《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 001:当朝太傅,江湖闻名 南寻历211年,一月初九。 陈府,府邸内此时一派喧嚣,却又不显嘈杂胡闹,管弦丝竹声中隐隐夹杂欢笑之音,来往陈府之宾非富即贵,俱是雅士。 甚至此时,府外前来拜谒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皆排着队来送贺礼,足可彰显陈府的厉害。 但此刻,作为被庆贺一方的主角,陈家家主陈登鸣,却已有些厌倦这般的世俗应酬,心里埋藏已久的冲动,伴随那张请柬上的日期愈发临近,也愈是蠢蠢欲动。 作为南寻国第八位踏入先天之境的武道高人,陈登鸣纵横江湖数十年,早已名震南寻。 但更令其名声大噪的经历,便是十几年前南寻国君亲自聘请陈登鸣成为太子太傅,前往皇宫,教导太子武学。 太子太傅虽是虚衔,却也令陈府因此水涨船高,从江湖世家的地位一跃成为官宦豪庭。 不过这些传闻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陈登鸣早年偶遇仙人,被赐予一枚驻颜丹,以至于这陈老爷子如今岁数已然超过八旬,却仍如翩翩少年郎般丰神俊朗,成为无数江湖女子的梦中情郎。 近日,因教导太子武学有方,南寻国君亲笔题名金匾‘南寻刀王’,赐予陈登鸣。 一时陈登鸣的名头,俨然已要盖过其他几位先天宗师。 这些天,前来陈府祝贺的宾客,几乎都要踏破了陈府的门槛,只为一睹‘南寻刀王’那块匾额,一睹陈刀王的风采。 然而值得讽刺的是,陈登鸣最厉害的武功并非刀法,而是当年得自那仙人的蛊术。 “穿越至今已八十二载,我若非有金手指练功延寿,只怕如今也已经要死了......可惜的是,早在二十年前我武道大成之后,寻常武功哪怕是至高绝学,也再难助我练功延寿,唯一还有希望的,便是当年得自那仙人的蛊术。” 陈登鸣负手立于高楼之上,俯视下方异常热闹繁华的酒宴,木无表情,似已看透红尘烟火,不愿再为之浪费半点精力。 在其背后,是镌刻有南寻十八景的四扇屏风,屏风后此时已然跪遍了满地的陈家死士亲卫,均是由他一手栽培而出的一流高手,即将要为他去做一件事。 陈登鸣心内感慨,“可惜......那得自仙人的蛊术,即使我有金手指相助,因缺乏修炼资源,亦再难更进一步。 如今仅剩五十年寿命,我若是还留恋这凡间的荣华富贵,终是要如凡人般过完一生,就此死去......” 若是不知仙人的存在还好,陈登鸣完全可以当自己穿越的是一个武侠世界。 他努力修炼走到至今,能与国君把酒言欢,能教导太子成为太子太傅,名震大江南北,昔年声色犬马,红颜无数,还娶了七房妻妾,可以说荣华富贵、美女权利,他尽是都享受过了,此生已无憾。 此后五十年间,他也有信心走至江湖武林之巅,真正成为武林第一人。 但......既然很早就已知晓这个世界有仙人的存在,他的野心也很早就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从当年得到那仙人的蛊术传承后,这些年他便始终修炼不辍,却因凡间资源有限逐渐已无法寸进。 他的寿命也在十五年前就彻底止步于一百三十二岁的大限,再难因修炼功法而有丝毫提高。 故而,十五年前,他高调娶妻纳妾,扩张家族,算是做最坏打算的一次疯狂,体验完美而无遗憾的人生。 但他却始终还未生子,只因他的心里仍抱有最后一点念想,因当年与那仙人的蛊术传承一起得到的,还有一张请柬。 请柬中介绍,每百年会有异域仙人降临,在南寻国之北的冰风林飘渺崖上举办登仙大会。 但凡手持请柬之人,无论何种出身,都有资格前往飘渺崖一试仙缘。 若具备修仙资质,则将会被仙门收入门墙,踏足修仙界,问道长生。 正是这一封请柬的存在,令陈登鸣这么多年来都始终不熄修仙之志。 而如今,距离那登仙大会正式开始,已只剩半年之期,陈登鸣已打算抛下陈家,动身离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家族酒宴,又从另一个窗户看向后院区域。 他的七房妻妾正与一众达官显贵的女眷谈笑风生。 可以看出,他的这些妻室都很享受如今富贵的生活...... 这些妻室,本就是他十五年前大富大贵时所娶,无一不是大家闺秀,出身极好,一开始就是奔着富贵而来,自也是享受如今所得。 但可惜的是,无一人懂他心迹。 到现在,他突然有些明悟穿越前看《唐伯虎点秋香》时,唐伯虎看着其诸多妻妾时那种情感木然的状态了,竟与他现在是如此相似。 昔年看不懂时还是高三学生,如今看懂后已是三高老人。 他转身离去,吩咐宛如影子般守护在身侧的管家,去将六房以及三房妻妾唤来。 十五年过去,他当年所娶的七房妻妾,不少也已人老珠黄了,倒是他因早年服用驻颜丹,仍保持在三十岁的模样。 而七房妻妾中,唯有六房和三房还年轻漂亮,肌肤比少女还滑嫩,气质更是没话说。 临别之前,陈登鸣要最后疯狂一次,留下子嗣,令这凡间人生彻底无憾。 否则,一旦追求仙缘的过程中失败发生什么凶险,他岂非也就在这个世间白走一遭,没留下太多痕迹,连打下的偌大家业也无人继承。 “陈忠。” 陈登鸣平淡道。 “老奴在!” 管家陈忠枯黄高瘦,面目憨厚,但一对眼精光烁闪,使人感到他坚毅不屈,并不简单,此时躬身听候陈登鸣差遣。 陈登鸣平静道,“若三房和六房怀有身孕,无论男女,我要你守护孩子长大后,将家业传给他们,无须他们多厉害,只希望他们能健康平安。” “老奴必不负老爷所托!” 陈忠激动跪俯在地,双手高举接过陈登鸣递送来的信物以及嘱托,眼眶已然红润。 他明白这是陈登鸣对他的莫大信任。 他被赐陈姓后改名陈忠,一生便只忠陈家,忠于老爷。 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陈登鸣不会只作一手准备,但实力已臻至后天巅峰又无比忠心的陈忠,是他挑选的在他离开家族后监护家族的第一人选。 另外,他还从死士中挑选出了其他的人选,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当晚。 陈家后院的家主房间中,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也在这晚,陈家四周烟花炮竹声响彻云霄,院外东风夜放花千树,院内千树万树梨花开。 三房与六房喜极而泣,只觉苦等这么多年,老爷终于想开,要生下子嗣,却哪里知晓,陈登鸣即将离去,追赴求仙长生的大道。 ... 第二日。 陈家第一批死士最先离去,直奔南寻国之北的冰风林缥缈崖。 陈登鸣为求仙缘,苦寻了数十年之久,始终不曾找到任何仙踪神迹。 而冰风林这个地方,他也曾多次派人去查探过,却也没找到任何端倪。 如今愈是临近登仙大会,他反而愈发冷静,并没有激动到自己首先就跑了过去探查,而是谋而后动,先派遣死士前往探寻,一旦有什么凶险也能提前规避。 毕竟,当年他所得到的蛊道仙人的传承,也只是从一具尸体上得到的。 仙人为何会死,登仙大会是否是一场骗局等等,这都是未知的。 作为穿越客,陈登鸣的思维和眼界不是此世界原住民可比。 一提到仙人,原住民的反应可能是极其敬畏,甚至到了盲从而不敢反抗违逆的地步。 但陈登鸣的反应可能是‘仙人也许只是修仙之人,即修真者,也是由人修炼而成的强者’,这在前世小说中看过太多。 当然,毕竟目前他还未真正见过所谓的‘仙人’,不知此间世界的修仙之人,是否会与他想象中的存在不同,一切的确仍是未知的。 在第一批死士出发一周后。 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凶地血蜈窟外,此时突然出现一个衣衫华贵的男子身影。 血蜈窟因窟内存在无数毒物血蜈而闻名,可见昏暗中诸多洞窟闪烁磷光,阴森如鬼火。 每日子午时分,这洞窟之内便会喷薄出淡绿色的瘴毒,乃是毒物血蜈的排泄物,由洞顶形似骷髅的孔中喷射出来,人若不慎吸入肺腑,必定毒发身亡。 昔年,江湖中有人误以为此窟内存在宝藏,是前朝皇室的陵墓,引来不少江湖人利欲熏心想要进入其中夺宝。 谁又知晓这血蜈窟不过是陈家老爷子陈登鸣的一处炼蛊之地。 那时陈登鸣尚还未晋升先天,但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名气的豪侠,面对部分利欲熏心的贪婪江湖客,也曾出言严词提醒洞窟内的凶险,奈何无人愿听他劝诫,甚至认为他是想劝阻了众人后,自己独吞宝物。 无奈陈登鸣唯有任之由之,自己在暗中竭力控制血蜈避免伤人。 可贪婪的江湖客鱼贯而入,在洞窟内大肆搜索,最终还是惊扰血蜈,导致不少人伤亡在血蜈窟内。 此后很多年,仍有人或因对传闻中的宝藏不死心,或是对昔日死于洞窟内的江湖客的秘籍以及兵刃起贪婪之心,纷纷进入洞窟之内,直到更多人死伤而所获寥寥后,血蜈窟才逐渐成为凶地,再无人胆敢贸然闯入。 “不经历血的教训,不撞到南墙,人的贪婪终是不会止住啊。” 华服男子口中轻叹,听着前方洞窟内悉悉索索宛如蜈蚣蠕动爬行的动静,他走到另一处矮林内,算准时间,弯腰开始用短锄挖开土坑,取出坑内的毒菌。 “嘶嘶——” 土坑内突然蹿出一条花色斑斓的蛇头,吐着红信。 他却随手一抓将蛇头摁进了坑内,另一只手不慌不忙开始取着土坑边缘长满的白绿色毒菌,将之放入腰间的蛊囊中。 但见土坑内全是纠缠成一团团不断蠕动的毒蛇,青色、花色、红色等等,冰冷的蛇瞳、鳞片、喷吐的蛇信,俱是令人望而生畏。 他却已经习惯,因他本就是玩蛊的专家,培养癫蛊,不过是最寻常的手段。 他自是陈家家主陈登鸣,南寻国传奇般的人物。 这种培育出的癫蛊,在昔日蛊仙所遗留的蛊道典籍中记载,乃是最为寻常的凡蛊,不入品阶。 不过纵使如此,根据炼蛊诀中记载,对于境界较低的修士也存在一定威胁,算是他此次去登仙大会之前准备的底牌之一。 炼制此蛊,需要将毒蛇埋入土中,培养出蛇毒菌,而后取菌以害人或是喂养血蜈,用以炼蛊。 取完癫蛊后,陈登鸣又前往附近的竹林,取出自竹管内以特制药液浸泡了十几年的篾片蛊。 随后去往附近的池塘内,取出以泥鳅混合自身头发和特殊毒泥所制的泥鳅蛊。 将各类蛊毒都取出后,陈登鸣才进入凶名远扬的血蜈窟内。 吹亮火折子后,可以看见血蜈窟深处,大片密密麻麻蠕动的血色蜈蚣,足以令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后窒息。 那千百肢节在地上爬动,或是毒钳互相撕咬的声响,犹如无数跳跳糖在耳朵里蹦跳。 万千血蜈炼一蛊,炼蛊便是如此残酷。 这一个洞窟内,最终仅能有一只血蜈存活下来,那只血蜈便将是炼制血蜈的最主要材料,即是“所谓的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陈登鸣月兑下身上衣物后,整齐叠放在洞窟内。 可见他纵然八十多岁,却仍身体健硕精壮,肌肉块垒层层,甚至布有一些刀疤剑痕,乃是多年习武以及江湖中厮杀的标志。 他在身上涂抹特制的药物,而后进入血蜈窟内。 无数凶残血蜈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儿,霎时如潮水般涌向他。 陈登鸣毫无畏惧,拿出刀子割开手腕皮肤,在身体周围一圈洒下鲜血。 登时大量蜂拥而至的血蜈均停在他以血画出的圈子外,互相凶残厮杀,争相食用其血液。 这便是所谓的‘以人炼蛊’,整个过程阴森神秘。 血蜈天性凶残桀骜,很难如臂驱使,炼制成血蜈蛊后更是难以控制,轻易即会反噬主人。 但通过‘以人炼蛊’的方式,却可使得血蜈最终食下炼制主人的血液和混合药液,最终炼制出的血蜈蛊便能听人号令,与主人似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为培养出这血蜈蛊,陈登鸣耗时四十年之久。 在去往登仙大会之前,这将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张王牌。 因这血蜈蛊一旦炼成,便是真正的灵蛊,对修仙者都有致命威胁。 一旦登仙大会发生任何不妙,这都可能是陈登鸣保证自身性命安全的杀手锏。 而且,血蜈蛊也将是他的《炼蛊诀》进一步突破的关键,届时他的寿命也将会因此再度增长...... ... ... 002:血蜈蛊!练功即可延寿 七七四十九天后。 血蜈窟内万千血蜈齐齐诡异消失,仅余下窟内枯骨数幅,刀剑几把,似见证这洞窟昔日凶名非虚。 成功炼出血蜈蛊的陈登鸣,算是彻底处理完了所有在南寻国世俗间之事。 他带上自己为登仙大会所做的一切准备,乔装打扮后,坐上马车低调出发了。 在他出发前后的一段时间,南寻国一些隐世大世家的人以及一些深山老林内遁世许久的老怪,也纷纷出世。 甚至在皇宫大内之中,一位老太监也带着两名皇子离开了皇宫。 这些人虽从各个不同的地点出发,却均指向一个目的地——北方冰风林缥缈崖。 ... 登仙大会百年之期将至,无论庙堂还是江湖之中,暗流激涌,但这终究只是极少部分人所能接触到的领域。 芸芸众生依旧日复一日的日落而息,日起而作,一如潮水之涨退,不曾更改。 哗—— 当一片浪潮顺风涌向大江大河时,一群渔舟也如百舸争发在水浪上逐流。 陈登鸣头戴斗笠,披着黑色披风,背负一柄大刀,此时就处于一只商船上,随商船混入渔舟悠哉游哉的出发了。 距离登仙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而他赶到冰风林却只需一月不到,故而并不着急。 他负手独立船尾,迎着北风,望着逐渐远去消失的码头以及翻腾江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逐渐归于坚定。 ‘簌簌——’ 一只仅有婴儿手指大小的血色蜈蚣探头探脑,从他的衣袖间沿着他的手臂钻出,乌黑的双眼隐隐泛着惨碧光芒,背部呈暗红色,内生四只薄如蝉翼的翅,腹部现淡红色,百只肢节小足在陈登鸣的手臂上爬动时,酥酥痒痒的。 这便是陈登鸣自血蜈窟成功炼制出的血蜈蛊了。 看似只是体型与寻常蜈蚣相差不大,只是多了四翅,长相更凶残了些,实则全身甲壳已刀枪不入、凡兵难伤,水火不侵,生命力极其顽强。 舍此之外,其两个宛如镰刀般的嘴巴含有致命剧毒,其尾后的尾针与体内毒囊亦可释放毒素,杀伤力惊人。 眼看血蜈蛊爬出,陈登鸣嘴角含笑,自腰间蛊囊内取出一块血肉递给血蜈蛊。 这毒物两只镰刀般的嘴巴将血肉夹住,一溜烟又蹿入衣袖。 “四十年来炼一蛊,蛊成即是功成日。 炼成这血蜈蛊......终于令我许久都难再突破的炼蛊篇从熟练突破到了精通境界了......” 陈登鸣神色感慨。 “不愧是比武学更深奥的道法,当初修炼先天罡气绝学,突破到最后一重时,我的寿命大限也只增长了两年罢了。 这炼蛊篇,不过是从熟练突破到精通,我的寿命大限,就从132年提升到了135年,又多了三年好活......” 陈登鸣心情颇为愉悦,稍稍凝神,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处于意识间的面板。 “先天七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35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成8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 这个出现在脑海间的面板,也即是陈登鸣穿越后所获的金手指。 穿越此间世界之前,他还在玩一款名为《养生修仙》的小游戏。 结果意外穿越,便就开启了《养生修仙》这款游戏中的特殊修炼面板。 但该面板与想象中存在不同,无法享受深蓝加点的快乐,一切功法还需他自己脚踏实地的修炼方可提升,且学会功法或功法提升后,便会增长他的寿命。 只不过,面板虽无法给武学或者道法直接加点,但只需他勤加修炼,每练一次,熟练度便会增长一点。 这就仿佛游戏里的福利规则,只需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报,面板会自然而然的强化他的悟性一般,令他在修炼时诞生诸多感悟和体会,快速将功法修炼强大的同时,令自身的寿命变得更为悠长,即练功就延寿,直到问道长生。 因此,这八十多年来,陈登鸣的确可以自夸的说,他能有今日之成就,完全靠他自身努力修炼得来的。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同一种等级的武学,无论修炼多少种,仅能在学习之初以及每次境界突破之时,为他延寿一次,延寿功效无法因修炼同层次的功法变多而叠加。 故而这么多年来,陈登鸣从粗浅武功一路追寻,不断追求更高更深奥的武学典籍乃至绝学,就是为了通过不断更高深的武功,让自己延寿。 这就正是暗合武学中的高深境界:不是风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绝追寻。 白云本自无遗迹,飞落断崖深更深。 有心无心之间,他的心境就如那白云般本无痕迹,却自然而然飞落断崖,寻找那比悬崖还要深的更高深境界。 到如今,他已将凡间武学拳、掌、指、腿、爪、刀、剑、枪诸般武学,皆已修至大成,融会贯通后整合成了一套《陈氏武道总纲》。 至此,凡间任何武学,哪怕传闻中至高的九阴九阳秘典,于他而言,也已无用,难以令他修炼后延寿。 只因他所创的《陈氏武道总纲》中,就包含了同级数的纯阳无极功、先天罡气以及金刚不坏禅功等。 可以说,在天下八大先天境武者中,陈登鸣的实力境界未必是最强的,但所学武功却绝对是最多也最精深的,三尺气墙、摘花飞叶、释迦掷象,无所不精。 然而,如今真仙将临,所谓武道不敌神通,先天再强,兴许也是蝼蚁一只,陈登鸣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极其轻微的步履声从背后靠近。 来者是个高手。 在陈登鸣听来都只能听到轻微的步履声,那么天下间除了先天宗师,已是无人能听到这脚步声靠近。 陈登鸣却不曾转身。 因为‘伏’地一声,来人已经半跪在地,恭谨禀告道。 “主人,第一批暗影十八卫已于一月前抵达冰风林,在冰风林搜索了一月有余,始终未见任何仙踪神迹,连缥缈崖也不曾寻到,我等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 “还没有出现吗?” 陈登鸣心中沉吟,已有思量。 冰风林他早年都已经去过很多次,始终不曾找到任何仙踪神迹的线索。 当初就已怀疑也许那片地带被修仙者布下了阵法迷惑遮挡,非真正的修仙者难以堪破虚妄。 像所谓的缥缈崖,想必便是形容此崖虚无缥缈,难以寻觅,有种修仙者高高在上捉弄凡人的愚弄意味。 陈登鸣本以为如今登仙大会召开在即,冰风林会在近来发生特殊现象,结果现在居然还未有动静。 “可还有其他发现?” “禀主人,主人英明,不出您所料,的确已有其他十几股势力来人出现在冰风林附近,同样是在调查搜索缥缈崖的下落。 十八卫谨遵主人之令,低调行事,没有发生争斗,有高手想要尾随十八卫探查主人身份,也已被主人赐予之蛇蛊解决。” “嗯......”陈登鸣沉吟间,淡淡道,“可调查出他们各方身份?” “目前只调查出其中几家,分别是南宫家、少羽家、武家的人,还有一支,疑似是来自皇宫。” “哦?” 陈登鸣虎眸掠过前所未有的神采,轻笑道,“这群老狐狸,果真不出我所料......他们手中也是持有请柬的。你去吩咐十八卫近来少露面,都蛰伏起来,等我下一步命令。” 挥了挥手,陈登鸣遣走下属后,低调返回商船的卧室,熟悉血蜈蛊,默默蛰伏修行赶路。 他深知现在正是危险时刻,不可贸然暴露自己持有请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盖因这请柬乃是不记名的。 登仙大会一旦开始,无论何种身份,只需手持请柬就可入内参加,没有请柬哪怕你是皇帝老儿亲临也无用。 故此请柬尤为重要,而他陈登鸣作为第八位踏入先天的宗师,看起来可是很孱弱的。 尽管他身怀蛊术,不惧与任何先天宗师一战,却也没必要高调找麻烦,跳得越高,死得越惨,苟才是王道...... 003:阳春白雪生虹桥,万千仙气聚神峰 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泻万山。 冰风林不远处的一座秀色青青、峥嵘挺拔的大山中,两伙人聚集在一起,其中为首两人对坐山崖,远眺夕阳,谈笑风生。 “少羽兄可调查清楚那一批人的来历?” “尚未调查清楚,我的一位好手还因此折损,死状极其凄惨,疑似蛇毒,看手段倒像是五毒神教......” “五毒神教?自从五毒神君死后,五毒神教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竟也拥有一封请柬吗?” “未必是五毒神教......” “哦?” 其中一名山羊胡老者眼中精芒一闪,转首看向一旁头发稀疏却面容俊朗的少羽风,淡淡笑道,“南寻国江湖中若论搜集情报,唯少羽兄一手建立的独林山庄,看来少羽兄已对那一伙人的来历已有所猜测?” 少羽风风流倜傥摇晃手中羽扇,平静道,“两月之前,陈家家主陈登鸣便已消失在陈家,不知去向。 在那之前,有一批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的好手,突然出现在冰风林附近,而这些好手都来自南方,要说南方诸多江湖势力中,能培养这批人的势力有三家。 可其中一家是你南宫兄,另一家我也颇知根底,唯有陈家......” 老者眼神眯起,“天下第八,陈登鸣......” 少羽风平淡笑道,“天下第一未必第一,天下第八未必第八。 世人皆道这陈登鸣受君赞誉,赐南寻刀王,当朝太傅,当人生得意,又岂知这潜龙怎甘为真龙俯首? 登临绝顶,会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陈登鸣此人多年来深居简出,极其低调,也少与人动手,但凡交手,往往也只会以微弱优势取胜,他虽号称南寻刀王,看似刀道最精,实则所施展武学也无比博杂,却又博杂而精,他让我看不透......” 老者讶然,笑道,“天下间能得你少羽兄如此赞誉之人,凤毛麟角。能让少羽兄看不透的人,更是罕见。看来这天下第八确实了不得,若他手中有请柬,我们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那倒未必。” 少羽风叹一口气道,“若他手中真有请柬,我们看来也只有打他的主意了。除却你我之外,其他五人中,北极翁已被我们联手击败过,可他手中并无请柬,另外四人谁又简单呢? 唯有这老八,非但是新晋先天,更是在六十五之龄才踏入先天,显然武道资质并不算强,陈家底蕴也是最浅薄......” “也罢!” 老者摇摇头,又点点头,哂笑,“真仙降世,实乃百年一遇之大事,连国君都舍得送出两位皇子,你又如何不去拼呢?可惜我根基已毁,又没多少年好活了,只希望少羽兄若得手,莫要忘了答应我之事。” 少羽风,“南宫兄勿虑也,我若进去后,必定照顾你之后辈。我若真得道成仙,下一批请柬也必有你南宫家一份,我若无缘仙道,少羽家的诸多地契产业也委实无用,其中部分已交予你手。” 南宫大笑,心情畅快至极。 他已没多少年好活了,而且武道根基被毁,就算手中有请柬,也是扶持后辈进入登仙大会,愿意为后辈拼命谋福,但让他直接交出请柬作交易,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答应帮助少羽风夺他人请柬,作为交易则是少羽风照顾他家族弟子,并为家族谋利。 少羽家昔日便是南宫家的兄弟家族,如今依旧联系紧密,值得信任。 ... 转瞬两个半月后。 到了盛夏时分。 千万道光芒穿过云层,射到冰风林群山中。 一时间,覆盖了成片冰雪的远山近峦,全被照得晶莹透明,像是由洁白晶莹的雪花石雕塑而成的山林。 这一日,冰风林深处,终是发生了情形诡谲至极的变化。 但见一座座山头上,仿佛因阳光与冰雪的触碰,产生了阳春白雪融化般的反应,漂浮起了一层雨雾般的轻烟,将一个个山头笼罩在如梦似幻的烟雾与彩虹中,神似仙境降临。 这等盛景,往日夏季在冰风林也发生过。 但这次尤其不同,因所有漂浮起的烟雾,最终竟向着一个方位聚拢,逐渐如形成龙吸水般的虹吸效应,逐渐产生了一个接天连地的宏大擎天柱。 那擎天柱由烟雾形成,阳光照射进去,浑浊中透着神秘,直通云霄,仿佛形成了一座巨大山崖。 “缥缈崖!?” “冰风林,缥缈崖?” “终日寻崖不见踪,今日抬头见天龙。阳春白雪生虹桥,万千仙气聚神峰。原来这就是缥缈崖?” 冰风林内,不少人影从各个角落蹿出,抬头震撼目睹着那接天连地的缥缈崖,不可思议。 旋即,有人才意识到,这是要他们攀上此等云雾构成的缥缈山峰? 这又何其困难,又怎么可能办到? 纵使绝世轻功乘风而去,天上高空中罡风凌冽,稍有不慎被罡风吹下来,岂非摔得粉身碎骨? 登仙道,踏仙途,莫非于凡人而言,便是如此难比登天? 一念至此,纵是有人乃武道宗师,亦不免心神震颤,面色微白。 但来此的更多人在震撼恍惚后,依旧迅速坚定信念,矢志不渝,施展轻功快速向那缥缈崖下的最高山峰而去。 既说有请柬就可入登仙大会,兴许无需登天那么困难,请柬可能拥有某种神奇的接引力量? ... 数日后。 已有数十人抵达了缥缈崖下的山峰。 其中不少都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他们有的独自前来,有的则带着家族后辈子弟。 有三人乃是上个时代的先天宗师,老得牙齿都快要掉光了。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在某个深山老林中老死了,没想到竟再次现身,令南宫家主南宫朔也感到莫大威胁。 他本以为自己一百零二岁了,已是当今八大先天宗师中最年长者,功力也最深厚。 没料到上个时代的老前辈竟还没死,其中有人的事迹是他从小听着长大的,至少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 对于这些老不死的,他很想试探,想要助少羽风夺取请柬,试试这些老不死的是否已老得没多少实力,但触及到几人阴冷的目光,心中忌惮不敢。 二人聚在一起商议,觉得这些老不死的可能也联合到了一起,而且都没几年好活了,登仙大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谁敢要他们的请柬,他们就敢拼命。 “陈登鸣还没出现,再等等。先试探试探其他几位的功力是否退步......” 南宫朔与少羽风私下传音,目光在其他几位齐名的先天宗师身上掠过时,起了试探之心。 纵然南宫朔自诩先天第一,功力最雄厚,却也不敢对其他先天宗师太小觑,下手也当以先试探为主,不可不留余地无法回旋。 ... 004:世人皆道仙人好,岂知仙人有烦恼 与此同时。 陈登鸣也早已在十八暗影卫的通知下踏入了冰风林,他已事先知晓了这次都来了多少人。 但看着那接天连地如龙吸水般的缥缈崖,他虽心中也震撼,却压根没见到任何修仙者的踪迹。 “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是上古某种仙道阵法,还是降临的修仙者制造的?若是降临的修仙者......只怕不是低阶修仙者那么简单啊。” 陈登鸣眉峰隆起,沉吟许久,想到十八暗影卫提醒,此时山峰上的先天宗师已经交手,轻笑一声,打消此时靠近上山的念头。 登仙大会还有半个月才正式开启,所谓的仙人都还未降临,就有人已开始交手,所为无非虚名和请柬,他可是懒得凑过去自找麻烦。 当下继续蛰伏远处观察,每日靠十八暗影卫传递情报。 第二日,暗影卫来报:先天第一的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朔与先天第六岳坤切磋一战,点到即止,南宫朔获胜。 第四日,暗影卫来报:南宫朔与先天第三的风清一剑许长卿一战,点到即止,以一招之差获胜。 第六日,暗影卫来报:先天第四的少羽风与先天第五王师埵一战,少羽风以微弱优势获胜。 第九日,暗影卫来报:两名暗影卫被突然下山的少羽风追踪,遭蛇蛊警示发现,两名暗影卫自杀,其他暗影卫速速撤离,探听情报工作就此打住。 “少羽风......南宫朔……” 陈登鸣背负双手伫立林间,目视远方依旧惊天动地般的缥缈崖奇景,目露一丝异色。 南宫朔和少羽风二人接连与其他先天切磋,却又不曾动真格,好似仅仅试探,这既不像是为真正争出武道天下第一的名头,又不像是为某人手中请柬,不知所欲何为。 时机未至,他选择继续蛰伏。 活了八十多岁,他已不是当年穿越之初幻想吼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热血少年,有的是耐性与稳重。 到了第十一日。 山峰之上,除却原先已至山巅的数十人,已有更多人被接天连地的缥缈峰奇景吸引而至,却慑于宗师之威,均停留在山腰上,不敢登上山巅。 不过,这些人的到来,倒是为暗影卫探听情报提供了便利。 山巅上,气氛已愈发凝重,数十人心思各异,南宫朔与少羽风二人互相眼神以心传意,眼神闪烁之间已愈显不耐。 “眼下情形已与你我预想中不同,陈登鸣始终并未现身,莫非手持请柬之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高人?” “前日我追踪那两人,均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实力,却在我追上之前服毒自尽,能培养出如此高手,令之甘愿赴死,江湖中的确有九家,但如今未至的唯有陈家。” 二人眼神交流至此,均是气得牙根痒痒,还没见过这么能苟的人。 “这厮多年深居简出,低调异常,真是够谨慎沉得住气的,你我再等两日,最多两日,陈登鸣若不现身,就对胡雷下手,昨日试探,唯有胡雷我们更能轻易拿下。” … 两日很快过去。 距离登仙大会正式开始仅剩最后三天。 剩余十六暗影卫混入山腰人群中,为陈登鸣再次探听到了一手情报——南宫朔与少羽风突然联手袭击天榜第七的胡雷,逼迫胡雷交出了请柬之后,二人方是罢手。 “图穷匕见啊......这两个老狐狸,这么多天蜻蜓点水,原来是在试探,就为了最后拿人开刀,可怜的胡雷。” 陈登鸣得到暗影卫传递的情报,嘴角噙起一丝轻笑。 他清楚,相较于胡雷,自己这天下第八若是出现,只怕也会被两个老狐狸视作更软的目标。 尽管他自持底牌可保万无一失,足可令任何打他算盘之人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但他的最大底牌是为提防仙人的,如今蛰伏十几天,算是没有白费功夫,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手掌一翻,仅有婴儿手指长的血蜈蛊出现在掌心,与他似血脉相连般有种莫名的联系。 “去吧!” 陈登鸣平淡道了一声,血蜈倏然张开薄如蝉翼般的羽翼,嗡地一闪便顺其心意钻入了他的右耳内,身躯蜷缩成一团躲在耳中,气息迅速微弱下去。 不久将要面对仙人,为避免仙人有何看穿人的手段,血蜈蛊这等大底牌,他要藏得够深才行。 下一刻,他背负一把大刀,施展轻功在林间如大鸟滑翔般快速穿梭,往往提气一个起落,便是二十余丈距离,向缥缈崖靠近,以便随时上山。 就在山峰上诸多人聚集而来之时,无人察觉到,在那雾气汇聚的缥缈崖之上的云层深处,一处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巨型挪移阵法,早已构建而出。 上百颗晶晶亮亮的璀璨晶石犹若星辰,以暗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数,点缀于阵法之间,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空中平台。 在这平台之上,此时也已聚集着五道人影。 三男二女,均是气质卓绝,浑身灵气自生成光雨,显得神秘而具有仙气,令凡人一看就知道是仙人,禁不住顶礼膜拜。 然而此时,这五位仙人,正在交谈之事,却仿佛监狱里的狱卒谈论哪个新来的犯人更有趣一般,言语间毫无仙气可言,尽是俗不可耐的俗气。 其中一名头戴方巾的男子手指少羽风,平淡笑道,“观这凡人年逾七十多,竟为了争夺一张请柬费尽心机也要参加登仙大会,身边也不曾带任何家族子嗣,莫不是准备自己参加? 这等岁数修仙,还能有何盼头不成?” 另一仙风道骨的老者不悦笑道,“老有老的好,何道友莫要岔开话题,我等此时皆已下了赌注,该你下注选人了。” 那戴方巾的男子一笑摇头,“这小小南寻国,我们尚是首次到来,百年前我等宗门共同在此地发放登仙请柬,便是希望有人能以武证道,走出一位实力强横的武仙。 可如今来看,这小国之民均资质不行,所谓的八大先天乃至其他行将就木的老者,武道虽精湛,却都已失去潜力,如何修成武仙? 看来这次也只能从他们的小辈子嗣中挑选具有灵根之人,带回宗门交差了,这次赌局,我便不赌了。” “也罢!” 这时,另一名红衣女子平淡一笑,道,“既然何道友你不选,我便挑选一人下注吧,我就赌那位还未出现的第十张请柬的主人兴许可被选入带走。 其他九张请柬的主人都已现身,唯有那第十张请柬的主人始终不曾出现,倒是神秘得很,兴许有希望,我的赌注是五块中品灵石。” 一旁精致瓜子脸的女修吃惊掩嘴笑道,“五块中品灵石下注在一个未知凡人的身上?也许那第十张请柬获得者根本不会出现呢?骆师姐可真是大手笔啊,看来罗师兄向你提亲结为道侣时,给的彩礼可不少啊。” 老者调侃笑道,“骆道友出身南域灵地,南域结道侣的彩礼可是向来很高的,南域的男修又要备好洞府,又要购置灵舟宝车,更甚一些的还要备好看家灵兽,苦也。” 世人皆道神仙好,岂知神仙有烦恼。 神仙也是人,何况这一众南寻国高手口中所谓仙人,尚且不是真仙,只是修仙者罢了。 山上纵横江湖多年的诸多宗师,哪知他们已沦为了仙人口中的赌马,被高高在上的评头论足。 他们争斗得脸红脖子粗的行为,在五位修仙者看来,就好像圈子里的斗鸡在互相厮斗,颇为有趣...... 005~006:终日只为名利碌,何苦由来? 南寻国历211年,七月十三。 极北冰风林显缥缈崖,仙人降世,云天洞开,显露星辰寰宇奇景。 星辰云雾之间,五位身绽光雨的仙人显露仙姿,风姿无懈可击,教人一见忘忧。 轰隆—— 宛如龙吸水擎天柱般的缥缈崖,发出巨大的雷音,风云碰撞之间,雷霆电弧颤动,风雷嚯嚯。 大片云雾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浪谷,从中间向四周散开,显现出中间直通上方挪移大阵的光柱通道。 “仙人!” “真是仙人!” 南宫朔等诸多山巅之人,哪怕是凡间的先天宗师,又何曾见过此等惊人场景,俱是早已被惊得顶礼膜拜,被飓风吹得披头散发,面皮惊颤。 什么所谓的天下武道第一,这一刻都似显得可笑。 而后,但凡手持请柬之人,发现他们手中的请柬竟是也绽放灵光。 其中有股特殊力量扩散,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居然令他们的身躯变得轻飘飘的,飞向光柱之内。 “可恶!南宫朔,你与少羽风联手夺我请柬,我胡雷以及剑音宗誓与你们势不两立。” 天下第七胡雷,眼看着一个个手持请柬之人飞升而去,面露狰狞不甘之色,怒瞪对面的南宫朔,发出诅咒。 南宫朔皱眉,目视自家那弟子已是成功飞升,倏尔对胡雷淡淡笑道,“胡宗主莫非是还看不清形势?如今少羽兄与我那孙儿都已成功参加登仙大会,一旦他们中但凡有一人能成仙,你和剑音宗莫非还敢对我们如何?” 胡雷一怔,像是一团火炭掉进冰窖里,身体的骨头都一节一节变得冰凉了,脑袋像瘟鸡一样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南宫朔不屑一笑,胜券在握,正欲讥讽,倏然耳朵轻颤,目光惊异扫向下方山峰道路,眯起了眼睛。 “终于来了吗?” 他心中一动,此时若是稍稍用计,岂非正是化干戈为玉帛同时又泄恨的大好时机。 当下瞧向失魂落魄沮丧的胡雷,暗中传音道,“胡兄也莫要丧气,我看,又有一位手持请柬之人已到来,胡兄若从他手中能得到请柬,岂不是又可去参加登仙大会了? 老夫为表歉意,也会在恰当时机出手,只希望能与胡兄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胡雷一愣,却也在同时气机察觉到了正在上山的一道强大气息,霎时间心思百转,有所定夺。 此刻,陈登鸣身影在崎岖陡峭的山路间如履平地,内气消耗的速度与内气恢复的速度基本持平,无损无增,脸不红气不喘。 “是陈家家主陈登鸣?” “想不到南寻刀王竟然也到了。” “他也有请柬?好家伙,这么一看,八大先天宗师中,唯有先天第二的北极翁没有请柬,其他人都有啊。” 山腰之上,不少聚集而来的江湖人注意到迅速上山的陈登鸣,纷纷惊呼议论。 “陈太傅也来了啊......” “这个天下第八,向来深居简出,少与人交手,没想到深藏不露,看来当年传闻他得到仙丹驻颜丹是真的,与那仙丹一起得到的,可能还有请柬。” 山巅上,一众留下之人也心思浮动,其中那位气息阴冷笑眯眯的老太监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与陈登鸣在皇宫内有过接触,知晓这位天下第八实力不凡,属于大器晚成之辈。 尽管晋升先天是八大宗师中最迟的,却厚积薄发,迅速从先天一重天的境界一路突破到七重天,不可小觑。 … 伏—— 陈登鸣施展轻功如一阵风,掠上了山巅白雪皑皑的平台,双足近乎踏雪无痕,刹那即至。 霎时间,十几双视线均落在他的身上,一股迫人的气机压力登时盖压而来。 陈登鸣从容不迫,面无表情,目光环视一圈,与那老太监对视一眼后,目光又掠过南宫朔与胡雷,略微颔首。 “陈刀王!” “太傅大人!” 就在这时,一些与陈登鸣熟悉的人,纷纷与之打招呼,表露善意。 陈登鸣均是颔首致意之后,目光看向上方光柱,远远便感受到来自上方投递下来的五道高高在上的目光,身体气机莫名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陈登鸣深知,无论登仙大会是否存在风险,想要取得利益就必须承担其风险。 他便要拿出已从怀中产生反应的请柬,顺从其中牵引的力量飞向上方光柱之内。 一道略带试探和贪婪的声音却倏然传来。 “陈刀王多年来深居简出,没想到也是得到了请柬? 看来当年传闻你得了仙人驻颜丹的确非虚,除了驻颜丹外当还有这请柬与他物吧?你真是福缘深厚之人啊。” “嗯?” 陈登鸣目光看去,便见到一位背负双剑的中年人,颧骨很高,双目狭长,予人气质阴冷之感,精芒四射。 二人四目交投,宛如闪电相击,气机对碰。 天下第七,胡雷。 此人乃是魔道之人,比他更早踏入先天之境,因此排得天下第七,如今当有七十多岁。 “胡宗主能来这里,莫非没有请柬?只是看个热闹?” 陈登鸣淡淡回应一句,一步踏入光柱内,便要顺应请柬的牵引之力飞升向上。 胡雷却是窥破其意图,再也顾不得客气试探,大喝一声‘留下请柬’,蓦地如大鸟腾飞般袭至,一掌击出,形成一股强大沛然的气势,势若万钧雷霆,掌势才发,气势已迫人鼻息皆窒。 这一霎,陈登鸣顿觉身旁光柱内的气流似发生变化,竟令怀中请柬的牵引之力霎时减弱。 “混账!” 陈登鸣眉头一皱,挥掌疾迎,一股强沛真气勃发。 “隆!”然一声,足下地面震颤,气劲匝地,灰尘伴随雪花四射。 山巅平台上顿时劲气横流,诸多石子和雪花如跳了起来,纷飞四散。 “什么?” 胡雷闷哼一声被震退。 神色惊异看向身如磐石般屹立的陈登鸣。 “你也是先天五重?” 观察形势的南宫朔面容一松,“只是先天五重的实力,倒是与胡雷一般,还好......” 陈登鸣冷冷注视胡雷,淡淡抱拳道,“胡宗主自重,以你我不相伯仲之实力,你难以从我手中夺走请柬。” 话罢,不顾胡雷难看脸色,陈登鸣感受到牵引之力再度加大,纵身就要加助飞升而去。 倏然一阵大笑声从另一侧传来,一股迫人气机紧随而至。 “陈老弟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不如留下与兄切磋切磋!” 南宫朔大笑提剑刺来,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威压蓦地袭来,顿时再度扰乱光柱内的气场,令牵引之力削弱紊乱。 而在这同时,上方风云变幻,光柱内的光芒开始暗淡,似登仙通道即将关闭。 “你们二人!太过!” 陈登鸣再无任何留情,眉头一挑,双目如冷电,爆发一股强绝无伦的杀气,豁地掣出背后大刀,一刀斩出! 轰—— 一股强绝无匹的刀气轰然砸落,将空气劈得如水浪般斩开,强横的冲击力掀起层层叠叠的激波,直奔面色大变的南宫朔而去。 “先天七重!!青丘狂龙!” 南宫朔眼看霸道狂绝的十几丈刀气轰然袭落,尤其是陈登鸣突然拔高的气势威压,心神震颤,唯有一声长啸,奋起精神,迅速提剑横架封格。 砰嗵!—— 这仓促之间,他只觉一股开碑裂石的凶猛巨力狠狠下压,压得双腿腿骨如遭小锤敲击,站立不稳,噔噔噔地后撤,虎口崩裂,手中长剑更是嗡鸣震颤。 这一幕发生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山巅上诸多人只看到胡雷突然对陈登鸣动手。 下一刻便风雪爆散,胡雷退避。 而南宫朔又突然出手,却被陈登鸣一刀斩出的十几丈惊人刀气逼退。 这十几丈的恐怖刀气,宛如雪山之巅升青龙,虹桥落地惊四座,便是山腰上的诸多江湖高手都目睹到,纷纷惊呼“青丘狂龙”! 青丘狂龙,正是南寻刀王成名绝技。 一刀斩出十三丈刀气,宛如青丘之上舞狂龙,霸道绝伦! 而此时陈登鸣一刀震伤南宫朔的刹那,又岂肯放过这等大好时机,身法宛如神龙离水,披风幻动,刀势加强,如影随形,一刀斜切南宫朔腰眼。 却在此时,胡雷倏然大喝冲出,再度来袭,联手围攻。 陈登鸣似早有预料,倏然一声轻啸。 身形一旋,一溜乌光已随身子一旋之势从披风飞起,宛如一条黑色蜈蚣迎风飞舞,跟着嘶嘶嘶之声漫天大作。 一蓬乌芒骤雨般向对面二人激射而去。 胡雷二人立即体外生出护体内力,手中兵刃轻易击散所有暗器。 然而仅仅瞬息之间,在二人不曾察觉的情况下,伴随暗器弥散在空气中的癫蛊,已均被二人吸入口鼻。 在诸多观战之人眼花缭乱之间,只看到陈登鸣冲出光柱,刀光如道道匹练,身法更似飓风狂飙,一时间竟以一敌二压着胡雷和南宫朔打。 这正是陈登鸣南寻刀王的狂猛之名——登临绝顶,会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眼界高明者自是看得出,陈登鸣这凶猛攻势并不可持久,仅仅是在最初打了南宫朔和胡雷一个措手不及,一旦二人缓过劲儿来,很快就会稳住局面。 尤其是南宫朔,功力比陈登鸣更为雄厚,只要抓住机会便可反攻制敌。 可惜,这世上无人见识过陈登鸣施展的癫蛊,根本不知晓这种得自仙人的蛊毒的威力。 随着时间推移,转眼二三十招过去。 功力较弱的胡雷蓦地动作散乱,双目遍布红筋,手臂抽搐。 这闪瞬之间,长刀化作一道厉芒。 陈登鸣身形与之刹那交错。 一道血痕瞬间从胡雷额际显现,他身躯登时一僵,血线迅速延下往鼻梁,再落往下颔。 “陈兄住手!!这是误会,有话好说......” 南宫朔肝胆俱裂,只觉不知何时身体酥麻,内力运转都不听使唤,惊呼大喝迅速后撤,但仅仅退出七八步便已是双目赤红,身躯痉挛癫狂‘噗通’倒地,四肢癫狂抽搐。 几个才迎上来的南宫家族之人见状,惊恐万分,知晓这已是中了剧毒。 但世上有何种剧毒,竟可在不知不觉间毒翻号称百毒不侵的先天宗师? 几名南宫家族之人正要向陈登鸣跪地讨饶。 陈登鸣却是突然目中凌厉之芒大盛,长刀刀风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一刀隔空虚斩! 上乘武道,伤人断魂。 几人登时惊慑当场,呆立得动弹不得。 当几人再度清醒之时,才发现前方黑色披风腾空飘动,陈登鸣已然收刀飞空离去,只向下投递来平淡目光,目视南宫朔,喃喃道。 “人生匆匆百年,如白驹过隙......前百年执着于天下第一,后百年机关算尽,却是何苦来由?” 话语自空中飘荡而下,落入下方数十上百双仰望着的震惊而迷茫的目光中。 天下八大宗师,眨眼去其二。 南寻历211年。 冰风林山巅之上,缥缈崖之下。 天下第八陈登鸣,青丘之上舞狂龙,刀斩天下第七胡雷,弹指灭天下第一南宫朔,展现神秘诡异之毒。 原来南寻刀王,最厉害的竟并非刀法。 正印了少羽风之言。 天下第八未必第八,天下第一未必第一。 缥缈崖上空的挪移大阵中。 少羽风等已是登顶之人,各个震骇看着迅速飞上来的陈登鸣,才知这天下第八的真正实力。 那持着请柬上来的南宫家族少年,因目睹南宫朔之死而哭号不止。 而五大仙人,则也均是神色意外俯视飞上来的陈登鸣,目光中带着疑惑与探寻。 他们疑惑好奇的,自然不是陈登鸣的实力。 因这等先天争斗在他们看来,哪怕再厉害,以道法与法器轻易即可横扫全场,不值一提。 他们所疑惑的,乃是陈登鸣的面貌与所施蛊毒。 “此人看骨龄,明明已是年过八十,竟面如二三十青年,凡间难道还有什么驻颜功法有如此奇效?” “他方才所施展之毒素,应当是蛊毒中的一种,蛊毒虽是仙术中的小道,却因少见而稀奇,没想到这区区凡人竟是精擅?” 五名仙人稀奇议论时,心中也感到意外,尽管这等蛊毒,对他们威胁不大。 但若是对于一些更低阶的修士,若没有提防,还是存在威胁的,不由都起了些兴趣...... 007~008:仙凡之间的交易 先天宗师之间纵然交手,也很少会生死相向,往往多是点到即止,避免鱼死网破,除非二者之间实力差距明显。 但先天七重天的陈登鸣与先天八重天的南宫朔之间,显然南宫朔实力更胜一筹。 二者纵然生死交手,也是南宫朔胜算更多。 可如今结局相反。 甚至,连同时对陈登鸣出手的胡雷都死了。 这场战斗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胜负的关键其实就在于陈登鸣的蛊毒。 南宫朔等人若是不步步相逼,陈登鸣也不愿拿出这底牌。 但二人非要自取死路,劝也劝不了,陈登鸣唯有辣手杀之,一劳永逸。 他向来是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但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非得自己找上门,那就唯有竭尽所能快刀斩乱麻,将所有威胁斩尽杀绝,不留任何祸根——这是他穿越后在这个武道世界生存八十多年来所积累的经验和教训。 任何妇人之仁,都会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招致麻烦。 所以,南宫朔和胡雷二人都死了,因为他陈登鸣,即将要去往修仙界,唯有斩除这二人,才能防止这二人对他留在凡间的家族出手。 而没了这二人,以他留给家族的蛇蛊以及死士,陈家未来百年无忧。 不过此时,南宫朔和胡雷的死,对少羽风的冲击是最大的。 陈登鸣的强大,颠覆了他的认知,甚至令他莫名做贼心虚般的感到惶恐与威胁。 因此,在听到上方仙人交流提到有关驻颜的问题时,少羽风顿时抓住机会,恭谨而谦卑抱拳对上方漂浮的五位仙人道。 “诸位仙师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小人斗胆回答诸位仙师方才的疑问,其实,这陈登鸣之所以驻颜有方,便是传闻他早年曾得一仙人遗蜕,其中便有一颗驻颜丹,至于是否还有它物,小人却是不知......” “哦?” 五名修仙者正在传音交流,闻言均瞧向少羽风。 霎时,少羽风只觉仿佛自己的什么心思秘密都似被洞彻。 在五名修仙者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好像被解剖开来,藏不住任何念头。 他心中大骇之时,其中那位骆姓女修淡淡道,“原来他竟得到了驻颜丹......如此倒是也说得通,倒是可惜了,这种珍贵丹药竟浪费在了凡人身上,不知他可还有更多?” 少羽风心中一松,刚感到欣喜。 下一瞬骆姓女修的目光又骤然凌厉,扫了一眼少羽风冷哼道,“只不过……我等交谈,你一介凡人也敢妄听插嘴?不知所谓!” 少羽风登时面色发白,只觉对方的一声冷哼以及那闪电般的眼神如千斤重锤砸入心内,令他顿生心悸无力,不敢抵抗之感,只是一瞬间就已心神受伤,口角沁血趔趄后退。 另四位修仙者此时或是面容冷漠,或是面带讥讽笑意。 他们自是轻易瞧得出,少羽风欲借他们之手,对付陈登鸣的心思。 不过他们虽然愿意听一听这凡人解释,却不代表他们就愿意被区区凡人利用。 这种凡人愚蠢的行为,令他们感到侮辱,惩戒自是少不了的。 眼见少羽风吃了苦头,五位仙人好似不那么好说话,喜怒无常。 其他八人也均是噤若寒蝉,便是本在哭号的南宫家子弟也忙止住了悲伤,唯恐触怒仙人。 就在这时,陈登鸣也终于借助请柬牵引飞了上来,落在巨型的挪移阵平台之上。 他先是看向头顶高高在上漂浮的五位修仙者,感受到来自上方淡漠的目光以及强烈的威压,立即眼帘微亸苟一波,抱拳礼拜。 “晚辈陈登鸣,参见五位仙师!” 话罢,见无回应,他当即心中暗藏提防,垂首观察周边其他人。 目光掠过愤怒盯着他的南宫家子弟后,又在几个浑身暮气的老怪身上逗留片刻,心中吃惊不小。 这些老怪的身份,他也已是猜出,同样震惊这些老怪真能活,恐怕岁数最大的要接近他的寿元大限了。 但他是练功就能增长寿命才有那么长寿。 这群老怪,只怕是以类似龟息、冰封或者某些魔道手段食血吊命,才可能活得这么长,各个气质阴森可怖。 不过,每个人寿命大限不同,有人一生最多能活七十岁,有人却能活到一百一,也不可一概而论。 除此之外,陈登鸣也注意到少羽风嘴角沁出的鲜血,联系到现场气氛的凝肃甚至紧张,心中有所猜测,不由更为凛然。 这时,还是那骆姓女修突然开口,平静凝视陈登鸣道,“我听闻你早年曾遭遇仙人遗蜕,得一驻颜丹,可有此事?” 陈登鸣无需抬头,便感到上方五人的目光已宛然刀一样,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心事,若有任何欺瞒,只怕都下场难料。 然而对此,他早有预料准备。 一直以来,他虽对登仙大会所谓的降临仙人抱有期盼,却也知道仙人也未必就象征着美好,也未必就没有欲望。 甚至可能都只是一群比先天更强一些的修仙者罢了。 这样一群强者,挑选弱者去往修仙界,目的是什么?真的会有那么好吗? 换句话说,即使真的有那么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他还是准备了不少底牌作自保。 此刻,他如实恭谨回答,将自己昔年所得驻颜丹包括仙人的蛊术都直接开诚布公的说了出来。 甚至将当年所遇的那仙人遗体的位置也详细说出,毫无隐瞒。 这等坦诚态度,也令五位正在读心的修仙者感到满意。 他们看得出,陈登鸣并未撒谎,他们都并未问及蛊术,陈登鸣却也老实交代了。 骆姓女修语气缓和平静道,“可惜了,驻颜丹竟只有一枚,否则我与柳师妹这次,还要与你这凡人做一笔交易,交换那驻颜丹,可惜......”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人原本眼神中的羡慕也转为了幸灾乐祸和放松。 陈登鸣抱了抱拳,还未说话,另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修仙者却呵呵道,“骆道友和柳道友对驻颜丹感兴趣,老道我这老皮老脸的却对驻颜丹没兴趣。 不过,我倒是对这凡人得到的蛊道之术颇为感兴趣。我且问你,你之前所施蛊术,似无色无味,无形无质,可有讲究?” 其他四名修仙者闻言,神色也均是微动,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恭谨抱拳道,“这正是最为上乘的施蛊之术,在晚辈所得蛊术中记载:“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 “好,好……” 老修仙者目视陈登鸣笑呵呵道,“不知你可愿拿出蛊道之术与老道我做笔交易?” 陈登鸣坦诚道,“晚辈自是愿意,甚至送予仙师都可。” “哎!” 老修仙者摆摆手,平淡道,“老道我只做交易,不受凡人馈赠,不沾这等平白因果。” 陈登鸣哑然。 这一刻,更是从这些仙人口中一直称呼的“凡人”、“凡人”之言,感受到了仙凡之间的巨大差距,给予这些仙人的优越感和骄傲,是那么的强烈。 凡人哪怕是先天宗师,面对修仙者,竟连送礼的资格都没有。 他压制心绪,继续恭谨道,“既然如此,晚辈便斗胆与仙师作一笔交易。 只是眼下,晚辈还不清楚此次登仙大会之后,将何去何从,因此晚辈也不知该拿蛊术交易何物......” 五名仙人恍然,但神色间却又夹杂了些感慨、叹息以及讥讽,老修仙者耐人寻味道,“倒是忘了登仙大会的正事。” 话罢,他目光含笑与其他四名修仙者眼神传意,快速交流过后,神色变得风轻云淡,高高在上,淡漠目视下方三名企盼的老怪物道。 “你们三人寿元将近,时日无多,纵有灵根也难修仙,便自去吧。” 此言一出,三名老怪物愣了愣,眼神都是呆了片晌,只觉突然间像是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当即就有人不甘跪地哭号,恳请仙师给一个机会。 “休得聒噪!” 老道皱眉冷哼,蓦地掐诀一扬佛尘,一股沛然狂风径自卷起三名老怪,将三人直接轰下了平台。 做完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老道目光又径自看向了少羽风,平淡道,“你年纪也大了,自去吧。” 少羽风怔住,嘴唇颤动突然抬头盯着老者,却只觉头顶高高在上的目光中,有一道似冷电中挟着霜刃一般,刺入了他的心底,浑身凉透了。 他霎时惨笑,自行坠下平台,一时只觉先前所有的努力、算计、苦苦追寻,都显得那么可笑。 什么先天第四,什么算无遗策,原来一切都是白费,哪怕有灵根又如何? 凡人努力一生走到巅峰追求一个仙缘,结果临到了终点,却被仙人一句轻飘飘的年纪太大否认了,霎时击溃了所有的努力,成为了一个结果——失败! 不止少羽风心凉了,此刻连陈登鸣也心凉了。 他的岁数可是比少羽风还要大十几岁。 尽管他有穿越者金手指,如今寿限还有很多,未来也还有提升的空间。 但这些,五位修仙者可不知道,若是要驱赶他走,他似乎除了走,也别无他法了。 血蜈蛊的确是杀手锏,可威胁到修仙者的性命,但那需要出其不意。 而对方有五人,且这种问题,也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 陈登鸣这时才明白,修仙的残酷,仙人的冷漠,的确如冷冰冰的现实一般,不像是前世所看的小说中写的那么美好。 这些仙人,刚才跟他交流,只不过是恰好有交谈的话题,却并非将他摆在同等的位置。 而现在不从他开始,而是驱走别人,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看清‘现实’,将他留到最后做完一笔交易,再将他赶走。 “想办法——必须想办法!——” 陈登鸣愈是紧张,愈是冷静,脑筋急转,快速思索。 这时,其他几位先天宗师以及来自皇宫的两位皇子、南宫家和武家的子弟,也均是开始接受了仙人的“审判”! 几位先天宗师,不出意外与少羽风一样,被驱走了下去。 其中先天第五的王师埵最是可惜。 他的年纪不大,仅有五十八岁,但却只具备劣等灵根,不在录入条件,被赐了一本基础修仙功法后驱走了下去。 但据那头戴方巾的修仙者所言,哪怕有修仙功法,在南寻国这种灵气近乎枯竭的地方,也根本不可能修仙成功。 舍此之外,两名皇室的皇子也被检测出毫无灵根,被驱走了下去。 他们虽然因出身的原因,具备了参加登仙大会的资格,但进入修仙的门槛,却与所有人无异,没有修仙灵根,徒呼奈何。 最终,倒是那南宫家的子弟竟然具备下等修仙灵根,可被带走进入修仙界。 十人得请柬,除了陈登鸣,竟只有一个南宫家的连先天都没入的小子得了仙缘,这不得不说是讽刺。 陈登鸣此时已无比冷静,但面对五名仙人投递来的目光,他感觉就像是迎来了最终的审判一般。 八十多年来平稳的心境,这一刻竟也有些难以按捺住紧张。 “本来以你的年龄,试也不用试,我们就可以将你驱走下去了。” 骆姓女修看向陈登鸣,平静道,“因为凡人之寿命,最多不过百岁,如那方才几个以各种方式延寿苟延残喘者,也仅此而已。 他们纵拥有上品灵根,此时踏入仙途,也终会在练气二重之前就死去,浪费资源。” 话语一顿,她继续道,“不过考虑到你如今八十之龄,兴许还有二三十年好活,若你能具备下等灵根,或许也能修炼到练气三四重的修为,届时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仅此而已了。” “不错!” 老修仙者淡淡看向陈登鸣,补充道,“凡事都需要有价值才有值得人在意的资本。 你手里有我们都感兴趣的蛊道小术,所以若你具备下等灵根,我们愿意通融一些,就带你踏入仙途,从宗门外门弟子做起,这就是交易条件。” 下品灵根,对于一个出身灵气贫瘠之地的人而言,已算是顶尖的天才资质,在真正的修仙界,都超越了绝大部分人,像少羽风等被淘汰,也是正常。 毕竟,灵气充裕的修仙界,也有很多凡人并无灵根,连修仙废物也称不上,这才是很多人真实的一生。 闻言,一旁被选上的南宫家族弟子紧紧盯着陈登鸣,心里不断诅咒陈登鸣千万不要具备灵根,这样也就不会被带走。 这时,骆姓女修掐诀打出一道检测灵根的法术,落在陈登鸣天灵。 她先前以五块中品灵石作为赌注,选了陈登鸣作为赌马。 因此,陈登鸣一旦具备下品灵根可踏入仙途,她也将赢得更多赌资,只不过是需要让出部分利润给其他同伴。 因为按照原则,哪怕陈登鸣具备下品灵根,因年纪过大,潜力有限,浪费资源,不会被选入。 只不过,陈登鸣手中有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蛊道小术,才有此例外。 随着法术之力从陈登鸣头顶沁入落下,分作了多种奇异色泽。 不同的色泽,在陈登鸣的头顶变幻漂浮而起,代表他对各种天地属性的亲和力。 最终,陈登鸣头顶漂浮着青色以及白色两团光芒,都比较微弱...... … … 009:相克双灵根 “木灵根和金灵根,竟是比较罕见的双灵根?而且灵气亲和度都很高,接近中品的灵根,但可惜了......” 骆姓女修神色惊奇意外,看着陈登鸣头顶的光芒,最终又是遗憾摇头。 看来她的赌局虽是赢了,但这陈登鸣却未来修行堪忧。 其他四名修仙者亦是意外之余,对陈登鸣这灵根资质也颇感遗憾可惜。 灵气贫瘠之地,出现陈登鸣这种灵气亲和度的灵根,简直是绝顶天才了,但运气太差…… “接近中品的灵根为何却可惜?” 陈登鸣此时闻言却有些傻眼,也顾不得恭谨,立即出声询问。 那老年修仙者指向陈登鸣头顶道,“天地五行相生相克,灵根也是一样。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五行中不止有相生相克,还有帮扶、泄气、消耗等。 你这是金木灵根,金克木,双双都强,便是都损耗,但金的损耗小,木的损耗大,所以是克,而不是泄,若是泄的话,你的情况还算好。 例如,水对金的作用为泄,金生水,金本身是受损的,但水受益,所以是泄气。 这样的情况,以你的灵根亲和度,至少修炼时还能保持下品灵根中等的修炼速度。 可现在,你的修行速度,只能算是劣等灵根中最强的,比下品灵根还略有不如......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你年纪太大,时日无多……可惜……” “竟然是这样……?” 陈登鸣错愕,抬头看向自己头顶的光芒。 眼见那青色和白色皆互相征伐般逐渐抵消,明明很强的亲和度,最终变成白色占据多数,青色逐渐被抵消大半,双双微弱下去。 几名修士互相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内心有所决定。 双灵根在修真界不算太罕见,但也不是多常见的事,像方才检测出的好几人的灵根,无论好坏,均是单灵根。 而修真界中不少出现的双灵根,乃是相克灵根,例如水火灵根、又例如金木灵根等等。 这些双灵根都因无法互为补助,难以增益修行,甚至还会阻碍修炼时对灵气的亲和,却就是正正得负的现象。 因此,唯有相生双灵根,才极具价值,可增益修行,提升修行速度,具备这类双灵根的下品灵根资质者,修炼速度虽比不上中品灵根者,却也超越其他下品灵根者很多。 只可惜,陈登鸣虽具备两种下品双灵根,竟都是相克的,这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陈登鸣此时得知事情原委后,心内也难免郁闷。 而那南宫家族的子弟则是暗自窃喜的同时,大松一口气,暗道好险。 若是陈登鸣也能顺利踏入仙途,无论将来潜力怎么样,至少在未来四五十年间,兴许他都无法奈何陈登鸣,为爷爷南宫朔报仇。 甚至还要小心这位陈家家主对他暗施辣手。 但如今...... “陈登鸣,你虽具备下品灵根,但这相克的灵根,说明也是与仙途无缘......” 这时,仙风道骨的老修仙者平静目视陈登鸣道,“当然,我等依旧不会白要你的蛊道之术,我等五人,可赐你一些适合你修行所用的丹药、功法。 这些物品,虽未必能令你修炼踏入仙途,却兴许可令你日后多活个十几年,且你家族弟子中若将来有人具备灵根,也可通过功法修行踏入仙途,在下一个百年登仙大会时期,即可轻易登仙。” 这处理方式,几乎就与之前先天第五的王师埵一般无二。 只不过相较于王师埵,陈登鸣的待遇更高一些。 但显然,这群所谓的修仙者是食言而肥了,有些没脸没皮,知道陈登鸣的灵根相克,修炼速度会非常差,直接否决。 因为知道,纵使带去了宗门,也会被拦在山门外,甚至他们也会遭到斥责,还不如当场否定。 但陈登鸣却并不甘心就此止步仙途。 他明白,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得到丹药和仙道功法,他就可以继续利用金手指修行,有新的更高级功法修行,就能继续延寿,未来或许可以多活七八十年踏入仙途,甚至等到下一个登仙大会开启。 但这些想法,都是往好了去遐想,未必能实现。 万一受限于修炼资源以及自身资质,修仙功法陷入瓶颈无法突破,他未必就能等到下一个登仙大会开启就死了。 而即使能等到,以一百八十二岁之龄参加登仙大会,无疑极其古怪,必然引起修仙者注意,产生麻烦。 陈登鸣当即抱拳道,“多谢仙师指点,但晚辈虽资质愚钝,却也一心追寻仙道矢志不渝,眼下晚辈自知无法进入众仙师所在仙门。 但晚辈却恳请诸位仙师带入你们所在的修仙界,作为报答,蛊道之术晚辈无偿奉上。” 修仙,修的是财侣法地,地就是指资源丰富的风水宝地。 陈登鸣在南寻国,为培养一只血蜈蛊就耗时四十多年,这就是没有极佳的风水宝地,南寻国资源也贫瘠匮乏。 他知道,继续留在南寻国,很可能难有作为。 而去修仙界,也许立即从江湖大佬打为底层,危险重重,却也机会多多。 问道长生,如鱼跃龙门,唯有仙道争锋,方可搏那一线生机。 很多时候,他都愿意低调苟一波。 但在机会面前,却必须激流勇进,大胆争取。 眼见陈登鸣竟如此执着,五名仙师不由俱是眉头微皱。 其中几人已感到了一些不耐,认为陈登鸣有些得寸进尺了。 蛊道小术虽是罕见难得,却也并非必须,老修仙者之所以愿交易,却也是其不愿沾染凡尘因果。 可其他四人各自对仙道的修行和追求不同,却就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只不过是碍于仙师的身份和面子才愿一同交易,但若是不给面子,便是强抢了凡人之物又如何? 终究是骆姓女修较为心软,毕竟,陈登鸣是她选的人,也的确是具备下品灵根,且还是亲和度很高的下品灵根,只是…… 她蹙眉凝视陈登鸣片晌,见其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气质也内敛,但眉宇间那股子深沉与傲气,却必然是那种不鸣则已,鸣则惊人的胆大包天之辈。 “真是可惜,灵根相克,年龄太大......” 骆姓女修心内一叹,见一旁的何道友已冷哼准备出言训斥,她抢先开口对陈登鸣平淡道。 “也罢,既然你求仙之心如此坚定,我可以带你去修仙界,让你彻底死心。 但你须知,你在这凡俗江湖中还能称王作霸,去了修仙界,不过就是一个连仙道都未曾踏入的凡人,很多人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陈登鸣眼神微亮,心中彻底松口气。 原本察觉五名修仙者的神色,他都已打算识相点儿明哲保身,争也争过了,不成就必须立即变通,但如今却竟是争取成功了。 他诚恳目视骆姓女修抱拳道,“多谢仙师成全,未来凶险,晚辈均已做好准备,谢仙师提醒。” 其他四名修仙者见状,诧异看了眼骆姓女修,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他们潜意识里,就不喜欢凡人敢与他们讨价还价,但现在同伴愿意成全,他们面子上也就装作大度一点也没什么,保持和谐关系。 当下,老修仙者咳嗽一声道,“既然骆道友愿成全你,老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老道这里有一本修仙功法,足够你修行,换你的蛊道之术足矣。” 其他修仙者见状,也均是拿出一些无关紧要却对陈登鸣大有用处之物作交换。 “此乃清灵丹,可在一炷香内大幅增强你对灵气的感知和亲和,这一瓶够你用很久。” “我这里有两门一阶的道法秘籍,当你日后修炼成修士时,或许可以用到。你若是愿拿出成品蛊毒交易,我就再加一门......” “此乃《损命拔苗术》,你若愿折损寿元,也可令你的灵根资质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具体因人而异,或许当你的灵根提升到中品后,修炼速度上可堪比一般的下品者......” 骆姓女修见之无言。 这几个同伴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给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打发人。 一阶的道法也就不说了。 这种道法最多价值几块下品灵石一门,用以交易罕见的蛊道秘术,这是大赚,蛊道秘术拿去坊市交易,少说也能卖个五六块中品灵石。 那何道友给的《损命拔苗术》就更离谱,这玩意儿在修真界纯属垃圾,乃是魔道宗门用以压榨弟子,快速培养炮灰的害人功法,往往练了后都没多少年好活的。 不错,这功法是能提升人的灵根资质,但陈登鸣都八十多岁了,最多还能有二十年阳寿,这玩意儿练了可不得当场升天。 骆姓女修可不清楚陈登鸣还能练功就延寿,此时听闻《损命拔苗术》竟可提升灵根资质,已经内心暗喜,感觉这算是意外收获。 那一直旁观的南宫家子弟就更是眼馋不已,嫉妒陈登鸣走运,同时心里也烦躁无比。 他本以为陈登鸣会被刷下去,结果现在竟也要跟着他一起去修仙界了。 尽管以对方那古怪的资质,未必就能在修仙界修炼出什么名堂,但却终究是增大了威胁。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修仙界很大,据闻曾有人是相克灵根,却自创出融灵之法,强行融合相克灵根,最终改变自身资质,甚至变得更强。 且你的修炼速度虽会受影响,但你修行对应灵根的道法时,修炼速度还是对标你的灵根资质的,不会变差……” 最终,骆姓女修还是出言勉励了陈登鸣一句。 陈登鸣施礼道谢。 下一刻。 伴随着五名修仙者以特殊的扩音道法宣告登仙大会结束,整个云雾构成的缥缈崖也发生巨大变化。 一时间,众人足下的巨型挪移大阵开始运转。 上百颗如璀璨星辰般的灵石散发光华,释放灵气,风气呼号,乾坤激荡。 下一瞬—— 风云溃散,电流似惊蛇四处乱窜,巨大的挪移阵法霎时黯淡消失,五名修仙者包括陈登鸣以及南宫家族子弟的身影,也纷纷消失。 缥缈崖下,所有江湖人目瞪口呆仰望着头顶那烟消云散的奇景。 眼见那惊雷闪电爆起了远近可见,强烈至令人炫目的光团,而光团中七人消失,自此成毕生难忘的一景,所有人都久久无声,震撼得心神摇曳。 南寻历211年,七月。 冰风林飘渺崖显露仙迹,登仙大会召开。 十人登仙台,唯南寻刀王陈登鸣以及南宫世家六代子弟南宫云登仙成功。 南寻刀王陈登鸣,再度于江湖中名声大噪,却已彻底成为江湖传说...... 010:修仙之地,仙凡之别(求月票) “先天七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35 灵根:金、木(下品87/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成91/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 耳畔风声呼呼,陈登鸣佯装镇定,不去看下方快速变幻的风景,也不贸然欣赏身前身姿曼妙的骆姓女修,闭目凝神间观察发生了些许变化的面板。 自从登仙大会上他的灵根资质被骆仙子检测而出后,面板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出现了灵根属性状况,甚至还出现了好似功法熟练度的数值。 不过,陈登鸣分析,那应该不是什么熟练度,而是指对灵气的亲和度。 目前来看,他的灵根亲和度还真是很高的,的确算是下品中比较接近中品的,可惜只是相克灵根,简直是好运中的噩梦。 用一句话就能形容——说他灵根差吧,他是亲和度最高下品双灵根,说他灵根好吧,他是亲和度最高的相克双灵根。 不过,也许亲和度这玩意儿,也能像练功一样,慢慢提升改变灵根资质,具体还需未来慢慢尝试。 如今距离登仙大会结束,已是过去了一日之久。 自那天在缥缈崖上跟随五位修仙者离开后,他就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亮,脑袋跟着一黑一闪,似乎仅仅就那么一瞬间,他就到了另外一处陌生地带。 这种离奇感,就好似前世玩游戏时操控角色进入传送阵一样。 但真实体验起来,已然非是言语所能言传的一种特殊感受。 因为从南寻国所处的凡尘间来到这修仙界,陈登鸣明显感觉到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呼吸的空气中似都掺杂了不同寻常的某种能量,令他感觉浑身细胞都充满活力,脑清目明,体内的真气运转之速也加快,仿佛焕发新生,便是耳洞内蛰伏的血蜈蛊也颇为兴奋的弹动触角。 他清楚,空气中多出来的能量,应该就是灵气,自己是争取对了。 从南寻国争取到修仙界,就是给自己换了一个资源更丰富的大平台。 眼下,他已是随着骆仙子所驱使的飞行法器一同离开,直赴往对方所言的安顿之处。 当初,他们一行七人离开南寻国后,是出现在一个类似缥缈崖一般的云雾平台上。 而后五名修仙者下了云雾平台进了一座大山,遭逢了其他几名似镇守阵法的修仙者,双方似交接工作般的一番交流后,便分道扬镳。 姓何修仙者带着南宫云离去,据闻是要带南宫云加入他所在的映月宗。 至于其他几位修仙者,陈登鸣也基本弄清楚了,分别是遁世宗、通灵派、红霞门以及妙音宗的人。 骆仙子便是妙音宗之人,从其他修士对骆仙子的态度来看,似其颇有来历。 ... 此刻飞行了小半日的时间。 眼见前方的地平线上已是能看到两座依山而建的大城,以及两城中央的一片杂乱喧嚣的平原地带。 陈登鸣已是克服了高空忐忑的心理,缓过了气来,正慢慢适应。 不得不说,哪怕前世坐惯了飞机,甚至也玩过两次蹦极,这一世更是先天宗师,轻功高绝,但置身于数百米的高空,身周除了一层薄薄的灵光护盾,再无任何防护措施,哪怕以陈登鸣的心理素质,这首次体验高空飞行,也的确还是很不适应。 一旦稍有不慎摔下去,那可就尸骨无存了。 骆仙子眉梢微挑,转首看向身后闭目的陈登鸣,颇感好笑,却还是保持仙师的凛然不可侵犯姿态,减缓飞行速度平淡道。 “已经到地儿了,还不敢瞧下面一眼?我观你昨日斗胆提要求时,可没这么胆小。” 陈登鸣闻言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张精致绝美的清瘦侧颜,阵阵香风扑面,几缕发丝从眼前飘过,近乎撩到他的脸上,令他感觉痒痒的,伴随吐气如兰的气息,心中不免略起涟漪。 见骆女仙眉梢变得凌厉,陈登鸣正色回应道,“只是首次登临高空,颇为不适,我想日后晚辈若是也能接触此类飞行法器,会慢慢适应的,倒是令仙师见笑了。” 话罢,他目光看向远处下方的两座大城,克制来自高空俯瞰的略微晕眩,讶然道,“仙师是想带我落脚在那两座城内?” 骆仙子轻轻一笑,平淡道,“你这区区凡人,想得挺美的。 那两座修仙城市,分别是朱家和骆家这两个修仙家族的地盘,没有达到练气四重以上的实力,没有资格申请在里面居住。 纵算是实力达到了,也得交纳灵石或是加入成为其中一员,才有资格在城里居住。你......” 她斜兜陈登鸣一眼,纤纤手指一指两个修仙家族中间的杂乱喧嚣地带,道。 “你只能待在那里,那是众多因两大修仙家族而汇聚过来的散修地带,颇为无序,其中有像你这样的先天武者,也有一些不入流的散修...... 我只能将你带到这里,相较于荒郊野外,散修区域虽然也存在危险,但也是要好上不少的,至少没有妖兽侵袭......” “骆家......妖兽……” 陈登鸣心中有所联想,但一直平静听着,哪怕觉得对方似高高在上般的‘区区凡人’之言有些刺耳,却也并不动怒,因为对方说的也是事实。 没有实力的愤怒,便是无能狂怒。 有自知之明,才能在很多时候冷静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骆仙子客气抱拳道,“那就请仙师将我放下在那边的散修区吧,此次多谢仙师引路仙途之恩,晚辈还不知仙师名讳,斗胆相询,以便日后报答这领路之恩!” 骆仙子眉梢一挑,有着一颗美人痣的唇角逸出一丝笑意道,“这本是一场交易,你给我的蛊道之术便已算是报答。” 或觉自己方才之言颇为过分,她掐诀按下遁光的同时,语气缓和道,“只不过我带你来此,也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你那蛊道之术,却是至少价值五六块中品灵石,若是在一些黑市,能卖到十几块灵石也不为过,因此我打算给你些许补偿。” 话罢,二人已迅速降落到了下方地面,一块腰牌也从骆仙子储物袋中飞出,掠向陈登鸣。 陈登鸣正要开口推辞,但触及骆仙子的眼神,对方的眼神就好似透过心灵传达讯息,令他不可拒绝。 他顿时清楚,这是对方不愿亏欠这点儿小东西,不想与他这‘区区凡人’再有丝毫瓜葛,唯有接下腰牌。 “这是骆家信物,你若在散户区惹上什么麻烦,可持此牌化解,但你记住,这只是一块普通腰牌,若是有什么大麻烦,或是有亡命徒铤而走险,这腰牌可不管用......” 骆仙子平淡笑道,话语虽是平和,但却予人一种仙师的高冷疏远之感。 “谢仙师,我自是省得。” 陈登鸣再度抱拳,而后知趣直接提气纵身,跃下对方那荷叶状的飞行法器。 落地震起烟尘之时,骆仙子已是驾驭遁光离去,婀娜背影的风姿亦是无懈可击,仅余下些许暗香浮动。 由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告知陈登鸣名讳。 不知是因知道他将来修仙无望,没多少年好活的。 还是觉得自己的名讳没必要告知区区凡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透露着仙凡之间残酷的差距与现实。 陈登鸣心态平和,并未因对方态度动摇心神。 因他知道,从他踏上这片修仙界的大地开始,就已走出了新的人生和舞台。 只需立即着手修炼那老道交易的修仙功法,他就能延寿,随着寿元越来越长,他能在仙道之路上走得距离也越远。 深呼吸一口气,陈登鸣看了眼不远处连绵的杂乱房屋,弹了弹右耳。 “嗡嗡——” 血蜈蛊在耳内动弹,从蛰伏状态苏醒。 陈登鸣提气展开身法,快速移动,靠近前方喧嚣的散户区。 但没过多久,他皱眉迅速避开前方区域,绕道走。 几乎在他绕开没多久,‘嗖’地空中飞过几个火球,令空气都炽烈升温,狠狠砸在一个体外环绕金光灵罩的修士身上,发出爆鸣。 那修士冲着陈登鸣离去的方向高呼,“道友救命!我必有厚报。” “晦气!” 陈登鸣阴沉着脸,以更快速度避开。 一名催动火球符箓的修士远远瞧了眼陈登鸣离去方位,细细感应后,蓦地放松下来,低骂。 “原来是个先天凡人,吓老子一跳。” 旋即狞笑再度催动符箓杀向前方修士。 数百丈外,陈登鸣闪身到一片丘陵后,屏息悄悄观察那边厮杀一起的两名修士。 “气机感应给我的威胁似没骆仙子等人那么强,不过比南宫朔是要强了不少......应该是踏入了练气期的低阶修士,只不过......这二人厮杀的手段,委实......单一了些......” … 011:散修聚集,修仙也俗气 躲在隐蔽处观察了片刻两位修仙者斗法。 陈登鸣神色逐渐古怪。 以他在江湖中厮杀数十年的武道宗师角度来看,远处那两名修士打斗更像是站桩拼符箓法器,在玩回合制游戏。 虽时常会快速移动闪避等等,却并未涉及更多精妙的战斗技巧,完全就是中远距离的无脑对轰,就看谁的护盾先破,或是谁先被击中。 “也许是藏拙了......而且,这种道法和法器的中远距离,看威力,我以金刚不坏禅功也扛不住两下。距离太远,寻常蛊毒难以奏效,血蜈蛊的话,有些冒险.....” 陈登鸣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若是施展青丘狂龙打出十三丈刀气,兴许可以跟这两人在中远距离‘够一够’,不至于手短挨打。 但青丘狂龙这等武道绝招,他也只能施展三四次左右,能不能破开那看上去很强的灵盾还是未知。 三四次后若是破不开灵盾,危险得就是他了。 当然,那是不算血蜈蛊的前提下。 这么一盘算,这个修仙界的确太危险了,随便碰上一两个疑似低阶的修士,都对他有致命威胁,换在南寻国,能威胁他生命的人寥寥无几。 “闪!” 眼见那边战斗快要结束,陈登鸣迅速施展轻功身法远去。 ... 接下来一路上风平浪静,陈登鸣很快接近了喧嚣而杂乱的散修区域内。 但他并未立即直接进入。 而是在四周无人的山林间谨慎徘徊,远远地观察散修区域内的情况和来往之人。 作为老江湖,陈登鸣自是不会像愣头青一样,刚到一个不熟悉的地域就冒冒失失的拿脸探地图,最起码的‘保持安全距离’观察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可惜如今来到修仙界,已不像还在凡尘江湖中那般,有诸多手下可以调遣,一切须从头打拼,因此也更需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很快一天过去。 陈登鸣已是刻意将身上华贵的外袍脱下包好,而后将扎好的头发弄得稍微凌乱了些,看起来不再是那么光鲜华贵,更显风尘。 到现在,他已基本观察清楚了散修区域内的大致情况。 这所谓的散修地盘儿,甚至连个门牌或者篱笆围栏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上千幢各式各样的房子胡乱拼凑在一起的聚集地。 有的房子是木棚子,有的则是石屋或者土屋,但也有看起来比较气派的阁楼或是明轩,道路四通八达,街道也是有宽有窄,看起来毫无规划可言。 说实话,这种修仙环境,着实令他有些目瞪口呆。 甚至他远远看到一些屋舍外还有菜园子。 只不过种植的菜似乎有些与众不同,绿意盎然很有营养的模样,像是灵草。 一些气机很强大像是修仙者的高手,穿着的衣物还没他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华贵,拿着锄头在开垦土地,指挥一些凡人先天泼粪,让人大跌眼镜。 也是看到这一幕,才让他立即将身上的华贵衣物脱下,避免因这点儿细微的衣着小事而招致麻烦。 当然,散修区域内也有少许屋舍非常干净,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入,屋内隐隐散发出的气机强度,给陈登鸣的感觉与先前道上碰到的黄衣修士差不多。 总之,这里简直与他想象中的修仙之地完全不同。 若抛去那些气机强大的修仙者以及一天以来频繁爆发了几场的战斗,这里更像是世俗市井。 “这是修哪门子仙?之前骆仙子等人那高高在上的仙气,在这里全无啊......” 陈登鸣坐在一片林地山坡上,皱眉摩挲着下巴,倏然又醒转过来。 骆仙子之前的语气间,对散修区域可也是不屑一顾的,说散修是不入流。 对应眼下他所看到的这一幕,似乎散修反而与凡人更亲近些,没了太多仙气,多了更多人气和接地气。 不过此时眼见快要天黑,陈登鸣也顾不得再继续待在聚集地外观察环境了,而是进入聚集地内,准备先安顿下来。 但凡有些常识,都清楚野外不安全,骆仙子也说过,这个世界存在妖兽。 ... 小半天过后,天色已黑。 蓝绡般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混乱的散修区域内,此时却颇为热闹,夜市中鱼龙混杂,摩肩擦踵。 在一些光线昏暗而暧昧的矮栋屋子内,甚至还有一些颇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其中几幢装潢得颇为豪华的艺楼妓馆,与周遭低矮昏暗的木屋呈鲜明对比,全数张灯结彩,还派了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极有气质的女子在门口拉客,摆出种种妩媚姿态,眼波勾魂。 一道冷漠的目光从对面的阁楼上投递下来,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被操控为玩物和赚钱工具的女子,旋即又扫了一眼不远处正排队领取棚屋暂居权的底层修士,眼神闪过一丝不屑。 陈登鸣此时就穿着褴褛衣物,披头散发,背着一把断刀,混杂在人群中排队,准备领个活计先干着,至少先解决居住和温饱的问题。 到了修仙界一切从头开始,在这混乱破旧的散修聚集地内,一切衣食住行的资源都是明码标价。 他想要有个落脚的地儿,有一口吃的,都得自己想办法付出劳动。 “这些女人,大概也是为了衣食住行等生存才如此吧......”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不远处簪花楼下忙碌的女子,心里暗自摇头。 从这些女子的气息判断,应当都是先天实力,在凡尘江湖中算是大佬,但在这里…… 不过如今他也已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先天,空有实力,却并不精擅武艺。 多数先天是出生就八脉俱通,在充满充满灵气的环境下,自然而然就达到先天了。 而这些先天中若是有人最终修炼到了练气期,虽是学会了仙法,在战斗中表现出的站桩输出和蛇皮走位,也颇为辣眼睛,更从侧面说明了实战的差劲。 但眼下所见,也实是很难想象,修仙界也会存在这样的一些生意,整得像是白金瀚、天上人间等场所。 这倒是令他想起前世看的一些网络小说中写到的,飞升之后的环境很糟糕,甚至整个世界都是一个扭曲的邪恶世界,飞升就是一场阴谋。 如今来到修仙界后的所见所闻,虽不至于像小说中杜撰得那么离谱,却也委实与想象中差距较大。 不过他现在已逐渐习惯,甚至快速适应了。 感觉就像他当初穿越到南寻国的江湖中一样。 那时也是从江湖最底层的市井中摸爬滚打逐渐站起来的。 现在来到修仙界,不过就像是再度经历一遍摸爬滚打的生活罢了。 谁说修仙的人就一定得高大上,一定都很善良,浑身仙气飘飘,放个屁都是香的。 事实证明,修仙的人也还是人,至少还不是真正的仙。 就像江湖中的大侠,也有七情六欲,练气期连辟谷都做不到,也得吃喝拉撒,撒的尿也一样臭。 … “到你了......面生得很,刚来这边的?之前做什么的?” 很快,排队轮到陈登鸣。 一名练气一重的修士手中执笔,打量陈登鸣淡淡道。 陈登鸣客气抱拳笑道,“仙师,我是新来的,曾经跑江湖就是一卖鱼的,想领个活计,混口饭吃。” 修士听着陈登鸣这难听的不知哪个小旮旯的方言口音,皱了皱眉,随手在薄子上一划,哼道。 “既然曾是卖鱼的,那就去捕鱼吧,聚集地十里外的灵月湖里有灵鱼,是我金字坊的地盘,捕一条交半条,捕两条交一条。去吧!” 修士随手扔出个略带灵气波动的牌子。 陈登鸣立即接住,微微发愣,还真安排他去捕鱼,而且捕一条交半条,这抽成忒狠了,面上则是挂着笑容道谢。 转身离去时,看了眼街头巷角一些正在垃圾堆里,拾捡修士吃剩下的粮食裹腹的凡人,不由又是暗叹一声。 “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 相较于诸多连先天都不是的凡人,他至少还算还能有生存之道。 且还怀揣着丹药、功法、蛊道绝艺,具备灵根也能修行,金手指面板更是逆天法宝,练功即可延寿,一寿更比一寿高,将来万寿无疆,长生不死,大道可期...... 012:旧棚街卖鱼的 抵达梦寐以求的修仙界的第一晚。 南寻国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南寻刀王陈登鸣风餐露宿,蜷缩在棚户区的一户屋檐下凑合过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一位夜不归宿的美人儿哈欠连天的返回,甚至可怜他,将手中打包带回的残羹冷炙送到他的脚旁。 陈登鸣霎时从半睡眠半修炼的状态苏醒,呆滞看着脚前用油纸打包的饭菜,听到后方一柔美而疲惫的女子声。 “吃了这餐就没下顿了啊~~我的日子也苦着呢。” 他一回头,只看到一道倩影入门,‘嘭’地一下一旁的房门便关上了。 好姑娘啊! 但他又不是个乞丐,只是初来乍到还没钱租住房屋罢了。 内心虽是略感郁闷,陈登鸣腹中却‘叽咕’作响,打开油纸包一看。 里面的饭菜虽冷,却竟略微带着些许灵气波动,令他原本的抗拒心理霎时有些软化了。 “什么条件?这女人好像也不是修士,竟然能吃得起带有灵气的饭菜?” 陈登鸣心内嘀咕,却也拿得起放得下,搓了把脸,迅速大快朵颐,吃饱了还得去试试捕那灵鱼。 否则若是赚不到租房的钱,也很难安心研究道法修炼。 至于在野外修炼,或是贩卖清灵丹等等其他选择,不到万不得已,陈登鸣暂时还不想尝试,所谓潜龙勿用,有些生存手段,还得先熟悉熟悉情况再做决定。 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这里已是修仙界,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沉稳心态,千万不要自以为拥有金手指就可傲气自满。 因为这里是一个无比现实残酷的修真界,杀人与被杀,实在再简单不过,仙与凡的阶级,表现得比昔日江湖中所有的阶级还要明显,还要可怕。 ... 很快,一连数日过去。 陈登鸣虽是经历了一些挫折,并未捕到灵鱼,却也利用骆家的腰牌作抵押,租借到了一些捕捉灵鱼的工具和饵料,灵鱼是没上钩,但也捕捉到了不少其他凡鱼,解决了自身温饱不说,不少杂鱼可以在聚集地内与凡人交易置换。 这也算是和聚集地内的一些凡人打好了交道。 如此一来,他更为熟悉了聚集地内的情况,但也真成了一卖鱼的,绰号“西边旧棚街卖鱼佬”。 整个散修区域内上千户人,其中凡人占据多数,先天武者也有不少,而练气期的散修则约莫只占据三成的数量。 这里的资源,自然是被修士掌控在手的,连居住权都需划分成了十几个派系的修士们掌控。 凡人们想要在散修聚集地内居住,就得缴纳资源。 而获取资源的渠道,可以是帮助修士种植灵米、挖掘灵粒、以身探险(例如捕灵鱼、引诱妖兽)、或是如那些先天女子一样......总之方式很多。 而在散修聚集地内居住的好处,就是可保证一定安全,至少无需担心野外的妖兽侵袭。 且散修聚集地就是建立在一个废弃灵脉上,此地多少还有灵气残余,对一些资质极差的先天武者而言,能在这里居住,就算是他们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的修炼场所。 ... 这日。 正是来到修仙界第五日。 陈登鸣一早将昨日打的鱼,放到了这些时日常常寄居的美人屋檐门口,随后便扛着渔具离开了聚集地。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些时日,他时常露宿在那天于他有赠饭之恩的美人门口,也会将打到的鱼,免费赠予对方一些,算作门口蹭住的费用。 不过那美人却是在附近金字坊从事那种夜间工作的人,时常都是夜里不在家,清晨才会返回。 二人因此也是常常不打照面,陈登鸣都已习惯。 到了如今第五日,他也已经基本摸清了那灵鱼的活动轨迹,也利用租赁到的渔具和饵料配合石头蛊设置好了一些陷阱。 已有些把握可捕到一两条灵鱼,换取一些灵粒,届时就可将抵押的腰牌赎回,再租赁一套自己的房屋居住,安心修炼一段时间了。 ... 两柱香后。 陈登鸣轻车熟路,来到了十几里外的湖泊。 这里算是聚集地外颇大的一处湖泊,也是重要资源之一,由金字坊和胡同街这两股散修势力共同掌控。 正是清晨,湖泊上薄雾迷蒙,昨夜一场雨过后,湖水涨了,看上去更为碧绿幽深。 远远的,水波缓缓地向湖边推来,泛着些许白沫,闪烁微微波光,周遭湖畔蓊蓊郁郁的花草树木,景色怡人。 陈登鸣却倏然从清新水汽外嗅到了一丝血腥和腐臭气味,不由脸色微变。 这时,他也看到了前方金字坊的驻守修士,居然比平时又多了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灵威,其中一人穿着胡同街的法袍,显然是另一方比较厉害的人物。 这几名修士都围绕着一处交谈,他们脚下的地面则躺着一具散发腐臭血腥气的尸体,表面被无数如蛛丝般的古怪粘液缠着,状极恐怖。 察觉到陈登鸣的到来,那边的一名修士淡淡瞥过来一眼,冷冷道,“凡人,这附近有妖兽出没,我们在办事,你走远点。” “妖兽?!” 陈登鸣脚步一顿,看着那地面明显也散发着淡淡灵威的尸体,心中一沉。 死的是修士,他这几日在这附近捕鱼,还以为野外在白天不会太危险。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乐观了...... “他是来捕鱼的,让他再捕一次吧,反正现在也没看到那畜牲。” 就在这时,另一名头发稀疏蓄着山羊胡的金字坊老修士淡淡道。 其他几名修士见状,心思不一,也无所谓摇摇头,继续议论观察地上的尸体。 陈登鸣立即笑着抱拳,“算了,既然这里危险,晚辈还是不捕鱼了,得改行了。” 话罢他正要离去,一股灵威却将他罩定,令他顿时心脏一悸,略微皱眉。 “我金字坊安排你的差事,你想捕就捕,不想捕就改行?” 头发稀疏的老者两眼犀利,冷冷盯着陈登鸣,似是感觉在胡同街的修士面前,不能让自家势力丢人,阻止他离开。 一旁几名修士见状,瞅了眼陈登鸣,神色漠然,旋即又各自聊各自的,没太当回事。 “仙师!” 陈登鸣含笑抱拳,还想推辞,然而那老者却是冷哼一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身上的灵威也开始加剧。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老家伙......” 陈登鸣心中火起,却立即低头不让这老者察觉。 耳道内的血蜈蛊更是略微有些躁动,杀气腾腾。 “晚辈,当然要善始善终!” 陈登鸣突然深呼吸口气,眼帘微亸,垂首扛着渔具,向着老者等人对面的湖岸方向走去。 他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对方人多势众,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有落单的时候,他将释放所有江湖血性,无需再忍。 但血蜈蛊却似不听,蛊虫与他心意相通,察觉他的烦郁,嗜血的欲望被不断放大,让他萌生以凡斩仙,将修仙者的臭脸踩在脚底的冲动。 “蜈儿蜈儿再等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毙命……” 遥遥感应背后数道灵威,陈登鸣尽可能安抚血蜈蛊冷静下来,没有实力的狂怒,是无能狂怒,而冷静谋划后的出手,才能以弱胜强,他迅速猜测这老者的意图。 莫不是要令他当作诱饵,去引诱所谓的杀人妖兽出现? 若是如此,他又有什么有利因素可以迅速利用起来?...... … 013:退无可退,无需再退 小半天后,一直暗暗提防的陈登鸣才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 那头发稀疏的老修士,似乎也只是为了戏耍一下他,并非存着要以他作诱饵,引出所谓妖兽的心思。 因为没过多久,诸多修士都已离去,连地上的尸体都被扛走,驻守的老修士也不见了,似乎这里出了妖兽后,短暂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修士靠近。 而陈登鸣也如愿利用前几天设置的陷阱,配合精湛的弹指神通,把两条灵鱼逼迫到了设置的陷阱中,将两条灵鱼抓捕上岸。 在湖边绒绒的青草甸子上,两条灵鱼通体氤氲淡淡灵光,闪烁灵气波动。 这种灵性生物,最是适宜修士食用,炖出的鲜美鱼汤和鱼肉吃上一餐,足可抵得上苦修数日。 只不过,对于凡人哪怕先天而言,这种灵鱼也是极难捕捉,往往在深水中游走,灵活异常。 而深水中,则还潜藏着一些凶悍的水生妖兽,修士都不敢妄入。 陈登鸣这些时日,也是借着培育出的石头蛊设置成的陷阱,才将这种灵鱼成功捕捉到。 石头蛊本是将有毒的物质与石头一起埋在潮湿土壤中,慢慢培育而成。 这种石头蛊跳上人身或肚内,初则硬实,三四月后,石头蛊更能够行动、鸣啼,人渐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此时,两条灵鱼的腹内便有石头蛊,腹部已经隆起,轻微中毒。 陈登鸣颇为欣喜。 多日苦功终于没有白费,但就在他欣喜放松的这一刹,耳道内血蜈蛊倏然弹动示警。 “不好!” 陈登鸣心头惊兆纷现,立即身法一动,迅速离开原地。 “咻——” 几乎瞬间,一点锐利之芒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袭过,当中有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疾掠,瞬间就将他原先所在位置前方的树木洞穿。 陈登鸣在江湖中数十年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在此刻见成效,从来袭寒芒的轨迹和攻击角度,他就已经判断出敌人所在位置以及后续出手的可能。 忙急速提气,调动全身功力,便将身体迅速再度向左侧挪动半丈,同时背部肌肉隆起,长刀自行跳出,他一刀完全凭感觉拦截。 “铛!——” 瞬间拐弯来袭的寒芒霎时被陈登鸣的长刀劈中。 然而眨眼间刀气崩溃,手中的惊鸣刀崩开一个豁口。 陈登鸣大喝后撤,耳内血蜈蛊弹射而出,消失在林叶之间。 几乎同时,他肩部一痛,凝聚全身的横炼功力也瞬间被破。 一种远比真气强横的灵气侵袭进入了体内。 “咦?” 一道轻咦声骤地从侧方林间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树木后走出,却赫然是之前那位头发稀疏的金字坊老者。 “没想到你区区一个凡人先天,竟也能挡住我这一击,倒是不错。” 陈登鸣神色阴沉目视对面出现的老者,察觉到对方那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杀意,不由心中一沉。 一个修仙者,竟然躲在暗中偷袭他一个先天武者,这该说是对方太谨慎了,还是他太荣幸了。 “小子,你有些门道,竟然真的能捕到灵鱼,不过,你一直在老夫的修炼之所外徘徊,是有何居心?” 老者平淡盯着陈登鸣,眼神中的审视明显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 在其身旁,方才袭击陈登鸣的法器缓缓悬浮旋转,闪烁灵光,形状似一道飞梭,迅如闪电,快比惊雷。 “修炼之所......?” 陈登鸣目光一凝,才注意到老者身后的树林中雾气涌动,云蒸雾蔚之间,隐隐可见后方树木上似有一个木屋,而木屋下则是块块菜园子。 这是他这么多天都不曾注意到的,仿佛此地凭空就冒出了一个树屋,显然应是这修仙者使了什么障眼法或是布了幻阵。 然而,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屋外徘徊,对方竟就暗地痛下杀手? 这显然都是由头,对方的目的只怕是因为他手中捕到的灵鱼罢了。 仅为两条灵鱼杀人,或许完全是修仙者对凡人先天的不屑,杀一个先天之人,就好似杀一个猪猡般无需在意,修仙界的残酷仍超出他的想象。 “这位仙师,晚辈仅是无意间来此,并不知晓此地乃是仙师居所,还请仙师海涵!这两条灵鱼,不如就当作晚辈的赔礼?” 陈登鸣很快收摄心神,抱拳对老者道,心神却已与蛰伏在林叶间毫不起眼的血蜈蛊紧密联系在了一起,随时准备暴起袭击。 退,他已退无可退,修仙者对凡人的不屑一顾,对凡人之命的蔑视,都令他心中怒火狂升,令他决定搏命。 此时,他的肩部经脉宛如寸寸欲裂般剧痛,以他多年修炼的浑厚真气,竟根本无法抵御方才入侵体内的灵气,节节败退。 继续拖延下去,无需对方继续出手,他便将半边身子无法动弹,失去作战之力。 修仙者的强大,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或者说,灵气的强大凌厉程度已远超真气。 “一句不知,外加区区两条鱼,就可揭过?可笑!” 老者淡淡轻笑一声,目露一丝嘲讽,枯瘦面庞上满是冷漠之意。 他早已察觉此子克制的不满,故而才起杀心,怎会轻易放过。 陈登鸣心中一沉,倏然却见对面那飞梭一闪,耳鼓内尽是凌厉破空声,眼前尽是银芒,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带起阵阵尖锐狂风袭近,锋芒所过之处,无数树枝皆本崩断四散。 “混蛋!” 陈登鸣一声长啸,多年习武,他心中江湖热血从未如此刻沸腾。 手中长刀奋起劈刺,幻起一波又一波刀浪,如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霎时与法器袭来的道道尖锐气流冲撞到一起。 铿锵暴响霎时爆发。 陈登鸣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身躯如遭雷亟般震颤,口角沁出鲜血,手中长刀更是崩开道道豁口。 “凡人......” 对面老者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他只需略微出手,区区先天凡人,便只能竭尽全力挣扎保命。 这就是仙凡之间的差距,这也是他不愿意废话的原因,跟一个死人,一个凡人,没什么好废话的。 至于这凡人是如何捕到灵鱼的技巧,他只是略微感兴趣,稍后若是没打死,就问一问,若是打死了,那就罢了。 他的目的,也的确是两条灵鱼,但自然不会说出来。 “去!” 他手中法诀一掐,万千飞梭银光霎时凝聚成了一道。 但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闪瞬之间,陈登鸣暴喝持刀高跃而起,濒临危境之下狂态毕露,陡然一道狂斩而出。 青丘之上起狂龙! 轰!! 一道长达十余丈的惊人银蓝刀气纵横驰骋,轰然落下,如一道虹桥狠狠倾轧向老者,威势惊人。 “嗯?武道神通?” 老者先是一惊,旋即不屑一笑,掐诀指法一变,一张符箓瞬间燃烧,顿时体外金色灵光暴涨,形成一口古拙旋转的金钟! 014:凡斩仙!冷冷的灵鱼在脸上胡乱的拍! 奟!—— 十数丈惊人刀气与金钟气罩狠狠撞击在一起,爆发出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之声,而是极其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鸣。 地面上大片碎叶残枝,俱被二者碰撞的气劲冲击开来,场景狼藉混乱。 陈登鸣恍如触电,手中登鸣刀寸寸断裂,刀气衰竭,而对面那老者体外缓缓旋转的金钟气罩却依旧璀璨光亮,似坚不可摧。 “以你先天真气发出的刀气,也想撼动灵气驱动的道法?” 老者平淡轻笑,眼神中杀机一闪,凝聚成一道凌厉气流的飞梭,便要袭向陈登鸣。 却在这闪瞬之间,一道暗影蓦地弹射而出,击在老者体外的金钟气罩上,张开那宛如钳子般的毒齿便是一咬。 ‘咔嚓’! 看似坚不可摧的金钟气罩竟刹那洞开。 “什么东西?!” 老者悚然一惊,蓦地扭头,一道血色暗影刹那在他眼中浮现,速度之迅猛,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啊!” 老者只觉面部一阵剧痛,仿佛被毒虫狠狠咬了一口,旋即整张脸都失去了知觉,体外金钟气罩亦是崩溃。 那依循他的操控掠过的飞梭,擦着陈登鸣的腹部而过,带起一蓬血水,再要调转返回之时,陈登鸣已是怒喝一声,纵身杀来,手中断刀对准老者狠狠一劈。 只是一刀之势,竟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一般,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狭路相逢勇者胜。 “噗!——” 老者身躯一颤。 陈登鸣蓦地驻足。 两人四目相投,气机如雷火交击。 一者竭尽全力怒发冲冠。 一者不可置信绝望错愕。 “你......” 老者眼珠颤动,余光看了眼爬到眼前的一只血色蜈蚣头。 倏地眼神转暗,额上由发际直至下颚现出一条血痕,而后血水飙射而出,‘噗通’向后倒地。 “呼——” 陈登鸣此时才长吐出一口浊气,避开血水,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眼神惊悸盯着地上的老者尸体。 对方的面部从血蜈蛊噬咬的位置出现大片清淤毒素,很快蔓延到了整张面部以及脖颈,使得皮肤下黑色经络遍布,从伤口处再流出的鲜血已呈黑色,散发恶臭。 “簌簌——” 血蜈蛊百条肢足欢快的在老者面部伤口爬动,钳子般的口器吞噬毒血,身躯逐渐变得无比鲜红明亮,令人心悸。 “我杀了一个修仙者?” 这会儿,陈登鸣才彻底从战斗紧张状态松缓下来,只觉此时整个上身都已麻痹。 一波波难缠的灵气还在他的经脉内肆虐,正逐渐攻向心脉,先天真气根本无法阻挡。 若是这般持续下去,他不死也得残废。 修仙者以及灵气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必须立即解决体内作祟的灵气。” 陈登鸣神色凝重,看着吸食了许多修仙者毒血的血蜈蛊气息似变强了一些,突然想到刚刚血蜈蛊一口咬碎修仙者护罩的一幕。 这灵蛊似乎不惧灵气,甚至......将灵气视作食物,可以吸收? 陈登鸣心中一定,环顾四周。 捡起地上依旧活蹦乱跳的灵鱼,又不解气的拿鱼尾狠狠在老者脸上拍了几记,‘啪啪’地响。 “爱吃鱼是吧,爷请你吃个够!冷冷的灵鱼在脸上胡乱的拍!” “吃!给你机会你吃不了啊,你不中用啊!” 陈登鸣拍了个够,彻底解了郁躁气,又狠狠往老脸上补了一脚,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此时也顾不得立即处理现场,以点穴截脉的手法简单为伤口止血后,他拿起血蜈蛊便将其放在腹部伤口,运转功力,驱使血蜈蛊吞噬体内的灵气。 ... 半柱香后。 陈登鸣神色缓和,体内肆虐的灵气被血蜈蛊吸食了不少,暂时得以控制。 他不等彻底处理好体内状况,迅速开始收拾战场,取走修仙者身上的物品,又捡走地面上碎裂的刀片。 思索了片刻,陈登鸣再度驱使血蜈蛊继续以毒素腐蚀老者尸体,直到老者身上的伤口面目全非,看起来像是被虫豸噬咬而亡过后,他迅速将尸体抬起,投向对面看似如常的树林。 不出所料。 那里布置了某种阵法。 老者的尸体像是被一张无形大口吞噬,刹那消失在树林中。 “阵法......?” 陈登鸣眯起双眼观察片晌,按捺心中好奇与贪欲,没有贸然探索,迅速转身离去。 功法他已经有了,如今只需苟住低调修炼,就能快速延寿,延寿后就可以通过《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资质,灵根资质提升后,又会反过来提升修炼速度,而修炼速度提升后,寿命将会增长更快,这就是一个完美闭环...... 因此,如今没必要为一些小利益去冒险。 此次,若非这老者步步紧逼,他也委实不愿冒险与修仙者交战,哪怕有血蜈蛊…… ... 数日之后。 散修聚集地内,陈登鸣非但将伤势疗养恢复得七七八八,还早已将从老年修仙者身上所得的法器和灵石等物,分别在聚集地外的各个隐秘角落埋藏好了,仅留下了些许灵粒在手。 至于灵鱼,他没敢拿出贩卖,甚至不敢蒸煮得太香,躲在一个旮旯角落,简单加热杜绝了寄生虫后,就自己半生半熟的吃了。 吃了灵鱼,他的伤势恢复得更快,且灵鱼肉的灵气,也令他的先天真气完成了最后的积累,终于突破到了先天八重的境界,寿元也因此提升了三年,达到了138年之久。 接下来,他便要修炼道法《三元聚灵功》,将先天真气尽数精粹转化为灵气,即可突破成为一名修士。 这几日,他提心吊胆,担心干掉老修士的事情败露被发现,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甚至还懊恼过,暗恨那老修士给脸不要脸,欺他一个从不好勇斗狠的老实人太甚,他才逼不得已杀人泄愤。 如果大家好好说话,对方肯放下那修仙者的臭架子,坐下一起喝杯茶,说不定他还能请对方吃条灵鱼。 何必化身灵鱼战神,用鱼尾拍人脸那么粗鄙。 不过人已经死了,尸体也被他亵渎了,这些懊恼的情绪很快就从陈登鸣脑海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则是畅快解气。 再让他重来一次,那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是要干翻修仙者,灵鱼拍脸,让你丫的神气。 兴许也是好运。 一连数日,没有任何人提到金字坊的老修士身死的消息。 反倒是灵月湖边出现妖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导致离开聚集地的修士也减少了许多。 陈登鸣清楚,自己这次算是承蒙了那不知名妖兽的恩情了。 很可能是因为妖兽的存在,导致金字坊也没有修士靠近湖边去接触住在湖边的老修士,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老修士身死。 何况修士修炼,闭关一月乃至几个月都是常事。 如果这世界有警署,几个月不见人,估计报案失踪都不会给列案。 至此,陈登鸣是彻底放下心来,知道不用跑路了。 他再度现身在一些常去的区域,拒绝一些要买鱼的常客请求,告知交不起卖鱼摊位租金,现在已改行,同时准备去领取一个属于自己的暂居地......... … … (谢谢追读,喜欢本书可以置顶,或者设置更新提醒,有月票的老铁们也投投) 015:莫须有的朋友,借势 在聚集地城东的法器铺内,陈登鸣以一粒灵粒,换回了自己抵押的骆家令牌后,又将租赁的捕鱼器具都返还给了商家虎爷。 虎爷不喜被人称为仙师,反倒喜欢被人称为虎爷,颇有些江湖豪客意态豪雄的气概,算是陈登鸣所遇的修士中唯一还算平易近人的,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拿出了骆家腰牌的缘故,对于寻常先天,未必就好说话。 对方在城东城南都开起了法器铺,据闻乃是铁盟的人,铁盟算是聚集地十几股势力中的中等势力,属于中立,加入其中的多是商家。 “小陈,不卖鱼了?” 店铺中,虎爷一手将骆家腰牌递给陈登鸣,一边随手接过灵粒,口中衔着烟管,吞云吐雾笑道。 陈登鸣叹口气摇头,“虎爷,现在聚集地外闹妖兽,哪里还敢出去捕鱼?再说,灵鱼也不好捕,还是罢了。” 虎爷微微颔首,突然看了眼陈登鸣背后的断刀,笑道,“刀断了?和人动手了?要不要在我这儿挑一件法器防身?” 陈登鸣心头一跳,立即含笑摆手道,“囊中羞涩,囊中羞涩!日后晚辈成修士了,一定来虎爷您这儿定制一件法器。” 话罢客套了两句,便出了门去,看着手中的骆家腰牌,擦了又擦,而后随身藏好。 这次过后,他是说什么也不想再将这腰牌再抵押出去了。 若是之前在湖边他身上带着了腰牌,亮出来后,也许那金字坊的老修士也就不会为难他,他也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和对方拼命。 不过,事已至此,他依旧不后悔,还暗戳戳的爽,同时对于自身的实际战斗力,也初步有了清晰的认知。 若是在暗中以蛊毒配合血蜈蛊阴人,一般的练气一重修士,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但若是正面交手,而修士又有所提防的话,他对战练气一重的修士,应该是六四开的局面。 像那日杀死的修士老者,应该不止练气一重的实力,否则法器也不会用得那么娴熟,据虎爷提及,寻常的练气一重修士,根本没有太多的灵气驾驭法器,因此对法器需求不大。 像修士老者那种实力,一旦对他的蛊虫有所防备,他很难杀死对方,甚至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死,逃都逃不掉,轻功的速度绝对没有法器快。 修仙者所掌握的灵气委实太强大,对比先天真气,简直就像是铁锤与木锤的差距,铁锤轻易就能将木锤敲碎。 那日交手,若非血蜈蛊吞食灵气,一口咬碎敌方所凝结的金钟气罩,仅靠他的绝招青丘狂龙,根本就无法攻破对方的防护,最终难逃一死。 且最后若非血蜈蛊助他吞噬体内的灵气,他就算不死也会经脉寸断,直接残废。 因此,也难怪修仙者们始终高高在上,对凡人中的先天也不屑一顾,彻底蔑视。 二者所掌控的力量,在本质强度上就存在巨大的差距。 “接下来,就要苟下来安心修炼了,争取快点儿成为修士。”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迅速来到了城中靠近簪花楼的金字坊地带。 金字坊和胡同街这两股势力,都掌管着聚集地内绝大部分的房屋租赁权。 想要租赁房屋居住,还是绕不开金字坊。 陈登鸣也没打算绕开,灯下黑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他杀了金字坊的修士,现在就尽量和金字坊走得更近一些。 金字坊那边就算发现老修士的死开始排查,也是先排查敌对势力和值得怀疑的对象,自己地盘上的区区凡人先天,又有谁会注意? 租房资源是极其重要且需求量大的资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例外。 陈登鸣赶到时,这里已有不少先天或是凡人正在排队交钱租赁房屋。 修士也有在排队租赁的,只不过是在另一个区域,有凡人伺候着端茶倒水,像是贵宾区。 负责租房事宜的,依旧是曾经陈登鸣领取捕鱼活计的那名练气一重的修士,打量陈登鸣淡淡笑道。 “卖鱼的?这么快就捕到灵鱼凑够租房钱了?鱼老实上交了一半没有?” 陈登鸣客气抱拳笑道,“仙师,误会了,晚辈可没捕到灵鱼,现在聚集地外很危险,也不想去冒险了,晚辈已经借到了一些灵粒,现在打算先租赁一间房屋。” 说着,他从袖子里伸出手,手中一粒仅有米粒大小的灵粒,氤氲光霞,熠熠生辉。 这么一点灵粒,就可在散修区域内交换最廉价的棚屋一月居住权。 不远处的一些角落中,许多目光盯着陈登鸣手中的灵粒,眼神闪烁,在其面孔上多有徘徊,有人嘀咕‘旧棚街卖鱼的’......‘突然发财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办理事物的修士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道,“成色这么好的灵粒,不错啊。你才来聚集地没多久吧?还有人跟你关系这么铁,肯借灵粒给你?” 陈登鸣早有准备,含笑掏出骆仙子得到的那块腰牌,道,“仙师好眼力,晚辈其实之前也算是被人指点来此落脚,这些时日实在过不下去,唯有又求助了一些朋友,还请仙师多多关照。” “嗯?” 修士目光一凝,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霎时消失,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原来还是有来头的,难怪。” 几乎在这同时,不远处道道闪烁的目光齐齐消失了,连陈登鸣身旁一些人的神色都变得友善可亲了许多。 “看来,骆家的腰牌还是很管用啊......” 陈登鸣察觉到微妙变化,心里嘀咕的同时,心情也松缓了下来。 不过虽是有腰牌,灵粒还是要照交不误的,没有任何优惠和特权。 只是很显然,一些不怀好意或是别有用心之人,就要在心里掂量掂量了。 陈登鸣也是聪明,他只说是被骆家的人指点来此落脚,而后又找了些朋友借了灵粒。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常人听了他的话,自然也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误以为是他在骆家有朋友,还肯借灵粒给他,关系显然很不错。 毕竟无论在哪里,不肯借钱的人,未必不是好朋友,但肯借出钱的人,绝对是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 这样一来,就算陈登鸣突然拿出灵粒,钱财来路不明,也没人敢去骆家询问打听。 纵算是去询问了,当初指点他来的人可是骆大小姐,哪个散修这么有牌面又这么虎,为一个区区一粒灵粒的事情,问到骆大小姐那里。 不过,若是真有人打听到了骆大小姐这一层关系,那也正中了陈登鸣的下怀,代表他可能要借势成功了,一些想找麻烦的人,可能就要打退堂鼓了...... 016:事情发现,三元聚灵 “西边旧棚屋居住的那臭卖鱼的,现在住了一个多月了吧,打听清楚了?真与骆家有点儿关系?” “徐兄,打听清楚了,嘶~~你别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甚至关系来头有点儿大。 据传那姓陈的手里的腰牌,是骆家的大小姐骆冰亲自给的,虽然只是级别最低的腰牌,但这......” “骆大小姐可是妙音宗高弟,上品灵根资质,如今已是练气八九重的高阶修士了吧? 她好像还真是上个月返回骆家的,骆老爷子还摆酒了,这时间上和姓陈的也对的上......啧。这骆大小姐为何垂青一凡人?卖什么鱼~才能搭上骆大小姐的关系?” 散修区域,一座六层高的阁楼内,两个人正坐在靠窗位置交谈,其中一名身穿紫色华贵法衣的男子凝眉思索片刻,颔首道。 “如果只是骆家普通信物腰牌,那也没什么,不值得我招揽这区区先天凡人。 但既然是与骆大小姐有关联,就必须重视了,你立即去招揽此人,避免其他几家得到消息赶在我们前面。” “好!” “还有,拿一块灵石去作见面礼,他若是同意加入我们派系,只要他日后成为修士,就给他换一处居所,别住棚户区了。” “好!不过徐兄,还有件事,老林找到了,已经死了,尸体就在灵月湖桦树林他的其中一个野外老巢,腐烂得不成样子,但看得出,是被人正面击杀的。” “死了......?” 华服男子瞬间面色阴沉下来,眼神冰冷,起身俯视窗外皱眉道,“老林练气二重的修为,低是低了些,却毕竟有我给的低阶法器,还有一阶高级金钟气罩符箓在身,这一亩三分地,能杀他的也只有其他派系的骨干散修了。会是谁?” “徐兄,你说会不会是胡同街姓钱的派人干的?胡同街因为多个资源点争端,一直和我们不对付,听说他前段时间在准备突破练气六重,有没有可能他已经突破了......” ... 棚户区一间简易的木屋内。 陈登鸣汗如雨下,颇具流线型的块垒层层肌肉上,满是细密如油脂般的汗珠在流淌。 他正摆出一种极其古怪的动作,体内真气不停沿着几种线路游走,使得全身蒸汽腾腾,周身细微的灵气震荡。 “第三百九十九次......” 十几分钟后,他长吐出一口气,全身肌肉抽搐,虚脱般趴在地上,片晌过后才站起来,凝神观察面板。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48 灵根:金、木(下品87/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2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3/100)” “呼,三十九天过去了,看来以我这种灵根资质,真是得每天修炼十次,修炼十天才能勉强令三元聚灵功增长一点熟练度啊。” “照这么来算,理想状态下,我也还需要九百六十多天才能修炼到练气一重天的境界,太慢了......” 陈登鸣看着面板中呈现的讯息数据,心中暗叹,拿起椅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拭干净身上的汗珠,而后拿起桌上的纸笔练字。 没错,练字。 因为这个修仙界的语言虽是与南寻国大致相通,只是个别方言的些许不同,但文字却出入较大。 不得已,陈登鸣唯有重新开始学识字。 所幸他虽年龄大了些,却毕竟是先天武者,不说过目不忘,至少也是看几遍就不会遗忘,学习文字上手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基本已掌握了绝大部分文字。 自从正式拿到散修聚集地的居住权后,他就深居简出苟在屋里疗伤修炼,闲暇时间就练字写孙子兵法。 平时用点儿灵米和左邻右舍打好关系,套点儿有关修仙界以及附近的讯息,不算做个闭门造车的痴货。 可能是得益于骆家的那块腰牌,也没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日子过得非常平静。 这倒是令他彻底松口气,暗觉干掉的那名老年修仙者应该是不会带来太大麻烦了。 只不过,如今唯一令他还感到紧迫感的,便是修行的进度。 自从住进了棚户房后,他就已开始着手修炼《三元聚灵功》。 但金克木的灵根还真不是盖的。 每当他好不容易聚拢来周遭灵气时,金系灵气就会将木系灵气逮住一顿砍杀下去,最终双方都有损失,木系灵气的损失则最大。 这也导致他能吸收的灵气很少,修行三十多天,每天修炼十次《三元聚灵功》,练了三百九十多次功法,《三元聚灵功》也只是增长了三点熟练度。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门修仙功法学会后,却是令他的寿元直接提升了十年,寿元大限达到了148年之久。 但照如今的修炼进度来看,他想要从先天八重突破到练气一重,仍需至少两三年的时间,委实太久了。 “先天八重之后就是练气一重,尽管只是隔着一个大境界,却就是仙凡之别,在这修仙界,我还是得立即成为修仙者,才能具备一点地位和保命本钱......” 陈登鸣将毛巾扔在桌上,心中暗忖,有些焦躁。 也不怪他会心急。 从凡尘走到修仙界,他算是从江湖大佬瞬间摇身一变成了修仙界的炮灰小卒。 本以为只需苟着慢慢修炼,迟早也能苟出头。 但经历修仙老者那一场突然的战斗,令他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想要安稳,就唯有变强。 “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也是得考虑折寿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端起房内的一杯水喝光,令心绪变得平静。 其实,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特别糟糕。 尽管还不清楚其他下品灵根的修仙者的修炼速度如何。 但参照过往这么多年的经验,几乎都可以想象,应该是没有他这么快的。 因为拥有修炼面板,他在修行时仿佛大脑也得到了强化。 只需勤奋修行,就会自然而然强化领悟功法,继而增加功法熟练度,即只需付出就会有回报。 因此,他几乎每修炼十天,就能令功法熟练度增长一点,九百多天后,功法境界自然而然就会突破。 其他人想要如他这般没有瓶颈和障碍一样,只需修炼就会提升,根本是没可能的。 因此,他的修炼速度也不算特别慢,只是他还不够满意。 “若是尝试修炼《损命拔苗术》,将灵根品质提升后,修炼速度还会再度提升,最近可以先谨慎尝试一下......” 自我勉励了一番后。 陈登鸣根据《三元聚灵功》的功法法诀,摆出另一种古怪的姿势,继续修炼。 在这另一种古怪姿势状态下,他全身的肌肉宛如都被拉扯紧绷,注意力也高度集中,浑身开始轻颤冒汗,精气神三元高度凝聚。 一炷香后。 陈登鸣浑身酸软倒地,全身肌肉一阵痉挛,但先天真气却开始在体内各个经络秘孔中快速游走,最终归于丹田内,愈发精纯,向着灵气过度。 “第四百次......” 面板中,《三元聚灵功》的数据讯息也发生了变化。 “《三元聚灵功》(初学4/100)” 随着《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发生变化,《陈氏武道总纲》也有所提升,熟练度直接增长到了30。 这门功法,本就是陈登鸣集合百家所学糅合而成的武道总纲。 如今他修行仙道功法。 高屋建瓴之下,也带着这门功法愈发趋于彻底的圆满。 或许日后也将成为一种完全契合他自身的由武入仙的功法总纲。 就这样一点一点,他总能走到仙道至高的地步。 “邦邦——” 这时,薄而简陋的房门被敲响,屋外倏然传来一道柔美的女子声音。 “陈郎君,在家么?妾身有事叨扰!~” … … 017:金字坊的橄榄枝 房门打开,门外伫立着一位面似芙蓉,眉如长柳的美人儿,一双眼眸勾人心弦,如雪的肌肤略显苍白病态,却更显几分楚楚动人。 陈登鸣讶然看着这位颇为热情的隔壁邻居,道,“许姐......何事?” 妩媚女子也是一位先天武者,名叫许微,算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与他接触最多的一人。 当初他来到聚集地后露宿的第一晚,便是此女赠饭给他。 他事后也没有忘记对方的赠饭之恩,时常回馈一些鱼给对方,只是当时二者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直到陈登鸣正式领到棚户屋居住权,恰好分配到的房屋又和此女成为了邻居后,二人一来二去的也就慢慢熟悉了。 只是,陈登鸣一直苦修,深居简出,二人的多次交际,都是此女主动找过来热情套近乎。 陈登鸣本以为此女的目的,乃是为让他多多关照其生意。 毕竟,对方也算是在附近金字坊从事那种夜间工作的人,附近存在新的客源,此女主动上门发展业务也实属正常。 然而接触了多次后,这许微多是顾左右而言他的絮叨家常,言及一个女人在修仙界底层摸爬滚打,有多么不易之类的倾诉之语,从来都不进入那种比较直接物质的正题。 陈登鸣在凡间也是妻妾成群的人,不是情感初哥。 此女时而不经意闪过的眼神和倾诉之语,自是令他逐渐回过味来,隐隐感觉此女怕是想找个搭伙过日子的姘头,而非找顾客。 “陈郎君......妾身叨扰了,实是有喜事相告。金字坊的一位仙师欲要招揽你,托我上门告知,恭喜陈郎君。” 许微态度恭谨,樱唇轻启,眼眸中满是热切。 “哦?” 陈登鸣目露惊讶,倏然气机有所察觉,神色突然凝重看向女子身后对面的街道。 一道敦实的男子身影,安静伫立在那边的街角,看到陈登鸣目光转来,含笑抱拳,双目炯炯有神传音道。 “陈道友,我是金字坊的吴辰,道友来此已有月余,想必也听过我金字坊的名头,不知可愿加入我金字坊?” “加入金字坊.......” 陈登鸣一时表情略感惊愕,思绪在脑海闪电般转动,其实心内却很冷静,知道大概是金字坊已经调查到了他的腰牌来历。 只不过,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月,他本以为不会再揭开。 当初抱有的些许借势想法,也是想化解一些麻烦,避免人打搅他平静的修炼生活。 不料现在,金字坊的修士竟主动上门招揽。 这个散修聚集地内,有十几股大小势力,金字坊算是其中势力很大的一个。 聚集地内的多家艺楼、茶馆乃至灵米铺子以及很多房屋,都是金字坊的产业。 到现在,他也已打听清楚,金字坊由数十个修士组成,先天武者层次的拥趸三百多人。 坊主乃是练气六重天的修士,与骆家有些联系,每年诸多生意所赚取的盈利,没少进贡给骆家。 这样一股势力,在知道他手中拥有骆家的腰牌后,招揽他也是正常之事。 只是,对方竟会派来一位修士亲自邀请他,还称他为道友,这就显得过于殷勤而尊重了。 这倒也并非陈登鸣妄自菲薄,而是经历了大大小小一系列与练气修士接触之事后,修仙者对凡人的态度委实恶劣。 哪怕待他不薄的骆仙子,那种疏远也显而易见...... “陈道友?莫非是不愿?” 这时,那身材敦实的男修士再度传音,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着陈登鸣。 陈登鸣回过神,脸上立即显露出微笑,抱拳道,“仙师亲自前来邀请,晚辈当然不会不愿,只是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敦实男修士闻言哈哈一笑,满意颔首,“愿意就好,实不相瞒,此次乃是我们坊主命我来亲自邀请,你加入我金字坊后,只需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得到坊主亲自召见,日后前途无量。” 此言一出,许微以及周边几个被惊动的邻居,均是神色惊异又羡慕的看向陈登鸣。 能得坊主器重,甚至连修士也亲自前来邀请,这在他们看来,已是一步登天。 陈登鸣含笑客气,这种空头支票性质的客气话,自然知道听听也就罢了。 原本他也只是顺坡下驴,毕竟一位修士亲自来邀请,不可能直接回绝。 况且,这种事情又没什么损失,相反加入其中一股势力也可获得一些相应的庇护,只是此时听闻竟是引起了坊主的注意,他不免心中疑惑犯嘀咕,试探征询道。 “多谢坊主和仙师垂青,只是晚辈只不过一先天武夫,初来贵地也不懂规矩,不知这加入金字坊后,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晚辈效劳的?” 敦实修士摇头一笑道,“我只负责邀请你,至于你加入我们金字坊后的具体职务和福利,自会有其他人来与你商议。 不过你放心,你得坊主器重,职务和福利必然是不错。” 陈登鸣松口气,“原来如此......多谢仙师......” 片晌后,目视着敦实修士离去,陈登鸣看向手中被许微递送而来的一块灵石,思绪百转。 这修士亲自来邀请,的确是给了他很大诚意与面子。 但修士对凡人的那种高高在上之感,仍是清晰表现了出来。 对方由始至终都是隔着一条街与他对话,看似客气,实则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坊主所交代的任务罢了,连送给他算作见面礼的灵石,都是由许微代劳送到他手里。 仿佛亲自送出就会脏了自己的手,或是跌了自身的身份般。 “恭喜陈郎君......郎君您今日得坊主器重,日后也会仙道有望。” 这时,许微再度含笑祝贺,美眸殷切目视着陈登鸣莲步款款靠近而来,香气袭人。 陈登鸣后退一步进入屋内,摇头道,“许姐,你我都是没什么背景的散修,你也清楚我们这种灵根资质,踏入仙道会有多难。” 许微一怔,驻足后,又勉强一笑,病态脸容更显苍白,道,“虽是难,但这却是唯一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至少我们还都拥有灵根,不是吗?在这聚集地内的那么多人,都是还在坚持着。” “你说得不错。”陈登鸣颔首。 没错,聚集地内的所有人,除了彻底没有灵根的凡人,谁不曾想通过修行踏入仙道,以此改变凡人的命运,成为高高在上的修士。 可能也正是修仙者对待凡人的那种俯视的姿态,才刺激得诸多劣等灵根之人哪怕明知修行困难,仍是义无反顾踏上修行之路。 就如同寒门士子,哪怕出身卑微贫寒,亦不改读书改变自身的志气。 陈登鸣看了眼远处对着这边露出笑脸的其他邻居,又深深看了眼许微那略显病态苍白毫无血色的俏脸,点头致意后关上房门。 许微神色黯然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低叹一声,犹如自怜,转身进了自己的房屋。 修真界很残酷,她早已见识过,便是因为见识过,她才更为疲惫,早已萌生出找一个坚实肩膀依靠,搭伙过日子的想法。 一个多月前,陈登鸣搬来作邻居,其来历以及自身各方面条件,都令她感到满意且心动,才多番主动接触,也曾隐晦表露心迹。 可惜,她与陈登鸣之间的距离,就像被关上的这扇门隔断,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如今这种距离,随着对方受到坊主器重,已是显得更为遥远,令她自惭形秽。 ... 此时,陈登鸣在房间中踱步,打量着手中的一块下品灵石,目露疑惑与思索,眼神中闪过一丝谨慎。 灵石,他目前还不是修士,根本无法使用。 先天真气也难以吸取出灵石内的灵气。 因此,这物品对他目前而言也只是金钱货币,或炼制成阴人的另类石头蛊。 金字坊坊主给他一个先天一块下品灵石,这已算是大手笔了,为的必然不是他手里的腰牌这么简单。 他手里的腰牌,只是骆家给出的普通腰牌。 这种腰牌,坊市内也有上百修士以及其他先天武者持有,都是曾为骆家效劳立功的人。 要说唯一特殊的,便是他的腰牌,乃是骆仙子赠予的。 也只有这层关系,才能惊动一位练气六重天的修士了。 只是对此,他却感到一阵头痛和警惕。 近虎者危! 练气六重天的修士,对他目前而言还太强了。 哪怕曾干掉了一位练气二重天的修士,陈登鸣却也有自知之明,目前他绝难应付练气六重天的修士。 无论对方招揽他,是好意还是恶意,他暂时都不想与这种人走得太近,只想安安静静苟着修行。 “本以为能借势避开一些小麻烦,没成想却引来一条鳄鱼。看来日后再要借势,也得更为谨慎了……说到底,一切的不安源自实力底气不足,得立即修炼到练气期才行。 另外,也得抽出时间搜寻炼制金蚕蛊的材料。 一旦炼出了金蚕蛊,我的保命底牌就更强了。” 陈登鸣虽感唏嘘,却也并不后悔。 目前金字坊的坊主是示好,这代表对方还是非常顾忌骆仙子的,他借势也算是成功的。 而且,他干掉的那名修士老者,也是金字坊的人,如今金字坊坊主招揽他,看来那件事的隐患应是过去了。 不过眼下,他更感紧迫。 将灵石放置桌上,陈登鸣目中涌现一丝坚定。 他已决定,修炼《损命拔苗术》,立即提升灵根资质。 一旦灵根资质从下品提升为中品灵根,他的修炼速度将会变快十倍。 原本需要九百多天才能修炼到练气一重,灵根资质提升后,就会缩短到只需九十多天...... 018:十年寿,拔高资质 《损命拔苗术》仅有三层,修炼成第一层,需要损耗二十年寿命,可令一个人对灵气的亲和度提升两成到三成,达到提升灵根资质的效果。 修炼完成第二层,则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可再度提升灵气亲和度五到十二成。 修炼完成第三层,需要损耗三百年寿命,可继续提升灵气亲和度一倍有余。 理论上而言,一个人只要舍得抛掉五百年寿命,完全可以从最差的劣等灵根提升成最差的中品灵根。 而下品灵根,也可提升为最差的上品灵根。 然而,对于绝大多数仅具备劣等灵根之人而言,穷极一生也不可能修炼到筑基期,寿命最长也不过百岁,很难借此法提升成下品灵根。 这也是,寿命够的本就资质强,不需要练,寿命不够的压根练不了。 不过,陈登鸣如今寿元大限达到148岁,他还有66年寿元可挥霍,他的灵根亲和度也不算是下品中最差的,倒是有很大概率仅损耗十多年寿命,即可将灵根提升为中品的程度...... 当天,陈登鸣便在屋内开始尝试《损命拔苗术》。 既是道法,自也是需要灵气才能施展的。 不过此法的创始人,或许也考虑到有人资质低下难成修士,故此也记录了以消耗灵石内的灵气为代价的另一套法门。 陈登鸣拿出从聚集地外埋藏点挖回的两块下品灵石,其中一块含入口中,以舌头抵住。 另一块则置于头顶天灵,随后便开始以先天真气引动灵石内的灵气。 没多久,两块灵石内的灵气便蠢蠢欲动,他的舌头与头顶感应最为强烈。 只觉仿佛有冰冰凉的纯粹灵气浸入舌尖,或沿着头顶天灵浸入大脑,整个人从头部开始变得冰凉清灵,对灵气的感应能力在快速提升。 这一刻,好似刹那间黑暗的空间中多出了许多青色与白色的小圆点,蜂拥向他的舌头与大脑,使得这两个位置都呈青白二色,聚集诸多灵气。 但与之相随的,便是他的精气神开始急剧损耗。 如此一宿过去,陈登鸣收功之后只觉身心疲惫,但隐隐感觉对周遭空气中一些灵气的感应能力似变得更强了些。 只不过这种感觉不太明显,更像是一种心理作用。 他抽出断刀,对着光照可鉴的刀身打量自身面貌。 面容依旧俊朗,并没有丝毫变化。 但眉宇间的疲容显而易见,鬓发间也多了几丝白发。 “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折寿啊......” 陈登鸣心中感慨,旋即凝神观察面板中的讯息,发现灵根属性果然发生了细微变化,但他的寿命也随之出现改变。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4/152 灵根:金、木(下品9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2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3/100)、《损命拔苗术》(初学10/100)” “寿元大限再度提升了四年,变成了一百五十二年,看来练功即可延寿的效果,在学习道法上也一样奏效。 学会《损命拔苗术》也会增长我的寿元,这门道法,应该与《三元聚灵功》并不是同等级的,否则延寿效果也无法叠加......” “我自身已过去的寿命从82年变成了84年,金木灵根的亲和度则从下品87变成了90......损耗两年寿元,就能令灵根亲和度提升3点?” “这么一算,只需要再修炼三四天,继续损耗六到八年寿命,我的下品灵根就能提升为中品灵根了......?” 陈登鸣目光微闪,对这个结果感到颇为满意。 他的灵根本也是下品灵根中最好的。 损失接近十年寿命,就能提升成中品灵根,这种损失他还扛得住。 不过此刻已是身心疲惫,陈登鸣没有再继续肝拔苗术。 而是拿出先前那瓶从仙师手中得到的清灵丹,倒出一粒服用下去。 片刻后,他便感到对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感应力似变强了不少。 凝神之间,面板讯息浮现。 “灵根:金、木(下品100/100)” “这清灵丹,看来的确能提升对灵气的亲和度,增强感应力,但似乎还不能突破下品灵根的范畴?” “听说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比下品强十倍,看来灵根等级一旦突破,会发生质的飞跃,这是清灵丹无法办到的……” 陈登鸣沉吟思索,并未浪费丹药,就着药效的时间修炼了一次《三元聚灵功》,一次修行还未结束,药效就已经过去了。 他从包裹中拿出毛巾擦拭干身上汗水,吃了些干粮,旋即倒出一粒清灵丹,坐在床上开始打坐继续修行。 高手都是勤奋修炼出来的,耐得住寂寞,哪怕具备练功即可延寿这样的金手指,也得每日勤勉练功才能一步步变强。 ... 转瞬三日过去。 骆家。 红墙绿瓦灯火通明的连绵院落,以聚灵阵法的格局布置落座而成,将骆山城一级灵脉中的灵气悉数汇聚于这偌大的修仙家族内,使得整个骆家内部灵气充沛。 一个布置得典雅温宁的屋舍中,热气腾腾。 骆冰正沐浴在满是灵泉的香汤内,呼吸吐纳,为不久后突破练气十重作积累。 她的肌肤白如羊脂玉,又好似最精细的象牙,身形窈窕婀娜,似风信子般迷人,此刻纤细丝滑的秀发在水池内游弋,掠过一些起伏之处,风姿格外诱人。 几名伺候在附近的侍女正为香汤内添水,其中一名贴身丫鬟正讲述着最近得悉的一些事。 “听闻姑爷即将就要出关了,这次姑爷为突破筑基期准备了这么久,此次应该是可成了......” 骆冰神色平静摇摇头道,“罗家没有得到筑基丹,罗平固然资质不错,但没有筑基丹,他这次只怕还是很难突破......若是我突破筑基之前,他还未突破,我与他的婚约......” 后面的话,骆冰不再多言,一众丫鬟侍从却也都明白,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多问。 这场婚约当初本就是家族式的联姻,要说双方多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若是罗平第三次突破筑基失败,便证明其未来潜力终究有限,骆家自然会另有取舍,这甚至也不是骆冰能决定的,哪怕是看似风光无限的骆家千金,也未必就没有自身的无奈。 贴身丫鬟机灵岔开话题,笑道,“小姐,您还记得那位被您带回的凡人吗?他亮了您给的腰牌,引起了金字坊的徐宁注意,徐宁邀请他加入了金字坊,看来也是想通过那凡人跟您搭上关系哩。” 骆冰慵懒转身,显出一个光洁背脊,趴伏在水台边,颇具规模的傲人之处承受着半个身子的压力,令人有些心疼是否暴殄天物。 她懒得为这种小事发表言论。 一个相克双灵根资质的凡人,只怕未来最多止步练气四重。 若非驻颜丹和蛊术,她都未必记得名字,便是徐宁,也只是小人物罢了。 丫鬟察言观色笑道,“这区区一个凡人哪里有资格和小姐您搭上关系,徐宁也是没点儿眼力劲儿。 不过奴婢听说,这个凡人近来正在搜集一些小姐您上次提到的蛊物,兴许是也打算炼那金蚕蛊......” “哦?” 骆冰柳眉微挑,被热水蒸腾得酡红的面颊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自得到蛊道之术后,她近来闲暇之时也在研究。 但此道毕竟太过偏门,且诸多蛊物委实形象狰狞不讨喜,唯有金蚕蛊引起她的兴趣,最近正在搜索炼制的资源,准备着手尝试。 想到那凡人在登仙大会时施展蛊术表现的风采,骆冰微微颔首,“可惜他只是凡人,不具备灵气,若是他成为修士,倒是有点用处…… 不过他竟然有钱搜集金蚕蛊材料,看来有些门道,你若搜集齐全了材料,就去卖给那凡人一份,把他召上山来......我想看看他有什么炼制的法子......” 话是这么说着,她也没抱有什么期望。 依照记录的金蚕蛊的炼制方式,需要涉及到一些精细的对灵气操作。 她也没有把握稍微尝试就炼制成功,更遑论一个还不具备灵气的凡人。 卖材料给陈登鸣试试,也不过就是随手游戏之作罢了。 至于白送材料,那是不可能的,资源从不是都用来浪费的...... … … (感谢各位读者的打赏和月票!6k更新卖个乖!喜欢本书的朋友,记得置顶加更新提醒,时常来追读!) 019:中品灵根,胡同街的麻烦 转眼便是修炼《损命拔苗术》后的第五天。 深夜,屋舍之内,陈登鸣已是满鬓白发,眼角隐隐可见鱼尾纹,精气神损耗颇为严重。 不过到了现在,他的灵根已正式从下品过渡晋升成了中品灵根。 整个晋升的过程,从今日黄昏时分开始,持续到一个时辰前,他只觉对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感应能力愈发强烈...... 尽管吸收来的金灵气仍旧会见面就砍木灵气,一砍就砍杀了一大半,导致修炼效果大打折扣,却也比之前强了十倍,连感应灵气的感觉也非常清晰。 如果说第一次的提升,还是很微小的一种感觉,会误认为是心理作用。 那么现在随着灵根晋升,那种灵气感应力的提升之感就非常强烈了,就好似含一口凉水与含一块冰在嘴里的区别。 他的灵根资质真正提升了,但寿命却也损耗了十年。 陈登鸣从地面站起来,拿起毛巾擦拭肌肉并未松弛的精壮身躯,结束修炼《三元聚灵功》,查看面板。 他的灵根属性和寿命都已发生变化。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92/152 灵根:金、木(中品1/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32/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6/100)、《损命拔苗术》(初学50/100)” “消耗十年寿命,我的灵根却提升到了中品,我修炼三元聚灵功的效率也大大提升了,这就是灵根变强的好处......” 陈登鸣心情有些振奋。 这五天里,他除了每天出门一个时辰搜集金蚕蛊的材料,其他时间都窝在屋内,等待金字坊之人前来安排职务的同时,拼命修炼《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品质。 同时,他也没放松《三元聚灵功》的修炼。 从昨天到今天,他已完成了十八次《三元聚灵功》的修行。 仅仅修炼十八次,却就令这门道法的熟练度从5提升到了6。 尤其是在他的灵根晋升完成后,修炼这门道法时凝聚灵气的速度尤为迅猛,几乎是五天前的十倍。 “以我如今的修炼速度,每天修炼十次《三元聚灵功》,即可令这功法熟练度提升1点,使用清灵丹还能加快一些,大概修炼九次就能提升一点熟练度。 这样来看,不需三个月,也就能稳当当突破先天,成为练气修士了......” 陈登鸣在房间内踱步,时不时驻足,细细感应空气中流动的灵气,脸上露出了笑意。 以前,他感应空气中流动的灵气,就像是蒙着一层纱看花。 如今,这层纱却拿掉了,他‘看’得更清晰了。 当然,灵根品质的提升,具体好处也不仅仅是体现在感应力这个方面。 且日后他只需要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他的灵根品质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 目前这门道法还未突破一层,每天修炼一次,也只损耗两年寿命,他还扛得住。 只不过,也正因为还未突破,加之他的灵根已达到中品的程度,显而易见的,损耗两年寿命对灵气亲和度的提升变少了。 若是突破到了第一层,修炼一次也许将会损耗六年寿命,那就需要放缓脚步了。 “中品灵根,暂时够用......如今主要还是得立即突破实力境界,也许在灵气更为充裕的地带修炼,我突破到练气一重天的时间将会更短......” 心里沉吟思索着,陈登鸣戴上一幅手套,在房间内的角落土层中挖出一块被制作成了石头蛊的灵石,小心收好。 这石头蛊,乃是陈登鸣以炼蛊诀另辟蹊径,将毒素与灵石糅炼一起,使得灵石中的灵气也会逐渐浸入一些毒素,比一般的石头蛊更为厉害歹毒,乃是平时防身阴人的好东西,毕竟灵石这玩意儿,没谁不喜欢。 提起断刀,陈登鸣披上打了补丁的披风,戴上一顶兜帽,遮住鬓角白发,便准备出门去练刀。 所谓若要功夫好,一年三百六十早,进功如同春蚕吐丝,退功如同流水即逝。 尽管如今正在追求修仙的道路上蹒跚而行,武道上的功夫却也不能就立即丢了。 毕竟暂时他还没有修炼出充裕的灵气,无法学会并施展道法,保命的本事还得是一身武艺配合蛊术,平时勤加练习,关键时刻才能保命。 ... 结果这深夜刚出门。 就碰到平时在夜里工作的邻居许微有些躲躲闪闪的避着他,像是颇为羞赧。 “许姐,今日不忙啊?” 陈登鸣习惯性的和气打声招呼,突然又驻足,看着许微肿胀的右脸和嘴角血丝,诧异道。 “怎的了?” “没,没什么......” 许微勉强一笑,侧过脸去凑到自家门前开门,岔开话题道,“陈郎君又要夜里出去练功啊?” 陈登鸣皱了皱眉,又点头,“是啊。” 许微‘嗒’地打开门,半开玩笑道,“陈郎君整日勤学苦练,一身武艺想必很是了得吧?若有空暇倒是可以教教妾身一些防身本领。” “哪里,也就一些粗浅功夫。不是仙家法术,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许姐你这年龄再学,已是有些迟咯。”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 “是啊,迟了......” 许微眼神略微恍惚,应和得颇为敷衍。 眼见对方并不想多说什么,陈登鸣也不再问,转身正准备离去。 许微看着他的背影,提醒了一句,“陈郎君,这两天金字坊与胡同街的修士摩擦很激烈,你才加入金字坊,出门在外得小心才是。” “哦?” 陈登鸣一怔,这才知道为何近几日金字坊的人一直没找他,只怕也是都在忙碌中。 他回头看了看许微。 对方那肿胀的脸颊有些破坏美感,但那一双美眸中的真诚,却在这片混乱的地带显得颇为可贵,他含笑点头,“多谢提醒。” 言罢,他提刀迅速离去,终还是没有过问对方受伤的原因。 双方终究也只是普通邻居关系,没必要交浅言深。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许微现在学武的确迟了很多,或者说,聚集地内很多先天都迟了。 这些人或许是得益于生活在灵气充裕的修仙界的缘故,一出生就八脉俱通,修炼一些呼吸吐纳的功法慢慢就达到了先天的境地。 但却大多没怎么练武,或者练了一些不知名的武功也不精深,因此实战时表现出的实力就很难看了,完全比不上陈登鸣之前所处的南寻国。 ... 离开棚户区后,陈登鸣才走到一个巷道之中,心灵间便已感到惊兆纷现,似前后有几股深沉气机已将他锁定,森严峻险。 他心中蓦地一沉,眼帘微亸看向前方,一道人影已出现在前面,而身后此时却还有另两道身影封住了去路。 “陈!登!鸣?” 出现在前方的身影一字一顿淡淡叫出陈登鸣的名字,嘴角显露出戏谑般的笑意,道。 “我们是胡同街的,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大想见你。” 陈登鸣霎时眉峰隆起,察觉对面之人的气机应当是一位修士,但身后的两人,应当只是先天。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登鸣暗道麻烦,沉吟道,“不知你们老大有何事找我?” 对面修士双眼闪过冷意,“我肯跟你说话,是听说你手上有骆大小姐亲自送出的腰牌,看得起你,还那么多问题?走不走?” 陈登鸣倏然一笑,脸上严肃尽去,拱手抱拳道,“走,当然走,能得仙师赏识实是晚辈幸事,哪敢不从。” 修士闻言眉头一挑,“还算你识趣,要是敢不同意,你就老遭罪囖。走吧!” 他招招手侧过身,眼神如冷电,袖子中手掌攒着的一张符箓却并未放松,仍保持警惕,后面两名先天打手也纷纷靠拢过来。 陈登鸣仿若未察觉,笑着靠近过去,套近乎道,“哪儿能麻烦仙师?晚辈其实也有一些事情要请教仙师,这几日晚辈一直在闭关,却不知为何金字坊和胡同街起了冲突?” 020:问事先问掌中刀,深夜狂飙(下周更新改为中午十二点) 陈登鸣含笑上前套近乎说话之时,手中也不着痕迹拿出了一块下品灵石,塞向对面的修士,笑道。 “仙师,小小诚意,不成敬意.....这还是上次金字坊的仙师送的,晚辈一个小先天,也用不上。” 灵石在夜色中的光芒颇为显眼。 俗话说见钱眼开,修士原本紧绷着的脸容霎时不自然了,有些缓和下来,看向陈登鸣的冰冷目光也多了几分温度,伸手将这投名状接了过去,放松道。 “不错,挺会来事儿,跟着金字坊混有什么前途?跟我们胡同街明老大混,才是明智之选。你说不知道咱们怎么起冲突的?” 眼见陈登鸣神色迷惑,态度诚恳谦卑,修士满意颔首边带路边道。 “我们两家之间的矛盾冲突是由来已久,不过这次金字坊委实过分,竟将其麾下一位老修士的死算在我们胡同街头上,屡次找麻烦......” “哦?” 陈登鸣心中一动。 不会这么巧吧?老修士? 他亦步亦趋边走边听着对方继续说,心里逐渐有些犯嘀咕。 对方所说的金字坊老修士,就是死在聚集地外北边的小树林,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恰好是一个月前,而且是死在了自己的修炼场所内。 这不就完全吻合了嘛。 死亡时间,死亡地点,死者年龄,都对上了。 就是一个多月前死在自己手里的那位老修士。 没想到,这笔帐金字坊算到了胡同街的头上。 这段时间双方势力之间因此多有摩擦,胡同街竟是帮他背了锅。 但如今,胡同街的那位大佬居然也因为骆仙子赠予的腰牌盯上了自己,这就有些麻烦了。 陈登鸣也不是傻子,这几个卡拉米一出现就把他前后路堵死,显然不怀好意,如今没见到那位大佬还好。 一旦真和对方照面,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来,或者强迫他改投胡同街,他就是不同意也的同意了,届时就完全是砧板上的肉。 至于什么骆仙子赠予的骆家腰牌,这玩意儿他自己最清楚,用处有限,他也和骆仙子没任何关系。 其他修士虽然猜测他和骆仙子之间的关系,但只要聪明细心一些的,从他凡人的身份上,就会联想到很多,未必就会真的顾忌。 因此,现在他必须立即脱身离去,才能明哲保身,想要两边都讨好,左右逢源,根本是不可能的。 几乎在陈登鸣心思浮动有所定夺的刹那,身旁正准备与其说话的修士也霎时察觉到一丝敌意。 这修士本就并未彻底放松警惕,面色一变,就要驱动手中一直攥着的符箓。 然而灵气才刚调动,修士便只觉之前接过灵石的手掌经脉胀痛,导致体内灵气滞涩。 在这瞬间,一道暗影刹那从陈登鸣耳内弹出,一口咬在修士的脸颊上。 修士只觉脸颊一阵被‘叮咬’般的剧痛,旋即整张面部都失去了知觉,但这还没完,眼中只看到一道刀光暴涨而来,狠狠一刀切割在修士的脖颈上。 这一刀的威势何其威猛,修士的脖颈应声而断,整个身躯甚至还不见任何晃动,随后血水如柱子般喷涌而出。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后面跟着的两名先天只觉得前一刻‘新来的小萌新’还和自家仙师有说有笑的。 下一刻突然就暴起一刀,砍了自家仙师的脑袋,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在这一刀之前的血蜈蛊,仙师的脑袋就已经在他们瞪大的震惊目光中飞了起来,血都飙到了他们脸上。 这种惊恐令他们愣了片刻。 在这片刻之间,陈登鸣已是大喝一声,眼神变得凌厉无匹,仿佛换了个人,掣刀杀来,雄壮上身肌肉贲起,断刀的刀气暴涨,瞬间又砍下一位先天的脑袋。 这时,第三位先天才震骇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不是立即拼命,而是惊恐大叫后撤。 “接某一刀!” 陈登鸣激流勇进,一声长啸,激起强大绝伦的斗志,大步标前,再度一刀斩出,惊人刀气如怒海狂涛狠狠劈在对方格挡的长剑上。 “铛”地一声火花爆绽。 刀剑相交。 第三位先天狂吐出一口鲜血,长剑寸寸碎裂,虎口崩开,还未后跌出去,陈登鸣身形一闪。 断刀一颤,刀锋贴着对方的脖颈划过,刀锋入肉掠过软骨和血管的声音以及触感,尤其清晰传达到陈登鸣的耳中、手掌。 刀光起,剑影落。 血雨腥风,兔起鹘落之间,三人死于陈登鸣掌中断刀。 其中最具威胁的修士,甚至连最有效的灵气护体以及最具杀伤的符箓,都没来得及顺利施展保命,便已饮恨当场。 陈登鸣看着接连‘噗通’倒地的尸体,看着那修士瞪圆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手掌紧紧握住断刀熟悉的刀柄。 热血洒地,快意恩仇!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问事先问掌中刀! 一时他仿佛再度感受到昔年夜战孤城刀试天下之感,这些时日被修仙者一口一个凡人一个个高高在上蔑视的不痛快,尽在此刻发泄出了一些。 “陈某的灵石,不是那么好收的......” 他长吐出一口气,凌厉的目光稍敛,捡起修士的钱袋一看,脸不由一黑。 “穷鬼!一块灵石都没有!刚借走我灵石的利息都不够。” 气机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立即俯身将修士手中那块自己交出去的灵石蛊取回,又抠出对方紧紧攥在手里的符箓,提起修士被砍下的脑袋,扯下补丁披风快速裹住,提气一个纵身翻越巷道,迅速离去。 不消片刻,陆续一些人影出现在巷道口,看到地上的尸体,有人惊呼,有人则眼神闪烁贪婪,盯着两名先天身上的钱袋,但看到那无头的修士尸体时,又纷纷冷静下来。 在混乱的散修聚集地内,杀人与被杀,委实再寻常不过。 几乎每日都会有人死去,其中被杀的先天自是最多的,谁没见过死人? 但这次,竟有人干掉了胡同街的修士,若出手的是金字坊的人,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聚集地会更混乱了。 陈登鸣提气纵跃,风驰电掣很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迅速挖出自己藏着的另外一块灵石,而后从各个角落取出炼制的篾片蛊、泥鳅蛊。 随后将披风里裹着的修士脑袋敞开,任血蜈蛊吸走面部毒血,防止被人瞧出什么端倪,而后便以修士之血,在墙上涂写一行字。 转身夺门而出。 恰在这时,邻居许微仿佛听到动静,打开窗户正好看到陈登鸣出门,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神色惊讶。 “陈郎君,你这是......?” 陈登鸣稍稍驻足,看了眼许微那已消肿了不少的俏脸,迟疑片刻,还是提醒道。 “金字坊和胡同街之间的战斗,只怕会更激烈了,许小姐,你最好还是换个地方避避吧......” “换地儿?” 许微错愕,又有些迷茫垂首道,“换哪里?我......我没有灵粒去换更好的居所了......城内除了棚屋外更好的居所,只有仙师有资格居住……” 陈登鸣心内暗叹,深深看了眼许微,“我准备出去先避避,许小姐,你保重!” 话罢,陈登鸣转身便匆匆背包离去。 “出去?离开聚集地?” 许微看着陈登鸣离去的雄壮背影,一股冲动到了嘴边,让她禁不住很想喊出‘带上我’这样的话语。 然而话到了嘴边,她强咽下去,只喊道,“陈郎君,等等……” 陈登鸣回头,一个暗影陡然袭来,惊了他一跳,下意识以灵犀一指夹住,香风扑鼻,却是一个刺绣有鸳鸯的钱袋。 “这?” 陈登鸣诧异看向那边。 但见许微耳根略带羞红,黛眉轻蹙道,“妾身不知你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不惜要离开聚集地,但所谓江湖救急,跑路须备好盘缠,妾身虽出身卑微,却也是懂得,这些灵粒都是妾身一些积蓄,都是干净钱,希望你能用得上,聚集地外有妖兽,你,万万小心......” 说到最后万万小心四个字时,窗户已是‘嘭’地关上。 陈登鸣握住手中干瘪钱袋,哭笑不得,正欲退回,但见窗户都已关上,唯有作罢。 他现在并不困难,但他发现却无法拒绝这种真诚的馈赠。 一如曾经他初来乍到时,缩在对方屋檐下,对方随手所赠的那一餐饭。 他到现在竟还记得那餐冷饭的香味,居然比任何曾经所吃的山珍海味还要铭记于心,因为那那餐饭里,多了一种东西——真诚!这或许是冷漠而残酷的修炼长生路上,唯一还散发温热闪光的东西。 有时候,有困难找朋友,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真正丢脸的是,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无朋友可找。 想到许微刚才还说没钱换居所,却又肯拿钱给他跑路,心内不由百感交集,唯有远远道一声。 “多谢,待我改日归来,必加倍奉还!” … “待你改日归来,或许也不用还了……妾身,用不上了……” 窗户之后,许微神情忽喜忽忧,俏丽容颜扣人心弦,清雅动人。 到了末了,她也没喊出‘带上我’这样冲动而冒昧的话。 不仅仅是缺乏勇气,更是感到迷茫。 对于对方是否会答应的迷茫,更对于即便答应了,未来好坏与否都是未知的迷茫。 二者毕竟也只是普通邻居,她原先纵有意搭伙儿,奈何陈登鸣瞧不上她,更遑论如今她已身陷囫囵。 修仙路上,如此妾有意郎无心的无缘之人,又岂会在少数...... ... ... (又是将近六千字更新,很卖力啦) 021:杀人者,金字坊无名小卒(求追读) 一夜过后。 散修聚集地内的棚户区,一间房屋门口,两拨人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异常沉凝严肃,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细微的电流,稍有点火星就能爆炸点燃。 周遭诸多居住在此的落魄户早已远远避开,唯恐殃及池鱼。 此时,破落的棚户门已被蛮力撞开,撞碎的木头碎渣散落四处。 房屋里面的墙壁上,一行涂写在墙壁上血迹斑斑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晰可见。 “杀人者,金字坊陈登鸣!” 房屋中的地面上,一个修士脑袋瞪着双目,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颇为瘆人。 任谁都看得出,这修士死前的不甘和猝不及防。 杀人者不讲武德搞偷袭,但只看那脖颈处的刀口,就明白此人一刀斩首时的果决狠辣,快、狠、准,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 胡同街的老大名叫钱渊,是个须发皤白的独臂老者。 他此时眼如两道利电,罩定地面上的脑袋,又缓缓闭目,冷硬从口中一字一顿挤出几个字,“好!好!好!” 谁都能听出这三个‘好’字中所蕴涵的愤怒,其身周一众人均是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对面另一伙人便是金字坊的人,此时金字坊的老大徐宁就被簇拥在人群中。 他自然是不惧对面的死对头的,甚至此时看到那墙上的字和地上的人头,再看到对面死对头那张臭脸,他就想笑。 他向来也是率性而为之人,此刻就真的大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周围屋顶上的瓦片震颤,惹得对面胡同街的人各个怒目而视,刺激得身旁一众手下也跟着一起大笑。 “徐宁!你过分了。” 钱渊陡然睁开双目,眼神闪烁骇人光芒,身上灵气波动,散发强烈灵威,一众先天在这股灵威下各个面色发白。 “过分?” 徐宁笑声稍歇,淡淡目视钱渊鼓掌笑道,“老钱,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一个月前,我手下的老林在外惨死,你说不是你们胡同街做的,今日这件事又怎么说? 你竟敢派人来挖我的人,还好我这位陈兄弟是个人物,有胆魄又有忠义......” 钱渊怒声道,“现在是我的人死了,这陈登鸣只是区区凡人,凭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连杀三人,其中还有一位修士。我怀疑就是你精心设计好的。” “笑话!” 徐宁冷哼,“你这位手下,也不过是区区练气一重天的实力,他防备不周,被陈登鸣干掉也很正常。 灵气固然是比先天真气厉害,但不提前设防,先天杀修士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更何况,你莫要忘了他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就算是我精心设计的又如何?” 此番话一出,登时气氛再度变得紧张,双方俱是怒目而视,有修士已经掐诀,大有立即开战的架势。 钱渊咬牙,无比气恼,脑海中思绪百转,也有些惊异。 他也已隐隐打听到,骆家的那位大小姐,好像前段时间是去参加妙音宗和其他修仙宗门联合组织的任务,随后就带回来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陈登鸣。 他本也是依附骆家某位大人。 只不过那位大人与徐宁背后的人并不对头,因此双方才多年互相不对付。 眼见徐宁招揽了陈登鸣,他却慢了一步,故而才想挖来陈登鸣,同时试探其口风,打探其来历以及与骆大小姐之间的关系。 本也是打算威逼利诱,区区一个凡人,晾其也不敢反抗。 未曾想这个凡人却如此胆大妄为,竟然砍死他三名手下而后趁夜逃走了,如今他算是人没招到,还折损了人马,丢了脸面。 此时木已成舟,若要找回颜面,还得先找到这个凡人,却不宜此时再与徐宁开战,以免便宜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 钱渊面色难看冷哼,唤人收走手下头颅安葬,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人乌泱泱离去。 徐宁难得看到钱渊这个老对头吃瘪,这阵子因老林的死而丢失的颜面,也在今日被陈登鸣送的惊喜找了回来,心情舒畅至极,当下哈哈笑道。 “兄弟们,传下话去,陈登鸣是我徐宁器重的人,谁也不可为难他。他只要回来,我徐宁必重重有赏!” 话虽时这么说,在场一众人羡慕的却少,只感到钦佩。 得罪了钱渊,这赏赐,可不好拿哟。 更多人佩服的不仅仅是陈登鸣的胆大妄为,更佩服他的审时度势以及谨慎心细,干掉胡同街的人后便迅速跑路,直接离开了散修聚集地,而不是跑去金字坊的地带躲着。 如此一来,至少短期内,旁人很难找到他。 长期的话,野外妖兽肆虐,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暂时仍是好过待在聚集地内。 毕竟胡同街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根本藏不住,金字坊的修士再怎么庇护,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保护在一个凡人身边。 说白了,凡人的命不值钱。 一个凡人得罪了一位强大的修士,下场往往就是死路一条。 当钱渊和徐宁这两位练气六重的修士同时盯上了陈登鸣时,那就不是福了,而是祸。 “陈郎君......” 棚户区的角落中,许微紧抿嘴唇,神情紧张,眼神中浮现忧虑与惋惜。 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深居简出的陈登鸣,竟会突然如此胆大妄为,杀修士,他怎么敢想的,他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刻,许微只觉她竟然仍是缺乏对这位邻居的了解。 可惜,只怕将来再也做不成邻居了。 ... 此时,散户聚集地外的山野之中。 陈登鸣已极其谨慎地缩在一个山缝内,吃着干粮恢复体力的同时,静静看着远处地面上焚烧的一炉香。 自昨夜离开散修聚集地后,他并未立即走远,而是等夜色白天到来,才彻底离开聚集地,寻找到这一处临时的栖身之所歇脚。 这里四周已被他布置了不少陷阱,一些坑洞内还埋藏了石头蛊、篾片蛊。 蔑片蛊害人,是将炼制的竹蔑蛊一片,悄悄放置陷阱中,行人过之,蔑跳上行人脚腿,使人中毒痛苦。久而久之,蔑又会跳入膝盖去,令人脚小如鹤膝。 这种蛊经过炼制后细如牛毛,很难察觉,修士也会中招。 而此时,前方焚烧的一炉香,则是陈登鸣以炼蛊诀炼制的一种蛊香,可吸引来蛇、蜈蚣、蟾蜍等毒物。 他准备先培育出部分蛇蛊用以散布周围预警,而后再争取在未来三个月里,修炼突破到练气一重,成为修士。 届时才有希望再度返回散修聚集地。 他从未想过要长期躲在野外。 因为野外的安全很难得到保障,其次野外的灵气委实太稀薄,不适合修炼。 为此,他还得适当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加快修炼速度。 “可惜了,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计划也赶不上变化,我还未收集齐全金蚕蛊的炼制材料,也还没成修士,就被迫离开聚集地了......” 陈登鸣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喝了泉水,目光看了眼远处被夕阳染上曙色的山林。 幽静的暮色正暗暗向他四面围拢来,山野间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也逐渐多了些。 野外比聚集地更危险了。 但他的心却莫名安宁了。 想来,应是人心比野兽妖魔更可怕吧。 与人斗都不怕,又何惧妖兽乎? 他起身去收了香炉,抓起几只吸引来的毒蛇,回山缝炼蛊,安静修行...... … … 022:骆家悬赏,练气一重(追读下) 山中无甲子,在荒僻无人的老林内待着,仿佛真的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一晃便是三个月过去。 三个月里,散修聚集地内依旧纷争不断。 诸多散修不似坐在城市内安静修行的家族子弟,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疼的腌臜破落户儿,一切资源都得靠自己争取。 甚至连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都成了一种奢侈的资源,自然也就竞争激烈,时常发生争斗,这也正印了强者互持,弱者互撕。 但有件事是出乎陈登鸣的预料。 自那日他杀人离去之后,金字坊和胡同街仿佛也突然握手言和了,表面上就是‘你杀我家一人,我杀你家一人’,大家扯平了。 除了胡同街的老大钱渊还在通缉寻找陈登鸣,要剐了这个落他面子的凡人。 双方势力之间的争斗,好似就一下子都偃旗息鼓了,反倒陈登鸣以及几个死人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聚集地内一些看得通透的散修们,对此毫不意外。 一些老人,早就见识过这些‘势力大佬’的手腕。 前一刻这些大佬们还互相放狠话,要弄死对方,待双方手下的人打出狗脑子后,双方又会因为某种利益达成和解与共识,最终枉死的却是手下人,不变的是大佬们拿到手的实在利益。 显然,区区一个凡人陈登鸣,还不值得金字坊与胡同街继续产生摩擦开战。 金字坊曾经主动挑衅,也是因修士老林之死。 借机找个由头竞争一些资源找找事,待陈登鸣也杀了胡同街一名修士后,他们便见好就收,穷寇莫追。 胡同街对此也唯有吃个哑巴亏,捏着鼻子认了。 一切怒火,最终只能发泄到陈登鸣这个凡人身上。 陈登鸣偶尔一次悄悄接近散户聚集地时,知道这样的情况,也唯有一笑了之,暗自庆幸,当时杀人后便迅速离去的决定。 否则若是选择相信金字坊,指望躲进金字坊的庇护范围高枕无忧,可能最终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不过,金字坊也不是真的就不能被利用作为后盾。 否则他也不会刻意高调地在墙上写下金字坊的招牌和名讳,实则也是做好选择站队,利用金字坊吸引部分火力的同时,试探坊主徐宁的态度。 目前看来,他一介凡人,若不成修士,大概率会被当作弃子,更别谈利用金字坊。 而除了金字坊与胡同街之事,另一件引起陈登鸣注意的事情,便是骆家骆大小姐发布的一则悬赏。 这悬赏,竟是与搜集金蚕蛊的炼制材料有关。 悬赏中还隐隐指出,若有知晓这类材料用途者,可前往骆家山城接受骆大小姐的召见。 看到这则悬赏,陈登鸣第一感觉就是骆家大小姐骆冰似是在寻找自己,希望自己前往骆家山城报道。 毕竟这炼蛊之术,乃是修仙门道中的小道,精擅者少之又少。 骆家大小姐突然对瞧不上眼的散修聚集地发布这种悬赏,怎么看也像是在钓鱼。 那条鱼,大概率就是他陈登鸣。 若真是如他所猜想的这般,那么胡同街老大钱渊所谓的通缉这种麻烦,压根就不算什么了。 是破落户老大的通缉重要?还是骆家大小姐的悬赏重要? 钱渊自己也会拎得清这其中的利害,若是拎不清,会有人转动他的脑袋瓜子帮他想清楚。 不过尽管是如此猜想,陈登鸣却也并未一头扎去骆家。 猜想是猜想,现实是现实。 剧本里靠卖鱼都能傍上富婆逆袭人生的事情,他靠炼蛊傍上富家大小姐,未必就能奏效。 毕竟悬赏里可没直接说明,前往骆家报道后会有什么待遇,甚至明知他现在被人通缉,也并未直接点名道姓要找他陈登鸣保住他,一幅你遭殃我无所谓的模样。 万一不是重金求子那样的好事,而是炸油条……那可就纯属自找没趣了。 “就算这是解决麻烦的办法,也得再等等,至少突破成为修士后,才有被人尊重的权利......这修仙世界,卷呐。” 陈登鸣打定主意,埋头修行,整日肝《三元聚灵功》的进度条。 这三月以来,他除了炼蛊防妖兽,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修行中,可谓南山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忘,废寝忘食钻修行,只盼何日出头时。 到了今日,正是离开散修聚集地的第九十八天。 《三元聚灵功》第一层的修炼进度,已是接近突破的边缘。 … 此刻,山缝外,十几条受陈登鸣驱使的蛇蛊正四处游弋警戒。 山缝之内。 陈登鸣双手十指点地,将整个盘坐的身躯支撑而起,全身肌肉紧绷之时,体内高度凝聚的先天真气在他的意念搬运下,迅速于体内经络秘孔中快速游走。 于这样的状态下,他的身体、精神、真气,精气神三元高度凝聚,促使真气向灵气迅速过渡。 空气中的灵气被他迅速吸收而来,进入体内填充进真气中,令真气的纯度逐步提高。 这段时间,随着他又消耗了八年寿命修炼《损命拔苗术》,中品灵根的亲和度也提升到了4点的程度。 如今成为中品灵根后,《损命拔苗术》又没有突破,损耗两年寿命却只能增长1点灵气亲和度,八年寿命也仅能增长4点灵气亲和度。 再加上服用的清灵丹也能临时提升10点灵气亲和度,导致如今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三个月前刚拥有中品灵根时提升了一两成左右。 不过,因为野外环境中的灵气,又比散修聚集地内稀薄不少,他的修炼速度倒是并未提升。 在散修聚集地内,他服用清灵丹,每天修炼九次《三元聚灵功》,即可提升一点功法熟练度。 但在野外,服用丹药再加上提升了资质,如今仍需每天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方可提升一点熟练度。 由此也足可见‘财、侣、法、地’中‘修炼宝地’的重要性。 失去宝地,陈登鸣只能通过勤能补拙来解决问题,然而修炼一次《三元聚灵功》,便需要半个时辰。 每天修炼十二次,已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 超过这个极限,没有休息好,他的精气神都无法保持协调平衡,例如肌肉会抽筋、精神会疲惫,也就更别说凝聚三元。 ... 随着时间推移,陈登鸣浑身贲起的肌肉上流淌得满是油脂般的汗珠,滚落在地的汗水,已将地面都染湿了一块。 身体内的奇经八脉中,周遭灵气如烟雾潮汐般,源源不绝进入陈登鸣的经脉里,促使先天真气迅速向灵气升华。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陈登鸣浑身经脉犹如刀割,寸寸欲裂,流出的汗液已是夹杂了血丝,是在被灵气洗礼,伐毛洗髓。 只要他一下支持不住,那非凡胎可抗御的澎湃惊人的灵气,便可将他的经脉震断。 届时,非但突破失败,也将遭受重创,经脉受损,未来更难突破,这也是为何先天者多,修仙者少的缘故,不仅仅是因灵根资质的限制。 由凡人变为修士的过程,就好似鱼跃龙门,风险也不小。 所幸,陈登鸣修行多年,积累深厚,心性也是极其坚定。 一炷香过后,否极泰来。 所有痛苦的感受都化作舒泰的清流,蹿遍全身,所有先天真气,都已转为了灵气。 这一刻,他只觉身轻如燕,体内灵气氤氲,体外霞光自生,一股淡淡的灵威充斥全身。 灵体已成! “练气一重了......我成修士了?” 陈登鸣双目熠熠生辉,神色抑制不住的惊喜,只觉体内奔涌的灵气强度,远胜先天真气之威,而他的身体,也似被灵气淬体,更强了许多。 他只觉对周遭灵气的掌控力,瞬间上升了十几个台阶。 有种一伸手就可吸纳来周遭灵气掌控的感觉。 这种掌控感,似乎就是他身上散发灵威的缘由。 通俗而言,就好似普通人身周簇拥着十几号小弟拱卫着,一挥手小弟们乌泱泱冲出,自然很具威慑。 修士身周簇拥的是看不见但却可感觉到的灵气,就好像一众看不见的小弟。 实力境界越高的修士,能掌控的灵气范围越大,灵威也就越强,也便可施展越强的道法。 “这种感觉......倒是有些像南寻国武林记载中的那种境界......” 在南寻国武林记载中,曾经有位江湖第一的高手,似突破到了先天之上的境界,可操控身周一丈范围的空气中的某种力量压制敌人,不出手便可败敌,似传闻中所谓的‘天人合一’,借天地之力。 如今陈登鸣达到这种境界,才醒悟,看来当年南寻国武林中,是曾出了位修士。 只不过,南寻国灵气稀薄得微乎其微,那位修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仅是空有灵威之势,却无灵气调动。 “那人真是,天纵之资。可惜。” 陈登鸣一声感慨,豁然起身,皱眉凝思片刻,倏然屈指,聚功指间,弹指神通。 “嗖!——” 一股螺旋气劲骤然爆发,嘭地一下便将对面的岩壁击穿深深坑洞...... … … (鸣哥出头之日刚到,这本小书出头之日在后面几轮推荐了,各位老铁多追读) 023:武、道之别!(3k求月票) 弹指神通一发打出的威力吓了陈登鸣一跳。 他迅速靠近查看。 岩壁仿佛被大威力的子弹击中,直接洞穿了两寸左右的深度,以这种岩壁的坚硬程度,劲弩也难以将弩箭射得这么深。 而且,洞穿处呈现气劲钻出的螺旋纹路,彰显力量凝聚得非常集中,杀伤力很可观。 “若是以先天真气施展弹指神通,我最多在这岩壁上打出一个很浅的坑,威力差了十倍不止......” 陈登鸣颇为心惊。 灵气的威力,确实比先天真气大得多,弹指神通只是他所学的武学体系中以点穴为主的功法,并不讲究太大杀伤。 但如今以灵气施展,弹人一脑崩子,估计脑袋瓜子都要炸了。 这就是修士的强大吗? 他还只是刚刚突破到练气一重呢。 陈登鸣突然难得感到了一些兴奋,对未来变得更强而期盼兴奋。 但他细细感受了会儿,又有些皱眉。 刚刚施展弹指神通,竟约莫就消耗了体内的一成灵气。 这消耗的量......有些大了。 或者说,如今他体内的灵气还太少了。 弹弹手指就消耗了一成灵气,他的四十米大刀还怎么拿出来? 若是以先天真气施展弹指神通,他能弹几百次都不带喘气的,弹棉花都没问题,因为回气速度非常快,先天真气也足够雄浑。 然而如今以灵气施展武学,非但消耗得较多,灵气恢复起来也非常......几乎就没恢复。 “是刚刚聚功太多了?” “还是《三元聚灵功》太菜了,在回气速度方面不及我所学的武道功法......” “再研究研究!” 接触到新的力量,陈登鸣兴致勃勃,从包裹中取出那日在登仙大会上得到的一阶道法。 他打算从武功到道法来一次整体的研究。 研判二者之间的区别,去芜存菁,整合出一套全新的适合自身的‘修士战斗方案’。 ... 就在陈登鸣研究新的战斗体系时。 骆家,骆冰的心情却十分糟糕,以至于闺房内外伺候的侍从也均是小心翼翼,颇为忐忑。 这时,最受宠信的贴身丫鬟喜儿蹑手蹑脚进了屋,看了眼前方红木躺椅上的倩影,紧张道,“大小姐,这次......又失败了......” “嗯......知道了......” 骆冰清冷如冰沙入壶般沙沙的嗓音传来,似浑然不在意,但眉宇间的烦郁却显而易见。 她倦倦地半卧半坐挨在椅背,一对灵巧的乌黑眸子兜了眼喜儿,冷哼道。 “已经浪费了多少材料了?” 喜儿了吐了吐小香舌,扮出害怕的样子,道,“这三个月来,已经收集了十五副材料,已经浪费了十三副,还只有两副材料了。” 骆冰蹙起秀眉,盈盈起身,身姿优美的弧线令人心动,她莲步款款来到门前,看了眼远处僵死一地的虫豸,摇摇头道,“悬赏结果如何了?” 喜儿露出气愤表情,“还没有找到那姓陈的凡人,但最近居然有胆大的散修敢妄言说懂蛊术,奴婢还道是真懂,结果上门后都是只懂些驱虫之术,奴婢严惩了几人,现在倒是没人敢妄言假冒了。” 骆冰淡淡道,“听说那凡人正被一个散修通缉?” 喜儿颔首,“大小姐,您说那凡人会不会已经死了?不是死在野外,就是已经被那叫钱渊的散修秘密干掉了。” 骆冰摇摇头,“死在野外是有可能,那散修若是杀了这凡人,又岂会秘而不宣,早便大肆宣扬了。” “那......” 喜儿两只大眼睛试探性的看着骆冰,心里则在叹气。 她感觉自家大小姐是有些对蛊术着魔了,或许也是要强的性子犯了,不炼出金蚕蛊不罢休。 但此蛊还真是非常难炼制。 照骆冰所言,也许那赠予蛊术的凡人能对她炼蛊有所帮助,因此在派其以卖材料之名寻找无果后,才对散修聚集地发出悬赏。 不过大小姐碍于颜面与身份,并未直接点名道姓要找一个凡人,而是摆出一幅愿者上钩的架势。 偏生那凡人摊上麻烦,逃出了散修聚集地,似就此失踪,导致悬赏也算是白抛媚眼给了瞎子看。 “在悬赏上标明赏金吧,谁能帮我炼成金蚕蛊,赏下品灵晶百块,赐骆家山城百日居住资格。” 骆冰挥挥手,风轻云淡道。 之所以如此执着炼蛊之术,也是她已发现此术之珍贵。 蛊道乃修仙旁门小道,但也正是小道,蛊术鲜为人知,斗法之时极难防御,那凡人之所以能瞬杀一名修士,她料想也是依仗蛊毒。 不过寻常蛊虫蛊毒对她无用,唯有金蚕蛊方对她有些作用。 而这金蚕蛊却又极难炼成。 据她传讯所知,当初登仙大会上的那些道友目前也无人炼成金蚕蛊,仿佛其中有什么诀窍隐秘是他们还未领悟的,或者说,炼蛊术钻研得还不够精深。 ... “青丘狂龙——” 一道凌厉澎湃的一丈刀气轰然席卷而出。 “隆”然巨响随之爆发,对面一尊崖上巨石,直接被凌厉澎湃的刀劲劈斩成两截,更硬生生把地面劈开深深沟壑,裂开的巨石向两旁倒塌。 “呼呼——” 陈登鸣喘着粗气,看着被生生劈开的巨石,切割处光滑如镜,足可彰显刚刚那一刀的凶狠锋锐。 就杀伤力而言,以灵气发出的这一刀,威力比曾经以先天真气施展时,强了十几倍不止。 若是先天真气打出的刀气,长是够长,刀气却最多仅能将巨石劈出一道深深沟壑,直接将丈高巨石劈开是不可能的。 如今刀气是短了,却也变强了太多,若是再遇见修士催动金钟气罩符箓防御,也未必就不会劈不开了。 但同样的,这一刀对灵气的消耗委实太大了。 一刀劈出,仅仅丈长刀气,就损耗了陈登鸣体内七成灵气,他最多就能劈出一刀。 若是增长刀气,连一刀都劈不出。 “难怪......成为修士之后,都只斗法,几乎没有看到有人以灵气驱动武功了,大环境导致少有人习武,没有精妙武功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还是消耗太大了......” “道法和武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战斗路线。 道法以自身体内灵气为媒介,撬动天地灵气,以一分力打出十分力的杀伤,法诀便是撬动天地灵气的密码。 武功则纯粹挖掘自身力量,爆发自身体内的力量打出杀伤,虽也有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但终究不及道法直接借用天地灵气那么直接......” 陈登鸣掏出一本书翻看。 书名上写着四个大字。 不是孙子兵法,而是《大火球术》。 这是一阶一级最简单的道法。 杀伤力却不可小觑。 陈登鸣以较为笨拙的手法,开始运转灵气掐诀。 随着他的手指掐诀,体内的灵气仿佛一根丝线与体外的诸多灵气纠缠到了一起。 随着他的手法变化,身体周遭的诸多灵气如一根根丝线受他掌控,被他体内的灵气丝线撬动。 渐渐地,一股堪比他体内所有灵气总量的灵气,在体外纠缠成了一团。 空气都似变得焦躁不安。 一股压抑的灵威伴随赤红灵气在体外高速凝聚。 “啜!” 陈登鸣一声低喝,一个巨大的火球轰然凭空诞生。 随着他手指一点,火球骤然飞出。 仿佛放风筝般,他能体会到自己的灵气似风筝丝线,牵引着飞出去的火球,勉强能改变一些飞行轨迹。 但随着火球飞出的距离越远,这种控制力就越弱。 不过半息之间,火球就飞出了十丈,蓦地与他的体内灵气切断了联系,狠狠撞击在对面一株大树上。 “轰”地一声爆响。 大树直接被火球轰得炸裂开来,烧焦的木炭伴随火星四散,高温裹挟一股热浪冲卷而来,带起人头发往后拉扯。 陈登鸣迅速避开。 … 片刻后,他来到烧焦的大树附近查看。 发现被火球击中的位置,树干已彻底烧焦,手一摸就轻易碎裂,已经碳化。 爆炸产生的威力,也使得这双人合抱的树木炸碎了半边,杀伤不俗。 若是忽略高温杀伤不谈,这种威力比他刚刚劈出的刀气还是差了不少。 可若算上高温杀伤,二者就相差无几了。 但......这一阶一级的大火球术,不过才消耗他体内的一成灵气,主要损耗的还是空气中被操控的灵气。 道法就好似一种特殊的将火灵气排列出特定组合的方案。 而法诀就是引爆这个组合的钥匙。 他体内的灵气,便是握住钥匙拧动的手。 唯一遗憾的是,目前这一阶一级的道法,他无法做到瞬发,甚至算上掐诀和施展,需要一息半左右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是自己和自己战斗,一者施展武功,一者施展道法,施展道法的自己就已经被劈死了,都无需血蜈蛊出手的。 陈登鸣看了眼面板内新冒出的讯息。 “道法:《大火球术》(初学1/100)” 初学的字样,看起来有些恼火。 “练,继续练,练一百次就入门了,我肝一万次,就不信不能瞬发......” … … 024: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实力突破到练气一重后。 陈登鸣并没有立即离开山缝地带返回聚集地,而是打算继续巩固几天。 相较于人多杂乱的聚集地内,至少山缝够僻静。 且这里已居住了好几个月,比较熟悉安全。 中途有几次,他虽是遭遇了一些凶险,甚至其中有一次遭遇了一头疑似山林蜘蛛般的妖兽,那种灵威令他心悸,可最终还是在蛇蛊的提前示警下,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到如今,他也已正式成为修士,自保能力更强了许多,寿命也再次提升了不少,面板看上去也更丰满了些。 “练气一重修士【陈登鸣】 寿:100/170 灵根:金、木(中品5/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76/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1/100)、《三元聚灵功》(一层0/100)、《损命拔苗术》(初学90/100)、《大火球术》(初学1/100)” 从先天凡人突破为修士后,他的寿命直接增长了十五年之多,再加上《三元聚灵功》的突破也为他延了三年寿。 因此,他的寿命大限已达到了一百七十年之高,可谓活出了第二春。 相较而言,中途消耗八年寿命提升灵气亲和度的操作,也不能说是挥霍败家。 毕竟《损命拔苗术》只需再修炼一次就可晋升成第一层了,届时他的寿元大限还会继续提升。 唯一可惜的是,《大火球术》这种一阶一级的道法,学会后并未令他的寿元大限提升。 陈登鸣猜测,这种道法,应该在等级上与《三元聚灵功》差不多。 故而他学会后并未延寿,由此也可证明《三元聚灵功》的菜鸡程度。 虽然他拥有面板,练功即可增寿,只需勤奋修行又功法够多,未来长生有望。 但同级别的功法,哪怕学会十本一百本,也只有其中第一本或层次最高那本在学会以及每次突破时延寿。 这也促使他当年学武时就不断追寻更高深的功法。 如今看来,修仙又得走老路子,得追寻那飞落断崖深更深的境界。 陈登鸣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对于修士而言,灵根就是修炼的利器。 常人不敢贸然损寿提升灵根品质。 他却敢肝,只要命长,就直接氪命。 ... 是夜。 众星罗列,一轮满月不磨自荧。 陈登鸣坐于月光下,呼吸吐纳,鬓角再生比月光还要银白的几缕白发。 此可谓,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这又是,众星罗列月明深,挂在青天是道心。 他再度消耗了两年寿命,将灵气亲和度提升到了中品6点的程度,修行速度有所提升。 而损命拔苗术,也终于从初学状态突破到了第一层,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提升了三年,达到了173年的程度。 理论上而言,他仍旧有七十一年好活。 损命拔苗术正式进入第一层后,便向着第二层的功效进发,至少需要一百八十年的寿命,才能修成,届时他的灵根,则将提升五成到十二成。 ... 时间一晃,六天后。 这日正午。 一个炽烈的足有人头大小的火球,骤地从山缝中飞出,飞出八丈后,倏然又诡异的拐了个弯,‘矗隆’一声狠狠砸在地面。 霎时地面火星四射。 一些杂草直接被烧成了灰,原地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焦土坑,冒着袅袅青烟。 “大火球术,这就算是入门了......勉强已可控制火球进行简单的转弯,不至于战斗时太死板。” 陈登鸣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负手从山缝中走出,身上散发着微微内敛的淡淡灵威,神情略有感慨。 他的相貌依旧不改,天庭广阔,双目明亮温润,忽略挂满脸的胡须,也算脸容俊伟,只是两鬓白发颇为扎眼,却予其几分成熟男人的邪异魅力。 这白发,似是修炼损命拔苗术后的后遗症。 哪怕他的寿元大限在持续提升,也无法令白发消失。 不过他自诩苦修之人,也并不在意这些许相貌上的瑕疵。 倒是这长达三个多月在野外的苦修,今日他准备暂时告一段落了。 事实证明,想将大火球术练一百次还算容易,可练一万次却并非易事。 主要也是因为灵气恢复起来速度很慢。 施展一次大火球术,便会消耗他体内一成的灵气。 陈登鸣在全盛状态,也不过只能施展十次。 而十次过后,体内灵气掏空,他就需要修炼六次《三元聚灵功》才能完全恢复,这也就差不多过去了小半天时间。 一天十二个时辰,陈登鸣仅仅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就需要花费六个时辰。 而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也只够恢复两次灵气,能支撑他在一天里练习二十次大火球术。 想要令大火球术从初学提升到入门状态,他就得不松懈的坚持练五天。 如今,他已将大火球术修炼到了入门,初步掌握了一门道法。 《三元聚灵功》也在这六天里的不懈修炼中再度提升了一些。 但距离突破到练气二重的修为,至少还得三个多月坚持不懈的苦修。 人是一张弓,也需要张弛有度。 他已打算改善一下修炼的环境,先返回散修聚集地内查探一下情况。 离去时,尚且是凡人。 如今归去,则已成修仙者。 这两者之间身份的巨大转变,在这个修仙世界就是仙凡之别,是阶级的跨越。 纵然钱渊对他的通缉还在,通缉排查的也是凡人。 没有人敢贸然排查一个修士,也没那种必要。 因为成为修士后,纵然是金字坊,也会重新考量陈登鸣的价值,不会亏待这位功臣。 但若是命比草贱的凡人,那就未必了。 他施展身法,迅速离去。 凡间武学的身法以灵气施展开来,自然更为迅猛,快逾飙风,一瞬就能跨越十几丈距离,在凡尘江湖中,那是绝对不敢想象的速度,但耗灵自然也快。 陈登鸣尽量以身体肌肉配合步幅发力,节省灵气,在实践中摸索更方便、更高效、更节省灵气的快速移动方式。 到现在,他也算是清楚,为何曾经见到修士斗法,几乎都是站桩输出。 纵然有些蛇皮走位,也委实拙劣。 这其中固然有此地修士不精武艺的缘故,更多只怕也是因需要考虑到灵气的损耗。 “当初登仙大会上,那女修赠我的三门道法中,一门是大火球术,一门是木遁术,一门则是点金术。 其中木遁术是一阶二级的道法,点金术却是一阶四级的道法,都需要实力再次提高才能修炼了,看来我得去购买一些其他用得上的道法了......” 陈登鸣思索之间,倏然气机触动,耳朵更是已听到风声,神色微变,立即身法一改,倒纵入左侧林内。 几乎在他刚屏息藏好身形。 一道身影便已是他原先的位置疾驰而过,足不沾地,速度迅猛绝伦。 陈登鸣并未去看,但只是耳朵听到风声,也能有所判断,不由皱眉。 “神行术?!” 他不打算惹麻烦,江湖行事,少管闲事,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当即悄然将披风当作面巾卷在脸上。 正欲从林子另一侧避开,却又听到两道风声一前一后疾驰过来,暗骂一声再度驻足。 然而,似是他这稍微的动作导致气机外泄,两道风声才冲过去没多久,居然又拐弯转了过来,一道冰冷中隐带笑意的声音从林外传入。 “嘿!蒋强,你小子,有你的,居然躲在林子里,差点儿把我们甩开了,出来!” 陈登鸣,“......~~~?~” 他继续屏息不动。 林外又传来一道冰冷女子声音,紧随着的便是强烈的灵气波动,空气也在升温。 “姓蒋的!是个爷们儿就出来!这个时候还想躲?你属乌龟的?” 陈登鸣郁闷。 这算是哪门子破事。 他都刻意避开了,不想惹麻烦,竟然都要将他揪出来,他又不是主角,能不能放过他? ... ... 025:我管杀,地管埋(3k求月票追读) 郁闷归郁闷,陈登鸣还是解释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主角,我只是一个无辜过路人。” 林外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一怔,听声音,还真是不太像。 但一个人的嗓音想要改变,实在太简单不过,凡人都能办到。 身穿蓝袍的男修士冷道,“道友,不管你是不是蒋强,未免误会,还请你现在出来说清楚,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陈登鸣心里一叹,敲了敲耳洞内的血蜈蛊,招呼伙计随时准备干活。 同时袖子内的蛇蛊蹿出,他才警惕走出林子,皱眉盯着对面已控制了一颗火球悬浮在身旁的女修,道。 “二位,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到的人,没必要摆出这阵仗吧?” 对面三角眼的女修皱眉盯着陈登鸣的打扮,与男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一丝惊疑。 这打扮,的确不像是刚刚追的蒋强,但对方却还戴着面巾,有些古怪。 蓝袍男修盯着陈登鸣,目光在其背后的断刀刀柄上停留片刻,狐疑道,“把你这面巾扯下来。” “一个练气一重的,另一个是.....练气二重......” 陈登鸣细细感受这二人的灵威以及双方之间保持的距离,闻言虽是神色不悦,却还是照做。 他之所以戴着面巾,也是为防止胡同街的通缉,避免被附近修士认出。 但如今他三个多月未见人,满脸胡须,纵然曾经周边的邻居将他的相貌告知胡同街的修士,也未必能认出他现在的样子。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修士,不是凡人。 眼见陈登鸣摘下面巾。 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仔细打量了一番。 男修士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突然笑道,“看来的确是认错人了,没事了,道友勿怪。” 女修士微微颔首放松下来,正要也撤下火球,倏然便听到一旁男修士微不可察的传音,登时眉梢一厉,骤地释放出手中火球。 三方气机牵引,陈登鸣的作战经验又是何等丰富,几乎在女子才发射出火球的刹那,他身形便已是大步前标,瞬间避开火球。 轰!—— 侧面地面震动,炽烈的高温伴随火焰腾冲。 陈登鸣面部浮现青铜之色,身形几乎是从火焰边缘处狂冲而出,背后断刀在背肌鼓动下掣出。 “呛!——” 伴随夭矫如龙蛇般的青亮刀光倏地暴涌而出。 一股令人鼻息皆窒的杀气骤随丈长刀气爆发,直劈向对面立即仓促凝出灵盾的男修。 “嘭!——” 充斥满灵气的强劲刀气,近乎瞬间冲击撕裂急速旋转的灵盾。 “什么?!” 男修全身一紧,寒毛耸立,心中骇然掐诀,一道灵光闪烁的法器霎时从身前升腾而起,‘铛’地一下崩碎了刀光。 男修心中一松,旋即便是勃然大怒瞪向陈登鸣,却只对上陈登鸣眸中陡然更为炽烈的杀气,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足下脚踝一麻,同时一道‘嗡鸣’自耳畔掠过,脖颈骤然一阵剧痛。 “啊!——去死!” 他怒吼掐诀一指。 “呜嗖——” 闪烁灵光的法器裹挟尖锐气浪猛地掠过,陈登鸣听风辨位,近乎同时窥准空隙断刀横拦。 “铿锵!——” 断刀彻底崩碎成道道碎片炸开,将陈登鸣手掌划破撕裂,以灵气运转的金刚不坏禅功也扛不住。 然而男修也几乎在这同时倒地,身躯开始疯狂抽搐,七窍流出黑血。 “暮郎!”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男修已出事,那三角眼的女修也不过才发射出火球,回复了一口气而已,就眼见着同伴倒地,立即尖声大叫,目怒杀机愤怒盯着陈登鸣,迅速掐诀,身周灵威迅速强盛。 然而在其才掐诀的刹那,陈登鸣眼神冰寒。 屈指弹出。 一股螺旋气劲快比迅雷,先发制人直接命中其掐诀手臂。 “嘭!——” 一股血水伴随轰碎的一截手臂落地。 剧烈的痛苦旋即冲击女子神经,令她面容扭曲惨叫出声。 但还没等她闭上嘴,一道暗影一闪,血蜈蛊瞬间钻入其口中,女子霎时瞪目,面露黑气,‘噗通’倒地。 “呼!——” 陈登鸣剧烈喘息着粗气,立即上前查看,确认男修已死得不能再死后,一脚将对方身旁灵光暗淡的法器踹开,松了口气。 这会儿,他额头后背竟已全是汗,嘴唇发干,双手不知是因受伤还是因痉挛,止不住的颤抖流血。 他看了眼双掌。 金刚不坏禅功状态下的手掌破开道道豁口,深可见骨。 手背有的部位,甚至都看得见些许薄薄的脂肪,血管被划开了。 随着他撤功,血水很快将那里弥漫,有灵气在伤口处肆虐。 他立即调动灵气聚集在双手处,驱除其中的灵气,同时以点穴截脉的手法为自己止血。 战斗爆发得快,结束得也快,看似他轻松赢得了战斗,实则稍有不慎,刚刚就是他身死的下场,还追求个屁的修道长生。 “还好,还好我没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掐诀,施展火球术跟他们对轰。” 陈登鸣看着满地断刀的碎片,有些庆幸,也感到警醒与一丝后怕。 还好他果断施展青丘狂龙出刀,配合蛊虫杀敌,才能如此出其不意又迅猛至极,杀得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若是以刚学会的大火球术对敌,他才掐诀,估计就已经被对方的法器干掉了。 甚至,刚刚那女修掐诀施展大火球术时,他连那么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下意识就以弹指神通快速打断对方施法。 这都是战斗经验,同时也是习惯。 不过,单纯以武功对敌,迅猛是迅猛,却也只能在这种低阶修士中奏效。 武功再强,也只是技近乎道,却永远没有道法修炼到高深处神妙。 因为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对灵气消耗太大了,威力还十分有限。 哪怕他最强的绝招青丘狂龙,也不过才勉强撕裂敌人的灵盾术,这就已是抽空了他体内近乎六成的灵气,再加上他方才也施展了其他的武功,此时体内的灵气都已见底了。 “一旦方才这男修有所防备,第一时间以法器挡下,我只怕......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掉头就跑,甚至也未必跑得过啊。” 陈登鸣一阵龇牙,踢了一脚女修尸体唤出里面的血蜈蛊,摇头。 “短命鬼啊,拦都拦不住你们!我只想苟都不行,多学我,从不好勇斗狠,长寿!” 心里同时暗暗发誓。 “一定要迅速将火球术这些道法练起来,练到能瞬发的程度才行,消耗灵气又小,威力又大!” 他不清楚的是,遁世宗、妙音宗等门派,之所以联合在崇尚武风的南寻国举办登仙大会,也是因瞧上了武道的潜力。 几宗中,都有大人物想在这方面进行一些研究,培养出一些骁勇善战的武修,对应剑修。 但这种研究,也只是漫漫仙道中的一个小分支,不一定日后就会一定重视,也不一定就能发展得下去,也许某一天,登仙大会就不会再召开了。 “簌簌——” 这时,血蜈蛊从女修的尸体中爬出,振翅飞起。 陈登鸣皱眉,伸指弹了一下血蜈蛊,以示警告。 这血蜈蛊杀性太强太嗜血,一旦战斗,近乎停不下来,不见血不回头。 他方才还准备留女修问对方为何执意要动手,再友好送对方去陪她的暮郎。 结果还没开问,就已经被血蜈蛊毒死。 突然,陈登鸣放松的身躯再度紧绷,灵威陡盛,环绕周身的风沙掀起衣袂飘飞。 他目光倏然看向左侧远方一处山坡。 几乎在他看去的同时,那山坡上也出现一道高瘦身影,身上散发淡淡灵威。 山坡上的修士看到他的身影,皱眉疑惑,又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两名修士,眼神中登时闪过惊骇,脸容吓得瞬间变年轻了,变成了孙子,神色警惕,立即后退遥遥道。 “道友请了,这二人乃是悬赏修士,方才追杀我,却不料怎的竟与道友你起了冲突,总之在下并无恶意,这块灵石,权当在下谢礼。” 话罢,那山坡上的修士拿出一块灵石,扔在地上,迅速后退几步,催动了一个符箓后,风驰电掣离去。 由始至终,陈登鸣都是皱眉凝望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直到这修士催动神行符远去,他才松口气。 要是这修士再动手,他可能就麻烦了。 毕竟灵气已损耗得七七八八了,还好对方胆小。 “想来也是在聚集地内得罪了某些人才被通缉的......” 陈登鸣心里思忖,又看了眼地上一男一女两名修士。 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为何突然对自己动手。 毕竟是悬赏修士,只怕也是在悬赏上看到过自己的画像和特征,这才执意对自己下手。 不过,他如今都已经是修士,早非凡人,这二人下手也依旧果断,只怕也是自以为稳操胜券,宁可杀错也要杀,再添些黑财,但这次,却是阴沟翻船了。 “终日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登鸣吐出口气,弯腰摸尸,收拾战利品。 这次的经历,再度给了他一个警告,有些时候麻烦是避不开的,哪怕你想避,也总有短命鬼自己找上门送死。 不过曾经在江湖中,类似事情他也已经历过很多次,倒是习惯了。 他虽性格低调谦让,却不意味着是懦弱老实。 该出手时无论敌人是谁,格杀勿论。 狂刀的狂字,便是在出刀那一刻! 收走所有战利品以及山坡上的一块下品灵石‘出场费’后,陈登鸣迅速离去。 对于男女修士的尸体,他也懒得处理。 老规矩。 他只管杀,天地只管埋。 尸体都由天地厚葬。 小说中经常还要以火球术毁尸灭迹,潇洒是潇洒,也很环保,但火球术不耗灵气吗?他现在灵气委实薄弱,耗不起来...... … 026:商机,再度借势的念头 几天后。 依旧是热闹而繁杂的聚集地。 依旧是一群衣着简单的凡人和毫无仙气的修士。 一座座杂乱无章的土屋、吊楼、棚屋,仿佛东拼西凑的各类怪异建筑风格密匝匝的凑在一起。 陈旧斑驳的街道附近,随时可见到一些被淡淡灵气阵法圈起来的菜园或药田。 聚集地中心的坊市位置,不少修士正在摆摊。 贩卖的物品无非是一些丹药、符箓、道法等,极少会见到法器出现。 悄然混进聚集地内的陈登鸣双手缩在袖中,东走走,西转转,颇为警惕,逐渐来到了坊市附近。 并没有任何人来排查他。 路上遇到的一些凡人和先天,都恭谨避开他,尊称一声“仙师”,让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便是遇上一些修士,也多是擦肩而过,或是瞥他一眼,或是对他点头致意。 陈登鸣逐渐放松下来,后背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了,感觉自己是太紧张了。 看样子,胡同街的通缉画像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意的嘛。 这胡同街,没牌面! 他特地连蓄了三个多月的胡子都没刮,就为了保持一分神秘,避免被人认出,结果大摇大摆走进来,屁事没有。 其实,细想想也很正常。 除了少数以悬赏谋生的悬赏修士,其他正常人岂会经常关注悬赏人物。 哪怕看了一眼,回头就忘了。 像他前世也经常有通缉犯的画像在网上到处传,悬赏金额很诱人,可又有多少人能真记住了。 毕竟,他之前在聚集地也只是一个凡人,虽然斩杀修士的战绩是彪悍了些,但三个多月过去了,让一众修士老惦记着通缉抓捕他这个凡人,怎么都有种大炮打蚊子之感。 时间一久,一众胡同街的修士自然就不上心了。 八成认为这凡人早已经死在野外了,若非胡同街老大钱渊的脸被打痛了点儿,通缉榜上悬赏的名字都不会存在。 … “这驭器诀怎么卖?” 陈登鸣放心大胆走到一个摊位前,指着摊位上一个明显是抄录本的书籍道。 书籍上三个字“驭器诀”,乃是教人修炼后,可驾驭操控法器的法诀。 他手上现在有两件法器。 一件是得自短命男修士的法器飞剑,新鲜出炉热乎的。 一件是当初干掉老修士后所得的梭形法器,那飞梭暂时还埋在聚集地外,并未挖出来。 因为法器他也需要学了驭器诀才可操控,否则炼化了也不知该如何操控。 摆摊的修士打量了一眼陈登鸣,看他戴着斗笠,邋遢又褴褛的模样,不像有钱,皱眉道,“一块下品灵石。” 陈登鸣又看向其摊位上其他的道法。 有一阶一级的《金枪术》,施展后可凭金灵气凝聚金枪攻击敌人。 舍此之外,就是一些对他用途有限的丹药,其中有些是疗伤之用的灵药,可有效快速驱除体内的灵气。 这种丹药,对先天武者有用,若是被修士伤到,先天真气根本无法驱除灵气,很容易就入侵了心脉,最终惨死,服用这种丹药,就能消除。 灵石留着还能用来修炼,他不太想用出去。 陈登鸣拿出记载《大火球术》的书籍,道,“用这本道法,换你的驭器诀和金枪术,还有这瓶驱灵丹、清灵丹。” 摆摊的老头变了脸色,“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陈登鸣直接翻开《大火球术》的书籍。 老头感受到书籍内字里行间以及图形的灵气波动,顿时闭嘴了,爽快拿出商品交易。 陈登鸣手里的《大火球术》,可是当初登仙大会上的那位红衣女修交易给他的。 那女修至少也得有练气七重的修为。 这类道法,想要记录在书籍上供人学习,不是简单的抄录字迹和图形就成。 还需在抄录描绘时注入自身的灵气和感觉,如此方可形成一种灵韵,方便学习者快速体会学习,甚至一遍就能学会。 因此,越是修为强的修士写下的道法秘籍,价值越贵,到了筑基期时,往往就不是秘籍了,而是玉简。 这类秘籍,一般用过几次后就会灵气损耗全无,价值大打折扣。 陈登鸣手里这《大火球术》只用过一次,还能用两次,价值至少三块下品灵石。 用以交换老者手中的几样物品,老者还算是小赚。 做完了这笔交易后。 陈登鸣又在坊市内走走转转,观察市场,寻找商机,想要将之前干掉的悬赏修士的飞剑出手,最好换成一把大刀形态的法器,取代已经阵亡的惊鸣刀。 最好是那种刀身内刻画了增幅灵气阵法的。 他一刀劈下去刀气暴涨数丈,还能节省灵气。 但最终他有些失望。 法器类的小刀倒是有,大刀却没有一把。 其他不错的法器也有,例如储物袋。 但可惜,空间半丈方圆的储物袋都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是一个练气三重修士在卖。 他穷,还买不起,只能眼巴巴看着。 “也没必要买,才半丈方圆?能干什么?……” “就是,这位道友说得在理。你不买,那我也不想买了。” “藏个人都费劲。” “就是就是……” 陈登鸣站在边上嘟囔,和一旁其修士一样眼馋,脸上却嫌弃,找理由耍嘴皮子挑挑拣拣,为穷找点借口。 “不买快滚!” 那摆摊修士怒喝赶人,一群人才悻悻散开。 陈登鸣继续四处转,“穷啊,这么穷可不行,我现在不想听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也不想卖鱼,只想搞钱……” 不过这一番转悠下来,他倒是逐渐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商机。 这坊市内摆摊之物虽多,却不过是符箓、道法、法器、丹药等,压根没有蛊毒。 蛊毒可是好东西,是以弱胜强,出其不意就能扭转战局的宝贝,一旦拿出,绝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 关键是这玩意儿目前来看,只有他以及骆家的那位大小姐骆冰能炼制。 而骆冰这种千金大小姐,也根本不会特意自己去炼制蛊毒赚一帮瞧不上的散修的钱。 因此这生意,只要他想做,他就可以垄断,赚一笔大钱,届时修炼所需的资源,也就不缺了。 不过想要垄断,单靠他一个初来乍到的练气一重小修士,显然也是不行的,他仍需要借势。 “借势......上次借势,就引起了金字坊坊主徐宁的注意,这次……就更需要展现我自身的价值了,否则无异于引火烧身......” 陈登鸣心中沉吟,觉得还需深思熟虑。 转身转悠到了散修聚集地附近的悬赏榜前。 这悬赏榜上,此时挂着十几张图纸。 其中一张纸上画着一个俊朗小郎君的形象,赫然是他自己——“通缉:陈登鸣、先天实力,知其行踪者报胡同街或带头来见,奖一块下品灵石。备注:顶替冒领赏者,后果自负!” 陈登鸣看着后面新加的一行备注,不由摇摇头。 这悬赏就是个摆设,可能是有人钻空子随便拿了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凡人脑袋去领赏,却被识破,因此才加了备注。 他目光倏然一定,落在其中一张通缉悬赏的图纸上。 只见图纸中赫然描绘着一名瘦削男子的形象,分明就是他先前在野外遇见的那名山坡上的修士。 “胡同街通缉蒋强,实力练气二重......知其行踪者,奖一块下品灵石,提脑袋来见者,奖五块下品灵石......” “难怪那家伙先前那么警惕......妈蛋,一条命就只值五块下品灵石,那两个短命鬼也追得起劲儿。不过……比我的命倒是贵点儿。” 陈登鸣心里摇摇头,挪开了视线,观阅最上方由骆家发布的悬赏。 虽然发现了蒋强的踪迹,但他当然不会去胡同街自投罗网式的告发。 风险,要么不要亲自承担,要么就得留给做大买卖行动。 “骆家招揽异士,只要能辅助炼制出金蚕蛊,奖下品灵石百块,在骆家山城居住权百日......” 陈登鸣看完骆家的悬赏,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相较于两个多月前他从人口中偷听到消息时,现在骆家已是在悬赏上添了详细的奖赏项目,不再是空头支票,也标明了是嘉奖的态度。 这就显得更有诚意多了,也算是表明这一番钓鱼并无恶意。 不过,骆家毕竟势力太大了,他虽然对那骆仙子有些信任,却也不敢完全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些保险的措施,还是得先准备准备...... … … 027:送信,故人处境 实力不够,想要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左右逢源迅速崛起,就唯有借势。 但如何借势,也是一门高深学问,若借不好,弄巧成拙,只会死得更快。 若是当初穿越之前的陈登鸣,如今在这修仙界谈借势,想要以练气一重的实力,与其他练气六重的修士谈条件,那就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 但如今的陈登鸣,人生阅历与经验,早已非昔年的稚嫩小青年可比。 智慧与眼界上,他依旧是那个南寻国陈家家主,只是初入修仙界,实力上还有所不及,尚需积累。 自打定主意借势后,陈登鸣便兜兜转转,回到自己曾经的那个棚户居所附近。 他还没忘记,之前那个借给他盘缠、送他一口饭的女子。 结果不出意料,之前自己租住的居所已被人租住,隔壁许微的棚户门则紧闭着。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 陈登鸣靠近过去,正准备敲门。 房门后传来不太熟悉的粗重步履声。 他手掌一顿。 房门几乎同时打开,露出一张男人的粗粝面庞。 “你是......啊,仙师!见过仙师。” 陈登鸣诧异看了眼男人,又往里屋瞧去,道,“你是谁?可曾见过许微?” “许微?”男人一脸茫然,旋即摇头,“仙师,小的不认识许微。” 陈登鸣眉峰隆起,一番询问之后才知晓,这男人乃是三个月前就搬进来了。 在这之前,房子已是空置了几天,前主人在之前就已搬了出去。 仔细一算,许微搬走的时间,倒是与他离开聚集地的时间差不多。 这么一想,许微也许是因他被通缉,或是因当初他的警告,胆怯之下搬离了这片区域。 “倒是连累这邻居了......” 陈登鸣心内暗道,转身离去,走向金字坊的那片商业地带。 许微本也是金字坊的人,只不过因为凡人身份,地位很低。 如今既是搬走了,自然是要去金字坊才可能寻到对方。 对方身为一个凡人,想要赚取灵粒还是很难的。 居住地的租赁期都未到,便突然换了地方,必然是损失不小的,盘缠又给了他,如今能去哪? 在这个散修聚集地内,要说他唯一还能信任一些,并可托付一些事情的人,也唯有许微了。 除了找到许微之外,他还打算亲自去一趟金字坊,见那位坊主徐宁,同时拿到对方许诺的属于自己的‘功劳’。 这并非是他自视甚高,而是接下来的谋划中的一部分必经之事。 很多事情,哪怕不想那么麻烦,却也必须那么麻烦,这就是身处江湖的身不由己。 有时候陈登鸣就想,若是自己直接就能长生不死那就好了。 没钱了,也不用急,慢慢赚,实力低微,也不用急,慢慢练。 可惜现实很骨感,修仙不浪漫。 他仍是得为碎银几两发愁。 毕竟延寿得学功法,功法要钱,资源有限,旁人自然会来与你竞争,想完全超然物外,难! ... 作为散修聚集地内十几股势力中最大的四股势力之一,金字坊在这块聚集地内所占的地盘,自然也是最大最好的。 聚集地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 其中,中部区域便是昔日枯竭的灵脉所处的核心地带。 那里残余的灵气也是最浓郁的,金字坊就占据了中部区域中四分之一的街道和房屋。 其次,西区的部分棚户区,也归金字坊管辖并收取居住费。 陈登鸣很快来到城中的金字坊地带。 这里有人正在排着长队交纳居住费用,一如他当初来时一样。 在队伍后方,有两幢古香古色的典雅艺楼,不过那里就已是城中的地界。 除了在其中工作或者金字坊的人,一般也唯有修士才可免费通行,普通凡人进入都得交纳灵粒。 由此也可彰显在散修聚集地内,资源是多么珍贵紧缺的。 凡人想要享受资源,靠近城中这种灵气充裕的地带,都得交纳灵粒才行。 陈登鸣已是修士,没有人阻拦他,任他进了城中地带,靠近那两幢艺楼。 经历了夜里的繁华后,这两幢当红艺楼也偃旗息鼓,倒是累死龟奴们一大早清扫门前狼藉。 一些勾栏听曲儿的雅客,在满盈笑脸的鸨妇相送下,腿脚轻飘飘出楼,去时腰包鼓鼓,出时连人带腰都掏空。 眼见陈登鸣靠近过去,感受到其身上灵威,老鸨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招待。 “哎哟~这位仙师,日头刚升起来就有雅兴啊?” 陈登鸣冷淡瞥了老鸨一眼,不发一言。 老鸨如面粉裹的老脸一僵,忙含笑自打嘴道歉。 陈登鸣直接道明来意。 “找许微姑娘?” 老鸨脸色微变,不动声色打量陈登鸣后僵笑道,“仙师,这许微姑娘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犟,您要找她......这......” 犟? 陈登鸣心道,他还真没看出来,那经常跟他说话都期期艾艾的许微,哪里有犟的样子,淡淡道,“别废话,既然她就在这里,带她来见我,我就喜欢跟我犟的。” 老鸨语塞,面容古怪,却也不敢怠慢。 眼见陈登鸣没有进去的意思,她连忙含笑转身进去唤人。 作为这金字坊的艺楼老鸨,她自然也是金字坊的人,一般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将其拿捏,但她终究是一介凡人,不敢因一点找人的小事就招惹修士。 不过她虽并未表露情绪,陈登鸣却已看出了不对劲。 许微看样子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老鸨好像并不愿他见许微,只不过是迫于压力才答应。 陈登鸣不由想起昔日见到许微时,对方面庞上的肿胀,眉峰隆起。 ... “仙师,您......你、陈郎......” 艺楼门口,被唤出来的许微檀口轻启,惊愕盯着陈登鸣那熟悉的面庞,立即掩住嘴不敢叫出陈登鸣,吓得左右张望了片刻,才吃惊看着陈登鸣,眨巴杏目,结巴道。 “您,您怎么、已经突破到……” 陈登鸣含笑颔首,道,“不错,许姐,我在前段时间突破,今日才返回。” 许微忙摆手,“使不得,仙师,如今您已是修仙之人,妾身不过一凡人,当不得您如此唤我。仙师您还是唤我小许吧。” 话虽是如此说着,她心中紧绷的忐忑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满是喜色与钦佩。 暗道这陈郎君如今成了修士返回,地位已然不同,应当会得到金字坊高层重视,那胡同街的通缉,应该对其威胁不大了。 “叫你小许......” 陈登鸣皱眉,想到这世界仙凡之别的现实与差距,内心暗叹,笑道。 “叫你小许也怪别扭的,我还是叫你名字吧。 我此来,除了回报你当日送我盘缠之情,也想托你帮我去办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有空,又是否愿意。” 许微本对称谓感到忐忑惶恐,此刻闻言却惊讶,美眸笑成弯月,欠身道,“仙师您愿相信妾身,妾身自是愿意相助,只是唯恐妾身无甚本事......” “哎!~” 陈登鸣摆手制止,道,“要托你做的事情,也不是难事,只是让你给我送一封信,送给骆家的信。” ... “鹤仙师,就是楼下那位......您看......” 在这同时,艺楼三层的某个房间中,窗户敞开,老鸨妇满脸谄媚恭维迎着一位老者,随后指了指下方街道上正与许微交谈的陈登鸣。 老者瞧向楼下,打量陈登鸣那衣衫褴褛的侧影和背后背负的断刀,若有所思,道。 “许微何时与一位修士这么熟的?” 老鸨妇为难道,“这......奴婢也实是不知,这三个月来,这丫头就一直在楼里住着,工钱都扣下还不够交租的,欠了不少,若非那位爷瞧上这丫头......” “嗯?” 老者眼神闪过不悦。 老鸨妇立即住嘴,噤若寒蝉。 老者淡淡道,“许微这丫头,算是这一批清倌人里颇有资质的,她的下品灵根,值钱着呢...... 原本也是打算将她培养成修士,送去上头的府上供那些大人玩乐,或是培养成花魁,再高价卖出去。 可惜,如今既然那边需要,我们也不得不拿她凑数......最近让她少跟其他人来往,尤其是修士,以免这丫头不自量力,节外生枝......” “是!” 老鸨妇刚领命,突然叫了起来,“哎,您看,这丫头要走!” 老者眉头一皱,目光不悦看向楼下街道。 正好陈登鸣转身,目光也投递了上来,虎目威棱。 二人四目交投,霎时如有股灵威对碰。 “只是练气一重......” 老者眼神一眯,淡淡冷笑,“道友,你私自放我簪花楼的姑娘离去,这不大合规矩吧?这里可是金字坊的地盘。” ... ... 028:胆识谋略,合作 许微走了才没几步,察觉到后方传来的如芒刺在背的威慑,不由惊得驻足。 耳畔却又在此时再度传来陈登鸣不容置疑的声音。 “你且自去,这里我会处理,你即便对我没信心,莫非对骆家还没信心?让你去给骆家送信,谁敢阻拦?” 许微心中稍定,又倍感温馨暖意,当即莲步款款,加快步伐离去。 远远地,已听到陈登鸣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金字坊的地盘,莫非当我不是金字坊的人?我驱使一个凡人去帮我传个信,难道还是什么大事不成?” “你是金字坊的人?” 楼上鹤姓老者一愣,一时也顾不得离去的许微,仔细打量陈登鸣,逐渐皱眉。 这时,一道传音已是落入鹤姓老者的耳中。 “在下陈登鸣,不知这位道友可曾听过在下名讳?听闻徐坊主曾言,我若回归,将要重赏于我,此言莫非虚言?” “陈......” 鹤姓老者瞳孔骤缩,蓦地想起三个多月前那斩杀了胡同街修士的凡人,一时脑子都有些宕机,目瞪口呆看着下方似笑非笑望来的陈登鸣,只觉对方那鬓角两缕白发,此时显得格外邪异。 “你真是陈登鸣?” “难道还有人敢在胡同街通缉的情况下,假冒我陈某人?” 鹤姓老者长吐出一口气,又皱眉看了眼早已消失在街角的许微背影,沉声道。 “陈道友还请进来品一杯香茗,我速速传讯坊主你已回归。不过......这许微若是道友故交,我奉劝道友还是莫要管闲事。” “哦?” 陈登鸣神色讶然,旋即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迈步进入楼内。 许微究竟是摊上了什么事,方才对方也并未告诉他,似不想让他知道。 他本以为这女子一个凡人,就算惹上了什么事,也不是大事,他如今兴许可以化解。 毕竟,若真是什么大事,以凡人在聚集地内的地位,早就死了,甚至生不如死。 但目前看,许微既没死,也没感觉特别生不如死,那又有什么事,连一位修士都告诫他莫要多管,倒是稀奇得很,令陈登鸣也不由心中警惕,犯起了嘀咕。 不过,此次他敢现身,也是早有谋划。 纵然真有什么凶险,大不了他再次离开聚集地,未谋进先谋退,他早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 半炷香后。 簪花楼五楼顶层。 陈登鸣如愿见到了金字坊的坊主徐宁。 这位练气六重的修士身上灵威哪怕收敛了,也颇为惊人,予人一种明显的压迫感。 其实这种感受,便是因高阶修士对周遭灵气的掌控力和范围更强,压迫了低阶修士对身周灵气的掌控,自然就会令低阶修士感到压力。 不过这徐宁也是豪爽之人,他面庞方正,鼻梁高正,令人印象不差,至少见到陈登鸣后格外热情,哈哈大笑拉着陈登鸣落座,开口就赞扬其当初立功之事。 “陈老弟啊,没想到你时隔三个多月再次回来,却是给了老哥我一个大惊喜啊,你说你先天时就能神勇斩了胡同街的修士,现在你也是修士了,岂非更厉害了?哈哈哈!” “哪里,坊主太过高看陈某了。” 陈登鸣也是会来事的人,商业互吹他在行,大丈夫能屈能伸走哪儿都吃得开,拱手笑道,“我这点儿微末道行,比不上坊主一根手指头,我看是坊主的威严震慑住了胡同街的那帮人,才让小陈能跟着一起威风威风。” “哈哈哈!陈老弟会说话,来,喝茶!” 徐宁闻言大笑,看陈登鸣也只觉顺眼了不少,立即举起茶杯。 他虽不是喜听人拍马屁的人,但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和会说话的人交流,心情才能愉悦。 一旁原本脸容严肃的鹤姓老者以及另外两名修士,也均是面容松缓了下来,甚至跟着一起笑。 都是一家人,坊主都笑了,他们还绷着个脸,这是绷给谁看,是要得罪谁啊? 都是修仙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没谁是蠢人。 “我说过,陈老弟你只要回来,我徐宁必然重赏,这自不是虚言,陈老弟你想要什么?灵石、功法、法器还是什么,你尽管开口。” “坊主太客气了,陈某为咱们金字坊出点儿力也是应该的,虽然是冒些风险,但现在风险其实也可忽略不计了......” 一行人都是人精,一听陈登鸣这话语意思,潜台词就是奖赏什么的先放一边,胡同街那边的通缉又该怎么解决。 “陈老弟你放心,你的风险,老哥我来解决,如今你已成修士,这点儿事情,没什么!” 徐宁哈哈大笑,招呼众人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推杯换盏间不断客套试探。 这试探中,自是询问陈登鸣这几个月的境况,是如何突破的。 同时,也没忘陈登鸣昔日与骆家大小姐似有牵连,这一方面成为几人主要关心的问题。 “有关骆仙子的事情......” 陈登鸣微微皱眉,放下茶杯‘嘶’了声,看了眼徐宁,又看了看其他三人,迟疑笑道。 “坊主,骆仙子毕竟身份尊贵......” 徐宁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看了眼其他几人,挥了挥手。 其他几人心里嘀咕,疑神疑鬼,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惊疑不定,都在思忖——这小子难道还真有那狗屎运,和骆大小姐也能牵扯上什么关系? “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说了。” 待鹤隼等几个修士离开后,徐宁看向陈登鸣,露出一丝微笑。 陈登鸣笑道,“坊主,其实以你的聪明,应该也已经猜出了一些答案。” 徐宁深深看了眼陈登鸣,双手交叉在一起,道,“是与骆大小姐的悬赏有关?” 陈登鸣耸了耸眉头,含笑点头,“不错!其实骆仙子要找一个帮她炼制金蚕蛊的人,那个人不一定就非得是我,但我却一定能帮到她。 当初,也是她带我来这个聚集地的。” 说着,陈登鸣将手放在桌上,袖子中传出‘嘶嘶’声,一条鳞片青花,头顶有红色印记的蛇蛊钻出,吐着信子,冰冷竖瞳凝视徐宁。 “这是被我以蛊药训练炼制后的蛇蛊......” 徐宁打量了一眼蛇蛊,此蛊不过凡物,却竟不惧他身上的灵威,似冷血动物的特殊?倒是有些门道。 他凝眉道,“既然骆大小姐要找的就是你,为何她不直接派人找你?” 陈登鸣收起蛇蛊,“大概因为我当初已经得罪胡同街,逃出了聚集地,而她并不知情。 也可能是她知道后,认为我看到悬赏令自然会去骆家找她,因为当时,我一个凡人被胡同街通缉,已经走投无路......” 徐宁微微颔首,身子靠向椅背,道,“看来......你现在是还没有去骆家,你在这个时候不去骆家,反而来聚集地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陈登鸣拿出几包蛊毒,笑道,“坊主放心,小陈我自然会去骆家,甚至,我已经派人去送信给了骆家,只是在去骆家之前,小陈还想找一个强大又信得过的合伙人,一起做一笔生意。” “哦?” 徐宁眉头一挑,想起了鹤隼之前说过的那个凡人许微,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这陈登鸣,的确有点儿胆识和谋略。 胆敢以练气一重的实力,就坐下来跟他谈合伙做生意,关键是还提前就准备好了退路,这就是有勇有谋,不是莽夫。 他纵然翻脸或是起了贪念,也得顾忌骆家大小姐的存在。 万一对方所言是真,骆家真的来人要带对方走,他却已经把陈登鸣如何了,又怎么跟骆大小姐交代? 甚至往深点儿去想,这陈登鸣可能还会顾忌他转手就将其卖给钱渊,或者钱渊直接闻讯杀了过来......那么有骆家的震慑,无论是他还是钱渊,都不敢贸然动陈登鸣。 没想到,他原本惦念对方与骆大小姐之间的关系,而对方却反而利用他的这点儿惦念,转过来和他谈条件,关键还懂得进退,一口一个小陈,给足了他面子。 “好,好!” 徐宁豁然笑了起来,望着陈登鸣道,“说吧,你想怎么合作?看在你是骆大小姐瞧得上眼的人的份儿上,我老徐也不是不能破例和你合作。” 这句话,显然也是给陈登鸣一个警告,表明是看在骆大小姐的面子上,才愿意破例。 否则你小子区区练气一重,还不够格坐下来谈合作...... … … (二更6k求个月票和设置更新提醒啦!) 029:骆家来人,许微的福报 “合作愉快!” “一起发财!” “恰——” 两个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陈登鸣将茶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看向对面含笑的徐宁,心中暂时安定下来,知道此次算是与这徐宁初步达成了合作。 他们合作的内容,自然也就是在聚集地内售卖蛊毒乃至蛊虫。 这种事物,因稀有而珍贵,且在战斗中的实用性极高,对低阶修士也存在威胁。 想必不少先天凡人都会因此感兴趣。 所谓烂船也有三斤钉,先天虽穷,却架不住群体大,这类群众将是一大客源。 固然,将蛊毒蛊虫贩卖给凡人,或许会反过来威胁到修士。 但显然,陈登鸣这个贩卖者不惧,徐宁这个练气六重的修士更不惧。 接下来,只要骆家那边借势成功,有人得到许微传讯后前来寻陈登鸣,那么他和徐宁的这一层合作关系就算彻底稳固了,他的谋划也算彻底成功。 有这一层合作关系,未来一段时间,他在聚集地也能站稳跟脚,挺直了腰板赚钱,而无需担心会有什么麻烦。 他也能搬到更好的居所平静修炼,迅速将实力提升上来。 至于胡同街那边...... 那钱渊也是跟着骆家的某位修士混的,和徐宁一样算是骆家中人在聚集地扶持的手套。 一旦骆大小姐欲要请他炼制金蚕蛊,对方也必然会听到消息,该怎么做自然拎得清。 反之,若是骆家那边并无人来寻,出了差错,他便要趁着徐宁还不敢轻举妄动之际,迅速离开聚集地了。 不过此时,他也并未忘了许微此女。 在残酷得毫无人情味的修仙界中,此女算是首个对他报以赤诚者。 这次传信,许微也是有功。 陈登鸣当即将许微的事情提出。 本想着以他现在和徐宁合伙人的关系,纵然许微真是惹了什么麻烦,有徐宁开口卖他一个面子,也好解决。 岂料徐宁却面容突然沉了下来,冷淡道。 “陈老弟,按理说咱们这首次合作成功,这点儿面子做哥哥的应该卖给你,不过可惜,这叫许微的凡人,你带不走。” 说着,他突然一笑,“这样,你在簪花楼里再挑一个姑娘,随你挑!” 陈登鸣微微皱眉,又露出笑容,道,“看来这许微惹的麻烦很大?” “不!” 徐宁摇摇头,“她没惹什么麻烦。你也不用试探。她一个凡人,能惹什么大麻烦,惹上了她早就死了。她只是被人选上了,那个人,你我都惹不起。” “哦?有这样的大人物,还会看上一个凡人?”陈登鸣脸上带笑,心却往下沉。 徐宁嘿然一笑,“你当哥哥这簪花楼是干什么的?不要小觑了凡人,像许微这样的凡人女子,也是有大价值的,所以她一直是清倌人。” “哦?” 陈登鸣雄躯一震,略感错愕。 徐宁轻哼,“她具备下品灵脉,我们将她这种凡人从凡间选来后,培养成修士,再送去伺候一些大人物,或是卖出高价。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她还没成修士就......” 他突然打住话题,看了眼陈登鸣,摇摇头笑道,“陈老弟,无论你是不是还是凡人时就和这许微有些情谊,哥哥我奉劝你,趁早断了念想,许微......你救不了。” 陈登鸣放置腿上的拳头攥紧,又缓缓松开,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微笑,道。 “我知道。” “聪明!” 徐宁竖起大拇指,面上带笑,心里却冷哼。 他其实不是不可将许微送给陈登鸣,这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件小事,再找个下品灵根的女子顶替许微,虽然麻烦,却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心里始终不爽陈登鸣借骆家的虎皮,就能坐下跟他平起平坐的谈生意谈合作。 当然,在利益和骆家的关系面前,他得认,也愿意谈。 可他也能在许微这件小事上敲打敲打对方,让陈登鸣也感到不舒服,反正这其中的门道,陈登鸣也不会清楚。 徐宁施施然起身,走到窗户边,正要伸个懒腰,突然一愣,立即转身就要匆匆下楼。 正沉思的陈登鸣也意识到什么,跟着就听到徐宁的声音。 “骆家的人来了,你让那凡人传讯,她传得是真快!” ... 骆家的来人是驾着一道飞行法器的灵光降落下来的,跟着一起下来的还有许微。 这一幕已是引起了不少聚集地修士的注意,纷纷惊讶靠拢过来,敬畏看着驾驭飞行法器的骆家修士,悄声传音议论。 “陈......陈仙师!” 许微落在地面的刹那,还没站稳就立即揪着裙摆奔向走出艺楼的陈登鸣,紧张而欣然道,“仙师,妾身不负您所托,骆家的仙师大人已至。” 陈登鸣看着许微光洁额头沾染了汗水凌乱的发丝,此女绣花鞋上已沾满了泥浆,神色却是带着欣切。 他眉头耸动一下,终是没皱起,笑着点头表示肯定。 “你就是自称能助我家大小姐炼制金蚕蛊的人?” 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倏然传来。 周围人闻言哗然。 “练气五重.....” 徐宁也是心中一跳,立即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目光转向说话的身穿骆家服饰的女子。 只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眉眼精致,脸蛋稚气未脱,却又紧绷着装作很老成的模样。 “正是在下,鄙人陈登鸣,见过大人!” 陈登鸣含笑抱拳客气道,不敢小觑,此女灵威很强,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指不定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也许已经上百岁了。 “陈登鸣......” 女子神色狐疑,皱眉打量陈登鸣,“我家大小姐说,你是一个凡人,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修士?” 陈登鸣含笑作揖,“全赖大小姐当初指点,又让我得到功法,因此才能侥幸突破,大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小陈我应当报答。” “知遇之恩?这小子能得骆大小姐如此青睐?” 徐宁眉头微皱,有些惊愕。 周遭一些散修听在耳中,也是吃惊不小,略有哗然。 骆家女子冷冷道,“好了,大小姐心地善良,曾帮助过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个,你既说要报答,为何我骆家发出悬赏后,你始终不曾出现?” 陈登鸣抱拳道,“并非鄙人不愿现身,实是鄙人在悬赏发出之前,就已得罪了一些人,不得不离开聚集地。” “该死,你小子......” 远处人群中,已闻讯而来正紧张观察形势的钱渊心中一跳,脸色变得难看,其身旁一众小弟也均是色变。 对于散修聚集地的散修来说,骆家可以说是两大土皇帝之一,都指着骆家嘴里掉下来一块肉吃饭,哪里敢得罪骆家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骆家女子却是结束话题,冷冷看着陈登鸣道,“希望你是真的能帮我家大小姐炼出金蚕蛊,否则......” 后面的话她不再说,而是一招手,形似荷叶状的飞行法器闪烁灵光掠出。 “还好!” 钱渊松口气,但旋即又眉头皱起,冷冷注视陈登鸣。 陈登鸣远远看了眼人群中的钱渊,面容沉静,知道这骆家女子也不傻,并不想帮他解决什么麻烦。 一切还需看后续他的表现如何,甚至表现好了,也不过就是一场交易,谈不上其他。 他想要借骆家的势,也不可表现得太明显,如今已恰到好处,当下指向许微道,“大人,我想带上一个帮手,炼制金蚕蛊并非易事,需要有人时刻守护在旁,此女我比较信任,届时也可帮衬一二。” 徐宁面容一垮,另一侧的老鸨妇忍不住就想出来制止,却被鹤隼立即拦住。 骆家女子淡淡看了眼许微,微微颔首,“也罢,这凡人方才为给你传信,不惜以性命担保所言非虚,我才亲自来一趟,无怪你信任她。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你不能炼出金蚕蛊,你也好,她也罢,必然被我骆家严惩。” “多谢大人信任!” 陈登鸣抱拳。 一旁许微早已呆立当场,未曾想,陈登鸣居然要将她也一起带入骆家。 而她最惧怕的老鸨以及鹤隼都不敢阻拦。 她一直都想逃离簪花楼的控制,哪怕仅仅逃开一天,也是奢望。 上次逃离,还未离开聚集地,就被抓住痛殴了一顿。 这次,仅因陈登鸣一句话,她就可以离开了,哪怕日后真被骆家严惩也无惧了,这一刻她也只觉又惊又喜......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30:修仙淡漠,一起练功 骆山城。 骆家层层递进的深深院墙中,作为骆家当之无愧的三代弟子第一人的骆冰,独占骆家一大片宅院,位置还是最靠近的骆家一级灵脉的区域。 此时,被亭楼、小桥、假山、明轩点缀得幽静闲适的宅院深处,一泓海子湖泊中央浮起一个雅致的水榭。 骆家大小姐骆冰便赤哫盘膝坐在水榭中修炼。 丝丝缕缕的灵气宛如形成实质的白色光华,被身下启动的法阵吸摄而来,缭绕身周,助其修行。 如此修炼一天,即可抵得上下品灵根者苦修百日,才使得骆冰如今不过花信年华,却已是练气九重正待突破十重天的修士。 此等天资便已有如此修为,可以说骆冰未来金丹可望,骆家自然是对这个三代弟子宠爱备至。 一道灵光倏然从院外闪烁而来,迅速由远及近,灵光降下后显现出宛如少女般的喜儿身影。 “大小姐!” 喜儿降落在水榭外的水面,双足踏波,施礼道。 “人带来了?” 骆冰声音清冷道。 “是的,还多带了一个凡人,就是先前送信来的那个,这陈登鸣说需要帮手,这凡人可帮他照看一二。” 骆冰睁开双眼,眼有如点漆,顾盼间英气凛然,气质却又高雅清幽,平淡道。 “炼金蚕蛊须七七四十九天,的确是需要人照看。不过一个凡人,能帮上什么忙?” 喜儿心头一跳,“那奴婢将那凡人驱逐出去?再另派小六去帮他。” “不必了。” 骆冰起身,宽松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白色法袍贴体波动,平静道,“他既然已经修炼到练气一重,便已是掌控了灵气运用,或许的确可帮我炼出金蚕蛊。 你先拿一份材料交给他,我要看他准备如何炼制金蚕蛊,记住,我只给他两次机会。” 对于陈登鸣是如何这么快修炼到练气一重的,她心中已有猜测,但却并不想过问。 包括其他一些多余的例如对方被通缉之类的事情,她也懒得过问,因为都不值得她在意。 若是陈登鸣无法炼出金蚕蛊,那么这个人都没有她在意的必要,会直接将其驱赶出骆家,知道有关此人的一堆闲杂琐事,更是没意义。 仙道无情,很多时候体现的并非主要是人要泯灭感情。 而是人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修行上后,就会逐渐没有更多精力去处理其他事情。 那些与己无关的琐事,更是如此,自然而然,人也就慢慢的变得淡漠无情了。 所以,修仙到最后,仙人大多淡漠。 在凡人看来,那就是自私,是无情,毫无想象中应该有的所谓大爱。 ... 此时,骆家一处宅院中。 许微神色局促看着正浑身汗如雨下的陈登鸣,唯有坐在椅上不断喝茶,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一丝丝尴尬。 “嘿!哈!——” 陈登鸣呼吸吐纳,尽情吸收着骆家这比聚集地城中还要浓厚三倍的灵气,抓紧时间在厅内旁若无人的摆出各种古怪的修炼姿势修炼。 许微看着陈登鸣那雄壮而赤精遍布刀疤剑痕的背脊上,一颗颗汗珠宛如油脂般滑动淌落,下意识咽了口茶水,心中震撼不小。 “难怪陈郎君......哦不,陈仙师能成为修士,他这修炼得是真勤奋啊。” 许微想到昔日在棚户屋内,对方一直深居简出,她去敲门也不应,不由感到一阵惭愧。 她也是下品灵根,若是能有陈登鸣如此勤奋,加上簪花楼经常供应的灵米,兴许现在也已是修士了。 … 片晌后。 陈登鸣突然站起身,走至桌前端起一杯茶水便一饮而尽。 许微连忙移步过去添茶,正想拿出丝帕为陈登鸣擦汗。 “不用!待会儿还要流汗,茶也不用添!喝多了尿多。” 陈登鸣直接拿出几片茶叶,放嘴里干嚼,笑道,“这样方便。” “呃?” 许微愣住。 却见陈登鸣又回厅去练功了,甚至喊她一起。 “来啊许微,一起练,这骆家的灵气是真浓郁,别浪费了好机会。” 鼓越敲越响,功越练越深。 这骆家浓郁的灵气环境,于陈登鸣而言,真是难得的修炼宝地。 在这里修炼一次,就抵得上在聚集地修炼三次,抵得上野外修炼四次,一天修炼十二次下来,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就会增长四点,叫他如何能忍住不练功。 许微心中触动,眼看陈登鸣又热火朝天练了起来,局促道,“我,我还是晚上再练吧,我怕待会儿骆家来了人没人迎接。” 心里则是古怪。 这陈郎君修炼的功法,究竟是何种功法?为何需要摆出那么多古怪姿势。 修炼虽是不局限于非要打坐,也有些功法无论跑跳坐卧都可修行,但像陈登鸣这么羞耻的练法,她是首次见到,或许也是见识浅薄了,这次长见识了。 ... 半炷香后。 喜儿两条辫子飘飞,驾驭灵光而来,在屋外便听到了陈登鸣迫切的声音。 “来啊许微,不要这么紧张,机会难得,咱们抓紧时间,一起修行!” “还......还是改日吧,陈仙师,你,你这动静太大了,我心绪难以放松,想晚上再练......” “什么?!” 喜儿俏脸一黑。 这两个外来人想干嘛?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吃了合和欢笑散了? 哦对,这凡人是簪花楼的,但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还敞着门? “陈登鸣!你大胆!” 喜儿还不待飞行法器停稳便跃了下去,直接冲进宅内,便看到陈登鸣赤精着上身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正在修炼,浑身缭绕灵光,显然是三元汇聚的状态。 而许微此时则局促坐在屋内端着茶杯,看到喜儿进来,立即起身施礼。 “你......你在干什么?” 喜儿错愕看着陈登鸣那浑身块垒层层的肌肉。 陈登鸣愕然,收功结束修炼状态,放下另一只脚,道,“我修炼啊。不是,大人,我不知道骆家里不能修炼啊?” 喜儿耳根一红,知道是误会了,才想起陈登鸣修炼的应该是《三元聚灵功》。 这功法,曾经大小姐也当笑料说过一嘴,那遁世宗的老道不实诚,在登仙大会上交易给陈登鸣的,是修炼起来很‘难看’的《三元聚灵功》。 “哦......没,没什么。我刚刚只是,只是说,你胆子太大了,修炼就修炼,这么多汗,把地毯弄脏了。” 喜儿背着双手,在屋内踱步,眼神不太自然斜兜了陈登鸣一眼。 陈登鸣看了眼脚下湿透了的地毯,“......” 喜儿皱眉,一脸嫌弃,“还有,不要随便赤精着上身,有辱斯文。穿上,立即跟我去炼金蚕蛊,大小姐说了,只给你两次机会,就看你中不中用了。” “两次机会......” 陈登鸣心中一凛,又稍稍放松下来。 还好,往好了去想,不是一次机会就好。 他虽也并未炼过金蚕蛊。 但依照炼蛊诀中记载,只需将此诀掌握到精通的程度,即可炼制金蚕蛊。 因此,当初他还是先天时,便已有打算收集金蚕蛊的材料来炼制。 如今有两次机会,应当足够炼制出金蚕蛊。 至于两次后若是失败会如何,陈登鸣也已想过——罪不至死。 他早已提前打听过。 曾经那些假冒会炼制金蚕蛊的修士被骆家赶出来,也都只是被毒打了一顿,并没有因此丧命。 而他毕竟有着真才实学,只需展示出来,骆仙子也不是没有慧眼,自然不可能一言不合就干掉他。 当然,这些盘算,也是建立在如今他身为修士的实力基础上。 若只是一个凡人,哪怕骆家悬赏,他也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以身涉险的。 凡人......哪怕想要借势,也根本办不到。 高阶修士一个眼神,就已看穿凡人的任何小心思,死路一条! … … 031:炼金蚕蛊,修炼宝地 金蚕蛊炼制的方式乃是分别将金蚕、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十二种毒虫,等加自身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喂养给活体金蚕后,将金蚕供奉在瘟毒器具前,埋于极具灵气的十字路口。 历经其七十四十九日后,取出存于特制的香炉中,即可成金蚕蛊。 这炼蛊的方法,炼蛊诀内便有详细记载。 然而,骆冰即便得了炼蛊诀,却也炼不出金蚕蛊,炼了十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归根结底,是骆冰对于各种炼蛊法门,还不精通。 陈登鸣就不同了。 他虽是最近才突破成为修士,但在凡间世界时便已浸淫炼蛊数十年,非但精通炼蛊,更是熟悉蛊虫的各种细微状态,能在最恰当的时机进行调节。 这都是经验之说,无关实力境界的差别,是骆冰所不具备的。 … 此时。 骆家的一个三合院内。 陈登鸣正与许微一同忙碌着,一边忙着将十几种毒物干尸研磨成粉,一边指点许微有关炼蛊诀的诀窍。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教导许微一些炼蛊诀的诀窍,也是希望许微能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最终若是能因此留在骆家内,那是最好,其自身的那些麻烦,自然会迎刃而解。 当然,陈登鸣自己也不是没有存一点私心。 若是许微能留在骆家,那么他也算是在骆家有一个非常信任的亲信。 无论这个亲信在骆家的身份地位如何,至少在某些时候也将构成一些助力。 毕竟,骆家乃是整个散修聚集地的土皇帝。 而他未来则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聚集地内生存修炼,许微这个信任的人留在骆家,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许微也不愧是在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人,对于形象可怖的毒物尽管初时还有些惧怕,但却能咬牙忍着不适一起忙碌,慢慢地手法也熟练了起来。 陈登鸣看在眼里,满意在心。 他很清楚,或许现在不知在哪个位置,骆家大小姐骆冰就在远远观察着他,也许对方也会注意到许微的表现。 不过,许微现在的表现,也确实谈不上好,但来日方长,炼制金蚕蛊也并非一日之功。 … 两柱香后。 十二种毒物都已成功研磨成粉。 陈登鸣唤来喜儿,告知对方接下来的步骤要求。 “接下来的步骤,需要我家大小姐的头发我倒是清楚,但要精血这是何意?” 喜儿听闻陈登鸣的需求,俏脸一板蹙眉道。 陈登鸣含笑解释,“需要精血乃是我自己研究摸索出的一种炼蛊方式,在炼蛊诀中并未记录,但此法却能增添炼蛊的成功率,且炼出的蛊虫也更能与主人心神相通。” 喜儿蹙眉,将信将疑道,“自己研究的?哼,你一个......一个练气一重的修士,还能脱离那炼蛊诀,研究出更厉害的门道?” 陈登鸣摊开手,“不用精血也行,但我怀疑,两次机会都会失败。” 所谓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言教,三等人用棍教,能举一反三者终是少数。 无论练武修道还是炼蛊,都是如此。 练武他虽资质不行,却悟性尚可,最终集百家之所长,创陈氏武道总纲。 炼蛊他亦是悟性极佳,能结合炼蛊诀以及诸多毒物习性琢磨出炼蛊诀之外的‘血炼法’,这都是他自身的领悟和经验。 炼蛊诀他虽是给了很多仙师,但最终有没有人能自身领悟出炼蛊诀之外的其他炼蛊方式,都是不得而知的。 就好似一本孙子兵法,有人读了像是白看,有人读了却能灵活运用。 这时,喜儿娇躯一震,仿佛听到什么传音,瞥了眼陈登鸣道,“大小姐吩咐了,用你自己的头发和精血即可,但你记住,若是这次失败,下次还是用你的头发和精血,你只有这两次机会。” “骆仙子,倒是够谨慎......” 陈登鸣心道,却也不以为意。 精血于一个修士而言,极其重要。 这玩意儿,就像前世的身份证,到一些有心人的手里,能整出许多坏事,前世一个不太熟的人找他借身份证,他当然也不会轻易借出。 “陈仙师,要不......用我的?” 一旁,许微美眸眨巴,从衣袖中伸出欺霜赛雪的皓腕,看向陈登鸣道。 她自然知晓精血的重要性,但她信任陈登鸣,也不想陈登鸣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难。 且她自认,就算有什么风险,她也是甘愿承担的。 陈登鸣看了眼许微,笑道,“不必,我也是首次尝试炼制金蚕蛊,还是用我的吧,稳妥些。” 话罢,他将研磨好的毒物粉末与自己的头发分出小部分,喂养给准备好的金蚕服用。 金蚕仅有半根手指大小,肉嘟嘟的,肤色淡金,甚至身体似透明,可看清体内的脂肪和细微血管,此时的金蚕连锋锐的牙齿都没有。 在这个时候喂养毒物尸体研磨成的粉末,金蚕很可能当场暴毙。 然而陈登明施展炼蛊诀中的妙法,一股细微的灵气便如千丝万缕般进入金蚕体内,似精准微妙的手术刀在做手术,帮助金蚕快速炼化吸收毒物粉末。 霎时,原本淡金色的金蚕肿逐渐大了一圈,通体青黑,气息萎靡。 另一侧的鼓楼上,骆冰清冷的眸光微凝,凝神盯着陈登鸣和金蚕。 曾经十几次,她都是在炼制到这个步骤时失败,金蚕被毒死,平白浪费了材料。 然而这时,她只看到陈登鸣咬破一点舌尖,吐出些许精血在金蚕身上,而后似施展了什么手法,金蚕竟又平静了下去,不由微微蹙眉。 “莫非......关键真是在他自创的这种炼蛊法门上?” 庭院中,陈登明看着已恢复平静,只是气息有些萎靡的金蚕,松口气。 他当即小心拿起金蚕,走到庭院内的十字路口处。 将骆家早已准备好的瘟毒法器——一个瘟神像,对着南方摆好,而后在地面画出简易的小型炼蛊场域,摆好一块下品灵石。 霎时,一股淡淡的奇异场域力量,在小范围弥漫笼罩,丝丝蛊毒气息,从瘟神像法器内流散。 陈登明将金蚕小心放置于场域内,金蚕体表的毒素和血迹迅速变得透明,逐渐陷入沉睡。 “七七四十九天......希望日后每天都顺利......” 陈登鸣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看了眼面板中的炼蛊诀状态。 “《炼蛊诀》:(1/100)” 炼制蛇蛊、石头蛊等凡蛊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动弹增加熟练度的炼蛊诀。 此刻才刚炼金蚕蛊,就增加了一点熟练度。 此后四十九天,他每天也将来为金蚕做做疗养,届时每天稳定增长一点,炼成金蚕蛊后,还会再增加一波熟练度,炼蛊诀说不定会因此突破。 这也是他乐意为骆仙子炼金蚕蛊的缘由。 别人给材料又提供场地他炼功,简直不要太舒服。 现在,连金蚕蛊都因血炼的关系,未来炼成后可能属于他,这差事太美了,可惜仅此一次。 他看向一旁的许微,道,“接下来,就要劳烦你时常照看这金蚕的状态了,就用我教你的那些方式观察,一旦有异常情况,就得立即通知我。” 许微立即欠身领命,“是,陈仙师。” 陈登鸣满意颔首,迈步走向对面的一座明轩。 他邀请许微一起来骆家,的确是为化解此女的危难。 但最终此女能否留在骆家,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和运气了。 所谓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许微待他恩情,此次他算是报答了。 而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将在这里住下。 这对他而言,也是来到这修仙界的一场造化。 相较于很多还在聚集地为一个好的灵气居所争斗的修士,坐拥一级灵脉的骆家就是天堂。 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在这里修炼,争取快点修炼到练气二重的境界。 同时,火球术以及驭器术等术法的练习,也不能落下...... … … (白天上午十点左右还有更新) 032: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追读下】 就在陈登鸣于骆家帮助骆大小姐炼蛊之时。 散修聚集地内。 钱渊和徐宁也在通过各自的人脉,打听陈登鸣在骆家的状况。 其中钱渊最是提心吊胆,唯恐陈登鸣真的走狗屎运,得了骆大小姐的青睐。 届时,万一骆冰真的对他有意见,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舒服。 他所投靠的乃是骆家三代弟子中的一人,每年没少上供。 些许小事,主子固然会保他,却肯定也会拿走不少好处。 不过,在打听到陈登鸣进入骆家后,骆大小姐都不曾接见过他,只是吩咐其开工做事,钱渊悬起来的一颗心也就慢慢放下来了。 “看来,这小子也只是炼蛊的本事,让骆大小姐瞧上了,并非多器重,纯粹工具人......” 钱渊心情好得哼起了曲儿,却也是有些来气。 没错,陈登鸣现在看来,是对他威胁不大,但他也奈何不了陈登鸣,甚至日后也不得主动去找麻烦,还要撇清关系。 毕竟大小姐是用得着这工具人的,用完了或许会暂时放一边,可万一哪天想起要继续使用,工具人却被谁给整没了,那......大小姐的怒火谁来背? 修仙界底层混,需要智慧,钱渊也不纯是个莽夫。 另一边的金字坊内。 徐宁打听到的消息跟钱渊差不多。 他背后的主子虽不是骆家三代弟子中的人,却是骆家一位管事的家生子,手上有些权力。 对于修仙家族来说,决定在家族内的权力和地位的,有时候不一定非得是血缘关系,而是实力先排在首位。 得知陈登鸣的情况后,徐宁的心情也和钱渊一样放松了下来。 “这小子,先前在簪花楼前唬我呢,还以为跟骆大小姐真是关系很好,看来也就这样......” 徐宁眼神闪烁冷芒,看着桌上陈登鸣交给他贩卖的十几包蛊毒,眼神眯起。 “这姓陈的先斩后奏……呸,奏都不奏,就从我手里将一个凡人捞走!落我的面子。 这些小玩意儿,我就让人去卖卖看,要是卖得好,而这小子最终又不得骆大小姐器重,双方只是一场交易,我就让大人出面,直接收服了他,让他专门炼蛊贩卖!” 他很有野心,打算也将陈登鸣变成工具人,为金字坊效力,赚的钱大半进骆家的主子口袋,小部分进他腰包。 当然,对外,他美其名曰是保护陈登鸣,给予其安全安静的炼蛊环境,公平公正的合作。 否则一个练气一重的修士,赚那么多钱财,是不是很危险? 若是骆大小姐要用陈登鸣,他再贡献出来。 反正工具人,互相共享,甚至以骆大小姐为主,都没关系。 届时骆大小姐知晓是自家的人收了陈登鸣,自己也随时能用到陈登鸣,而陈登鸣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又会有什么话说呢? 当然,这一切计划实施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此次炼蛊之后,骆大小姐对陈登鸣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来决定。 徐宁也不会莽撞的想当然行事。 ... 时间一晃,转眼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骆家,陈登鸣所在的炼蛊三合院内。 伴随一阵灵威爆发。 ‘轰’地一声,一个炽烈的火球骤地出现,悬浮半空飞速旋转,令周遭空气都持续扭曲。 “去!” 陈登鸣随手一挥,火球嗖地划出一道轨迹飞出,在快要飞出十丈时,倏然又灵活拐弯返回。 这时,陈登鸣右手掐诀,手法灵活迅猛得近乎出现道道幻影。 一股灵威登时掀动他身上衣物与头发飘飞。 又一个火球近乎瞬息出现,嗖地飞出去,与回返的火球在半空撞到一起,发出“矗隆”一声爆响。 似一朵大烟花炸开,大片火蛇和溃散的灵气崩散。 一股热浪裹挟狂风散开,掀动陈登鸣和一旁观瞻的许微头发直往后拉。 “啪啪——” 许微雀跃地直拍掌,眼神似带星星看向陈登鸣欣然道,“陈大哥,你刚刚掐诀时的手速,简直就像一连串残影,太厉害了!” “咳!还好!” 陈登鸣干咳谦虚了一句,内心却也感到颇为满意。 刚刚掐诀的手速,的确很快,几乎堪比前世玩某跳舞游戏的传奇人物残影哥了。 但其实,他还是有所收敛的,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速度惊人。 近乎瞬发的大火球术,就是他这阵子在骆家炼蛊和修炼之余一番苦练的结果。 远处鼓楼上,骆冰与喜儿远远目视着那边陈登鸣施展火球术的一幕。 喜儿轻哼道,“大小姐,这姓陈的是把我们骆家当什么地方?整日在院子里施法轰来炸去的,有时我夜里都隐约听到了动静。” 骆冰淡淡收回视线,道,“喜儿,你将这大火球术练到可瞬发的程度,练了多久?” 喜儿一愣,旋即有些尴尬嘻笑道,“大小姐,我,我当初是在您的督促下,练了四月有余。” 骆冰微微颔首,道,“四月有余。这陈登鸣初来时,大概才刚学此术,不过一个多月,就练到与你相仿的程度,这就是他这阵子没日没夜苦练的成果。” “可是他......”喜儿有些不服气。 骆冰摇摇头,“他非但在练大火球术,还同时修炼了驭器术、金枪术,并且,他还突破了一个境界,现在是练气二重的修为...... 仅仅四十天,他的天资是不太好,但却是我见过最勤奋的人,像是有人天天拿着刀子抵着他脖子逼他练功,分工明确,堪称时间管理大师。可惜......” “大小姐。” 喜儿错愕,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骆冰,“您......” 骆冰背过身去,平淡道,“我说这些,并非是夸耀青睐此人,这次炼蛊结束后,就会让他离开,我骆家的资源,不是随意能给外人使用的,这次仅是例外。 我只是希望,你能向他学习他的勤勉。 此人再怎么努力,甚至不惜以《损命拔苗术》强行提升灵根,毕竟是相克双灵根,折损寿元,是魔道手段,得不偿失,未来最多止步练气六七重的修为。 你却不一样,你是中品灵根的资质,马上跟我去宗门后,只要抓紧时间修炼,未来筑基不难。” 喜儿心内一暖,同时放松下来,暗道小姐的眼光还是高的,没有真拿她随便跟一个寿元无多的人比拟。 但她又岂知,当初骆冰在登仙大会上,可是说过陈登鸣即便具备下品灵根,将来也最多止步练气三四重的修为,如今却又改了口风,拔高到了练气六七重的程度。 或许,连骆冰自己都忘了,也或许,她并不在意。 勤奋的确是一个令人欣赏的品质,但可惜,一个人若寿元将尽,再勤奋也终究无望筑基。 ... 陈登鸣并不知骆大小姐对他的评价。 或许就算知道,他也是一笑了之。 自家事自家知,自己一寿更比一寿高的秘密,也从不会往外泄露。 旁人不知他练功即可延寿,如今非但修为突破了,连寿元也再次有了长足的提升。 若非《损命拔苗术》修炼到第二层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委实太折寿。 他都可以豪气挥霍一百八十年,逆天改命,争一把上品灵根。 所谓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他面上平静,两鬓风霜,低调修炼,不好勇斗狠。 心中长生之志与铁骨傲气,却是不坠青云。 不过,对于骆冰这个对他可谓是知根知底的强大女修,他虽有借势,却也是心里早已建起提防。 目前时日尚短还好。 若是往后十几二十年再遇到此女,除非他实力要强过此女很多,否则是万万不可与之打照面的,不然以此女之聪颖,必会猜出他藏有大秘密。 届时仙路争锋,奢望什么仙子垂青的浪漫故事,不过霞思天想,是敌是友,在这淡漠无情的修仙界,尚未可知...... … … 033:血炼金蚕成 在舒适惬意,陈设简雅的明轩内。 刚刚氪命了一波,消耗了六年寿命提升灵气亲和度的陈登鸣有些虚弱。 趁着休息时间,品上一口许微奉上的枸杞香茗,静坐中便凝神看到了自身如今的面板状态。 “练气二重修士【陈登鸣】 寿:102/188 灵根:金、木(中品1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43/100)、《三元聚灵功》(二层97/200)、《损命拔苗术》(一层3.3/100)、《大火球术》(精通3/100)、《驭器术》(入门19/100)、《木遁术》(初学28/100)、《金枪术》(入门21/100)” “可惜,时间根本不够用,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天练习十二次三元聚灵功得花六个时辰,吃喝拉撒加炼蛊和休息得一个时辰,我仅有五个时辰修炼。” “虽然在骆家这样的灵地,我的灵气恢复速度很快,再加上我舍得砸灵石恢复灵气。 可每天五个时辰练三门道法,还是捉襟见肘,就恨不得把自己劈开成四五瓣分工修炼。” 陈登鸣看着如今的修炼成果,既是高兴,又是感到时间不够用、一个人精力有限的遗憾。 因此,每当他看到许微没有修炼的时候,都会感到很可惜,恨不得许微充当自己的化身,帮着自己来修炼。 不过,在他的带动下,许微这阵子也的确勤奋修炼了很久。 据其所言,应该是快要突破到练气一重了。 而陈登鸣,他的提升就更大,算是充分利用了这段时间的‘宝地’资源。 他所处的骆家院子内,灵气浓郁程度,是散修聚集地城中的三倍,是野外的四倍左右. 加上每日服用清灵丹提升灵气亲和度,他的修炼速度更为惊人,短短四十三天就已突破了一重境界,还将练气二重的进度修炼到了快有一半。 而实力境界突破到二重后,也令他的寿元再度增长了十五年,寿命大限达到了188年之久。 可惜的是大火球术、驭器术以及木遁、金枪术等道法都是与《三元聚灵功》等级差不多。 故而无论是学会还是突破,都并未令他的寿元增长。 不过唯一令他惊喜的是,大概《木遁术》与《金枪术》都是金、木属性的道法,以他中品金木灵根修炼起来速度比练习《大火球术》快多了,耗费的灵气也要少很多。 因此,这段时间,他已主要将精力放在这两门道法上,次修火球术,逐渐也将这两门道法修炼到了不错的境界。 这也体现出了‘道侣法地’中‘侣’的重要性。 侣可以是老师、朋友等伴侣。 他若是有一个师父早点指点他,就能少走许多弯路。 “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得考虑将中品灵根提升到上品的程度才行,以我如今中品灵根6的亲和度,要想提升到上品灵根的亲和度,至少需要损耗一百三十七年寿命。 这……” 陈登鸣微微摇头,吹了吹杯中的枸杞。 “这功法对灵根提升的幅度,因人而异,约莫在提升五成到十二成之间,根据我如今在第一层进入第二层的首次牛刀小试来推算,我每消耗六年寿命即可提升四点灵气亲和度,完全修炼完第二层后,便可提升一百二十点灵气亲和度,算是最大限度的提升,已是好运......” 陈登鸣皱眉沉吟片刻,睁开眼摇摇头走出了明轩。 暂时他还没有那么多命可氪。 毕竟如今也只有八十六年好活,137年寿命的损耗,委实太高,只能日后一点一点慢慢消耗提高。 他已有决定,开始着手修炼一阶二级的木遁术。 木遁术等级比大火球术等更高。 如果与《损命拔苗术》不冲突,那么学习木遁术后,他的寿命还会继续增长,才能带来更多安全感。 但现在,金蚕蛊也快要炼出来了,他能留在骆家的时间也不多了。 甚至若是炼制失败,他可能当天就得卷铺盖滚蛋,也许还要遭受严惩。 届时,强推众人倒,他与金字坊坊主徐宁的合作关系,也绝对会发生转变。 聚集地将无他立锥之地。 在修仙界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一直强大优秀,周围的人才会都是慈眉善目。 一旦落魄潦倒,路边一条流浪狗都会对你龇牙咧嘴。 许微显然也很清楚这个道理,这几日都尤其紧张,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只睡两个时辰,其他大多时间都守在庭院内的场域旁,密切关注金蚕蛊的状态。 她甚至还在庭院内自己搭建了一个小棚子,每日吃住都在那里。 陈登鸣每次劝阻时,此女都会微笑表示知道了,而后又故态复萌,难以劝解。 这倒是令陈登鸣心生感慨。 本是想拉此女一把,结果现在许微如此敬业,四十多天来人都消瘦了一圈,俏丽面容上的病态苍白更为明显,似唯恐金蚕蛊炼制失败,他遭受责罚,令一心修炼的陈登鸣颇感惭愧。 相较于许微,反倒是他这个金蚕蛊的炼制者,在金蚕蛊上花费的精力更少许多。 不过到如今的时间节点,陈登鸣已愈发清晰的感受到与金蚕蛊的那种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感觉,这只即将诞生的蛊虫,气息明显越来越强,代表他炼蛊失败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 六天后。 三合院内。 “起!” 陈登鸣一步踏出,身上灵威爆发,衣袂飘飞,掐诀一指地面香炉内的金蚕蛊。 霎时,那金蚕蛊似从沉睡状态苏醒,睁开金黄竖瞳,蓦地背后布有血色纹路的金色甲壳开裂,弹出六只薄如蝉翼的飞翼。 嗡地一闪! 金蚕蛊当空化作一道金线刹那消失。 下一瞬就飞到了陈登鸣面前。 速度之迅猛,还要超越血蜈蛊一倍有余。 陈登鸣好奇打量眼前形似蝉与蚕结合的金蚕蛊,面露欣喜。 单是这迅猛的飞行速度,比低阶法器还要快多了,金蚕蛊的厉害程度令他感到极其满意。 但金蚕蛊最厉害的,可不是速度,而是毒素以及刀枪不入的身躯,寻常中低阶法器都未必能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 “据说金蚕蛊毒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可是真的?” 这时,一旁传来喜儿的声音。 陈登鸣气机触动立即转头看去,便看到喜儿以及另外一道风姿优雅动人的身影——骆家大小姐,骆冰。 金蚕蛊成,这位昔日有过短暂相处的大小姐,终于是肯出来见他一面了。 “晚辈见过骆仙......仙子!” 陈登鸣立即施礼,差点儿又以曾经的称呼称作了仙师。 “仙子?” 喜儿抿嘴一笑,悄悄瞥了眼一旁骆冰那精致绝美的侧颜,嘻嘻一笑。 陈登鸣抱拳对喜儿道,“金蚕蛊的毒素确实无形无色,也非常厉害,能使人中毒后胸腹搅痛,肿胀如瓮,最终惨死。 但具体对修士如何,在下也是首次炼出,却是不知,不过金蚕蛊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口利齿堪比法器,寻常的盾光护体对其倒是形同虚设。 唯一可惜的是......此物乃血炼而成,时常需要喂养灵物血液,倒是挺难养的......” 说到最后,陈登鸣神色略带遗憾,有些头痛。 现在是有宝贝了,却有些养不起。 血蜈蛊还好,喂养起来不算挑,偶尔打打牙祭就成,没吃的就缩在他耳朵里,不会造反。 金蚕蛊却是出了名的饭量大,没吃的就会很暴躁,他敢饿,此蛊就敢造反。 “哦?” 喜儿诧异,直接忽略了陈登鸣最后一句话,跃跃欲试看着金蚕蛊,掐诀道,“那好,我现在施展灵盾术,你且让这小虫子试试,若是你所言不实,哼......” 话罢,她身上灵威释放,一道灵光护盾近乎瞬间凝结。 “达到了精通级别的灵盾术啊......” 陈登鸣眉梢一挑,却并不在意。 血蜈蛊都曾一口咬破灵盾术的护体,更别提金蚕蛊,只怕唯有防御法器,才能扛住。 他心意一动,金蚕蛊蓦地张开宛如螺旋齿轮般的锋锐齿舌,振翅一闪。 嗖!—— 啪! 近乎是金光一闪之后,喜儿体外刚凝结的灵盾便如梦幻泡影般破碎,快得不可思议。 “啊!——” 喜儿惊吓得近乎条件反射后撤,一道护体法器闪烁灵光及时显现,‘叮’地撞在快逾绝伦的金蚕蛊上,传出悠扬的铃铛音波之声,将其磕飞了出去。 但仅仅刹那间,金蚕蛊便又从地上弹飞而,只是略微有些晕眩般的摇头晃脑,缓缓飞到了陈登鸣身旁,并无大碍。 看到如此一幕,许微已是惊得瞠目结舌,骆冰那淡漠精致的俏丽面庞也不由动容...... ... ... (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34:仙道无情,仙子淡漠 “喜儿的防御法器乃是中品法器震金铃,虽是防御类的法器,却也自带些许音波反震之力,这金蚕蛊被震金铃震退却无伤,的确厉害......” 眼见金蚕蛊果真厉害,纵是骆冰那冷若冰霜的俏丽面容也有所动容,难得道出了不错的评价。 她眸若点漆,顾盼间英气凛然,气质始终高雅而清幽,使人一见,便泛起只敢远观,不敢存有丝毫冒渎之心。 “骆仙子夸奖了,这蛊虫虽是厉害,但对于骆仙子的实力而言,应该也不算什么,小陈能再次与骆仙子相见,为您炼蛊,也是荣幸。” 陈登鸣立即含笑恭维一句。 好话不要钱,有嘴不怕甜。 在有实力的人面前,能有说话的机会,就捡好听的多说点准没错。 其实他这句话还有一点点潜意思。 当初骆冰将他送到聚集地,连名讳都不愿告诉他,似认定与他这个凡人从此再无见面的机会,不想与一个无谓的人打交道。 可如今,二人不是又再度见面了,而且还是对方请过来的,这证明他这个当初资质差的凡人,也不算是毫无价值。 兴许,当初骆冰发布悬赏之时,始终不曾点名道姓提及他,也不单单是因为放不下身段接触凡人,而是感到尴尬...... “好听的话不用多说了。” 骆冰风轻云淡摇摇头,乌黑长发随风而拂,带起一缕幽香。 她心情并不好,因为未婚夫罗平已经再次筑基失败。 三次筑基失败,意味着未来能再筑基的希望渺茫了,她与罗平的婚约很可能发生变故,退彩礼等事是事小,问题是,怕罗家根本不愿收彩礼,那意味着女方退婚。 但继续成婚也不可能。 骆家与罗家的关系,最近开始发生微妙变化,连带着附近一直忌惮骆、罗两家联姻而不敢妄动的朱家,也开始蠢蠢欲动,散修聚集地首先就不平静了起来。 她侧过身,终于肯正视一眼陈登鸣,睿智的眸光似都已看透陈登鸣那点儿不服气的小心思,平静道。 “你确实有些本事和强大的心性定力,甚至令我感到意外,但可惜,相克灵根以及损命拔苗术的弊端我都已告知过你,你却并未听进去...... 其实,你修炼到了如今,停一停也好,未来岁月无多,可以四处去走走看看,何必那么拼呢?” “相克灵根和损鸣拔苗术?未来岁月无多?” 一旁安静的许微有些诧异,感觉这骆大小姐话语里的意思,似乎是不太好的讯息,好像是说陈郎君时日无多了,为什么会这样? 陈登鸣却突然一笑,并不解释,道,“可能是不甘吧,人生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我如今已是中品灵根,修炼速度也起来了,未来说不定还能提升到上品灵根,筑基有望呢?” “噗——” 骆冰没说话,喜儿却是笑了,眼神略带讥讽,想要说什么,但瞅了眼神色担忧的许微,却并未开口,只是怜悯摇了摇头。 骆冰也不再于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结,她认为陈登鸣大概是魔怔了,修炼把脑子练傻了。 还上品灵根? 只怕对方现在最多就只有十年寿元了,服用了驻颜丹看不出变化,实则看起来‘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绝对很快暴毙。 她好心提醒,对方不领情,那也没办法。 “既然你非要拼,以后也可以寻找一种名为夺灵阵的阵法,这种阵法兴许对你有用。 好了,你已炼出金蚕蛊,我们的交易就可以正式进行了。 我需要你为我再炼制十只金蚕蛊,要同时炼制。材料喜儿会全部准备好,事成之后,该给你的奖励都会给你,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骆冰转移话题,目视陈登鸣,直截了当谈交易。 她改变了打算,要一次性同时炼制出十只金蚕蛊。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交易,可能也只有一次了。 如今罗家和骆家之间的关系紧张,她唯有尽快突破筑基才能改变自身命运,非但她的时间紧张,陈登鸣的时间也紧张。 对方不听劝诫,要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此次之后,只怕时日无多了。 她准备马上就将回宗,突破练气十重,届时便将为准备突破筑基而作最后准备。 而突破筑基,就需要筑基丹,需要在宗门大比上与诸多同门竞争,还得参加宗门任务并表现出色,最终才能得到一枚筑基丹。 这些,都需要强大的实力,金蚕蛊,就是她在武装法器之外,能想到的能迅速强大实力的办法。 相较于培育起来非常耗时缓慢,且价值不菲的灵宠,金蚕蛊的实力虽于她而言还算一般,但造价却相对低廉,若是能赶在宗门大比之前,培育出十来只金蚕蛊,那也算是一大助力。 “十只?同时炼?” 陈登鸣皱眉,沉吟道,“事成之后,除了百块下品灵石,还包括在骆家山城修炼百日的暂居权?” “不错!” 骆冰颔首,“其实这百日暂居权,你已使用过了一半,剩余另一半,交易完成后也就结束了。” 陈登鸣愣住。 还能这样? 套娃呢。 这不跟前世他那公司老板差不多嘛,开口说什么年薪十万起步五险一金等等,结果入职后,一整年到手才只有五六万,一问:吃喝住包括公司应该出的那份五险一金,都算在了工资里,搁里面扣。 剥削啊,不愧是修仙大家族的千金啊,不是省油的灯,跟他前世老板一个一个样儿。 骆冰斜兜了眼呆若木鸡的陈登鸣,“不过考虑到我增加了交易难度,我可额外再给你百日暂居权,但那需要你在三年后才能使用?” 陈登鸣诧异,“为何?你都说了我时日无多,还要我三年后才使用?” 骆冰背过身去,平静道,“因为我很快要离开宗门,你不是练气四重的修为,也不是骆家的奴仆,没权力在山城暂居,我在时无人会说,我走后就不一样了。” 这当然只是一个由头,其实骆冰不过还是想让陈登鸣多活几年。 这也不是因她有多么在意陈登鸣,而是为未来留一条路。 若是三年后她还需要金蚕蛊,陈登鸣也还在,自然就皆大欢喜。 “好吧。” 陈登鸣对这个理由只能接受,又看了眼许微道,“我也有一个请求,我想让她留在骆家,你说作为骆家的奴仆就能留在山城,不如就让她作骆家的奴仆吧?她这些时日的勤奋,骆仙子你也看在眼里了。” “陈仙师......”许微动容,眼神中满是感动。 骆冰微微蹙眉。 喜儿更是几乎就要忍不住抢先开口斥责,毕竟许微可是簪花楼的出身,能带她进来骆家暂居一段时间,已是恩赐,怎么可能留下。 “她可以留下,但她终究是个凡人,若是未来四十九天内她没有成为修士,就得离开骆家,若是突破成了修士,就以作为我的炼蛊侍女的身份留下。” 骆冰沉吟半晌,最终看了眼许微,淡淡道。 许微的勤奋,她的确看在眼里,也比较欣赏。 但若是没有成为修士,一个凡人,是没资格留在骆家的。 即便是成为了修士,若非见陈登鸣如此在意这个女子,兴许也会为了这个女子多活几年,算是一根拉住风筝的线,骆冰也不会轻易答应。 毕竟,修仙资源有限,多一个多余的人在家中修炼,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这世上,就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小姐!” 喜儿急得跺脚。 骆冰不理会,深沉道,“但我要提醒你们,骆家的家规森严,我在家中还好,我不在家中,若是她犯了家规,被打死也是正常。” 话罢,她转身拂袖而去。 这终归是一场交易,交易过后,分道扬镳。 三年后,若陈登鸣还在,她又有需要,还有相见之缘。 三年后,若陈登鸣不在,那么许微也没有留在骆山城浪费资源的必要。 仙道无情,修仙淡漠,骆仙子的冷若冰霜,可非冷在表面,但相较于当初登仙大会上的其他几位修仙者,骆仙子似乎还不算最冷的。 陈登鸣这会儿,却不知道骆仙子到底是不是水泥封心,冰冷无情,只知道许微的泪很热,身子很烫。 这姑娘已感动得稀里哗啦扑到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仙师也不叫了,一口一个陈郎君。 陈登鸣伸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其实,他是真的水泥封心了,当初奔赴仙途,就已做好忘却红尘的打算,避免修行途中有诸多羁绊。 之所以对许微好,也是因此女确实待他不错,甚至那种待他的真诚和对他的担忧,比他在凡间的七个妻妾都还要真实,算是个有缘人,但他并非有与此女结为道侣伉俪之心。 因此,他如今是有些尴尬......这姑娘,可能是一见他就误了终生…… … … 035:筑基修士,骆家的麻烦(追读下) 散修聚集地。 金字坊的一幢阁楼建筑内,徐宁皱眉松开手中的传讯玉符,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下来。 一旁的鹤隼见其脸色,试探问道,“徐哥,大人那边怎么说?” 徐宁摇摇头,深呼吸口气凝眉道,“看来那小子也是走运得很,如今已过去了两个月,那小子仍旧留在了骆家没出来,大人说那小子应该是成功了,大小姐还有任务要继续交代给他。” 鹤隼迟疑,“那......” 徐宁沉声道,“那十几包蛊毒市场如何?药师那边研究得怎么样?” 鹤隼道,“市场很好,供不应求,现在甚至连胡同街、羽林坊以及商盟这些势力都注意到了,商盟的一些商人开出高价想要收购蛊毒配方,成品蛊毒也可商量,我看一旦扩大市场规模,将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能赚大钱。 但毕竟这炼蛊方式可不在我们手里,至于研究......” 鹤隼无奈摇头,“非但我们的药师,便是现在聚集地内的其他几个高明药师,也根本研究不出什么名堂。” 徐宁皱起眉,背负双手踱步道,“大小姐要继续用到此人,我看大人的意思,是不愿因这种小人物触怒大小姐,好像大小姐最近正因什么事情生气,心情不好。 另外,大人提醒,要求我们最近低调一些,要尤其注意朱家的动静,看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目前这蛊毒的市场还没做起来,大人还不重视,我也只能先和此人合作一段时间了,等市场做大之后......” 鹤隼皱眉道,“这么说,大人那边是清楚一些什么消息的。 朱家最近确实有些反常,否则他们扶持的铁林堂也不会开始在市场强抢了,真是想不通......看来我们也不能逼迫那小子太狠,现在可是有不少商家开大价钱收炼蛊术。” “哼——” 徐宁摇头,“他要是聪明,就老老实实待在金字坊,待在骆家的地盘,一旦他想跳出去,我们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大小姐那边也好交代。” 话是如此说着,徐宁心里却已诞生了另一个比较冒险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涉及到另一个强大修士和势力。 目前他和那个修士势力的合作,也仅限于部分女子方面的交易,并没有触犯骆家的利益,可若是将大小姐看重的人推到那边...... “这个家伙将我手里从一个选定的先天带走,那先天可就是那边要的,日后说不得......还是再等等看......” 徐宁暗自摇头,拂袖而去。 他是不爽陈登鸣落他面子,且潜意识里也因对方受大小姐器重而察觉危机,担心会再冒出一个钱渊。 另外私心也想将对方的蛊毒技术据为己有,牟取更多的利益。 可与那个势力合作,也未必就是好事,可能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修仙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是想自己活吞了陈登鸣,可不是想自己也被人吞了。 ... 转瞬。 第二轮炼蛊的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 骆家的氛围近来也变得愈发凝重。 甚至有些气息强大的修士频繁进出骆家,令陈登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近来,他更是没有看到骆仙子的身影。 多次找喜儿试探,也被不耐的打发开,仿佛骆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登鸣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没有再刻意打探。 但过了几日,又有几道陌生的强大气息进了骆家深宅内部,期间似还发生过争吵对峙,一股磅礴得令人心悸的灵威从骆家深宅内传出,霎时整个骆家噤若寒蝉。 “筑……筑基大修?!” 陈登鸣当时正在吃油条,被那股强横灵威横扫压制,一口油条险些活吞下去了。 自那次之后,骆家逐渐也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传开。 陈登鸣修炼之余,功聚双耳听了会儿,似乎是与骆冰的婚约有关。 但具体还没听清,那议论的下人便被抓走。 此后几日,再无任何人敢乱嚼舌根子。 陈登鸣观察形势,感到不妙。 连筑基大修都出面了,骆家这次只怕是有大事。 这阵子,甚至时常有人在他的院外转悠,时而与他照面时,看他的眼神也充满冷漠和排斥。 陈登鸣只觉骆家是不能再久待下去了,毕竟骆冰若是也有什么麻烦,她带进来的人也未必会待见。 骆家这么大一个家族,资源竞争很激烈。 若是骆冰无事还好,无人敢置喙。 如今骆冰出事,那些曾经有意见的人就算不敢对骆冰如何,可能也会抓其痛脚来找麻烦。 炼好金蚕蛊后,还是必须尽快离去。 … 很快,又是十几日过去,第二轮炼蛊的功成之日彻底到来。 骆家三合院内,传响起颇为轻微打斗声。 “快点,快点,你施法的速度太慢了,脚步,脚步也要跟上......” “为什么一施法你的脚步就停下?手动脚也要动,身体更要动,随时在移动,快快快!攻我!” 庭院内,许微香汗淋漓,却努力奔跑着不断掐诀施法,竭尽全力跟上陈登鸣的节奏,做到眼到手到脚到身到。 嗖—— 嗖—— 两道金灵气凝集而成的金枪近乎纷至沓来,一前一后惊险万分的擦着许微的身躯狠狠扎落在地,将地面扎出两道窟窿坑洞。 “这家伙,也太狠了,这许微才刚突破呢。” 不远处观战的喜儿蹙眉,但不可否认,陈登鸣这种灵活机动的战斗风格,真的很对她口味。 这的确是修士斗法的精髓,而非原地站桩式输出。 紧张的战斗局面,当然是陈登鸣刻意控制营造的战斗氛围,目的是与许微实战的同时训练对方的战斗意识,也算是圆了对方想习武的请求。 在一周之前,许微便也成功突破,踏入了练气一重的境界。 她曾一直在簪花楼内受到金字坊的资源栽培,底蕴本就不差,又在骆家如此灵气浓郁之地待了这么久,突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许微突破后,陈登鸣考虑到如今骆家也未必好过,询问其是否愿意留在骆家。 最终许微仍是愿意留在骆家发展,并且希望日后能利用在骆家的关系帮到他。 陈登鸣了解其意向后,也唯有尊重。 毕竟许微就算离开骆家,跟他去聚集地,也是过苦日子,仍得面临徐宁的威胁。 许微是水属性灵根,陈登鸣便请喜儿传了水箭术给许微,开始训练许微的实战,希望其有能力自保,不过水箭术这种资源,当然也是记在许微未来在骆家工作的酬劳内扣的。 “嗖!!——” 抓住陈登鸣连施金枪术后回气的空挡,许微亦是掐诀完成,身上灵威爆发,水属性灵气迅速凝结成一道水箭,高速旋转切割,嗖地撕裂空气激射出去。 陈登鸣却是一个倒纵,身形倏然撞在后方的一株树木上,身上灵威释放,掐诀完成。 木遁术! 他的身影霎时遁入树木内,而后从另一边穿出。 “噔——” 水箭深深扎入树干中,近乎将五寸厚的树身贯穿,最终哗啦化作一滩水溃散。 “不错!精准度有了,就是施法速度还需要提升,要多多练习。” 陈登鸣面带笑意,身影从树身后走出,衣袂飘飞之间,身上灵威逐渐收敛,鬓角两缕白发随之舞动,搭配其高挺正直的鼻梁和神采飞扬如若电闪的双目,自有股成熟奇异的魅力。 “这家伙,刮了胡须后,挺有卖相......实力差是差了点儿,长相还过得去。” 喜儿心内嘀咕,察觉到陈登鸣看来的目光,一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哼了声,背负双手踱步走出,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这么,这么有修炼道法和战斗的天赋?我看许姑娘的表现,已经算是可以了......” 陈登鸣闻言含笑道,“没想到晚辈还能得喜儿大人如此夸奖。其实晚辈这天赋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勤加苦练罢了。” 喜儿斜兜陈登鸣一眼,“你这天赋当然不算什么,我只是说你修炼道法和战斗的天赋,却不代表你修炼的天赋,相克灵根,又寿元无多,你未来成就有限,又何必每日这么辛苦修炼?” 许微胸口一闷,不悦喜儿如此说她的陈郎君,却又不敢冒犯反驳,唯有垂首压抑难受。 陈登鸣却是毫不在意,他寿元还长着呢,而且还能持续增长,可不像有些人都不能持续增长,潇洒笑道。 “人活着就得把日子过充实了才有盼头嘛!” 喜儿摆摆手,“行了,不跟你扯了,今日就是蛊成之日了,待这批金蚕蛊成功后,你就可以离开骆家了。” 陈登鸣抱拳笑道,“多谢喜儿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小陈近来收获很大。不过夜里出行危险,晚辈希望明日一早再出发。” 在骆家修炼一天,抵得上聚集地内修炼四天。 况且骆家吃的都是灵米灵菜,虽然需要自己掏钱,却也比聚集地舒服多了。 因为他没钱,这百日全是赊账白吃。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双方也已混熟。 他知晓,喜儿虽说话态度讨厌,心眼却并不坏,因此也勇于大胆争取一些机会。 果然,挨了喜儿几句不痛不痒的讥讽挖苦之言后,对方还是不耐烦的应下。 … 到了黄昏时分,陈登鸣施展炼蛊诀,唤醒蛊虫。 嗡嗡嗡—— 十只金蚕蛊正式从各个香炉内苏醒诞生,纷纷振翅而出,在空中划出道道炫目的金线,与远处天边一条条红色的彩霞交相辉映,像给天际镶上了绚丽的蕾丝花边。 最终,十道金丝环绕到骆冰身。 “不错!” 这位冷若冰霜的骆仙子,竟是难得唇角逸出了一丝笑意,一时似令天边夕阳彩霞都黯淡,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气质,搭配五官精致秀丽如幽山谷雨的轮廓,美得无懈可击,成一幕靓丽之景...... 036:吹风看星,难得的安宁(追读下) 金蚕蛊一成,陈登鸣来到骆家的使命也便算是结束了,能畅快在灵脉之地安全无忧修炼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他即将就要再度回到破旧的散修聚集地,与一大批散修竞争诸多修炼资源。 资源,永远是利益纷争的起源。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但在修仙界却显露得尤为真实。 只因修仙者都需要灵气、灵物等修行,大多时候自己都不够用,遑论旁人。 且修道闭关,动辄十数年过去。 岁月更迭,再出关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也令人的情感逐渐淡泊,故而修仙之人,多是淡漠利己,将物质资源看得颇为重要。 在这方面,哪怕财大气粗的骆家也是如此。 至少陈登鸣并没有听说骆家有什么挥霍无度的二世祖。 像骆冰这种三代第一人,有时候都显得锱铢必较,将资源利益看得很重,有些破坏仙子形象,但这却就是真实的人。 比骆冰更真实的,便是骆家一些子弟,似最近骆冰婚约出事后,在院外徘徊的人就多了,面上是含笑询问里面的‘外人’在干甚,私底下只怕是想抓机会在家族会议上谴责。 … 此刻,暂时安逸的房间内。 嗅着自屋内四角的蟾蜍香炉中飘出的一缕缕灵香,陈登鸣细细观察自身的面板属性状态。 “练气二重修士【陈登鸣】 寿:162/202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大师25/100)、《三元聚灵功》(二层197/2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大火球术》(精通3/100)、《驭器术》(入门67/100)、《木遁术》(入门18/100)、《金枪术》(精通2/100)” 相较于突破练气二重之时,如今他的各方面道法和修为,都已是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炼蛊诀》,直接从精通提升到了大师级别,令他的寿元也因此增长了八年。 再加上一阶二级的木遁术从学会到入门,也为他提升了六年寿命,他的寿元大限因此达到了202年之多,已触摸到了筑基期修士的寿元地板。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咬牙消耗了六十年寿命用以修炼《损命拔苗术》,使得灵气亲和度增长了40点,达到了中品灵根的中等亲和度。 如此一来,他的修行速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哪怕是金灵气依旧见面就砍翻大半木灵气,在服用清灵丹后,他的修行速度也已接近下品灵根的上等程度。 这也导致纵使第二轮炼蛊任务更为繁忙得多,他的修行速度依旧没有落下多少,如今已是接近突破练气三重的边缘。 到现在,他只需在骆家继续修炼到明天一早,也就能突破到练气三重了。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登鸣并不打算在骆家继续突破。 虽然他相信,骆冰不会在意他这点儿修炼速度,更不可能和他这个‘时日无多’的人谈什么树木秀不秀,但毕竟骆家是一个大家族,还有诸多旁人,他本能的想要藏拙后低调返回聚集地。 “这种修炼速度,其实也算是很快的了,旁人可不像我这样,只要修炼就会增长修为,熟练度一到就会没有瓶颈的直接突破......” 陈登鸣心中暗道。 对如今的修炼进度,他已满意。 尤其是已可做到瞬发的金枪术和火球术,这都是汗水浇灌的成果,是保命本钱,疯魔式的修炼暂时告一段落。 他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身,走到客厅,便看到许微正在忙碌着收收捡捡的为他准备行囊。 从衣物到一些自己舍不得用而后节省下来的生活用品,都细致的摆在包囊内,贤淑得无微不至。 “还忘了什么呢?” 许微秀眉轻蹙嘀咕,不期然回眸,看到身后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见是陈登鸣后才拍拍胸脯转身,耳根微红,美眸嗔怪道,“陈仙师,什么时候出现的,惊得妾身魂儿冒汗。” ‘魂儿冒汗’乃是许微家乡的方言,意思是魂魄都被吓得飘出来冒汗。 不过这种方言,包括陈登鸣来自南寻国的方言,都不太讨喜,被认为是下里巴人的粗鄙口音,没少被喜儿讥讽鄙夷。 由此可见,在修仙界,哪怕是成为了修士,也未必就是改变了阶级。 有些固有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阶级,在说话的口音上都会自认高贵,存在地域歧视链,需要日后以绝对的是实力才能打破。 陈登鸣含笑悠闲地将肩膀靠在梁柱上,道,“许微,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也已经是修士了,不必喊我仙师了,就叫我陈大哥或者道友都行,实在不行,就喊我卖鱼佬,我也能接受。” 许微水汪汪的媚眼然然看了他一会,垂首轻轻道,“知道哩。” 陈登鸣抚额,最是受不了这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走过去拿起包袱道,“衣服不用装这么多这么好的,聚集地那种地方穿这么好的衣服,可不太好。” 许微摇头,“陈大哥,你现在啊,就是过得太谨慎了,像是天天有人要迫害你一样,要知道你可是在先天就能干掉仙师的强者,你现在也已经练气二重了,穿一身得体的衣物又如何?” 她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套衣物上前为陈登鸣量身比划,心内还有句话没补上——‘重要的是这衣物是她这段时间抽时间一针一线的缝制的’。 陈登鸣暂时不接受她的心不要紧,穿上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衣物,也算是她的心一直紧跟在身边,不算辜负了这一片绵绵情意。 陈登鸣无奈,伸开双臂,任由许微为他换上衣物,体会这凡间七位妻妾都未曾给予的真诚。 至少,那七位妻妾,并没有为他亲手缝制过衣物。 他没有再劝说,甚至因对方那表现的尤为明显的‘绵绵情意’,涌起一股本能的冲动。 但他暂时按捺。 这毕竟是骆家,他们也毕竟是外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纵然如今日子是比在聚集地时好过了些,甚至也都摇身一变成了修士,却依旧是这个世界的底层小人物,还不是能肆意猖狂的时候。 要在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说“不”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非但要有很大的勇气,还得有很硬的心肠。 一个男人一定要经过很多次痛苦的经验后,才能学会这个“不”字。 一个男人也只会在经历很多次痛苦之后,才会知道珍惜这个“不”字。 所以,陈登鸣没有再开口说出“不”! 长生不是忘情,修仙并非无情,否则长生久视,活过万万年,对子孙漠视,对妻女无视,岂非便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强大四维生物,称不上有血有肉的人。 … 当晚,他们搬来藤椅,一起平静地躺在院子里吹风看星,这是陈登鸣首次放慢了节奏,没有再紧绷着修炼。 他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 身旁有个知心真诚的人陪着,嗅着那熟悉的幽香,聊着一些不是笑话的笑话,就居然在一直如履薄冰对谁都提防几分的修仙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舒心。 这竟是他此前八十多年习武人生中,都从未有过的体会。 他们看了很久,聊了很久,也没有想过要确定什么关系,难得保持了一种默契。 他们都一样,都是明白人,甚至有时候还明白得过头了,都知道在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者仪式确定后,可能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比做某些事过后还要索然无味,不如就如此保持着吧,至少心安——在残酷而不安的修仙界底层艰难求存时,能有一个信任的人抱团取暖,感到心安,岂非就已是快乐的事。 今夜星多,他们都感觉明日可能是个艳阳天。 是啊,艳阳天! 至少,明天陈登鸣离开时会有个好心情吧。 “陈郎君过得好就够了。” 许微看着星,心里偷偷唤着最初的称谓,眼睛也和星星眨巴一样不自觉眯了起来。 她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体现在心思算计上,而是体现在理解和体谅上,这两种品质,永远比最动人的容貌,还能令人动心...... … … (周一两更连发,六千字求个月票!这周第二轮推荐了,下周挺关键) 037:下山,死道友不死贫道 百日之期一到。 陈登鸣一早便离开了骆山城,送行之人仅有眼眶红润依依不舍的许微。 但陈登鸣不清楚的是,在骆家深宅内,骆冰和喜儿也远远目送着他离开。 “这阵子,他的修为似又增长了些,我看是距离突破练气三重也不远了,大概是又修行了损命拔苗术......” 骆冰伫立在屋脊上,负手淡淡道。 “大小姐,您说他这种资质,不寻思好好多活个几十年,尽折腾些什么呢?” 喜儿不解道,“若不是知道他是从南寻国上来的,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报呢。” 骆冰摇摇头,“人各有志,也许三年后,你我都再见不到他。” “那......将许微赶出去?”喜儿试探。 骆冰,“就让她待三年吧,毕竟已成修士,我不会食言而肥。兴许三年后,我们骆家都要迁移,这次和罗家之间……” 喜儿嘟嘴,“大小姐,她毕竟是那种风尘之地出身,大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您的婚约如今……只怕我们走后,家族里其他人肯定会有闲言碎语,甚至针对压迫她,她的日子可未必就好受了。” 骆冰淡淡道,“路是他们选的,我只是给机会,怎么走,走得是否顺坦,要看他们自己。” 话罢,她转身飞离屋脊。 ... “回去吧,送到这儿就行了。在骆家好好修炼。” 草木葱郁的山城出口处,陈登鸣背着行囊,含笑告别许微。 许微静静伫立,轻轻‘嗯’了一声,又垂下头低声道,“陈大哥,你放心,我会在骆家好好干活修炼,希望将来也能对你有所助力。” 陈登鸣一怔,旋即心内微暖。 他当初想将许微留在骆家,虽主要是想要对方解决麻烦,却也未尝没有在骆家这样的修仙家族中留下一个信任之人的想法,这在日后也是一条退路。 如今看来,许微是懂他心迹的。 “真的不要灵石了?骆大小姐奖的上百块下品灵石太多了,我都用不完的。” 陈登鸣扬了扬手中包囊。 许微摇头,“骆家灵气浓郁,而且也安全,我修行足够,也不需要购买法器,不需要灵石,你在外面修行环境不好,也需要买法器,百块灵石兴许都不够用的。 我们女人都是水,凡事淌过去就没事了。” 她话说到这里,心里已打定主意,将来要找机会攒一定的钱财,将来陈大哥要用得上,她也能提供帮助。 “那好,我去了。日后再见!” 陈登鸣大笑一声,纵身施展轻功离去。 许微循声望去时,陈登鸣身影快逾飙风,消没在林间。 相濡以沫,不若相望江湖。 她是懂陈登鸣对修道长生的追求的,纵也不愿就此无情长生,沦为有形无神的修炼工具,有道侣陪伴,但也需道侣能跟得上其步伐和身影才是。 否则多年后,也只是徒增悲伤,这也激发起了她更要努力修炼,艰难跟上对方的决心。 尽管她不清楚为何骆大小姐如此不看好陈登鸣,总说什么时日无多。 但每当夜里她陪伴陈登鸣身旁时,却总能感受到陈登鸣的那种执着与自信,这令她心中担忧削减了不少。 ... “百块下品灵石,不购买法器的话,是挺多了......以我现在的灵根修炼速度,两天才能吸收完一块下品灵石,两百天才能用完。” 山道上,陈登鸣紧紧攥着略显沉重的包裹,心里盘算着,同时警惕四周的状况。 身怀巨财,本能的感到紧张,担心突然跳出一个自称黑风寨的山贼出来打劫。 在此之前,他纵然‘被迫’连续干掉了三名修士,也不过才积累了七块下品灵石罢了。 低阶修士,都是少有储蓄的穷鬼,否则也不会为五块下品灵石追杀同阶修士。 这次炼蛊成功,他一次性得到骆冰奖励一百块下品灵石,的确算是暴富了。 这些财富,对骆冰而言不算什么,对他而言,却可以办成很多事。 就算奢侈的拿灵石来修炼,也够修炼很久,而手持灵石修炼的好处就是无需自己努力吸摄周遭天地间的灵气,且还可以用灵石布置成聚灵阵法,加快修炼速度。 这样一来,即便在聚集地内,他也能达到在骆家的修炼速度。 “我手里目前有两件低阶法器,一件是那吃鱼老头的飞梭,一件是悬赏修士的飞剑。” “飞梭得处理掉,飞剑可以留着使用,另外我再拿出二三十块灵石在虎爷那定制一件法器大刀,再买一件防御法器,也差不多了。” “其他灵石留着修炼,只是单纯手握灵石修炼的话,大概能让我的修行速度增加两倍。 若是布置聚灵阵,则增加四倍,但灵气消耗却增加四五倍,百块灵石不到两个月就要耗光......” 心里思忖着,陈登鸣决定还是稳妥一点好。 在聚集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不要那么高调布置聚灵阵了,手握灵石修炼,就够让人眼红了。 他足不沾地,施展身法风驰电掣,灵气损耗很小,由一棵树跳往另一棵树,一口气走了小半个时辰,已远离了骆家山城。 到最后,已无树可跃。 因为前方道路变得平坦而荒芜,葱茏树木都变少了。 可以明显察觉到灵气变得极其稀少,前方愈发是灵气贫瘠之地。 陈登鸣瞧了瞧远处荒芜的山道和更远处聚集地的方位,驻足掐诀。 嗡—— 灵光一闪,一道清寒剑光骤地飞出,在驭器诀牵引下飞到他的身前。 是一把巴掌大小形似小蛇般扭曲的飞剑。 “大!” 陈登鸣低喝一声,加大灵气输入。 霎时,小蛇般的飞剑灵光暴涨,逐渐变大,最终延长至两尺左右停顿下来,无法再变大了。 “低阶法器就是低阶法器。何时我才能买一艘灵舟,坐上宝马香车?” 陈登鸣摇摇头,伸脚踩了上去,微微一沉。 他双脚彻底踩上,掐诀继续输送灵气,在驭器诀牵引下飞剑开始升空,达到距离地面十来丈高度时停止。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一样。 驭器诀将飞剑与他构成了一种灵气搭建的联系,使得飞剑似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能够如臂驱使。 当他调动灵气传达飞剑飞起来的念头时,就感觉像是要抬起自己的手臂那样简单。 陈登鸣在半空适应了片刻,驱使飞剑开始低空飞行。 霎时阵阵强风扑面,速度逐渐加快,掀起他衣袂飘飞。 … 片晌后。 飞行了不过七八里地,陈登鸣便已打算驱使飞剑降落了下来。 对目前的他而言,御剑飞行灵气损耗还是太大了。 仅就这么一段路程,就消耗了三成灵气。 若是以轻功赶路,远程速度上是稍微慢了些,却胜在节省灵气,且也慢不了太多。 他尝试过,目前御剑飞行能达到的最大飞行速度相当于一百二十码左右。 这个速度,他施展轻功,在短距离能达到甚至超过,但在远程上却无法比拟。 然而目前的灵气仍是不够多,且法器不行,连护盾功能都不具备,很容易发生安全事故。 ... 他越过一处山峰,正准备选择一块地势较开阔的地带降落下去。 然而飞剑才掠过去,便听到激烈的争斗厮杀声。 立即俯下身停在山坡上,冒头往下看。 才发现竟有两伙修士在厮杀,其中一伙身穿黑色玄衣的修士明显占据了上风。 “是朱家扶持的铁林堂那股势力的人?” 陈登鸣心中一惊,立即把头缩得更低,蹲在树丛中探头探脑偷瞄,一副‘江湖厮杀,与我无瓜’的观望之态。 聚集地周围两大修仙家族,朱家和骆家,曾是死敌,多年来没少闹矛盾。 但近些年随着骆家与罗家联姻后,朱家就安分了不少,连带着其在聚集地内扶持的势力铁林堂、化雨门都非常低调,怎的这次是吃火药了? “发生了什么?不太平啊!难道是和骆冰婚约之事有关?朱家这么快得到消息,就开始露出獠牙了?” 陈登鸣偷偷看了不过十几息,那边的战斗就结束了。 其中一个灵威很强约莫是练气三重的铁林堂修士立即带着人马收拾了战力品离去,就留下地面三具修士尸体。 陈登鸣又苟了片刻,确定那帮人已经走远,突然察觉到对面山林有气机浮动。 似方才也有人躲在那里避着铁林堂的人,此时跟他一样准备出来。 他立即架起剑光,便要迅速离开。 却在此时。 一道迅捷人影便突然从对面山林间狼狈冲了出来,紧跟着一道火球‘轰’地砸在那人影脚下不远的地面上。 “矗隆”一声。 强烈的轰鸣和气浪直接将那人影震出半丈外,重重摔在地面,大口吐血。 “道友救我!” 这人影口吐鲜血,举起手冲着陈登鸣高呼。 陈登鸣,“......” 救你妹呀! 感情你丫的是看到我的剑光就立即跑来呼救啊? 所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可谁知道你平不平。 这时,对面山林中也再度冲出一名身穿黄衣的修士,看到陈登鸣在半空的身影,顿时脸色一沉,没想到才避开铁林堂的修士,竟然又遇见一个路过的。 陈登鸣看到这黄衣身影,有些眼熟,灵威倒是跟自己现在差不多。 但眼下他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那黄衣修士拱拱手,“我接着赶路,你们接着打!不用给我面子。” 话罢,他也不敢调转剑光露出后背,便就这么驱使飞剑后撤。 死道友不死贫道,溜! 那吐血修士见状,彻底绝望,嘶声高喝,“道友!救我,咱们认识,我手里有成品夺灵阵盘!” … 038:杀鱼多年,心和刀一样冷(追读) “成品夺灵阵盘”六字一出,陈登鸣眉头一皱,有些迟疑。 夺灵阵盘这东西,他听骆冰提起过,的确是好东西,甚至能帮他稍微改善金木灵根的窘迫状况。 但多管闲事,也并非他的风格,可机会摆在眼前,事关灵根,不争取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从对方灵威判断,自己有金蚕、血蜈双蛊在手,就算争不到,全身而退亦有保障。 “该死!” 那黄衣修士则是脸色一变,低骂出口的刹那,手中符箓瞬间催动。 “轰!” 又一个火球霎时凝聚出现,空气剧烈升温,‘嗖’地激射杀向地上的修士。 这就是符箓的妙处。 催动符箓,哪怕并未将大火球术修炼到精通层次的修士,也能随时瞬发。 然而这一颗火球才飞出,从陈登鸣的方位也瞬间飞出一颗火球。 两颗火球对碰在一起,隆地一下爆炸开来,道道火舌伴随蒸腾的气劲四散,火烧火燎的气息扩散开来,不远处的树木叶子都炙烤得曲卷。 “嗯?瞬施道法?” 黄衣修士面色凝重,目中精芒四射扫向正驱使飞剑降落下来的陈登鸣,脸色难看起来,沉声道。 “道友,这是我胡同街的私事,与你无关,此人是我胡同街通缉之人,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胡同街?……” 陈登鸣眼神谨慎,心中一动,落地之后,仔细打量黄衣修士,判断此人的实力水准,逐渐才终于想起此人为何这么眼熟。 这黄衣修士,竟就是当初他初次到聚集地附近时,所遭遇的无名修士。 当初,对方也是在追击另一名修士,而那名修士也向他求助过。 那时发生的状况,与今日如出一辙,只是地点不同,仿佛时光轮转,只不过那时他只是一名先天。 不过显然,对方并未认出他便是曾经的那名先天。 “此人施法始终用符箓,灵威也在练气二重的程度……” 陈登鸣心中稍定,目光又扫了一眼地上所谓的被通缉修士,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巧了! 连遇熟人,难怪这修士说认识他。 这地上吐血的修士披头散发,满面血污,很是狼狈,方才一眼还没看出来,但此时仔细一看,不就是当初遭逢过的蒋强。 “又是你?你还没死啊?” 陈登鸣有些无语。 那天也是这蒋强被人追杀,结果他帮对方背了锅,被逼无奈唯有干掉两名悬赏修士。 这次对方竟然又被追杀,似乎整日不是在追杀,就是在逃跑的路上,干脆叫蒋跑跑吧,怎么还不死呢? 黄衣修士神色诧异,一听陈登鸣说话还以为和蒋强很熟,颇为警惕烦躁,结果似乎又不熟,还有过节,当即笑了起来。 “原来道友也与这厮有过节?放心,我马上就如你所愿让他去死。” “挨?” 陈登鸣一摆手,看向黄衣修士,突然抱拳客气笑道,“不必了,这位道兄,我和他的确认识,却也不算有过节,不如阁下就卖小弟一个面子,此次就算了吧? 你想要什么补偿,小弟这里有灵石,也能补偿给你,我只要夺灵阵盘,如何?” 黄衣修士眉头一皱,脸容沉了下来,狐疑认真打量陈登鸣的相貌,目光落在其两鬓白发上,眼神中逐渐显露出一丝疑色,似是有些认出陈登鸣。 陈登鸣眼神一眯,捕捉到了黄衣修士那眼神中闪过的疑色和恍然。 “多谢道友!” 地上趴着喘气的蒋强此刻则是神色欢喜,立即就要爬向陈登鸣。 “那要不这样。” 陈登鸣突然话锋一转,谦逊客气看向黄衣修士,“看你也似不想轻易放过他,你说吧,你为什么追杀他?我只需要他手里的夺灵阵盘,你要什么?” 黄衣修士突然眯起双眼,冷硬道,“我什么都不要,但我老大钱渊也要他手里的夺灵阵盘!我现在算是认出你了,你就是那个旧棚街卖鱼佬吧? 没想到,你曾经杀了我们胡同街的人,现在还敢继续坏我老大的事情?” “哦?原来是钱老大也要夺灵阵盘......” 陈登鸣嘶了声,神色恍然,心思百转。 黄衣修士眼神冷意一闪,淡淡轻笑,“姓陈的,你是要我给你面子,还是你给我老大钱渊一个面子? 这夺灵阵盘对我老大很重要,这个人,你保不住,阵盘,你也拿不走!” “我想想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眉峰隆起,露出思索之色,倏然轻笑一声蓦地掐诀挥手。 “嗖!——” 身前漂浮的飞剑刹那间以无与伦比的速度飞掠而出,青光一闪就到了黄衣修士面前。 黄衣修士一声怒吼,体外倏然出现一道莲花状的盾牌。 盾牌飞旋,宛如千手佛佗,‘铿锵’几声便将陈登鸣的飞剑刺杀悉数挡下。 “混账!真以为我对你没有提防?”黄衣修士愤声怒喝迅速后撤,同时手中拿出另一张符箓,“你这是把我胡同街往死里得罪......” 话还没说完,一道金线瞬间从陈登鸣前冲甩手之间出现。 刹那宛如拉长成了一个金线圆弧,绕过莲花状的防御法器,以一个刁钻角度就到了黄衣修士身侧。 “什么!?” 黄衣修士大骇,体外立即凝聚灵盾。 然而灵盾还未彻底成型,他只觉心口一震,旋即撕裂般的剧痛从心口位置传达全身,力量迅速流散,眼前视线模糊。 “噗通!——” 黄衣修士身躯无力倒地,一朵血花这时才从其心口位置绽开,洒落在地。 跟着,一道金线刹那带起血水飞出,‘嗡’地一声掠入陈登鸣衣袖之中。 “嗒——” 黑色长靴落地,践踏起些许灰尘,陈登鸣衣袂飘飞,身影落地,来到黄衣修士跟前,身上灵威逐渐收敛。 “都开打了,还有功夫废话威胁,方才诸多警惕,倒是高估了此人......” 他眼神中警惕略减,低头仔细看了眼黄衣修士的心脏位置的伤口。 屈指之间。 一道螺旋灵气于之间迅速旋转凝聚。 骤地一弹。 嗖!—— 螺旋气劲瞬间洞穿黄衣修士眉心,彻底确保此人死亡,以免还有什么心脏长偏了,或者灵魂成诡异的离奇狗血故事。 一旁早已惊得呆若木鸡的蒋强一个寒颤,霎时清醒过来,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满是震骇和迷惑。 要问他此时脑海中的想法,可能除了错愕外,就只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快,太快了,同为练气二重的修士,不应该这么快! 但陈登鸣就是出手干脆利落,近乎三息时间都没有,直接就干掉了一位同境界的修士。 甚至,他都还没看清对方驱使的那道金线是什么法器。 神秘,强大! 他再度想起了昔日被对方干掉的那两名悬赏修士,不禁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冲动起贪念,而是留下了一块灵石离去。 “真是……这一个大男人,怎么用这种莲花状的防御法器?什么嗜好?” 这时,陈登鸣有些郁闷正拿着黄衣修士的物品,挑挑拣拣走来。 蒋强连忙爬起身,喘息着抱拳道谢。 “别急着谢我,有报酬的啊!这种事情太危险,连上上次那次,一起付钱。” 陈登鸣一摆手,拒绝套近乎。 蒋强愣住,旋即立即点头,便要拿出身上携带的阵盘。 “先不急,这里不安全,你还有灵气没有?可以施法吗?” 陈登鸣皱眉上下打量蒋强。 蒋强忙道,“有......应该,应该能。” “会大火球术吧?” “会!” “好!” 陈登鸣一指地上黄衣修士的尸体,顿了顿,“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好像刚刚也没介绍啊?” 蒋强正要回应。 陈登鸣摆摆手,“算了,已经死了不重要。动手吧,毁尸灭迹,多来几次,要闻到焦味儿。” 蒋强,“??” 旋即立即反应过来,也不去问,开始掐诀施法。 他已猜出,这神秘强者要么是想节省自身灵气,不费力气。 要么是想耗空他的灵气,以免他起坏心思。 要么就是让他也有一个参与感,代表杀死胡同街修士的不止对方一人。 总之,这么强还这么谨慎,还要闻到焦味儿,够狠,惹不起。 ... 片晌后。 二人将黄衣修士的尸体小心扔到了之前被铁林堂干掉的那几个倒霉鬼身旁作伴。 希望之后就算有胡同街的人还能认出自家烧成炭的兄弟,也会产生误会,将账算到铁林堂头上。 而后二人相携离去,风中依稀传来交谈之话。 “被通缉追杀之前干什么的?怎么招惹到胡同街的?” “哦?你竟是胡同街培养的阵法师?厉害啊,这身份高贵,比我强,我之前就一卖鱼的......” 蒋强不自然地附和一笑,不敢反驳,“......” 卖鱼的? 杀鱼的吧? 两次杀人越货都这么娴熟,估计是鱼摊杀鱼多年,心早已跟杀鱼的刀一样冰冷了。 不知不觉,前面已经到了一个僻静小树林。 陈登鸣环顾一周,搓了搓手,和气笑了笑。 “好了,这里没人,东西呢?拿出来瞧瞧。” “好,好......” 蒋强后背冒寒气,总觉得陈登鸣的亲和笑容很吓人。 方才跟那黄衣修士说话也是这样的和气微笑,看起来一副很怂包的模样,出手却狠辣凶猛。 他强自镇定,从背后包囊拿出阵盘,动作非常缓慢小心,生怕对方以为他耍花招...... … … 039:夺灵,招揽手下 “陈......陈兄,您且看,这就是夺灵阵盘,虽只是一阶的阵盘,却毕竟是夺灵阵,价值比其他一阶阵盘大多了。” 蒋强忐忑恭谨地拿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圆盘,递给陈登鸣。 陈登鸣接过打量,只觉阵盘上的线条反复,还镌刻着不少古怪的符文。 但大致看得出像是一种阵形,只不过阵盘看上去有些旧了,颇有古意,不似新做出的。 “这阵盘怎么也没灵气波动?” 蒋强闻言,笑道,“陈兄,这阵盘都还没启动,何来灵气波动?而且要启动这阵盘,还需再购买一套阵旗才行。” “还要我花钱买?”陈登鸣皱眉。 蒋强心里一跳,忙笑道,“也不用,其实我也可以做,就是要花点儿时间。您要是不急……” 陈登鸣眉头舒展开来,“那没事儿,我也不急着要用。这夺灵阵一旦布置出来,可是真的能随意夺取周遭的特定灵气?” 蒋强颔首,“不错!倘若你是火灵根,夺灵阵布下后设置夺取周遭的火属性灵气,自然就会轻易助你修炼速度提升不少。 原理上而言,夺灵阵和聚灵阵辅助修炼差不多,不过更为精准,就是,耗费灵石要多一些。 而且......使用此阵修炼,需经常更换修炼之所,毕竟一个区域的某种属性灵气损耗过多,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没关系,没关系......” 陈登鸣颇为欣喜。 在修炼时使用这夺灵阵,将周遭空气中的金灵气最先夺来,助他修炼。 待周遭的金灵气消耗一空,他再夺灵木灵气,岂非就没有那么多金灵气砍木灵气了?也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内耗,他的修炼速度也自然就会快上不少。 不过具体,还要看这阵法耗费灵石的成本。 陈登鸣又问了几句,确定想法可以实施后,道,“对了,就为了这阵盘,胡同街就通缉追杀你? 那你既然不愿把这阵盘给胡同街的钱渊,为何又轻易拿出来给我?” 蒋强深吸口气,知道还是得交代,神色又气又愤道,“倒也不是单单为了阵盘,还有制作阵盘的制作图纸,只不过,那图纸已经被我毁了,但我脑子里却还记得。 我给你的这块,是当初在一个山林发现的阵盘原件,跟图纸是一起的。 那姓钱的想抓我回去,是想奴役我,研究出夺灵阵的制法继续为他卖命,可我怎么会为他卖命?他是个畜生啊!” “看来是有仇啊,钱渊这个大畜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此人才反叛?” 陈登鸣心里暗道。 蒋强继续道,“我把阵盘给你,我兴许还能活,但我回去,就是生不如死,我当然愿意赌一赌。” 说着,蒋强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神色诚恳,“陈兄,你实力强横,如果你愿意护送我去西边两千里外的锦绣坊,我也愿意将制作夺灵阵盘的图纸画出来给你。” 陈登鸣耸肩,“我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做,至于卖钱,也麻烦。 嗯对了,你上次让我出手,就付了一块下品灵石的报酬,现在是不是得加点儿钱?” 蒋强面色古怪又遗憾,旋即苦笑抱拳道,“陈兄,你看我逃亡多时,如今确实也山穷水尽了,除了这阵盘,也实在是.....”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 陈登鸣收起阵盘,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沉吟道。 “这样,我虽然不会送你去景绣坊,但我也愿意给你另一条路,那就是跟我混。 我不会像姓钱的那样压榨你,而且还能给你一定的安全保障,你可以考虑一下。” “跟你......?”蒋强神色迟疑。 他也不是个傻子,钱渊可是练气六重的修士,陈登鸣虽然表现出的实力是很强,但毕竟是练气二重,不太可能是钱渊的对手。 “让你跟我,不是要直接向钱渊宣战,但至少能有一定安全。” 陈登鸣一眼看出蒋强的心思,淡淡笑道,“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钱渊的敌人。钱渊曾经也通缉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撤销了通缉没有。” “你也被通缉过?”蒋强诧异。 陈登鸣含笑道,“不错,我在先天时,杀过他手下的修士,被他通缉。” 蒋强震惊,“是你?可你,你现在......” 他有些呆滞,那次的通缉,他也知道。 但现在才时隔半年吧,当初的先天凡人,竟然这么强了? 他之前听黄衣修士说什么得罪,还没联想到这一层,陈登鸣就动手了...... “你,陈兄,我后来听闻你好像是去骆家了?给骆大小姐炼什么,炼蛊?” 陈登鸣颔首,“不错!我刚离开骆家。” 蒋强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陈兄,我以后就跟你混。” “好!” 陈登鸣一笑,还得是骆家的牌面大啊,这一提起骆家,人家立马认小弟。 他旋即直接将黄衣修士那烫手又别扭的遗物低阶莲花法盾、四块下品灵石以及两张符箓,借花献佛递给蒋强。 “既然是一家兄弟,那当初你给的报酬,我就还你,再补你一些,算是做大哥的见面礼。” “收下,别推辞。以后我有些事情,会交给你来做,当然,不会让你白做。” 陈登鸣昔日在江湖中能建立起偌大的陈家,还培养出诸多死士和暗影卫,自然也是精擅笼络人心、招兵买马的那一套。 之前就曾感慨,来到修仙界,一切从头开始,身边连个可供差遣跑腿的人都没有。 如今能招揽到像蒋强这样走投无路,而又有一技之长的修士,那自是好事一桩。 日后有很多事情,都可以放手给蒋强去做,不必事事自己亲为,耽误修炼。 蒋强不好意思的推辞了片刻,紧紧攥住灵石感激地收下,倏然只觉这段时间紧绷的一根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对未来再次充满了希望。 其实他逃去两千里外的锦绣坊,也不见得就会过得好了。 那边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情况更糟。 何况两千里的距离,驭器飞行也得要在野外渡过五六个日夜才可能到达。 野外夜间妖兽肆虐,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 能继续留在聚集地这边,自然是最好的。 以陈老大的实力,只要不是钱渊亲自出手,胡同街那边也就仅有两三人可能会麻烦些,但那两三人,可未必会出来追杀他。 … 接下来,陈登鸣亲自护送蒋强去了另一处距离聚集地不算远的隐秘居所。 这里有蒋强布置的幻阵,安全能有一定保证。 在途中,他也基本弄清楚了蒋强为何会反叛钱渊,确保了此人不是二五仔等方天画戟之辈。 原来当初蒋强在山林中得到两副阵盘和阵图后,将物品都私藏了下来,结果却被胡同街的人在同处山林中发现端倪。 钱渊要求蒋强交出阵图和阵盘,蒋强只拿出了其中一副阵盘与阵旗,阵图却不肯拿出,最终双方发生冲突,意外将蒋强的道侣卷入战斗惨死。 蒋强趁乱逃走,悲愤欲绝,自此彻底与钱渊决裂。 陈登鸣听后也是唏嘘,钱渊奴役人的手段,太过粗暴。 虽说蒋强是其一手培养出的阵法师,但却没有给予其最基本的尊重,甚至步步欺压,才造成如此恶果。 如今好了,这辛苦培养的阵法师,是他的人了。 安顿好了蒋强,双方约定之后联系的方式和时间后,陈登鸣遂直接离去,返回聚集地。 … 现在他已拥有一只金蚕蛊和血蜈蛊作为底牌,再加上其他蛊毒以及可瞬发的大火球术以及金枪术,修为也即将就要突破到练气三重,自觉已算是能初步在聚集地站稳跟脚。 至少,只要不与徐宁、钱渊等势力首脑直接动手,他自身的安全还是有很大保障的,也不再是能任人随意拿捏的角色。 “我和骆家的合作,算是成功了......骆冰甚至还与我有个三年之约,虽然这个外人是不清楚的,却方便我借势......我与徐宁的合作生意,目前来看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陈登鸣施展身法风驰电掣前行着,心里暗暗盘算。 对于效仿徐宁等人在聚集地建立起势力,他是没太大兴趣的,直接夺舍倒是还不错。 若是能付出小部分精力赚到更多灵石,且日后还能笼络一些人为他卖命跑腿,减少他在闲杂事情上付出的精力,他还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种只想付出小部分精力就牟取大利益的想法,是个人都会有,就看未来他如何妥善经营了。 … 很快,陈登鸣来到看上去破旧不堪的聚集地。 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灵威,令一些凡人都立即避开道路,恭敬施礼。 陈登鸣稍稍拉低斗笠,径自前往城东虎爷的法器铺。 数月未归,如今返回,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打听打听聚集地最近的状况。 作为商人且又是中立势力成员的虎爷,当然是最理想的交流对象。 而且他曾也答应过,若是赚到钱了,一定要在其店铺定制一件称手的法器大刀,如今正是履行承诺的时候...... … … 040:财与人脉【追读】 “仙师,请品用香茗!” 虎爷的四虎法器铺内,陈登鸣首次被迎入贵宾厅,一个明眸皓齿的先天小俏婢捧着托盘走来,娇羞恭谨地为陈登鸣奉上香茗。 陈登鸣含笑接过用茶,一旁虎爷哈哈笑道,“陈老弟,你现在可真是能人啊,就是身旁还缺几个使唤的,不如老哥我就把这丫头送到你府上使唤?” 陈登鸣瞧了眼秀丽清逸的小俏婢,摇头笑道,“喝茶就行了,小弟我如今在这聚集地,连个居所都没有,哪有什么府邸安置这些丫头?” 虎爷爽朗一笑,挥了挥手遣退神色微黯的俏婢,衔管吞云吐雾道,“以老弟你的能力,区区一个府邸,徐坊主还是会立即安排给你的,我也是听闻老弟你是怜香之人,不惜落徐宁的面子,也要从那簪花楼里要走了一人,带去了骆府啊?” 陈登鸣心中一动,知道这虎爷是试探他,呷口茶水笑道,“虎爷你是哪里听的消息?小弟我哪敢得罪徐坊主?不过那许微的确算是我要走的,赎金还未交,我回头就会去交了,现在那许微已留在了骆家。” 虎爷一惊,脸上笑容更盛,道,“陈老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还能把人安插到骆家去,这本领可了不得,那许丫头跟了你,也是祖上积德啊,那徐坊主岂敢收这赎金?” “虎爷,你这是要捧杀我了,小弟可没那能耐,都是许微争气,加上骆大小姐开了尊口罢了。” 陈登鸣连忙矢口否认。 不过这恰到好处的话术,自然已是令虎爷试探到了想要的讯息,已是认为陈登鸣在骆大小姐面前可真是红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当即哈哈大笑,岔开话题,聊起了最近在聚集地炒得很热的蛊毒,以及陈登鸣欲要定制的法器大刀和防御法器上。 陈登鸣也顺势问起了最近聚集地的情况,例如铁林堂的人为何在聚集地外兴师动众的杀修士。 ... 半炷香后。 陈登鸣在许微缝制的衣物外套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灰黑色法袍,也算是能保护好这件衣物。 他面上带笑,步履平稳的离开了法器铺。 这趟衣锦还乡,在虎爷的铺子定制法器他很满意。 本以为虎爷最多也就是会给他打个九折的样子。 结果定制法器大刀给他免除了定制费不说,成品和材料还都给他打了七折。 另外,防御法衣,算是虎爷免费赠送给他的。 尽管只是低阶防御法衣玄木衣,在市面上却也至少价值十块下品灵石。 虎爷纵然自家开法器铺,成本更低,这也算是不小的手笔。 陈登鸣反复推辞不过,唯有接下,任由俏丽丫鬟为他穿戴上身。 对于虎爷的心思,他当然也是清楚的,其一便是他手里掌握的蛊毒蛊物以及炼蛊技术,其二便是想要交好他这位能在骆大小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前者代表金钱。 后者代表人脉。 甚至后者更为重要许多,是虎爷的主要目的。 毕竟对于商人而言,钱随时都能赚到。 而有些人脉,却是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高攀上的。 当然,陈登鸣自然不会承认他在骆大小姐面前能说得上话,甚至满口否认,表示自己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可惜,人家不信。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事情,觉得那就是真实的一面。 在虎爷看来,陈登鸣半年前就只是西边旧棚街一臭卖鱼的,连捕鱼的工具,都还是在他这儿租赁的。 结果半年后,陈登鸣摇身一变成了练气二重的修士,且还在骆家待了三个多月,完成了骆大小姐的悬赏,还安插了一个风尘女子在骆家落脚。 这岂会是所谓的没什么关系的小人物?说出去谁信呐? 当一个人弱小的时候,声嘶力竭都无人能听清他的声音,当一个人证明了实力的时候,哪怕不发一言,旁人也已经自行脑补到信服。 陈登鸣最终并没有应下虎爷什么。 他不是什么愣头青,人送点儿东西、说几句好话,他就非得答应什么,虎爷也不会那么单纯。 真要合作,也得再多交往几次。 不过从虎爷的口中,他算是隐约弄清楚了铁林堂的状况。 铁林堂最近的频繁动作,似乎代表朱家的一些态度,未来可能未必太平。 一旦朱家和骆家这两个修仙家族有摩擦,甚至开战,聚集地所有散修都得卷进来。 陈登鸣心中诞生紧迫,得赶紧趁着暂时还太平捞点儿钱,攒些修炼资源,才能在乱象开始时躲起来,不愁没资源快速提升实力。 ... 此时虽是有实力了,他却也不忘初心。 离开法器铺后,先是溜达到棚户区看了看曾经的居所。 眼见自己住的那居所,连房门都换了,门柱子上自己无聊时手画的门神倒是还在,唏嘘了一番后,和几个将他认出的买鱼老顾客打了声招呼,遂转身离去,留下几个受宠若惊的老顾客连忙施礼送行,之后也是一阵唏嘘赞叹。 “陈仙师人好啊,昔日卖鱼时从不缺斤短两,甚至多的鱼泡鱼杂还会白送,现在成仙师了,也没一点架子。” “这才是真正的仙师啊,不盛气凌人。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看那许姑娘,如今只怕也跟着享福咯,我们能有这街坊邻居,也是福气。” “嘘!噤声,莫教其他路过的仙师听到,不要命了?” ... 陈登鸣施展身法,身形在一幢幢屋脊之间高来高去,很快到了集市的位置。 观察了一番,竟是看到有许多摊位摆着‘求购蛊毒蛊物’之类的字样,心里逐渐有了谱儿。 “看来市场真的还不错,真做起来,会是一块大蛋糕啊,利益够大......” 陈登鸣又是舒展眉头,又是皱眉,神色变幻,思索其中利害和商机。 他不是骆冰,不愁修炼资源,一切都需自己争取。 百块下品灵石,用来驱动夺灵阵,也不够他用太久的。 蛊毒蛊物的市场如果经营好了,将来会是他最大的创收渠道,就可以稳定很久不愁修炼资源了。 不过,利益越大,就代表风险越大。 有时候,人如果拥有了与自身智商和实力不匹配的财富,就会以更快的速度将财富损失出去,分配到一些匹配的拥有高智商和实力的人手里。 赚自己能赚的钱,吃自己能吃的饭,是陈登鸣在南寻国闯荡江湖多年积累的行事准则。 他在集市内走走看看,忍着肉痛,花费了13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本《神行术》和一本《金刚盾术》后,转身离去。 来到靠近城中金字坊的无人巷道,他摸了摸面料柔滑的法衣,旋即掐诀施法。 一股灵气灌注法衣之间,其中镌刻的木光盾法阵霎时启动。 登时法衣内里的纤维在灵气作用下变得极其坚韧,此外,一层灵光罩也浮现在他的体外。 木光盾是一阶二级的术法,对应同等级的还有灵光盾、金光盾等,防御效果比较差。 但镌刻在法衣内后,哪怕没有学过对应的术法,也是只需输送灵气即可瞬发。 只不过这毕竟是低阶法衣,一天仅能催动其中法阵两次。 陈登鸣方才在虎爷的店铺内并未尝试,此时敲了敲右耳。 嗖—— 血蜈蛊飞出耳道,遵陈登鸣的指示,蓦地张开钳子般的口器狠狠咬在木光盾上。 木光盾一震,荡出些许涟漪,其中灵气结构似被破坏,下一瞬就直接破开。 “半息......” 陈登鸣微微颔首,看了眼依旧维持坚韧护体状态,犹如根根缠绞的钢丝般的法衣,对这法衣的防御力有了清楚判断。 这法衣存在两种防护。 一层就是木光盾,一层就是法衣本身。 木光盾的防御力强过他施展金刚不坏禅功的状态,法衣本身的防御,则大致与他在金刚不坏禅功时相当。 这样的防御效果,对付同境界乃至练气三重的修士,倒是足够。 但若是对上练气四重以上学会了一阶四级以上术法的修士而言,却如纸糊的。 考虑到未来朱家和骆家可能的冲突…… “看来得关注一下那个暗坊开始的时间,买一件旁人不知的中阶防御法器才行了,低阶法器太弱。 另外,实力突破后,得把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快点学会...... 目前我拥有金蚕蛊和血蜈蛊,却缺乏防御手段,是明显的攻高防低,做刺客差不多,做垄断蛊毒市场的商人......” 陈登鸣心内暗暗盘算,眼神闪烁。 自身的法器以及防御底牌,完全在虎爷的店铺内购买也不好,容易被人出卖。 但在暗坊内交易,无人知晓他的身份,那里购买一件防御法器防身,最为保险。 这般盘算好后,他整理衣襟,走出巷道,直奔金字坊,去见徐宁...... … … 041:权势!问枭雄,谁是枭雄! 作为金字坊的首脑人物,手底下数十名修士,数百名先天,徐宁的消息自然是很灵通的。 陈登鸣前脚才进入虎爷的铺子,后脚他就已接到了手下及时汇报的消息。 而早在两天前,他就已经清楚了,陈登鸣已完成了骆大小姐交代的任务,甚至打听到许微也将留在骆府,成为小姐留在府邸的一名奉茶丫鬟。 这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徐宁是个聪明人,暂时打消了所有的小念头,暂时先将一口恶气和贪婪压下,提前就吩咐人备好了酒菜,等着陈登鸣登门。 二人相见,一番虚与委蛇的寒暄客套自是少不了。 酒席上互相推杯换盏之间,徐宁言语中尽是试探,而陈登鸣则是提防中留有余地的回旋。 二人都不是愣头青。 江湖老狐狸说话的艺术都在人情世故之中。 最终比拼的无非是谁的底气更足。 在底气这方面,哪怕徐宁的实力明显更强,但对比陈登鸣‘下山猛虎’的气势,显然还是逊色的,他忌惮的可就是‘骆家山’! 酒过三巡后,陈登鸣口上什么也没承认,直道和骆大小姐萍水相逢,二人并无关系,只是交易往来,三年后还需要再去骆山城一趟履约。 徐宁听得心头直颤,暗道这陈登鸣走狗屎运,怎么就捧好了骆大小姐的香脚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以为陈登鸣酒后吐真言,道出了个三年之约,忌惮不已。 “哈哈哈,我早就说陈兄弟你非是池中之物。 如今既得骆大小姐的器重,未来必然前途无限,我这做哥哥的,将来也要依仗老弟你啊!” 徐宁端起酒杯,刻意恭维笑道。 陈登鸣立即佯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徐大哥,是小弟要依仗你才是,未来这聚集地的蛊虫蛊毒市场,还要依仗哥哥帮弟弟拓开啊。” 徐宁皱眉,“陈老弟说的哪里的话?大丈夫岂能只盯着眼前这点儿三瓜俩枣? 这聚集地这么大,不若哥哥我助你些人手,你也自己出来单干,整出一股势力?” 陈登鸣迅速佯装缩头缩脑的讪讪模样,摆手道,“徐大哥,你看我就不像那根葱啊,我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可不想组建什么势力当老大。 你让我管上百条鱼还行,让我管上百个人,我可不行。 这不中,这不中! 我啊,就想跟着徐大哥你赚点儿钱就行了,你吃肉,我喝汤。我说徐大哥,你是不是嫌弟弟我拿得多了? 这样,上次你说,蛊毒市场打开后我们五五分,现在我愿意让出一成利,你六我四,这总成了吧?” “这小子......看来是真没什么野心啊......” 徐宁狐疑,旋即心中松口气,面上肌肉松弛不少,“也是,毕竟是最近短时间冲出来的,之前又是个卖鱼佬,哪有什么眼界和格局?倒是我多心了。” 当即含笑拉着陈登鸣喝酒,道。 “兄弟说得哪里的话,你徐哥我说五五开就五五开,关键是你那炼制蛊虫的技术......” “这个啊,嘶,这个......骆仙子在我下山时说,不想再看到聚集地有第三个人会跟她一样的蛊术,不然就格杀勿论,这个......徐哥,你背后也有人吧? 我觉得你能量大,要不,您让背后的人去问问骆仙子,兴许她会给面子。” “给个屁的面子!” 徐宁心里破口大骂,脸上笑容也有些僵硬,唯有岔开话题,狐疑打量陈登鸣。 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喝醉了? 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拿他开涮呢? ... 下半夜。 陈登鸣傻笑说着酒话,被徐宁唤来的几个簪花坊的姑娘搀扶着离开徐府,去往晚上刚谈妥的居所——一处较小但却位于城中的院落。 这小院乃城中繁华地带,附近屋舍鳞次栉比,不再如棚户区那般杂乱无章,拱出的挑檐廊,屋檐起翘,楼窗镂花,很有特色。 一直到陈登鸣被搀扶着歪歪倒倒的离开。 徐宁脸上的笑意才收敛,双眼中精芒流露,不怒自威,眼神凶狠冷哼道。 “安排去送的人怎么样?” 后方屏风莲步款款走出一名袅娜身影,一封柔荑搭在徐宁肩上按拿,道,“爷,放心吧,是奴家亲自安排的伶俐人儿,今晚过后,就会带来爷您想知道的讯息。” 徐宁哼了声,一把抓过肩上的手,粗暴拉入怀里霸道低喝,“可是老子现在火气很大啊!” ... 天很快要亮了。 天要亮的时候,是晨曦吐露,东方泛白。 一颗红日颤微微蹈云穿雾,忽悠悠抖了出来,而后不动了。 陈登鸣此时却动了。 他从自己新住处的院落中‘彻底’清醒,衣衫不整驱走昨夜送他回归的女子。 而后便揉着头回了屋内,仔细检查包裹里的灵晶和物品后,放沉下心来,摁住腹部张口一吐。 “噗噗——” 却见一个个黑不溜秋的泥鳅蛊竟从他口中吐出,各个体型胀大得宛如海参,散发浓郁酒气。 泥鳅蛊非但可害人,亦可用以解酒。 不过这也是陈登鸣这用蛊的行家才能使的手段,寻常人敢如此效仿,不被毒死,肠子也被泥鳅钻烂了。 昨日,他在上酒席之前早有准备,暗吞下泥鳅蛊,本就是有所提防,最后果不其然是避免了一次酒祸。 他洗了把冷水脸,眼神无比清醒冷静,摇摇头暗道麻烦。 这徐宁,太过谨慎小心,竟还派人专门送他回来观察一宿,就为了看他是否是真的醉了。 甚至昨夜那几名女子,还没少试探,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装醉唬弄过去。 “此人......太过于执着权势,若是将大部分精力投注到修行上,或许如今会更强。 他认为我受到骆仙子器重,会成为下一个钱渊,对他构成了威胁,因此试探我,可惜......我的确无心去刻意经营。” 陈登鸣返回房间,准备继续苦修,同时炼一批蛊,交给徐宁贩卖,换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枭雄豪杰的千秋事业,便是建立在“权势”二字之上。 然而,很多人最终却被权势迷惑了心智,蒙蔽了双眼。 若是将‘权势’做为自身的奴隶,而运用它做成一番事业,那便是成功的。 但若自己沦为‘权势’的奴隶,那就值得悲哀了。 在陈登鸣看来,徐宁便是沦为了权势的奴隶。 他不同,他是权势的主人,权势只是他变得更强的工具。 工具用完,随时可抛弃。 曾经,他就可果断抛弃凡尘权势追求仙道,有取有舍,方为智者。 ... 没多久。 几名送陈登鸣回去的女子又绕着弯到了徐宁的府上,将昨夜观察到的状况如实告知。 “这位陈仙师是真的醉了,我们三人费尽心思,他都没反应,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要还没有醉得那么彻底,都应该有反应的。” “不过他对灵石倒是很来反应,昨晚一整宿,都抱着他的包囊,我们很好奇,稍稍打开看后,才知道包里全是灵石。” “你们手脚没有不干净吧?” “没有,我们哪儿敢动仙师的东西!” … “看来,我那三块下品灵石一瓶的烧仙酿的确是好东西,那小子昨日是真的醉了,酒后吐真言,醉得好,醉得妙!” “不过,还真是一个财迷啊,贪财好啊,就怕不贪!” 徐宁摸着空酒瓶子,嘴角挂笑,享受看着前方热舞的美人儿,只觉一切尽在他掌控中。 陈登鸣,敢以凡人之躯斩修仙者,是为大勇。 敢以练气一重的实力与他合作垄断蛊物市场,是为小谋。 有骆大小姐器重,却不想独建一股势力,是为无志。 此大勇小谋而无志之人,或许称得上是位能人,却算不上一名枭雄,眼界和格局都低了,不足为虑。 他含笑起身,举起酒杯,对那一曲舞罢的美人儿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 … (未完待续,还有一章白天上午更,依旧是二更6k,求个月票!) 042:蛊坊首座(追读) 此后一个半月的时间。 陈登鸣和徐宁约定的蛊毒以及蛇蛊等蛊虫,陆续运到金字坊。 由徐宁安排人手,在聚集地的集市内贩卖。 除此之外,徐宁还照约定,在灵月湖附近划出了几块地搞成制蛊场地,交由给陈登鸣专门用以炼蛊,成为蛊物制造地,每日会有修士驻守看着。 而灵月湖附近,那曾经修士老林的隐居之地,也被徐宁大手一挥,直接派给了陈登鸣作为平日炼蛊后的歇脚地。 不得不说,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 当初的修士老林,借口陈登鸣在其清修之地打转,为两条灵鱼,要将他打杀。 结果被陈登鸣反杀不说,如今其居所都沦为了陈登鸣的地盘,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会含泪许久抽自己耳巴子吧。 … 不过,炼蛊市场虽是进行的如火如荼,聚集地内十几股势力间的竞争却是愈发激烈起来。 搅动聚集地这滩浑水的源头,便是近来甚嚣尘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骆家退婚罗家之事。 罗家虽不是南域的修仙家族,却也是与南域接壤的东域的大家族,族中也有弟子在较为出名的修仙宗门。 家族中老祖,也是筑基后期修士。 曾经骆家与罗家结下联姻,声势大涨,一直在聚集地附近与骆家竞争资源的朱家便安分了不少。 但如今,骆家与罗家婚约撕毁的消息传得甚嚣尘上,还因此得罪了罗家。 朱家自然不可能再蛰伏安分了,聚集地内其扶持的势力也是最先闹腾起来的。 甚至蛊物的出现,便为近来的诸多混乱厮杀增添了更多凶险歹毒。 而最近,市场上贩卖的蛊毒,还遭到过好几次强抢,抢劫的修士俱是蒙面,查不出身份,金字坊为此也在最近出动了一些人巡守市场。 陈登鸣在此时愈发感到不安了,觉得要变天了。 这种变故,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这聚集地,他才站稳脚跟没多久。 所谓的‘陈首座’,这名头还没被人叫热乎,本还打算多赚点灵石资源用以修炼,就似乎要开始不太平了啊...... … “陈首座,这个月市场上的石头蛊卖得很快,您看是否需要再采购些材料多制一些?” 灵月湖旁的制蛊场门口,一名敦实汉子含笑客气征询陈登鸣道。 这敦实汉子,名吴辰,赫然便是当初在旧棚区邀请陈登鸣加入金字坊的修士。 当初此人连送出一块下品灵石,都需要假借许微之手,似担心脏了自己的手。 如今却被分派成为陈登鸣的下属部众,负责看守制蛊场,态度较之曾经已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卖得快,是因为聚集地越来越不太平了,这两天再没有贩卖点被蒙面修士抢劫了吧?还有那几个仿制的小作坊,找到是哪股势力没有?” 陈登鸣一边迈步进入制蛊场,一边皱眉询问。 石头蛊的炼制工艺并不算多难。 主要是选址以及控制好炼制的时日和每日维护。 若是有修士专心钻研,还是能逐渐钻研出这种凡蛊的炼制方式的。 如今不太平,朱家大有要从骆家手中拿回昔日诸多让出的聚集地的意思,导致聚集地内的散修们也纷纷紧张忐忑,购买符箓法器保命。 相较而言,各类蛊毒和蛇蛊售卖的价格,比符箓还要便宜。 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比符箓还好,在聚集地的市场上卖得异常火热。 其中先天武者和低阶修士乃是购买主力军,导致一个月以来陈登鸣和徐宁赚得盆满钵满。 其他势力眼见蛊市场如此火热,自然也是无比眼红。 蒙面抢劫的修士不说,甚至已有小作坊仿制炼出了盗版篾片蛊,毒性稍弱很多,却胜在价格便宜,在市场上小范围流窜,卖得火热。 这时,吴辰汇报道,“近两天坊主增派了人手看守贩卖点,已经没人敢再动手强抢了,那些抢走蛊物的人,坊主怀疑可能是铁林堂的。 至于小作坊,还不好查出是哪股势力,都有可能。 因此,徐坊主那边决定与商盟合作,将下一批蛊货出售到景绣坊那边,打通那边的市场,那里的市场更为平稳安全,我们联手商盟,共同封锁两边市场上的假货,彻底垄断。 只不过......” 陈登鸣眉头微挑,“不过什么?” “只不过,坊主还是建议,需要您亲自跟这批货一同前往,怕商盟耍什么花招,毕竟蛊这方面,您是行家。” “嗯......这件事我会再和坊主商议。” 陈登鸣脚步一顿,转首看向吴辰,“还有事吗?” 吴辰一怔,立即躬身笑道,“没事了,属下就不打扰首座您了。” “嗯!” 待吴辰走开后,陈登鸣眉峰隆起,看着不远处到处都是石头疙瘩和阴腐灵土的石林,又看了看门口守着的两名修士,暗自思忖。 “才一个月的利润,第一批货而已,徐宁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还是我想多了?” 近一个月来,依靠蛊物市场,陈登鸣从金字坊分成得到三十多块下品灵石。 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对陈登鸣而言是很多,对于徐宁而言,理应不算什么巨大收入来源。 但要知道,这笔收入,还是抛除了徐宁所谓的场地费用、人员日常开销以及所谓的‘打点’费用等等之后,二者再五五分的。 其中场地费用和人员日常开销,还至少有合理的明细。 但那所谓的‘打点’费用,却涉及徐宁背后的那位大人,并没有任何账目记录,或者说有,也不会给陈登鸣看。 因此,徐宁只需要在‘打点’费用上稍微做点文章,完全可以多吞六七十块下品灵石而不用跟陈登鸣打招呼,这才是大头。 对于徐宁而言,月赚百块下品灵石,也已是收益非常丰厚的买卖了。 对此,陈登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直奉行,有多大能力,吃多大一碗饭。 就算给他一个月分三百块下品灵石,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守不住,三十块,够用就行了。 而且,水至清则无鱼。 但如今的问题是,徐宁现在不满聚集地这边不平稳又过小的市场,要与商盟结盟,联手开拓锦绣坊那边的地盘,坚持要他亲自跟随商盟的商队前往锦绣坊。 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要求。 毕竟陈登鸣如今作为蛊物市场的主要负责人,添为金字坊蛊坊首座。 开拓新的市场,由他亲自压阵,当然万无一失。 可现在,聚集地十几股势力,都已盯上了他手里的炼蛊术,这炼蛊术,都可以说是炼金术了...... 如今世道又不太平,朱家扶持的铁林堂和化雨门,对蛊物的利润可是很感兴趣的。 徐宁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这个时候,坚持派他跟随商队去锦绣坊,是否过于草率了? 不错,他也已在私底下传出消息,骆家大小姐不允许聚集地再有第三人会炼蛊术。 但这种威胁,明面上唬唬人也就算了。 当利益大到如今这种程度,多的是底层修士愿意冒险。 尤其朱家扶持的势力,那就更不会当回事了...... “我得加快修炼了,聚集地的修炼环境也不安稳了,说不得,我就唯有再舍弃眼下的难得打出的产业,出去避一避了。 灵石暂时已够用,赚钱的事不能急,安全第一……” 陈登鸣负手在鹅卵石道上缓步走着,有些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他向来是安全第一,赚钱第二。 除非彻底没钱阻碍了修炼,否则不可能冒险。 如今灵石还算够用,好不容易站稳跟腱,修炼环境却又突然变恶劣了。 各种利益和琐事,也让他感到麻烦。 朱家和骆家随时要开战。 想要避开找个安静又安逸的地带苟修炼的想法,愈发强烈。 … 在制蛊场溜达一圈后,陈登鸣嘱咐几个驻守的练气一重修士看好防护阵法。 旋即就来到湖边的清修居所内。 掐诀催动灵气。 霎时,宛如树屋般的居所内,地面上一颗颗灵石亮起了璀璨光芒,氤氲灵气诞生。 呼呼呼—— 道道阵旗开始无风自动飘展起来。 位于中心处的夺灵阵盘散发灵光,被启动开来。 陈登鸣置身夺灵阵中,开始修炼《三元聚灵功》。 但见不少精神可感的青、黑、红、黄等灵气均无恙飘荡在空气中。 唯独大量充满锋锐之气的白色灵气迅速蜂拥向陈登鸣头顶,将少量青色气息瞬间砍杀殆尽,而后从陈登鸣天灵灌入。 夺灵阵开启,陈登鸣利用阵法直接先夺来大量金属性灵气修行,待周遭的金属性灵气消耗得七七八八后,他再夺灵木属性灵气。 如此一来二去,两种灵气之间的克制干扰,就削减了不少,修炼效率至少比之曾经提升了五成左右,在这野外也颇见成效。 不过唯一的弊端,便是需要打一枪换一炮,时常得更换修炼之地。 陈登鸣一般也是时隔三天才会在清修之地开启夺灵阵、 三天的时间,差不多足够缺失的灵气逐渐恢复。 这种夺灵阵,他近来已斥资蒋强做了两套。 一套布置在聚集地的院落内,一套就在这清修之所中。 早在一个月前,他刚回聚居地时,就已经顺利突破到了练气三重的境界,寿元因此再度延长了十五年。 一个月过去,利用夺灵阵加上清灵丹,他的修炼速度也不算慢。 每修炼四次三元聚灵功,即可积累一点功法熟练度。 但对比在骆家时,却仍是差了三成左右。 陈登鸣凝神之间,面板浮现在脑海。 “练气三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22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大师25/100)、《三元聚灵功》(三层118/3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大火球术》(精通11/100)、《驭器诀》(精通11/100)、《木遁术》(精通3/100)、《金枪术》(精通9/100)、《神行术》(入门10/100)” … … 043:每逢大事有静气 “一百六十三岁了,半个月前,我在这个修仙世界也算是渡过了此世界的第一个生日,从四虎店铺拿到定制的法器宝刀作为大寿礼物,如今看上去年纪轻轻,实则已经一把年纪了......” 木屋内,陈登鸣观察面板中的寿命,有些感慨。 不过,他只是损耗的寿命有一百六十三岁,实际而言,穿越后只活了八十三岁,还不算太老。 这一个多月的修行,他的道法提升不算大,主要也是因经营炼蛊分去了部分精力。 虽说他也不想将精力太过分散,但想要完全避开就能坐享其成,也不可能。 纵使如此,因严于律己,外加手上如今有资源了,不像曾经那么窘迫,大把灵石狠砸下去,他的三元聚灵功也已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进度。 只要灵石资源跟得上用以布置夺灵阵,三个月后即可突破到练气四重,届时也算是练气中层修士了。 在金字坊中,练气四重以上的修士,算上徐宁也不过只有四人罢了。 除此之外,驭器术和木遁术,都已提升到了精通的层次。 神行术则因为初学没多久,只是修炼到入门。 大师级炼蛊术更是几乎毫无动弹,凡蛊炼得再多,也难以构成质变。 在这些道法中,唯有一阶二级的木遁术提升,为他增加了五年寿元,其他术法因存在重叠,并未提升寿元,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也因此达到了222年之多。 “再等等,再安稳修炼一个月,拿到第二波蛊物分红的收入,暗坊也要开启了,我淘到宝后,就可以撤了,不能卷入朱家和骆家的漩涡中。” 陈登鸣微微闭目,收摄心神,身躯紧随着变为二指禅的姿势,保持这种状态继续修行。 可以看到,他仅凭两根手指支撑起整个身躯,全身肌肉都拧成了钢丝般,在皮肤下浮现出线条,精气神完全集中,整个身体微微震颤,灵气不断灌入体内,毛孔开始泌出细密汗珠。 ... 很快又是五天过去,天气逐渐进入凛冬. 气温骤降,愈发寒冷。 骆家和朱家的关系比气温降得还快。 至少超出了陈登鸣的预料。 这说明骆家和罗家的婚约是彻底泡汤了,可以想象罗家那位男修的怨怒。 陈登鸣曾经看过类似情节的小说,看时只当笑料,但如今这情节真的发生,只觉得自己怕是个笑料。 筑基失败加上被退婚,那罗家男修如今真的很痛。 罗家一痛,骆家就要付出一定代价,朱家也就再无顾忌,最终最痛的还是他们这帮夹在几股大势力之间的小散修。 所以,陈登鸣内心是很不想跟着那位男修一起痛的。 最近,朱家已肆无忌惮,决定拿回曾经失去的资源点,双方家族修士直接就在秘铜矿区交上手了。 那处铜矿,这些年一直由骆家占据,每日有修士看守,结果这次朱家突袭,骆家还吃了点儿小亏,秘铜矿区险些失守。 消息传出后,聚集地内人心惶惶,氛围紧张。 铁林堂和化雨门这两股由朱家一手扶持起来的狗腿势力,狗仗人势,愈发嚣张,甚至出手直接强抢了一些势力的生意和资源,其中也包括金字坊罩的蛊物生意。 这自是惹得徐宁大动肝火,却也暂时没有妄动,似得到了背后骆家那位的什么指示。 陈登鸣直接低调得连炼蛊场也不去了。 别说叫什么陈首座了,叫陈天王老子也不行。 一个月几十块下品灵石,玩什么命啊? 他安心苟在自己那两进的小宅院内修炼。 整个院子四周院墙上,都被蒋强布有阵旗,四下灵光闪烁,安宁整洁,花木飘香,整一个典雅幽静无人能窥探的私密场所。 … 这一日。 院门敲响。 陈登鸣确认来人身份后,掐诀施法,霎时庭院院墙上插着的阵旗飘展,一股灵气散开。 “吱”地一声院门打开,一层淡淡灵光一闪即逝。 “陈哥。” 门后出现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对进门的陈登鸣恭敬行礼,而后便进屋开始检修阵盘。 陈登鸣跟在其身旁,淡淡道,“强子,怎么样,突破练气三重有多少把握?” 这进入院内的人,赫然乃是陈登鸣一个多月前收的手下——蒋强。 整个院落的防护示警阵法,也是由蒋强所布置的三才守关阵。 有这防护阵法在,陈登鸣夜里才敢安心修炼。 否则也唯恐会有那股势力的修士不讲规矩,来强行掳走他去炼蛊。 故而对这名手下,陈登鸣颇为器重,常在自己离开宅院之时,邀对方前来宅院看守检修阵法之余,安心修炼。 毕竟这城中的宅院,灵气比野外或棚户区,可是强不少的。 且蒋强乃是火系灵根,每当陈登鸣在宅院内以夺灵阵修炼完后,院子中所剩余的水火土三系灵气颇多,蒋强修炼起来非但省事,二者也不冲突。 “陈哥,我感觉应该也差不多了,未来半个月到一个月,差不多能突破。” 蒋强一边检修阵盘和阵旗,一边恭敬回应。 对于陈登鸣的器重和帮助,他很感激,甘心为陈登鸣做事卖命。 “那就好,近来委实不太平,你成练气三重之后,我们才更能相互守望,你去吧,突破后咱们再联系。” 陈登鸣说着,扔给蒋强三块下品灵石。 这算是工钱,也算是培养蒋强的资金。 关系的维持,都是相互的,蒋强卖力为他炼制阵法,陈登鸣自然也不会小气。 “好的陈哥!其实你也不用给我这么多灵石,上次给的我还没用完……” 蒋强不好意思收起灵石,倏然又迟疑道,“陈哥,有件事不知是不是我多疑,还是要提醒你。” “哦?”陈登鸣讶然,“何事?” 蒋强皱眉道,“我在两名悬赏修士口中听到一些消息,好像是说你们金字坊有意与商盟结盟,开拓景绣坊那边的市场,要不了多久,就会运一批货过去,一些悬赏修士对此很眼馋......” 陈登鸣心中一动,“这消息你从悬赏修士的口中听到的?他们长什么样子?” 蒋强苦笑,“陈哥,悬赏修士们每次聚会交流讯息,各个都很谨慎,大家都仇敌不少,像我更是通缉犯,之前要不是你指示我混进这个群体,我都不敢的,哪儿会露真容?”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见蒋强已修好阵盘,道,“我知道了,你去吧,待在聚集地外那处安全点,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蒋强点头,拉下斗篷兜帽,从后门迅速离去。 “金字坊和商盟结盟开拓景绣坊市场的消息,目前只有双方中高层知晓......最近受朱家和骆家的影响,计划都还未定下,竟然传到了悬赏修士的耳中......” 陈登鸣在院子内踱步思索,眼神闪烁冷芒。 从蒋强口中不难听出,是有悬赏修士竟对两家共同出的那批货起了心思。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哪怕悬赏修士们也都是亡命徒,但敢打金字坊和商盟这两家的主意,已不是亡命徒那么简单的事了,只怕是…… 而且,他们从哪儿弄来的消息? “前几天,徐宁再次令我随商队去往景绣坊,我还是推脱拒绝了……这个计划除了我,还有谁能去?” 陈登鸣眉峰隆起,背负双手,看向冬日仿佛紧紧裹住了一切的银灰色天幕,愈发有种感觉,山雨欲来,很可能将要变天。 他现在要么继续选择安逸待在聚集地内,守着眼下的资产。 在变天的那一刻也被卷入麻烦中。 要么就只有,立即果断撤走,放弃炼蛊场即将产生的下一批收益,见好就抽身。 … 每临大事有静气。 “遇急事要缓,遇大事要静,遇难事要变,遇顺事要敛……” 陈登鸣慢慢凝神静气。 他熟读诸多谋策书籍,更有上百年的经验傍身,知晓此时临到选择,急不得。 越急越容易选错。 当下换下身上衣物,在庭院内对竹林中的篾片蛊修剪了一番。 又来到小花园内,挖开泥土,观察其中毒素已完全浸入的灵石蛊,微微颔首。 旋即立在院中,施展一个神行术,开始练功。 练功时,他的脑子更加清醒。 身法越急,脑子越冷静。 … 嗖—— 他身形迅速如风般在院子中快速移动,带起的劲风卷起院内的草叶纷飞,声势不俗。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他的速度才放缓下来。 目前入门级的神行术,仅能为他身法增速一倍左右。 但纵使如此,效果也已非常可观。 毕竟他本身的身法速度便快逾飙风,踏雪无痕,在练气三重以灵气催动便可做到一息跨越二十多丈的距离。 施展神行术后,他已可做到一息跨越五十丈的距离,堪称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寻常练气三重的修士在战斗时,面对他这种速度,只能绝望。 练过几次神行术后,陈登鸣的灵气损耗了两成左右。 他身形一动,宛如一阵风“伏”地凌空踏步,衣袂飘飞,掠至院中寒潭旁。 目光如电锁定了潭水中的一把造型古拙简约的阔口大刀。 这赫然是在四虎法器铺定制的那把中阶法器大刀——冰灵刀!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44:飞刀又见飞刀,刀、道大成! 冰灵刀虽名为冰灵,实则乃是金水两系灵材千水寒金所制。 此金宛如冰晶琥珀,却质地极其坚硬,乃是制作法器兵刃的绝佳材料,看似很昂贵,实则在北域寒江产量颇高。 因此陈登鸣手中这把长达三尺七寸的阔口大刀通体以千水寒金打造,总价也不过十八块下品灵石。 但这种价格,在中阶法器中已是很便宜,毕竟虎爷打了七折。 像一般的寻常低阶法器,最多也就用得了巴掌大小的千水寒金,陈登鸣这法器大刀却是整一大块。 “金生水,这把金水系灵材的法器大刀,正合适我用,可惜在这小小院落内,此刀宛如困龙在井,难以施为啊......” 陈登鸣抚着冰寒刀面,越摸越是喜爱。 此刀乃是依照他的心意定制,灵感剽窃的是前世武侠电视剧中的宝刀,长三尺七寸。 无论长短宽度,还是造型都合乎他心意,手持这样的大刀劈出青丘狂龙十三丈刀气,方显男儿本色。 他手持大刀,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心灵似已与刀身合二为一,如臂驱使。 轮到用刀,他狂刀之名非沽名钓誉,纵使不施展驭器诀,也可将大刀运用得登峰造极。 他蓦地将大刀移至眉心处直竖,以刀正眼。 眼神瞬间变得宛如刀剑锋利,一股庞大的刀气,宛如风云电闪般倏然杀出。 “喝——” 陈登鸣大步前标,双眼威棱四射,一股惊人的四丈刀气轰然席卷而出,宛如一条冰龙张牙舞爪落下。 在快要接近地面时,刀气已化作冷冽光影消失不见。 陈登鸣已是适时收刀。 但此刻,庭院中无论是地面还是树木枝叶上,都已凝结了一层冰晶,玲珑剔透,闪闪发光,刺得人眼直发痛。 水潭表面,飘浮着一片片薄薄的冰。 骤然间,‘喀喀喀’的脆鸣声接连不断四处传响。 所有冰凌间的残余刀气爆发,无数冰晶炸碎,漫天冰粉纷飞,场景像抖着棉花瓤子。 陈登鸣长吐出一口气,两鬓白发飞舞,双目精芒流露,犹如隐电闪烁,只觉这一刻刀道真正已大圆满,人刀合一。 他蓦地竖掌,无须掐诀,长刀嗡鸣一声震颤自行飞起,灵光爆涨,蓦地缩小在他掌间旋飞,晶莹剔透的刀身令人炫目。 嗖地一声—— 刀光一闪! 飞刀渺渺无踪! 对面一堵山石却豁然多了一个通透洞口,其内寒冰凝结。 嗖嗖嗖—— 飞刀宛如充满灵性的鸟儿,在陈登鸣以驭器诀以及刀道刀意的双重操控下,四处飞窜,速度绝伦。 只是轻轻转弯一绕,一方坚硬青石已是被切割成两半,切面光滑如镜。 “嗡!——” 飞刀一闪,如同寻找主人的鸟儿,重新飞回陈登鸣掌中,缩入袖内消失不见。 “飞刀,又见飞刀,昔日江湖中的绝艺,没想到如今在修仙界,还能更上一层楼......武艺和驭器术结合,我劈出一刀的灵气损耗,也减少了近乎一半。” 陈登鸣心中感慨万千,心境却是无喜无悲。 这一刻,他竟是在武道与仙道之间,找到了微妙难言的契合点,使得刀法与道法更上一层楼。 刀、道、刀、道。 刀刀刀刀刀! 道道道道道! 大道三千,或许刀与道,本也触类旁通的契合吧! 面板中,他的几项状态发生了变化。 陈氏武道总纲从圆满99/100的状态,直接拔升到了大圆满,令他的寿元因此增长十年。 除此之外,《驭器诀》也从精通层次直接突破到了大师级别。 这算是陈登鸣所学的一阶一级术法中,唯一一种突破到了大师级别的术法,因此也令他的寿元直接增长了十年。 日后,除非其他一阶一级术法能比驭器诀更快突破到大师之上的层次,否则在同级别功法重叠的影响下,将难以再增寿。 不过如今,他的寿元大限也已从222年直接拔升到了247年。 “如今,我手握金蚕血蜈两蛊,速度上也不弱......唯有防御较差,练气五重修士不敢说,寻常练气四重修士,应该......可以周旋吧?” 陈登鸣沉吟,又觉得这想法太膨胀。 干嘛要周旋,尽量不招惹最好。 当下收起法器和灵蛊,回屋修炼。 空荡荡的院落,寂寥冷清的房屋。 他突然感觉有些想念曾经卖鱼时的修炼生活了。 至少那时还有几个邻居闲聊,偶尔吹牛皮说去勾栏听曲,实则就是勾肩搭背路过簪花楼时瞧瞧,那时修仙途中,也不缺乏人情烟火气,仙道不孤。 如今却是想找个交流的伙伴都没有,是否会随着修炼,愈发淡漠?最终太上忘情? “不知许微在骆家过得如何了,感觉过去还不到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骆家如今的状况也不太好,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院内,枝条上冰晶融化的一滴水摇摇晃晃,最终落在水面,溅起圈圈涟漪。 屋内,陈登鸣收敛心间涟漪,在房间摆起姿势,开始潜心练功。 高手寂寞。 要想灯不灭,需要常添油。河深静无声,艺高不压身。 然而,这次修行他却总有种心神不宁之感。 仿佛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他,甚至隐隐传达来一种怯怯的情绪。 陈登鸣心中一警。 他方才刀道合一,刀道彻底圆满,神完气足,正是心灵感应最灵敏的时刻,可谓接近至静笃,守静虚的状态,感知提升了数倍不止。 这一刻,他面容静如止水,精神仿佛化作无数小点凝聚,似开了慧眼,蓦地锁定一处。 明明没有睁开双眼,他却仿佛看到了一道女子倩影,一种特殊的感受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 “啊!——” 仿佛有道女子怯怯的惊呼声,倏然传达他的灵神中。 “谁!?” 陈登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耳道内嗡地飞出血蜈蛊,整个人从地面弹起跳开丈许,‘呛’地一声冰灵刀落入掌中。 正要一刀如风卷残云般斩出。 “道道道,道友饶命!” 这时,那宛如精神传感般的声音,再度传入陈登鸣精神中。 他瞪目错愕盯着对面地上的阵盘,却见阵盘表面竟漂浮出了一道幽幽女子倩影,宛如灵体般,散发微光,宛如活见鬼了。 “什么玩意儿?” 陈登鸣和对面从古拙夺灵阵盘漂出的一道灵光闪动的灵体大眼瞪小眼,错愕得几乎就要忍不住用冰灵刀去戳戳对面不害臊的女人。 在他的角度来看,对面的灵体女子虽是看上去穿了衣物。 但衣物却似因灵体的状态而稍显透明,仿佛薄如蝉翼的纱衣。 几乎都可看到那遮掩重要之处的抹胸和小胯,忽掩忽露间,一时纤幼的小蛮腰和......呃,妙相纷呈。 “奴、奴家是一道灵儿。” 陈登鸣皱眉,神色狐疑打量这突然出现在阵盘内的倩影,“灵儿?我还是李逍遥呢,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再不如实招待,我就一刀......” 他话还没说完,女子已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比许微还要娇柔,令人忍不住就会心软同情。 然而陈登鸣仅是一晃神就坚定心神。 他刀道圆满,心意如刀,岂是那么容易被蛊惑的,立即低喝怒道。 “妖孽!你敢惑我心神!?”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他豁然抬手便是一刀劈出。 凌冽澎湃刀气霎时令周遭两排点燃的蜡烛俱是一晃,而后熄灭…… ... 045:妖孽!速速助我修行! “啊!——” 面对凌冽刀气,女子惊呼一声,瞬间缩入了阵盘内。 陈登鸣眼看就要一刀将阵盘劈碎,唯有刀锋一转改了方向,刀气嚯地将对面窗帘撕碎,满空飘荡纷纷扬扬碎絮。 “出来!” 陈登鸣皱眉低喝,持刀对准阵盘,面对这看似胆小却还不清楚具体虚实的鬼玩意儿,也不敢贸然靠近,一时颇有些骑虎难下。 这玩意儿躲进了他的夺灵阵盘里,他还真不敢直接就将阵盘也给劈碎了。 毕竟现在世道艰难,第二批蛊物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卖出得到分成。 这阵盘若再劈碎一个,让蒋强重新制作出来,可得花费十数块下品灵石,尤其还耽搁修炼时间。 “道,道友,只只......只要你答应饶过奴家,奴家就出来,奴家不欺你......” 陈登鸣皱眉,“放你出来再害我?” “奴,奴家并非有意,只是奴家曾,曾生前天生媚骨,哪怕如今已成阵灵,依、依旧会,会稍带些魅惑......” “媚骨?” 陈登鸣诧异。 修仙界还真有这玩意儿?还以为只是小说杜撰呢。 看来,不是他经不起美色考验,而是对方自带了魅力buff。 “既然你不害人,我不伤你,你出来吧,但你若是胆敢有丝毫对我不轨的念头,我立即砍了你。” 陈登鸣话语一松,暂时将冰灵刀收至身后。 “奴、奴家不敢对道友您有任何不轨之念......” 女子传出类似精神波动般的讯息,灵体再次从阵盘中漂出。 这次更显惊艳,其人明净如玉的额头,脸蛋嫩盈如玉,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在灵光下莹莹生辉,明明未施脂粉,亦非绝美,但却秀娴清雅中另有股魅惑非常的气质。 陈登鸣凝定心神,告诉自己男人要猛,要猛,而后冷冷问道,“你说你阵灵?怎么回事?” 女子身形飘忽,姿容如仙,耀眼生花,一双美眸只是不期然的与陈登鸣对视,陈登鸣便感觉已明晰了对方的所有想法,好似心灵传感那般奇异。 这样的心灵交流,无疑也比语言简洁明了多了。 陈登鸣很快知道了这女子的来历和现状。 原来对方曾是一名修士,与人斗法中遭受重伤,不幸去世,魂魄一时未散,被阴鬼宗修士拘了去,炼入了阵法中成了阵灵。 后来那阴鬼宗修士也惨死,她便彻底在夺灵阵盘中沉沦,关于生前的记忆愈发模糊,如今已真成浑浑噩噩一阵灵。 “这么说,你是看着我修炼了快两个月?” 陈登鸣皱眉,“为何不主动现身?” 阵灵怯怯道,“奴、奴家怕......” “怕?我长得很凶吗?” 陈登鸣轻哼,不过一想也是,这女修死后魂魄被拘炼成了阵灵,对人尤其是修士,自然是很怕的。 不过对方竟然死后魂魄还能不散,只怕生前修为很高啊,目前所说的还不知具体是真是假,是否有所隐瞒。 他决定继续试探,态度凶恶一些,逼迫一下这女修,观察对方是否会露出马脚。 “你是结巴吗?” “紧,紧张时有,有点......” “好了,不说了。修炼要紧,妖孽,速速助我修行!” 阵灵女修飘荡在空中茫然,“???”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阵灵?没智慧的吗?表现一下,现在启动阵法,助我修行!” 陈登鸣佯装恶人凶道。 难道要他喊‘小爱同学,开启修仙模式?’ 这阵灵怎么看起来呆呆蠢蠢的。 “哦哦——奴家知道了。” 阵灵女子明悟,开始跳舞,舞姿优美妙曼,甚至那对颇为勾魂摄魄的美眸,配合着曼妙身段与楚楚可人的表情,滴溜溜的转动,不住望向陈登鸣。 陈登鸣愣住。 嘶—— 这小阵灵是在干嘛? 拿这个考验他堂堂练气三重修士? 果然一试就露出马脚了,还敢在这儿放肆! 陈登鸣正要翻脸,突然眉头一挑,发觉了不对。 周遭阵旗翻卷,一股股金属性灵气如他所愿尽数被吸来。 反倒是水木火土灵气尽数被阻隔在阵旗范围之外,没有一丝一毫侵入到阵法范围内。 这效率,这夺灵的程度...... 陈登鸣不由暗惊,阵灵果然不同凡响啊。 之前他使用了那么多次夺灵阵,都难以做到如此高效。 哪怕能大范围夺来周遭的单一灵气,其他灵气还是会侵入一些,尤其木灵气,还是会对金灵气有所损耗,无法达到完美无损耗的状态。 可现在,效率岂止提升了一星半点? 陈登鸣稍微放松,却依旧保持警惕,开始摆姿势,抓紧时间修炼。 半个时辰后。 他汗如雨下,换另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低喝。 “妖孽!接着舞!” 又过半个时辰。 “继续,接着舞!” “继续......” “......” “道,道友......奴家真的不行了,从没有试过舞这么久,让奴家休息会儿吧......” “不行!” “道友......您,您就饶过奴家吧。” “这就不行了……” 陈登鸣看了看修炼进度,意犹未尽,瞥了一眼小阵灵那似变得愈发透明的身子,看来这古怪灵物,的确是到极限了。 他这么凶恶逼迫,对方也没有再耍花招,似乎暂时可以信任。 不过有本书说过,女人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伪装起来最会欺骗人,日后仍要多加提防。 “算了算了,你先休息会儿,明天继续。” 他摆摆手,只觉一阵索然无味,将小阵灵遣退回归阵盘中后,自己去隔壁房间烧水沐浴,准备洗去身上汗水。 似是天凉湿气重,柴火都受了潮,用硝石折腾半天无法点燃。 陈登鸣摇摇头,奢侈了一回,施展一个大火球术,控制火球点燃柴火,开始‘咕嘟咕嘟’的烧水。 “成了修仙者,洗澡还得自己烧水......回头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净身的法术。” 他心内感慨,以前在凡尘间,还有不少做事的丫鬟。 其实以他如今在金字坊陈首座的地位,从簪花楼赊账要几个丫鬟来,也很轻松,但想想还是作罢。 如今才初来修仙界没多久,不过是刚在这散修底层初步站稳跟脚而已,而且他此时已在考虑,是否放弃第二批蛊物的分成,赶在骆家和朱家彻底交战之前就撤离了。 “冬日了,聚集地的凡人们日子也不好过了,山里的妖兽更是会出来觅食,我纵算此时抽身撤离,除了聚集地,又能去哪儿呢?” 陈登鸣心里思忖着,感到一阵头痛,院外院门突然被敲响。 “陈仙师可在家?” 陈登鸣讶然,披上披风,来到门口开门。 却见门外伫立着一名憨厚的汉子,恭谨向他行礼,递过来一个包裹。 “陈仙师,我是骆家山脚下的落脚户,昨日骆家的许仙师托我将这包衣物转交给您,许仙师说快要临冬了,嘱咐小的转告您莫忘了天冷添衣! 另外近来不太平,许仙师说,您若是有事要与她联系,可前往骆家山留信,小的落脚的暂时地址。” 落脚户的意思就是黑户,没有固定居所,也住不起聚集地,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许微......” 陈登鸣接过衣物,心内微暖,只觉仙道不孤,长生路上总有值得铭记的色彩。 至于未来是否会人事变迁,韶华易老,目睹亲友离去的场景,这便留待未来再看吧。 各类风景,总要体会一遭。 他含笑拿出一粒灵粒正要打发。 憨厚猎户忙摆手拒绝,言道许仙师已是给过报酬,行礼后转身离去。 都是憨厚心善人儿,却也是人生百态,教这冰冷修仙界也多些人间烟火气。 … 猎户走后没多久。 时隔多日都未曾来打扰他的金字坊吴辰前来了,告知炼蛊场那边的一批蛊物似因天寒地冻而出现了问题,需要他前往检查一番。 “篾片蛊出了问题?” 陈登鸣有些诧异。 要说篾片蛊出问题,倒是很有可能。 他又追问了一番,再三确定只是篾片蛊出问题,石头蛊没什么问题后,心下疑虑稍减。 饶是如此,他仍留了个心眼,将衣物收起后,又把冰灵刀以布条裹上背负,戴上斗笠,从后门低调走出,与几个守护在身侧的修士一同奔赴炼蛊场。 自从铁林堂和化雨门光明正大强抢货物后,他就已经闭门很久未出了。 这次再度出门,他决定观察一番形势,同时心内也已做出决断,有了暂时远离这个是非地的想法......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046:惊变!太过看得起的埋伏! 时隔六天再出来,陈登鸣只觉得聚集地像是一下变了环境。 之前还颇有生气的街道,如今四下冷清萧条。 快临近正午,路边却也四处结有凝霜。 少有行人也都是面露菜色衣衫褴褛的凡人,似是外出准备拾捡些柴火或是觅食。 修士们仿佛集体匿踪了,偶尔看到几个,也是面带警惕行色匆匆。 路过簪花楼时,陈登鸣看了眼。 发现楼虽然开着,却生意萧条。 也没见一些雅客出来,里面只传出些暗哑的仿佛有气无力的曲调。 他不由心头一沉。 看来聚集地的环境真的糟糕了,簪花楼的生意都跟如今路边的草木一样黄了。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开口询问吴辰。 吴辰凝重颔首,左右看看后道,“铁林堂的人昨天和胡同街对上了,钱渊的一个据点被冲了,您之前让我查那些盗版制蛊小作坊是谁开的,没想到就是钱渊开的。 铁林堂的人把他的据点作坊冲了后,里面的物资都洗劫一空了。” “铁林堂这么肆无忌惮?” 陈登鸣瞠目结舌。 这是要直接和胡同街开战了啊,钱渊能咽下这口气? 而且,这似乎就是朱家对骆家的进一步挑衅。 毕竟双方扶持的散修势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吴辰沉声道,“今天胡同街很可能要和铁林堂干上,不过我不看好,化雨门说不定会掺和进来。” 一听化雨门,陈登鸣清楚了,问道,“钱渊找坊主了?” 吴辰摇头,“怎么会?就算找了,坊主也不会......” 他摇摇头,补充道,“坊主叮嘱我们低调行事,不要掺和。” 陈登鸣闻言一阵头痛。 都什么时候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呢,还窝里斗。 不过,一想到金字坊要是真打算和胡同街走到一起对抗铁林堂和化雨楼,他也无法独善其身,到时候真打起来...... “就算不打起来,胡同街一旦倒下,很快也就要轮到金字坊了呀,徐宁不急?” 陈登鸣只觉徐宁不急,他已经急了,离开的念头愈发坚定,甚至现在就想调头回去拿好行囊跑路。 这阵子,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行囊都早已经装好了,甚至分作了好几包,分别藏在几处不同的位置。 心里这么思忖时,一行人也已出了聚集地,到了外面的小道。 沿着小道走捷径,很快就能抵达炼蛊场附近。 … 道路两旁周围的树木枝叶已是一片光秃的枝桠,呈现炭条似的黑色,冷悄悄地四处不安张望着。 明明无风,却透着刺骨的寒。 陈登鸣莫名感到一阵异样。 腰后的阵盘内,小阵灵也略感焦躁,他正要和吴辰说话,突然心中惊兆闪过,立即闪身避开。 “嗖——” 一道金色闪电般的长枪瞬间贯穿一旁正说话的吴辰胸膛,血肉飞溅,其中几滴温热带着肉末的血迹直接飙到了陈登鸣的后颈。 那温热而黏腻的触感,仿佛一个变态老魔鬼狠狠舔了他一口,令他脖颈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感受到了强烈危机…… “有敌人!!” 惊变发生得太快。 另外两名修士也被血肉溅了一脸,下一刻才旋即反应过来。 一个尖叫着后撤,另一个则拿出符箓准备反击。 但下一霎,空气急剧升温,又是接连几道火球和金枪来袭。 两名修士的反攻还未形成,就被轰倒下了,剧烈的轰鸣声像是汽油瓶子爆炸,震人耳鼓。 陈登鸣身法速度极快,早已避开。 转头一看,就看到六名身穿黑色玄衣的铁林堂修士从山坡上气势汹汹而来。 为首那一人身上散发的灵威很强,至少是练气四重,乃是铁林堂高层之一林君,冲着他一指。 “拿下他!抓回去!” “屮!” 陈登鸣毫不犹豫施展神行术,迅速跑路,脸色难看至极。 他才想着铁林堂只是和胡同街开战,还没正式和金字坊开战,就算刚刚调头,也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准备好金银细软撤离。 结果这就猝不及防的打过来了。 而且竟然就是冲着他来的,看样子要把他这个炼蛊师抓走,当工具人。 这真是无处不意外,你以为一切都计划得很好的时候,现实就给你一记当头棒喝,一切形式化既定好的东西,都只能是剧本幻想。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陈登鸣身形箭矢般标前急掠,速度快得惊人,刹那间向前推移了超过四十多丈的距离,两旁树影急退......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形如实物的强大锐利之气从背后袭来,灵威迫人。 陈登鸣心惊,知晓是法器,不敢怠慢,立即掐诀驭器,听风辨位。 嗖—— 得自短命鬼的飞剑掠出,与背后的法器碰撞发出“铿锵”暴响,飞剑哀鸣震颤,崩裂飞开。 中阶法器! 这时,前方树林中突然再度冲出两人,气势森严,共同夹击而来。 一人已驱动手中符箓,另一人则冷笑驱动法器。 这竟是早有埋伏,铁林堂的目标果然是他,一旦他被抓走,日后只怕就要沦为炼蛊工具人。 “滚开!” 陈登鸣狂喝一声,知晓此时有进无退,狂态毕露,蓦地拔出冰灵刀,狠狠一刀劈出。 轰!—— 数丈刀气凶猛迫人,势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般劈下,杀气严霜,使得冲杀来的二人首当其冲,被这惨烈拼命的气势冲击得如入冰窖。 嘭地一声暴响! 激射而来的火球爆裂成无数火星炸开。 陈登鸣体外法衣鼓荡起金光罩护体。 他身形速度不改,冲出火圈,一刀在空中依循奇怪的曲线轨迹杀出,骤地加速,狠狠劈在接踵而至的法器上。 ‘铛’地一声! 法器磕飞。 那驭使法器的修士只觉胸口一闷,呼吸困难,竟被陈登鸣势如猛虎般的气势所慑。 几乎在这同时,一道黑影袭来。 “小心!” 后方的林君高喝提醒。 修士迅速后撤,身上灵威爆发,衣袂猎猎,抬手一招,一块镜形法器照在黑影上,居然令血蜈蛊定住了片刻。 “又是练气四重!?” 陈登鸣虎目凝结,察觉背后狂袭而来的威胁,怒喝一声,脚弓字步蹲低前冲的刹那,驭器诀施展,冰灵刀瞬间缩小,化作飞刀。 他人随刀走,飞刀脱手,刀势骤然加速,而所带动的气流更趋强劲。 但在对面二人眼中,不过是刀光一闪。 噗—— 鲜血飞溅,还未落地已成冰晶。 镜光破碎,血蜈蛊嘶吼,一闪掠过。 惨叫伴随数声惊呼同时爆发。 陈登鸣强行提气,趁着神行术还未失效,身形‘伏’地一下快逾飙风冲出去,刹那就到了四十多丈之外。 林君等修士只看到身形交错,陈登鸣竟已冲出了夹击合围,甚至还瞬发出一道金枪飞射袭来。 “铿!——” 林君随手驱使法器崩碎金枪,正欲追击,突然脚步一顿,神色震惊看向身侧同伴。 一名之前参与拦截的修士忽眼神转暗,额头显现出一条飞刀贯穿的血痕,而后血水凝结成冰,向后倒跌。 “啊!——痛死我了!” 另一边,那持宝镜法器的练气四重修士惨叫,迅速驱使起法器斩断自己的左臂。 但见那左臂落地的刹那,已是飙射出青黑血液,衣物遮掩的伤口处,满是诡异蛊毒。 “蛊虫?” 林君等人惊骇,立即纷纷驻足,再一看远处早已跑得不见影子的陈登鸣,各个心神震颤,不知觉都出了身汗。 这家伙,到底什么实力?竟瞬杀一名练气二重的修士,还重创一名练气四重的修士。 而且这逃跑速度,怎么感觉比他们任何人施展神行术都要快。 一念至此,各个面面相觑之间,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和断臂,心头沉甸甸,均是看出彼此眼神中熄灭的追击之心,紧张肃然的气氛也不由一松。 都是散修,天寒地冻的,只是混口饭吃而已,流流汗飙飙血还成,真要命的活计,那就……还是算了吧..... … …. 047:彻底大乱,妖兽的盛宴 两名练气四重的修士带了六个修士围堵,陈登鸣可谓是险些吓破了胆,冲出重围后便一路狂飙,跑了老远。 直到反复确定后面无人追上来,他又立即反折向朝另一个方向疾驰。 如此来回几次后,他才彻底松口气,半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这会儿就像放开了闸一样狂泻,大冷天的浑身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呼——呼——呼——” 陈登鸣喘息着,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剧烈跳动,拍了拍怀里一直藏着准备关键时刻保命的金蚕蛊。 ‘嗖’地一下金蚕振翅嗡鸣飞出,环绕他打转,似安慰他小老弟不要慌。 血蜈蛊此时也飞出在身侧徘徊,时而落地,钳子般的利齿摩擦蠕动,仿佛在回味方才的血腥美味。 “妈的,真是看得起我,派两个练气四重的修士和六个修士就为了抓我?嘶,还好我留了心眼......” 陈登鸣难得爆一句粗口,愤怒又后怕。 刚刚要是反应慢一点,他可能就要被围住了。 到时就算祭出杀器金蚕蛊,也未必就能迅速杀出重围。 毕竟那林君看起来就很强的,还有中阶法器傍身,兴许能和金蚕蛊周旋。 一旦金蚕蛊没能第一时间打开局面,他想要杀出重围,就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对方人多势众,集体对他施法,他根本扛不住,不被打成筛子,也将失去战斗力。 此刻逐渐冷静下来后,陈登鸣感觉有些蹊跷,不对劲。 怎的吴辰才将他请出关,铁林堂的人就似早已知道,提前设下埋伏就等着他入瓮。 要说这是途中恰好遇见的,也不太可能,哪有途中恰好遇到这么大阵容的? 除非对方刻意收敛,否则隔着老远,他都能感应到灵威气机了。 且就算是巧合,铁林堂的林君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练气四重修士,带着六个修士准备去干胡同街,途中发现了他,于是立即改主意准备拿下他,但问题是...... 对方又怎么知道他们前行的路线,如何立即绕前面去埋伏的? “有内鬼啊......” 陈登鸣眉峰隆起,面沉如水。 暂时,他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出卖了他包括吴辰等人,要把他引去炼蛊场。 谁都有可能,甚至出卖的人,都未必会暴露自己。 对方只需要靠近炼蛊场,悄悄弄坏一些蛊物,吴辰等人巡检时发现后,自然会来找他修复,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如此,整个将他引出聚集地的过程,就显得水到渠成,非常自然,近乎无懈可击。 “没想到,走之前,终究还是遭逢了这样的事。铁林堂还是忍不住对我下手了。” 陈登鸣起身,看向聚集地的方向,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果断。 聚集地不能再回去了。 目前还不能保证,铁林堂是否会在他的宅院外布置了眼线,出卖他的内鬼又会不会仍盯着他。 且现在铁林堂已经对他都下手了,只怕是也已盯上了金字坊,徐宁想要避开漩涡是不可能的。 聚集地很快就将发生修士大战。 “只是可惜了,我那留在宅院内的行囊,里面还有二十块下品灵石...... 那行囊藏在屋顶上,希望没人发现吧,就当存款了。 就算有人发现,灵石中还混入了灵石蛊......呃,希望不要伤及无辜吧,只要是拾金不昧的,也不会有事。” 陈登鸣有些肉痛,自我安慰一番后,转身再度启程离去。 还好,他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聚集地外还有好几处位置,他都埋了资产,随时可以去挖出来。 且最重要的藏有小阵灵的夺灵阵盘,也一直携带在身。 唯有那藏在清修之地的夺灵阵盘没有取回,那里现在也不安全,陈登鸣短时间不打算去取了。 ... 事实证明,陈登鸣选择不回聚集地是对的。 当天,聚集地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修士大战。 卷入进其中的势力多达六股,金字坊也没能置身事外。 近百修士当晚开团对轰,陈登鸣躲在远离聚集地的对面山缝中,看得有些瑟瑟发抖,庆幸自己没回去逞能。 这冬日虽到了,却还没过年呢,聚集地里那火球术爆炸得就跟个放新年烟花一样。 可以想象战斗的惨烈程度,每一朵火球术爆炸的烟花背后,必定伴随血肉横飞,尸体成碳。 当夜从聚集地内逃出的人乌泱泱的一大片,不止凡人在逃,修士也在逃。 陈登鸣躲在曾经藏身的山缝里,偶尔都能听到外面有人跑过的声音。 甚至还有人在外面厮杀,不远处有女人的惨叫求饶声。 后来那声音又转为一种弱小者服从强者的特殊节奏。 到最后,那节奏也直接消失了。 下半夜,一种令人压抑而含有煞气的灵威突然出现。 紧接着是一阵阵频率极快的宛如刀剑劈砍在地上的古怪声音,而后......远近地带响起了不少人惊恐的嘶叫声。 “妖兽!” 陈登鸣瞬间从修炼状态惊得站起,立马抓起冰灵刀唤出两只蛊,神色极其凝重。 他从那古怪的声音分辨出,出现在外面的妖兽,很可能还是昔日出现过的那只蜘蛛妖兽,脸色很难看。 聚集地内发生了大战,散修和凡人皆逃亡了出来。 结果成了夜里妖兽们的饕餮盛宴。 冬日里的妖兽,本就缺乏食物,饥肠辘辘,不去袭击聚集地就不错了。 现在倒好了,聚集地内的‘食物’全都自己跑出来了。 修仙界底层的残酷,在这一夜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聚集地本是散修和凡人们抱团取暖的地带,结果就因为骆、罗两家的婚事泡汤,保持了许久的平衡被再次打破。 一夜间所有和平的假象被撕碎。 诸多人没死在聚集地内的大战中,也死在了聚集地外的妖兽口中。 这还只是几个修仙家族之间的轻微碰撞呢,造成的结果就令三千多人都无法承受。 若是更为庞大的修仙宗门大战呢?只怕战火会席卷整个南域,届时普通人将身处水深火热中。 “高高在上的修仙宗门飞出一片花瓣,落在很多人身上,都将是一座压死无数人的大山了吧?” 这一夜,陈登鸣彻夜未休,小心缩在山缝中,两只蛊守护在身侧,小阵灵缩在阵盘内也不作声。 这样奇怪的组合守到天明。 妖兽啃食的声音伴随奇异的拖曳声彻底离去…… … … (白天上午还有更新,月底了,记得月票清空) 048:散修散修,颠沛流离一小散 ‘喧嚣’紧张的一夜过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逐渐那鱼肚白变为淡红,好像喝了一点小酒的人脸上呈现出红晕。 阳光照射进山缝时,陈登鸣感到莫名的一阵放松。 只觉这一个夜晚,委实够长的,是他来到修仙界经历的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了。 肚子传来‘叽咕’叫声,腹中饥饿,一旁环绕作伴了一夜的血蜈蛊和金蚕蛊也显然饿了,嗡鸣出声。 陈登鸣拿出一些购买的妖兽肉干喂养两只蛊。 看着这两个与自己宛如血脉相连的大杀器,现在也跟着自己四处颠簸,只感到一阵自嘲。 还以为凭自身的手段,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几番借势后,加上炼蛊术,逐渐也能站稳脚跟,做大做强,慢慢崛起。 结果,陈首座的名头还没被人叫热呢,蛊物市场的分成还没分到第二次,他就再次被迫离开了聚集地,颠沛流离。 “散修,散修......这可不就是散修吗?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一小散。” 陈登鸣哈哈一笑,也看得很开。 至少他现在还有不少积蓄,而且也快要突破到练气四重了。 他拿出一些灵米煮熟后吃下。 随后取出山缝内藏好的行囊,戴上人皮面具和斗笠,小心走出山缝,准备远远的看一看聚集地的情况,再去找蒋强。 对方制的阵盘对他有大用,而且如今的环境,被对方布置了阵法的地区才更为安全。 走到一处河边时,他看到了两具尸体。 被一种古怪的带有蛛丝状的黏液包裹,腐蚀得不成模样,很残酷。 他不敢靠太近,担心这是妖兽设置的陷阱。 又走过一段路。 他看到了半截女尸,漂浮在河面上。 没有衣物裹身,另外半截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可能就是昨夜的可怜人。 陈登鸣皱着眉,看得多了,这种残酷让他心里也略微不舒服,加快步伐离去。 ... 此后一路上,陈登鸣陆续又遇见不少人。 有抱团走在一起的凡人,也有修士。 几乎都对遭逢的陌生人保持很强的戒惧。 有女子怀中抱着小孩,在尸体前痛哭。 也有修士默默将同伴的尸体火化。 可以看到,不少凡人脸容间的神色都充满迷茫和彷徨,时不时会回首去看聚集地,有人也在朝回走,不敢再待在聚集地外。 经过昨夜的冲动后,有人冷静下来。 觉得聚集地内更安全,毕竟没有妖兽侵袭。 哪怕多股势力的修士大战,也不可能天天大战。 昨夜打过之后,如今应该会安全许多。 但做出这种决定的,多是凡人。 不少修士离开了聚集地后,短时间打算观望形势。 他们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都已得到消息,知道骆家和朱家很可能会发生大战。 聚集地昨夜的一场大战,说不定只是前菜。 两大修仙家族一旦开战,聚集地内的散修有一个算一个,跑得慢的都是炮灰。 “这位道友,可是外出避难?不如加入我们,一起抱团,昨夜可是有妖兽在野外出没,我们抱团一起,安全很多。” 走到一处距离聚集地不算远的山坡下,陈登鸣正在观察远处聚集地的状况。 一名中年修士靠近过来,在十丈外驻足,于陈登鸣警惕的目光下含笑抱拳道。 陈登鸣远远看了眼不远处伫立的三名修士,像是这中年修士的同伴,其中有一个竟还是熟面孔。 他回想片刻,想起来那熟面孔应该是商盟的修士,曾经在虎爷身旁见过,没想到现在也跑出来了。 “不了!我喜欢独来独往!” 陈登鸣抱拳拒绝。 中年修士一怔,旋即也不说什么,含笑点头转身离去。 远处三人见状,悄声议论,看向陈登鸣的眼神略带几分嘲弄,显然将他已视作自视甚高的小呆瓜。 陈登鸣不愿惹麻烦,观察了一番聚集地后,迅速离去。 从表面来看,聚集地经过昨夜一场大战后,暂时是平静了。 但具体昨夜死了多少人,哪方势力占到了便宜,又是为何开战的,这些消息他暂时还不知。 ... 不知,有时候岂非也是一种幸福。 至少,此时此刻有个对消息了如指掌的人便很痛苦。 正因为知道得太多,也涉足了太多,他如今已是双足深深陷入泥潭,想要抽身都已很难了。 此时他就在一个比较昏暗的房间内,他的心已比房间还要昏暗,充满烦躁和挣扎。 一道淡漠冷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徐宁,你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骆家要不了多久就会自顾不暇,这片土地的资源从那之后将会归我们朱家掌管,你老老实实为我们朱家做事,就还有口饭吃。” 徐宁从黑暗中抬起头,他此时的形象简直比曾经意气风发时要憔悴狼狈多了,双目遍布红筋,眼袋深沉,像是连续十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他声音嘶哑道,“我不过是一个练气六重的修士,你们朱家像我这种实力的修士有太多了,何必如此看重我?” “呵呵呵——” 身后那人轻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这样实力的,在我们朱家是不少,却也不算多,各个都金贵着呢。 金贵的人,就该做金贵的事,瓷器是不会与瓦罐去碰的。 你的价值,就是类似现在这样,在一个散修聚集地内,帮我们做不那么金贵的事......” 徐宁疲惫闭上双眼,道,“骆家不会放过我的,只希望你们说的是对的。” “我们说的当然不会错,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宣战。 徐宁,收起你的那点小聪明,我曾经向你索要那会炼蛊术的小子,你竟然阴奉阳违,试图将他引去锦绣坊,在途中命人逼问出他的炼蛊术。 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你既顾忌骆冰,不敢杀他,难道还指望靠恐吓就能逼他说出炼蛊术?你指望在我们朱家和骆家之间左右逢源,这可能吗?” 徐宁眉头拧起,“我之后也已经帮过你们,将他交给了你们,是你们派出的人没有抓住他。” “哎——” 一声叹息从后方传来,逐渐有脚步声走远,道。 “没错,所以现在你还能活着,因为你已经做出了站队,可惜那帮废物实在无用,竟连一个练气三重的小子都没抓住。 罢了,现在还有一件事,你得联手林虎一起去做,胡同街的那个钱渊逃了。 抓住他,干掉他,把他的尸体吊起来,挂在聚集地外,这是我们朱家对所有散修的宣告!” 狠!太狠了! 徐宁攥紧拳头,却知道他已无路可走,必须这么去做。 他这个曾经骆家的人,一旦杀了同为骆家人的钱渊,就算是彻底上了朱家的船。 同时,钱渊的死,也是朱家对骆家底线的最大挑衅。 骆家若是不忍,那么双方修仙家族会开战。 骆家若是忍了,从此聚集地包括周遭的诸多资源点,将彻底归朱家所有。 徐宁瘫软在地,满头冷汗。 他曾经一直也只是将一些女子作为买卖,和朱家做点小交易,从不敢有过深的交际。 没想到如今因一时糊涂,彻底无法回头。 因为贪恋手中权利和诸多得来不易的财富,他终究是没能狠心从这个漩涡中抽身而退啊...... 陈登鸣呢?陈登鸣应该逃不掉吧? 铁林堂那一群修士说已将之击伤,被其侥幸逃脱。 一个受伤的练气三重修士,在如今混乱的野外,不死在修士黑手,也会死于妖兽口中吧。 想到这里,徐宁感到心里的痛苦和落差突然好受多了,他没能逃走,陈登鸣死了更不算逃走…… … … 049:空谷不肯出,修行也太痴 蒋强所藏身的地方在一处偏静山谷中。 他本就是一直在躲避胡同街的追杀,因此曾挑选的藏身之所也格外隐蔽,再被他前前后后布置好诸多幻阵困阵,可谓万无一失,乃是如今乱世中难得的安宁地。 陈登鸣曾与之多次来往联系过,很快找到这里。 这山谷遍布古木新树。 耸天的悬崖从三面而立,山壁陡如刀砍斧削,崖上还长着绿绒毯似的青苔,似不受冬日的影响。 从山谷底往上看,只能看到一小片像是新染出的蓝天。 一条荒僻小径,袅袅娜娜的直通山谷深处。 但若不谙阵法之道,轻易便会迷失在其中。 陈登鸣赶到后,以猿猴啼声作暗号,抑扬顿挫的喊了阵子。 蒋强便从里面探头探脑出来了,神色惊喜。 “强子!” “陈哥!” 看到陈登鸣,蒋强放松了不少,显然也已经知晓聚集地发生之事,如今看到陈登鸣安全,彻底放心。 二人迅速进了山谷中。 陈登鸣将外面所见所闻告知蒋强,蒋强也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些事情说出。 陈登鸣闻后脸色难看,冷道,“没想到徐宁竟然反叛了骆家,竟然在关键时刻联手铁林堂对胡同街动手,难怪我会被铁林堂设伏,想来也是这厮把我卖了。” 蒋强摇头道,“指望这种人的忠诚和节操,还不如相信商人不爱钱。还好陈哥你实力高强,杀出重围。” 他说着这话,心里也更是心惊佩服。 两名练气四重的修士带着六人围堵陈登鸣,都让其杀出来了,简直逆天。 蒋强又叹道,“不过可惜,即便徐宁反戈一击,胡同街是被打散了,那钱渊却也还是逃了出来,没死在里面,可惜啊。” 陈登鸣知晓其与钱渊有杀妻之仇,拍拍其肩膀道,“钱渊如今也已是丧家之犬,也难再追杀你了,日后好好修炼,再遇见他,指不定你能手刃仇人。” 二人交流一番后,都决定暂时苟着修炼不外出,观望外面形势后待平静安全了再出去。 山谷内虽灵气匮乏,却胜在幽静。 且谷内深潭中便有灵鱼,潭水旁还有蒋强购买的灵种种植的灵菜,只是因缺乏灵气和合适的土壤,暂时还没生长开。 总之,短时间二人苟在山谷中,吃喝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就得另想办法了。 毕竟,陈登鸣所养的两条宝贝,也都是吃灵肉的大户。 ... 空谷不肯出,修行也太痴。 百年钻道功,何日出头时。 转瞬便是大半个月后。 下了一场大雪。 山谷内也是遍布厚厚积雪,在日头下闪光。 谷内不少碗口粗细的树枝和树身,竟也负担不起雪堆的重压,接二连三地喀嚓喀拉的折断了。 谷中无风,却透着刺骨的寒。 山谷中的两座木屋顶上,都是满满积雪。 室内,炭火烧得‘噼啪’响,暖如烘室,丝丝缕缕肉眼难以观测的木灵气在屋内汇聚。 倏然,几声玻璃破碎般的声响爆发,本是汇聚的木灵气逐渐溃散开来,只有少部分依旧灌向那中心作睡罗汉之姿的人影。 正在舞蹈的小阵灵惊呼一声,娇躯灵光黯淡,缩入了阵盘中,末了还不忘告饶一声。 “道道道友,灵石没了,奴家舞不动了……” 这传感之情绪,哪怕极力压制,毕竟是心灵上的波动,却也叫陈登鸣捕捉到了小阵灵的一丝喜悦,显然难得有合理的偷懒理由,不用跳舞给他这个剥削劳动力的大恶人看了,欣喜得很。 陈登鸣从修炼状态中惊醒,瞧了眼已偃旗息鼓的夺灵阵,又看了看地面上已碎裂的六块下品灵石,不由皱眉。 “灵石......用得太快了......我还没修炼到练气四重,手上资源就快要消耗一空......看来,得出去把其他几个地方藏的灵石翻出来了......” 陈登鸣起身,凝神观瞻这段时间以来的苦修成果。 “练气三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57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26/100)、《三元聚灵功》(三层218/300)、《陈氏道法篇》(精通20/1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驭器诀》(大师3/100)《金刚盾术》(入门29/100)” … 大半个月过去,陈登鸣利用大把灵石投在夺灵阵上修行,《三元聚灵功》的精进速度极其迅猛,距离突破到练气四重,也已是只差两三成火候。 至于其他道法,也唯有《金刚盾术》和《神行术》练得够多。 前者从初学层次突破到了入门层次,令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五年。 后者则是他偶尔外出山谷观望形势时用以赶路,跑得多了,顺利突破到了精通层次。 在神行术达到精通后,他所学的所有一阶一级到二级的道法,便算是都迈入了精通级别,其中驭器诀更是大师的层次。 陈登鸣于是将所有精通级别的道法打包整合成《陈氏道法篇》,日后再想提升起来,体现在‘进度’上,就要涉及多种道法的理解和练习才成了。 不过花费的精力还是没区别。 若是《金刚盾术》这种一阶三级的道法也晋入精通层次,照样也是可纳入道法篇内的。 如今唯一问题是,修为快速精进的同时,他手中的灵石资源也是损耗极快。 毕竟想要在野外山谷这种地方达到媲美在骆家六七成的修行效果,就得肯投资源。 他随身携带的二十多块下品灵石,如今算是彻底消耗一空了,得离开山谷去那几处藏宝地拿回行囊了。 陈登鸣当即起身,告知蒋强自己要出门。 这阵子,托福他使用夺灵阵吸走金、木系灵气,蒋强只需将精力集中在从水火土三系灵气中吸收火系灵气,修炼效率提升了不少,也快要临近突破练气三重的边缘了。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和斗笠,踏雪而去。 没有施展轻功时,他行走在雪地上也会陷入其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施展轻功后,他踏雪无痕,刹那数十丈,飘渺无踪。 … 很快。 他远离山谷,来到了聚集地附近不远处的灵月湖旁。 他的另一包行囊,便在灵月湖内的清修居所内。 居所中还包括了一副夺灵阵盘和一副幻阵阵盘。 曾经因顾忌这边会有盯上他的敌人盯守,他不敢靠近,如今虽说朱、骆两家的大战愈演愈烈,不少散修被迫卷入了其中,却毕竟过去了大半个月,陈登鸣思忖应该无人会守在这边了。 他飞腾上一株大树的树冠,观望那边的情况,也远远看到了聚集地那边的轮廓。 可以看到一些雪地中,像是有冻僵的尸体,不知是修士还是凡人。 甚至有人趴在那些尸体旁啃噬什么,令人不寒而栗。 大冬凛寒之下,加之修士大战的激烈持续,导致很多本就过冬困难的凡人更是处于生死边缘,连吃的食物都很难搜集,每日生存保护自身安全就费尽了全部精力,遑论搜寻好的食物,残酷的易子而食的状况,如今竟也发生了。 陈登鸣看着是一阵心寒凛然,这一切是谁的错呢?只能说弱小就是原罪。 罗家和骆家的婚约作废,便导致了这场修仙家族之间的大战爆发,几个大家族还没看出有任何伤损,无数散修和凡人却就已是被碾得粉身碎骨了。 他迅速敛息动身前往清修之地。 一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凝重,脸色有些难看伫立在清修之地外的树林间,眯起了双眼观察那边的状况...... 050:顺水推舟,天难人亦难(追读下) 陈登鸣一看到清修之地外围的状况,就明白这清修之地应该来过人,甚至还有人强闯过。 这本也不是什么超乎意料的事情。 毕竟徐宁和铁林堂的人只要不死心,必然也会四处搜寻他,他曾经所待的地方也不例外。 但这些人也不可能长期守在这一个地方,等他自投罗网。 毕竟他是表现出过重创练气四重修士的实力的,留下什么实力层次的人手才好守他? 而那样实力的人手,在如今激战的紧要关头,又岂会浪费在一个犄角旮旯待着,就为了等一个未必会出现的人。 陈登鸣也是清楚这些情况,才敢来清修之地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如今他却隐隐气机感觉,清修之地内像是有人。 不止他有这种感觉,对气机和生命气息极其敏感的小阵灵,感觉更为强烈,已在阵盘内向他传达出预警的情绪。 “是误入其中暂时落脚的散修,还是......” 陈登鸣心内只迟疑了不过一息,便开始缓缓后撤,安全起见,他已打算放弃,避免一头扎进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 然而在他方要远离时,一道声音聚气传音,遥遥传入他的耳中。 “可是陈道友亲至?” “嗯?” 陈登鸣眼睛一眯,倏然听出这嗓音的特殊,竟是钱渊。 他脚步不停,继续后撤,心中警惕更为提起,两大蛊虫也随时待命。 这时,前方树林波纹荡漾,幻阵自开,显露出一个头发斑白的独臂老者身影。 对方双眼精亮,但却脸容憔悴,身上隐隐散发药香,目光紧紧盯着百丈外陈登鸣所在位置,遥遥抱拳道。 “陈道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你我或许曾经有些仇隙,但如今你我皆是丧家之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若共同联手,方有闯出封锁线的机会啊。” “封锁线?” 陈登鸣一怔,脚步不由一顿,皱眉环顾四周高度警惕,手掌已握住冰灵刀。 钱渊精准把握到陈登鸣的动作,摇头道,“看来陈道友是不知近来发生之事,朱家和骆家的大战还未结束。 但双方这几天都已暂时休战,骆家选择了忍让,朱家则已在多地区要道设卡点封锁,主要就是排查抓捕我们这些漏网之人......” 陈登鸣皱眉,终是冷哼作出回应,“既然外面这么难混,你何以还躲在这里?而不是去骆家?你毕竟是骆家之人。” 钱渊听到陈登鸣的回应声音,松一口气,苦笑道,“先不说朱家如今占据上风,在各要道设卡排查,我只要朝那个方位靠近就必会被察觉。 纵是没有这层关系,我也已不受骆家待见,这些年我和徐宁虽是为骆家做事,但毕竟也都是一股势力的首脑,谁的屁股会干净? 徐宁一直在暗中为朱家输送一些女子作为交易,我虽没有和朱家合作,却也和商盟合作贪墨了不少......你认为骆家会放过我?” 陈登鸣漠然片晌,道,“既如此,今日就当作我们没见过,往后如何各安天命,至于联手闯关卡一说,不可能!” 钱渊一声叹息,眼神连闪,想到有关此人之传闻,终是颔首道。 “此地被人搜过后,我便躲了进来,最危险的地点便是最安全的,但我之后无意发现你藏在此地的行囊,料想你可能会折返。 原本是打算与你联手,若近日你不现身,我也将离去。 既然你不愿联手,也罢,将你的东西拿去吧,只希望日后再见,你我是友非敌!” 话罢,一包行囊已是被钱渊投掷而出,远远落在一条树梢上悬挂。 陈登鸣眉峰隆起,目视行囊,又见钱渊折返回了居所内,身影被幻阵遮掩。 他神色奇异,拍了拍耳畔。 血蜈蛊嗡鸣飞出,钻入行囊中查探片刻,又嗡鸣飞回。 陈登鸣目光一闪,施展驭器诀,将行囊摄回。 在身前十丈外,他打开行囊,看了眼包裹在一起以特殊捆绑的手法绑起来的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其中的灵石蛊也分毫未动。 至于另一副夺灵阵盘,不知是钱渊没给他的意思,还是早已被搜找的人拿去。 陈登鸣取走灵石,扔下还装有其他杂物的行囊,施展神行术迅速离去。 ... 在清修居所遭逢钱渊,完全是个意外。 陈登鸣料想此人也是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鸠占鹊巢钻进他的地盘躲着。 至于对方最后愿将行囊给他,也是很好理解,乃是为稳住给他一些好印象,化干戈为玉帛,以免他转头就将其卖了,或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落进下石玩什么阴绊子。 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对方身为胡同街老大,逃出聚集地时必然也是带了不少盘缠的,犯不着留着他那明显作了手脚的些许灵石,倒不如顺水推舟。 接下来,陈登鸣又去了另外两处藏有行囊的位置。 顺利取到其中一份行囊,取另一份行囊时发生了点意外。 这份行囊竟是已被人动过,而且动过的人还不止一个,但全都被灵石蛊毒死了。 陈登鸣皱眉绕开已埋入积雪中的两具尸体,拾走自己散落了一地的灵石。 细细一数,还是少了几块。 倒是那两块灵石蛊,还握在两具死尸的手中。 “道友……” 小阵灵倏然在腰部微震。 陈登鸣目光微闪,正要后撤,一道极其轻微的破风声在他脚步方动的那一刻骤然传来。 他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急速避开。 随手一刀劈出,刀光宛如长了眼睛般,‘铛’地一声,冰灵刀与来袭法器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的气劲狂风,吹得陈登鸣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 “练气三重!” 那暗中偷袭之人面色一变,立即便要撤走。 却见陈登鸣随手将手中长刀一掷,长刀在驭器诀操控下霎时化作一道寒光,当空化划出一道超乎寻常之美的弧线,洞穿一株大树直奔偷袭者。 偷袭者大喝一声,体外倏然出现一口古钟,瞬间将飞刀拦截,爆发产生一种沉郁之极的闷雷,远近皆闻。 “嘭!——” 那金光灿灿的古钟却是崩裂少许,却也将飞刀弹开。 然而就在那瞬间,一道暗影瞬间从间隙掠过,薄如蝉翼的四翅一震,霎时扑在对方身上。 “啊!——” 惨叫声才传开,便很快嘎然而止。 陈登鸣脸容平静,身形一动便飘然临近。 斗笠后投注出的视线,观察地上扑倒在地的中年人。 但见对方脖颈和面部被噬咬得青黑一片,已然是有气进没气出。 这也是一位练气三重的修士,无怪敢以尸体和灵石作诱饵‘捕猎’。 可惜其遇见的是陈登鸣这个快步入练气四重,还有蛊虫这等杀气的怪胎。 一般的散修,漫说蛊虫这等灵宠级别的宝贝,便是法器都很难配备齐全。 陈登鸣环顾四周,隐约察觉到远处有气机隐隐绰绰,很快散开,显然是被震慑惊退。 他大袖一卷,迅速将地面上的物品收走,唤走饮了修士血液中灵气的血蜈、金蚕二蛊,迅速离去。 天降大雪,凡人近乎都要冻死饿死,很多修士也迫于妖兽的威胁在野外艰难求存,还有人自持实力趁乱算计杀害他人。 但谁能说得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陈登鸣不想做猎人,也不想成猎物,拿走自己的修炼资源后,迅速返回了山谷。 这次,不将资源都修炼消耗一空,他不打算出来...... … … (月底大家记得清空月票会过期) 震惊!出大事了!快来看! 好吧,标题吸引了读者老铁们一波,小佳在此先道个歉,将诸位请进来一阅却不是加更,日后上架一定补上(欠账一章)。 因为今天是第三轮推荐的周一了,这周将要争下三江了,虽然目前这本书的成绩还不错,没啥资源的情况下,在第二轮时的追读就已经完全满足上三江的标准了,上周要争也就可以上。 但上周毕竟还是在二轮,太早了,就去争另一个比三江更好的推荐去了,结果差一口气,就差一个位置,有点儿遗憾和尴尬,哈哈。 毕竟最近同期的白金啊,大神啊,太多了,十几个,竞争确实激烈,不过也无所谓,锦上添花之事,因为争大推荐也只能二选一,眼下第三轮,还是回原本计划,先把三江拿到吧......咱们写苟道流的嘛,即使有把握,作者也得稳妥苟一波,要再加把火,稳一稳冲一冲,全力以赴。 因此,还是请诸位养书的读者今日来看看书,实在想养,也花个几分钟翻一翻最新更新的两章,最新两个章节哈,就几分钟,嗯,谢谢了哈。 来吧来吧!都看起书来!冲!这本书成绩还不错,写一个大长篇妥妥的。 作者过个一阵子上架后,会爆发报答诸位老板的!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震惊!出大事了!快来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1:骆家退避,练气四重 岭上白云舒复卷,天边皓月去还来。 转瞬,又是一月过去。 这一个月内发生诸多大事。 首先是聚集地内原有的十几股势力经过多场大战后,彻底仅剩下三股亲近朱家的势力存在,即铁林堂、化雨门以及随徐宁叛变的金字坊。 连保持中立的商盟以及羽林堂这两股较大的势力,都被驱逐了出去,聚集地包括周围多个资源点,完全沦为朱家的地盘。 聚集地的沦陷,似乎也是象征着这场朱、骆两大修仙家族之间博弈的战争第一阶段,以骆家失败宣告结束。 不少曾亲近骆家的散修遭到追杀和清算,唯有改投朱家才能留有一条活路。 而正当朱家欲要更进一步,逼迫骆家交出秘铜矿区时,一则消息传来令这场区域修士战暂时打住。 消息来自妙音宗,提及骆冰已成功突破练气十重,已正式开始参加宗门试炼,竞争筑基丹。 这消息无疑令骆家士气大振,也令朱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骆家这阵子之所以一反常态的退避,主要也是不愿因一时之争而损耗家族势力,所牺牲的基本都是家族外的散修,自家修士一个都没死。 而如今看似气焰嚣张的朱家和步步紧逼的罗家,骆家只需不去理会,静待骆冰突破筑基期,一切麻烦矛盾便会迎刃而解。 相反,此时令家族卷入与朱家的大战中,损耗家族势力不说,罗家也很可能掺和一脚痛打落水狗,孰为不智。 朱家自然也是料到骆家的算盘,故此步步紧逼,迅速拿回昔日失去的诸多资源点,甚至还要更多。 当前,三方修仙家族都是在等一个结果——骆冰能否顺利得到筑基丹的结果。 甚至这个结果,罗家早已是开始干涉。 唯一残酷的是,三方修仙家族尚没有一名修士流血,大量凡人和散修已沦为枯骨,沦为冬日妖兽的口粮。 ... 此时。 山谷内的房屋当中...... “灵儿,速速助我修行!” “奴、奴家最多再来三,三次,就要休息了......” “你现在是学坏了啊,跟我关系熟了,都开始讨价还价了?” 陈登鸣摆出双腿一字马的夸张姿势,大马金刀杈在两把房间内的两根梁柱两端修炼。 梁下。 阵盘灵光闪烁,小阵灵身姿如仙,沐浴光雨中,舞姿曼妙,卖力跳着,聚拢来大量白色金系灵气汇聚,涌向陈登鸣,口中嘟囔。 “道友,您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 “不够,还不够快......” 陈登鸣浑身精气神高度凝聚,头顶都蒸腾冒出袅袅白烟,额头和脸庞上流出鸟爪般的汗迹。 待金系灵气被悉数吸收一空后。 小阵灵舞姿一变,妙相纷呈,阵法外的木灵气又被悉数吸收而来,助力陈登鸣修行。 六处角落中镶嵌的灵石,均是剧烈损耗,倏然‘啪啪’齐响,骤地碎裂开来。 “竟然又消耗光了,这是第十轮了吧?六十块下品灵石就这么消耗空了。” 陈登鸣从修炼中惊醒,低头看了眼下方碎裂的灵石,摇摇头,翻身从梁上跃下来,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压抑灵威,比一个月前强横了许多。 早在十一天前,他就已经突破到了练气四重,总算是迈入了练气中期。 如今继续巩固了十几天,修为已是愈发精深。 在大量灵石疯狂砸下去,加之有小阵灵相助,他纵然在聚集地外修行,修炼速度竟也只比骆家山内弱两成而已。 此时沉静心神,他看了眼《三元聚灵功》如今的状态。 “练气四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77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27/100)、《三元聚灵功》(四层44/400)、《陈氏道法篇》(精通31/1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驭器诀》(大师9/100)” 自从实力突破到练气四重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再度提升了十五年。 再加之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也于这阵子修炼到了精通层次,寿元大限继续提升了五年,他如今的寿元大限已是高达277年。 若是现在拼着耗干寿元,去修行《损命拔苗术》,他的灵根资质也可提升到上品程度。 “待我再将当初登仙大会上得到的一阶四级的点金术学会后,也就可以开始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了......” 陈登鸣心内暗暗盘算。 暂时结束对《三元聚灵功》的修炼,他准备沐浴香汤,而后开始着手练习点金术。 此时,小阵灵已是累趴了,早已缩入了阵盘内,自艾自怜的按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哼哼唧唧表示不满。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不再那么胆小。 知道陈登鸣看起来像个大恶人,经常剥削压榨她,实则心地不算坏。 而且,最令她感动的是,陈登鸣似很关心她的前生状态,经常询问,提及若非如今外面世道乱,妖兽很多,就要去看看当初发现她的洞窟。 在小阵灵想来,能令这修炼狂舍得浪费一部分时间在她身上,这就已是难得的恩宠了,令她颇为受宠若惊。 “对了,灵儿,外面那位蒋道友还没回来吗?” 陈登鸣一边穿上许微缝制的棉袄,一边询问,眉头逐渐隆起。 蒋强在一周前刚突破练气三重,巩固了几日后,于昨日离开了山谷。 据其所言,是要去往另一处居所取来一些空阵盘,另外也打听一番外面的状况。 陈登鸣考虑到其练气三重的实力,加上为人机警精擅逃遁,之前也经常出去打听消息,便任其出谷。 然而现在已过去了一天,蒋强却还未回来...... “蒋道友并未回归......” 阵灵给出回应。 陈登鸣皱眉推开房门。 外面的朔风好像一个冻僵了的魔鬼狂啸着冲来,卷起他两鬓白发,扬起的沙粒,刮到脸上就像是刀割一样。 “这鬼天气,明明冬天还有一月就快过去了,却愈发冷了。” 陈登鸣低骂一句,只觉冷风直溜溜往头发丝里、脖领子里钻,立即拉好衣领。 但见外面山谷间还留有不少积雪。 陈登鸣看了看蒋强的房屋,摇摇头,先拿起铁锹铲了一大盆积雪,以火球术配合木柴迅速烧热后,坐进去铁锅炖自己,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而后又将从山谷中捕捞起来后晒干的灵鱼肉干,喂给两只蛊吃,自己则坐在一旁以冰灵刀刮去了胡须。 一番忙碌过后,眼见头顶那片天又黯淡了下来,俨然将要天黑。 陈登鸣皱了皱眉。 “强子怎的还不回?莫非出事了?” 他沉吟思索片刻,提起冰灵刀,还是打算出去看看。 本是指望着蒋强打听好情报回来,结果蒋强现在却一直未归,陈登鸣也是有些摸瞎。 他如今手上的资源也快要消耗光了。 以练气四重的实力,已经可以申请进入骆家山城居住,成为客卿,倒是比昔日在聚集地厮混的情况要从容一些。 不过考虑到骆家得罪罗家的麻烦,陈登鸣还是敬而远之。 有选择有能力的话,他宁愿去更远一些的景绣坊找找机遇。 戴上斗笠。 陈登鸣唤上两只对灵鱼肉左嫌弃右挑剔的灵蛊,驾驭刀光迅速飞出山谷。 ... 一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凝重停留在山谷外不远处的山道间,皱眉打量着山道处疑似斗法的痕迹以及许多扎破山岩的窟窿,颇感疑虑。 “从痕迹来看,似乎是有修士在此与妖兽交战的痕迹,而且看样子是那蜘蛛妖兽,难道是强子......?” 052: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追读) 陈登鸣一直怀疑,在骆、朱两家势力范围的这片区域内,仅有一种蜘蛛妖兽最为泛滥、数量最多,也最为嗜血吃人。 只因他从始至终,都只见过这一种妖兽留下的踪迹,诸如那独特的宛如刀剑劈砍在地的频繁脚步声,如那粘稠恶心的蛛丝等等。 这些时日,他虽是闭关在山谷中,却也偶尔有时会听到远处山间传出的凄惨惊恐叫声,声音之冗长凄厉,不难想象那是有人正在被妖兽猎食。 因为寻常人类之间的厮杀,往往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死者不会发出那般歇斯底里的惊恐之声,令人闻之心悸。 ... 此时,陈登鸣沿着之前发现的修士与妖兽战斗的痕迹,小心摸索搜寻。 妖兽踪迹,距离山谷太近了,且很可能遇难者是蒋强。 无论是出于排除山谷旁的安全,还是出于确认同伴的安全的心理,他都要谨慎确定一番,附近是否还有那种蜘蛛妖兽徘徊。 … 此刻日头下沉,天色逐渐愈发昏暗。 寒风刮过来如冰刀子一般,四周光秃秃的树枝硬邦邦地晃抖着。 陈登鸣召出了曾得到的战利品防御法器古钟环身旋转。 这古钟虽是低阶法器,且也已被他的冰灵刀劈裂,但防御力却还是堪比双重金刚盾术的,关键时刻能保命。 他气机感知四周,衣袂飘飞,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中小心前行。 为求更加掌握周遭的状况,他将血蜈蛊和金蚕蛊向前后派出百丈外盯梢,又放出袖中的数条蛇蛊在四方作移动眼。 有这些准备,即便真有什么危险,他也有足够的撤离时间和空间。 如此前行了不过数百丈,与他心意相通的血蜈蛊传来警示。 陈登鸣立即驻足躲到一株树后,皱眉指示血蜈蛊向发现端倪之处飞去查探,同时指示金蚕蛊靠近自己作守护。 ... 片晌后。 陈登鸣驻足在附近一处丛林外,脸色难看。 这会儿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他无需吹亮火折子,聚功双目,即可看清楚前方黑暗中的树林间,四处都遍布着蛛网和令人恶心的粘液,甚至一些还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而其中一些蛛网之间,还悬着一个个似巨型虫茧般的鼓包,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细微声响。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蜘蛛妖兽的一处巢穴?......或者说,是餐厅?” 这里距离山谷很近,陈登鸣感到颇为心悸,竟都没有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惊悚之地,就在身边。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蜘蛛妖兽的踪迹,小心靠近一处鼓包,往里一看,惊得后撤一步。 只见那满是粘液和蛛丝的鼓包内,竟是一个人,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一些密密麻麻细小的蜘蛛在尸体上噬咬出伤口,在伤口血肉之间钻来钻去,大快朵颐,像是一场冬日妖兽幼崽的盛宴,场面令人心悸。 “该死!” 陈登鸣阴沉着脸,继续小心查看,最终松口气,并未找到蒋强。 只在一处还在蠕动的鼓包内竟找到了一名活着的修士。 竟然还是个是熟人,便是一个月前遭逢的那名商盟的修士。 当时此人跟随那中年修士组成小队。 那中年修士还邀请过他夜里一起抱团对抗妖兽,却被他婉拒。 没料到,如今竟还是遭了妖兽毒口。 从对方的状况来看,简直惨不忍睹,浑身已被黄豆大小的近乎呈透明的蜘蛛噬咬得千疮百孔,内脏都隐隐可见。 而一些更小如芝麻粒般大小的小蜘蛛则在其血管、眼瞳中蠕动,汲取营养成长,生不如死。 这已是活不了了......沦为了蜘蛛妖兽幼崽的成长营养包。 活着的修士体内充满灵气,不易死去,显然营养保持的时间更长,妖兽们是懂如何饮食的。 但这对修士而言,比直接死去还要痛苦。 因为要忍受着万虫啃噬的剧痛,恐惧地眼睁睁感受着自己被吃掉,一点点死去。 陈登鸣甚至已看到这修士眼神中的一丝恳求之意...... 所谓的修仙者高来高去降妖除魔,挥手之间就能消灭妖兽的美好场景,终归要俯首于现实的冰冷残酷中。 陈登鸣环顾四周,一包包悬在蛛网上的‘尸体’。 有无辜野兽的,也有无辜人类的,只感到无比压抑和愤怒。 哪怕他纵横江湖闯荡修仙界,手上沾血也不少。 但看到如今这等活生生人类沦为营养包的惨状,亦是不免心有戚戚,毕竟身为同类,兔死狐悲的情绪在所难免。 “杀人和看人被杀,这些年我都经历多了,绝无动容,但眼看人被活生生的蚕食……” 陈登鸣看着四下凄惨如人间炼狱的一幕,这活生生的餐厅甚至就在山谷附近那么近,若是任由发展下去,岂非遍地蜘蛛…… “斩草要除根!断子先绝孙!先让这妖兽节哀,保证附近安全。” 他深深吸声,双眼逐渐亮得逼人。 蓦地跃将而起,衔着满腔怒火,挟着翻江倒海的杀气,向上劈出了惊人一刀! “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何如待仇敌,唯有浴血兵——” 这是他的狂刀之狂,在这一阵子于恶劣吃人的环境下积压多时的一刀! 无论平日里如何谨慎如何苟,他的本性仍深藏狂傲与热血,如此才不屈于人,步步登高,一鸣惊人。 青丘之上,舞狂龙! “隆”然巨响! 数丈刀气将蛛网一劈为二,刀劲凌厉澎湃,更将一株大树劈开,迫向左右两旁倒塌! 无数细小蜘蛛钻出,密密麻麻涌来。 陈登鸣收刀,双眸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飘飞,衣袍猎猎,双手宛若幻影般掐诀,大火球术一个一个迅速瞬发射出。 霎时火光通天,轰鸣翻炸,无数细小蜘蛛淹没在狂轰滥炸的火海当中。 陈登鸣身形如电,施展神行术迅速掠过火海,风驰电掣离去。 远处黑暗中,一声愤怒的妖兽嘶吼声遥遥传响。 … 小半盏茶后。 一头气息凶煞灵威强烈的巨型蜘蛛骤然出现在火光冲天的山林地带,发出仰天的痛苦嘶吼。 更远处,一颗树冠上,陈登鸣神色凝重难看看着传来嘶吼声的火光位置。 感受到那蜘蛛妖兽所散发的灵威,他心头沉重。 那是至少练气四重的妖兽。 看上去和他的实力倒是相当,但妖兽皮糙肉厚兼且行动迅猛,攻击手段迅捷,战斗力比同境界的修士强多了。 那边的动静如此大,方圆十几里的人几乎都能看清,也能听到妖兽的咆哮。 黑夜中,不知多少凡人和修士在恐惧彷徨中瑟瑟发抖。 还好,他早已经离去,灭完小的就跑路,这大家伙现在只得无能狂怒,徒呼奈何! 陈登鸣紧紧盯了一阵子,难得奢侈了一回,握住一块灵石快速恢复灵气...... … 053:人的可怕,点石成金(免费加更一章) 一整夜,陈登鸣没有修炼,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所幸,那痛失百子千孙的发狂蜘蛛妖兽没有袭击炼蛊场,也没有去袭击聚集地,而是发泄了一阵后,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山林中。 隐约的,从那山林深处传来更多类似的嘶吼声。 听到那阵阵类似的嘶吼,陈登鸣庆幸自己只是放一把火就赶紧跑了,舒爽了一把,也贼刺激,却没怎么冒险,否则只怕要被妖兽埋伏了。 之前吼一吼什么‘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吼完就暂时见好就收算了。 目前实力卑微,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饭,一刀不能三千里,一把火烧个三千小蜘蛛还是行的。 他当即放心返回山谷。 ...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 陈登鸣一口一口强忍着恶心喝着灵米煮的米粥。 看到一粒粒饱满的灵米在碗里打转,他就不由得想起昨夜那一颗颗在血肉脂肪间穿来穿去蠕动的小蜘蛛,就反胃恶心。 但不吃又不行,体力和灵气的消耗也得吃才能快速恢复。 这时,始终未归的蒋强,蹑手蹑脚的安全返回了,从其小心谨慎的表现看,显然是已看到昨夜的盛况。 当得知那一把大火放得引出妖兽的人乃是陈登鸣后,蒋强震惊愕然,片晌后唯有竖起大拇指,道一声还得是我陈哥。 “还不是出去找你,以为你被妖兽吃了。” 陈登鸣翻个白眼,将昨日情况再度复述后,询问,如今这种情况是否可向骆家山城或朱家山城求援。 结果不出意料,这种提议让蒋强笑了,继而捧腹大笑,逐渐笑出心酸心寒的泪花,摆手让陈登鸣别说了,太幼稚。 修仙界是最讲究现实和利益、资源的地方。 也不是说就彻底没有行侠仗义的仙道宗门或修仙家族。 如鼎鼎有名的五云宗、入世阁、百花派等。 但这些宗门或附庸势力,俱不在南域范围内。 对于骆家和朱家而言,是聚集地的散修需要依附他们生存。 例如,他们给出一些附近势力范围家族人手打理不过来的资源点,交由散修们打理。 产生的资源利润,大半交给他们,剩余的足够散修们笑咧了嘴。 聚集地的散修们生死,不能说完全与两大家族无关。 只能说,事情还未严重到一定程度时,死一些修士和凡人,两大家族的人压根不会动容和插手。 甚至一旦双方掐起来,就像这次一样,散修们都成了炮灰,双方修仙家族却还没死一个人。 每年多的是散修和先天凡人,从更贫瘠更危险的地方迁徙过来。 人多了,聚集地的资源都不够分。 每年冬日死一批人给妖兽解解馋,妖兽稍微强些后,两大家族再出动高阶修士围剿干掉,妖兽身上珍贵的灵财还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如此岂非一个很好的平衡循环局面,哪怕那些钱财是血淋淋的沾上了无数人命...... 陈登鸣先是不解,随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一切,内心不由对这种淡漠到冷血的修仙世界,更感压抑而失望了些。 “这世道啊,说是妖兽吃人,不如说是人吃人!” 他再次坚定志向,要变得更强、更长寿是一定的,但坚决不能为活得够长、变得更强,就抛却为人应该坚守的底线和情感。 否则未来纵然长生不死,又和一个彻底无情冷冰冰的四维生物有什么区别? 人变得更强更长寿后,也得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才行。 ... 蒋强回来后,陈登鸣也放心不少。 从对方口中得知外面因为停战,聚集地也恢复了平静。 甚至朱家已放出话,开始召回大批散修凡人以及商盟等曾经离开的中立势力回归,重新令聚集地恢复往日的活跃。 显然,他们也需要重振聚集地的经济,也需要人手开始迅速开发刚抢回来的诸多资源点。 陈登鸣没有凑热闹,苟在山谷内修炼,对朱家的态度有些嗤之以鼻。 打之前,将人都赶出去,不管死活,甚至利用成炮灰。 打之后,说之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怕打起来伤及无辜,如今安全了,可以回去了。 偏生很多凡人乃至散修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野外更危险,更难生存,唯有认命回去,这何尝不是悲哀。 ... 转瞬又是半个月过去。 正是晚冬,即将就要迎来春季。 山谷内依旧寒冷,解冻的山泉水,载着片片浮冰,从山缝中漂泊而下。 倏然,一道金色灵光闪过。 流淌中的山泉浮冰骤然凝固,竟是直接凝成了灿灿金属般冷硬的光泽,而后随着水流冲刷叮当砸在泉道上。 ‘吱’、‘吱’! 陈登鸣踩碎浮冰靠近而来,取起这一截‘浮冰’,打量这被点金术施法凝为金的浮冰。 可以感受到其中充斥着金系灵气。 正是这些灵气配合道法的奇特,凝冰成金,具体原理是他如今还无法理解的。 不过只要其中的金系灵气损耗殆尽,浮冰依旧会恢复。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掐诀施法。 一息后,他随手一指身前的岩石。 “凝!” 岩石瞬间渡上一层金属光泽,随陈登鸣的心意改为金色,看上去金灿灿的,与真正的黄金一般无二,其内却充斥满金灵气。 “这点金术,确实有趣,不过练习这么多日后对比来看,此术对不同物质施展,耗费的灵气也不同。” 陈登鸣微微颔首,抓住那截金属浮冰吸收。 很快,金属水流内的金系灵气被他吸走,浮冰部分恢复后,化作水淌落在地。 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修炼三元聚灵功,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修行一阶四级的点金术。 这门术法易学难精,耗费灵气也比较大,尤其是对修士施展,颇为耗灵,会遭到对方的灵气抵抗。 但施法成功后,便可将对方的局部身躯或者整个人都点为金属雕塑,难以动弹,命中心脏、大脑等要害甚至会直接昏厥、丧命。 学会了这门道法,他的寿元大限也提升了五年,如今寿元大限已达到282年之长。 不过修行到今日,他手中的灵石也再度消耗一空。 三元聚灵功修炼到了接近四分之一的进度,想要突破到练气五重,短时间内无望。 陈登鸣已打算离开山谷,出去看看,寻找机会,获取更多修炼资源。 这时,外出探听消息的蒋强正好急匆匆返回,脸色既是兴奋又是难看,带回一个令陈登鸣心中一惊的消息。 “陈哥,钱渊死了,听说是被徐宁联合林虎杀的,尸体现在就挂在聚集地外呢,徐宁可真狠啊,哈哈,狠得好!钱渊,该死!” ... ... 大事件!上架感言!(戳进来) 今晚凌晨,也就是十二点转点之后,我要跟上大神白金的大部队一起上架啦! 先说说成绩吧,成绩还不错,周日时刚到两万收藏,追读就接近三千了,收追比七比一,还成,我个人是很满意的,毕竟我现在才第三轮,这本书无论吸量还是收追比,都挺不错,很寻常的小推荐一天一千多收藏的涨,评价也还行,总体,夸赞点儿说,堪比上本寨主了。 到今天,追读应该有三千五是有了。 目前的成绩,足够我稳住慢慢写一个大长篇,仙侠大长篇看起来才爽歪歪对吧。 那么昨天周一答应大家的欠加更,不赊账,我在收费章节之前就先结清了,算是提前请客,也请大家今晚凌晨不要吝啬一个首订,务必前来鼎力相助,务必!务必!!恳请!首订至少看起来还行,不与追读拉太多,才有激情满满的动力爆发啊!不然会有一些落差感影响情绪,佳男顿首拜上! 先说说加更吧。 凌晨上架当场五章更新保底(豪气不?)。 因为有些推荐后续上,对首订加更的要求也没那么苛刻,首订破两千,加更一章。 首订两千五,加更两章。 首订三千,加更四章。 首订四千,咳咳,是不是有点儿离谱了,总之,大家给力朝上顶,这里设置一下,我说个数——四千,八章!后面一周不准备睡觉了,氪命流。 再说打赏加更,这方面占比较少,因为目前除了一位老读者齐天,也没看到更多盟主,设置不高。 打赏一个盟主,加更两章,以此类推...... 月票,设置三百月票加更一章。 以上欠的加更,都会在每天保底两章更新外,额外加出来。 因为存稿不多,基本上架就要发完了,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拼命写出来的,所以加更不可能一次性给你砸几十章出来,每天保底两章后开始加。 最后,感谢我的编辑水墨辛苦跟稿给提意见,墨大真的很负责,哈哈,感谢,也感谢责编透明巨一路排推盯追读,抱拳。 感谢这阵子新书期,不断支持我的一帮老兄弟们,依旧照常在我第三轮时给我狠狠章推,感谢名单如下: 江湖人称南少:南瞻台,作品《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爆款,2022的十二天王之作,可啃; 江湖人称笑神:任我笑,作品《刚成仙神,子孙求我出山》,爆款,大神超越自己的新作,可啃。 江湖人称狗子:裴屠狗,作品《诸界第一因》,爆款,吹爆我狗哥,轰轰轰,可啃; 江湖人称边子:怕辣的红椒,作品《苟在女魔头身边偷偷修炼》,爆款,狗粮文,可啃; 江湖人称道神:小道不讲武德,作品《皓玉真仙》,爆款,假丹大能恐怖如斯,可啃; 江湖人称月老抠:月中阴,作品《顶级悟性:从基础拳法开始》,爆款,爽文,可啃。 江湖人称日牛巨:骑牛北上,作品:《前世成真,我的前世被挖出来了》,千世千面,爆款,可啃。 江湖人称大鸟飞:任鸟飞,作品《干宋》,大宋都被干了,不愧是大鸟,你行的,我信你大,可啃。 感谢以上在前天和昨天给我章推的哥哥们,希望您们的读者看到了,也给您们一个面子,在我这儿给一波首订,这万一不给您们面子,我把你们供出来,面子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开个玩笑。希望上架不给哥哥们丢脸,后续推荐再跟上,成绩能一路跟上哥哥们。 就这样,诸位读者老铁,凌晨十二点,深夜小佳在线码字,诸位看官不见不散,预知后续鸣哥与小阵灵的付费内容,预知鸣哥会不会吃鱼吃掉徐宁,还请转看狂飙修仙深夜场...... 蜈儿,我要上架了! 054:血淋的新秩序,离去遇蛛妖(求首订) “钱渊,大概率是在封锁线解开之前就已经被抓到了,被关押折磨,最近才杀了挂出来,否则,此人早就逃去骆家山了......”陈登鸣戴着人皮面具和斗笠,低调来到距离聚集地外数百丈的一处树林观望。 远远就看到那边聚集着一群人,都围着那挂在一株木桩上的钱渊尸体指指点点,摇头唏嘘,很热闹的样子。 钱渊乃是货真价实的练气六重修士,又曾是胡同街首领,手里的中阶法器不少,甚至可能还持有高阶法器。 陈登鸣曾经听骆冰说起过,金蚕蛊的杀伤力就相当于高阶法器,普通中阶防御法器很难抗住其进攻超过五次。 这种杀伤力,固然在高阶法器中算不上最顶尖的,却胜在无需损耗自身一丝一毫的灵气,因此骆冰也眼馋金蚕蛊。 钱渊手中若掌握有高阶法器,寻常的没有此类法器的散修,哪怕是练气七重以上的后期修士,也未必就是其对手。 再加上半个月前骆、朱两家就暂时停战了,朱家设置的封锁线关卡也撤了,理论上来说,钱渊应该早已逃进了骆山城才是。 结果现在,钱渊却死了,尸体都挂在聚集地外吹风,刺激着不少修士的神经。 陈登鸣功聚双目,远远瞧了一眼,心里也有些发寒,算是清楚为何蒋强回去时的表情那么精彩复杂了。 惨!太惨了!钱渊是直接被枭首分尸了,本来这钱老大就只有一条胳膊。 结果现在,另一条胳膊也被砍了下来,血肉掺着白骨,就塞在其早已风干发裂像是死鱼般撑大的嘴里。 显然死前没少受折磨。练气六重的修士,曾经聚集地底层散修中的风云人物,就这下场,死不瞑目。 杀人不过头点地。朱家的手段太狠了。但这显然也是哧裸裸的震慑和立威。 朱家刚占领聚集地,夺回诸多资源点,自然需要立威。钱渊的尸体就是声明:聚集地已经变天,我朱家的规矩就是规矩,教回来的中立势力和散修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事。 “手段委实是狠辣了......”陈登鸣深吸一口气,脸色很难看。 或许也是因自己也可能正被徐宁和朱家搜找,他对钱渊这个曾经的死对头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是略感同情的。 他知道,自己也绝不能落到徐宁和朱家手里,否则死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只怕还会遭受折磨,逼他交出炼蛊诀,或是沦为工具人。 朱家可不用顾忌什么骆大小姐。他迅速转移位置,只觉待在一个地方都不安全。 不过有血蜈、金蚕两蛊一前一后跟随作移动眼,怀中还有小阵灵预警提醒,他总能赶在一些偶遇的散修看到他之前避开。 ...陈登鸣环绕聚集地游走了很久。从各个方位观察聚集地。发现里面的房屋虽多,却冷清了不少,街道上行人极少,纵是出现,也都无比低调,行色匆匆,各有其事。 在靠近城中地带,有不少修士和凡人排队。凡人像是在排队领食物。修士则似是在接受某种工作分配。 朱家重新建立起了规矩。聚集地的修士也好,凡人也好,接受了这种规矩,也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只是这种秩序,处处都充满血与压迫。陈登鸣不想掺和其中,他无法改变,却能选择抽身在外。 观察完聚集地,他迅速离去,已打消了回自己的城中住宅取回灵晶的念头。 在聚集地外,他远远观察到几个炼蛊场已有修士入驻,正在开采蛊物。 陈登鸣淡然离去,很看得开,他能顺利从漩涡中脱身,如今更是实力更进一步,总好过如钱渊那般的凄惨下场,把命都丢了。 ...小半天后。陈登鸣在距离骆家山城山脚下不远的一家农舍附近驻足。 这农舍早已荒僻,断壁残垣,有妖兽闯入过的痕迹。透过地面和墙面那典型的宛如刀剑戳出的道道窟窿,明显是蜘蛛妖兽入侵,连一具尸骨都找寻不到,显然尸体已被拖走。 这里就是许微当初所托的那落脚户汉子的落脚地址。但可惜,这一户人家没有熬过这个异常混乱的冬天,已沦为妖兽盘中餐。 陈登鸣倏然目光一凝,抬手一招。不远处房屋角落废墟中,几封未拆封的信笺飞出。 拆开一看,果真是许微留下的信。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农舍凡人已丧命,信却还是留在了废墟内。信中内容,一字一句,也均是许微对他的安危之关切。 同时,许微也将打听到的有关骆家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写在信上告知他。 这种讯息外流,若是被骆家之人知晓,必是死路一条。 “这许道友……”陈登鸣含笑,注意到最后这已是最后一封信,显然两家大战彻底展开后,许微也没机会下山了。 他注意到最后一行许微提到,给他留了些东西,就在香囊内。 “香囊......”陈登鸣继续寻找了一番,在废墟内找出了三个香囊,竟散发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 打开一看,每个香囊内,居然都有两块被软泥和棉花包裹的下品灵石,总计六块。 陈登鸣皱皱眉,回望不远处已然封山的骆家山。 “道、道友......”这时,小阵灵似把握到陈登鸣的一缕心绪,阵盘在他腰间微颤。 陈登鸣, “何事?” “没,没什么......又,又又有灵石可以修炼了......”陈登鸣皱眉, “真没什么?你这么结巴,似乎很紧张啊。” “不不不不、不是......就就、就,就是可以修炼了嘛......”陈登鸣轻笑一声,转身施展身法迅速离去。 六块下品灵石,不难想象这是许微在骆家如何辛苦积攒下来的,但这点资源于他而言还太少了。 有时候,他也想过找一个安逸的地方、安全的环境,苟着以时间换空间,慢慢修行到更高境界。 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竟发现这天下之大,竟暂时找不到一处安逸、安宁之地。 或许备好一口棺材,就地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躲在棺材里修炼,就彻底安宁了,可以修炼很久了。 但前提是建立在可以十几年不吃不喝不拉撒、心理也不会因憋得慌而发生扭曲阴暗的情况下。 人呐,终还是群居生物。陈登鸣知道,骆家和朱家这里,已经不适合他待了,得离开了。 得去一个对他陌生的地方修行,目前最好是去景绣坊。他还需要更多资源,延寿、修行。 只有不断变强,才能一步步延寿,也唯有实力够强,才能守住长生,达到长生不死。 ...返回山谷后。陈登鸣将自己欲要离去的打算告知蒋强,对方表示愿同往,算是不谋而合。 两人迅速收拾行囊,将山谷内的阵法也齐齐收走,准备结伴离去。然而才离开山谷没多久。 前方探路的血蜈蛊传出预警,陈登鸣骤地驻足。‘扑哧扑哧‘大片鸟儿振翅飞处山林。 一股浮躁而压抑的氛围倏然诞生。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前方山林中掠过,显露出狰狞獠牙的利嘴狞笑。 两名修士惊恐大叫着仓皇逃出山林。 “妖兽?”陈登鸣脸色一变,五指箕张的刹那,冰灵刀嗡鸣震颤飞来,随着掐诀环绕身旁......几乎在陈登鸣和蒋强才作出防备的刹那。 一股强烈而凶煞的灵威便自前方山林中爆发。 “小——”陈登鸣一张口,提醒的‘心’字还未发出,那山林树木便是狠狠一震,树上的藤条似是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崩断。 ъ一蓬白色粘液搬的古怪事物,瞬间将正在逃的两名修士笼罩。‘嘭’地一声,其中一名修士似催动了大火球术,剧烈的火光在那团白色粘液内爆炸,但那粘液却宛如蛛丝般膨胀,蓦地迅速回缩。 眨眼功夫!两个人被那蛛丝包裹,刹那消失在了山林中,随着那一团庞大的绿壳身影快速远去。 陈登鸣额头发冷,想到曾经一把火烧掉的山林,那一包包虫茧,瞬间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如风般冲出。 但在快要冲上去的刹那,他陡然惊醒,克制愤怒与冲动,放缓脚步,脸如铁坯,手持冰灵刀,召出古钟,金蚕蛊和血蜈蛊也纷纷飞来,环绕身侧。 本能的想要冲出救人,是心底一直坚守的良知尚在,是这鬼世道压迫下的压抑在反抗释放。 但冲出后的驻足,却也是他迅速冷静后对自身安全负责的克制。这本是人之常情。 陈登鸣才闪身来到山林处,皱眉看着淌落了一地的粘液痕迹。地上竟是跌落了一个类似钱袋般的物什。 但见被两侧树木被蛮力撞崩了些树干,木渣外露,崩断的灰色的藤条枝蔓,像无数鞭条,无所适从的随风在空中乱打,足可彰显那妖兽的撞击力之猛烈。 “陈......陈哥!快走吧!”这时,蒋强紧张靠近过来,忐忑张望远处,突然面色一变惊呼。 “来了——”几乎都无需蒋强提醒,陈登鸣也已感受到那股凶煞而强悍的灵威,竟是去而复返。 显然,方才妖兽也是发现了他们,连他们也不放过!..... 055:忽有狂徒夜磨刀,掏心掏肺兴致高(求订阅月票) 大片树木被撞得发出‘喀拉拉’的破碎声,树影纷乱摇晃。紧接着,大片泥土和积雪被带起纷扬。 一个庞大绿色身影出现,张开满是毒牙口器便欲喷出粘稠蛛丝。然而刀光一闪! 一把飞刀以更快欲绝伦的急速掠来,灵光闪烁,‘叮当’一声激射在蜘蛛妖兽立即闭合的口器上。 咔咔——一圈凌寒冰霜凝结,蜘蛛妖兽惨叫一声后撤,口器被精准重创。 “去!”飞刀在陈登鸣施展驭器诀操控下如臂驱使,刹那间如幻化出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落向妖兽庞大身躯。 “铿铿锵锵”无数金属交鸣的暴响传荡开。蜘蛛妖兽蓦地惨碧双眼闪过凶狠,发出一声教人胆寒的咆哮,八条满是长毛的长腿宛如刀剑交错,疯狂前冲,裹挟无比可怕的灵威和气焰撞来。 “小心!”蒋强的提醒声从一旁响起时,陈登鸣脚步已是猛蹬地面,施展神行术掠过。 嘭地一下泥土炸碎,他身形恍若一道残影。十丈距离,瞬息即过。一杆充满金系灵气的金枪刹那在他手中凝聚,身前悬浮。 金枪术!呷!——一道裹着无比强劲灵气的锋锐蜘蛛腿撕裂空气朝陈登鸣切去。 狂风呼啸,还未临近居然就吹得他面皮抖动,被古钟法器庇护的皮肤都开始生疼。 强烈的威胁感袭来。陈登鸣身影一晃,几乎刹那化作一道残影避开的同时,猛然将身前悬浮的金枪射出,势若万钧雷霆。 “铛!——”金枪和蜘蛛腿猛烈对撞。两股灵气瞬间挤压爆炸,发出的炸响盖过了风声,金枪骤然崩溃。 就在那一瞬间,又有数道宛如刀剑般的蜘蛛腿化作黑影迅急袭来。陈登鸣迅速倒翻后撤。 冰灵刀刹那飞入他手中,变大封挡。 “铿锵”!!火花爆颤!陈登鸣一声闷哼,只觉一股巨力冲击而来,双臂剧痛,他迅速顺势飞退。 与此同时,‘嗡嗡’两声,血蜈蛊以及金蚕蛊齐齐飞出,直袭蜘蛛妖兽双眼。 ‘嘭!!’陈登鸣落地,脚尖猛地紧扣地面,直接将大片泥土掀起,划出一道深深沟壑。 对面,蜘蛛妖兽遭到两只灵蛊以及蒋强释放的火球袭击,暂时停止对陈登鸣的追击。 突然,一道金线当空划过几道令人眼花缭乱的炫目光线,蓦地闪过,狠狠袭在蜘蛛妖兽的眼瞳上。 “嘶吽!——!”蜘蛛妖兽吃痛,发出一声恐怖咆哮。空气刹那震荡,近乎实质的音波从那狰狞口器中爆发而出。 霎时将金蚕、血蜈两蛊震荡开来。近乎同时,蜘蛛妖兽如一块巨大石碾子般横冲向蒋强。 蒋强只来得及射出一道法器,便被狠狠撞上,体外的莲花法器瞬间凹陷炸开,整个人也倒飞出去。 …快!战斗瞬息变化得委实太快!蜘蛛妖兽眼瞳受伤后彻底发狂。然而就在这一间隙之间,一道金光刷地落在蜘蛛妖兽的几只后腿上。 刹那而已,蜘蛛妖兽疯狂的动作一滞,几只后腿关节都金属化,行动僵直。 “嘶——”它流血的眼瞳蓦地锁定陈登鸣,狂吼一声几只前肢狂舞。‘铛铛铛’——陈登鸣衣衫鼓动,才施展完点金术,妖兽庞大模糊的身影再度杀来。 嗖!——一腿宛如巨斧当空斩下,挤压空气击出层层激波,爆发惊人的灵气爆鸣。 陈登鸣只觉眼前一黑,空气宛如化作了一锅浓粥,鼻息皆窒。这一切发生得委实太快,他唯有全力催动古钟防御法器的同时,掐诀瞬发施展金刚盾术。 “铛!——”古钟防御法器凝聚成一口古拙厚实的灵气金钟,在他体外形成防护。 哐当一声震荡人耳鼓作痛的炸响蓦地在爆开。灵气匝地,地面泥土宛如遭遇巨锤轰击,瞬间大片龟裂。 古钟法器霎时被蜘蛛腿切割得崩溃。但在那同时,一道刺目金光也从陈登鸣体外浮现,金刚盾及时防护,被撞击得急剧向内凹陷扭曲。 陈登鸣在这刹那间双腿屈蹲,而后一跃,整个人急速从间隙飞出。手掌虚握的刹那。 冰灵刀嗡鸣,化作小刀一闪,人刀合一。闪瞬间他收摄心神。多年的苦修和实战使他瞬即进入至静笃的极致境界,无论外界战况如何激烈,都无法动摇他心神。 “刀!——”他蓦地施展驭器诀。飞刀急速掠出!刀光一闪。 “扑哧!——”蜘蛛妖兽另一只眼瞳也霎时被刀光扎入,鲜血还未溅出便凝结成冰晶。 它垂死挣扎般疯狂仰天嘶吼,一腿磕飞扎在眼瞳近乎贯穿脑部的冰灵刀,两只前肢扎向顺势落下的陈登鸣。 在这危急关头,冰灵刀再度划过优美弧线,落入陈登鸣手中。他也是被逼到极至,怒发飞扬,狂态毕露,身形顺势落下的刹那双臂高举,冰灵刀迎风狂长,凶狂澎湃的刀气骤然狠狠劈出。 宛如一道数丈长的电火连着他手中长刀上,激烈的灵气把整把长刀殛得电光四射。 人刀合一,陈登鸣双手持刀闪电劈下,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旋即整个人也被反震得腾云驾雾般飞起而出,轰地一下狠狠撞在后方一颗大树上,发出 “嘭”地一声响弹落在地。在那同时,蜘蛛妖兽的惨叫声嘎然而止,硕大的脑袋上裂开一道豁口,墨绿鲜血如箭矢飙射出,庞大身躯摇晃前冲了几下,轰然坍坠在地,震动得地面微颤。 ... “呼哧——” “呼哧——”蒋强喘着粗气,勉强推开身上近乎扭曲变形被切割开的莲花法盾,从地面爬起后,满身冷汗震惊看着对面趴伏不动的蜘蛛妖兽,意识都一阵恍惚。 倏然,那蜘蛛妖兽似抽搐痉挛了一下。蒋强吓得一哆嗦,忙双手双脚并用的后退。 蓦地他反应过来什么,立即回身看向陈登鸣。 “陈哥!”眼见陈登鸣从灌木丛中提着刀狼狈走出,他才松口气,旋即又看向那地上彻底不动了的蜘蛛妖兽,涌起莫大的激动和钦佩,高呼道。 “陈哥!妖兽,你杀了一头妖兽,一头绿背水蛛啊!”陈登鸣没好气呸出口中血水,道, “我看到了。”话罢,他面容一肃,立即走向一旁。金蚕蛊‘嗖’地飞回他身旁,缩入衣袖中。 陈登鸣拾起地上的血蜈蛊,皱眉触摸了一下,感应到还存在有生机,松了口气。 血蜈蛊终究还是品阶低了,方才竟是被音波震晕厥了过去,令他也不免在战斗中受到一些心神牵连的影响,毕竟是血炼之物,与他心神相通,气脉相连。 不过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血蜈蛊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可惜就是防御力低了些。 曾经在与练气一重甚至三重修士的战斗中,这血蜈蛊都能发挥奇效。但面对皮糙肉厚又更为强横的蜘蛛妖兽,这血蜈蛊于战斗中的表现就没有金蚕蛊那么厉害了。 ...收好两只蛊,陈登鸣提刀走向蜘蛛妖兽,小心查看,又狠狠补了几刀,确定死透后,才松口气。 此时一阵风吹来,不知觉他也已是一身冷汗。这绿背水蛛很可能是练气五重的妖兽,具体实力境界仅能从灵威煞气简单判断。 但其表现出的战斗力,却太可怕了。寻常的练气四重散修,穷困潦倒,斗法方式单一,若不是像陈登鸣这般战斗灵活机警,精通多种瞬发道法,又有堪比金蚕蛊的高阶法器傍身,就算两人一起上也可能九死一生,根本不可能还将其猎杀。 如果说寻常的练气四重修士拥有一件中阶法器、精通一门瞬发道法,战斗力是五百。 那么陈登鸣拥有蛊虫、精通多门瞬发道法,还精擅灵活多变的凡间身法在小范围快速腾挪,战斗力那就是一千五,可纵使如此,对上妖兽也是极其惊险。 此时,他双手虎口崩裂流血,身上多处肌肉拉伤,古钟防御法器彻底报废,体内灵气也损耗得七七八八。 “陈哥,现在我们杀了这头妖兽,还,还怎么办?继续赶路?这妖兽身上可都是宝贝。”这时,蒋强凑过来,神色欣喜又迟疑还带着点怕怕的,伸手摸了摸妖兽的尸体。 陈登鸣看向浑身宛如釉质甲壳的水蛛,但见其绿光油油的体表氤氲灵光,流淌出的血都是带着淡淡灵气。 这就是妖兽的好,浑身是宝,哪怕血液中都蕴含灵气,是蛊虫的最爱。 修士却就不行了,修士修炼出灵气,乃是后天所得,灵气只存在于丹田气海中,少有部分会浸润肉身血液。 故此修士的血肉中所蕴涵灵气,远远少于妖兽,蛊虫不说嫌弃,也会挑食,还不如吃灵鱼,狗都摇头。 陈登鸣提刀敲了敲绿背水蛛那坚硬锋锐的蛛腿,又环顾远处暂时安静的山林。 老虎虽死,虎威尤在。这绿背水蛛此时虽是死了,身上的凶煞灵威却也震慑得四方一片死寂。 但时间过去,煞气和灵威散了,必然会有人和生物前来查探。 “回去!把这妖兽尸体抬回去,处理好了我们再出发去景绣坊,动作要快!”陈登鸣当机立断,招呼蒋强道。 “啊......啊?好,好!”蒋强反应过来,迅速开始配合忙碌。 陈登鸣先将绿背水蛛淌血的伤口用冰灵刀释放的刀气冰封,以布料封住,避免途中一路淌血,留下痕迹。 而后迅速搬回山谷。整个水蛛高达一丈,长达两丈,重近四吨,哪怕陈登鸣有释迦掷象之功,二人将之搬回去也累得够呛。 留下蒋强在山谷内重新布置阵法,陈登鸣则是沿途返回,迅速销毁地面留下的妖兽血,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思索片刻,看了眼手中之前捡到的布袋。尝试将布袋拆开,却发现那缝制封口的线条有些特殊。 “难道.......”陈登鸣目露一丝奇异,尝试输入一丝灵气。登时袋子封口自行开启。 但见其内鼓鼓荡荡像是有奇异的液体在蠕动。不少东西在里面沉浮,有灵石闪烁灵光。 这赫然是一个储物袋。陈登鸣探入一丝意识,脸上露出喜色。这储物袋有两丈方圆,价值至少三四十块下品灵石。 而储物袋中,也静静躺着十数块下品灵石和一些符箓之物,虽是不多,却简直就是意外之财。 他想起之前被水蛛拖走的两人。施展身法小心沿着踪迹追寻过去。最终在一处树林内发现了那两名修士的踪迹。 却已是都死在了粘液蛛丝般的茧内,生机全无。陈登鸣叹息一声,看了眼手中储物袋, “收了你们的东西,就送你们安息吧,也好过被沦为无数幼蛛食物。”他以刀剖开茧,取出二人身上携带的法器,而后释放火球术,将二人火化,迅速转身离去。 ...夜里。忽有狂徒夜磨刀,掏心掏肝兴致高。 “腿好,哎这腿好,拆下一条腿,几块灵石到了嘴!不不,到了陈哥嘴,陈哥吃肉,我喝汤,我拿半块。” “这蛛丝也好,完整的,可作网状法器,至少价值十块灵石,不二价!算了,卖十一块,多卖的一块我拿,其他归陈哥。” “哎,可惜了,这两颗大眼珠子,都报废了……这至少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就这么报废了,等于陈哥亏了二十块下品灵石,我亏了一块。这么一算,我把蛛丝和腿卖了,我也不赚啊,我还是倒亏啊,这不行。” “这这,这可怎么办?得想办法弥补亏空……”蒋强在外边山谷院子兴致勃勃的肢解绿背水蛛,一时兴奋,一时长吁短叹,捶胸顿足。 “这算法……不赚就是亏,人才!我当时怎么一眼就看中了强子这样的人才?”陈登鸣看了会儿,实在看不下去,摇了摇头,独自缩在屋内,查看从两名修士身上所得之物。 …储物袋内找出十三块下品灵石,加上许微赠的六块,他现在是有十九块下品灵石。 除此之外,还有大火球符箓三张、金刚盾符箓两张,对陈登鸣无用,但市面价格总计在八块下品灵石左右。 疗伤所用的补肌复气丸一瓶,价值一块下品灵石。杂物一堆,无用,烧毁。 低阶法器三件,其中两件是防御法器,一件是大陆货飞梭进攻法器,总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左右。 一堆东西,陈登鸣最终只留下一件蛋壳状的防御法器和灵石,再将符箓和一件防御法器给蒋强,对方的防御法器也已损毁。 剩余一件飞梭法器,他打算去景绣坊后卖掉,聊胜于无。这次最大的收获,还是储物袋以及一整头水蛛妖兽的尸体。 本来他和蒋强谋划去景绣坊谋生存,也就是要在那边想办法赚取更多修炼资源,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加入那边比较安稳的修仙家族,有一个安逸修炼环境。 如今有一整头水蛛的尸体可贩卖,初步估计也至少能收获上百块下品灵石了。 “惊险是惊险了点儿,好在收获的利润很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陈登鸣心里感慨,将东西收起,出房提刀去帮忙。 此时,血蜈蛊也已苏醒,两只蛊虫兴奋得像是无头苍蝇围绕着妖兽尸体,大快朵颐吞咽新鲜的灵血灵肉,不亦乐乎。 第二天,刚收获的储物袋被撑得满当当的。四吨重的妖兽,肢解放血掏干洗净后,便缩水到仅有一吨半。 二人结伴小心翼翼兴奋上路,直奔两千里外的景绣坊...... 056:假丹大修,万里边陲第一坊(大章求订阅) 根据蒋强手里掌握的一张南域地图来看,骆家、朱家包括整个聚集地乃至两千里外的景绣坊这整个万里范围,都仅仅只是南域靠近西北的边陲角落。 这里各类资源贫瘠,灵脉也极少,反倒因山林众多,妖兽肆虐,故此在南域修仙界可谓是不毛之地。 但纵使如此,因南域的资源本就比较多,哪怕不毛之地,其资源也比东北两域要好上不少。 骆家和朱家偏居一隅,不是这两家不想去资源更丰沃之地,而是去了也竞争不过那些大家族或者修仙宗门,唯有独守边陲。 而除了骆家和朱家外,在方圆万里范围内,还有其他好几家修仙家族以及一个已然没落到自封山门的阴鬼宗。 只不过,这些修仙家族互相距离够远的,势力范围都是泾渭分明,没有实际的利益必要,井水不犯河水。 自当年阴鬼宗惹上奇物宗被攻打得元气大伤不得不封山后,景绣坊便代替鬼物坊,成为附近万里范围内最大坊市,有着万里边陲第一坊的名头。 这座坊市隶属修仙家族林家,就建立在南域和北域接壤的明云山脉外围。 明云山脉莽莽苍苍,宛如一条苍龙,从南向北,直奔向遥远的边陲以外,直达北域的诸多凡人国度和修士世界。 故此这南域边陲的诸多凡人乃至先天,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从北域迁徙而来的。 北域常年冰天雪地,修炼资源更为匮乏,凡人生存极其艰难,哪怕明知横跨明云山脉很大可能会沦为妖兽食物,每年依旧有不少北域凡人铤而走险。 “陈哥,您不知道,骆家和朱家看着横吧?到了林家的地头,那也不敢放肆。 林家曾经可是有一位假丹大修坐镇,虽然那大修,如今可能死了,但林家可是还有一位筑基圆满的族长的。” 两日后,在去往锦绣坊的途中一处路边小树林内,蒋强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势力版图,一边介绍道。 “因此林家才能独占明雪山、明溪山、明牛山等三山,可谓是扼住从明云山脉去往北域路径的咽喉,附近无论修士、凡人,想要打道过,都得去锦绣坊落脚吧?啧啧,这利润”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摇头,“那照这么来看,林家那位假丹老祖,应该还是在世的才对,否则单是一个筑基圆满的族长,也不可能镇得住 毕竟这万里范围,除了朱家、骆家,可是还有熊、胡两家的.” 景绣坊能被称为万里边陲第一坊,再加上林家直接占据控制了明云山脉最适宜居住也是资源最丰富的三座大山,那得是多大的利润,绝对吊打聚集地那点儿蝇头小利。 真要是只有一个筑基圆满的族长坐镇,只怕景绣坊早就换人了。 蒋强摇头,表示对此不知,只知道假丹大修疑似已死的消息,在修士圈子传得狠。 陈登鸣对此嗤之以鼻。 这所谓什么圈子情报,只怕是熊胡朱骆哪家刻意传出的。 就让一帮小散们传得沸沸扬扬,以此刺激试探林家。 最终林家发怒,抓来泄愤的牺牲的,也不过是叫嚣得最狠的几个小散修而已。 “陈哥,我们去锦绣坊谋生存,也未必好过。那里对散修更不友好,干啥都要钱,我看咱们在那边倒腾出一些灵石后,就还是苟回山旮旯里,那地方消费不起啊.” 末了,蒋强又絮絮叨叨的补充一遍,将景绣坊的大致状况讲给陈登鸣听。 陈登鸣听后也险些老泪纵横。 他看上去年纪轻轻就一大把年纪了,心酸确实容易老泪纵横。 万万没想到修个仙而已,居然这么卷。 聚集地那边已经很难生存了,结果景绣坊这边更难。 难怪聚集地那边战争结束后,那么多修士和凡人依旧选择返回。 至少聚集地那边是无论凡人修士,都来者不拒,可以进去待着。 除了城中地区限制修士才能进入,其他区域,凡人只要通过劳动赚取到了灵粒,就可租房居住。 没有灵粒也没关系,睡大街,睡草丛。 只要够小心,不挡着修士的道,也没谁管你。 景绣坊却就不一样了,凡人只有先天才有资格进入,且入门费就需要十个灵粒,夜里还不能留宿。 修士倒是可以留宿,但得掏钱,露天睡大街得交过夜费。 一宿三十灵粒,宣称这钱花得值,至少无须遭受妖兽侵扰。 住客栈酒楼,那没有一块下品灵石估计是打不住的。 这种消费,哪个小散修扛得住? 简而言之,景绣坊对比聚集地,就像是前世的超级一线大城市对比不入流小城市,消费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进入后里面常住,得摸摸荷包是否允许。 不过同样的,消费门槛虽是高,景绣坊的秩序却是比聚集地安稳多了,且靠近林家的一级灵脉,灵气浓郁程度也在聚集地之上,这些也都是良好的资源,享受这些更好的资源,自然得掏出更多灵石。 万事谈到花钱,也就会突然让人尤其是穷人,感到索然无味了。 接下来二人不再交流,各自练功的练功,休息的休息。 夜里的野外世界,就宛如梦幻中的魔幻世界,在灵气浓郁的地带,丝丝缕缕的灵气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会散发一些妖冶光彩。 时而如彩带荡漾在山林中,时而又似一只只发光的水母漂浮在树林间,如梦似幻。 这样的环境,不止是妖兽,一旦死去的生灵过多,甚至还会诞生妖邪之类古怪的邪祟玩意儿。 不过那种东西,陈登鸣和蒋强从来都只是听闻过,二人在野外也有些生存经历,倒是从没见过。 再加之有两只蛊虫以及蛇蛊轮流放哨,还有蒋强布置的防护阵法守护。 二人都安心歇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提前知晓,及时逃脱。 一宿过后。 二人继续在白天驭器飞行快速赶路。 为保证途中安全,防止灵气损耗过大遭逢妖兽等凶险,都是走一阵子歇一阵子,速度不算快。 在途中,还时常遭遇其他散修,看样子也均是直奔锦绣坊的,互相之间没什么交集,均保持着警戒距离。 第四天,天还没亮。 二人便被一阵恐怖而嘹亮的妖禽鸣啼声惊醒。 那强烈的灵威仿佛实质的辐射传导到二人心灵,刺激得清晨的第一泡尿都险些憋不住了。 立即趴在暂居山洞的边缘查看。 一头翼展超过三丈,通体黑亮如箭矢羽毛的巨禽从不远处天空俯冲下来,顶着道法和法器的轰击,身上散发强烈的灵威和妖兽煞气。 硕大宛如船锚般的铁爪探出,将一名激烈进攻的修士碾成肉糜。 而后将另外一人直接抓摄走,来时如一阵黑云翻滚,去时如一阵黑旋风,刹那消失在远处的明云山脉中。 二人都惊得额头冒出冷冰冰的汗,口舌发干,直感到仿佛与死亡擦肩而过。 这几日的顺利赶路,也只是好运没有挑选在妖兽餐盘里留宿而已,否则若刚刚是他们二人遭逢那妖禽,什么防护阵法就跟纸糊的一样,逃也逃不掉。 蒋强心有余悸,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道,“刚刚那是.难道是筑基妖禽?” 陈登鸣还算沉得住气,气度沉凝摇头道,“不,应该不是,我曾感受到过骆家筑基修士的灵威,比这妖禽的灵威还是强了很多. 这妖禽兴许是练气八九重的妖兽了。” 蒋强松口气,缓解紧张谄笑恭维一句,“不愧是陈哥,骆家筑基修士的灵威都感受过。” 陈登鸣翻个白眼,“这有什么好吹的?你是不是想感受一下强者的屁?” 蒋强一愣。 陈登鸣已经放了一个屁,解放五谷杂气后,立即出山洞,“快走快走!待会儿那妖禽觉得一个人不够塞牙缝,又来捕猎了,我们别成了餐桌上移动的食物.” 事实证明,陈登鸣还真是个乌鸦嘴,一语说中了。 那强大妖禽似是将通往景绣坊的一块平原地带视作餐桌,擒走一名修士作糕点还不满意,时而折返回来,巡游捕猎。 陈登鸣和蒋强一路提起心脏。 眼看那妖禽来了就立即寻找掩体,哪里是偏僻旮旯犄角就往哪儿钻,待妖禽离去,便立即一路狂飙赶路。 途中又有一条商队遭了毒手,好几个倒霉鬼被妖禽抓了去,那商队剩余修士均是吓破了胆,驾驭灵车往其他方位绕道狂奔。 陈登鸣和蒋强无奈,惹不起,也唯有继续绕道。 一天后,正是黑夜时分。 陈登鸣驭使飞刀,刀气闪烁,气象森严笼罩了一头形似鬣狗的妖兽。 刀光迅如雷击。 寒芒闪动之下,鬣狗妖兽左冲右突都无法逃脱,‘嗷嗷’惨嚎连连,被水银泻地般的刀气切下狗头,霎时无论地面杂草还是鬣狗血液,都凝结成满地晶莹冰晶,场面瘆人。 远处,几名修士正观望着这边与妖兽厮杀的陈登鸣。 眼见陈登鸣如此轻易就干掉一头妖兽,都是面色凝重,知道这是狠角色,互相对视一眼后,迅速转身离去,不敢久留。 “他们走了.” 一旁,防备中的蒋强看着这一幕,面露钦佩笑道,“陈哥,你的驭器术也使得太好了,简直快要到传说中驭器成幕的层次了。” 驭器术虽是大路货一阶一级的术法,修炼到高深处,却也堪比一些门派的独门术法。 像东域那边行侠仗义的蜀剑宗,颇为著名的便是驭剑诀,学会即可驭剑成丝,正是陈登鸣目前表现出的驭器技巧,刀气如丝,无比密集,教妖兽逃无可逃。 更进一步,便是驭器成幕,更为强横,杀伤力倍增。 “只是一头小妖兽罢了,看起来可能就练气二重,竟然也敢对我们龇牙。” 陈登鸣淡淡笑着摇头,打不过实力强大的妖禽,虐虐菜狗还是可以的。 他又不动声色瞥了眼远处已离开的四名修士,收回视线,看向地上已毙命的妖兽,对这蠢狗妖兽也有些无语。 刚刚这妖兽突然从不远处草丛冲出来,吓了他们一跳,结果就是一头练气二重的妖兽。 大概是这妖兽吃的二脚兽吃多了,吃出自信了,看到人就敢出来龇牙。 蒋强对于陈登鸣这番平淡之言,有些无话可说,唯有闷头干活,去处理妖兽尸体。 练气二重的妖兽,那也是妖兽,皮糙肉厚,爪牙锋利,速度迅猛,力大无穷。 他若是遭遇,可能要好一番狼狈,甚至会受伤。 然而陈登鸣只是驾驭法器飞刀,轻松解决,云淡风轻,格外从容。 不过这展露出的实力,也是立竿见影的极具震慑力,将附近几名被妖兽惨嚎吸引来的野外散修惊退。 二人自从绕道走小路后,一路上也遭遇了一些妖兽。 其中一些感受到二人的灵威气息,会望风而逃。 像鬣狗妖兽这种敢于龇牙的,倒是首个。 不过,这也说明了从聚集地赶到锦绣坊的难度,哪怕绕过了作为妖禽餐厅的大道,途中亦有其他妖兽存在。 如是寻常的练气一二重修士,想要从聚集地赶到景绣坊这边,路途遥远,可谓九死一生。 将鬣狗妖兽的尸体处理好后,二人当场烤了两条狗腿吃,随后继续上路。 一天后。 眼看着前方地平线上已出现的城墙和建筑群落。 陈登鸣二人都是松了口气,只觉这会儿清风呼呼,透人心脾,不再是灰头土脸了。 这时也才注意到,无论是妖禽还是其他妖兽,似很有地域概念,捕猎食物几乎都不靠近景绣坊这边。 哪怕是正在追踪的‘食物’,只要其逃入了景绣坊数十里范围,妖禽也会放弃折向离去,似是曾经在景绣坊吃了些亏。 “对于这妖禽而言,刚刚那片餐桌上的食物经常会有,没有必要,无需冒风险靠近锦绣坊?毕竟一旦受伤,在妖兽那更弱肉强食的世界,下场也许就是死。” 陈登鸣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心中明悟。 环顾八方,稀稀落落的一些修士陆续来到锦绣坊附近后,也都放松了下来,不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 合该锦绣坊赚钱呐! 单就是这一表现出的对强大妖兽的震慑力,那就是强大实力的展示 “景绣坊,我终于来到景绣坊了。陈哥,你看那城头上的阵旗,乃是混风烈火大阵,是很强的攻守兼备的阵法那妖禽必然惧怕这法阵。” 蒋强一脸感慨看向远处宛如一座小城般的锦绣坊。 陈登鸣亦是略感放松,看向前方。 但见一座颇大的城池依背后明云山建得逶逶迤迤,气势非凡。 城墙高约数丈,遍布阵旗,傲然拔地而起,不怒自威。 说是万里边陲第一坊,不如说是一座修仙城镇,格调比当初他看到的聚集地要强多了。 对比这建设布局的协调合理的城镇,聚集地就是破落户,仿佛小孩子过家家随意拼凑起来的。 不过在聚集地那混乱的环境,也能理解。 无论凡人还是修士,聚集地那都是割了一茬又一茬的,不心疼,谁会在意去建好什么房子建筑,建那么好有什么用?打起来塌一大片,浪费资源。 谁喜欢,自己建去,因此造成聚集地的建筑风格迥异,有好有坏。 锦绣坊却就是精致的瓷器,是林家独自的产业,在这里,林家的规矩就是规矩,靠收入门费和留宿费每年都能进账不少,自然得建设得有模有样。 一盏茶后。 陈登鸣和蒋强直接交了八十灵粒作为入门费和过夜留宿费,进了时刻被阵法守护的锦绣坊。 城中主干道宽阔,支道四通八达,井然有序,形成纵横相交的矩形道路系统连接起来。 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例如符箓店,法器店、功法店、又或灵米店、灵肉店、灵药店等。 除此之外,在一些巷头巷尾的拐角空挡处,竟还有摊贩摆卖各类商品,时常吸引来一些人围观探价,熙攘嚣腾,一片热闹。 这整个景绣坊可谓商业气氛融和热烈,具有浓厚地方情调。 陈登鸣来到修仙界这么久,还是首次萌生强烈的不买什么东西,也要逛街一番的冲动。 不过此时,还是办正事要紧。 二人逛了逛摆摊的诸多摊位,没有一家是正在卖妖兽肉的,倒是看到有人竟在贩卖一些蛊物。 然而,以陈登鸣这炼蛊行家的眼力,一眼瞧出贩卖的篾片蛊和石头蛊乃是盗版蛊。 “聚集地那边来的小作坊?” 陈登鸣暗暗留了个心,却并未直接上前询价。 目前观察到市场上除了灵肉店,没人贩卖妖兽肉,代表妖兽肉很有市场,也可以想象妖兽的难缠。 在这万里边陲大多是散修,没几个人能单枪匹马杀妖兽的,纵然小团队可以,也少有胆大包天者敢冒险。 二人打听清楚在景绣坊买卖交易的规矩,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直接卖给灵肉店得至少亏四成以上,但却胜在交易方便。” “那不成啊陈哥,这么多妖兽肉,还有那蛛腿,至少得卖数百块下品灵石,亏四成,那不干,不能干。” “确实不能卖灵肉店,但咱们这么卖的话,只怕要卖很多天而且在坊内摆摊卖商品,也得按商品缴税,至少得缴二十块下品灵石的税吧?” “交税卖也比卖灵肉店多赚不少,就慢慢卖,这样,陈哥,你交给我。 我先打听好市场价格,再慢慢卖,你就四处去逛逛,找个合适的歇脚地儿。” “好!” 陈登鸣答应得爽快。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作为大佬,要懂得放手让小弟去干。 何况强子的那种‘强式算法’,陈登鸣也已经领略了,知道让其卖妖兽肉,是亏损不了的。 他当即将装有妖兽肉的储物袋连同那件要卖的低阶法器,一同交给蒋强,同时递过去一张人皮面具。 蒋强含笑接过,“陈哥,这么谨慎?这是在锦绣坊,不怕,没人敢撒野,林家的规矩,保护咱们商贩。” 陈登鸣啧了声,“戴上,去吧。万事留一手,也是给自己留余地,初来乍到,小心驶得万年船。” “成,听您的” (第三更,五千多字大章,求下月初月票!) (本章完) 057:朝如青丝暮成雪!上品灵根(四更求订阅) 待蒋强离去后。陈登鸣也自己四处走走逛逛。这景绣坊虽是不大,可能面积还没聚集地大,但却胜在筹划规范,各类建筑和街道布局合理,对空间的利用得很到位,加之灵气比聚集地要浓厚两倍,令人逛起来心旷神怡。 陈登鸣没打算花钱住客栈。想找个地儿随便凑合几晚上。城内的客栈一宿,就要一块下品灵石,除了几盘廉价瓜果,也不多个什么。 少住几晚客栈客房,就能节约出一轮调动夺灵阵的修炼资源,就可更快突破到练气五重。 实力才是第一位,其他享受,可以先放一放。且如今除了修炼需要灵石外,他还要购买一件中阶法器作为防御底牌,低阶法器,已无法应付一些激烈的战斗。 ...一半天过去,陈登鸣进了几家法器店,询了中阶法器的价格。或许是因听出他那下里巴人的特殊方言。 几家店的法器都比曾经虎爷卖得贵至少五成,似刻意宰他。不过,没买到法器,他却也靠着嘴甜,得到了一张暗坊邀请函。 据闻过一阵子,林家拍卖行将有一个暗坊会开。陈登鸣盘算着时间,兜兜转转,来到蒋强卖妖兽肉的地头。 发现已经簇拥围拢了不少人。有修士出价,直接买了几十斤妖兽肉打包带走。 毕竟是练气中期的妖兽,比练气初期妖兽肉的价值大多了。蒋强以十斤一块下品灵石的价格贩卖,比灵肉店的价格要便宜了三成,比正常摊位价则便宜了一成,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陈登鸣在角落里瞧着,暗中观察四周修士的神色状况,若是有人显露什么贪婪或是异样的表情,他都会暗暗记下。 但看了一圈下来,起心思的人倒是没两个人。景绣坊本就有规矩,谁敢在锦绣坊闹事,那就是自找麻烦。 且能进锦绣坊消遣的修士,也都不是傻子。蒋强能拿出练气中期妖兽的尸体卖,本就不简单。 从尸体那伤口上,都能看得出猎杀妖兽之人的实力强横,搞不好可能是练气后期的修士,犯不着为了一些可以购买的妖兽肉,得罪强大的修士,招致杀身之祸。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旋即返回先前找到的一个合适的歇脚场地,开始默默修炼。 小阵灵不太适应的在他的腰部扭动震颤,传出情绪。 “道、道友,今天也不,不需要我助你修行吗?”面对小阵灵的‘探头探脑’,搞得自己腰部往下的帐篷时起时落,陈登鸣满头黑线。 他用手捏住腰部的阵盘,精神传感。 “灵儿,以前让你助我修行,你天天偷奸耍滑,最近不让你出来,你搁这儿......”‘犯贱’这两个字,陈登鸣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不忍心伤害一个萌物的心灵。 但确实,这几天奔波劳累,也为避免暴露灵儿,他没有让阵灵助他修行,只是简单催动阵法修炼,效率大概下降了三成左右。 结果现在看来,这阵灵是要憋坏了,想出来透透气。 “算了,那你出来透透气,如今在这城内露宿街头,也不好用你修炼了。”陈登鸣拍了拍阵盘,又看了看四周。 他处于一个巷子的尽头死胡同里,四周堆放了一些柴火瓦罐等杂物。左前方是一户人家的后门,倒是偏僻安静。 阵灵漂浮而出,欢喜转了一圈,罗裙飞舞,薄如蝉翼的衣物飘飘扬扬,很是开心。 陈登鸣瞅了几眼,心情也愉悦了一些,换了一种姿势,继续修炼。这几日长途跋涉的奔波,他的神行术和驭器术倒是修炼得够多,但根本法三元聚灵功却有些落下了,距离突破还差四分之三的进度。 不过如今他的寿元大限高达282年,还有119年寿元好过,已是可以着手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我如今的灵气亲和度达到50点,还只需继续提升50点,也就可以晋升上品灵根了,届时修炼速度将再度提升......” “按照当前每损耗六年寿命,即可提升四点灵气亲和度的状态来换算,我还只需损耗75年寿命,就能晋升成上品灵根了......”七十五年,他还扛得住。 当下一套姿势修炼完后,陈登鸣转而开始氪命修行《损命拔苗术》。...转瞬,天边暮色悄然沿着山峦包围了整个锦绣坊。 整个锦绣坊似逐渐被点亮,一座座店铺的彩灯一盏盏明亮。夜间的坊市非但不冷清,反是更为繁华了不少。 远处明云山脉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苍凉悲怆兽吼声,时而还伴随凄厉刺耳的鸣啼。 但环城而布的阵法彻底启动。一股股宛若水波般的灵气结界凝聚而显,逐渐又淡化,强横的灵威莫名便会令城内的人感到极大的安全。 只此一项,所谓的过夜留宿费便收得值。然而,这依旧不妨碍城外荒野中,不少潦倒落魄的修士商贩抱团聚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颠沛流离。 他们是在景绣坊谋生的散修。早已习惯白日进坊做生意接活计,夜里出城苟在附近栖息。 至少在锦绣坊城市边缘,夜里还是相对安全的,更要提防的不是妖兽,而是同类。 陈登鸣是被阵法启动惊醒的。才知一晃过了三个多时辰,不知觉间腹中已饥饿。 他低头捻起两缕白发查看,又抽出冰灵刀,对着光照可鉴的刀身查看自身面貌。 精气神损耗后,他的面貌略显疲态,本已恢复的眼角鱼尾纹,再度显现而出。 “哈哈哈,看上去又老了。当真是朝如青丝暮成雪啊......”陈登鸣乐观一笑,将两鬓白发往后一捋,洒脱查看面板中的状态。 “练气四重修士【陈登鸣】寿:238\/282灵根:金、木武道:《陈氏武道总纲》道法:《炼蛊篇》、《三元聚灵功》、《陈氏道法篇》《损命拔苗术》、《驭器诀》、《点金术》”在过去三个时辰内,他可谓是每半个时辰便损耗了十年寿元。 整整七十五年寿元彻底溜走,他的灵气亲和度也增长了50点,直接从中品灵根晋升成了上品灵根。 陈登鸣只觉就现在这会儿,对空气中浮动的灵气感知便增强了非常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身体周遭的灵气感知范围,似也扩大了很多。尽管对灵气的掌控范围,并无实质改变,但整个人莫名就更有自信了些。 他只觉整个天地似清晰了很多,像是色彩更为丰富。很多之前忽略的细微状况,亦有感于心。 周围的一草一木,远处传来的人声,都好像均不漏感知之中。… “这就是,上品灵根?上等资质?哪怕我如今是相克灵根,也称得上资质不错了。没想到,创此功法的那魔道前辈都没能办到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就不知道魔道中是否有狠人豁得出去命也办到过?呵呵,算了,魔道修士,也许不想豁出命,也会被迫豁出命吧……”陈登鸣脸上显露出一丝微笑。 灵根以及灵气亲和度的提升,所表现出的好处可不仅仅是在修炼上的。 因对灵气的亲和度、感知的增强,导致修炼对应的道法速度也会更快,施法速度和威力等等,会比灵根差的要强些许,这都是资质好的优势。 他心情愉悦不少,尽管这次寿元直接损耗了七十五年,看上去他又没多少年好活了。 但灵根资质再度提升的好处,未来很快会一一兑现。这种不惜损失寿元提升灵根的疯狂方式,可能也唯有他能时不时增寿的人,方才舍得。 换作旁人,哪怕是寿元高达两千年的元婴老怪,只怕不到逼不得已,也未必愿损耗上百年多的寿元去提升灵根,毕竟这些老怪修炼到元婴,兴许都花费了上千年时间。 毕竟能修炼到元婴的老怪,几乎也没有资质差的。而且所谓的寿元大限,除非是像陈登鸣这般能直接面板看到具体寿元的,否则谁知道自己的寿元大限真正是多少? 就像普通人都知道一个人正常能活到七八十岁,所以正常人的寿元是七八十年,但总会有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七十岁之前。 修士也一样,不知自己具体的寿元是多少,也不知修炼《损命拔苗术》的具体效果是五成还是十二成,一切都是未知,不到万不得已,少有修士敢贸然拿寿元尝试。 那些嘴硬说老子堂堂筑基修士,寿两百载,如今只活了一百载,区区二十年寿命,我就敢拿去一拼的,多半都是死了很久的鸭子。 纵是那位创此功法的魔道金丹修士,也是先在诸多魔道弟子身上先尝试,妄想研究成熟后,再亲自尝试,将自身中品灵根的资质提升到上品,而后快速突破到元婴期,延长损耗的寿元。 这算盘是打得整个修仙界的修士都听到响声了。可惜,创此功法的魔道金丹修士最终仍是失败,他估算错了自己的寿元大限,也估算错了自己修炼此功法的效率,含恨而终......…此时成了上品灵根修士,陈登鸣只觉春风得意马蹄疾。 也不急着趁热打铁修炼了,整理了衣襟就先走出巷子去市场看蒋强卖肉。 三个多时辰过去,蒋强仍是在忙得热火朝天,也不知吃上一口热乎饭没有。 眼见对方兴致勃勃,周围的顾客不少反增,妖兽肉似都已卖了不少。陈登鸣打消了凑过去的念头。 远远地对蒋强使了个眼色,悄然传音告知夜里落脚的地点。陈登鸣继而走向那边卖蛊的摊位,旁敲侧击的打听蛊物来历。 然而一番试探下来,结果令陈登鸣感到意外。… “这些蛊物,来自商盟......?” “是啊。本来这些蛊物一直是从聚集地那边来的胡同街等势力在卖,但听说那势力现在被灭了,哎,惨呐。在这边的人手和货物,就被咱们商盟收购了,东西就是咱们商盟在卖了,统一了价格,没那么混乱。” “哦......”陈登鸣眼神一闪,含笑抱拳道, “这位道兄,实不相瞒,小弟也对这门生意感兴趣,不知你们商盟在这边的管事的是?” “虎爷啊。也是从聚集地那边来的,那边一打起来,就把咱们商盟的人都赶出来了,虎爷来了这边,就大刀阔斧的干起了蛊物生意......你要投靠?我看没戏,现在咱们人手多了。”...... 058:动荡再起!强买强卖!首座已是过往(五更大章求订阅月票) “竟是虎爷.” 陈登鸣得到答案,心中诧异而又感到是意料之中,面上则露出一副遗憾神色,感谢后,抱拳离去。 早在决定来锦绣坊之时,他内心就已萌生了一个想法——继续捣鼓蛊物生意。 妖兽肉毕竟是一锤子买卖。 纵是收获了两三百块下品灵石,也只够他修炼数月,更莫说这数月想要留在景绣坊内,还得缴纳留宿费用,根本经不起花销。 唯有捣鼓出其他来财的路子。 在很早前,他就知道景绣坊这边冒出很多蛊物小作坊出的盗版蛊物,只是销量不太好。 但销量不好,不代表没有销量。 尤其是他这个正版蛊物炼蛊师的作品出现后,销量自然就会变好了。 只是当初他的想法,也是低调贩卖,先让蒋强配合着一明一暗小股小股的卖一阵子后,赚一票便立即撤走,避免又因蛊物的价值带来麻烦。 可如今,既然虎爷这个老朋友也在锦绣坊这边,而且对方显然仍没有放弃对蛊物的兴趣,这就可谓是双方不谋而合了。 对方身为商盟中颇有能量的一员,在锦绣坊这边也能站稳跟脚,与对方合作贩卖,可比他天天抛头露面要强多了。 不过这种想法,还需继续观察准备一阵子。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不急.” 有上次徐宁的教训,陈登鸣不打算立即去找虎爷。 这阵子,有妖兽肉卖后获得的灵石,也够他安静修炼渡过一段时间的 … 时间流逝,很快便是十日光景过去。 八天之前,偌大的绿背水蛛,蒋强便已是全部出售了出去,收获了两百四十块下品灵石。 鬣狗妖兽肉因只是练气二重的,价值不高,卖出一半后,二人自留了一部分自己吃。 最终,交易除却缴纳的一成交易税,还剩下二百一十六块下品灵石。 如此大的一笔收益,在锦绣坊诸多摊位中,也算是名列前茅的,自是引起了不少修士的关注,知道城里摆摊的出了个卖肉佬。 然而,令陈登鸣一直提防的狗屁倒灶之事并未发生。 锦绣坊真正印证了它的规矩就是规矩。 只要在城内,就无人敢闹事,这令陈登鸣只觉愈发爱上了这个地方——够安逸,他花钱也花得心甘情愿。 于是在露宿街头后的第三天,陈登鸣劝住肉痛的蒋强,咬牙搬进了客栈。 钱再不舍得,为了更好的安逸修炼环境,那也得花出去。 否则他也不至于每天在街头巷角偷偷摸摸的看小阵灵起舞修炼,露天修炼的隐私和安全性也要差很多。 至此,他也更体会到了修仙世界的内卷。 前世为了在各类资源优渥的大城市有个栖息地,不至于每日租房或是住宾馆住几天作个过客,就拼了命的想在大城市买房。 结果这一世为了留在景绣坊,竟也萌生了想在锦绣坊购置房产的打算。 可惜,锦绣坊不对外出售住宅。 唯有加入林家为林家卖命的散修,才有资格购买一处住宅,价格也高得离谱,最差的也需要数百块中品灵石。 这十日过去,陈登鸣靠着上品灵根,修炼速度喜人。 哪怕是相克双灵根,不用阵法,他的修炼速度也已不亚于寻常中品灵根,修炼道法的速度自是更快。 曾经在聚集地,利用夺灵阵修炼一整天十二种三元聚灵功的姿势,仅能令功法增长四点熟练度。 如今在灵气更浓厚的锦绣坊,以更强的灵根修炼,他修炼一整天即可令功法熟练度增长十四点,基本是练一种姿势就可增长一点熟练度,效率喜人。 然而这种修炼速度,仍是没能将他的灵根资质发挥到极致。 因为到现在,限制他修炼速度的已不是灵根了,而是三元聚灵功这本大路货道法。 不同的道法,适合不同的人修行。 诸如五行遁宗、化龙宗、天道门等修仙大宗门,之所以纵横修仙界,门内厉害杰出弟子层出不穷,便是因门内的根本道法厉害。 更强的道法,修炼起来吸收灵气的速度越快,范围越大,也贴合不同属性的灵根,自是令人修炼速度更快。 不过诸多强横道法,也会对灵根资质以及修为甚至体质有所限制,灵根资质低的人根本没资格修炼。 因此,也不能说那遁世宗的老道给陈登鸣一本大路货功法给坏了,他当初的资质确实不行。 但如今,他的灵根资质已不可同日而语,却是可以去追寻那飞落断崖深更深的厉害道法了。 “灵根资质强就是好啊,我现在对金系灵气的控制力和感知力更强,本来点金术还得练一阵子才能缩短施法时间到一息,现在却就能直接办到了。” 锦绣坊附近不远处的山林边缘,陈登鸣随手施展点金术。 一团金系灵气在指尖氤氲,嗖地飞出,将对面龇牙的一头鬣狗妖兽半个身躯都凝结为金属。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体内消耗不多的灵气,满意颔首,观察此时两项道法的进度。 “《三元聚灵功》(四层228/400)” “《点金术》(初学78/100)” 照如今的速度继续修炼下去。 最多还有半个月,他就将突破到练气五重了。 届时,就又可以学习更厉害的道法,继续延寿,弥补如今的寿元亏空。 “汪!——汪呜——” 向来头铁很勇的鬣狗妖兽被金化了半个身躯,也终于恐惧,在地上挣扎打滚求饶。 陈登鸣随手瞬发一个金枪术,将这头不过练气二重的妖兽干掉。 远处几头原本龇牙咧嘴准备围拢过来的鬣狗妖兽见状,均是汪呜汪呜的绕开,远远瞅着陈登鸣,不敢再贸然靠近,甚至绿油油的眼通已盯上了自己同伴的尸体。 陈登鸣突然掣出冰灵刀,掐诀之间,灵威扩散,衣袍猎猎。 飞刀电闪,刀气如风云冰雪。 刹那远去,不停闪烁,凶猛刀气纵横交错如丝线,刀意凛然形如实质,霎时杀得几头练气一二重的鬣狗妖兽惨叫连连,屁滚尿流。 数息后,地上又多了几具鬣狗妖兽的尸体。 陈登鸣手一招,冰灵刀嗡鸣飞回,滴血不沾。 妖兽就是妖兽,吃人的,尤其是狗类妖兽,最懂得欺软怕硬,哪怕暂时化身二哈摇尾乞怜,也不得怜悯,否则下一瞬就可能再化身中山狼。 近几天,他时常也会在白天较安全的时间离开锦绣坊,熟悉附近野外的状况,同时练习道法,寻找道法和武道之间的契合点,训练用于实战。 自从他刀道大成,刀意驭刀和驭器术配合能使得青丘狂龙施展出来后灵气损耗缩减一半,他就隐约感觉武道未必不能通神。 兴许继续研究下去,可能武道也可以撬动天地灵气,届时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也可能将再次突破到另一种层次。 不过这种研究,暂时也难一蹴而就,唯有在实战中慢慢找感觉。 他也不敢走出距离锦绣坊太远的地方,怕被强大的妖禽盯上。 但只是锦绣坊附近数十里范围,还是有胆量闯一闯。 这倒并非冒险,而是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近来骆家和朱家再次开始摩擦,具体缘由尚且不知,已逐渐影响到了锦绣坊这边的物价,甚至已有些修士从那边逃亡到了这边。 陈登鸣再次感到了局面动荡,看似平稳的锦绣坊,未必就能独善其身。 万一哪天锦绣坊不能待下去,他就得再度进入野外谋生存,提前适应周遭的地形和妖兽种类数量,也是很有必要的。 且猎杀一些在附近山地间比较泛滥的鬣狗妖兽,也能补贴一下每日温饱的饭钱,还能训练道法,可谓一举三得。 这时,不远处山地间传来一阵轻微动静。 陆续有好几个修士从草丛树木后胆战心惊的显出身影,目光看向陈登鸣和一地的妖兽尸体时,均是戒惧中充满敬畏。 看出现的三名落魄修士的模样形象,显然都是灰头土脸格外狼狈的逃亡修士,方才躲避一众鬣狗妖兽。 此时眼见妖兽都被陈登鸣屠了,这群人才敢出来冒头,敬畏看着陈登鸣,远远的抱拳作揖表示感谢,并无恶意。 陈登鸣拉低斗笠,朗声道,“你们都是聚集地那边来的?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吗?为何骆家和朱家又打起来了?” 几名修士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走出抱拳道,“这位道兄,我们的确是聚集地那边逃过来的,那边现在太乱了,听说是骆家的那位天才骆仙子筑基失败,虽然只是首次失败,日后还有机会,但这也给了朱家机会。 朱家两天前就打下了骆家的秘铜矿区,那边现在好像又乱起来了” “骆冰竟然突破失败了。” 陈登鸣皱眉,感到意外。 骆冰是上品灵根资质,按理说,一颗筑基丹至少有八成把握突破成功,可现在却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有其他什么因素在影响了,又或者,是宗门大比受伤? 陈登鸣又继续问询了双方交战的过程,感到麻烦。 战争再起,哪怕只是修仙家族这种级别的,对于他们这些生存在附近的散修而言,也是灾难。 至少物价上涨是实在的。 他招招手,将那边几人唤过来,指着地上的妖兽尸体道。 “这些妖兽尸体我只带走一头回去,其他的都按照比市场价便宜些的价格卖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地上还在冒着袅袅寒气的鬣狗尸体两眼一阵发直。 这是强买强卖?还是简单问一句? 有心想拒绝吧,在这野外也不敢开口。 而且对方刚刚也算为他们解围了呢。 但买这妖兽肉吧,他们也吃不了这么多,还得花不少灵石。 其中一人不经意瞅到陈登鸣斗笠下的半张脸,两眼一直,险些叫出来,立即干笑道。 “买,我们肯定愿意买啊。平时咱们想买妖兽肉,还不好买呢,我们一人买一头。” 另外两名修士见状有些傻眼,但眼见平日凶恶的老大如此谦恭,哪里不知有内情,纷纷慷慨含笑表示愿意购买。 陈登鸣深深看了眼说话的汉子,淡淡笑道,“人群中谁是聪明人谁是傻子,我一眼就看出来。如今到了锦绣坊,就是和聚集地过往事斩断。买了我的肉,可莫要乱嚼舌根。” “那那哪儿敢嘛?” “我们在景绣坊这边,会从头来过,低调做人,还请道兄多多关照。” “景绣坊的灵肉店卖这种低阶妖兽肉,是一块灵石五十斤。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一口价一头四块下品灵石。” “不不不,一口价,一头五块下品灵石。咱们兄弟几个,绝不能让救命恩人吃亏啊。” 陈登鸣无语,还没碰到这么讨价还价的。 不过有多的灵石,他也乐得如此。 收了灵石,刀挑起一头鬣狗妖兽尸体,迅速绝尘而去。 几名修士在原地看着几头鬣狗妖兽肉,欲哭无泪,这灵石出了,还要扛去锦绣坊啊,还要卖掉一部分啊,哪儿吃得完啊。 “老大,你刚刚” “你闭嘴!你难道出门不带招子,没认出此人?那可是陈首座!” “啊!竟是陈首座?” “首座显然是认出了我们,方才刻意试探我们,我们若是表示顺从懂事买肉还好,若是不懂事,你说在这野外,咱们是不是” “嘶!——万不料竟是陈首座啊。不过首座也是太见外了,我们几人是叛逃了金字坊出来的,也不会再为徐宁那厮卖命。” “你当首座傻?他是早看出咱们叛逃出来,否则这个时候两方交战,咱们如此狼狈仓惶的出现在此,是为那般?” “首座不愧是首座啊,到哪儿都混得开。你说我们初来贵地,是不是……” “别想那么多了,日后碰到也千万不能叫首座。看他的意思显然不想再掺和进曾经的恩怨,我们也都老实点。” … “陈道兄,又打了头妖兽啊?厉害啊!” “不过是头练气二重的小狗,刘道友叫我小陈就行,叫什么道兄,生分了啊!” “岂敢岂敢!” … 陈登鸣扛着鬣狗妖兽肉返回客栈附近的灵菜市场。 将鬣狗扔给一位兼职屠户的练气二重修士处理。 其中一些诸如难吃的内脏狗卵子之类的边角料,就会给对方算作报酬。 他返回临租的客栈房间,从腰后取下阵盘。 小阵灵憋坏了,迫不及待飞掠出来,在屋内哼曲儿跳舞,心情很愉悦,也让陈登鸣时常一饱眼福。 陈登鸣才洗漱了手,房门就被敲响,小阵灵连忙缩起来。 蒋强从外面扛着处理好的鬣狗走进来,有些苦着脸道。 “陈哥,刚刚屠狗告诉我,灵米店的灵米又涨价了,听说聚集地那边这次是彻底打起来了,现在不少逃难修士奔过来,非但灵米在涨,连法器和符箓也在涨啊。 我看,搞不好客栈房间也许会要涨。用您那家乡方言词儿说,不就是内卷吗?” 陈登鸣诧异,“彻底打起来了?” “是啊。消息可能过几天就会传过来吧。”蒋强摇头。 陈登鸣皱眉,也感到麻烦,在房内踱步道,“强子,看来有件事我们马上就要做了。” 蒋强精神一振,“哥,什么事?” 陈登鸣每次提到事情,他就知道有财路,可惜猎杀妖兽的事情不适合他,最近他纯靠制些阵盘卖钱,也不太好卖,快闲出鸟来。 跟着陈登鸣混,他能赚到不少灵石。 上次贩卖妖兽的灵石,陈登鸣直接分给了他五十块下品灵石,这在他看来,委实是非常阔绰,毕竟那绿背水蛛,基本是陈登鸣一人灭杀,他最多就是从旁协助了会儿。 “我先给你一批蛊物,你在城内卖一卖,记住,要小心。” … “真是麻烦呐!” 给了一批蛊物撵走蒋强后,陈登鸣有些头大。 物价上涨,也会加大他的生活成本,导致可用以修炼的灵石更少了。 这阵子虽然猎杀妖兽在练习道法和实战之余,也补贴了一些生活成本,但基本都是杯水车薪。 且过两日暗坊就要开启了,届时想要再于暗坊里买到中意的防御法器,也将花费更多灵石。 “看来,是时候去找那头老虎了。” 前阵子,陈登鸣在修炼之余,也时常会在城内四处转悠,熟悉各类物价和环境,同时也暗中观察商盟贩卖蛊物的动静。 途中他还远远的看到过几次虎爷那衔着烟管走过的熟悉身影。 到如今,他也基本确定,虎爷手里的盗版蛊物应该不多了。 近来城内贩卖蛊物的摊位明显减少,虎爷似已准备将生意重心转移。 这证明对方可能已与徐宁再没有联系了。 否则徐宁那边还有炼蛊场的第二批货,对方若感兴趣,理应会打那批货的主意。 而如今,聚集地那边战乱四起,双方之间的联系估计更少了。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陈登鸣之所以仍决定和虎爷合作的原因便是,他即将要突破到练气五重,而虎爷也是如今在锦绣坊这边唯一合适的目标。 就算与对方的合作不能成功,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 (五更完毕,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 059:骆冰变故!令人尊敬的卖鱼佬!(大章为月票加更) 得到陈登鸣的指示后。 蒋强便开始在城内各处,贩卖篾片蛊和石头蛊,借此吸引虎爷的注意。 陈登鸣则又更换了一个客栈居住,退居幕后。 这阵子,他经常在城内十多个客栈来回租住。 如此方能将夺灵阵的阵法效果最大化发挥出来。 但每日的花销也是不少。 仅仅十天,留宿费、客栈费、每日三餐的灵米、启动阵法所耗的灵石等等,已是令他的灵石耗了二十五块出去。 这般消耗下去,纵算不购买中阶法器,也最多还能撑两个多月。 数日后。 又有一群灰头土脸的修士狼狈窜到了锦绣坊内,导致近来夜里锦绣坊的一些大街小巷都不够人睡了。 一些穷饿修士,甚至因争夜里留宿的地盘起了摩擦。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的生存都受到威胁的时候,什么规矩法度可能也就完全抛之脑后了。 这群人冲动的结果,便是直接被驱逐出了锦绣坊,雪上加霜。 不过更多留在景绣坊内的修士,也再次带来了一个令不少人紧张的消息。 朱、骆两家的筑基修士在两日之前就正式交上了手,暂时是以平手落幕,两大修仙家族之间的争斗止步在雪银矿区,陷入了僵局。 显然,在丢失秘铜矿区之后,骆家已无法容忍继续丢失雪银矿区。 不得已,骆家老祖唯有亲自出手。 然而,很多人此时也都看得出,骆家已是强弩之末。 骆家老祖毕竟太过年迈,朱家族长则正值壮年。 同处于筑基中期,骆家老祖首次出手不能占据上风,朱家族长也就心里有数了。 这首次交手,很可能也只是试探,下次若再交手,或许就是分出胜负的时刻了。 “日子不太平,修仙家族不好过,散修日子更难过” 陈登鸣得到想要的消息,眉头深锁走出了酒楼。 如今骆家在与朱家的争斗中陷入劣势,他是比较担心许微的安危的。 不过纵算担心也无用,况且许微待在骆家,其实比他颠沛流离在外还是要安全的。 毕竟骆家毕竟还有骆冰这个苗子。 上品灵根突破筑基失败一次不算什么,再来一次仍有很大希望成功突破。 朱家纵算是争夺资源将之逼退,也只会驱赶,却不敢下死手,除非朱家族长能将骆冰一起干掉,斩草除根。 曾经骆家和罗家联姻结合逼退朱家时,亦是只取资源点,不敢逼到死路鱼死网破。 须知穷寇莫追,况且朱家同样是有子弟在其他仙门的,虽说资质没有骆冰那么出色,但只要不斩草除根,谁又能说得准那些子弟未来的成就呢? 离开酒楼后,陈登鸣便戴上斗笠低调来到了市场角落,观察蒋强卖蛊。 这几天,蒋强通过卖蛊已经收获了十几块下品灵石。 尤其是聚集地那边的逃难散修来了后,全是识货的主儿。 这些人到了新地头缺乏安全感,看到蒋强贩卖蛊物,自然肯慷慨解囊购买。 景绣坊这边的修士可能对盗版蛊的感觉不大,因此销量一直也不高。 但聚集地的修士们几乎都用过正版篾片蛊和石头蛊。 在低阶练气一二重的修士战斗中,这类蛊物的作用并非一针见血,却能起到辅助作用,而且极难防御。 毕竟寻常凡毒,对拥有灵气的修士无用,这种凡蛊的毒素,却具备一定威胁,会牵制敌手消耗灵气去抵抗。 陈登鸣赶到市场,便看到对面街头贩卖蛊物的蒋强正在遣走客人。 “卖完了啊,都卖完了,剩下的一些被这位贵客都买走了,诸位海涵,明日再来!” 蒋强含笑抱拳后,将摊位打包扛起,瞅了一眼陈登鸣缩在的位置,转身离去。 “这么快卖完了?都被一个人买走了?” 陈登鸣看了眼那散开的人群,其中有一个山羊胡子提着一包包囊。 他不由来了兴趣。 这么大手笔打包买走的,大概率便是虎爷的手笔。 却见那修士离开前使了个眼色,立即角落里出现两名修士,远远吊着蒋强追踪过去。 陈登鸣瞧了一眼,更为确定是虎爷的人了。 近两天就有人尾随着蒋强,试图找出他这个幕后供蛊物的人。 但自从上次他决定让蒋强出来卖蛊物后,就再没有和蒋强碰面,每次都是悄然将蛊物放置在蒋强的房间内而后离去。 这些尾随者自然是至今还没有达到目的。 不过到了今天,眼见对方一股脑将蛊物都买走了,陈登鸣也清楚,虎爷大概率是坐不住了。 他也是时候要见一见这位老朋友了。 因为这批凡蛊,也已是他手里最后所剩不多的存货。 下一批蛊物以他如今的炼蛊术炼制,至少也需三天时间。 他看了眼那边的蒋强,知道对方会带着那二人兜圈子。 当即闪身进入巷子,远远吊着那携带包囊的山羊胡修士而去。 … 没多久,山羊胡须修士兜兜转转进了一座法器店铺。 陈登鸣看到那店铺门口伫立守着两人,没有贸然跟上去,而是绕到店铺后,掐诀施了个木遁术,缩进一株大树内。 片晌后,一道飘飘忽忽的影子飞出,从后门掠入店铺内,直奔店铺二层而去。 此时。 店铺二层装潢奢华典雅的厅中,虎爷挨在椅背上,掏出烟管,燃着了烟丝,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好整以暇看着手下打开的包囊,淡淡笑道。 “这包蛊物买完,下次那小子还有,就不要买了。把他的生意搅黄,当然,那小子若是识趣,愿意配合,就另当别论。” 山羊胡修士恭谨道,“虎爷,您说那小子背后的人是你的一位故人,何以不亲自登门造访呢?您若是出面,难道那故人还不肯跟您合作?” 虎爷一瞪眼,“你知道个屁。我这也只是猜测。况且就算真的是他,那小子精着呢,所谓…那什么…一树春风有两般,南枝身暧北枝寒。现前一段西来意,一片西飞一片东。 我们在聚集地都是互相利用,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往日那点儿交情,顶个屁用,不然他不早来找我了? 在商言商,我现在不去找他,反是要装作不知道,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不得不跟我合作。 这就不是我求人了,而是他求我,很多事情也就好商量了,价格还不是我们定,条件还不是我们开” 他说罢,不旋蹬又踢掉鞋子,蹲踞椅上,大口吞云吐雾起来。 对于陈登鸣手中那炼蛊术,他一直都垂涎三尺,但曾经却没交易的条件。 如今,条件不是来了。 在锦绣坊,对方势单力孤,若想与他合作赚钱,那就必须认清一个现实,得求着他,他要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 山羊胡修士含笑竖起一根大拇指。 片晌后。 一道浅浅淡淡的灵体倏然从四虎店铺后门的缝隙中一闪而过,飘飘荡荡飞向巷角的大树。 陈登鸣的身影霎时从树身中出现,手持夺灵阵盘一兜,那淡淡灵体便缩入了阵盘内。 他足不沾地,迅速离去。 直到接近前方蒋强的客栈住处,才放缓脚步,与阵盘中的小阵灵心灵交感。 小阵灵又是一阵紧张,心灵传感也是结结巴巴,将刚窃听到的讯息都悉数告知,末了还添了一句。 “道,道友,太,太太危险了,那两位道友万一察觉到奴家,会,会把奴家撕碎的.下,下下次.” “好的好的,知道了,下次你就更小心点。” 陈登鸣打断道。 小阵灵一阵眩晕,快哭了,或者说如果有眼泪,现在已经哭了,传达出悲伤的情绪。 陈登鸣看不下去,“好了,真知道了,没有下下次了。” 小阵灵霎时喜极而泣,很单纯,却压根没听出“下下次”的含义。 陈登鸣这会儿则凝神思索小阵灵探听到的情报。 听到其中讯息内容后,不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果真是故人心易变,或者说,虎爷这个奸商由始至终都是这般,从未变过,利益放在首位,交情靠边站。 还好,他从一开始也就没对交情抱什么指望,否则也不会多加试探。 既然对方不义,他不仁一点,也没什么。 事后也佯装什么都不知,反将对方一军,告诉对方他无需认清现实,他自己就是现实。 他虽是势单力孤,却也因草根,光脚不怕穿鞋的,随时可进可退。 锦绣坊那么大,他进可结交其他商家,退可随时离去。 混不下去? 那就不这儿混。 大家一拍两散,谁也没好处。 他迅速动身,直接去寻找蒋强…… 半盏茶后。 一个巷道内。 蒋强眉头微皱,看着前方将自己去路堵住的两名修士,冷道。 “二位意欲何为?” 其中一名马脸修士淡淡一笑,抱拳道,“这位道友请了,伱带着我们一直兜圈,现在我们既然现身了,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爷对你手里的蛊物很感兴趣,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谈一笔生意。” 蒋强冷哼,“我若不配合呢?你们打算强买强卖?这里可是锦绣坊。” 另一名修士冷笑一声,“没错,正因为这里是景绣坊,你才更要配合,否则你将很难再将生意做下去,做不下去生意,你就没有灵石,你就无法在这里立足。” 他说的当然不是假话,商盟既然能在锦绣坊立足开很多商铺,不说就有能量破坏锦绣坊的规矩,但在规则内钻钻空子,压迫一个小摊贩还是没问题的。 例如只要对方开始做生意,就派手下人一拥而上围起来。 任何人想要靠近,都会被那阵仗和眼神惊退,无需动手,即可搅黄人的生意。 投诉?投诉给谁,商盟就收买谁,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如果有,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 一个小摊贩除非能投诉到连商盟都收买不起的大人物那里,否则还不是任由怎么揉捏。 蒋强自然清楚这一点,冷道,“看来你们是想带我出锦绣坊,在外面跟我谈,你想见我背后的人?” 马脸修士一笑,“你是个聪明人。” 蒋强也笑了,“可惜你们不够聪明!” “什么意思?” 两名修士微愣之时,倏然只觉背后一股愈加浓烈的杀气直逼过来,霎时令人如坠冰窟,全身血液都似要冻结,鸡皮疙瘩均是凸立而起,下意识便要吓得向前跳将出去。 “别动!动一下,你们就会很麻烦。” 一道冷冽的声音竟从隔壁的巷墙外传来,语气略带轻松。 二人全身紧绷的肌肉更加僵硬,本欲行动的双腿则直撅撅立在原地。 这一刻,他们均只感到像是有两只蜜蜂出现在了脖颈后面,带着浓烈煞气,振翅的嗡鸣声都清晰传入耳鼓,那振翅所扰动的气流宛如阵阵阴风,传播来致命的生死威胁。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锦绣坊! 纵然他们商盟也不敢真的在城内放肆,只敢言语上威胁,背后那人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马脸修士攥紧拳,怒哼道,“道友,这里可是锦绣坊!” 隔壁墙再度传来好整以暇的声音,“没错,正因为这里是锦绣坊,你才要配合我,别动! 因为我这两只小东西都是有名的蛊虫,它们能力分别不同,却足以致命。 其中一种咬了你们一口,你们当场就要毙命,不会叫出一声。 另一只咬你们一口,你们会痛苦七天七夜才死,整个过程同样叫不出声。你们要不要赌一赌谁更好运,能七天后才死?” “你敢!?” 两名修士脸色都变了,一阵青一阵白,耳朵听着脖子后那恐怖的嗡鸣声,眼睛恶狠狠盯着对面偷笑的蒋强。 头一句话,正是刚刚他们对蒋强说的话,现在对方原话奉还。 但后一句话,他们却更不想听。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拿命来赌,若是对方一视同仁,威胁说要干掉他们,他们还有勇气反抗,对威胁嗤之以鼻,但现在玩这一出,赌谁好运,他们反而胆怯起来。 “我当然敢!你们应该听过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瓷器不与瓦罐碰。” 隔壁墙的陈登鸣轻笑道,“你们商盟是瓷器,威胁人都这么麻烦,还要带出城,不就是因为很多店铺还在锦绣坊,还要守规矩。 我们散修不一样,我们就是草,无所谓在哪儿长着。 我现在干掉你们两个,有充足的时间离开锦绣坊,还没有谁知道是我干的,因为你们谁也没见过我。” 两名修士听着一句一句话,只觉后背脊椎骨都一节一节凉透了。 这是真的碰到狠角色了,对方说得句句在理,也句句要命,说最平淡的话,做最狠的事。 “你想要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相反我喜欢别人按我说的做。现在,你们其中一人去喊你们的主子,让他来城东云来客栈见我。” 二人正欲说话。 倏然背后嗡鸣振翅的蛊虫齐齐贴在了他们脖颈上。 顿时他们只感到脖颈仿佛被针抵着,寒气直冒,浑身都僵硬了,最后一丝想赌的勇气也没了。 “去吧,其中一个人跟着我的人,去喊你们的主子,另一人先去云来客栈等着。” 平淡而冷冽的声音传来,那股杀气简直如影随形,不加多也不减少。 二人胆战心惊,只觉脖颈处如芒在背,甚至那古怪玩意儿已沿着脖子爬进了衣物内,令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最终待在他们的心口位置。 这一下,他们彻底没脾气了,宛如耷拉脑袋的瘟鸡,任人摆布,分头照办。 那神秘人连面都没露,他们就已被制伏。 一盏茶后。 虎爷正闭着眼睛享受两名俏婢捶背按肩,就等着手下人办好事。 结果却等来了两名手下都被钳制的消息。 其中一人还跟着对方的人,前来请他去谈话。 从始至终,两名手下甚至连蒋强背后的人是谁都没看到,气得虎爷一把将两名俏婢推开,提脚就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岂有此理!我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现在反倒是被将军了。” 气恼过后,虎爷却不由不怒反笑了起来。 突然愈发欣赏重视起这卖蛊物的人物,觉得对方必然就是那位故人陈登鸣了。 此人哪里是如徐宁所说,大勇小谋无志之辈? 当即不再迟疑,拽起披风披上,遣散了手下,仅喊上山羊胡修士,跟着蒋强以及被控制的马脸修士,直奔云来客栈。 这次会面只是谈生意合作,而非要动手,因此虎爷并没有大张旗鼓。 从陈登鸣约见他的地点,虎爷就知道,对方也是正有此意。 钳制他的手下,也不过是展示一番手段,让他知道厉害罢了。 二人明明是敌手关系,却仿佛均知晓彼此的想法意图,难得保持了微妙默契达成共识,这才是更令虎爷欣赏重视的缘由。 有时候,最了解你的,未必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 要找个能令人尊敬的朋友或许不难,但要找个令人尊敬的对手,那却就太难了,虎爷只感到自己是找到了。 但可笑的是,他连练气六重的徐宁都没真正尊敬过,却对一个曾经鄙夷的卖鱼佬产生了尊敬。 6更了,这一章算是加更!今天更新了快三万字,求一波月票! (本章完) 中场汇报以及后续加更 成绩目前还行吧,虽然没达到最佳的预期,但后续还有推荐,等上了成绩会更好。 另外,有读者说我只爆6更,但我更新的是大章节,我也看了看别人,更的基本三千字,我的有四章是五千字或者接近五千的章节,所以也不少了。 昨天本来说更新五章,结果网太卡,操作失误,章节发重复了,吓得我立马把最后的存稿丢出来替换上了,还找了位编辑朋友给我改了章节名字,不然得被骂死。 唉,就挺倒霉,一点私房稿子也没了,真是伤心的故事…… 昨天第六章五千字的,就算加更的啊,为月票加更,继续求一波月票,铁子们!冲冲冲!!! 我继续码字,争取今晚再加更一章! 另外想加首订群的,下面有入口~~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中场汇报以及后续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0:豪门深似水,长刀烈如电(七更!为盟主齐天加更!求订阅和月票) 蒋强眼看着无论是在聚集地还是在锦绣坊都混得风生水起的虎爷走出店铺的时候,就知道陈登鸣是成功了。 他内心不由更为钦佩这个老大。 要说这陈老大怕死又苟吧,那也的确,曾经很早就可以随商队来锦绣坊,就是死苟着不愿出门两千里涉险。 但要说这陈老大胆大吧,又敢在弱小时杀修士、如今还敢反制虎爷,单约虎爷出来会面谈判。 只能说,陈老大该苟的时候苟,该勇的时候果决利落,是苟而不是怂,是胆大而不是愚勇,也无怪能从一个旧棚街卖鱼佬做大做强,如今成了陈首座。 当虎爷亲自来到云来客栈时。 陈登鸣已经亲自煮好了酒。 煮酒是为迎客。 四溢飘香的酒气,更能烘托客气融融的氛围。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楼上传来陈登鸣的声音。 虎爷噔噔噔上楼,一眼便瞧见陈登鸣那相较寻常修士更为魁伟健硕的熟悉身影。 对方一转身,他便瞧见一对神采飞扬的有神双目以及高挺正直的鼻梁,还有那异常熟悉的两鬓白发,予人邪异难言的气质。 虎爷心神一震,只觉对方身上灵威竟比曾经更为强烈,甚至还隐隐带着些煞气。 那像是杀了不少修士乃至妖兽才能产生的煞气。 他立即一拍大腿,神情动容几步上楼欣然道,“陈兄弟!!未曾想竟是你啊陈兄弟,哎呀哈哈,这次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教哥哥汗颜呐!” 两柱香后。 云来客栈中,陈登鸣与虎爷商议妥当,均是大笑起来,对之前不愉快之事再只字不提。 二人都是聪明人,对彼此的下马威和反将军,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今既已是高下已分,该认栽的认栽,该合作的合作,除非铁了心要敌对,否则就没必要再持续玩什么心机手段了。 一旁双方手下见状,也都松缓了一口气。 这时,陈登鸣突然起身,含笑取来酒水,亲自倒入几个碗中,递给受宠若惊的马脸修士二人。 “来,二位道友,方才是我小陈多有得罪,切莫放在心上,喝了这杯酒,日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有钱一起赚,有酒一起喝!” “不敢不敢!陈老大莫要折煞小弟,日后陈老大您有什么事只要一声吩咐,小弟一定办妥!” “陈老大千万可别这么客气!先前是我们兄弟二人态度不好,我们先干为敬。” 两名修士立即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而后苦着脸看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哦,不好意思,二位海涵!” 陈登鸣一拍额头,含笑双手合什致歉,心意一动。 嗡鸣声起。 一红一黑两道残影霎时从两名修士衣物内飞出,刹那掠入陈登鸣衣袖内,消没不见。 虎爷心中凛然,含笑放下烟枪,双眼亮至逼人,大笑拍开酒封,举起酒坛。 “陈老弟,为兄在此就提前庆贺咱们二人,财源广进了!” “虎爷,你我商议的那件事,你也要多多费心了。” ‘呛’地一声,两个酒坛碰到一起,酒香四溢。 朋友喝酒和敌人喝酒都一样,哪怕是陌生人,只要对方愿坐下来和你喝酒,至少代表没有戒心。 酒一喝下去,陌生人也变成了朋友,不好谈的事情也变得好谈了。 清风扫残雪,和气带春回。 转瞬一月过去。 冬日过去,初春到来。 寒冷而难熬的气候终是过去。 骆家与朱家紧张敌对的关系,仿佛也如冬去春来般,终是出现了些许缓和。 或者说,发生缓和的并非骆家与朱家的关系,而是骆家与罗家之间的关系。 传闻,罗家那位筑基后期的老祖手段惊人,恁是不知以何种办法从修仙宗门五琴宗又谋得一颗筑基丹。 而这颗筑基丹,那罗家老祖愿作为联姻之礼,献给骆家大小姐骆冰,以此重续两家秦晋之好,罗平将作为过门女婿的身份入赘骆家,待罗平与骆冰诞下子嗣后,那位子嗣却需归罗家。 这传闻传出后,朱家与骆家的紧张对峙,自是再度发生变故,出现缓和。 而无数听闻消息的修士凡人,则瞠目结舌之余,更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丫的你们几家在打马吊过家家呢? 一会儿联姻一会儿入赘的。 你们要打就打,要胡就胡,我们一帮散修和凡人可就遭殃咯,像是夹杂在几个大铁球之间的芝麻粒一样推来推去,碰来碰去,最终碰得粉身碎骨榨出油来了。 一个冬天死了一堆人,结果其中两家又说之前打错了,一场误会,那死的人都白死了? 没错,还真是白死了。 尤其是诸多凡人,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太多消息渠道,当真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然而,对于几大修仙家族而言,凡人包括散修的死活,其实对他们本身并无太大的损失,甚至他们本身就将人命视作一种博弈的工具和表现态度的方式。 最初罗家罗平突破筑基失败,骆家表示悔婚的想法,也只是一种利益试探。 若罗家不同意,便需拿出相对的补偿诚意,才可能令骆家继续婚约。 毕竟不付出巨大的利益代价,罗平一个中品灵根,筑基无望,再与骆冰强行绑在一起,也不太可能,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 然而罗家最终与骆家谈出的利益条件,无法令骆家满意。 双方谈崩后,朱家借机发难,这也正合罗家之意,便是要借朱家让骆家感到日子不舒服,进而促成其下一步谈判。 骆家自然也清楚罗家和朱家的算盘,本是老神在在,你朱家要地盘,我都给你,一步步退,哪怕暂时处于劣势也无所谓,只要骆冰筑基成功,所有失去的都将拿回来,还能就此彻底摆脱与罗家的婚约,日后换取更大的利益。 结果,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骆冰突破筑基失败,骆家的从容淡定也彻底消失。 这种情况下,面临一步步咄咄逼人的朱家,骆家的处境自是比较难堪了。 罗家再于此时主动放低姿态,及时出面,对过去既往不咎,还送出筑基丹作为利益输送,只谈未来,便是要骆家就此捏着鼻子认了。 这其中诸多的纷争纠葛、阴谋诡计,都是以人命在凛冬绽放的血花来展现的。 “豪门深似水,这还只是修仙界一个小小边陲的三个修仙家族之间的利益争斗而已,就已牵动很多人的命运,我也不得不为之奔波啊。” “兴许罗家早已做好了罗平筑基失败的打算,这一切甚至都是提前谋划好的,骆冰之所以突破失败,只怕也是他们早已安排的,在宗门大比上令其受伤,或是其他” 陈登鸣曾在半个月前得到消息时如此感慨,有自己的冷静分析。 但那时他也已突破,成功迈入了练气五重,信心和底气也已增添了一分。 实力突破之后,他仍没有放松。 除了闲暇时炼制一些蛊物交给蒋强与虎爷的商盟贩卖,大多时间都用以修炼和训练实战上。 若非平日里还能观瞻小阵灵起舞,陶冶情操,过的日子便如苦修士般。 这日,一场春雨到来。 锦绣坊内,天街小雨润如酥。 锦绣坊外,春雨潇潇,山林幽幽,清凌凌的河水,带着些许碎冰碴儿流淌而过,恍如一幅烟雾迷蒙的水墨画。 “伏——” 一头皮毛漆黑,钢牙利爪生有双翅的妖兽倏然一路狂飙疾驰飞过,一路惨嚎连连,刹那越过冰河,洒下一蓬鲜血在河流中,触目惊心。 “嗖!——” 一抹晶亮刀光迅猛绝伦紧随其后,跨越冰河,眼看便要追击而上。 那妖兽蓦地漆黑面部青筋鼓起,转身骤地发出咆哮,宛如实质的音浪刚从口中爆发,一团血舌便从其口中暴长直袭后方来敌。 “斩!” 刀光中,陈登鸣暴喝一声,倏地集中刀势运用驭器术,人刀合一。 长刀瞬化炫目烈电,人随刀进。 斩似惊龙泛狂涛,步摧身入手运刀。见到真机便出手,纵是英豪命难逃! 轰!!—— 冰灵刀身的刀气骤然暴涨,寒冰刀气凝结狂飙,形成钢铁般的狂压,刹那恍如三丈长的恐怖刀气,摧枯拉朽,重重斩向妖兽。 妖兽弹射出的血舌最先一阵冰凉,连痛感都被麻痹。 紧接着,一股浓烈杀气如惊涛骇浪直逼而来,霎时寒毛耸立,全身血液如要冻结。 “噗!!——” 伴随一阵骨裂声爆响,妖兽身躯已被狂暴刀气劈砍得向后倒跌出去,“嘭”的一声,直接撞翻身后一块青石,继续滑行了数丈后方才停顿。 途中泥土与才露绿意的河边草被凶猛凌冽的刀气气劲迫开,一些树叶被震起,簌簌而落。 “嗡——” “嗡——” 一黑一金两道残影划过弧线掠过,降落在妖兽身上,毒口利齿毫不犹豫咬了下去,开始兴奋的吞咽灵血。 刀光一闪。 陈登鸣身影落地,两鬓白发飞舞,冰灵刀瞬时缩小,宛如一道灵活的鱼儿般环绕悬到陈登鸣身旁,他目露奇异之色看向冰灵刀。 “驭器术和刀道再次精进后,果然更显威能……” 七章了老铁们!把我小佳掏空了!我中间可是有四章是五千字的啊,结果还是被数落更得章节少,呜呜,如果是三千字一章,这就是十章了呀!害!还是年轻了。老铁们,投个月票吧!今天晚上还有加更吗??看成绩和月票咯! (本章完) 061:再度晋升!筑基修士的屠戮!(大章继续求订阅月票) 冰灵刀悬浮身旁,颇有灵性的环身而转,散发一缕缕刀气。陈登鸣也不去管那边啃噬妖兽的两只蛊虫,心神全贯在悬浮于身前的冰灵刀上,无思无虑,感受着心灵与刀身的那种契合感。 只觉冰灵刀似已变成他身体的一部份,连贯延伸。这是曾经他在刀道大成,刀意强烈,感知倍增之时才产生的微妙感受。 但近来,这种感受随着他不断驭刀实战而愈发变强。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日除了修炼三元聚灵功之外,更多时间则在锦绣坊周边数十里的相对安全区域练习道法和实战,尝试寻觅出武道和道法的结合,创出一套合适自身的特殊实战技巧。 虽说他本人不喜好勇斗狠。可身处修仙界,身旁无论妖兽还是修士都是具备强大武力,存在威胁。 所谓平时练,急时用。平时松,急时空。纵使出于自保,他也必须时时刻刻不能松懈对实战的研究,这也可视作是他无比惜命的表现。 曾经多次与修士的成功战斗表明,他将武道的超强爆发和机动性与道法结合,能发挥出的战力,似超越其他同境界修士很多。 这也代表武道若能与仙法合理结合,互为辅助,似将是一条不错的实战大道。 陈登鸣曾经看网络也知道修仙者中,似存在一些炼体修士、剑修等特殊修士,战力超群。 他也霞思天想的思考过,自己能否以武入道,或者以武融道,走出一条比较厉害的道路。 然而,这阵子闲暇之余通过虎爷和一些道友多方询问,最终也只得到有限的些许有利消息。 一是剑修确实存在,也的确比寻常修士强。诸如东域蜀剑阁,西域弈剑宗,北域五行剑宗、凌天剑派,都是着名的剑修宗门。 二是炼体好战的体修也存在,诸如东域天道宗、南域金刚普陀门、北域霜雪体宗等宗门,都培养出了大量此类修士。 不过不利的消息是,无论是剑修还是体修,之所以强横,多半是与其各自门派独门的道法有关,寻常修士很难效仿。 陈登鸣多番搜寻,甚至进入暗坊求购。也始终没有买到体修或剑修功法用以观摩借鉴后,暂时也死心了。 万里边陲第一坊,说起来挺牛气,却终究还是一个资源贫瘠的小旮旯。 莫说是高大上的体修、剑修功法。便是比《三元聚灵功》相对好些的功法,也为数不多,基本都是一路货色,最多修炼到筑基。 稍微好些的,能修炼到筑基中期的模样,陈登鸣估摸着,修炼效率,约莫比三元聚灵功强上两成。 但动辄高达十块中品灵石的价格,却昂贵得离谱。加之转修功法也需耗费精力转化灵气。 精力与时间的付出与那点效率提升相比,也互相抵消了。陈登鸣便也暂时打消了更换功法的念头。 日后离开这边陲之地,遇到比较合适的且适合他修行的金、木系功法,再转修。 他将不少精力投注在对刀道和驭器的多番实战研究上。如今逐渐已令他的驭刀技巧更上一层楼,隐约感到似又到了刀道突破的边缘。 “我以血炼之法炼蛊,使得蛊虫如臂驱使,是否也可尝试以血炼之法炼刀?兴许可更为加强我与刀之间的联系......”陈登鸣心内突发奇想。 但片晌后,他暂时打消这种念头,隐隐感觉,这或许并非纯粹的刀道。 以血炼之法炼制的蛊虫,虽是炼制起来成功率更高,且蛊虫与他心意相通气脉联动。 但蛊虫若受伤,他也会多少受到一些影响。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血炼法器之法,在修仙界是否真实存在,又有何种道法可借鉴,这也是日后需要了解才行,不到万不得已,可贸然尝试。 这时,一旁嗡鸣声传来。两只蛊虫大快朵颐后飞近。陈登鸣不情愿的将心神从刀身中抽离。 看了眼地上已生机全无的妖兽铁爪飞蛙,道, “没留下毒素吧?” “嗡!——”血蜈蛊触角微动,点了一下头。 “嗡嗡~~”金蚕蛊上下起伏,点了两下头。陈登鸣满意颔首,能感受到血蜈蛊如今的气息更为凶煞了些,身体也粗壮了一些。 比之曾经刚来修仙界时,这血蜈蛊是强了不少的。主要也是这阵子的妖兽血肉喂养得足够多。 将蛊虫一收,陈登鸣提起妖兽尸体,施展驭器术配合刀意控制冰灵刀。 刀光一闪,传出呛地刀鸣,宛如飞瀑流泉,寒光轻闪便将陈登鸣身躯一裹,刹那飞出跨河远去。 …极速飞出十几公里,陈登鸣不得不再次脚踩单刀,放弃这种最新研究出的炫酷拉风的驭刀飞行技巧。 对刀道和驭器的理解运用更为精进后,他便研究出无需脚踩式驭器。单以刀气刀势因势利导驭器飞行的技巧。 要达到这种状态,首先得臻至人刀合一的境界,对他而言不是难事。然而,此法虽是可令驭器飞行更为灵活,速度也提升了一半有余,却也耗灵太大。 以他如今练气五重的修为,为保野外安全,也不敢以这种方式赶路,最多练习练习,关键时刻用以逃跑。 ...半炷香后。陈登鸣返回锦绣坊内。轻车熟路将妖兽肉扔给灵菜市场的屠户处理。 “哎哟,陈道兄,又是一头铁爪飞蛙啊?这玩意儿飞得快,稀罕呢。不卖灵石就吃了?” “卖,哪儿能不卖?你看着卖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做麻辣飞蛙,咱几个道友聚聚喝一杯。” “好嘞!陈道兄放心,包管给您卖出好价钱。”陈登鸣含笑离去,几名灵菜市场的修士眼巴巴看着赞叹道。 “陈道兄厉害啊!这一个多月来猎了不少妖兽吧?” “谬赞了,都是些练气一二重的小妖兽,不懂事到处蹿,那大家伙都精着,我也不敢招惹啊。” “陈道兄实力强横,就是为人太谦逊了......”一些修士钦佩仰慕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只看到陈登鸣那魁梧健硕的身材和身上的淡淡煞气,都知道这号人不好惹。 关键这号人也不令人生畏,似和谁都处得来关系,经常一口一个小陈自称,时常也会慷慨请客,谦逊的紧。 因此,哪怕眼看着此人来财,周围附近之人也不嫉妒,反而希望身边多些这样不盛气凌人的道友。 陈登鸣返回客栈房间。一名修士便恰好完事儿,从屋内走出。看到陈登鸣,立即殷勤含笑上前,递上一块下品灵晶,道。 “陈道兄,最近几次体验感很不错,够充沛,我感觉再多来几次就要突破了。” “嗯。体验不错就好。”陈登鸣含笑接过灵石,拍拍对方肩膀, “去吧,记得回头也介绍几个可交的道友来照顾生意。” “好说好说!陈道兄留步。”目送修士离去。陈登鸣进了房间内。稍微感知,便察觉到屋内的土系灵气少了很多,当即一笑。 前阵子他便开始鼓捣另外一门财路,便是在每次自己和蒋强利用夺灵阵盘修炼完后,便再邀请来一位水系灵根或土系灵根的道友来房间修炼。 毕竟当他们二人修炼完后,房间内便仅剩水、土两系灵气,吸收起来更为容易,能有效提升修炼效率,如此一来,对每个人都方便。 初始他也只是打着免费试用的名头,请一些街坊邻居来修炼。时间一久,名气打出去了,这门生意便算是成了。 虽说他收费不高,一块下品灵石即可修炼三次,却胜在省时省力还能赚外块,也算不错的来财之道。 关好房门,陈登鸣拿出腰间阵盘,放出小阵灵,开始观舞修行。这阵子,陈登鸣又督促小阵灵多学了几种舞,避免看久了乏。 有小阵灵载歌载舞陪伴的修行生涯,也令人感到愉悦不枯燥。基本是上午美女下午腿,晚上灵异夜里鬼,经常变着花样刺激修行。 老习惯,修炼之前,面板状态浮现在陈登鸣面前,令他对每日的进步了了然于心。 “练气五重修士【陈登鸣】寿:238\/302灵根:金、木武道:《陈氏武道总纲》道法:《炼蛊篇》、《三元聚灵功》、《陈氏道法篇》《损命拔苗术》、《驭器诀》、《点金术》”.........自从灵根资质提升到了上品之后,陈登鸣的修行速度喜人。 哪怕《三元聚灵功》仅是大陆货色的功法,却也扛不住他天天疯魔式的修炼方式。 所谓积艺成才,苦练成功。早在大半个月前,他突破练气五重后,寿元大限便再度提升了十五年。 而点金术也从初学提升到入门,令他的寿元继续增长。如今寿元大限已高达302岁,仍有64年好活。 到现在,他每日即可将三元聚灵功练满14点熟练度。距离上次突破才过去半个月,就已修炼到练气五重的中段水准。 保持如此疯魔式的苦练,再有二十天左右,他便可再次突破,迈入练气六重。 陈登鸣已是有所计划。欲在锦绣坊这边苟到练气七重后,积累一笔财富,而后离开锦绣坊和边陲,去其他地域,寻找新的机缘。 边陲的资源委实太贫瘠,连更好的修炼功法都没有。高阶一点的练气道法就更是没有,被几个修仙家族牢牢掌控着。 不能弄到高阶的道法,陈登鸣也就难以继续通过练习更高的道法延寿,自身的最大优势将受到限制。 而想要学高阶道法或更好的功法,就唯有加入修仙家族,为之卖命立功,方有机会。 以陈登鸣如今的实力,虽是已能加入林、胡、熊、骆、朱任何一家。但他暂时不愿进入家族体系,成为修仙家族的拥趸,以免进入容易出来难。 对于修仙家族而言,本族人和外人还是分得尤其清楚的,是内部很紧密的小圈子修行环境,自由度和隐私性都很差,陈登鸣不喜。 若是有选择,他想日后离开边陲,加入某个修仙宗门当中。宗门内的修士来自天南海北,固然可能会存在一些权力派系,却也不会像修仙家族一样那般紧密,修炼环境更好,自由度相对较高。 不过这些,暂时也都是臆想。实力没有达到练气后期,陈登鸣不愿放弃暂时安逸的修炼环境,贸然离开边陲去赌未知的未来。 如今开春后,骆家和罗家的联姻之事谈得火热。双方家族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也使得朱家不敢妄动,万里边陲再无战乱,很多人感到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的生存。 明云山脉中,也陆续出现了来自北域苦寒之地的大胆偷渡客身影。对于北域凡人和修士而言,相较于常年苦寒而妖兽众多的北域,南域这边简直就是天堂,哪怕是边陲之地,也令人趋之若鹜故此,每年开春之际,都会有不少北域之人不惜历经生死翻山越岭而来。 其中一部分人会留在万里边陲,造成资源竞争的进一步内卷,也有部分厉害的修士则会去往更丰饶的修炼之地。 不过,近些时日陆续偷渡而来的一批人中,已有些厉害修士被途中所见骇破了胆。 堂堂几名练气七八重甚至接近筑基的修士,此时仿佛丧家之犬般在苍莽山麓间仓惶逃窜。 几道流光伴随妖兽的嘶吼声紧随其后,渲染出紧张欲裂的恐怖氛围。 “既然你们都看见了,自是断然无法离开了,留下吧!”倏然,一股强横得令山林俱寂的灵威爆发,凛然的气势令几头妖兽都战栗不已。 其中一头,赫然便是曾经陈登鸣途中所遇的强大妖禽。 “筑基修士!” “不是普通筑基......”几名逃窜的修士面色震骇,看到对面山林中缓缓漂浮起来的一道身影,形成前后夹击,眼神都绝望了。 正欲讨饶,那筑基修士却是冷哼骤地出手。一震衣袖,袖内霎时爆发出剧烈的红光。 顿时一团五彩莲花般的法器随之彩光大盛,磅礴的灵威伴随法力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般汹涌笼罩几名修士。 “啊!——”冗长的惨叫声持续不过两息,戛然而止。沛然的灵威气劲动荡,使得下方山林树木摇晃,树叶纷飞,向八方四散。 法器光芒一敛,划过一道优美绝伦的弧线飞回。几具温热尸体自空中无力跌落下去。 “都是资源,别浪费了......”冰冷淡漠的声音,远远传出,伴随法器光芒一闪消没。 ... “嗯?”客栈房间中,正舞得尽兴的小阵灵突然秀眉微蹙,动作微滞,曼妙身姿展露无遗的停顿在陈登鸣面前。 “何事?”ъ另一边,正摆出一副二指禅姿势的陈登鸣眼睛也没睁开,平静询问。 “没、没事儿,只是突然一阵心神不宁......”小阵灵结巴回应。 “心神不宁?”陈登鸣疑惑睁开双眼,眼见小阵灵又再次舞动起来,他也闭上双眼,准备继续抓紧时间修炼。 但片晌后,他中断修炼,皱眉走向小阵灵。 “道道道、道友,你干嘛?”...... 062:阴鬼宗动静!鱼儿出巢!收渔网吃大鱼!(大章求月票) “你体质特殊我知道,方才心神不宁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来,再细细感知一下......”客栈房间内,陈登鸣端起阵盘,准备继续询问检查一番不宁的原因在何处。 小阵灵本身乃是灵体,感知异于常人,非常敏感。这种敏锐感知,曾经多次都在紧要关头帮他避开麻烦,否则他也不会频繁在锦绣坊野外训练实战。 既有所感,必有一定缘由,不会系风捕影。...风必然不可系住,影子也难以捕捉。 但有人听到的风声,却就不是望风捕影了。当远在聚集地的徐宁听到这样一种风声时,便已经提前派人去查探了风声来源的真实性。 而如今,他派去的人,也已给他成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锦绣坊现今如火如荼的蛊物市场,的确是虎爷在做,而虎爷也确实有一个会制蛊的合作伙伴。 消息听到这里,徐宁就已经知道,他终于是找到了那个苦苦寻找多时的人。 然而,令他不悦的是,对方竟是与虎爷合作到了一起。如今日子过得非常舒坦,靠着贩卖蛊物赚得风生水起,虽不似当初在聚集地时几个炼蛊场那么大规模,却也绝对富足。 不过当他得到这消息时,他就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这个计划,早在当初陷入泥潭的那一刻,就已生根发芽。 直到半个月前,他无意间悄然得悉朱家与某位神秘人的一场交易时,这心底发芽的野草更是疯狂滋生,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到了他如今的位置,已难以轻易离开聚集地。纵是准备有绝佳的计划,也苦无借口去实施。 但如今,他已有借口了。朱家那位公子眼光很好,曾一直都对炼蛊术感兴趣。 到现在,估计这兴趣仍在。这将是他摆脱聚集地这个泥潭,远离万里边陲这个绞肉场,抽身离去的绝佳机会。 而陈登鸣,则将成为他计划中的猎物与牺牲品。...客栈房屋内,陈登鸣皱眉放下阵盘,沉吟片刻后与小阵灵继续心灵交感的交流。 “也就是说,你刚刚的不详感觉,只是突发的一种预感?” “是、是的,只能说是不详预感吧......奴家像是、像是脑海里闪过曾经生前的某个画面,好,好像是与当初将奴家炼制成阵灵的阴鬼宗修士有关,但,但但抓不住......” “生前的画面......?与阴鬼宗修士有关吗?”陈登鸣沉凝思索,又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看向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 “莫非有阴鬼宗的修士来了锦绣坊,某种特殊的气息,刺激到了小阵灵?才让她心神不宁......”陈登鸣暂时也只能给出如此一个较合理的解释。 若是如此,倒也无碍。纵算真有阴鬼宗的修士来了锦绣坊路过,也不会莫名其妙的与他结仇。 不过这类宗门修士兴许有办法察觉灵体鬼物,这阵子他得低调修炼,把小阵灵藏好囖,可不能被人将这宝贝疙瘩抢了去。 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小阵灵受到惊吓,‘嗖’地缩入阵盘内,只露出两个眼睛偷看。 “陈道兄,虎爷让我带信儿您,说鱼儿闻到腥味出巢了,您是否准备好要杀鱼?若没准备好,还是先避上一避......”... “鱼儿出巢了?倒是挺快的。” “老虎这是问我的喉咙管现在大不大啊,让我决定是吃鱼,还是避开,以免被鱼刺卡住了喉咙。”陈登鸣打发走前来传信的人,嘴角露出笑意,眼神则流露出思索与锐芒。 这暗语听起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自然是清楚什么意思,甚至早就已有所预判,故此如今也不感到意外。 其中具体原委,还要从当初他与虎爷在云来客栈初步确定合作关系时,彼此许诺的条件说起。 早在决定于锦绣坊与虎爷合作贩卖蛊物之时,陈登鸣就已未雨绸缪,预见未来锦绣坊火热的蛊物市场,会引起聚集地那边的徐宁注意。 毕竟,当初钱渊只是开些小作坊过来贩卖盗版蛊物,消息都流通到了聚集地。 更火热的正版蛊物市场,自是不可能封得住消息。而徐宁包括朱家,只要对蛊物以及炼蛊术还感兴趣,便很可能会再动心思。 届时,无论对方是要继续前来谋合作,还是抱有其他念头,都会有所动作。 陈登鸣当时考虑的便是,无论朱家和徐宁有什么打算,他都绝不会再与之合作,避免卷入家族纷争的麻烦漩涡。 只需要苟在锦绣坊这边,有商盟的关系依仗以及蛊物的利益作保障,纵是朱家,想再对付他也是鞭长莫及。 当然,这也是朱家不会动大力气的情况下。但只要用屁股想也清楚,为了这丁点资源利益,朱家也不可能兴师动众。 唯有徐宁。在陈登鸣的猜想中,若朱家真的有人对炼蛊感兴趣,徐宁是最有可能作为狗腿前来找他的。 毕竟换了其他练气四五重的修士,未必就能拿下他,昔日铁林堂的行动失败就是印证。 一个月前,陈登鸣预想到这种情况后,早已与虎爷设定了应对的预案。 徐宁曾屡次出卖利用他。至今若仍是觊觎他手中的炼蛊术,他老是避着也不是办法。 实力足够,就必须设计一番,一劳永逸除去这个威胁,如此方是除去毒瘤,将威胁扼杀。 只是如今.......这件事发生的委实比想象中快了点......在陈登鸣最完美的设想中,是二十天后他突破到练气六重时,徐宁才发现锦绣坊这边的情况,准备对他动手。 不过这种完美设想,毕竟不可能尽如人愿。 “徐宁是一条大鱼不错,但我如今的喉咙管,也不小了,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渔网也已经结实了,以有心算无心……他只要真来,我就要准备吃鱼了。”陈登鸣伸出手掌,冰灵刀嗡鸣飞入手掌中,散发凛然寒气,刀光流转,充盈斗室。 与此同时,另一件形似金锣的法器从储物袋飞出,悬浮身前,散发氤氲灵光。 这是他半月前从暗坊花费三十五块下品灵石购得的中品防御法器——【庚金锣】。 作为金系灵材炼制的防御法器,以他的金系上品灵根驱使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他将手一挥,收起法器走出房间,前往通知蒋强准备吃鱼。猎杀徐宁这条大鱼的计划,一经实施,蒋强所布置的阵法也将是重中之重。 阵法既可困住鱼儿难以逃脱,又可在自身撤离的危机关头形成牵制。陈登鸣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便要利用起所有可利用的有利事物,做到万无一失。 ...很快,四天过去。商盟麾下的其中一间装饰典雅的店铺中,虎爷故作意态豪雄的吸着烟斗,哈哈大笑端起酒碗,招待着远道而来的贵宾。 “徐坊主远道而来,我雷老虎仓促迎接,若有招待不周,可莫要见怪,这一杯酒我就先干为敬了!”他说罢,举起酒碗喝个碗底朝天,而后举起衣袖,拭去嘴角酒渍,哈哈大笑,一旁立即就有位美婢上前为徐宁倒酒。 “哎——”徐宁含笑抬手制止,将桌上的酒碗倒置在桌上,面对虎爷皱起的眉头,解释道。 “雷道友,鄙人这趟来是有正事与你相商,若商议妥当,再喝酒也不迟。” “哦?”虎爷双目精光一闪,笑道, “徐坊主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是我雷老虎能帮得上忙的,必是倾力相助。”话罢,他挥挥手,周遭美婢佣人均是懂事退出厅内。 徐宁淡淡一笑,拿出一个储物袋放置在桌上,道, “徐某早闻锦绣坊这边的蛊物市场突然卖得火热,雷道友你又何必与我装聋作哑?若是你愿意如往昔那般与我一起合作,我们强强联手,岂不比你和一个没背景能量的小子合作要强?我此次来,也是带来了朱家朱四少的诚意。”他说着,将储物袋往前一推。 “哦~~”虎爷眉梢微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徐坊主,您也清楚,我虎某人在聚集地,就向来是以义气着称,那陈道友在外四处奔波颠沛流离,既是肯来投奔我,便是认可我这份儿义气。你这不是要我出卖陈道友,而是要我把义字划掉不要啊......” “嗯?”徐宁眼神冷淡下来,面沉如水,突然笑道, “看来倒是徐某人看轻了你雷道友,你这是真不愿给朱四少一份薄面?” “哈哈哈哈......”虎爷倏然大笑起来,摇头道, “不是不愿给,实在是这义之一字,乃我雷老虎在商界立足之根本,徐道友要买这个义字,得......”他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看似粗豪的面容却露出不相符的市侩狡诈之色。 “加钱!”徐宁双眼一眯,一缕精芒从眼神中掠过,心里却是冷笑起来。 这雷老虎,果真便是如他所料一般,看似是豪迈直爽的义薄云天之辈,实则阴险狡诈又贪婪。 不过这样也好,他更为放心。若是对方不表现得如此贪婪,一口应下和他合作,他反倒是会心中存疑。 “你想要什么?开出条件吧。” “应该说,是你想要什么,你约见陈道友,是打算约他在城外见面吧?否则也不用通过我。” “聪明。我知道你雷道友的手段,有钱能使鬼推磨,陈道友虽然极其谨慎,却也同样是个贪财的人,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乖乖去城外见我。” “你如此相信我,我一定全力以赴试一试,却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我会将他亲自送到城门口,然后全程目视你们见面,这样他才会放心。” “为何你不亲自将他送出城?这样也许他会更容易同意。” “我雷老虎只是生意人,不想掺和进任何跟钱无关的麻烦事。” “好!”徐宁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打消,深深看了眼雷老虎,微笑同意,端起了倒置的酒碗。 他也不想雷老虎带着人送陈登鸣出城,因为他同样也另有打算,答应雷老虎的所有利益,都只是口头承诺罢了。 “合作愉快!”雷老虎含笑,亲自为徐宁斟酒。酒喝了,事情才叫谈好了,双方互相建起的防备,才能随酒水一口闷了。 ...事情进展,比徐宁想象中还要顺利。他认为其实只要钱到位,做什么事情速度都快。 但徐宁不清楚的是,陈登鸣早已在一个月前,就已预料到他可能会赶来锦绣坊找麻烦,那时就已与虎爷商定好谋划对付他。 这种未雨绸缪,提前一个月就预料到敌手行动,并提前设置陷阱算计人的手段,在近日逐渐灵验之时,令虎爷这个参与者都感到心里发寒。 数个夜里,虎爷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和陈登鸣这种人做敌人,委实太可怕,也殊为不智。 这卖鱼佬大概是熟读兵书三千篇,或许都已经想好了他若是敢反叛与徐宁合作,又该如何对付他的手段。 每每只要脑补到这里,虎爷就更为凛然心悸,觉得自己藏在城东的两位合修娇侣都不安全。 故此,当徐宁才以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跟他谈判好,虎爷就在心里将徐宁划入了傻叉的行列,转手就将徐宁给卖了。 照陈登鸣吩咐,他告知徐宁,会将陈登鸣约去锦绣坊野外的岐河附近见面,不保证陈登鸣是否会带一两个下属。 歧河距离锦绣坊北门并不远,只有二里地。站在北门城头上远眺,就能看到河岸边的状况。 此河的河道直通明云山的地下河路,四通八达,暗流岔道颇多。陈登鸣选择在这附近与徐宁见面,也是考虑到一旦阴沟翻船,这里不失为迅速逃离遁走的绝佳路线。 敌人纵算想追,因没有他熟悉路线,也是很容易就会追丢。未战先谋退。 将这一切安全问题以及撤离路线都设计好,想清楚后,方可永立不败之地,这就是他在训练实战时顺手准备了一个多月,精心为敌手编织的一张渔网............… 063:敌来争锋烈火燎,各有后手险象生(三更,为首订加更) 与虎爷商谈完的一炷香后。徐宁就已提前一步来到约定地点附近,提前勘察熟悉地形,确保稍后不会失手,而一旦失手,又将如何作打算。 他自诩不是傻瓜,颇为自信,认为已拿捏住了虎爷。何况,他还有朱家这张虎皮,谅虎爷这个纸老虎也不敢耍他。 但陈登鸣的厉害,他也是清楚的。此人能得他一句评语‘大勇小谋无志’,便不是泛泛之辈。 勇字当先者,一旦穷途末路,将发挥出可怕的力量。故而,徐宁亦是准备全力以赴。 他从始至终也没打算与虎爷合作,交给虎爷的好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其他由虎爷开出的条件,都只是空头支票。 待拿下陈登鸣,逼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便会迅速离开这万里边陲。 什么朱家、什么虎爷,都见鬼去吧。然而他不知道。此时在锦绣坊北城的城头上,一双冷淡的眼睛便观察了他许久。 “还好,真的只是一个人来......没有带手下,看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陈登鸣提前就已打点好城头的守卫,站在这有利地形,观察猎物进入他设计好的猎杀地点。 这个猎物很聪明,甚至还在熟悉地形,将之视作自身的猎场。陈登鸣观察了一阵子,知道是时候去赴约准备出手了。 在几天前,他就曾扪心自问过好几次,是否需要冒险对付徐宁这一个练气六重的修士。 若是不解决徐宁,退一步,自己待对方离去自己再返回锦绣坊,继续慢慢经营,又当如何? 最终,他心里已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徐宁必须解决。这次不解决,下次纵然他实力是更强了,却也不会再有如此好机会,虎爷这市侩精明人也不会配合,变数太多。 平日里再怎么苟,也不是怂。避多了,就将变得懦弱毫无血性,就是怂,又有何底气和勇气仙路争锋? 他纵身离开城头,临战前的心情也逐渐归于平静,臻至守静笃的空灵状态。 城门口,虎爷和蒋强已是等候在此,向陈登鸣投递去征询的目光。陈登鸣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蒋强当即跟随着他一起动身,掠向徐宁所在的位置。 “哎!陈道友,希望你的喉咙够大,吃得下这条鱼吧。”虎爷感叹一声,上了城头,远远目送陈登鸣和蒋强离去。 ...十几息后。 “终于来了......”徐宁倏然身躯一震,侧身看向远处靠近而来的两人。 他依旧丰神俊朗,面部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身穿高阶青色法袍,一看便知是难惹的人物。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身穿灰黑色法袍的陈登鸣身上。感受到其身上淡淡的灵威,徐宁目中精芒一闪,眼神眯起,更为确定自己的判断。 “这么快就练气四重了......?”他又看向在数十丈外驻足停留的蒋强,仔细打量片刻,放下心来,抬手对陈登鸣抱拳一笑道。 “陈道友久违了,数月之前你匆匆而别,倒是叫为兄一阵好找,别来无恙否?”陈登鸣嘴角一牵,淡淡抱拳回应, “谢徐坊主挂念,陈某数月前没死在铁林堂修士手中,徐坊主应该也是很头痛吧?”徐宁目光一闪,笑道, “看来陈道友对我误会颇深。”陈登鸣平静道, “都是聪明人,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作甚?还非要约在野外见面,是为了炼蛊术?” “不错。”徐宁平静一笑,倏然传音陈登鸣,眼神大有深意, “而且不止于此,徐某对陈道友你如此惊人的修行速度也很好奇。据徐某所知,陈道友你应当只是下品灵根才是,何以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从区区先天修炼到练气四重?不知你是否从骆家大小姐那里,得了什么好处?还是你的来历......”陈登鸣身躯一震,双眼眯起,终于是明白这徐宁为何如此锲而不舍。 曾经他还略感疑惑,只是炼蛊术而已,这徐宁为何要如此穷追不舍,哪怕他逃到了锦绣坊也要追来找他麻烦。 现在他算是清楚了。问题出在修炼速度上。对方只怕是怀疑他身藏什么特殊的修炼功法或者宝贝,才产生觊觎。 甚至恐怕不止是徐宁在怀疑,虎爷也绝对有怀疑,只是前者有贪念和胆量实施,后者...... “看来......”徐宁双眼深深凝望进陈登鸣的眼神里,耐人寻味笑道, “你的确有......”他话还未说完,倏然陈登鸣暴喝一声突起发难。 手掌向前一劈,缩在手掌的巴掌大小冰灵刀瞬间释放凛然刀气,遽地浮现一道数丈长的灵力刀芒,狠狠斩出。 “好胆!”徐宁冷笑一声,丝毫不慌,体外法袍骤然灵气波动,化作一团风雪环绕,宛如暴风雪迅速凝结为冰,周遭空气也急剧降温。 “铿锵!——”陈登鸣只觉刀气仿佛劈砍进了一个看似静止不动,实则蕴含惊人力量的龙卷风中,霎时崩溃。 然而他早有准备,豁然松手驭刀而去。嗖嗖!——冰灵刀寒光闪烁,脱手飞出,迸发出一股又一股寒冰刀芒,如同涟漪波动,都蕴含凌厉杀机,从各个刁钻角度杀向徐宁。 在这刹那,陈登鸣身体一闪快速避开。咻!——数道黑影急速掠过,将他的残影洞穿。 “很快的速度!果然有些门道!我看你有多快!”徐宁眼中锋芒毕露,一抬手,两道飞爪形的法器骤地飞出,灵光闪动,双爪如出鞘利刃,离弦之箭,灵活凌厉。 陈登鸣倏然身法速度一变,由鬼魅急速改为快慢自如,宛如蝴蝶飞舞,洒洒扬扬,灵巧穿梭,惊险万分从两道飞爪之间穿梭而过。 近乎在这同时,冰灵刀也已传出一声惊人的刀啸,终于破开徐宁高阶法衣的寒冰罩防护。 但在那刹那,徐宁却是同样以极快速度后撤。手指一点,一个形态古怪的法器骤地飞出,瞬间与冰灵刀对接在一起。 ‘叮’地一声震人耳鼓的声响传开,狂猛的气劲刮起尘土!陈登鸣却是在这时倏然闪身到了徐宁身侧,指尖一点,金芒凝结,刹那释放,身上的灵威也彻底爆发。 “瞬发点金术!?练气五重!!”徐宁心头一震,感到前所未有的莫大威胁,心内惊悸,反应却是极快一舞衣袖。 霎时间一片璀璨亮光从衣袖内浮现,精准无误挡在金光术激射而来的金光前,蓦地竟将一缕金光以急速反射而回。 陈登鸣悚然一惊,身形当空一个急旋,宛如鹞子翻身勉强强行避开。金光刹那擦着他的腹部掠过。 霎时,他腹部一僵。身形还未落地,两道凌厉破空声袭来,双爪闪烁灵光掏向他的后心,情形登时危险到了极致。 便在这一刻。一道刺眼金光从陈登鸣储物袋飞出,刹那成型,凝聚成一口厚实的金锣。 庚金锣!!‘呛铛’地一声震荡人耳鼓作痛的金属炸响蓦地在传开,灵气匝地,强烈的音波震荡得空气扭曲震颤。 biqμgètν徐宁耳鼓震动,大脑都被音波震荡得有些眩晕,呼吸不畅,趔趄后撤。 “嗖!——”在这霎时间,一道黑影眨眼掠过,直奔徐宁咽喉而去。血蜈蛊—— “毒蛊!——”徐宁原本略显恍惚的眼神陡然爆射骇人光芒,张口一吐,一道猩红夺目的针影瞬间飞出。 “哧”地一下!血蜈蛊霎时被击中,身躯洞穿,带飞出去,狠狠钉在对面一株树上。 正处于金锣防护中的陈登鸣霎时心口一痛,与血蜈蛊气脉相联下,险些一口逆血涌出。 “早就料到你有很厉害的毒蛊!你以为只有你聪明藏拙吗?”徐宁哈哈大笑,状极凶狂,浑身衣袍猎猎作响,灵威气势竟然陡涨,迈入了练气七重的高阶行列。 “练气七重!?”陈登鸣心头狂震。 “杀!!”徐宁气势迫人,倏然双手掐诀,灵气飞爪划过两道优美曲线,狠狠袭向陈登鸣。 同时,另一件奇形怪状如刀如钺的法器亦是袭出。 “铛铛铛——”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爆发。陈登鸣体外的庚金锣剧烈闪烁,陈登鸣处于庚金锣的防护中亦是东倒西歪,凶狂的音波反震扩散,气劲震得徐宁满头长发散乱,面部凶狠。 “陈哥!哎——陈哥!”不远处,蒋强心急如焚直跺脚,却一直谨遵吩咐不敢在此时出手。 他相信陈登鸣还有后招手段,但如今情形危急,令人不得不急切难耐。 “我看你还能挡到什么时候?”徐宁哈哈大笑,厚背微弓,浑身衣袍鼓荡,双目骤然亮光剧盛,练气七重的灵气催动到巅峰。 两件法器从各个方位狂袭陈登鸣。 “铛——铛——哐——铛——”密集的剧烈暴响声中,庚金锣宛如被七八头大象凶猛踩踏般,从多个方位迅速剧烈地凹塌,将周遭的泥土也纷纷挤迫开来。 但就在这一刹那,徐宁眼珠蓦地一滞,只觉体内气机弥散,灵气有些不受控制散乱。 一股淡淡的疼痛感,从体内散发,还伴随有一口酒气鼓荡,令他几乎忍不住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打出酒嗝。 “什么!?”他心头大骇,顿感不妙,脑海中闪电般想起虎爷含笑亲自倒的那杯酒。 嗖——一道金线近乎在这同时从地面腐叶层中冲出,快逾闪电............ 064:一念贪私可变恩!法不轻传道不卖!(求个月票) 千钧一发之际,金线一闪,快逾绝伦。 “竟还有蛊?” 徐宁强行克制体内不适,立即掐诀,一道金光护罩霎时体浮现。 然而那金蚕蛊只是张口一咬,金光护罩猛然巨震,刹那崩碎。 徐宁蓦然瞪大双目,几乎来不及闪避,就被一口咬在脖颈之上。 “啊!——” 剧痛瞬间令徐宁发出愤怒咆哮,体内法力轰然爆发席卷,地面凶猛巨震了一下,四周石子似乎都跳了一跳,无数杂草腐叶均震了起来。 金蚕蛊直接被震飞开老远。 就在这一瞬间,烈如闪电的刀光一闪。 仿佛自金锣之中霎时传响出一下闷雷,响彻老远。 徐宁忽觉心脏惊悸,心灵也出现空隙,一种强烈的全身似欲软化的软弱绝望感袭卷全身。 此时,正是他所有灵气爆发出的真空期。 更是接连受创的痛苦期,这一刻竟只能勉强转身召动法器。 下一瞬,他眼中便只看到刀光如银蛇疾走,瞬间欺近,眼前白茫茫一片。 陈登鸣人刀合一如烈电,与徐宁的身躯擦肩而过。 刀锋撕裂血肉、骨骼与经络时的触感,轻微到好似只是刀锋轻轻挑断了一根鱼线那般,微乎其微。 徐宁身躯更是一震,趔趄两步,眼前刺目璀璨的刀光消敛,只觉地暗天昏。 剧痛仿佛反应慢了一拍,在这时才从心口位置传来,似什么东西被撕裂。 他如孤峰耸峙,目露不可置信之色,缓缓转首,看向陈登鸣。 一道血痕从心口位置愈发扩大。 陈登鸣转身,形如实质般的锐利目光看向徐宁,右手摁在腹部,快速吸走被金属化的腹部中侵入的金系灵气,否则再慢片刻,肠子都要废了。 徐宁倏然惨笑,嘴角牵动了片刻,明明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似在这一刻已传递出了所有要说的,令人与之对视即可从眼神中获取讯息。 “你不愧是能不到一年就修炼到练气五重的人.走、走吧,战乱将再起,朱家和.” 后面的讯息都还未在这闪瞬间传递完,徐宁的眼神已然涣散,眼瞳扩大,蓦地身躯微颤,血箭从胸口飙射而出,‘噗通’倒地不起。 “呼——” 陈登鸣一瞬间放松,却又立即将心提起,眼神中锋芒一闪,掐诀之间。 一杆金枪刹那凝聚,枪尖锋锐。 嗖!—— 金枪瞬间将徐宁脑袋贯穿,血溅一地,尸体双手双脚痉挛了一下,彻底不动了,很快地面积累一滩血泊。 至此,陈登鸣这才松口气,眼神中的警惕和锋锐消敛,后背竟不知何时已冒出冷汗,连额头都在冒汗,手指一震轻颤。 练气七重! 徐宁明明已占据优势,却仍隐藏得这么深。 若非他准备足够充足,若非对方最终还是着了他的道,在与虎爷谈判时,喝下了他下有无色无味无形无质的金蚕蛊毒泡的酒水,只怕方才纵是诸多手段齐上,他也未必就能干掉对方。 “噗——” 陈登鸣张口吐出一颗破碎的敛息珠。 方才,他就是口含此珠,才骗过徐宁。 然而徐宁更是个老六,居然玩同样的套路,反套路他。 不愧是能在聚集地当金字坊坊主的人,还能斡旋在骆家与朱家之间.不过 “徐宁之前心灵传告我的讯息,是什么意思?” 陈登鸣此时回想,略感疑惑,才从紧张欲裂的战斗中舒缓过来,大脑思维感觉都无法立即集中意识去思考。 “陈哥!” 这时,蒋强身影冲掠而来,将陈登鸣的思绪打断。 “你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灵气损耗有些大,还有.” 陈登鸣微微皱眉,忍住心口一阵一阵宛如心绞痛的抽痛感,目光看向不远处地面上被一根黑色钉形法器,死死钉在地面的血蜈蛊。 血蜈蛊重伤垂死,否则他也不会感到心口绞痛。 这才是他在这一战中受的最大伤势和损失。 “陈哥,伱的蛊虫” “无碍。强子,你立即启动周围阵法,避免徐宁还会有同伴在附近,也避免虎爷会反水,血蜈垂死,我也受牵连伤得很重,需要就地疗伤。” 陈登鸣吩咐道。 “哎!”蒋强抱拳,旋即又心悸看了眼地面徐宁的尸体,感到不可思议。 这可是练气七重的练气高阶修士,而且,还是金字坊坊主,曾经他都需要一直仰望的风云人物。 今日,却竟是被陈哥杀了,即便他也知道,陈哥为吃这条大鱼已是准备了很久很久。 但今日真正发生,他还是感到无法遏制的震惊。 “强子,这徐宁身上的储物袋内,你先拿起来给我。” 陈登鸣突然吩咐道。 “啊?哦哦!” 蒋强立即照办,从还散发淡淡灵威的徐宁身上取下储物袋时,手还有些颤抖,忙递给陈登鸣。 陈登鸣打开看了眼,眼帘微亸道,“强子,看来这次收获很大,你掠阵有功,我准备拿.” “不不不!陈哥,我这哪儿来的功劳?” 蒋强连忙摆手,干笑,“我布下的阵法都没有用上,刚刚全在边上干着急去了,也没能帮上你,陈哥你平日就待我不薄,我这次无功不受禄,陈哥你先疗伤,我立即去布阵。” 话罢,蒋强立即转身去启动附近布下的阵法,看也不看地上散落的法器。 “大勇若怯,可说是我,大智如愚.可说是强子啊。” 陈登鸣目送蒋强离去忙碌,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多疑。 徐宁的贪念,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不愿相信身边的蒋强也会起什么歪心思。 毕竟平日里他对蒋强还是很大方客气的,是真的待之不薄,但他还是试探了一番。 从蒋强的表现来看,显然也是个聪明伶俐人。 他刻意表示自己重伤,其实却也并未伤得太重。 他吩咐让蒋强拿起储物袋,表示要分出利润,也是试探对方。 这种试探,不能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是非常必要的一种确定,也好过从不试探,令旁人心里更没数,逐渐胆大妄为。 须知,人只一念贪私,便销刚为柔,塞智为昏,变恩为惨,染洁为污。 好在,蒋强经受住了他的考验,这也证明他的眼光不错,平日的大方没有白养人,对方不是方天画戟之辈。 陈登鸣收起心绪,尽量令绞痛的心口痛感平复,手握灵石快速恢复灵气,而后走向血蜈蛊。 血蜈蛊被黑色钉形法器彻底洞穿了身躯,四翼都破损,仍在轻微痉挛动弹,但血液流逝了不少,气息极其萎靡,似垂死挣扎。 “蜈儿!” 陈登鸣伸出手指触碰血蜈。 “吁——” 血蜈发出极其微弱嘶鸣,红色的眼瞳黯淡,触角轻微动弹,与陈登鸣的手指触碰。 一人一蛊,都能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却也能感受到其中一方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目露坚毅,“你伴我从南寻国杀上来,多次危急关头救我性命,现在该我尝试尽力救你了。” 话罢,陈登鸣转身去将徐宁的尸体提过来。 趁着此人体内的灵气还未消散,将血蜈从地面小心连同黑钉抓起,一同扎入徐宁的心脏位置,任由血蜈张开钳子般的口器,吞噬徐宁的心头精血。 陈登鸣面无表情,抓来冰灵刀。 用手掌握住刀刃一划,登时鲜血涌出,从手掌垂落滴下,落在血蜈身上。 血蜈蛊乃是以他之血,血炼而成,要救垂死血蜈蛊,他的血也是最大的补品。 “嗡嗡——” 金蚕蛊飞掠而来,在旁嗡鸣振翅环绕守护。 另一侧,蒋强也已将阵盘挪来,启动三才守关阵法后,他低调守在阵法外,为陈登鸣护法。 他不傻,他同样也贪财,否则也不会鼓捣出让陈登鸣都觉得离谱的强式算法。 但他有自知之明,知晓有些财碰不得,有些事情,关系再好也不可逾越,否则便是逼友成仇。 故此在方才陈登鸣提起功劳时,他立即婉拒,踏实做事,这都是经历了丧妻之痛后,逐渐积累出的经验。 他静静守候阵外,望着远处歧河冰化后的春江水,倏然想起了家乡的桃树,而今,桃花理应是开了吧。 家中庭内的桃花树。 他妻在时手植。 年年桃花开得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一如爱妻,人面桃花相映红。 而今,妻丧,桃花败。 落英缤纷,如降红雨。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可惜,仙途漫漫,自此独行只盼陈哥今后能结个欢喜道侣吧看他每日如此奔波苦修,却也不知为何?许是某种执念?有念头也好啊.” … 有念头的人又何止一个? 虎爷本还有那么一丁点念头,想着若是两败俱伤…… 可当徐宁真的被陈登鸣干掉,尸体都抛入了歧河中,他的那一丁点念头被迅速掐灭。 自己就给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年的谨小慎微都白送了。 徐宁的死对虎爷的冲击太大了。 关键是,陈登鸣看起来,似乎也没受什么重伤,战斗开始于那一道璀璨刀光,结束于另一道刀光,令人凛然生畏。 所谓杀鸡儆猴,何况陈登鸣干掉的还不是一只鸡,而是一头老虎。 而他虎爷,他自认只是纸老虎。 他一个商人,不过练气四重的实力,早已多年不与人斗法,拿什么自比一位练气七重的修士,所以他自认就只算是一条小狗,切莫招惹陈登鸣这种狠人。 … 此后一连数日,虎爷时常会派些人送去疗伤灵药到陈登鸣的客栈,嘘寒问暖,表现出作为合作伙伴的真诚关切态度。 陈登鸣佯装了几日受伤后,待血蜈蛊真正脱离危险,伤势开始恢复,也便适可而止,告知虎爷自己已无碍。 这应有的试探,稍稍尝试一次,知道对方的态度也就足够了。 若是持续佯装受伤,那就不是试探了,而是勾引。 考虑到徐宁死前的提醒。 他吩咐蒋强开始购买灵米、符箓等分物资先囤积起来。 同时嘱托虎爷务必要为他收购到一阶五级到六级的金木两系道法,愿意以炼蛊诀的上篇作交换。 这承诺一经许出,虎爷登时来了精神,同时也从陈登鸣如此迫切的举动中,隐约察觉了其想法。 “看来,陈道友这是怕朱家那边秋后算账,找他的麻烦,已有离去的念头啊” 虎爷吧唧吧唧抽着烟嘴,烟斗中的烟丝红了又黑,黑了又红,吞云吐雾思索着,倏然咧嘴笑着吐出一口烟圈。 “也好.也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想走也好,还愿意留下炼蛊篇的上篇,我这生意往后也不会黄。 陈道友,真是会做人呐,教我雷老虎这么贪的人都无话可说” 虎爷在房中踱步片晌后,沉吟作出决定。 “我在边陲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也不是吃白饭的!看来,我是得动一动自己的关系了!” 他固然在偌大商盟中不算什么大人物。 但作为商盟驻万里边陲的干事,这么多年谨小慎微又懂得为商盟敛财,却也是积累了不小的功劳和人脉的。 付出一些代价,向盟内申请购买练气期的道法,还是不难的。 所幸,陈登鸣要的也只是一阶五级和六级的道法,而非一阶高级的道法。 一阶七级及以上的高级道法,纵是以他的权限,也很难调动申请到。 只因商盟也与万里边陲这边的修仙家族存在协议约定。 不得未经允许,对外交易一阶高级道法。 这类道法,几乎都是几大修仙家族招揽附近散修高手的噱头。 若是这类高级道法在市场上花钱就能买到,那还拿什么吸引拉拢‘高级打手’加入家族卖命? 此类手段,在整个修仙界,上至宗门,下到家族,都是一般无二。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像一些剑修、体修的修仙宗门,之所以独树一帜,吸引天资卓绝者纷至沓来加入,做大做强,便是其法不轻传…… … (喜欢就投个月票吧,缺票票) 说一下,最近更新太快太多,不管有的读者怎么说,小佳是实实在在更新了四万多快五万字了,再快的话,质量会下降,因此,小佳打算稳一稳,不过每日更新还是争取不少于七八千字!仙侠是一个大长篇,咱们要看的是大长篇是吧,不是几个月光速完本或者烂尾的,所以稳一稳,不然崩了可就没得看了。谢谢理解。 (本章完) 065: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大章求月票) 陈登鸣吩咐安排好一系列事情后。血蜈蛊的伤势也逐渐好转。他继续苟着修炼了数日,只觉干掉了徐宁后,朱家那边若是寻其此人来,兴许是个麻烦。 尽管虎爷那边都已办妥,所有见过徐宁之人,都已调离,他还是求稳,先换了居住地,没有再住客栈。 而是花费了些灵石,搬到修士屠狗为他找到的一城内偏僻店铺内暂居。 在店铺中,他将整理出的战利品取出,重新归类。干掉徐宁后,他收获了一个足有八丈方圆的储物袋。 单是这一个储物袋,就价值至少三块中品灵石。储物袋内,还有十一块中品灵石以及百来块下品灵石。 一块中品灵石,就相当于百块下品灵石。这简直就是一笔巨富,是徐宁多年的积蓄。 陈登鸣如今也终于明白,何以徐宁此次来景绣坊会单独一人,不带任何手下。 对方这种状态,很可能是准备跑路,逃离万里边陲。正如对方死前所说,也许万里边陲很快将发生战乱。 除却灵石之外,储物袋内还装有一沓符箓,从一阶二级的冰箭术到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都有,价值可能在数十块下品灵石之间。 舍此之外,用以提升灵气凝练速度的增气丹十瓶,用以快速疗伤的养元丹三瓶,价值大概在两块中品灵石左右。 最后,从徐宁身上还得到中阶法器乌灵夺一对、中阶法器飞月钺一柄、中阶法器暗影钉一颗、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一面、破损高阶法袍一件......这所有法器,价值甚至超越了徐宁随身携带的诸多灵晶。 尤其是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可在战斗中催动后将敌方的大部分道法反弹或消弭,价值至少在十块中品灵石以上。 至此,陈登鸣再度认识到‘杀人放火金腰带’这句话的深刻。然而这种事情,毕竟太过危险,像这次,徐宁藏拙练气七重的实力,令他差点阴沟翻船。 若非徐宁真的步步相逼,而是一直待在聚集地那边,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是绝不会冒险的,慢慢延寿修炼到筑基期不香吗? “好勇斗狠、贪念他人机缘,不可取!徐宁这多少年苦修,算是为了作了嫁衣......”陈登鸣将大部分物品都收起,而后从中取出那中阶法器飞月钺以及两瓶增气丹,放入自己腾空出来的储物袋内。 法器和丹药,他已足够。中阶法器再多,没有足够的灵气,也无法同时运用得转。 故而,他准备将这水系法器飞月钺和两瓶丹药,托虎爷差人送去骆家交给许微,算是回馈这女子的依依情意,也当是辞别之礼。 对于徐宁死前提醒之言,他没有全信,却也不会完全不信。毕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且结合徐宁准备跑路的状况来看,兴许这万里边陲,还真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其实只要细想一想,朱家好不容易将聚集地夺回手中,又将包括秘铜矿区在内的诸多资源点吃进嘴里,岂会甘心因骆罗两家再度联姻而吐出来。 不愿吐出来吃进去的东西,那就还得打。可朱家独一家的势力,却未必是骆家和罗家联手的对手。 罗家虽不是南域的修仙家族,却也可悄悄派家族中的高手来助力,还能提供各类资源辅助。 朱家自知打不过,就必然会暗中联系其他势力,许诺利益好处,共同对付骆家。 万里边陲中的熊、胡、林三家,甚至那自称封山的阴鬼宗,兴许都可能是朱家拉拢合作的对象。 徐宁显然是探听到了什么,受到惊吓,才决议离开万里边陲...... “目前还只是猜测,不可自乱阵脚,没有准备好之前就仓促行事,只会坏事。”陈登鸣点燃凝神静气的一炷香。 启动夺灵阵,唤出小阵灵起舞,继续全力修炼,为突破到练气六重作积累。 他打算修炼突破到练气六重后,拿到虎爷弄到的道法,再动身离开边陲。 如今莫说修为突破,便是血蜈蛊的伤势都未曾恢复,一切没有准备妥当,不可贸然匆匆行事。 风风火火何须论,欲速不达君记取。...风如酥,花似火。春日时光,在桃花开谢之间溜走,很快十几日过去。 歧河,湍急河流支脉处。陈登鸣施展金刚不坏禅功,提着冰灵刀,行走在湍流之中。 任激流冲来,湍流尖石摩擦在他身上,亦无法撼动他那健硕强壮遍布刀疤剑痕的身躯。 这阵子,野外的小妖兽好像也懂事了,不再四处乱蹿,令他苦无实战训练的对象,唯有琢磨其他训练的方式。 此时在河水中施展金刚不坏禅功,却是欲借助河水和尖石对身躯的频繁碰撞,于这与大自然的接触和碰撞中,寻找人与天地的交融点,捕捉那一丝奇异的武道仙法契合点。 如今研究武道和道法已有许久,陈登鸣逐渐感觉把握到了一些‘东西’。 当初,他刀意大成时,意如天刀,以意驭刀,人刀合一,却是无意间把握到武道和道法驭器术的结合。 使得驭使大刀无论是施展道法还是凡间刀法时,都如臂驱使,损耗的灵气也大幅减少,威力大增。 现在,这些时日琢磨下来,陈登鸣隐隐已有所感悟。曾经他认为,武道之所以无法撬动天地灵气,便是因不像道法一般,可构成某种引动天地灵气共振的‘密码’。 很长时间,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密码。直到最近,他才隐约找到一些线索。 猜测武道撬动天地灵气共振的‘密码’,应当是‘天人合一’的心境,或是‘守静笃,至静虚’的思想。 然而,猜到归猜到,具体是否如此,还需一步步摸索尝试。暂时,他还只能凭对刀意的感悟,短暂进入人刀合一的状态,接触‘天人合一’,方可引动天地灵气共振,令刀法施展开威力大增,损耗灵气大幅减少。 至于其他武学,无论如何尝试,都暂时还未找到那一丝奇妙‘感觉’。 陈登鸣猜测,若是他能精准把握到这一丝奇妙‘感觉’,也就能够以武撬动灵气。 陈氏武道总纲也将再度突破,他将由武入道,战力大增。 “我对刀道浸淫很深,却也是近来才刀意大成,而后凭刀意以及对驭器诀的领悟,两相结合,刀法才可撬动天地灵气......” “莫非其他武学想要撬动天地灵气共振,也需找到对应的类似道法,才能有所触类旁通?”陈登鸣心中诞生一个奇妙的想法,不由沉吟将这种感悟化为功法口诀吟诵而出,体内的灵气也随之勃发欲动。 “人天合一正心传,万法皆空自在泉。若向当中真解脱,如何说破大因缘......”此感悟化作的口诀念诵出后,陈登鸣只觉仿佛有一点灵光将要点亮,把握到了什么,却又捉摸不透。 他倏然长啸一声,声音宛若龙吟,久久不歇,双目精芒四射,周身气机伴随灵威涌动,体内的灵气欲要依循着先天罡气的行功路线狂飙而出,引动周遭空气中的灵气竟微微震颤。 “哗啦哗啦——”河水中的水流也在激烈震颤。但片晌后,空气中的灵气又平复了下来,陈登鸣皱眉结束行功。 只觉刚刚虽是勉强把握到了一点天人合一引动天地灵气的感觉,却也并不算强烈。 这样的尝试,并无太大作用。纵以灵气施展先天罡气武学,威力不大不说,灵气损耗也大,并无作用。 不过,方才既是能稍微引动天地灵气,证明他这阵子摸索出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道法中,初学一些道法时,也是要念诵口诀,通过口诀配合掐诀,以自身灵气撬动天地灵气,从而施法。 武道若也能走这条路,将是另一条武仙之路。…他又尝试了会儿,刻意放慢掐诀速度,口诵法诀,施展金枪术。 晦涩口诀诵念之间,冥冥中意念便与天地中的灵气交感,配合体内的灵气掐诀浮动,仿佛形成肉眼难见的无形丝线,牵扯四方空气中的金系灵气迅速蜂拥而至。 在他的手前所指之处,意念凝定处,快速凝聚。锋锐的庚金气息,快速凝聚成了一杆金枪,蓦地凝聚成形,表面灵气氤氲,其内灵气澎湃,缓缓在身前旋转。 如此刻意放慢施法过程形成的体悟,令他感触颇深。看来,撬动天地灵气的过程,还是涉及到了‘密码’。 口诀和手诀就是密码。武道的天人合一可能也是一个密码,但这个密码排列却还不正确,需要摸索找出正确的排列。 ‘哗哗——’这时,不远处浑水中,倏然传来一丝奇诡的水流变化,打断他的思绪。 陈登鸣时刻贴近守静笃的思想境界,感知处于最敏锐的时刻,顿时捕捉到一股煞气从水中显露。 “水中妖兽?!”小阵灵此时亦是在腰后传来提醒, “道友,它、它像是准备偷袭你,小,小心......”这小阵灵方才目睹陈登鸣竟以一己之力引起周遭灵气震荡如潮,威势慑人,只感到其超然独立的风采,令她心神波动难平,传音更是结巴。 近乎在这刹那,后方潮水蓦然涨得愈凶愈急,水浪一波一波冲打来。‘轰’地一声,水浪破开,强烈煞气伴随一道满身蓝鳞的暗影,陡然袭向陈登鸣后背。 陈登鸣感受这种煞气的强烈程度,心中了然。随手将金枪射出。那怪鱼立即突出一道水箭,将金枪轰得同时爆裂开来,炸成一蓬水雾。 “练气四重左右的妖兽……”陈登鸣也不转身,背后肌肉一鼓。冰灵刀呛然飞出,化作一道寒芒,向突然攫来的水怪双爪间闪电劈入。 “呛”地一声金属颤鸣暴响。水怪一对利爪闪闪发亮,锋利犹胜刀刃,竟是才勉强磕开冰灵刀。 凛然寒气四散,水面倏然凝结浮冰。 “嚣——”蓝鳞水怪发出怪声惨嚎退避,却是个生有四爪,全身披满蓝色厚甲,尾部尖长的怪鱼。 这怪鱼‘噗通’落入水中,眼瞳惊慌,才知是踢到了铁板,鱼尾一甩,便要遁走离去。 陈登鸣双目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飘舞,掐诀抬手一招。‘呛’!冰灵刀当空滴溜溜一旋,骤然刀气狂飙,凝冰成钢,豁地幻成丈长刀气,挟着一股强大的杀气朝蓝鱼扎去。 蓝鱼张口发出一声狂嘶,瞬间口中凝聚水漩涡炮弹,嗖地喷出。 “嘭!——”冰灵刀刀光电闪,毫无阻碍洞穿水炮, “呛”地一声斩断怪鱼利爪,勉强扎入怪鱼厚甲内。鲜血霎时染红了河水,怪鱼惨嘶拼命逃窜。 “倒是挺厚实的壳!”陈登鸣微微皱眉,倏然掐诀之间,金光于指尖凝聚,一指点出。 登时,水中怪鱼身躯一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冷硬金属光泽。陈登鸣随手一拍,储物袋内飞出两只利爪乌灵夺。 乌灵夺灵光闪烁,迎风见长成数尺大小。嚯嚯飞出,刹那将体表金化的怪鱼从水中抓起。 两只法器乌灵夺蓦地发力,寒光闪闪的利爪直接抠入怪鱼体内。当空一发力,宛如一双巨手,直接将怪物撕成两截。 “嗡嗡——”一红一金两只蛊虫兴冲冲掠出,到了怪鱼尸体前却下不去嘴,急得团团转。 “性急!”陈登鸣微微摇头,纵身掠去,衣袍猎猎鼓动,掐诀之间骈指一点。 怪鱼体内的金系灵气被抽出,登时血水伴随内脏肠子从伤口倾泻而出。 两只蛊虫立即一拥而上。陈登鸣目光一凝,随手一抓,从怪鱼体内摄出一颗散发淡淡明润光华的明珠,啧啧称奇。 “没想到这练气四重的鱼类妖兽体内,竟还有宝贝......”他隐隐感受到这明珠内蕴含的水系灵气,可以预想此珠当是炼制水系法器的宝贝。 将鱼尸收入储物袋中,陈登鸣随手一招,冰灵刀化作一道清寒刀光将他身躯一裹,霎时人刀合一,迅速远去。 ...如今已是十几日过去之后。陈登鸣非但已成功突破到了练气六重,法力进一步提升,便是点金术也已练到了精通层次,融入了陈氏道法总篇中。 而他的寿元也因此再次增长了二十年,寿元大限跨入了322年。这阵子,无论是锦绣坊还是整个万里边陲,都显得风平浪静。 甚至静得有些异乎寻常,颇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在如此平静的环境下,骆家和罗家重修秦晋之好,据闻在五日之前已彻底谈妥婚姻。 罗家那位突破筑基失败的二少爷罗平,就此留在了骆家,成为了一名赘婿。 为表诚意,罗家将筑基丹留在了罗平手中。只等双方彻底成婚结为道侣之日,再由罗平亲自交给骆冰。 而据诸多好事的修士们猜测,这骆冰与罗平的成婚结侣之日,必然会选在近期。 毕竟,迟则生变,夜长梦多,骆冰为早日踏入筑基,也肯定会在近期赶回家族。 陈登鸣结合徐宁的提醒以及朱家的平静,隐约察觉到了潜伏的危机。昨日,虎爷就已告知,两门道法已从域盟申请到,今晚将会送到。 他已作出决定,今夜拿到道法后,明日一早就准备动身,离开锦绣坊,去往更繁华富饶的东域。 届时,蒋强若是愿意跟随他,二人也将结伴同行。若是不愿,他也不会勉强。 处境比蒋强好一些的许微更是如此。在七日前,虎爷就已托人将他赠予许微的物品,送到了骆家交予许微手中。 同时带去的,还有他的一纸亲笔书信。信中,他隐晦告知了许微,万里边陲可能将会有战争再起,他则将动身前往东域。 此去经年,日后再见,也不知何日何时。最终,他也并未说出要带许微一同离去的话语。 散修散修,好似浪迹江湖一浮萍,自己都颠沛流离无定所,遑论还带着一人。 长生路上,往后可能更多是孤独风景伴随,风霜扑面。些许情感点燃的灯火,不过是仙途回眸时望见的那盏光,照亮心路,永守赤心。 许微似更懂他心迹,书信一封传话而来,送上祝福:“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这诗中之意,不难看出许微的祝福与那‘微小’到唯恐影响陈登鸣的小小心愿。 其自比自身如凡尘草木般微小,便是告知陈登鸣,既是追求长生的仙家客,便自去追寻,无需在意她的状况。 只是日后路过骆山城时,莫忘了这里还有个女子如脉脉春水一直等候着............ 066: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大章求月票) 夜里,天空昏暗,云层好似一片黑雾,在群山和锦绣坊诸多建筑的顶上织成厚厚的、阴暗大网。 明云山脉深处的一处山谷中,愁云惨淡,特殊的风水场域配合阵法阵旗,构成屯积得很厚的云雾,像乱蓬蓬的卷毛羊皮将整个山谷封锁,透发着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神秘奇诡。 但见山谷内,是一片地狱修罗场一般的地带,遍地皆是包裹在蛛丝中的死尸与白骨,一股股液体从蛛丝茧中流出,汇聚地势低洼之处,形成了一个粘稠的深潭。 深潭内部,血光气涌动,隐约有一道散发赤色红芒的人影坐于潭中,全身透发出一道道怪异的邪光。 这处山谷非常广阔,巨石林立,但却寸草不生。 每一寸地面上,铺满白骨与尸体,尤其靠近深潭方位的,是诸多巨大妖兽的遗骨,各类森森白骨相叉在一起,好似对着血潭方位膜拜,形成阴森恐怖的画面和奇诡景象! “啊!——” “放过我——” 道道凄厉惨叫划破惨淡夜空,山谷外,接连有一位位修士被一头头蜘蛛妖兽捕获拖曳了进来。 前一刻还在惨叫,下一刻便被蜘蛛妖兽宛如刀剑般的蛛腿当场扎死,或是被更多蛛丝粘液覆盖,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蛛丝茧。 一个个蛛丝茧被妖兽运输到靠近深潭的位置,其中挣扎蠕动的便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深潭内,倏然传出冷冽而嘶哑的声音,语调中充满残酷。 “加快,加快节奏,营养、灵材、资源,本座需要更多优质的资源,突破就在近期了......” 山谷外,静静守候着几名修士,闻言均是毕恭毕敬的施礼,当首的一人回应道。 “老祖,如今整个边陲实力强横的散修,已是不多了,几乎都加入了各大家族。 实力卑微的散修,也都学精了,宁肯被剥削压迫,也少有愿在野外抱团定居的。 我本打算挑起朱家和骆家继续对战,搅乱整个边陲,那时将会有更多散修难以躲在安逸的环境内保存自身,将被我们驱逐的妖兽猎捕,甚至这两家修士也将拖下水,不过暂时,还没到最佳时机......” 山谷内再度传出声音,“加快吧,手段激烈一些也无妨,即便招惹麻烦,待本座真正突破,一切麻烦将迎刃而解。” “是!” ... 锦绣坊内,傍晚时分。 陈登鸣以炼蛊术的上篇从虎爷手中拿到两门道法。 一门是一阶五级木系道法化枯转荣术。 此术施展可治愈伤势,一定程度化解邪祟诅咒等异力。 一门是一阶六级金系道法游气化金。 此术乃是攻击术法,可操控空气中流动的金系灵气,霎时凝结为无数细密金针或利刃进攻强敌,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这两门练气期的中级道法,无论功效威力还是耗费灵气,都比低阶道法要强多了,寻常修士想要练到精通级别做到瞬发也很困难。 不过陈登鸣只需练会,往后每练一次就会增加感悟有所收获,只需努力就能将道法迅速练至精通。 这两门道法都是未曾学过的更高等级的道法,全部学会后,将为他延长许多寿元。 如今陈登鸣高达322年的寿元大限,还有84年好活。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慢慢修炼到筑基期。 甚至,他还有野心,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看能否将灵根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这门对长寿之人堪称神技的道法,虽说连创功之人百损魔道都没有修炼到圆满就已暴毙。 不知继续沿着当初推演实验出的练功路线修炼下去,将会有什么结果。 但传闻中,在修仙界,曾是出过上品灵根之上的天灵根的。 像天道门的初代门主,便是一位天灵根拥有者。 可自从四百多年前开始至今,修仙界便很少再发现新的天灵根拥有者,不知是过早夭折,还是其他缘由。 陈登鸣一个小散修,靠道听途说,也探听不到更多讯息,甚至连现在掌握的消息真假,也无法甄别,但却不妨碍他有此希冀。 上品灵根者,修炼到练气十重后,不靠筑基丹,有半数把握突破筑基,加上筑基丹,则将有八成把握。 而一旦突破失败,这种成功率将大幅缩减。 天品灵根者,传闻是修炼到了瓶颈,即可水满自溢般轻易突破,都无需灵丹相助。 其实,陈登鸣拥有修炼面板,除了从先天突破到练气之时存在风险,平常突破小境界,也是从无瓶颈和凶险,熟练度到了感悟也就到了,自然就突破了。 但练气到筑基,就又是一个大槛,兴许凶险将比先天到练气更大,陈登鸣并未尝试以及接触相关更多讯息,心里也没底。 ... 此时,拿到两门道法,陈登鸣本打算夜里琢磨琢磨,却始终感到心神不宁,难以静下心来研修。 数日前,徐宁死前的提醒,宛如芒刺在背,始终萦绕在他脑海。 甚至这数日偶有歇息之时,也会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 陈登鸣隐隐感觉徐宁所言,只怕未必是虚言。 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上这阵子又是谋划吃鱼,又是高强度修炼,可能过于精神紧张,导致疑神疑鬼。 但出于本能谨慎小心,既已有多种线索和征兆在显露苗头,就不应罔顾不闻了。 思来想去,陈登鸣决定还是不再拖延,今夜就动身离开。 如今他已是练气六重的实力,还有得自徐宁的诸多法器。 连那件破损的高阶法袍,也被他咬牙加了两块中品灵石后换了件新的金系法袍穿在身上,从一介穷苦散修摇身一变成了散修中的大佬级别配置,算是完成了鸟枪换弹炮的过程。 除此之外,蒋强也准备好了足够足够多的灵米以及地图,万事俱备,随时即可动身。 陈登鸣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当即找到蒋强,提出离去的建议。 蒋强这阵子尽管早已是从陈登鸣的行迹中猜出意图,但这么急迫就要走,还是令他感到意外。 “陈哥,不再多准备几天?咱们和虎爷合作的这一批蛊物,还有几天就有分红了.” 陈登鸣摇头,“虎爷已经将分红提前结算给我了,我是准备今夜就动身,无论徐宁死前说的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 而且我本也是要离开边陲了,如今的修炼道法已是拖累修行,在这里想要弄到好的道法,就唯有加入这几大修仙家族。 但这几大修仙家族目前看来,都不靠谱,随时可能打起来,你也不想加入进去后就立即为人拼命吧?” 蒋强心里想说,林家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至少假丹大修的传闻没有被戳破之前,另外几家都不敢捋其虎须。 不过陈登鸣已决定,他也不再迟疑,郑重颔首,“那就走,陈哥,我听你的。” 陈登鸣颔首,拍了一下蒋强的肩膀,“你考虑好了?不留在这边?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伱留在这边,可能会更安稳,我也可以给你一笔灵石。” 蒋强咧嘴一笑,“陈哥,你都走了,我不跟着你,留在这边也混不出头,难道指望虎爷那市侩精明的人会待我多好?” 他不傻,知道如今有这般成就,日子过得舒坦,都是有赖陈登鸣,尽管内心是想求个平静安稳。 可陈登鸣一走,他想要在锦绣坊站稳跟脚立足,短期没问题,长期那还是非常困难的。 也许过不了多少年,就得不得不离开锦绣坊,再次颠沛流离。 既如此,还不如跟着陈登鸣走南闯北,至少心里安稳,有陈哥作靠山就感到踏实。 “好!走!” 陈登鸣不再废话,二人带好行囊,熟练戴上人皮面具,混入出城的散修人群中,赶在征收过夜费之前出城。 城外,不少开阔而安全的地带,已被一个个三五成群的散修小团伙占据,或燃起了篝火,或搭起了简易帐篷,有人还架起烧烤架烤着什么食物,生活气息浓烈。 若非有人时而施法一个水球术砸入锅内,或是火球术点燃柴火,还以为这乌泱泱住在城外‘锦漂’讨生活的都是一群凡人。 陈登鸣和蒋强出城来,看到此种情况,也是不由驻足摇头,“尘埃扑面汗沾衣,三尸除灭六贼飞。纵是道心无住处,更向灵台此中归” 蒋强本来还有些感慨的心绪,当初他就和这群人一样乌泱泱群居一起混底层的,结果现在有些懵,没料到陈哥还撂出了这一句诗,这叫他怎么接话茬? 只能以不多的文化勉强听出,陈登鸣这是感慨,这些道友虽生活潦倒,但都是道心坚定,不惧三尸与六贼,哪怕居无定所,随时也可将心住于坚定求道的灵台当中。 “陈哥,厉害。”蒋强竖起大拇指,钦佩道,“那我们现在四处奔波,又怎么说?再来几句。” 陈登鸣斜兜一眼,没理会,拿出地图看了看,研究去往东域的路线,继续往前行。 蒋强亦步亦趋,搓手嘿然笑道,“陈哥你就简单说说,咱们今后的打算呗?” 陈登鸣一指地图上的东域之地,道,“东域人杰地灵,为四域之最,但不少厉害宗门都在灵脉聚集之地,与凡俗隔绝,我们要学厉害道法,将来出人头地,就得去这片区域……” 蒋强够着脖子去看,只感不明觉厉,心里则想,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仙宗道门,看得上他们这种散修吗? 陈登鸣一看其神色,便知其所想,心内暗叹,散修出身还是太过自卑了,志向不够远大。 要说这次求道之旅,正是仙家自有蓬莱境,只在人间与世分。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 出身寒微,唯有不改凌云之志,不随波逐流,方可求得大道。 蒋强眼看陈登鸣已是走远,立即跟上。 心里决定,回头也得学陈哥平日里多读书,诗书兵书什么书都来一套,对敌用兵书,装杯用诗书。 不读书,修仙都没人家厉害。 在野外夜间赶路,颇为危险,但相较于陈登鸣曾经和蒋强初到锦绣坊时,二人如今的处境却就要好多了。 毕竟陈登鸣的实力已经变强了太多。 练气六重的实力,再加上徐宁的一身法器以及蛊虫,他如今的战斗力纵是面对练气期的高阶妖兽,都有周旋的能力。 而万里边陲这块地儿,资源贫瘠,筑基期的妖兽都不稀罕这种地带,故此出没的最强妖兽,也就差不多是二人初来时遭遇的妖禽那种层次。 只要不是倒霉遇到那种妖禽,二人就没有太大危险。 陈登鸣也早已观察清楚妖禽的作息时间,几乎与正常鸟类无异,日起捕食,日落归巢,夜里根本不会出没。 二人互相扶持,理应并无太大危险,就能赶到两千里外穿过东域的那条云华山道。 然而二人才如此前行了不过一个时辰,倏然充当移动眼的蛊虫和小阵灵便同时预警。 “有妖兽?” “什么?”蒋强一惊。 陈登鸣正皱眉,倏然面色陡然巨变,“四个方位都有妖兽?我们被妖兽围捕了?” 几乎在这同时,远处山林间接连传开凄厉惨叫声和妖兽嘶吼声。 更远处锦绣坊的方位,亦是有大片惊慌怒喝声传开,仿佛那片安全范围也遭遇了大片妖兽袭击。 “怎么回事?” 陈登鸣心头狂跳,只觉多日来的心神不宁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四下山野黑暗中的危机在恐慌中被持续放大。 嗖!—— 他迅速施法,一道金枪飙射而出,直接刺中黑暗中一头蹿来的兽影。 “嗷呜——” 是一头寻常练气三重的鬣狗妖兽。 但近乎同时,四下地面巨震,两侧山林树枝古藤乱颤,数头浑身充满煞气的妖兽嘶吼冲出。 “绿背水蛛!这两种妖兽怎么混到了一起?” 蒋强惊呼一声,立即激射出法器。 “情况不妙,别恋战!” 陈登鸣眉头一皱,蓦地一步踏出,双目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飞舞,驭出冰灵刀,刀意狂飙,意如天刀! 嗡!—— 冰灵刀刀锋散发一抹疯狂光芒,仿佛因刀意而多出光彩,炫耀邪异威力。 陈登鸣双目精芒四射,掐诀一展,冰灵刀霎时走出道道刀气之形,环绕周身排列,宛如一轮圆月之形,刀意结合道法撬动周遭灵气,幻化成万千凌厉刀劲,如千重雪崩,凌厉澎湃冲袭向其中一头蜘蛛妖兽。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刀技刀倾千重雪! “矗轰矗轰”的炸响伴随强烈灵威传开,宛如雷声激烈,震动山川,剧烈气劲震得脚下地面像翻了个身。 一头灵威近五重的蜘蛛妖兽直接被刀气轰开,体表甲壳破裂开道道狰狞豁口,血还未溅出,体表就已开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霜花,直接被冰霜刀劲斩杀当场! 另几头妖兽受慑冲袭之势也不由一缓。 “走!——” 陈登鸣一声低喝,衣袍猎猎狂舞前冲,冰灵刀化作刀气,将他身儿一裹,人刀合一,宛若夭矫雷光急骤驰过,电射突围而去。 蒋强近乎同时默契驭器紧随,一颗心噗通狂跳,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太可怕了,这才决定和陈哥一同去追求仙宗道门之缘呢,结果途中竟就遭遇妖兽伏击?难道陈哥不妙的预感是真的灵验了? 这可真是福祸由来天自定,人生四处有危机。谁能道出争仙路,只向空中看落棋孰为棋手,孰为棋子? 067:刀刃似霜溅血光,道法如雷破重关(求月票) 妖兽从四处原野山林之中蜂拥而至,仿佛成千上万脱缰的野马,来得毫无征兆,声势吓人。 这一夜,霎时成了妖兽狂欢,修士厮杀的惨烈之夜。 陈登鸣和蒋强二人左冲右突,勉强杀出重围,只觉周围传来的妖兽和人类惨叫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响彻四方,令人心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宁死前提醒,战乱将再起,难道是这个样子的? 可妖兽又不是朱家。 各种想法,在陈登鸣脑海激撞,他却也无暇停下来去多想。 这种紧迫感,竟让他莫名在紧张欲裂的战斗环境中,找到了一丝已遗忘许久……或许遗忘了快有近百年的熟悉感。 那是与穿越之前如出一辙的熟悉感,曾经身为一个社畜,面对越来越庞大的社会体系,他曾也愈发生出自身渺小之感。 简单一个房子一平方四五万,他一年才只能存个四五万,在那样的社会压力与焦虑下,平日里上下班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又哪里又还有闲心去思索化解焦虑的源头,正是那种紧迫感,逼迫得人唯有不断前进,前进,前进根本没有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 正如这一刻,只知道杀杀杀,冲冲冲,刀刃似霜溅血光,道法如雷破重关。 无论如何,不能停,必须突出重围,存活下去! 苟,往哪里苟? 退,已无路可退!今夜妖祸,已无处是归途。 终于—— 不知杀退第多少头妖兽。 前方道路一空。 陈登鸣反应过来,立即招呼同样被紧张战斗逼迫得快要窒息的蒋强,迅速择道而去。 这时,平日里经常在野外熟悉地形训练实战的好处,也就体现出来了。 纵是在夜里,陈登鸣也能及时辩明方向,带着蒋强迅速逃往曾经记下的几个避难点。 有蛊虫和小阵灵作辅助。 二人接下来一路有惊无险的避开成群妖兽。 最终躲进了一个山坡上的石窟内。 由蒋强布下幻阵后,二人暂时处境是安全了。 一整夜,二人握着灵石快速恢复灵气,听着外面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 近处还时而有妖兽出没追杀修士,惨叫惊呼声几乎没断绝。 到了下半夜,附近就只有一些妖兽啃噬骨头、扯断筋骨的细微声响。 随后,天光渐亮。 突然传来阵阵人的低喝声,这种啃噬声也逐渐消失了。 “人声?怎么会有人声驱赶妖兽?” 陈登鸣和蒋强缩在石窟,面面相觑。 二人都不是傻子,突然心里诞生了一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震惊猜想。 然而,还不待他们悄然探头去看,阵阵破风声已是临近这边。 二人顿时屏住呼吸,大眼瞪小眼,以眼神传神交流。 “看样子有厉害修士,你这布的障眼法幻阵,能瞒过他们吗?” “我瞅着,不太能,这幻阵糊弄妖兽这些蠢东西还行,稍微强点儿的修士,就不可能被糊弄过去。” “来者不善,稍后不问因果,只要他们敢动幻阵,直接动手,迅速突围。” 陈登鸣果断作出决定。 若是平时,他还愿意卖个乖认个怂,自称小陈,试试能否讨好卖乖混过去,能不与人厮杀,就不与人厮杀。 可如今这种恶劣形势,妖兽吃人也就算了,人估计也要吃人。 谁敢闯阵,便要不问三七二十一,问事先问掌中刀。 二人苟了没多久,发觉那破风声绕了个圈又远去了,不由都松口气。 但就在这瞬间,一道好似浑身带火的赤链蛇般的闪雷骤地轰至,刹那撕裂幻阵,直奔石窟。 直到这时,激烈的轰鸣雷声才蓦地随后传响开来,震得石窟轻颤。 一阶五级雷法掌心雷! “小心!” 陈登鸣低喝一声,随手招出庚金锣将自己和蒋强护持在内。 “轰铛——” 一声霹雷,像炸裂的炮弹在石窟内炸响,电弧雷光在石窟内四射,炸得岩壁震裂,石粉匝地。 金光一闪,庚金锣撞开雷光,好似罅隙里闪出了一道金色滚石,刹那离开石窟远去。 “哪里走!” 石窟外的山坡上,几名修士怒喝,其中一人骤然掐诀,掌心再度凝聚雷法,一道雷光接一道闪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直奔陈登鸣二人而来。 竟是瞬发掌心雷! 陈登鸣冷哼一声,袖袍一卷,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刹那出现,绽放灵光,对那雷光一照。 闪雷霎时一闪,竟接连将雷光反射弹回。 那修士猝不及防,立即召出防御法器,堪堪挡下自己的雷法。 另两名同伴可就惨了,猝不及防之下,均是被耀眼白光般反射回的雷光击中,灵盾崩溃。 其中一人毛发衣物点燃,惨叫倒地打滚。 就在这一瞬间,陈登鸣蓦然转身,掐诀之间,冰灵刀驭器射出,刀光宛如一道青白色闪电夹着沉雷,撕裂开黯淡天光,直奔那当首的练气五重修士。 那修士面色霎时苍白,未曾想陈登鸣竟是如此快杀来一个回马枪。 立即一拍储物袋,调动出一件长矛般的法器袭出,宛如恶龙般刺向刀光。 “刀!” 陈登鸣倏然虎目暴绽惊芒,横掌当空一劈。 冰灵刀随其心意骤然暴涨数丈刀气。 凌厉澎湃一刀狠狠劈下,撕裂层层空气诞生重重叠叠的气浪!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势最雄。 黯淡天光中,只见得一道四丈长散发强烈灵气的雪亮刀气横空出世,怒劈山头! ‘铛’惊心动魄的巨响,震人耳鼓。 矛形法器径自崩开。 灵气四散中,陈登鸣衣袍猎猎悬刀横空,与下方修士四目凝视,如雷火相击。 蓦然敌手眼神转暗,额上由发际直至下巴,骤地暴绽一道血痕,血箭飙射,向后仰倒。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惊变的一幕,直看得身后才逃出数十丈的蒋强心神摇曳,不能自已。 只觉陈登鸣那白发飘飘,持刀霸气毙敌的身影,与平日里和气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一鸣惊人,一击致命的陈登鸣啊! “啊!——” 这时,其中一名幸存修士厉喝催动符箓。 嗖嗖!—— 两道晶莹剔透足有成人大腿粗的冰锥浮空,气温骤降,狂射向陈登鸣。 陈登鸣却是驾驭刀光向后飘去,一拍储物袋,两道爪形法器乌灵夺爽快掠出。 巨爪横空一捏,两道冰锥‘隆’然破碎,大片冰晶爆开。 两名幸存修士不过练气三重的修为,如何是对手,不消片刻,便皆丧命。 陈登鸣将那领头修士储物袋连同法器长矛一卷,也懒得费时去搜另二人身,毫不犹豫招呼蒋强快速遁走离去。 “陈哥!为何不留活口逼问情况?” “强子,知道反派是怎么死的吗?” 蒋强:“.~?” “死于话多,也死于知道得太多。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已没时间跟任何人周旋,必须立即离开这片被妖兽血洗之地,我若没猜错,周遭必定还有这个势力的修士。 谁能在林家锦绣坊的地盘,搞出这门大动静,调动练气五重的修士为之卖命?” “只有林家自己!?” 蒋强霎时明悟,不由不寒而栗。 不再废话多问,紧随陈登鸣快速低空掠行远去。 沿途之中,随时可见洒落地面的血液和人的残肢。 偶尔也能看到妖兽的尸体,但却绝对不多。 有小阵灵和蛊虫作移动眼和远程感知,二人有惊无险,很快疾驰出了数十里。 然而很快,他们不得不立即提前一步躲进偏僻山林中蛰伏。 曾经遇到的老熟鸟黑色妖禽,在空中显现出了恐怖身影,双翼宛如一片乌云般遮挡阳光,横空而过,发出沉闷而压抑的破空风鸣,浑身散发强烈的灵威和煞气。 这头老鸟仿佛配合昨夜的妖兽盛宴扫尾般,解决漏网之鱼。 时而俯冲而下,一双船锚般的铁爪便会将一些躲藏的修士碾成肉糜,少有一些厉害修士,则是打残后扔到一旁,任由其惨嚎连连,也不急着干掉,似戏虐,又似另有目的。 寻常散修,面对这种练气九重甚至十重的妖兽,毫无抵抗能力。 一直到很久过去,山林俱寂,仅有淡淡血腥气留存。 “道,道道友,你可以出来了.” 小阵灵在陈登鸣腰间发出提醒。 一株大树里,施展木遁术苟在其中的陈登鸣松口气,闪身而出。 他踹了踹脚下的土地。 土地震开,露出蒋强的一张脸,只见其双目紧闭,鼻孔和耳朵紧紧贴合,正是土遁龟息状态。 “起来吧!暂时安全了。” 陈登鸣踹了蒋强一脚。 蒋强睁开眼,眨巴两下,迅速从土中飞出。 陈登鸣摇头笑道,“你一个火系灵根的,土遁倒是练得还不错,当初就是用这遁法一直逃脱胡同街追杀的吧?” 蒋强尴尬挠头,笑道,“些许微末道法,跟陈哥比就差远了。” “好了,继续赶路,那妖禽可能是抓了一些修士离开,也许要不了多久又会返回,快走!” 二人毫不停留,迅速启程一路狂飙。 锦绣坊那边如今如何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想去关心。 但大致都猜得出,除了虎爷这种商盟的有些特权的人,其他散修只怕都已凶多吉少。 连恐怖妖禽竟都是受林家驱使的,专门捕猎修士。 这万里边陲看来,简直就是林家的猎场,令人细思极恐,只想趁着如今刚生乱象,赶紧撤走。 这一刻,蒋强也只庆幸,还好听了陈哥的判断赶紧离开。 否则若是自以为锦绣坊内安全,依旧苟在坊中,自认城内苟得够安全,如今只怕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068:天人悟道本非禅,学问到时即自然(大章求月票) 此后一连数日,陈登鸣二人谨小慎微且行且躲,歇息时由蒋强布阵作防护,赶路时遭遇妖兽,就由陈登鸣出手,快速处理斩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 如此终是有惊无险逐渐远离了锦绣坊的范围,再也瞧不见黑羽妖禽的踪影,不再感到压迫。 两天后。 傍晚。 一处距离聚集地数十里外的山林中。 蒋强满头大汗,体外顶着一个金光罩,紧张置身在一片气流暴走的旋涡中心,衣衫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金光罩的防护并非密不透风,只是如非牛顿液体般遇强则强,当遭受迅猛攻势或是强烈灵气侵袭时,便会形成防护与之对抗,将之阻隔在外。 但对毒气、光线或气流扰动诞生的风等现象,却是无法防御。 蒋强此时只感到无数微小却令人心悸的气流在身外游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刀剑穿梭,限制了他行动的自由,若敢稍动,便可能被绞杀成肉泥。 “陈,陈哥,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像是有无数无形刀剑遍布我身体周围,我不敢妄动。差不多了,快快收法吧。” 蒋强有些心慌,语速极快将感受说出。 陈登鸣皱眉微微颔首,“你都能有这么清晰的感受,看来这游气化金术我还得苦练。 听闻此术练到高深境界,一经施法,敌人都毫无察觉便会被绞杀当场,金系灵气构成的攻势,就好似真的如空气那般无形无质.” 蒋强闻言唯有苦笑,暗道陈哥你不过短短两日就能连续学会一阶五级的化枯转荣术以及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这就已是精彩绝艳,却还要如此苛求,让天资低下的人,该如何自处。 到了现在,蒋强也已知晓陈登鸣竟具备上品灵根的事实,对其表现出的道法学习速度,自也是毫不意外。 起初他也只是心内猜测,后来陈登鸣主动道出学了《损命拔苗术》,以折寿为代价,强行提升灵根资质。 蒋强不知陈登鸣具体根底,连年龄都不知,修仙者是能一眼看穿凡人骨龄,但想要一眼看穿遍布灵气的修士骨龄,却很难。 故此蒋强当然不会对陈登鸣这种经历感到震惊,更多则是对这种选择感到惋惜,却毫不羡慕。 若教他牺牲寿元去提升灵根资质,且还不知效果如何,最终是否能提升,他是决计敬谢不敏的,唯恐练了后原地升天,只在心底感慨陈哥是个有运气的狠人。 轰!—— 这时,陈登鸣一挥衣袖,控制的游气霎时远离蒋强,化作道道尖锐气浪,包裹了对面一株大树。 随着陈登鸣手掌一握,游气骤地如漩涡般收缩,道道细微的金属光泽连闪,高速流转摩擦,空气中都瞬间充斥一种宛如钢铁急速摩擦后诞生的铁汁气味儿。 “嗤嗤嗤嗤!——” 一株大树直接被无数细微如刀片般的金系气劲活剐,一截树干当场搅碎成粉尘木屑飞扬。 蒋强看得一阵心凛,这威力落在人身上,一息不到,人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时,陈登鸣已走向纷纷扬扬的木屑中,皱眉凝神体会这道法的不同之处。 蒋强见状,知道陈哥疯魔苦修的老毛病犯了。 当即自觉退开到一旁,不敢留在太近打扰。 对于陈登鸣独特的修炼方式和经常冒出的稀奇古怪的各种想法,他早已见怪不怪。 例如,对方曾就琢磨过,催动冰锥术符箓后,再立即瞬发一个大火球出去,与冰锥相撞,尝试能否冰火碰撞爆发更大威能。 结果自然是两相抵消,威能反而更小了。 于是对方又寻找是否有喷油或压缩某种气体类的术法,使得火上浇油。 总之,各种古怪的修炼方式,蒋强都看着陈登鸣尝试过,有时险些也被误伤到。 久而久之,他是已钦佩惊讶到麻木。 陈登鸣那独树一帜灵活多变的战斗方式,他也曾想过效仿学习,最终发现根本不是那块料,其中所涉及的各种动作技巧以及感悟,在他听来,简直如闻天书。 什么守静笃,至静虚,天人合一,他曾在道书上是看过。 但这玩意儿看过归看过,却显得虚无缥缈,至少他就不清楚,该如何进入这种状态,完全抓瞎。 “抽丝剥茧,春蚕丝雨,这道法倒是有些类似武学中先天罡气的缠丝气劲,若是武与道两相结合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先天罡气可布气成丝,形成缠丝气劲。 春蚕丝雨般的劲气爆发出去,可将敌人打成筛子,也可将人绞杀当场。 论威力,当然是不如游气化金术的,但二者原理却有些相同。 陈登鸣沉吟思索之间,以灵气游走先天罡气的行功路线。 双手屈伸抱圆,浑身灵气爆发,周身肌肉筋骨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如炮仗似的。 霎时,周身一圈圈的气流漩涡诞生了,刮得周遭草木伏倒,气劲横飞。 随着气劲愈转愈快,很快形成缠丝气劲,锋锐无匹,稍微往附近树上一靠,登时树皮炸裂,木屑纷飞。 以灵气施展先天罡气的缠丝劲,论威力还是比之游气化金术差了许多。 毕竟没有撬动周遭的天地灵气,在耗灵以及威力上,会差不少。 “以自身灵气运转先天罡气,耗费的灵气,足够施展两次游气化金术.” 陈登鸣皱眉,散了周身功力,又继续掐诀诵念法诀,施展游气化金术。 伴随威严而蕴含某种特殊节奏的口诀诵出。 四周空气似迅速充满锋锐之气,吹来的风都如刀子般刮脸,金系灵气产生共振,快速凝聚。 陈登鸣摊开手,身体四周已遍布受到控制的金系灵气,宛如一个个整装待命的小兵,满是锐气,随时出击。 此时,他只需按照游气化金术的施法手段,一握手立即周遭所有的游气便会瞬间收缩,化为无数金系锋刃,将他自己切割绞碎,凌迟处死。 陈登鸣思忖片晌后,将灵气灌注身上的高阶法袍,又召出庚金锣,随时准备启动防护。 而后尝试心灵臻至守静笃、至静虚的特殊心境中,慢慢贴合天人合一的境界。 如果说在非天人合一的状态,武道哪怕结合灵气,也无法直接撬动空气中的灵气。 那也贴近天人合一状态后,便如为感知力增添了一双无形的大手,可随意撬动天地灵气,将之搓圆拉长都是可行。 … 不过半盏茶后,陈登鸣放弃直接进入。 整理心绪,尝试通过感悟刀意而进入守静笃的状态。 ‘状态、思想、心境’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无论是在武学中,还是道法中,都是如此。 有时候你想刻意去追寻这种境界,反而苦苦寻不得,有时伱不去刻意追寻,又恰好能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那种境界。 倒是有些类似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般。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半生被眼瞒。 但这种机缘巧合之下碰巧获得的状态,又无法保证下次继续‘碰巧’,始终不是自己能保持的。 故此,武道中天人合一的这种状态,也是少有人能彻底掌握的。 陈登鸣此时亦欠缺火候,但他却另辟蹊径,打算以早已人刀合一的刀意先调整心态,触类旁通,接近天人合一的那种境界。 当一个人专注于做一件事时,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就逐渐感知不清晰了。 如此万境万机俱寝息,一知一见尽消融。 转瞬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东方天际由白变黄,再由黄变红时,那一抹红光照耀在陈登鸣脸庞上。 他豁然抬头,眼瞳中便瞧见万道金光从东方爆发,射穿玫瑰红色的彩霞,给四面八方的山川林地都覆盖上了一层碎金般的光彩。 这一刻,积攒了一夜的灵感和状态,仿佛于此时也被点亮。 倏然所有黯淡的灵光都诞生了光彩。 陈登鸣虎目生辉,两鬓白发飞舞,心灵倏然已臻至一种极静的状态,他蓦地再次施法。 空气中无数细微的金系灵气如灵活富有生命的鱼儿般游蹿而来,灵活而轻巧。 随着陈登鸣双臂屈伸抱圆,一改游气化金诀的施法手段,转而以先天罡气缠丝劲的运转方式,罩定周遭金系灵气。 这一刻,他整个人仿佛也与周遭的金系灵气化为了一个整体,体内灵气沿着先天罡气路线高速游走,形成一个圆。 随着双臂挥舞,周遭大量的游气高速旋转,也化作一个圆圈,蓦地齐齐泛着金属光泽,好似成了一圈金色的光圈,环绕陈登鸣周身,形成防护。 陈登鸣无喜无悲,目视环绕周身高速旋转的游气,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烈杀机与锋芒,此时却被他如臂驱使般运转,比先前灵活了太多。 “去!——” 他随手一指,游气瞬间倒卷后喷涌激射而出,宛如一串金属洪流,‘轰’地将数株大树钻穿。 陈登鸣手掌一转,登时游气化作炫目金圈,以无与伦比的绝速绕着一块巨石一转。 “嗡——” 巨石嗡鸣一声,刹那绞成无数碎石坠落在地。 空气中,充斥满金属与石粉摩擦后的难闻气息。 陈登鸣双目含笑,随手一招,受他灵气牵引控制变弱了许多的游气再度缩回,在手掌之上高速旋转,宛如一轮高速切割的金轮。 面板中,游气化金术以及他的寿元大限,均是发生了变化。 “练气六重修士【陈登鸣】 寿:238/342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32/100)、《三元聚灵功》(六层76/600)、《陈氏道法篇》(精通78/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驭器诀》(大师57/100)、《游气化金》(精通20/100)、《化枯转荣》(初学1/100)” 学会《游气化金》和《化枯转荣》两术后,他的寿元大限本是达到了332年。 但如今一夜顿悟,《游气化金》成功与武道先天罡气缠丝劲融合,这门一阶六级的道法直接从初学迈入了精通的层次,令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十年,达到了342年之久,又有一百零四年好活了。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仍没有因为此次的感悟而发生质变突破。 “陈陈哥,你练成了?” 蒋强早已被声响惊动赶来,只是刚刚吃惊得直撅撅呆立原地,此时才反应过来,惊愕道。 这还是一阶六级的术法吗?这威力也太可怕了。 陈登鸣散去手中游气,含笑点头。 “初步练成了!” 天光大亮,陈登鸣和蒋强继续出发。 他们歇脚之地,已然是快要接近此次离开南域的云华山道。 聚集地和骆家、朱家的位置,就处于南域边陲西北方。 要去往东域,就得经过云华山道,翻过几座大山,越过几条大河,再向着东方前行一阵子,便可达东域边缘。 二人路过一处山坡,停下吃早膳,远眺远方聚集地朦胧的轮廓,正感慨真的要跑路离开南域了。 不知锦绣坊那边的状况,是否会影响到聚集地这边。 然而下一刻,二人均是眼珠子定住,惊愕看到一艘战船般的灵舟从聚集地上空飞过,直奔骆家的方位而去。 隔着数十里远,都能隐约感受到那一艘灵舟内的灵威气息,似还有筑基修士坐镇。 蒋强呆住,“那,那好像是.朱家的灵舟?陈哥,啥情况?” 陈登鸣脸色瞬间阴沉,一口吃下散发腥味的灵鱼鱼干,狠狠咀嚼道,“徐宁说的看来是真的,和朱家合作的那个势力,肯定就是林家,走!别废话,先走,立即离开这里!” 话罢,他迅速施展身法,到最后干脆驭刀飞过山头,快速远离。 蒋强连忙将鱼干塞进嘴巴,毫不含糊紧追在后,论逃跑逃命,他也是专业的。 二人疾驰狂掠了数十里路,便听到远处隐约传来雷霆捂在罐子里般的沉闷轰鸣声。 回首一看,距离骆山城不远的方位,一艘灵舟悬停,道道细小的灵光在灵舟上闪烁,像是已经交上了手,隔着老远看不真切。 “陈哥,那像是骆家的雪银矿区的方位,看来朱家和骆家又因为雪银矿区打起来了 不过骆家和罗家都已再次联姻,朱家难道是要对抗两大家族?” 蒋强跟在陈登鸣身旁疾驰,有些疑惑。 陈登鸣倏然脑海灵光一闪,隐约察觉不对。 朱家为何要在此时动手? 是有什么底气? 还是现在恰逢什么合适的时机? “骆冰回来了?” 他立即把握到了这一点稍纵即逝的灵光,闪瞬间想到了很多。 骆冰若是从妙音宗回归,准备与罗平成婚,拿到筑基丹,那岂非就是正好满足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条件。 朱家和骆家之所以不敢将彼此双方赶尽杀绝,便是因杀不绝。 彼此双方家族都有子弟在修仙宗门中修行,根本无法斩草除根,如此也就要考虑利益以及往后发展的很多东西,投鼠忌器。 可若是骆冰回来了,且还被干掉了,朱家自然也就敢将骆家往死里逼。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朱家可能联合了其他势力的情况下,否则也不具备太大优势,不可能孤注一掷。 “罗家在东域,骆冰便是要从东域那边返回,我要是朱家,已经和金林家合作,我就让林家沿路设伏,嘶——” 陈登鸣意识到不妙,倏然只觉四周山林都仿佛危机四伏,充满杀机,立即招呼还有些懵的蒋强一起降下刀光。 不远处山林中,十几道冷淡的目光远远瞅着陈登鸣和蒋强二人降下的灵光,其中几人不由皱眉。 “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又降下遁光干什么?” “难道有内鬼?我们的计划外泄,这两人是骆家的人?” “长点儿脑子,骆家要是真知道消息,会只派两号人来?遁速这么慢,实力只怕都不强。” “现在怎么办?这两个人再飞近点儿就发现我们了。” “不对,你看他们,都停在了那边的山地不动了,难道知道我们在这里?” “真是麻烦。骆家大小姐还没出现,未免节外生枝,凌道友,你先带两个人去驱走这二人,若有必要,立即干掉,速去速回。” 山林中,陈登鸣和蒋强降下遁光,便在山地中缩着交流。 听完陈登鸣的分析,蒋强寒毛耸立,只觉附近四周哪里都不安全了,可能随时会冒出几个厉害的家族修士。 “陈哥,他们的目标只是骆家大小姐,没必要平白树敌连我们也不放过吧?” 陈登鸣盯着手中翻出的地图,颔首思索道,“你说得没错,但若是真有什么势力在埋伏骆冰这种快要筑基的修士,搞不好其中至少有三位练气九重十重的修士,甚至出现筑基都不是不可能。 我们两个小虾米,一旦被盯上,对方可能随便出动一个练气八九重的修士,就将我们随手解决了。 你说在这种实力绝对占优的情况下,对方还是否考虑树敌这种问题?应该说,我们都不配作对方的敌人。” 蒋强愣住,立即四处张望,心理作用般只觉得四周出乎异常的死寂,更感心凛。 陈登鸣指了指手中地图,道,“你看,我们处于这个位置,现在我们就绕开去往东域的主道,走这条偏僻小路,虽然可能遭遇妖兽,麻烦了点,但.” “但是,你们走主干道,更麻烦!甚至你们现在可能就走不了!”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伴随强烈灵威,倏然打断陈登鸣的话语。 陈登鸣几乎也在说到‘但’这个字的刹那,就已经察觉,抬头看向东方的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 … (五千字大章节,求月票冲冲冲!) (本章完) 069:浪卷江湖风雨恶,风摧华岳龙虎惊,幸得云开见月明(大章求月票) “陈哥!” 蒋强看到真的飞掠来三名修士,尤其是其中一人身上散发的灵威显然是练气七重的修士,不由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显然,现在的情况是真的被陈登鸣一语说中了,还真有修士准备埋伏骆家大小姐,这也不知是乌鸦嘴还是太不走运了。 “莫慌!” 陈登鸣微微皱眉,打量迅速迫近的三人,脑海快速转动对策。 只是这三个人的话,他虽是凝重,倒是并不会惊慌,但很明显,若对方是埋伏骆冰的,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三人。 陈登鸣思绪急转,倏然爆发出练气六重的灵威,体外原本黯淡无光的玄铁金衣法袍骤然亮起金属光泽。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铁衣振振作响,陈登鸣两鬓白发飘舞,俊伟面容上一双虎目威棱四射,有一种近乎邪异的气质。 他双目开阖间,精芒若现若隐,直望进来者三人心间,其天庭广阔,练气六重的灵威爆发衬托之下,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嗯?竟还是个人物,莫非不是散修?.” 驭器到来的三人均是一惊。 那当首的凌姓修士更是眉头一皱,不由放缓飞行速度,打量陈登鸣那魁梧健硕的挺拔身姿以及隐约散发的淡淡煞气。 这种煞气,明显是杀人或是妖兽过多,才可逐渐养出的凶煞,方才却是被对方收敛。 就在凌姓修士心思电转,气氛愈发紧张欲裂之时。 陈登鸣倏然沉凝雄厚的气势一改,面庞带笑,态度谦冲恬淡抱拳道。 “三位道友请了!在下是商盟修士高虎,这是在下的腰牌,我们商盟出行在外,向来是广交朋友,和气生财,不知三位道友是否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商盟的人?高虎?” 凌姓修士一怔,他本还打算发作,突然陈登鸣又主动放低姿态,还自道是商盟的人,这又令他不由踌躇,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冷哼道。 “误会?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莫非当我们没听见?” 蒋强心里一个‘咯噔’。 陈登鸣却是立即讶然道,“哦?嘶,没想到三位道友竟然知道我们商盟在此地开辟出的小路? 那条小路虽是可能遭遇妖兽,却也是比走主干道去东域要节省一半的时间,一直被我们商盟视作为一条秘密商路,没想到你们也知道?.” 凌姓修士眉头一挑,其身旁两人面面相觑。 陈登鸣最擅察言观色,一看其身旁二人的神态,便知这三人绝没有听到他和蒋强之前交流的有关骆家的话语,心中更是大定。 “偏僻商路.” 凌姓修士心中嘀咕,目光微眯,盯着陈登鸣道,“腰牌给我看看。” 陈登鸣立即含笑照做,飞出腰牌。 “你叫高虎?商盟的高姓道友又有伱这种实力的,似乎不多?” “是,是不多,我也是近来才从东域过来的,在熊家那边的雨林坊做些小生意,最近打算回去,这位道兄称我小高就行了。” “你可认识商盟的吴虎?” “吴虎?那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表兄倒是叫雷虎。” “看来你真是商盟的人,雷老虎此人与我有过交际。” 凌姓修士面容一松,含笑送回腰牌,摆手道,“看来是误会一场,你们走吧,不要走那条小路了,就沿着这条路走,那条小路现在是我们的了。” 凌姓修士说着,指向一个方位。 “哦?” 陈登鸣讶然,看了眼其所指的方位,含笑抱拳,“多谢道兄指出明路,那小高就恭敬不如从命。” “高道友客气,恕不远送!” 凌姓修士含笑抱拳。 陈登鸣当即招呼蒋强迅速动身,向着凌姓修士所指的方位前行。 凌姓修士三人一直目送着陈登鸣二人身影走出很远,彻底走上那条通往东域的侧道峡谷中,才收回视线。 “凌道兄,何以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二人,还让他们去那边?” 两名修士疑惑。 凌姓修士冷笑道,“你们两个显然不知道,那里还埋伏有朱家的人,朱家不放心我们,派了人在那边峡谷守着,美其名曰督促,一旦骆冰被击伤从那里逃走,他们自会出手狙杀。” “那这二人.” “唉!~”凌姓修士伸手整理衣领,意味深长道,“这叫高虎的,可不简单啊,我刚刚若是出手,固然可以干掉他们,但这高虎若是拼死反扑,搞不好你们二人都要丧命。 倒不如打发去朱家那边,既不会坏我们的事,朱家的人要对付他们二人,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若不对付他们,算他们走运” 两名修士闻言恍然,露出感激钦佩之色,道这凌道兄又讲义气又有头脑,还顾全着他们二人的安危。 “强子,准备一场恶战吧。稍后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希望这次过后,咱们是一条坦途路,可以直接到东域了。” 绝壁高耸,悬崖如削的峡谷内,陈登鸣突然传音蒋强道。 “是,陈哥!你稍后无需顾及我,我尽力保护自己。如果我们走散,将来就在东域绝林城再会。” 蒋强早已得到陈登鸣提醒,知晓那凌姓修士没安好心,这峡谷内必有古怪,立即暗攒法器传声回应。 “道,道道友,前方右侧古藤后,有两人,左侧绝壁后有一石窟,内,内内,内有三人” 在这同时,夺灵阵盘中,小阵灵与陈登鸣以心传心交流道。 小阵灵灵体感知敏锐,在一定范围内便可察觉周遭生命气息,哪怕有修士收敛了灵威,亦能察觉。 “都是什么实力?” “感,感知不太清晰,但其中有一人,应、应该超越了道友” 陈登鸣心中一沉,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佯装无事,与蒋强在山谷中快速穿行。 这山谷四周山色清幽,两侧石壁上攀爬有诸多盘根错节的古藤,远处传来鸟儿清鸣,一派毫无杀机的自然和谐景象。 二人穿行之速极快,很快就接近埋伏有朱家修士的峡谷地段。 两侧埋伏的朱家修士均是克制观望,心内则同样纠结不已,暂时搞不清楚合作势力那边的状况,不知到底是该出手,还是不出手。 为首领头的修士此刻亦感到麻烦,只觉此时突然冒出的这两人委实蹊跷,偏生合作的那边竟将二人引向他们这边,不知是否是要他们出手解决的意思。 “矗轰!——” 就在这一刻,一阵轰鸣声骤然从主干道那边传响而来,显然是那边已有修士交上了手,必然是回归的骆冰已然现身。 朱家领头修士脸色顿变,一咬牙传音道,“这二人太蹊跷,先下手为强,动手” 左右两侧修士闻声而动,立即调动法器袭出。 然而几乎在这同时,陈登鸣和蒋强二人动如脱兔,齐齐驭器前冲,刹那间迅速跨越十数丈,两侧树影石壁迅速后撤。 “轰!——” 几件法器齐齐落空,砸在地面,将泥土震起,岩石凿穿。 “哪里走!——” 其中为首修士怒喝一声,突然一跃而出,调动一把飞剑。 霎时剑声风雷隐动,化作一道长虹匹练,直击陈登鸣后心。 陈登鸣冷哼一声,依旧驭刀而过,一拍储物袋,霎时乌灵夺飞将而出,幻化出漫天爪影,刹那间与那飞剑对碰。 铿铿锵锵数声!—— 剑爪闪瞬互斗了十余次! “练气六重!?” 那为首修士面色微凝。 这时一道形似箭矢的法器倏然射向陈登鸣,疾如闪电,不带半点风声。 寒芒一闪,陈登鸣体外铁衣振振,铿地一声将箭矢法器震开,飞插到附近一块岩石上,露出的箭尾尤自颤动。 “高阶法袍?” 那放出冷箭的修士低呼之时,一道金光倏然不知何时从身侧出现,‘嗡’地一声攻破其仓促布出的灵罩,满布利齿毒牙的虫嘴一口咬在其后颈! “啊!——” 惨叫声刹那传开。 但很快被轰鸣声淹没。 陈登鸣连续瞬发几个金枪术以及点金术,掐诀施法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配合蒋强的法器和符箓,勉强破开交织而来的道法和法器袭击,突出重围。 那为首修士眼见己方莫名伤亡一人,怒声暴喝,身上灵威暴涨。 蓦地随身御剑而起,化作一道银练一般,激起一片雪白光芒。 “嗖!——” 剑气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陈登鸣袭杀而去。 “练气七重.” 陈登鸣心头微沉,却也是意料之中,突然以心驭刀,冰灵刀化作飞刀一闪,呼啸声响彻山谷,宛如一道惊雷闪电一闪即逝,电射扎出。 那为首修士几乎同时掐诀,剑光飞荡,在空中竟骤地幻化出两道耀眼寒芒,一道以无懈可击之势精准无误对击在冰灵刀上。 一道则朝左击向陈登鸣,剑气所至,霎时剑光中人影伴随,如人形剑气,灵威袭近,空气仿佛都要撕裂,令人生出一种欲要被撕裂的痛感。 但在这瞬间,陈登鸣面庞生辉,体内灵气已调动到了极限。 骤地一指点出,一抹金光霎时罩住来人。 同时,他口中吐出一道黑影,散发腥臭恶气。 嗡地一声,金蚕蛊近乎在这同一刻从侧方化作一道金线掠来,直袭敌手。 这冲来修士心中一惊,只觉金系灵气侵袭,剑光滞涩,左右袭来的黑影以及金线亦带来强烈威胁,唯有一声长啸,御剑狂扫。 剑气嗡鸣闪动,如狂风骤起,化万点寒光。 只听得“铿铿”两声响,黑钉法器与金蚕蛊均被弹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周遭灵气巨震,一道惊人的数丈刀气引动金系灵气如凝铁化钢,狂飙倾轧而下。 刀劲凌厉澎湃,狂暴如怒龙张牙舞爪! “啊!——” 修士怒喝掐诀,骈指成剑,雄浑灵气狂猛爆发,披头散发。 飞剑‘嗖’地化作一道无与伦比的惊人剑气冲天而起。 与狠狠劈斩而来的巨大刀气对碰,迸射出道道银亮剑光,将周遭地面和石壁都撕裂开道道豁口。 片晌过后,烟尘草屑中,骤然电射出御剑修士身影,他脸色阴沉,两眼闪露精芒,披头散发,口角溢血,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之色。 “不过练气六重修士,竟具备如此战力?拥有如此多中阶法器,甚至还有不对,方才那是,蛊虫?还有那法器爪形法器倒是像徐宁的乌灵夺,此人到底是谁?” 他脚步向前迈出一步,倏又感气机浮动,一口呃逆之气上涌,险些再度吐出一口血。 方才连番施法调动法器,又于仓促之间急使剑诀与对方那恐怖刀气对碰,却是颇伤元气,令他竟受了些轻伤。 “四叔!” “四叔,小蓝死了,是蛊毒。” “四叔你没事吧?我们追不追?” 这时,道道破风声临近,四名家族修士贴近而来,语气悲怒。 御剑修士平复气息后,回望另一边远处仍传来轰鸣的战场,又看向陈登鸣等人逃离的方位,知晓怕是打了一场冤枉仗,死了冤枉人。 这二人虽来路不明实力强横,显得格外蹊跷,似知晓他们埋伏于此的目的,但一出手竟便是埋头要逃,而非与他们对抗,显然是不想卷入麻烦当中。 可偏生他们却自找麻烦上门,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该死的林家修士!他们不动手,把狠茬子扔给我们,还不提前说清楚。” 御剑修士心内怒骂,脸色阴沉摇头道。 “正事要紧,将小蓝尸体收敛,日后抚恤。现在速速观察那边战况,若是骆冰重伤逃离,誓死追击!” “四叔,若是骆冰并未重伤呢?” 御剑修士面色一滞,捂住气血翻腾想要吐血的胸口,一阵郁郁。 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但却觉得不可能。 林家修士那边出动了两位练气十重,三位练气七重以上的修士,还有其他练气中期修士,一同围杀骆冰。 纵是失手,骆冰也绝不可能不受重伤。 因此朱家才只派出他带队前来,主要目的也只是观察监督,外加骆冰重伤逃离时从旁策应拦截,落井下石。 “骆冰此次在劫难逃!” 御剑修士咬牙狠道,话方说完,倏然那边战斗声音停歇了下去,似已分出胜负。 ... 撤撤撤! 陈登鸣驾驭刀光将身儿一裹,风驰电掣了十余里,灵气逐渐耗竭。 再也扛不住驭器飞行,唯有降落下去,施展轻功身法疾驰,一丝灵气孕养先天真气,竭尽全力狂飙而去。 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他又是一路跑了数十里,终是快要力竭,旋即毫不犹豫挑了一条流向朝东的河流,跃入其中,任由河水推着他随波逐流。 至于蒋强,他已暂时顾及不上了。 二人之前也有约定,一旦发生激战,各顾各的,竭尽全力突出重围后分头向东逃窜。 这真是世事纷纭如梦寐,人生聚散若云泥。 前一刻还并肩而行,下一刻便已各奔东西。 所幸,朱家修士显然反应过来不想追击,他们算是彻底杀出来了,小阵灵此次功不可没。 河流中。 陈登鸣闭起双目,口中含着昔日猎杀的蓝鳞怪鱼体内挖出的明珠。 有这明珠在口,他在水中也能呼吸自如,肌肤毛孔便可如鱼儿般吸收水中空气,且对水流的感知能力明显上升,可清晰感应到水中的水流变化,辨别方位和周遭的生物。 如此流窜了两柱香的时间。 他的灵气也恢复了三成。 当即破水而出,来到一处山坡,远眺云华道以及更远处的骆家情形。 发现那朱家的灵舟已经退走,不由松了口气。 至于云华道那边,他却也看不清具体,难以猜测出那批埋伏之人是否真的狙击到骆冰,他们的目标又是否真的是骆冰,毕竟一切完全是他的猜测。 不过如今朱家的灵舟已退,显然骆家还没有太糟糕,这令陈登鸣心中稍感安慰。 但除了安慰,他也不能再有任何表示,唯有祈愿骆家老祖给力一些,如果不给力,打不过,那就别犟,低头认个错,自称一句“小骆”,陪陪笑脸,然后赶紧举家搬迁吧。 “如今算是离开了南域地界,希望此后再无更多麻烦了,强子也暂时不知从哪条小路逃了,他逃命的能力一流,倒是无需担心” 陈登鸣心内暗忖,目光转而看向四周葱郁山林,拿出地图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后,当即选择一条小道前行。 数日之后。 陈登鸣由深山老林多妖兽的小道转为了云华道主路,逐渐感到越向东域前行,空气中的灵气似便越是充沛一些。 当然,这种感觉很微妙,也不知是否是错觉。 他继续一路驭器疾驰。 途中也遇到一些商队和修士,甚至有修士竟落草为寇,对往来修士恐吓勒索。 陈登鸣不愿招惹麻烦,能不动手与人结怨就不动手,本想也入乡随俗交一笔过路费就罢了,结果才靠近,就引起一群土匪修士的警惕,随后直接被放行。 打劫的土匪修士似乎眼力劲过人,直接看出他练气六重的修为,还身穿高阶法袍,不想自找麻烦打生打死,当场放他走。 至于其他一些被拦下的练气二三重的修士,可就惨囖,不扒光钱财,根本甭想打道过。 如此又过了五日。 陈登鸣彻底进入了东域的范围,才终于逐渐看到人烟,有凡人城镇村庄和开垦出的农田。 这里的城镇村庄似有修士坐镇,凡人的生存状况显然比聚集地那边要好多了,至少还能自己种植农田开垦土地,有口饱饭吃。 陈登鸣眼见远处一座山间,灵气充沛,道道流光闪过,竟有不少修士聚集而来,颇为热闹,似是一座坊市。 拿出地图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叫‘明月坊’的坊市,由一家有筑基后期老祖坐镇的修仙家族月家所掌控,这方圆五百里,都算是月家的地盘。 地图上甚至还有备注介绍,月家商路亨通,声誉颇佳,和气生财,少与人争斗,故此明月坊也是时常吸引来不少修士交易逗留。 陈登鸣放下心来,如今回首离开南域之行,当真是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 还好,现在暂时休了,相较凶险,他还是喜欢风评好少争斗的修仙家族地盘。 当即驭器而去,准备暂时在月家的地盘歇脚,先将修为突破到练气七重,迈入练气高阶修士的行列,再动身去寻宗觅派,求神功谋造化,破筑基而长生. 五千四百多字求个月票啊老铁们,下午或者晚上继续更新!!现在主角终是离开南域风波到达东域明月坊了,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得为筑基作准备咯。 (本章完) 070:与人厮斗浑无用,唯有长生笑风流(大章求月票) 明月坊确实不同于聚集地或是锦绣坊。 或者说,东域的修仙界土壤,相较于南域而言,可能更为优渥而秩序。 如果说南域的底层修仙界,更多的是烟火气以及各种现实残酷的状况。 那么东域的底层修仙界,则至少多了些仙气,显得没那么残酷。 哪怕凡人在这边也能自耕自足,过得虽不如修士那么好,却也少有修士滥杀凡人的现象。 当然,也可能陈登鸣之前所处之地乃是南域边陲,又曾是声誉不佳的阴鬼宗的地盘,还有林家这种伟光正的修仙家族,驱逐妖兽刻意害人,修仙环境恶劣残酷,也属正常。 其他南域富饶之地,兴许也与东域的情况差不多。 陈登鸣花了一块下品灵石,就在明月坊的一家客栈租住了三晚,对这种低廉的物价,简直要感动流泪。 曾经在锦绣坊,一块下品灵石仅能交三个晚上的过夜费,自己找无人的桥洞或是街道牙子,凑合一宿。 明月坊这边,却是修士进出自由。 夜里街道上虽是不允许流浪散修席地而睡,恐影响市容,但有人偷偷摸摸睡角落不被明家巡卫看到,其实也无碍。 陈登鸣而今腰包厚实,自也不会找不痛快睡大街,且也不方便放小阵灵跳舞修炼。 在明月坊客栈住了三天后,他不禁都有留在这相对安宁的坊市,慢慢修炼的想法。 这种想法一诞生,就如野草在心底滋生发芽。 难得有一个安宁的修炼环境,而且还有足够多的修炼资源,不用发愁如何去赚钱,为修炼奔波劳累,陈登鸣也是真的不想再颠簸了。 这阵子打打杀杀的,他这种从不好勇斗狠之人,感觉其实挺累的。 “是时候静下来慢慢修炼一段时间了。我曾和强子约定在绝林城会面。 但现在走岔了道,来到了明月坊,距离绝林城还有上千里路,还是日后空闲时去那边看看吧我给强子的灵石,他应该也够用。” 陈登鸣心里盘算,而后略感惭愧。 “抱歉强子,哥哥我先苟半年,而后再去寻你……你逃命本领一流,人又机灵,应该会照顾好自己。” 这一番内心忏悔后,他觉得舒服多了。 如今他身上携带的灵石也足够多,修炼资源至少在半年以内是不缺的,完全够撑着他在明月坊修炼很久。 此时继续向东域深处深入,寻找仙宗仙派,也不是不行。 但暂时来看,此事似乎也不着急。 凭现在的修炼速度,哪怕功法不行,毕竟可是堂堂上品灵根资质,半年时间也足够他修炼到练气九重,接近练气十重。 届时实力强一些,路途中即便发生什么事情,也更有底气和实力应付。 当日,陈登鸣在坊市内花费三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颗敛息珠。 以此珠刻意收敛灵威,压制身凶煞气息,避免与坊市内宁和的气息格格不入,令人本能的提防排斥,买东西时都会挨宰。 随后,他找到明月坊专司租房事务的管事,询问坊市内长租住处的价格。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闭门修行之前,也要首先解决好衣食住行,方可有条不紊。 “单间在南区,租住一月五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宅院看你要什么样的,偏僻些的小宅子在北区,租住一月十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位置好些又大的二进宅院,一月三十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租房管事的上下打量陈登鸣,见其穿着高阶法袍,当即又含笑耐心道。 “看道友仪表堂堂颇有气势,想来也是要租大宅院吧?大宅院更靠近明家的一级灵脉,灵气更充沛,花费多些也可以理解的” “大宅院一月三十块下品灵石太贵了。” 陈登鸣本以为自己还算腰包厚的,一听价格又有些缩头,当即询问大宅院和小宅院之间的灵气浓度差别。 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偏僻位置的小宅院租住。 无论大小宅院,都是同处坊市内。 大宅院靠近一级灵脉,最多也就是灵气比小宅院更浓厚一两成左右,但这价格却就贵了三倍了,没必要。 若是在锦绣坊那种熟悉了很久的地方,他倒是愿花费三十块下品灵石租大宅院住着。 无他,平日里他在用过夺灵阵后,也可以召一些修士来自家院子修炼,收取一些费用作为补贴。 如今人生地不熟,这门生意自是做不成的,他敢邀请别人上门,别人也不敢上门来修炼。 挑选好住处,交了半年房租,整整六十块下品灵石,管事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 当即唤了一位嘴甜懂事的女修,带陈登鸣去看房子。 “这位道兄,是刚来我们明月坊的吗?刚来就如此大手笔租住宅院半年,道兄看来对我们明月坊的环境很满意。” 路上,女修笑吟吟道。 她穿着浅紫色的衣裙,眉眼精致,容貌秀丽,肤光如玉,说话的语气很柔很甜,身上还自有一股幽香袭人,不令人感到反感。 陈登鸣微笑道,“明月坊确实不错,我住了几天,感觉这里很安全,是个宜居修行之地。” “哦?” 女修含笑看了眼陈登鸣,适当忍住好奇,没有追问来历,转移话题笑道,“那道兄的确可以放心,我们明月坊隶属明家,明家向来是讲究和气生财,对这坊市也很重视,每天都会有几班明家修士巡逻,无人会在坊内闹事。 而且明家长期重金悬赏捕杀附近妖兽,提供消息情报,成功捕杀妖兽的修士还能得到不菲的赏金。 如此一来,坊市周围几乎很少有妖兽侵袭.” “哦?那倒是不错。” 陈登鸣微笑礼貌颔首,不多置评,也不追问有关捕杀妖兽悬赏之事,只是暗将此事记下。 初来乍到,旁人可能讲究见人说三分真,七分假。 他则是讲究少说多听多看,是非只为多开口,说得多了也就漏了底,能教人猜出他的深浅。 女修显然是个伶俐善谈的人儿,不再多言,带陈登鸣到了一处偏僻位于桃林附近的建筑区。 这里建有不少小宅院,皆是围绕着桃林和山壁建造,环境清幽。 陈登鸣挑选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女修稍作介绍,待陈登鸣表示满意后,也就留下了住宅简易阵法的腰牌,含笑离去。 “道,道友,这宅院挺好的,比客栈房间大多了,奴家跳舞的空间也大了,伱也舒服了。” 宅子屋舍内,小阵灵飘出阵盘,罗裙轻舞,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在房间内高兴得团团转。 “这么多灰,我可不舒服,还好自从穿越后,以前的鼻炎老毛病是没了” 陈登鸣看着满屋落灰的陈设,脚踩下去都能留下一个清晰脚印,摇摇头,找到房间内的阵盘,在附近的槽位嵌入一颗灵石,随后催动手中控制屋内阵法的腰牌,开始清洁。 宅院自带的阵法,有简易的防护、隐蔽、清洁、隔音等四种功能,倒是服务周全,省得陈登鸣再去购买清洁符箓。 不过这种生活必须的术法,还是需要学会的,陈登鸣已打算这阵子在坊市内购买了后学会。 当晚。 在焕然一新而又安逸的新宅子内,陈登鸣就着煮化了的妖兽肉汤,大干了几碗煮得喷香的灵米。 小阵灵漂浮在桌前,将脑袋趴伏桌上,似一泓清水般的美眸瞅着喷香的灵米,看得直咽口水。 自从被炼成阵灵后,她便是一道灵体,对于生前的美食,只能眼巴巴看着却吃不到。 这对于她这种有吃货天赋的女子而言,自是痛苦之事。 陈登鸣眼看小阵灵这种可怜巴巴的模样,也唯有出言安抚。 将来成为元婴老怪后,一定会想办法为其重铸肉身,从灵体重活为人。 这种空头支票,陈登鸣开得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却将小阵灵感动得稀里哗啦,当晚拿出看家本事,更为卖力助陈登鸣修行,跳出很多新姿势和花样,令陈登鸣的修炼效率不增反减,有些扛不住小阵灵的过分热情。 第二天一早。 陈登鸣在高阶法袍外又披了一件青衫长袍,避免太引人注目,遭人妒忌。 而后洗漱干净,打着哈欠出门,只觉这阵子与人厮杀太累,导致他难得安静下来修炼一宿,竟都感觉很疲惫。 还好,他足够自律。 哪怕疲惫,也还是完成了一次完整修炼。 如今三元聚灵功已完成了第六层五分之二的修炼进度。 再继续修炼一个月,他也就能突破到练气七重了。 “新搬来的邻居?” 这时,对面数十米外的宅院内,一名山羊胡须的中年修士看着陈登鸣打招呼。 陈登鸣回首一看,露出笑容抱拳道,“是啊!昨天搬来的,道友也是在此常住?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那中年修士微微颔首,眼见陈登鸣平平无奇,穿得也是寻常,口音古怪,显然来自什么犄角旮旯,气息微弱,当下心中有数。 抱拳道,“好说好说,我叫祝寻,是在明月坊这边捕猎妖兽谋生的,时常会卖些妖兽肉,道友若是日后需要妖兽肉,尽管开口,给你打邻居折扣。” 陈登鸣‘哦豁’一声,立即作揖感谢,商业吹捧笑道,“祝道兄有实力,妖兽可是凶狠着呢,小陈见着都是绕着走,日后祝道兄卖肉,小弟一定捧场。” “哈哈,那倒是不用,我的客源很多,你需要就买,不需要也无需捧场。” 被人夸赞,祝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觉得这隔壁的邻居,胆小是胆小了些,却很会来事,好相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目视祝寻这邻居离去后,陈登鸣收回视线,心内对于对方的实力有所判断。 “气机感应,应当是练气五重左右的实力,散修中已算是厉害人物了,明家对外招聘客卿,也就这标准,难怪敢捕猎妖兽” 陈登鸣心中暗道,但对于捕猎妖兽这种差事,暂时并不感兴趣。 明月坊这边的情况,他还没彻底摸清。 周围的妖兽具体有多强,也不好说,训练实战倒是可以先放放,最近都战斗得要吐了。 而且目前也没有什么战乱要发生,不存在任何外部威胁,当务之急,还是先苟起来提升实力。 他施施然出门,在热闹非凡的坊市交易地,购买了一门清洁术后,又了解了一番其他商品的物价,随后花费五块下品灵石增购了一些中等灵米和灵菜,足够吃上一个月。 返回宅院后,陈登鸣正式闭门不出,开始苦修。 如此转瞬一个月过去。 他毫无波澜的突破到了练气七重,迈入了练气高阶修士的行列。 达到这种层次,即便是去一些类似骆家、朱家的这种修仙家族中,也可被奉为上宾,当得上高级供奉,领丰厚俸禄,享受不错的资源。 不过,这依旧只能算是一种高级打手。 修仙家族不养闲人。 曾经初来修仙界时,陈登鸣最渴盼的是成为修士。 成为修士后,最渴盼的就是赶紧强大起来,成为一名练气高阶修士。 但如今,真正成为一名练气高阶修士后,他突然又只觉,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惊喜。 不知是因为曾亲自手刃了一位练气七重的修士。 还是因为曾与这种修士有过数次交手。 现在自己也踏入这个实力境界后,他居然感到理所当然,没有太激动。 “膨胀了,我是真膨胀了。 我现在可是练气高阶修士了,必须小小骄傲一下,怎么能一点激动都没有?” 陈登鸣在屋内对着镜子释放灵威,露出一幅恐怖如斯的表情,强迫自己激动了片刻。 最后又索然无味。 就这么突破了,还没有看小阵灵热舞来得激动。 可能也是每日勤奋修炼,付出了足够的汗水,对这种结果丝毫不意外。 但这样的心理是不对的,会导致日后缺乏修炼热情,变得懒惰。 陈登鸣暗自反省,吾日三省吾身。 这一个月闭关,他已将化枯转荣术也修炼到了入门的层次,金刚盾术则修炼到了大师层次。 实力境界与道法的接连突破,也令他的寿元大限直接增长到了367年,还有129年好活。 129年,也就是一千五百四十八个月。 区区一个月的修炼时间,不足道哉。 “继续修炼,直到房租到期,就得离开了。” … 晚上,陈登鸣再度出门,在坊市内的灵米店又购置了一批灵米和灵菜。 回来时,恰好遇到邻居卖肉修士祝寻在附近卖肉。 当即花费五块下品灵石,一次性购买了数十斤妖兽肉。 “眼下气温越来越高,买了肉可要保存好,莫要放坏了。” 陈登鸣一次性买数十斤肉,祝寻这邻居显然也心情不错,含笑提醒道,“这可是练气四重的妖兽肉,我和一位同伴捕猎起来也费劲儿。 你只吃肉,没打猎过,不知道捕猎妖兽的难啊,别浪费了。曾经我捕猎到一头鬣狗妖兽,那滋味儿,啧,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可惜,没卖完坏了一部分” “多谢祝道兄提醒,这肉我珍惜着呢。” 陈登鸣客气含笑回应。 祝寻摆摆手,直到陈登鸣离去,才又反应过来,奇怪暗道。 “我这邻居,好像一个月都没见着了,宅子阵法一直开着,每天深居简出的,靠什么谋生呢?倒是挺神秘.” 提着数十斤肉回屋后,陈登鸣切下一块。 其他的都以冰灵刀催发刀气冰封起来。 练气四重的鬣狗肉,他吃多了,有些塞牙。 什么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他如今都无感。 还好,这祝寻捕猎的到的,是一种类似山猪的妖兽肉。 他挑选了一块后颈部位的嫩肉,应该比鬣狗肉好吃。 如今衣食住行再度准备妥当,他要一鼓作气,闭关到练气八重,才肯出关。 以现在配合阵法的修炼速度,他每日即可将三元聚灵功修行14点熟练度。 算算时间,也就只需两个月左右就能突破。 这种有个安逸环境,安稳修炼苟境界,体验飞一般实力提升的感觉,委实太爽。 以前在南域边陲那种鸟毛地方,简直想都不敢想。 陈登鸣乐在其中,已不思蜀,如今处境,真可谓百载衣食不得休,青衫白发鬓毛秋。与人厮斗浑无用,唯有长生笑风流。 不过,他是谈笑风流了,话说另一头,骆家那边的状况,可就是一月以来急转直下,委实惨囖。 所幸就在前日,骆大小姐骆冰利用那一颗得自罗家赘婿手中的筑基丹,破而后立,成功迈入筑基期,令骆家在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又多了一分喘息之机,有了新的选择机会 … 推荐朋友新书,当朱棣登录了互联网,见识到了后世花花世界后,他的内心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当后世一个个网络‘精英’们来到大明,这又会对大明造成怎样的冲击? 如果被献祭了不怪我哦。 71~72:仙风飘渺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南域,霏霏春雨,飘洒不歇,像绰约的雾,雨丝如烟似粉,绵绵下着。 这种湿冷中又透着闷塞的天气,非但令人浑身黏糊糊的感到不适,心情也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骆冰此时的心情便极其不佳,只觉这绵绵春雨已如那一路上恶心的蛛丝,缠在她的心脏,令她感到压迫窒息。 自从一月前她从宗门返回后,便在云华道遭遇伏击。 虽是与随行的同门师兄联手杀出重围,但那师兄却也察觉事态不妙,竟提前脚底抹油,扔下她离去。 无奈之下,她也唯有打消利用那位师兄以及其背后家族的念头,独自返回家族,却又听闻家族老祖被朱家族长击伤的噩耗。 面临迫在眉睫的家族难关,老祖下令,让她立即与罗家赘婿罗平完婚,而后服用筑基丹。 在这期间,骆家所有修士包括老祖以及罗家来援的修士,都将竭尽全力,为骆冰完婚后的突破拖延时间。 一个月以来,朱家从各个方面向骆家进攻逼迫,导致骆家丢失更多资源点,最终连雪银矿区都没能保住。 所幸在这期间,那与朱家合作的疑似林家的势力,始终未曾联合一同出手,否则骆家也根本无法撑这么久。 但直到最近,骆冰如愿突破到了筑基期后,那疑似林家的势力,也终于联合朱家一同对骆家出手。 在骆家老祖伤势未愈的恶劣情况下,骆冰纵然突破了筑基,却也不敢贸然与这两股势力开战,不得不彻底放弃拥有一级灵脉的骆家山,开始举族迁徙。 然而,在迁徙的途中,骆家非但遭遇朱家和那股疑似林家的势力修士追击,便是途中遭遇的妖兽也莫名多了起来。 他们时常会遭遇蜘蛛妖兽的袭击,导致骆家的修士逐渐减员。 一些家族客卿逐渐心理崩溃,甚至在关键时刻选择脱离骆家离去。 直到此时,骆冰和骆家老祖才隐隐感觉,那与朱家联手合作的势力,似是有意拖延,不想令这场战争快点结束。 否则,以这两方的势力联合,骆冰都没有时间突破筑基期,骆家便已不得不立即迁徙。 而战争拖延至今,骆冰虽是成功突破了,骆家却也损失惨重。 家族修士死伤惨重不说,当初同住在骆山城的诸多有实力的散修,更是在骆家迁徙的那一刻大难临头各自飞,散去后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外面。 事态局面发展到如此情况,骆家可谓已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随时可能会被敌人伏击灭族。 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形之下,所幸作为亲家的东域罗家终于姗姗来迟的赶到驰援,将在云华道附近接应骆家举族迁走。 此次,罗家练气高阶修士出动了十余人,罗家那位筑基老祖,更是亲自坐镇。 而罗家出手的条件,便是要求骆家更改罗平赘婿的身份。 罗平将以明媒正娶的方式娶骆冰过门,骆冰将为罗家的儿媳妇,日后二人所生子嗣,全部姓罗。 如此离奇曲折的婚姻之事,全发生在罗平这一筑基失败的罗家赘婿身上,此人虽是自筑基失败后便彻底平庸,却也当真是牵动几个修仙家族的风云人物。 “大小姐” 这时,喜儿的声音破开风雨声传来。 骆冰回首,一张无可挑剔的鹅蛋俏脸冷若冰霜,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下,那对乌亮灵秀的眸子蕴着浓浓的疲惫与愁,轻轻一叹道。 “何事?” 喜儿俏容间亦有疲惫之色,欠身道,“青叔在外面等候,说是老祖传唤。” 骆冰心中一沉,回望远方雾蒙蒙的天穹,蓦地诞生一种不详预感。 她迅速转身,纵身掠出亭子,白衣舞动,身影消没在雨丝间。 喜儿紧咬嘴唇,倏然露出一口皓白如雪的牙齿轻笑,道,“小许,你可真是命好,这一路上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小小一个练气一重修士,还能活得好好的,可真是有能耐啊。” 亭子后,许微那单薄而朴素的身影,蹑手蹑脚出现。 但哪怕着装单薄,亦不改其明艳动人的气质,其皮肤白皙中已较往日更多了些红润,细巧挺秀小鼻子,娴雅娇艳的美态更胜往昔。 她欠身一礼后回应,“禀喜儿姐,两日前我已突破到了练气二重。” 喜儿面色一变,回首瞪了许微一眼,又气笑道,“是了,我倒是忘了,你修炼起来就跟那姓陈的一样疯,可惜,那姓陈的再怎么疯狂修炼,如今只怕也是已不知死在哪个旮旯犄角了。” “没有,陈大哥没有死,他” 尽管知晓喜儿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提及陈登鸣,许微还是忍不住反驳。 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她就立即打住,不想透露太多有关陈登鸣的讯息。 “他怎么了?他还活着?那他在哪里?说,他” 喜儿话还未说完,倏然二人齐齐面色一变,看向后方天空。 一股充满压迫的灵威,从远处雾蒙蒙的天空显现而出,缓缓压迫而来,其中隐隐还散发出更令人心悸的灵威气息。 灵舟! 朱家的灵舟! 而且看样子,连朱家家主也已亲临。 骆家都已举族迁徙快到了云华道,朱家竟还不放过,莫非是真的要鱼死网破不成。 喜儿和许微皆是面色大变。 几乎在这同时,临时歇脚的灵器法屋内,满身药香气味儿的骆家老祖面色惨变,立即将几个储物袋交递到骆冰手中,目放精芒严厉道。 “冰儿,今后骆家就要靠伱了,你立即带上所有族人,迅速去云华道,记住!若无实力,便乖乖做罗家的儿媳。 若有实力,朱家、林家、罗家,全部都莫要放过!” 骆冰纵平日里冷若冰霜,此刻亦已是泣不成声,想要挽留,话到头来,又不知如何挽留。 这一老一少,可谓一点灵明通透颖,千年古木老龙蟠,俱是通透人,如今形势,自是清楚的。 “去吧,速去。走到这一步,老祖我是绝难活的。 朱家、林家、罗家,都不会想要我活着,否则他们都怕。 你不同,你还有一线生机,至少罗家还不希望你死,快走!” 说到最后,骆家老祖声音语气转厉。 与此同时,陈登鸣对骆家的情形却是毫无所知,已彻底开始从练气七重到八重的闭关。 他身处安逸毫无战乱的明月坊内。 又置身在偏僻幽静的桃花林区域苦修。 如此境况,较往日在南域边陲的颠沛流离,已是天地之别,可谓门户春深岁月长,天青日暖树苍凉。仙风飘渺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 而今反倒是昔日锦衣玉食的骆仙子开始了颠沛流离之路,背负家族重担,苦不堪言。 这人与人的际遇,谁又能说谁可一直顺风顺水下去呢? 如此时光悠悠,转瞬两月光景一晃而过。 … 屋舍之内。 一股沛然灵威骤地爆发,威慑力较之先前更盛。 隔壁数十米外的宅院中,修士祝寻察觉到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灵威,腾地一下险些从床上跌下来。 他皱眉起身,嘀咕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外疑惑张望,很是狐疑。 “哪位练气高阶修士大晚上的在外面释放灵威?奇了怪了!” “显摆?!堂堂高阶修士,来这偏僻破地方显摆什么?” 他又张望了一阵子,瞅了瞅对面陈登鸣的宅院,眼见那宅院阵法仍处于启动防护的状态,不禁摇头。 “这邻居也是古怪,整天泡在屋内,不知捣鼓什么,也不见他出来,难道一直在修炼?不憋吗?靠什么谋生呢?” 祝寻一阵郁闷,没好气‘嘭’地关上窗户。 好不容易碰到个会说话来事儿的邻居吧,结果这家伙倒好,一直宅在家里,面儿都见不着。 会说话跟不说话没什么区别,倒是令他这块区域愈发冷清了。 此时屋内。 陈登鸣以一个双手托天的姿态立于室内,蓦地睁开晶晶发亮的双目,两鬓白发随风飞舞,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 这次激动了。 真的有些激动了,不再是突破后感到一阵索然无味了。 练气八重了,多少也不算练气高阶修士中垫底的了。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充斥于丹田经脉间的澎湃灵气,也能感受到体外空气中更大范围的灵气,均是受他调遣,一念即可调动。 当即以先天罡气的游走路线,配合掐诀施法。 心灵首先臻至极静状态。 陈登鸣全身一鼓荡,灵气游走各处经络秘孔,筋骨肌肉蠕动,周遭空气中的大片金系灵气汇聚而来,在他体外高速旋转运转起来,散发出的锋锐凌厉金色气旋,自有强烈震慑气势。 “我现在灵气是雄厚了不少啊,施展游气化金这种一阶六级道法,仅消耗我不过三十分之一的灵气.” 细细感受了一番,陈登鸣随手一握,大量金色气旋蜂拥至他手中,高速旋转,竟宛如成了一团金色气旋,散发惊人的凌厉气息。 这受先天罡气缠丝劲改造后的道法,于他手中展现的威力和特征,已与寻常道法不同。 陈登鸣在屋内大致熟悉了一下练气八重后的实力,眼见小阵灵已缩入阵盘当中,正想将之唤出逗弄,才发觉小阵灵似已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阵子,倒是的确累坏了她未来修行路还很长,也不能让她如此劳累,看来得留意一下,给她买些补品补补才行。” 陈登鸣心中一阵惭愧,告诫自己小阵灵如此劳累,日后还是少捉弄她,要待她好一些。 有小阵灵辅助修炼,他每日的修炼效率可提升两三成,且还不会感到枯燥。 陈登鸣有时候想,若是哪一天失去了小阵灵,那独自一人修炼起来,是否太过枯燥,会感到尤其难受。 起初刚认识小阵灵时,他是抱着试探恐吓的心态,时常刻意逼迫压榨,试图试探出这阵灵是否对他有隐瞒。 结果时日长了,逼迫压榨虽少有了,却也捉弄成了习惯。 如今回想,这小阵灵确实是任劳任怨,还多次在危险关头发挥紧要作用,助他脱困,相较而言,他倒像是个丧良心的贼汉子。 内心对自己一番谴责后,陈登鸣将夺灵阵盘拿起来。 正准备习惯性放在腰后,想了想,还是塞入了胸前怀里。 小阵灵最喜欢透气,因此他也从没有将阵盘放入储物袋内。 旋即他走到另一侧的房间。 “嗡嗡——” 一金一红两道残影刹那掠来。 金蚕蛊和血蜈蛊环绕他身旁,像是两只无头苍蝇乱窜,上蹦下跳像是两个跳脚大骂的疯老头。 陈登鸣家里蹲了两个月,这两只蛊却就快要憋疯了。 整日只能啃一些味如嚼蜡的灵肉干,渴啊,想吃新鲜有着满满灵血汁水的灵肉。 “你们两个小东西,看来下次我闭关之时,就要令你们进入沉眠状态,以免憋的慌。” 陈登鸣含笑伸手,任由两只蛊虫落在手掌上。 以炼蛊术令蛊虫进入沉眠状态的秘法也有,但施展后会限制蛊虫的生长,故而陈登鸣基本不用。 “嗡——” 金蚕蛊拿金色铁头撞了一下陈登鸣,表示不满抗议。 陈登鸣讶然,摇头,“我修炼时放你们出去自己浪?那可不行,万一被识货的修士捕了去,我可就找不到你们了。” 血蜈蛊咧开毒牙,表情狰狞,意思谁敢抓它们,就杀了谁。 陈登鸣无语,弹了一记嗜血嗜杀的血蜈蛊,又将其翻过来,看看曾经被贯穿的腹部位置,见只有一个印子,当即满意颔首。 “看来非但是小阵灵,下次闭关时,也得给这两个小家伙准备些补品若是能令血蜈蛊或是金蚕蛊晋升,那倒是不错。” 陈登鸣心中暗忖,当即收起两只蛊,穿上法袍后套一件青衫在外,又将敛息珠含入口中,随后关闭院子阵法,出门而去。 闭关修行了两个月,如今已迈入练气八重,也的确是要出去走动走动了。 这两个月,他每天依旧只用六个时辰修炼三元聚灵功,其他时间都是在练习研究道法与武道。 例如尝试研究将金刚不坏禅功与大师级的金刚盾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烈焰掌刀与大火球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枯木神功与化枯转荣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神风腿与神行术结合等等 这些尝试虽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却也令陈登鸣对于坚持的‘武仙’一道有了更深的理解,且所研究的这些道法,都是精进不小。 其中多门道法,都已到了突破到大师层次的边缘。 化枯转荣术这门很难修行的疗伤道法,也逐渐逼近到精通层次。 只待这些道法进一步突破,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便又要提升,区区两个月闭关,不足道哉,挥霍,尽情的挥霍。 “这位.” “鄙人姓陈,两个月前,我在你家店铺买过一次灵米。” “哦~~哦哦!原来是陈道友,小老儿记性不大好,还请海涵!” “哪里哪里!掌柜的叫我小陈就好,我这次来是想一次性购买三个月的灵米,还是要麻烦您老给我选些好点的。” “啊哈哈,陈道友客气,小老儿这里有南域云仓那边种植的云仓米,也有东域北地的东北大米,还有” 半盏茶后,陈登鸣脸上带笑走出了灵米铺,储物袋内已多了两袋灵米,都是中等偏上的好灵米。 说几句嘴甜好话,为人谦和一点,这买三个月的灵米就优惠节省下来至少半块下品灵石,修行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不就是这么节约下来的。 如此转了一圈,陈登鸣赶到修士大市场。 在集市以及几个商盟店铺之间转悠,求购滋养灵体以及滋养蛊物的相关物品。 顺带也问询了一番一阶七级以上的道法。 结果前者倒是问询到了一些线索,后者则自是求购无果。 “陈道兄,这高阶道法,你也应该知道,向来是掌握在当地的修仙家族或者宗门手里的,咱们坊市开店铺的,就算有,也是不敢卖的,那要是卖了,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来来来,先喝茶,喝茶。” 在一家商盟的店铺中,一个圆脸老板笑呵呵客气回应,亲自为陈登鸣斟茶,态度非常好。 这态度也不是莫名其妙来的,自陈登鸣出示了得自虎爷的那块腰牌后,又提出要购买一阶高级的道法,这店铺老板便已猜出陈登鸣的实力,本是称呼道友,立马改口叫道兄,自然流畅至极,也不愧是做生意的。 “既如此,那就罢了,还要请胡老板你帮我将那滋补灵体和灵兽的材料物品快点弄到。” 陈登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手含笑抱拳。 “这是自然,陈道兄你交代的,我胡某人肯定要办妥的。 不过陈道兄,你若是在其他几家也求购过这一阶高级的道法,这胡某我的嘴巴虽是严实,可不敢保证其他人也严实,搞不好过两天,明家的人就会登门拜访你了。” “哦?这是为何?莫非明家连我等来客问都不能问?” “那倒不是,只是近来也不太平啊,先是附近妖兽数量增多了,甚至出现了练气高阶的妖兽,其次便是南域的一个落魄家族迁徙了过来。” “南域的落魄家族?”陈登明一怔,放下茶杯。 “害!您可别说,那家族的小娘子长得是真水灵啊,可惜遭遇很惨,似乎家族老祖都死了。 如今嫁给了罗家一个筑基无望的少爷。 罗家张罗着要给骆家在附近腾出地盘落脚,明家压力也就来了,开始招揽练气高阶修士.这,不太平,不太平!” “那落魄家族如今在哪?” “怎么?陈道兄与那家族相识?” “那倒不是,只是听胡老板你说得那女修贼水灵,我也好奇嘛,要是近,我去瞅两眼总可以吧。” 胡老板恍然,“啊~~~嘿嘿嘿,陈道兄,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啊!咱们真是,相见恨晚!要不今晚,我做东,带你去……” “这……这不太好,初次相识,咱们来日方长,改日!改日!” 一盏茶后。 陈登鸣双手交叉缩在袖子中,皱眉走出商盟店铺。 骆家老祖挂了,骆家举族迁徙出南域边陲,在一个半月前迁徙到了附近六百里外的乐山沟附近,恰好就在明家的势力范围外,这情况既出乎陈登鸣的意料,又似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他没料到,骆家会这么惨,居然连那位筑基中期的老祖都死了。 他本以为,骆家就算扛不住朱家和林家的袭击,以骆家老祖的智慧,也应当会提前作出明智判断。 认怂自称个小骆,赶紧举族搬迁脚底抹油。 最不济也就是丢掉家族根据地和灵脉。 堂堂筑基中期修士,苟一点,不至于连命也保不住。 可现在看来,骆家老祖似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撤走,死磕到底后,察觉事态不妙,才开始举族迁徙,最终为护送骆冰顺利离去,惨死在南域。 这种状况的发生,令陈登鸣感到费解。 因为换作是他,绝对会弃车保帅,立即举族迁徙,骆家老祖,怎会如此不智? 不过,思索到这里,陈登鸣又不禁哑然失笑,感觉自己这是太以上帝视角和信息差来想问题了。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是因为早已得到徐宁的提醒,再加上亲身经历了林家一手倒腾出的兽潮,才猜测出朱家大概率是和林家联手了。 骆家距离林家两千多里,不像他能得到消息,亲身经历一些事情,又岂会知道朱家和林家联手了。 纵然是有所猜测,也不能说完全就能确定。 在那种扑朔迷离的情况下,骆家老祖作出决策判断,自然也就不会直接就往最坏的结果举族迁徙下决策,最终拖延久了,也已是迟了。 “其实.如果骆冰不回来,骆家老祖也未必会死吧,朱家难道真敢孤注一掷? 唯有骆冰回来了,朱家可以斩草除根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大举进攻.这么来看的话,罗家以一个赘婿一颗筑基丹吸引骆冰回去这里面……” 陈登鸣想到这里,驻足在十字路口站了很久,眉头隆起又平复,又拿出地图看了看乐家沟的位置,低叹一声,走向灵菜市场。 夜里的灵菜市场,各类灵菜的价格自是大幅降价了,这都是生活经验。 靠着嘴甜,陈登鸣将几个卖菜的女修吹捧得面红耳根赤,以较低的价格买下了几大包灵菜。 此后几天,他一面在等胡老板那边购置的商品消息,一面也在打听骆家的情况,同时也向邻居祝寻求教最近野外妖兽的状况,好方便他打一些妖兽,喂养两只饥渴难耐的蛊虫。 “我跟你说啊陈老弟,那绿背水蛛可不好对付囖,以你祝哥我多年猎妖的经验来看,这水蛛在同阶妖兽中,都算得战斗力顶尖的! 八条腿.那么长,那么大,那么锋利我上次和两名道友遭遇后,就险些重伤,其中一名道友还死了,幸好我实力强法器硬,逃了回来。” 庭院中,祝寻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神色心有余悸,眼见陈登鸣还愣着,瞪眼,“快倒酒啊,我这跟你讲的都是用生命换来的经验,日后你出去遭遇了,绝对用得上。” “哦,哦,多谢祝道兄!” 陈登鸣忙含笑倒酒,试探问道,“祝道兄你练气五重的实力都对付不了那水蛛,那水蛛是练气六重的妖兽吧?” “那没有——”祝寻皱眉,上下打量陈登鸣,“所以说,陈老弟,你小白,太小白,你要知道。 咱们散修碰到同境界的妖兽,那几乎都是有死无生的局面,能周旋的,都算是散修中的厉害人物,能独自灭掉妖兽的,那凤毛麟角。 毕竟咱们散修,可不比家族或者大门派子弟,法器有限,法器的威力也有限,有时想学一门好道法都未必能学到。 那绿背水蛛在妖兽中,就相当于门派家族子弟,战力超群,哥哥我能联合其他两位道友将之击退,已是足够吹嘘了!” “哦原来如此?”陈登鸣佯装恍然,“这么说,现在野外最厉害的,也就是那水蛛妖兽了?别的没了?” “啧,那水蛛妖兽,搞不好也已经被明家请的练气高阶修士给灭了。 那玩意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突然冒出一群,伤了很多附近修士,导致最近明月坊的生意都不好做,没人敢来,明家能不急嘛?” 陈登明附和,“也是。” 心里则暗道,看来外面还不算太危险,不过绿背水蛛竟从南域追杀骆家追到了这边,倒是令他意外。 难道林家还敢把手伸这么远?想想也不可能……也许是妖兽跑得距离远了,杀疯了,失去了控制。 祝寻继续喝一口酒,吹嘘道,“明家当初还有人邀请哥哥我了,毕竟我可是击退了一头水蛛,他们邀请我上门指导提供经验,不过我拒绝了。 你叫我这个人独来独往卖卖肉还成,去给明家卖命?嘁~~怎么可能?我见着明家人,我腰杆子都不会弯一下!” 这时,庭院阵法突然传来声响,外面有客来访。 陈登鸣讶然,随手打出一道灵光,撤去阵法打开院门。 “请问,陈道友可是在此居住?我们是明家外务客卿,冒昧前来拜访,还请陈道友务必一见!” 门外立着三名修士,二男一女,均穿着明家特色的制式月白法袍,格外醒目,说话的女子明眸善睐,往院内打量。 祝寻一瞬间愣住,酒杯悬停在半空,而后立即手忙脚乱起身,快步走向院门就要鞠躬行礼。 但才走了几步又反应过来,诧异看向陈登鸣,又看向明家修士,有些风中凌乱。 “你们.你们找陈老弟啊?” 三位明家修士看了眼祝寻,礼貌微笑颔首,接着又将目光投递向陈登鸣,为首女修欠身道。 “这位想必就是陈道友吧?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度沉凝,可否也请我们移步院中喝一杯坐下交流。” “啊这.” 祝寻已呆若木鸡,不知这是什么状况,感觉酒精已经上了脑子,脑子麻了,脸也滚烫发红。 陈登鸣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明家这么大张旗鼓来找,搞不好很快周边所有邻居都会知道他的深浅状况,日后再想与人轻松相处的交流,人家可就未必肯如祝寻这般,啥都大舌头肯说了。 不过毕竟明家是是东道主,他还是整理心绪,脸上重新涌现笑容,热情相请,邀众人坐下说话。 “不了不了,陈道,陈道兄,你们聊小弟我就先出去转转,多,多谢陈道兄今日请小弟喝酒,来日小弟必提几斤肉登门道谢。” 祝寻立即尴尬含笑抱拳,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闪躲,匆匆退避离去,明显也已不复之前那般轻松随意 推荐朋友的新书力作,玄幻题材的可以看看。希望别献祭了! 073:冬雪压落凤凰枝,唯有恩情似旧时(大章求月票) 尽管明家修士的造访显得很冒昧,陈登鸣也还是热情招待了一番。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一个小陈,可不能因为成了练气八重的高阶修士就飘了,再飘,那也终究不是筑基修士。 所幸胡老板前几日已有提醒,陈登鸣对明家人的来意也是心中有数的。 双方以茶代酒,一番洽谈下来,最终算是宾主尽欢的离去。 明家修士态度挺好,为首女修明眸善睐,长袖善舞,一口一个道兄,娇滴滴低姿态的模样,不令人反感,更没有因陈登鸣那下里巴人的口音而表露歧视。 这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陈登鸣也是此道高手。 不过,他也不是被女修吐气如兰的捧几句好哥哥就晕头转向的楞头青。 趋吉避凶之下,他还是婉拒了明家抛出的橄榄枝,却也应下了另一件对自身也有利之事,教双方都能面子上好看。 “只要我加入明家成为高级供奉,签订了道心契,就能直接获得一阶七级到八级的道法,日后突破,还能获得更高级的道法,还有其他好待遇,的确诱人啊.可惜。” “想来如今骆家搬迁到东域后,实力大损,也会以这类道法重新招揽一些客卿修士吧。” 陈登鸣负手在院中踱步,皱眉思索,又一笑摇头。 这修仙家族抛出的橄榄枝,在他看来,那就是狗链子。 尽管那道心契他从未接触过,却也是听闻过的。 签了后,那可就真得在一定时限内成为家族忠犬了,一旦违约,将付出很大代价。 这就是身处当世的无奈。 练气高阶修士,看似很潇洒,连修仙家族也重视招揽,没到这个实力的,连被招揽的资格都没有。 实则其中微妙之处,也看各人理解。 有人觉得无所谓,又不是被链子拴一辈子。 有人却会介意,陈登鸣便是后者。 可能也是初来修仙界,他就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很多残酷黑暗的地方,也很难对修仙家族产生信任。 因此,他也只是审时度势之下,选择了另一条对自己同样有利,且需要去做的事情应下。 如此,既没有让明家人难堪,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 这件事,也就是出手帮助明家解决附近山林中的妖兽,尤以蜘蛛妖兽为最。 若是能猎杀五头练气五重以上的蜘蛛妖兽,明家将会直接给他一门一阶七级的道法。 其次,五头蜘蛛妖兽的尸体,他若是肯以市面价五折交易给明家,便可请明家的高级炼器师帮助炼制一件高阶法器。 如今实力提升后,无论是道法还是法器,也都需要迫切提升了。 尤其是冰灵刀这件能发挥他最大战力的主要法器,急待升级。 当初在锦绣坊野外,冰灵刀连劈开一条练气四重的蓝鳞怪鱼的身躯都费力。 再不提升,日后对上练气高阶妖兽,可能就是给妖兽刮痧的。 而猎杀的妖兽灵血,也可喂养给两只蛊虫滋补。 不过,猎杀妖兽毕竟存在一定风险。 陈登鸣如今虽是实力提升了不少,但在谨慎这方面,他也是随实力只加不减,避免春风得意马蹄疾,摔倒在地狗啃泥。 一盏茶后。 陈登鸣提着从当初干掉的林家修士的储物袋中翻出的两罐灵茶,来到邻居祝寻的庭院前拜访。 “祝道友!” “祝道友可在家?” 庭院屋内,祝寻躲在窗后偷瞄,口中嘀咕。 “这姓陈的,是想刻意来我面前显摆?想出我洋相? 之前喊我祝道兄,现在喊我道友,改口得还挺快。 我说前几天冒出的高阶修士灵威哪儿来的,就是这家伙大半夜在显摆。” “害!我还是太年轻了,这姓陈的天天把阵法随便开着,一个月就要损耗两块下品灵石,整日深居简出的,也不出门谋生做事,显然有几把刷子,我怎么就有些后知后觉呢?” 这时,外面继续传来陈登鸣的声音。 “祝道友,是我啊,我提了两罐灵茶来拜访,还是有关妖兽方面的事情来请教你。” 祝寻脸色不太好。 还搁这儿埋汰他呢? 堂堂练气高阶修士,请教他一个练气中期修士,有关妖兽方面的问题? 想起这阵子他吹嘘的牛,祝寻脸皮都有些滚烫得发烧。 “我倒要看看这姓陈的,玩什么把戏,怎的就这么喜欢捉弄人呢?” 祝寻气冲冲出门,越走脚步越慢,到门前时,已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而后开门热情道。 “哎呀!陈道兄啊!我这,我刚刚还在屋内切肉呢,剁剁剁的没听得太清楚你在喊门。” “不待见您,那,那哪成啊,我这真是没听清,刚还说等你那边的明家大人离开后,我就立马提几斤妖兽肉去拜访道兄您呢。 来来来,快快请进,哎这灵茶,这就不要了,小弟可真不敢收哇!” 祝寻越说越是自然,笑容也愈发自然谦卑,殷勤招呼陈登鸣在院中落座,斟茶倒水手脚麻利。 气氛很快也就融洽起来。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二人的角色仿佛来了一次互换。 “祝道友,伱是在这明月坊附近有名的妖兽猎人,我这次其实就是要请你做向导,好好咨询你这方面的情况,你放心,肯定给好报酬” “哎,陈道兄太客气,叫我小祝就行了,这什么有名不有名的,也都是我自个儿瞎吹的。 不过道兄你要说小祝我能帮上忙,那这,这都好说!” “祝道友太自谦了,其实,是这样的,我和明家有商议” 半炷香后。 陈登鸣满意含笑走出祝寻的宅院,手里已多了一份附近山野的详细地图,详细到甚至哪个区域曾出现过什么妖兽,都有详细备注。 他已与祝寻初步达成了一个合作猎杀妖兽的协议。 由祝寻这个修士老猎人,作为向导,带着他在周遭山林间猎捕妖兽,其中蜘蛛妖兽自是重中之重。 事后,除了蜘蛛妖兽的尸体外,其他妖兽尸体他便全都交给祝寻处理。 他自己则只在妖兽尸体处理完后,收取三成抽成。 对这种交易条件,祝寻算得清楚收益与风险,自然是极其满意,故而才肯将多年捕猎记录下来的地图赠予陈登鸣。 “这地图,确实很详细竟涵盖了明家周边整个五百里范围,就连五百里外的范围,也大致有些标注。” 陈登鸣目光落在地图上六百里外的乐山沟,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最终还是挪开了视线。 骆冰是对他有恩情的,毕竟他初来修仙界时,也是骆冰赠予他的腰牌以及借势,才令他逐渐站稳跟脚。 后来的一场交易,他得到百块下品灵石,这也是令他能快速变强的一笔资源。 不过那终究是场交易,还是涉及到了交易和投资,骆冰也足够现实,现实到有些冷冰冰,恩情也就变淡了很多。 这些,陈登鸣都是铭记在心的。 若是能力足够,他愿意在必要时候帮助骆冰。 但这种帮助,必须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 还恩情,也不是拿命还。 骆冰的恩情,也没大到那种程度,而且也需要选对时候。 雪中送炭可以。 锦上添花也就没必要了。 骆家如今虽是落魄至此,却至少还是有骆冰这个已突破到筑基的宗门弟子坐镇。 只要骆冰不死,骆家就垮不了,日后迟早也会慢慢再兴盛起来,只是日子可能会难过许多。 流离在外,毕竟是不如坐拥一级灵脉的骆山城大本营。 不过,以骆冰的聪明,如今又已筑基,便是凤凰涅槃,自然会懂得利用妙音宗的关系化解困境。 宗门毕竟不是吃素的。 没有筑基前,骆冰或许还难以利用太多宗门的力量,成功筑基后,情况也就不一样了。 因此,如今的骆家看似落魄,却也不需要他这个练气高阶的修士帮什么。 这正是冬雪压落凤凰枝,唯有恩情似旧时。春风吹绿江南草,燕子衔泥年有之。 他小陈目前最多能锦上添花,却还无法雪中送炭。 还是忙完手头上事情后,安心修炼提升实力,日后有机会,再还了这个恩。 当天,陈登鸣便和祝寻一同离开了明月坊,来到附近山林猎捕妖兽。 这尚是陈登鸣来到明月坊后,首次外出来到野外。 锦绣坊那边的野外,除了面向北方的明云山脉等大山,面向西南方的则基本多是平原。 而明月坊的野外,几乎都是起伏的一座座山峦。 一些幽幽老林子中,枝繁叶茂,处处有藤,绕着古木,缠着新珠,织成一张张遮天蔽日、光线不透的绿色巨网。 这样的山林中,自是精怪妖兽不少的。 甚至因灵气氤氲汇聚,会诞生一些稀奇古怪的灵异地带,莫说凡人,便是修士若不熟悉,也可能在山林中迷路。 陈登鸣有祝寻这个老油条作向导,在山中捕猎却是方便了许多。 不过纵使如此,头一天二人也没任何大收获,就打了一头练气一重的狍类妖兽。 倒是时常看到其他修士团队打走了厉害妖兽,其中就有明家的修士。 “不是说最近妖兽很多?怎的到我们打猎时都不够分了?” 两天后,一处山林中,陈登鸣皱眉边喝着水边道。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是懒得再折腾了。 大不了就不要明家给的一阶七级道法和其他好处,还是回去苟修炼。 这猎杀妖兽,在他看来也就是顺手做做的事情。 同时也适应新的实力境界,磨合实战,给两只蛊虫打打牙祭,再拿到明家的好处,一举多得。 但若是不顺手还麻烦,那就依旧先搁置。 一旁祝寻摇头,“哎,陈道兄,这也不能说妖兽不够分,妖兽也精着呢,近来不少同道响应明家的号召,成群结队的进林子捕妖兽。 蠢的都被打杀了,剩下的都是些成了精的,鬼精鬼精的,大老远嗅到厉害修士的气息或者看人多,就立即猫起来了。 我看,找完这个林子,就去更里面些看看” 陈登鸣认可颔首,笑道,“你说得不错,妖兽也精,那这么来看,我们两个也得分开一段距离,含一颗敛息珠,引妖兽出来。” 妖兽嗅得到厉害修士的气息,这一方面他倒是没料到。 主要也是曾经锦绣坊那边的妖兽,都没这么精的。 那边的妖兽,都是耀武扬威在平原上横着走惯了,经常猎杀人类。 突然遭遇这种陈登鸣反了天了猎杀妖兽的煞星,显然都还没习惯就被他砍杀了,到最后小妖兽也都聪明了,很少再出来打转了。 这明月坊这边的妖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人养育一方妖兽,这话没毛病。 当即,陈登鸣和祝寻两相一合计后,均是用起了敛息珠。 一人作饵,一人在后方吊着,随时出手。 “天灵灵地灵灵,阎王姥爷您莫显灵。 待会儿就算真有妖兽蹿出来,也别是练气五重的大蜘蛛啊,这块地儿我熟,这里一般最多出没练气四重的荒林狼.不慌,不慌!” 祝寻表面镇定,实则内心忐忑,心惊胆战在前方作饵开道,手掌不断活动着,时刻准备掐诀。 对于陈登鸣的品性,他虽是自忖了解,却毕竟也从未并肩作战过,要说内心不慌不怀疑,那是假的。 其实也担心待会儿蹿出个厉害妖兽出来,陈登鸣就把他卖了做老六。 不过之前大话说在前头了,胸脯拍得‘嘭嘭’响,表示这块山林他熟,不会冒出太厉害的妖兽,加之也确实需要在前方开路,便只得亲自作饵。 “别紧张,我有发现了,出现了一头,可能是练气五重的,不错,你继续假装朝前走” 倏然,陈登鸣的传音之声在祝寻耳内响起。 祝寻先是一喜,旋即吓得心脏险些骤停,惊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险些跳起来。 练气五重妖兽就在附近,还搁这儿让他假装朝前走? 准备人肉包子打狗呢? 祝寻几乎瞬间就要立即离开原地。 却在这同时,周遭空气倏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威波动。 陈登鸣双目灵光剧盛,两鬓白发飞舞,施展游气化金术,双手遥遥控制一方灵气,蓦地一握。 “嗷吼!——” 近乎同时,一道震动山林的妖狼嘶吼声,蓦地从不远处侧面传开。 但下一刻,这威武嘶吼声便成了‘嗷呜’地惨嚎。 只见那边山林间空气急剧波动,随后大片反光金属光泽伴随锋锐气流浮现,似瞬间构成了一个恐怖的金属风暴漩涡,散发强烈吸力,仿佛凭空塌陷下去一个深潭,将一头体型修长的妖狼卷入其中。 喀剌剌——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碎筋断声响爆发,妖狼发出一声垂死狂吼,身上灵威大盛,双瞳血红强行冲出气劲漩涡。 但就在这同时,一道璀璨刀光一闪而过,“锵”地一声击在狼头上,发出金铁颤音,竟只是勉强撕裂一层表皮和骨头,并未贯穿。 不过此时妖狼的半截身躯也已是‘噗通’砸落在地,鲜血伴随破碎的内脏肠子倾泻一地,血气冲天,已是惨死当场。 “嗖——” 陈登鸣飞身掠近。 一招手,冰灵刀‘嗡鸣’一声,如鱼儿般灵巧掠回他身旁,缓缓旋转,散发凌寒气息,氤氲灵光。 他却有些不满地以手指指腹掠过冰凉刀身,轻轻一叹。 虽说狼这种生物,是出了名的头铁。 但仅仅练气五重的妖狼,他发出一刀后,冰灵刀竟连骨头都无法穿透一半…… 这杀伤力,委实弱了些,是急需给法器升级了。 … “呼——” 这时,祝寻的身影快速掠来,目睹地上已横死当场,尸体都成了两截,另一截还被绞得血肉模糊的妖狼,惊得头皮发麻,只感到一阵齿冷。 若非这妖狼身上散发的灵威和煞气,证明这的确是一头练气五重的荒林狼,他都要以为这是一条土狗,竟这么轻易就被邻居给干掉了。 “陈道兄,刚刚您那是,是什么道法?我没太看清,是高阶道法吗?” 祝寻故作轻松含笑问道,但说话都略带磕碜,显然紧张得还没缓过劲儿来。 “不是高阶道法,是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啊,你没见过人用吗?” “哦?原来是游气化金术,那倒是见过,只是.陈道兄您这用出的道法威力,我怎么感觉,嘶,挺强的。” 陈登鸣,“这很正常,我经常练,任何道法,练到高深境界,都有这威能。” “噢——也是哈!” 祝寻压下心头疑惑和震惊,暗道这陈道兄,兴许也是的确浸淫这一种道法时间长,用这道法强,其他道法可就未必了。 他转而看向地面上另一截血肉模糊的狼尸。 这尸体连皮毛都绞成了破烂,血肉烂得不成样子,又是心寒,又是一阵肉痛,当即斟酌客气语言,干笑拱手道。 “这,陈道兄,您的实力我见识了,但这太浪费了,下次您也可以稍微轻点弄死它,肉也好卖个好价钱。” 陈登鸣爽快应下,“好,这初次配合,也是怕你被此獠袭击受伤,因此我出手急了些,下次注意。” 祝寻心里一暖,暗道自己之前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忙更是谦卑道,“陈道兄客气,要不.我们继续? 哦不对,您刚刚施法,这还要恢复的吧?” “哦,无碍,这道法还好,刚刚消耗不大,我现在已经恢复了。”陈登鸣扬了扬手里用以恢复的灵石。 祝寻语塞,感觉胸口闷。 你消耗不大,这么勤着恢复做甚。 而且,就刚刚这,秒杀一头练气五重荒林狼的游气化金术,消耗还不大? 这要是对他出手,岂不是十个他排队等着杀,都不够给这位陈道兄爽一爽助助兴的。 看来以前,他是肤浅了,还以为练气高阶修士就算强,也不会强得太离谱。 可现在看,陈登鸣的强,简直是离谱他爸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这还要他当向导,太谨慎过头了,这片山林都可以横着走了,又没有筑基妖兽蹲着里面。 祝寻一边心里轻微吐槽,一边立即忙碌收拾妖兽尸体,也不敢吐槽太大声,怕被如此强悍的陈登鸣察觉到。 … 二人收拾好后,当即趁着天色还没暗,继续出发。 祝寻的胆子也是跟着狐假虎威,壮大了不少,作诱饵做得也嚣张,在山林中走路姿势都大气了不少,不再那么畏畏缩缩。 陈道兄这么强,还这么谨慎,这就已经够了。 他小祝一个做诱饵的,走在前面,不嚣张一点,又怎么勾引精明妖兽出来,就是要精明妖兽看到他嚣张的姿态就忍不了,想出来一口吃了他 … (这章写得久了点,白天还有更新,争取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074:人间纵有交杯酒,怎比长生不老泉(大章求月票) 半个月后。 明月坊四百里外的山林中,狂风四起,卷起树叶枝条纷飞,混合泥土,像浊浪般滚滚地流过去。 时而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伴随兽吼声爆发,兽吼声中略带凄凉痛苦,似已受伤。 但见山地之内,一头灵威强横的宛如通体覆盖绿色碧玉的巨型蜘蛛,正挥舞前四条犹如大砍刀般的锋锐肢腿,疯狂进攻着敌人。 而此刻在其对面的敌人,却浑身笼罩在爆发出无数条耀眼夺目光芒的金属洪流中。 那澎湃的金系灵气,显得霞光四射,无比壮丽,却又充满锋锐杀机。 但见“铿铿锵锵”地金属颤音,连番不停的响动。 几条大砍刀般的蛛腿根本无法攻破那霞光四射的金属洪流构成的防护,甚至反是被狠狠磕开,厚实甲壳也被撕裂开道道豁口,鲜血迸溅。 “陈道兄,快快,那边真有头大家伙,应该快要被吸引过来了.别拖了,干掉它。” 这时,一旁林子内,祝寻的身影快速蹿出,急切提醒。 更远处的山林树影摇晃,千鸟振翅飞,煞气伴随强烈的灵威隔着老远都能清晰感受到。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向着这边迅速赶来。 “这气机至少是一头练气七重的绿背水蛛啊。” 陈登鸣气机遥感,心中微喜的同时暗暗吃惊警惕。 练气七重的妖兽,这半个月他是一头都没遇到,练气七重的绿背水蛛,就更是从始至终都没猎到过一头。 只怕这种实力的蛛妖,在南域边陲那边的蜘蛛窝,都称得上一方霸主。 若是能猎到这大家伙,想必即使没有杀够五头绿背水蛛,明家那边也能够通融算是过关了。 “快啊陈道兄!” 祝寻在一旁焦急万分,心脏如擂鼓,唯恐另一头更厉害的妖兽冲来形成夹击局面。 “不急,祝道友,动作太快了会把大家伙惊走,捡了芝麻丢西瓜。” 陈登鸣平静传声回应,气机遥遥感应着那边快速穿林破树冲来的妖蛛。 这半个月来,他和祝寻猎捕的妖兽也有七头了,但其中仅有两头是绿背水蛛。 直到今天,好不容易再引出一头练气四重的绿背水蛛后。 发现这头水蛛是雌性,陈登鸣于是突发奇想,不急着猎杀,而是先将这头妖蛛牵制住,希冀这头妖蛛的嘶吼声,能吸引来其他雄性妖蛛。 这本是一种尝试,陈登鸣也没抱有太大希望,不料现在竟真的计划奏效,一头更厉害的妖蛛被吸引了过来。 “嘶!——” 突然,练气四重的绿背水蛛骤然调头,竟不再与陈登鸣纠缠,向着那边的重来的蛛妖方位冲去。 “想走?我开门了吗?” 陈登鸣冷哼一声,双臂一震,体外游气骤然以先天罡气的发力方式爆发,宛如一条汹涌澎湃的热流被点燃了般。 “去!——” 他手臂一挥,金属洪流轰地掀起一股股浪柱,摩擦出金属铁汁的气味儿,奔腾呼啸,宛如巨浪排空的洪流,霎时冲击向绿背水蜘。 却在快要击中绿背水蛛时骤地扩散,围绕着水蛛高速螺旋,形成一道金属洪流涡旋,道道尖锐气流高速旋转仿佛门户,将之困住。 绿背水蛛的蛛腿才触碰上去,便被狠狠弹开。 ‘兹拉’一声,最前端的肢体甚至被切割下来,跌落在地,流淌墨绿血液。 凄厉痛苦的嘶吼声顿时从绿背水蛛口中传开,在金属洪流中左冲右突,却就是难以撕裂这由先天罡气运劲方式构成的游气漩涡。 “这头稍后交给你了!” 陈登鸣突然转首对祝寻道,而后一拍储物袋。 闪烁灵光的乌灵夺骤然呼啸飞出,迎风见涨,成两只足有一丈大小的巨爪,蓦地飞向对面狂吼冲出山林的练气七重妖蛛。 “铛”地两声金属暴响,气劲震荡,地面巨震。 狂冲而来的妖蛛竟直接被两只一丈大的巨爪生生拦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妖蛛摁得朝地面低头,险些狗啃泥。 “嘶!——” 妖蛛怒喝一声,蓦地张口,吐出道道宛如连珠炮弹般的白色毒素粘稠液。 陈登鸣身影却已如云踪魅影,提前一步就已迅速避开。 蓦地随手一记火球术瞬发打出,在蛛妖身上爆炸开来,诞生强烈轰鸣。 蛛妖再度狂吼,似揽山撼岳,张开狰狞口器,一声嘶吼,发出宛如闷雷滚滚般的咆哮之声。 一股强盛灵威爆发,竟震动得空气震颤,四周树叶纸条纷纷爆碎四散。 强横的音波形成犹如实质的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种音波,已到震碎耳膜的地步,声音会凝聚成一股股气流,有如铁般猛击敌人耳鼓内。 陈登鸣皱眉,不得不立即灵气灌耳抵消音波。 几乎在这同时,对面练气四重的妖蛛亦在疯狂撞击金属洪流,不顾伤势强行突围。 “陈道兄,这头交给我!” 祝寻急声高喝。 “好!” 陈登鸣倏然手掌轻握,登时游气构成的金属洪流骤然收缩,“铿铿”绞断练气四重妖蛛数条蛛腿后,重新化作一股洪流飞向他。 “嘶!——” 腥风大作,一大蓬黏腐毒液带着蛛丝突然从侧方喷涌而来。 陈登鸣不慌不忙,体外庚金锣倏然飞出,幻化变大。 ‘呛’地一声爆发刺耳锣音,将大片蛛丝挡下的同时,抵消了部分妖蛛音波。 然而就在这同时,练气七重的妖蛛突然凶狠发力,体表绿芒剧盛,强行挣脱乌灵夺。 “铛铛铛”—— 八条蛛腿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深达半寸、有若斧凿的痕迹,狂冲向陈登鸣。 “嗖嗖——” 数条蛛腿腾空,宛如刀林般绞杀向陈登鸣,空气都被撕裂开层层叠叠的波纹。 陈登鸣已先一步施展神风腿身形后撤,衣袍随着快速移动猎猎作响,两鬓白发随风飘舞。 他双目精芒闪动,掐诀一指。 “合!” 乌灵夺受他调遣飞回,在半空倏然两爪合抓于一起,形成宛如一个双手抱拳的巨型拳头,将空气捏得震颤嗡鸣,散发强烈灵威。 下一刻,这巨型拳头,对着蛛腿狠狠当空砸落。 嘭铿!—— 两股惊人的力道对碰,爆发强烈的灵气气劲震散。 练气七重的妖蛛惨嚎,蛛腿近乎被打得扭曲骨折,向后趔趄倒退,狠狠撞向后方岩壁,‘矗隆’一声岩壁炸碎,乱石激射,烟尘四散。 地面泥土巨大冲击力下,塌陷震碎,炸开至四分五裂。 这时,缩小了一半有余的游气洪流,掠至陈登鸣身旁。 他面容冷冽,调集的灵气迅速爆发,体内宛如一团火焰千丝万缕的点燃,游气洪流迅速随他双手操控,形成缠丝气劲。 “围!” 随着双臂一震,道道游气构成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利如刀刃的气流,卷向对面的妖蛛。 对面练气七重的妖蛛浑身黑毛耸立,惨碧眼瞳中,满是惊恐,只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恐惧来袭。 下一刻,它庞大身躯便被道道锋锐利刃般的游气卷中,疯狂绞杀。 “吼!——” 妖蛛蓦地发出惊人狂吼,嘶吼声都已变音。 它全身灵气涌动,灵威大盛,体表绿芒四射,竟构成了一层防护罩,强行将半个脑袋撞出气旋。 大片金属利刃般的游气撞击在它的绿色甲壳上,居然摩擦出火花,无法第一时间切割破碎。 “练气高阶的妖兽,果然够厉害难缠的!” 陈登鸣皱眉,只觉对游气竟都不太好控制了,无法将之收缩,甚至开始有涣散的迹象。 这妖蛛的表壳防护,太强了。 他倏然深吸一口气,刀诀一掐。 冰灵刀寒光一闪,如浮光掠影,骤地浮现,‘嗖’地闪瞬飞出,凌厉刀影快逾绝伦,直刺妖蛛眉心。 “铛!!——” 震动耳鼓的金属颤音蓦地爆发,冰灵刀被嗡鸣震开。 妖蛛亦是脑袋一阵剧痛,宛如被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狠狠砸中,脑袋打得向后缩去,思维霎时一阵空白。 陈登鸣一头长发像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火焰灯盏般炽亮迫人,再度分心掐诀。 体内雄浑的灵气被调动,如喷涌的火山般。 法诀一成。 一个大火球浮现,遽地爆发射入漩涡内。 轰!—— 一团火焰才爆发。 紧跟着又有一团炽烈火光化作高温气浪涡旋,形成大火球,在陈登鸣掌心勃发射出。 不断瞬发的火球,宛如连珠炮弹,狂轰乱炸! 轰——轰!——轰! 林地间登时轰鸣不断。 一蓬一蓬炽盛的火焰宛如绚烂的烟花爆炸,震得山林震动,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火柱般将妖蛛吞噬。 “嘶!!!” 妖蛛强壮的身躯在恐怖炽热的火柱中剧烈焚烧,被疯狂旋绞的烈焰游金灵气切割绞杀,宛如陷入了一个恐怖的火龙卷中,登时痛苦得陷入僵直状态。 … 十几息后。 伴随一声倒金山推玉柱般的沉闷声响,通体散发强烈灵威的练气七重妖蛛轰然倒地。 其庞大的墨绿身躯,仍氤氲灵气,却已遍布漆黑的烧焦痕迹和大片密集的豁口,墨绿鲜血有的烧干烧焦凝固在身,有的则缓缓淌出。 确定妖蛛彻底生机断绝后,陈登鸣松口气。 回望那边仍在与半残的练气四重妖蛛纠缠的祝寻,无奈道。 “喂!传奇猎妖人,到底行不行?还要多久?” 祝寻一边操控法器袭击妖蛛,一边相对灵活的走位,额头冒汗回应道。 “快了,快了!” 心里则是流泪无语问苍天,他到底遇到的是什么怪胎? 平日里斩杀练气高阶以下的妖兽如砍瓜切菜也就算了,这练气高阶的蜘蛛妖兽,竟也能这么快就解决,简直恐怖。 他自诩也算战力过人了,在同阶修士中还算优秀,但对上同境界妖兽,也只能说勉强周旋,而后立即逃遁。 对上低一个境界的妖兽,可以说应付,却不能说可以稳杀,尤其还是比寻常妖兽要厉害的绿背水蛛。 陈登鸣的那种稀奇古怪却无比强大的战斗方式,最近半个月令他震惊不小,也想跟着学一些,但除了走位方面,更多的惊人技巧似乎涉及独门秘技,效仿不来。 眼见祝寻应该没问题,稍后就能解决练气四重的小蛛妖,陈登鸣也懒得再插手。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握住,迅速恢复损耗了将近小半的灵气,陈登鸣目光转而锐利,宛如实质的刀光般扫向远处山林。 哗哗—— 霎时,那边山林中气机浮动。 几道修士身影迅速蹿出,远远对陈登鸣满脸堆笑抱拳施礼,表示只是围观看看,没恶意。 而后立即闪身离去,各个心里怦怦直跳。 陈登鸣平静收回视线,心意一动,早已不知何时埋伏在远处的两只蛊虫飞了回来。 “嗡!——” 金蚕、血蜈两蛊划过两道弧线,兴奋对着妖蛛尸体拥上,开始大快朵颐。 这两只蛊虫,半个月来食用了不少妖兽血肉,如今气息愈发强盛,似距离突破也仅剩一个契机。 不过暂时,这两只蛊虫用以对付练气高阶以下的修士还行,对上妖兽这种皮糙肉厚还具备毒抗的生物,杀伤有限,还容易受伤。 陈登鸣很少在对付妖兽时使用两只蛊虫。 没多久。 祝寻那边也已成功将妖蛛干掉。 这次捕猎到一头练气四重以及一头练气七重的妖蛛,再加上之前猎杀的两头,就已算圆满完成了明家的任务。 一头练气七重的妖蛛,论危害,足可抵得上寻常的妖蛛三四头,少了这大家伙,明月坊附近的安全才有保障。 “陈道兄,这练气高阶的妖蛛尸体,这绝对价值不菲啊,肯定超过十五块中品灵石了,你真的就拿去打对折交易给明家?” 这时,祝寻从一旁凑近过来,有些为陈登鸣感到肉痛。 陈登鸣斜兜了一眼祝寻,“不然呢?我猎捕的蜘蛛妖兽可是不够多,这一头不交易给明家,还是功亏一篑,亏一点算了。” 祝寻郁闷,“那可不止一点了,亏很多。 要不这样,我还是帮你张罗问问,看有没有其他猎捕到蛛妖的修士肯卖尸体的,咱们买几头,这大家伙就还是咱们自己卖。” “算了。我回头会再问问明家,争取卖个好价钱。” 陈登鸣摇头。 知道这是祝寻在为他打算盘。 毕竟二人之前就有过协议,猎到的妖蛛尸体归陈登鸣一人所有,就算这练气高阶妖蛛的尸体卖了,祝寻也没好处,不过他仍是不打算那么麻烦。 卖给明家,固然是打了五折,会很亏。 但在坊市内寻找其他修士收购蛛妖尸体,未必就顺利。 且就算顺利了,也是全折收购过来,再五折卖给明家。 如此一来一去,他其实也可能只多赚五块中品灵石。 五块中品灵石,的确是一笔不小的钱,却没必要因此大费周折,又恶心明家。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 祸生于欲得,福生于自禁。 凡事讲究一个适度,什么都想一口气吃满,就好似赌桌上想要将对手的砝码全部赢走,最后可能撑到吐出来更多。 两头蛛妖的尸体太大。 所幸祝寻这个卖肉佬庖丁解牛的刀技确实可以。 一番处理后,两头蛛妖的体积都缩水了一半,轻松装入陈登鸣八丈方圆的储物袋中。 二人当即动身离去。 陈登鸣照旧改道,顺路去一趟两百里外的乐山沟。 那里自从骆家搬来驻足后,也建起了一座新的坊市,虽是不具备灵脉,但胜在骆家这段时间都在拿出家族积蓄的道法和一些法器,作为噱头贩卖,倒是吸引了不少修士聚集。 骆家此举,自然是为了吸引来大批修士后,招揽其中一些修士,迅速壮大家族势力,补充前些时候因战死去的人才。 诚然,如此招揽的客卿修士,哪怕签订了道心契,也多半不会太忠诚可靠。 一如之前那场家族之战,不少骆家客卿,宁愿违背道心契付出代价,也不愿跟随骆家赴死,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客卿修士多起来,至少能在平时为家族的发展经营做很多贡献,也不是非要参与生死战斗中。 “陈道兄,伱不是在那骆家坊有个什么道侣姘头吧? 顺道能顺两百里.这.嘿嘿,这叫绕道了吧?” 山林上空,陈登鸣和祝寻驭器飞行,祝寻一副‘我懂你’的暧昧笑容,嘿然笑道。 陈登鸣翻个白眼,“也不算道侣,只是有朋友在那边,曾经算是在我弱小时帮衬了我,如今都日子不好过,我也小小回助一下。 昨日和你顺路经过时,不是都跟你说过了” 陈登鸣狐疑,“你那朋友靠谱吗?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字信传到?” “当然有,他小子,敢给我耍马虎眼?” 祝寻一瞪眼,旋即又嘿嘿谄笑,伸出小拇指道,“陈道兄,我小祝在您面前,那就是这个可那刘道友在小祝我面前,那也是这个.” 他得意洋洋,比划小拇指,吹嘘,“当年我与妖兽厮杀时,他就在一旁看着,就像今天咱们俩一样,他对我的崇拜,就如我对陈道兄您的崇拜一样.” “好了别废话!”陈登鸣腻歪,“既然没问题就快点儿飞,稍后你代我出面,将东西交给我那朋友后,我们就速速离去。” 话罢,刀光一展,陈登鸣遁速骤快,迅速破空而去。 祝寻立即嚷嚷跟上,揶揄打趣,“陈道兄,何必那么急着离去,小祝我的时间不宝贵,可以等你一夜,好教您久别重逢,离去勿念” 嗖—— 一道瞬发金枪从前方袭来,吓得祝寻连忙闪避,立即闭嘴,哎地一声摇头憨笑,知晓这陈道兄啊,大抵是与那朋友关系并未定,却又可能超出寻常朋友不少,故此才有所挂碍。 但照这陈道兄那疯狂修炼的劲儿,以及表现出的天资来看,散修中,又有几位佳人能与之携手笑风云? 那骆家不过侍女的落魄朋友,日后必然是难以追及得上,终是要沦为一段遗憾囖。 这可真是欲问仙女意若何,青鸾白鹤共婆娑。人间纵有交杯酒,怎比长生不老泉 (今天更新了一万一千多字啦,求个月票啊老铁们!最近更得可以吧) (本章完) 075:从今少说花前事,我自心中有洞天(大章求月票) 骆家坊就位于乐山沟内,耸天的悬崖三面而立。 正是初夏时节,山中树木葱郁,枝繁叶茂。 山腰围着白蒙蒙的雾气,搭配上道道闪烁掠来的灵光,颇有几分仙家气派。 这里虽非灵脉之地,但也是一处风水绝佳之所,故而灵气充盈,曾被罗家从丹宗购置作为一处地产。 而今,这里却赠予骆冰,算是骆冰与罗平安置骆家的新婚之所。 一处新的坊市,加上诸多道法、法器、符箓、丹药等噱头,自是在近来吸引了诸多散修聚集。 甚至,骆家还公开对外‘斗法招亲’,意在吸引一些实力不错的散修加入骆家,娶了骆家女子,成为上门女婿,此后也算是半个骆家人。 此举在修仙家族中不算新鲜,不少落魄家族都曾干过,旨在吸收优秀的新鲜血液壮大家族,却也偶有引狼入室、鸠占鹊巢的危险。 对于诸多散修而言,能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娶到家族女子,纵算成为上门女婿那也没什么,运气好说不定能娶到姐妹花,坐享齐人之福。 故此,近来赶到骆家坊的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擦踵。 尤其是骆家庄园外的广场上,修士斗法的较技可比凡间杂耍好看多了,吸引不少修士围观,附近摆摊得人也一窝蜂凑近跟着人流做买卖,来往修士络绎不绝。 “嘿,怎么样,陈道兄,骆家这上门女婿想当的人可不少呢。 可惜,那骆仙子听闻是一等一的冰霜美人儿,却已是嫁了罗家少爷,不然.啧啧啧.” 一个临时摆摊的灵茶摊附近,祝寻眉飞色舞用肘子撞了撞陈登鸣,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斗法广场上的战斗。 一旁一名修士不以为然嗤笑道,“不然怎的?那骆仙子可是筑基修士,就算那罗家少爷,也是练气十重的修士,你也敢打人家主意?” 祝寻闻言讪讪,他爱吹嘘的老毛病犯了,又说过了火,连忙拱手笑道,“小弟失言,失言。” 陈登鸣早已戴上人皮面具,一副跟祝寻不熟的样子,侧坐着,“你对上门女婿很感兴趣?” 祝寻更是讪讪闭嘴,甭说上门女婿,就算是加入修仙家族,他也不太想加入,否则以他练气五重的实力,也早已加入明家了。 “听说骆仙子马上就要回妙音宗那边了。 她已是筑基修士,又年轻资质又好,不可能一直留在乐山沟这边发展,回妙音宗后,才会一飞冲天,兴许将来能突破金丹.乐山沟这边,估计会留给罗平打理。” 这时,一旁有散修低声议论着。 “不能吧?她若不怀上罗家少爷的种,然后生下来,罗家老爷可未必放她走啊。” “嘁!同是筑基修士,罗家老爷虽是筑基后期,难道还能强逼着骆仙子生子不成?除非他自己霸王硬上弓,老牛拽嫩草。” “道友慎言!此等虎狼之言,焉能随意开口,不知祸从口出?” 此言一出,周遭议论的人也都噤若寒蝉,准备打住话题,不想再跟没脑子的虎人交流,恐惹祸上身。 陈登鸣一阵无语,他还没听够呢。 祝寻也是气得牙痒痒,有人说话比他还虎呢,嘴巴也不带个把风的。 他立即干咳道,“咳,总之,骆仙子不想生娃,罗家怕是没能耐阻止吧。” 一名散修瞅了祝寻一眼,忍了忍,又瞅了瞅四周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还是没忍住,低声道。 “你们知道个屁!罗家老祖可不简单,听说过骆冰得到的那颗筑基丹吧?” 眼见周遭修士眼神更好奇,这散修似满足了某方面的虚荣心,嘿然一笑道,“要知道,那罗平之前就服用了两颗筑基丹.两颗!什么概念? 骆家一颗都弄不到的东西,罗家为罗平弄了两颗,还帮骆仙子弄了一颗,这都是罗家老祖一手安排的。 听说罗家老祖,是与丹宗一位金丹长老极为亲近,曾是其弟子。 骆仙子仙子固然是筑基,可有了丹宗这层关系,她难道真能白吃罗家的筑基丹就脚底抹油?” 周围人闻言,亦是一阵恍然。 陈登鸣心内一阵摇头,这说法,或许有那么一点真实性,罗家老祖的确有能耐,但有些道理却站不住脚。 罗家老祖若真与丹宗的金丹修士有亲密联系,当初给骆家熊心豹子胆,骆家也不敢那么堂而皇之的悔婚,罗平第三次突破筑基时,也不会没有筑基丹。 也或许罗家老祖为罗平准备的第三颗筑基丹,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没有给罗平服用。 毕竟罗平已失败了两次,第三次筑基,希望不大。 而围绕那颗筑基丹,罗家老祖早早便开始布局,这才逐渐将计就计的蚕食了骆家,逼骆冰就范。 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么这其中所涉及的布局和各种错综复杂的纵横联合,委实令人细思极恐。 罗家老祖就还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能弄到三颗筑基丹,就已证明此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故此,若事实是如陈登鸣所想的这般,最厉害的就不是罗家老祖背后有什么关系,而是罗家老祖本人,他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那么骆冰想要轻松回到妙音宗,可就很困难了。 这时,前方斗法广场传来一阵喝彩声。 原来是一名勇敢上台斗法的散修获胜,成功具备了选入成为骆家上门女婿的资格。 没错,仅仅是资格。 要真正被选入,还得经历一番其他方面的测试,无非就是心性、品质等方面的考验。 突然,人群开始哗然骚动,周围的散修都不禁站了起来,够长了脖子去看。 陈登鸣跟着站起身。 才发现,原来骆家庄园门口处,已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 为首一名女子,体形曼妙,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一双眸子清澈无尽,哪怕是戴着面纱,亦予人风姿优雅绝美之感,赫然便是骆冰。 在其身旁则立着一名男子,衣着高阶法袍,脸容俊朗,顾盼举步间有龙虎之姿,散发强烈灵威,想来就是那罗平了。 “啧啧——这么一看,这罗家少爷卖相还挺不错的。虽然骆仙子显然更美更出色。” 祝寻在一旁砸吧嘴,一边摇头晃脑议论。 周遭散修中,嘴上夸奖,心里发酸的人,大有人在。 甚至陈登鸣自己,看到那颇有卖相的罗平,也略微感到一丁点酸,暗自比较,觉得那小子其实没自己年轻时帅,也没他有潜力,就是有个好爹罢了。 攀比,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登鸣发现他也难以免俗,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俗气。 曾经认为登仙大会上那几个修仙者俗气,没仙人做派和仙气,他又何尝不是。 有啥好攀比的?这罗平,能有他活得长吗? 突然,他眼光一凝,看到了前方庄园处从人群角落中走出的许微。 这女子清瘦了,但面色却不再是那般苍白了,而是颇有血气,显得肤色白里透红,秀美俏脸,娇娴慧丽。 陈登鸣撞了撞一旁看热闹的祝寻。 “人出来了,快去!” 祝寻一怔,旋即顺着陈登鸣的指引看去,眼前一亮。 “可以啊道兄,长得还不赖这.” “速去,速去!别废话。” 半盏茶后。 在一处较偏僻的小树林外,许微莲步款款,在祝寻的招呼下赶到,迟疑盯着祝寻,又环顾一圈后,道。 “道友,伱.” 祝寻招手,“没错,是我,就是陈道兄派我来的,快来快来,这是陈道兄给你的东西,叫我嘱托你,好生修炼。” 话罢,祝寻拿出包裹,径自递到许微手里。 “陈大哥” 许微紧紧攥着,一双美眸又开始四处张望,神色略显黯然,暗道,“他还是那般谨慎,如今竟是连见一面都已是奢侈” 祝寻看不下去,左右瞅瞅四下无人,又指了指身后树林,“哎,妹子!” 许微美眸一亮,神色又转而略显纠结,她不愿违逆陈登鸣的意思,既然陈登鸣不打算见她 “哎?” 祝寻将嘴一努起,挤眉弄眼发出声音,“哫哫哫” 许微不由再度鼓起勇气,她倏然想起曾经没有勇气喊出,让陈登鸣带她走。 今天她鼓起了勇气,却不是想让陈登鸣带她走,不愿成为修行路上的拖累。 但她却只想看一眼陈登鸣,只怕日后修行渐长,大好年华难抵岁月梭,逐渐老去后再见,陈登鸣已忘记她最美时的模样。 曾经她在凡尘时,常听说书人说仙凡之别的故事。 有大家千金钦慕一位仙人,奈何并无灵根。 最终二人止步仙凡。 那仙人再返回时探望佳人,却也只能目送佳人垂垂老矣于床榻,暮气沉沉,抱憾而终。 曾经她不能理解,为何没有灵根,仙人就不能带那凡尘女子一同去修仙界。 如今她虽有灵根,却也深有体会,但她不愿数十年后再见,空留遗憾。 … 沙—— 她鼓足勇气,踏入树林。 树林内,陈登鸣眉头微蹙,终是叹一声。 一甩衣袖,金蚕血蜈两蛊飞出,去四周移动放哨。 下一瞬,他摘下人皮面具,从树后走出,双目电射在许微亭亭玉立的纤美娇躯上,含笑道,“练气二重了?也变美了。” 许微娇躯轻颤,明眸闪出感激与久别重逢的激动之色,道,“妾身薄柳之姿,资质驽钝,能得陈大哥一直挂念,这也是妾身的福分。” 陈登鸣一时不由沉默,正欲说话,许微垂下了头,再盈盈仰起美丽的俏脸,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突然提起罗裙,走向陈登鸣身侧的林内,回眸笑道。 “陈大哥,来,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给你看样东西,把它送你。” “哦?” 陈登鸣心头狐疑,见许微那紧张忐忑中还带着些期待的黑亮眼神,不由又好笑,举步走去。 “什么宝贝这么神秘?莫非是与骆家有关?我其实也有一样东西交给你,日后你若有机会,自行斟酌,是否交给骆大小.” 他话还没说完,倏然驻足,呼吸都屏住,只因林内已浮现这人间绝色之景。 这是何意? “陈大哥,妾身虽出身不好,却也自爱自怜,干净着,只奢望陈大哥您能记住妾身年轻时最美的模样,不想数十年后再见.妾身已是人老珠黄。” 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但太硬来。 可这也很真实,许微本就是一个真实的人,已表露出的浓烈情绪。 陈登鸣纵是人间曾有七房妻妾的老男人,却也颇为吃不消,但身体却直撅撅的还很诚实,挪不动。 胸前阵盘内,小阵灵传出疑惑情绪。 “道、道友,她,她要干嘛?” 陈登鸣传去心念:“与你无关,小孩子不要看不要多问。” 许微美眸中掠过一层迷雾,倏然笑出两个动人酒窝,纵身如乳燕投林,掠向陈登鸣。 “.我,我送你最宝贵的,但我不讹人.” 陈登鸣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 这……要不……算了。 来都来了。 那我走? 没必要了……附近除了小阵灵,也没人,他又不是初哥,上次在骆家就克制了冲动。 如今都这样了,还能推推拖拖扭扭捏捏的,连个女子都不如,又不是个太监。 林外,偷听动静的祝寻愣住,慢慢张大嘴巴,瞪圆眼睛,抬头纹都逐渐显现出来。 “哦~~?啊?” 他口中发出声音,又立马自己连忙捂住,旋即气恼得不行,原地甩袖子很火大。 这陈道兄,不地道啊,说好的只是朋友见面呢,你家朋友见面这么猛烈啊,这还是在野外呢。 “羞与此人为伍!不拿兄弟当外人是吧?我还没走呢。” 祝寻气得不行,心里痒痒,很想偷瞄,但‘嗡’地一声,金蚕蛊飞了过来,两只大眼睛盯着他。 祝寻撇嘴,干咳一声,开始在原地溜达,四处张望,为兄弟放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不激怒陈登鸣,又能揶揄调侃这道兄一顿。 事后。 树林中。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技巧的?” “我,这就是功法的一部分,我很早就学了,当初金字坊培养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具备灵根的女子修炼好功法后,成为一些大人物的双俢工具,所幸现在.你就是我的大人物。” “我不能给你什么,也不能带你走,因为.” “我知道,你一心修炼求长生道,不愿停留在一个地方开枝散叶,我懂,而且,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彼此不会累。” “其实,我已经开枝散叶了在凡间.我没跟你说过吗?” “啊?!” 陈登鸣看着许微吃惊的小模样,有些尴尬。 这话他自己说出,好像是说他不干净了。 许微噗哧一笑,双眸弯弯如月牙。 “没关系,你是大人物嘛,很正常,妾身不嫌弃.” “对了,骆仙子.我听说她要去妙音宗了?” “是有这打算,但可能,罗家老祖不会让她轻易离开,事情是这样的.” 一盏茶后。 在祝寻都有些烦躁不耐时,陈登鸣和许微身影一起走出树林。 祝寻两眼就如大灯罩子瞪着二人。 许微很快面颊绯红,双眸宛如一泓秋水,明艳动人娇羞垂首。 陈登鸣面无表情,似无事发生。 祝寻佩服。 还得是他道兄啊,这脸皮,够厚的,难怪这野外呢,也放得开。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玩了这么久?” 陈登鸣,“没干甚!很久没见面,就闲聊会儿。” 祝寻噗哧一声笑出声,随后在陈登鸣凌厉目光下不得不转过身,捂住嘴巴,发出无声的大笑,身子一起一伏。 许微俏面更红,回眸凝望了陈登鸣一阵子,随后一笑道。 “陈大哥,我很开心,纵然日后再见已是很久很久,至少没有遗憾。” 话罢,她依依离去。 陈登鸣没有阻拦,目送其离开。 回头,他要继续苦修了,还可能要去加入宗门。 许微留在骆家这边,他很放心。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来,也只是送许微一些灵石和丹药,此女却送了他更宝贵的东西。 其修行的道法,乃是为双俢所创,加之许微本就是水属性的灵根,水生木,对他恰好大有裨益。 这一次,此女竟助他的修为精进,《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直接增长了三百多点,省却了将近一个月的苦修。 而许微自己,则也是好处颇多,毕竟他的修为高深,而对方的修为低微,哪怕只吃一点儿好处,也快要临近突破了。 可惜,这等双俢道法,也许是等级过低,或是其他原由,好像也就只有头次效果最佳。 至少,他们方才又试了一次,效果就锐减到百不存一,只能令他的功法熟练度增长几点。 这也实属正常,否则若是双俢就能持续增长道行功力,岂非没人正经修炼了,那朱家也不必驱使徐宁辛苦栽培这么多女子,等待收割。 结果,许微这株养得汁水丰厚又长得好看的韭菜,被他这个卖鱼佬给收割走了。 这正是日月星辰总有缘,阴差阳错两姻缘。从今少说花前事,我自心中有洞天…… … (五千多字求月票!今天月票满六十后再更一章大章!) (本章完) 076: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求月票) 两天后。 明月坊,堂皇大气的明家庄园内,陈登鸣随着明家女修士,走进均用镂雕精细的栏干围着的廊道。 他跟在后头,目睹着女修婀娜撩人和独具特色的婷婷步,暗想这女子是否刻意如此行走撩人。 最终二人来到一处巨大如仓库般的建筑门前。 “陈道兄,可以了,将猎到的妖蛛尸体堆在这里就行了。” 女修明眸善睐含笑作请。 仓库般的厂房大门打开,走出几名修士,对陈登鸣友善含笑抱拳。 但见厂房内竟是挂满不少妖兽尸体,迎面扑来一阵腥臭气息,足可见这阵子明家捕猎妖兽的收获。 陈登鸣微微颔首,拿出两个储物袋一拍,登时四头蛛妖的尸体飞出砸在地面,均已被简单冰冻。 其中那练气七重的蛛妖尸体个头最大,散发强烈煞气,最为瞩目。 “真是练气高阶的绿背水蛛!” 女修低呼,略微失态,破坏了一直保持的矜持有礼姿态。 在其身后的几名修士亦是惊呼动容。 一个健硕中年汉子立即上前,伸手抚着妖蛛尸体,眼神中满是喜色。 “不错,不错,柳大师就缺这样的好炼制材料。” 陈登鸣含笑抱拳,客气道,“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我猎到蛛妖后,尸体以市面价格的五折出售给你们明家。 不过这毕竟是练气高阶的妖兽,价值不好估量,我看近来这阵子,明月坊也并无练气高阶的妖兽在售吧?” 女修闻言颔首,自然明白陈登鸣这句话的意思。 练气高阶妖兽,价值完全不同。 陈登鸣完全可以不拿过来交易。 如今既然拿过来了,那就是对他们明家的信任和尊重。 女修稳定心绪后含笑道,“陈道兄您说的在理,我们明家做生意,向来是和气第一,童叟无欺。 不过您必将要将这头练气高阶的妖兽,抵两头蛛妖,这方面我们也要讲清楚,这样” 半盏茶后。 陈登鸣依旧婉拒明家许诺的丰厚待遇邀请,留下了用以重新炼制提升的冰灵刀,满意离开了明家。 这再度展现出击杀练气高阶妖兽的实力后,明家女修显然更为客气了,许诺的待遇好处也比上次高了不少,在交易过程中,也作出了一定让利。 果然走到哪里,都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陈登鸣对交易结果很满意,明家确实声誉不错,没有闹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对于练气高阶的妖蛛,明家给出的处理方案是,要么以市场价八折的价格收购,市场价对应标准是往日交易的价格。 要么则是明家的那位练器大师在为陈登鸣将冰灵刀升级后,再以练气高阶蛛妖身上的材料,为其炼制一件高阶法器。 一件高阶法器的价值,约莫在八块中品灵石到三十块中品灵石之间,具体定价看性能。 陈登鸣最终选择了后者,再添一件高阶法器。 马上他将要再次闭关修炼。 这次闭关,可能就要修炼到练气九重才会出来了。 届时法力再度增长,多控制几件高阶法器,也没太大压力。 如今,他已顺利从明家得到一门练气高阶道法《水阴木郁毒蛊术》,并将冰灵刀重新炼制,晋升为高阶法器。 至于这阵子捕猎的妖兽尸体,全都处理之后,他如今已收获了九块中品灵石,给了一块许微,再算上之前并未用完的积蓄,他还剩下十五块中品灵石,下品灵石上百块。 对于练气修士而言,哪怕是高阶修士,这也是一笔很丰厚的财富。 祝寻虽分不到蛛妖的那部分收益,但仅是其他妖兽处理后的七成分成,他也得到了将近八块中品灵石的收入。 只是算算这一笔帐,这小祝就咧嘴笑个不停。 更是死心塌地的要跟陈登鸣干,嚷嚷曾经半辈子都活到了狗身上去,自从跟了陈道兄,才算是活明白了,吃香的喝辣的。 不过陈登鸣已暂时满足,金盆洗手,准备继续闭关提升实力。 如今环境安逸,正是修炼好时候,胡老板所提及的明家感受到六百里外骆家的威胁,将会不太平之类的假说,都是放屁。 骆冰显然没心思大力经营家族,随时准备返回宗门。 留下一个罗平在乐山沟,也不可能对明家构成太大竞争。 这样的情况下,两家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冲突。 一切冲突的假说起源,不过是明月坊的众商家为了哄抬物价,刻意营造的环境氛围罢了。 闭关之前,陈登鸣又去了一趟商盟店铺,在胡老板那里拿走最新订购的一批滋养灵体的补品以及养蛊材料。 而后与邻居祝寻打声招呼,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闭关。 … “陈道兄,你这次又打算闭关几个月?不闷吗?” 祝寻有些费解。 他是好动之人,让他常憋在屋内修炼几个月,那委实太难受,也就每晚休息时会修炼功法。 陈登鸣瞥了一眼,淡淡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你不是问我怎么修炼得这么厉害的?其实就是这么修炼的,简单,想成高手,必须耐得住寂寞。” 祝寻愣住,眼看着陈登鸣进了宅院,感觉气氛一时沉闷,还不太适应,左右望了望,啧了一声,想要勉强笑一笑,又沉默。 他也在练气五重待了好久了,曾经数次都有突破的感觉,却始终没抓住。 是否就是因为太浮躁了?太耐不住寂寞。 “陈道兄下次出来,不会就成了练气九重修士了吧?” “他好像说他要离开这,我要是想跟着陈道兄混,练气五重他会嫌弃吧?” 一念至此,祝寻抓耳挠腮,旋即也转身大步进了宅院,打算苦修寻求突破。 他卖肉佬也是有骄傲的,以前在这一亩三分地,就数他最有威望。 如今虽是跟了陈道兄混,自称小祝,但小祝.也是爱面子的小祝,有不甘落后于人的尊严。 “来,进里面去泡泡,泡完澡后,再来助我修行,就不会那么累了。” 屋舍内,陈登鸣忙活完木桶内滋补灵体的药汤,脸上含笑回首看向身后飘浮的小阵灵。 “道,道友,其实还,还好啦,奴家最近泡多了,再泡也没太大效果了,而且这药汤太,太烫了” 小阵灵口嫌身体直,嘴上结巴着,还是飘了过来。 顺从进了木桶内,俏脸上很快浮现两抹红霞,舒服得直哼哼。 作为灵体,她自然是感受不到什么冰寒与烫的。 只是这木桶内的药汤,会对她产生类似的感官,实则是在滋补她的灵体。 这阵子,陈登鸣连续从胡老板那里购买了不少滋补灵体的药物,花费足有两块中品灵石。 这么大的投资下去,也是想待小阵灵好些。 来日方长,未来很长时间的修炼都得依仗小阵灵,可不能将其身子累垮了。 如今小阵灵的灵体,确实比初见时充盈了不少,似开启了新一轮发育。 甚至那敏锐的感知能力,也变强了许多,感应的范围变大了,这让陈登鸣感觉投资得到了很好的回报。 他也曾突发奇想,能否将小阵灵往传说中的鬼仙道路去发展。 在古老道书记载中,修仙界似有人仙、地仙、神仙、天仙、鬼仙等五仙之分。 只不过那部道书,也只是一笔带过。 更详细的如何修成鬼仙,却不曾描述。 陈登鸣目前也只是想想,将小阵灵当作一种介于人类与灵宠之间的伙伴看待。 除了小阵灵,如今金蚕蛊和血蜈蛊这两个战斗伙伴,也需要在这一轮的修炼中,一起提升了。 而且,陈登鸣也打算继续再多炼制几只金蚕蛊出来。 曾经穷,缺乏资源,他没得选。 如今有钱了,从胡老板那里购买的材料中,就有三只金蚕,可供他炼出三只金蚕蛊。 小半天后。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挥洒下清冷月光。 庭院内的三个十字路口处,分别摆放了一个瘟神像,皆朝着南方摆好。 地面被画出简易的小型炼蛊场域,摆好了一块下品灵石。 一股淡淡的奇异场域力量,在小范围弥漫笼罩。 丝丝蛊毒气息,从瘟神像法器内流散,而后融入到三只金蚕体内。 在庭院最中央的地面,则是隆起了两个鼓包。 两个鼓包中,满是练气高阶妖蛛的血液,混合着陈登鸣的灵血。 除此之外,其中一个鼓包内遍布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十一种毒虫研磨的粉末。 另一个鼓包内,则爬满血色蜈蚣,千百肢节碰撞,互相撕咬,发出令人发瘆的声响。 忙碌完这一切,陈登鸣满意收手,也不觉疲惫,开始在院子内找一些树木研究从明家得来的练气高阶道法《水阴木郁毒蛊术》。 《水阴木郁毒蛊术》,并非是‘蛊术’的一种。 只是术法阴损狠毒的特性,有些类似蛊术。 所谓金火雷光、水木毒暗。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 天地十性,共通亦相克。 道法到了练气高阶的程度,便与中低阶道法截然不同,更难修炼,涉及的一些原理也更高深。 金系练气高阶道法中,有《金泽火焰雷霆术》。 木系练气高阶道法中,则是《水阴木郁毒蛊术》。 都是涉及到了对应五行属性外的灵气运用,以此加深道法威能。 在陈登鸣理解来看,这高阶道法,就是有些类似他之前设想的,将大火球与冰锥术碰撞,或是将大火球术与类似泼油类的道法结合,构成的更强组合道法。 只不过,他的那些想法,显然都不成体系,原理单薄,并未成功。 倒是最近研究的游气化金术与先天罡气缠丝劲的结合,似令这门道法的威能变强,有些脱离了中阶道法的范畴. 就在陈登鸣潜心修炼之时。 乐山沟。 骆家庄园深处的一座阁楼内,喜儿正向骆冰汇报着最近发现之事。 “大小姐,我看肯定是那姓陈的,近来他可能来过咱们骆家坊,和许丫头见过。 这两日,我观那丫头,像是变了似的,气质更有不同,这种感觉,嘿” 骆冰蹙眉平淡道,“陈登鸣与许微,本就关系很好,否则他那时也不会提出请求,将许微留在骆家。 纵算他近日来过,与许微见过,这也是他们二人之事,此种小事无需告诉我。” “可是.” 喜儿嘟囔道,“可是大小姐,当年伱可是对这姓陈的算有恩情吧? 如今他竟然来了骆家坊,也不登门拜访,偷偷摸摸的约人,这算是什么事?我看他是发达了就有些飘了。” 骆冰淡淡摇头,“如今骆家这种情况,他也是看在眼的,不拜访也好,我也不会见他。 如今已成筑基,我当务之急还是立即返回宗门.” 她话语一顿,讶然,“你说他发达了?” 喜儿精神一振,“不错。我偷偷观察许丫头,她竟藏了一颗中品灵石,必然是姓陈的给的,出手这么阔绰,不是发达了?” 骆冰哑然失笑,又觉得对练气修士而言,一块中品灵石随手赠予,这也确实算发达。 不过想到陈登鸣的寿命,她摇头道,“此人倒是适合魔道,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实力,能捞得一些偏财,在某个地区,混得风生水起,也属正常。” 喜儿正要再说,骆冰心中一动,察觉到屋外之人的气机,挥挥手,将喜儿遣退。 她已没心情去管一些练气期小人物的事情。 尽管最近听闻,当年被带去映月宗的那名南宫云,似在映月宗两位高人指点下,研究复制出了一些那位煞星的路数,有踏上武仙之道的希望,颇受重视。 但这也与陈登鸣这种寿元不多的散修无关。 她如今自身还有一堆麻烦事尚未处理好。 喜儿才离开,门外便龙骧虎步走进一位俊朗男子,赫然是罗平。 “冰冰,你考虑得如何了?你既要在近日去宗门,不如这两日你我便将好事办了,也省得家祖催促。” 骆冰蹙眉,眼神闪过不悦,“还没考虑好,我说过,不要拿你家老祖压我,也不用你教我做事。” 罗平一愣,旋即不怒反笑,语气平淡道,“冰冰,我是不愿强迫你,才好言相劝,你应该很清楚家祖的手段。 想左右逢源,轻松糊弄过去?你莫非以为,只有你最聪明?” 骆冰面若寒霜,冷冷盯着罗平,不发一言。 罗平眼帘微亸,平静道,“你也不必以为我没成筑基,往后这辈子就算完了。 其实你这么聪颖,应该也可以想想,为何罗家子弟那么多,家祖独宠我一个? 单是筑基丹就费了两颗在我身上,还不惜耗费一颗筑基丹,也要令你我结合在一起?” 此言一出,骆冰秀眉蹙得更深,眼神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确实,这个问题,她曾也想过,感到不解,却也只当是罗家老祖过于宠溺罗平。 可如今这问题再摆在眼前,似乎之前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了. (今天月票满足条件了,继续更新了,今天一万字了!继续求下月票!) 有读者不喜欢作诗,又有读者喜欢,让我直接舍弃吧,可能会导致其中一方不满,而且也不符合我想把标题表达出来的初衷,以后除非特定情况,一般要作定题结尾诗时,我就放作者的话吧。这样不想看的不用看,想看的可以作者的话看。 (本章完) 077:纵饶巧合成因果,毕竟机缘亦偶然(大章求月票) 一轮圆盘般的银月,从山梁上爬出,宛如一盏灯,将山谷与中间的激流照得亮堂堂。 但见山谷中激流横冲,乱石惊涛,水声不绝于耳,在月色下如闪耀的无数雪银。 夜风掠进凉如水,月色澄明照眼来,人说在夜色中老远看到一大片白花花的银子,那就是看到东域颇有名气的映月宗了。 传闻这银潭水之所以如此明亮,不单是因月色,更是因此水乃是灵泉之水,颇为不凡。 昔日,此宗内金丹后期修士映月真人,便以此灵泉宝地发迹建宗。 这日夜里,映月宗内一座独户小楼中,一名衣衫单薄的青年恭谨跪拜在门外,将自己的想法倾诉告知后,忐忑等候回应。 片晌,屋内传出低沉中年声音。 “你想回那凡尘南寻之地,寻觅那煞星遗留的痕迹?无用的 当年我们就已派人将南寻搜了个底朝天,毫无收获,甚至还被那煞星遗留的一些陷阱坑害,死了些道友。” 跪俯在地的南宫云闻言有些震惊。 那传闻中走出了武仙道路的煞星,到底是有多强? 昔日在凡尘间,哪怕已成修士,估计也最多只是练气三四重的实力吧,在那样灵气匮乏之地,留下的陷阱,还能坑杀修士? “无需多想,灵气匮乏之地,我等修士待久了也会逐渐缺乏灵气,自然战力锐减,死于一些陷阱中,也很正常.” 屋内再度传出声音,“痴儿,你若真要回去,就得准备百块中品灵石。 那挪移大阵每次启动一个往返,便须百块中品灵石,这笔财富,对为师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不会拿出资助你胡闹的。 曾经我们五大宗派一同联手发起登仙大会,也都是每宗出二十块中品灵石,每百年才去试一次,总体而言,算是一种小项目投资,损失不大,目前来看,实际意义也不大,毕竟.” 后面的话,屋内的人不再说。 屋外的人听得也懂,不免一阵黯然。 曾经来时还想着将来如何逆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如今,只觉所有的傲气和棱角都已被磨平,委实成长了许多。 外界传言,他受两位筑基长老器重,连金丹老祖都重视,指点提携他,研究出了另一种左道修行之路,表现出非凡天赋。 唯有他自己明白,他只不过是个实验品罢了。 存在的意义,就是令老祖或者感兴趣的大人物研究他,借此窥探那位‘煞星’的道。 但那位煞星究竟干了什么,如今身在何处,他一概不知。 愈是这样,他愈是觉得宛如活在他人的影子下,感到很痛苦,也愈发想要了解那位煞星,甚至诞生野心,想要继承那人的道,然后锤碎所有瞧不起他的人。 可惜如今竟连回去调查一番的盘缠都没有。 百块中品灵石,对他师傅这样的筑基中期修士而言,虽不少,却也不多。 但显然,对方不可能投资给他。 “师父,那年与我同来的还有一人,他没有被宗门选中,而是成了散修” “此人武艺尤在我之上很多,对武道的理解也更为透彻,我想找到他,借他的武道理论,提升自己。” “哦?.也罢,伱服用了老祖所赐的乾元丹,如今已是练气四重的修为,又另辟他道,战力在同境中称得拔尖,可以下山去历练。 若是委实找不到人,可持宗门令牌,寻求周边一些关系近的修仙家族相助。 诸如圆月山庄、冷月宫、明月坊的明家,这些修仙家族,都是我映月宗的弟子分散出去建立的,他们的消息更为灵通.” 南宫云闻言,心内更是一冷。 之前始终不同意他下山,恐他有危险。 如今这么轻易就同意,其实也已试探出,只怕是那位金丹老祖,对最新实验的结果,感到不满意吧? 四十多天的时间,眨眼掠过。 明月坊桃花林宅屋内。 伴随一声低沉喝声,空气中仿佛有一阵淡淡灵威爆发。 下一瞬,庭院内的一株大树枝条倏然爆开,迸射大片毒浆与毒雾。 无数毒雾看似是雾气,实则却是大量细小的宛如孢子菌丝般的古怪事物,随风一荡,便飘洒四处。 其中一些正好便落在地上被一滩糖水吸引来的数十蚂蚁身上。 霎时,无数细小的孢子菌丝般的毒蛊之气,丝丝缕缕从这些蚂蚁的关节缝隙侵入体内。 仅仅片刻,一群蚂蚁皆被控制。 “去——” 陈登鸣随意动动手指。 一群蚂蚁便受他心意操控,在地上快速跑动,摆弄出各种图案。 但其实,并非是这些蚂蚁在活动,而是《水阴木郁毒蛊术》的毒蛊气形成的菌丝,在操控蚂蚁的身体活动,使之宛如一个个提线木偶。 甚至此时,庭院内但凡被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覆盖之地,俱在陈登鸣的道法覆盖范围。 任何敌人踏入其中,都有被毒气菌丝侵入体内的风险。 只不过,相较于控制人类或者修士,显然控制蚂蚁是要容易上万倍了。 “练气高阶道法,果真是不凡,此术若是能修炼到精通层面,做到瞬发,威力也将提升不少,目前也算是我学会的首个控制类的法术了” 陈登鸣感受着院子内的毒气状态,旋即散去灵威控制。 登时所有灵气散去。 一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瓦解涣散,满地的蚂蚁旋即恢复了原状。 他迈步走向那炸开了一截树枝的树木,伸手在毒腐萎缩的树干处施法。 霎时,周遭精纯的木系灵气汇聚而来,化作生机盎然的绿芒,笼罩树干处。 化枯转荣术! 很快,毒腐萎缩的树干恢复生机,甚至生出了一点绿芽。 陈登鸣瞧着这效果,颇为欣慰。 这一个多月,他配合水阴木郁毒蛊术一同修炼化枯转荣术,也没有白练,如今的效果,已令他感到很满意。 而如此修炼的代价,便是满庭院的七八棵树木,均是没有几条完整的树枝,几乎都被剃了光头,甚至都不像光头,而是一个个瘤子般的瘌痢头。 就在昨日,他已正式突破到练气九重的境界,法力再度增长了不少,灵威范围也随之增长。 “练气九重修士【陈登鸣】 寿:83/238/397(实际年龄/消耗/大限)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67/100)、《三元聚灵功》(九层7/900)、《陈氏道法篇》(精通89/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初学46/100)” 实力境界提升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延长了十五年。 加上新学会的练气高阶道法,以及木遁术、化枯转荣术都因勤学苦练而纷纷升级,他的寿元大限便是因此又延长了十五年之久。 如今寿元大限高达397年,他也将面板再度按照心意升级,非但显示出如今实际的年龄,还将达到精通级别的《游气化金术》以及《化枯转荣术》都打包进了《陈氏道法篇》内。 如此一看,算是顺眼了许多。 “现在能活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传闻筑基修士寿二百,我现在还能活159年,这么一算,我其实只在41岁就突破到了练气九重?” 陈登鸣揶揄一笑,知道这或许也是自欺欺人。 实际他还是活了83年,马上快84岁,甚至因损命拔苗术在修炼时也会损耗他的精气神,也许可能会导致骨龄变长也说不准。 若是有高人摸骨测龄,兴许可能会摸出个吓死人的238年。 这也成为他心中的一种隐忧,决定在加入宗门之前,先想办法解决这方面的隐忧,否则加入宗门无异于自杀。 身形一展,陈登鸣飞掠到三处炼制金蚕蛊的场地查看了一番。 又转而观察仍在进化中的血蜈蛊和金蚕蛊,凝眉思索。 如今过去了四十七日,距离新的三只金蚕蛊诞生,也就仅剩最后两天。 但血蜈蛊和金蚕蛊却还未完成晋升,看样子可能还要再拖延个七八日的时间。 不过只看这两只蛊变得愈发强横凶煞的气息,便知晓这两只蛊都强大了不少。 陈登鸣打算再等十天,待两只宝贝晋升后,就正式出发去绝林城,寻找强子的同时,打探那边加入宗门的路子。 绝林城算是东域边缘的出入口,过了绝林城,才算是东域富饶之地,不少仙宗门派俱在那边坐落。 正好,这十日空闲时间,可以稍稍缩减修炼强度,在明月坊购置一些途中所需的食物和必需品。 陈登鸣照旧在高阶法袍外套上一袭青衫,含上敛息珠,随后离开住宅。 这么久过去,明家那边的高阶法器以及他的冰灵刀,也绝对是制好了,可以去取了。 “哎?陈道兄,你总算出来了。这次闭关够久啊,突破了吗?” 才出门,陈登鸣便撞上在门口转悠浇花的祝寻,对方含笑打招呼。 “哦!祝道友,今天这么闲呢?不出去打猎了?” 陈登鸣随口笑着打招呼,岔开话题,不回应是否突破的话题。 祝寻把浇花壶扔开,走来笑道,“上次跟陈道兄你一起打的那么多猎物,够消遣很长时间了,我没闲着呢,这阵子一直在修炼,最近两天才出来” “哦?” 陈登鸣定睛细看,瞧出祝寻这是突破了啊。 已经练气六重了。 这是刻意搁他面前得瑟装来了?想看他是不是也突破了。 他不点破,含笑颔首,“勤修苦练好啊。你是要多练练,争取早点也踏入练气高阶层次。” 祝寻笑容一滞,干咳一声道,“道兄说的是,不过我看,也还好吧,只要我肯苦下心练,一定很快就能突破,就像这次我.” “我要去一趟明家,回聊啊。” 陈登鸣拔腿就走,摆摆手很快驭器飞走。 祝寻呆立原地,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憋得胸口闷。 这陈道兄,到底看没看出来,他已经突破到练气六重了? 怎的一句认可夸赞的话都没有呢? “陈道兄实力比我强,能透过我的灵威看穿我的实力,肯定是看出我突破了。” 祝寻琢磨。 突然明悟了。 嫉妒。 这陈道兄闭关了这么久,自己没突破,眼见他突破了,面子上挂不住,有些嫉妒,因此丝毫不提,还转身就走。 “陈道兄这人,太要面子!就是太骄傲了,所以看不到别人的优点。哎!” 祝寻摇摇头,心情好了许多,背着手吹起口哨,转身回房。 这几日他出关后,便每日在门前徘徊,就是想等陈登鸣出来,给对方一个惊喜。 现在目的算是达到了,也满足了。 倏然,他脚步一顿,目光疑惑看向对面一道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身影。 “喂,你小子,干什么的?” 那身影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想跑,又立即驻足,转过来,对祝寻抱拳笑道。 “这位道兄,我是过来找人的,请问刚刚跟你交谈的那位,他是叫,陈.” 祝寻疑惑:“陈登鸣?” “哎?” 男子面色一变,旋即立即抱拳笑道,“看来我是找错人了,我要找的人叫陈飞,那只是一个没多少实力的小散修,方才那位的实力,至少是练气六七重了吧?” “那怎么可能?” 祝寻嗤笑一声。 练气六七重是瞧不起谁呢,说他差不多,说陈道兄? 他面露钦佩回应,“陈道兄的实力.” 话到一半倏然皱眉,狐疑扫向对面的青年,眯起了双眼。 “你小子,心跳这么快,有古怪啊,你在套我的话?敢耍我卖肉佬?” “啊不!道友误会!” 对面青年脸色顿变,忙摆手。 明家。 陈登鸣含笑满意拿到自己重铸的高阶法器冰灵刀。 “陈道友,这重铸后的冰灵刀威能更盛,其中添加了许多庚金作为材料,又刻入了金风、锐利等炼器阵法,变得更为锋锐而轻盈,遁速更快,希望你能满意” 明家女修含笑为陈登鸣介绍。 “满意,很满意。” 陈登鸣爱不释手打量新铸的冰灵刀。 这刀的造型依旧并未改变,却因融入了庚金,刻了高阶阵法,原本晶盈剔透的刀身,宛如掺杂进了一根根金丝构成的纹路,显得颇为炫目。 说实在,这新刀的造型好看是好看,却过于华丽,陈登鸣不喜,不过考虑到法器提升的威力,这点瑕疵可以忽略。 “还有这高阶法器毒蛛天罗网,此网施法后便可大小如意,最大可兜住十余丈的物体,心念一动,即可急剧收缩,蛛网还含有毒素,可逐渐麻痹敌人,使之难以动弹。” 明家女修又拿出一件高阶法器,笑盈盈介绍。 这是陈登鸣练气高阶妖蛛的尸体换来的高阶法器,看上去是一件巴掌大小闪烁灵光的小兜网。 “代我多谢那位炼器大师!” 陈登鸣立即含笑接过毒蛛天罗网,心里已经乐不可支。 再算上照光反灵镜,他手里如今就已是有三种高阶法器了,完全够用,配得上他如今练气九重的实力。 “陈道友客气了,我们算是互惠互利。您满意就好。” 明家女修客气了一句,又道,“对了,陈道兄.有件事忘了问,你过来时,可曾遇到一位映月宗的弟子前去寻你?” “映月宗弟子?” 陈登鸣神色疑惑,感觉有些耳熟,正脑海思索这个宗门的讯息,下一刻心内一个‘咯噔’,已是想起这宗门的来历。 他面色不变,保持疑惑神色摇头笑道,“那倒是没遇到。” “哦无碍,兴许是没碰上。” 女修颔首,解使道,“这位映月宗的弟子,是前两天来到我明家做客,说是要寻找一位姓陈的散修。 我们明月坊每日来往的散修中,姓陈的可不少,不过那映月宗弟子说要找的人叫陈登鸣,实力可能在练气一二重,不会超过二重。 我好像听说陈道友你也叫陈登鸣?但你的实力,可不像他说的那般,我们向他也解释过,之后他就离开了,看来是并未去寻你” “哦?哪个登?哪个鸣?” 陈登鸣始终面色不改,旋即笑道,“罢了,倒是一件有趣之事,这天下间,同名之人也不在少数,甚至冒充顶替名字的也有不少,我倒是不认识什么映月宗的弟子。” “那是自然,陈道兄你要不了多久也会突破筑基,宗门弟子也不会比你尊贵。这本也是无关小事,恐叨扰麻烦到陈道兄,因此妾身解释一番。” “无碍,无碍!” 半盏茶后,陈登鸣客气融融与明家女修道别,飞出很远后,他脸色阴沉起来。 映月宗弟子! 南宫家的小子! 如今时隔快两年,此子竟是能从映月宗找到这明月坊找他,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陈登鸣也已了解到,明家家主,曾经本就是映月宗筑基执事。 只是后来感到继续突破无望,才离开宗门,出来建立的明家和明月坊。 故此,明家和映月宗依旧联系紧密,那南宫云能找过来,只怕也是机缘巧合前来落脚,岂料此人竟是在落脚时找寻自己,这可真是…… 不过,毕竟两年前他的面容与现在也略有差异,两鬓都生出白发,且实力也已截然不同。 兴许那南宫云打听后,已是真的离去…… … … (今天生病了,坐着不舒服,更新慢了点,搞点药吃,今天月票增加60张,再更个大章哈!) 当年相逢各少年,而今两鬓已苍然。 纵饶巧合成因果,毕竟机缘亦偶然。 (本章完) 078:须知若有武仙诀,怎向人间觅路通?(大章求月票) 心事重重返回到住处附近时,眼前看到的一幕险些令陈登鸣眼前一黑,有些错愕。 立即躲到偏僻角落,难得爆了一句粗口。 “我去.” 但见前方庭前树叶树枝落满地,泥土翻开,一副经历过战斗的模样。 而场地中,祝寻正鼻青脸肿恶狠狠地将一名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狠狠摁在地上,周遭还有几个修士正远远观望,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看什嘛?看老子的热闹是吧?” 祝寻顶着肿成猪头的脸颊,恶狠狠冲着几个看热闹的修士大喝。 “滚,都给老子滚!” 卖肉佬的凶名不是盖的,更遑论如今实力突破到了练气六重,那威慑就更强了许多。 几名附近居住看热闹的修士立即一哄而散,不敢惹麻烦上身,也被暴揍一顿。 陈登鸣仔细盯着那地上被摁住的青年打量,逐渐脸色古怪而难看。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被祝寻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就是快两年没见的南宫云。 不过,这两个人又是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呢? 眼见四周已无人。 陈登鸣立即靠近过去,皱眉盯着祝寻道,“祝道友,你这是怎么回事?” 祝寻立即掩住肿胀的脸庞,尴尬道,“没,没事,嘶——我刚刚看这小子,在你门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说要找人,我就质问他,结果没想到这小子搞偷袭,把我打成这样,嘶——” 祝寻一指肿胀面庞,又立即遮住,起身狠狠踹了一脚南宫云,怒骂,“让你小子搞偷袭!” “哎!” 陈登鸣赶紧拦住,皱眉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濒临昏迷的南宫云,问,“就这样伱们就打起来了?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原因?” “说什么?” 祝寻龇牙咧嘴,“没,没说什么,就说要找一个叫陈飞的散修,怎么找你这儿来了?你认识陈飞?跟你是亲戚?” 陈登鸣皱眉,“那倒是不认识,不是,这家伙是谁你都没弄清楚?你们就打起来了?” 祝寻痛得龇牙,“我,我也是看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就喝问恐吓他,没想到他很紧张,突然就对我偷袭,那我哪儿能忍,没打死他不错了。” 陈登鸣看了眼地上的南宫云,“没死也差不多只有一口气了,看他样子,练气四重吧,你” 祝寻登时涨红脸,愤懑,“练气四重怎么了?他偷袭我!” 陈登鸣眼神恍然,顿时明白了。 这老祝啊,死爱面子,多半还是没说实话。 人练气四重,怎么可能敢主动出手,偷袭一个练气六重的老前辈? 很可能是老祝主动出手,结果意外被南宫云给打伤了,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动了真格,才下手这么狠。 不过这南宫云也是厉害,这才多久,竟就已经修炼到了练气四重,而且竟还能伤到老祝,宗门难道资源就那么好? “这样,老祝。” 陈登鸣揽住祝寻肩膀,“我刚刚去了一趟明家,明家那位女修已经告诉我,有个映月宗的弟子在四处找人,搞不好就是他。” “什么,映月宗的弟子?他?” “不错,就是他,你先别慌,明家以为他已经走了,你说他刚刚要找的姓陈的,叫什么?” “陈飞那孙子!” “对,对,陈飞。 你看,这映月宗弟子,要找陈飞,现在人没找到,还被你打个半死,这.” “陈道兄,这,你说这可咋办?我.” 祝寻登时慌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映月宗的啊。这小子没说,直接搞偷袭,我这.嘶,要不我现在立即带他去明家解释,救治一下。” “哎!不急!不能去找明家。” 陈登鸣立即摆手,眉峰隆起,“你傻啊? 他是映月宗弟子,现在被你打成半死,你还去明家,明家为了不得罪映月宗,不得当场把你拿下,交给映月宗发落。” “那这.” 祝寻脸都苦成苦瓜了,“道兄,这可咋整?我,我这也是看这小子在你门口鬼鬼祟祟的,我才出手的啊.” 陈登鸣拍拍祝寻肩膀,冷静道,“没事,祝道友,接下来我帮你解决,你别忘了,我可是会化枯转荣术,多施展几次,这小子自然就会活过来了。” “那,那你快用啊。” “不急!刚刚那么多人都看见你打这小子了,老祝啊,你先立即收拾东西,出去避避风头。 这边的事情,就先交给我,待我把这小子治疗好后,我再放他离开。他左右找不到你,也不会朝我这个救命恩人撒火,等风头过了,到时你再回来,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祝寻脑子嗡嗡的,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立即对陈登鸣竖起大拇指,肃然起敬,“好,陈道兄,仗义!我现在就立即出去避风头,你可一定要把这小子治好啊。” “放心。去吧,这小子只认得你,又不认识我,会把我当作救命恩人。你去吧,记住,这段时间,一定不要被明家人找到。” “陈道兄放心,我小祝对这周围地盘,可比明家还要熟悉。” 待祝寻风风火火收拾好东西离去后,陈登鸣垂首看向地面的南宫云,眼帘微亸,眼神幽幽。 这南宫云,何以离开映月宗,大费周折的寻他? 只怕不是寻仇,就是有大麻烦啊。 此子,知道他的根底,也与他有仇,断不能留。 不过,要怎么解决,如何解决,也是颇有讲究的。 陈登鸣沉吟片晌,心神联系小阵灵,仔细确定四周并无人暗中观察后,松口气。 立即将奄奄一息的南宫云拖进宅院内,施展了一个化枯转荣术为其吊命。 随后将其身上法器和储物袋取下,藏入后院水缸内。 过了片刻。 陈登鸣撇下一截新嫩树枝,开始施展《水阴木郁毒蛊术》。 手中树枝霎时爆开,迸射出大量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随着陈登鸣调遣木系灵气,纷纷扬扬洒落在南宫云身上。 很快,丝丝缕缕的毒气菌丝沿着毛孔侵入到其体内,接触到一根根如透明细小鱼线般的神经,宛如孢子般的毒气则深入血肉中,生根发芽。 南宫云登时整个人都在发颤,痛苦得面部痉挛,慢慢睁开已遍布红筋的双眼。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他先是一惊,旋即环顾四周,惨笑起来,有气无力道。 “南寻刀王.厉害,厉害,没想到我才找到你,竟就落入了你的手里?那个把我打成这样的家伙,他是谁?” “这小子,果然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啊……” 陈登鸣心里暗忖,平静道,“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离开映月宗来找我?你是打算为你爷爷南宫朔报仇?” “报仇?” 南宫云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又讥诮的复杂笑容,仰躺在水缸道,“或许是吧,但更多则是.一种不甘,还有疑问,我想从你这里找到答案。” “我这里找到答案?”陈登鸣目露疑惑。 南宫云精神一振,遍布红筋的双眼绽放疯狂光芒,紧紧盯着陈登鸣,“对了!你,你的实力? 那将我打成重伤的家伙很强,但他对你很尊敬,叫你道兄,你现在到底什么实力? 我在宗门内,得老祖栽培,得筑基修士培养,还指点我走上那煞星的武仙之道,还吃了乾元丹,才有现在的实力,你怎么可能修炼比我还快?” “煞星的武仙之道?” 陈登鸣心中疑惑,谁是煞星? “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恢复平静,淡淡道,“你莫非忘了损命拔苗术?我使用此术折寿强行提升灵根后,又有些其他的奇遇,修炼比你快很正常,我是用寿命换的修为。” “不不,不可能,就算你是上品灵根,你也不可能这么快。” 南宫云眼瞳收缩,旋即眼神射出明亮光芒,“你有秘密,你绝对有秘密,你是不是已经接触到了武仙之道? 你是南寻刀王,武道天赋异禀,如今又变强这么多,你肯定比我更有希望接触武仙之道。 你告诉我方法,我有我的讯息和关系,我们合作,我们能化敌为友,一起共赢!” 陈登鸣皱眉目视着显然情绪已有些不对的南宫云,沉吟道,“到底什么是武仙之道,那位煞星又是谁?” 南宫云语速急切道,“武仙之道,就是以武道撬动天地灵气,发挥出堪比道法的武道力量,被称作神通。 他们几家宗门之所以共同举办登仙大会,便是因昔日从南寻国走出了那位煞星。 那煞星非常可怕,据闻在金丹后期时就斩杀了一位元婴,引起震动,遭到多派联合围剿,他有可能干系着一件大事.” 话说到这里,南宫云倏然打住,紧紧盯着脸色已是微变的陈登鸣,道,“看来你也是知道一些什么?你莫非是已接触到了?告诉我,告诉我那种感受.” 陈登鸣双眼眯起,脸容逐渐恢复如常,手指掐诀施法。 登时,南宫云只觉身体都不受控制,眼皮不由自主的闭上,嘴巴也不由自主闭上,只能勉强发出‘呜呜’声音。 到最后,连‘呜呜’声也发不出。 但见他全身皮肤毛孔下,隐隐透出一根根纤细如毫毛般的菌丝。 这些毒气菌丝,不断蔓延,深入他的全身神经,将他牢牢束缚,使其整个人宛如被无数丝线控制的提线木偶,不能自已。 “高阶道法,威力是很强,但灵气损耗也大啊,完全控制这种练气四重的修士,竟也损耗了我两成灵气.” 陈登鸣感受着灵气的损耗,心内摇头,拿起水缸盖子合上,转身离去。 以《水阴木郁毒蛊术》控制南宫云后,只要他不主动撤去对方体内深入的毒丝灵气,对方便会一直受他操控,行动不由己。 但这样的道法,自然也会时时刻刻损耗他的灵气。 一天下来,损耗的量不是小数目。 若是在战斗时,他也只需控制敌人一瞬,便可分出胜负。 平时这般操控,却要承担不小的灵气负荷。 唯有日后道法练得更为精深,才可能令灵气损耗减少,甚至直接操控毒气菌丝,吸收控制者体内的力量,达到自给自足的效果。 “武仙.这条所谓的修行道路,我曾以为只是网络中杜撰,本打算自己走出这条道,没想到竟也真是存在?而且还有个叫煞星的走在了前面?这条道,还颇受映月宗等宗门的重视?” 陈登鸣在院中踱步思索,眼神逐渐明亮,“南寻国走出的那位煞星,难不成就是当年那位强行突破成修士,却空有其势而毫无灵气的天下第一人?” 这时,宅院阵法被触动,院外有人到访。 陈登鸣心中一动,早已有所预料,不慌不忙前去开门。 “陈道兄,打扰了!” 院外门前,此时正伫立着那位风姿绰约的明家女修,身旁还簇拥着两名身穿巡逻法袍的明家修士。 更远处,还有些修士正聚集一起议论着什么。 “黎道友?”陈登鸣神色讶然。 黎姓女修明眸善睐,笑道,“陈道兄,是这样的,我正派人寻找那位离开的映月宗弟子,想要确定他是否离去。 结果找到这里,才知道那位映月宗弟子好似与人斗法动手了?” “哦?” 陈登鸣惊讶,旋即露出恍然神色,看了眼隔壁的方向,道,“我其实也没弄清楚状况,只听闻好像是隔壁的祝道友与人交手了,没想到竟就是那位映月宗弟子吗?那他们” “他们已经不见了。” 黎姓女修含笑道,“我方才派人也进去祝道友家中看了,无人在家。 看来祝道友是知道惹了麻烦,避开了。但那位映月宗弟子,莫非也被他带走了?” 陈登鸣皱眉思索,旋即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了,委实也是返回后没看到他们,只听路过时听到附近有人议论,也没太当回事。哎,希望他们都无事吧。” “好,妾身也只是随口问问,既然陈道友也不知他们下落,妾身便不叨扰了。” “哪里哪里,祝道友与我关系也还不错,多谢黎道友前来提醒,若是你们找到了祝道友,那位映月宗弟子又无事的话,还请给陈某几分薄面,莫要太为难祝道友。” 打发走了明家女修后。 陈登鸣神色如常回到院中,凝神静气,而后招呼小阵灵注意观察四周的气机。 “道、道友,周围的气机都散开了,没有人留下监视我们.”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放下心来。 看来,明家修士确实也没怀疑到他身上。 不过明家的动作是真快。 祝寻和南宫云的战斗,才发生了不过半炷香不到的时间,明家修士就已闻讯而来调查。 想一想,其实这又也很正常。 毕竟在明月坊内,厮斗是禁止的。 虽说只要不死人,惩罚就不算太严重,但明家巡逻修士肯定会立即达到现场。 这也是陈登鸣并未第一时间带着南宫云离开的原由,也是恐怕半路就被明家修士撵上,没麻烦惹出麻烦。 如今是祝寻阴差阳错帮他解决了南宫云这个麻烦,背了锅,逃出在外。 而他却安然无事。 毕竟不是他出手打的人。 只要祝寻不被明家修士找到,大家都很安全。 陈登鸣心里还是很感激祝寻的。 平时还认为这家伙死爱面子。 如今看来,这祝道友的死爱面子,此次算是帮了他。 否则,若是任由南宫云离去,转头请明家人或是映月宗人对付他,他也麻烦了。 此刻,时机还很敏感。 无人怀疑到他,就无需自乱阵脚,宜静不宜动,而后制造机会再从容离去。 他心中已有详细完善的计划。 陈登鸣不疾不徐,在房中翻出南宫云的物品,开始慢慢查看。 希冀找到更多有关武仙和那位煞星的线索。 为何有此武仙大道,修仙界也没听到沸沸扬扬传开的消息。 莫非是几大宗门铁网一罩,封锁消息,几家独享那南寻人间道果? … 一盏茶后,陈登鸣拂袖扫开一堆物品,脸色不太好。 “什么宗门弟子,一堆破烂,下品灵石才二十多块.” 除了下品灵石和一些增气丹药、低中阶符箓,这南宫云也就两件中阶法器和储物袋比较值钱了。 总体而言,南宫云全身物品加起来,价值可能也就一块中阶灵石。 然而,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储物袋内,也并没有任何记载有关武仙和煞星的讯息,甚至连一本像样的宗门功法都没有。 但其实冷静想想,这也没毛病,正常人都没写小日记记录讯息的习惯。 而宗门功法这么重要的资源,映月宗肯定是让弟子在宗门对应场所内学会,不会将功法给弟子随身携带外出。 毕竟修仙界每天都有修士斗法惨死。 若是大家都随身带着本门功法,各宗门的道法传承早就传得满天飞了,还拿什么吸引弟子加入? 这一番搜查无果。 陈登鸣唯有继续返回后院,让神色有些怕怕的小阵灵留在前院放哨,以免看到接下来小朋友不宜观瞻的画面。 他准备继续开始审问南宫云。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陈登鸣虽是有底线有原则之人,却也不会行事迂腐。 该用狠辣酷烈手段之时,就绝不手软。 转瞬,两日时间一晃即过。 南宫云的精神状态,已是濒临崩溃,身体却依旧足够健康,每日经受折磨后,又会被陈登鸣以化枯转荣术医治好。 如此连番审问之下,这世家子弟又不是什么硬骨头铁汉子,几乎已将所知道的所有讯息,都已透露给陈登鸣。 而也是在这一日,三只最新炼制的金蚕蛊,成功出世 (月票还差点,不过今天也更了一万多字!明天,继续投票) 大道分明在此中,谁将铁网罩西东。 须知若有武仙诀,怎向人间觅路通? (本章完) 79~80:血炼方成坑中蛊,菌丝操就缸里魂,御风千里快哉人(二合一大章 “嗡——” 三道恍若金色丝线般的弧光掠过庭院,倏然在陈登鸣耳畔嗡声大作,逐渐环绕停下,落于他伸出的双手中。 赫然是三只形似蝉,却又比蝉更为凶恶许多,口器满是齿轮状锯齿,体表似纯金打造,又掺杂了些许血色纹路的金蚕蛊。 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三只金蚕蛊成。 不过,感觉这三只金蚕蛊的气息,显然就要比头号金蚕蛊弱了不少,也缺乏一些嗜杀煞气。 金蚕本身是温驯的生物,哪怕炼制成蛊,也不会归类到血蜈蛊那般的嗜杀蛊行列。 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性子都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头号金蚕蛊便是跟血蜈蛊厮混多了,煞气和杀性也愈重。 这三只最新炼制的金蚕蛊,显然也可效仿培育。 “以后就叫你们小二小三小四,头号始终是头号.” 陈登鸣含笑一甩衣袖。 储物袋飞出,从中飞出一块妖兽血肉,供给三只金蚕蛊啃食。 增添三只金蚕蛊,于他如今的实力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提升。 寻常金蚕蛊,哪怕三只一起上,也只可能对练气高阶修士构成一定的威胁,却称不上生死威胁。 若是如骆冰那般,一次性炼制出十只,杀伤性倒是堪比一件高阶法器。 最重要的是这法器不损耗自身灵气,只需平日训练得当,即可自行组合进攻。 陈登鸣迈步来到培育血蜈蛊以及金蚕蛊的两个蛊坑旁。 两只蛊虫的气息已是愈发平稳,透露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煞气。 血蜈蛊的蛊坑内,千百只作料的血蜈早已成了血泥,仅有一条足有成人中指那么长的深红发黑的血蜈静静蛰伏其中,体型倒是没有增长,但尾部却是长出一排形似蝎尾的弯钩状毒针,令人望而生畏。 “进化了现在的血蜈,毒性绝对更强了” 陈登鸣目露一丝喜色。 又看向头号金蚕蛊,这金蚕蛊如今通体暗金,看上去古拙厚重,似更为抗揍了些。 且体表尾部的血纹也更深沉,代表与陈登鸣的血炼联系,也更深厚了。 陈登鸣也不知如今这两种蛊,在蛊虫界,应该是什么级别,什么实力。 当初,他所得到的炼蛊术,如今来看,不过是从一名练气修士手中得到的,必然还没他如今的实力强,或许只是某个蛊道宗门的基础炼蛊篇。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如今他来修仙界也已有快两年,走过的地方也不少,却始终没有遇到类似的蛊道修士,甚至连市面上也没有对应的炼蛊秘法贩卖。 即便是通过胡老板购买来金蚕和辅助炼蛊的血蜈等材料。 这些也都是一些驭兽宗门所需之物罢了,倒不是用以炼蛊的,还是有所区别。 陈登鸣也曾打听过,似乎炼蛊的宗门,主要集中在西域那边。 东域和北域也是有些,却隐藏很深,似颇受排挤。 “两个宝贝,如今看来,主子我是等不得你们慢慢苏醒了,不日就要离开这明月坊了,以免夜长梦多” 陈登鸣眼帘微亸,目视蛊坑内的两只蛊虫,而后转身走向后院。 后院的大缸内,南宫云依旧未死,甚至若是忽略其体内深处的大量毒气菌丝,表面上看,精气神还不错。 陈登鸣平静目视南宫云,心念一动,任其张口说话。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说吧,看在伱和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份上。” 南宫云双眼轻颤,却根本无法睁开眼皮,闻言脸皮抽动,惨笑也做不到,只得扯动嘴角道。 “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识到这个修仙界的残酷和现实,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很多不足。 或许我还真是不适合这个地方,我没你那么有城府,没你狠,没你缜密” 陈登鸣皱眉,“夸奖的话就不用说了。” 南宫云话语一顿,吐出口气,道,“我只想知道,真正的武仙之道,是什么,究竟又有多强,没别的执念了,只希望你日后能找到这条道的路径.” 陈登鸣一时沉默,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展现一番对方所谓的神通给对方看。 其实,这种神通强归强,却也还没到太夸张的程度,不至于惊动几大宗门,这也是让他迷惑的原由。 可能,他也还未彻底踏上真正的所谓武仙之道. 他克制住展现的念头,操控南宫云如提线木偶般从缸中爬出,带上储物袋和自身法器,随后从后门出门。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换了一身装束,取了一件南宫云的随身法器,隔着百丈左右距离远远吊着,保证施法效果不会因范围太远而减弱。 … 此时是傍晚时分,快要临近秋日。 夜幕中三五颗星星若明若睛地闪烁,偶有几缕云飘过,星光就隐遁了起来。 正是夜黑,风却不高。 陈登鸣施展身法身形犹若鬼魅,远远跟随。 这两天他并没有闲着,时常外出打听情报消息的同时,观察坊市白日与黑夜的人流变化,暗中制定离开前的计划。 此时,南宫云依照他心意迅速穿过明月坊闹市,从几名罗家的巡逻修士不远处路过,刻意打翻一家商户门前的米袋,引起的动静,登时吸引了巡逻修士的注意。 南宫云骤然加快速度,施展其南宫家族的身法,迅速冲过闹市,径自往坊市外而去。 几名本不在意的巡逻修士迅速反应过来,立即追了上去,显然是隐约认出了南宫云的身份。 然而南宫云才飞出坊市,便立即驾驭法器冲天而起,遁速极快,迅速掠走,直奔不远处的山林而去。 几名明家的巡逻修士只看到南宫云的遁光消失在山林中,立即也驭器追上去,却显然慢了太多。 无人注意到,在另一处空中,有道遁光缓缓飞行,从一个不起眼的角度降落了下去。 一盏茶后。 山林中,陈登鸣以大师级的驭器术,操控南宫云的法器,将南宫云悄然带回身旁,成功甩脱跟入山林中的巡逻修士。 做完这一切后,陈登鸣继续带着南宫云在山林中穿行。 最终找到曾经捕猎时留意到的妖兽窝,操控南宫云,径自进入了其中。 “你就不该来找我啊。” 夜色中,淡淡感慨之语才传出,一声震动山林的妖兽咆哮声便已自洞窟内响起。 陈登鸣选好角度,象征性的施法发射了一些大火球砸进去,造成有过搏斗的假象。 而后又等候了片刻,直到确定南宫云已死,才撤去了毒气菌丝,迅速离去。 当夜。 明家震动,一些明家修士迅速离开家族,来到南宫云丧命的妖兽洞窟外,当场击毙了妖兽,随后才从洞窟中召出南宫云的残尸。 失踪不过两日的映月宗弟子,找到了。 却竟是死在了妖兽洞窟内。 而据第一个发现其身影的明家巡逻修士介绍,失踪的南宫云竟是直接出现在明月坊闹市。 而后此人迅速离开坊市,驭器来到了山林,最终与妖兽厮杀,死在了妖兽之口。 这件事,简直处处透露着诡异与蹊跷。 若非从现场发现的储物袋内腰牌等物品,以及南宫云的衣物和部分相貌特征判断,尸体确是南宫云,明家人几乎就要以为死的另有其人。 但既然死的是南宫云,这两日,此人究竟去了何处? 若是一直待在明月坊内,又岂会不知道明家一直在寻他? 为给映月宗一个交代,明家决定彻查这件事其中诸多蹊跷,同时,继续追缉最大嫌疑人卖肉佬祝寻! 不过,在这之前,陈登鸣早已收拾好了行囊和蛊坑,与商盟店铺的胡老板打了声招呼后,施施然离开了明月坊。 他早有离去的念头。 这种念头,也一直并未隐瞒着胡老板。 毕竟,一些途中物品,例如用以代替蛊囊安置蛊坑的驭兽袋,也需要从胡老板的店铺购买。 而如此长时间的离去准备,在这日离去,似乎也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小半夜后。 明月坊三百里外的一处山沟附近。 疾驰赶路了一个多时辰的陈登鸣降下遁光,欲在附近的一处补给点落脚暂歇。 这里还并未脱离明家的势力范围,但也已算是处于边缘,山林中平日也不会有修士前来。 曾经他与祝寻猎捕妖兽时,在周围的各处山林之间,都建立了一些临时歇脚的补给点,其中会隐藏些许灵米之类的补给之物。 如今这些地点,可算是跑路时歇脚之用。 以他如今驭器飞行的速度,两刻钟全速飞行,可以飞出一百里,但对灵气损耗极大。 保持半个时辰飞出一百二十里左右的匀速飞行,灵气损耗将缩减不少。 为保障途中安全,陈登鸣头一刻钟全速飞行,之后一个时辰则是匀速飞行,如此飞出三百里,也已将一身灵气损耗了三成左右。 他这练气九重的修士都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低阶修士长途赶路的速度之慢了。 上千里路程,几乎都是走走停停,难以一蹴而就。 “哫哫哫——” 几乎在陈登鸣降下遁光之时,倏然山林间传来一阵熟悉狗语。 陈登鸣一愣,立即看向下方补给点处。 便看到下方黑暗中,一道鬼鬼祟祟身上满是杂草树枝的身影,从一处极隐蔽的山缝内探头探脑。 “哎?可是.陈、道兄?” 陈登鸣,“.”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想到祝寻这家伙,还在这附近呢。 难道这家伙真的打算待映月宗弟子事情平息后,再回去? 陈登鸣本以为对方昨日离去后,会直接逃走,有多远逃多远,去了别的坊市,换个什么卖米佬的身份,又是一条好汉。 傻子才会等事态平息后再回去。 毕竟只要回去,终究会冒些风险。 例如,万一映月宗弟子伤势好了后就留在明家不走了,誓要报复,那又当如何。 结果现在看来,这祝寻好像就是个二傻子,竟然这么久就还真的一直躲在明家势力范围内的山林中。 陈登鸣降下遁光。 “陈兄,你这是?” “哎说来话长,祝道友,你走后,我立即对那映月宗弟子进行救治。 本来一切向好,那映月宗弟子被我很快治愈恢复。 岂料昨日我临时出门,此人竟独自出了门,最后好像还惊动了明家修士,我唯恐被牵连,就唯有连夜跑路了.” 祝寻愣住,“怎么会?怎会如此,他为何要独自出门?还有陈兄你为何要逃呢?你是救了他呀。” 陈登鸣凝眉摇头,“祝道友此言差矣,我是救治他没错,但我也是为了掩护你逃出来才救他,无人知晓这映月宗弟子在我这,连明家来盘查,都被我糊弄过去。 而此人这两日一直昏迷,兴许醒来后一时惶恐,没弄清楚具体状况,担心仍身处危境,就立即离开,准备返回宗门。 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不清楚是我救了他,试问明家一旦查到我的住处,我该作何解释? 我难道说,是为了掩护你出逃才藏匿映月宗弟子救治。” 祝寻瞬间坐蜡,而后神色惭愧,“陈道兄,看来是我把你连累了啊,道兄仗义,小祝我,我真是惭愧汗颜,一时冲动,竟.” “哎!” 陈登鸣立即摆手,“此事无需再提,你我相识如此之久,互不相欠,我本来也是准备离开明月坊,并无损失。” 说着这一番大义凛然之话,陈登鸣内心同样一阵惭愧,暗叹小祝啊小祝,此事本是麻烦全由我起,你却一时意气冲动背了锅,如今事已至此,也是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陈道兄眼下你有何打算去处?可否带上小祝一同前往谋个生存?” “这” 陈登鸣此行去绝林城,而后寻个出路加入宗门。 最多找到强子照顾一下,还真是没打算带上祝寻,本也以为对方已离去,岂会料得如今状况。 但眼下,祝寻也回不去明月坊,归根结底也是帮他背了锅。 陈登鸣心内一叹,抱拳道。 “祝道友,实不相瞒,我此后是打算加入宗门,为谋筑基作打算。刀尖上舔血之事,非我所求,不过要说谋生之道,那还是有些的,你若愿跟着,那就跟我一同走吧。” 祝寻登时欣喜,立即作揖拜道,“多谢陈道兄愿提携!” 散修爱抱团,尤其若是跟着一个实力强大的好道兄,那出门在外就是一个保障。 况且陈登鸣出手大方,祝寻是早就有要跟陈登鸣混下去的打算。 当然,在陈登鸣看来,这小祝别的都好,就是死爱面子易冲动的毛病,委实得改改。 这次算是帮他背了锅,冲动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下次若是再冲动,可就麻烦了,希望此次也算吸取了一个教训。 日月如梭似水流,人生难得是闲游。 此后一连五日过去,陈登鸣与祝寻且行且停,结伴而行。 偶尔途中遭逢一两头妖兽,便随手打灭了,由祝寻重操旧业,在途中坊市迅速处理贩卖,却也是途中不寂寞,修行很潇洒。 如非一些特殊地带遭遇不详之物,那便更是一场愉快之旅,难得摆脱落魄散修的状态,有了几分仙侠客的风范。 “哎,陈道兄,你说咱们昨日在那大山里遇到的那红毛僵,不会是赶尸派的修士所留吧? 据闻赶尸派的修士,时常会在一些风水特殊之地埋僵养僵,时机一到便会去取,你说咱们若是把那红毛僵给绑了,拿起坊市卖” 快要临近绝林城三百里范围的途中,祝寻和陈登鸣于一处山道旁落脚,口中叨叨着。 陈登鸣摇头,“祝道友,我不是说过,这仙宗门派的事情,少打听,少过问。你这性子啊,还是这样。 怎的?不卖肉了?改卖尸体了?” “嘿嘿,我也只是好奇嘴上一说,我又没有炼尸之法,不会去打那红毛僵的主意。” 祝寻嘿然干笑,正说着,倏然背后山坡上‘轰’地传来一声爆响,震荡山岗,掀起劲风狂卷而来。 紧接着又是接连几声爆响轰鸣,激烈至极。 陈登鸣和祝寻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召出法器环绕周身防备。 “嗖嗖嗖嗖——” 道道逃窜中的修士身影且战且退,眨眼就临近山道,显然是失利一方,逐渐不支,眼看到陈登鸣二人的身影,其中二人立即眼睛一亮,刻意绕来,张口便要求助。 陈登鸣一步踏出,双鬓白发飞舞,目如电炬,熠熠厉芒,似要洞彻人的肺腑,抢先开口:“滚!” 他身上霎时释放出一股强横气势,玄铁战衣铁衣铮铮。 历经不少生死大战以及斩杀妖兽的煞气霎时爆发,宛如杀气严霜,使得对面正欲冲来的几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心中只闪电掠过一个惊怖的念头:此人比后方追兵更为可怕。 仅仅刹那,这四人毫不犹豫转向继续疾驰逃窜,本就已丧失的胆气,更是近乎惊得半点不剩。 “练气高阶修士!” 后方纷纷追及而至的一群修士,本是对陈登鸣二人投去不善而警告的目光。 此时立即全都面色一变,眼神中的不善和警告迅速转变为柔和与感激、善意等眼神,便是其中一名练气高阶修士也不例外。 在他们眼中,只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黑衣高大修士与另一名满脸横肉和凶光的修士虎视眈眈。 那当首之人,黑色法袍有如金属铸造,衬托其整个人宛若无坚不摧,强横无俦,一对眼睛精芒隐现,当道卓立,气势迫人。 他们这些修士也都是常年厮杀,积年累月,已生出对危险无比敏锐的嗅觉,立即转向追击前方逃窜敌对修士,一副绝不牵连旁人的正义公明之态。 眨眼间,风声霍霍,一路烟尘,两队修士尽皆离去。 眼见人走远了,正满脸横肉摆出一脸凶相的祝寻立即松口气,拍拍胸口后怕道。 “奶奶的,吓死我了,刚刚那一队修士中,还有练气高阶的强者啊,还好,还好我是跟陈道兄你在一起.” 陈登鸣听着远处再度传来的轰鸣声,眉峰隆起,冷道。 “这里距离绝林城这么近,竟然也发生这样激烈的战斗,看来是有修仙家族在交战,否则不会出现练气高阶修士,我们快走,不休息了,赶去绝林城再说。” “走走走!” 祝寻深以为然。 二人当即再度动身,赶向三百里外的绝林城。 结果这一路上竟是接连遭遇修士战斗。 途中血肉模糊的残肢和死尸少说遇到了十几具,身上物品皆被洗劫一空。 甚至还有一些修士在树林中对抓住的女修,共同行禽兽之事,行径简直不似修仙者,而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 陈登鸣脸色难看。 本以为离开南域边陲那种不毛之地,来到东域之后,这里修仙界的修仙之风更为淳朴,不会那么残忍。 可如今发现,想法还是太幼稚了。 决定残忍的与地域无关,而是与人心人性有关。 纵是看似凶相的卖肉佬祝寻,也颇不适应,一路上脸色阴沉,从牙齿缝中挤出字道。 “这不像是寻常的两家修仙家族厮杀,更像是其中一方势力被灭族了,双方有深仇大恨,否则何至于此?这简直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不死不休!” 二人极力克制着,不愿与这附近的势力发生冲突,埋头赶路,实在避不开就爆发灵威气势,令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纵是如此,在快要接近绝林城一百里范围时,还是发生了意外。 他们才冲出一片树林,迎面就撞上了一队神色愤怒充满杀机的修士。 陈登鸣立即爆发灵威,便要喝退对方,岂料一队修士动作比他还快,一见面就怒吼着抢先下手,道道法器狂袭杀来。 “屮!”祝寻愤怒低喝,立即出手。 陈登鸣眼神寒芒一闪,一路上正憋屈愤怒着,迎头就撞上这般不讲理的家伙,他霎时祭出照光反灵镜,将几道来袭法术反弹而回。 与此同时,体外玄铁战衣铁衣铮铮,金系灵气构成一个蛋壳形状的金属壁,道道来袭法器切割在金属壁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却根本无法攻破。 刹那间,几道金线嗡鸣飞出。 惨叫惊呼声登时响起。 陈登鸣双目剧盛,长发飞舞,掐诀之间双手一振,对面空气疯狂震荡。 游气化金! 嗤嗤嗤嗤—— 一阵疾遽的旋风蓦地在战场内卷起,发出宛如狮子怒吼般的呼啸声。 风气浩荡。 大片金系灵气霎时化作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无比锋锐的凌厉缠丝金系气劲,空气中充斥满惊人的杀机。 霎时间,敌手修士全部被笼罩其中,有人才祭出防御法器抵御,下一刻身躯便被直接卷入金属洪流中,浑身如触电,法器寸寸断碎。 “.!!!”祝寻吓傻,呆若木鸡。 眼看着陈登鸣全力爆发下,对面风如刀,好似狂风暴雨的海面上风波险恶,一船人被困入其中。 那金属洪流逐渐摩擦出铁汁腥味,风气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敌人纷纷倒下。 数息过去,陈登鸣收了道法,浑身鼓涨而起的衣袍恢复如常。 地面已俯尸六具,均是死状凄惨,没一块完整的血肉,连不少法器都损毁崩裂,场面狼藉。 祝寻自诩凶恶之人,看到这等恐怖场景,也是一阵脚跟发软,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这群人中,可是还有一位练气六重的修士啊,与他实力相当。 结果,逃都没逃出来,快要冲出来时,身体就被气旋再度拉扯卷入其中,惨死当场。 陈道兄,发飙起来太可怕了! “祝道友。” “啊,啊啊?陈道兄,小祝在呢” “愣着干什么?你消耗很大?赶紧毁尸灭迹。” “哦,哦哦!” 祝寻立即忙碌起来,旋即又哭笑不得。 消耗很大,他压根就没消耗好吧,法器才祭出还没飞出去呢,对方一群人就死了。 而且这陈道兄也真是谨慎,如今有两方势力正在厮杀交手,见人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死一群人委实正常,实也不需要毁尸灭迹这么麻烦。 “捡起来,把完好的法器和储物袋都捡起来!” “啊?这些东西我们带走也不好出手,会不会惹麻烦。” “路上所有尸体的法器和物品都被搜刮了,唯独这一群还留着,你说人家会不会觉得蹊跷?” 得! 祝寻服气,迅速照办。 二人匆匆解决战场,迅速离去。 路过侧方一条山道时,又看到一地惨烈的尸体,不由心中默然,明白那一队修士为何见到他们二人就立即动手了。 显然是因同伴的死处于盛怒之中,见到他们二人冲出林子就爆发灵威,误以为是敌人,立即含怒强先下手,完全没解释的机会。 这就是血淋淋的战场啊,没有半点儿侥幸和平稳之事。 很多时候意外到来时,根本不会给人分说的机会,否则又如何能叫意外? 此后一百里,再无波折。 二人风尘仆仆顺利赶到了绝林城。 绝林城城如其名,依山势而建,大片建筑楼台耸地而起,绕山形成宛如一层层的梯田,却少有树林植被,最多就是些势力圈定的灵田。 这整个修仙城池占地比锦绣坊广阔多了,其中殿阁亭台有些位于云雾之间,背靠百里平原的主峰飞云峰,雄视整个面向边陲的平原。 二人还没赶到城门口,就发现那依山而建的城门外,已聚集了不少乌泱泱乱糟糟宛如难民般的凡人和修士。 而绝林城的城头上,则立着不少披坚执锐的修士,虎视眈眈,空中还有修士驭器巡逻,一副肃穆防备的气氛,似防止人不走城门而闯入,就差没开启护城阵法了。 二人有些傻眼,这绝林城好歹也是东域边陲有名的大城,怎的这副架势? 祝寻混入人群打听,才知原来之前遭遇交手的两股势力,分别是修仙家族玉家和梁家。 这两家本就有血海深仇,曾经便摩擦不断。 近来玉家筑基家主突然意外身死,梁家于是发难,甚至不惜对绝林城内的玉家族人动手,赶尽杀绝。 此举无疑也是触犯了绝林城内绝不可厮杀的规矩,于是两家但凡在城内的族人,皆被驱逐了出来。 而眼下全城戒严,以严防再有两家修士混入城内潜藏或厮杀,扰乱城内规矩为借口,趁机也将一群周边苦无去除的难民和散修也阻隔在外,避免城内引起更大的骚乱。 于是也就有了如今这般排查的一幕。 “这可真是,围城啊!” 陈登鸣目睹这一幕,不由感慨。 “陈道兄,我们现在进城吗?我看那边也还是在放人进城的,只不过似乎有特权,要点儿关系?” 祝寻够着脖子看城门那边的状况,问道。 陈登鸣斜兜了一眼,道,“我们有特权吗?有关系吗?” 祝寻嘿嘿谄笑,“陈道兄太自谦了,您身为练气九重的修士,高手中的高手,您要进城,我想这绝林城的守卫是绝对会放行的。” “你这个练气六重的修士,也不赖,你去试试?” 陈登鸣嗤笑一声,转身随便找出树荫靠着坐下,不急着进城,从背后的驭兽袋中,观察两只金蚕、血蜈两只蛊虫的情况。 祝寻说得没错,他要进城,确实很大概率不会被拦阻,直接进去。 但很可能,立即就有城内的势力前来招揽他,邀请他加入。 绝林城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过路的中转站,跨过绝林城,便是真正进入了东域临近宗门的地界。 他可不愿在这多事之秋暴露自身实力,进入一些势力的眼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准备立即跑路。 二人也没想到,千辛万苦横跨一千六百多里来到绝林城,竟是被拦在了城门外。 不过二人均是艺高不压身。 相较于那城门附近惨兮兮的凡人以及忐忑的低阶散修,至少还比较心安,等在城外也不焦急。 与此同时,明月坊,明家。 一处典雅幽静的阁楼门口,黎姓女修和几名修士静候在门外。 很快几块血肉被一名侍从送了出来,屋内传出一道老者的声音。 “这映月宗弟子的血肉中,确有被水阴木郁毒蛊术的毒气菌丝控制的迹象,只不过痕迹很浅。 若非老夫浸淫此术多年,又经过施展后模仿其操作,还真难发现痕迹,施展此术之人对此术的掌握,不在老夫之下” 黎姓女修震惊错愕,下意识道,“不可能!明老,您精研这水阴木郁毒蛊术已有六年之久,那陈道友是两月前才得到的此术,掌握程度怎会与您相当?” 门内传来一阵笑声,笑得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或许另有其人?若不是另有其人,呵呵呵呵老夫终究不过中品灵根,兴许那人是上品灵根?”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已听出这语气中的无奈和自嘲。 黎姓女修仍旧不敢置信。 纵是上品灵根,也不应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天赋才是啊。 回想曾与那陈道友几番接触的景象,对方谦冲恬淡,常以谦语自称,看上去虚怀若谷平平无奇的模样,不曾想竟是位心思缜密,手段果决狠辣,天资亦是神秘惊人之辈。 这般一想,几乎就可以肯定,映月宗弟子南宫云,寻的应当就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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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081:何日筑基化龙去,方闻仙宗妙法音(大章求月票) 无论明家众修士如何震惊猜疑,似乎也已浑然无用,猜疑的对象早已离开了明月坊,而今不知所踪。 其实,明家对映月宗弟子之死的彻查行动,进行得极为仔细。 甚至因陈登鸣的突然离去,导致黎姓女修也联想起了映月宗弟子正在寻找陈姓散修之事,从而开始起疑。 但一番追查下来,才通过商盟的胡老板了解到,陈登鸣早已在两月之前就已有离去念头。 只是一些滋补灵体和培养灵兽的物品一直没买到,才继续等候滞留在明月坊。 这一则线索,自是证明陈登鸣的离去,并非突然临时起意,仿佛也就与映月宗弟子之死牵扯不上关系。 不过按照惯例,明家修士还是进入了陈登鸣的宅子,进行了一番仔细勘察。 这整个勘察过程,进行了数日,几乎一无所获。 但哪怕陈登鸣心思再缜密,却也忽略了一些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极易忽略的细节。 通过宅院内的诸多宛如‘瘌痢头’般的树木,黎姓修士猜测出陈登鸣可能一直在修炼《水阴木郁毒蛊术》。 此术的特殊阴毒功效,但凡接触过之人便是清楚。 黎姓女修立即便由此联想到那日南宫云夜里出现在坊市的诸多异常表现。 一个正常人,岂会失踪两天后突然出现,而后夜里独自离开坊市,一头扎入了妖兽洞窟内,与妖兽进行自杀式的搏斗。 调查进行到这里,整个事情的所有疑点也就解开了。 只可惜,时间拖延至此,无人能再找到陈登鸣,这也是陈登鸣努力争取谋划出的结果。 有关事情起因的详细调查结果,很快录入玉简中,被传讯到映月宗。 映月宗对下山历练弟子的死伤或是求助事宜,具体处理速度,也是分等级的。 当南宫云的死讯,真正传到其师父筑基修士岳昆耳中时,陈登鸣已经和祝寻一起顺利进了绝林城内。 此时,正是他们赶到绝林城附近的第三天。 玉、梁两大修仙家族血战引起的骚乱,持续了两天才结束。 最终,玉家除了少数有灵根有姿色的漂亮女眷被当作有价值的资源留了下来,整个家族几乎被彻底灭族。 除此之外,便是昔日追随玉家的诸多散修、客卿,也遭到围杀,少有一些人趁乱逃离了出去。 这一场发生在绝林城外的血腥大战,被城内不少修士亲眼目睹。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权当看好戏消遣,有人同情怜悯,却无人会去管城门外因战乱而躲避汇聚而来的诸多凡人。 这些凡人大部分是曾经玉家势力范围生存的普通人。 战乱一发生,可谓全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能逃到城门口的终究还是少数,更多则是死在了途中,或是树倒猢狲散,逃亡到更多荒僻之地,生死不知。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前排的,不买让一让,挡着后面的顾客了” “来来来,刚从战场上淘来的中阶法器玉轮梭,微瑕九成新,这可是玉家的独门制式法器,玉家已灭,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绝林城内最热闹的摆摊集市一条街,往来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擦踵。 人声喧嚣鼎沸,偌大修仙城市,却也如凡俗市井般。 诸多修士扯着嗓子吆喝,俗气中更透着冷酷与血腥,很多商品都是才沾了血与人命,便被迅速运来贩卖。 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修仙家族倒下,也是瞬间繁华了绝林城内的集市市场。 陈登鸣和祝寻,一人戴了张人皮面具,在集市内游走闲逛。 陈登鸣更是施展了缩骨功,改变了身高个头和面具下的面貌,腰后悬着两个寒钩铁爪乌灵夺。 看起来好似一位高高瘦瘦,身穿黑衣气质邪异的冷酷魔修,一看就生人勿近颇不好惹。 卖肉佬祝寻身躯壮硕,气质凶横,亦步亦趋紧随在陈登鸣身旁,宛如跟班,这种组合,自是教路过之人撞见后都心里发怵,忙绕着走。 二人走走停停,看了会儿热闹,最终停在了一个被不少修士簇拥着抬价的集市小拍卖会旁。 正在被拍卖的货物不是别的,正是一群玉家女眷。 这些女子各个被打扮的妆容精致,身穿风格各异的华丽法袍,将身段衬得浮凸有致,再加上一个个昔日的身份加持,显得极其诱人,吸引来不少修士围观,品头论足。 不过显然,这群女子哪怕姿色再如何艳丽,妆容再怎么精致,此刻也均是神色黯然惊慌,眼神中充满戒惧。 “这些女修看来都是被以秘法控制了啊,啧啧,最小的那个才十二岁,中品灵根,是个好苗子,兴许会被某个家族买走作童养媳吧?” “太贵了,要五十块中品灵石,这价格,离谱了,金人镶晶呢.” “那个年纪大的便宜,曾经的玉家夫人吧,风韵犹存啊,而且也是中品灵根,哪位道兄好这一口啊?” 一些脸皮够厚的修士议论着,话语很轻浮刺耳。 陈登鸣看了片刻,招呼看得兴致勃勃的祝寻离去。 哪怕已穿越再活了八十多年。 看到这些被交易贩卖的女子,他的心情仍不会好,感到压抑。 毕竟穿越前所处的那个社会,与如今这个修仙界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的。 如眼下发生之事,在那个世界,至少在他所生活的地方,是不可能堂而皇之摆在明面的。 一日后。 绝林城的灵屋管理租赁处。 陈登鸣抬抬手。 一旁易名奔牛的祝寻立即掏出两块中品灵石,递交给负责事宜的执事。 执事含笑客气接过,处理好对应手续后,将一块灵屋腰牌递给陈登鸣,含笑客气道。 “高道友,若是需要续租,只需提前三日提醒告知即可。” 对于眼前这两位一看便不好惹的修士,负责租赁的执事也不是没个眼力劲儿,说话也客气不少。 这番做派,倒是教后方排队来租屋的修士嗤之以鼻。 平日里这灵屋执事可是趾高气扬拽得很,却也是看人的,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任人骑。 陈登鸣接过令牌,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保持这种高冷人设,随后与祝寻一同转身离去。 决意在绝林城租住一月,也是观此地足够安逸适合修行,且陈登鸣也需要寻找蒋强。 而绝林城每日往来的天南海北修士众多,也适合他打探有关仙宗门派的消息,好决定日后去加入哪个门派,谋而后动。 有南宫云这个前车之鉴,陈登鸣此次来到绝林城便直接用了化名‘高虎’,祝寻也是用了艺名‘奔牛’。 二人一虎一牛,身上略带煞气,与之前判若两人,保管纵是明家修士追来,也不敢相认,甚至也发怵要绕着走。 “奶奶的,就住一个月而已,也要两块中品灵石,平均一天七块下品灵石啊。” 离开灵屋租赁处,祝寻肉痛低骂,相较于明月坊的房租,绝林城实在太贵了。 两块中品灵石,能在明月坊的桃花坞大宅子租住近两年。 “寸土寸金,我们租的灵屋,可是在二级灵脉的下方,一级灵脉上,每日门前流过的水都是灵泉,这点儿房租我都觉得便宜了。” 陈登鸣很看得开,淡淡传音笑道,“而且我们来时的路上,单靠卖妖兽肉,还有解决那一伙自己撞上来的梁家修士,也收获了近六块中品灵石。用来交这点儿房租,绰绰有余了。” 祝寻眼睛一亮,左右看看后,传音道,“陈道兄,那梁家修士死后留下的法器,可是还没出手呢,不如我们” “嗯?” 陈登鸣眉峰隆起,驻足道,“莫要贪念一点蝇头小利,就招惹来大麻烦,如今梁家可是胜利者,你出手那些修士的法器,被发现岂非自找麻烦?” 祝寻讪讪,一想也确实,打消了念头。 陈登鸣则直接让祝寻交出所有那日得到的法器,杜绝这家伙的任何念头。 上行下效,那是理想状态。 若是上行下不效,很多时候也就事与愿违。 作为上位者,还是需要及时杜绝引导。 绝林城隶属修仙门派灵器宗,被灵器宗交由给麾下的家族势力盛家管理。 此城乃是东域边陲第一城,坐拥两条一级灵脉,一条二级灵脉,背靠飞云峰,前瞻直达边陲的广袤东江平原。 越过飞云峰后,便是东江之水,沿江东下可直达东域腹地。 故而,绝林城在山北面也还有依水而建的仙城水湾,附近江水区域内甚至打造建立了一些水府,供给一些手头殷实的筑基修士前来消遣居住。 这座城便是边陲通往东域腹地的交通枢纽,每日往来修士众多,贸易繁盛。 陈登鸣租住的灵屋就在飞云峰上。 一个二进灵屋出售的价格便是三百块中品灵石,居住权一百年。 相较于锦绣坊那边同样需要三百块中品灵石的房屋,陈登鸣感觉绝林城就要强多了。 锦绣坊的房产,显然泡沫水分很大。 至少绝林城足够强大稳定,声誉也不错,不会轻易闹出什么兽潮类的幺蛾子。 且绝林城的灵屋,可是实打实就建立在一级灵脉上,而不是挨着靠着那样沾边儿。 二人很快来到租赁的城内山腰处的灵屋租户群。 再靠近里面,便需出示令牌,闲杂人等免入。 也是杜绝有人厮混进去白嫖灵脉灵气。 二人租的是一个二进的小宅子,足够居住。 输入灵气操控令牌开启阵法后,二人便进了屋内。 可以感受到远比野外充沛多了的灵气充盈屋内,感知中似呈现丝丝缕缕的雾状。 呼吸一口都似感觉修为在蠢蠢欲动,仿佛要提升。 这当然是一种心理错觉。 陈登鸣又找回了曾置身在骆山城骆家内的感觉。 只是如今,骆家早已丢了骆家山那块灵脉宝地。 他也不需要再惦念骆家那块灵脉宝地。 祝寻手脚麻利忙活起来,施展清洁术清理房间灰尘污渍。 陈登鸣挑了一间房,将东西放入后,又从驭兽袋拿出两个蛊坑,放置在院中。 如今蛊坑内的两只蛊虫气息愈发凶煞强横,感觉这两日就快要彻底完成晋升出来了。 陈登鸣招呼祝寻一声,出门看了看四周邻居房屋。 打算照旧混个脸熟,远亲不如近邻。 结果好不容易碰到一名邻居,才抬手准备抱拳,对方就立即紧张露出警惕神色。 陈登鸣讶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扮演’的角色气质不同。 当即抱了抱拳,示意没有恶意,随后返回屋内,多一事不如一事。 此后数日。 陈登鸣开始在绝林城内修炼之余,打听有关蒋强和仙宗门派的消息。 然而一连几日下来,仙宗门派的消息倒是打听到了一些,蒋强的下落却是毫无头绪。 “陈道兄,这几日我们将城内贩卖阵盘的店铺也都瞧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位蒋道友,他应该是不在绝林城吧?” 茶铺内,祝寻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摇头传声道。 二人有过约定,出门在外,无论交流什么,都传音解决。 陈登鸣闻言皱眉,目露思索之色,传声道,“祝道友,这之后几日,就要麻烦你在城内多走动走动,最好找一些地头蛇,让这些人帮忙找人,就要方便多了。” “好嘞,道兄你也太客气了,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祝寻含笑回应。 陈登鸣随手一拍储物袋,拿出昔日灭掉的那位锦绣坊修士的飞剑等物品,交由祝寻去处理出手,给对方三成利润。 祝寻忙推辞,最终推辞不过收下,心里更是干劲儿十足。 陈道兄,绝对能跟啊,出手阔绰,实力又强,为人又谨慎低调,这样的老大,跪在绝林城求也求不到啊。 打发祝寻去跑腿做事后,陈登鸣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他可能是找不到蒋强了。 他和蒋强都失算了。 绝林城不算太大。 整体面积也就好似相当于前世的一个小县城。 但若是对比锦绣坊,这城就太大了,每日吞吐的人流也委实不少。 想要在这样一座城内找到蒋强,可不是易事。 且还有一个重要问题,绝林城内的居住费用很贵,哪怕是普通房屋,也得花费不少。 蒋强身上虽也有不少积蓄,却显然不够居住半年这么久的。 “强子就算来到绝林城,他又不傻,住了一个月找不到我,可能也就会离开,去其他地方” 陈登鸣想到这里,安心不少。 蒋强足够机灵,应变能力很强,不是死脑筋,找不到他自然也会另谋出路。 以对方制作阵盘的手艺,哪怕是在绝林城内也能找到谋生的活计。 离开城市,去凡人的城镇待着都能苟很久。 如今能做的,他已安排祝寻在做,继续挂碍也无用。 陈登鸣随后来到城内的商盟等店铺,求购有关遮掩或改变骨龄的法门,有对应的检测手段,也是需要的。 这几日在城内打听,他也基本锁定了几个东域的宗门。 诸如蜀剑阁、长寿宗、七绝宗、五彩门、天道宗等东域仙道宗门,都是有名的修仙大派,声誉也非常好。 一旦加入这些宗门,可谓就是上岸进了体制编制,当了修仙公务员,与一众散修从此云泥之别。 只不过,这些名门大派就好似前世的名牌大学,加入门槛很高,几乎就不收半路加入的散修,恐造成门内弟子人员杂乱,品性出问题。 当然,若是具备上品灵根的散修,或是潜力大快要突破筑基的练气十重散修,这类修士加入,也是有很大概率入宗的。 只是散修之中,几乎就不会有上品灵根者。 真有这种好仙苗,早些年就会被宗门收了去。 纵是练气十重的修士,都极其罕见。 毕竟,哪有散修能依靠自身争取的资源修炼到练气十重的,几乎凤毛麟角,资质也不可能差。 故而,即便出现这类散修,也都显得古怪存疑,想要加入修仙宗门,自身条件是足够了,却绝对会被盘查。 陈登鸣近来就对此比较犯愁。 他是老柏苍然几百尺,风霜历尽色犹青,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实则一大把年纪了。 没错,自身条件是够硬了,但骨龄却绝对很大了。 一旦加入这些大的修仙宗门中,很容易就会被盘查出来,到时可就麻烦了。 可不入仙宗道门,陈登鸣又不甘心。 他急需更换更好的修炼功法。 《三元聚灵功》委实太低级,已限制了他的修炼速度。 如今哪怕修炼环境变好了,他的修炼速度受限于功法,没能增长多少,这就是一种资源和时间的浪费。 且唯有加入大宗门后,他才能无障碍学习更多高阶道法,继续延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练气九重了,连一阶八级和九级的道法都没能学会一门。 … “这位高道友,委实不好意思,我们店铺并无此类功法,但检测的法器还是有的,您需要直接购买该法器,还是现场检测一次?” 在一家店铺内,一位掌柜亲自接待的陈登鸣,暗暗打量陈登鸣,含笑客气道。 陈登鸣面无表情拒绝,“不了!多谢掌柜!我要直接购买一件法器。” 掌柜含笑表示理解,立即差伙计送来一个形似针筒般的法器,又递上一张黑色请柬笑道。 “高道友既是我商盟贵宾腰牌的持有者,小老儿我就卖您个好,希望日后多多捧场。 这是齐乐拍卖行的暗坊入场券,数日后暗坊就会开启,兴许可能会出现高道友求购之物。” 陈登鸣眼神一亮,气度沉凝接过请柬,嘴角流露一丝笑意,道,“多谢掌柜!” “哪里哪里,高道友无须客气.” “道,道道友,附近没人,伱,你可以开始了。” 一盏茶后。 一处无人巷道中,小阵灵结巴提醒着陈登鸣。 陈登鸣微微颔首,催动针筒状的测骨龄法器,略带紧张将法器贴近手臂,而后忐忑观察法器表面的光芒变化。 此测骨龄法器,最多测出四百岁以内的骨龄,以七彩之色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进行区分。 红色最为年轻,为五十岁以内的年龄区,越往后年龄越大。 法器光芒很快一阵波动,最终停留在了绿色区域,虽时浅绿,却也代表是两百岁骨龄了。 陈登鸣顿时脸色难看了。 他瞅了一眼面板。 “寿:83/238/397” “我看似八十三快八十四岁,但修炼损命拔苗术,严重损耗精气神。 实际损耗的骨龄,纵然因我的寿元大限很长而显得年轻一些,却也是两百岁的骨龄了这样的状态,是必然无法加入那些要测骨龄的大宗门的。” 陈登鸣皱眉,拿下针筒法器,眼神闪烁幽幽冷芒。 “若是委实无法解决,说不得,我也唯有自行修炼到练气十重后,尝试自己突破筑基.成为筑基后,再求购或者加入一些小宗门内,也能轻易得到更好的功法。” 练气修士,哪怕练气十重,想要从容加入一些小宗门,直接获得更好的功法,那是没可能的。 但筑基修士就不一样了。 一些小宗门面对主动要求加入的筑基,大部分都会兴高采烈欢迎。 而像一些并非核心的功法,绝对也会拿出作为福利赠送,即便是盘查,也不会进行得太过分,多是旁敲侧击的试探和观察。 不过,这一切优渥待遇能否得到,也得看陈登鸣能否以一介散修之力,自己突破到筑基期。 难!太难了! 散修想要获得一切,都不容易! 想要筑基,更是难如上青天! 陈登鸣也不清楚,自己平时修炼并无瓶颈,到了突破筑基时,是否也没瓶颈。 毕竟,他不是生而先天,从先天突破到练气,还是具备一些风险的。 若突破筑基也有风险,那怕风险再小,陈登鸣也不愿拿前程开玩笑去冒险,该准备筑基丹,那还是得准备…… (六千字大章发了,月票满六十,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个大章!卷起来) 老柏苍然几百尺,风霜历尽色犹青。 何日筑基化龙去,方闻仙宗妙法音。 (本章完) 082:欲向暗坊寻出路,到访才知假大空(大章求月票) 就在陈登鸣和祝寻落脚绝林城之时,东域映月宗内,南宫云的师父筑基修士岳昆,也已浏览完弟子身死前后的详细事情经过,从中顿时抓住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讯息。 “陈登鸣那个曾经和南宫云一起从南寻挑选上来的散修,竟是设计害死了前去寻他的南宫云?” “嘶也不能说是设计,而是以水阴木郁毒蛊术制造的一场意外.此人竟已是练气高阶修士?怎会如此之快?” 岳昆眼神中闪过不解疑惑,立即将手一招,屋内一道玉简飞来落入手中。 玉简内记录了有关第一届登仙大会挑选出的两人的所有资料。 “陈登鸣南寻先天七重凡人,金木双灵根,相克灵根,灵气亲和度接近中品,沉稳果决,寿八十有三,潜力不佳,服驻颜丹,掌握偏门蛊术. 当日五位使者拿出《损命拔苗术》、《大火球术》、《点金术》、《木遁术》、清气丹、《三元聚灵功》与之交易蛊术.” “《损命拔苗术》.?” 岳昆将玉简拿开,目光微闪,眼神眯起,思忖起其中可能。 但片晌过后,他疑惑摇头,“不太可能,这陈登鸣,寿八十有三,纵是长寿之人,也不可能将《损命拔苗术》修炼到多高深的境界,资质也就无法改变太多,难以这么快修炼到练气高阶 莫非弄错了人,杀死南宫的乃是另一个叫陈登鸣的修士?” 无论如何猜测,这件事都是疑窦重重。 岳昆起身,在房内踱步,眉头深深皱起。 若只是一个南宫云,死了也就死了。 此人已证明自己价值不大,死了他也懒得过问。 但如今,竟又牵扯出一个充满蹊跷的陈登鸣,疑似已是练气高阶修士。 这可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生际遇本也不同,南宫云明明修炼环境更好,这陈登鸣反倒更强一些。 哪怕如今还有很多讯息,根本无法确定,岳昆仍旧感觉这其中可能大有古怪。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杀死南宫云的陈登鸣,早已离开明月坊不知所踪,想要找到此人,又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得去试试,此事疑点重重,还不确定具体是否真实,倒是无需立即惊动老祖,我且自己先去瞧瞧.” 几日过后,正式进入初秋时节。 绝林城诸多梯形灵田之间,不少灵农已正为秋收忙碌起来,漫山遍野均是灵植成熟的气息,令山风都显得格外轻漫浓香。 城外平原上,松柏苍翠如流,红叶腥红似火。 金黄的野桑和木楝树之间,一头练气四重的猪类妖兽惊惶四蹿着,一路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然而背后那一股杀气如影随形,不增多也不减少,无论这头猪妖如何逃蹿,始终紧紧地在后方威胁着。 猪妖又如何知晓这其中厉害,只得不断逃窜。 但无论如何左冲右突,都经常有一颗大火球,或者一道金枪袭射而来,限制它的活动范围。 “吼——” 猪妖逐渐不耐,发出一声嘶吼,打算强行扛着火球突围。 却在此时,一道金线如闪电般掠来,狠狠撞在猪妖身上。 ‘嘭’地一声,猪妖被巨大力道撞得险些掀翻在地,晕乎乎地四蹄发飘。 金线‘嗡’地又飞回半空悬浮,却是一头比寻常金蚕蛊还要大一圈的暗金色金蚕蛊,尾部的血色纹路尤其明显,自有一股煞气。 猪妖逐渐精疲力竭,喘着粗气,满是獠牙的口中流涎,甚至股后跌出几坨污秽之物,俨然已是惊吓得屁滚尿流。 这时,一道人影也从后方树上掠下。 来人手中持着一截树枝,倏然树枝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纷纷扬扬的菌丝孢子,随其一指便将猪妖笼罩。 猪妖发出一声惨叫,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被剥夺了,大量毒气菌丝孢子向血肉中生长,逐渐将其控制。 … 一盏茶后。 猪妖气喘吁吁站起身,扭动着古怪的步伐来到陈登鸣面前,全身皮肉似皆在痉挛,显得有些癫狂怪异。 “提前损耗了它体内的气力后,操控起来果然消耗的灵气就少了很多啊,抵抗力也少了. 看来日后与人动手时,这水阴木郁毒蛊术,得用作后手,最好不要一开始就施展” 陈登鸣手指微动,操控着猪妖走两步妖娆步伐,而后纵身飞上,伫立猪妖背脊上。 随意一招手,‘嗡嗡’几声从远处山林传来。 刹那就有好几道金线紧随着一条红线如彩带般破空掠来,环绕陈登鸣左右肩前。 却赫然是三只金蚕蛊一号到三号以及血蜈蛊。 血蜈蛊如今已是有六翼,尾部还生长出一排五个弯弯如蝎尾针的毒针,双瞳深红,毒钳般的口器由带血液,嗜血的眸光虎视眈眈盯着猪妖。 “这头可不是给你吃的,忍着点儿啊,别追着屁股就下口生啃了,上次那头你一下口,我就少赚十几块下品灵石” 陈登鸣挥挥手,赶跑血蜈蛊。 在两日之前,血蜈蛊和金蚕蛊都已是完成了晋升,变得更强了不少。 金蚕蛊单靠铁头撞击,就能将寻常练气中阶的妖兽撞晕过去,若是再动嘴的,都无需用到最强的毒素,一个冲刺就可将猎物撕裂穿透,一击毙命。 血蜈蛊的单体力量虽是没那么强,但毒素的烈性却更可怕了,甚至可能还要超出金蚕蛊一些,而身体也变得不似曾经那么脆弱了,生命力无疑更顽强了许多。 将所有蛊虫收入驭兽袋中后,陈登鸣操控猪妖载着他,向着绝林城的方向飞奔疾驰,化身骑猪道友,进一步消耗猪妖的气力,也加快练习道法。 在绝林城内安顿好后,这几日陈登鸣便于每日修炼完成后,出城修炼道法。 期间,他除了继续研究神秘的武仙之道外,主要也是练习《水阴木郁毒蛊术》这门练气高阶的道法。 争取尽快将这门道法修炼到精通层次,才可做到瞬发,在战斗中用得上。 然而,练气高阶道法委实太损耗灵气,施法难度也很高,还需要特定的施法材料‘新鲜树枝’。 这也就导致陈登鸣练习此法的效率也不会快。 绝林城少有树木,陈登鸣基本都是出城练习道法。 如今《水阴木郁毒蛊术》,也是已修炼到了入门的层次,他的寿元因此再度增长了五年,寿元大限高达402年之久。 “修行到现在,我想继续延寿也很难了,所有可延寿的道法,都达到了精通以及大师的级别,向上继续提升,就得勤加练习。 像游气化金术和点金术,想要练习到大师层次,耗费的精力和时间就太大了” 陈登鸣清楚,自己想要继续快速延寿,那就得学习更高级的新道法了。 不过暂时还有一百多年好活,也不用太着急。 如果未来五六十年时间,他还不能解决骨龄问题,无法加入仙宗道门,又不能靠己力突破筑基,那就得开始着急了。 “嘎——” 快要临近绝林城时,陈登鸣操控菌丝渗入心脏和大脑,‘无血’结果了猪妖。 而后将尸体收入储物袋内,迈步进了城。 灵屋住宅区。 陈登鸣将刚捕猎到的猪妖扔在院子中,交给祝寻稍后处理。 “又一头练气四重的妖猪,不是说绝林城附近妖兽的数量很稀少吗?” 祝寻挑挑拣拣查看猪妖,疑惑嘟囔,更是起了想要出去重操旧业的念头。 “或许梁家和玉家上次一闹,令附近妖兽又多起来了吧,暂时绝林城的守卫修士,还没见出门去处理的。” 陈登鸣平淡道。 这几日他外出练习道法,算上这头妖猪,已是顺手猎到了两头妖兽。 这种频率在明月坊附近山林中,倒是不稀奇。 但在绝林城,却就很罕见了,绝林城可是号称周遭方圆百里都无妖兽肆虐的。 不过陈登鸣提到两个修仙家族,祝寻也就恍然明白了。 前阵子城外死了不少人,那些尸体无人处理,自会吸引来妖兽啃食。 绝林城的守卫修士兴许也不是不知道城外出现妖兽,但可能也是打算借妖兽之口清理尸体,故而暂时并未出城围剿。 祝寻啧啧摇头道,“钓鱼,绝林城的守卫修士,都是一帮钓鱼佬啊,真会钓鱼,看来现在是打窝阶段,把鱼儿都吸引来后,就会撒网了。” 妖兽吃人,人吃妖兽,这似乎就是一个循环。 绝林城守卫修士等汇聚而来的妖兽变多了,再将之一网打尽,便瞬间囤积了一大批妖兽肉资源,很多事情说得太清楚,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找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登鸣岔开话题。 祝寻起身拍拍手皱眉摇头,“这几天我和好几个地头蛇联系过,没什么线索,大概率蒋道友不在绝林城。 他们都说每日进出绝林城的修士太多了,想要找一个散修,那还是还难的。 如果蒋道友能住在绝林城,他们倒是找得到,因为大多数来绝林城的修士,都是过客,能长久留下来的很少,他们一定可以找到.” “看来,强子是没在绝林城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是有所预料。 “不过有个地头蛇调侃,像蒋道友这种能制作阵盘的能人,实力又不强,一旦展现自己的天赋,很可能会被巡游会的人控制带走.” “巡游会?” “就是之前在坊市贩卖玉家女眷的那批人,他们专门负责做这块的生意。 梁家留下的玉家女眷,都打包交给了巡游会处理,他们则负责控制、调教,再包装交易给顾客” 陈登鸣眉峰深锁,想到强子那逃命能力和机灵劲儿,感觉应该也落不到巡游会的人手里,当即又放下心来。 “这件事还是稍微留意,处理完这头猪妖后,你要出城去猎妖兽,就趁着最近的热闹劲儿去,注意安全。” “好嘞,陈道兄放心。对了,这是上次出手法器的灵石.” “嗯?卖得不错啊” 陈登鸣接过数十块下品灵石,有些意外,还以为最近玉家之事会导致坊市内的法器生意降价。 祝寻得意,“嘿嘿,我自有门道卖高一点嘛” 陈登鸣含笑,心内摇头,寻思伱老祝就这点儿不好,稍微给点儿阳光就灿烂。 若是这批法器交给强子来贩卖,以其历经多次商业历练的强式算法,肯定卖得更高。 趁着祝寻去处理猪妖,陈登鸣算算时间,距离今夜的齐乐拍卖行暗坊开始,还有至少两个时辰。 当即返回房间,为小阵灵调好滋补灵体的香汤,送这小精灵沐浴过后,便开始金屋藏娇式的修行。 经过了多次滋补,小阵灵的灵体似也凝实了许多,感知范围变得更广更敏锐,时常跳舞一整天都不会疲累。 如此旺盛的精力,也令陈登鸣心中那个大胆的培养想法愈发强盛,已开始为小阵灵打听一些适合鬼修的功法。 奈何这个修仙界委实太卷,漫说稀罕的鬼修功法,便是他自己的功法,想要好一点的都很难解决。 如此红妆翠袖舞霓裳…… 一个多时辰很快过去。 《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又精进了一些。 面板中,功法状态发生变化。 “《三元聚灵功》:(九层207/900)” 以如今的修炼进度来看,哪怕‘财侣法地’中的‘宝地’资源更强了。 他想要修炼到练气十重,在绝林城内住一个月肯定是不够的。 若是一个月后,还是没能解决骨龄的问题,陈登鸣便打算在绝林城续租了,准备为以一己之力突破筑基作打算。 将阵盘收起,陈登鸣换了一身装束,准备前往暗坊。 这场暗坊交易,被他视作近来最有希望解决当下窘况的机会。 按照那商盟掌柜的说法,一些明面上不好贩卖的物品,在暗坊是有可能有人出手的。 例如练气高阶的道法、聚灵效果五成以上的功法(三元聚灵功三成)、可令骨龄变得年轻化的体修功法等等. 陈登鸣正打算含起一颗敛息珠,思索片刻,又将此珠放下。 如今他已更名易姓,改头换面,便是行事风格也与之前有所区别,化身不太好惹的疑似魔道修士‘高虎’,平日里便要继续保持这种风格的扮演。 傍晚。 齐乐拍卖行后门,陆续有一些或身穿黑色斗篷、或戴着斗笠、或戴着面具的人影出现。 这些人几乎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灵威,在显现身影后,都被拍卖行后门伫立的迎宾之人立即迎了进去。 陈登鸣此时戴着一张凶横的恶鬼面具。 在递出商盟老板赠送的邀请函后,跟随一名先天迎宾者一起,进了暗坊的入口通道。 “仙师,请入内先品灵茶稍坐片刻,暗坊正式开始时间在半个时辰后。” 在迎宾者引领下,陈登鸣进入了一个大厅之内,立即有戴着蝴蝶面具的俏丽女子送上来精致的瓜果灵茶,供人品尝。 陈登鸣一边默不作声的品茶,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可以看到灯光昏暗的冷色调大厅内,似有幻阵在影响。 四周陆续有修士被迎了进来落座,但基本都看不清具体的特征,只能看到道道模糊朦胧的身影。 “这种幻阵,应该只是最简单的障眼阵法,蒋强也可制作.”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旋即闭上双目,悠哉游哉的等待暗坊交易会开始。 …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伴随大厅的大门关闭,整个大厅突然明亮了一些。 一名身穿金丝法衣显得很醒目的老者从上方通道降落下来,身上散发强烈灵威,含笑对着四方抱拳。 “欢迎诸位道友前来参加我齐乐拍卖行举办的暗坊。 老朽晋木峰,依旧会在此为诸位主持交易,若有新来的道友,须知这暗坊交易的规矩,任何商品,价高者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离开本交易会概不负责。 交易过程中,不得离座,不得询问试探他人身份,违者便将遭到驱逐.” 陈登鸣睁开双眼,打量前方灵威强烈的老者,目光微微一凝。 这老者,竟是一位练气十重的修士,可以说是筑基之下最强的实力境界。 有这位老者亲自主持暗坊,也确实为这场交易会增添不少威信和安全保障,这大概也是暗坊愈发火爆的缘由。 很快,随着晋木峰宣布交易会正式开始,四周灯光又黯淡了下去,一道冷然的人声抢先开口道。 “我此次来没有物品售卖,只为求购一种名为金蚕蛊的蛊虫,此蛊形似蝉,单只威力不大,成群后颇为强横,曾经我在宗门内见过一位女修使用过,不知哪位道友手上有金蚕蛊?” 陈登鸣一怔,旋即眼神古怪起来。 没料到竟一开始就有人要求金蚕蛊。 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妙音宗弟子,曾经大概是见过骆冰使用金蚕蛊。 他仔细打量求购之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互相距离太远,且座位所处的幻阵节点有屏蔽灵威的功效,根本无法判断此人实力。 片晌后,无人应答,那求购者失望一叹,不再说话。 对此,陈登鸣也不感到意外,东域炼蛊的宗门仅有两个,分别是万毒宗以及千花谷,都很神秘,且两宗未必就有金蚕蛊炼制方法,市面上岂会有金蚕蛊。 陈登鸣不吭声,心里则暗暗思索起来。 很快,其他修士也纷纷开始交易。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在一名修士贩卖一种高阶法器时出手,象征性的竞拍了一阵子,最终虽未曾拿下,却也令不少修士看了看陈登鸣的位置。 能买得起高阶法器的,自然也是能驾驭使用,不是练气高阶,也差不多是练气六重了,算得中游偏上的水准,证明了自身一定的购买实力。 片晌后,一场交易会已接近尾声,却无一人贩卖练气高阶的道法或不错的功法,至于说改变骨龄的体修功法,亦是无人贩卖。 陈登鸣眉峰隆起,暗感失望。 日前,他也提了礼品再去造访过那商盟掌柜,问询对方暗坊的注意事项,好有所准备。 对方曾吹嘘此地如何厉害,如今亲身体验,却有些假大空。 他唯有以腹语术沉声开口道。 “在座道友,不知谁可出手金、木两系的练气高阶道法? 相关的可达聚灵五成功效以上的功法也行,或是,若有体修锻骨这种可令骨龄年轻的功法,老夫也颇感兴趣.” (月票还差点达标,但今天也更新了一万一千五百字了!老铁们,明天继续!) 人生际遇本不同,命运成就在变通。 欲向暗坊寻出路,到访才知假大空。 (本章完) 83~84:心如古井贮深泉,意如天刀斩心猿!妖魔功法!(求月票) “求购练气高阶道法”这一句话出,霎时场内一静,道道视线均是扫向了陈登鸣。 场面沉静了片晌过后。 无人答话。 道法或者功法等,并非是如凡间武功那般,仅就一些口诀和行功图那么简单,还涉及到功法之间的灵韵。 像凡间有一些顶尖武学,也都是什么蝌蚪文或浮雕等等,其中注入了创功者的精神意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领悟不了其中意境,也就难以学会。 修仙界的道法功法,更是如此,这也就导致‘法’这种资源很宝贵,大到仙宗道门,小到修仙家族,都牢牢把控着自家的‘法’,极少外传,便是为稳固自身地位,保持核心竞争力。 眼见气氛沉闷,似乎就要如此冷场结束。 那拍卖师晋木峰迟疑片晌,凝视陈登鸣后沉吟道,“这位道友欲求购金木系的高阶道法以及五成功效以上的练气功法,看来也是修为高深。 既如此,老朽也愿结个善缘,老朽无法交易给你高阶道法或是厉害功法,不过我们拍卖行却有一门特殊的体修功法,兴许可为你解决锻骨所需” “哦?”陈登鸣眼神一亮,以腹语回应。 “是何种体修功法?” “实不相瞒,这门体修功法,非正常人所能修炼,其源头来自西域魔国.” 西域魔国四字一出,在场一阵轻微骚乱,不少修士面具下的眼神都变了。 晋木峰继续道,“众所周知,西域乃旁门左道聚集之地,魔修肆虐,妖魔纵横,有魔修逆行倒施,强行与妖兽结合,诞出妖魔之子,邪恶异常。 此类妖魔之子,非但可修道法,亦展现出惊人的肉身之力,是天生的体修,我拍卖行所得这门体修道法,便是妖魔所创,道友若是需要,至少五块中品灵石” 此言一出,场内不少本还压抑肃穆的气氛霎时破坏,不少修士险些笑出了声。 搁这儿讹人呢? 妖魔的体修功法,姑且不说能不能练吧,练成了人会不会变成妖魔吧,就算能练,这风险显然就小不了,还卖五块中品灵石。 陈登鸣也笑了,当他是祝寻那二傻子呢。 就算祝寻,也不会就这么被讹。 “罢了,看来我与这什么妖兽功法无缘.” 晋木峰皱眉,纠正,“不是妖兽功法,是妖魔体修功法!” 一些修士已开始起身,准备离场。 陈登鸣亦是如此。 晋木峰无奈。 这最后一场交易,好不容易把稀罕东西拿出来了,鸡肋是鸡肋了点儿,但至少证明了拍卖行的实力。 若是就这么黄了没成交,那也不吉利,不算圆满收场。 “罢了,这位道友请留步,老朽这里还有一门与这妖魔体修术法配套的功法,五成功效是绰绰有余了。 若是道友诚心要,就打包八块中品灵石,不二价,本次暗坊交易,也算各有所得,有始有终。” “还有功法?” 陈登鸣眉头隆起,脚步一顿。 周遭一些准备离去的修士也不由纷纷投递来目光,神色奇异惊诧。 竟还有厉害的配套功法,这齐乐拍卖行,莫不是得了什么来自西域的妖魔道人传承? 半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警惕,从单独通道离开暗坊。 在通道中时,他就立即驱使金蚕、血蜈两条灵蛊配合小阵灵一起检查所购之物,确认并未做任何手脚后,才离开通道。 他悄悄释放血蜈蛊跟在自己身后,远远的放哨反侦察。 而后迅速穿街走向,快速变装,扯下恶鬼面具。 沿着早已准备好的撤离路线挤入热闹夜市中,又迅速恢复身形变成不好惹的冷酷修士,扯下人皮面具,施施然进了一间酒楼。 事实证明,这一番谨慎的操作,属实抛媚眼给瞎子看。 压根没人觊觎他刚刚购得的妖魔功法,或者说就算有人感兴趣,也觉得没必要。 能得到邀请函参加暗坊的修士,大都是从尔虞我诈大鱼吃小鱼的环境中生长起来的,各个都精得很。 因此每人交易后还唯恐旁人盯上自己那仨瓜俩枣,哪还会去对明显很厉害的陈登鸣动贪念。 连晋木峰这拍卖师,也压根不去管陈登鸣买了功法后用左脚还是右脚先出门的。 不存在什么黑商之类的阴谋技俩,三个字——不值当。 “剧情害我不浅,还以为我买了功法后,会被人盯上,黑吃黑,结果一路上都没人跟着我. 看来要么是这妖魔功法诱惑力不大,要么是绝林城的秩序确实好啊。” 陈登鸣从酒楼后门出来,通过小阵灵确定无人尾随后,一路安全返回自己在城中的宅院住处,心里暗自感到好笑。 不过谨慎一些,总归不是坏事,也不能因这一次的安全日后就彻底掉以轻心,高枕无忧。 来到自己两进的小宅院门口,陈登鸣掐诀施法,霎时庭院院墙上插着的阵旗飘展,一股灵气散开。 “吱”地一声院门打开,一层淡淡灵光一闪即逝。 旁门左道,西域魔国,妖魔功法,听名字就很邪乎,而且还有配套的体修锻骨篇,令他很期待。 若是这锻骨篇就能解决骨龄的问题,那么他也就有机会加入名门大派,未来前景,将全然不同。 “小阵灵,看着点儿。” “道,道友,你去忙吧,奴家看着” 房间内,小阵灵从阵盘中飘出,为陈登鸣护法。 陈登鸣拿出功法与锻骨篇查看。 只见这两门法都分别记录在一卷银灰色的皮革上。 摊开其中一卷查看,便只看到大段大段看不懂的古怪文字充斥眼前,难得有几副图画,刻画的是一个个强壮凶猛的男子,充斥一种粗犷野蛮的风格。 “这是.西域修仙界的妖魔文字?” 陈登鸣一时头大。 不说文字,便是他闭上眼以灵觉去接触感受文字间的功法意境,也已感受到那字里行间,充满令人意乱癫狂的特殊意蕴。 灵觉只是稍稍接触,似就感受到强烈狂乱的凶煞气,没来由心情就感到暴躁、嗜血,似想要杀戮。 “这功法” 陈登鸣皱眉。 人妖殊途。 西域魔国修士为求变强,不惜与妖兽结合,诞下妖魔子,创妖魔功法。 这功法本身,也就不是正常人能练的。 陈登鸣又翻开锻骨篇查看,那粗犷、神秘、暴虐凶煞的风格,几乎与功法篇别无二致,只是修炼的方法截然不同。 功法篇可以看到图画中的雄壮男子都是在做一些动作引导灵气入体,主在练气。 锻骨篇则可以看到图画中的雄壮男子是以灵气结合一些液体、药物等材料用以锻骨。 “就算不能学,也可借鉴一二,尤其是锻骨篇,其中有些锻骨方式和原理,应当有价值的吧. 看来我得去买一些有关西域妖魔文字的书籍看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陈登鸣旋即再度出屋,去城内的一些道法店、藏书店,寻找相关书籍。 三日后。 明月坊,明家。 整个明家倏然在这天气氛庄严肃穆,不少家族子弟走路都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喘。 明家奢华的贵宾厅内,家主明且商热情隆重接待着来自映月宗的同门师兄岳昆,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岳师兄啊,伱大驾光临,真是令我明家蓬荜生辉啊,没想到你多年没有下山,这次竟是到师弟这儿来了,应该事先就说的嘛,师弟我也好为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怎么?我就不能突然造访了?”岳昆嘴角含笑,半开玩笑说着。 “那怎么会?师兄你随时来,师弟我随时接待,我这明家就是为师兄你一直敞着门的。” 二人含笑寒暄一阵子,心里却都清楚彼此的心意。 明且商心里叫苦,不料这师兄竟如此在意那位练气四重的弟子,居然为其死亲自跑来一趟。 果然,二人落座后,岳昆直接进入了正题。 明且商当即又将南宫云从失踪到死的经过,全盘复述一遍,末了试探道。 “师兄?这弟子莫非与你有亲?” 岳昆轻哼一声,淡淡笑道,“与我倒是不亲,但与老祖却有点关系.” “什么?”明且商险些一屁股没坐稳,有些惊愕。 一个练气四重的小修士,如何与金丹老祖扯上关系的? “那个陈登鸣呢?你们还没找到?能否确定此人是从何处来到明月坊的?身旁可有亲近之人?” “这师兄,此人不过散修,租住在我们明月坊,也不会盘查他曾经的来历。 至于亲近之人,此人是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没有亲近的道侣,朋友倒是有些,都是街坊邻居.” 岳昆倏然眼帘微亸,端起茶杯吹了口茶水,淡淡道,“看来你们明家的情报力量,还是太弱了啊。 我倒是有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师兄且说,师弟洗耳恭听!” “这陈登鸣,若真是我那弟子寻找之人,他便是从南域边陲来的。 当初将他带到南域边陲的,便是南域骆家的骆大小姐,如今妙音宗的筑基真传。” “啊?” 明且商恍然又错愕,“师兄你是说,此人很可能是逃去投奔了骆家? 那这那骆家老头子虽是死了,骆冰却也不简单啊,如今贵为妙音宗真传,更遑论还是罗老鬼的儿媳,她要罩那陈登鸣的话.” “哎?” 岳昆摇头抬手,笑道,“怎么?明师弟这些年安稳日子过惯了,和气生财,就真的一点不愿得罪人? 妙音宗是不好惹,我映月宗莫非就又好惹了?” 明且商讪讪,“那倒不是这个意思,师兄莫要误会” 岳昆平静道,“此事在你这里发生,你就算不给我一个交代,也得给老祖一个交代。” 明且商正襟危坐,肃然,“这是必然。” 岳昆,“你且与我一道去一趟骆家拜访那骆仙子,将事情原委说明,向她要人。” 话虽是如此说着,岳昆心里却也感到麻烦。 陈登鸣此人与骆家的这层关系,他之前没想到,记载的资料内也没有提及。 他还是在来之前去了一趟弟子南宫云的屋舍,从其所留的家书文字中才知晓。 若陈登鸣是被骆家甚至妙音宗栽培之人,那么此人能这么快突破到练气高阶,也就勉强可以理解了。 但问题来了,既然陈登鸣潜力不佳,何以妙音宗或骆家要栽培呢? 如果妙音宗决定栽培,是否也是将这个陈登鸣视作那条道上的实验品,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也就不太好再插手了。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确定,他还是要亲自去骆家走一趟,深入了解一番的。 “呼哧——呼哧——” “呼哧——” 绝林城外,某处山林之间,阵法环绕守护,一股宛如猛兽般的喘息,恍如沉雷迭响。 黑暗中,一双充满煞气的双眼令人心悸,浓烈的煞气笼罩整个阵法范围,气势的压迫令人窒息。 “道道道友,变得好,好可怕.” 角落中,小阵灵双手抱膝躲在树木后,美眸满是担忧和忐忑惧怕,瑟瑟发抖。 ‘嗡嗡——’ 几只金蚕蛊也与血蜈蛊盘旋周围警戒着,为陈登鸣护法。 如今已是陈登鸣研究妖魔锻骨篇的第三天。 在第一日,他便已通过购买的西域妖魔文字译读了妖魔功法与锻骨篇。 方知妖魔功法,需以体内凶煞妖血的血气结合灵气修行,妖血的等级品质越高,修行速度越是快,强横无俦。 无妖血之人,自是不能修行。 而锻骨篇,则需额外猎杀妖兽,以妖兽之血中蕴含的灵气结合诸多材料锻骨,强大体魄。 这种修炼方式,令陈登鸣触类旁通之下,立即想到昔日所学的两门凡间武学《天蚕魔功》以及《不灭魔躯》。 这两门功法则是讲究以灵药混合诸多凶猛野兽的血液,浸泡自身体魄用以修行,强壮身躯。 后来,陈登鸣学会更正道醇厚的《金刚不坏禅功》,也便放弃了这两门功法的修行。 如今结合妖魔锻骨篇,再触类旁通的回想那两门凡间炼体术,其中诸多奥妙道理,其实也有共通之处。 并非所有修仙界的道法功法,深奥玄妙程度就一定超越凡间的绝世武功。 至少在练气阶段,不会超出太多。 毕竟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只是双方之间的力量等级差距,委实太大,不是一个层级。 有了凡间武学的理论打基础作为参照,陈登鸣理解领会锻骨篇也是轻车熟路,甚至很快分析出其中一些对他可能造成不利的因素。 例如吸收妖兽血中的灵气锻骨,兴许是可令骨头变得更加强大年轻,骨密度更高,甚至骨髓再更新,身体重新伐毛洗髓变得更强,好处多多。 但同样的,妖兽血中的煞气,必然也会造成负面影响,可能影响心智等等。 陈登鸣考虑得很清楚,武学至高境界的心境就是至虚极,守静笃,天人合一。 修仙至高境界的心境未必就是天人合一,但却绝对有至虚极,守静笃作为门槛。 两种体系的力量等级存在巨大鸿沟。 但精神境界、心境的至高追求,却未必就有太大的鸿沟。 因为人力有时尽,心灵无止境。 以至虚极、守静笃的心境,或可缓解压制妖兽血的煞气攻心。 想清楚这其中诸多关键点。 陈登鸣便在第三天出门猎杀了妖兽。 而后在野外觅得安全地点,布下防护阵法,挖坑放妖兽血,入血坑内开始锻骨修行。 此种修行,近乎魔道,妖异无比,在西域魔国很常见,但在东域可就很罕见了。 陈登鸣选择在野外修行,也是不想在灵屋内修炼造成的浓厚血腥味,引起附近修士注意。 否则若是惊动了绝林城巡逻守卫,那可就颇为麻烦。 此时。 功法运行已有一个大周天,陈登鸣只觉体内骨头瘙痒难当,恨不得抓破皮肤去直接挠骨头,极难忍受。 舍此之外,浓厚的煞气和血腥气构成的力量,也令人感到暴躁嗜血,冲击心神。 如此精神与肉身上的折磨,难怪诸多修士都说修行妖魔功法极易走火入魔,也将身化妖魔。 然而陈登鸣何许人也,既是修炼,已是考量好其中所有利害关系。 昔日他便能以血炼蛊,争得长寿之机,悟仙蛊妙法。 如今更是如此,他心智坚定,心性坚韧,一番忍耐过后,逐渐心神空灵,晋升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整个人的灵神似逐渐化作无数上升的小点,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空间,甚至看到自己的后背,仿佛已经进入灵肉分离的精神状态。 在这种状态,他略感寒冷虚弱,却又能感受到周遭天地的辽阔,自然的生机,无限接近天人合一。 这样的心灵精神境界,此方世界的寻常练气修士,或者大胆点儿来说,包括筑基修士,又有几人能有? “道,道道道友?” 附近的小阵灵错愕盯着陈登鸣的身影,惊呆了。 没想到陈登鸣竟也能变得和她一样,那是否她也终于能触碰到道友了? 才想到这里,那边飘浮的陈登鸣倏然转首,晶晶目光看向小阵灵,微微一笑。 “啊呀!” 小阵灵惊呼一声,立即捂住眼睛,却又透过指缝看向陈登鸣那毫无片缕的灵体。 陈登鸣也是一惊,才察觉当前状态,众念纷至,险些破了这种至静状态,他当即迅速稳固心神。 什么暴露不暴露的,管他呢。 还是稳固当前状态最重要。 小阵灵要看,就让她先看去,回头他再看回来,也不吃亏。 如此坦坦荡荡,飘浮了半个时辰。 坑内的妖兽灵血已是半凝固状态,腥臭无比,再无一丝灵气。 陈登心念一动,灵神又依循着肉身这根线,扯回身体中。 霎时间,千般痛楚,由全身的骨头爆发,传达经脉血肉,涌往心头,痛苦欲裂。 “哇哈哈——” 陈登鸣痛呼一声,电光火石间又觉在小阵灵面前有损形象,改为痛苦大笑。 他蓦地起身,双臂一展,原本宽松的衣物霎时被贲起的肌肉撑起。 簌簌簌簌—— 一股股强横的凶煞血气伴随灵气狂涌游走全身,皮肤下青筋如蚯蚓锁链般缠身,周身筋骨霎时噼里啪啦连串爆响。 “喀喀喀——” 他迈步缓缓移动,大脊椎骨犹如巨蟒翻身般节节推送扭动着,仿佛有一股惊人至极的劲儿崩在他的身体内,将他整个人都拧成一条绳索。 足下血坑中铺垫的石砖似无法承受其力,爆碎龟裂开来。 “这股劲儿.我感觉身体力量变强了太多了,简直比十个金刚不坏禅功的壮汉叠在一起还强!!” 陈登鸣双目熠熠,缓缓握拳,面庞威棱生辉。 双臂蓦地高举,浑身千丝万缕的血气煞气,以先天罡气的发力方式,宛如投石机般狂轰而出。 ‘嘭哧’一声! 他全身衣物霎时爆裂开来,伴随惊人的气劲飙射发出宛如无数利箭飙射,将血坑内的血水掀飞。 嗖嗖嗖—— 无数血箭轰得向四面八方树木剧烈摇晃,枝叶打烂飞舞,树干纷纷爆裂,打成了筛子。 月色下。 陈登鸣走出血坑,显露出一副健硕的虬结肌肉的身躯,肌体线条充满流线型,宛如猎豹般充满爆发力。 相较于曾经健硕的遍布刀痕剑伤的身躯,似强壮了一圈,犹如肌肉充血。 但随着那股炼化的血煞气息缓缓沉寂,重新蛰伏骨头深处。 他身上浓厚煞气微弱下去,那宛如肌肉充血般的身躯,也似恢复原状,虽是仍旧健硕,肌肉虬结,却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还好.这妖兽血中的煞气,我果然能以心境压服,这是心猿意马,我却意如天刀,心如古井贮深泉,意如天刀斩心猿。 血煞气锻骨后,平日不用这股特殊的妖魔力量,也会蛰伏,不至于天天煞气逼人,引人注意.” 陈登鸣松口气,才觉已无衣物在身,当即立即在小阵灵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下,从储物袋拿出一套衣物,大大方方换,然后迈步走向小阵灵,轻哼道。 “还假装没看呢?刚刚都看到了些什么了?” (六千字大章!今天月票满60,继续一个大章!直奔一万一到一万二!投月票)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原创无限流的武侠力作。神道魔法百界族,异能武斗狂歌度。魑魅魍魉机械怪,无限天地迎面来。 这里是,主神空间的全新纪元。 世界聚散如群星,谁能辉煌如日月? (本章完) 085:血煞妖气骨中寻,玄功静笃养神机(感谢泥岚轩真上盟) 返回绝林城内的灵屋后,陈登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催动测骨法器测量骨龄。 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最终检测光芒停留在了黄的区间。 黄的程度适中,说明骨龄约莫在一百二十岁左右。 这个程度,比最初代表两百岁的淡绿程度,就要好了很多。 但很明显,这样的骨龄,依旧不足以加入名门大派。 那名为《虬龙锻骨诀》的妖魔锻骨篇,还得继续修炼下去。 如今这门功法尚是初学阶段,大概是因等级不高,与某种学习的道法等级相当,故而并未增长他的寿元大限。 不过,仅仅只是一宿而已,这门功法的熟练度却已达到59,似是猎到的那头练气五重的妖兽灵血,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一想到这里,陈登鸣就有些肉痛曾经猎到的练气七重妖蛛血。 练气七重的妖兽可不太好捕猎,刻意找寻都不好找。 若是能用来修炼,也许直接能令锻骨篇突破到入门阶段。 “若是骨龄在五十左右,应该是很不错的,五十多岁的上品相克灵根,而且还是修炼到了练气九重不,再过不到两个月,就练气十重了。 这样的条件,绝对可以加入大宗门了,例如长寿宗?” 陈登鸣思索着,感觉长寿宗其实很符合他的选择,对胃口。 这个宗门,传闻宗旨是与世无争,专心修炼追求长生。 宗内的功法特色,也是比寻常功法更延寿。 例如其他宗门的筑基修士寿二百,修炼长寿宗功法突破到筑基的修士,可能寿二百三。 多出的那三十年寿命,别看不起眼,那就是多出的机会,兴许就是能否突破金丹的区别。 他本就是可练功延寿。 若是加入长寿宗,可谓如鱼得水,万寿无疆,连金手指的秘密,都能慢慢掩盖过去。 不过,暂时这都是后话,想法归想法,能否实现也是未知。 长寿宗的门槛据说比其他名门大派还要高很多,陈登鸣没打算执意强求。 当晚,陈登鸣只觉血气翻腾,似以妖兽血锻体的剩余后遗症,血气方刚得睡不着。 于是召出小阵灵,兑现要看回来的承诺,观了一夜的舞,专心致志摆出各种功法动作,修炼了一整宿。 这修炼之余,陈登鸣也没闲着,思考了很多有关妖魔功法、武道以及寻常仙道功法的奥秘,试图从中找出适合自己的道路。 无论武道还是仙道,亦或妖魔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单纯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炼,而不是研究出适合自身的体系,终究是庸人,难成大器。 简单来说,即便是将各种道法组合,设计出一套适合自身的战斗临敌体系,那也算是跳出了按部就班的范畴。 经过一宿思索,陈登鸣对自身的修炼之路,更为清晰了许多。 他感觉似乎如今熟能生巧,轻易就能晋入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而后将一些武道与仙道的共通之处结合起来,互为补助,进一步发挥出道法以及武功的威力,形成南宫云口中所谓的‘神通’。 神通这个词眼,陈登鸣在购买西域妖魔译本时,也从一本记载上古传闻的道书中看到过。 据传,上古修仙界,有三千大道,对应三千神通。 那时,最厉害的仙家法门,都被称为神通。 而神通之后,才是道法、然后是术法。 书中还讲到,如今修仙界的道法,其实应该叫术法,最为下等。 功法才叫道法,属上等,乃是传道授业的根本法。 各大仙宗道门的根本镇派法,便是某某某道法,主要是修炼聚纳灵气,改变自身生命状态。 而用以施展出来调遣灵气显化威能的,例如大火球术,这其实都是术法。 陈登鸣看完后,觉得这本书中讲的有关术法、道法之别,还有点靠谱。 但什么三千大道,三千神通之说,就有点扯了,老掉牙得很,像是网络里胡编乱造的,有点假大空。 陈登鸣记住编录该书的道友‘徍乾居士’,日后这书内讲的东西要是错的,没什么三千大道,碰到这位道友就刀了他。 转眼,到了第二日清晨时分。 红日冉冉地升起在东方上空,一片赤红阳光,将平静的东江之水照得像玻璃一样发亮。 陈登鸣走出灵气稀薄了许多,空气都变得有些浑浊的卧室,站在侧对东江的窗前,呼吸窗外新鲜空气。 心头一片宁静,眼神也变得纯粹而幽暗,再度进入到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这一刻,他的灵神与肉身保持在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对周遭环境的感知能力大范围加强了。 这就与小阵灵的感知力有些相像了,灵体的感知本就极其敏锐。 甚至,还能透过阵法,感应到隔壁的一对道侣的气息。 “嗯?” 他稍稍好奇,让灵体稍微脱离肉身,一种虚弱寒冷感从后脑勺传来。 几乎同时,感知力再度加强。 才察觉,隔壁邻居道侣竟是大清早就在双俢。 “是隔壁的陆大通陆道友啊。” “这二人修行倒是勤勉教我汗颜!啧” 陈登鸣感慨一番,有些酸,没忍住,还是骂了一句‘狗男女’。 莫名有点儿想念许微。 哎,双俢滋味儿真不错,可惜是经历第一次后,之后再双俢,提升程度都有限,只能说当成一种娱乐修炼法。 他灵神回归,开始以《虬龙锻骨诀》开龙脊的方式,双臂展开缓缓活动,全身筋骨登时随着活动‘噼啪’作响。 骨髓内沉寂的血煞灵气登时蠢蠢欲动的开始躁动起来,令他浑身毛孔顿开,只觉整个人宛如置身在了温暖的温泉当中。 每一道毛孔都有暖流游蹿,全身上下无处不舒畅,意识也迅速陷入空灵状态,很快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功法真正练成后,那种骨头瘙痒如蚁噬的感觉,便消失了。 这一刻,陈登鸣浑身煞气逼人,心灵却又无比空灵,宛如冰洋下的火山,整个人予人一种危险之感。 陈登鸣稍微活动,身上青衫衣物登时隆起,背后肌肉蓦地如发胀的面团般隆起,形成宛如恶鬼脸孔般的虬结肌体。 霎时间,血煞灵气大部分集中在背部,使得背部皮肤都仿佛笼罩一层红膜,看上去无比坚实,充满力量。 保持着功法运行状态缓缓以血煞灵气锻骨,陈登鸣心中则平静思索起来。 “妖魔功法.这就是妖魔道人的肉身力量? 若是这样来看,西域魔国那边的妖魔道人,兼顾了妖兽的强悍肉身以及修士的道法,同等境界的战斗力,理应强过东南域修士不少.” “何以传闻西域魔国的修士嗜杀凶恶,均是被东南域的仙宗道门抵制,封锁在西域是因西域魔国各自为战厮杀一团,无法抗衡东南域的仙宗道门联手,还是其他原因?” 以陈登鸣的眼光来看,自是可通过一个锻骨篇就可管中窥豹,知晓妖魔修士的厉害。 至少在练气期而言,东南域的寻常修士,很大可能不会是西域妖魔修士的对手。 不过,这也暂时与他无关。 一刻钟后,当全身骨头如浸泡在温泉中的感觉逐渐削弱时,血煞灵气重新沉寂回骨髓中。 面板中,功法状态发生变化。 “《虬龙锻骨篇》:(初学60/100)” 就一点提升. 没有妖兽血辅佐锻骨修炼,这修炼效率也委实是差了很多。 陈登鸣看了眼已被汗湿的衣物,当即对自己施了个清洁术,而后换了一身衣物。 走到镜子前一瞧,整个人似变得比之前魁梧健硕了一些。 肩宽腰窄,衣物下的肌肉轮廓明显,面容瘦削俊伟,两鬓白发邪意,两眼精明。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成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冷酷修士形象,走出房间。 外面祝寻也才刚起床,打着哈欠伸懒腰,口中抱怨,“奶奶的,隔壁的陆道友好雅兴啊,日日清晨起大鹏,双俢那么好玩的吗?” 说完看到陈登鸣走出,莫名心脏惊悸了一下,仿佛有种面临洪水猛兽走来的恐慌感,似对方筋骨中潜藏风雷之力,行走间虎虎生风,随时可迸发惊人的威猛力量,莫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 陈登鸣诧异。 “嘶你.” 祝寻瞪了瞪眼,上下打量陈登鸣,盯着其似隐约雄壮而带有一些压迫感的体魄,两眼呆了半晌,才道。 “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跟我以前碰到的一位强大体修差不多不,嘶,比那位体修感觉还要给人压力啊。” “是吗?看来我昨日在暗坊买的一部体修功法练得还不错。” 陈登鸣目光一闪,轻松一笑,运转功法,全身骨髓深处的血煞之气潜藏得更深了。 祝寻惊诧,放松了不少,又多看了陈登鸣的身体和胸肌好几眼。 “别看了,我对男人可没兴趣,你也是时候出去找人体验放松一下了” 陈登鸣没好气翻白眼,走过去,将储物袋内昨日取了妖血后的妖兽尸体取出,‘嘭’地扔在地上。 “练气五重的,今天去处理了吧?照旧分成。” “哇!练气五重的,算是大鱼了,我这阵子,连一头练气三重的都没捕猎到。” 祝寻惊呼一声,有些欣喜,激动得搓搓手,拔出腰后的杀猪刀法器,准备当场秀个刀技‘老祝解牛’给陈道兄助助兴,但内心,其实已感到严重的挫败感。 淘汰了,他这个传奇猎妖人,这么快就要被淘汰了吗? 从此沦为杀猪户。 从明月坊到了绝林城这边来,这么多天,他都快要猎不到像样的妖兽了,饭碗都要砸了。 本以为是绝林城这边妖兽少。 结果陈登鸣隔三岔五出去随便练练道法,就时不时能猎回来练气四重、五重的妖兽。 要说运气,这也不可能一直是运气,恁打击人了。 祝寻本来还心里有过小小抱怨。 他堂堂练气六重修士,不杀厉害妖兽体现强大,整日找什么练气几重的小强子,或是去倒买倒卖一些商品,都快混成跑腿小商贩了,只想着陈道兄何时给他大活儿他干,能体现出价值和厉害。 然而如今,他不得不放下些心气,承认自己是没那能耐。 陈道兄看得起,能让他跑腿打杂给口饭吃,已是得感恩戴德。 “道兄,这肉新鲜是新鲜,怎的就是血水这么少啊?伱的那些灵虫这次吸得这么干净?” “嗯昨日又多了一条大灵虫,吸得更多了。” “好嘞,最近这城外猎妖的道友逐渐多了,妖兽肉还不好卖,不过我又打听到个好渠道,那些江边出船的渔修会要,他们出个港到五百里外的坊市一卖,价格就要涨不少.” “渔修.” 陈登鸣走到门前,脚步一顿,感慨一笑。 曾经他也是个渔修卖鱼佬呵。 东域边陲,乐山沟。 骆家迎宾厅内。 一堂三人正坐着边喝着灵茶边交谈。 一旁靠近侧厅的角落,喜儿大气不敢喘侍候着。 当听到两位筑基修士到访,报出的一个人名竟是无比熟悉的“陈登鸣”后,喜儿俏容顿变,险些惊呼出声。 正坐在主座位置的骆冰神色亦是动容,冷若冰霜的面庞浮现惊讶,沉吟片晌道。 “二位所说之人,若是论名字,我的确认识,但普天之下,姓陈的多如过江之鲫,叫陈登鸣的,也不在少数。 我认识的陈登鸣.” 她话语才说到这里,倏然顿住,后面有关陈登鸣的底细等讯息,全都拦在了口前。 转而美眸闪过一丝智慧光芒,深深看向正观察她的岳昆,继续道。 “我认识的陈登鸣,便是与岳道兄你那位弟子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 “果然.这骆冰竟是这么说,莫非这个陈登鸣,真的是被她骆家或妙音宗培养的?” 岳昆暗道麻烦,面上却不动声色,转换策略,以兴师问罪代替试探,“看来骆道友你是否认,杀死岳某弟子的,并非你所认识的那个陈登鸣? 要知道我那弟子下山之前,就曾告诉我,要去寻找他的老乡陈登鸣。 而这个名字虽的确可能有很多人在用,但距离明月坊这么近的,刚好又能是练气高阶修士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位与骆道友相识的陈登鸣了吧?” 一旁一直未发言的明家老祖明且商打圆场笑道,“骆道友,其实……是与不是,你不如就让那陈登鸣出来一见便知。 岳道友的爱徒已死,逝者已矣,此事已无法挽回,我想岳道友也不会太为难那陈小友。” 骆冰冷若冰霜的俏脸难得唇角逸出一抹笑意,看向岳昆突然岔开话题淡淡道。 “岳道兄,我听闻你那位弟子在那条道上,表现出了很不错的天赋?便是你派老祖都关注了此事?” 岳昆心里一个‘咯噔’,双眼眯起,沉声道,“不错。” 骆冰含笑颔首,“其实我宗有些事情,想必岳道兄你还不知道,不过这毕竟涉及各自宗门的秘密私事。 岳道兄,你那弟子不远千里来找陈登鸣,其实已是你我两宗之间,互相干扰了。 你那弟子为何会死,只怕也是做了什么不智的事,将陈登鸣得罪死了。” “我想岳道兄你应该不知道,你那弟子与陈登鸣之间,本就有血海深仇.” 岳昆面沉如水,他当然知道,在南宫云的家书中,他就已知道这段血海深仇。 因此,他早已猜测出南宫云为何会死。 但他却急切想要找到陈登鸣,明显这个人的价值,比南宫云那个废物强多了。 可笑当初他那师侄认为陈登鸣是相克双灵根,比南宫云还废,结果事与愿违。 而且,如今看来,陈登鸣竟已是被妙音宗秘密培养之人。 双方继续交谈了一番后,岳昆面色难看离去。 此事既已涉及到了妙音宗,就不是他能插手的。 就算见到陈登鸣,他也不能强行带走。 他的弟子是死了不错,但双方有仇,他的弟子主动找人寻仇被杀,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 “大小姐,这” 喜儿待两位筑基拂袖离去后,神色震惊来到骆冰跟前,目光带着征询。 骆冰摇头淡淡道,“喜儿,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许微和罗平。” 喜儿娇躯一震,不寒而栗,脑袋瓜子还是有些嗡嗡的。 竟然真的是陈登鸣? 大小姐既然如此郑重其事,就说明真的是他。 可他,一个资质那么差的散修,是如何这么快成为练气高阶修士的? 要知道,她这一年修炼下来,也不过是才在半年前才修炼到练气六重,距离七重还不知要多久。 “一年.从练气三重,到练气高阶.最少跨越了四重这样的修炼速度,上品灵根也不过如此。” 骆冰沉凝思索,娇躯从座位上如幽灵般飘起,俏立屋心。 一对绝对可配得上她绝世容颜的乌黑闪亮眸子中,满是思索的智慧之光。 她已联想到很多,脑海里也掠过了很多计划和想法。 陈登鸣身上有秘密,绝对有秘密。 单靠自行修炼,对方不可能这么快修炼到练气高阶,除非能用损命拔苗术将资质提升到上品灵根,但若是能如此,就证明对方有秘密,有延寿秘宝。 若不是如此,对方就更有大秘密,兴许就是那被五宗高层都重视的武仙之道有关。 这件事,要么现在立即报给宗门,要么就是找到陈登鸣,提前弄清楚对方的秘密。 若是放在从前,骆冰会毫不犹豫将此事报给宗门。 但到了如今,以罗家和她自身的现状,骆冰已诞生私念,想要独享陈登鸣的秘密。 这其中的关键火候在于,要注意岳昆返回宗门后,是否会惊动映月宗的金丹老祖。 若是惊动了,映月宗又会不会过问妙音宗的私事。 可如今,问题来了,陈登鸣又去了哪里? 偌大修仙界,茫茫人海,散修多如繁星。 如果找不到陈登鸣,无论什么秘密,都是毫无用处。 想到这里,骆冰倏然又眼波一闪,脑海中种种凶恶锋芒的念头,尽数消敛。 “找不到,大家全都找不到,其实也很好,兴许.多少年后,又走出一位煞星,我与他总算也是有份善缘” (今天一万一千五百字了!继续求个月票!) 血煞妖气骨中寻,玄功静笃养神机。 人心复杂天难测,世事纷纭我自知。 感谢泥岚轩真打赏的盟主,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爆更这么多天有个盟主了,哈哈。上本书盟主很多,上架第一周就十个盟主了,这本有个老读者上了盟也没怎么看,我还略感沮丧,暗道老铁粉都没跟来,今天又多个大哥支持,谢谢谢谢!明天在保底六千基础上加更!老黄牛继续辛勤爆更! (本章完) 086:人心各异难相似,万事皆由造化成(大章求月票) 骆冰的一次睿智干预,算是为陈登鸣减少了一些麻烦。 尽管陈登鸣是早已逃之夭夭,纵然骆冰说出实情,任由映月宗的修士去找,对方也大概率找不到。 但这世上,概率的事情,从来说不准,小概率也是概率。 而一旦证实,陈登鸣一介散修却能迅速修炼到练气高阶,这其中的蹊跷,可就耐人寻味了。 届时,可能还会惊动五宗老祖。 毕竟,陈登鸣的身份,委实太过敏感,牵扯到南寻的秘密,以及那位煞星的道。 这其中干系很大,若是五宗联合搜寻,陈登鸣被找到的概率将会更大。 不过,骆冰也有自己的算盘,将陈登鸣迅速上报上去,暂时也无法化解她当下的窘状。 毕竟陈登鸣已经逃了,这个功劳就会变小很多,且陈登鸣是否真的与那煞星的道有关系,也还是未知。 若没关系,这个功劳也就是虚的。 如此多不确定的因素,导致这个功劳也充满不确定性。 审时度势之下,倒不如诓骗岳昆,为陈登鸣拖延时间,赌一赌此人的未来。 只是如今,这位尚是练气却已牵动几位筑基修士的陈君,又在何处? 转瞬,五日过去。 绝林城野外。 阵法环绕的一片区域中。 一池腥臭血水置于坑内。 数只蛊虫宛如无头苍蝇般在阵法四周四处乱蹿,发出“嗡嗡”的鸣声。 陈登鸣赤精着上身,长发披肩坐在阵法内的地面,正内视观察当前的身体状态。 只见他心灵晋入至静守笃的层面感知内视,体内的身体状况仿佛黑暗中发光的线路,变得越发清晰。 一根根肌肉纤细而又紧密,充满韧性和饱满的力量。 一丝丝从骨髓深处渗出的血煞气息掺杂其中,使得肌肉都散发出微弱的血光。 他的意识继续发散,如一颗颗小点升腾,渗透体内各处。 看到深入骨骼、经脉以及五脏六腑内的血煞气,甚至是一些细小血管,各种神经末梢都存在,仿佛被吹散的蒲公英种子,散落到各个角落。 “虬龙锻骨诀突破后,非但锻骨,这血煞气竟还会浸入血肉筋膜中,进一步强化我的体魄. 不过,如此一来,血煞气就太过浓厚了。 我不具备妖魔血脉,无法自然驾驭甚至享受这种血煞气,不处于至静守笃的心境状态下,连心性也会被影响看来日后也得关注一下宁神静气的法器,再加一重保险。” 陈登鸣睁开双眼,双眼犹如两道闪电闪过,神完气足。 这几天修炼,他的实力一直在稳步提升。 尽管还未突破到练气十重,但虬龙锻骨诀却令他的肉身更为强大,身体也变得更年轻了许多。 像前世,有人保持良好的健身习惯,四十多岁,检测身体年龄还处于三十岁。 而有人没有保持良好的健身以及饮食习惯,看似二十多岁,身体年龄却已超过三十了。 身体的状态,通过锻炼,修炼,就能改善。 锻骨诀突破到入门层次后,他的骨龄也已缩减到了八十岁左右,算是重新活回了自己的年龄状态。 而寿元大限,也因锻骨诀突破,延长到了407年。 陈登鸣原先还有意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试探进军上品灵根之上的天灵根。 但如今好不容易将骨龄缩减回来,决定还是等加入宗门后,再慢慢研究。 他起身,活动了片刻全身筋骨,血煞气游走体内,令肌肉贲起虬结,皮肤油光发亮,犹如凶猛的猎豹,极具爆发力,浑身缭绕一种强猛而具压迫的煞气。 在血煞气充盈全身的状态下,他的速度、力量、身体防御力、耐力,都大幅增强了。 强悍的体魄也比平时更威猛、更有型。 整个人像以钢筋铸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举手投足都充满力量感。 随着血煞气回缩,陈登鸣身上的煞气也迅速削减收敛,体型恢复如常,却依旧显得孔武有力。 这次在野外厮混数日,捕猎妖兽,总算也不是白忙活。 利用小阵灵的感知力,外加几只蛊虫分头搜寻,再次捕猎到了一头练气四重的妖兽,助他完成修行。 祝寻一直不解为何换了个地方,陈登鸣的猎妖能力就强过了他。 实则也是帮助陈登鸣寻找妖兽的移动眼委实太多了,自然效率更高。 但这几日,绝林城的守卫修士果然也开始收网了。 导致附近范围的妖兽几乎都被猎杀,已是很难再捕猎到妖兽。 想要继续修炼锻骨诀改善骨龄,就得换地方捕猎,或是直接购买妖兽血。 然而,商人手中的妖兽,大多都是早已杀死的尸体,血都放干净了。 纵使有些妖兽血保留了下来,其中的灵气也早已锐减大半,不符合锻骨诀的辅助修炼要求。 “修行难,资源难,做散修,什么都难.” 陈登鸣感叹,开始催动一对乌灵夺挖土,将灌满坑的血水掩埋。 这时,阵法竟传来被人触动的动静。 陈登鸣目光一凝,加快动作。 外面逐渐传来呼喝声。 陈登鸣看了眼已被掩埋的血坑,戴上人皮面具,双眼冰寒,气质变得冷酷无比。 随手一抓,将地面的妖兽尸体塞入储物袋中。 而后转身一招,几只在阵法边缘蠢蠢欲动的蛊虫飞回。 他腰间悬着乌灵夺,将阵盘一收,霎时幻阵障眼法消失,外面显现出几道修士人影。 竟是都穿着绝林城守卫法袍的守卫修士。 这几人本是神色不耐而冷漠,突然看见阵法内走出一个面目黝黑,气质森冷中隐含淡淡煞气的黑衣高瘦男子,不由都是一惊,立即警惕起来。 陈登鸣眼见是绝林城守卫修士,也是一惊。 不过好在气机察觉,这几人都只是练气中阶的修士。 当即沉吟片晌,还是抱拳道,“诸位道友是有何事?” 几名守卫修士面面相觑,一看陈登鸣那高阶法袍下鼓鼓囊囊的肌肉块头,还有腰间悬着的一对乌灵夺,就感觉这人不好惹。 其中一人当即客气道,“不好意思,这位道友请了,我们也是观察附近有妖兽活动的痕迹,担心此处有人遇害,故而前来打扰问询。” “哦?” 陈登鸣微微颔首,知道兴许是方才捕猎妖兽时留下的痕迹,吸引了这几人。 他回头看了眼后方还未彻底处理干净的地面,沉吟道。 “那妖兽已被我斩杀,现场处理了,几位道友是对在下手中的妖兽尸体感兴趣?” 几名守卫修士闻言心中一紧,立即否认。 “那不会,那怎么会.” “不错,我们绝林城守卫,都守规矩,岂会觊觎道友手中的妖兽尸体?道友说笑了。” “就是,道友误会了。” 陈登鸣讶然,看了一眼反应如此大的三人,哪里还不明白这几人做贼心虚般的心思。 原本他也不愿与这几人起冲突,毕竟民不与官斗。 准备这几人若是感兴趣,就拿出妖兽尸体分了,也无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财消灾。 岂料这几人比他更紧张。 果然,只要自身变得强大了,身旁的人也都变得友善起来了,没一个坏人。 “原来如此,绝林城的守卫,果真是名不虚传,既无事,在下便先行离去了!” “好,道友慢走!” 待陈登鸣那魁梧高大的身影消失,几名守卫修士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前方地面留下的些许妖兽血,眼神中掠过一丝放松。 “没想到竟是一位练气高阶修士,而且看样子,或许是猎妖人,身上那股煞气,让我都感到心悸透不过气。” “你还说,这次有点儿冒险了,还准备收点儿好处,差点起冲突,这可是野外。对了,刚刚我喊话是不是大声了点儿?” “应该.还好,我看这位道友也很客气。” 几人这么说着,又互相看一眼,扯了扯身上的守卫法袍,笑了。 “还是披着这身皮好啊,安全。” 他们几人也有自知之明,没这身皮,刚刚那修士出来,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立即得装孙子灰溜溜滚蛋,哪儿还能从容交流的。 与此同时。 映月宗。 岳昆紧赶慢赶返回宗门后,立即便准备将有关妙音宗培养陈登鸣之事汇报老祖。 岂料事与愿违,老祖出关之后,不日便出门云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岳昆错愕,拽住掌门师兄追问,老祖何以出关就要远行,所去何方。 掌门师兄抚须瞪眼,“倘若你闭关修行这么久,出关了不出去转转透透气? 这老祖去哪儿,又怎会跟我说?” 岳昆无奈,原地踱步打转,心里作激烈思想挣扎。 有关陈登鸣之事,目前只他一人知晓,若是由他亲自汇报老祖,将来有什么功劳,也是他一人独享。 可如今老祖已外出,想要联系到老祖,就必须通过掌门师兄的许可,开启宗门对向的传音阵,否则难以精准联系到老祖。 然而,对向老祖的传音阵,一般也不可轻动。 纵使要动,也得经过掌门师兄,这功劳可就未必是他一人独享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汇报之事干系到妙音宗的私事,即便汇报老祖,老祖也未必愿插手妙音宗之事,要知道妙音宗的妙音仙子,可是金丹后期修士。 “岳师弟如此匆匆忙忙要寻老祖,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眼见岳昆似心情烦躁,掌门灵月道人目光一闪,含笑试探道。 岳昆心中一动,面上不露神色,转身一叹,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来自南寻的弟子最近下山,死在了外面,不知掌门师兄可知晓? 老祖曾一直关注此子,我想将此事汇报给老祖,若是师兄你能开传音阵那是最好。” 灵月道人眉头一皱,不悦道,“老祖刚出关云游,正是要寻个好心情,伱那弟子前些时候就没通过考验,老祖早已失望,如今还要因这点儿小事惊动他老人家?” 他说着,心内嗤笑不已。 曾经岳昆因成南宫云的师父,在老祖跟前交流的机会也变多了,能获得的资源和宗门贡献也多了。 他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面上还要装作一副大度无所谓的模样。 前些时候,南宫云确定没有价值,如今更是死了,那就是连废物都算不上,又岂能因此再传音惊动老祖? “如此,此事也只好暂时压后.” 岳昆早有预料,心中一叹,告辞后转身离去。 那就不急吧。 等老祖回来再汇报,有功劳也还是他一人的,甚至这一直瞧不起他的掌门师兄,还要担一个延误大事的罪责。 若没功劳,那也就罢了。 只是,这一等可能就要等很久了。 寻常凡人出门旅游,都可能持续一两月。 金丹修士,寿八百载,出门云游,看到一个风景绝佳的去处就可能一待便是好几年,往返回来,兴许都四五年过去了。 四五年,以那妙音宗对那陈登鸣的培养速度,只怕那陈登鸣,也要突破筑基了。 岳昆心内一阵羡慕嫉妒,同时也对那南寻的秘密和煞星的道,起了兴趣。 但很快,他将这种心思压下。 没到金丹,都没有资格接触有关煞星的事。 “陈道兄,这几天出去才猎了一头啊?” “绝林城守卫修士收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路上还遇到三个,对我手里的妖兽肉都起了兴趣.” 绝林城灵屋院落内,陈登鸣和正在处理妖兽尸体的祝寻交流着。 祝寻一惊,手中动作放缓,道,“那些杀千刀的贪婪鬼,连道兄你的主意也敢打?道兄你不会?” 他拿起杀猪刀,龇牙对着脖子比划了一下。 陈登鸣嗤笑一声,吹了吹手中的茶杯茶水,摇头道,“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好歹人家是披着官家皮的,左右不过是一头妖兽尸体,他们要,我都打算给他们了。” “然后呢?” “他们又不要了。” “嘁——还是道兄你的威慑强啊。” 祝寻摇头恭维一声,也觉正常。 披着官皮的也不是傻子,在野外,碰到狠茬子,该怂得怂,否则被打杀了,凶手不进城直接遁走,死了也白死。 他刀下动作很快,一卸一条腿,道,“道兄啊,如今妖兽肉生意也难做,市场上太多了,价格都贬值了。 我听渔修说,守卫修士的肉,都准备批量卖给他们去其他坊市贩卖了,我这里的肉,他们都不怎么收了” 陈登鸣皱眉,想到自己花了整整八块中品灵石购买了妖魔功法。 这阵子吃喝,购买翻译书籍以及修炼等等,也花费了一块多中品灵石。 他的积蓄也是严重缩水了,如今只剩下十一块中品灵石的资产。 而现在,绝林城周围的妖兽也没了,要快速修炼锻骨诀,都很麻烦。 陈登鸣摇头,“如今这绝林城的资源也少了,赚钱机会不多,看来过阵子我们就要离开了。 我说过,我准备去加入宗门,你什么打算?也去碰碰运气?” 祝寻手中动作一顿,有些不自信,“我虽然是中品灵根,但灵气亲和度几乎是中品里最差的,曾经想加入天河宗,就没通过考验,能行吗?” “去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宗门考验的,可不止灵根,还有心性等好几关。” 祝寻嘟囔着,还是有些不自信。 陈登鸣暗自摇头。 散修的信心都是不足的,面对宗门,都会感到自卑。 其实祝寻的条件,对比其他绝大部分散修,已经是极其优秀了。 “对了,陈道兄,有件事我忘了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留意蒋道友的下落,我昨天好像有点发现.” “哦?” 陈登鸣双目一凝,放下茶杯,“什么发现?” 祝寻皱眉思索道,“我昨天在渔港和一伙渔修正交流,便看到巡游会的人,送来一批人交易给渔修。 那些人被渔修买了后,会成为很低廉的劳动渔夫,会跟随渔修出江甚至去北海的诸多沿途坊市做生意。” 这个讯息,陈登鸣倒是清楚,见怪不怪。 前世就经常有人被拐到一些沿海城市。 上了海船,成为海员,几乎就甭想回家,敢反抗,下场往往就是石沉大海。 祝寻突然说起这个,难道. “然后我就听到那一伙与巡游会交易的渔修中,有人询问还有没有上次那样的阵法师贩卖,他们需要特殊人才。” 陈登鸣眼睛眯起。 祝寻手中的杀猪刀也顿住了片晌,心里一叹,继续默默切肉。 其实,这个消息,他早几天就已经听到了。 只是一直不愿告诉陈登鸣。 他不愿打破眼下的平静生活,不愿为一个陌生的蒋道友冒险,不愿陈道兄卷入渔修的麻烦。 原本这件事,他打算就一直烂在肚子里。 不说出来,就算陈登鸣日后无意间也听到此事,那也是日后的概率事情。 说出来,可就是烦恼皆因多开口了。 然而,如今陈道兄既已有离去之意。 且那货渔修他也已暗中打听过,实力不是特别强。 祝寻心内纠结过后,还是讲了出来。 将心比心,陈道兄待他不薄,出手阔绰。 托付给他的事,他无法办到也就罢了,能办到却还隐瞒,那就忒不是人了。 这时,陈登鸣的声音传来,“很好,先确定蒋道友是否在那批渔修的手里,不要着急,也不要显露任何异常.” (今天更新慢了点儿,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月票多更新快!) 人心各异难相似,万事皆由造化成。 欲问陈君何处去,庭前空有落花枝。 (本章完) 087:白发萧萧天地空,练气十重自然通(为盟主泥岚轩真加更) 离去之前,竟是峰回路转,得知可能与蒋强有关的消息。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曾经陈登鸣来到绝林城,其中一个目的,便是为与蒋强碰面,却并未如愿,而今离去时若能寻到蒋强,这也算有始有终,了却一桩心事。 不过,他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最起码也不能将自己置身危险境地。 仅是祝寻听到的一则消息,还不能确定蒋强是否真的就在渔修手中,需要进一步确定。 而且,那帮渔修的具体实力,也得弄清楚。 … 此后几日,祝寻遵嘱陈登鸣的吩咐,靠着卖妖兽肉的机会,在几伙渔修势力间游走,甚至靠着送肉的空挡,上了渔修的船,试图找到蒋强。 陈登鸣在这几日,依旧修炼不辍。 锻骨诀缺乏妖兽血修炼效率不高,他便主要修行《三元聚灵功》以及点金术等道法。 时间快要临近十月深秋,也即将要迎来他的八十四岁大寿之日。 四天后。 点金术和金刚盾术这两门道法,终于是跨越了精通,接连突破到了大师层次,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417年之久。 这两门道法迈入大师层次后,意味着道法威力更强,损耗的灵气也更少。 不过在这时,祝寻也已带回不太好的消息。 “陈道兄,这些人对他们的船只看管得很严,我借口将卖给他们的妖兽肉帮他们送上船,也都被赶下来了,暂时还不能确定蒋道友是否就在船上,连哪条船都不能确定” 陈登鸣沉吟颔首,“这件事暂时不急,我们先做好离开前的准备,祝道友,你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些渔修究竟哪天离开绝林城。 然后,我要你先离开绝林城,去一趟六百里外的风物坊.” 祝寻一愣,“陈道兄,你要我这么快就离开?” “不错。” 陈登鸣颔首,拿出一张地图道,“伱看,我们离开绝林城后,往东去有三个去处,其中六百里外的风物坊比较适合。 风物坊乃是风家的地盘,而风家则是呼风派的附庸势力。 在这方圆万里的范围,都是东域腹地外围,多是一些小门派。 除了呼风派外,还有巨灵门、霹雳门、紫雷派、等诸多小仙门.” 祝寻看了半天,脑子转得不够快,没明白陈登鸣的意思。 陈登鸣继续道,“我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域腹地内的大宗门,要途经路过这些小门派。 但据闻这些小门派之间,资源争斗也很凶险。 祝道友,我要你提前去风物坊,就是去提前了解那边的情况,日后你要加入门派,也可从这些门派中选择一个风评较好的加入。” 祝寻顿时明了陈登鸣安排的用意。 这一是要他提前去了解东域腹地那些仙宗道门的具体情况,提前熟悉那边的规矩秩序,好在陈登鸣到来时,辅助引导。 二是让他先走,表明蒋强之后的事情,无需他跟着插手,他只需在六百里外等着,随时准备接应即可。 这安排的确妥当,总好过二人匆匆救了蒋强后,又匆匆离去,逃难也似的直奔远方,还不知远方的具体情况。 而且,以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对于陈道兄而言,显然也算拖油瓶了。 二人如此一番合计后,祝寻便立即开始照计划忙碌干活。 到了第三天,祝寻就已弄清楚渔修再度出江口的时间。 “下月中出江口.算算时间,差不多,若是再服用一些增气丹,勉强是够突破了” 陈登鸣沉吟间,看了一眼如今《三元聚灵功》的修炼进度。 “《三元聚灵功》(九层370/900)” 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比之在明月坊是要快一些的。 但受限于功法,即便是在绝林城的一级灵脉这种宝地,一天也只能将功法熟练度提升18点。 至少也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到练气十重。 本以为若是渔修在这个月底出江口,他就难以修炼到练气十重再出手了。 结果,渔修居然是下个月中才出江口。 这时间上,就恰好满足了他的要求。 相较于曾经多次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倒是变化赶上了他的计划。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因缘际会,人不可能总是背运。 此时,祝寻在探明了消息后,也已遵照他的意思,离开了绝林城,提前去往风物坊站稳跟脚,探听那附近仙宗道门的情况。 陈登鸣旋即准备开始静修,每日除了去港口转转,暗中观察渔修的状况。 其他时间都用以专心修炼,为突破练气十重做准备。 很快便是十月金秋。 陈登鸣过了八十四岁生日,他来到此方世界,也已过去了两年零三个月。 他来到东江边上的山坡,独坐黄昏不寂寞,静看远处落日如血般地鲜红。 夕光形成一道宽广的耀眼的光波,在江水上闪闪跳动,从远方一直伸展到港口舟船的周围。 这一片沉暮中,活跃的江水又充满着生机。 一如他看似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实则无论身体,还是心灵,皆活力无限。 回想曾经从南寻来到修仙界,步步为营的算计和不易,再到如今已快要临近筑基的成就,当真是百岁光阴过尽中,时也命也志长虹。 “我那凡间子嗣,若顺利诞下,而今也应一岁多了.” 陈登鸣心内感慨,却也并无太多思乡念头。 人在修仙界浪到失联。 未来若有所成就衣锦还乡,他的后代成器,那也是仙二代了。 此时,风完全静止了,他的心也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天边云霞无声无息地飘着,暮色逐渐到来。 一种无际的沉寂笼罩了整个空间,在大自然的日夜交合中,一切都陷入了静默。 诸多冥冥感悟化作地涌金莲般的思想火花碰撞。 灵气在体内四肢百骸中激撞,回旋,最终归于丹田。 面板中,《三元聚灵功》熟练度迅速波动。 一股淡淡的灵威,从陈登鸣身上骤地爆发,他面庞生辉,虎目熠熠。 突破了。 练气十重! 可望筑基! 如此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 比预料中,更快了整整十天。 这非但是有这些时日服用的增气丹之功劳,更是因诸多感悟厚积薄发,于今日在微妙难言之间顿悟,自然一切就水到渠成。 陈登鸣长身而起,风吹起两鬓白发,这时夕阳也彻底落下,好似他雄伟的背影遮挡了夕光,天地霎时变暗了。 筑基之下,练气十重,身怀多只蛊虫,三件高阶法器,两种武道神通,多门瞬发道法 对手则是一群渔修,实力最强者练气八重,还兼有一干练气三重到六重的部属…… 胜算:不敢自满说百分百,仅仅只是找人的话,就打个百分之九十四吧。 是时候行动了,事了拂衣去。 当夜,起风了,下了小雨。 秋风吹老梧桐树,夜雨敲窗响不休。 江心几艘渔船聚在一堆起网,船头的灯火宛如几团鬼脸,在水波间晃荡出狰狞跳跃的笑容。 江岸港口旁,大大小小上百艘渔船停靠,其中不乏造价昂贵的灵舟,闪烁灵光。 夜还未深,江水轻轻地拍着船头和船舷,好似一片片树叶在水中晃悠起伏着。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施展木遁术,趁人不注意便遁入了其中一艘船中。 过了片刻,这人影一闪,穿过一艘船,刹那遁入另一艘船中。 接近大师级的木遁术,施展起来无比丝滑,次次瞬发。 无人注意到一个不速之客趁夜潜入船中。 陈登鸣犹若鬼魅般迅速在一艘艘船之间移动,依靠小阵灵的超强感知力,尽避船上的所有人员,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行踪,也没有人敢想象,一个练气十重的修士竟半夜潜入船内。 陈登鸣的选时很有讲究。 此时正是晚餐后的时间,多数渔修已是去消遣或是将歇未歇之际,船上的人员并不密集,警惕心和戒备也是最低之时。 到了深夜,一些船只反是会将阵法开启,反倒不好闯入。 这也是这些时日他每次前来江边闲逛观察的结果。 谋而后动,永远比临时起意就仓促行事,更要有把握得多。 然而时间流逝,陈登鸣近乎将祝寻告知的那批渔修的船只逛完了,也并未找到蒋强的身影。 他倏然驻足,立在阴暗角落,神色不解看向远处江心的几艘船。 “莫非有船出去了?否则怎会找不到?” 渔修势力有好几股,祝寻所言的只是其中一股,而也是这一股渔修,曾言要继续求购阵法师人才。 但如今这一股渔修势力的船只几乎都被他找完了,却没有任何发现。 对方也不可能将从巡游会购买到的被控制的人放出去。 何以 陈登鸣目光倏然看向不远处的一艘灵舟,眼神逐渐眯了起来。 灵舟,还有灵舟他并未搜寻。 这灵舟,他之前也很少见到过。 陈登鸣身影一动,蓦地缓缓飘浮空中,悄悄潜入水中,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口含怪鱼灵珠,迅速潜向前方灵舟。 此时此刻。 灵舟内。 几名渔修正聚在一起放松的喝着酒,吃着灵肉,闲聊着。 另一侧房屋内,两名双腿皆被砍去的炼丹师,正在辛苦炼制着丹药。 灵舟下方的灵舱内,还有最近才买来的玉家女眷,正在接受调教,时而传出狗叫声以及痛呼,还有人放肆的笑声。 “道,道友,这灵舟里确实有不少人的气息,有强有弱” 灵舟下方的江水中,小阵灵与陈登鸣心灵交感传讯。 “最强的有多强?” “三分之一个道道友这么强.” “三分之一个我这样的,有多少个?” “就,就一个.” 陈登鸣笑了。 还好不是三个,不然就勉强堪比一个他了。 威胁不大。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速战速决,进入后,立即放倒控制所有敌人,然后寻找蒋强,而后无论有没有找到,撤离。 陈登鸣吐出浊气,鼻孔处咕嘟起一些气泡。 倏然一振冰灵刀,人刀合一,直冲向上方灵舟。 咔!—— 灵舟阵法面对他凌厉澎湃的刀气,宛如纸糊的被破开,旋即底舱破碎,警号四起。 陈登鸣霎时杀入灵舟之内。 两名正处于他身侧的修士没反应过来,几乎被吓懵。 下一瞬,就见两道金光一闪。 二人纷纷身躯一僵,体表直接金属化,表情也骤然凝固,金系灵气甚至向体内狂窜,二人只得竭力调动灵气抵抗。 陈登鸣身形迅速前冲,刹那就破开大门。 一道法器灵光倏然闪来。 陈登鸣早有察觉,倏然一刀劈出,劲飙卷起。 法器崩开,冰灵刀如电射掠出,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寒气充斥满屋。 上方传来脚步和惊呼声,陈登鸣一招手。 “嗡嗡嗡——” 头号金蚕蛊带着一二三号小弟纷纷化作道道金线蹿出。 他则目光凌厉大步标前,一脚跨过一具方被斩杀的修士尸体,刹那到了一处充满混乱浑浊气息的房间。 只看一眼,眼前情形就已令人血气上涌,分外恼怒。 那些玉家女眷,却已是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陈登鸣暗叹一声,对此情形,他除了弹出几道气劲解开几人束缚后,更多已是爱莫能助。 所幸却也遗憾的是,这里并无蒋强。 这时,上方已传出激烈打斗声。 “何方道友,竟敢强闯我黎元的灵舟?” “轰”地一声,上方甲板骤然破开,大片木屑伴随幻起的千百道法器凌厉虚影,铺天地杀将过来。 霎时道道灵气急旋时独有的嗤嗤激响,漫布在笼罩每一寸空间内,将陈登鸣完全笼罩。 陈登鸣蓦然转身,双目神光闪动,铁衣振振,暗含杀意。 “铿锵铿锵——” 铁衣防护霎时将道道凌厉气劲格挡在外。 几乎同时,冰灵刀随陈登鸣掐诀走出道道刀气之形,环绕周身排列,宛如一轮圆月之形,刀意结合道法撬动灵气,霎时化作千百道刀气,如千重雪崩狂冲向上。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刀技·刀倾千重雪! “矗隆”声响中,刀气瞬间撕裂崩灭了上方法器构成的凌厉攻势,连舱顶也轰飞。 陈登鸣操控冰灵刀。 刀气将他身儿一裹,身化刀气一闪冲出。 刹那到了上层,扫目一看,已然满地狼藉。 几名修士已俯倒在地,其中三人已被金蚕蛊猎杀。 另一人灵威强烈,正是方才与他动手的练气八重修士黎元,此时却口吐鲜血,满身刀痕,神色充满错愕震惊盯着他的身影。 陈登鸣一指点出。 点金术瞬间将对方半个身躯和双臂都金属化。 他目光下一刻扫向一旁船舱,看到两名爬出船舱的双腿已被砍去的修士,心中一沉。 但仔细一打量,这二人却并非蒋强。 “这位道友究竟所为何事?我黎元究竟有哪里得罪过道友?” 这时,正竭力抵抗点金术的黎元艰难开口。 陈登鸣皱眉,凝视此人,苍声冷道,“我听闻你曾从巡游会购买过一位阵法师?那阵法师如今人在何处?” 黎元脸皮一抖,眼神中闪过一次恍然与惊慌。 万没料到,竟然有如此强大的修士为一奴隶打上门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倏然又想到,昔日那阵法师曾言,其大哥如何如何厉害,央求他放过,却被他当作笑话嗤之以鼻,结果竟是真的? 这电光火石之间,陈登鸣却已从黎元眼神转变瞧出问题,眼神电芒一闪,冰灵刀霎时掠出,刀锋直抵住对方脖颈。 “说” “道友,我若是说了,你可会放过我?以道心起誓!” “一” “什么?” “三” 刀锋缓缓一进,霎时皮肤撕裂,血水还未流出便已被冰封凝固。 黎元大骇,亡魂皆冒,忙道,“在江心,今晚风浪大,鱼儿多,他们在江心捕鱼” “噌——” 清寒刀光一闪。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血水才倾洒在地,便已凝聚成冰。 陈登鸣大袖一卷,将储物袋收走,几只金蚕蛊嗡鸣飞入袖中。 他倏地目光一动,抬手一抓,一块阵盘被吸摄入手中。 仔细一看。 阵盘边缘的符号标志,赫然是蒋强惯用的标记。 “强子还真的被他们抓了.” 陈登鸣眼神寒意凝结。 一掐诀,人已遁入木内,刹那进入江水消失。 如今这股渔修领头的黎元已死,那江心夜里去捕鱼的修士更是不足为虑。 蒋强之所以也跟了去,只怕也是要操控阵法。 陈登鸣心里则略有沉重,想到刚刚那被斩断了腿的两名修士,想到被割了舌头的玉家女眷。 这些渔修的手段,当真是残酷至极。 他曾还道这些人只是老实巴交的卖鱼佬,如今看来,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陈登鸣在水中迅速掠过,却发现那江心的船只似观察到灵舟波动,已在迅速返回。 这也正合他意,速战速决,转瞬千里,彻底离开绝林城,前往风物坊,与已在那边站稳跟脚的祝寻汇合。 他骤然加快水中速度,驾驭冰灵刀快速前窜破开水浪,宛如一条鲨鱼迅速接近前方灯火飘摇,愈发接近的猎物.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了!可能今天瞌睡多,写慢了点儿,惯例求月票) 白发萧萧天地空,练气十重自然通。 秋风羡我无拘束,只要快意得长生! (本章完) 088: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大章求月票) 夜色中,拥有尖尖船头的渔船犁铧耕地似的切开江水冲来。 倏然水浪破开,一道璀璨雪亮的刀光凝水成冰,狠狠撞在船头之上。 防护阵法近乎应声而破,船头‘嘭’地一声,被撞得高高昂起,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偏向倾到。 船上渔修惊呼,还未从如此惊变中反应过来,‘嗡嗡’几道金线破空而过,惨叫声急促而起,短暂告竭。 “金蚕蛊?” 船上一人惊喜叫出了声,蓦地大喊,“陈哥,是你吗?” “强子!?” 刀光一闪,陈登鸣魁梧高大身影落于船上,嘭地一声便将要倾倒的船只踩踏落下,轰地溅起水浪。 陈登鸣双目精亮,满是欣然看向船上完好无损扶着桅杆伫立的蒋强。 二人四目交投,倏然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强子,你小子果然够机灵,我还怕看到你时,伱也被砍掉了双腿地上趴着叫我陈哥!” “哈哈,陈哥,你要是再来迟一段时间,我说不定真的要被砍掉双腿趴在地上了。” “没想到不过,没事就好,现在不是交谈时机,巡逻守卫马上就到,我们快走!” 陈登鸣毫不废话,也懒得去捡已跌入江中的几名修士的储物袋。 大师驭器术结合刀道驭刀。 刀光一闪,便化作一道雪亮遁光,将蒋强一卷,‘嘭’地坠入滔滔江水中,迅速顺着江流而去。 夜雨随风,风雨变得更大了,宛如无数鞭子抽打天地,四野都笼罩在一片雨幕中。 江水变得雾蒙蒙一片,似天公有意作美,成全陈登鸣二人顺利离去。 救得蒋强,此行便已是彻底目的圆满,了却心事,更是斩了一众腌臜泼才无心鬼,快意潇洒拂衣去。 至于更多,陈登鸣已管不了,也管不得。 只盼那玉家女眷和斩去双腿的丹修,能趁乱逃遁吧。 何为仙,何谓侠,他心里没个彻底清晰的概念和分界。 有些事情,也无需分得那么清楚明白。 但自从来到修仙界,他一路所见,无人身有仙气。 一众交际,也无人胸有侠气。 仙侠这二气,他自认也没有。 但若是能力足够之时,长生路上亦可拔刀,否则,又岂算来这仙侠走一遭? 这世道,人善被人欺,若感压迫不顺畅,便要刀气腾空天地窄,呼风唤雨水云轻。 苟不是怂!苟不是怂! 苟是无能力时,且退一步,横眉冷对千夫指,有能力时,直捣黄龙摧枯拉朽! … 几乎在陈登鸣和蒋强随江水顺流离开之后。 道道灵光也迅速破开雨幕,出现在了港口位置。 赫然是绝林城巡逻守卫修士。 然而这些人此时纵是出现,也已是迟了一步,只能帮一干渔修收尸,甚至有些尸体都收不着,已沉入江水喂了鱼。 此时风波浪恶,一些深江中的水妖都被血腥味惊动而出,哪里还能找到陈登鸣等人的身影。 入了东江,便如龙游大海,再想追,可就难囖。 这也是陈登鸣早已算到的结果,不仅仅是渔修们的行动轨迹和作息时间。 便是巡逻守卫修士的巡逻轨迹和时间,这些时日,他都已通过观察记了下来。 多少年了,除了上次玉家和梁家的生死大战,就根本没有修士胆敢在绝林城内动手搞出这么大动静。 可如今,又多了一人,绝林城巡逻守卫修士,却是连此人姓名相貌都一概不知,只能定性为报复寻仇事件。 两天后。 绝林城外五百多里的一片树林中。 “轰”地一声,陈登鸣运劲震散了满身黏糊糊的雨水,又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总算感觉全身舒泰了许多。 “陈哥,我们逃了两天,这就下了两天雨,好似天也助我们呵.” 蒋强声音从后方传来,伴随飘来的还有一阵阵烤得喷香的烤鱼香味。 但见一条足有半丈长的怪鱼,被架在林中的火上烤着,香烟滚滚,宛如斑斓蟒皮的表皮已烤得金黄脆嫩,滴出油脂,不似鱼皮,倒更像是牛皮羊皮。 “天若助我们,早就助了,何须等到今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就是说,老天爷不偏不倚,谁也不帮,谁也不助,一切顺其自然。 要天来帮你,除非你是天地主角啊.” 陈登鸣摇头走过去,蒋强立即殷勤切下一大块烤好的鱼肉,以树叶包好递向陈登鸣。 “陈哥,这之后有什么打算?是打算去加入宗门了?” 蒋强尽量语气轻松说着这番话,不愿因太过恭谨,而生分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哪怕他再怎么努力让自己轻松,内心的紧张,也是不可避免。 这再次相见,陈登鸣的实力已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导致他想要如曾经那般与陈登鸣轻松说话,叫一声陈哥,都得努力克服那种紧张。 上品灵根的修炼速度,竟就有如此惊人吗? 陈登鸣看出蒋强的紧张,含笑走过去,拍拍蒋强肩膀,“强子,我是要去加入宗门了。 不过到了那边,我会先安顿好你,你制作阵法的手艺不错,在较安逸的环境内,也能谋生” 蒋强心中满是暖意,如陈哥这般实力强了,却还如此仗义有人情味儿的人,这么多年在修仙界,他也就只见到这一个,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 “吃吧,吃完了后,我们继续出发,途中累点儿赶点,早点到风物坊那边,有道友接应我们。” “嗯!” 过了绝林城后,沿江东下,便是真正踏入了东域腹地的仙宗道门地界。 这里在外围就地起龙蛇,灵脉众多。 围绕灵脉,不少修仙小门派和修仙家族驻扎于此,瓜分外围的诸多修炼资源和灵脉。 在仙宗道门中,能以‘宗’命名的,都是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大门派。 ‘道’门则更算是名门胜地,其中甚至有化神修士坐镇。 而如呼风派、霹雳门等以‘门’、‘派’命名的,则多是小门小派。 其中最多也就只有金丹修士坐镇,甚至一个筑基后期修士或者所谓的假丹大能,也可自成一派。 不过,‘宗’之中,也有会发生变故而变得弱小的,并非一成不变,诸如映月宗、妙音宗,昔日都是有元婴老怪坐镇。 只是一宗的老怪被煞星斩杀,一宗的老祖随煞星失踪,端得是遭遇凄惨。 小半日后。 陈登鸣和蒋强就已顺利抵达风物坊。 祝寻接到短途传音玉符的讯息,便立即出来相迎。 “陈道兄!你总算来了,这位就蒋道友吧?恭喜恭喜,蒋道友你身陷囹圄如今脱困,日后必定从此好运连连。” 陈登鸣含笑抬手,“好了老祝,不用在这客气,我们风尘仆仆赶来,先安顿下来,你都安排好了吧?” “那是自然,我在坊市西区租了一座宅子,就等着陈道兄你带蒋道友过来,这边的情况,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嘿,祝道友,有朋友来了?” 来到宅子处,周围有个老头修士含笑打招呼,打量风尘仆仆的陈登鸣和蒋强。 祝寻含笑介绍,“是啊,我老乡,都是一个旮旯修仙的,可厉害了。” 老头看了一眼蒋强,笑了笑,又看向陈登鸣,尽管也看不出具体实力,却莫名心中一紧,瞅了瞅陈登鸣彪悍背影,笑着抱拳打招呼。 “欢迎二位道友来风物坊,日后大家就都是邻居。” “祝道友,你这位厉害的朋友难道比你还厉害啊?不如给姐介绍介绍?” 这时,另一侧的院子内,一名看热闹的女修,说话语气颇为火辣道。 却是个成熟美妇,生得齿白唇红,皮肤似被阳光晒得微黑而细润,泛透出健美的红光,腰中系着丝绦,下面套着一条绸裤,胸前则斜插一口法器宝剑。 祝寻吓了一跳,回望陈登鸣一眼,忙道,“哎程大姐,你可莫要再胡言了,我这位道兄可不喜欢你这类型。” “嘿,我说你这个祝道友,姐说跟你一起过日子,你不乐意,今儿个说跟你朋友,你也不乐意,你要姐一直这么单着下去啊?” 女修叉腰没好气道,梳成了几十条细碎均匀的小发辫也跟着腰肢起舞。 陈登鸣摇头,含笑和祝寻一同进屋。 可以看得出来,风物坊这边的修炼环境要更好许多。 至少修士之间的关系比较融洽,哪怕陌生人也会开开玩笑,互相间的提防,没其他地方那么严重。 这倒是令陈登鸣感觉舒服了些,环境没那么压抑,显得轻松了许多。 或许也是这边资源更为丰富,竞争固然是激烈的,但至少人人日子过得会舒坦许多,也印证了饱暖思婬欲,饥寒起盗心。 有祝寻这个提前来到风物坊熟悉了大半个月的人作向导,陈登鸣和蒋强很快安顿下来。 同时,也对周边的一些修仙门派的情况有了详细了解。 风物坊是修仙家族风家的地盘,而风家家主曾经便是呼风派的长老,如今都有紧密联系,因此这块地也是属于呼风派的管辖范围。 呼风派招收弟子的标准,是十五岁以下的中品灵根以上修士,实力不限,入门派还要通过其他考验。 对于散修,呼风派也不是不收,只是每年招收弟子的名额本就有限定,对散修的要求更苛刻,要求二十五岁以下的实力达到练气五重以上的下品灵根修士。 且这类修士,需要经过更严苛的一系列考验。 毕竟年纪越大,心思越不纯,不像从小培养的,对门派那么有归属感,说不定还在外面惹上过什么仇怨,招来麻烦。 像祝寻,具备中品灵根,却因出身之地在偏僻的犄角旮旯,错过加入门派的最合适时机。 靠自己辛苦修行,求功法、攒资源、居不易、吃更难…… 如此慢慢修炼到练气六重的修为,这在散修中其实已算极其优秀的,如今想要加入呼风派,也很困难。 因为年龄大了,祝寻如今已三十七岁了。 “哎,陈道兄,说到底,我们其实就是出身差了。 论实战、论吃苦、论经验,我们哪点儿不比那些家族弟子强?” 房屋内,祝寻愁眉苦脸抱怨,“那些家族子弟,只要有个下品灵根,出生懂事后,就开始修行,资源给够,每日只用修炼,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二十五岁之前,就能修炼到练气五重,送去仙门修行很轻松。 若是中品灵根,那就更不用愁,保送,各类资源管够,那是含着金汤勺出生.” 一旁,资质更差的蒋强闻言也是感慨,附和颔首。 他是下品灵根,今年三十四了,还未突破到练气四重,加入呼风派这样的小宗门都不指望,若是出身在家族,那就轻松多了。 “其他周边的一些门派,也是这样的标准吗?”陈登鸣皱眉。 祝寻摇头,感慨,“都差不多,甚至标准更高一些,没办法,资源有限,他们仙门培养弟子也会精挑细选,其实呼风派已经算是标准要求低的.” 陈登鸣眉峰隆起,感到麻烦了。 没想到小门小派,要求都这么高。 那名门大派,岂非要求更高? 若是长寿宗来个散修需要三十岁以下练气八重的标准,那他不得把骨龄缩到三十岁以下去? 关键这就非常不合理了。 散修没资源也没安逸的修炼环境庇护,很难在三十岁以下就修炼到练气八重,真能修炼到,也必然有很大蹊跷。 届时,若是深究一通查下去,麻烦也就更大了。 前世想要进入体系上岸,得到宇宙尽头的编制,都得要查三代,过政审。 这在修仙界,名门大派的仙宗弟子身份,也就相当于是体系编制,修仙公务员,对于散修这种‘修仙界闲散人员’,自然考验得更严格,查得更仔细。 祝寻和蒋强面面相觑,他们唉声叹气也就算了,陈登鸣也愁眉苦脸,这是愁给谁看? “陈道兄,以你现在的实力,这些小门派,都是双手欢迎啊,你现在就是筑基苗子啊,有什么好愁的?” “不一样,我不想加入这些小门派,我想加入长寿宗,这宗门跟我专业对口。” “专业对口?” “就是对我胃口,我想要长寿,活得久,未来才有机会。”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祝寻听了一阵郁闷,心里流泪。 他只想加入一个小仙门划划水,结果望门而入不得,陈道兄却还嫌弃门太小了,想换个大门跨进去。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不必气馁,不是说过几个月新年到了,他们又要招新弟子了?再观望观望,说不定有机会” “而且,就算没有机会,日后我晋升筑基后,也会照顾照顾你们。” 陈登鸣含笑安慰了一句。 苟富贵,勿相忘。 祝寻和强子,平日也算是没少帮他打下手跑腿做事。 他一心修炼,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些这类下属帮忙处理杂事以及敛财,也不能耽搁了人家的精力时间,一点表示也没有。 若是日后成了筑基,或许一点点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小帮助,也就能轻易改变二人的窘状,不过暂时,陈登鸣已是打算离去。 “陈道兄,仗义!” “陈哥,遇上您,我们真是遇上了贵人!” “好了,散会!” 陈登鸣宣布三人小会结束,各自去忙各自的。 祝寻重操旧业,在附近打猎寻找妖兽。 陈登鸣有吩咐,打猎到的妖兽血,得趁着新鲜给他送来,喂养蛊虫。 蒋强一样是准备做起手艺活儿,制作阵盘。 不过这次,不是制作阵盘贩卖,而是应陈登鸣的要求,为他制作一些日后需要携带用上的阵盘。 诸如夺灵阵盘,这个还要多做几副,备用。 蒋强虽是实力不行,但制作阵盘的手艺,跟他的强式算法一样强,已可勉强制作一阶四级的阵盘,在市面上这类阵盘的售卖价格也不低。 用其话说,他练气三重就能制作一阶四级的阵盘,也是被渔修逼出来的,制不出,就得砍掉双腿,甚至砍掉第五肢。 陈登鸣向来出手阔绰,部属只要肯卖力做事,他就舍得给钱。 这次又多少给了二人一些生活用度的灵石。 风物坊这边的租住费用也不便宜,毕竟也是挨着一级灵脉,虽没有绝林城那么贵,一月下来却也要三十块下品灵石。 再加上每日吃喝用度,衣食住行,得花费不少。 所幸,陈登鸣离去之前,收割了一波渔修的财富。 那渔修老大黎元的储物袋内,光是中品灵石就有四十二块,下品灵石数百块,增气丹五瓶,其他中阶法器三件,高阶法器一件。 这是一笔巨富,令陈登鸣本萎缩不少的储物袋,又丰厚了起来,足够支撑他安逸修炼到筑基期的门槛。 他打算再准备半个月,就继续出发,穿过小门派的纷乱地带,去往长寿宗的地界,尝试加入长寿宗。 至于祝寻和蒋强,他不打算带上了,嘱咐二人留在风物坊这边发展,互相照应,能抓住机会加入小仙门,那就赶紧加入。 若不能加入,等他日后筑基发达了,自不会忘记二人。 祝寻练气六重的实力,在风物坊这种家族地盘,也是能站稳跟脚,还能庇护到蒋强,二人生存无虞。 … 如此时间流逝,转瞬半个月过去。 借助祝寻捕猎提供的妖兽血,陈登鸣将锻骨诀的熟练度堪堪修行了一半。 距离突破,仍需要下些功夫,但附近质量并不算高的妖兽,已无法满足这门功法的突破需求。 此时,陈登鸣也已准备好完整的东域地图,购置好途中所需的敛息珠等物。 当即,他不再迟疑,告别祝寻和蒋强后,驭刀而去。 此去,正如曾经始终不改的凌云之志,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 仙路烟尘,大道争锋,为得长生久视,难以停留,也不可停留。 他毕竟不是直接就能长生不死的痛快逍遥人,真想长生不死,那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去追寻 (今天月票满足80张,再加更一章大章节!继续万字,月票不停,日万不停!) (本章完) 89~90:世事如棋局转新,大日似金丹火拼(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一个月后。 东域一处山谷之中,云雾翻腾,熹微的阳光照射进来时,显得朦朦胧胧。 隐约可见山谷内诸多植被山花,在深秋竟也盛放。 晓色微茫云气重,山花烂漫露华浓。 一道充满煞气的人影倏然打破山谷平静,骤地狂冲而出,撕裂无数山花成花瓣飞舞,晨露四散。 “啊——” 这人影倏然狂喝一声,满头长发飞舞,狂态毕露,爆发惊人声势,惊得周遭山林间无数鸟儿振翅飞起。 片晌后,人影发出宛如沉雷般的一阵剧烈喘息。 而后喘息声愈发微弱了下去,逐渐随那一身浓郁煞气消失无踪。 雾气中,两点精芒一闪,陈登鸣睁开双眼,看了眼已遍布全身的粘稠汗液以及未知液体,其中甚至还夹杂血丝。 “伐毛洗髓?虬龙锻骨诀再次突破后,我的身体再度得到了全方位的强化,这是换血了,还是驱除了血液中的杂质?” 陈登鸣目露一丝思索,感受着这副身体所具备的强横力量。 不具备妖魔血脉,这虬龙锻骨诀如今是越修炼,血煞气越难控制了。 稳妥起见,陈登鸣已打算暂时减缓对这门功法的修行,等日后能更好解决这个隐患时,再修炼不迟。 反正如今的骨龄,应该也已达标了。 他掐诀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而后换下一身衣物,赤精着身躯返回山谷内。 但见山谷之中,一头足有小山高的妖兽散发煞气,静静躺着,早已死去多时。 一旁地面还有一个血坑。 其内全是散发腥臭味的血液,毫无一丝一毫的灵气,连几只蛊虫都懒得瞅一眼。 陈登鸣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拿出测骨龄的法器,催动后对自己测了一番。 最终检测光芒停留在了红色区域。 虽是深红,却也代表骨龄已处于五十年以内了,八十多年的老黄瓜重新刷上了粉嫩新漆。 “还好.” 陈登鸣松口气。 这一个月以来,他赶路去往长寿宗的速度并不快,主要也是途中时常扎入大山内狩猎妖兽。 偶尔碰到有妖兽侵袭附近的凡人城镇或坊市,更是大喜过望。 瞅着妖兽实力不强,就冲上去欺负一番,捕猎到的妖兽,可借血液修行锻骨诀,妖兽肉还能吃能卖,简直浑身都是宝。 如此走走停停,陈登鸣一个月都还没跨过东域外围的万里版图范围,仍有三四千里的路程。 东域委实太大的了。 四域中,数东域最大,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南域的面积占第二,各类资源仅次于东域。 北域面积排在第三,西域排第四,这两域则最为贫瘠落后。 在东域外围这万里范围,不像南域边陲那种毫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却是亦有不少凡人国度。 从小国到大国,泾渭分明。 但几乎都是受各自势力范围内的一些修仙门派控制庇护。 甚至有的小国,就是一个修仙国家,国君便是金丹修士,自成一股势力。 也有小国则干脆就是某个仙门大佬的后代建立而成。 若是这一脉子弟中出了一些有灵根的,自会直接送往仙门之内修行,可谓都是出身就决定着不凡。 陈登鸣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很多,也听了很多。 总算也不是初入东域的小白,对很多宗门势力以及东域的传说,都有所听闻。 不过,这途中好几次的遭遇,也是格外令人唏嘘而惊险。 例如一些凡间国度之间,便经常交战。 有仙门似以两国之间对拼沙场的交战,作为棋盘对弈,最终决定一些资源利益的归属。 修士不亲自下场,命金贵着,而两国凡人则成为了棋子,棋子有棋子的价值,棋子也可随时抛弃。 陈登鸣如一些路过的修士一样,远远观望这种凡人国度的战争。 只看到三万战士对垒凶,万里沙场烽火雄,双方将士抛洒热血,皆是勇烈,但其中内幕,却是令人唏嘘悲哀。 不过除了凡人之间的战争,仙门以及修仙家族之间的战争,途中亦是不免发生,残酷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陈登鸣不喜好勇斗狠,如今自身资源也够用,都是能避就避。 依靠小阵灵的超前感知,他往往趋吉避凶,早早溜走。 委实遇到不可理喻无法避开的,便唯有果断出手,而后迅速远驰离去,倒也是有惊无险,快意潇洒。 这一路经历,也令他感到,无论哪里,只要有人,有资源,就有争斗,不会太平。 奢望资源越好的地方,环境越安逸,那是纯属奢望了。 最多环境会变好,更奢华,好资源更多,却不可能安逸,除非环境内的资源,足够每个人使用,无需互相争抢。 如今骨龄已是达到了陈登鸣计划中的状态。 若是长寿宗对散修入门的要求不是特别严苛,他理当是能通过第一关的。 但似这种名门大派,对弟子的出身、心性、过往等考核,也是无比严苛。 故而,这些时日一路打听过后,陈登鸣还是对计划再作了一些求稳的调整。 一口气吃不下一个胖子。 为避免被长寿宗查出他的出身和一些秘密,他已打算先加入依附长寿宗的一些亲近小仙门。 最好是子母仙门的那种关系。 小仙门的招人要求,自然也就没有长寿宗那么严苛了。 而有这种子母仙门作为过渡的跳板,他的亲近身份也就有了,秘密也能更好掩盖。 未来突破筑基后,自然而然也就能轻松顺滑的申请加入上宗。 恰好,长寿宗的附庸宗门的确有不少。 其中极其亲近类似子母仙门的也有好几个,陈登鸣看中了长春派。 这片门派的名字虽是难听了些,整得跟个合欢宗似的,但据闻门派内的功法道法,便均是得自长寿宗。 按照惯例分析。 这些仙门在每年年初,也就会开始招人,也就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供他准备。 “两三个月,按照我的修炼速度,全力修炼,三个月后,勉强也能修炼到练气十重的顶峰了就不知,届时能否突破筑基了?” 陈登鸣心内暗忖,同时将山谷内的妖兽尸体收起,掐诀召出冰灵刀,驾驭刀光破空离去。 身为练气十重修士,他如今的法力颇为雄厚。 保持半个时辰一百二十里的速度匀速驭器飞行,持续飞两个时辰灵气也不过损耗五成。 此后还有三四千里路,陈登鸣决定加快速度,尽快赶去长春派的地界。 五天后。 黄凤门地界附近。 一处山木葱茏的山林中,陈登鸣连续赶了两千多里路,吃完妖兽肉后,正于林间歇息。 倏然远处正西方的位置,骤然接连闪过一连串的亮光。 “大白天的天上冒星星?流星?” 陈登鸣被晃得眼刺痛,才抬起手正欲遮挡,猛地远处天爆开一团更璀璨的光芒,宛如一个小太阳倏然闪亮,刺激得人眼球收缩。 下一刻,如惊雷般连珠炮似的炸响骤地传来,仿佛天兵天将引爆了火药库,震得风气浩荡,树林内的树叶哗哗作响。 “?” 陈登鸣一骨碌从地上赶紧爬起,错愕震惊看着那边冒出的一团久久闪耀的金光,非但目眩,此时脑子也有些嗡嗡的。 只感到滚滚轰鸣的声音仿佛雷霆,从西到东,响彻四方。 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才从心间冒出。 下一刻,长空传来一阵强烈呼啸,空气迅速变得充满压抑而浮躁。 一股无比强横的压迫气息伴随一道小太阳般的金光,瞬间穿云蹈雾,由远及近,刹那就到了陈登鸣所处的树林头顶。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恐怖压迫力灌顶而来,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 但眨眼间,又有一道金光笼罩的身影,好似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破开云层,紧随其后,身上的光芒照亮了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 陈登鸣瞪大眼。 一颗心更是绷得紧紧,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强箭矢,即将就要从喉咙里弹出去。 “金丹?是金丹大修?” 下一息,他蓦地反应过来,迅速回头看向后方远处的天空。 几乎目光才挪过去,便看到一幕令他令人毕生难忘的诡异情景。 只见到其中一道金光一闪,好似一道耀眼惊人的闪光,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与对面那道金光碰撞到了一起。 霎时,二者裂成无数根状的闪光,历久犹存。 下一瞬,好似雷霆憋足了劲,发出一声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震得脚下地面都好似跳了一跳。 陈登鸣受不了刺眼的强光,一时睁目如盲。 唯有立即功聚双目,才勉强看清那边天空。 但眨眼间,那边哪里还有任何人影? 倏然,陈登鸣目光一凝,只看到一道苍白的,好似磷光般的光火从空中跌落下来,仿佛是一道人影。 “一位金丹大修受伤了?另一位呢?这” 陈登鸣脑海中才冒出网络中才有的捡漏金丹大修的想法,就看到一道刺目金光迅速从东方掠来,将那道身影接下,而后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怒喝。 这怒喝声明明听起来不大,而且隔着很远,像是沉闷的雷声被闷在水里发出,却也令陈登鸣顷刻间感到脑晕目眩。 如被音波或是什么神识类的精神力量伤到,眼前都一片模糊。 … 好半晌过去。 陈登鸣恢复如常,再一看那边天空,晴空万里,白云悠悠。 一切恍如错觉。 若非周遭空气中的灵气不那么活跃,尤有种压抑恐怖的气息,还真以为无事发生。 “金丹打架?这么恐怖的事情都发生了,我这是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陈登鸣低骂,又强行令自己镇定,看着已从身上跌落下来,蛰伏在地上的几只蛊,勉强笑了笑。 只觉得这一刻肌肉和神经突然变得松弛了,似乎要抛弃他,让他像个包囊似地倒下去。 下一刻,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很快,屁股又像是个橄榄,坐不下去,猛地又站了起来,摇晃拿起行李,要匆匆离去。 但才走了一半,他又绕道,不愿走方才那些金丹交手过的地方。 途中,陈登鸣发现不少修士与他一样,紧张兮兮,四处无头乱窜,或是躲在角落里,不敢冒头。 看着看着,他逐渐冷静下来,心境进入了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眼神变得黝黑纯粹,彻底排除了所有忧虑恐惧,在路上慢慢走着。 这会儿,他的大脑思维总算不那么乱了。 很快清晰活络了,不紧张了。 思来想去,人都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 他之所以紧张,也是突然瞬间毫无准备的见识到了金丹修士交手的这种恐怖力量。 单单是隔着老远散发来的威势,就令人心悸可怕,留下心理阴影。 这种层次的力量,宛如天地发威了一般,可以说已完全超出了练气期所能理解的范畴。 练气修士看到金丹修士电光火石般的交手,岂非就像两只兔子看到两头狮子在厮杀搏斗,那种蛮横力量的冲击,简直令兔子恐惧崩溃。 在见到金丹修士之前,陈登鸣曾自傲的以为自己心性强大,心志坚定。 纵然见到金丹前辈,也能不卑不亢,不至于太紧张。 但如今真正见识到这等强者交手,他才知道自己曾经的想法,是有多么逞强。 什么练气斩金丹的狗屁传说故事,都是幼稚。 这类强者交手,就像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已打空了一片天地的灵气,甚至都没有任何大吼大叫的嚷嚷交流。 或许有所交流,也是神识之间快逾电火的对碰,而不是靠嘴巴输出,普通练气也根本无法听到。 由此,陈登鸣也不由想到了那位煞星。 传说那位煞星在金丹后期就能斩杀元婴老怪,这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金丹修士都这么可怕了,元婴岂非更恐怖? 这中间的一个大境界,那煞星可跨过? 陈登鸣边走边想着,不知觉间,天竟都已经黑了,他居然都还没察觉。 而前方,也已看到了一片坊市的灯火光芒,像是聚集了不少乱糟糟的修士。 周围山野间,也有一些修士徒步走来,难得都没有驾驭法器飞行,甚至连走路都好像小心翼翼慢吞吞的,谨小慎微。 突然,几道灵光从陈登鸣头顶飞过,其中一道遁光中,传出一个男修讥诮的声音。 “怎么了?金丹大修交手而已,这种事虽少见,却也不是不常见吧?都吓得成鹌鹑了?看来你们都不适合在这边发展啊,去边陲吧,哈哈哈——” 那男修笑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嚣张。 但周遭走路的修士却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那男修与同伴的遁光消失后,一直紧张压抑的氛围仿佛也被男修的话语打破了。 有散修也恢复了勇气,架起遁光,像是要证明什么,明明距离前方的坊市很近,却也还是飞了过去。 有人低声嗤笑,“刚刚路过的那是黄凤门的修士,宗门弟子,听说老爹还是黄凤门的执事,筑基修士。 我要是有这样的背景,我也不慌,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金丹大修交手就交手,对我影响不大.” “就是.” 周围一些修士低声附和。 陈登鸣如梦初醒,恍然才觉,金丹修士交手,这可并非什么偶然事件,而是必然事件。 曾经以为,金丹修士距离他很远,那是因为他身处资源贫瘠之地的边陲。 那里几乎都没有金丹修士常住,又岂会有金丹修士在那里交手,即便有,也只是极小概率事件。 可如今,他身处东域外围,快要靠近东域腹地了。 金丹修士之间交手的概率,自然就大了。 这边的一些修士,甚至都有些习惯了,反倒是刚来这边的人,不会习惯。 现实不是,不可能自己什么实力,所碰到的敌人就是相差不多的一个实力。 现实情况是,无论自己什么实力,只要环境好到一定程度,随时可能冒出几个大佬路过,也许几脚就将自己踩死了,甚至那都不能说是敌人,对方也可能都没关注过脚下的东西。 陈登鸣看着那边坊市中乌泱泱聚在一起议论的修士,一张张带着忧虑而戒惧的面孔,令他感到才因练气十重而建立起来的膨胀,瞬间如气球被扎破了,整个人瘪了下去。 如今来到这仙门势力错综复杂的地带,难道还要当自己是在边陲,练气十重很厉害? 可千万不能有这种心态了。 “我怎么感觉还是小地方好?虽然资源少是少,弱者菜鸡互撕,环境也差,混乱不安逸,但至少那里没有金丹修士待啊,不会有金丹交手,只要筑基修士不出手,我很安全” 陈登鸣甚至都有种调头回去的想法。 但这想法,只是在心底一闪而过,他平静心绪,既不妄自菲薄,也不惶恐难安,先进坊市歇息的同时,了解一下情况。 金丹修士不可能突然平白无故的交手。 这种修士一旦开打,也许是象征着两个宗门的交锋。 这问题可就大了,也许会影响数千里的范围,很多修士忧虑也是很正常的。 陈登鸣只盼着,千万不要影响他赶到长春派,加入仙门。 结果,在坊市内一番转悠打听,听到的都是一些价值不大的讯息。 坊市内竟是没有修士知道,交手的金丹修士究竟是谁。 这种高阶修士战斗太快,而且全程无交流。 或者交流全在神识之间,弱者都没资格听到。 甚至很多人都没看清具体有几个修士。 陈登鸣倒是聚集灵气在双目看清了,可他也没看清具体的相貌。 因此,整个坊市不少修士争得脸红脖子粗,渲染出一种紧张欲裂的气氛,却压根毫无实质性的内容。 陈登鸣见状,也断了继续留在坊市的念头。 趁着还没彻底乱,物价没有大涨,立即购买了一批灵米灵泉。 而后离开坊市,趁着夜色赶路。 无论发生什么,是否会有仙门要开战,都得抓紧时间,在还没彻底打起来之前,远离危险地带,而不是停留原地,作无谓的议论猜测。 此后两日,陈登鸣驾驭刀光,一路疾驰飞行。 灵气损耗了,就不惜以灵石恢复,竭尽全力赶路。 途中,与他一般默不吭声埋头赶路的修士,竟是有不少。 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而来。 但前往的看方向,居然都与他一致。 好似都是去长寿宗的势力地界,似得到了什么消息,在逃难规避着什么,使得一路上氛围紧张压抑。 陈登鸣抱着试探的想法,询问过其中几名路过的修士。 有人冷漠而警惕,一言不发离去。 有人则只吐出冷冰冰的一行讯息,“冥月门和望月派打起来了。” “冥月门和望月派?” 陈登鸣皱眉思索,才想起来。 这两个门派,不就是昔日依附映月宗的门派? 这不是自己人么,现在竟然打起来了? 映月宗是不管还是管不了? 虽是疑惑,他却更不敢多留。 因为从后方赶来的修士越来越多了。 甚至有些像是凡间难民闹饥荒逃难般的架势,人潮汹涌。 这也使得一种惶恐的氛围疯狂蔓延而来。 陈登鸣赶在人潮前面,手握灵石疾驰,终于在一日之后,看到代表长寿宗地界的两座山峰——龟蛇峰。 那山峰四周,有灵光环绕,似有好几队修士巡游。 山峰后方,还有好几艘宛如巨大的灵舟悬浮。 灵舟上,锦旗飘飘,远远看去,旗帜上刺绣有龙龟的图案,赫然正是长寿宗的门派标志。 “长寿宗就是好啊,有格局,还派了这么多修士和灵舟来到边界震慑,形成庇护,这对逃难的散修们而言,倒是好啊” 陈登鸣心中蓦地一松。 背靠大树好乘凉。 只要进了长寿宗的地界,任凭你冥月门和望月派两个小老弟打出狗脑子,也与他身处长寿宗的修士无关. (今天一万一千四百字更新了!依旧日万,加更六千了,求个月票哈) (本章完) 今天更新时间推迟~ 看了看,这个月十五天,更新了十六万五千字,然后最近连续日万,可能没太休息好,头有点儿痛。 作者手速不算快,每天写一万多字是花费了很多精力,但只要尽力让你们看得开心就好。 今天虽然起得很早,但哈欠连天,瞌睡很多,状态不佳,加上剧情目前也到了一个小地图长寿宗的地界,我也要理一下思路,不能盲目疯狂码字。 所以今天的更新时间会推迟,大概在晚上才会发,但还是保证有一章不少于八千字的合并大章节。 谢谢,有月票的还是投一投,作者想拿到这个月的奖金,一般也只有上架头一个月有机会拿,以后都没奖金了,算是福利,虽然钱不多,却也还不错吧。 就这样,谢谢大家了。晚上或者下午五六点,更新二合一八千字大章节。 昨天的二合一,是六千字。一般我五千字的就是一个单章了,六千字以上的会二合一。因为不少萌新读者还不知道字数不同章节收费不同,时常会问我怎么卖得越来越贵,其实是章节字数更多了哈。 其实想想,物价飞涨,网站的字数收费其实一直都没涨的,二十年前是一千字五分钱,二十年后的现在还是千字五分钱,高v更低,千字三分。二十年前的牛肉面五毛钱一碗,二十年后现在的牛肉面,拿五块钱去买人家都说你深井冰。所以,文字算是很良心了,哈哈,开個玩笑,写写小作文,谢谢所有支持的读者。有月票的投投。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今天更新时间推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92:若得筑基杯中酒,何须舍外总低头(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看到前方出现长寿宗的修士和灵舟,陈登鸣先是一喜,旋即疑惑。 因为仔细一看,一层淡淡的光膜从龟蛇两峰之间浮现,时隐时现,宛如一层结界,将去路阻隔。 一些犄角旮旯,甚至还有长寿宗的修士在把守。 “这是干甚?” 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降下遁光,看着那边光膜外的路口处簇拥了不少修士,一个个似排查了后才放进去。 他迟疑片晌,并未立即凑过去。 而是先运功仔细收敛体内的血煞气,而后施展缩骨功,令相貌有些许改变,没有再戴人皮面具,又迅速将腰后乌灵夺收起。 从边陲来到这东域腹地边缘,可不能再装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了。 这边的修士多宗门弟子,你一个散修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吓唬谁呢。 人家看一个散修都这么拽,就要来惹你一下,这也是会发生的事情,可不能自找麻烦了。 陈登鸣决定做回小陈,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暂时先低调,日后成了筑基又成了大宗弟子,再来显贵。 他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凑向人群,竖起耳朵听一些人的议论。 “据说是盘查根底来路,然后还要交一块下品灵石,才能拿到身份路引,否则不得进去.” “哎?不能啊,长寿宗向来与世无争,声誉也好,财大气粗,这次怎会突然落井下石,拦路设卡盘查还要费用?” “嘁——你们也真是眼底浅,一块下品灵石而已,长寿宗制的身份路引,往日莫说一块下品灵石,五块都不好买。 有了这东西,伱就算是个散修,进了长寿宗的地界,也不至于四处受排挤,算是被长寿宗认可了。” “说得也是,不过长寿宗何至于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冥月门和望月派就算打得再怎么凶,难道还敢打进长寿宗的地界不成?这两宗的上头映月宗都快不行了。 曾经黄凤门和黑沙派的打起来,长寿宗鸟都没鸟.” “不知不知,只怕情况没那么简单,而且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只是失踪,不是死了,搞不好会出什么变故.”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双手缩在袖中,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凑过去笑道,“嘿,道友,映月宗太上老祖为何会失踪?” 那说话之人皱眉,瞅了一眼陈登鸣,冷道,“这种仙门高层的事情,少打听” 这人话还没彻底说完就已经打住,诧异看着陈登鸣塞来的一块下品灵石。 “这位道兄稍后的路引费,小弟逾越帮你出了。” 陈登鸣谦和笑道,也不说请客,只说逾越。 说话的修士笑了,左右看看其他想白嫖偷听的修士,轻哼,对陈登鸣眨眨眼。 “我就只告诉你一人。” 而后传音道。 “据闻映月宗这元婴大能,当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一起得罪那大人物的还有其他好几家宗门,妙音宗甚至有位元婴大能死了。 这件事在当年引起了很大的地震,不过毕竟已经过去上百年了,具体是何事,我也不得而知,这消息还是从一个前辈口中知晓的 道友,你说,有没有可能,映月宗元婴大能已经死了,而当年那位导致妙音宗元婴大能惨死的强者出现了,长寿宗才摆出如此大阵仗” “这” “不可说,不可说。这都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当不得真,道友,两清了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时前方排队也已接上,他靠近过去,心内思忖。 “难道真是与那跟我一样从南寻走出的煞星有关?似乎也只能这般解释了,但这又能与冥月门和望月派扯上什么关系?” 琢磨不透,不过陈登鸣也懒得琢磨。 这种实力层次的强者,已完全超出理解范畴。 过多的担忧也是杞人忧天罢了。 就像前世,总担心两个大国打起来会影响到自身安全,可普通平民百姓的担心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强者的意志不以弱者为转移。 唯有自身也赶紧在动荡到来前,变成强者。 很快,排队轮到陈登鸣。 一名盘查的修士道,“哪里来的?叫什么?什么实力,说老实话!” “回道兄的话,我绝林城来的,叫高虎,如今练气十重的实力。” 陈登鸣老实回应,除了名字,其他不敢隐瞒,这要是隐瞒了,当场被查出来,也麻烦。 这话一出,身后众人都是微微色变,错愕看着陈登鸣魁梧的背影,心里各种嘀咕盘算。 练气十重的散修? 那盘查的修士也是微愣了一下,看了两眼陈登鸣两鬓白发,道,“岁数很大了吧?” 陈登鸣含笑点头,又摇头,“看上去年老了些,实际不大,我修炼用了点秘法,折损了些寿元。” 修士闻言,眼神闪过鄙夷和恍然,长寿宗修士,自是不屑以折寿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提升实力的,道,“看你样子,不像绝林城本土修士?” “哦,确实不是,小的本是边陲的,明月坊附近旮旯的修士。” “说两句方言听听。” 陈登鸣有些傻眼。 还好反应迅速,他在明月坊住的时间不算短,祝寻时常与他交流就是方言口音,立即学着祝寻的口腔道。 “我盟月方的!囊个恁不太平,克路这避避.” 盘查的修士笑了,“还真是老乡!” 陈登鸣一时头大,这修士不会还要继续用明月坊那边的方言跟他交流吧,他可就只会三板斧。 这时,另一个修士皱眉,打断道,“好了好了,没问题就快走。” 自称老乡的修士投以一个友好微笑,将陈登鸣的灵石收走,递来一个已输入了讯息的路引,放任陈登鸣离去。 陈登鸣一直走开很远,拿着路引通过前方的第二重盘查后,才顺着人流走过龟蛇峰的山道,心里放松了不少。 回头一看,后方还有更多修士还在乌泱泱的排队。 上空,长寿宗的灵舟悬浮。 诸多弟子身穿制式法袍巡游,威风凛凛。 灵舟上,隐约还可见一些坐着的人影,想来应是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中暗暗铆劲儿,一定要成为加入宗门,成为筑基修士。 不说别的,就看现在的场景,同等修为,身份不同,境遇就完全不一样。 身为散修,宛如杂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看人脸色行事。 宗门弟子,同样也只是练气,修为不比他高,却可冷高高在上俯视,决定散修的去留。 他收敛心绪,查看手中宛如玉符般的路引,两侧都有长寿宗的龙龟标志。 输入一丝灵气,路引霎时亮起,其内讯息浮现。 “姓名:高虎 来历:东域边陲明月坊附近修士 实力境界:练气十重 是否证实:已证实。” “看来只是一次简单的盘查并记录来历.” 陈登鸣心中思索,看了眼不远处路口巡游的长寿宗弟子,当即凑过去套近乎。 一盏茶后。 原本垮着个脸的长寿宗修士笑眯了眼。 捏了捏手里的中品灵石,又故作姿态的干咳一声,上下打量陈登鸣道。 “高道兄,以你练气十重的实力,却要去加入长春派?这不是委屈了你?” 陈登鸣从其话语中听出一丝揶揄之意,含笑抱拳道,“不委屈,其实高某做梦都想加入长寿宗,只是毕竟如今年龄大了些,也不敢蹉跎一年时间浪费尝试。 若是能加入长春派,日后慢慢修行到筑基,理应是能再加入贵宗的吧?” “呵呵呵,筑基?高道兄还真是高,真敢想啊若是真成了筑基,你当然是能加入我长寿宗的,到时我小刘,可都得喊您一声师叔了。” 刘姓修士语气略带讥诮,话语阴阳怪气。 陈登鸣早年就遇多了这种阴阳人,面色丝毫不改。 听到对方说在长春派筑基了就能加入长寿宗,心里也是一喜,继续谦和询问对方诸多讯息。 一块中品灵石的打点费用都给出去了,这挨点儿阴阳怪气的挤兑话语,也得把讯息问到才是。 所幸,这刘韬虽是个阴阳人,还是拿了好处就真办事的。 一番询问下来,陈登鸣也算是清楚了加入长春派所需具备的条件和需要通过的考验,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长春派招收散修,需要下品灵根的二十五岁以下就达到练气五重的实力,中品灵根的,只需四十岁以下,直接就可加入” “那我现在骨龄是五十岁以内,实力却达到练气十重了,这该怎么说?” 陈登鸣将疑惑说出后,刘韬表示也爱莫能助。 因为像陈登鸣这种情况的,很少见。 或者说,近百年内都没出现过。 自然也就没有在这方面作特定要求。 具体需要在长春派招人那天,去仙门现场确定。 而除了年龄和资质方面的要求外,长春派还会考验弟子心性、品行等各个方面。 至于长寿宗招人,那要求就更严苛了。 散修也收,却只收十五岁以下中品灵根以上的。 年纪大的,无论什么实力,一概不要。 当然,若是散修中有筑基修士愿意加入,长寿宗也是欢迎,却只会聘请为外务执事,而非收作弟子,无法学习根本法。 法不轻传。 散修中突然冒出十五岁以下的中品灵根者,不是没有,基本都是一些散修自己的后代,或是一些偏僻旮旯里突然冒出的具备灵根之人。 这些人跋山涉水来加入长寿宗,年龄又不大,忠心可培养,属于朱砂痣。 散修中冒出个筑基修士,那就纯属蚊子血了,绝对是已在多个修仙家族盘出油的老油条,招收这种老油条做弟子传根本法,怎么可能? 陈登鸣打听清楚所有情况,很想再从阴阳人手中,把一块中品灵石的讯息费抢回来。 他算是清楚对方不过练气七重的实力,优越感何在了。 没错,就在于其长寿宗正式弟子的身份。 放在前世,这刘韬就属于正儿八经的有编铁饭碗公务员。 而他陈登鸣,就是自忖有社会经验有能力,却年龄太大的社畜,想要考进去,却受限于年龄,都没资格去考。 所幸,也许长春派还能打开口子。 没有先例,不代表不能开个先例,事在人为。 五日后。 长春派地界,长乐坊内的一片住宅区内。 才来到长乐坊落脚的陈登鸣,和气的提了些东西拜访着左右四邻。 一直拜访到隔壁一家李姓修士时,不动声色的在礼品中,多添了一枚漂亮可爱的发簪法器。 “呵呵呵,高道友无需如此客气。” “应该的,高某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日后大家都是街坊四邻,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嘛!” 陈登鸣客气道。 邻居李姓修士收到礼物,含笑客气了一句,二人稍微寒暄一番后,便各自回了屋舍。 “爹,这姓高的还挺懂事,大概是知道我伯伯的身份。” 李姓修士屋内,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撇嘴道。 李荣皱眉摇头,“丫头别瞎说,这高道友给街坊四邻都送了,出手很大方,我看人还不错。” 小姑娘‘哼’了声,翻开礼品袋,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中的法器发簪,登时眼睛一亮。 “哇——好好看的发簪,这是我的了。” “嗯?” 李荣诧异,看了一眼袋中的其他礼品。 又看向已被姑娘拿走的法器发簪,见只是一件下品法器,放下心来,心道这高道友,倒是有心了,但这 陈登鸣隐约听到隔壁屋内的女孩笑声,微微颔首。 暂时,他算是在这长乐坊内落了脚。 哪怕是散修,只要有钱,那就能还是能谋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落脚的。 长乐坊隶属长春派,受长春派庇护,环境自是非常安全的。 只不过租住一月的费用,便是两块中品灵石,与绝林城比都不遑多让。 如此高的租住费用,能住在长乐坊内的修士,自然也都是散修中的精英人士。 几乎都是有各自的一门谋生手艺,或是具备练气高阶的实力,与这些近邻打好关系,很有必要,因为这些人中,可能就有亲戚便在长春派内。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陈登鸣已隐约打听到,隔壁李荣似乎就有个堂兄,是在长春派任职执事,这背景可不弱。 不过套近乎,也得顺其自然,不能硬套瞎扯。 陈登鸣暂时不急。 距离长春派招收弟子,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够他准备。 这落脚后,他已打算先解决自身血煞气的一些问题,并在长乐坊内出手得自渔修的法器。 再购买一些有关筑基的书籍,详细了解一番练气突破筑基时的情况。 没有突破达到筑基期,终究还是心里不安,没底气。 因为就在三日之前,东域外围区域中,冥月门和望月派似乎已正式打了起来。 陈登鸣曾隔着老远,也听到宛如打雷般的轰鸣声。 远远回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看到空中时不时就有长寿宗的灵舟飞过去,像是局面很紧张的模样。 这架势,也令他犯嘀咕,再次想起了有关煞星之事。 冥月门和望月派,归根结底,也只是小仙门。 各自门内的金丹修士都只是初期而已。 再怎么打,也不可能惊动长寿宗这个庞然大物。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种事情他一个小练气,也管不了,不可能说给他卖鱼佬一个面子,你们几家别打了。 该修炼还是安心修炼。 时间一晃,一个半月过去。 时至隆冬。 长乐坊外的一处山林之中。 冬夏常青的柏树上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团,如翡翠雕成,晶莹发亮。 倏然,阵阵轰鸣声伴随兽吼从山林内传开,震得大颗大颗的雪团跌落下来。 骤地,一株大树的树冠伴随无数树叶和雪花震开。 一头浑身毛发油亮宛如黑豹般的妖兽惊吼着冲出树冠,身上的一对肉翅展开便要飞走。 却在这刹那,天空一暗,两只闪烁灵光的铁爪合为一个铁拳,狠狠砸下。 黑豹怒喝,口中骤地吐出一道霹雳闪电,将铁拳轰开。 但在这刹那间,又有一道透明蛛网般的法器从天而降,霎时将黑豹兜住,灵光闪烁,急速收缩。 “吼——” 黑豹疯狂怒吼挣扎,将蛛网撑得变幻不定,却唯有‘嘭’地重重砸落在地,轰开大片积雪。 “老实点儿!” 陈登鸣一记点金术点出,将黑豹的两条后肢金属化,而后迈步靠近。 蛛网灵光闪烁,网丝内泌出带有麻痹效果的毒液,使得黑豹的挣扎力度愈发变小。 然而,陈登鸣才靠近过去,黑豹便怒喝一声,蓦地挣扎弹起,张开血盆大口,森森獠牙透过网孔噬咬。 陈登鸣皱眉,骨髓深处的血煞气倏然调动。 一股燥热的力量自体内浮现,顿时浑身散发出惊人煞气,周遭冰寒的空气都仿佛霎时升温。 黑豹眼瞳中骤地闪过惊恐,还没反应过来,陈登鸣手臂骤地一抡,被血煞气充盈得粗壮赤红的手臂,霎时肌肉虬结,一巴掌扇在了豹脸上。 “嘭!——” 巨大的冲击力量直接挤压得豹脸凹陷重叠。 两颗獠牙带着血水迸射而出,跌落在满是积雪的雪白地面,触目惊心。 黑豹直接被一巴掌抽翻回去,狠狠砸在地面。 陈登鸣足下的地面一震,积雪如波浪起伏了一下,泥土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冲击,龟裂塌陷下去两个脚印。 “嗷呜——” 黑豹晕乎乎的脑子清醒过来,惊恐万分盯着陈登鸣,鼻子喷出白气,口中发出可怜的呜咽,已被这个可怕的宛如凶兽般的人类深深震慑。 “自从合理利用血煞气后,我的身体力量是增长了很多啊,这妖魔功法,倒像是有些走了体修的路线?” 陈登鸣抬起手掌,看着血煞气充盈下肌肉和青筋隆起的手臂,目露一丝满意。 这些时日,他在修炼之余,也于坊市之中购买到了一些有所助力的书籍。 例如《后天灵体总览》、《筑基详解》等。 其中《后天灵体总览》一书中,讲到在修仙界曾出现过一些不是天灵根,修炼资质却堪比天灵根的后天灵体者。 这些后天灵体者,本身灵根资质绝佳,乃是上品灵根的资质。 却又结合一些特殊方式,修行出了后天灵体,资质变得更为卓绝。 而那些特殊方式,无非就是搜罗天罡地煞等诸多天地特殊灵性事物,炼入自身体内,结合上品灵根,凝聚天地人三才,点亮精气神三宝,修成后天灵体。 待灵体大成后,甚至出手间会伴有法相意象。 陈登鸣恰在书中看到,血煞气也算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种分支,算是最劣等的煞气,似也是可如此修行的。 然而,他却并无修行之法。 不过,这本书也算是为他开拓了眼界。 至少书中的讲解,让他明白了血煞气是地煞的一种分支。 煞气又该如何简单运用。 于是,陈登鸣尝试借助昔日的天蚕魔功等一些武学对身体的强化方式,研究出将血煞气合理运用的粗略方案。 目前已可做到在守静笃状态下,将血煞气用以温养五脏六腑,强壮体魄,使得身体变得更为年轻而充满活力,便是两鬓白发也都已恢复如常。 人体四梢,发为血梢,舌为肉梢,齿为骨梢,指为筋梢。 头发白了,便是缺乏血气,营养不足。 血煞气一催,白发自然也就恢复了。 而在战斗时,血煞气也可调动,作用于局部身躯,大幅增强力量和防御,堪比妖兽。 这使得他的战斗力和身体强度是变得更强了。 不过,这种力量,暂时也最好只使用部分。 彻底调动所有血煞气进行战斗,还是存在一些风险。 为此,陈登鸣也购买了一种宁神静气的法箍,以防万一。 “道,道友,有人来了” 这时,小阵灵从胸前发出提醒。 其灵体一闪,迅速缩入陈登鸣隆起的胸肌中,进入怀里阵盘。 陈登鸣目光一闪,收敛血煞气,戴在头上的‘静心箍’灵光一闪,传达来一阵清凉之意,辅助消弥了身上煞气。 地上正假装‘呜咽’的黑豹妖兽诧异,狐疑盯着陈登鸣,眼见陈登鸣的目光再次扫来,立即又开始呜咽。 “哗哗——” 不远处树林晃动,两道身影显现在一条树枝上,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其中一人诧异抱拳笑道。 “原来是高道友,我刚刚听到这边传来激烈战斗动静,还道是谁在这边战斗.” 来者目光倏然一凝,盯着地面背上带有双翅的黑豹,心里一惊,动容道。 “练气八重的黑云豹?没想到高道兄你竟将其活捉了,嘶,真是厉害啊!” 在其身旁的一名十来岁的小姑娘,更是俏容惊诧,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都略带好奇和惊疑。 “原来是李道友!” 陈登鸣含笑看着来人,旋即目光又看向小姑娘,抱拳,“还有这位小李道友。” 小姑娘微微挑眉,轻哼一声,又微微侧身躲在其父身后,眼神中闪烁一丝被认可的喜悦。 这突然出现的来人,赫然就是邻居李荣以及其女。 李荣眼见陈登鸣态度依旧是友善和气,微微放松,笑道,“既然高道友这边无事,李某就不打扰了,待回去后我们再聚。” “好!”陈登鸣抱拳,爽朗笑道,“高某今日有此大收获,回去后是要请李兄喝酒庆祝一番的。” 李荣心中一动,看了眼陈登鸣,颔首笑道,“好!我就等着高兄摆酒。” 待李荣和其女走后。 陈登鸣催动乌灵夺,直接将黑云豹抓摄提起,而后迅速离去。 他已在山中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兽穴,以蒋强制作的风迷雾乱颠倒阵遮掩后,可用以专门关押黑云豹。 此妖兽是他近些时日意外碰到的,设计了七八天才终于在今日捕猎到,就这么打杀了,委实可惜。 他打算困住此兽,时而前来定期取血,用以修行虬龙锻骨诀。 再利用血煞气温养五脏六腑,改善身体的整体状况,使得整个人不止是骨龄,而是整个人彻底脱胎换骨,重获青春。 长春派不是要求的标准很高吗,那他就从现在开始准备谋划,变得更为年轻化,而且年轻得让长春派找不出毛病。 至于自身根底这方面的问题,邻居李荣便是突破口。 傍晚时分。 长乐坊的住宅中。 阵阵酒香传来。 酒壶内稍有热气冒出时…… 陈登拿着壶柄提了起来,将温热辛辣的酒水倒入两个酒碗中,含笑递给对面坐着的李荣。 “李道友,来,尝尝这烈桃酿,你是长乐坊本地人,应是没喝过这边陲的烈酒吧?” 李荣笑着接过酒碗,大有深意道,“高道友实力过人,在边陲应当也是一号人物,却从边陲不远万里而来,定居这长乐坊,却不知是为哪般?” 陈登鸣含笑坐下,感慨一声端起酒碗道,“既然李道友直接问了,高某自也是如实相告,这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我想这长乐坊内住着的街坊四邻,也几乎都曾有过加入长春派的想法。” “哦?” 李荣微微颔首,不意外,又笑道,“长春派在一个月后大概就要招收弟子了,以道友的实力,加入长春派应当是绝无问题的。” 陈登鸣含笑摇头,拿起酒碗和李荣一碰,道,“李兄啊李兄,到现在了这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真话?你是清楚,我肯定是有难处的。” 李荣目光一闪,“道友实力过人,看面貌也应当年轻,不过也应该是过了四十岁吧?” 陈登鸣含笑摇头,“李兄你猜错了,其实高某今年刚到不惑之年,还未过” 李荣眉头一挑,“那莫非道友乃是下品灵根不成?” 陈登鸣摇头,叹息,“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是下品灵根,甚至我乃是上品灵根。” “上品灵根!?”李荣心中一震。 “只可惜,我是上品金木相克灵根,李道友你应该清楚相克灵根的麻烦。” 李荣霎时恍然了。 相克双灵根,虽是上品,但修炼功法的速度,仅堪比中品灵根,而且还是中品灵根中最差的,唯有修炼术法时,才比较正常。 因此这种灵根者,加入宗门的确可能会有些障碍。 但这种障碍,一般也不会太大,这高道友,是还有它事啊 陈登鸣又倒下一碗酒,郑重道,“我是上品相克灵根,因此修行速度也不算慢,加之我整日勤勉修行,猎杀妖兽换取修炼资源,数十载如一日,才终于在四十岁时,突破到如今练气十重的境界。 这一切,全靠我个人的努力!” 李荣目光一凝,明白陈登鸣另外所求之事是什么了。 就在于这‘个人的努力’。 这是很不现实的。 一个散修,哪怕是上品相克灵根,哪怕勤勉修炼,而且会自己捕猎妖兽积攒修炼资源,也很难在数十年顺利修炼到练气十重。 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难 这个‘很难’二字,也就会导致此人哪怕满足了资质和年龄方面的要求,长春派仍会在其他方面,将之拒之门墙之外。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状况。 因为这种人才,太蹊跷了。 你要是曾经是哪个家族培养的,只要说出来,长春派调查确定后,也没什么问题,还是有大概率会收入。 但没有加入任何家族,身为散修,在修仙界飘了数十载,独自一人修行成练气十重的概率,太小了。 搞不好就是没说真话,对身份来历有所隐瞒,存在很大问题。 李荣放下酒碗,表示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这意思很明显,谈不下去了。 他不想为陈登鸣牵桥搭线,担上风险。 陈登鸣心内一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他又不是什么魅力奇大的主角,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只需花点儿心思,再花点儿钱与人交好,对方就立即得掏心掏肺,称兄道弟。 那是不可能的,事实往往相反。 不过他也没指望这首次坦诚交流,就能成功。 若能如此轻易,他反而会感到不安。 他自然还有其他方面的准备。 此后一整月,李荣本以为隔壁的高道友在那次沟通失败之后,会继续再频繁找他。 不惜许诺各种灵石,或是法器等好处贿赂。 这种套路,曾经他早已从多位道友那里领略过了。 他都已经做好了多种婉拒的方案。 若是对方实在胡搅蛮缠,他也将不会再客气。 这高虎,固然是实力强大,却毕竟外来户。 他自忖有堂兄的威慑,对方也不敢过分。 结果,整个隆冬过去了,很快就要到长春派招人的日子,这隔壁老高竟完全就没找他的意思。 平日里不是深居修炼,就是在院中练习道法,或是出去捕猎妖兽。 这日常行为,倒是与其口中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仿佛对方数十年来,确实就是这么苦修过来的,有此一身实力非常合理。 甚至时而,这老高也会将捕猎的妖兽肉一如往常那般,分出一些送给街坊四邻。 每次见到他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打招呼,会给丫头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却对请他帮忙之事,只字不提。 一个人哪怕是装,也难以一直装这么好的人吧? 若真是能做到,那他本也算是个好人了。 这时间一长,别说周围的街坊邻居了。 李荣发现,近来自家的丫头,都逐渐对这老高似改变了印象,时常就往隔壁串门,拦都拦不住。 “这姓高的.我就不信了,他肯定是装的,为改善我的印象,只要我一心软答应他,那就中了他的诡计。” 庭院内,李荣吃过饭后躺在藤椅上,也不去想孩子她娘的事情了,整日就琢磨老高,“这老高肯定有问题,才必须要我帮忙请堂兄出面,助他加入长春派,我可不能上当。 最近也得要丫头少往他那儿跑了,说了几次都不听,这女大不中留啊,哎?” 他蓦地起身,才发现,丫头不见了,顿时脸色一沉。 正打算起身去隔壁老高家找。 门口,丫头李雪哼着曲儿手里拿着一灵光闪闪的东西,一蹦一蹦进来了。 李荣面容阴沉下来,“你这丫头?又收了老高的东西了?” 他话才说完,整个人已宛如点燃的火球般腾地窜过去了。 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东西,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 “爹!——” 东西破碎的声音和女儿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同时响起。 “爹,你干嘛?这是高叔给我买回的无线风筝,呜呜呜这是以前娘最爱带我玩的东西,你赔我!” 李荣一怔,旋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东西五百里外的风雪庄才有,你让你高叔去那么远给你买?” 他手掌抡起就放不下,抓住李雪,‘啪’地一下就打在其臀上。 李雪哭声更盛,“我没让他买,是你曾问街坊邻居谁去那边,叫帮忙带无线风筝,他前些天捕猎妖兽路过,就随手给买了” 李荣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前些时日挨不住女儿央求,确实曾闻讯过街坊四邻,谁路过那风雪庄,就帮忙顺手买一件。 这时,动静也吸引来四周邻居,纷纷好言相劝。 陈登鸣却压根没有现身。 他此时正坐在屋内,准备为尝试突破一次筑基做最后的准备。 当然,这次,也仅仅只是小小的,试一试。 按照《筑基详解》这一书中的讲解,若没有绝对的把握,首次尝试突破筑基,最好就是在门口蹭一下,感受一下,多酝酿熟悉这种感觉。 给李雪买的无线风筝,确实也只是前些日子,去风雪庄购买一种辅助突破的药物时,随手买的不值钱玩意儿,倒不是刻意要讨好这丫头。 他要李荣改变主意帮他,不会靠李雪这黄毛丫头曲线救国。 而是展现出自身能够尝试筑基的潜力。 世上若还有比一颗下品灵石说的话声音更大的,那就是一颗中品灵石,但比灵石说话的声音更大的,那就唯有硬实力。 人生困境时有之,万事千般莫强求。若得筑基杯中酒,何须舍外总低头. (九千四百字更新!今天没日万也接近了!算是兑现承诺,感谢各位读者老铁们的月票) (本章完) 093:灵根是座五行山,百日筑基在此关(大章求月票) 在尝试突破筑基之前,陈登鸣脑海中暗暗默想《筑基详解》中的一些精要口诀,心灵默守灵台,开始调动丹田灵气去往玄关。 “道在玄关一窍,窍包元气元精。元精元气养元神,神满自然动静。动静三回九转,周流变化乾坤 神默默,气冥冥,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 口诀愈是在脑海回转,陈登鸣也愈发进入状态。 有至虚极,守静笃的心境以及昔日在武道上的功底打底,他轻易进入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的状态。 灵气周流全身,走到小周天时,按照步骤,进行‘卯酉沐浴’的休息。 卯酉,在小周天阶段指位置,并不是指时间,人身前脐后肾处,称卯酉。 沐浴在小周天时,指休息。 很快,这股气游走到大周天。 此时,灵气不断在体内游走向上,便是真正进入了筑基的环节。 要按照筑基详解中所讲的,积累全身精气神三宝的力量,并使之不漏。 这就要把人体自然下漏的通道锁住。 地户永闭,才是真正不漏筑基成功。 这个永闭的时间,大多数人需要百日乃至一年。 只有极少数积累极其雄厚者,可能三天到七天就完成了,因此也有百日筑基的说法。 陈登鸣曾理解地户不漏,岂非就是鼻子不通气? 在道法的说法中,地户便是称人的鼻子。 筑基就是要鼻子不漏气,按照前世现代人的理解,那不就是感冒鼻塞了? 鼻子不通气,自然也就不漏,感冒鼻塞持续个一百天,就筑基成功了。 实则不然。 这股不漏的气,非呼吸等寻常之气,而是凝聚的精气神人体三宝之气。 这一口气若漏了,非但筑基失败,元气还会大伤,这也是为何说首次筑基失败,第二次成功率将会更低,第三次几乎希望渺茫。 只因元气损伤太大,且涉及到生命潜能,近乎无法弥补。 不过,书中一提到生命潜能,陈登鸣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但因他生性谨慎,这种想法存在巨大风险,不能百分百确定,也只敢心里想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尝试。 … 此时,随着气愈发凝聚,陈登鸣只感到丹田伴有嘶鸣之声。 他身上灵威愈发强盛,对周遭灵气的感知范围也在扩大,逐渐面庞神足溢光,双目神采夺目。 住宅外,隔壁邻居李荣家,李荣勉强在一些街坊邻居相劝后,借坡下驴不再为难闺女,倏然就感到一股强盛的令人心悸的气势威压猛地传来。 “堂兄来了?” 李荣一愣。 被训斥责打的双眼哭红的李雪,亦是感受到这股灵威气势的刹那喜叫,“大伯,我爹又打我了。” “你这丫头!” 李荣低骂,回头看门口却无人。 四周街坊邻居亦是出来观望,议论纷纷,诧异看向陈登鸣的住宅。 李荣也错愕看了过去,确定这股强盛的灵威,就是来自老高宅内,心中震愕。 “怎么回事?老高请了位筑基修士在家里做客?” 这股灵威虽细细感应,比他家兄长是要弱了不少,却绝对强过练气修士,应是筑基修士无疑。 李荣立即看向丫头李雪。 “我我不知道啊.”李雪几乎都不用李荣说出疑问,立即摇头表示疑惑。 就在这时,来自陈登鸣宅院内的强盛灵威,又如潮水退潮般迅速缩了回去。 感受到这奇异一幕,李荣心中一动,冒出一个震惊的念头。 “这高道友,难道是在尝试突破筑基?” 他自己也被这个冒出的念头惊住。 一个可开始尝试突破筑基的练气十重修士,这得是积累了多么雄厚的底蕴? 并非实力境界达到了练气十重后,就可尝试突破筑基,仍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令这一境界的灵气达到最顶峰,精气神状态最完美时,神完气足,才可尝试突破。 一般的散修中,冒出一个练气十重都算得了不起,几乎都是修仙家族的供奉,为家族卖命的同时,享受家族提供的资源,慢慢积累底蕴,而后才会达到突破的契机。 一个毫无势力资助的散修,想要独力走到这一步,委实太难。 此时房间内。 陈登鸣缓缓收缩灵气,体验一番后,放弃了莽撞的直接选择突破。 他感觉还欠缺一些火候,无法保持长久的地户不漏状态。 “火候”则指练功过程中真气的变化、运行等微妙之处的运用。 目前,这种微妙他还无法保持。 因为,当他的精气神三宝凝聚冲顶时,灵根虽被撼动,在摇晃,却产生了极强大的阻力。 精气神穿过灵根时,才前行了五分之一,就险些令他的精气神被挤压得散开。 这就是筑基中的五行山。 筑基突破的感觉,就像是天崩地裂,是一种像孙悟空跳出五行山来的那种感觉。 一下子冲出了束缚,获得大解脱,大自在! 试问,这种突破的动静如此大,想要完全凭心神意志凝聚‘精气神’不散开,一口气不漏,直接冲开关卡,那该有多难? 陈登鸣保持谨慎,遵照《筑基详解》中所言,只是先门口试探一下,酝酿感觉,不急着直接莽撞冲关。 冲关失败,精气神三宝元气泄露,生命潜能损耗,将是巨大的损失。 书中有言,下品灵根者,突破筑基的完美成功率只有一成,若不完美,甚至一成都不到。 所谓完美,便是具体要考量个人心性、所处环境、当前精气神三宝状态等等。 若这所有因素都完美,才有一成的成功率。 因下品灵根在‘意象’感应中,过于沉重,简直就像是贴着如来符箓的五行山,孙猴子想要掀开山都办不到。 中品灵根者,突破筑基的完美成功率是三成。 上品灵根者,突破筑基的完美成功率是八成。 筑基丹的作用,便是提供磅礴药力增厚个人底蕴,在一定时间内强壮且凝聚精气神三宝,助人一鼓作气冲破关隘。 “一般服用筑基丹后,筑基的成功率足可提升三成,故而筑基丹极其珍贵长寿宗这种大宗门弟子都很难获得,需要靠争.” 陈登鸣从地上蒲团上起身,在房间内踱步,“要靠争的,我一个散修,就暂时不想那么多吧,先不说有没有那个机会。 就算有,估计争夺起来,也很凶险要命.倒不如自行研究一下慢慢突破.” 刚刚试了试,陈登鸣发现,好像也不是没有机会。 好歹他也是上品灵根。 哪怕是相克双灵根,好似暂时也没发现有太大影响,成功率也许是挺高的。 只不过,暂时还不熟悉流程,故而还无法一鼓作气冲关过去。 按照《筑基详解》中讲解,不少中下灵根者,在初次试探时,精气神都难以‘深入’灵根这座大山中,更遑论是冲开五行山了。 他本以为自己也只是在门口蹭一蹭,不进去。 结果,不小心,竟然进去了五分之一 虽然差点儿精气神被压散了,却也还是及时撤了出来,有惊无险。 按照《筑基详解》中的说法,精气神三宝万万不可被压散。 压散了,气也就漏了,便是突破失败。 故而,试试归试试,不能太莽一个劲儿往里钻。 进不去就先出来,日后再慢慢探索,一点一点的深入 陈登鸣心神微凝,查看自身当前的状态。 “练气十重修士【陈登鸣】 寿:84/238/437(实际年龄/消耗/大限)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77/100)、《三元聚灵功》(十层1000/1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入门37/100)、《虬龙锻骨诀》(入门26/100)” 实力境界突破到练气十重后,他当时的寿元大限便也增长了十五年。 再加上《虬龙锻骨诀》突破到入门,他的寿命大限也早已增长到了437年之久,还有199年好活。 若是不去追求可能稍显虚无缥缈的天灵根,陈登鸣感觉快两百年的寿命,也够用了。 “先出去转转,透透气,我刚刚尝试突破,刻意散发出的灵威,应该也已经引起李荣的注意了吧?” 陈登鸣打开门,迈步走出。 门口,竟有不少街坊四邻徘徊。 看到陈登鸣走出后,有人立即投来示好的微笑,有人则够着脖子向屋内看,神色惊疑不定。 这时,隔壁院墙上突然冒出小李的脑袋,紧接着,又冒出李荣的脑袋,这面色焦黄的汉子此时憨笑道。 “高道,道兄,您刚刚那是在,在尝试?” 李雪心直口快道,“高叔叔,你是在尝试突破筑基吗?” “哎?” 李荣斜兜一眼闺女,眼神责怪,又尴尬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含笑点头,“不错,近来感觉是积累足够了,就稍稍尝试了一下,结果发现,感觉还欠缺一点火候. “欠缺一点?” 李荣道,“是,是欠缺多少?有把握吗?哦,这个,如果不方便说,高道兄不必说” 陈登鸣沉吟道,“目前刚刚尝试,倒是还不能确定,不过,李道友,你也清楚我的灵根资质。” 李荣心里‘嘶’了一声,两眼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在墙上对陈登鸣抱拳笑道,“高道友勤修不辍,天资过人,必能成功,李某就在此先祝贺道友了。” 陈登鸣讶然,含笑抱拳,“高某就先承李道友吉言了,成功后,必请李道友伱再喝酒庆贺。” 二人简单交流后,眼见李荣欲言又止,陈登鸣适时主动结束尬聊。 随后推开门便走出了宅子,准备去集市上散散步,顺带去一趟坊市的书屋翻阅更多与筑基相关的书籍。 修仙界的修行法门很重要,只要是与修行有关的根本法、道法,都是各大宗门的重中之重,轻易不外传。 但只是一些科普、传说游记或是宝物录等书籍,就不那么珍贵了。 在很多地方的藏书之所,随便花点钱都能借阅到不少。 “高道兄,留步!” 才走了几步,一名邻居就喊住了陈登鸣,含笑匆匆跑来,递给陈登鸣一个礼品袋。 “马道友,你这是?”陈登鸣神色诧异。 马姓修士憨笑,“高道友,您上次拜访我,送了礼,我正愁怎么回礼给您呢,现在您都快要突破筑基了,这回礼我就先送上,我小马,就祝您马到成功!” 话罢,眼见陈登鸣还要推辞,马姓修士忙借故还有他事,立即溜走。 这一幕,被周围四邻不少修士目睹。 有一些自觉和陈登鸣关系不错的,还正琢磨是不是上去恭喜一番呢,眼看这马修士如此迅速机灵,顿时暗骂。 “这马屁精!平时没看他这么巴结,现在倒是跑得快,拍马屁挺会拍的。” “这老马会说话啊,马到成功,让人无法拒绝,我姓朱,嘶我这该怎么祝高道兄呢,朱你成功?” “婆娘,高道兄为人仗义,平日里捕猎到的妖兽,就没少往我们这儿送,这高道兄都快筑基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得回些礼啊?该怎么回好呢?” 宅院内,李荣趴在墙角偷听着四周街坊邻居的议论,心里也是复杂得很,正寻思,自己是不是也要回个礼。 突然一个脑袋就从墙上冒了出来,诧异看着李荣道。 “老李啊,你趴墙角干什么呢?哎,我问你,平时你和高道兄关系挺不错的,你知道高道兄喜欢什么吗?” 李荣忙尴尬离开墙角,皱眉挥袖喝道,“不知道,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这马屁精!” “嘶,嘿——你这.老李啊,你不地道。” 墙上冒头的修士脸色变了变,轻哼一声就蹿下了墙,低骂,“这姓李的,自个儿跟高道兄关系处好了,就把我这兄弟忘了,我想套近乎,他还阻拦驱赶我,那狗护食都没这么护的。” “爹没想到大叔竟然这么厉害呵?那他要是成了筑基,那不就是跟咱们伯伯一样厉害了吗?那咱们不就日子更好过了?” 院子内,李雪仰头看着李荣,期盼道。 李荣一阵心烦,挥袖,“去去去!” 他一个多月前,才拒绝陈登鸣的请求呢,人家不记恨,就已经是很大度了,难道还会再帮衬着他们? 一想到这,李荣心情更糟,寻思怎么也得送个礼给老高才是,缓和一下尴尬关系。 “我送礼,也不是巴结他,我有堂兄罩着,不需要巴结他。 只是这老高,毕竟人很好,还给姑娘顺道买了无线风筝,我理当要回礼感谢的。” “不错,要回礼!” 这么一想,李荣心情舒畅了,面子也挂得住了,但很快,他又纠结了。 周围这么多街坊邻居都送礼,他还能送什么更好的? 这若不送更好点的,之前拒绝帮老高的忙,对方会不会心里觉得他李荣是自持有后台,有意过不去? “我这.” 李荣呆立院中,看着还不懂事欢天喜地的丫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海里没来由的就冒出曾经陈登鸣的请求。 “要不,我去跟堂兄说说?” “我看这老高,也不是坏心思的人,这相处这么久了,风评都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若真是交好了,对堂兄也有好处,毕竟高道友马上也要突破筑基了。” 这念头一冒出,就有些收不住了,李荣想马上动身就去办,他心里甚至还冒出急迫感,不知这迟到的‘帮助’,还能不能算帮助。 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来得更有用啊。 书屋内,陈登鸣好笑掂量掂量手里的礼品袋,打开一瞧,是十块下品灵石。 这显然也是马修士仓促备的回礼,只能以灵石比价,但价值却是比他上次拜访时送出的高了五倍左右,这是份有心意的厚礼啊。 他将灵石掏出两块,往桌上一放,道。 “毕掌柜,租几本书看看。” “好嘞高道兄,这钱您就不用出了,尽管挑几本先看着,啊!” 陈登鸣错愕,旋即一眼就看到对面竹帘深处的屋内,坐着正看书的一个邻居老头儿。 那老头儿此时也回头,看到陈登鸣的目光,含笑起身,抱拳苍声道,“高道兄,老朽先行祝贺。” “胡道友,你也在啊.” 这胡老头,明明刚刚还在家里那附近呢,怎么腿脚比他还快,这么快就绕到书屋里坐着了? 眼看老头儿手塞进袖子里,掏出一个礼品袋。 陈登鸣不由一阵好笑。 这可当真是,十年练气无人问,一朝筑基四下惊。 他都还没筑基呢,不少心思活络之人,已开始积极打好关系了。 当天,陈登鸣返回时,又陆续收到不少街坊四邻的贺礼。 美其名曰是回他上次拜访四邻的人情,结果各个回礼都很丰厚,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 陈登鸣正寻思,这隔壁老李怎么这么轴,自从白日与他一番交流后,这竟就没再搭理他,难道他打的算盘失误了? 心里这么想着,陈登鸣看着屋内桌上摇晃的灯火,听着屋外院中的风声,白日里的喧嚣热闹,众人追捧,逐渐从内心深处剥离开来。 他的心情又慢慢平静下来,浮华落尽,平淡归真。 筑基里讲究火候,火候的“火”指元神或心意。 若心都不静,又如何凝聚精气神三宝,掌控此力量做到不漏筑基? 一念至此,李荣助与不助,又能如何? 助,他顺势加入长春派,也是既定的未来计划。 不助,他靠自己慢慢成就筑基,未来未必就不能加入其他门派,或是直接去长寿宗,成为一位外务执事,再慢慢谋划也好。 如此动念之间,即是心安。 清风满院静无声,一点心灵净若尘。 筑基成道皆可望,何须四处苦求人. (今天月票满80,晚上再加更一章大章节!绝对大,谢谢老铁们支持!) (本章完) 94~95: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二合一大章求订阅) 一介散修,竟是上品相克灵根,而且还没有加入任何修仙家族,仅依靠自身的努力就修炼到了练气十重,并已开始尝试突破筑基。 当李荣将这个讯息告知堂兄李岳时,李岳自是很难相信的。 上品相克灵根,可不是真正的上品灵根。 ‘相克’二字,就注定天差地别,仅有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比上品灵根是差了十倍。 以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在四十岁修炼到练气十重快要突破筑基的程度,不是没可能。 但那得彻底顺风顺水,每一个小境界的瓶颈滞留时间很短才行。 可散修那是什么环境?经历过的人都知晓,时常颠沛流离,为一块下品灵石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靠自己突破到练气十重,还快要筑基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 而是这个可能性太小、太难。 一般人根本办不到,因此这种人,显然有古怪,来路不明,可能有问题。 然而架不住李荣央求,李岳还是有些动摇。 对自己弟弟的品性,李岳还是很清楚的,谨慎胆小还有些爱面子,最主要是这个弟弟凡事拎得清,非必要绝不会想到要麻烦他。 曾经有不少人想通过李荣和他之间的关系,走后门加入长春派,却都被李荣单方面拒绝。 有两次他都透露过,他可以稍微帮衬一二。 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能在这方面为弟弟李荣谋来一些财路,那自是皆大欢喜。 一般找上门的,也都是有点能耐,条件差不多勉勉强强能进,却又存在可能会被刷下来的风险的,这种人,他稍稍抬抬手,自然也就顺利过关。 结果,李荣不愿为他添麻烦,多次机会都拒绝了。 如今,李荣竟破天荒的首次为一个人求他,这虽令李岳感到忧虑,担心李荣会被人欺骗,却也颇为高兴,觉得自己这弟弟终于是开窍了,同时,对那个高虎也产生了浓厚兴趣。 “堂兄,你说,你要不要见见这位高道友? 我觉得,这高道友的品性是没什么问题,日后若成筑基,你今日提携他,这也算是一桩恩情。” 长春派山下的竹林凉亭中,李荣为另一名面貌与之有七分相似的灰衣修士倒了一杯茶,同时道。 “不过,堂兄伱要是觉得为难,那就还是不要勉强了,这次若非此人的确特殊,我也不会找你。” 李岳深深看了一眼李荣,倏然摇头一笑,“这又有什么为难的? 我长春派,也不算什么大门派,只是长寿宗下的一个附属小门派罢了,能有什么让人图的? 况且,莫说一个快筑基的修士,便是一个金丹修士,难道就敢对我长春派作甚?” 李荣一怔,闻言也确实发现是这么个理。 一则,长春派太小了,就算高道友是什么势力安插的探子,谁又会直接安插个这么出色又麻烦的人物过来,这不矛盾吗,图什么? 长春派内可没长寿宗的根本法,只有旁门。 二则,长春派虽小,但背后的大号长寿宗够大,纵然高道友是避难而来,有什么仇家恩怨,大不了一个金丹,又能对长春派构成什么威胁呢? “只要他进来后,不惹麻烦,其实招一个这样的人,对为兄而言,也算是功劳一件。” 李岳吹了吹茶杯内的茶叶,悠然道,“现在问题是,要帮他解决他的出身跟脚,否则进来也很麻烦,毕竟此人,太出色了.” 李荣微微色变,“那怎么解决?他的路引都已是被长寿宗弟子填入了讯息,来历写得明明白白的。” 李岳神秘一笑,“为兄自有为兄的办法。” 李荣恍然,忽然只觉,自己这堂兄这些年在长春派待着,处于这个职位上,只怕是经常 “这,真的不会影响到你吧?要是有风险,还是算了.” “勿虑,无妨!这要不是你开口,此人再出色,我也不会帮,确实麻烦了些,有时候,太出色反倒是麻烦啊。不过还好。” “那我安排他什么时候来见你一面?” “那倒不必,待他真正进门后再说吧。为兄自会处理好。” 转瞬又是十日过去。 到了乍暖还寒的春日融雪之际,春山如黛,冰雪消融,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长春派也终于照惯例如往年一般,发出了招收新弟子的消息。 其中一则告示,就贴在长乐坊的公示牌上,吸引了不少修士凑热闹去观瞻。 不少人翘首以盼了许久,一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今年的招收条件更苛刻了啊,要求在二十三岁以下修炼到练气五重的,或是四十岁以下的中品灵根。 我这,我今年二十四,还以为按照去年二十五岁的标准,我就可以加入了啊,为什么.” “哎!我已经二十五了,比道友你更难啊。” “二十四二十五都一样,没什么难不难的,都是被淘汰了。 哎,我早就听到了一些风声,据闻是因为这阵子从东北角那边逃来的修士多了,再加上那边冥月望月两个门派打得不可开交。 据说又卷入了其他几个仙门,战火蔓延得很快,造成资源又紧张了,因此要求也高了。” “可恶啊!冥月望月这两宗,误我长春道途啊!” 陈登鸣混在人群中,诧异看了眼身旁一位捶胸顿足龇着个满嘴牙龈的修士。 “看什嘛?” 这修士下意识龇牙低喝一声,旋即表情僵住,立即抿嘴笑道,“啊不好意思,原来是高道兄,小马刚刚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没吓着您吧?” 陈登鸣客气一笑,“无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能理解才怪,你可是快要筑基的高高手,怎么能与我这种凡间小王朝出身的小人物感同身受?” 小马心里轻哼,面上却依旧保持风度抿嘴笑道,“高道兄真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小马最喜欢和您这样接地气的道兄打交道。 啊对了,道兄,您也对长春派感兴趣?是准备去应聘执事吗?” “不是,我就先看看,凑凑热闹” 陈登鸣含笑回应,最后目光落在告示上的名额数量和招收弟子的时间上,而后转身离去。 距离真正招收弟子开始,还有七天时间。 这七天,想必还会有不少散修以及家族子弟,赶来长春派碰运气。 哪怕是对于一些有筑基修士坐镇的修仙家族而言,家中有子弟进入长春派,也是一件可喜可贺无比重视的事情。 这就好像前世很多孩子家长本身乃是商政界的精英,却也期盼自家孩子能考上名校,无论是拓宽人脉还是未来成就,都将非比寻常。 不过,近来因周遭环境的动荡变幻,倒是导致长春派竟又调整的招收弟子的标准,这倒好像大学调高了分数线。 不少如小马般本是自以为有把握的修士,此次却是失去加入的资格。 这一次错失,对一些人而言,可能就将是未来一生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陈登鸣没有向小马透露自己要加入长春派的意思。 这里人生地不熟,委实也没交心的朋友。 一些有关自身隐私的事情,没必要道出。 这十日来,他又尝试了两次突破筑基。 结果一次比一次惊险,目前短期内,还没决定好继续尝试。 这突破筑基之事,也不是只要在门口那里蹭一蹭,不进去,就能万事大吉,能不断在门口免费蹭。 像他头一次蹭了一下,精气神三宝就深入了灵根这座大山五分之一。 第二次他尝试时,或许是前一次导致道路扩宽了,竟顺势又深入了一些,达到了四分之一的程度。 那一次,因猝不及防,凝聚的精气神险些被挤压爆裂。 一旦精气神三宝在灵根内爆了,便是地户开,元气元精元神等将齐齐泄露,宣告着筑基失败,元气大伤。 下次再想重整旗鼓突破,可就很麻烦了。 所幸陈登鸣足够机警,稍稍察觉到精气神有弥散的状态,便立即悬崖勒马,精神上抑制住那种要不断飞升进更高深境界的飘飘感和吸引力,迅速撤退,总算有惊无险。 那第二次,将他吓得够呛,险些放弃自行突破的念头,要随大流,去争筑基丹。 还是前日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的心态,进行了第三次尝试。 这第三次,通往五行山山巅的路似乎更宽了,他轻易深入到四分之一。 结果这道路与传闻中‘初极狭,才通人’的桃花源完全相反。 是初很宽,欲往里去,愈狭窄紧迫。 第三次,陈登鸣仅深入到三分之一,便果断撤退回归,没有再冒险。 他已冥冥中诞生一种感觉,若不能令自身的精气神更凝固强化一番。 第四次深入,很可能将发生危险。 接下来的每一步,距离筑基成功愈近,风险也愈大。 也许第四次尝试时,他的精气神便将直接跨越三分之一的进度,深入到一半的程度,而后被挤压的爆裂开。 “暂时没弄清楚筑基失败损耗的生命潜能究竟是什么之前,我还是稳一波,不能盲目往里钻 毕竟这玩意儿,好像也不是指的寿元,否则我的生命潜能应该是深厚,不应掀不翻五行山。” “我还有将近两百年好活,也不着急这片刻,长春派进不去,就进不去,只要这边的环境不变,我就能一直慢慢修炼下去。” 陈登鸣心态很好,只觉上次尝试筑基时想开了后,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变得不那么紧迫了。 当然,这不紧迫的前提,是东北角的战火不会蔓延到这边来,所以一点点压力,那还是有的,只是暂时不显。 故而,哪怕近来李荣没来找他,他也依旧淡定从容,过自己的日子,照常修炼,和街坊四邻相处时一如既往的和气,心态很好。 这一幕,也被李荣观察在眼里,愈发觉得高道友这个人,应当没什么问题,一直以来的和气并非伪装。 像很多人有所成就后,被身旁诸多朋友一顿吹捧,自然而然也就膨胀了,飘了,原形毕露,说话做事,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讨喜了。 但高道友却始终如一,这就很难了。 所反应出的,便是真正的素养和为人本质。 “高道兄,来过来瞧瞧啊,手里有没有淘汰下来的法器要出手啊? 最近隔壁的不太平啊,现在法器符箓的价格,可是都在涨哦,趁现在出手很合适!” 路过坊市前的法器铺时,陈登鸣被法器铺门口的掌柜喊住。 “哦?涨了很多吗?” 陈登鸣驻足,感兴趣问道。 他手里,还有渔修的高阶法器和一些中阶法器、储物袋,都没有处理。 前些阵子想要处理,却又担心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法器出手,可能会惹人非议。 毕竟这么多法器和储物袋,其中还有高阶法器。 他能拿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肯定有些问题,也许是杀人夺宝了。 他一个外来户,又想通过李荣加入长春派,不易太高调,故而当时并未出手。 愈是这样,他也就愈是想念强子和祝寻。 曾经修炼时,有这二人帮着处理杂事,打下手,要比他现在一个人方便多了。 “当然涨了很多,涨了足有两成呢,来来,进来谈。” 掌柜的一看陈登鸣像是有东西,立即热情招呼,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的能耐。 陈登鸣却笑道,“算了,我手里的法器都是自己要用的,可没什么宝贝能出手。” 才涨两成,骗鬼呢。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卖在法器铺。 常出手法器的修士都清楚,法器铺的回收价格,要比外面野路子出手低很多,涨两成也是涨了个寂寞。 眼看陈登鸣要走,掌柜的立即又招呼,“高道友,那空白符箓要不要?最近符箓涨价,您趁机画一些高阶符箓贩卖嘛。” “不会不会!” 陈登鸣摆摆手,含笑拂袖离去。 学符箓,曾经他是有这念头。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平日里修炼的时间,都是掐着分秒计算出来的。 有点儿闲暇时间打打妖兽训练实战,或是逛逛街听听五湖四海的情报,也就足够充实了。 什么符箓,还是往后有机会有时间再学吧。 他不是前世中的主角,经天纬地,样样都通……什么符箓、炼器、风水堪舆、阵法之类的,样样都要捞一手,号称全能。 其实都是扯淡,每天光修炼功法道法,他都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劈成两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学太多东西。 待陈登鸣一走。 那掌柜脸上笑容收了,回身进屋,低声在一人跟前道。 “您看到了,也听到了。” “嗯。我看到了,听到了。这小高啊,来长乐坊后,就一直没出手任何法器等物?” “没有,他就是妖兽猎人,谋生的手段呐,都是靠捕猎妖兽贩卖妖兽肉,纯一个卖肉佬,却又的确大方,时常会把妖兽肉送给街坊四邻。 听说,他在外边山里,还养着一头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勒,隔三岔五,就会提一些妖兽肉和滋补药物去看那畜生,那是把那黑云豹当亲儿子养一样,感情很深呐。对一头畜生都如此,这老高啊,真是好人。” “嗯你说的不错,人也许会骗人,却不会骗一个畜生。他连符箓都没有学,看来是很纯粹。” 说话的人很满意,话语顿了顿,道,“老吴啊,你们吴家现在就再多这一号人物,你可要记得了。” 掌柜眼神一闪,立即抱拳。 夜里。 暮色像一张灰黑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 陈登鸣搅拌好缸里滋补黑云豹的食物,正准备照旧去野外看自家黑豹。 庭院内的阵法被触动,有人敲门。 走出去开门一看,才惊讶发现来人竟是李荣。 “高道友,这么晚来拜访,没打搅到你吧?” 李荣含笑抱拳。 陈登鸣立即侧身作请,笑道,“那哪儿能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李道友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来,只要我在家,就只管在我这儿随便坐。” 李荣干笑,一边进屋,一边道,“你看,你还是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 “哎,别说这些见外话,来,坐,喝一杯?” “不了,不了!我寻思也很久没来拜访你了,上次那么多街坊邻居,都给你贺礼了,我没送,你不见外吧?” “你这李道友,说的什么话?我老高是这样的人啊?” 李荣眼见陈登鸣忙前忙后倒茶,客气一如既往,心里彻底舒坦下来,全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紧绷的肉,也松弛了下来。 当即,含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符路引,道。 “高道友,我这份迟来的贺礼,虽迟但到。希望你还能用得上,入得了眼。” “李道友啊,你真是,何必搞得这么客气,你我的交情,我也不是在意贺礼的人。” 陈登鸣面上含笑客气,走来时看到李荣手里的玉符,心中一动,面上疑惑,为李荣倒一杯茶水道。 “李道友?这是.?” 李荣双眼深深凝注进陈登鸣眼里,含笑,“高道友,这是你的新身份,你如果需要,七日后就能以这路引,加入长春派。 但你记住,一旦你用了这身份,从此以后,你曾经高虎的这个身份,就要彻底舍弃,再不能对外提你是高虎。 你需要改头换面,与这里的所有邻居,包括我,都得撇清关系。” 陈登鸣心头一震,旋即皱眉,在李荣的注视下眉头深锁思索了良久,才接过李荣手里的路引。 他的确是在深思,思索李荣这突然举动中所蕴涵的意思,伴随的风险等种种。 但在李荣眼中,陈登鸣这就是对高虎这个名字和身份还有留恋,正在作激烈的思想挣扎,这令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失。 陈登鸣接过玉符路引,拿出自己从长寿宗得到的那块玉符路引一比较,一模一样,连两侧的长寿宗标志龙龟图案,都完全一致。 他输送一丝灵气进去。 “姓名:陈明 来历:长春坊三百里外吴家昔日家族供奉 实力境界:练气十重 是否证实:已证实。” 陈登鸣,“.?” 长春坊三百里外吴家的昔日供奉,名叫陈明。 而且还是本家身份,叫陈明,有没有这么巧。 刚刚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这可比捏造的高虎这个身份来得亲切。 而且,这也意味着,从此黑户洗成了白户。 这李荣…… 不,这李荣背后的那位堂兄,还真是有能量啊。 “李道友”陈登鸣面露喜色看向李荣。 “哎!?” 李荣抬手制止陈登鸣的感谢话语,含笑端起茶杯,“李某什么都没做,今日这杯茶后,也不再认识高道友,只希望高道友日后若真有所成就,莫要忘了长春派内一个叫李岳的人。” 陈登鸣讶然,旋即不再发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与李荣轻轻一碰。 “恰——” 茶水荡漾。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七日后。 长春派。 正是黄昏时分,长春派紧锣密鼓筹备的招收新弟子事项彻底尘埃落定。 最终成功加入长春派的修士总计五十人。 年轻者四十有二,均是十三岁以下具备灵根的少年或孩童,其中多散修子女或凡间国度的皇亲国戚。 年长者则仅有八人,这八人几乎都是二十三岁以下的家族子弟,修为都已达到练气五重的境界,仅有一人例外. 此人,年逾四十,据闻乃是中品灵根的资质,却已修炼到练气十重的境界,堪称此次长春派招收弟子中,最年长也是实力最强者。 曾经长春派招收弟子,不是没有年纪大的中品灵根者,但几乎也都只是练气六七重的实力。 像这次,都练气十重了,也许未来筑基有望,吴家竟也愿放手,任其加入长春派,这倒是出乎很多意外。 此人也立即成为这次长春派招揽的新人中,最被热议之人。 一时间,连带修仙家族吴家,也引起不少修士的关注。 不过很快,吴家家主也发出回应,称陈道友与吴家签订的道心契约已至时效,双方和平解约,陈道友愿加入长春派,这也是一桩好事,吴家自是祝福。 … “陈道兄,这里就是你在宗门内的住处了,此住宅位于我宗一级灵脉上,灵气充裕,希望陈道兄能满意这新居所。” 长春派内的一座副峰山坡之上,一名法袍罗裙轻舞的靓丽女修回眸,含笑指着前方一座三进住宅,为陈登鸣介绍道。 “多谢乐道友为我引路。” 陈登鸣礼貌颔首一笑,倏然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样式精致无比的手环法器,双手递给女修道。 “陈某蹉跎数十载,初次加入门派,值得庆贺,小小礼物,希望乐道友喜欢。” 女修讶然,目光在手环上一转,见并非贵重法器,松口气,又笑嘻嘻道。 “陈道友你好会哦,才上山就知道这样打交道? 我可只是一个练气六重的小师妹,不值得你投资贿赂哦!” 陈登鸣坦诚自然含笑道,“正是因乐道友你是师妹,我才送得心安理得,换了旁人,我反倒不太好意思,也算多谢师妹为我引路讲解,日后在山门之内,还望多多关照!” 少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脸上的迟疑消失,探出手如小鸡啄米般从陈登鸣手里拿去手环,笑着扬起一看,道。 “挺好的,我喜欢,那我就收下了。陈道兄,谢啦。” 陈登鸣含笑目送乐女修离去,转而走到山坡旁,一览整个长春派的山门状况。 但见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给长春派的两座主峰以及四座副峰笼罩上柔和的金色。 远处的长乐坊,凡人村庄、树林、河流、也均罩在这醉人的夕光之下。 他不由想到那同在山门内,送他路引的李荣兄长李岳。 自七日前,从李荣手中得到路引后。 他深思熟虑多日,便悄然离开了长乐坊。 直到今日,转换了另一个身份,改头换面,以陈明这个名字,尝试着参加长春派的招收弟子仪式。 本想着若是不能过关,那也就罢了,他依旧是高虎,便就此打消加入长春派的念头。 可最终在经历几番测试后,他的骨龄、修为都是满足条件,唯有实力颇为蹊跷了点儿。 但长春派在验明了他确实乃是吴家昔日供奉后,于是便将他直接收入了门派之内。 困扰他很久,也一直在期盼的事情,竟就如此轻易成功了。 导致现在,陈登鸣明明已置身在长春派内,换上了长春派弟子的法袍衣物,手里还持着住宅出入令牌,却仍有种离奇梦幻感。 原来,他一直觉得难办的事情,在一些人手里,其实不过就是抬抬手就能解决的小事情。 关键就要看,对方究竟愿不愿意,高抬抬手。 “嗖——” 就在这时,一道玉符破空而来。 陈登鸣心中一动,抬手接下。 输送灵气进入,一行讯息便出现在心神之间。 “祝贺陈道友加入我长春派,我与吴家家主吴永旺昔日也有些旧情,听闻陈道友似突破筑基有望? 以陈道友上品相克灵根的资质,突破此关也有些许风险,若无把握,或可等数月。 如今东域东北角多宗战况焦灼,便是长寿宗都格外关注,已有筑基道友插手战局。 眼下时局动荡,战火兴许会蔓延,宗内有意拿出筑基丹,激励弟子参与战场,有功者可得丹筑基。 ——李岳” 陈登鸣一通浏览完,心神微震,最终目光停留在落款处的人名,又深深吸口气。 “还有数月.也许战火就会蔓延到长寿宗?东北角那边的几个宗门发生了什么?为何长寿宗也有修士出手了?是关于煞星?” 他目视远处夕阳,一时默然。 筑基丹,筑基丹. 这李岳希望他不要冒风险,贸然突破筑基,而是数月后战争蔓延过来时,去战场立功,争夺筑基丹。 这本无可厚非。 几乎所有没有背景的练气修士,在宗门中,都需要立功才能得到筑基丹。 便是骆冰这种千金大小姐,都是如此,参加所谓的什么试炼,其实也不过是为宗门打生打死罢了。 但相较于去战场冒生死风险,与人打生打死,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一位路过的筑基修士打死,他宁愿和自己斗,冒风险自行突破筑基。 “每逢大事有静气,今日静气,明日去门内藏书楼,看看有关生命潜能的详解,再准备开始第四突破吧如今已进入宗门,我已有安逸环境,战火再怎么打,也很难打进长春派,自己苟一段时间,总能突破,无需去争筑基丹。” 陈登鸣转身,催动令牌,进入宅院内,呼吸着周围浓郁的灵气,脸上露出笑容。 小阵灵从怀中一闪飘出,在院子内起舞,笑语盈盈。 “道,道友,这,这里以后是我们的临时居所了吗?” 陈登鸣目视小阵灵曼妙身资,一笑道,“不,这里以后可以是长期住所了,我们不用四处颠沛流离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散修了……” 不用交房租了,可以白嫖一级灵脉了。 不再是散修了,不用四处东奔西跑颠沛流离了。 蓦然回首,他似乎为了脱离散修的身份,付出了很多艰辛的努力。 但仔细算算,好像,也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 好在,他还有更多悠久的时间,来慢慢品尝这份得来不易的硕果。 这是新的起点,马上将从筑基起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今天更新了一万三千多字,加更的是七千八百字大章!继续求月票!) 更新迟了,因为网络出了问题,一直丢稿,往往丢一两百个字,连续丢了七次,快晕死,群里兄弟都知道,我快崩溃。不好意思更新迟了些。 (本章完) 96~97: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大道三千只争一道(二合一求月票) 日月忙于鸟道中,光阴转眼又复同。 转瞬,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宅院内,身穿长春派弟子制式法袍的道人枯坐许久,细细感受体内宛如烘火暖炉般,给全身传达去千丝百缕暖意的血煞气。 这股血煞气游走全身,逐渐令前些时候亏损些许的元气彻底充盈恢复。 “半月时间,也就恢复了之前突破时的亏损,虬龙锻骨诀果真不愧是妖魔功法,滋养体魄当属首选,体魄强而精气强,精气强而神魂强” “些许亏损,吸吸黑云豹的豹血也就弥补了.回头还要多提些好肉好酒去喂养此豹。” 陈登鸣心内暗想,对如今的恢复速度感到很满意。 就在两个月前,他开始从长春派的藏书楼中借阅与精气神、生命潜能、筑基突破成败等方面相关的书籍。 长春派对此类科普类的书籍,同样是不甚重视,门派内弟子的免费借阅,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唯有与术法、道法、秘法等相关的‘法’,在借阅学习之时,才需要支付费用,不过支付的也是门派贡献,而非灵石。 但门派贡献这玩意儿,陈登鸣近来忙于学习修炼,压根就没想去完成什么门派任务积攒。 他也因此成为一个另类,算是新入门弟子中最咸鱼的,整日不是泡在藏书楼,就是回宅子深居潜修,似乎一点儿也不想染指门派诸多法门。 “按照道书中记载,所谓生命潜能,便是比身体元气更深层次的东西,甚至涉及到先天母胎之气。 这生命潜能若是损耗,除非得到少数天财地宝,否则根本无法弥补,故而筑基失败后,下次突破将更难,便是因生命潜能损耗多了,精气神哪怕恢复,也后继无力.” 对此,陈登鸣另有理解。 就好似一个初生牛犊精力旺盛的十六七岁少年,未经世事,浑身充满冲劲儿,体力也尤其旺盛。 而一旦这少年到了十八岁经历人事,身上那股冲劲儿就淡了,甚至若太放纵,哪怕日后精力恢复,精力方面也必然不如当年少年了。 这种理解或有偏僻,却也能概括一二。 而道书中也指道,若是在突破筑基之时察觉危险,能及时悬崖勒马,甚至壮士断腕,亦可避免彻底突破失败,最多损耗一些精气神等身体元气,可通过休养慢慢恢复弥补。 陈登鸣看到这里,才觉是彻底豁然开朗,不再为那愈进愈狭窄的五行山,而犯难困惑了。 任那山内宛若飞升般飘飘欲仙的深深吸引力多强。 一旦遭逢危险,只要有大丈夫壮士断腕的决心,便可摆脱危险。 那一番明悟后。 他在半月前便开始了第四次尝试突破筑基。 那一次,他顺势深入到了灵根五行山一半多的深度。 察觉到一股欲将他精气神彻底挤压崩溃的紧迫感时,便当机立断,舍弃部分难以调动回缩的精气神,壮士断腕撤退。 故而,那次虽是损失了部分元气,却也并未令生命潜能受到损伤。 如今这部分损失的元气,也已通过黑云豹无偿献血的扶助,彻底恢复。 陈登鸣决定趁热打铁,立即开始第五次突破。 灵根五行山,经过他前四次的艰辛探索开拓,已是探开了近三分之二的深度。 仅剩最后三分之一,稳打稳扎,一次不行就两次,安全第一。 随着一点点开拓,道路自然顺坦了,最终总能顺势突破。 … 陈登鸣起身,走到屋内。 小阵灵正‘咿呀’‘咿呀’宛如唱戏曲似的在屋内四处飘着,时而转个舞步圈,好似个贤惠爱生活的小媳妇儿,碰碰花儿,摸摸桌上的茶壶,尽管触碰不到,却也乐此不疲。 用其话说,她和道友总算是有个稳定安全的家了,很喜欢这样安定的环境。 安定,确实是安定。 这阵子,陈登鸣没少听说东北角那边传来的激烈战况。 山下长乐坊甚至又跑来了一群难民般的修士。 有人租住不起,就在野外山林苟着,时常会发生战斗厮杀,经常就有修士惨死,比较混乱。 然而长春派内,始终安逸。 无人胆敢在长春派山门前撒野,更遑论山门之内。 待在长春派,简直就像乱世中的一片世外桃源,这是曾经陈登鸣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体验到的感觉。 “道,道友,要出去了?” 眼看陈登鸣梳理好头发,小阵灵飘过来,美眸闪烁好奇与一丝丝其他的情绪道。 陈登鸣‘嗯’了声,斜兜了小阵灵一眼,“怎么了?有什么事?” 小阵灵羞赧支支吾吾,“道,道友,上次那种滋补奴家的药,药汤,奴家还想要.” “还想要?你受得了吗?” 陈登鸣诧异打量小阵灵的灵体,一如既往的好看,但看多了也没什么稀奇。 而且,也没发现有什么继续长身体的端倪。 曾经小阵灵有一段时间滋补后长了身体,感知范围等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奴、奴家有一种感觉,应该就像你们突破那样,奴家也好像要突破了” 小阵灵说着,倏然探出一只小手,在陈登鸣诧异中触碰他的胸膛,径自如虚幻般穿过他的法袍。 但很快,陈登鸣脸色微变,竟察觉到了胸口的一阵冰凉痒痒感,像是有只小手在抚摸。 “你竟然能触碰到我了?”陈登鸣有些吃惊。 灵体也能触碰到实物,令他诞生触感,这代表小阵灵可能真的要突破了。 “只是,只是身体内的力量变强了些,道友再滋补奴家一阵子,奴家很可能会继续长身体。” 小阵灵说着,素白近乎透明的小手继续深入。 陈登鸣神色一僵,毛骨悚然,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居然直接穿入他的血肉内,立即引起了体内灵气的反击。 “啊——”小阵灵的手掌如触电,立即被灵气弹开。 陈登鸣皱了皱眉,压制住体内同时躁动的血煞气,道。 “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要轻易把手塞进我的身体之中.这很危险。” “是,是道友,奴家知错了。”小阵灵忙道,一只手搓揉着另一只手,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 “好了!我给伱再弄些滋补药物,不过近来我要突破了,先等我突破后再说。” 陈登鸣摆摆手,留下小阵灵在住宅内看家,而后离去。 走在路上还在想刚刚小阵灵展现出的特殊能力。 刚刚那只手,就像是突然直接透过他的身体,塞入他的血肉,差点儿就能触及到他的心脏。 以前小阵灵也可以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却从无这种诞生‘触觉’的感受,因此也就没有引起他的力量过激反应。 “灵儿这是真的慢慢变成诡异类的事物了?刚刚那种能力,莫非是传说中的鬼上身不成?看来回头得在宗门内找找相关书籍”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快步去往丹房,准备领取前段时间报备的‘壮神丹’。 身为长春派正式弟子,他每两个月就可以领取一瓶丹药。 可以是增气丹,也可以是强身、壮神类的丹药。 近来他精气的亏损已弥补,唯神可能还会有所欠缺。 打算在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时,服用壮神丹,增加几分底蕴。 还没到丹房门口,陈登鸣便老远看到一群人拥在那边,似排队领丹药。 远处半空中,两艘灵舟悬浮着,灵舟内还有几名筑基修士的身影,散发来淡淡灵威,显得气氛有些凝肃。 “这是什么情况?” 陈登鸣有些狐疑,凑过去排队时询问。 一名弟子瞅了他一眼,有些兴奋紧张道,“你不知道?咱们长春派响应长寿宗的号召,准备增援前方东北角的战局,这次长寿宗直接拿出了二十颗筑基丹,其中有三颗可以分配到我们长春派。 只要能在战场上立五个大功,就有资格获得筑基丹,就算倒霉没有得到的,下次有筑基丹了,也可以优选。” 陈登鸣听完,脑子都有些蒙了。 长寿宗不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 怎么这次竟然要去插手东北角的战争,这与其平日里的宗旨不符啊。 他只是四五天没出来而已,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他看了一眼正兴奋紧张的这名同门,对方可能是练气八九重的实力,长相也不算稚嫩,却竟如此兴奋,或许是没经过太多生死的家族子弟。 转而又看向其他正在排队的同门,发现大多数人面色沉凝,甚至有些忧虑,兴奋而蠢蠢欲动之人,倒是并没有太多。 他趁机又问了几人,得到的答案一致,甚至也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西域魔国的修士入侵,不止是东北角,便是西北角、北角那边靠近天道门、蜀剑阁的区域,也有西域魔宗的修士在挑衅侵入,使得整个东域一时四面楚歌,氛围紧张。 “屮!我才加入宗门呢。不能消停一些时候再打啊。” 陈登鸣一颗心不由逐渐下沉,心里怒骂。 难怪长寿宗都坐不住,要插手战场。 蛰伏沉寂了这么久的西域魔修突然攻打东域宗门,争抢资源。 长寿宗再怎么与世无争,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了,乌龟急了还咬人呢。 此时,在这里排队领丹药的弟子,大多是准备响应号召,去加入局部战区,立功争夺筑基丹。 这些人普遍练气八九重的实力,甚至还有练气十重的修士,人数不算多,约莫三十多人,应该算是长春宗练气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这未必是长生派内所有的练气高阶弟子,却绝对也占据大部分了。 不知一战过后,还有多少人能返回,又有多少能得到筑基丹的? 从不少人脸色上的沉重和忧虑来看,显然他们也是清楚凶险的,但没办法,为了日后能顺利突破筑基,他们必须尽力争取。 这时,很快到了陈登鸣领取丹药。 “木执事好,弟子陈明,需要一瓶壮神丹。” 陈登鸣对发放丹药的执事恭谨道。 执事眼皮抬起瞧了眼陈登鸣,拿起笔准备记录,道,“你练气十重,准备去哪个战区?” 陈登鸣一愣,立即道,“弟子暂时没打算去战场,只是需要一瓶壮神丹修炼。” 后方弟子闻言,有些诧异,嘀咕,练气十重还不去争夺筑基丹,靠壮神丹还能修炼出个什么? 执事面色一沉,打量陈登鸣,而后笑了,“我道是谁,原来是最近新入门的陈师侄,你练气十重的修为,不思为门派立功,换取更好的道法修行,却整日闭门造车,如此思维,日后怎么突破筑基?” 陈登鸣心道这老家伙也还真是爱倚老卖老,脸上不变含笑,“木执事您教诲得是,待弟子这次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后,会响应门派一些任务的。” “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什么修炼?你难道想不靠筑基丹就突破筑基?” 木执事嗤笑一声,旋即沉声道,“壮神丹乃紧缺灵丹,你既不去战区,就先缓缓,先换取增气丹或强身丹吧。” 此言一出,陈登鸣身后的弟子也不由觉得有理。 尤其是也准备领取壮神丹的同门,也变得不耐起来。 陈登鸣一皱眉,迎着木执事那讥诮中隐含筑基威严的目光,眉头又逐渐舒展开。 却在此时,一道平淡声音,从远处灵舟方位传来。 “木师弟,这陈师侄既要壮神丹,你给他便是,若是库存紧张,就用我的那份儿名额,应该没问题吧?” 木执事一愣,立即看向灵舟方位,眼看到那一名道人身影,眼神变了变,旋即作揖笑道。 “原来是李师兄,可是师兄这位陈师侄他” “我们长春派一直遵循长寿宗的门规宗旨,与世无争,如今被迫无奈,魔修来袭,为保卫东域净土,不得不争。 但此事至少暂时还是由各弟子自愿,不得强求,否则我长寿宗多年宗旨意义何在?” 这一番话传开,不少宗门弟子为之动容,原本为了筑基丹不得不响应征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确实,相较于其他仙门而言,长春派,已算是很为弟子考虑着想了。 木执事闻言微微皱眉,却也不想得罪李岳这位筑基中期的师兄,当即还是轻哼一声,将丹药递给陈登鸣,末了还阴阳怪气添一句。 “祝师侄靠这一瓶壮神丹,筑基成功。” 陈登鸣不愠不火,含笑抱拳,“承木执事吉言,弟子尽量成功。” 随后又向着灵舟的方位礼拜表示感谢,转身离去。 加上之前为他解决加入宗门之事,这李荣的堂兄李岳,已算是第二次助他了。 他欠下此人的人情,更大了。 灵舟之上。 几名筑基目视着陈登鸣离去背影,谈笑风生。 “李兄,这陈师侄当时加入宗门,可是都引起了林长老注意了吧?结果这位师侄整整两月深居简出的,去了一次传道殿,得知学功法要贡献度后,就再也没去传道殿。 他既不学习道法,也不求筑基丹,他这上山,难道就图那区区一级灵脉的宅子?” 说话的是一名手持拂尘的中年修士,嘴角含笑,颇感陈登鸣有趣。 李岳收回视线,含笑道,“陈师侄毕竟也是四十不惑之年,比一般更年轻的师侄沉稳许多,或许他有他的打算吧。 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尽力为他们创造好的修炼环境和条件,将来咱们长春派才能人才济济啊。” 这话说出,几名筑基修士都是心里摇头一笑。 虽说岁月静好,是有人负重前行,他们能力大,也确实担待了一些。 但也得担待的有价值,像陈明这种连筑基丹都懒得去争的弟子,除了怒其不争,也唯有一笑作罢了。 李岳对于陈登鸣这两个月来的行径,未尝没有感到疑惑。 要知道,其他诸多加入门派的弟子,哪怕本身是修仙家族的子弟,也都对长春派的法门极感兴趣,加入宗门就是为此而来的。 长春派的根本法长春功,脱胎于长寿宗的长寿道功,虽不及长寿道功那么神异,却乃是聚灵增幅六成三的极品功法,且延年益寿,非同寻常。 结果,陈登鸣既不去完成宗门任务积攒贡献学习道法,这眼瞅着筑基丹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也不争,倒是古怪。 不过,一想到藏书楼的师弟告知他的讯息,李岳心里就无法抑制的不断冒出那个念头——这陈师侄,只怕是打算自己突破筑基了。 靠己力突破筑基的,长春派曾经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而且也需担一些风险。 故此,门内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也很少有人不靠筑基丹就尝试突破的。 八成把握和十成把握之间,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陈师侄虽也是上品灵根,却毕竟乃是相克灵根,也不知是否有影响” 李岳心里沉吟思索。 陈登鸣此时却已拿着壮神丹快速返回了宅院。 战争爆发,西域魔修入侵东域,长寿宗都不得不出手。 搞不好战火随时就会蔓延到长春派附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当晚。 陈登鸣服下壮神丹,开始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 脑海中回想着近来在宗门内查阅的筑基凝三宝口诀。 “筑基先明橐龠者,团神聚气之谓也。 盖神不团则乱不能凝聚于一身,势必日散日消” 内视中,精气神化作青白红三色之花,纠缠于一株根茎上盛放,徐徐上升。 陈登鸣逐渐进入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精气神三宝很快进入灵根之内,刹那就随着那飘飘欲仙的飞升之感,直接跨越了三分之二的进程。 轰!!—— 仿佛犹若五雷轰顶,一股巨大惊人的压迫感,蓦地袭来,冲击他凝聚起来的精气神三花。 陈登鸣登时如遭雷亟,但全身毛孔包括口耳眼鼻皆闭,身体对外界毫无知觉,只感到体内的乾坤动荡、天翻地覆。 灵根五行山将要掀翻,顽猴将挣脱五行山得逍遥解脱。 但愈是往上,一股紧迫到令精气神要悉数崩溃的压力,便源源不断传达而来,予人无限大恐怖。 惊突破之难,恐失败之苦,怕将来无望. 惊恐畏—— 突破之间有大恐怖。 陈登鸣却在这一刻孤注一掷,不再壮士断腕,抱元守一,谨记‘神归者,气自伏’。 一时竟找到昔日直奔登仙大会时的勇气,找到在修仙界求存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狂放快意。 苟、苟、苟! 何时方有出头日! 忍!忍!忍! 忍气吞声到何时!? 惊、怖、畏,便缩手缩脚,无直捣黄龙一鼓作气的执念,只有瞻前顾后,畏前畏后的牵制。 轰!—— 陈登鸣彻底明悟,突破筑基的执念也彻底凝聚。 大无畏的精神状态仿佛电掣红绡,钻云飞火,拖曳着他的精气神三宝轰翻五行山,顽猴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从此获自由! 到此时。 方知,原来筑基筑的不仅仅是精气神之根基,更是自身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 一如佛家求、不、得之禅机。 道家筑基突破,何曾非得依靠一颗筑基丹? 筑基丹又是何人所造? 难道曾经第一个筑基之人,靠的便是筑基丹? 靠的,无非便是那种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罢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大道三千,只争一道。 筑基,成了! 陈登鸣只觉回首去望,之前还道自己是借血煞气对身体的温养,另辟蹊径,发掘了一条慢慢探路直达筑基的小道。 而今想来,当真是电流照野金蛇走,雨淋雾弥漫九重,简直一叶障目。 大道朝天,路在脚下,有时仅需一个无畏的念头,便可直达。 平日里他是苟惯了,谨慎惯了,什么都要算计好,盘算稳妥,此种处世态度,用在生存或可,却不适用于求道。 这大道,是只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也便如昔日凡尘少羽风之流,自诩算无遗策,终是抱憾而归。 陈登鸣睁开双眼,三道光芒倏然从他身上爆发,在虚室内闪动。 这即是阳光三现。 即筑基之后,头部与胸、腹之前,因上中下三丹田灵气充盈,精气神充沛,在静坐中出现闪光,称为阳光三现。 筑基了! 从南域边陲一路走来这东域长春派,终于筑基了。 如今他也算是筑基期的宗门修士了,身份地位比之骆冰也不遑多让。 回想曾经,二人之间的地位,确是天差地别啊 (现在月票4240,今天月票涨80,晚上加更一章!老铁们,冲) 各位道友,今日陈道友筑基,咱们送上月票作为贺礼吧?作者先投为敬! (本章完) 98~99:十尺屋内威势大,长生派中气象雄(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突破筑基后,整个宅院内的灵气都似沸腾成了灵气潮汐,汇聚向了屋内的陈登鸣,使得其整个人都宛如沐浴在灵雨光芒中,飘洒如仙。 尤其是头、胸、腹三处位置,宛如形成了三个光轮,充斥着强烈的灵气波动。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 强烈的灵威直接透过屋内的阵法传递了出去,哪怕阵法都无法完全削弱隔绝,只因这宅院阵法,本也不具备什么屏蔽灵威之效。 陈登鸣只觉自己对周遭天地灵气的掌控力,直接扩大了十倍不止,还在缓缓提升。 而灵威扩散的范围,更是向十几倍提升。 这种感受,就好似周遭空气中的小弟不断激增,各个叫他老大,随时待命受他调遣,毕恭毕敬。 仿佛「哼」一声都能调遣一些小弟干活。 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的,根本不敢想。 难怪修仙界有流传,境界越高的修士,施展低阶术法时越轻松,学习起来也更迅速,主要原由就是对灵气的掌控力更高了。 … 此时。 陈登鸣的住宅之外,几名住在临近宅子内的同门师兄弟疑惑走出院子,诧异又紧张,看向正持续散发来强烈灵威的陈登鸣住宅位置,抵御着一波波不断冲击他们心灵和精神的灵威。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修士按捺心悸,看向对门一名修士,「胡兄,这是有哪位筑基师叔在隔壁这个......这个......」 「陈道友......他姓陈......」 对门修士皱眉盯着陈登鸣的宅院回应,又补充道。 「按实力,我们应该叫他陈师兄,这陈师兄月前还给我们送过拜山礼,你忘了?」 「是是是......我想起来了,这位陈师兄很喜欢送礼,那这位陈师兄这是? 嘶,他才入门,就招惹了门内的哪位师叔不成?」 另一名邻居同门摩挲下巴,疑惑,「我怎么感觉这灵威,不太一样,强是很强,让我生不出反抗之念,但比我曾经感受的筑基修士灵威,还是要弱不少,像是......」 另一人补充,「像是突破没多久的筑基修士,甚至更弱一点,可能是刚刚......」 话没说完,说话的人就已经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更远处其他院子内走出的同门,旋即神色间都涌起了茫然和错愕。 「不不不,不会吧?」 「这位陈师兄,进门之前就是练气十重修士,很,很有可能啊......」 「他有筑基丹?不对,他是什么灵根啊?」 霎时间。 住宅区一些被惊动走出的同门弟子,都哗然了,议论纷纷,不自觉就向着陈登鸣所在的宅院走去。 有人神色茫然错愕中,还带着些不敢置信的震惊,下意识就想扭头,去将消息告知宗门内的执事。 但下一刻,道道灵光从空中闪烁出现,在醉人的夕光晚霞下,显现出一道道筑基修士身影,裹挟破风声纷纷掠来。 大半天前还在灵舟上的李岳等筑基修士,都出现了。 便是丹房的那位筑基修士木道人,也赶了过来,看到李岳等人后,含笑打招呼,「李师兄,你们来得倒是快啊。」 李岳盯着下方住宅建筑,神色奇异而惊愕,以至于对于木道人的问候都忽略了过去。 这不是陈明那小子的住宅吗? 木道人感觉碰了个钉子,很没意思,有些尴尬。 旋即察觉到前方住宅内那明显是有人刚突破筑基的灵威,微微色变,又喜又疑道。 「门内竟是有弟子突破了筑基?是谁?这不对啊,目前门内没有弟子有筑基丹,难道是虞师侄?她身具上品灵根,这次机缘巧合突破了?」 一名在旁的弟子忍不住提醒道,「木执事,前面的住宅区是男住宅区。」 木道人一怔,「那就奇怪了,门内练气十重能突破筑基的男师侄,没有任何上品灵根者,莫非有谁走运了?」 另一个弟子道,「木执事,那宅院,好像,好像是陈师兄的居所。」 木道人皱眉,「说名字,哪个陈师兄?」 「陈明师兄。」 「陈什嘛?」 木道人懵住,耳朵里像是嗡嗡怪叫起来,脑瓜子嗡嗡的,脸青得像孵蛋的母鸡似的。 他突然才想起今晨教训了一番的那位陈师侄,不就叫陈明,那位不思进取,连筑基丹这么大好的机会都不去争取的师侄…… 此刻,便是空中的李岳等几位筑基,在确定前方宅子内居住的弟子身份后,也是一阵默然无言。 两名筑基修士互相面面相觑后。 其中一人勉强一笑,看了眼一旁的李岳,道,「看来还是李师兄慧眼识英雄啊,今日你随手相助的这位师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筑基了,这可还真是......有点走运。」 说到最后,不知这修士是否是想起昔日千辛万苦争夺筑基丹时的艰辛,语气竟有些发酸。 「日后看来又多了一位陈师弟了。」另一名筑基修士感慨道。 「是啊,多了一位师弟啊,看来吴永旺吴家主那边,我还得再紧紧螺丝了。 真是没想到,这个高虎,竟如此......如此快......他的来历,很可能会再被宗门审查一遍。」 李岳面无表情,心内心思百转。 ... 筑基之前,无人问津。 筑基之后,四下皆惊。 屋内,陈登鸣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本来这次尝试突破,也只是第五次尝试而已,都不能肯定就绝对能突破。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结果这次却是一鼓作气就突破成功了,所以说这人生际遇,真是难以捉摸...... 此时,伴随灵气潮汐逐渐减弱。 陈登鸣身上的灵威也逐步开始收敛,头、胸、腹的三道如轮灵光也均是消敛。 不过丹田之中,曾经宛如雾气般丝丝缕缕的灵气,已大半浓缩为了好似金水般的液态状。 这赫然正是灵元,区分练气与筑基修士之间的力量区别。 修仙界中,之所以很难跨越一个大境界战胜敌人,便是因跨越一个大境界后,力量将会发生质的改变。 若说先天武者中,一些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之辈,趁人不备还有机会斩杀低阶练气修士。 那么练气十重修士想要斩杀筑基修士,难度就更大了,大了十倍不止。 不是说就绝对没有机会,只能说,机会非常之渺茫。 ... 半个时辰后。 屋内躁动的灵气逐渐归于平静,陈登鸣依旧在静室内待着,哪里都没去,仍细细感受着身体包括精神层面的诸多微妙变化。 尤其是丹田中激荡的灵元,令他心情振奋。 人说激动过后归于平静,很快也就会感到索然无味。 然而这次突破筑基后,他却只觉自己这激动的情绪,维持了太久。 仿佛肾上腺一直处于分泌的状态,整个人就很亢奋,睡不着,精神也不觉得疲惫。 「我这应该也不叫亢奋,而 是成为筑基后的正常生理现象,对,淡定,哦不对,不需要淡定,也不需要亢奋,我顺其自然......」 「筑基详解中说,突破达到筑基后,气满不思食,神旺不思睡。 神完气足,能少食少卧,保持长期辟谷。 嗯......跟我这个状态很像,不睡也不疲惫,不吃也不饿,编书者不欺我。」 陈登鸣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检查头发以及牙齿状况。 筑基详解介绍,筑基后「发白复黑,齿落复生」。 但现在他头发不是白的,牙齿也是好的,倒是没观察出什么端倪,似乎......牙齿更白了点儿?有些炫目迷人。 他又想起什么,立即观察自己的小兄弟。 发现还挺好,依旧雄风凛凛,宛如锦绣坊大平原上的雄狮,强壮、威猛、霸道。 这当然不是自夸,这是许微曾经夸奖的。 筑基详解中所说的什么马阴藏相,即内缩等惊人的特殊状况,看来是并不存在。 或者说,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只存在于某些本身就很自卑很小的人身上。 陈登鸣随后把衣物都换了,仔细检查自己的身躯。 他感觉身体好像时时刻刻正泡在温泉里,很充实很满足。 周遭的灵气不断进入体内,提供持续的能量保障。 这种状态,倒像是血煞气温养五脏六腑,只不过更强烈,更全面,更温和。 显然,筑基后,他的身体机能以及对天地灵气吸取的这些方面,发生了微妙变化。 筑基后对身体所带来的好处,还未完全结束,是徐徐增长的过程,而非一蹴而就。 包括灵气转化为灵元,也是一个慢慢的水到渠成的过程。 他沉凝心神,再次观察面板。 之前他已经观察了一次,突破筑基后,他的寿元大限只增长了六十五年,还有些没到账的寿元,估计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到账。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238/504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77/100)、《三元聚灵功》(圆满)、《陈氏道法篇》(大师13/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入门42/100)、《虬龙锻骨诀》(入门79/100)」 果然,之前只增长了65年的寿元大限,他的寿元大限本是502。 然而现在,就这么会儿过去,又增长了两年,寿元大限已变成了504。 筑基后所带来的好处,仍在持续,还未终止。 但即使如此,如今,他的寿元大限也已正式突破了五百大关。 等后续的寿元慢慢彻底到账,他至少还有三百年好活,小声说一声金丹有望,应该无人会反驳。 根据筑基详解中的合理推断,从练气突破到筑基后,寿元大限至少也得增长一百年左右。 普通练气士,若不是修炼什么主延年益寿的功法,或者以特殊秘法吊命,正常寿命,一般都在八十到一百三十左右。 突破筑基后,寿命再增长百年,这也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筑基修士寿二百的说法了。 并非是筑基修士直接增长两百年的寿命,实际只增长百年左右,能活两百来岁。 因此,这次筑基成功,陈登鸣非但是实力飞跃,还至少收获了百年寿元,这才是最令人心动的,没有什么比寿命更宝贵的。 不过,到如今,主修的功法《 三元聚灵功》也已经到顶了。 这门功法非但是大陆货色,修炼起来摆各种难看姿势,而且修炼到筑基后,就已无法修炼。 「如今成了筑基了,最近最紧迫的目标已达成,也是时候挑选一门好的筑基功法继续修行了......」 实力上了一步台阶,又处于宗门中,陈登鸣对未来还是充满期盼的。 他重新穿上衣物,换上长春派弟子的法袍,走出房间。 小阵灵的影子在门口一闪,在走廊绕一圈后,又假装才飘了回来,看到陈登鸣走出的身影,紧张结巴道,「道,道友,你又又又突破了?」 陈登鸣翻个白眼,「要偷看就大胆的看,躲躲藏藏算什么,我只是又突破了,不是又又又突破了。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眼见小阵灵扭扭捏捏的模样,陈登鸣一笑摇头,「放心,如今我的事情已暂时忙完,答应为你弄的滋补药物不会忘的。」 「不,不是,道友,现在外面,有,有很多人。」 小阵灵结巴道,「奴家怕,又不敢打扰你,就,就在门口转......」 「很多人?」 陈登鸣一怔,旋即立即反应过来,只怕是突破筑基的动静,已将周边不少同门惊动。 小阵灵向来胆小怕人,除了陈登鸣以外,不信任任何人,察觉到那么多人的气息围在外面,自然怕得要死。 「倒是错怪你了,来,躲进我怀里来,现在我更强了,更可以守护你了。」 陈登鸣走过去,对小阵灵一招手。 委屈巴拉的小阵灵霎时变了个笑脸,一闪便缩入了陈登鸣怀中的阵盘内。 陈登鸣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推开门走出房屋,与小阵灵交流。 「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大概半个时辰前......有,有四道气息很、很强……比道友现在还强。」 好家伙,这么多人在外面竟等了他半个时辰? 而且看样子,还有四个是门内的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脏不争气的跳了几下,这待遇还真是从前没有的。 快要走到庭院门前的脚又立即驻足,他搓了搓脸,又拿出照光反灵镜当普通镜子,观瞻了一下仪表,才放下心来。 直接突破,这是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事情,那筑基灵威释放开来,可想而知周围同门会有多震惊。 「我这算是,难得高调了一次?」 陈登鸣收起照光反灵镜,自我揶揄了一句。 曾经一直有种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谨小慎微之感,如今真正突破筑基后,他反而又逐渐坦然了。 难得高调一次,那就高调一次吧。 「吱——」 他推开门,左脚先出门。 「哎,门开了。」 「陈师......陈师叔出来了。」 「你小子机灵,知道叫师叔,我刚刚险些喊错,还好门牙大收住了嘴。」 「恭贺陈师叔突破筑基,成为我长春派第十位筑基修士。」 门外,一道道热切、好奇、敬畏、疑惑、审视的视线,均是交织落在走出宅院的陈登鸣身上,才察觉到其身上还未散去的不同于练气修士的灵威,恭贺声就已如潮水般涌去。 「哈哈哈,陈师弟,真是没想到,你才入门两个月,就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大惊喜啊!」 半空中,几道身影纷纷降落袭来,李岳朗声含笑,第一个抱拳当先恭贺。 「李执事!」 陈登鸣立即露出笑容,含笑迎向李岳抱拳道,「多谢李执 事恭贺,小弟也要多谢李执事今晨为我解围。」 「哈哈,陈师弟,今日这不是李师兄为你解围,而是你为自己解围啊。」 这时,另一名山羊胡子的筑基修士大笑。 他说话之间,在几人身后脸色不太好看的木道人,已尴尬得脚趾险些把鞋底戳穿,喉咙像是卡了几个核桃般耸动着,终是「哎」第一声,大步走出,臊红着脸对陈登鸣抱拳笑道。 「陈师弟啊,之前是小老儿不对,言语上颇有不妥,还望师弟莫要见怪,今日师弟突破筑基,小老儿送师弟一份贺礼,权当......」 「哎!?」 不等木道人话语说完,陈登鸣倏然眉头皱起抬手制止。 这一幕登时也教本是缓和的氛围为之气氛一紧。 木道人亦是脸色一僵。 但下一瞬,陈登鸣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制止道,「木执事,今日你提前送了师弟我一份贺礼,可还记得这瓶壮神丹? 我也是多亏了执事你这瓶壮神丹,才侥幸突破,执事就无需再送礼了。」 「啊......这……」木道人愣在原地,送礼的手掌悬在空中,眼神连闪,脸色更为尴尬。 他想起之前,的确是说过祝福之言,但当时那阴阳怪气之言,是否与现在的处境一般无二? 这陈师弟,是在埋汰他,还是已经谅解了? 这,这态度也完全没看出来啊。 他正心里嘀咕时,陈登鸣已是含笑与李岳等人客套交流起来,态度亲和,言语谦逊,不骄不躁。 并未因突破筑基,从师侄一跃成为几位筑基的师弟,就言语间飘了起来,显得非常好相处,也给足了几位筑基修士面子。 否则这早晨还叫师侄呢,晚上就成了师弟,还真叫人拐别扭的。 气氛很快在陈登鸣的长袖善舞之下,变得客气融融起来。 末了,便是门内的另外两位筑基,也被惊动匆匆赶来,震惊之余,也都还是立即祝贺了一番,甚至送了贺礼。 到最后,人群散去,独李岳留下原地,神情略显复杂和疑虑,传音与陈登鸣交流了片刻,旋即驾驭遁光离去。 ... 李岳走后,陈登鸣看了眼四周已消停平静下来的环境,凝眉转身进入宅院内。 心中思索李岳方才与他沟通的那番话。 「长春派派主长春道人丘峰暂时不在门内,便是副派主梁云生也去了长寿宗,如今门派内,竟是李岳和胡立这二位师兄暂时打理派中事务。 这李师兄,看来在长春派的九位筑基修士中,混得还算不错啊......」 「不过据他所言,我虽然晋升了筑基,但因派主和副派主皆不在宗内,暂时无人有权限对我的地位、洞府以及待遇等进行调整升级。 故而还是要等正副派主其中的一位回来,才可获得相应待遇......」 「这待遇迟一些获得,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派我去战场打生打死,都好说。 明日开始,我就先去传法殿先挑选一门筑基功法先学会......」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正副两位派主都不在门派内,这在曾经是少有之事。 陈登鸣听了李岳的解释和勉励,自是也不着急。 何况,他就是对方安排进来的。 但此次交流,这李岳却对曾经高虎之事,只字不提,仿佛完全就没有这回事。 这倒是令陈登鸣感到有趣。 对方不说,他也就装傻不提,只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对于李岳的安排嘱咐,那就暂时稍安勿躁的接 受就是。 兴许,这也是一种观察和考验,也说不定...... ... 转瞬,三日后。 长乐坊外,一处树木葱郁茂密的树林之中,蓦地爆发一声惊人的兽吼,惊得山林中的诸多鸟儿振翅飞起。 道道惊呼声伴随法器、法术对碰的轰鸣,也顿时在山林中交织响起,不绝于耳。 「黑云豹,一头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啊,浑身是宝!」 「联手,我们双方联手!否则拿不下这畜生还要死人!」 「不对,快看这豹子身上,竟然有字......打豹也要......看主人?这,这竟是一头被人圈养的妖兽?」 ... 「吼!!」 「啊!表妹,快出手啊,我表妹被这畜生叼走了。别管那么多了。」 「杀!——不要留手。」 「快快快,二哥,把你的意箭弩拿出来对准这畜生!」 一阵阵略带兴奋紧张的惊呼声,在山林内迅速传荡,兽吼声更是显得暴躁了些。 这时,远处一道灵光掠来。 遁光中,正提着喂养黑云豹的伙食的陈登鸣突然面色一变,身外刀光迅速爆涨。 化作一道迅猛刀光,以快逾绝伦的极速掠向前方,在快要飞到山林数百丈外的刹那,一道冷哼伴随惊人的灵威,如秋风扫落叶般,霎时横扫覆盖下方山林。 「都住手!」 山林内,一众修士包括黑云豹都齐齐一个激灵,均被这股强横灵威震慑,只觉周遭天地灵气似也霎时充满惰性,不受调遣。 更强的灵威! 筑基修士! 方才读出黑云豹身上字迹的修士登时惊悚,不会这么巧吧? ... ... ... (加更六千二百多字,谢谢各位大佬的月票!明天继续) 100:相逢莫问前身事,唯有青山共旧知(大章求月票) 筑基修士骤地散发出灵威,不啻于万马千军齐齐冲锋喊杀,即便是筑基初阶修士,亦可掌控三百丈左右范围的灵威,远超练气十重修士十倍。 山林当中,两伙修士均感到一股庞大之极的无情压力,当空迫来。 这股强大的灵威中似还隐含一种挤迫力量,令所有人在察觉的刹那,欲退不能,立时呼吸不畅,全身有如针刺,不敢妄动。 仅仅灵威差距,便是如此之大,练气修士若是胆敢与筑基修士交手,单是被灵威一冲,十成战斗力也未必能发挥出五成。 眼见下方一众修士均都老实如鹌鹑般罢手,其中还不乏好几位练气高阶修士,此时也均是老实伫立道两旁,神色戒惧惊恐。 「不错不错……」 陈登鸣对这种震慑效果颇感满意,只觉找到了曾经在骆家城时首次感受筑基之威的那种状态,只不过,如今角色位置发生了互换。 当初他对筑基灵威惊为天人,心里夸张大呼筑基大修,如今他自己却也是一位筑基修士了。 他一时也是玩性兴起,难得体验一回「筑基大号」的强者风范,就这么一路保持着灵威也不撤,随着刀光降落下去。 下方一群练气修士更是噤若寒蝉,全身绷紧。 一些人眼神中已流露出惊慌与绝望。 因为一般修士散发灵威也就那么一会儿。 这筑基修士却显然很愤怒,竟一直维持着强烈灵威。 「屮屮屮......我早就说过了嘛,这豹子有主人的,你们打豹不看主人,现在遭豹应了吧?」 「表妹,表妹......你没事儿你叫个什么啊,这豹哥也就是舔你几下......表哥想舔你,那都舔不上啊。」 一众修士皆克制着立即分散逃走的念头,惊恐忐忑看着陈登鸣从空中降落下来。 林中,黑云豹四肢紧张微屈着,随时准备窜出去,显得高度紧张而惊恐,在其豹躯下,还有一名动也不敢动的清秀女修。 不过在看清那散发灵威之人竟是陈登鸣后,黑云豹霎时放松下来,龇牙咧嘴,长长如鞭子般的黑尾鞭挞了两下地面,下意识又伸出满是倒钩的舌头,婖了一口女修的衣物。 「呜——」 女修强忍住恐惧,不敢妄动。 陈登鸣飘下来后,恰好看到如此一幕,微微皱眉。 怎么看情形,倒像是自家这不老实的黑豹在欺负人? 身上一点儿伤没有,还摁住对方一位女修就开炫。 「黑子!」 陈登鸣身影落地,低喝一声。 黑云豹「嗷」地一声四腿一发力,震裂地面泥土,甩下女修纵向陈登鸣,靠近后绕着陈登鸣轻快转圈。 一众练气修士眼看着近丈高的黑云豹在对面筑基修士面前,宛如土狗般撒欢,方才一爪磕飞一个法器的凶恶全无,更感到心悸软弱。 再一看这位筑基前辈,天庭广阔,双目炯炯,精灵深邃,气息宁静而悠远,使人难以测度,只感到深不可测。 「这位前辈......」 其中一名练气高阶修士鼓足勇气迈步上前,对陈登鸣抱拳道。 「前辈,我等并不知这黑云豹乃是前辈圈养妖兽,贸然出手,委实得罪,还请前辈莫要与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 「不知?」 陈登鸣轻笑一声,伸了伸手,黑云豹与他早有默契,立即俯身。 而后四仰八叉,露出侧腹,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此豹有主」。 再一翻身,另一侧又写着七个字「打豹也要看主人」。 「你们莫非, 不识字?」 陈登鸣眼帘一闪,看向一众已经傻眼的修士。 这一幕委实古怪,显得这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很没节操,竟然学土狗在地上四仰八叉君子坦荡荡的打滚,显摆身上的主人刻字。 有人甚至心里已经在嘀咕,这黑云豹不会是得了什么主人的任务,出来刻意江湖卖豹,钓鱼的吧? 之前说话的那名练气高阶修士醒悟过来,看陈登鸣这架势,不像是要出手,立即抱拳惭愧道。 「前辈,之前形势急切,我们实在没看清这豹身上之字,不过我们有错在先,毕竟伤到了前辈爱豹,愿作出赔偿。」 话罢,这修士立即一拍储物袋,强忍着肉痛,直接拿十块中品灵石,诚挚道,「前辈,这是晚辈一点赔礼,请前辈笑纳!」 「哦?」 陈登鸣面容一缓,暗道这修士倒是够肥的,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伸手一招。 登时,十块灵石飞掠到他手中。 其他众修士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该任何做。 再怎么肉痛,此刻形势下,也唯有纷纷掏出灵石赔罪,不敢耽搁迟疑。 「筑基了......就是好啊,像这次再发生这种豹被人打的事情,我都不需要出手了。」 陈登鸣接连收走赔礼,愈发满意。 这八名修士中,其中有两人是练气高阶修士,其他的也都不弱。 如是他突破之前遭遇,想要不出手,就将这些人惊走,甚至主动掏钱赔罪,那怎么可能。 类似的黑豹事件,曾经也就发生过。 只不过,多数都是黑云豹将一些散修打跑。 有时则是陈登鸣出手,惊走一些捕猎修士小队。 自那时开始,陈登鸣便在黑云豹身上以画符的朱漆写上字。 一般纵有捕猎修士队进山再遇见黑云豹,一看这练气八重的妖兽身上还刻着字,那主人得多厉害?也就没谁敢打主意。 「嗯?」 此时,陈登鸣才接过最后一人递出的少量下品灵石,倏然一怔,眼神宛如实质般的刀剑之光,透过对方凌乱的长发,紧紧盯着发丝下那张略有熟悉的面颊。 这是一位成熟美妇,只不过似刻意将脸蛋弄得有些污黑,皮肤显得微黑而细润,泛透出健美的红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对方斜插在胸口处的一柄法器飞剑。 此女,竟是昔日在风物坊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修,当时祝寻介绍,好像姓程...... 「前,前辈,晚辈只有这些了,要不,要不这柄飞剑,也算是晚辈的赔礼吧......」 许是被陈登鸣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这程女修一颗心悬起,暗叹倒霉,只得拿出胸前的飞剑,语气已带了一些央求。 这一幕看得其他修士也均是心有戚戚,气氛静默,纵是心中有憋屈,眼下也不敢发作。 一个大境界的压制,只要这筑基修士不是咄咄逼人到死,在场哪怕是有数位练气十重的修士,也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更遑论没有。 一些野史游记经常杜撰,练气修士战筑基的壮举,不过也是撰书者为迎合小人物逆袭的爽感心理罢了。 现实中真敢那么做的,只有两种人,傻子和死人。 陈登鸣深深看了一眼程女修,倏然一笑,又看向其他人,而后道,「不必了,看你们的确有诚意,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甚至愿给你们一些奖励。」 一众修士愣住,旋即神色不一,暗暗警惕。 奖励? 不会是对收获的赔礼不满意,依旧还要出手,奖励他们去死吧? 「我且问你们,是否是从东北角战区那边逃过来的?」 陈登鸣佯装无意问道。 众修诧异,还是那先前说话的练气高阶修士立即道,「不错,不敢欺瞒前辈,我们的确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近来为谋生计,不得已便集结成捕猎妖兽小队进山。」 「嗯......」 陈登鸣皱眉又询问了几句那边的战况。 众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说出,眼见陈登鸣一直和气交流,也就都松了口气。 而陈登鸣也顺利从这些人口中了解到了东北角的战况,至少是大半个月前的战况。 原来,西域魔修在数月前便借冥月门为桥头堡,首先对望月派发起了袭击。 当时,诸多东域外围的宗门还只道是这两个门派之间的私人恩怨,选择了观望。 然而几乎在那同一天,东域西北角也发生了数个宗门火拼。 数位金丹修士大打出手,甚至出现西域魔修的踪迹,导致有金丹修士陨落,惊动了天道门的元婴修士出关。 长寿宗随后在第二日就得到天道门传讯——「西域魔修入侵」,故而不敢怠慢,立即便派出灵舟和大批弟子赶往龟蛇山,将进入腹地的东北角入口封锁。 同时刺探冥月门和望月派的具体情况。 事到如今,东北角战区已陷入焦灼战。 不少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战士入侵到东北角,据闻已有两个仙门的金丹陨落。 这是惊人的大事件,代表一个大地区的平安稳定被打破。 整个东域外围分为东北角、东南角、西南角、西北角等多个区域,拥有金丹修士的仙门却只有十八个左右。 东北角方位的两个仙门金丹死了,很多池鱼都要被殃及。 别说散修,便是不少仙门弟子的日子都不好过。 一名修士心有余悸补充道,「所幸现在望月派等仙门都已在映月宗的号召下,组成了对抗魔修的东北战线联盟,加上映月宗那位返回的金丹老祖,联盟中有四位金丹坐镇。 而且,长春派派主和长寿宗的两位金丹大修也前往了龟蛇山坐镇,如今那些西域魔修也打不进来,都被拦截在了边陲一带.......」 「不错!」 程女修面容苦楚,道,「我们其实都是从边陲那边侥幸逃过来的,互相抱团在一起,途中还有些同伴都死了......」 「死了?」 陈登鸣心中一个「咯噔」。 他本想不着痕迹的料到祝寻等二人,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想到程女修竟说有同伴死了。 「是啊,死了,死了不少人......发生这种战争,金丹大修都死了,不少修仙家族都灭了,我们这些小散修,怎么可能不死人的?」 陈登鸣看向程女修,道,「你说你来自边陲,可知道风物坊? 我有几位友人就是风家人,风家难道也蒙遭大难?」 程女修摇头惨笑一声,「风家是最先被魔修所灭的,便是胡风派,都死了不少人。」 「那风物坊内的修士,岂非都难逃一劫?」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程女修神色茫然而惶恐,甚至眼泪在眼眶打转,「战争爆发得很突然,当时兵荒马乱,又是夜里,我们出来后就各自奔逃,很多邻居和熟人都走散了。」 陈登鸣一颗心下沉。 问到这里,他也已基本清楚了情况。 祝寻和蒋强既然没有跟着这程女修在一起,想必是走散了。 或许二人已凶多吉少,也 或许吉人自有天相,但这程女修显然也不知。 更多的,他也不好再问了。 如今他已是改头换面,乃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 未来也要谋划以长春派为跳板,进一步加入长寿宗,也不能让这女子知晓他是谁。 「很好,你们为我带来前线的战报,我很满意,尤其这位程女修,哎......希望我那几位风家的朋友,能侥幸逃过一劫吧。」 陈登鸣感慨一句,随后履行承诺发放奖励,大手一挥,程女修的灵石如数返回,还多添了一块中品灵石。 至于其他人,则也都或多或少分到了一些奖励。 眼见真有奖励,一众修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虽然这奖励,也是拿他们自己的钱再给一部分给他们,却总归好过屁也没有。 最主要的是,这也代表这位筑基修士,算是彻底揭过这桩仇怨了。 ... 一盏茶后。 陈登鸣飘坐在一株树冠上,尝试收摄心神。 他整个人的思想意识愈来愈凝,顿时某种「感官」的力量愈来愈强,精神仿佛也化作了一个无形的探测器,向着远方迅速延伸而去。 这种奇异的感知能力,倒是有些类似他在贴近天人合一状态下时的微妙感知,只不过覆盖的范围更广,赫然便乃是筑基修士都会诞生的神识力量。 如今距离突破筑基,已过去三日。 筑基后所带来的诸多对身体以及能力的提升,也一一显现。 他也能凝聚精神成神识,向外延展,探测周遭约莫三里地的动静。 但这种大范围的探测,感知会稍稍模糊,唯有凝聚一处时,才会逐渐清晰。 此时,陈登鸣的神识蔓延出了一定范围后,便止住了神识往更高层次的旅程,集中向了那一众离去没多久的散修。 霎时间,神识捕捉到的讯息画面化作清晰到栩栩如生的图像,呈现在他的脑海,赫然是那一众修士的身影。 这些人边走边交谈,声音也顺势被神识捕捉到。 「看来那筑基修士是真的与风家有旧啊,这次程道友算是因祸得福了,没亏还赚了。」 「这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程道友也只不过得到一块中品灵石而已,咱们这次能捡回命算不错了。」 「哎,初次进山打猎,就出师未捷,还赔了不少钱财,咱们今后的日子要更难过了啊......」 察觉这些人并未起疑后,陈登鸣收回了神识。 对于那程女修,他虽心生怜悯有意帮衬,却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仅只给对方一块中品灵石,以对方练气五重的实力,还是能保住的。 若是再给多了,身旁看似友善的同伴,随时能化身成恶狼,强者互持,弱者互撕的现象,在散修群体中,尤其是大家都穷困潦倒时,会表现得尤其明显。 「哎。相逢莫问前身事,唯有青山共旧知啊……」 陈登鸣感慨一声,纵身掠下树冠。 树下,黑云豹立即亲热凑过来,张开满是哈喇子的豹嘴,用豹爪指了指,又立即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伸出另一条时常被放血的腿,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这黑豹是又嘴馋了。 看到陈登鸣出现,它就知道又有大餐可以大快朵颐了,于是熟练躺下,准备配合陈登鸣取血,献血流程完成后,它也好开始饱餐。 陈登鸣也是被这馋嘴豹气笑了。 一拍储物袋,便从中取出了装有特别配料好的豹食,其中添加了诸多大补之物混合妖兽血肉熬制而成,可谓吃一口就得流鼻血,元素周期表满满 。 就这种豹食,每月都得花费陈登鸣至少四十块下品灵石。 黑云豹时常吃这种补物,气血自是充足,甚至旺盛得自己都憋,时而被陈登鸣取一些血,对其庞大身躯而言,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反是有益。 如此一来,这黑云豹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是愈发配合情愿。 甚至也不用陈登鸣将它关在洞窟内,每次掐着陈登鸣要过来投喂的时间段,黑云豹自己就会返回洞窟准备献血吃饭。 陈登鸣把豹食往地上一放,踹了一脚黑云豹,示意可以直接开吃了。 黑云豹眼神闪过人性化的诧异。 还有这好事儿呢?立即一骨碌爬起。 陈登鸣看着开炫的黑云豹,摇头道,「今天这一顿后,你就可以走了,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血了,日后我不来投喂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自己去捕猎吧......希望你不要被我养得好吃懒做了。」 黑云豹才吧唧一口豹食,闻言顿时急了,立即掉头便开始俯下脑袋,磨蹭陈登鸣的鞋子,发出曾经被打服时的那种抑扬顿挫的可怜「嗷呜」声。 陈登鸣气得直接挪开脚,开踹。 「你是堂堂练气八重的妖兽黑云豹,不是土狗,怎么我才养了几个月,你就这么没出息?」 黑云豹嗷呜个不停,不依不饶,甚至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吃一顿和吃无数顿,它豹哥又不蠢。 好歹也是练气八重妖兽,它还是分得清的,说什么也不能让陈登鸣走了。 陈登鸣皱眉,嫌弃又狠狠踹了几脚,没料到现在竟然被这黑云豹狗皮膏药般缠上了,曾经就应该宰了这畜生放血啊! 「造孽!罢了,等我派掌门回归后,若是赐了我洞府,你就去我那洞府当一头护府傻狗吧!」 练气八重黑云豹当洞府守护兽,傻是傻了点儿,好像也还算有派头。 毕竟这可是已经被驯服的练气八重妖兽,更是出了名的有潜力的黑云豹。 日后若是达到练气十重,这豹子的两个翅膀就会再度发育,变得更为强健,可以真正高空翱翔,化身一片黑云。 届时骑着座骑满天飞,在筑基修士中也算有些排场…… … … … (求月票!今天晚上还会再无偿加更一章大章节!算是昨天的抱歉!) 101:战火燎燎风烈烈,人头攒攒去难还(无理由加更) 待黑云豹吃饱喝足后,陈登鸣婉拒了傻豹强行要献血的执念,告诫傻豹莫管闲,少惹事,敌莫立,和为上,敌若立,先下手,遇不平,莫要急着打豹不平。 而后撇下若有所悟的傻豹在山林中,许诺来日再来召唤,转身飘然离去。 如今成了筑基后,陈登鸣驾驭刀光飞在空中时,都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的遁速更快了,耗费的灵气也更少了。 对灵气的掌控力加强,便意味着施法控灵更为精妙。 这是一种能力增持后,自然而然就掌握的过程。 就好像一个人突然返祖成为鱼,拥有了鱼鳃,自然而然也就能在水下呼吸,无需多么复杂的去理解或琢磨。 到了现在,陈登鸣也能理解了,为何门内的几位筑基修士,都喜欢凌空飞来飞去的,和弟子说话时都飘在空中。 大概是耗灵少更轻松,飞行起来很随意。 其次,这样也可在日常活动中就经常锻炼飞行技术,磨练走位,习惯成自然,战斗时,才能更为灵活机动。 至于最后与弟子说话都飘在空中,陈登鸣曾经以为,大概是门内的筑基修士为了树立权威,装13需要。 如今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肤浅了,绝对没那种需要。 “嗖!——” 陈登鸣身化刀光,展开极速飞行。 轰—— 空中气流紊乱,被刀光凶猛撕裂。 很快,陈登鸣的飞行速度就直接接近了大半音速的亚音速状态,半息之间,就轰地飞出去八十多丈远。 不过这种速度持续了数十息后,陈登鸣不得不降缓飞行速度。 速度加快后,对空气的阻力就太强了。 尤其是他再催动刀气护体抵抗愈发强劲的气流冲袭,阻力便会随着速度加快持续增强。 到最后,空气都宛如化作了液态水般,浓稠得令人窒息。 而若是减弱刀气护体,或是干脆撤去刀气护体,结果也显而易见,阻力不会减少太多,强劲气流对自身身体的伤害,却就变得更大了。 陈登鸣本是自诩自己修炼了金刚不坏禅功,又修炼了妖魔功法,身体扛起来应该什么压力。 但只是稍稍扛了片刻后,他就不得不放弃这种自虐行为。 没错,身体是抗住了,头发却险些被强猛气流一根根撤掉不少。 人在前面狂飙,头发在脑后狂飙,整一个分家仪式。 而且想要睁开眼睛,眼皮也在疯狂颤抖,眼珠子也像是搽了清凉油,不住流泪。 半息八十多丈的速度,换算成时速,就是九百多将近一千公里,堪比前世速度慢一些的战斗飞机速度。 如此极速,空气阻力自然很大,损耗的灵气也极多。 不过,若是再换成半息四十多丈的速度,陈登鸣感觉又可以接受了。 这一番尝试下来,他也直接飞到了长乐坊附近。 “如今我的最大飞行速度,就超越了突破前两倍左右,感觉还能提高,可能会接近音速,但消耗的灵气就太大了。” “目前若是以半息四十丈左右的匀速飞行,保持灵气在安全线范围的前提下,日行数千里,就跟玩一样,这换以前倒是很难办到的,法力不够用,速度也没那么快.” 陈登鸣保持方向飞向长乐坊,一边将几乎要冲天飞起的头发抚下来,一边满意思索。 这一番牛刀小试,他觉得比较满意。 如今的匀速飞行,就差不多接近曾经的极速飞行了。 而且可持续飞行时间,保守估计增强了十倍。 遁速快,就代表保命能力强,修仙界生存中,最强的本领不是谁的攻击力最强,而是谁的遁走速度最厉害。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哎?” 陈登鸣才将头发抚弄下来,倏然目光奇异,看向远处在长生坊门牌处聚集的人群。 那里竟是有一些长春派弟子似在执行着什么任务。 大量散修聚集着排队,场面却并没有显得太闹哄哄的。 除了周遭一些看热闹人群的议论声,整个气氛显得很沉肃,显得有些古怪。 陈登鸣诧异飞过去,想了想,又掏出照光反灵镜当普通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面貌。 “眼神.画骨画皮难画神,我的眼神,还是很容易被熟悉的人看出来啊。” 陈登鸣又眼神变幻了几下,发觉一个人的眼神也确实不好改变。 唯有尝试施展缩骨功,灵气流转,令眉心处的眉峰隆起了些,算是稍稍改变双眼间距。 如此一来,他的样貌针对双眼发生了些许微妙变化,对整体相貌的影响不大,熟人看了也不会觉得什么异常,却更加彻底的与曾经长乐坊高虎的相貌大相径庭了。 曾经他在长寿宗势力边界处领取路引时,便已施展缩骨功改变过一次相貌,从陈登鸣化身高虎。 而在两个多月前,他加入长春派时,亦是再次改头换面,持着新的路引,以如今的这副新面貌化身陈明,加入了长春派。 皮外还披了两层皮。 如今别说曾经聚集地那边的人,便是近来长乐坊的熟人,都甭想认出他是白毛陈登鸣。 “嗖——” 陈登鸣操控遁光飞了过去。 几名长春派弟子看到又有一位同门师兄弟飞来,都瞧了几眼,却发现并不认识陈登鸣,还道是门派那边派来传递什么消息的。 陈登鸣凑过去时,一名练气九重似乎领头的长春派弟子讶异道,“这位师弟面生的很,新入门的?不知名讳?此来何事。” 陈登鸣也是一愣。 刚刚看到人群分离,他自然就走进来了,一群长春派弟子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他,还以为这些弟子都认识他这个新晋升的门派筑基,结果居然拿他当师弟。 不过他在长春派两个多月,也是长期闭关修炼,那日突破筑基时动静虽大,却也不是所有弟子都看到了,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当即,陈登鸣还是客气含笑道,“这位师侄,我叫陈明,确实也是近来刚入门的,此来也是想看看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了解一下情况。” 谁啊你? 近来刚入门的,这就喊我们师侄? 这回轮到三名长春派弟子愣住错愕了。 尤其领头那位更是直接皱眉,打量陈登鸣的同门法袍。 正欲出言呵斥这不懂规矩恶作剧的新入门弟子,话才到嘴边突然哽塞住,蓦地瞪圆眼睛,眼神中都是亮得逼人的惊愕光芒。 “陈您说您是陈,陈明?” “陈明?” “新入门的那个陈” 另外两名弟子先是茫然,旋即迅速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 “哎哟!你看我这眼力劲儿啊.”领头弟子立即一拍僵硬得难以变通的脸颊,迅速挤出一个笑脸来。 “我说,陈师叔,不好意思.刚刚眼拙,一下子没太认出来,您说您这亲自过来,微服私访,还穿着弟子法袍,您这是,这是代表门派,来考察我们的工作情况呢?” 陈登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长春派弟子法袍呢。 这法袍他都穿习惯了,倒是没当回事儿。 晋升筑基修士的福利待遇,包括宗门顶级法袍,那都还没发给他。 这时,周围正排队聚集的散修也均微微哗然了起来。 一道道满含敬畏的目光,均是从四面八方落在了陈登鸣身上。 长春派弟子的师叔,那可不就是筑基修士吗。 一些站得近的散修还是首次和筑基修士靠这么近,只觉一时脚跟都有些发软,身子像是立不住,要朝后倒,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脸部的肌肉僵得跟个牛腱子似的,很是紧张。 “咳。”陈登鸣干咳一声,看了一眼四周微哗的散修。 顿时场面一静。 几个附近脚软的没站稳,趔趄几步,慌忙站定,看也不看敢陈登鸣一眼。 陈登鸣只觉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被如此多人注视着,看向毕恭毕敬的几位弟子,“啊,这位师侄.” “师叔称我小姜就行,师叔您有何指示?” “没有,我只是想” 陈登鸣语气一顿,整理语言道,“就是问一下伱们的工作情况。现在怎么样?这些人是” “哦,师叔原来是查工作进度,来,师叔,我们去那边儿坐下,那是我自家的茶铺。 您喝一杯灵茶,师侄就趁着您慢慢品茶的功夫,把这工作情况啊,都详细跟您汇报一遍。” 陈登鸣一看这领头弟子指向的那边灵茶铺,那不老姜的铺子嘛。 曾经他在长乐坊就偶尔会去喝茶。 但这老姜的脾气挺臭,说话嗓门大,原来是家中有人是长春派弟子啊,难怪. 他本不想过去,一看到那边老姜熟悉的身影,此时竟然破天荒的含笑侯在门口,点头哈腰,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这你家铺子啊?” “当然,来,师叔您请,甭客气,我拿出好灵茶招待您” 小姜殷勤招呼陈登鸣,又回头冲两名弟子道,“二位师弟,你们负责好接下来的招人登记啊” 两名师弟都勉强笑了笑,心里已将虚伪的姜师兄骂了个狗血淋头。 姥姥的,你去拍新晋师叔的马屁去了,坐自家铺子喝茶。 我们两个就纯工具人,既不能和师叔套近乎,茶也没一杯喝的。 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 李雪仰头看向自家老爹李荣,撇嘴小声道,“爹,这新晋的筑基修士,排场这么大吗? 我伯伯来了长乐坊,也没这么高调的,让人鞍前马后的伺候。” 李荣面色微变,捂住李雪的嘴,传音哼道。 “死丫头不要命了?人筑基修士是你能非议的?不要以为你伯伯是筑基修士,就可以非议另一位筑基修士了!” 李雪眼神闪了闪,虽不服气,却还是哼了声没说话。 李荣摇摇头,暗道罢了,你这丫头也是命好,非但有你伯伯罩着,日后你高叔若真有心,也会照料你一二。 “哎?李道友,你说这陈前辈真是吴家曾经的供奉?我怎么曾经都没听说过吴家有这么厉害的供奉呢?” 这时,一旁的邻居小马啧啧称奇问道。 李荣斜兜一眼小马,哼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修仙家族的底细,若是你也能随便摸得清楚,人家还怎么混?” 小马不服气,“嘁——好歹我曾经也是修仙大族的,只是如今没落了。哎,可惜啊。 我不由想起了那位高道友,他当初也是快要突破筑基了,如今却已不知所踪。 如今这外面的世道乱,高道友若是没能突破筑基,离开长春派的范围,只怕也不好混吧?” 李荣嗤笑一声,“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长春派这次招人,还算温和,以弟子名额和功法作为奖励,比其他一些门派要好多了,确实也激励了不少人自愿去加入战场。 但你小马啊,你还太嫩了,尤其要小心行事。” 话罢,他转而看向那边进入灵茶铺子的陈登鸣身影,思绪起伏,心情很是复杂。 他虽然不认识高道友如今的相貌,但他却知道陈明这个名字。 当听说长春派前几天新添一位筑基修士就叫陈明时,李荣险些从床上跌下来。 太快了! 高道友突破筑基的速度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现在,他虽是感到由衷的高兴和兴奋,为高道友取得如此成就而骄傲,却也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的陈明,就是一个陌生人,不要再拿对方当高虎去接触。 那个乐善好施实力又强大的高道友,已经死了。 一个时辰后。 一道刀光从长乐坊掠出,消失在道道敬畏注视的目光中。 随着这位筑基修士离去,坊市内的气氛也霎时又变得轻松了许多。 长乐坊平时不是没有筑基修士出没,像长春派就偶尔会派一名筑基修士在长乐坊坐镇。 但基本都是低调来,低调走,很少与坊内的弟子和散修接触。 故而,像陈登鸣这直接走进人群里如此亲民的,那还是头一个,差点儿没吓哭几个靠得近的没见过世面的散修。 这次长乐坊之行,陈登鸣本是想要看看坊市内的法器铺中,是否有合适的炼刀材料或是成品的高阶法器宝刀。 若是有顶级法器,那自然是更好的,没钱买也可以看看过过眼瘾,长长见识。 他如今的主战法器,还是冰灵刀。 但此刀,毕竟是明家的炼器大师炼制的,与曾经陈登鸣的身份牵扯太多。 短期在长春派这边用用还没什么,但若是打算长期使用,终究也算是一个破绽。 日后若遇见明家修士,说不定会被认出。 当然,他也可以说是杀人夺宝,或是从其他地方购买来的。 可这些由头再多,也不如直接就更换了。 如今成为筑基修士后,用高阶法器,虽是也不跌份儿。 很多筑基修士用的都是高阶法器,能将高阶法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但其实,最适合筑基修士的,还是超越了高阶法器的顶级法器。 “可惜,这长乐坊内,也并无顶级法器。 不过,门派中似乎倒是有.但却需要用大量门派贡献兑换,我可是一点贡献都没有。” 长风拂面,陈登鸣周身刀光环绕,快速飞行,心中暗叹穷,还是太穷了。 他如今资产还有不少,中品灵石足有五十多块。 还有一些法器和赃物没有出手,总资产大概在百块中品灵石左右。 但这点儿钱财,对于练气修士而言是很多,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却也就是垫底水准了。 一件二阶顶级法器至少价值十块上品灵石,也就是上千块中品灵石,他现在连个顶级法器碎片都买不起。 一阶顶级法器,倒是可以看看。 “我现在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一头已被pua成功的黑云豹了,这练气八重的名牌妖兽,卖给一些驭兽宗门的弟子,应该很值钱吧?” 陈登鸣心里无良思索着,又觉得不靠谱。 他能pua黑云豹,不见得别人也能。 豹子不听话,那就是妖兽,不值钱。 这时,前方已经隐约看见一座青山,跨过青山之后,便是另外一个仙门势力无生门的势力范围。 此一方万里范围,就属长寿宗为老大,周边所有仙门,哪怕没有依附长寿宗,在战时也得接受长寿宗的一些调遣,即便不愿掺和进战场,却也至少得出一部分力气。 陈登鸣此时飞到这边来查看情况,也是因在坊市内了解到如今各大宗门的一些动作,欲要观察观察形势和周边的安全状况。 原来长春派弟子之前在坊市内,便是招散修作为壮丁,送去前线东北角的战场。 不过长春派的动作,也是一如既往的手段柔和,乃是以门派弟子的身份名额,以及一些本不外传的特殊道法作为奖励,激励散修主动报名加入战场,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故而之前坊市气氛沉肃,场面却也不乱。 但其他门派据闻就不会这么柔和了。 往往采取的是抓壮丁的手段,要求势力范围内受到庇护的散修服徭役,抓了后强行送去战场,立功后或是时限到就可返回。 陈登鸣绕着青山边缘转了一圈,便面色沉重发现那边有不少无生派弟子在巡游把守,似是防止有散修不服从招募逃走。 神识散出,便察觉到更远处,依稀还能看到空中有灵舟悬浮。 一些宛如蚂蚁般的人儿和道道灵光,在那边的空旷地带蠕动着,森然、无奈、紧张。 形势不妙啊。 前线竟然需要这么多练气散修去填充战场,只怕形势的确很严峻。 也许传闻中入侵进来的西域妖魔,真的调遣了不少妖兽,给前线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这么多练气散修被送去前线战场,几乎都是去做炮灰的,最终能活着回来的能有多少? 陈登鸣才看了一阵子,那边一队巡游的无生派修士便迅速飞来呵斥。 他微微皱眉,散发出灵威,表明长春派的身份后,立即将这一队巡游修士惊得噤若寒蝉。 而后这一队修士纷纷客气抱拳,见礼,又灰溜溜离开,随后远远的看着陈登鸣,任由他大大方方的观察。 陈登鸣观察了很久,带给无生派巡游弟子不小的压力。 不过他也只是远远看着。 眼看着不少逃离的散修被一队队无生派巡游弟子抓走,心内不由想到不知生死的祝寻以及蒋强,又继而想到还在骆家的许微。 骆家当时搬迁后所处的位置,也是东域边陲,甚至可以说比风物坊更边陲。 风物坊好歹是过了绝林城,处于东域外围的边缘地带。 所以说,骆家的情况只怕更危险。 可如今,战火飘零,他虽已筑基,实力地位都已今非昔比,却也难以横跨战区,去寻找故人了。 就好似现在,眼看着对面那一队队逃亡的散修被抓回去,他也没打算阻止,这自然是这些人与他非亲非故。 可若是,这些人中有许微,有祝寻,有强子呢? 陈登鸣默然,突破筑基后小小的一些自得、兴奋等心情,逐渐烟消云散,平静了下去。 筑基,筑基,不过是筑了仙基罢了。 仙道争锋,何其残酷。 这条路,从筑基,也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他转身,刀光一闪,人已破风而去。 远处,一直暗中紧张提防的无生派巡游修士,均是放松了下来。 旋即疑惑,这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干啥呢? 难道又是长寿宗派了任务来当监工,督促他们无生派抓壮丁的? 真是气人,同为仙门子弟,他们无生派的却就是低长春派一头. … … … (无理由加更一章!算是昨日那章没及时发出的歉意,不过那章也还是发了。今天更新了一万一千多字。求个月票!) 明天更新会迟一些,打算更新个二合一的大章节!不低于八千字。 (本章完) 102~103:西域魔修伏灵舟,财侣法地也烫手(二合一求月票) 长春派附近三百里外的修仙家族有好几家,几乎都是依附长春派生存的家族。 其中有家族族长或是老祖曾经便是长春派的执事,后来大概是无望金丹,觉长生无望,才退出宗门,开始娶妻纳妾,开枝散叶。 吴家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吴家并无家主或老祖在长春派有过任职,倒是有些子弟曾成为长春派的弟子,也曾推荐过一些出色的供奉加入长春派,故而也是知根知底,被长春派信任。 陈登鸣在返回门派之前,还是先转到了吴家,走访吴家家主吴永旺。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曾经也是吴家的高级供奉,双方都是好聚好散的剧本。 如今既已成筑基,理当来拜访一下,也算做戏做全。 当然,最主要也是陈登鸣想要亲自实地了解一下吴家的状况,以免日后露馅。 吴家家主吴永旺得知有筑基修士来访,而且来人竟是曾经被他担保的那位,也是暗惊了一下。 但他自然也是人精,瞬间就想明白了陈登鸣的来意。 立即热情迎出家族,亲自招待,而后在一些家族子弟迷惑不明的眼神中,将陈登鸣迎入家族内部商谈。 对于吴家子弟而言,吴家这些年,也的确是会突然冒出一两位不太熟悉的供奉,他们也都已习惯。 因这些人基本都是经过家主之口证实,作为家族唯一的筑基修士,既然家主都证实了,显然这些供奉的身份也都是真实的。 只不过,这些人或许在工作方面另有安排,与寻常供奉不同,只接受家主调遣,不为人熟知也很正常。 至少这次,这位突然造访的前供奉陈明,颇受家族子弟欢迎。 毕竟曾经是在他们吴家担任供奉的,如今却成了筑基修士,这再怎么说,也是有些香火情的,对于吴家子弟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出去吹嘘,都能说我们吴家曾经的供奉,也是一位筑基修士,我们吴家势力雄厚。 其他家族听了,也会忌惮,纵是要对吴家起什么念头,也得掂量掂量,将这位叫做陈明的筑基修士考量进去。 不过,也唯有陈登鸣和吴永旺这个吴家家主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止步于心照不宣的一些利益合作。 吴永旺修炼了这么多年,当然也清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做好事就行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知道的事情也不要问。 因此,陈登鸣与这位长得贼眉鼠眼其貌不扬的吴家家主,也算是聊得开心。 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说话都不用说太多。 大家点到即止,宾主尽欢。 待他从吴家离去之时,不少吴家子弟随吴永旺真诚相送,还邀请陈登鸣常回来看看。 这整得像是陈登鸣当真是吴家曾经的供奉,谁要敢说不是,估计也不用陈登鸣辩解了,吴家诸多弟子第一个不同意。 清风拂面,陈登鸣含笑告别,此次出行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算是完成了。 吴家的基本状况,以及一些有关供奉职务的讯息,吴永旺都详细告知给了他。 日后遇到谁问起,也都能对答如流。 他催动灵气,全速飞行,操控冰灵刀释放的刀气在体外构成圆锥状,尽力减少极速飞行中的空气阻力。 途中,恰好遇见自家门派的灵舟从远方空中飞过,带起阵阵音爆轰鸣声,速度比他的遁速快多了。 跟门派灵舟比起来,他现在就像是开着寻常小轿车,而灵舟则是拉风的大牛跑车,轰鸣声才响起,就已经飞出去老远。 不过很快,那三艘灵舟遁入上空云中,似开启了消音屏蔽类的阵法,声音刹那消失了。 “看方向是去前线的,看来第一批宗内的弟子以及召集的散修都已经到位,于是立即送去了前线。” 陈登鸣心中思忖着,随后继续赶路。 一刻钟不到。 他便跨越了三百里的距离,返回了长春派。 一群巡山弟子看见他疾驰狂飙的身影,先是怔愣疑惑,准备拦截,旋即看清后,纷纷行礼让行。 “陈师叔!” “陈师叔好!” “你们好,都辛苦了!回头师叔请你们喝酒。” 一群巡山弟子闻言,面面相觑,旋即不由都有些激动。 筑基师叔竟然这么客气,还回话说请喝酒,这哪怕是客气话,却也是头一遭啊,门内的其他筑基执事,可是从没这么客气勉励过,让他们这些普通弟子感到倍儿有面子。 “灵儿,我们过两天可能就又要搬家了。” 回到自己的住宅内,陈登鸣含笑招呼屋内飘荡的小阵灵道。 自从孕养出了神识后,他便意识到,筑基修士只怕是能直接使用神识,感知到小阵灵这种灵体的存在的。 因此,这两天也就很少将小阵灵带出门了。 毕竟他现在与筑基修士打交道得也多,以至于这小家伙快要憋闷坏了。 “又,又要搬家了?” 小阵灵诧异飘来,俏脸上满是不解和疑惑,这阵子她才和宅院内的花花草草打好交道,“不,不不是说,我们的家算是定下来了,就,就在这儿.” 陈登鸣笑道,“是定下来了,我们也不是搬很远,大概还是附近几座山上。 等安排下来,我估计就要搬去筑基修士的洞府,那里环境会更好,在二级灵脉上,对你也更安全” “哦——” 听到不会搬太远,小阵灵虽还是心情不佳,却也愿意接受了。 她也知道,灵脉越好,对道友的修炼也就越有益处。 她曾经每日卖力跳舞,不就是为了帮助道友修炼得更快吗,看到道友那么努力后获得提升,她也格外高兴。 不过最近道友实力突破后,似乎懈怠了,已经好几日没有要求她跳舞助其修行了,有些冷落. “嗯?灵儿?伱像是不开心?不喜欢再搬个地方?” 陈登鸣在房间内收拾东西,察觉到小阵灵的情绪不对,含笑询问。 一人一灵可谓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对彼此都极其熟悉。 尤其是小阵灵,情绪热烈时,身上的灵光便会明亮不少,情绪若是低落时,身上的灵光也就会黯淡下去,情绪波动剧烈时,就跟个闪灯泡似的眨个不停,想要隐瞒都很难。 “没,没有,只是,道友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奴家起舞了,你,你成了筑基后,就懈怠了?不喜欢看奴家跳舞么” 陈登鸣讶然,放下手中物品,无奈一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的功法已经修炼到头了,现在成了筑基后,也得换一门筑基功法修炼了没有功法,暂时我也不好修炼。” 陈登鸣摇头,“等换了后,咱们再继续,到时强度太猛的话,你可未必受得了,这几天先让你休息休息.” “奴家受得住” 小阵灵难得不结巴说了一句话,听到这番解释高兴起来,身上灵光明亮,知道道友不是懈怠变心了,一颗心儿登时安定下来。 当晚,陈登鸣在宗门内的膳食堂领了一份筑基修士的丰富晚膳食用后,便来到传法殿,先了解熟悉功法。 守在传法殿的老头儿姓莫,也是一位筑基修士,已经年迈。 曾经陈登鸣首次来时,这老头儿爱答不理,陈登鸣问询相关的功法道法时,也往往问三句,都得不到一句有效回馈。 但这次再来,老头儿倒是客气了,虽是仍旧矜持着拉不下面子,却至少从那一直躺着的木藤椅上起身了,含笑和陈登鸣交流客套了几句,对于陈登鸣的问话,也总算是能一问一答的正常解答了。 对此,陈登鸣也自是理解。 曾经他毕竟是练气修士,哪怕练气十重,那也练气,未必就能突破到筑基,身份地位都不同,对方自然一直躺在椅子上,装成又聋又哑又瘫的残疾老年人,不予回答。 如今双方实力地位相当,这老头也就不聋不哑不瘫了。 “陈道友,你应该知道,门派对派内成为筑基的修士,是直接奖励三千门派贡献的。 这三千门派贡献,你可以直接兑换我派镇派功法长春功后,再换取其他高阶道法修行.” 陈登鸣脚步一顿,含笑道,“莫师兄,兑换长春功,需要多少门派贡献?” 莫老头抚须感慨道,“兑换长春功,需要两千二百门派贡献。 一般的弟子,想要积攒这么多门派贡献,可是得费好些年时间啊。 因此长春功也分为练气篇和筑基篇,至于金丹篇,那就是长寿道功了,乃是长寿宗镇派功法,得去长寿宗申请进修。” 话语一顿,莫老头继续道,“长春功练气篇需要两百贡献,筑基篇需要两千贡献.陈师弟,你兑换筑基篇后,剩余的一千贡献,可以兑换一阶高级的术法,但想兑换二阶术法,就有些难了.” “多谢莫师兄讲解。” 陈登鸣道谢过后,便开始自己在传法殿内转悠浏览。 目前正副派主未曾回归,他的门派贡献等福利,都迟迟未安排下来。 不过暂时先来了解了解情况,也无大碍。 他的筑基功法,肯定是要学长春派的镇派功法长春功的。 不说别的,这长春功脱胎于长寿宗的长寿道功,在日后修炼到金丹时去长寿宗求法,便可直接一路修炼到化神期,也无需中途更换道法,或是再去哪里求法。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功法的潜力和功效足够强悍。 长春功的聚灵增幅效果,就高达六成六。 修炼后,还附带延年益寿的功效。 一般在市面上,增幅效果四五成的功法,都很难求购到。 六成以上的,更是绝无仅有,足可成为一个仙门的镇派功法,更莫说长春功还延年益寿,且还是长寿道功的前置功法,堪称极品。 除了长春功外,剩余的一千门派贡献,陈登鸣打算用以兑换练气高阶的术法。 目前,他还有一阶八级、九级、十级这三种练气高阶的道法还未学习。 若是常人,可能会直接跳过这些术法,将门派贡献积攒起来,日后好直接学习对应筑基的二阶术法。 但陈登鸣是只要学会更高级的术法,就可延寿。 这都是一次次的延寿机会,不可错过。 而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阶八到十级的高级术法修炼到大师层次,威力也比二阶低级术法修炼到精通层次更强。 借助面板和自身努力,化腐朽为神奇,不是没可能。 很快,陈登鸣从有限的五门八级到十级的金、木系道法中,淘汰了《化枯转荣术》的进阶版《大枯荣术》。 也淘汰了金系九级道法《固若金汤》。 选择了三门比较中意的练气高阶道法。 “一阶八级金系术法《金身》,施法后,迅速凝聚来大量金系灵气汇聚自身,塑造金身,抵御外界物理或法力攻势,却不可抵御音波、邪祟、诅咒类术法攻势兑换需二百门派贡献。” “一阶九级木系术法《李代桃僵》,施法需要多块木头作为施法材料,需要提前学会《木遁术》并掌握至精通。 施法后可利用一块木头代替自身承受伤害,自身则迅速遁入另一块施法范围内的木头中兑换需三百门派贡献。” “一阶十级金系术法《金罡灵尊》,需提前学会《金身》并掌握至精通,施法后可迅速凝聚大量金系灵气汇聚自身体外,化灵罡成巨灵尊相,纵横捭阖,力大无穷,刚猛无俦.兑换需五百门派贡献。” 得,三门凑起来,刚好把剩余的一千门派贡献花完。 整体而言,陈登鸣就是白嫖了。 他算是长春派有史以来第一个才进宗门两个多月,啥事都没做,就直接能得到大量门派贡献的弟子。 不过,暂时这福利还未落到实处,陈登鸣心中也是有些小忐忑,担心发生变故。 毕竟他的身份,终究是有些问题,难免心虚,待遇一天没落到实处,就一天都不好说。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四天。 就在陈登鸣等得颇有些难耐时,这一天,两艘破破烂烂还在冒烟的灵舟返回了。 从灵舟上飞下来十几位风尘仆仆颇有些狼狈的修士。 副派主梁云生赫然便在其中,还有陈登鸣没见过的筑基执事以及几名弟子,俨然都是身上负伤的模样。 整个长春派的氛围瞬间凝重了不少。 不少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慌失措。 一种恐慌的氛围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长春派。 此前上百年时间,长寿宗这一片区域都很安定。 很多弟子甚至父辈,从出生至今都没经历过战争,连聚集地那种混乱的地带都没接触过,对于战争爆发也没个什么概念。 就算曾经长寿宗外有仙门之间发生战争,动静很大,诸多人也基本都是在隔岸观火。 依托于长寿宗这棵大树,不少人根本体会不到战争的残酷和恐怖,盲目自信。 如这次战争爆发,不少长春派弟子甚至还感到兴奋,跃跃欲试。 自以为自家门派的修士大军随着长寿宗的灵舟杀出去后,能立即大发神威,一举定乾坤。 结果如今,连副派主梁云生都负伤灰溜溜返回,不少长春派弟子都只觉某种信心破碎了,无比恐慌忐忑,之前的兴奋劲儿和轻松全都消失不见。 便是那位在门派内走进走出,被不少弟子吹捧的虞美竹,这位练气十重身具上品灵根的大师姐,居然也是神色间有动摇惶恐。 陈登鸣看到长春派弟子的这种精神状态,心中失望不小。 果然,安逸的环境养育出温室花朵。 在他看来,这些长春派弟子的资质虽好,实力也强大。 但心性、心机城府等很多方面,都差了聚集地那边的散修太多。 一些在平日里被吹捧的厉害的练气十重乃至九重修士,也就那样,比聚集地的徐宁、钱渊等小人物中的头头,心性都差了很多。 这么一比较,陈登鸣才突然发现,骆冰这位大小姐算是极其出色的,至少在心性方面,居然就能吊打长春派所谓的十大高手弟子。 当晚,一则令人惶恐的消息,在长春派内传开——‘四天前离去的两艘长春派灵舟,在抵达前线战场的途中遭遇伏击,全军覆没,长春派两名筑基执事也因此丧命。 而副派主等人返回之时,亦是经历了一番血战,不少随行弟子惨死。’ “怎么会这样?这群人难道是在长寿宗地界就遇伏了?若是如此,难道西域魔修已经侵入了东域腹地?” 作为筑基修士,陈登鸣得到的消息更详细,但第一时间他就感到不敢置信,询问赶来告知消息的李岳。 李岳神情沉重,苦笑摇头,“这件事确实蹊跷,余师弟他们离去的路线,只有他们自己以及丘派主和梁副派主知晓,结果他们却在途中遇袭。 正副派主都不可能走漏消息,只能有一个可能,他们那两艘灵舟上的人员中,有西域魔修安插的内应。 至于西域魔修又是如何潜伏进东域腹地的,这情况也不难猜” “你是说” 陈登鸣目光一闪,反应过来。 这次开战的,可不只是东域东北角。 还包括其他好几个区域,都遭遇了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的入侵。 长寿宗就算是封锁好了门户,其他几个区域扛大梁的天道门、蜀剑阁以及五行遁宗,可未必就也能将门户封锁好。 若是有些强大魔修和妖魔从其他区域绕道,潜伏过来. 陈登鸣心中凛然,不寒而栗。 突然感到即便是在东域腹地内待着,也未必就能安全地远离战火了,随时可能还会有危险爆发,甚至妖魔已经潜伏到身边。 像那山羊胡须的何姓筑基执事,前些天他们还刚刚寒暄客套了一番,对方祝贺他筑基成功。 结果转眼之间,对方就已经死在前往前线的途中。 除此之外,还有那诸多同门以及从聚集地召集的散修,这才几天,就都已经死了。 “好了,陈师弟,人各有命,莫能强求,你也不必太忧虑。” 李岳说到这里,倏然话语一顿,含笑目视陈登鸣道,“据闻陈师弟前几天回去过吴家?吴家主如今身体如何?” 陈登鸣一怔,对上李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明白对方所想。 当即含笑点头,“吴家主身体一如既往的好,家中诸多子弟也是欣欣向荣。” “好,好” 李岳目光一闪,彻底放心下来。 有些事情,不用他提醒或是多言了,当即道,“如今梁派主已经回来,你的待遇和福利也可立即安排下来了,我此次来,就是梁派主嘱托我带你去见他。 “好!” 等了盼了多日,陈登鸣本已是颇为不耐。 但现在,却反而不那么期待了,甚至都有一丁点的逃避念头。 拿了门派的好处,可就要承担责任和义务了。 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想要真正白嫖,那是不可能的。 “多事之秋啊” 末了,他还是整理好心绪,将小阵灵安置好后,随李岳一起离去。 人总要往前走的,他也要得到筑基功法继续修行的。 不能因为未知的还未发生的事情,就臆想太多,杞人忧天,寸步不前。 长春派内,正派主丘峰乃是金丹中期修士,昔日也曾是长寿宗的长老。 后来离开长寿宗,另创长春派,却也依旧与长寿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类似于前世的总公司和分公司之区别。 梁云生作为长春派副派主,亦是昔日最早追随丘峰的部属,拥有筑基圆满的实力,俗称为筑基后期之上的抱丹圆满、假丹修士。 所谓抱丹圆满,即是筑基上中下三丹田内的灵气彻底练就圆满,筑基三光化就紫金霜,灵窍慧光生,朗朗如夜明珠,这一步即是筑基圆满的假丹境界。 待后来三家合一家,三丹合为一丹,便是真正的突破踏入金丹,发如大日似金的金丹之威。 假丹也可称大修,如此实力之人,必然雄绝大部分筑基修士,而梁云生其人,也是霸气十足的模样。 他已两鬓微白,却反令其更添加不少威严,说话声音洪亮,似是慷慨激昂之辈。 陈登鸣与之见面的过程,也堪称融洽。 梁云生虽气势威严,却并无太大架子,说了些场面客套话后,便与陈登鸣拉扯家常般进入探底细的环节。 所幸,陈登鸣此前早已去过吴家,见过吴永旺。 对于梁云生一些问到点子上的问题,都是能对答如流,到最后梁云生满意笑道,“陈师弟你这种杰出人才,能来到我们长春派突破筑基,是我们长春派的福气。来” 他含笑拿出一个储物袋,道。 “这储物袋里,已备好你的筑基法袍,还有三瓶乾元丹,五十块中品灵石,以及你的门派身份令牌、洞府令牌等,你的门派贡献就记录在了身份令牌内了。 若是要选取功法,便自去传法殿挑选.” 陈登鸣心脏微跳,这些时日,可就盼着这一刻了,立即起身双手接过,表示了一番感谢。 梁云生起身含笑摆摆手,“陈师弟,不必客气。 如今门派以及前线的局面状况,你也知晓,你方突破筑基,我也不会安排你出去执行什么危险的宗门任务。 但半年后,若战况恶化,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定下的,希望你能珍惜时间,好好修炼.” 陈登鸣心头一沉,面上则还是含笑应下,随后告辞离去。 半年。 这或许就是梁云生给他的一个筑基新手保护期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想要突破到筑基中期,陈登鸣虽是没有尝试,却也知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半年后,若真要掺和进一些宗门的危险任务中,那就得提前谋划好,先将一些能快速提升战斗力的道法学起来、提升起来了。 甚至,若是真有致命危险,搞不好他又要化身陈跑跑了。 七天后。 长乐坊附近的山林之中。 一声震动山岗的兽吼咆哮响起。 一道高达近丈的庞大黑色兽影蓦地破空冲来,展开的双翅震荡空气,突然一爪打出,气流震荡,裹挟着开山裂石般威势狠狠砸向前方一道人影。 那人影伫立不动,倏然掐诀之间双臂一合。 周遭空气中的金系灵气瞬间沸腾,以迅猛无匹之速向其身前凝聚,使得四周都开始散发刺目的白光和金光。 黑云豹的利爪才打入浓郁的白金之光中,便爆发出一声震荡‘耳鼓’的金属颤音。 巨大的反震力道,直接将黑云豹的爪子震开,砰地巨响,大地震动,地面也被其利爪震裂。 “嗷呜——” 黑云豹双眼差点儿流泪,伸出爪爪开始舔舐,眼神幽怨瞅着对面的人影。 但见那人影周身氤氲着金色光芒,体表的金系灵气宛如凝聚成一座小型锥状金山一般,透着一种无坚不摧的质感。 这赫然是金系的一阶八级术法《金身》。 黑云豹此时很委屈,气得抱着爪子原地打转,嗷嗷直叫,尾巴直抽地面,狠狠发泄。 豹哥又被诓骗上当了,之前一听陈登鸣竟给它一个机会,让它全力出手进攻,且保证绝不还手,只防御。 这么好的痛殴主子的机会,豹哥又不傻,错过这村没这店,自然化身豹子头林冲,全力冲就对了。 结果这全力一巴掌下来,它的爪子像是直接拍在了一座金山上,十指连心,这会儿痛得快麻木了。 无良啊! “黑子,继续,我不还手,来,给你机会痛扁我。” 对面,陈登鸣维持着金身术法的状态,传出声音蛊惑道。 他感觉这术法效果很强啊,不知是否是因为他是筑基修士,以灵元催动,而非灵气催动的缘故,这金身抗住黑云豹全力一击,竟然只耗费了他不到百分之一的灵元,防御效果杠杠的。 “呜——” 黑云豹眼神幽怨狠狠瞪着陈登鸣,龇牙咧嘴,大摇其头。 陈登鸣无奈。 这黑子自从被他一番调教后,几乎都彻底成豹子精了,太聪明了,不好骗。 他喜欢金蚕蛊那种铁憨憨类型的,实在不行,如小阵灵这种萌蠢萌蠢的也行。 可惜的是,如今成筑基修士后,金蚕蛊对他的作用已不大了,连移动眼这种辅助功能都被神识取代,至于金蚕蛊的威力和毒性,对同境界筑基修士而言,也是威胁不大。 “来,我现在不防御,你再来。我绝对不用刚刚这术法。” 陈登鸣突然撤销金身术法,周身凝聚的宛如铜墙铁壁般的金系灵气壁垒消失,含笑对黑云豹道。 “嗷——” 黑云豹豹眼一瞪,几乎在陈登鸣才撤销掉防御的刹那,便化作一股黑风狂冲了过去,黑色铁尾宛如长鞭般‘嗖’地狠狠扫向陈登鸣,快得无与伦比。 陈登鸣早已提前一息就开始掐诀,几乎在黑云豹的铁尾堪堪扫在身上的刹那。 “嘭!——” 他身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截木头,直接被黑云豹的铁尾当空抽爆,无数木屑炸散四射。 “吼!——” 黑云豹恼火,在地上锤足顿爪,将泥土掀得四散崩裂,早已料到陈登鸣不会那么老实。 三十丈外,陈登鸣的身影从一株树内钻出,看了一眼距离,含笑摇头。 “这李代桃僵的逃离范围,还是短了点儿,三十丈的直线距离,对于同阶修士而言,也就半息不到就可跨越。 而且此术也得修炼到瞬发才行,一息的施法时间,还是太长了” 话虽是如此,陈登鸣却也对如今兑换到手的三门练气高阶道法格外满意。 像金身术以及李代桃僵,完全可以配合在一起成组合技。 遭遇强敌无法闪避时,施展金身术硬抗。 硬抗都抗不住,就立即施展李代桃僵逃遁开来,再迅速远遁。 如今七天过去,他已成功用门派贡献兑换了《长春功》以及《金身》、《李代桃僵术》、《金罡灵尊》等功法和术法。 前三者都已着手学习,并且迅速学会。 后者《金罡灵尊》这门术法,则需要先将《金身》修炼到精通层次,到是尚未开始入手学习。 “学了长春功后,我的灵元恢复速度倒是增长了不少,转化的灵元也更为精纯多了” 陈登鸣感受着丹田中很快便恢复了一些的灵元,嘴角含笑,正欲走向黑云豹,倏地便听到怀中阵盘内的小阵灵传出极其紧张的惊呼声。 “道道、道道友,有,有有一股邪恶力量在在在在在” 陈登鸣心中一警,立即凝聚神识散发开,同时安抚道。 “别紧张,快说,是什么邪恶力量?在哪里?” 几乎才问出,他的心灵间已是惊兆纷现。 两股强大邪恶的森严峻险杀气,蓦地从后方左右两侧山林夹击靠近,其中一股杀气中还透着令他感到格外熟悉的血煞气。 “西域魔修?妖魔?” 陈登鸣蓦地皱眉,但此时情形危急,纵有千般疑惑不解,亦是迅速施法掐诀。 嗖!—— 一股强大的杀气,骤然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冲袭而来,当中一点惊人的血煞寒气,破空疾至,才接近其中的煞气就令人感到心神受慑。 但‘吭”地一声。 陈登鸣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只有一截木头被剖开成两截。 下一瞬,陈登鸣身影出现在前方黑云豹旁的一株大树上。 “走!——” 管你这些魔修怎么突然出现的,来干什么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先跑去门派 (今天更八千五百字。求个月票,月票总数多两百张,明天保底六千基础上加更五千字) 友情推荐一下朋友的新书幼苗,简介:姓资质:99(普通)天赋:成长掌握武功:元阳拳/入门(90%)掌握技能:医药/入门(14%)一张属性面板,出现在陈宣眼前。天赋成长:每活一天,资质就会随之提升一点。只要一直活着,资质就能无限提升。 (本章完) 104~105:血妖狰狞恶鬼凶,魔修算盘尽成空(六千求月票) “哪里走!” 眼见陈登鸣身影动如脱兔,掠到黑云豹前就要开溜,一名气息森然的灰袍修士倏然大喝一指。 噗—— 一团充满血腥恶臭的血雾霎时出现在陈登鸣头顶。 陈登鸣登时只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反胃,一阵难受想吐。 但几乎在这同时,他额头的宁神静气法箍灵光一闪,带来冰凉透彻的气息,令他瞬间清醒,心境稳定。 “嗖!——” 在这瞬间,左侧倏然爆发来一团耀眼刺目的血光,亮得灼人双目,如同一道血雷临近数丈外。 “吼!——” 黑云豹很讲义气,发出怒喝提醒。 陈登鸣身形向后飞撤,玄铁战袍铁衣振振,道道玄铁黑带宛如乌拢夺云般环身缭绕,形成防护。 他早已心神与冰灵刀合二为一。 冰灵刀‘呛然’一声从其衣袖飞出一道妙到毫巅的弧度,宛如恶龙般横扫,凌厉澎湃的刀气骤地呈扇形爆发。 几乎同一时刻,那璀璨血光骤然一敛,形成一道道尖锐血色剑芒,与扇形刀气对冲在一起。 “铿锵”无数密集如雨打芭蕉的灵气爆冲声响爆发。 空气宛如化作了两道半圆形的水波,激烈碰撞出大片雨点般的涟漪。 凶猛的气劲霎时震起山林内无数沙石飞叶。 强猛的灵威对冲一起,形成的恐怖威慑,亦是惊得更远处山林千山鸟飞。 “吼!——” 这时,另一道浑身充满血煞气的莽汉已是大步冲来,气势惊人,一拳打出,直接将冲上去的黑云豹轰翻十几丈外,撞断两棵树,惨吐鲜血。 “血妖,速战速决!抢走这人怀里的纯灵。” 对面灰袍修士皱眉一声大喝,手掌一握。 满天血色剑影,倏然化作一道,霎时点破刀光刺向陈登鸣,剑气未至,一股惊人的压力已当胸袭来。 陈登鸣冷哼一声,体外铁衣振振,庚金锣亦是飞出。 “铛”地一声暴响。 庚金锣刹那钻破,陈登鸣体外铁衣形成的玄铁罩亦是应声而破。 但在那刹那,其身影已是如一道鬼魅闪出,双目灵光剧盛,双掌宛如化作残影般掐诀握住! 神通·游气化金! 灰袍修士面色骤变,身上爆发惊人灵威,身上披风骤地飞出将整个人一卷。 在那刹那之间,无数汹涌而至的金系灵气构成的尖锐气流已将其包围,骤地收缩,构成一股股强烈的金属风暴,若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地面都刹那被切割破碎。 “嗤嗤哧——” 那修士体外的披风狂震,如波浪般剧烈波动,迅速卸力,消弭金属风暴般的游气。 “吼——” 这时,通体散发强烈血煞气息的莽汉也已是杀到陈登鸣跟前,发出一声宛如野兽般的狂吼。 他骤地探出一只缠绕着密集青筋的蒲扇似大手,将空气捏得震颤嗡鸣,瞬间抓向陈登鸣胸口位置。 一股凶悍迫人的猛烈煞气,当头冲击向陈登鸣,似要影响其心智。 然而陈登鸣早已习惯血煞气的冲袭,甚至体内血煞气也沸腾燥热起来。 他立即强行压制,身形随着刀光极速后撤的刹那。 两道乌灵夺蓦地‘嗖嗖’飞出,灵光爆涨,化作两只巨大灵爪,直接落在莽汉身上,将其前冲的凶猛身形霎时摁住。 “滚!” 莽汉蓦地昂扬抬首,惊人的血煞气波动自其体内激荡,双目遍布红筋,“喀喀喀”脊椎骨如大龙翻身,双臂狠狠一抬,那强横如烧红铁皮般的筋肉,竟直接蛮横将乌灵夺震开,身上仅仅留下几道红印子。 但在这刹那,陈登鸣已是长啸一声,隔着十丈外一刀劈出。 斩似惊龙泛狂涛,步摧身入手运刀! 呛!!! 刀气大盛,呼啸声响彻山林,摧残凌厉如虹桥般的冰封刀气狠狠砸下。 刀气还未落实,凌寒温度已令地面四处凝霜。 那莽汉察觉危机一声怒喝,手臂骤地一抡,粗壮了一倍多的手臂肌肉霎时虬结,犹如老树盘根,道道青色发黑的血管似蚯蚓般暴突缠,裹挟浓烈血煞气直接撞上刀气。 下一刻,沉闷气劲对冲的声响爆发,一道血箭溅射在地。 地面一震,荡开一圈强烈的气劲冲击波,掀走烟尘。 “混账——” 灰袍修士蓦地震散锋锐游气,身上突然散发强烈危险气息,骤地打出一道充满阴恶气息的黑色鞭。 呼地一声,黑影翻卷,长鞭仿佛恶龙出海,鞭头竟是一个恶鬼头像,张口欲噬。 陈登鸣反应迅猛,调转冰灵刀骤地横拦。 “镑——”地一声,冰灵刀直接被恶鬼头颅撞开,霎时哀鸣,灵性似受损。 眼看长鞭在空中啪啪连串炸响,恶鬼仿佛恶龙扑击,夹着凌厉的劲风劈面袭来。 “道道道友,这是恶鬼锁魂鞭,专擒奴奴奴家的,常规攻势无用” 小阵灵惊恐声音在陈登鸣心灵间急切传响。 陈登鸣顿时明悟,将手刹那挪至眉心处直竖,以掌刀正眼,眼神瞬间变得利如刀剑。 他一声暴喝,强烈刀意伴随凝聚的神识爆发,霎时构成宛如风云般的刀意,往来袭恶鬼头颅涌去。 天意如刀,逆斩鬼神! “呼——” 恶鬼头颅霎时首当其冲受到这一股凌厉刀意冲击,发出痛嚎,面色铁青,蓦地惨叫一声,如气球脱线般从鞭头炸开。 陈登鸣心中一动,一指点金术将之凝定,大袖一卷收走。 “噬鬼!” 灰袍修士惊呼大叫,愤怒至极,立即身形化作血影连闪,就要扑向陈登鸣。 岂料他身影才冲出,周遭空气中,又有接连好几股游气化作金属风暴漩涡,宛如数股龙卷风般齐齐席卷碰撞绞杀而来。 对面,陈登鸣面庞生辉,体内灵元遽地极速运转消耗。 双手抱圆的刹那,远处操控的空气都仿佛迅速回缩聚拢,形成几股巨大的气流涡旋,金属绞肉场,散发钢铁高速摩擦后的铁汁气味。 “铿铿铿锵——” 一阵频繁惊人的金属激烈碰撞颤音中。 灰袍修士所化的血影宛如陷入一个恐怖湍急的连环漩涡中,不断被撕扯搅拌,却又始终坚韧无匹,难以被彻底搅碎。 一息之后,血光爆涨。 大量金系灵气化的游气被震散。 一道血色光轮出现场内,缓缓凝定成一张光芒熠熠的符宝。 符宝一闪,数道血影汇集一处,凝视成灰袍修士的身影。 他面色阴沉看向对面已是骑着黑云豹离去的陈登鸣,冲着一旁僵立原地的血妖怒喝一声。 “蠢货!为何不拦” 话还没说完,倏然强壮身躯痉挛震颤的血妖发出一声痛苦怒喝,身上肌肉蠕动,蓦地从毛孔血肉中逼出一根根比头发还要纤细的菌丝。 但仅仅片刻,它发出痛苦愤怒嘶吼,一根根带血的菌丝,甚至深入捆绑在体内神经上。 “嗯?水阴木郁毒蛊术?什么时候的事?” 灰袍修士面色微变,倏然目光一定,这才注意到血妖足下踩爆的几根树枝。 立即冷哼掐诀,张口便吐出一股散发吸摄力的血影。 这血影散发强烈吸力,立即将血妖体内的菌丝连同不少血液一起吸出。 … 一盏茶后。 血妖气息萎靡,面色苍白,原本精壮的浑身充满血煞气的身躯也似缩水了一大圈,虚弱至极。 “废物!” 灰袍修士脸色难看盯着身前血团内如无数血线虫游走的菌丝,又看了一眼远方,神色显现出疑惑。 对方难道没走远? 也不可能,他已感受不到噬鬼的气息。 施法距离这么远? 这是将水阴木郁毒蛊术修炼到了什么层次? 才这么想着,血团内的菌丝倏然静止,化作道道木系灵气消散。 施法效果消失了。 灰袍修士松口气,一掌推出,将血团重新打入血妖体内,咬牙切齿的不甘怒喝,“走!我们已经暴露!” 他已经记住刚刚那个身穿长春派法袍的筑基修士,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是发现纯灵,心生贪婪,打算以噬鬼强抢了纯灵,干掉对方再迅速离去,结果竟还吃了些小亏。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便是天道门骁勇善战的筑基修士,死在他手里的也已有两位。 而这长春派一群不擅血战厮杀的筑基修士中,竟有人比天道门的还要善战,主战法器虽是弱了些,各种法术却层出不穷,还运用得极其精熟,极其难缠。 “还有刚刚那疑似游气化金术的术法,不像是游气化金,这一阶六级金系术法,没这么强才对” 带着深深疑惑,灰袍修士与血妖立即撤走离去,进入山林后的刹那,二人身上浮现一股森然诡异的气息,逐渐消敛无形。 片刻后。 数道破风声骤地呼啸疾驰而来。 当首一人散发出远超寻常筑基修士的强横灵威,头、胸、腹位置宛如亮起三颗璀璨明珠,照射山河,气势如高山流水,深潭古井,登时震慑得周遭山林鸦雀无声。 筑基圆满,也即是所谓的假丹大修,梁云生。 在其身旁,去而复返的陈登鸣还是首次感受到假丹修士的灵威,即便并非对着他释放,他处于身旁也仍感到强烈的压迫力。 对方那头、胸、腹位置的三团金光,远比他那朦胧的三道金轮凝实多了,充斥着极其沛然的灵元力量。 “这玩意儿要是爆炸了,威力肯定很大吧? 据说金丹修士一旦自爆金丹,元婴老怪都要忌惮.” 陈登鸣胡思乱想着。 在其身下的黑云豹干脆就眼观鼻、鼻观心,不乱看乱想,已被梁云生的气势震慑得豹子胆乱跳,豹爪紧张冒汗。 这时,梁云生也已逐渐收回宛如探照灯般的如炬目光,皱眉摇头。 “追踪不到了,西域魔修,尤其是血修和鬼修,最擅潜藏匿踪,照陈道友你所说,此人还可能是血鬼同修的奇才” 他话语一顿,目露奇异之色,与一旁同行的李岳对视一眼,均已隐约猜出这名魔修的身份,但这 不太可能啊。 若真是这名魔修,纵是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未必能说能从容的全身而退,寻常筑基初期修士碰上,那大概率是要 “陈师弟。”梁云生诧异看向陈登鸣。 “哎?师兄何事?” 陈登鸣一听假丹大佬副派主喊自己,立即含笑正视,一副洗耳恭听的谦和模样。 “你将刚刚遇到此人的经过告知于我,你是如何与他交手的?” 陈登鸣早有预料,当即便开始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其中自己运用了什么法术,又是如何擒拿噬鬼的,均是讲了出来。 这战斗经过,本就是毫无花哨的真实经历,拼的都是真实力与技巧。 他甚至连一样像样的厉害二阶法器也没有,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缩减的。 “等等.伱说你用游气化金术将此人困住片刻?” “不错。此术我已经修炼到很高深的层次,威力可能比平常法术要强一点点。” “你且施展出来看看。” 陈登鸣闻言,也不迟疑,随手施展出一个游气化金术切割对面无辜岩石的杂耍,给二位师兄过目,约莫只展示出八成威力,还是有所藏拙。 梁云生和李岳看完后,对着那瞬息被切割成一地碎石的狼藉场面,面面相觑。 这也叫强了一点?这都不像是区区练气中阶法术游气化金了,威力比一般的练气高阶法术还要离谱了。 李岳道,“你还说你施展了水阴木郁毒蛊术,控制了那血妖? 据我所知,这些被血修控制的血妖,一般都很是强大,单论肉身力量,不亚于尸修中的飞僵,可发挥出堪比筑基初期的战力,威胁到筑基修士,可不太好控制啊,难道陈师弟你的水阴木郁毒蛊术,也修炼到了很高水准?” 陈登鸣谦和一笑,“不敢欺瞒师兄,是的,不过此术修炼得虽然高深,比之游气化金术却也还是差一些的。 但师弟这次消耗比较大,就不施展此术展现给二位师兄了。” 梁云生和李岳对视一眼,有些无语,这陈师弟,太谦虚了。 能将法术修炼到这种程度,还说什么差不差的,有区别吗? 但想到这陈师弟,好歹也是上品灵根,哪怕是相克灵根,却也只是影响自身修炼积累灵气的速度,却不影响修炼术法的速度,平日勤勉苦练的话,也是能办到的。 … 一行三人又飞下去林地间,梁云生和李岳仔细检查了一遍战场。 在一处空地间,梁云生摄起一些血液,目中灵光一闪,便通过血液瞧出血妖的实力。 心中惊讶,陈师弟的实力还真是不赖啊,能在血妖和魔修联手的情况下,还将血妖击伤。 随后,他又请陈登鸣将被擒拿的噬鬼拿出来查看了一番,二人基本确定了出现的那名魔修身份。 “应该是血鬼道士此人无疑了,天道门那边,死在这道士手里的筑基初期修士,可是有两位了” 梁云生淡淡对李岳道,“可惜,这次还是让他逃了,我们来迟了。” 陈登鸣听到前面一句话时就已经有些震愕。 就刚刚那家伙,若不是血妖麻烦,他都有信心再战个一段时间,占据上风自问也不算什么难事,结果对方竟然干掉了两名筑基初期的修士? 一想到这,他就不由心中凛然,幸好他没纠缠,一心遁走,那血鬼道士必然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对付他。 “陈师弟,你实力了得啊,平日太低调了,师兄都不清楚你竟有如此战力。” 这时,梁云生面上带笑,夸赞陈登鸣道。 陈登鸣忙摇头,“师兄谬赞了,我想也是那血鬼道士顾忌这边乃是我长春派的地盘,不敢恋战,因此迅速退走,否则继续战斗下去,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梁云生暗道这陈师弟还真是谦冲恬淡,为人低调至极,不过对此他也不会说什么。 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是长春派之福。 他深深看了一眼陈登鸣胸口的阵盘,嘴角带笑。 陈登鸣心中一惊,怀中阵盘内藏着的小阵灵亦是不安。 梁云生突然一拍储物袋,拿出一个瓶颈细长的瓷瓶般的法器,将拘束在半空不断挣扎嘶吼的噬鬼直接塞进去。 而后将灵光一闪的瓶子扔给陈登鸣,道。 “陈师弟,此乃伏灵瓶,最是适合拘束禁锢这类鬼物,乃是对付鬼修的最佳法器,你对付这些鬼物可不能大意轻忽啊,要用这特制的法器禁锢起来才安全。” 陈登鸣松口气,感觉这师兄是话里有话,似看出了小阵灵的存在,却不打算追究什么,暗示他应该将这类灵体鬼物拘禁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多谢师兄赐法器!”陈登鸣客气笑着抱拳,接过法瓶。 这次是真的由衷感谢了,他感觉这副派主真是如其面相一般,乃是慷慨激昂之辈,出手也阔绰。 梁云生摆摆手,“不必多谢,师弟这次击退魔修,也算是大功一件,会给你记录在门派贡献上的,其次,你伤损的法器,也可在门内请鹤大师修复炼制。” 陈登鸣闻言心中更是微喜,这在宗门内,待遇还真是比散修时爽多了。 “陈师弟,你这坐骑不错啊,咱们长春派的筑基修士里,现在看来,就你有这不错的出行坐骑啊。” 这时,李岳也是寒暄吹捧了一句。 陈登鸣算是他推荐进来的人,虽然无人得知,但现在表现得如此出色,他也是感到欣慰。 “吼——”一直紧张的黑云豹听到夸赞,下意识昂首挺胸,作出一副很威武的模样。 “哈哈,李师兄谬赞了,这不过是一头傻豹而已,中看不中用。师兄你若是要找坐骑,那铁定得弄一条蛟龙才符合你的身份。” 陈登鸣商业互吹了一波,全然不顾黑云豹已经垮塌下去的豹脸变得更黑了。 豹哥就没尊严的吗? 随后,陈登鸣又趁机向梁云生申请,要将黑云豹带入宗门洞府。 在保证了这黑豹已被驯服,不会随意伤人后,得到应允。 三人继续交流了一会儿,梁云生让陈登鸣先行离去回宗歇息,他与李岳还将继续沿着山林搜寻一番,确保周边的安全。 陈登鸣其实消耗并不算大,甚至都没有受伤,但闻言也还是先回去。 对于今日这突发状况,那血鬼道士为何突然袭击他,他已经有所猜测,只怕梁云生也已是有些猜测。 照常理而言,这些西域魔修潜伏到东域这边,就不会轻易暴露自身的身份和行迹。 一旦暴露,就是要搞出大事件,否则潜伏过来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这次,这个血鬼道士却潜伏到长春派附近,突然独自一人对他动手,结合对方战斗中所说的什么‘抢走纯灵’,以及攻势间所对应目标,陈登鸣猜测出,这血鬼道士,只怕是盯上了他怀里的小阵灵。 对方想一举干掉他,抢走小阵灵,如此一来,干掉了一名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又得到一件重视的宝贝,就算暴露了行踪,也是不亏的。 梁云生那一番大有深意的话,显然也是瞧出小阵灵的存在,提醒他被袭击的关键所在,嘱咐他注意安全。 陈登鸣此时心中有些无奈。 其实自从知晓神识可以察觉到小阵灵后,他就很少再带小阵灵外出。 但小阵灵整日在洞府内,也是憋得慌。 这次偷偷摸摸带出到野外,本也无碍,岂料竟又有西域魔修潜伏在附近似刺探情报,结果就察觉到了小阵灵的存在,对他出手。 “道,道友,要不,要不下次出来,道友就把奴家关进那个瓶子里吧? 这样奴家就,就不会给道友带来麻烦了.” 小阵灵能感受到陈登鸣的心绪,此时很懂事的传音道。 “灵儿,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塞进那伏灵瓶里?” 陈登鸣失笑,出言安慰,“放心吧,盛装灵体的法器虽少见,却也不是没有,我会给你再找一个更好的,更舒适的,之前只是市场上一直没碰到。” 伏灵瓶的名字都带一个伏字了,灵体进入瓶子内的情况可不好受。 那噬鬼才塞入瓶子内没一会儿,现在就已经惨叫得有气无力了。 “嘻嘻,道友对奴家真,真好!”小阵灵身躯明亮了几分,声音柔美甜甜道,“奴家回,回去要跳新舞给道,道友看.” “哦?又有新花样了?”陈登鸣眼睛一亮。 现在小阵灵跳的舞越来越火辣,简直是为了取悦他而编的舞蹈,各种舞姿非常考验他这个老干部的软肋。 “道友,您拭目以待.不不,不过,奴家想要,想要奖品?” 提到奖品,小阵灵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还要奖品?”陈登鸣轻笑一声。 这小阵灵,露出马脚了吧,果然就没有白嫖的好事。 “回头看你表现!” (保底六千字已发,求一波月票,昨天的月票还没满足,晚上加更不低于五千字) 最近不少朋友在发新书,我友推一下还还人情,再推一本新书修仙从进入低武开始,希望别献祭咯。 (本章完) 106~107:岁月如流抬眼过,百年光阴弹指空(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长春派内,处于山南面的山腰处,便是一片只提供给门派筑基修士居住的洞府区。 所谓山南水北谓之阳,这个位置阳气中,利于运道和气运,最为宜居。 更遑论这一片区域还处于长春派的二级灵脉之上,灵气极其充裕,远胜过陈登鸣曾经所处的任何灵脉之所。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无需为此掏钱。 此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空气凉爽中透着清新如蜂蜜般的花香,山腰间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乃是阳光折射下肉眼可见的灵气。 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地从山林深处的雾中飘来。 淡淡雾气中,一处古藤缭绕的洞府之内闪着光芒,像星星一样时现时隐。 淙淙溪水,像一条银线似的灵泉,从洞府前的岩石缝隙之间蜿蜒盘旋而出。 「哗哗——」 一条满是倒钩的长舌突然探入水中,舔着喝了好几口灵泉,旋即又多舔了几口,「咕噜」几下呸了出来漱漱口,打了个哈欠,转过黑黢黢的脑袋,看向后方洞府内的星星点点光芒处,铜铃般的豹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愚蠢的鬼魂儿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还看了一整宿,哪有豹哥无偿献血来得好。 黑云豹感觉到了被冷落,不高兴,不过这新洞府,它很满意。 有甘甜可口还蕴含一些灵气宛如汽水儿般的灵泉从门前过,清晨醒来,张口就可喝一口,吐一口,漱漱口。 周遭的灵气浓郁得令它一宿都宛如睡在软绵绵的云端,呼吸进体内的气,再当个屁放出来,都比野外山林中的灵气还要纯粹清新。 宝地啊! 这真是仙家福地。 它豹哥身上的两排字,没有白刻,天生富贵命,这主人算是跟对了。 本来对于当一头没有面子的护洞灵兽,它还有些抗拒。 但现在,它只想每天躺平在这门口,晒晒太阳,喝喝灵泉,呼吸灵气,指不定没多久实力就能晋升了。 甚至此时,它都感觉到背部一阵瘙痒,灵气在朝那里汇集,似距离突破进化也不远了。 … 洞府之内。 陈登鸣已经修炼了一整宿《长春功》。 小阵灵也卖力跳了一宿的舞。 这姑娘精心准备的新舞蹈没令他失望。 前半夜他的修炼效率很高。 不过到了后半夜,再高的效率也要打些折扣。 修炼本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会消耗个人精力,若非有小阵灵取悦辅助,只怕效率更低。 即使如此,一整夜下来,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也达到了22点,一整天就可以修炼出44点的熟练度。 这种速度效率,本是很高,但相较于《长春功》这种筑基功法第一重就高达三千的熟练度而言,就并不算高了。 功法更换到筑基功法后,不仅功法修炼出的灵气功效不同,功法修炼的方式也不同,功法熟练度也大幅提升了不少。 《长春功》属于静功,坐卧皆可修行,但却不似《三元聚灵功》那般,需要每一个小周天就要更换一个动作姿势,显得简便了许多,每日的修炼次数也大幅减少,修炼起来也就没那么繁琐了。 且《长春功》乃是木系功法,修炼出的灵气转化为木系灵元,延年益寿,也是极其适合陈登鸣修行。 此时,经过一夜的修行,陈登鸣虽是神完气足,却也乏了。 招呼小阵灵可以休息之后,便在这阵灵眼巴巴讨好的娇俏表情下,慢吞吞掏出小阵灵索要的宝贝,准 备嘉奖这卖力讨好的小爱宠。 「这玩意儿看起来这么脏,虽然我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但你真的要吃它?」 陈登鸣神色疑惑又迟疑,怕小阵灵吃了后出意外。 小阵灵却坚持,「奴,奴家可以的,它看起来脏,其,其实灵体都,都是很纯净的。 我感觉,吃了它后,可能就要,要突破了......」 「那好吧。」 陈登鸣低头看了看伏灵瓶中已经奄奄一息,身体也透明了不少,似乎也的确像是干净了很多的噬鬼。 一催灵气,便将此鬼物震了出来。 「呼——」 噬鬼才出来,整个洞府内的气温似也瞬间降低了不少。 这货才一出来,立即从萎靡不振的模样恢复凶狠,看到小阵灵就两眼发光,嚎叫着就要扑过去。 「嘭!」 一大巴掌从它身上呼了过去,仅仅只是阻碍了噬鬼片刻。 陈登鸣只觉手掌像是穿过一片寒流,冷得彻骨,才反应过来方式用错了。 立即凝聚刀意,双目凌厉之芒剧盛,一记掌刀落下。 「呼——」 噬鬼发出痛苦低吼,身形如灯泡眨动似的明灭不定,迅速黯淡下去。 「好了,好了,好啦——不要打死了啦!」 小阵灵急得上下直跳,眼见噬鬼彻底奄奄一息,她也扑了过去。 双手衣袖飞舞间,竟然飞出一道红菱,直接缠住噬鬼,而后红菱一端尖锐发光的部分,扎入了噬鬼灵体之内。 噬鬼发出痛呼,竭力挣扎,但随着一波波近乎透明的力量随着红菱被吸走,逐渐挣扎的力道也微弱了下去。 反倒是小阵灵身上灵光闪烁,光雨飘飘,每一根发丝都好似晶莹发光,圣洁无暇,气息逐渐变强。 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令人看了都有些发瘆,灵体鬼修之间的竞争,似乎比正常修士更为残酷。 「这就是灵儿所谓的吃鬼啊......」 陈登鸣瞪大眼睛,感觉长见识了,还以为小阵灵所谓的吃,是直接用口呢,结果就是这么吃的。 而且看小阵灵现在的模样,也很神异。 他前世看过一些网络,其中但凡描写到绝美女子时,都会写到什么发丝晶莹,肌肤白皙得宛若透明,浑身光雨缭绕,仙气飘飘。 当初还以为是杜撰的,寻思那发丝如此晶莹,是否是几年不洗头盘到出老油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里写的竟然是真的,搞不好写的作者还真是个有见识的修士,道士下山转行写。 眼见小阵灵的状态逐渐趋于稳定,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登鸣当即也放心了,转而自己坐下来,呷一口冷茶后,沉静心神,观察面板中自身的状态。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238/584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长春功》(一层330/3000)、《陈氏道法篇》(大师34/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金身》(初学11/100)、《李代桃僵术》(初学14/100)」 如今距离他正式突破到筑基期,已是过去了二十多天时间。 这段时间,境界提升后对身体以及生命潜能、寿命的徐徐提升,也已逐渐趋于完美。 故而,他的寿命大限再度增长了不少,最终,陈登鸣能清晰直观的看到他从练气期突破到筑基后的寿命增长,是整整1 05年。 这比预想中的标准线还要多五年,他是很满足的。 少了会失望,多了则是惊喜。 而除了筑基后所带来的寿命提升外,学会《长春功》这门长春派镇派功法,也令他的寿命大限直接提升了15年,这才仅仅只是初学而已,提升的寿命就令人咂舌。 抛开他练功就能延寿的金手指不谈,代表着其他修士修炼这长春功,也能直接延寿五年。 一整套十二层修炼完成,那还不得增长个六十年寿元,比其他筑基修士直接就能多活六十年。 长春功果然不愧是脱胎于长寿功,延寿的效果绝佳。 舍此主修功法外,这七天,陈登鸣也将临近突破的术法《游气化金》提升到了大师级,《水阴木郁毒蛊术》和《虬龙锻骨诀》均是提升到了精通级别,且还学会了《金身》以及《李代桃僵术》这两门术法。 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25年,达到了584年之久。 功法提升且发生更换后,陈登鸣也就将达到精通乃至大师级别的功法都一股脑打包,扔进了《陈氏道法篇》内。 如今面板看上去,算是道法整体来了一次鸟枪换单炮。 陈登鸣目视着悠久寿命,心中早已埋藏许久的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的冲动,已经有些压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我如今面貌看上去像是三十来岁的俊郎君,实则是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但实际损耗的寿命,却已高达238年......」 「我耗光了一个正常筑基修士一生的寿命为代价,才从下品相克灵根,提升到上品相克灵根。 这还是大概因为面板的缘故,我修炼《损命拔苗术》所达到的效果,在每一层都是几乎最佳的效果。 否则运气稍微差点,可能止步在中品灵根的程度,运气再差点儿......」 陈登鸣摇摇头。 这真是浮生际遇命不同,百岁光阴瞬息中。 正常人无人能效仿他。 能效仿的诸如金丹、元婴修士,几乎都资质绝佳,若不能提升到传说中的天灵根,意义不大。 倒是那创出此功法的魔道修士百损道人,身为金丹圆满修士,却只是中品灵根,堪称大佬中的资质废柴。 此魔为提升到上品灵根,增大成就元婴的机会,狠心搏命,结果错估自身所剩寿元和修炼功法后的效果,不幸丧命,到死都没突破元婴。 「这损命拔苗术,其实和长寿宗的长寿功很搭配。 若长寿宗有资质较差的弟子练了长寿功,寿命比寻常修士长,倒是可以搏一搏......不过具体能否提升,也是得看运气。」 陈登鸣突发奇想,旋即又心内摇头。 当初他在跨入长寿宗地界时,一位长寿宗弟子就对他修炼折寿秘术的经历感到鄙夷。 或许对于追求长寿的长寿宗弟子而言,好不容易修炼出的寿命,那都是金贵无比,怎可能还拿去挥霍折损。 可他不一样啊,这么多寿命,放着也就是存款,又不增加个利息。 用强子的强式算法来计算,这么多寿命放着不产生利息,那就是每天都在亏,白白耗费光阴。 这样活一天亏一天,亏到最后,那不是白活了。 如今筑基功法这么难修炼,继续提升修炼速度,以时间换空间,才是最佳的氪命利滚利方式。 至于损耗的寿命,未来继续学习更高级的术法,或卖力提升现有的功法,又或突破实力境界,这都是能继续提升的,也不是止步不动的,不必担心损耗了就不长寿。 陈登鸣是实际行动派。 一想到距离上次修行《损命拔苗术》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肝痛。 这可是把很多寿命都白白放着不用来投资。 没一分寿命的利息。 当即,他进入静室之内,准备开始修炼《损命拔苗术》,氪命提升资质。 这功法,能否将上品灵根提升到传闻中的天灵根,尚是未知。 但继续提升后,灵气亲和度至少是增加的,也算是资质上的小幅提升。 「我还有三百四十六年好活......目前还很年轻。」 「这次先投资一个小目标看看......」 陈登鸣决定先丢出一个砸死先天武者的百年寿命探探路。 ... 与此同时。 距离长春派千里外的一处阴森峡谷中,雾气缭绕,像是峡谷缠着一条白色雾带,宛如一座绵软的锦桥。 八道气息或是诡谲森然、或是凶煞可怖的修士身影齐聚峡谷当中,似是密谋商讨着什么。 其中一道浑身包裹在散发恶臭的黑布内的人影,以嘶哑嗓音冷冷道,「血鬼,你这次太莽撞,几乎要破坏我们此次的行动。 如今长春派包括周边的无生派均已警惕,加大了警戒力度,甚至开始搜山寻找我等踪迹,我们的计划难度已加大了好几倍......你叫我们如何向魔子交代?」 此话一出,道道冷淡而含着一些不同意义的目光,均是看向了面色微变的一名灰袍修士。 这灰袍修士一张马脸,颧骨高起,双目淡红,赫然是一日前与陈登鸣有过交手的血鬼道人。 在其身旁,魁梧威猛的血妖感受到周遭的目光威胁,发出焦躁低吼,身上血煞气升腾。 然而在场诸多人俱是神色冷淡,各个非是易与之辈,均是从西域那种残酷血腥的魔修之地杀出来的佼佼者,每一人都实力强劲,其他三域的同境界修士,几乎少有人能匹敌。 血鬼修士突然一笑,缓和气氛,嘶了声双手抱拳道,「诸位道友,这次的确是血鬼我莽撞了。 不过我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此次虽意外失手,造成恶劣后果,但魔子既然派我去那长春派附近刺探情报,与人接头,而不是派你们去......」 说到最后,血鬼修士尾音拖长,众人听到「魔子」二字,均是目光微闪,看向血鬼修士眼神中的不善之意也淡了些。 面前这血鬼虽是可恶,却也毕竟是魔子心腹。 他们虽恨不能将其宰了吃了,却不得不承认,还得顾忌魔子的面子。 血鬼修士一笑,已收到想要的结果,他语气缓和,抱拳道,「诸位,我已经与内应接头,得到可靠的情报,不过暂时时机不到,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告知厉道友一人。 对大家,我说一个大概的时间,我们动手的时机,最迟不会超过夏季末.......」 有人不耐道,「那就是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太长了,我已迫不及待想要杀进长春派里,听说这些长春派修士修炼长春功,女修各个保养得极好,年轻貌美,血液甘甜......」 「呵呵呵呵,不急,不急,三四个月,闭关一次的时间罢了。」 「上次我留在风物坊那边的僵尸,才晋升到红毛僵,就被人惊扰,这次,我要好好抓几个厉害的修士炼制飞僵......」 ... 岁月如流抬眼过,百年光阴弹指空。 半日过后。 没错,才半日时间,对于陈登鸣而言,就是百年岁月溜走,百岁寿命被他消耗一空了,直接投资到了灵根中赚取利息。 这百年 寿命中,其中有四十年消耗下去,将《损命拔苗术》提升到了二层迈入三层的大关,而他的灵气亲和度也因此提升了10点。 损耗四十年寿命,才提升10点亲和度,这种效率换做之前,陈登鸣肯定是很不满意的。 但如今他毕竟已是上品灵根,《损命拔苗术》的功效自是不可能再如之前,每消耗六年寿命就能增长四点灵气亲和度,达到十二成的最佳效果。 能有十点的灵气亲和度提升,其实也达到了《损命拔苗术》在二层时最低五成的增幅效果。 此后六十年的寿命,用以修行迈过二层进入三层的《损命拔苗术》,几乎每消耗三十年寿命,就能令功法熟练度增长十点,而灵气亲和度也可提升二十点。 六十年寿命消耗下去,陈登鸣的灵气亲和度提升了四十点,上品相克灵根的资质,也由此正式迈入了中游水准。 静室内,陈登鸣略显疲态起身,走到镜子前查看面貌。 岁月陌刀最杀人,年华荏苒两鬓尘,寿命损耗,看似无声无息,却最是惊心动魄。 如今他的骨龄,算是又回到上百岁了。 捻起两鬓发丝一看,还好,只是稍显枯燥了些,并未变成白发。 想想也是,就算投资出去百岁光阴试试水,他也还有两百四十多年的余寿作为固定资产,倒是不会轻易再变回白毛陈。 不过,若是再消耗一百五十年的寿命投资出去,将上品灵根资质的灵气亲和度提升到顶点,那可就说不准了。 陈登鸣沉吟片刻,决定先观察观察投资收益,日后再作决定,是否继续加大投资。 人家投资上百块灵石作生意,都要考虑很久,调查市场,把关产品等等。 他投资的可是上百年寿命,无价之宝,更需谨慎,不能盲目的孤注一掷。 起身,陈登鸣走出静室,才发现小阵灵似已经吃完了噬鬼,回归到了阵盘内歇息,似已开始进入突破晋升的阶段。 他没有打搅,神清气爽的走出洞府。 将拦在门口横卧着晒太阳的傻豹踹得翻了个身,伸出个大大的懒腰。 「啊——这二阶灵脉的灵气,是真爽啊......」 他尝试运功吐纳,霎时周遭灵气汇聚而来,聚灵的速度明显比资质提升之前要快了不少。 这代表他施法的速度以及灵元恢复速度,也将会加快。 这在今后的战斗中,将是极大的优势。 灵根好,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修炼快,还包括施法速度等等优势,都滚雪球般提升。 「陈道友这等灵根资质,真是令人羡慕呢,据闻你是上品灵根中的相克灵根,我本还为你遗憾,现在看来,你的灵根资质,显然在上品中都算不错的......」 这时,一道女子声音,从不远处的山雾中飘来。 陈登鸣讶然转首,目光隐亮,透过雾气刹那看到对面一座洞府门口走出的女修,当即含笑抱拳道。 「原来是鹤大师,大师谬赞了,相克灵根就是相克灵根,再怎么好,也比不得真正的上品灵根啊!」 「称我鹤道友或师姐即可,称什么鹤大师?陈道友你也是学着梁副派主的口吻瞎说。」 对面女修淡笑摇头,目光一闪道,「不过陈道友你倒是真如他们所说,低调谦虚得很,我听闻两日前,你可是击败了近来声名鹊起的西域魔修血鬼道人,你的名气,算是在附近宗门中都打开了......」 「不是吧?这谁这么缺德呢,给我传什么名气啊。」 陈登鸣心中错愕无语。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尤其是如今正值战争激烈的时期, 西域魔修都入侵到了东域腹地,局面已颇为危险。 这个时候,他只想低调苟在安全的宗门内修炼,可不想出风头,到时,诸多西域魔修就盯着他这个出头鸟。 修仙者也有不少爱追名逐利的啊,尤其是魔修,这帮疯子都是认为名气越大,越凶恶震慑旁人,越能组建起势力,招揽小弟,争夺资源。 「陈师弟莫非不想出名?」鹤女修似瞧出陈登鸣想法。 陈登鸣干咳一声,「咳,不错......哎,我加入长春派,也是图长春派效仿长寿宗,与世无争,可不是为些虚名,或与人好勇斗狠来的。 我这个人,其实很少与人交恶斗法,和气得很。」 鹤女修闻言,将信将疑,能击败更狠的西域魔修的人,能是少与人斗法的和气宅修吗? 而且,看其洞府前趴着的那头黑云豹,也是令人羡煞呢,不似寻常筑基初期能随便弄到的,这种妖兽虽是练气八重的实力,却品种稀罕,比较难捕捉。 这时,陈登鸣倒是聊开了,主动飞身向鹤女修洞府,套近乎。.br> 他的冰灵刀受损,还需要修复,而且也想更换一两件二阶法器,这鹤大师既是邻居,可要多走动走动,加深关系...... ... ... ... (月票投得不错,多加更一千,加更了六千多字,今天总更新了一万二千五,月票再多两百,明天继续) 108~109:金炉火尽灵茶沸,法器难求金石贵(二合一求月票) 鹤女修的洞府与陈登鸣的洞府大同小异,面积都差不多,其内两个修炼静室,一个炼器室,一个画符室,一个灵宠室,一汪被阵法巩固后加工过的人工温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以及一小片可用来种植灵植的菜园等等。 尽管对方是筑基中期修士兼长春派的炼器大师,在地位上比其他筑基执事都隐隐要高那么一丢丢,但洞府待遇上,长春派还是没搞什么特殊化的。 二人在洞府厅内对坐。 金炉中炉火腾腾,鹤女修行云流水的泡茶,高冲低洒、括沫淋盖、烧杯热罐后再冲入虾须水。 一股灵茶的香气,登时溢满整个洞府,灵气氤氲。 陈登鸣深吸一口茶香,感慨笑道,“鹤师姐非但泡茶的功夫手艺了得,这灵茶也不简单呐。 如此灵茶,只怕凡人仅是嗅一口,就得保障数年无病缠身,什么疫病都不会感染真是凡间难得几回闻呐,师弟今日能品一口也是荣幸。” 鹤女修被陈登鸣夸赞得忍俊不禁,道,“陈师弟你这张嘴倒是乖巧得很,门内这么多筑基,我看就数你最会说话哄人。” 陈登鸣讶然,“师姐这番认可,我可就算是夸奖了啊。” “呵呵.” 鹤盈玉终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人如其名,修长玉立,体态撩人,颇有风情,虽在美貌上不如骆冰与许微,却自有一股成熟知性的韵味。 此时再度打量陈登鸣后,她亲自奉上一杯茶水过去,未语先笑的道,“师弟你也不必好言好语说着,我早得梁师兄嘱托,要给伱好好修复法器。 你有要求,尽管提出就是,但若是要师姐我倒贴,那可不成。” “这是自然,师弟可不认为仅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师姐你自掏腰包为我制法器,那我这张嘴也就太金贵了。” 鹤盈玉莞尔,再度发出笑声,又觉失礼,唯有以衣袖掩嘴偷笑,一时只觉这陈师弟当真是颇为有趣。 门派内其他筑基执事,来她这儿做客,也多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或是沉默寡言你问我答。 如陈登鸣这幽默风趣者又兼大胆之人倒是很少,关键其大胆却又不失礼数,恰到好处,谦冲恬淡,令人很难不生好感。 一时二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两个人气氛却也热烈。 鹤盈玉泡茶如关公巡城,陈登鸣问话则如韩信点兵,很多问题恐交浅言深,点到即止,探听个大概也就成了,很快便改聊到双方都关注的法器上。 “陈师弟,这一阶法器中的顶级法器,师姐倒是好炼制的,只是材料难求,须知一阶顶级法器,在价值上其实与二阶低级法器相差不多,甚至还要更贵一些.” “哦?这是为何?是因法器的炼制材料难求吗?” “不错,一阶顶级法器对材料的要求更苛刻,甚至会比二阶低级法器的材料更好一些,且催动起来消耗的灵气更少。 再加上这类法器颇受一些世家子弟或是宗门子弟的追捧,故而价值反而有时会更高。 但二阶低级法器的威力,却绝对要胜过一阶顶级法器的,只是催动起来需要耗费灵元,不适合仅有灵气的练气修士使用.” “那二阶中级乃至高级的法器呢?” “威力自是更大,耗费灵气方面则各有不同。目前师姐最多也只能炼制二阶中级法器,而且失败率还会很高,这个档次的法器对应的是筑基中期,损耗灵元较多。 因此师弟若是需要更换法器,师姐建议还是先以二阶低级或是一阶顶级为主,驾驭起来更为顺手,且耗资较少。” “那我若是需要炼制一把二阶低级的法器大刀,不知要花费多少灵石?” “具体要看师弟的要求和法器材质,但约莫得花费一到三颗上品灵石左右.” 陈登鸣闻言一阵心塞。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真要这么贵,这可能一件法器就得掏空他的全部财产了。 “那个.鹤师姐,你看这样” 一盏茶后。 陈登鸣飞出鹤师姐的洞府,含笑让师姐留步,而后心满意足返回自己的洞府。 这之后的交流,基本算是达成了陈登鸣的目的,他很满意。 鹤师姐嘴上说着不会吃亏,最后却还是吃了点儿亏,表示会以成本价不收取炼制费用,为他炼制一件二阶低级的类似照光反灵镜的法器,威力要超越仅是一阶高级的照光反灵境很多。 至于冰灵刀,这件法器在战斗中受损,修复费用由门派补贴,约莫相当于补贴三十块中品灵石的费用。 因此陈登鸣放弃修复后,可直接再掏六十块中品灵石作为成本材料费,请鹤师姐再炼制一件二阶低级的法器宝刀。 二阶低级法器的费用,在一颗上品灵石到三颗之间,陈登鸣花费将近一颗上品灵石的成本材料费,其实最终制作出的成品法器,就是相当于三颗上品灵石的小极品了。 最终,陈登鸣只需要拿出一百四十块中品灵石,即可得到两件二阶低级的法器。 他自己手里的中品灵石如今仅剩下四十多块。 不过在将昔日得自渔修的一些法器出手贩卖后,再加上淘汰下来需要卖掉的照光反灵镜等等,也勉强能凑够炼制成本费。 “曾经我以为我在练气期修士中很富有,直到我突然成为了筑基修士” 陈登鸣返回洞府内,双手插兜,原地踱步,愁眉苦脸,感受到了巨大的贫富差距。 与鹤女修的交流中,就明显能感觉得出来。 对方即使只是很平淡的说出一些上品灵石的费用,并非刻意装13,但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话语,才最为扎心致命。 他也能由此观察出这位炼器大师的富有,堪称筑基修士中的白富美加女强人。 宗门内只怕除了梁副派主这种假丹大修,其他筑基修士想要与鹤女修结为双俢道侣,估计都出不起彩礼吧。 不过要是出得起彩礼,鹤女修又看得上,那倒是稳赚不赔的。 “现在得想办法,把手里的法器都出手了,统统换成灵石,若是还缺灵石,搞不好我得学一学灵文,靠撰写道法,赚钱谋生了。” 他如今已有不少道法修炼到了大师级,已可以学习灵文后,将道法结合自身的精神意念,将对道法的理解和口诀刻录在空白玉简内,用以出售。 只不过,曾经听闻这刻录道法的事情,也很麻烦,需要消耗精神,折损脑力,可谓码字工,赚的是辛苦钱,因此他一直没有作打算。 但现在为了弄厉害的法器,更换自身装备,是真缺钱了,搞不好日后还得尝试尝试。 “等这批法器出手后,看看收益再说” 法器的事情是大事。 前两天与那血鬼道人交手,陈登鸣就深有体会。 对方的那血影法剑轻易就将他的庚金锣以及玄铁战袍戳穿了。 到最后,对方除了那件披风外,还有特殊的符宝可形成防护。 而他的冰灵刀,与对方的法器长鞭才一接触,就被打得灵性顿失,法器受损。 若是他当时手中持有的是一件二阶低级法器宝刀,也不至于如此被动,那血妖胆敢抬手格挡,手都给劈断了。 陈登鸣走到洞府桌前,随手一拍储物袋。 灵光一闪,一张地图飘了出来,摊开在桌前。 他仔细查看了片刻,最终目光落在靠近长寿宗的一个大型坊市上。 这个坊市叫长安坊,比长乐坊大了三倍不止,乃是长寿宗开设的,平日里也经常有长寿宗的修士巡逻,有强者镇守,安全性有保障,距离长春派大概一千多里路程。 以他如今的遁速,全速飞过去,只需要半个时辰,匀速飞行过去,也只要一个时辰。 “那些魔门贼子,就算有些人侵入了过来,也不敢深入那么远,进入长寿宗的地盘撒野吧,那真是老寿星嫌命长” 陈登鸣收起地图,准备现在就出发去一趟长安坊。 不仅要将手里积压的法器趁机出手了,也得为小阵灵购买一件可抵御他人神识窥探的安置之所。 将洞府的防护闭门阵法开启后,陈登鸣又将蛊虫都留在了洞府内,踹了一脚门口躺平的黑云豹,吩咐护洞灵兽看好门,遂径自离去。 半盏茶后。 一道遁光风驰电掣从高空掠过,向东域腹地深处长寿宗的方位疾驰。 遁光中,陈登鸣已再次改头换面,打算以另一个身份低调前往交易,不引人注意。 他的冰灵刀虽已受损,灵性大失,原本金盈剔透的刀身似染上了墨水,但对于遁速的影响却也不算大。 这一路上疾驰赶路,激烈的风气在耳旁急剧呼啸,陈登鸣的赶路方式和声势就要比曾经练气期时嚣张多了。 一路上纵有一些妖禽撞上,也是慌忙远远避开。 筑基期的妖兽,在这东域腹地几乎很难碰到,各个都成了精,比傻豹聪明多了,蠢的早已被长寿宗的筑基修士捕猎打杀了。 陈登鸣揣测,为何一些传记中,时常看到剑仙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只怕其中小部分属于虚构,小部分属于真实,还有大部分原因,则是妖兽都是妥妥的资源。 不同于万里边陲聚集地那种妖兽被人圈养之地,真有筑基妖兽胆敢在长寿宗的地界出没,对于此地的筑基修士而言,那可就是移动的宝藏。 组队前去打杀了,一人少说赚好几颗上品灵石,倒是有些类似陈登鸣前世玩游戏,组团抢打野外boss的感觉。 二十多分钟后,陈登鸣已疾驰飞过了五百里路,消耗了约莫四成灵气。 他放缓飞行速度,改匀速飞行,一边飞行一边回气。 这换作以前,是难以办到的,但灵根资质再度提升了一些后,如今他已是上品灵根中等的资质。 在匀速飞行的状态下,运功回气的速度,已略微超越了消耗一丝,不再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围空中的灵光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一些小灵舟横空飞过。 还有人骑着飞行妖兽,怀里还抱着美姬,看起来像是修仙家族的纨绔子弟,很嚣张的模样。 陈登鸣瞅了一眼那飞行妖兽,发觉比傻豹差远了,心里暗暗自得。 再看前方,已出现一个人烟鼎盛的大型坊市。 没有城墙,一座巨大的阵法构成的透明结界,散发阵阵灵波,就宛如是城墙。 其内几十条大街,上百条小巷,如网状互相衔接纵横,都是人烟凑集,金粉楼台,不少修士在里面闲逛。 半空中,还有建筑在阵法场域的巨力作用下,飘浮在半空,甚至有宛如灵泉汇聚的河流,宛如一条条彩带,在坊市半空的建筑之间漂浮流淌着,河流中有灵鱼在游蹿,看起来异常瑰丽奢华。 “大手笔,大手笔这大型阵法开着,一天不就得消耗十颗上品灵石去了?奢侈,证明这长安坊日进斗金,赚得更多,不愧是我的长寿宗。” 陈登鸣感到一阵自豪,将来他就要以长春派为跳板加入长寿宗了,现在算是一家人,可以说是他的宗门。 不过很快,陈登鸣高兴不起来。 老远就看到,进坊市需要收费,而且费用高达半块中品灵石,且还需要验明路引身份。 他身为长春派筑基修士,或许有优惠甚至免票。 但此次出手诸多法器,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暴露自己在长春派的干净身份。 当下趁着排队的机会,又施展缩骨功配合灵,气细微调整了一下相貌,换回高虎的身份和模样,口中含入敛息珠。 这进入坊市,还要验明路引,比长乐坊还要严格,倒是出乎意料,或许也是因近来西域魔修潜入近来的缘故。 陈登鸣本打算以另一个陌生的相貌进入坊市,如今却唯有先做回小高了。 一盏茶后,陈登鸣以高虎的身份在坊市内的多家法器铺游走了一阵,了解清楚市场价格后,他面露喜色。 “近来受战争影响,法器的价格倒是大涨了不少啊。果然是风浪越大,鱼越贵。 不过应该也只是这东域腹地内爆涨,在战场附近肯定降了不少,很廉价。” 这很容易理解,战争愈演愈烈,再加上西域魔修潜伏了进来,东域腹地虽暂时安全,但不少修士都已诞生危机感。 自然也就会购买法器、符箓等防身,供求关系发生改变,价格自是飙升。 陈登鸣没打算出手给价格压的极低的商家。 自己去坊市的交易处交纳了摆摊费用后,便去了自由交易市场摆摊。 将一堆待处理的法器都直接摆在摊位上,并在一旁立了个牌子,写明自己需要求购的物品。 自己做这些活儿时,才能体会到身旁有小弟跟着的好处。 往日处理这些法器,哪里还需要他亲自跑腿动手,给祝寻和强子一些费用,轻松就能处理了,甚至这二人还能扯皮拉钩的帮他卖出不错的价钱。 现在换他自己来,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嚯?这是练气高阶法器吧?嚯,这有好几件高阶法器啊!” 这时,一名路过的修士看到陈登鸣摊位上的法器,登时惊呼出声。 这声音也霎时吸引来周遭其他修士的注意,纷纷凑了过来。 练气高阶法器,在长安坊这种大坊市,很常见。 但在自由市场中,就不算多常见了。 一般一些修士摆摊贩卖,也就偶尔一两件。 像陈登鸣这样一次性摆出三件练气高阶的法器,还有一堆其他中阶法器,储物袋等等,一看就是狠茬子,搞不好就是杀人夺宝所得。 很快,陈登鸣的铺子前就围拢了一群练气修士,连不少衣着光鲜亮丽的修仙家族子弟以及宗门弟子都吸引了过来,纷纷询价。 “都是微瑕八九成新的法器,在法器铺同等市场价格基础上打七折,需要就拿走,没诚意就别废话。” 陈登鸣被几个只问不买的问烦了,当场冷哼道。 几名问东问西不像买东西,倒像是打探情报的修士脸色微变。 一个秃顶修士眼露凶光,但对上陈登鸣那深邃冷漠的目光后,只觉心中悸动,浑身一凉,蠕动的嘴唇也紧闭上了。 好东西不怕卖不出去,况且在自由市场鱼龙混杂的陌生地带,卖东西就得强硬,太和气了还以为好欺负,惹人误会,他的和气也是对人对场合。 有这一茬子后,无人再频繁询价了,买得起的直接掏钱,买不起的摇头而去。 角落处,几名被陈登鸣驱走的修士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时不时看向陈登鸣所在的摆摊位置。 但最后,几人眼见领头的摇摇头,唯有暗叹,打消念头。 点子太扎手了,能贩卖这么多件高阶法器,就算自身不硬,背后也硬,真敢打主意,只怕把牙崩了。 一整日下来,陈登鸣几乎将所有法器都出售一空,不好卖的几件,也在卖出练气高阶法器时当添头附带了出去,最终总计收获了一百三十三枚中品灵石。 加上他自己的四十多块灵石,已经有一百七十多块中品灵石了。 “希望法器铺内的盛装灵体的法器,不会超过三十块中品灵石吧。” 这一天下来,陈登鸣也没有求购到需要的物品。 唯有再度去了几家法器铺子。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算是在一家法器铺内以二十八块中品灵石的价格,购买了用以安置小阵灵的特殊法器魂屋。 陈登鸣又赶去了道法店,花费半块中品灵石,购买了灵文相关的学习书籍,随后出了坊市,驾起遁光,保持练气十重的灵威和速度,慢吞吞朝回飞着,速度慢得像是在钓鱼。 他也确实在钓鱼。 之前在摆摊时就已经注意到,有好几拨人盯上了他。 果然,在飞离了坊市数里地后,阵阵破风声从后方传来,好几道灵光呼啸疾驰而来。 陈登鸣精神一振,还真有送上门的好处呢? 他迅速隐蔽散出神识查探,发觉都只是练气期的修士,松口气,旋即暗喜。 正准备停下遁光,佯装警惕询问来意。 结果‘嗖嗖嗖——’ 道道遁光从他身旁不远处快速掠过,压根不瞧他一眼,直奔前方很远处另一道灵光疾驰过去。 “?” 陈登鸣错愕,他分明看出,其中一道遁光内,就有今日被他呵斥的一个秃顶修士。 怎的,这群人目标不是他? 皱眉思索间,前方已经有斗法轰鸣响起,有人拦截住了前方的肥羊。 这随后赶去的秃顶修士等人,也立即围拢了过去,逮着那可怜修士就是一通法器狂殴。 但那可怜修士,显然也非易与之辈,竟左冲右突的突出重围,眼看不支,立即扔出储物袋后大喝。 “道朝两边,破财消灾!” 这一句话后,那些修士也不追了,收下储物袋,似是遵守道上的规矩。 “这还有道上的规矩?” 陈登鸣看热闹看得是一阵新奇,眼见只是一些练气修士,他也没有绕道,一路飞了过去,正准备离去。 那一群捕猎过后的修士眼见他堂而皇之的再度飞来,秃顶修士脸色变了变,又立即看向领头戴着黑色面具的大哥。 “此人.看来是有恃无恐,搞不好,刚刚是还想钓鱼啊。难道附近还有厉害的同伙在观望?” 戴面具的大哥眼神也是流露惊异,旋即吐出口气,眼见对方已经快要接近,当即扬起手中的储物袋,朗声笑道。 “这位道友,也是一条道上的人吧?不知是跟哪位筑基大佬的? 在下黑风,今日猎得这一条肥羊,按照道上的规矩,合道的兄弟,得把一碗水都端平了。 道友既是路过,也就分一分吧,见者有份。” 陈登鸣满头问号,但听这剪道劫镖的修士黑风之言,似乎是还要分好处给他这个路过的路人甲? 什么把一碗水端平了,似乎意思就是一碗水要平分? 还有这好事呢? 他不由减缓遁速,心中则警惕。 “果然.此人竟然不怕,还真有分一杯羹的意思,看来还真是道上的狠茬子。” 黑风修士目光一闪,其身旁一众小弟也不由心凛,旋即对陈登鸣这单枪匹马就能从老大手里分一杯羹的壮举感到钦佩。 这修士,确是厉害角色啊,还好他们老大眼光高明,之前就将其排除在肥羊目标之外。 … 十几息后。 “黑风道友好走!” “高道友留步,不送,日后再来长安坊,一起喝酒!” 呼呼呼—— 一众劫镖修士狂飙离去。 陈登鸣目送这一群人离开,又看向手中多出的十块中品灵石,不由感叹这些人的眼力劲儿,真是毒辣啊。 刚刚那肥羊抛出的储物袋内,竟是有价值六十块中品灵石的物资,六人平分后,到他手里就有十块,这可真是见者有份儿。 本来,他都准备路过溜走了,结果,居然被拉住分红。 若是这群人平白杀人夺宝,他可能还不想染指。 但既是肥羊留下的买路财,没怎么沾血,他也就还是虚伪的收下了。 “修仙界,真是人人有营生,处处有商机啊.怎么就我赚钱这么难呢?” 陈登鸣再度施展缩骨功,改为陈明的相貌,换上长春派法袍,转眼从高虎化身长春派筑基修士,驾驭遁光,疾驰而去 (保底六千四百字已更,月票还差一百多票才满足加更大章,兄弟们月底了清一清) (本章完) 110:大小刀光变化中,天然妙用比神通(无偿加更求月票) 时日流转,春阴漠漠燕双去,夏雨细疏杏半开。 转眼便是五十多天之后。 阵阵宛如沉雷般的斗法声,在长春派两百多里外的一处山谷中传出。 道道凌冽刀光速如惊雷,从各个方位袭向谷心一个全身被锥形金光壁垒包裹保护的身影,击打得壁垒剧烈晃动,时不时崩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 “陈师弟,如何?师姐为你炼制的这把法器宝刀可还满意? 目前此刀师姐也只催动了五成威能,还有其他两种形态并未催动,可要试试?” 不远处,鹤盈玉修长身影飘浮半空,掐诀间衣袖翻飞,轻松驾驭飞刀进攻着陈登鸣,巧笑道。 “满意,师弟当然是满意,我这金身防护都快要抗不住了。” 处于金身防护状态中的陈登鸣哈哈大笑,倏然再度掐诀,“师姐,我准备换法术了,你直接尝试这宝刀的其他形态吧!” “好!” 鹤盈玉轻斥一声,掐诀之间霎时法器宝刀当空突然裂开,分裂为成千上百把闪烁寒光的微型刀片,宛如一条银光闪闪的刀刃河流,环绕其身旁。 这赫然是陈登鸣要求鹤盈玉为他定制的法器第二形态,法器宝刀可瞬间幻化分成九百九十九道微型刀片和一把如短枪般的母刃,对敌人构成冲击或者绞杀之类的攻势。 而这种形态,也正好与陈登鸣的刀技千重雪倾天以及神通游气化金搭配,可大幅增强技法威能。 “师弟,小心了!” 鹤盈玉一声低喝,掐诀一指,霎时千百微型刀片好似过江之鲫,急骤而过,从河流中向大地猛扑而来,银芒一片,声势吓人。 “铿铿铿锵!——” 仅仅一瞬间的碰撞,千百微型刀刃密密麻麻,构成的冲击就将陈登鸣体外的金色壁垒大片撕裂,修复防护的速度都完全不及这刀刃撕裂冲击的速度。 突然,一道比所有微型刀刃都要大上几号如短枪般的法器蹿出,赫然乃是引导这千百刃片的母刃。 母刃一出,直捣黄龙。 金系壁垒刹那被攻破撕裂大半。 眼看形势危急,陈登鸣一声低喝,掐诀间转换道法,施展《金罡灵尊》这一阶十级的顶级道法。 霎时,快要崩溃的金身壁垒灵气重聚,眨眼成一条巨大金蛇般的手臂,狠狠横扫开来。 矗轰!! 宛如一连串的沉雷当空炸开,无数微型刀刃皆被这巨大金蛇般的手臂磕飞。 千百个刀刃碰撞弹飞的声音,好似无数铁球在洋铁板上滚动、轰鸣。 登时满空闪烁被弹飞开的寒光刃片激撞,大地巨震,凶猛气劲四起。 但见原地陈登鸣所在之处,极其纯粹的金系灵气快速汇聚,形成道道金色电光,弯弯曲曲,乱闪乱窜,逐渐竟凝实成一尊巨大高达四丈多的金刚巨人。 这巨人,双目绽放慑人光辉,通体散发令人心悸的灵威,全身闪烁璀璨四射的金光,而在金光最核心位置,陈登鸣的身影盘坐其中。 巨人的四肢粗壮,两条手臂就长达一丈,敦实厚重,无坚不摧。 金罡灵尊! “呜~~” 不远处树后,跟出来放风的黑云豹发出一阵低鸣呜咽,眼神闪躲。 伸出豹爪比划了一下肌肉,发现粗壮豹腿都不够自家主子这搞出的大家伙小臂粗,顿时不敢大声嚷嚷。 陈登鸣只觉体内的灵元都被一口气抽调走了三成,也是微微色变。 不过,这还并非金罡灵尊的最强形态。 理论上而言,只要他输送的灵元越多,将此道法修炼的等级越高,金罡灵尊也就越强,堪称攻防一体的战场绞肉机。 “师弟,不赖嘛,你学这金罡灵尊术法也不过才半月,不到两息就能凝聚出灵尊,看来修炼的速度挺快。 这两息施法时间,伱处于金身状态下,除非筑基中期修士,否则也无人能打破干扰到你。” 对面,鹤盈玉罗裙飘飘,发丝舞动,随手一招。 千百微型刀刃‘嗖嗖’随着母刃飞回,重新凝聚为一把大刀,她唇角微翘,美眸中闪过狡黠,轻笑道。 “那就,再来试试第三形态?” 陈登鸣闻言,也是不由豪气大生,操控金罡灵尊,将两条粗壮大胳膊敲得‘铛铛’直响,爆发振聋发聩的音波。 “好!来吧!师姐!用你最强的力量攻我试试!” 鹤盈玉淡淡一笑,“陈师弟,你多少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了!师姐可是筑基中期修士。” 话音方落,鹤盈玉蓦地身上灵威爆涨,身前悬浮的法器大刀骤地迎风剧涨,化作一把长达七八丈的锋利铡刀。 好似一道闪电般凶猛地劈向陈登鸣,刀锋上喷薄出灿烂刺目的白光。 “好强的威势!这把大刀再配合我的绝技青丘狂龙,简直是绝配!” 陈登鸣又惊又喜,眼看大刀临空狠狠劈斩而来,他都不能确定金罡灵尊的双臂能否抵挡。 当即操控灵尊浑身金光大盛,巨大宛如钢浇铁铸的肌肉隆起。 双足一顿,两块泥土登时被犁起,大片金系灵气灌注其中,霎时化作坚硬的钢铁。 “咔!——” 灵尊双臂一抓,骤然合起。 镑!!—— 大量被凝为钢铁般坚硬的泥土直接构成一堵铜墙铁壁,拦截身前。 凝土成金! 大刀几乎同时狠狠砸来,劈在铜墙铁壁之前。 “铛”地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猛一听好似突然倒塌下来半边悬崖。 地面泥土登时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一阵起伏。 随后爆发的气劲和余音扩散开来,声音好似打谷场上滚动的碌碡似的,骨碌碌地传开老远。 “嗷呜呜呜——” 黑云豹被吓得嗷嗷直叫,浑身黑毛耸立,那么大个黑豹吓成了黑鼠,夹着尾巴抱头鼠窜。 “咔——” 铜墙铁壁般的防护突然被锋锐凌厉的大刀撕裂,刀光宛如银白色的闪电继续怒劈而下。 陈登鸣近乎同时操控灵尊出拳。 一条长达一丈的胳膊骤然抬起,金色巨拳宛如巨大的石碾子滚了出去,与凶猛刀光对碰。 急骤驰过的刀光与金色铁拳霎时爆开一团令人目眩的灵气光波,喀嚓如巨雷般的轰响,随后传开,震得人心收紧,地面泥土崩裂四射。 “呼——” 半空中,鹤盈玉身形向后飘飞,一头秀发向后飘泻,全身衣袍在风中鼓荡,将浮凸有致的身段展露无遗。 她面色一阵潮红,蓦地身上灵威一震,强行止住去势,紊乱的内息化作一口浊气吐出,美眸中满是惊异,瞧向下方那金光也黯淡不少的灵尊。 “我这陈师弟,似乎法力又精深了不少啊,他的修炼速度是真快,不是说上品相克灵根,修炼速度比中品灵根还有所不如。 即便他用了夺灵阵,能堪比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却也不应该比我这种中品上等的灵根资质还要好吧?看来” 下方地面上。 陈登鸣操控灵尊走出塌陷下去的土坑,巨大金色手臂随手探出一抓,便将一颗大树连根拔起,展现出惊人的巨力。 但见大树后方,一头巨大的黑豹正双爪抱头躲着,浑身黑毛耸立,瑟瑟发抖。 “没出息的东西,净给我丢人!” 陈登鸣一巴掌轻轻抽出去,直接将黑豹宛如一个黑色皮球般抽开。 鹤盈玉的莞尔笑声传来,“师弟,你这头灵兽其实也还好,挺可爱的,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很聪明,不愧是黑云豹,灵性惊人。” “一条傻豹罢了,师姐若是喜欢,我送你。” “呵呵呵,师弟倒是慷慨,不过我不喜这种黑黢黢,又大又毛茸茸的东西。” 鹤盈玉摇头一笑,飘身降落下来后,随手将为陈登鸣炼制的法器宝刀以及一面单柄古朴的镜子递送而出。 “这升级版的照光反灵镜,要不要试试?” “那倒是不用了,师弟我的灵元也消耗了很大,比不得师姐,回头我自己熟悉吧。” 陈登鸣笑着回应,撤去金罡灵尊的术法效果,周身凝聚的金系灵气部分吸入体内回复。 部分无法快速吸收的,则迅速化作丝丝缕缕的金丝,逐渐消弭空气中。 他欣然接过新炼制出的两件法器。 首先是法器宝刀。 这刀呈现白玉色泽,据闻乃是筑基鱼类妖兽的一截白骨所打造,形态已与冰灵刀完全不一样。 其刀背更厚,刀身更长,足有五尺多。 刀背上还延伸开刃出六个刀刃,看上去宛如锯齿刃,一丝丝肉眼难见的缝隙,从刀背上隐约可见。 当此刀要变幻第二形态时,只需输入灵元,缝隙便自会扩大分开,形成千百刃片。 而当此刀承受难以抵抗的巨力冲袭时,亦会崩散为第二形态,避免刀身损毁的下场。 可以说,这把刀已算是二阶低级法器中的极品。 另一把升级版的照光反灵镜,多出一个单柄,也是通体玉质一般。 据鹤盈玉介绍,此镜非但可一定程度豁免反弹二阶低级以下的法术攻势,亦有驱除邪祟、诅咒等诡异力量的奇效,可谓一镜照破山河,魑魅魍魉惊避。 “这两件法器,我并未命名,还是由师弟你亲自命名吧。” 鹤盈玉不越俎代庖,有成人之美之念,也想看陈登鸣能否取出好名字。 陈登鸣略一沉吟,想到此刀变化与铸就材料乃是筑基鱼妖之骨,可见鹤盈玉之用心。 自己若取名,自然也不可随意唐突。 当即洒然一笑。 “大小刀光变化中,天然妙用比神通。铸就此刀非凡骨,莫问坊市逐异同.我看此刀,便名神变刀吧。” 鹤盈玉闻言神色讶然,旋又意识到失态,刻意拉长俏脸,哼道,“好哇师弟,你知道此刀师姐是用心了,竟还想拿此刀与坊市的那些法器比个高低不成?” 陈登鸣愕然,他可是说‘莫问’啊。 不过一看鹤盈玉的模样,哪里不懂这师姐是傲娇矜持了。 “好,那师弟我就为这法镜再作个更好的。” 陈登鸣一笑,想到镜子妙用,环顾四周山谷好景,身旁这一位好姐儿,又彬彬有礼,抱拳谢道。 “山河好景一片心,风流自古有知音。如今镜照妖魔怪,只念当初府中宾。 师弟便为此镜命名,照心破妄镜!这次可算是过关了吧?” “照心破妄? 这师弟.究竟是单纯给镜子命名,还是……?” 鹤盈玉俏脸首度微泛红霞,更显娇艳欲滴,美眸神采盈溢,哼了声转过身去,飞起道。 “算过了!走吧,该回去了!近来长寿宗调兵遣将,我想咱们在长春派待着的好日子也没多久了。” 陈登鸣面色微变,也是想到前几天长寿宗方向大举飞出的灵舟。 只怕东北角的边界战争,真是愈演愈烈了。 这阵子,他一直闭门苦修,已很久没有再听闻西域魔修在腹地作祟的消息,还以为暂时是安稳了。 但几天前长寿宗的大动作,算是打破了这种暂时的宁静,予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紧迫感受。 “多事之秋啊!黑子,过来,走了.” 夜里。 飞回洞府后。 陈登鸣稍微熟悉了一下照心破妄镜,走进内室,便看到正在魂屋与阵盘之间来回飞得不亦乐乎的小阵灵。 自从上次在长安坊为小阵灵购置魂屋后,这灵儿便高兴得找不着北,连带着刺激了陈登鸣好几宿。 如今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小阵灵还在乐此不疲的过家家一般,每日将一些陈登鸣都瞅不到的虚幻物品从两个‘房子’之间搬来搬去,似乎除了干这个,就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做。 偏偏这阵灵自上次吃了噬鬼突破后,实力竟一直处于缓慢提升的状态。 如今居然已可令灵体具备一定的可触感,显然是灵体已强大凝实到了一定的程度。 陈登鸣没忘记当初血鬼道人称小阵灵乃是纯灵,还一心想要抢夺,也曾担心小阵灵的安全,试图为其寻找一些适合灵体修行保命的法门。 结果,小阵灵突破后,似也恢复了一定生前术法道法方面的记忆,竟已可施展一些特殊的法术,对陈登鸣也能构成一定的精神伤害。 只是,这小家伙自从恢复术法道法方面的记忆后,仿佛大脑不够用。 另一部分的智商又似乎退化了一些,变得有些像低龄儿童,平日喜欢做的事情在陈登鸣看来,简直就像小姑娘玩的。 “道,道友,要修炼了吗?” 这时,小阵灵看到陈登鸣的身影,终于舍得放下手中虚幻的家具,瞧向陈登鸣问。 “不错,今夜我就要完成一个小阶段的修行了,得抓紧,得辛苦你了!” 陈登鸣颔首道。 “不,不辛苦。道友好就行了。” 小阵灵飘了过来,光洁的小脚丫子在空中划过道道灵光。 随着夺灵阵启动。 小阵灵开始舞蹈,阵法中,光雨飘摇,大片金系灵气被首先吸来,其他灵气则被阻隔在阵法之外。 陈登鸣静坐室内,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如此坐到晨鸡与暮钟。 杳杳冥冥之际,一股淡淡灵威蓦地从陈登鸣洞府内爆发,很快又徐徐收敛。 “《长春功》(二层0/6000)” 陈登鸣骤地睁开双眼,两眼中似隐显电芒,灵气氤氲。 在其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亦是有宛如阳光般的灵光闪烁,三个丹田内,灵元更为充沛了一些。 耗时五十七日,长春功终于从一层修炼到了二层的境地。 他如今体内的灵元,也比之前初入筑基期时,强大了约莫三成左右。 虽是仍未从筑基初期突破到中期,却也不算是刚突破的菜鸟了,法力变强了一些。 “长春功共有十二层,前三层对应筑基初期,中三层对应筑基中期,后三层对应筑基后期,最后三层,对应筑基圆满,修三阳抱丹,最终功成,即三阳合一,三丹为一丹,凝聚金丹!” “我如今,才只是刚刚踏过第一步啊不过算算时间,灵根资质提升后,我如今的修炼速度更快了两成左右。 这样看来,继续将上品灵根的亲和度提升到顶点,我的修炼速度还要再快四成。 原本我需要七十七天才能突破一层,现在只需五十五天,继续提升后,哪怕六千熟练度,我也只需百日左右,就能突破长春功第二层了” 心里如此一盘算,陈登鸣不禁又萌生继续提升灵根资质的想法。 长春功一层比一层难修,要求的熟练度愈来愈高,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每修成一层后,他的法力也将会大幅提升。 尤其修炼越到后面高深境界,法力更是倍增。 除此之外,寿命也是会持续增长。 这样的情况下,功法修炼的熟练度又怎么可能会保持不变,这也不太能量守恒,倍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心里才思索片刻,想到还要继续消耗一百五十年寿命,陈登鸣又有些迟疑。 暂时是否需要如此狠下心来,做如此大资本的投资。 一百五十年耗下去。 他肯定又要变回白毛陈了。 正纠结之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耳朵细听,脸色微变。 今日门派的暮钟,怎的敲响了十几息还未消停? 这不正常,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欲起身,洞府外传来黑云豹的呜咽声以及鹤盈玉的呼唤。 “陈师弟,速速出来,与我一同去长春殿,龟蛇蜂那边出大事了!” “龟蛇蜂发生大事?” 陈登鸣脸色也是不由一变,立即起身换上法袍,头发也不及梳理,便迅速出门。 龟蛇蜂可是长寿宗设在边界的最大关卡,那里不出问题则已,一出问题,那就真是大麻烦了 (无偿加更五千多字。今天又是总更新了一万二千字。昨天月票加更没满条件。明天满二百加更) (本章完) 111~112:白玉堂前春昼长,仙人骑鹤上扶桑(二合一求月票) 长春殿外钟声起,十八响送云梦魂。 所谓晨钟暮鼓,但若是暮钟,那便意味着不祥。 暮钟响十八,在长春派意味着是为门内长辈送终,而且是极高规格的送终,钟声十八,便寓意助魂灵避开十八地狱,直送魂灵入云梦仙境,得享永寿。 这自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此种习俗传自长寿宗,但纵是长寿宗的规格,也不可能还有能耐避开十八地狱,直达云梦仙境,那就不是人间小仙能办妥的事儿。 陈登鸣随鹤盈玉一同飞到长春派主峰的长春殿时,发现李岳、梁云生等熟人都已至。 其他还有两位不算太熟的筑基执事。 不过虽是不算太熟,陈登鸣也早已上门提些礼品拜访过,故而也基本都混了个脸熟,互相见了,面子上还是会含笑打招呼客套。 但今日显然气氛不同,不似是长春派有人遭遇不幸,俨然倒像是长寿宗有大人物死了。 这个时候,谁敢脸上带笑打招呼,那可就太孝了。 陈登鸣无比机灵,进了殿门后就不废话,跟着鹤盈玉身旁,低调悄悄猫后面,一副萌新小透明的模样不吭声。 没多久,宗内其他几名筑基修士也陆续赶到。 陈登鸣本以为,这次总算能见着派主丘峰这位金丹修士了。 正在琢磨金丹修士平时不散发灵威是否和他们一样,或者身上会散发强烈的金丹灵韵,站在那里就跟灯泡一样发光,与众不同。 岂料待人数到齐后,还是梁云生这位副派主最先说话,神情肃穆。 “诸位,如今前线战局异常严峻,丘派主已前往长寿宗磋商作战计划,目前门派内还是由我来统筹安排。 首先有一个非常沉重的消息,要告知大家,边界龟蛇蜂被攻破了” 众人闻言色变。 龟蛇蜂那边可是有长寿宗两位金丹长老坐镇的,竟然被攻破,那两位金丹长老岂非也遭遇了危险?那敌人又该如何强大? “袭击龟蛇蜂关口的是一位元婴真君,暂时还不清楚具体身份长寿宗坐镇在龟蛇山的二位金丹长老,一位丧命引爆了金丹,另一位重伤逃离。 其他十几位筑基修士,亦是死伤大半,还有一些失踪.” “元婴真君出手了?” “这是打破了四域协定已久的规则啊,这位元婴真君将会遭到四域其他元婴真君的围剿,为何如此疯狂?” 在场众人齐齐惊骇,低声议论。 陈登鸣缩在角落,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都是凉飕飕的。 元婴老怪都出手了,这得是多疯狂?金丹修士都得死,能逃一个估计也是在其中一名金丹修士自爆的掩护下,再加上那位元婴不敢深入东域腹地追击。 而除了金丹修士,诸多守在关口的筑基也是死伤惨重,还有人失踪了。 这些筑基修士在面临元婴真君时,当真是就跟炮灰没什么区别了,令陈登鸣感觉心头极其沉重。 “如今长寿宗元婴道君齐云大人已前往龟蛇蜂,重建起防守关卡,那未知元婴修士虽已退去,但就在这短短一天时间,已有大量妖魔以及西域魔国之人闯入了东域腹地,四处为祸。 长寿宗已发布清剿玉令,诸位,我们也要立即行动,带领门派内的诸多弟子,清剿闯入进来的诸多妖魔.” 一场气氛肃穆的临时会议结束后,几艘灵舟已是从长春派内升起,大量门派内的弟子也被迅速集结起来,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筹备着。 陈登鸣与鹤盈玉飞出长春殿,各自返回洞府内收拾物品,即刻就准备出发。 “陈师弟,你刚突破筑基没多久,这巡守途中,虽也有关道友相助,却也要尤其注意安全才是。” 飞行穿过一片云雾,路过山腰时,鹤盈玉终是忍不住回眸看了眼陈登鸣,提醒了一句。 之前在殿内,梁云生安排坐镇巡守弟子中的筑基修士名单时,她本是想主动要求与陈登鸣一路,以其筑基中期的实力,也算能关照这位刚突破没多久的师弟。 不过梁云生对她却另有重任安排,也就只好作罢。 “鹤师姐放心,我向来谨慎机警,你也是知道的。” 陈登鸣含笑回应,眼见已到了前方洞府,当即减缓遁速,对鹤盈玉郑重道,“鹤师姐你也尤其要小心,如今局势不明,那些涌入进来的妖魔中,有多少大妖还是未知,稍有不慎,我们筑基修士也将会有危险。” “嗯!”鹤盈玉香腮微红颔首,又倏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灵丹,递送向陈登鸣道。 “这是我昔日从一位丹道大师手中求得的救命灵丹,师弟伱收下吧。” 陈登鸣挑眉,正欲拒绝,鹤盈玉却是一笑,“放心吧,不是什么值钱的灵丹,这丹药,师姐自己也还有。” 陈登鸣当即也不好推辞,收下笑道,“师弟我身无长物,倒是没有好东西可赠予鹤师姐了。” 鹤盈玉脉脉瞧了陈登鸣片晌,抿嘴一笑,“我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好东西。” 她话罢,转身离去。 陈登鸣不由微窘,他也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了。 自从炼制法器后,身上就只剩下十几块中品灵石,中途还好打点送礼给其他筑基修士,也得花钱。 故而前些时日,他不得不找这位师姐暂时借了五十块中品灵石,用以打点送礼和这段时间用来布阵修炼。 堂堂筑基修士,找师姐借五十块中品灵石,这也确实挺糗的,以至于鹤盈玉也很清楚,他是个穷鬼。 “这鹤师姐最近说话的语气” 陈登鸣目视鹤盈玉离去的背影,隐隐感觉,这师姐似乎如今看他的目光和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同啊。 想到这里,陈登鸣摇头一笑,也转身飞去自己的洞府。 无论是何意,他对这鹤师姐的感官却是由始至终并未改变,也不会往太深去想。 洞府内,陈登鸣喊上小阵灵钻入魂屋内,准备随他出去巡守。 这次外出,未必每天都能回来,也许要在外面待很久,陈登鸣也不放心一直将小阵灵留在洞府内。 虽说待在外面也有危险,但如今有魂屋,一般的筑基修士,也根本无法透过魂屋的隔绝,查探到小阵灵的存在。 “好了好了够啦,你到底在搬运一些什么东西,我都看不见.” 洞府内,陈登鸣已将行囊收拾完毕,眼看小阵灵还在忙活着从阵盘以及魂屋之间来回奔走,搬一些虚幻的物品,不由没好气道。 小阵灵急忙解释,指着空空如也的小手,“看,看得到的,它们就在,在这里,我,我不带走,弄丢了怎、怎么办?” 陈登鸣无语,很想抚摸额头。 但考虑到小阵灵如今的智商退化,唯有耐心用哄小孩的方式道,“好了,灵儿,我知道了,但我们现在赶时间,你有些东西就还是不要带出去了好吗? 外面很多坏人的,看到你有这么多好宝贝,他们就要抢走了” 小阵灵一怔,旋即俏脸上浮现一丝惧怕,“真,真的吗?跟上次一样?” 陈登鸣点头,“当然,就像上次那些恶人。” “那那好吧,那我就不,不带了。” 小阵灵将两个小手一抛,随后飞入魂屋内。 陈登鸣摇摇头,这小家伙退化成四五岁小女孩一般的智商,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恢复,如今交流起来很麻烦,和他这个快一百岁的老家伙存在严重代沟。 他掐诀将魂屋一收,放置腰部的囊袋内。 这法器只有拳头大小,携带倒是并不碍事。 出了洞府,眼看黑云豹还在用倒钩的舌头舔舐脚掌,一副很悠闲在抠脚的模样。 陈登鸣走过去,把脚一伸,“这么舒服?给你主子我也舔一舔?” 黑云豹回头,翻了个黑鬼般的豹式白眼。 陈登鸣一脚过去,“快起来,准备走了,还趴着!” “嗷——” 黑云豹不满起身,已彻底达到一丈多高的体型霎时遮挡了阳光,强壮体魄内散发着淡淡煞气,自背脊处延展开的两只巨大翅膀若是展开,翼展足有三丈多,显得很威武。 这五十多天来,不仅是陈登鸣突破了,便是这黑云豹也晋升突破了一次,实力已相当于练气九重的妖兽,背脊后半段又隆起了两个小鼓包,其中蕴藏着强烈的灵气波动,似乎还要长出两只翅膀。 陈登鸣纵身飞上黑豹,衣袖一甩。 嗡嗡嗡—— 数只金蚕蛊以及血蜈蛊均是飞出,代替黑云豹守洞府。 这些蛊虫如今真的已是淘汰,即便还有些用处,但却已不适宜用于战斗中,否则若被敌人轻易灭了,也会对陈登鸣构成影响,只能等日后得到更好的炼蛊功法,再想办法慢慢提升了。 随着陈登鸣一声命令,黑云豹四蹄狂振开始助跑。 而后双翅一展,宛如黑云横空,刹那飞起来,当空划过一个豹式优美弧线,掠向远处的灵舟。 长寿宗号召周边诸多仙门一同巡逻斩妖,这指令下达后,已有不少门派调遣弟子门人行动了起来。 长春派作为长寿宗最直系的下属仙门,自是不能落后。 梁云生将门派内的十位筑基修士,分别派往六个区域。 陈登鸣和其中一位筑基初期的关姓道友属于一队,乘搭一座灵舟,领着一支弟子,前往七百里外曾出现妖魔踪迹的山林排查。 这整个排查过程,由诸多弟子进行,陈登鸣与关乐则主要是掠阵,一旦发生危险,他们将会出手解决危险,或是掩护弟子上灵舟,而后迅速遁走。 这种巡查的经历,对于长春派内的弟子而言,显然也是一种历练。 此时,长风吹拂,陈登鸣骑着黑云豹直接飞到悬停在山门处的几艘灵舟旁。 这里已是集结了数百名弟子,几乎是长春派五千多弟子中的佼佼者,至少都有练气五重以上的实力,也唯有这些人才能担当巡守猎妖的重担。 看到陈登鸣这位筑基师叔骑着一头练气九重的黑云豹而来,不少弟子都是惊呼出声,微微哗然议论。 “好大一条长翅膀的黑狗妖,这狗妖至少得练气八九重的实力了吧?好强的煞气.” “那不是狗妖,是豹子精,上次这豹子还从陈师叔的洞府偷跑出来,去门派膳食堂偷肉吃,把刘师傅吓得够呛,陈师叔还道歉了呢,师叔真是谦和有礼之人,就这馋嘴豹很无礼.” 黑云豹正威武昂扬的飞着,刻意在几百个弟子上空炫了一圈,竖起耳朵听下方说它威武,听到最后脸更黑了,立即就要飞去灵舟。 这帮长春派的小兔崽子,不知道尊重它豹哥。 它可是筑基修士座下护洞灵兽,没看到它肚子上的两排字吗? 它刻意将四条腿岔开着,君子坦荡荡,很多女弟子都不好意思抬头去看,只得偷偷欣赏陈师叔的侧颜,只见其风神俊朗,谦冲恬淡,眼神中又蕴含自信,极富魅力,纷纷低声议论。 “据闻陈师叔是我们长春派最年轻最有潜力的一位师叔啊,他今年才四十岁,上品相克双灵根,之前修行也是坎坷。 若是真正的上品灵根,现在估计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四十岁真的是很年轻了,而且足够沉稳成熟。” 女修弟子人群中,当初那位引导陈登鸣上山的乐姓女修,此刻神色略带复杂和钦佩目视着陈登鸣飞过的身影,见其始终也没朝下投来一个目光,又不免心中失落。 陈登鸣哪儿敢停留,一听下方女修弟子的言论,他这老家伙本就脸皮薄,都要脸红了。 四十岁的陈师叔,给他做儿子差不多。 他可是八十多岁的陈大爷了。 此时几艘灵舟上,已有好几位筑基修士登船。 眼看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飞来,有人揶揄陈登鸣出场派头够足,有人则含笑调侃陈登鸣很受弟子欢迎。 陈登鸣均是谦逊和气的回礼客套,不骄不躁的态度,倒是令一些人面上笑嘻嘻,心里不悦的不爽感少了很多。 人都喜欢和谦逊而有本事的人做朋友,因为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才让人感觉舒服,不恃才傲物。 否则本事再大,一味高调压制着旁人,旁人心里也会不适。 兵贵神速,如今正是巡守猎捕妖魔的紧要时间,长春派弟子集结的时间没有耗时太久。 两柱香后,数百名弟子便都分为六队,上了六艘灵舟,分头直赴各自的目的地。 灵舟上,陈登鸣客气与另一位筑基修士关乐交流着。 关乐被陈登鸣捧几句,人也有些飘了。 平时大家都是筑基修士,倒是少有人捧他。 唯有陈登鸣刚刚突破,在他看来,这位师弟目前实力比他弱一些,接下来巡守也会有危险发生,捧他也很正常。 尽管传言这师弟似是击败了血鬼道人,但也有传闻,那血鬼道人是忌讳在长春派的地盘上不敢久留,故而主动退走,关乐更相信后者。 “陈师弟,你倒是很会打好关系啊,自从上次你找咱们的鹤大师修复法器后,这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鹤大师可就一个劲儿给你炼制法器去了,我找她出手,她都没空啊。” 陈登鸣笑道,“那倒是不巧了,没想到竟是耽搁了关师兄你要炼制法器。 下次有这种事,关师兄你直接跟我说,我宁愿请鹤师姐先炼制你的,你毕竟能力出众嘛。” 关乐哈哈一笑,心里更是舒坦,觉得这陈师弟还真是会做人,原本有的一些小意见也没了,当即含笑试探道。 “哎陈师弟,我问你,你觉得鹤大师这样的人,她平时喜欢什么呀?” “啊?”陈登鸣愣住,没料到关乐竟突然这么问。 再一看关乐那眼巴巴中略带期盼的眼神,顿时也明白了一些讯息,不由心中哑然失笑。 不是他瞧不起这关师兄,但对方才筑基初期的实力。 财力嘛,也绝对远远不及鹤盈玉的,这是怎么就有自信打鹤盈玉的主意的。 心里虽不以为然,面子上陈登鸣还是附和客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鹤盈玉条件这么好,又是单身,门派里这么多筑基修士,要说都不动心,那不肯定是假的,平日里目不斜视,估计都是假装的。 一想到这,他又警醒,自己最近是不是和鹤师姐走得太近了。 只怕已经成为了一些师兄的眼中钉啊。 只是这些师兄,各个人老成精,在鹤盈玉面前都能装得一本正经,更是不会将不满对他表现出来。 “美色也是祸,日后我也得提防几分,当然,也没必要因此疏远师姐。” 陈登鸣心里暗道,但也仅仅只是留个心,让他因此而改变人际交往,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谦逊,又不是不自信。 灵舟飞行速度,胜过陈登鸣遁速不少。 七百里距离,不过二十多分钟也就飞到了。 才到地头,很多长春派弟子的脸色也就变了。 甚至有人惊得面色煞白,原本一路上还在闲聊如何猎杀妖魔的兴奋劲儿不翼而飞。 因为可以看到山林中的空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有人的,也有野兽的,各种被扒拉出来的肠子和断臂残肢,就这么散落在一个小尸山上。 尸山下,还有火在燃烧。 但大概因为此时天空下着小雨,火势不大,最上方的尸体都没烧到。 倒是下方的尸体被烧得发出干柴爆裂般的噼啪声响,显然已经烧焦干裂。 一股古怪难闻的气味儿混合着尸体的腥臭,形成浓烟,被风雨冲来,一些长春派弟子的脸皮像是被鬼爪扒拉般剧烈抖动着,而后委实忍不住,冲下灵舟就开始‘哇’地大吐。 在此地驻守的一群山中野修以及少量修仙家族的子弟,看到如此一幕,也不由失望,感觉这些宗门弟子,似乎心理太脆弱了。 不过,当看到面容沉肃飞下来的陈登鸣和关乐这两位筑基修士时,还是都脸色好了不少,立即迎上去施礼恭迎。 “不必多礼了,如今特殊时期,我们来就是要搜找出西域妖魔,彻底解决隐患的,你们这里怎么回事?把情况详细说说。” 关乐沉着脸直接发问,显得雷厉风行,倒是位办实事的人。 陈登鸣不发一言,任由关乐询问,目光则观察四周状况,在地面泥泞间的一些巨大爪印上多有停留。 “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自己小心些。” 陈登鸣拍了拍黑云豹,让这豹子在四周找找妖魔的踪迹。 尽管据说西域妖魔与妖兽存在不同,但让妖兽寻找妖魔的踪迹,显然比人去寻找更轻松省力。 关乐瞅了一眼陈登鸣,善意好心提醒道,“陈师弟,可要小心别让你那宝贝黑云豹出意外,师兄我可不负这责任啊。” 陈登鸣含笑点头表示感谢,却并不担心。 黑子太精了,又胆小,真有什么问题,早避得远远的来通知他,不会莽撞。 这时,不少长春派弟子也基本适应过来。 练气修士的体质和心理还是比普通凡人强不少的,适应后能很快沉住气。 在留守此地修士的描述下,众人也基本清楚了。 这里本是一处野修聚集地,这些野修都是住不起坊市,唯有扎堆抱团聚集在山林的散修,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很早就从战区逃来的。 结果昨日这个聚集地遭遇了妖魔袭击,所有人几乎都惨死了,仅剩的逃出去的两个通知了周边的修仙家族,修仙家族又将消息通知给了长春派请求支援。 “这个聚集地的四十多名散修几乎都在这儿了,实力强的还有练气九重的,应该是领头的。 但我们观察伤口,基本都是被很快干掉,没什么反抗力,我们怀疑,可能昨日有筑基妖魔出没.” 一名家族修士道,眼神惊恐。 关乐皱眉,看向陈登鸣,“陈师弟,我准备吩咐弟子们散开搜寻,你我则处两侧高空,分管一片区域,以神识搜寻,一旦有所发现,你我立即驰援,如何?” 陈登鸣闻言颔首,“就依关师兄所言。” 这计划制定出来,就要担责任。 一旦出了意外,导致大量弟子惨死,关乐也要受到严厉惩罚,自是也要陈登鸣同意,二人都担责任。 陈登鸣对此倒是无所谓,计划合理就行。 如今来都来了,他除了竭力保护自身安全,也希望尽快解决这里的麻烦,同时也得保护弟子们的安全,否则不好交差。 当即,在关乐的安排下,近五十名弟子被分成五个小队,带好所有物资,进入山林,分别朝五个方位搜寻。 陈登鸣和关乐则飞到山林上方,分处于两个大区域,以神识缓缓搜找的同时,为诸多弟子掠阵。 这一片山林虽然很大,以众人作为修行者的搜找速度,最多五天就能彻底搜完。 届时若没有找到妖魔,便可去往下一个求援点。 结果一连四天过去,众人白天紧张搜寻,夜里则布阵扎营,严防死守,却始终一无所获。 到了第五天,诸多弟子明显已放松了下来,觉得妖魔可能早已离去。 甚至连关乐亦是如此认为。 这几天他以神识搜找了更多地方,也发现了一些妖魔留下的痕迹,却唯独没见着妖魔。 从种种痕迹,他几乎可以判定,妖魔是离开了。 陈登鸣却是愈发警惕,持与关乐相反的态度,认为妖魔只怕还潜伏在这片山林中,甚至就在他们四周。 只因这几天,每当夜里他在修炼之时,都会于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中感到一阵心悸不安。 而这种心悸不安的感觉,连小阵灵都诞生过,曾向他多次传递紧张恐惧的情绪提醒。 不过,每当陈登鸣散发出神识寻找时,又经常一无所获。 如此一来,陈登鸣唯有狐疑警惕,逐渐察觉到不对。 在贴近天人合一的状态下,他的感知能力与阵灵大致相当,近范围的感知强度和敏锐度,还要超越神识不少。 既然心血来潮般察觉到了心悸的危险,就不可能无的放矢。 只是,这种有关自身武道心境以及小阵灵的秘密,他也不可能直接告诉关乐,唯有提醒。 … “哎,陈师弟,你这人,就是太过谨慎了,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太胆小了。” 在又一次得到陈登鸣提醒后,关乐叹口气,摇头道,“虽说出门执行任务,咱们是得谨慎一些,但这几天搜寻你也参与了,应该看得出来,这些妖魔已离开了。 否则若真还在,除非它是蚂蚁,不然,也不可能逃过我们的神识探查。” 陈登鸣唯有抱拳一笑,“师兄说得也是,可能是我多想了,总之,小心些也好吧。” 他说完,见关乐没放在心上,内心摇头离去,同时关了刚刚启动的记录音像的法器音影珠。 长春派弟子在执行门派任务时,都会携带音影珠。 如此一来,任务中纵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能记录下来,留作证据。 陈登鸣生性谨慎,如今就只有他一人察觉到隐隐可能存在的危险,这就是最大的麻烦,意味着一旦真有危险,搞不好就要出大事,有人可能要因为轻忽大意丧命。 该劝阻的,他已经劝阻了。 但关乐不听劝,他也没办法,唯有以音影珠记录下来,避免日后真发生事情会被追责,而后又暗中以传音玉符传递消息给李岳,将这边的情况告知。 此时,正是休息时间,陈登鸣走到林中,眼看着一名女修正在喂黑云豹吃一块肉干,不远处还有一些女弟子瞧着热闹。 走过去一看,发现对方便是曾经引导他上山的那位乐师妹,如今已变成了乐师侄。 他这一来,不远处的女弟子登时惊得起身施礼。 “陈,陈师叔” 眼见陈登鸣走来,乐悦立即站起身,紧张局促道。 “我,我在喂养您的灵宠吃一些妖兽肉干,它这阵子跟随在我们身旁,我们有勇气多了,我只是想感谢它。” 陈登鸣笑着摇头,“不必解释,这本是小事,这黑豹有乐师侄你喂养,是它的荣幸。” 黑云豹‘噗’地吐出一粒骨头渣,翻白眼,表示不满。 “师,师叔您说笑了。” 乐悦紧张垂首,精致的下巴都要低到胸前隆起的弧度上,忙一礼后就要离去。 陈登鸣将她喊住,和气道,“乐师侄,如今虽然还未搜找到妖魔踪迹,但也不要松懈大意了,麻烦你也如此督促告知大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乐悦一愣,旋即耳根微红,立即道谢后匆匆离去。 听着很快山林间远远传来的一阵女子间的调笑声,陈登鸣微微摇头。 也不知道乐悦能劝住多少人?或者她自己又是否听进去了?有多少人还记得四天前来时看到的那尸山堆积的残酷场景。 这些天,他其实特意安排了黑云豹就在乐悦附近打转,也是因意外发现这位当初引导他上山的师妹就在队列中,便随手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只不过,并未让乐悦知道。 “希望这几天感到心悸,是我多想了吧.” 陈登鸣抬头,透过林子间的枝叶看向天空。 发现天色已愈发阴沉,铁块般灰色的乌云,同远处山峡连在一起,铁笼一样把这片山坳罩了起来。 颇有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 最后的搜查工作,进行得波澜不惊,一切不安,似纯粹是陈登鸣多想了。 白日掠过的乌云,只是下了两点雨,到了夜里也消散了,并没有下一场夏季的暴雨。 天空繁星点点,山林中尽是大自然的清新爽朗气息,甚至还多了不少倦鸟鸣啼和虫子唧唧声,似乎前几日透不过气的那种压抑感,已随妖魔离去而消失了。 这倒是有些云生黑处疑无日,雨过晴时忽有花的感觉。 “陈师弟,我说了吧,没事儿,那帮妖兽畜生早都跑了。” 夜里众多弟子扎营布阵时,关乐端着一杯茶水走来,对陈登鸣感慨道,“我昨日收到李师兄传讯,他们那边遭遇了妖兽,顺利宰杀了,现在收获颇丰,哎,我们是不走运,没碰上!” 陈登鸣也放松了不少,现在他也确实少了些心悸感,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笑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麻烦。” 关乐轻哼一声,“你就是胆小,那李岳他们能猎到妖魔,碰到咱们手里,那也是功劳和资源。哎——” 他摇摇头,转身离去,觉得跟着这个胆小谨慎的陈师弟,可能有些霉运。 没遭遇妖兽也就罢了,还几天疑神疑鬼的,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 陈登鸣没在意,他始终信奉安全第一。 如今他安全,一众弟子都安全,这就是好事。 长寿宗的宗旨是与世无争,追求长寿长生。 如今所有人都相安无事,这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收获,比冒生命危险争夺到的任何资源都要好。 他进入帐篷内,将安置小阵灵的魂屋拿出,贴在胸前放着,而后开始日复一日的修行。 这几日在野外,他已没有再布置夺灵阵修炼,修炼速度,也因此慢下来四五成左右。 不过也仅仅只是几日,倒也不影响。 到了夜里,他的修行已真正进入深层次杳杳冥冥之间的玄妙状态,灵元不断滋生。 这时竟是难得做了一场梦,他梦到昔日身处南寻国内,做太子太傅时被人吹捧的场景,梦到自己追寻仙途,找到传闻中的蓬莱仙岛,与仙人对弈下棋,得长生妙法。 再回眸一望,却发现一一切居然是南柯一梦。 自己依旧是置身南寻国内,不过一位富家翁罢了。 什么玩修仙小游戏穿越,成仙得道,求索长生,均只是一场虚妄罢了。 这真是白玉堂前春昼长,仙人骑鹤上扶桑。天风吹下蓬莱水,万里青云入帝乡。 “长生一梦?怎会是一梦呢?到我这实力,怎会修炼时做梦?除非我没有修炼,我的筑基境界都是假的……难道我真的没有修仙?我还在南寻?”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 陈登鸣倏然只觉胸口发热,小阵灵的声音仿佛隔着很远,模模糊糊的传来,令他悚然浑身一惊。 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居然无法睁开双眼。 甚至对身体的感知也极其模糊,唯有挣扎的意识仍旧清醒。 之前所梦到的场景,宛如一个个虚幻的场景影子,在他的精神中流淌着。 而他的意识已经挣脱出了这些虚幻的场景,却似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无法回归本体,灵肉合一。 “道,道,道友.有危危,危险!” 小阵灵的声音,依旧频繁急切地传来,甚至隐约已带了些惊恐的哭音,似危险已经急剧临近。 陈登鸣正感焦急,他娘的这是着了什么妖魔道,怎的跟个鬼压床一样。 他堂堂一个筑基修士,竟然也被鬼压床了,什么鬼这么会压。 然而愈是焦急,精神愈是无法回归肉身,对身体的感知也愈发模糊。 “静!” 陈登鸣意识中灵光一闪,逐渐宁静下来,也不去管小阵灵的急切提醒。 因为这焦急的提醒,也会对他想要安静下来的心境构成强烈影响,无法帮助他,反而坏事。 也许那令他入梦的妖魔,便是要利用人心中的恐惧、痴迷、执着为弱点,令他堕入迷蒙之中,不知外界状况,最终丧命。 每逢大事有静气! 陈登鸣逐渐心灵臻至静笃状态,对身体的感知力逐渐加强。 几乎也在此时,一股阴森而邪恶的气息伴随一个充满森冷鳞片的身影,蓦地撕裂帐篷,巧无声息钻入他的帐篷之中。 帐篷外,惨淡雾气翻腾,哪里还有什么倦鸟鸣啼、虫语唧唧,甚至不少弟子的鼾声也已消失. (二合一九千字大章!没一万,也接近了。明天依旧是月票多二百张加更大章) (本章完) 0113:妖魔鬼道尽消除,镜破天心月满梳(求月票) 几乎在那满身鳞片的诡异妖魔探入陈登鸣帐篷内的刹那。 陈登鸣也骤地从迷梦状态中挣脱,他心意如刀,刹那间睁开双眼,宛如黑暗中打了两个闪灯,凌厉的目光伴随神识,刹那锁定钻入帐篷内的妖魔。 二者四目交投,一个双目凝结冰寒,一个则是森然残忍。 刹那如电光相击。 “肟!” 古怪妖魔骤地张开狰狞丑陋的大口,满口森然獠牙还拉出丝丝恶心的黏液,发出难听低吼,一股鬼神难测的气流,从其体内猛地爆发而出。 霎时,整个帐篷都陡然阴冷森寒,令人感到如坠冰窟,身躯血液似都要冻僵。 在这刹那间,妖魔已是顺势冲出,利爪森森如刀剑,直掏向陈登鸣心窝。 但在这瞬间,一股血煞气蓦地从帐篷内浮现。 妖魔惨碧眼瞳中骤然闪过惊愕,还没反应过来。 刀光一闪,一道凌冽无匹的刀气伴随惊人刀意,化作一道寒芒,从妖魔攫来的双爪间闪电划入,角度一转,直刺眉心! 刺法本为刀之本,追魂索命不由人。前刺上刺奔喉腹,弧形侧刺觅肾心。 “呛”地一声暴响! 帐篷内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开,光芒璀璨的刀气与妖魔散发的气息碰撞,直接将整个帐篷都轰炸至四分五裂。 妖魔的身躯霎时被轰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后方树丛,喀拉拉将大片树枝折断,倒地的刹那,头颅眉心已出现一个刀口。 一点鲜血才渗出,整个头颅便承受不住脑内肆虐灵气,轰地炸开,红的绿的热的,倾洒四射。 原地,帐篷碎裂处,陈登鸣飘身而起,静若山岳,目中灵威剧盛,极其强横的筑基灵威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覆盖全场。 这时,另一个帐篷内,也同时爆发惊怒交加的吼声与强横灵威。 ‘嘭’地一声,一道瘦削的穿着衣物的熟悉身影,霎时被沛然火光轰出,狠狠砸落在地的刹那,已是烧成了一个火人。 陈登鸣目光一凝,骤然分辨出,这火光内的人,竟是一直随行的修仙家族修士中的一位。 但此刻,这修士被关乐的符箓火炎龙击中后,竟仍在火焰中诡笑,从地上爬起,似完全不在意身上燃烧的烈焰,发出砾砾怪笑,状极恐怖。 仔细一看,其脸上身上竟已长出不少瘆人的鳞片。 “附身!?” 陈登鸣目光一沉,他立即低喝一声,“关道友,没事吧?” “没事.啊!” 关乐勉强发出声音后痛呼一声,嗖地冲出帐篷,一手捂住仍在流血的胸口,面色难看而后怕,盯着对面火焰中厉笑的修士,低骂。 “孽畜!” 他身前此时已召出宛如金钟般的防御法器防护,紧张冲着陈登鸣感激道,“多亏陈师弟你方才突然制造出动静,破了我刚刚所中的邪祟状态,否则我可就要惨遭妖魔毒爪了.” 陈登鸣心里翻个白眼,暗道早提醒你了。 这时,道道低吼声伴随阴森的气息,从周遭山林和几个帐篷内蹿出。 一股淡淡的灰黑色迷雾在山林中扩散开来,人影绰绰。 有浑身长满红毛如僵尸般的妖魔,也有浑身鳞片森然的诡怪。 还有一些从帐篷内爬出的,则赫然正是这些天随行的修仙家族之人。 这些妖魔各个眼神散发着森冷诡异的森然光泽,充满恶意的死死盯着陈登鸣,目光在黑暗中令人心悸。 “怪不得这些时日我察觉到了威胁就在附近,却始终找不到源头,原来源头就在于身边这些修士.” 陈登鸣眼神冰冷。 他随手一招,霎时刀光一闪,神变刀正欲电射向火焰中的妖魔。 那火焰中的修士身影却突然自行‘扑到’在地。 一道暗影则脱离火焰中的修士,一闪而过,刹那就要钻入附近帐篷内,找人附体。 “放肆!” 陈登鸣早有预料,右手掐诀的刹那,照心破妄镜陡出。 一道镜光骤地一闪,宛如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黑暗,在雾气中划出一条裂口,瞬间命中那道黑影。 “啊——” 黑影一声惨叫,霎时被这镜光打得四分五裂,化作的能量还未散开,便被陈登鸣召出的伏灵瓶瓶口喷出的一股气流卷走,吸入瓶中。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惊变,完全出人意料,落在所有人眼中,几乎就是黑影才一闪,陈登鸣便打出一道惊人宝光,而后战斗就结束了。 “陈师弟?” 关乐瞪大双眼,脑海中不由再度冒出曾经那个传闻——‘长春派新晋筑基击败西域魔修血鬼道人’。 之前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难道小丑竟是他自己。 “吼——” 就在这时,周遭其他妖魔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龇出獠牙,狂喝间凭借强横的肉身和利爪厮杀,冲向陈登鸣。 而被妖魔占据身体的那些修士,则竟是祭出法器,或以符箓攻杀向陈登鸣二人。 陈登鸣冷哼之间,一指点出,神变刀当空一变,骤地分化出千百刀刃,随其一指,瞬间如密密麻麻千百闪电,分三股冲击在扑杀而来的三头妖魔身上。 还不待这三头妖魔反扑,陈登鸣双袖一翻,双目中灵光剧盛,头发飞舞。 神通·游气化金! 三团刀刃伴随瞬间蜂拥而至的金属洪流,将三头妖魔淹没覆盖,刹那绞杀成三团绚烂的血花。 就在此时,又有道道黑影伴随法器袭至,关乐那边也已爆发战斗轰鸣。 陈登鸣双目金光一闪,静立原地不动,双掌合什的刹那,额头、胸腹三处位置灵光一闪。 阳光三现! 体内灵元如金水荡漾,彻底调动! 四面八方霎时有大片金系灵气如潮水般涌来。 一股无匹璀璨的金光从他体外刹那凝结,构成三道铜墙铁壁般的金色壁垒,呈三角状将自身庇护在内。 “铛——” “铿!——” “铛铛!” 四周道道袭来的法器、法术以及妖兽利爪,皆被金光抵挡在外。 但就在这闪瞬之间,其中一头妖魔倏然狰狞一笑,探出的利爪之间骤地浮现黑色妖火,充满强烈的危险气息。 这利爪狠狠向前一抓,一面金色壁垒便刹那崩裂,大片黑色妖火霎时向内部的陈登鸣侵袭而去。 筑基妖魔!竟是潜藏在一众妖魔群中! “陈师弟!” 另一侧才解决一头妖魔的关乐骇然大喝。 汹!—— 黑色妖火瞬息就将陈登鸣吞噬。 但听‘吧嗒’一声脆响。 一截木头在黑色妖火中被焚烧吞噬。 妖魔登时色变,充满绿意的眼瞳光芒大盛,就要后撤。 但在这瞬间,磅礴金系灵气瞬间聚拢,骤地化作一只金光闪闪的大手,捏爆空气,瞬间抓住妖魔逃窜不及的一只脚踝,而后狠狠向地面摔下。 ‘嘭’地一声! 地面巨震,荡开一圈强烈的气劲冲击波,掀走烟尘。 一大口鲜血从妖魔狰狞的大口中喷出,几乎还夹杂着内脏碎片,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发晕,七窍流血。 模糊的意识令它霎时察觉到极其致命的危险,本能的抬起双爪交叉向胸口。 下一瞬! 上方空气剧烈震荡! 一只金光闪闪的大脚蓦地落下,摧枯拉朽,成吨成吨的重压狠狠碾下,地面随着妖魔身躯直接踩爆! 一声骨骼爆碎的瘆人声响传开,大片泥土被踩踏得崩裂四散。 但几乎同时,一道庞大黑影蓦地从地面中蹿出,又要蹿入另一头妖魔的体内。 “嗯?” 三十丈外,陈登鸣身形伫立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见状立即调转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色镜光刹那落在那黑影之上。 宝镜当空照胆寒,妖魔鬼怪尽摧残。 霎时那黑影直接被定在半空,挣扎扭动,发出凄厉惨叫,浑身冒着滚滚浓烟,逐渐形成一张狰狞的巨大鬼脸飘浮半空。 陈登明面色骤地涨红,身前照心破妄镜嗡鸣剧烈震颤摇晃,他立即加大灵气输送。 “吼!——” 这时,其他妖魔和修士纷纷冲着陈登明怒喝,就欲冲杀向陈登鸣。 两只金色大手突然出现,狠狠一砸,地面巨震,两只妖魔直接被捣成肉糜。 霎时两道黑影飞出。 关乐及时赶到,一声呵斥,身前两张符箓一闪,化作蓝色闪电疾驰而过,劈中黑影,刹那炸碎成电弧崩散。 轰—— 金罡灵尊庞大的身躯挡在陈登鸣身前,直接将妖魔附体修士的道道法器和法术挡了下来,巨大的铁拳出击,宛如一个硕大石碾子滚动。 ‘嘭’地一下地面如波浪般起伏,又有两名敌手惨死。 在关乐与金罡灵尊的护持下,一众不过练气期的妖魔很快如秋风扫落叶,尽数被灭。 然而,照心破妄镜所罩定的白光之中,那筑基妖魔却逐渐挣扎着小半个黑影脱离了白光范围。 陈登鸣额头满是汗珠,又要维持金罡灵尊,又要困住筑基妖魔,他的体内灵元已是快要见底,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关乐及时发现不妥,立即再度驱动几道青雷破邪符箓,打向筑基妖魔。 矗轰!—— 宛如一串沉雷当空炸开,妖魔被瞬间击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黑影在青色雷光中似磷光般闪了闪,突然爆炸开来,化作无数道黑影四散。 当场就有不少黑影成浓烟,消弭在了照心破妄镜光芒下。 却还有一团较大的黑影发了疯的魔鬼,狂暴地扑向关乐。 “孽畜!” 关乐怒喝,调动身前金色长剑,金光一闪,好似半空划过一道洋火,霎时撕裂了黑影。 大片散开的黑色迷雾从关乐身前掠过。 他面色一黑,双眼闪过片刻如陷入迷梦般的迷茫,旋即又浮现血色,强自镇定了下来。 “关师兄,没事吧?” 陈登鸣的声音远远传来。 关乐定了定神,立即回应,“没事儿,就是法力透支了,这帮畜生,还真是难缠” “呼——” 树上,陈登鸣长吐一口气,感受到阴冷森然的妖魔气消失一空,山林间的灰黑色迷雾也快速消散,逐渐显露出繁星点点的夜空,压抑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道、道友.你没事吧?” 小阵灵的声音隐约从魂屋内传出。 “无碍!” 陈登鸣传递过去一道心念,旋即反应过来,立即催动伏灵瓶,开始收集周遭空气中被击溃的灵体力量碎片。 与此同时,他迅速掠下树梢,去查探帐篷内的众多弟子状况。 “嗷——” 黑云豹这时也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帐篷内,陆续有弟子苏醒过来。 筑基妖魔死后,其制造的宛如梦魇般的诡异效果,在迅速消退。 倏然,一声惊呼传来。 陈登鸣脸色一变,立即来到一个帐篷前。 掀开帐篷一看,一股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但见帐篷内的地上,一名女弟子已被开膛剖肚,肠子被拉了出来,另一名无碍的弟子则瘫软在地,神色万分惊恐。 “该死!” 陈登鸣脸色难看,立即去查看其他帐篷。 在其中一处帐篷内,发现了乐悦这位师侄。 这帐篷显然也已被妖魔光临,但帐篷内的人包括乐悦都安然无恙。 几张符箓的灰烬洒落在帐篷内,显然乐悦之前是使用了驱邪类的符箓才歇息,故而并未中招。 陈登鸣心中稍慰,知道这师侄算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还顺带保护了身旁其他弟子。 他迅速去查看其他弟子的状况。 一炷香后。 山林内灯火通明。 一种压抑恐慌的氛围伴随不少低低啜泣的声音,在山林间传荡开。 数十名长春派弟子神色惊恐、痛苦、后怕的盯着地上堆积的十几具同伴尸体。 几乎都是被开膛破肚,一如四天前他们来时看到的那尸堆一模一样。 有人忍受不了朋友身死,怒吼着催动法器袭向一旁的妖魔尸体。 关乐眉头一皱,正要呵斥。 陈登鸣抬手制止,淡淡道,“关师兄,让他们发泄出来吧,否则只怕日后也会心中有阴影。” 关乐眉头隆起,旋即又舒展开,看向陈登鸣脸上露出了笑容,想要抬手作揖,结果牵动左腹伤势,唯有尴尬吹捧笑道。 “此次多亏陈师弟伱大发神威,否则就连师兄我也要着了这些孽畜道刚刚那头筑基妖魔,应该是来自传闻中的西域魔国梦魇国。 可恶啊,如果我们提前就能得到情报,知晓是梦魇国的妖魔,也能早有防备,岂会如此?” 话语说到最后,关乐也是神色一阵后怕,低头看向腹部伤口。 要是之前陈登鸣制造出的大动静慢了一步,或者并未破坏筑基妖魔制造的梦魇环境,可能他就真的是要饮恨了。 “梦魇国?” 陈登鸣还是首次听说这种国度,感慨自己回头还是要多浏览一些四域的具体势力划分的书籍。 关乐颔首介绍道,“据闻梦魇国君曾经也是正道人士,只是因情堕入魔道,自此化身梦魇,依靠一种异宝,吸收人恐惧的力量化为自身妖魔之力,这种力量,还能赋予他的国民 刚刚那筑基妖魔,显然是被赐予了梦魇能力的,还好这类妖魔也只擅长带人入梦,梦魇被破后,其正面作战能力不” 关乐话语一顿,瞥了一眼陈登鸣,觉得说不强,也不妥。 因为刚刚妖魔表现出的正面战斗能力也很强,只是刚好被陈登鸣更凶猛的金罡灵尊克制了而已,唯有道。 “他的正面作战能力,不算太强。” 陈登鸣凝重颔首,“的确,这种筑基妖魔,可能只是恰好最弱的一个,下次再遇见,就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关乐一时语塞,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他也就只是说说,自己这实力过分强却又过分谨慎的师弟,这还当真了? 刚刚那妖魔,怎么说也不算是弱的了。 现在他对陈登鸣是彻底服气了,同时懊悔自己之前为何没听进去这师弟的提醒劝阻,否则可能也不会导致这么多弟子惨死。 如今这么多弟子惨死,他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回到门派后,肯定要遭受严惩。 若是换作以前,他可能还会拦住陈登鸣,请求其销毁音影珠内记录的讯息。 可到了现在,他反而不想开口了,倒是想坦然承受,非但能让自己心里的罪孽感消减许多,也算是一个人扛下责任,不将这陈师弟牵连进来,毕竟对方也算救了他一命。 时间流逝,很快夜尽天明。 收敛了诸多死去弟子的尸体后,陈登鸣和关乐便决定先带诸多弟子回宗休整一番。 不过在回去之前,二人还是乘搭灵舟,去了一趟附近的修仙家族张家,查探这家族内的修士中是否还有妖魔潜伏。 之前便是这些家族的修士已被梦魇国的邪祟附体操控,在第五天众人警戒心最低的时候才出手,险些将众人团灭。 若是还有梦魇国的妖魔邪祟潜伏在张家,也是祸患。 然而陈登鸣和关乐一番仔细搜查,还以照心破妄镜一个个照去,却也并未发现有妖魔潜伏。 “看来潜伏的妖魔就只有那些了,他们想猎杀了我们之后,离开张家修士的躯体,附体在一些被控制的弟子身上?或是直接附体在我们身上,而后混进宗门中?” 陈登鸣和关乐二人这么议论一番,顿时都不寒而栗。 这梦魇国的妖魔,简直是防不胜防啊,还好是已经被他们消灭了。 目前也并未再发现其他处还有类似妖魔。 像李岳他们击杀的,也都是肉身力量强横的血煞类妖魔。 查明张家的状况而后,二人没有再逗留,立即带着一众弟子返回门派休整。 陈登鸣直到返回自己的洞府,才逐渐放松。 立即驱动照心破妄镜,给自己来了个全方位的驱邪,确定彻底无碍,他才将心放下来。 回想之前与这些妖魔的战斗,自己身处梦魇的迷梦中,之所以能快速挣脱出来,主要也是他心境强大,至虚极,守静笃,灵台清明,否则都未必能强行摆脱迷梦,那筑基妖魔确实厉害。 而除此之外,昔日他与血鬼道人控制的血妖战斗经历,还有昨日被那妖魔阴冷魔气冲袭时的经历,也不由一一浮现在脑海,陈登鸣不由目露思索之芒,想到自己的另一个优势。 “看来,我修炼出的血煞气,令我对妖魔的血煞气和魔气产生了很大的抗性啊。 否则,无论是与血妖作战时,还是与那梦魇妖魔作战时,我都会被它们的血煞气和魔气冲击心神,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若是日后遭遇更强的妖魔呢?抗性还能否奏效?这血煞气,有大用还得继续提升啊.” 陈登鸣思忖着,走出洞府,目光骤地落在黑云豹身上。 黑云豹正悠闲趴着喝灵泉,骤然后背一凉,一阵寒意从尾椎窜上脑门,险些一口泉水呛到,立即回头。 “黑子,最近吃得好喝得好吧?主子我待你还不错吧?” 陈登鸣语气带笑,声音柔和 (月票还差80,晚上加更一个大章节!) 妖魔鬼道尽消除,镜破天心月满梳。 我自灵台澄似水,何须更觅玉蟾蜍。 (本章完) 0114:一入宗门情偏重,再为散修意难逢(为月票加更) 一宿过后。 洞府外,黑云豹双眼噙着泪花,颇为委屈抱住被抽得抽筋的豹腿。 洞府之内,陈登鸣催动身体中的血煞气,只觉千丝万缕灼热凶悍的血煞气钻入身体血肉之中。 登时,他原本精壮的肌肉就更是如充血般块垒层层贲起,宛如宗师亲手雕琢的雕像,硬朗强横。 他的衣物很快被撑起,高高隆起的胸肌像小山,铁板一块,隐隐还泛着微红光芒,犹如钢浇铁铸。 “妖魔的肉身力量血煞气对肉身的刺激造成身体力量急剧变强,防御力和耐力也大幅度提升,且这种煞气还能影响人的心智,助我抵抗来自其他妖魔的血煞气或魔气冲袭。” 陈登鸣保持着无比强横的身体状态沉思着。 “不过这样的肉身,强是很强,却终究比不过术法,我只需召出金罡灵尊,以现在这副肉身,根本不可能抵抗,我可还是筑基修士呢 因此总体而言,只要不让血妖发挥近战优势,寻常练气十重的弟子也是能轻松抗衡的。 更低境界的,也不是没有抵抗力,关键还是在于心性的差别” 陈登鸣将粗粝硕大的两只手掌一捏,空气宛如在手中爆开,发出气流呼啸。 如此恐怖的力量,对于金罡灵尊而言,也就多加一拳头的事儿。 故而个人的肉身力量在术法撬动天地的威力面前,完全不够看。 不过作为辅助而言,倒是足够了,至少体魄变强了,更肉了,真有避不开的危险的时候,挨上一下,也没那么容易死。 陈登鸣感觉妖魔们的力量,应该不止如此粗糙。 理应还有更强的对于血煞气的特殊运用,或者结合灵气来战斗。 否则单纯这种力量,虐虐长春派一些还未经历恶劣环境和战斗磨砺的小菜鸟还成,对上跟随鹤师姐等人离去的长春派精锐弟子战队,是完全不够看的。 西域魔修和魔国被压制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被灭,必然有很多底牌和强者。 他散去血煞气,慑人的体态恢复正常。 突破筑基后,他的底蕴更为雄厚,心境也因上次以大无畏精神掀翻五行山而有所提升。 目前,血煞气已很难再对他构成情绪和理智上的干扰。 走进屋内,便看到小阵灵已整个人泡在了魂屋内,舒适的躺着拿红菱当作吸管,进行吸灵。 甚至将小脚丫子翘起个二郎腿,边吸边晃着,搭配其不太严实的裙摆,看起来很有风情。 陈登鸣瞅了两眼,实在没忍住,喝道,“小女孩家家的,注意点儿形象” 小阵灵惊了一下,见是陈登鸣,学着黑云豹翻了个白眼,不怎么结巴道,“又,又没有旁人” 陈登鸣语塞。 他不算旁人? 跟着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小阵灵能说出这句话,似乎智商是恢复了不少。 稍一试探,果然。 “奴,奴家之前难道智商变低了?没有啊,没有吧” 陈登鸣认真看着小阵灵那疑惑表情,不似作假,当即道,“没有,应该是弄错了。” 没有才怪,智商变低后,这小阵灵都是自称‘我’的,可不会自称‘奴家’。 现在看来,这阵灵是对自身变化一无所知的,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如今经过一宿的调整,想必弟子们也都已经恢复,按照计划,他们将要继续出发前往负责的那片区域,对其他出现过妖魔痕迹或求援的地点进行围剿。 陈登鸣换上法袍,带上魂屋,便离开洞府。 这次他连黑云豹也不带了。 这傻豹的实力对付小妖魔还行,若是碰上筑基妖魔,很可能饮恨,加上刚献完好几斤血,也是得休息休息。 他首先驭器飞往主峰,面见副派主梁云生以及关乐。 自五日前安排宗门内的十大筑基和三百多名弟子分批出去后,梁云生自己则坐镇门派内,以防门派空虚被敌所趁。 以其假丹大修的实力,操控长春派护派“枯荣飞火大阵”,纵是金丹中期修士前来,也无法攻破山门,倒是无碍。 而昨日,陈登鸣等人返回后,便将遭遇妖魔的经过悉数禀告,并且拿出了音影珠中所记录的讯息交给梁云生过目,关乐也因此请罪。 梁云生随后便神色凝重的将受伤的关乐留下,称要为其疗伤。 又对诸多弟子作了一番休整安排,亲自检查了一遍并无弟子被妖魔附体后,才放心让众弟子离开。 此时,眼看远方长春殿遥遥在望,那山巅的琉璃玉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陈登鸣倏然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由皱眉。 “关师兄的伤势理应无碍,梁副派主何意要留下他单独疗伤?难道.” 他面色微变,心里思索。 有没有可能,关乐被妖魔附体了,而梁云生昨日便察觉到了。 昨日因筑基妖魔已被二人消灭,中途陈登鸣与关乐交流自如,二人也各自对自身进行了一番驱邪排查.故而他并未意识到关乐会被附体这种可能性。 但如今一想,却有很大的可能。 梁云生留下关乐这么一整宿,未必是要对其进行责罚,而是要驱除其体内邪祟。 “以梁门主假丹大修的能耐,真发现端倪,驱除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我还能再为小阵灵讨一份口粮。” 陈登鸣放下心来,暗自揶揄。 如今他还没给凡尘间的那些儿女谋一份口粮呢,倒是每日为小阵灵谋起口粮来了。 … 转眼,他飞到长春殿外。 但见朱红殿门紧闭,殿前广场上古拙的长春鼎内,一根长寿香袅袅焚烧着。 此香乃长寿宗太上长老亲临后,亲手为派主丘峰所点。 据闻,任何与长寿宗关系极其密切的金丹修士,都可得长寿宗赐长寿香点燃。 有此一香燃烧着,哪怕有金丹在外遇难,其散去的神魂也会逐渐被与自身牵连的长寿香吸引回来,重聚神魂,未来长寿宗那位初祖苏醒,就将有转世重修的希望。 这传闻也不知具体真假,陈登鸣听着挺玄乎,但不妨碍他也想日后金丹后,请那位太上长老点燃一根这样的护命宝香。 此时,他在门外广场伫立了一会儿,见并未引起梁云生的注意,迟疑片刻,还是双手抬起作揖后,传出神识。 “梁师兄,师弟陈明求见,请问关师兄如今状态可好?” 神识才传进去,长生殿大门便“吱”地打开了,其内传出梁云生似略显疲累的声音。 “进来吧,你关师兄,昨日已被那梦魇兽侵袭进了意识深处,种下了梦魇种子,我耗费一宿,总算也是为他驱除了出去.” 陈登鸣听着先是心神一紧,旋即又放松下来,迈步进入殿内。 一眼就看到正在殿心相对盘坐的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赫然便是关乐,此时面色红润,脸上隐显宝光,显然已无碍。 在其对面的梁云生,倒是面露疲态,不过基本也无碍,看上去只是精气神损耗过多。 陈登鸣上前郑重询问,“梁师兄你可无碍?” 梁云生一笑,洒然摇头道,“只是消耗过大罢了,过些时日也就恢复了。” “过些时日?”陈登鸣不由微微皱眉,感到疑惑。 只是一个筑基妖魔而已,而且显然都已经死了,就算有什么诅咒或邪祟之类的残留,梁云生一个假丹修士,也不应该驱除起来如此吃力才是。 似看出陈登鸣的疑惑,梁云生淡笑道,“陈师弟,你大概是没听过梦魇种子,这倒也正常,此事乃秘辛,一些书籍上也不曾记录。 梦魇种子,乃那梦魇国国主的力量,被种入他中意的梦魇兽体内,可助其迅速变强,成为筑基妖魔。 非但如此,这种子一旦侵入正道修士的意识中,更可时常带其进入迷梦,逐渐扭曲其思想,利用其痛苦与恐惧的力量,将其蛊惑控制成为新的梦魇兽” 梁云生话语一顿,“而想要驱除这梦魇种子,也非易事,其中蕴含那梦魇国主的一丝意志,不将那意志磨灭,很难彻底驱除。” “原来如此,难怪.” 陈登鸣恍然,才知道为何梁云生如此疲惫,旋即眼神流露钦佩作揖。 “梁师兄真是厉害,昨夜一宿竟是与那梦魇国主的意志交锋。” 梁云生哑然失笑,摇头自嘲,“陈师弟,伱这恭维嘴甜的功夫,说给鹤大师听就行了,我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 那梦魇国主仅一丝意志,就将我累得够呛.” “哪里,梁师兄是太谦虚了” 陈登鸣客套了两句后,适时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当得知关乐还要观察几天,需要他自己带领弟子去巡守后,心里不由暗道麻烦了。 关乐虽然脑子不太机灵,却也好歹是筑基修士。 二人合作联手,安全绝对有保障。 现在少一个关乐,让他庇护那么多弟子,可能也是捉襟见肘。 “师弟且放心,梦魇国的这些梦魇妖魔,各个都是西域魔国中的精锐,只此一批被你们消灭,估计也不会再有了,其他一些妖魔,以师弟你的能耐,绝对能应付。” 陈登鸣不说屁股一撅,便只是皱一皱眉头,梁云生就知道其在想什么,当即安抚一番后,表示可以提前结算门派贡献。 此次陈登鸣算是立下大功,事先提醒危险的过程,也被记录在音影珠内,算是减少了弟子的伤亡,功上加功,梁云生大手一挥,直接给陈登鸣划上一千五门派贡献。 加上曾经陈登鸣击退血鬼道人得到的五百门派贡献,他这就又是积攒了两千门派贡献。 有此收获,陈登鸣也不再多言。 如今非常时期,他自也有自觉的担当,履行自己的那份义务。 固然,自身安危是要排在第一。 但无论是长春派还是诸位师兄师姐,都待他不错。 曾经初来修仙界,见满目疮痍,人命如草芥,仙人不仙,世道维艰,他便时常感到压迫憋屈,心中一口仙侠气,不吐不快,曾也想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却无奈实力低微,实难倾吐。 如今环境好了,实力强了,身旁众多师兄师姐,也少有昔日那么多算计和残酷现实,倒是逐渐令他又找回了心中一直未忘的仙气侠气。 要说门派有难,他享受门派诸多福利和庇护,又焉能在此关头划水逃避,不做出一番实事,若是如此,只怕未来,也实难加入长寿宗。 陈登鸣按照安排,输入灵气,驱动集结令,立即将弟子召集于门派灵舟前。 自己则趁着弟子集结的空挡,去了一趟传法殿,以门派贡献兑换一门对应二阶低级的筑基新道法《逆荣回春术》。 之前经过与筑基妖魔的对战,令陈登鸣清晰认识到,自己的法力还是委实太微薄了。 毕竟才突破筑基期没多久,法力比关乐还不如,也就各门道法足够娴熟,战斗才情也够高。 但若是明知法力的短板而不及时弥补,迟早就得栽在这个短板上面。 陈登鸣向来谨慎,早已惦记着《逆荣回春术》已久。 此时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两千门派贡献,立即就消耗一空,用以兑换《逆荣回春术》修炼。 “陈师弟,恭喜你屡为门派立下大功!不过你这次真要学这《逆荣回春术》?” 传法殿内,莫老头客气含笑提醒陈登鸣。 如今眼见陈登鸣这么快积累出如此多门派贡献,他当然也清楚某些甚嚣尘上的传闻只怕是真的,这陈师弟实力了得,自是不敢怠慢,甚至结合自身的经验,主动提醒。 陈登鸣诧异看向莫老头。“哦?莫师兄何出此言?此术不是学了之后,便能以极快速度在短时间内恢复损耗灵元?” 莫老头颔首道,“没错,不过,这术法可是修炼起来极难提升的,便是丘派主当年修炼此法,也可谓煞费苦心,后来觉有伤天和,干脆弃之不用” “有伤天和?” 陈登鸣立即想到有关此法的施法手段,不由洒然一笑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既是为人,自要遵循人之道,且术法而已,在乎用的人,不在乎功法本身!” 他捞起功法玉简,贴在眉心,便开始聚精会神的浏览品悟其中意境和口诀。 这门筑基功法,乃是长春真人丘峰亲手刻录,自是无比昂贵。 两千门派贡献值,对应这门筑基低级术法,也合乎情理。 须知,长春派内,如今所有的筑基功法,加起来也不过十三门而已。 其中一位筑基修士学了一门,便会削弱许多功法玉简中的灵性,教丘峰这位金丹修士再出手刻录,也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学习的代价不会低。 … 一盏茶后。 陈登鸣的面板状态出现变化。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338/624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二层157/6000)、《金罡灵尊》(初学15/100)、《逆荣回春术》(初学0/100)、其他略” 这么会儿功夫,陈登鸣已是学会这门筑基低级道法。 以他如今上品灵根中等的亲和度,学这种木系筑基术法,速度可比寻常的中下灵根修士快多了。 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 而筑基道法《长春功》突破到2层,也是令他的寿元大限增长了十五年。 这种增幅,比练气道法术法倒是要翻了一倍。 再加上前段时间将《金身》修炼到精通级别,且又学会了《金罡灵尊》,他的寿元大限如今已达到624年之多,算是弥补了一些修炼损命拔苗术的亏损。 “陈师弟真是天纵之资,上品相克灵根,至少在学习术法方面,速度是完全不亚于寻常的上品灵根的” 眼见陈登鸣这么快已学会道法,莫老头含笑恭维了一声,接过陈登鸣手中递送来的玉简。 陈登鸣客气了一句,随后飘然离去。 如今快速恢复灵气的道法学会,他只需勤加练习,很快便将暂无短板,自身实力提升了不说,在如今战火飘摇之际,也算是更多一分保命本钱。 … 山门外。 门派灵舟处,三十多名弟子已经集结起来。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到来,俱是恭敬施礼称“拜见陈师叔”! 陈登鸣飞身灵舟上,看向这三十多人,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的坚毅,也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仍未消失的惧意。 但无论如何,这些弟子无一人缺席,全都是听到集结便迅速赶到,证明他们纵然是惧怕,却也依旧克服了恐惧鼓足勇气赶到。 陈登鸣在这一刻不由心生感慨,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看待这些弟子的目光,有些偏颇了。 当初他只看到这些长春派弟子身为温室花朵的脆弱,心性不够坚韧。 认为这些弟子,在心性方面,统统比不上聚集地那边的散修。 但如今,他看到了这些弟子身上其他的闪光点,那是聚集地散修所没有的,就是凝聚力以及对门派的归属感。 他们固然软弱,但他们不会在门派有难之时,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哄而散。 相反,若是不能第一时间将他们击溃,他们这些看似柔软的花骨朵,则会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绽开成怒放的花朵。 而聚集地那边,甭说是散修,纵是骆家这种修仙家族,在蒙遭大难后,不少签订了道心契的家族客卿宁愿遭受反噬,亦要四散奔逃,各怀鬼胎,心性是强了,却缺少凝聚力。 这就是宗门与散修,与修仙家族之间的区别。 陈登鸣深吸口气,召集三十多位弟子上灵舟,而后将关乐的事情以安抚的口吻说出,见诸多弟子情绪稳定,无人退缩,当即心中欣慰,手一挥。 “出发!” 他首次输送灵气,催动灵舟,一艘载有三十多名弟子的飞舟划过天空,疾驰而去。 在此之前,陈登鸣曾想象过自己哪一天也会拥有灵舟,乘搭灵舟翱翔天际。 却没想过,他第一次驾驭灵舟,竟就是驾着一艘可能决定三十人命运的灵舟,成为船长,去猎捕妖魔,这真是一入宗门情偏重,再为散修意难逢。人间尚有仙侠气,何妨结伴共舟同 (月底了,老铁们可以清清票,明天依旧是200张月票加更一个大章) 友情推荐朋友作品。进入修仙游戏二周目的后宫修罗场,人设剧情架构都挺不错,喜欢这类的可以试一下哈,这个作者有两本漫改,应该还不错。 (本章完) 115~116: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二合一求月票) 一月后。 长春派千里外某处山林间,频频传来斗法爆发的轰鸣,宛如炮仗和雷子连串爆炸,远远传开。 山林中的千百只鸟儿早已惊散飞出。 此时,林内则有四处战团在激烈战斗中。 但见每一处战团中,都有两到三头浑身毛发浓密的妖兽被困住,遭受五六名以上的修士围攻,作困兽之斗。 各种法器和法术掠出的轰鸣伴随妖兽嘶吼,远远传开。 “不错不错.” 陈登鸣身穿淡蓝色胸口刺绣有常青藤的筑基二阶法袍,飘浮在半空为下方法诸多弟子掠阵,神变刀悬浮身旁,灵气氤氲,随时准备出击。 眼看下方战斗进行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微笑。 如今一个月过去,在接连遭逢了好几拨妖魔以及妖魔驱使的妖兽后,这一众弟子委实是进步了不少。 相较于一个月前的稚嫩,现在这些弟子可以说都已是合格的战士了,谨慎、细心、坚定,拥有斗志和勇气。 这就是在生死实战之中磨砺出的强大心理素质。 陈登鸣对如今的这二十八名弟子已经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在这一个多月的作战过程中,还是有四名弟子意外身亡了。 战斗中瞬息万变,尤其是遭遇实力堪比筑基的妖魔时,陈登鸣甚至也顾不上诸多弟子,有伤亡也是难免的事情。 原本途中关乐还回来过,但因其他地区又出现强大筑基妖兽的踪迹,关乐便被分派去往了另一边,由此也可想象,当初龟蛇蜂被攻破后潜入进来的妖魔之多。 不过所幸,现在似也已接近尾声了,这阵子已再没有遭遇实力达到筑基的妖魔。 “这次妖乱结束后,不知又有多少个修仙家族要没落了东北角的战争,是否也会逐渐偃旗息鼓,也不知骆家现今是否安全。” 陈登鸣心中思绪起伏,再次想起骆家,想到许微。 每每当想到这里,他都有种冲动想要穿过东北角战场,去昔日的明月坊看看,找寻骆家的踪迹,找到许微。 但他也知道,这种冲动无用。 不过是无能的逞强罢了。 因为从梁云生口中,他已确定,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都是从靠近明月坊的边陲角落杀进来的。 骆家就在靠近明月坊六百多里外的乐山沟,根本不可能幸免,除非骆冰早已提前带领家族,去往了其他地方。 而以他如今筑基初期的实力,在练气弟子中看似很强,若真的去了混乱的满是妖魔的东北角战区四处乱窜找人,可能随时要丧命,那战场上可是还有金丹魔修纵横。 “不知能否用门派贡献,请在战场那边的长寿宗道友帮忙留意一番.即便真的要去,也得了解情况,有计划,有充分的准备,保证自身安全,而非漫无目的胡闹。” 陈登鸣思绪才到这里,倏然听到下方传来惊呼。 立即心神一紧。 定睛一看,便看到一道瘦削的影子蹿入一个弟子团队中,霎时撕裂众弟子建立的封锁线,甚至其中一人体外灵光护盾已破灭,情形在闪瞬间就已岌岌可危。 “嗖!——” 一道迅猛刀光倏然从天而降,刀锋所带起的森然杀气凌厉澎湃,激得瘦削妖魔头发都根根竖起,眼看着一闪而至的刀光,一种前未所有的危险感刹那间笼罩全身,死亡的气息森然而至! 然而它既已是出手,自是有所把握,刹那间它骤地一爪杀出,利爪卷起了滚滚血云,撬动周遭天地灵气,带着阵阵腥臭如雨般的腐蚀脓液,‘铛’地一声击在神变刀上。 ‘铿锵’一声爆响,神变刀一震,被这股大力震开,刀身上冒起一股浓烟。 “嗯?以血煞气撬动了天地灵气?” 陈登鸣心神一紧,蓦地一指点出,点金术化作一道金光掠过。 瘦削妖魔倏然跃起,竟提前有所判定,快逾鬼魅飚风堪堪避开点金术。 陈登鸣正欲继续出手,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森然杀机从背后袭至,脑海中瞬间闪过四个字——“血鬼道人”! 他掐诀间维持刀光继续追击,左手却已也同时掐诀。 “嗖——!” 一道血色剑影刹那袭至,蓦地穿透陈登鸣的身影,却是‘嘣’地一声,将一截木头击穿。 与此同时。 眼看那瘦削妖魔冲向一名弟子,神色残忍便要一爪杀出。 一道惊人的刀气倏然从后方袭来,快得无与伦比。 瘦削妖魔眼神骇然正欲迅速折向。 ‘噗’地一声,一个森白刀尖从其满是斑斓的皮肤中钻出,几乎将整个额头和面部都贯穿,将两只眼睛分隔开,鲜血继而才缓慢从缝隙中溢出。 瘦削妖兽眼瞳一定,旋即失去光彩。 在其身前,那名之前险些遇险的弟子,脸上浮现快意得逞的笑容,匆匆重系裤腰带。 这弟子身旁,陈登鸣的身影不知何时已赶到。 仔细一看,原来所有弟子腰后,都捆绑着一截木头。 有这一截木头,陈登鸣只要不是无法抽身,就随时可通过已晋升至入门阶段的李代桃僵术,出现在五十丈内任何一名弟子身旁,代价只是两截木头,以及一位弟子的裤腰带而已。 “噌——” 一道血箭飙射,长达八丈的神变刀脱离妖魔头颅,宛如一道惊人的闪电落在陈登鸣的手中,强烈的筑基灵威扩散开,诸多被弟子们团团围住的妖兽俱是充满忌惮的龇牙低吼,却一时不敢动弹。 而这时,一道血影伴随一道浑身血煞气的身影穿过对面山林,出现在众人身前,赫然正是血鬼道人。 “姓陈的,你的实力看来也是越来越强了。” 血鬼道人脸色难看,放缓步伐,眼神警惕中带着杀机和愤怒,将手一招,半空中的血影剑掠回其身旁。 为避免被陈登鸣察觉,他是隔着很远才偷袭。 但陈登鸣却是轻易避开的同时,还有余力干掉他的另一位血妖,实力显然是比之前更强了。 这令他一颗心不由下沉,暗道只怕是很难独力拿下此人了,只能尽力纠缠周旋,拖延到其他道友赶来。 “嗖——” 就在这时,陈登鸣却是直接召出灵舟,毫不犹豫号召弟子们脱离战斗离开。 “想走?天真!” 血鬼道人冷笑一声,倏然发出一声尖锐长啸。 登时身旁血妖包括正被诸多弟子包围的妖兽齐齐发出怒喝,骤地发起袭击。 霎时众多弟子压力大增,只能且战且退。 陈登鸣眼神一冷,骤地双手一握,浑身灵威暴涨,法袍鼓动间,空气中大片金系灵气聚拢成道道锋锐气流,摩擦出金属煅烧般的铁汁气味儿。 霎时好几头妖兽被卷入游气金属洪流中,绞杀成血水肉泥。 “吼!——” 在这闪瞬间,血妖也同时虎奔龙跃杀来,狂喝之间右爪左拳,强劲的力道,伴随一波强过一波的血煞气,构成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拳劲朝陈登鸣轰下。 陈登鸣一声断喝,手掌一举,八丈长的神变刀灵气剧盛,爆发耀眼光华,亮得灼人双目,轰然斩下! 拳劲刹那与大刀对碰一起,雷霆一般炸开。 血妖痛呼一声,粗壮手臂近乎被劈斩开一大半,连着皮肉就要跌落到地面。 璀璨刀光骤然一散,化作万千宛如过江之鲫般的刃片刀雨幕布,倏然回防陈登鸣身旁。 “铿铿锵锵”数道悄无声息从各个刁钻角度掠来的血色剑影,皆被陈登鸣环绕周身的刃片弹开。 然而夹杂在这些剑影之中的却还有一股阴森诡异的神识,蓦地钻向陈登鸣脑海。 “滚!” 陈登鸣瞬间察觉,双目灵芒剧盛,心意如刀,神识凝聚的刹那,将这一股欲侵入心灵的神识抵御在外。 即便如此,他亦是感受到一股精神异力的侵入,心神震荡,脑海刺痛。 “呀!” 却在此时,怀中魂屋轻颤,小阵灵蓦地探出一道红菱,直接将一枚宛如针形的神识吸走。 “呃!——” 血鬼道人面色一白,神识受创,心神震动。 “是那道纯灵?!” 他眼神霎时一变,脚步一动,又突然顿住,蓦地看向脚底下的几根树枝,皱眉挪开,眼睁睁看着对面陈登鸣飘身飞去了灵舟之上,对方迅速掐诀之间。 大量炽盛璀璨的金系灵气汇聚,于短短两息之间,便构成道道强烈的金属洪流涡旋,宛如一道道金风龙卷碰撞横扫,将一头头追击弟子的妖兽掀飞,绞杀得血肉模糊。 “吼——” 血妖正要追击,陈登鸣手刀一横。 半空中,八丈大刀光芒一闪,刀锋再度对向血妖。 凌冽澎湃的刀气令血妖凶悍嗜血的眼神也不由浮现惊异,突然痛呼一声,断臂血肉中充斥肆虐的刀气爆开,趔趄之间,粗壮断臂‘啪’地落地。 灵舟之上,陈登鸣灵威强烈,法袍鼓动,居高临下目光平静镇定目视血鬼道人。 嗖嗖嗖—— 一道道弟子身影已迅速登上灵舟,行动力比之一个月前快了不知多少。 血鬼道人深深皱眉,脑海念头百转,权衡利害之后,没有再追击,眼看着陈登鸣驾驭的灵舟迅速升空,自己这已是第二次在对方手中失利,咬牙不甘怒喝道。 “陈明,下次再见,你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陈登鸣眼神微凝,平静目视下方的血鬼道人,突然含笑作揖道。 “血鬼道友不必每次都如此客气,非要送点东西给在下,上次你送的噬鬼非常珍贵,在下很喜欢,这次礼没送成,下次也大可不必” 话罢,灵舟迅速破空离去,不作任何逗留。 血鬼道人突然出现在这片地带,不似偶然,倒像是早已知晓他的踪迹。 为防有诈,陈登鸣自忖哪怕有把握与血鬼一战,却也不想落入圈套,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生死战场上,就从来不是逞个人勇武的地方,战斗讲究艺术,考验头脑。 而且,血鬼道人突然喊出他的名字,又说出这番话语,陈登鸣也在分析,此人是爱面子撂下的一句场面话,还是魔修那边真的会另有什么阴谋安排,这个血鬼二货,气恼不过说漏了嘴。 地面,血鬼道人目视迅速离去的灵舟,脸色阴沉,已意识到刚刚气头上是说漏了嘴。 不过,他也并未说出任何实质的东西。 “可恶!我早就说过这陈明不简单,可惜厉道友他们不信我现在此人遗漏,若是日后捅出什么篓子,我血鬼可不负责。” 血鬼道人眼神闪烁凶芒,回头一看,血妖还在捂住手臂痛苦嘶吼,不由怒喝。 “把手捡起来!把手捡起来!” 一想到还要为血妖以血元续肢法续上手臂,血鬼道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往日对敌时无往不利的血鬼组合,如今却是连一个刚晋升筑基不久的小年轻都对付不了,何其耻辱。 高空中,灵舟风驰电掣,茫茫的云海,瞬息万变,时而如舞女挥动的白色纱绸,翩翩起舞,时而又好似波涛汹涌的海浪,从两侧向后滚滚涌去。 二十多名长春派弟子,均是神色钦佩目视不远处灵舟头上陈登鸣的身影,窃窃私语议论着方才惊险的一幕。 说到精彩处有人还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就是刚刚大发神威的陈登鸣。 在不少弟子看来,血鬼道人这种凶名在外的筑基魔修,那就是战场上的万人屠,甭说遭遇了,老远听到名号就能令人色变战栗。 曾经他们听闻陈师叔击退过血鬼道人,还以为其中有些夸大的成分,毕竟非亲眼所见,一些弟子还是将信将疑。 但今日现场目睹,陈师叔弹指之间操刀斩杀一头血妖,还斩断另一头更强血妖的手臂,震慑得血鬼道人不敢追击,只留下一句场面话,这威风气派,自是令一众弟子钦佩崇拜,心驰神往。 不过,不同于弟子们的兴奋崇拜,陈登鸣此时冷静下来思索,却隐隐感觉事态不对劲。 “这阵子诸多妖魔的踪迹是越来越少,李师兄、鹤师姐他们也击杀了不少妖魔。 我本以为上次侵入近来的妖魔之祸即将结束。 按道理,血鬼道人等魔修应该会趁乱离去才是,何以至今还留在东域腹地,甚至胆敢现身暴露踪迹?” 他发丝飘舞,沉凝思索之间,感觉此事很蹊跷。 魔修又不是傻子,知晓在暗地里搞偷袭还有胜算,出现在明面上,那就是找死。 但既然敢冒险显露踪迹,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有其目的。 “莫非血鬼道人这次是打算捕杀我?以报曾经的仇怨,也削减长春派的实力.不过,他一个人就来捕杀我,看来也是很有自信,也太小觑了我,兴许是打错了算盘。” 才思索到这里,陈登鸣脸色又不由微变。 既然他已被魔修列入猎杀名单,有没有可能,其他师兄师姐也已同时遇袭? 若是如此,只能说潜伏起来的魔修都是预谋已久,恰好就选在如今妖魔即将被清理一空的时候,也正是他们的警惕心最弱的时刻,搞不好现在连宗门都有危险了。 陈登鸣心头沉重,一拍储物袋,飞出几个灵光闪闪的对向传音玉符。 陈登鸣输入灵气后,传递去自己的意念,告知自己这边遭遇的情形,提醒危险的同时,询问情况。 这种传音玉符,可传音范围是千里,俗称千里传音符,一枚只能对应另一枚,无法同时联系多枚。 做完这些,陈登鸣深吸口气,逐渐凝神静气,查看如今自身的状态。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338/62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二层277/6000)、《金罡灵尊》(入门26/100)、《逆荣回春术》(初学65/100)、《李代桃僵术》(入门23/100).” 一个月以来消灭妖魔,虽是肃清了周遭环境中的不安定因素,却也致使他的精力分散,长春功修炼进度变缓了许多。 不过,也只是一个月而已,如今他的灵根资质绝佳,修炼速度也不算慢。 且这段时间无法静修,他就经常练习术法,李代桃僵术从初学提升至入门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达到了629年之多。 除此之外,《逆荣回春术》也已修炼得颇为娴熟。 不过,此术也的确正如莫老头所言,颇难修炼,对于口诀和掐诀手法的要求很高,且的确有伤天和。 这一个月以来,陈登鸣几乎是每天练习两次《逆荣回春术》,每次都可致使周身的草木植被悉数枯萎、灵气枯竭,纯纯的环境破坏王。 不过此术非但可作用在草木植被等目标上,也可对敌或对己施展。 在陈登鸣看来,此术便是游戏中常见的吸蓝又吸血的极品技能。 对敌施展时,敌人若无法抵抗,便将被吸走体内元气灵气,转化为他的。 对他自己施展时,则是能以损耗自身元气为代价,快速恢复灵气,这手段自然也就显得相当偏激魔道,乃是生死战斗关头迫不得已的拼命技能。 “此术用得好,能战局翻盘,捡回一条命,用不好,就送敌手一条命不知我若修炼到高深处,是否会有所改变。” 沉吟之间,前方已逐渐看到云雾缭绕处的长春派山门。 一道宛如倒扣的海碗般的护山大阵,竟是已开启。 不少密密麻麻如小点般的弟子,皆被召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人进攻门派?” 陈登鸣心中一惊,感到错愕,难道有金丹修士出手了不成?否则何至于开启护山大阵? 后方诸多弟子此时也均是哗然起身,忐忑议论。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也已从其中一道玉符内传出,是梁副派主给出了回应。 “陈师弟,伱无恙就好,但如今王师弟、李师弟和鹤师妹等人也已纷纷遇袭,他们分处鹰风涧和雾河滩。 此事过于蹊跷,时机正好卡在丘派主等人正执行一件重大事件的关口。 我担心敌人的目标乃是山门和丘派主的长寿香,唯有开启护山大阵高度警惕,现关师弟和莫师兄他们已赶往驰援,陈师弟你也速去驰援,记住,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陈登鸣脸色顿变。 担心的事情竟真的发生了。 如今连守护传法殿几乎是半退休状态的莫老头都赶往驰援了,只怕已是十万火急,情形危险。 梁师兄最后的话语像是提醒,也像是牵动他心里的一根弦。 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是否可自行选择,去留随意? 若他不去驰援,猫在一处地方躲一躲,危机过后再出来,谁又能苛责他。 或是他假意去了,却去迟了,也无人能怪责他吧。 不去吧,何必冒险。 不就是可能会导致灭门。 也许好一点,长春派不会被灭,鹤师姐等人也安然无恙回归,他最多也就是从此被这些人心里鄙夷,不再受到信任,将来无法加入长寿宗,至少不用冒险了。 不去吧. 不去吧。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激荡,充满魔性,诱人心智,动摇信念,令人窒息,快要击碎他胸臆间一直坚持的那一口仙侠之气。 将一切拉回一个字——‘苟、苟、苟’,苟到底,苟到宗门灭而我存,苟到妻女灭而我活,苟到道友死而我不死,苟到最后,长生不死,一切值得! 脑海中仿佛万千个雷火相击,陈登鸣再次找回昔日掀翻五行山时的那种无畏与执念。 人生在世,可以苟,可以谨慎,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坚持的,否则不叫苟,而是苟延残喘,苟延残喘到长生不死。 不过一个不择手段、泯灭一切、也可牺牲一切的老妖怪,空有寿元,却令人不齿。 “李师兄引我入道门,鹤师姐待我情谊重,此是恩情。 何况,这些魔修若真有能耐,早已直接进攻山门,岂会躲藏在暗中玩这些阴谋技俩,显然实力还没有强大到那般程度,金丹修士都不会有.” 陈登鸣倏然双眼清明。 迟疑,是人之常情,但坚持,却就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已作出决定,前往驰援,能救便竭力去救,若无法可救,也唯有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至少求一个问心无愧。 他迅速输入灵气进传音玉符内,回应梁师兄,而后纵身飘飞而起,在一众弟子诧异目光中,驱使灵舟,送一众弟子飞驰往前方的门派,自己则刀光一闪,化作青虹刀气,卷住他的身儿,风驰电掣离去。 神光射地青虹去,宝刀凌空时未迟,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 长春派山门之内。 梁云生看到眼前再度亮起的传音玉符,读取其中讯息后,疲惫面容间流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长春派,这新进筑基师弟,可信 (月票还90张,晚上加更一个大章兄弟们!) (本章完) 117:局面曲奇未可猜,纵横进退人命栽(为月票加更) 鹰风涧、雾河滩。 这是两个南辕北辙之地。 而李岳与鹤盈玉等人,究竟是在一起,还是分处一处,皆是未知。 在长春派,要说对陈登鸣有所恩情之人,也唯有这二人。 故而若要救援,在陈登鸣心内,也唯有先救这二人。 可这二人究竟是在鹰风涧还是雾河滩,梁云生也并未直接告知,陈登鸣唯有选择距离最近的鹰风涧赶去。 此时,鹰风涧内。 一场激战也接近白热化。 李岳、鹤盈玉以及关乐三人,同时遭受四名实力强横的西域魔修埋伏袭击。 其中单是筑基中期的魔修,就有二人,各种法器与诡异魔修道法配合攻势之下,三人均已是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这主要也是因李岳与鹤盈玉二人在此之前便已遇袭,早已在魔修紧迫攻势下负伤,消耗极大。 如今二人已是接近极限,哪怕关乐赶来,也最多再延缓片刻罢了。 “关师弟呼,你在赶来之时,可遇到过陈师弟?” 鹤盈玉一面抵挡魔修攻势,一面传声关乐询问。 关乐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左肩也已负伤,闻言没好气传音。 “我说鹤大师,我的鹤大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陈师弟。 我们这次能否逃出去都未知,而且看样子,只怕他也遭遇了伏击了!” “呛”地一声,李岳格挡开一道袭来的魔爪,突然传声道。 “再拖延下去,我们都将难逃一死,伱们二人掩护我,稍后我施展催动万象森罗轮印,为你们创造机会突围!” “李师弟!” 鹤盈玉动容。 李岳传声断喝,“不要废话了!抓紧时间!” 几乎在这同时,四名魔修也似看出几人意图,立即加紧了攻势,缩紧包围圈。 鹤盈玉以及关乐唯有咬牙,竭力抵挡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二人均是双目灵光剧盛,身上灵气氤氲,将灵元发挥到了极致。 但纵是如此,依旧也只能勉强掩护李岳,为其争取时间,一时宛如风雨飘摇的大江上争渡的小舟,稍有不慎便被激流卷入浪底撞上巨石,舟毁人亡。 一息—— 两息—— 三息! 就在鹤盈玉以及关乐将要坚持不住之时,李岳身前轮状法器中所凝聚的灵气已达到令人心惊胆战的程度,宛如一颗电弧四射的电球在蹦跃。 蓦地他一声大喝。 “让开!” 鹤盈玉以及关乐近乎同时应声避开。 但在那瞬间,李岳法器调转,法器中澎湃激荡的电球,骤地‘噼啪’一声激射向鹤盈玉的后背。 如此紧张欲裂的一幕,霎时也落在远处疾驰电掣赶来的陈登鸣眼中。 他顿时双目瞪大,眼瞳中倒映划过的,恰是李岳射出的那道炫目电球的弧线。 一位是引荐自己入门的贵人,一位是待自己不薄的师姐,这一刻,他的贵人,却对师姐的后背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这一刻,陈登鸣的脑子都不由略有空白。 下一瞬,那电球直接砸在鹤盈玉的后背上,巨大的轰鸣声将关乐口中大喝的一声“移天换日”都淹没。 “嘭”地一声! 电弧伴随大片血肉直接炸碎开来。 对面三名魔修正期待关注,还未反应过来,就发觉鹤盈玉突然出现在己方身旁,含怒打出法器子母金钱镖和梳篦袭来,立即仓促招架。 这般突然之间,加上己方一名同伴骤然惨死,使得这三人一时心中紧张忐忑,居然第一时间反而被鹤盈玉压着打。 “啊!——” 刹那,便有一人猝不及防中招,一条胳膊被金钱镖击中后炸碎开来,血肉模糊。 另两人立即怒喝定下心神,发起凶猛攻势逼退鹤盈玉。 眨眼间,四名魔修,一死一伤,形势彻底逆转,这等惊变,非但是令李岳呆立原地,感觉脊椎骨的一节一节骨头都凉透了。 便是不远处空中的陈登鸣,亦是愣住,错愕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就避开了李岳的攻势,到了另外一边大发神威的鹤盈玉。 这是在打配合? 他误会了? 就在这时,李岳突然怒喝一声,操控轮状法器打出,“梁匹夫!是你!只有你会移天换日!” 矗轰一声! 气劲浑浊电弧四溢的血雾中,突然三道璀璨光芒一闪。 一股强盛至令所有人都心寒的灵威猛然爆发。 那轮状法器才飞入其中,便突然如陷入一片冻结的冰晶中,寸寸崩裂瓦解。 “噗!——” 李岳面色突然惨白,狂吐一口鲜血,目光呆愣愣看着浑浊气劲中飞出的关乐身影,蓦地惊愕。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梁云生?你是关乐? 不,不可能,你也不可能是关乐” “李师兄” 关乐此刻神色悲哀,身上强烈的灵威愈发强盛,似乎是某种非他的功力在急剧汇集于他身上。 对面,三位魔修也都惊得毛骨悚然,甚至想要掉头就跑,从关乐身上,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死威胁,那分明是近乎假丹大修的恐怖力量。 “李师弟你竟真的忍心对我下手。” 鹤盈玉神色愤怒,眼角隐隐含泪,仍不能对方才之事释怀,几乎都将火气和悲愤发泄在几名斗志已失的魔修身上,各类二阶法器层出不穷,狂轰滥炸。 李岳却突然仿佛明悟了,一笑冷冷道,“鹤师妹,什么忍心不忍心的,就不必说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某潜伏进长春派,本就是为等的这一天,只是可惜,可恨啊竟然早已被你们看穿。” 关乐神色间的悲哀更浓,眼神中却又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讥讽,道,“李师兄,你也太小觑我们长春派,小觑了派主和副派主.或者说,你们这些西域魔修,也太小看我们东域修士的智慧。 你们能玩那么多的阴谋技俩,突然搞偷袭,发起战争,的确是会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我们反应过来后,自然会立即采取闪电措施进行反制,莫非真当我们是傻子?” 此时,鹤盈玉和三名魔修的战斗节奏也不由放缓,继而暂时罢手各自提防,随时准备继续出击,一方是消耗太大,另一方则是斗志已失,已想要迅速离去,却苦无时机。 因为此刻,峡谷的谷口之处,陈登鸣的身影已是飞至。 见到这又一个生力军,三名魔修见了都不由心里骂娘,血鬼道人那个废物,不会办事尽添麻烦。 李岳看也不看飞来的陈登鸣一眼。 他的斗志同样是在消散,知道如今已是一棋落错,满盘皆输,摇头苦笑。 “关师弟,你说得不错,将别人当成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是自以为聪明。 我一直将你看得很傻,现在看来,我才是真傻。” “为什么?你竟然会为西域魔修做事?” 这时,谷口处,陈登鸣神色冰冷质问喝道。 李岳轻笑一声,也不回头,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何不能帮他们做事。 陈师弟,我本以为你跟我是一路人,当初才通过吴家,将你引荐进入长春派,可惜.你并非一路人。” 陈登鸣脑海电光一闪,“你对我产生误会?因为我身上的血煞气?” 李岳平淡一笑,“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难道你真以为,仅凭李荣一句话,我就无条件助力你,将你引荐进入宗门? 这世上或许真有如此好人,却绝对不会是我。” 陈登鸣咬牙,攥紧了拳头,一时也不知是被辜负、被欺骗,还是误以为很久的贵人,竟是利用或者其他.他居然已说不上来。 李岳继续道,“当我从吴掌柜那里知道,你在野外养了一头黑云豹,还经常以各类滋补之物喂养时,我就猜出你有问题。 一个正常的非驭兽宗门的修士,是绝不会如此下血本的培育陌生妖兽,若真有,必存蹊跷。 我刻意暗中尾随你,你也不知晓,你那只小纯灵倒是感知敏锐,但我早已发现她,提前就避开。 我暗中看到你修炼虬龙锻骨诀时的景象于是才决定将你引荐入宗,我当然是误会了。” 陈登鸣沉默。 这居然就只是一个误会。 李岳因不愿暴露其魔修卧底的身份,自始至终也没有跟他有任何沟通。 甚至连引荐他的事情,也从来都只字不提,仿佛没有发生,可见其谨慎。 但也正因其谨慎,反而产生了这种误会。 若是他们但凡有一句沟通,对方问起他为何修炼虬龙锻骨诀,他也会直接十分话七分真的说出,是从暗坊得到,为强身健体而学,届时,这误会自然也就不存在。 他眼帘微亸,声音冷淡,“你之后发觉是误会了,于是通知血鬼道人袭击我,想要将我干掉,这也是当初,血鬼道人为何出现在我附近袭击我的原因?” 李岳一笑,道,“你很聪明,不错,但我并没有直接让血鬼道人杀你,因为那时我也不能安排血鬼做其他与计划无关的事情。 我是与他秘密接头的人,我将与他接头的地点,就选在你经常出没的地方附近。 在与他分开后,以血鬼对灵体的感应力,他自然会察觉到你身上纯灵的存在,以他的秉性,他也大概率会对你出手,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话语一顿,眼神明亮,“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你的实力出乎我的意料。 你有秘密,但你却不是我们魔修的人,你的战斗体系、风格,都完全不似魔修。” 李岳说到这里时,便是几名魔修也都脸色微变,对其缜密的心思和手段感到忌惮,血鬼那傻东西,被利用了卖了还不自知。 陈登鸣道,“于是你安排下一场阴谋,让我和关师兄赶赴宗门七百里外的虚云山,结果遭逢梦魇国的诸多妖魔,想借梦魇国妖魔之手,除去我们?” “哈哈哈哈——” 李岳突然大笑起来,眼神射出光芒,讥讽道,“陈师弟,你太高看自己,你是实力很强,但师兄我这盘棋,却不会以你为主,目前看来,我还是输了这盘棋啊,还是梁师兄技高一筹。 但可惜,梁师兄现在的状态,只怕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才破了我的这盘棋吧?” 他说着,目光直视灵威已趋于稳定的关乐。 陈登鸣眉头一皱,心中陡然跃出一个猜想,双目凝结。 对面,关乐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声音也似变了个人般,略显沧桑和感慨,道。 “李师弟,你城府很深,实力也强,其实,无论丘派主还是我,曾经都一直将你视作下一代派主候选人来培养。 可惜,你的一些动作和算盘,其实早已被察觉。 你以为你在下棋,其实你自己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过去一些年,你招进宗的一些人,是在试探我们,也是在探索规则。 我们便装糊涂,将你的试探和你希望的规则,呈现给你看。 否则你以为,长春派是什么地方?能随意让你就那么简简单单掉个包,换个身份,就安排人进来? 甚至你确实聪明,你刻意引导其他师兄弟,也效仿你,如此安排弟子进来,我们照收不误,依旧是做给你看。 其实安排进来的那些弟子,只要不是大奸大恶或者如你这般,收了也就收了,又能如何? 想要出人头地,都还是得像陈师弟这般自己努力,否则,也争取不到多少资源。” 陈登鸣听到这里,只觉后背都在冒汗。 他娘的。 这修仙界,算是被这些老姜玩明白了,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他一直自诩够聪明够谨慎够细心,结果也是如李岳一样,自作聪明了。 他刚还觉得李岳厉害,心思缜密,够有城府。 结果,更大的鳄鱼还潜在水里冷漠观察着所有人呢。 包括他,只怕也早已处于观察的视线当中。 方才他为报恩而来,克服了内心极度想要逃避的性格和苟的念头,任由昔日的江湖豪情、胸臆中的侠气主导了一回,却反而误打误撞获取了信任,通过了考验。 否则,若是他阴奉阳违,既不报恩,也不回情,找个地方猫着,安全了再出来,只怕.从此又将颠沛流离了…… 此时,李岳的打击更大,神色灰暗,仿佛认命了。 想要彻底击溃一个人的尊严、自信,自然是将他最骄傲之处击溃。 李岳自以为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自以为心思缜密,其实都不过是一场笑话,早已中了别人的‘将计就计’,这种打击,当然很大。 关乐语气柔和,淡淡笑道。 “好了!李道友,还有这三位远道而来的道友,如今就让我梁某人携师弟师妹,送四位最后一程吧!” 话音方落。 李岳突然一声断喝,转身便电射冲向陈登鸣,身上筑基中期的灵威大盛,掐诀一指的刹那。 一杆电芒四射的长枪骤地如长龙腾空出现,表面白纹金丝,电弧四射,出现的刹那霞光大作,宛如化作了一道利箭直奔陈登鸣而去。 “李师兄,你若是欺骗我,不告知我今天这些,也许我还会放你走!” 陈登鸣眼神幽幽,突然双手合什,周遭空气中大片金色灵气宛如浓稠的金色霞光浮现,瞬间汇聚向他身前。 “铛——” “铛——” “铛——” 一刹间,陈登鸣体外金光大放,三面金系灵气构成的铜墙铁壁浮现,“铿”地一声,直接将长枪格挡在外。 “咔——” 其中一面金色壁垒瞬间被穿透大半,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但在这瞬间,金光骤然凝聚成一只大手,一把抓在长枪之上,巨力爆发,刹那拔出。 “陈师弟,我要走,凭你还拦不住!” 李岳长啸袭近,掐诀一指。 长枪‘噼啪’一声闪烁电光,骤地化作一道赤炼火蛇般的闪电链,卷住金色大手便骤地收缩。 陈登鸣瞬间察觉到强烈的威胁,毫不犹豫掐诀催动李代桃僵术。 入门级别的李代桃僵术,需要不到半息的时间。 但就是这不到半息的时间,在此刻也显得无比奢侈。 因为金导电。 那长枪化作闪电猛然爆开一团炫目惊人的金色电光的刹那,大片电流裹挟炽烈的高温,已经冲袭向陈登鸣的的身躯。 这李岳,不知是自身战法如此,还是竟早已准备好了针对克制陈登鸣的手段。 轰!—— 仿佛一个大雷在半空爆炸开来。 将那边传来的鹤盈玉的惊呼声淹没下去。 一个炽烈到令人炫目的电球在半空裂开,而后化作根状的闪电四散飞射。 电弧当中,大片法袍都烧成灰烬。 李岳的面色却是骤然一滞,只看到法袍中,一块木炭在电弧中爆碎成飞灰,却压根没看到陈登鸣的身影。 要说那么大一个活人,就算烤焦成炭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烤得只剩那么一截。 就在这时,五十丈外的谷口一处崖柏上,陈登鸣的身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此处,却是浑身冒烟,头发僵直竖立,皮肤都有的被烤焦,有的浮现水泡,张口一吐,还吐出一个烟圈。 “算你小子命大!” 李岳眼神一冷,旋即毫不犹豫冲天飞起,向上逃窜。 但在这瞬间,一道梳篦骤然在上空出现,压塌而下的刹那,空气宛如被梳成道道乱流,席卷向李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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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118~119: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二合一求月票) 梳篦灵光爆涨之下,空气乱流,宛如万川归海,似泻出的山洪一般,哗哗地奔腾冲击向李岳,又好似三千青丝,被梳篦顺势拉下,声势惊人。 李岳去势被阻,发出一声不甘长啸,双袖一震,胸前法袍映显一个氤氲赤红火灵气的圆盘。 霎时,其整个人都随着圆盘大放火光,好似一轮太阳雄居中天,毒焰万丈,狂暴的火光,如化作一道烈焰光柱,直冲而上。 矗轰!! 两股术法对轰一起,爆发巨大的声响,大片气雾蒸腾翻滚,如泡沫般四散奔腾。 空气都霎时变得无比滚烫。 一阵风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李岳“哇”的一口吐出鲜血,身躯如遭电亟,向下降落,满面汗珠,显然这一番对拼,牵动了伤势。 梳篦亦是被直接轰得飞起,弹回那边正参与激战的鹤盈玉身旁。 只见四名魔修就这么片刻,便已有一人惨死,两人重创,情形岌岌可危。 此时若再不走,便将彻底难以逃脱。 李岳正欲再度冲天而起,突然只觉身周空气有异。 立即面色一变,掐诀竖眉心的刹那,山涧之上,倏然不少植木骤然自燃。 大片火苗才燃烧而起,李岳身影便化作一团火光消失。 火遁术! “嘭嘭嘭——” 一团团火光刹那奔走,眨眼间东西南北各个方位都亮起火光,可谓霎时野火燎山,绕山一圈,已无法可辨李岳究竟去往了何处。 陈登鸣眼见此等情形,豁然悬浮半空。 双臂展开的刹那,上品中等灵根的超强感应力发挥到极致,周遭一方燎原火焰中焚烧的植被树木,尽在他感应捕捉范围内。 蓦地他双目灵光剧盛,长发飘舞,澎湃灵元彻底调动。 逆荣回春术! 呼——呼——呼—— 周遭被感应捕捉到的树木植被,本就不多的生气霎时抽离,迅速枯萎。 一片片火光也随之刹那黯淡下去,一株株植被树木刹那烧成了灰烬,散发袅袅青烟失去诸多木灵气和生机的这些植被,焉能在火焰中撑多久。 “噗——”李岳的身形再度从一簇火苗中被逼出,几乎已到了山涧之外,大口吐出鲜血,很是狼狈。 但其身影才刚出现,耀眼的刀光已是如青虹急骤驰过。 “高虎!” 李岳一声怒喝,雷纹电火枪化作一道霹雳眨眼出现,格挡在刀刃之前。 “铛”地一声暴响,仿佛半边的天空起了爆裂,一大块石山从天上落到了地面,使得周遭树木、岩石均发出可怕的战栗声,在劲风中乱颤。 雷纹电火枪在八丈大刀下弯曲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李岳突然加大灵元输送,蓦地枪身挺直,将大刀弹开。 然而在那闪瞬之间,大刀分裂成无数道锋锐惊人的细小刀片。 “去!” 陈登鸣握紧手掌的刹那,刀刃伴随无数金色霞光般的金属游气洪流,成一个恐怖涡旋,将李岳整个人席卷其中。 “铿铿锵锵——” 充斥锋锐气流和刀刃空气,像一锅煮沸了的泥浆水,汹涌得咆哮着、翻腾着。 李岳被卷入其中,痛呼怒吼,周身突然涌现一圈火焰光罩,呈龙形,宛如五条金龙游动,反方向急剧旋转,抵抗着金属洪流。 刹那之间,半空好似形成一道金色与赤色的火焰、旋风。 互相剧烈碰撞着,吞噬着。 周遭的空气仿佛炸开了一层白色的跳动水雾,朦朦胧胧。 这两股庞大灵威气势交锋下,四面八方登时劲气横流。 陈登鸣被电得漆黑的面庞此时生辉,虎目威棱四射,身形艰难地向李岳所在方位飘去,近乎将灵元催动到了极致。 所幸,方才他施展的逆荣回春术吸来的生机和灵气弥补体内,非但恢复了身上不少的灼伤,还使得消耗的灵元急剧恢复。 但纵使如此,面对筑基中期的李岳,二者之间的灵气差距仍是极其明显。 还好对方已经受伤,绝难拖延太久。 果然,伴随一声‘铿锵’暴响,李岳体外五龙火罩蓦地崩溃。 这一瞬间,正是李岳心神动荡,新旧力交替灵元不济的刹那。 “刀!!” 陈登鸣拿捏时机大喝,神变刀再度变幻,母刃电射而出,一刀之势,竟如直捣黄龙般,杀气严霜,一掠而过。 雷纹电火枪化作一道雷电匹练,将母刃狠狠弹开。 但接踵而至的诸多如过江之鲫般的子刃,余势不减,突然加速,尖锐气流化作无尽刀光一闪。 李岳身躯一震,直接被带起狠狠砸在后方山岩上,当场挂在龟裂的山岩之上,身上灵威溃散。 陈登鸣飞身掠近,二人四目凝视,他一时不由沉默。 李岳定定看着陈登鸣,一口气未散,强撑着口角溢出鲜血笑道,“没想到我是死在你手里,我当初误会你,将你招入山门,这大概就是时也,命也” 他忽眼神转暗,满身被扎入刀刃的伤口处,开始渗血,只艰难吐出两个气若游丝的字,当场气绝毙命。 这两个字。 陈登鸣听到了。 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 因为他与李岳之间,既是误会,便互不相欠。 但可惜,李岳是利用他,是误会他,这两个字的主人却不是,且还是当初他主动找上的对方,请求帮助,对方最终赤诚而助。 尽管,算是阴差阳错的办了坏事,却终归好心。 “不知道我如今算是立功了通过了考验,还是身份败露即将要遭到驱逐?若是被驱逐,我也难帮任何人了。” 陈登鸣感慨,一笑摇头。 眼见那边鹤盈玉等人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梁云生借关乐身躯发挥出的战力,目前来看似并没有达到假丹的程度,却也超越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加之有鹤盈玉辅助,四名魔修虽强,战斗却也没有太大悬念。 他转而目视李岳尸体,随手一招。 ‘嗖嗖嗖——’ 千百刀刃返回,母刃如大号吸铁石般闪烁灵光,将九百九十九道子刃吸附于上,重新凝成完整神变刀。 陈登鸣目光微凝,发现其中两处刀刃已裂。 这战斗磨损,还挺大的。 他随手一招,牵引着李岳的残尸一同降落在地。 对面谷中,斗法轰鸣也逐渐伴随一两声惨叫微弱下去。 半盏茶后。 陈登鸣换上了一套衣服,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随后神色平静飞身来到鹤盈玉以及关乐跟前。 “陈师弟,伱没事吧?” 鹤盈玉神情关切,发丝被汗水染湿,凌乱黏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美眸凝望陈登鸣。 “无碍!多谢师姐关心。我没有你消耗得大,你送的那瓶丹药都不曾使用过。” 陈登鸣颔首笑着回应。 鹤盈玉俏面微红,倏然又看向关乐,美眸中隐显担忧。 “梁师兄” 关乐哈哈一笑,晦暗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凝视陈登鸣,道。 “鹤师妹,放心吧,陈师弟已经证明了自己,他的身份问题,我和派主都不会再追究的,英雄不问出处。”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松。 鹤盈玉则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叹道,“梁师兄,我其实担心的是你现在的状态。” 陈登鸣讶然,不仅为梁云生不再追究感到惊讶,也为鹤盈玉的话语感到惊讶。 难道梁云生破了李岳这盘局,是真的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鹤师妹,当这个计划正式开始进行时,你我都已清楚,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才行了。” 关乐负手看向地上的李岳,感慨道,“这群魔修又是安插李岳如此优秀的内应,又是派遣来这么多高手,还盯上了丘派主的长寿香。 若是我们轻轻松松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反制,将他们歼灭,又怎么可能?” 鹤盈玉不甘道,“但是梁师兄你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失去一颗假丹的功力,纵然日后重修回来,也从此将彻底无望金丹大道” “无望金丹大道?”陈登鸣身躯一震,有些错愕。 这代价牺牲,可就太大了。 关乐眼神中也流露一丝复杂和郁郁,唯有豁达一笑,道。 “罢了!你也清楚,我为驱除关师弟体内的梦魇种子,与梦魇国主的那一丝交锋,已是着了道。 就算没作出这番牺牲,未来成就金丹的希望也是渺茫,总有人要牺牲的,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至少如今,这些魔修精心设计准备的计划,是失败了,还死了这么多人,派主的长寿香也保住了。 想必派主他们那边无这后顾之忧,那件事也完成的相当顺利了,这对魔修而言,又是一次巨大打击.” “看来这些魔修的真正目的,主要还是为了破坏派主的长寿香,从而破坏丘派主正在进行的另一件大事,这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合着我们这边打得如此凶险,还只是为金丹修士们正在进行的更大的事作铺垫的.” 陈登鸣沉吟之间,发现关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立即抬头看去,便对上了关乐眼神中那一抹熟悉的,属于梁云生的长辈慈和感。 这令他不由全身一麻,终于体会到当初大话西游电影中紫霞附体猪八戒,抱着至尊宝说吻我的感觉,就很恶寒。 “陈师弟,你也不要因此次之事心有芥蒂,你毕竟是李岳招进来的,我们虽然已观察确定,你可能没问题,但该有的试探,还是要进行一番的,这也是为大家的安全。 你也不想鹤大师因此陷入危机当中的吧?” 陈登鸣忙笑着摇头,“当然不会,这也是正常,若换作我自己处于梁师兄你这样的位置,可能手段更为激烈。” “那陈师弟你也太坏了。” 鹤盈玉脸上露出灿烂微笑,“其实我之前也很担心,但我相信陈师弟,你绝不会是西域魔修那边的人。” “哦?为何?” 陈登鸣诧异,心里不免异样,要说为某种原因,却也不至于吧。 鹤盈玉掩嘴一笑,“因为师弟你太穷了,若是魔修那边安插过来的,可能会穷,却不至于像你那么穷,竟然连五十块中品灵石都要找我借。” 这一句话出,陈登鸣登感窘迫。 万万没想到,之前帮助他洗脱嫌疑的,竟然是因为自己太穷了。 可能这师兄师姐,都已经将自己的来历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自己之前还想苟一波,只怕梁云生这个老苟圣,早已苟了不知多少年,他走过的路,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套路,自以为的聪明,其实都已被人看穿。 但是五十块中品灵石,就能算是很穷了吗。 聚集地的散修,连一碗灵饭都吃不起,你们这些臭筑基大佬,居然已经瞧不上五十块中品灵石了,果然,贫穷已经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成了混在土豪里的土鳖,狼群里的二哈。 “既然五十块灵石是小意思,那师姐,我是不是不用还了?” “你觉得呢?再小的意思,欠人的就得还。” 一时间,梁云生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仿佛霎时也因此变得轻松了许多,纵有什么隔阂芥蒂,也在此刻消弭。 “哈哈哈嗝.”笑着笑着,关乐倏然打了个嗝,眼神逐渐变得茫然,仿佛真从一头狼变成了二哈。 直到其眼神中的茫然彻底转为清澈,他才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和鹤盈玉,又看向地上的尸体,愣道。 “战斗结束了?敌人都死了?” 得到陈登鸣与鹤盈玉肯定的答复后,关乐才又是回味又是唏嘘道。 “可惜了梁师兄还说只要我坚定意念好好体会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感受一下假丹的力量和他对道法的操作,将大有所获。 可惜我意念不够坚定,刚刚似五蕴皆迷,陷入了沉睡。” 陈登鸣闻言一时错愕。 这关师兄,要说傻人有傻福吧,那是有傻福,可惜居然没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否则日后不说金丹有望,至少假丹境界会顺畅许多。 不过,这种被人替身入体的造化,陈登鸣也不会羡慕,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可不兴这么玩。 鹤盈玉语气带着一丝赞叹,“梁师兄的移天换日已修炼到可将力量转移到他人体内,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若非这次之事,只怕这将永远是梁师兄的底牌,要掀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李岳自以为算清楚了所有的变数,却又怎会料到,别人手中掌握的底牌?” 她目光落在地面已被千把刀刃穿透的李岳尸体上,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还是安葬吧。然后我们也去雾河滩看看,那边的战斗,可能早已结束。” 不同于鹰风涧这边,雾河滩那边集结了长春派包括传法殿执事莫老头在内的七名筑基。 而那边的魔修却只有四名,且全都只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一名筑基中期都没有。 如此阵容,鹤盈玉等人自是也不担心。 果然,三人赶到战场后,战斗已经结束。 四名魔修有三位已经伏诛,还有一人则是通过湍急河流逃脱了,莫老头等人正沿着河岸搜找,务必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此处地形如此,大概也是这一众魔修早已算计好的。 安排四人承担风险,在雾河滩这边牵制住长春派七人,竭力撑到李岳等人解决战斗后支援,或是血鬼道人赶来支援再撑一段时间。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李岳等人中了计中计,血鬼道人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身。 … 此时。 在距离雾河滩数百里外的某处山坳中,血鬼道人气喘吁吁,藏身进之前早已布置好的洞窟之内,一脚将缩进来靠得太近的血妖踹开,又是后怕,又是冷笑,低骂道。 “蠢货!一帮蠢货!还好我察觉不妙,没有真的现身出手支援,否则只怕现在也已成了一具死尸。” 按照计划,李岳他们将会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计划目标,而后火速支援。 限定时间一到,雾河滩这边的魔修便不会再周旋,将竭力逃脱,到那时,其实也就意味着计划有变。 原本照计划,血鬼道人在限定时间一到,他就必须立即出手支援,掩护众人逃脱。 然而,这狡诈阴险的老鬼早已打好算盘,限定时间到之前,李岳等人若出现,他就会顺势出手。 否则,便绝不出手,而且有多远逃多远。 果然,现在看来,计划大概率是失败了,出了大事,甚至他都没搞清楚,失败的原因在哪。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向魔子交代。 旁人能苟,他也能苟,如今他算是苟到底活了下来。 可现在他既不能留在东域,也不敢返回在西域,甚至都未必能顺利离开东域,这处境,就相当窘迫了。 “该死!真是该死啊!” 转瞬。 三天后。 长春派内。 陈登鸣坐在洞府之中,正五心朝天的享受难得安宁的修炼。 结束了一个多月清剿妖魔的厮杀生涯,也经历了一场比生死大战还要惊险的‘长春无间道’,如今还能安然坐在长春派内,当他的筑基修士,享受不要钱的洞府和二级灵脉等珍贵资源…… 他是真的很满足,也很珍惜。 回想此前的一系列经历,也许他只要稍微走错半步,例如面临梁云生的试探,他选择逃避遁走,也许就不用再回来了。 即便回来,也会被拒之门外吧,更别提日后加入长寿宗了。 还好,他坚持胸臆中的那一口仙侠之气,哪怕并没有要为李岳和鹤盈玉拼命的念头,至少他还是去了,而不是看都不看,直接逃了、怂了…… 这珍贵的勇气和义气,便算是助他误打误撞的通过了考验,真正洗脱嫌疑,被彻底接纳,这也真是日月循环福祸分,天高地阔本无垠。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倏然,一道灵光在储物袋内闪烁。 陈登鸣心中一动,掐诀一点,一枚传音玉符飞到身前。 其中传出鹤盈玉柔美的声音。 “陈师弟,门派谕令已下达,吴家与西域魔修存在利益勾结,吴家老祖吴永旺与一众家族骨干已伏诛,其余无辜人等,皆打散后流放。 李岳堂弟李荣以及其侄女李雪,经查除了与师弟你这一次有所关联,这二人便与李岳再无任何类似事件瓜葛。 且门派已查明,李荣李雪二人,均非魔修,决议不再追究这二人任何责任,只将二人遣退出长春派域内。” 陈登鸣听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传音道。 “多谢师姐!” 李岳死前所提到的二字,便是李荣。 陈登鸣觉得赤诚而真心助他的,也唯有李荣。 可能对方也因他当初制造出的突破筑基的威势,有投资和赌的成分在其中,但也终归是他引导,不算利用。 故而在前日,还是问起鹤盈玉以及梁云生,若查明李荣实非魔修,门派可否放过其一条性命。 没想到,竟是真的给放了。 这时,传音玉符再度一闪,传出鹤盈玉的声音。 “不必谢我。这件事,我也没能帮上任何忙,其实,真正帮上李荣的,反是他自己而已。” “他自己?” “李荣有一妻子,名芸雪,也是其女李雪的母亲,这芸雪在七年前便于一次战斗中失踪,李荣一直以为此女是死了。 但其实,这芸雪,乃是一位大人物,当年落难被李荣无意间搭救,结果还生下了李雪。 七年前,她刻意制造失踪假象不辞而别,让李荣以为她已经死了,但其实,她时常关注李荣父女二人,此次事情,便是她开口了,否则.” 陈登鸣一时默然,险些快欲哭无泪。 白操心了啊。 这隔壁老李,是真主角啊。 堂哥是魔修卧底,无间道玩得贼六,差点把他玩死了。 结果多年前,还能随便捡个老婆就是大佬,还和那大佬生了个漂亮女儿,自己都还不自知,天天嚷嚷着对不起孩子他娘。 “李哥啊李哥,当年是不是有个人敲你家门,问你一句:老李,要老婆不?要我就给你送来?” 陈登鸣暗自摇头,收起玉符。 现在看来。 不是李荣对不起孩儿她娘,明显是那位女大佬,对不起李荣啊,大概是看李荣一副筑基都可能难突破的衰神样,觉得未来只怕要为其送终,于是直接不辞而别,算是了断这段红尘孽缘。 一想到这里,他不免也想到了许微。 想到了很多。 心中一时也有些感触良多 (月票还差一点晚上加更啊!大章节!冲!) (本章完) 120:人间富贵非吾愿,仙门常住别散修(为月票加更) 落尽尘埃祸事休,闲观日月自悠游。 人间富贵非吾愿,仙门常住别散修。 转瞬半个月过去。 整个东域腹地,宛如雷光扫尽妖邪气,彻底再无任何西域妖魔作祟的动静和痕迹。 据闻,长寿宗的一位金丹修士在从战场返回的途中,还顺手抓了一位筑基魔修。 陈登鸣曾打听,疑似那被抓捕的筑基魔修,就是逃脱在外的血鬼道人。 这么一算的话,加上那日沿着雾河滩河水找到后并干掉的最后一位魔修,潜入东域腹地的所有魔修,看起来是真的彻底被解决了。 除非有人自甘平庸,躲进凡尘间甘作一凡人,销声匿迹。 否则是很难彻底摆脱长寿宗领域内,诸多仙门天罗地网式的搜索的。 这半个月以来,他终于有了安心修炼的时间,于是潜心修炼闭关了半个月,令自己厮杀多时的浮躁含煞的心境,如一杯凉水被放置在桌面上一样,慢慢沉静下来,水中诸多杂质都沉下去,找回平淡修行的感觉。 半个月的修行,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也是喜人,自灵根的亲和度再次提升后,他每日修行《长春功》的熟练度已是能达到52点之多。 故而,仅仅半月过去,功法熟练度就已提升了将近是八百点。 算上之前的修行积累,目前功法二层的进度,算是完成了六分之一。 “《长春功》(二层1057/6000)” “按照如今的修炼速度修行下去,再有三个月出头,我也就能完成长春功第二层的修行,届时法力也将再度提升了” 陈登鸣目光停留在寿命大限上,考虑片晌后,还是打消了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的念头。 原本他还是有意继续加大对灵根的投资的。 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再加上才通过宗门重新启动的身份审查,他决定作为一个八十多岁的年轻人,未来日子还很长,还是不要太着急了。 那剩余的两成修炼速度加成,也无需太急着投资拿到手,以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些。 因为就在半个月前,梁云生稳定了境界后,便重启了对他的身份审查。 毕竟陈登鸣加入宗门的过程虽是正规,但其中一个尤为重要的身份审查的环节,却显得并不正规。 哪怕他是立下了大功,也洗清了一身嫌疑,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即便长春派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来陈登鸣实力越来越强后,长寿宗在浏览身份宗卷时,也还是会发现其中蹊跷,重启调查。 届时,只怕将会比长春派内部调查更严格。 故此,陈登鸣也非常能理解,并乐意配合,当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结果,在详细告知自己是来自南域万里边陲,并举例说明了一些曾经在万里边陲多处地域生活的过程,以及从南域来到东域的经历后,梁云生便直接宣告他的身份审查已彻底过关。 从今以后,长寿宗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盘查他。 这个过程,轻易得令陈登鸣都感到惊讶。 本来他还准备说出自己来自南寻的身份,然而现在轻易过关了。 事后,梁云生还一副懒得再多问的模样,含笑让他离去,领了新一波的门派贡献后,安心在门派待下。 这倒是令陈登鸣一直有些疑神疑鬼。 猜测这老梁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已经知道了自己来自南寻的秘密。 毕竟,从李岳和老梁的对弈来看,老梁就真的不是什么简单人,如此高拿轻放,其中像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陈登鸣曾以各种阴谋论思考过,有没有可能老梁也想像观察李岳那样,暗暗观察他。 不急着将他如何,只看他日后打算做什么,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不过这些阴谋论在脑海掠过后,他还是打消了很多念头,努力静心修炼,不想用一些暂时无稽的念头,玩精神内耗。 反正,他是行得正坐得直,进入宗门的目的很简单。 要问他图什么,也很直白,就图一个能白嫖灵脉和安逸修炼环境罢了。 试问,哪个加入宗门的弟子,不是为了这些而来的? 要观察,那就观察吧。 数百年后,他活成了长寿宗老祖,就不信还有人能盯着他。 还有,那就继续熬,看谁能熬到最后。 至于之所以不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理由也很简单。 目前看来,他在未来快突破金丹时,是很有希望通过长春派作为跳板,加入长寿宗,直接成为真传弟子的。 届时,也将得授镇派道法。 而《损命拔苗术》也确实太损耗寿元,继续修炼将导致他的骨龄再次变得很离谱。 如今,他还在通过收割黑子的韭菜,慢慢放血,修炼血煞气,恢复骨龄。 骨龄都还未彻底恢复到40岁以下,在没有加入长寿宗之前,就还是不要再折腾了。 “我仍有很长的寿命,未来计划,徐徐图之,这灵根资质如今已是极好,满则溢,盈则亏,不可操之过急.” 陈登鸣眼神中灵光收敛,起身后来到洞府房间。 … “啊呀——” 一声惊呼突然从洞府内传出,跟着就传来一股强烈的精神波。 陈登鸣眼神中神光一闪,神识凝聚,震开这一股精神波,自己也是不由略感头晕目眩,眼前只看到一道白白影子飘过,迅速躲到了床上的帷帘之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赫然是小阵灵。 不过相较于之前,如今的小阵灵看上去灵体凝实了不少。 她的肤色不再是看上去那么虚幻透明,更予人一些犹如皮肤的质感和血色,只是仍不免浑身氤氲灵气,犹如一个小发光体。 陈登鸣对此已见怪不怪。 自从吃了梦魇国梦魇妖魔死后的纯净灵魄力量后,小阵灵便似再度突破了。 陈登鸣无法判定灵体的突破标准,只能从其变化和发挥出的实力判断。 如今的小阵灵若全力爆发类似神识的精神冲击,甚至能对他构成威胁,至少能让他陷入一两息的眩晕状态。 这在战斗中已尤其致命,代表这阵灵从今以后也不再没有自保之力,用途不仅仅是跳舞,还能辅助战斗。 只不过,突破后,这阵灵的智商似乎又变成了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比较顽劣,时常会令人感到头痛。 “你干什么?”陈登鸣皱眉,正要去掀开帷帘。 小阵灵却已嘟着嘴从床榻飘下来。 只见其身穿一件宽松到将其整个身躯包裹,连双足都没入的青衣道袍,亭亭玉立,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下,乌亮灵秀的眸子蕴着淡淡的无奈,轻轻一叹道:“我,我只是想试试穿上你的衣物,看能否穿上,你看,好看吗?” 她说着,悬浮半空旋转一圈,周身灵雨飘摇,衣摆下隐约可见几个可爱如玉兰花瓣的脚趾。 陈登鸣心里摇头,面上含笑赞赏了一句‘灵儿好美,灵儿穿什么都好看’。 将小阵灵哄了个满意后,靠近过去,“好了,到了复习功课的时间了,今日该伱继续教导我学阴语了。” 自从小阵灵实力再次突破,她也再次恢复了一些记忆。 这次却是关于阴鬼宗修士功法的某些记忆。 其中尤其包括炼神之法。 不过记录炼神之法的文字,都是一堆陈登鸣看都看不懂的‘阴语’。 需理解其意后,再以神识念头一个个凝练观想出。 故而如今陈登鸣还是在打基础的阶段。 小阵灵虽然智商跳度到了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对于这些记忆中恢复的功法,却理解得极其深刻,仿佛与生俱来,也就能教导得有声有色。 据其所说,记忆中恢复的,应当是灵体修行鬼修之法,乃是阴鬼宗的镇派根本法。 这倒是令陈登鸣曾经听闻后感到很诧异。 因为照‘初代’那个经常自称奴家的小阵灵所言,她是死后被阴鬼宗修士拘了魂,才炼制成了阵盘内的器灵。 那么其本身应该是与阴鬼宗无关才对。 可现在看,小阵灵居然本身就会阴鬼宗的根本镇派法。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陈登鸣这阵子也趁着偷学阴鬼宗道法的时间,问询过小阵灵多次,却压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目前他也只能理解为,小阵灵可能脑容量有限。 某部分的记忆恢复后,另外一部分的记忆也就会尘封,比如说智商。 且其智慧,能对如何合理运用脑容量作出精准判断,在实力低微不需要修炼时,便给予高智慧谋生存。 在实力突破后,周遭环境又足够安全时,便会压制智慧,将更多脑容量用来提升实力、修炼道法。 陈登鸣高度怀疑,小阵灵也许曾是阴鬼宗的真传弟子或者执事。 不过这件事,初代小阵灵未必就知晓。 可能相关术法的记忆都因实力被尘封。 又或许为自保而选择隐瞒。 一切还要等到见到那个经常自称奴家的初代阵灵,才能确定。 “这个阴语怎么理解?读什么?” “读齆.齆是鬼怪的一种,百鬼夜宴行中它也出现过。 它的形体很特殊,被斩灭后能迅速恢复。 因此当你理解后观想‘齆’时,你的神识受伤了,也能快速恢复。” “哦~~~” “你不是灵体,无法修行我派镇派根本法,像我们灵体,就可以被动或主动的吸收月光精华,或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天财地宝中的灵韵,壮大自身魂魄,强大神。 到了一定境界,甚至直接能吸收烈阳精华,洗练神魂,那时就算是真正踏入鬼仙的门槛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 “哎?我忘了,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了。不过不要紧,反正你也无法修炼,你就先修炼辅助道法技巧篇吧。” “谁说我不能修炼?你忘了?我其实也可以勉强在一些特定的时候,灵体出窍的,有一次,你还直接白看了我” “哪次?你污蔑!我怎么不记得?” “说话这么不客气?学了道法底气就是强是吧? 那今晚咱们出去再试试,你就记得了。” 陈登鸣轻哼一声,结束今天的阴语课程。 看了一眼偷学来的道法进度。 “《百鬼阴录炼神法》(初学28/100)” 还行。 又多学了一个阴语词——“齆”! 目前短短十来天,他已经学了二十八个阴语词,平均一天学两个。 不过暂时也只是学会,距离真正发挥威力,还有一段距离。 如今半个月过去,他也已将《李代桃僵术》和《金罡灵尊术》都修炼到了精通级别,已可做到瞬发。 而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达到了639年之多。 理论上,他还有296年的阳寿,越活越长,阎王看了都觉得讨人嫌。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阎王,可能恨不得亲自动手,掐死我这个破坏生死簿规则的存在吧?” 陈登鸣自我揶揄,留小阵灵在家,嘱咐其不要调皮顽劣跑出洞府后,便出了门。 骑上黑云豹,去几个师兄师姐那儿串门,蹭吃蹭喝,联络感情。 短短半个月,黑云豹居然就已经发福了不少。 这黑子也是贼精,时常去宗门膳食堂串门,初时还会吓到膳食堂的师傅伙计,后来去多了,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 膳食堂的师傅看在它肚子上的两排字的份儿上,时常还会给它开开小灶。 除此之外,这黑子也是颇受门内弟子的欢迎。 尤其是当初陈登鸣带队的除妖弟子团的那二十多人,只要碰到,都会给黑子捎带点儿吃的喝的,俨然已从卖血黑旋风成为宗门黑霸王,极受欢迎。 “黑子,多吃点儿,多吃好,你看你现在,多圆润,我就喜欢你变圆润。” 陈登鸣边摸着黑云豹后颈的黑亮毛皮,一边笑眯眯摸着。 黑云豹寒毛耸立,豹子尾巴如铁杵般竖起,像是老猫炸毛。 “别紧张,主子我就单纯盼着你好!” 这时,飞到前方洞府位置,眼看关乐等三个正聚在一起闲聊的师兄正准备离去,陈登鸣忙招呼一声。 “哎!诸位师兄请留步!” 关乐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一叹。 不知道谁家的灵茶灵果又要遭殃咯,还是装作没听见吧。 自从陈登鸣穷鬼的名号在筑基修士圈传开了后,关乐等人便没少取笑。 结果陈登鸣就破罐子破摔了,时常串门,借讨教道法打听消息之余,蹭吃蹭喝。 头几次诸多筑基师兄都还是热情招待。 后来逐渐感觉有些不对味儿了。 这坏小子,不会是知道他们私底下取笑给编外号,因此刻意上门报复吧。 一来二去,现在几乎是看到陈登鸣上门就头痛。 “哎?三位道友,请留步啊!” 后方,呼声渐近。 关乐心里暗呼造孽。 当初自己就不该嘴巴大,将陈师弟的糗事传出去。 他也承认,他当时有一丝丝嫉妒的成分在内。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想送灵石鹤大师都感到难为情。 陈师弟却还能厚着脸皮从鹤大师那里借走灵石呢? 就算陈师弟是救命恩人也不行啊,一码事归一码事,爱情的事儿与生死无关! 想到这他就气得心肝儿疼,还是本事啊,他没那个本事软饭硬吃啊。 此刻,关乐唯有一人做事一人当,回身爽朗笑道,“啊,陈师弟啊,怎么了?今日有闲工夫出来溜圈啊。” “那倒不是,哪有那闲工夫,只是正好有事想请教关师兄你,哎?你有空吗?去你洞府坐下详说吧。” “那不用不用,我们正好有事儿呢。” 关乐头痛,忙摆手,突然灵光一闪,含笑道,“对了,你来了正好,要不就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我想这件事,梁师兄肯定也会通知所有人的。” 陈登鸣一愣,他还准备继续厚脸皮坑关乐一顿呢。 之前肯定是这老小子将他借钱的糗事传扬了出去,导致如今门内连弟子辈的都知道了。 上次那乐师侄,甚至还送来了五十块中品灵石,说是其家族乐家对他表示的一点感谢和心意,感谢他在除妖魔时对乐悦的照顾,差点儿没将他糗死。 “梁师兄有正事?什么事?” 陈登鸣狐疑,不太相信。 “师弟,你跟我们去就知道了。是关于上次龟蛇蜂被未知元婴修士攻破一事,现在那元婴修士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你猜猜是谁?” 陈登鸣翻个白眼,看着关乐一副神秘兮兮的吊胃口表情,唯有换上笑脸道,“关师兄,快说吧,师弟我实在猜不出来,要不我请师兄去我洞府坐下细谈?” 关乐呛了一下。 去你那洞府,你那家徒四壁的,坐那儿都没一楼口灵茶喝的,干谈啊? 关乐压低声音,“听着,那元婴修士,据说是映月宗百年前失踪的那位映月宗太上老祖。” “什么?” 陈登鸣皱眉,“映月宗太上老祖?百年前失踪的那位?” “师弟,你听说过?” “这太能听说过了啊,我当初就是那边儿来的,这映月宗太上老祖,不是说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然后与其一起失踪了? 而且,他也算是东域人啊,映月宗还是东域的名门大派,他怎么敢的?” “这陈师弟,这我们也就不清楚了,梁师兄召集我们过去,也是要商谈此事,你曾经从那边儿过来,不如就一起去吧。” “那这,不好吧.梁师兄又没有喊我。” “见外了?见外了不是! 梁师兄向来都这样,先找两个人开小会,然后再开大会,我早看不惯这老毛病。 走,今天关师兄我邀请你一起去开小会!” “嘿嘿,关师兄,仗义!改天去你家喝酒感谢你!” “好嘞!哎不是?陈师弟,又套路师兄我啊。” 一旁蛇户与边沉两名筑基执事面面相觑,旋即都是相视一笑,这陈师弟,还真是个圆滑处事的人精。 不过,倒也是个趣人儿,长春派内多这么一位师弟,的确也是多了不少生机。 四人相邀飞向长春殿。 陈登鸣心中却是念头起伏,诞生种种猜想和疑惑。 失踪百年的映月宗太上老祖再度出现,却竟背叛了东域,这件事,是否会与煞星有关. (加更完毕,算是小过渡,明天依旧保底基础上200月票加更一章!) (本章完) 121~122:五仙道统谁家传,各领风骚数千年(二合一求月票) “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如今若是还活着,也应该有将近一千七百多岁的高龄了,时日无多,可能还只有两三百年好活,就算能得到什么延寿的天财地宝,也最多能活五百年 他是与长寿宗一祖,一个年代的人啊,一祖今年也已一千八百多岁了,上次办寿辰时,还是办的一千八百岁的寿辰,我曾去远远瞻仰过一祖的风采” 长春殿内,一场筑基小会正以闲聊的方式展开着,梁云生感慨的说着,陈登鸣几人眼巴巴看着,竖起耳朵听着。 活了一千八百多年,按陈登鸣前世的历史观来算,那就是从汉朝直接活到了清朝,简直离谱。 这元婴真君,单是苟延残喘都用几百年为单位计算。 稍微残喘的时间长点儿,就是五百年,陈登鸣之前还觉得自己还能活快两百九十年,挺自得。 如今看来,他也就是苟延残喘,对比人元婴真君,弟弟都算不上,得算重孙辈分。 “虽说咱长寿宗一祖活了一千八百多年,跟那映月宗老怪同辈份,但咱们初祖修炼的毕竟是《长寿功》,至少也能活到两千五百岁吧?熬也能熬死那映月宗老怪。” 关乐在一旁开口笑着,虚空恭维了一顿,捧一踩一的话术技巧了得。 “那是.” “毕竟是长寿宗。” 蛇户和边沉也是附和,有种自豪感。 寻常筑基修士,寿二百,他们正宗长春派的筑基,最少能寿个二百五,长寿宗,活到二百七都不稀奇。 寻常金丹大修,寿八百,长寿宗的金丹,活个一千年很正常,能撑一点儿的,或许能活一千一百岁才寿终正寝。 元婴修士,那优势就更大了,正常元婴都寿两千,长寿宗元婴活两千五,不奇怪。 陈登鸣听着这几人吹捧,脸上含笑附和,心里却暗道你们几个老邦菜,怎么不说长寿宗和长春派的功法缺点了,净捡着优点来说呢。 他现在也不是修仙小白了,知道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 长寿宗的功法延寿是延寿,修炼出的灵元却过于醇和,在斗法中往往不及其他同等大宗。 例如天道门《天道正气诀》修炼出的天道正气,恢宏大气,灵元威力极强,西域魔修的血煞气一旦遭遇,直接被压制横扫。 又例如蜀剑阁《青冥功》修炼出的青冥气,凌厉雄厚,万邪不侵,一剑破万法,极其强横。 “哎,咱们的优势就不必多说了,总之,各位师弟你们只需知道,我们尽量要少好勇斗狠,珍惜得来不易的寿命,活得久,才能有更多机会.” 梁云生是个明白人,感慨一声后又摇头将自己得到的一些讯息,结合猜想道出,回归正题。 “依我看,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只怕也是知道大限将至,被人许诺了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甘愿受人操控,才宁肯背叛东域和宗门。” 陈登鸣四人均是神色震动。 什么好处才能让一个寿限将尽的老妖怪为其卖命?难道是延寿? 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无生花、幽冥果或是天灵芝,又或者寻龙觅凤,吞咽神兽之血。 可那些玩意儿,能找到吗,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怪,又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关乐忍不住道,“梁师兄,你说的那个操控映月宗太上老祖的人,是百年前的那个人吗?” 梁云生颔首凝重道,“那人被称作煞星,伱们也应该曾听闻过一些传闻。 不过毕竟是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时我都还只是一个练气小修士,关于这种元婴真君的大事,也都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大概的事情。” 梁云生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笑道,“陈师弟既然也是从南域那边来的,途径东域外围,应该也曾听过百年前的这段传闻?” 陈登鸣闻言,含笑尴尬道,“不瞒梁师兄,是听说过。 但这百年前的传说嘛,都是大同小异,据说,那煞星是曾在金丹后期,就干掉了妙音宗的元婴老祖。 事后,还挟持走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失踪。 这位煞星前辈的强横程度,实是超出了晚辈的想象” 关乐等人闻言,也不免心神震动,有些心驰神往。 让他们在筑基初期单独干掉一位筑基中期,他们都不敢想。 金丹后期能干掉一位元婴,那该是有多强悍的实力? 战力超强的蜀剑阁上品金丹后期剑修,也不可能敌得过长寿宗一位养生元婴真君。 “我曾经与陈师弟你听说的消息都差不多。” 梁云生微微颔首,又道,“但近来,我倒是已从上宗得知了更详细的原委.” 陈登鸣精神一振。 煞星和他一样都来自南寻国,因此有关煞星的事情,他自然是都很上心。 梁云生,“据传,这煞星疑似与早已失传的修仙界五大道统有关,很可能,他是得到了某种道统传承的部分道经,故而才展现出惊人战力,也在当时引起了映月宗、妙音宗、遁世宗等各大宗门的注意。” “五大道统?”陈登鸣迷惑。 “没想到,竟是与传闻中的道统有关?” 关乐又是恍然又是诧异,“但这道统之说,都已流传不知多少年了,几乎各大宗门,都会说自己与道统有牵连,宣扬自身道统乃是正统。 咳,不过我们长寿宗的道统,的确是正统的,属于最正统的天仙道统,那可不是脸上贴金。” 眼见陈登鸣疑惑,他也没有因此鄙夷这小地方来的师弟,解释道,“陈师弟,据传……这是据传啊,我们实力还很低微,接触不到那个层面,因此也不能确定。 据传,修仙界曾在古老时期,有天、地、人、神、鬼五大仙道道统。 其中武道人仙,可肉身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地仙,合道山川大地,与一方天地结合,借天地气运成仙。 此类地仙,在自身所合道的天地之中,战力不逊色于天仙,但却受地形限制,其自身宝地既是强处也是弱点。 传闻如今的一些仙家洞府宝地,就是曾经一些强大的地仙羽化后所留。 天仙那是正儿八经渡劫成仙,最标准的仙人,道果圆满。 神仙似乎是修行神道,通过香火信仰之力成仙,实力高低通过信仰的不同而天差地别。 鬼仙则是失去肉身,只有通过修炼自身魂魄成仙,在五仙中最卑微最惨。 据闻在古早时期,有修仙者若走到最后一步,就要铸就自身之道,都得迈过合道那一步,合道合的就是五仙之道 可如今,五大道统几乎都已失传,像天道门,说他们即授予天,乃是得了最正统的天仙道统,嘁——他们都不能长寿,境界高罢了,那么多年,也没” “师弟!慎言!” 眼看关乐话匣子打开就要收不住,梁云生忙提醒,“又把不住门了?有些前辈,能是我们可议论的吗?” “不可说,不可说……” 关乐讪讪住嘴,看向陈登鸣道,“总之,就算真有道统,我们长寿宗可得长寿,才是正儿八经的天仙道统,寿命长,这就叫既寿永昌,迟早我宗日后会有人能有机会修炼到最高那一步,接触合道。” 这话说得,梁云生等人都是摇头。 太遥远了。 哪怕实力最高的梁云生,如今金丹都难了,元婴更是别指望。 合道? 那是化神道君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如今四域之中,各大顶级宗门的初代道君,有多少已羽化,有几个还活着,他们这些底层,压根都接触不到,根本不清楚。 至于四域之外,那更是广阔而危险,不得而知。 “目前来看,那煞星也许是真得到了什么有关武仙道统的传承,因此才在百年前引发争夺。 不过,这与我们长寿宗和长春派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自己有自己的道统,武仙那一套,好勇斗狠的,跟我们的宗旨也不符合” 不知是否是心虚的缘故,陈登鸣总感觉梁云生说着这话时,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但看向对方时,对方又看也不看他一眼。 “映月宗这些没有道统的宗门要争,那是他们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仇怨似是结大了,那煞星不肯善罢甘休,如今百年过去,他已经更强了。” “强到什么程度了?” “不好说,或者说,长寿宗也没弄清楚,我听派主的语气,三位老祖都很忌惮,这次可能要忍气吞声。” 这么强? 陈登鸣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长寿宗三位老祖,从一祖到三祖,那可都是元婴,名满修仙界的一门三元婴。 背后还有疑似一直没死的化神太上初祖撑腰,这还不敢得罪煞星?要忍气吞声? “我们长寿宗的宗旨,本就是与世无争,现在既然弄清楚敌人的目标,是报复映月宗等昔日之敌,那自然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梁云生宽慰道,“目前看来,那煞星之前上百年,可能一直是待在西域。 如今他已和西域魔国的一些国主,还有魔道宗门的一些魔修勾结,一齐向东域发难。 不过打到现在,我们东域的诸多宗门都已反应过来,他们突袭拿下的很多失地和战果,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收复了.” 一场小会开到最后,陈登鸣涨了不少知识,但同时,也感觉有些郁闷。 梁云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算是听懂了。 之前长寿宗派去镇守龟蛇蜂的金丹修士和一众筑基,都算是白牺牲了,因为长寿宗并不打算与煞星死磕,这就显得颇有些怂了。 不过陈登鸣很快释然。 他这还真是对长寿宗诞生了太高的期望,因此才尤其希望长寿宗对外格外硬气,他将来加入长寿宗后,也能硬气。 可这根本不现实,现实就是煞星如今在西域只怕已混得风生水起,建立的势力或许比长寿宗还强。 百年前,煞星就能以金丹后期修为斩妙音宗元婴。 现在百年后,煞星大概率也已经元婴了,甚至可能元婴后期了。 长寿宗那化神老祖,怎么可能不犯怵,其他三位元婴老祖,就更不敢老寿星上吊找死。 因此,死去的金丹大修和筑基,这份恩怨,就只能算在映月宗太上老祖的头上,止步于此。 “这些大人物的事,暂时也与我无关,听个热闹就行了,普通弟子都接触不到这类消息。 长寿宗不选择死磕也好,至少未来一段时间,宗门会很平安稳定,我的修炼环境也会很好!” 心里如此想着,陈登鸣与关乐等人道别后,骑着黑云豹很快来到门派信屋。 信屋内,拥有可与一些特定坊市以及宗门传讯的万里玉符。 要传递讯息给一些特定的地方,展开交流,就得通过信屋。 陈登鸣此前已通过信屋,向东北角前线的战区,发布了一则悬赏任务。 任务内容便是委托前线的长寿宗或友宗修士,在路过明月坊时,帮忙寻找留意骆家的消息。 不过这次来一看,半个月过去了,他发布的任务,还是没有修士接下。 负责信屋的一名年老练气执事笑道,“陈师叔,明月坊那边毕竟太靠近边陲了,几乎都接近那些西域魔修建立的前线阵营了,没有多少修士胆敢接近那里的,有胆量和实力的,您这.” 说到最后,他脸上那略显尴尬的笑容已经表明了一切。 陈登鸣看到这笑容就恨不得踹关乐几脚,总感觉现在山门内任何人都觉得他是个穷鬼。 不过没错,他也确实穷,哪怕半个多月前击杀了不少妖魔操控的妖兽,再加上李岳以及几位魔修,他均分到了两块上品灵石以及法器若干,但这点儿积蓄,在筑基修士中,依旧是穷鬼。 主要收获最多的,还是门派贡献。 虽说门派贡献,也能用来兑换灵石,兑换的比例还很不错。 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那么做。 因为长春派的门派贡献,与长寿宗那是同步挂钩的。 理论上,只要将来能加入长寿宗,陈登鸣的门派贡献也就能平移过去,搞不好能直接兑换镇派功法《长寿功》。 心里咬咬牙,陈登鸣脸上面无表情,道,“把悬赏奖励给我提高起来,提高到一块上品灵石。只要找到确切的骆家线索,我直接奖励一块上品灵石。” 练气执事闻言乐了,“好嘞!” … 走出信屋,陈登鸣打开储物袋看了看,又闭上双眼。 穷啊! 他最近倒是抽空学了灵文,耗费精神刻录出了记载几门练气术法的玉简。 但因为刚上手,他也只能从刻录点金术和金刚盾术开始。 这几门术法卖出去,最多也就赚两块中品灵石,杯水车薪。 至于蛊虫这种老掉牙的底层敛财手段,更是不济。 哪怕炼制麻烦一些的金蚕蛊,以49天为一个周期,一次炼20只,市场上再卖出去,可能也就只能卖七八十块中品灵石。 再想多卖一些,市场上逐渐泛滥,价格还要下调的。 总结就是吃力不讨好,靠蛊虫赚钱已很难。 “慢慢来吧,目前的灵石,修炼是够用了,等灵文术等级提升起来,刻录的术法足够高级了,自然就开始赚钱了。 中途这段时间,若是真的缺钱用,要么就去附近山里打打妖兽,要么就再厚脸皮一次,先找鹤师姐接济接济.” 陈登鸣收起储物袋,骑着黑云豹返回洞府,感叹英雄气短,一块灵石难倒一个筑基修士。 逼得他这么硬气的一个人,都要吃软饭,上次欠人师姐的灵石,可是都还没还呢,这日后要是欠得太多了,可怎么还? 此后,一连两个月过去。 陈登鸣白日修行长春功练习术法,晚上便拉着小阵灵在野外小树林中练习阴语的诸多妙用。 日子如此,过得倒也非常充实。 时而运气好,还能在野外碰到妖兽,赚到一些小外块。 … 这一日。 月光黯淡的山林之中,黑云豹不安焦躁地嘶吼着,时而豹爪刨地,豹子胆砰砰跳,冲着林子半空低吼。 但见树林上方,不知何时飘来一团乌云,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又仿佛像一块厚铁,渐渐往地面上沉,惊得黑云豹不住后退。 若非隐约能感应到这一片黑云中属于陈登鸣的熟悉气机,机灵豹早已落荒而逃。 “不错不错,这膜术还挺唬人的,就是现在还没练到家,容易被人察觉。” 黑云中,隐隐传出陈登鸣的神念。 “那当然,你才刚修炼,能到这地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膜是一种很可怕的鬼怪,它平时飘浮在空中或者山林内,像是一片雾气。 你不经意间穿过它时,就会被它一口吞噬,它的力量能让你瞬间感觉堕入幻境中,然后神魂就被拉入了幻境,丢了魂儿.” 黑云内,突然又传出小阵灵的神念声。 但见衣衫单薄显得娇俏可人的小阵灵,仰躺在翻滚的黑云内,翘着小脚儿,一副很舒适的模样。 “我去试试.” 黑云突然一掀,将小阵灵从中掀翻了出来,气得小家伙光洁的小脚丫在虚空直跺脚。 地面上,陈登鸣的肉身盘坐,心灵早已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与天人合一的境界贴近。 他的灵神脱离了身躯,从头顶天灵出窍了一小截,常人肉眼难见。 但若是以神识观察,便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银白月华汇聚向其头顶,隐约可见一道飘忽的人影轮廓。 于这样的状态下,陈登鸣非但能修炼自身灵神,壮大神识,更能加强对神识的运用和控制。 如今过去两个多月,他非但长春功修为精进迅猛,便是《百鬼阴录炼神法》也已彻底从初学步入了入门,已快要达到精通层次。 除此之外,在尝试进入虚极静笃的灵神脱离状态时,即可化身灵体,修炼阴鬼派的镇派心法《百鬼夜宴行》图卷,他便随小阵灵开始修行此法,逐渐令神识变得愈发强大。 此时,随着陈登鸣神念一动,那神识力量凝聚的一团黑云在低空翻滚着,好似一个狰狞的魔鬼,迅速掠过山林,带来一片阴森的气息。 骤地扑到了一头林间闪避不及的低阶妖兽身上。 那妖兽几乎在接触到的瞬间,整个身躯便僵硬不动了,如坠冰窟。 几乎同时,一点点宛如被震碎的小点般的魂体灵光,飘浮了出来,被黑云吞噬。 这种低阶妖兽,神魂不强,几乎才一接触,神魂就已被震碎。 陈登鸣顿时感到了神识似壮大了一些,但脑海中却浮现掠过了一些无意义而莫名的片段。 他不由想起小阵灵此前提醒的话语。 通过膜术能够吞噬他人的神识,但一次不可过多。 吞噬后也需有一段时间利用月华或其他天地精华的力量,对自身灵神和神识进行净化,驱除出杂质。 否则若是任由诸多杂质在灵神中存在,极有可能越修练下去越是精神错乱,逐渐灵神感染,化身成邪祟等不可名状的存在。 “获取力量,也有代价,有得必有失。” 陈登鸣明悟,收回神识所化的黑云,而后继续保持灵体悬浮天灵,吸收月华,净化方才吞噬的杂质。 … 一宿过后。 陈登鸣照旧驾豹回归。 才到山门口,便发现鹤盈玉驾驭灵舟同时返回山门,不由讶然。 黑云豹立即懂事的放缓飞行速度。 “这么巧啊师姐?昨夜不在宗门啊?” “你不也整日夜夜不归宿吗?” 灵舟内,传出鹤盈玉的哼声。 陈登鸣微愕,怎的从这声音语气中,像是听出一丢丢的幽怨。 “你的法器修复好了,我也照你心意,将李岳的雷纹电火枪的诸多材料炼化后,炼制入你的神变刀内,如今你的神变刀,也含有雷火属性了,威力大增。” 她话音才落,一道霹雳声已骤从灵舟内爆发。 ‘噼啪’电火一闪,空气中似都有些许焦灼气味儿,一道刀光已眨眼间掠来。 陈登鸣双眼一定,虎眸中凝结刀意大盛,如电芒四射。 瞬间刀声嗡鸣,刀光在他双眼前五寸处停顿,悬浮着滴溜溜旋转。 乍一看,这重新修复炼化后的神变刀,不再是森然白骨的刀身色泽,而是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灵气氤氲间,时而几道电弧噼啪,在刀身上四窜游走。 “二阶中级法器级别的宝刀,师姐,你真的给我炼成了?” 陈登鸣惊喜。 他有自信,最多还有大半年时间,他就能突破到筑基中期。 保持这种修炼速度,按照强式算法计算,筑基后期也很快了,届时他就可以着手准备加入长寿宗。 另外,实力强了后,若东北角战区的魔修真的开始撤退,他也能去那边看看情况,找找骆家和许微。 这二阶中级的法器宝刀,如今提前享受,也不算奢侈。 “为了给你炼制这把刀,我可是跑了很多地方,我这灵舟都损耗了不少灵石,炼制费用一块上品灵石,不能再少了,也不能赊账哦。” “呃”陈登鸣脸上笑容一滞,这鹤师姐,已经拿捏准了他的全部财产啊。 但这二阶中级的法器,成品也至少需要五块上品灵石,哪怕材料大半是他出的,只是炼制费用,都绝对值这个数,对方还是卖了很大情分的。 他立即客气笑道,“行,现结,师弟绝不赊账,连同上次欠师姐您的那份儿,也一起结了。” “哦?突然之间这么豪爽?发财了?” 灵舟厢门打开,鹤盈玉的身影从其中走出,盈盈笑语着。 陈登鸣正要回应,鹤盈玉倏然抢先道。 “好了,我也只是跟你开玩笑,这点儿炼制费,先不急着给,师姐我这次,其实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哦?” 陈登鸣讶然,观察鹤盈玉面庞之间肤色红润,宝光隐现,不由惊讶,冒出一个猜想。 “师姐,你要突破了?” “不错!” 鹤盈玉心情不错,美眸神采盈溢道,“我就要突破筑基后期了,但我修炼的功法却有些特殊,因此突破之时,尚需一个可信之人为我护法,不知师弟可愿?” (晚上多八十票继续加更一个大章节!兄弟们多多投票!) 友推朋友的书。重生修真界,没有灵根,无法纳气修仙。但我骤然发现,眼前的一切皆有升级面板。既无法修仙,那我便升级超脱!孱弱肉体百级——至高混沌体】垃圾火焰符百级——焚天堕日符】普通匕首百级——元泱开天刃】凡人寿命百级——不死不朽不灭【破烂洞府百级——元泱天界】无数年后,有一位元泱魔神盗想开辟一个新的元泱宇宙。我将后院已经百级的劈柴斧头送给了他。 (本章完) 123:四象聚雷助修行,天罡化灵成裨益(为月票加更) 鹤盈玉在筑基中期滞留了足足四年的时间,到如今准备突破筑基后期。 以其说法,积累早已足够,四个月前就已可突破。 不过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本就存在瓶颈,再加之鹤盈玉修炼的功法颇为特殊,乃是在《长春功》外,还修行了一门辅助功法《四象聚雷诀》。 修行这《四象聚雷诀》后,每日能以《四象聚灵阵》进行修炼,聚灵速度是普通聚灵阵的两倍,耗费的灵石还少,修炼速度异于常人。 然而每到突破之时,需以《四象聚雷诀》引雷锻体壮神,也进一步纯化体内的灵元,巩固境界修为,稳打稳扎,根基深厚,好处多多。 “只是《四象聚雷诀》毕竟要引下天雷,颇为凶险,虽有阵法护持,基本无虞,却也需有人在旁护法才成。 此辅助功法,也最多仅能修炼到元婴期.” 一处草木葱茏的山林之中,鹤盈玉正细心将自身功法讲解给陈登鸣听。 陈登鸣听了也有些懵,修仙界当真是各种千奇百怪的功法都有。 这引雷锻体强神,他前世倒是没少看,挺像那么回事儿,但现实中真来这就有点儿,实属胆大了啊。 尽管照鹤盈玉所说,其之前已经试验过上百次,还在突破之时亲自尝试了一次,没有一次出事。 可万一就那么一次出事,那可就真出事了。 也许都不用等下一次了,那种前世新闻上经常看到的,被雷劈了好几次都不死的绝种,真的只是绝种,普通人绝对是试试就逝世。 至于说,这功法修炼到元婴期后就不能练了,那当然不能练了。 正统天仙流都是要渡劫的,越往后各种劫难越强,继续修炼这种辅助功法,就是纯纯自找劫数了。 许是眼见陈登鸣神色错愕迟疑,鹤盈玉忙笑着佯作讨好,道,“哎师弟,我的好师弟,你不用担心,我要你在旁护法,也只是以防万一,实际整个过程,你都无需干什么,也不能干什么。 甚至事后,伱还能得到一些好处,师姐也不会让你白白帮忙,肯定会给你一些甜头的。” 陈登鸣还道鹤盈玉是要给他灵石,忙摆手,“那不,不用,师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就不用什么甜头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虽然不是君子,但这鹤师姐帮他已经够多了,欠的钱都还没还呢,还甜头,再甜下去,他都要糖尿病了,要不得,实在要不得。 “师弟,你真不动心?据闻修炼这功法,日后至少也能增强三成结丹几率” “这既然是日后的事情,那就还是日后再说吧,师姐,你还是先准备吧.” 陈登鸣干笑岔开话题,知道鹤盈玉是好意,也很阔气。 但他却的确不需要。 他正常修炼在小境界都没有任何瓶颈,大境界是有瓶颈,但也不需要在平时就这般冒险引雷去拼,毕竟寿元长,慢慢来,总会有稳妥的机会。 鹤盈玉听罢,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前方水潭。 二人所处之地,乃是一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幽静山林。 远处山壁高处冲下一条长瀑,水声隐约可闻,形成一条蜿蜒而来的溪流。 溪流汇聚在此地形成一处水潭。 此时,水潭四周,鹤盈玉已依据先天八卦易理,按东、南、西、北、中五行方位,布置成了四象聚雷阵。 在水潭中央的位置,还已置了一口青铜缸。 鹤盈玉飞身进入水潭之中,落入缸内,俏面微红,在缸内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收入储物袋内。 这引雷锻体的过程,自是最好不可着缕,否则也会加大风险,引火自焚,每一分细节,都务必要做到最好。 曾经鹤盈玉因为这一点,都是独自突破,却也存在风险,因无人为她护法。 如今,倒是有了一位可信之人。 “师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偷瞧的。” 不远处岸边,陈登鸣老老实实伫立,大声道。 鹤盈玉俏脸微红,狠狠回瞪他一眼。 这种事,本就心照不宣,说出来可不尴尬,她都是进了缸内,才换下衣物。 “师弟,稍后我启动了阵法,你就隔着远一些,莫要靠得太近,纵是真发生什么意外,也不可胡乱出手,师姐自有应对之策” 陈登鸣闻言默然。 啥都不用干,那喊他来护法是干啥的,就看露个背吗。 不过,他算是从鹤盈玉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感受到了关切。 而且,照对方所言,这突破后,也会有短暂时间的虚弱期,有一段时间的恢复。 而天雷震荡造成的动静太大,突破聚来的灵气又磅礴,的确是可能会引来旁人,这就是他这个护法者需要防范的。 没多久,随着鹤盈玉一声轻叱,缸内的阵盘被启动。 阵阵灵气开始汇聚,水潭四面八方的阵旗猎猎摇摆狂舞。 一时间,山谷内风气呼号,雾迷日月,大地遮漫。 蓦地坎、离、兑、震、巽、乾、坤、艮等八个方位的阵旗突然射出灵气光柱,直奔上空。 天空中霎时风云变幻,云层的颜色逐渐加浓深。 不过一刻钟过后,云层就逐渐屯积得很厚,似乎要下坠到地面一般。 “这还真是要引雷啊?” 陈登鸣头发在风中飘舞,脸色微变,但仔细感应天地气机,好像也就是引来制造出了一片乌云。 除了头顶这一片乌云外,其他方位还是万里晴空,这就显得很古怪突兀了。 “只是这一片乌云的话,引下的雷力应该也不算太强,这阵法的确算是很合理,不知道传闻中应劫修士要面临的天雷,又是多一片?应该很可怕。” 陈登鸣观瞻空中乌云汇聚,感觉没有白来,增长了阅历见识。 现在也正是夏季末的时候,按照鹤盈玉的说法,此时的雷并不算强。 若是春季始发之时,那一声春雷,可震散魑魅魍魉,吓得人丢了魂儿,可不兴在那时突破的。 这也很容易理解,前世的家用电器,电压还分大功率小功率呢。 这一小片乌云,只能说是乌云中的细狗,能有多大雷力。 陈登鸣不得不佩服,创出四象聚雷阵的天才,这是合理利用雷力,薅老天爷的羊毛。 没多久,头顶云层中的水气继续不倦地膨大。 乌云挤挤撞撞地上下翻滚着,整个山林的光线都彻底暗了下来,风声狂啸。 “喀喀喀”—— 一道银亮的闪电骤显,成凶恶而细瘦的电火,在浓密地活动的黑云里闪灼着。 “天、天罡.” 陈登鸣正津津有味看着,怀中魂屋内的小阵灵突然发出声音,情绪显得很恐惧。 “啥?这就是天罡?灵体可吸收的天罡?这吸一道,不得当场魂飞魄散” 陈登鸣刚感到诧异,猛地,从头顶就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强至炫眼。 这白光刹那利剑一样直插下来,天空被割裂了似的,直挺挺的就落在其中一道阵旗上,照亮了山林。 咔嚓一声震得地动山摇的轰鸣爆响,随后才传开。 在陈登鸣眼里,就好似一道金光突然从乌云中而降,与下方一道阵旗连接成了一根在顶部曲折的金线,宛若天之痕,神异非凡。 接着,那金色雷线迅速变淡变白,八方阵旗摇展,道道雷力化作电弧分散到八方阵旗,而后沿着地面霎时冲击到了水潭中。 水面仿佛也瞬间发光了,宛如一颗散发光芒的宝石璀璨。 处于潭水中心位置的鹤盈玉,更是似被衬托得宛如仙女下凡,通体发光,整冰肌玉骨。 陈登鸣被这等景象惊得一时愣住,而这时,又有雷电落下,被其他阵旗引走。 道道雷霆,宛如电掣红绡,钻云飞火。 四象聚雷阵各道阵旗也是循环出手,此进彼退,生生不息,奥妙无穷,将一道道细瘦的雷力分化后,形成纯净的天地至纯至阳雷力,引导入深潭中。 又经过至柔之水,阴阳调和,再入缸内,为鹤盈玉锻体强神。 “道,道友,这是极其纯净的天罡精华,对,对我们的灵体都大有好处。” 魂屋内,小阵灵又畏又羡,急得团团转,看得眼馋,传音道。 “有好处又怎么样?别人的!难道我现在还能带你进去一起泡澡?” 陈登鸣摇摇头,传音道。 有没有好处,他能不知道吗。 就像这水潭里的有没有电,电流威力怎么样,他拿手一模就知道。 这引雷修炼之事,陈登鸣之前还以为很凶险。 现在看来,可能也不算太致命。 那第一道落下的雷光,也许对筑基修士有致命威胁,但被分化后,也就好多了,再逐步引入水潭中,就更是削弱了不少。 此时,陈登鸣已是讶然发现,前方水潭内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而鹤盈玉身上亦是爆发出一股更强盛的灵威。 但其身上的气息却虚弱了下去,满头的秀发,则已经根根直立了起来,模样看去很有趣。 陈登鸣忍了忍,快要忍不住了,立即强行用上嘴唇把下嘴唇包住,准备转身偷笑。 “不许笑!你也进来吧。” 这时,水潭内突然传来鹤盈玉的声音。 陈登鸣憋在嘴里的笑声被这句话击溃,愣住。 “啊?” “快去,快去,道,道友,吸收天罡锻灵体,机会难得!” 魂屋内,小阵灵急忙催促,恨不得自己就先飞出来去试试。 那边,再度传来鹤盈玉的声音。 “进来啊,赶紧的,抓紧时间,之前说好了,也要给你一点甜头。” “啊这?那这师姐,不太合适,不太合适吧。” 陈登鸣捏了捏拳头,传声低骂小阵灵不要多管闲事。 这鹤师姐,不是预谋已久的吧,拿这当甜头? 不至于吧,好歹现在也是筑基后期修士,就不注意一下形象啊。 水潭内,鹤盈玉气不打一处来,睁开眼横了陈登鸣一眼,“你想什么呢?我已经穿好了,让你进来就快进来,真有好处。” 陈登鸣眨巴眼睛,眼见鹤盈玉是来真的,已经穿好了。 当即也不再客气,人家都不怕,他怕什么啊。 立即‘嗖’地飞去。 几乎在他落入水缸内时。 ‘哗啦’一声,水花伴随电弧连闪,鹤盈玉同时飞出,俏面微红传声道。 “抓紧时间,记得把法袍换下。” “哦” 陈登鸣一步步照做,他一个八十多岁的大男人,也不怕吃亏。 置身缸内的瞬间,陈登鸣的头发便也一根一根竖立了起来,立即就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如置身在温泉内,甚至比温泉还舒服。 因为一簇簇电流迅速蹿入他的体内,一股股麻麻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令整个身躯的细胞都宛如被激活了似的。 非但如此,这些细微电流还化作很纯净的能量,进入他的丹田中,竟然在为他淬炼纯化灵元。 本来筑基修士修炼,就是将灵气吸入上中下三个丹田内,逐步再将灵气修炼为液态般浓缩的灵元。 灵元最终凝为假丹,三颗假丹合一成金丹,也就是结丹突破了。 这都是意象中由气到液再到固态化的过程,水磨的功夫,很耗费时间精力。 但现在,丹田中氤氲的大量灵气开始被淬炼为灵元,宛如春风化雨,一滴滴迅速落下,汇入已凝为灵元的修为积累中。 陈登鸣感到惊讶。 这速度,比他每日修炼快多了,是在加快他的修行速度。 而且,感觉细微电流可钻入身体各处经络秘孔,经脉以及丹田中,对身体极有裨益,令他已瞬间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 凝神一看面板。 发现《长春功》的熟练度果然自行提升了,照这速度,马上要突破。 其他状态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但陈登鸣感觉,这电流深入身体各处,也许他的骨龄也已再次发生了改变,变得更为年轻了。 “快,灵体吸收这纯净的天罡力量,可,可以滋养神魂,壮大精神.” 小阵灵激动道。 陈登鸣正泡得舒服,感觉全身三万六千多个毛孔都刺激得立了起来,很舒服,闻言道。 “你怎么不先出来试试?” “我我怕.” 陈登鸣翻白眼。 你怕,我也怕啊。 那灵体触电和身体触电能一样吗,傻子都知道不一样。 就只是曾经他的灵体偶尔和小阵灵的灵体触碰时,自然产生的那种精神电花,就令一人一灵感到浑身激灵,刺激得不行,更莫说这种天雷落下后弱化的电流了。 陈登鸣熟悉了一会儿周围的电力,正准备稍后稍稍尝试一下,痛估计会痛,生命危险大概率是没有的。 结果小阵灵便从魂屋内探出了一条小脚,小心翼翼地触碰向水流。 “啊——” 才触碰了一下,她就尖叫着小脚缩了回去,叫声吓了陈登鸣一跳。 但很快,他发现小阵灵又立即探出脚来,直接泡在了水中,任由电流汇聚而来,使得一条小脚都璀璨生辉,银光丝丝,宛如穿了一层冰丝丝袜。 “不痛装痛!” 陈登鸣低骂一声,心灵立即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中,灵体出窍。 ‘啊——’ 他灵体一晃,惨叫一声,立即缩了回去。 下一息,就听到小阵灵开心的笑声。 屮! 被这小玩意儿耍了。 这十三四岁的小阵灵,真是顽劣小恶魔啊。 不会是以前他欺负初代阵灵的事情露馅了吧,居然开始捉弄他。 “这师弟,果然偷偷养了个女鬼梁师兄曾跟我说,我还没信,难怪整日夜不归宿的。” 不远处的岸边,鹤盈玉观察水潭内的情形,轻哼一声,伸手慢慢抚平秀发,同时默默感受此时体内的灵元状态。 筑基后期,法力将会更为澎湃雄浑许多。 只不过暂时她还很虚弱,待一段时间的过渡后,她的实力将超越筑基中期时数倍。 一场为鹤盈玉的护法进行到最后,陈登鸣反而收获了不少好处。 原本,他还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长春功二层。 结果这次,却是得益于小阵灵所言的天罡雷力,提前就突破了。 身体以及神魂也都收获了极大的好处,神识因此壮大了不少,甚至释放神识以炼神诀进攻时,还带有些许雷力。 而这次护法,也并未发生任何想象中的危险,无人来打扰,也没发生什么中才可能遭遇的媾蟒精怪,被其内丹一熏,于是天雷地火。 最终二人都是收获满满回归宗门,关系似因此次而更紧密了一分。 鹤盈玉突破筑基后期,这对长春派而言,自然也是一桩大喜事,需要摆酒设宴。 陈登鸣苦涩地从不太丰厚的腰包中掏出贺礼时,也再度被一众师兄弟取笑了一番。 不过自贺礼事件后,陈登鸣也从鹤盈玉的《四象聚雷诀》中得到了启发,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 原来鹤盈玉的这门辅助修炼功法,曾经也是莫老头贡献给宗门的。 长春派因遵循长寿宗与世无争的宗旨,门派内修士不喜好勇斗狠,一心只求养生修行长生。 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谋求长生,护道之法也必不可少。 长春功修炼出的灵元过于醇和,在战斗中于战力的增幅太弱,故而,长春派无论弟子还是筑基修士,都额外兼修其他诸多厉害道法绝艺,或是炼制厉害法器护身。 这也导致,长春派颇为鼓励门内之人上交共享自身的道法术法。 只要来路正,不会引发出其他仙门的纷争,那都是极其欢迎的。 而上交的道法术法,也会根据价值,给予门派贡献点。 陈登鸣于是也生出将《炼蛊诀》上交的念头。 这门道法,曾经他也拿出过与好几个修仙者交易。 来到修仙界后,也几乎从未见人修炼过此法,连炼蛊宗门都没遇到过一个。 上交此法,应当是毫无问题的。 最重要是,这《炼蛊诀》也确实适合门内练气弟子兼修,培养出蛊虫的成本至少比灵宠小多了,经济实惠又实用,能有效丰富护道手段,提升战力。 而只要门内三千多弟子有三分之一感兴趣,他这个炼蛊大师的价值也就凸显出来了。 届时,无论是教导指点弟子修炼炼蛊诀,还是直接开设炼蛊厂,让弟子们直接从他这里购买成品蛊或者炼蛊原材料,都是一举多得,财源广进。 其实这门财路,不上交炼蛊诀,搞垄断式生意,才是最赚钱的。 但在长春派内,搞垄断收割弟子们的韭菜,显然不可能,与门派教义和氛围不符,必然是得有所牺牲的。 陈登鸣的胃口也不大,能改变穷鬼窘迫的状态,不再被同门师兄取笑,收获一笔不错的财富,也就够了,彻底压榨弟子,非他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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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124~125:修行财路须算计,人心易变靠维系(二合一求月票) “关师兄、鹤师姐,门派内,我也就跟你们关系最好了,你们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事成之后,你们一人分得一成红利,跑不了,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长春派洞府内,陈登鸣含笑端起茶壶,亲手为鹤盈玉和关乐倒上一杯灵茶,将自己的生财之道大概讲出,等待回应。 这靠蛊虫生财之道,终究是小道,一个人能炼制的蛊虫数量终究有限,就好似制作符箓,刻录功法,个人生产,怎比得上批量生产? 唯有扩大规模,捣鼓出炼蛊场,建立出大市场,才能流水线式的滚雪球生财。 届时,再小的蚊子腿,多了也是肉。 可在长春派的地界捣鼓出炼蛊场,这可不是简单事。 此前没有先例,陈登鸣还是决定,拉上两位师兄师姐入伙,多两个人帮忙说话,才更有希望,也站得稳跟脚。 靠他自己单干,就算干成了,日后炼蛊场真的来财,其他同门师兄未必就没有闲言闲语的话说。 可再拉上刚晋升筑基后期的鹤师姐,还有关乐这个在门内和谁都关系不错的老资历。 旁人日后就算想说什么闲言闲语,那也得有所顾忌。 生财之道,其实主要在于的,便是人际关系的维持与衡量,忽略这一点,再来财也迟早有祸。 关乐呷了一口茶水,吹了吹茶叶笑道,“其实这蛊虫之道,我们都是清楚,毕竟是小道,于我们筑基修士而言,意义不大,价值也有限。 但师弟伱这个想法是很好的,此道对于我们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门内诸多练气期的弟子来说,的确算是战力护法方面的辅助,有很大市场。 师弟你当初在聚集地那边,靠着这个发财起家,比寻常散修是要强多了,不过,你昔日从一个修士尸体上捡的这炼蛊诀,毕竟对方可能也会是某个炼蛊宗门的修士。 这来路方面,还得等门内甄别确定的” “陈师弟好不容易想到一门生财之道,又是以前他已经做过的,有成熟的经验,若是可成,我想还是可以支持一下的。” 鹤盈玉笑语盈盈道,“这蛊道只是小道,陈师弟拿出的,也只是练气期才适用的一些蛊虫。 我想,纵真是某个炼蛊宗门的功法,此类法门,在同属的炼蛊宗门中,应该也不算什么秘法才是。 毕竟如今修仙界,这类小道宗门毕竟太少,才显得稀奇,但也正因为少,我们用了就用了,谁会因为这点儿练气期的术法资源,找我长春派的麻烦?应无大碍” “鹤大师啊我的鹤大师,你现在就已经胳膊肘一直拐向你的陈师弟了。” 关乐听罢,心中郁闷又无奈。 但对上鹤盈玉那明眸善睐的眼眸,又唯有迷迷糊糊的端起茶杯敬道,“鹤师姐说的是,既然鹤师姐赞成,此事若真可成,也算我老关一个,届时我肯定支持。” “好!多谢二位师兄师姐!” 陈登鸣先对鹤盈玉投递去一个感激眼神,而后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先饮而尽,一颗心算是暂时定下来了。 有鹤盈玉这位筑基后期修士的意见支持,就算是副派主梁云生,也会重视。 这也是陈登鸣要先询问鹤盈玉和关乐的意见,想要拉二人入伙的另一层原因。 长春派虽是鼓励弟子们上交来路正的道法术法,多法兼修,护法长生。 但炼蛊术,毕竟不算太正,炼蛊宗门,也都是西域那边多,东域这边仅有两家。 单靠陈登鸣,纵是上交成功换到了一些贡献点,想要普及后以此谋财,还是很难的。 得到鹤盈玉和关乐支持,陈登鸣当即又找到梁云生,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之前重启身份审查时,陈登鸣除了没有说出自己是从南寻来的,几乎所有关于聚集地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明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炼蛊生财之道。 否则他一介散修,若无合理的生财之道,平日里吃喝居住都不易,更遑论有很多资源修炼。 故而,听到陈登鸣想要重操旧业,而且是在门派附近另立一个小场所,梁云生也不奇怪,只是有些踌躇。 毕竟这蛊虫一道,实乃旁门小道,作为正统的长春派宗门修士,而且还是副派主,其实梁云生是有些瞧不起这些小道的。 站在副派主的角度来看,陈登鸣鼓捣这些旁门小道,鼓励弟子去学,作为护法之道,若是小范围还好。 范围扩大了,长春派弟子人手几只蛊虫,岂非成了炼蛊宗门,大派弟子的气度何在?成何体统,岂不是跟曾经那南域聚集地的散修没区别。 不错,长春派弟子兼修是杂,但杂也不代表杂到什么都学,乌烟瘴气,门派还是会有约束的。 不过,考虑到鹤盈玉以及关乐二人的支持,再考虑陈登鸣这做师弟的也委实很穷,梁云生身为师兄,宅心仁厚,也不忍心在这方面再过分把关。 在他看来,陈师弟什么都好,资质好、实力强、为人和善义气,有事也真上。 就是出身太差了,太穷了,可能会有些自卑。 否则,鹤大师平日都那么明显的显露了一些情意,这陈师弟为何就是不主动上钩呢? 那不明显是太穷,自卑。 兴许日后富起来了,门当户对,他长春派也能成就一桩佳话。 梁云生站在副派主的角度,综合考虑门派风气、弟子风范、特困师弟窘状,以及门内筑基女修的求偶需求等等各个方面,决定还是网开一面,给个扶贫助困的渠道。 … “可在门派外空地开设炼蛊场,盈利后,给予二成利润,充当空地租赁费用。 且炼蛊诀上交后,由弟子自愿选择挑选学习,不得以任何商业手段利诱、蛊惑弟子去学.” 陈登鸣得到梁云生的回应和要求后,虽不能说完全满意,却也比较满意了。 梁师兄没有一口回绝,还愿意给出空地做炼蛊场,租赁费用以蛊虫利润的二成来算,这已是极大的扶助,也没想从中捞取多少利润。 须知门派附近的空地,那都是接近门派一级灵脉的。 寻常散修想要靠近点儿居住都没可能,会遭到巡山弟子驱逐。 这种地方,用以培育蛊虫,也是成效极快,比聚集地那破地方好多了。 而不能主动将蛊虫蛊惑兜售给门派内的弟子这一点,也也好解决。 他可以推销给长乐坊的散修的,那一样是一个可观的客源群体。 忙碌打点好这一切关系,又选好了门派外的空地后,也已是几天过去了。 陈登鸣不得不感慨,修行不易。 曾经散修时,就得每日想着怎么挣灵石。 如今已成为宗门筑基修士,这想要继续快速的修行下去,还是得需要资源。 需要资源,就得挣灵石,就得想生财之道。 他当然也可以咸鱼,不需要将灵石耗费在夺灵阵上,每日白嫖门派的洞府和膳食,也不需要境界提升后购买法器,哪里都不去,用时间换空间,在门派内直接苟个上百年。 但这种活法,太憋闷。 且修仙界实力为尊,万一还没苟个上百年,魔修又打了过来,那时他却因实力不济,法器太差,无法抵抗,岂不是干瞪眼。 人还是得有点儿追求,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总不能直接躺平修仙。 所幸,如今一切关系打点好后,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只等着慢慢赚钱来财。 炼蛊场一旦成熟,靠低阶蛊虫打开长乐坊的散修市场,来钱会很快。 毕竟蛊虫催育快,薄利多销,量大管饱。 而贩卖和看场子的人手,他都可以直接从散修中雇佣几个机灵的干活。 以他长春派筑基修士的身份,派个弟子去招人,多的是散修愿意帮忙做事。 “得选个弟子,帮我在长乐坊招些熟悉的散修,看管炼蛊场,兜售出货。” “选谁呢?不如就选乐师侄,这师侄心地不错,为人也可信任.就不知道这小姑娘家,愿不愿意做啊。”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同时脑海里也已经物色出了一些长乐坊的散修人选。 当初他自己就是长乐坊居住了很长时间的散修高虎,对于一些街坊邻居的秉性,还是很熟悉的。 这些人若是还没搬走,请来为他做事,还是值得信赖的。 只不过这些人也绝对想不到,他们是在给曾经的邻居高虎做事。 一切安排计划妥当,陈登鸣旋即便召来乐悦这位师侄,询问意见。 暑去冬来又一年,人生八十耄耋年。 转瞬,四月光景一晃而过。 时节到了隆冬之际,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陈登鸣在两个月前,于修仙界度过了85岁的生日。 这次生日,他倒不是一个人过的。 而是慷慨阔气设宴,宴请了鹤盈玉等诸多同门一起庆贺。 同门皆祝贺他四十一道坎,过了四十就算是过了这道坎,陈登鸣笑而不语。 他的陈氏炼蛊场在这四个月里,一路顺风顺水的开了起来。 起初一两个月,还只是培育蛊虫,囤积炼蛊材料的阶段,成品蛊虫贩卖得较少,利润不算多。 到了第三个月时,蛊虫市场便开始在长乐坊的坊市内逐渐打开,每日销量极其不错,利润开始与日递增。 第四个月,他也终于凭借大师级炼蛊诀炼制出一批无需血炼的金蚕蛊和血蜈蛊,甚至贩卖到了千里外的长安坊,在练气修士中颇受欢迎。 尤其是金蚕蛊,很受一些家族青年子弟的追捧,被视为热销爆款,因数量稀少而价值昂贵。 陈登鸣也因此赚了不少,短短两个月时间,去除分成后,便敛财超过三块上品灵石。 其中卖出的三只金蚕蛊贡献得最多,有一只金蚕蛊在长安坊拍卖行内,直接竞拍出了四十五块中品灵石的高价。 这种敛财速度,比他一个人辛苦刻录术法是要快得多的。 目前他能刻录的最有价值的术法,也就是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 但因灵文术还未练习到大师级,刻录一门这种术法,成功率仅有三成。 平均每三天才可能刻录出一份,且颇为损耗精神,影响平日里修行其他功法的进度。 故而,为不影响每日正常修行,刻录《游气化金术》,也只能五天进行一次。 一个月刻录出六本,若能完全卖出去,就至少赚七八十块中品灵石。 可术法不同于蛊虫这种战斗消耗品。 头一个月或许能卖出六本,第二个月也许就没多少人购买。 因为市场很容易就会饱和,不是每一个练气六重以上的修士,都需要这门术法,这类散修也不算多。 解决了灵石方面的问题后,陈登鸣也不再窘迫了。 生财之道有了,炼蛊场进入正轨后,他一两个月也只需忙那么一两天。 其他收获蛊虫、贩卖以及运输的事情,都由聘请的散修去做,乐师侄负责把关。 他的主要精力,统统都放在了修炼上,为全力冲刺筑基中期做准备。 然而,东域腹地看似安稳,外围却依旧动荡,令人难安。 也就在这个隆冬之际,东域四处与魔修焦灼的战场,再度同时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这也是一场早有预料的魔修大规模攻势。 到了隆冬,西域的环境更为恶劣,资源匮乏,内部争端以及矛盾极其尖锐。 唯有将矛盾转移向外,对东域战线发起袭击,冲入东域内掠夺资源,才可缓解内部矛盾,也获得利益最大化。 这本就是不难猜测之事,故此东域方面也早有防范。 一场修士大战在四个战区愈演愈烈,趋于白热化。 不少凡人国度和小修仙家族夹杂其中,堪称水深火热,妖魔吃人事件,尸山血海的环境,在战区委实太常见。 陈登鸣置身东域内长春派中,毫无任何危险侵扰,但时而也只是听到前线传来的战况,都能感受到残酷与紧迫。 在这种情况下,他所发布的那则寻找骆家修士的悬赏,哪怕已将悬赏奖金再度提高了五成,却也依旧如石沉大海,无人去接。 陈登鸣心里清楚,这件事,若不想成为遗憾,就唯有待他自己的实力变强后,战区的环境稍好一点,亲自去探查一番了。 修仙,求道,炼心。 也是修心、问心,问道。 心若不畅,念头不通,苟修千年万年,心结难解,也不过是缘木求鱼,无望大道。 但目前,他的实力,仍旧不够,还不能贸然踏入战区。 “还有将近两个月,我才能彻底突破到筑基中期.不知中期后,又要多久,才能到后期。” 长春派,炼心洞内,陈登鸣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阵法之力的侵扰,还有余力观察修行进度,逐渐令自己心静下来。 “《长春功》(三层5819/9000)” 四个月前,他的长春功突破二层后,功法熟练度就已高达9000。 以他如今一天可修行52点功法熟练度的速度。 只需两个月,就可以正式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但突破到筑基后期,他初步估计,可能就要耗费两三年的时间了。 若是效仿鹤师姐耗费大量灵石开启四象聚灵阵,倒是可能会快不少,但那种土豪氪金修炼法,即便是如今建立了炼蛊场,他也耗不起。 “嗖——” 这时,因刻意卖了个心绪上的破绽,一个巨大的血爪突然从前方凭空出来,血爪的道道指劲如火山爆发似散发血煞气,狠狠冲击杀来。 陈登鸣早有预料,丝毫不慌,神识凝聚,眼神中宛如有隐电乍现。 心意如刀,刀意结合百鬼阴录炼神法,陈登鸣神识力量骤然凝聚成一把电弧四射的小刀,瞬间激射而出。 好似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瞬间击中前方扑杀来的血爪上,将之撕裂开来。 一声凶恶的惨叫突然从黑暗中传出,紧接着黑暗内冒出一个红闪,似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一只狰狞的巨大血色鬼脸,宛如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碾压撞来。 一股令人心神惊颤的威势爆发。 这种神识进攻,可比昔日对战的血鬼道人发挥出的神识攻势,还要强横。 “筑基中期魔修?” 陈登鸣心中谨慎,却丝毫不惧。 他心念一动,那神识凝聚成的闪电飞刀,刹那化作强烈而又短暂的蓝光,好似天穹泻下一道泛着宝蓝色波光的急流,电射向血色鬼脸。 嘎啦啦! 一声在精神意识深处爆发的轰鸣传响开来。 血色鬼脸惨嚎着退避了数寸,紧接着又是一声狂吼扑来。 “这次炼心洞阵法模拟出现的魔修,倒是强横” 陈登鸣仅是心神一阵眩晕,立即感受到强烈威胁袭来。 他收摄心神冷哼,倏然一指点出,当空一个霹雳伴随火光乍现,神变刀被神识幻化而出。 刹那凝结成一把长达八丈的明晃晃巨刀,刀身上电弧乱窜,骤然劈斩而出,与那血色鬼脸狠狠对轰在一起。 哐当当!—— 一连串的轰鸣,好似一只很大的空油桶从台阶上蹦跳着滚下来,血色鬼脸被狠狠撕裂开来,裂缝处放射灿烂的白光,蓦地爆开。 下一瞬,周遭黑暗和幻境尽数褪去。 陈登鸣意识一定,从炼心洞之内睁开双眼,感到神识枯竭,消耗有些大。 他看了一眼四周平静下去的阵旗,又看向地上阵盘附近的凹槽内已碎裂的十块中品灵石,微微摇头。 太贵了。 尝试挑战一次更高难度的炼心洞,就一次消耗了十块中品灵石,足够他卖一本《游气化金术》了。 不过,刚刚居然出现的乃是筑基中期的魔修,这次实战,也的确不算亏。 换作平日遇上这类魔修,一旦不敌,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没想到,我现在的神识力量,竟已可以抗衡筑基中期的魔修了,那次灵体吸收了天罡雷力后,令我的神识中也多了一丝天雷之力,倒是一桩好事,鹤师姐给的甜头,真是不错,下次我还得为她继续护法” 陈登鸣满意起身,揉着略感眩晕的眉心,今日的实战宣告结束。 这长春派炼心洞,乃是门派内仅有的三个特殊修炼场所之一,消耗一定的门派贡献,即可进入修炼。 长春派虽不讲究好勇斗狠,却也不可能丝毫不训练门派内弟子的实战,培养一群被人收割的羔羊,故而,此类磨砺弟子的场所还是有的。 陈登鸣这几个月以来,在野外苦觅妖兽无果,便时而泡在几个门派实战场所中修炼神识、术法、战技。 如今他自信,若再遭遇那血鬼道人,必定可以将对方手刃刀下。 “陈师弟,你训练实战还真是勤奋啊,其实像你精力这么旺盛,战斗力又这么强,何不主动申请去战区立功呢?说不定还能发大财。” 走出炼心洞时,一道声音含笑传来。 陈登鸣转首一看,客气作揖,“原来是王师兄,王师兄夸耀了,以师弟我这点儿微末道行,也就平日练练实战,真去战区,那还不是送菜,还得继续多修炼一段时间。” 王飞旋皮笑肉不笑,“哼哼.师弟你是怕死不敢去吧,听说你一直在寻找东域边陲骆家的下落?” 陈登鸣眉头微蹙,这王师兄,似乎是对他有些意见啊,不过他还是点头道。 “不错,骆家曾经与我有些渊源,师兄莫非有骆家的消息?” “呵没有,我要是你,我就自己过去找,时常窝在门派内跟空气比划,算得什么?还耗费资源不是。” 王飞旋话罢,拂袖而去。 陈登鸣莫名其妙。 这王师兄,曾经他也拜访过,自问交往的也还算行,就算关系不佳,却也不坏,怎的今天是吃错药了? 离开炼心洞后,陈登鸣百思不得其解,旋即去拜访关乐,询问情况。 关乐叹道,“哎,陈师弟,你不知道,现在这段时间,四大战区的战争非常激烈啊,长寿宗昨天就下达了命令,各门派必须派出两名筑基前往对应战区参与战斗。 这是强行服役了,曾经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筑基修士一般都不会强行要求。” 陈登鸣一看关乐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愣住,“关师兄,你不会,也被选中了吧?” 关乐抬起眼帘,看了眼陈登鸣,叹口气,“选中了!没办法。 那王师兄不想去,也是人之常情,他认为师弟你最该去。 因为你才加入宗门,享受的福利倒是很多,该尽的义务却没尽多少,他却为门派立下不少功劳,他不应该去,你最应该去,因此才针对你。 可梁师兄说,你才加入门派没多久,突破筑基时间也不长,就没有选你。 据说,这也是鹤大师为你美言了。 陈师弟啊,你也别往心里去了,算了.” 陈登鸣皱眉,心里豁然开朗了。 不患寡,患不均啊。 想一想,好像王飞旋这么想,也没毛病。 甚至关乐心里未必就不会这么想,只是跟他关系很好,也不会当面说出来罢了。 他当初是加入宗门后,不到两个月就成了筑基,得了奖励两千门派贡献,直接就可以学习长春功和诸多道法。 还白嫖门派洞府、二级灵脉,每月还能直接领取筑基修士的福利。 本来就算福利好,他一个穷鬼,也没几个师兄会太羡慕他。 结果四个月前,他还争取到了空地建立炼蛊场,赚了不少,未来还能继续赚。 这穷鬼人设,也因为门派的扶持而不穷了。 算来算去,他好像也就只为门派冒险过一次。 立功的次数,的确是比王飞旋少很多,倒是享受门派的福利享受了不少。 如今临到门派挑人送去战区,结果似乎因鹤盈玉的劝阻,他又不用去了。 私底下,只怕已有同门师兄说他是小白脸,靠吃鹤盈玉的软饭,才得到梁师兄的大力支持。 此种情况下,无人嫉妒也就怪了,可能已有不少师兄会不满了。 陈登鸣再度感到一阵紧迫。 这次选人,他是不用去了。 但下次呢? 梁师兄说等东域反应过来,很快就能将魔修打回老巢,这个很快的时间,又是多长,如今还未知。 现在门派内一些人已颇有怨言,梁师兄作为副派主,不可能洞悉不到。 搞不好,下次他就要被选去战场服役了。 得尽快修炼突破了。 陈登鸣勉励了关乐几句,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昔日斩获的一些高阶符箓,还有几瓶用不上的疗伤药物,一并送给关乐。 在做人这块,他向来不会轻忽。 人际关系,需要维持。 关乐如今面上对他没任何微词,但他若是不维持,日后可就说不准了,没必要将这样一个朋友,冷落成敌人。 像什么真正的朋友都是不会计较这些,计较了也就不是真正的朋友,无需在意这类的幼稚话,听听也就罢了。 在他送出一些送行礼物后,关乐虽是推辞着,面上的愁苦却也少了许多,显然心情好了不少。 陈登鸣当即告辞离去,路过鹤盈玉的洞府时,本想串门去感谢,察觉到远处一些弟子路过时瞧来的目光,他还是打消了去鹤盈玉洞府拜访的念头。 风言风语,最是伤人,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七千字大章,求个月票!今天月票还没满200啊!晚上我继续加更) (本章完) 126:新花旧叶自成蹊,白发新霜老护新(为盟主临昊加更) 冬去春来,初春的早晨还比较寒冷,冬雪融化,刺骨的河水咕嘟咕嘟流淌到河边妇女坐着洗衣的青石上,居然还掺杂着一些鲜血。 没多久,一具尸体从河水中浮了起来,杂乱而生毫的滑腻头发,宛如黑色帽子般罩住了脸,尸体浮肿溃烂,显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很快,第三具,第四具,接连冒出,有的尸体已成骨架,血肉如被鱼类啃食了…… 往前方一看,原来是一块厚厚冰层融化碎裂了,之前这些尸体沉入河水中,现在随冰层融化浮出水面。 再展目望去,远处的平原上,亦是伏尸不少,可谓触目惊心。 这里显然曾是一处战场,但战斗的过程,似乎是单方面一面倒的屠杀。 两道流光从空中掠过,倏然很快停下,绕个弯飘到河上,看着下方的浮尸,不由叹口气。 “噬魂宗的修士真是可恶,走到哪儿就杀到哪儿,连这些凡人的魂儿都要拘去,这些凡人的魂,又有多少价值?” 其中一道流光内,传出一名女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说来也是好笑,凡人命如草芥,在隆冬时没有食物闹饥荒,天寒地冻,也是会饿死不少人,不乏有人易子而食,此女早年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那等凄惨场景。 但如今换了个地界,看到魔修屠戮凡人,反倒会气愤生出共情,这也不知是哪门子的共情,或许是我域凡人,便如我圈养猪猡,容不得西域魔修屠戮吧? 另一名戴着面纱风姿出众的女子道,“走吧,如今多宗战况激烈,不知还要打多久,此地虽已被收复,却也难保还有魔修滞留,不宜久留,先回宗去吧。” 那疑似属下的女子惊道,“大小姐,你,不打算回家族请罗家老祖求情了?直接回宗门?这.” 戴面纱的女子摇头道,“不回了,这次连老祖都已被此事惊动,我还是需要回去分说清楚的,就算遭受责罚,也不会太重,放心吧。 若是找罗家老祖求情,只怕我与罗家老祖一年前的约定,将要作废了。” “可恶,都怪那个姓陈的,大小姐,你被门派责罚,全都得怪他,此人藏头藏尾,大有秘密,但他的秘密,也不曾告诉我们啊。依我看,就要利用许” “住口!喜儿,我说过,莫要为难许微。 况且,我本就不知陈登鸣的秘密,当初也实是不清楚他在何处。 宗门这次就算问我,我只需回答,是打算暗中慢慢寻他,找到他,确定他有秘密之后,再上报给宗门,以免虎头蛇尾,浪费宗门人力物力。 结果如今西域魔修入侵,我没机会找到他,也实属正常” “小姐,你向来比我聪慧,我只是关心心切,只是那许微,她资质低微,如今还能活着,都是托福于伱,你就算利用她,找到陈登鸣,她也是报恩吧?” “放心吧,她会报恩的。你要对她好,她才能更好的帮我,不要为难她,知道吗?” “哦” 灵光闪动,两道遁光迅速驭器离去。 长春派,陈登鸣所在的洞府内。 一股强盛灵威蓦地爆发,实质的灵气涟漪在空气中一波波扩散,肉眼可见,震得洞府内的桌椅陈设微微战栗,灰尘从屋顶簌簌而下。 片晌过后,陈登鸣身上灵威逐渐收敛,他心境平淡,对于这预料之中的突破,宠辱不惊。 稍稍凝神,便观察出状态变化。 “筑基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85/338/684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四层0/1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21/100)、《逆荣回春术》(初学97/100)、《灵文》(精通66/100)、其他略” 筑基中期,水到渠成的就这般平平淡淡的突破了,他的小境界突破,是功法到修为就到,完全没有任何瓶颈,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 不过,寿元大限整整增长了三十年,这种感觉还是很爽的。 这次,他是小境界突破加上《长春功》一起突破,双重叠加,寿元大限直接爆涨。 仔细一算,《长春功》从一层修炼到四层,如今已为他延寿了六十年的寿命,堪称筑基功法之最,不愧为长春派镇派功法。 寻常筑基术法,例如《逆荣回春术》,学会后也仅增长十年寿元罢了。 《长春功》却是可额外增长五年,寻常人即使不像他有练功延寿的金手指,正常修炼到四层,也能延寿二十年。 除此之外,其他术法在这段时间,倒是都没有突破。 归根结底,也是当前学会的所有术法,都已被陈登鸣修炼到了精通乃至大师的级别。 像《金罡灵尊》这种一阶十级的术法,哪怕是练气期的术法,却损耗灵气大。 以陈登鸣上品灵根的资质,想要将此术从精通提升到大师级,也至少要练习上千次才行,委实困难。 “还好.突破之后,《长春功》第四层,修炼起来,只需要一万熟练度,只比第三层高一千点。 照这么来看,我在两百天内,就能突破第四层,但第五层.” 陈登鸣心内一盘算,感觉他想要在未来短短两年内突破筑基后期,根本不现实。 因为正常来说,筑基期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法力差距,就是数倍递增。 即便按照一比一的努力与收获效率对比来算,想修炼出多倍法力,就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 故而,一如筑基初期时长春功一到三层时一般,功法熟练度便是从三千到六千再到九千这般递增。 筑基中期时,长春功从四层到六层,功法熟练度只怕是得按一万、两万、三万这样递增,才能基本对标法力的倍增。 当然,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具体如何,陈登鸣还无法确定。 “若真是按照我的猜想这般推算,我修炼到筑基后期,至少也得三年时间才有可能加上之前耗费的时间,我居然与鹤师姐的修炼速度是差不多的。” 陈登鸣仔细一算,摇摇头,感叹鹤师姐的氪金大法,还是厉害啊。 他有金手指。 鹤师姐有钱,这也是钞能力了。 当然,对方中品上乘的灵根资质,也非常强,正常修炼速度就不差。 如今突破了,陈登鸣暂时结束为期两个月的闭关,准备出去透透风,看看炼蛊场的状况,亲自出手再整一批蛊物。 同时,也打听一下前线的战况,向鹤师姐等人报喜突破之事,再接着继续苟修炼。 小半天后。 忙碌完炼蛊场的事情,收走这两个月的利润一块半上品灵石后,陈登鸣来到信屋,看着信屋内依旧无人问津的悬赏,一阵牙痛。 只是打听一个修仙家族的消息,又不是在战场上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孙执事,如今前线的战况如何啊?” 陈登鸣转而向信屋的练气执事打听消息。 一般要说门派内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便是信屋。 那年老的练气执事闻言忙恭谨道,“哎,陈师叔,您直接就叫我师侄就行了,我这在弟子们面前还能卖个老资历,被称一声执事,您这也叫我执事,这不是折煞我啊。” “嘿,你这老孙,今年也有八九十岁了吧? 我今年才四十一岁,喊你一声师侄,不得把我自己喊老了?” 陈登鸣开了句玩笑,惹得一旁几个女弟子也是忍俊不禁。 孙执事连呼使不得,心里却也对这年轻的小师叔颇为亲切,当下将所知消息一一说出。 “西北角天道门大败魔修宗门,天道当代门主亲自出手,重创魔修一位元婴老怪沉山魔君,将入侵魔修完全逼出东域,西北角战区,基本算是结束战争。” “东南角蜀剑阁阁主蜀剑真君出手,一剑独战两位魔君,以平手之局,将魔修阵营战线惊退三千里,几乎要退出北角范围。” “东北角、西南角暂时战况还很焦灼,长寿宗元婴真君以及西南角五行遁宗以及化龙宗,都没有元婴真君出手,相对谨慎.” “这还真是谨慎,人西北角和东南角的战争几乎都要结束了,咱们这边竟然还没动静。” 陈登鸣了解了目前四大战区的状况后,有些郁闷。 孙执事补充道,“陈师叔,咱们东北角这边,半年前来了狠角色,是噬魂宗的魔修。 这噬魂宗与其说是魔修,不如算是鬼修那一道.狠辣无情,引魂幡又极其难缠。” “噬魂宗?这宗门怎么跟万里边陲的阴鬼宗有些相似,莫非有什么渊源?” 陈登鸣心中奇怪。 孙执事叹道,“暂时我们这边的战况很惨烈,据说咱们门派上次派出去的王师叔和关师叔,都受伤了,搞不好,最近就要退回来休养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惊。 王飞旋和关乐这么快就受伤了? 这才去了不过两个月吧。 这二人要是从战场退回来了,只怕门派内又要选人去战区了吧。 他微微皱眉,旋即眉头又舒展开。 该来的,总会要来的,烦恼也无用。 斩不断理还乱,有时候还不如干脆一点,一把火烧个干净痛快。 下一批人选中,若梁云生真的选他,逃避是没用的。 因为人生总要面临一次选择,一次能逃避,不可能次次都逃避,大多数时候,得到什么就会付出什么,逃避多了,自然也就付出了更多——例如,混回去成散修。 正好也趁着机会,打探骆家的消息。 “如今西北角和东南角都已收复失地,证明情况也如梁师兄所言的那般,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想必东北角这边,长寿宗的三位老祖,也正在谋划” 陈登鸣心中安定,考虑战区目前过了冬天,至少是没以前那么激烈了,他算是避开了危险期,这份得感谢鹤师姐。 转身,他骑着黑云豹去拜访各位师兄,告知自己已突破筑基中期之事。 收获了诸多师兄的恭贺和鼓励后,返回时,来到鹤盈玉的洞府前,才发现这师姐竟然并不在洞府。 “奇怪,梁师兄、马师兄还有鹤师姐,竟然同一天都不在山门内.” 陈登鸣略感诧异,隐隐感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沉吟片刻,还是拿出传音玉符,通知报喜,告知鹤盈玉,自己已经突破筑基中期。 随后返回洞府之内,继续抓紧时间修行,尽可能在被选去战区之前,多积累几分实力。 与此同时。 东北角边界,靠近龟蛇峰处的某座大山缺口处。 一片炽烈火焰狂扑而下,猛地笼罩在地面上一头强横高大如小山般的妖兽身上,将整个大地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妖兽愤怒嘶吼,声音近乎形成实质的音波涟漪扩散,震耳欲聋,散发出的灵威极其惊人。 其庞大身躯上,诸多毛发更是逐渐赤红,散发出嗜血癫狂的气息,逼退烈焰,威势令周遭空中飘浮的三人均是色变。 就在此时,天空一道青光陡地划过,紧接着,便是沉闷的炸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庞大妖兽蓦地身躯巨震,一大蓬鲜血伴随一道青光,从其背后掠出,身上的癫狂气息霎时止住,宛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 “长春雷剑!派主!” 空中三人神色大喜,立即回身,便看到远处天空出现了一个金色光点。 只是一闪,金色光点便刹那临近,宛如一个散发灵光和强烈威压的小太阳般,悬浮三人身前不远处。 金丹大修——长春真人丘峰! “派主,你来得时机正好啊,否则这畜生一旦狂暴,我们三人要收拾起来,也是麻烦。” 看到出现的丘峰,梁云生爽朗大笑,立即飘身迎了上去。 丘峰身上灵威收敛,金光黯淡内敛下去,缩入胸口金丹内,却是一个高瘦修长的道人。 尽管瘦削,却丝毫不予人半点体弱之感。 整个人好似以钢筋架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 他面貌长而削,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此时嘴角含笑看向迎来的梁云生、鹤盈玉以及马才三人。 “这次又是你们三个?没带那刚入门的新人出来历练历练?” 梁云生哈哈一笑,“师兄,对新人,咱们要爱护,你说的嘛。这开山莽牛妖,毕竟是筑基后期的妖兽,脾气还暴躁,容易狂暴,魔修就是靠这头妖兽搞破坏。 我们三人应付都觉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受伤,遑论是带上新人?” 鹤盈玉闻言,亦是附和,心里松口气,暗道梁师兄还是爱护陈师弟的。 丘峰摇头笑道,“爱护是得爱护,但这上战场历练,也还是必经的,我们长春派修士,虽是不愿惹事,却不代表怕事。 我听说,这位陈师侄已经突破筑基中期了,这倒是好事。 如今噬魂宗欺上门来,死了太多人了,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现在关师侄和王师侄既已受伤,我准备让他们二人先回去了” “陈师弟突破筑基中期了?” 鹤盈玉三人都是神色惊讶,面面相觑。 不过,这消息,派主居然比他们还要先知道。 鹤盈玉心中一动,看了眼梁云生,旋即不做声了。 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直接跟派主丘峰说了什么闲言闲语啊。 她之前曾已为陈登鸣说过好话,给了这位与她关系不错的师弟一点缓冲准备的时间,没有首当其冲直接就上战场。 但这份说情,只怕也已被过度解读,引起了不少师兄的不满。 此时,可不能再说任何话了,再说,那就是师出无名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后,丘峰独自留下梁云生谈话,交代一些事情。 “这个陈师侄的底细,如今既已经弄清楚了,未免他感到困扰,就先不要让他知道。” “派主,我知道。其实,我已经曾在宗门会议时隐晦告诉过他,我长寿宗,对于那煞星的武仙道统,是不感兴趣的,我们自有道统。 以陈师弟的聪明,他自然想得通,之所以没有坦白,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煞星闹出这么大动静,但凡与之有关联的人,都会感到不安,对了,上宗那边怎么说.” “上宗表示,就先将他当作苗子正常培养。他若是真能靠自己走出与那煞星一样的道,这也是我宗之福,未来兴许,呵呵呵呵.你懂的。 即便他没走出那条道,我看以此子现在表现出的天资,未来金丹还是有盼头的,也算个人才。” “那他的这种修炼速度” “南寻本是奇地。能出一个煞星,再出一个奇才,又有什么关系?人都有秘密,就要看,这个人是哪边的人。 现在,妙音宗和映月宗,可是都在找他,但他现在,是我们长寿宗内定的人.” “那师兄,为何不将他保护起来,还要让他去战区?” “天才或许可以在安逸的环境中诞生,但天骄不是。天才我们长寿宗少吗? 太多了.天骄却是凤毛麟角,甚至就没有。 我看此子,是想学我们的道,四平八稳,慢慢悠悠的提升,这不行,这不是天骄该走的路.人生寿命有限,哪怕我们长寿宗修士,修行也需尤其抓紧时间。 他坐在门派内,我们这些老前辈为他打生打死,这算什么? 正常应该是他也要经历一番,出了事情,我们兜着,有真正危险,我们挡着,这才是正确的培养之路.” “那就.” “安排下去吧。但记住,继续装糊涂,不用给他太大的压力” (月底了,求月票清空,明天200月票加更) 说一下,长春功之前升级时延寿写漏了,今天都改了下。这也是没怎么写面板的毛病,导致写漏了,汗,不过现在已改好。不影响。 (本章完) 汇报一下成绩更新和求一下月票 目前本书本月28天,更新了三十一万字。 基本都是大章节,均订目前七千五百多,距离万订不远,还行吧,希望未来两个月内上两个好点的推,上万订吧。 盟主目前三个,都已加更。 月票加更了不少了。 现在月底了,大家有票的还是趁着过期前,投给我吧,因为想继续朝上冲一冲,保住这仅有的一個月新书月票榜的一点点奖金的同时,也保住总榜前百的名次,这样下个月就会有称号了。 这个月如果能冲上一万票(目前差距不大,估计到月底随便八九千了),下个月我就在每天保底六千字基础上,再加更三章,加更的不低于五千字。 因为下个月还有加更哈,所以设置不多,怕还不起,算是一点点冲刺的动力吧。 有读者如果想投十票,得升级成弟子才行,这是网站的设定,没办法,我在这里提醒一下。 谢谢大家了! 佳男顿首拜上!(徍同佳)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汇报一下成绩更新和求一下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7:炼心实战更精研,大意轻忽命将悬(求月票啊) 百尺洞府倚翠微,初春渐去泥燕飞。 转瞬,一个多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陈登鸣洞府之外,微风和煦,绿树含烟,山坡上诸多白丁香,紫丁香迎风绽放,春意醉人。 黑云豹正流着哈喇子打着呼噜睡得正香,背脊两只巨大的肉翅缩拢如一个马鞍似的隆起,身上灵威伴随煞气摄人心魄,若是忽略其已经有些发福的体态,倒是极其威猛。 这近半年来,非但陈登鸣的实力在提升,黑云豹作为妖兽中的名牌大腕,相当于修士中的上品灵根,这半年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又背靠一个好主子白嫖二级灵脉,实力自然也是提升了,已从练气九重突破到了练气十重的层次。 不过,陈登鸣总怀疑这黑子实力是提升了,战力却可能还在原地踏步。 毕竟这半年多生活太安逸了,身材都走样发福了,战斗力没下跌就不错了。 倏然一阵灵光闪过,飞到陈登鸣洞府前,转弯降落下来,显现出一个道人的身影。 “呜——” 黑云豹双耳竖起,旋即睁开双眼瞅了瞅。 那道人和善笑道,“黑子,你家主人可在?” 黑云豹投了个黑鬼式白眼,暗道不是废话,我都在这门口趴着守着,我家主子怎可能不在家? 它正要慵懒地爬起身叫唤几声。 洞府内传出陈登鸣的声音。 “可是周师兄?快快请进。” 门口道人一笑,朗声道,“不必了,陈师弟,你应该也已接到消息了吧? 如今长寿宗灵舟已在赶来途中,你我还是与关师兄他们道别后,速去吧,莫叫长寿宗的道友来了后还要久等。” “好!” 一个好字方落,陈登鸣已是身着长春派筑基法袍飞身而出。 含笑对着对面的圆脸和善道人拱手作揖。 “师弟我一直闭关潜修,还是今日查看储物袋,才得知昨日梁师兄传来的消息,周师兄莫要见怪。” “无妨!可以理解!师弟伱当真也是勤勉之人,我也是佩服得紧。” “哪里哪里.” 二人简单客套一句后,陈登鸣唤上黑云豹,而后与这周云霁师兄一同去拜访昨日回归宗门的关乐和王飞旋。 未免惹人心里不悦,他并未骑上黑云豹,而是让豹子在后尾随,他则一路与周云霁并肩驭器飞行,一面交流情报一面同行。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却是令周云霁感到尊重,再生些许好感,将所知讯息道出。 “昨日我尚在长安坊,得到梁师兄传讯告知,要前往前线战区后,便立即匆匆返回。 因太过深夜,且关师兄和王师兄又是带伤返回,还去了一趟炼心洞将遭遇的魔修强敌讯息录入,估计也是疲惫,加上师弟你又在闭关,于是我并未独自去拜访,只是相邀今日与师弟你一同去拜访。” “还是周师兄考虑周全。不过,那炼心洞?” “应该的,陈师弟无需客气。 那炼心洞的功能,除了给本门弟子考核时炼心磨砺之外,也是另有他用。 本门修士在外遭遇强敌时,可回宗后将强敌讯息录入其中,以供我等模拟作战,算是积累与各类高手斗法交战的经验,稍后师弟你可要好好体验。 此次你我二人一齐去战场,还要互相多照应才是,你已经突破筑基中期,法力倍增不少,这倒是好事一桩。” 周云霁笑道,表现得很和善。 他之所以要等陈登鸣一起,何尝不是想拉拢这个听闻战力过人的师弟。 对方能在筑基初期时就击退血鬼道人,据闻李岳也是死在其手中,如今突破筑基中期,战力必然更有提升。 对比王飞旋带上一个筑基初期的关乐,他带上陈登鸣一起赶赴前线,感觉就要好多了。 陈登鸣此时则颇为坦然,对于被选上去前线战区,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其实上一批人里,就应该有他,只是因鹤盈玉以及梁云生的照顾,拖延到了这第二批,算是避开了冬日战场最激烈的时刻,还安心多修炼了许久,实力境界也突破了,准备的足够充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二人迅速来到门派炼心洞外。 王飞旋和关乐二人此时也已受邀,提前赶到洞府中静候。 无论平日里是否有小矛盾,如今同门要上前线战区,作为已去过前线的过来人,王飞旋还是愿同关乐一起,将一些在前线的经验和敌人情况讲述清楚,避免同门遇险。 四人见面,难免是简单一番客套寒暄。 甚至王飞旋还为上次言语过激之事,为陈登鸣道歉。 陈登鸣自是不会计较,忙客气了一番,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他见关乐面色苍白,眼神黯淡不甚明亮,甚至眼珠都有血丝,眼袋浮肿,像是精神萎靡的模样,也是一惊。 关乐摇头叹道,“陈师弟,周师兄,如今在战区内与我们交锋的有三股魔修势力,分别是血煞宗、噬魂宗以及魔国妖魔,最难缠的就要属噬魂宗,我就是着了道,险些被那引魂幡收去了魂儿.” 他说到最后,神色间还浮现出一丝后怕。 “不错!” 王飞旋神色凝重补充道,“那引幡非但可收走人神魂,更是可召出之前吸入幡内的灵体阴魂发起进攻,防不胜防。 须知,我们没有修行同种炼神方面的法门,就如同空有蛮力毫无技巧。 而敌人是蛮力更强还有技巧,如何防范?难! 战区内已有不少道友,死在这些噬魂宗修士手中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不由一动,炼神法门,他可是修炼了的。 看来这噬魂宗修士,对他的威胁至少会小一点。 此前他已询问过小阵灵,噬魂宗是否与阴鬼派有什么渊源。 小阵灵却是答不上来。 不过,两个门派毕竟修行之道乃是同源,都是鬼道炼神的路线,他修炼了《百鬼夜宴行》图卷和《百鬼阴录炼神法》后,神魂已更为凝练强大。 还精擅神识进攻防御困敌之法,再加上神识经过天地纯阳雷力的洗礼沾染雷气,若碰上噬魂宗修士,理当有能力抵抗。 这时,王飞旋和关乐又讲起战场上其他的两股魔修势力的修士战斗风格,战场上如今的局面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 陈登鸣为防止记漏,催动了音影珠记录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二人讲完,关乐虚弱道,“好了,该说的我们都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二位还是速去炼心洞体验一番,我们都已将所遭遇的敌人具体战斗状态,录入了炼心阵内,你们无论能否应付,提前接触一下,也算是好的。” “好!” “多谢二位师兄!” 陈登鸣和周云霁均是道谢,而后纷纷进入炼心洞内,黑云豹则被留在了外面。 王飞旋和关乐对视一眼,道,“陈师弟的实力你见识过,他如今又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你说对上同境界的噬魂宗魔修,能否逃生?” 黑云豹竖起耳朵听了声,嗤笑般打个响鼻,扭过头去。 关乐也是轻笑一声,“你也太小觑陈师弟了,他当初在筑基初期时,可是击退过血鬼道人。 那血鬼道人,本就是噬魂与血煞两道兼修的奇才,比噬魂宗寻常的同境界修士还强,而且,陈师弟还曾与我联手杀过一头筑基梦魇,我大概只出了三成力.” 察觉到王飞旋怀疑的目光,关乐又保守道,“不过.陈师弟毕竟是才突破筑基中期,若对上噬魂宗的筑基中期修士,可能自保没问题,想要胜过,那就很难了。” “自保没问题?”王飞旋嘟囔,对这个回答表示怀疑,不过他也知道,关乐和陈登鸣私下交情好,吹一吹也很正常。 炼心洞之中。 随着门派报销的公款灵晶嵌入,阵旗飘展,周遭环境都迅速变得晦暗下去。 陈登鸣只觉四周迅速凉飕飕的,寒气刺人,露在衣领外边的脸和鼻子,都有些发痛。 “阵法模拟出的战区那边环境这么冷的吗?还是在晚上?” 心里疑惑之余,陈登鸣提起十二分警惕。 即便是一场模拟战斗,毕竟能体验的次数有限,他还是准备全力以赴,探知清楚敌人的底细,也好过现实里拿命探用血拼。 这时,陈登鸣心中警兆升起,便看到远方晦暗环境中,逐渐显出一道道黑森森的影子。 紧接着,一阵阵宛如狂风怒号,海浪惊涛在翻腾般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摄人心魄。 下一瞬,乌泱泱的黑影像千百匹脱缰的黑马,或俯首猛冲,或昂首嘶叫,或怒目圆睁狠狠冲向陈登鸣。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黑马,分明是一道道面孔狰狞的孤魂野鬼。 “是最低级的阴魂,不要让它们附体冲入了你的心灵中。”魂屋内,小阵灵提醒道。 陈登鸣已是第一时间倏然高举神变刀,以刀正眼,眼神中电光四射,双臂强壮的肌肉彰显出沛然力量,长刀陡然刀锋对正的刹那,强大的刀意伴随神识杀出! 一霎间,仿佛黑暗中蹿出一条巨大的银蛇,环状横扫开来。 碰撞在周遭大片冲杀来的阴魂上,宛如排炮似的发出了一连串又低又长的轰鸣。 “啊——” “吽——” 一道道阴魂瞬间烟消云散,惨叫、哭号、解脱,宛如一片片被雷光撕裂的乌云般急剧翻卷,逐渐淡去。 “咦?” 昏暗中传出一道轻咦之声。 气温骤然下降了,黑沉沉的环境似骤然变得冷酷无情。 陈登鸣只觉浑身一阵强烈的恶寒袭来,血液近乎要被冻僵,无法动弹,似有种极其邪恶的力量笼罩了身躯。 但他的精神却不受阻碍,立即心念一动之间,照心破妄镜飞出,一道青光直接照射在他自己的身躯上,身体刹那冒起袅袅青烟。 一根根不知何时覆盖体表的红毛,无火自燃,刹那消失。 晦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照心破妄镜瞬间在陈登鸣心意下照射过去,镜光犹如青白色的闪电夹着沉雷,撕裂开黑暗,照亮了周遭环境。 一道黑影几乎是擦着镜光掠过,发出尖利惨叫,一眨眼就扑到陈登鸣跟前。 陈登鸣正欲反击,这黑影突然怪笑着一分为二,在极其狭窄的空间内迅速移动,刹那临近他身前,就要一钻而入。 “滚!!” 陈登鸣一声怒喝,双目威棱四射,神变刀噌地幻化万千刀光涡旋,宛如千百条怪蛇扭曲着,将他身躯环绕。 两道黑影只是一顿,便迅速穿过刀光,却在瞬间被随后爆发的一股强横雷力神识吞噬。 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黑云突然在刀光掩盖下诞生,如无形大口,直接就将两道黑影吞噬了。 百鬼阴录炼神诀——膜术! 不远处黑暗中再度传出一声惨叫,陈登鸣一声长啸,人随刀走,刹那间人刀合一,化身一道速度无与伦比的刀光,一闪而过,杀到对面黑暗中的人影身前。 却见是一个手持大幡的阴森人影,眼见陈登鸣杀来,他正要摇晃大幡,卷动森然鬼气,重振旗鼓出击。 陈登鸣却是神识融入刀光,以神识中至刚至阳的雷力结合炼神诀,一刀直扎! 刀随心入手如风,一点即收必见红。 扎法出招疾似电,杀人何必十步行。 “铿!——” 长刀扎在魂幡上的刹那,瞬间大幡破碎,无数阴魂惨叫散出,宛如大片黑色蝙蝠振翅蜂拥飞舞。 对面修士胸前如受雷击,霍然向后疾退五步,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就要逃窜。 岂料陈登鸣手中长刀突然延伸变长,直接超过八丈,明晃晃的刀光一闪,瞬间洞穿修士额头。 周遭黑暗环境迅速斑驳消失。 “这就结束了?应该是筑基中期的噬魂宗修士吧,的确是难缠了些.不过,还好,主要也是我还不太熟悉这种魂幡法器。” 陈登鸣皱眉看着四周环境变幻,收起法器。 下一刻,就看到对面正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喘息的周云霁,不由一怔,当即走过去。 “周师兄?还好吧?你这是遭遇了筑基后期的噬魂宗修士?” 周云霁一愣,喘息着回头看向浑然无事人般的陈登鸣,勉强咧嘴笑道,“陈师弟说笑了,哪儿可能遭遇筑基后期的修士?这是关师弟和王师兄录的敌手讯息,他们要是遭遇了筑基后期,还回得来啊? 我刚刚是遭遇了一位筑基中期的强敌,嘶真是厉害啊! 我挺过了第一波攻势,突然就看到一道黑影袭来,我啪地一下就立即闪避,紧急避险,结果那黑影居然一分为二,真是阴险啊.” 陈登鸣神色古怪。 这不是他刚刚就遭遇的情况? 原来他们两人竟是同时模拟到了一个对手。 不过,这周师兄,居然还没挺过第二轮攻势就 “哎?师弟,你居然这么轻松就过关了啊?看你像是没事人一样,遭遇的是筑基初期的敌人啊?是噬魂宗的还是血煞宗的?” 陈登鸣没好意思说大实话,打击到这周师兄,不太好,破坏和睦关系,笑道,“是啊,遭遇了一个筑基初期的血煞宗修士” “那不行,陈师弟,筑基初期的修士我们都能应付,你还是得再体验一下,得去找我碰上的那个强敌试试,多积累一些经验。” “这” “快去快去,再来一次,不要这个时候嫌麻烦,真到了战区碰上,可是能保命的。” 陈登鸣无奈,感觉周云霁说得也对。 现在趁着公款灵晶催动阵法,那就再试一次,总没毛病。 结果这第二次,他竟然又遭遇了那位筑基中期的强敌。 没办法,唯有再虐对方一顿,甚至这次,为了逼出这种修士更多的手段和保命底牌,他刻意放缓攻势,不急着杀死对方。 然而到最后才发现,这敌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攻势,哪怕是逃跑,跑了没一会儿明明快不行了,也要强行进攻他,跟个智障游戏npc一样。 陈登鸣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炼心阵模拟出人物的弊端之处了。 大概也是依照关乐等人脑海中记忆提供的讯息为模拟主体,会赋予一定的智慧,懂得逃跑闪避等等。 但主要还是依照二人的记忆讯息发起进攻,因此显得很呆板。 “看来真正遭遇了这些噬魂宗修士,可能会更强一些,难保对方有些底牌,是关师兄他们没见识到的。” 陈登鸣不骄不躁,暗暗留了个心,同时也感到,这第二次尝试没有白费,算是又多弄清楚了一些情况。 二人在炼心洞体验完后,便辞别关乐和王飞旋二人,来到山门处。 … 长寿宗的灵舟已然出现在山门外。 灵舟上,几名长寿宗筑基修士伫立,风姿绰约,丰神俊朗,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陈登鸣和周云霁飞身掠上灵舟,含笑与一众长寿宗筑基修士客套打招呼。 这些人几乎都与周云霁相熟,毕竟长春长寿本一家,纵是长寿宗修士地位明显更尊贵一些,到了筑基这个层次,大家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中可能发生的上宗修士瞧不起下宗修士的状况,在现实中其实基本不会发生,或者就算有,面子上大家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一番交际,自是其乐融融,陈登鸣这个新筑基,也并未被冷落,反是被几个长寿宗的筑基修士多有吹捧。 “早闻陈师弟战力无双,同期中少有敌手,如今陈师弟又突破了筑基中期,我看咱们这次去战区,陈师弟你一定大杀四方啊。” “不错,我也看好陈师弟,不对,应该叫陈师兄,现在你我同境界,我都未必是你对手啊,得称一声师兄。” 面对这些吹捧,陈登鸣唯有拿出压箱底的交际能力,客气自谦,“各位师兄都太抬爱了,实在是折煞小弟,小弟方突破筑基,境界都还未稳固,还要多向诸位师兄学习,可不能说大话。 还有这位师兄,叫我小陈或者陈师弟就行了,这师兄可是万万当不起。” “陈师弟,太自谦了啊!” “不错,谦虚可以,但你这么自谦,那就是虚伪了啊!” 四名长寿宗筑基修士哈哈调侃,对陈登鸣如此谦冲恬淡的态度,也感到满意,印象不错,没有被他们一吹捧,就立即尾巴翘了起来。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虚怀若谷,不可小觑。 交流之间,灵舟已是破空飞出上百里,冲上云霄,而后持续加速,直奔边界龟蛇蜂而去。 此去途中笑语晏晏交流正欢,却不知归程,又有几人能依旧谈笑风云 (谢谢大家的月票,继续保持冲一下,保在前百啊,今晚还有加更!今天依旧一万多字!) (本章完) 128:战区波澜多凶险,蛇妖拦路斗惊心(为月票加更) 龟蛇蜂。 陈登鸣等人乘搭灵舟来到这里时,稍作暂歇,没有继续越过边界,直接进入战区。 他们也是不得不停下。 因为才刚到这边界,一场大战便已是正在爆发,完全不给人任何过渡熟悉的时间。 陈登鸣本以为,自己会随着这一支临时组建的小分队悄然进入战区,按照任务玉简中的内容,赶到对应目的地,完成歼敌计划。 而后就可以自由活动或是返回宗门了。 因为这就算是为宗门服役完成了,已经立功了。 结果才到地头,就看到波澜壮阔的一幕,有金丹修士正和金丹妖魔在边界处交手。 远处云雾间,一头人身牛头的高大妖魔,手持两丈多高的巨钺,浑身散发惊人血煞气和妖魔灵力,与一个宛如小太阳般散发璀璨光亮的金丹修士交手。 二者每一次的碰撞,都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灵气涟漪,打得四方灵气不时动荡,被急剧抽走,令所有低阶修士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狂躁的灵气跃动。 陈登鸣不是首次看金丹修士交手了,但上次太快,这次倒是处于一个安全距离,看得清晰。 只见到那一人一妖打出的灵气气劲疯狂扩散,将云雾击散,落在地面时,砸出一圈圈螺旋形的深深沟壑。 偶尔那妖魔被带着焰尾的法宝击退,撞在下方的小山上,便会将近数十丈的小山撞得轰塌裂开,大块岩石混合泥土炸裂跌落下去,发出的声响隔着老远听起来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四方人群耳鼓酥麻发痒。 但下一瞬,那半个小山突然横飞了起来,直接被那金丹妖魔抛掷出,声势惊人,砸向金丹修士 众人只是看了一会儿这样的场景,就感觉额头冒汗,这种战场,他们哪怕是筑基修士,一旦不幸卷入其中,都是一个死字。 “这还说现在战况没有冬日那么激烈,金丹妖魔都靠近边界这么近了,难道冬日时比现在更可怕吗?” 陈登鸣疑惑,与脸色同样难看的周云霁交流着。 一旁一位名叫杨兰的长寿宗女修道,“现在确实还不算激烈,冬日那段时间,我们长寿宗二祖都来到了战区附近坐镇,据闻,魔修那边也有噬魂魔君的踪迹。 那时有至少四位金丹交手了,形势很紧张,筑基修士都有死伤。 现在这情况,看上去倒像是魔修的又一次试探性进攻,看看我们这边,如今有多少高手坐镇,查探虚实.” 陈登鸣一时无言,看向结界外如潮水般冲来不断进攻的妖兽,这还只算是没动真格的试探性进攻? “陈师弟,你这头坐骑很是不凡,这之后进入战区内,可是能帮你不少忙呢。” 杨兰见陈登鸣不说话,转移话题,看向黑云豹笑道。 黑云豹翻了个招牌式的白眼,刻意转过身去,露出左边豹身上那排字。 识字不? 此豹有主。 是豹,护洞灵兽,可不是坐骑。 本豹看你这小姑娘家,倒是有潜力做主人的坐骑。 陈登鸣微笑客气了一句,还未继续说话。 轰—— 一声沉闷声响爆发,龟蛇峰的半空中,满载着一群练气修士的五艘灵舟从高空飞过,发出巨大的空气呼啸声。 而后,数千练气修士一齐高喝施法,登时满空火球术、水刃术、金枪术或是更高阶一些的连珠火弹、连环土突刺等术法,铺天盖地向着边界外的诸多嗜血妖兽轰去。 大片妖兽惨嚎着中招,被各类法术打得血肉模糊。 有的倒下,有的皮糙肉厚的哪怕身上燃烧起烈焰,依旧顽固攻击结界,在后方传来的苍凉号角声刺激下,悍不畏死。 “这样的进攻有意义吗?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周云霁不解,看来也是上战区的经验不多。 不远处一位长寿宗练气修士闻言解释道,“前辈,西域魔国的妖兽有很多,妖魔们饲养出妖兽,就像是我们地界的凡人饲养猪猡一样简单,这些妖兽都只是练气低阶的妖兽,妖魔们能驱赶来很多 他们利用这些妖兽的命,来消耗我们的无空枯荣大阵的阵力,其实就是在比拼资源消耗,一旦我们这边露出破绽,他们就会一鼓作气杀进来。 但其实,我们启动大阵消耗的就是龟蛇峰下的灵脉以及周遭的植被草木灵气,数年内还是能够支撑的.” 练气修士讲得很详细,陈登鸣等人听得也仔细,周云霁甚至有些脸红尴尬。 相较而言,他们这些刚来的筑基修士,倒算是战场小白了,这些长期驻守战区服役的练气修士,反倒经验极其丰富。 “刘师兄,时机已到,伱们速速跟我来,从西南角出口门户进入战区,然后抵达目的地。” 这时,两名修士风风火火驾驭遁光掠来,其中一人对众人作揖后,立即对长寿宗为首的一位筑基后期修士曹炎道。 曹炎疑惑作揖,“魏师弟,何以如此着急?” 那说话的筑基修士立即拿出一枚玉简,“你们这次的歼灭任务,已经临时改为救援任务,孔师弟他们被困在了那里,这是任务玉简。” 曹炎率先接过玉简,往额头一贴后,灵光一闪,旋即传递给众人浏览。 眼下形势如此,这边的试探性攻势可能很快就会结束,反倒是陈登鸣等人最佳的突围离去时刻。 因为魔修的注意力都在龟蛇峰这边。 而一旦这一波试探性的进攻结束,魔修撤兵,众人再选择进入战区,反倒可能会与撤兵中的魔修大军撞上,更为危险。 众人当机立断,迅速照计划行事。 负责统筹谋划的乃是门派内的智囊军师,自然知晓什么时候的时机最佳。 西南角出口门户,其实就是阵法结界的一处边角。 这里似有个葫芦嘴般的山坳,过山坳后又是一条一线天般的山缝。 故而虽有妖兽和妖魔的踪迹,却因并非主战场,妖兽妖魔的数量并不多。 “诸位道友,接下来途中多艰险,我们要齐心戮力风雨同舟,多得话不说了,突围就重在快一个字。 一旦我们分散了,就沿着任务地点中的这条路线前行,迟早会再重逢!” 曹炎作为筑基后期修士,众人中的领头者,颇有风范,拿出地图指出路线嘱咐。 陈登鸣扫了一眼,快速记下路线,而后不动声色拍了拍怀中的魂屋,提醒小阵灵稍后机灵些帮忙做眼,警惕四周的敌人和可能存在的噬魂宗修士。 跟着又夹了夹屁股下坐着的黑云豹,示意待会儿飞快点。 “陈师弟,你稍后跟紧我,我们尽量互相关照,更加安全!” 这时,周云霁传音陈登鸣道。 陈登鸣闻言,投以一个微笑。 一旁长寿宗的杨兰,瞅了瞅陈登鸣坐下的黑云豹,暗暗羡慕,这位长春派的师弟好运气,有这么一头练气十重的坐骑,稍后数千里奔袭,都无需耗费自己灵元赶路。 “走!” 伴随曹炎一声低喝,对面阵法结界立即被操控阵盘的长寿宗筑基修士打开一个小缺口。 众人迅速驭器鱼贯冲出,刹那钻入山缝之内。 嗖嗖嗖—— 道道灵光迅速疾驰冲出山缝。 山缝之外,一群徘徊的妖兽几乎也是闻讯而动,听到破风声便都嘶吼着冲杀而来。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体外刀光一闪,刀气爆涨,正要动手。 “噗——” “噗咔噗——” 几头最先扑杀而来的妖兽,还不够周围几个师兄分的,当场暴毙。 “吼!——” 不远处更多妖兽被惊动,霎时蜂拥杀来。 陈登鸣瞅准一个,正欲动手,周遭师兄不约而同施法或是打出法器,刹那又扑了一堆,惨一点的被轰炸得血肉模糊。 抢怪是吧? 陈登鸣错愕,刚将掐诀的手放下。 一头形似兔妖的妖兽快速蹿出,黑云豹张口吐出一道云雷,当场击毙成碳烤兔妖,末了还对陈登鸣龇牙。 “啪——” 陈登鸣一巴掌拍过去,打得豹子头一颤。 黑云豹气急,张大鼻孔,就听到陈登鸣的呼喝。 “快跑,有狠家伙来了!” 黑云豹狐疑,下一瞬已经察觉到强烈的灵气结合煞气形成的‘妖气’,顿时双翅狂震,险些将一旁的一名长寿宗道友脑袋扇到,‘嗖’地迅速飞出去。 只见一个人身蟒头设蛇尾的妖魔浑身散发惊人煞气冲来,驭空飞行,速度奇快。 它手持着两个长矛,上身穿着不知从哪个倒霉修士身上扯下的法袍。 没有被遮掩的地方,是一片片闪烁蓝光的鳞片,散发着氤氲的寒气,其上身肌肉虬结,长着无数小蛇般扭曲的长发,头顶还有一根螺旋弯角,形象狰狞。 “小心,是筑基后期的冰蟒妖!” 曹炎才高呼提醒了一声,那已迅速冲来的蛇妖便暴嘶一声,声音宛如形成了某种肉耳难闻的声波,似无数细针直刺众人的大脑。 陈登鸣只是稍稍凝神就摆脱了影响,坐下的黑云豹却是双眼翻白,这次是真翻白了,四肢和翅膀都僵硬了。 呼地一声,空气爆震,气温骤降至冰寒。 一道裹挟大片冰寒气息的长矛电射而来。 浓郁的冰寒气息似凝聚成一条蟒形,直扎向其中一名长寿宗筑基修士。 那修士似还处于眩晕当中,不及反应。 关键时刻曹炎大喝催动法器冲来,一顶三色华盖法器撑开,“蓬”地挡住冰矛。 霎时大片冰晶雾气炸开,冲击到地面上,冻了一层浮冰,冰碴交错而生。 这时,那蛇妖已是杀近,又是一声直震人大脑的狂嘶,正欲扬起手中另一柄长矛刺向最近的周云霁。 突然,其周身空气巨震,宛如一锅泥浆水般翻卷,大片金色烟霞般的金系灵气遽地急旋,化作无匹锋锐的金属洪流将其身形卷住,高速摩擦旋绞。 “刺啦——” 蛇妖身形一滞,法袍当场爆碎,肌肉虬结的上身蓝色鳞片闪光,凝结冰晶,轻松抵挡诸多游气。 然而就在这一瞬,陈登鸣身影已出现在十丈外,双目神光爆闪,施展炼神法配合刀意出击。 刹那间,他双眼如射出两把闪亮尖刀,直刺入蛇妖冰蓝森寒的双瞳之内。 这一刹那,一人一妖眼神中俱是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在虚空中交锋。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庞大的精神力量陡然反制。 他闷哼一声,却咬牙坚定心念,掌刀出。 神变刀呛然一声,幻化千百道刀光,呼啸刀声宛如天空响起一连串的闷雷,似千百过江之鲫的鳞片融入游气中,轰然冲击在蛇妖身上。 “咔——” 鳞片仅仅坚持不到半息,骤地炸碎,蓝色鲜血飞溅。 蛇妖痛苦狂嘶一声,身上爆发惊人的妖力,大片冰寒气骤地散开,竟令神变刀的冲击之势都逐渐陷入滞涩,刀身凝结冰花雪纹,周遭地面更是冰霜四散,宛如无数银丝刺绣成的碎花手绢。 “灼!” 就在这时,曹炎怒喝一声,驭使一道法器,宛如如烧红的烧火棍,散发着氤氲的火气,骤地迎头击下。 “蓬”地火焰与冰雾齐震散开,地面都被剧烈的火焰冲击得龟裂开来,炸出大块大块的焦土。 蛇妖惨叫一声,趔趄后退。 其他人亦是在此时都已缓过来,纷纷出手,各类法器术法狂出,狂轰滥炸。 … 数息后。 一道金光璀璨的金刚巨人出现在战场,配合一把长达八丈的大砍刀,刀气掀起猛烈狂风,痛打落水狗,劈砍得冰渣“铛铛”暴响,地面震裂。 一盏茶后,一头筑基后期的蛇妖彻底惨死。 众人也是消耗不小,甚至有人负伤,但看着地面上躺着的尤自散发强烈煞气与灵威的蛇妖,仍是神情惊诧而略感恍惚。 这可是一头筑基后期的妖魔,刚刚一嘶之声,那古怪音波就震慑得众人脑袋刺痛眩晕。 便是曹炎这种筑基后期修士遭遇了,也唯有勉强周旋,然后落荒而逃。 毕竟妖兽在同境界,向来是比修士更强,一般也唯有大宗门的修士能单独战胜同境界妖兽。 可妖魔,却是比妖兽更可怕的存在,一般都拥有特殊的类似某种血脉天赋般的能力,一如方才的那一声狂嘶,又例如娴熟运用冰系灵气施展妖术等等。 这样一头筑基后期妖魔,显然是这一块区域的首领,却竟被他们这么快斩杀了,这战斗中谁功劳最大,众人有目共睹 “陈师弟,你果然名不虚传,战力惊人,方才若非是你及时出手,只怕我们中已出现伤亡,我们都要感谢你。” 曹炎施法为杨兰疗伤后,满面笑容看向陈登鸣客气道。 周云霁面色苍白还没缓过来,闻言也立即对陈登鸣作揖,“多谢陈师弟,我算是欠师弟你一条命啊。” 刚刚若非陈登鸣及时出手,他确实很危险,可能会被一矛刺出个透心凉。 “周师兄,无需客气,都是应该的,我们不是说好要互相扶助。” 陈登鸣手握一块灵石正在快速恢复灵气,闻言立即摇头。 “是是,师弟说得对.”周云霁嘴唇微颤,心里很尴尬。 他本意是想稍微照顾一下这个师弟,自以为实力还是比之强一线的,结果现在看来,他才是个弟弟。 长寿宗一名叫戚奋的修士也起哄。 “陈师兄,我就得叫你陈师兄啊,之前的称呼没错。” 陈登鸣勉强一笑,懒得再客气了,因为他也是消耗太大了,自家事自家知,方才幸好那蛇妖不懂如何运用磅礴的神识之力,否则他可就惨咯。 “好了,给陈师弟一些休息时间,我们制造的动静太大了,过六十息就立即出发,不能久留。” 曹炎眼看陈登鸣正在恢复,也不想继续客气,当即打断,而后看向陈登鸣笑道。 “陈师弟,这筑基后期妖魔的尸体,浑身是宝,虽然咱们不兴吃这玩意儿,但用来炼器是不错的而且,这带回去,也是功劳,不如就由师弟你将这尸体带上?” 陈登鸣一怔,旋即懂了这曹炎的意思,是想卖他个好,也表明其不愿贪功。 但他还是笑着摇头,“曹师兄,我的储物袋委实小了点儿,这妖魔尸体还是由你带上吧,这功劳也是大家的,回去后再分就是。” 这一句,也再次引起所有人的好感。 谁不想有一个实力够强又谦逊的同伴,曹炎闻言,暗感诧异的同时,心中也颇为钦佩,也唯有先装下。 陈登鸣却是自有自的考量,没必要装下这妖魔尸体引人猜忌妒忌,毕竟人心难测。 其次这筑基后期的妖魔,不像是无名之辈,搞不好是魔国的大将,或是之前那位金丹牛魔的属下,带上这尸体在战区闯荡,万一开启储物袋时,会泄露妖气什么的,也不知是福是祸,不吉利。 稳妥起见,还是莫去沾边。 众人一番简单休整过后,立即再度启程,沿着地图路线直奔任务目的地。 然而这接下来的途中,也并不顺坦,时而就遭遇一小股一小股游弋似巡逻的妖兽。 众人纵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免疲于奔命,方知聚集一起赶路,遁光目标以及制造的破风声还是太大了。 唯有化整为零,分散赶路。 如此一来,虽然安全方面锐减,但不是聚集在一起,隐匿性就要更强了许多,深入战区也就更容易了许多。 … 小半天后。 天色进入黑夜。 一头黑影双翅轻微滑动,宛如游在水中的鱼儿般丝滑的掠入一片林间,轻巧落在一株大树上。 陈登鸣翻身从黑云豹身上下来,满意拍了拍老伙计,旋即开始警惕观察四周. (今天加更完毕!继续求明天的月票!咱们一定要保住总榜前百啊!明天依旧月票加更) (本章完) 129:危境化解妙如神,解围不可赴全力(求月票啊) 一轮弯月如玉圈金环,嵌在深紫色的夜空,云雾缭绕,似浮游在大海深处的一叶白帆。 树林中,陈登鸣确定周围并无危险后,拿出地图查看自身所在方位。 这战区地图,颇为神妙,乃是炼器宗门绘制,输入一丝灵气后,便自然显现出自身所在方位。 陈登鸣仔细按图摸索,确定现在他距离那救援之地,已只有一千多里路程。 这千里路程,若是全速赶路,半个时辰也就可以抵达。 但全速赶路所制造出的破风声委实过大,不过骑乘黑云豹倒是足够丝滑。 此豹实力突破后,已具备了些许异于常兽的天赋神通,足生云气,翅可驭风,削减空气阻力,制造的声响不算大。 匀速飞行的速度,也堪比他全速飞行时的七成,大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救援任务地点。 陈登鸣又看了看风物坊的位置。 距离尚远,足有七千多里,至于边陲明月坊,那就更是遥远了。 地图上,还将这两处位置都以猩红的圆圈圈出。 尤其明月坊,已经直接画出了一个魔鬼头颅的标志,意味着那里彻底被魔修占据,极度危险。 “不知那明月坊的明家,可曾逃过魔修入侵这一劫?” 陈登鸣心中感慨,打消了一些念头。 如今战区还是太危险,莫说明月坊,便是风物坊,他也是去不得了。 而且,这两处皆已是危险至极之地,魔修众多,纵有故人在那里,只怕也早已遇难了,而若是故人都早已离开,他去那里寻找也是刻舟求剑,徒劳无用。 “难,我总算明白,为何没有人接我的悬赏了” 陈登鸣收起地图,扶额感叹,只怕有人都会说他这个悬赏的人是傻子。 谁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找人?尸体残渣或许都找不到。 相较于骆家这一整个大修仙家族,在风物坊走散的蒋强和祝寻这两个小散修,混入难民潮中,那就更难找了。 陈登鸣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找到故友。 不过他的寿命还很长,有生之年系列应该是能找到吧。 就算找不到故人,碰到故人后代也是有可能的。 他坐在树上稍作歇息后,骑上黑云豹继续赶路。 如今和众人散开化整为零赶路,他骑着黑云豹这种名牌飞行坐骑,速度就要比其他几人快了不少,也许就唯有曹炎这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在遁速上能与他比,超越他的概率还是不大的。 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后,想要继续再提升,或者倍增,还是很难的。 并非几个小境界的差距,就能令遁速呈现数倍的差距。 在筑基期,小境界之间的差距,主要还是神识、法力等基础力量方面的差距,遁速却不会因法力的倍增而倍增,只是飞行时间会因此延长。 故而,在修仙界,一些追求遁速的法器,也是极其昂贵的。 暂时陈登鸣刚从穷鬼线爬出,想都不敢想。 不过他有黑云豹,这也算是一种昂贵的飞行坐骑资源。 … 如此飞行了快半个时辰,即将要抵达救援目的地时,陈登鸣遇到了周云霁。 可以预想,越往后越接近目的地,遇到其他同行人的概率也就越大。 “哎,还是陈师弟你骑着这黑子舒服啊,我这赶路又耗费灵气,还散发灵光,很容易就会被妖兽盯上。” 周云霁尾随飞行,看着陈登鸣骑着黑云豹感慨,很想也上去蹭蹭坐,却不好意思开口。 他话才刚说完,左前方的山路间隐隐传来了斗法轰鸣声。 二人都是面色微变。 这个时候在这附近发生斗法,很可能是同行之人啊。 “去看看!” 周云霁一急,正要冲过去,却被陈登鸣一把拉住。 周云霁一愣,陈登鸣道,“不要急,动静小点儿,悄无声息靠近过去,别惊动敌人,搞偷袭!” 周云霁眨巴眨巴眼睛,眼见陈登鸣拍了拍黑云豹,顿时秒懂,早已按捺不住想要骑这头豹子,当即撤去灵光,跨上黑云豹。 “呜——” 黑云豹翻个白眼,甩动尾巴,神情不爽,很不喜除主人之外的屁股玷污它纯洁的背脊。 “黑子,走,注意潜伏过去!” 陈登鸣低声传音,提起高度警惕,靠近过去。 才接近前方路口地头,便听到阴风阵阵,‘呜呜’呼啸的风声宛如一群恶鬼在嗥嗥尖叫。 一片黑雾将前方笼罩,翻滚不休。 隐隐可见其中有人修士斗法爆发的灵光,两名身穿灰袍,手持大幡的噬魂宗修士处于黑雾之外,正操控引魂幡中的阴魂配合术法进攻黑雾内被困的修士。 “噬魂宗的修士?而且是两位筑基.” 周云霁面色一变。 “这里已靠近救援地,只怕已到了某个魔修据点附近,出现两个筑基不足为奇,小心点。” 陈登鸣拍拍黑云豹的后背,黑云豹默契低伏身躯,借着周遭树木山体掩护,快速凑近过去。 “停——” 接近三十丈时,陈登鸣立马叫住黑云豹,旋即对周云霁使了个眼色,传音道。 “你左边,我右边!出手快!” 周云霁眼看那边的噬魂宗修士还没发现他们二人,顿感兴奋刺激,迅速点头。 他为人较正派,这种背后搞偷袭的手段,他还是首次尝试。 而且对象还是无恶不作的噬魂宗修士,不仅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还蠢蠢欲动。 陈登鸣悄无声息召出照心破妄镜,找准出手角度。 “陈师弟,我准备好了。” 周云霁传声提醒。 陈登鸣用眼角余光不经意瞅了一眼,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只见周云霁已掏出三件法器,一沓符箓,表情期待,跃跃欲试。 “你同时催动得过来?” “分两波,两波,先拿出来稳妥” 陈登鸣摇头,眼见前方两位噬魂宗修士再次摇动引魂幡,正是刚刚输送出灵气之际,立即低喝。 “出手!” 他几乎在传音的瞬间便已出手,神变刀刀光一闪,破空疾去,照心破妄镜亦是一道镜光凝结,化作一道青白光束,照向左侧那名噬魂宗修士。 周云霁也是同时出手,法器和符箓同时催动。 对面两名噬魂宗修士大惊,反应极快,立即便强行要召回阴魂护体,引魂幡亦是飘展之间要化作一张大幕,将身躯包裹防护。 但有心算无心之间,他们的动作都已显得太迟。 其中一人怒喝间,神识释放,眼光形如实质,像一个千斤重,刹那钻入陈登鸣双眼中,似要重重敲入他的心灵深处。 然而,陈登鸣的神识力量同时凝聚反击,宛如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带着雷火,击溃对方神识。 噬魂宗修士闷哼一声,神识被击溃,只觉呼吸不畅,心内惊悸,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 下一瞬,宛如风云凝聚的刀气汹涌狂飙,透过引魂幡的间隙,直接命中他的身躯。 “嗤——” 鲜血飞溅! 一名噬魂宗筑基修士,刹那丧命。 另一侧,大片符箓伴随法器轰炸之下,另一名噬魂宗修士也是岌岌可危,却勉强还靠着引魂幡支撑。 但伴随周云霁一声怒喝,第二波法器和符箓再度狂轰过去,毫无花哨。 引魂幡顿时被轰得炸开,无数阴魂呼啸四散,那幡内的噬魂宗修士当场被轰得血肉模糊。 一道淡淡透明的影子才从尸体内掠出,便被无数散开的阴魂扑了上去,百鬼反噬,发出精神层面才听得到的凄厉惨叫。 “呼——” 周云霁长吐出口气,紧张兴奋过后,又感到索然无味,看了看被陈登鸣干脆利落一刀解决的噬魂宗修士,再次感受到了和这位师弟之间的实力差距。 他只是偷袭一位筑基初期的噬魂宗修士而已,居然还要两轮攻势才能解决。 陈师弟进攻的,可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一刀就撂倒。 不过这种搞偷袭阴人的战斗方式,他算是突然喜欢上了,很过瘾。 若是正面交手,想要如此轻易就解决两名噬魂宗修士,不太可能,甚至阴沟翻船。 二人稍作调息,立即靠近战场,确定再无其他敌人。 这时,之前术法营造的阴魂黑雾也已散去,两道人影显现而出,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 “陈陈师兄?是伱们吗?” “杨兰?是我们!” 陈登鸣催动照心破妄镜,往二人身上一照,霎时驱除两人身上萦绕的邪祟阴气,周遭阴森环境也很快变得舒适起来。 显现出的两道人影,赫然是杨兰以及一直嚷嚷着叫陈登鸣师兄的戚奋。 在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刹那,戚奋像是彻底放心了,身躯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杨兰见状,顿时手足无措立即扶住戚奋,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怎.怎么办?陈师兄,戚师兄他刚刚为了保护我,好像被阴魂重创了呜呜——” 陈登鸣皱眉走过去,稍微检查后,放下心来。 “没事,只是暂时法力透支,加上阴气入体,神识受创,支撑不住昏迷了” “那就好!”周云霁也松口气,眼见杨兰还在哭,心里摇头,暗道这长寿宗小杨,只怕是很少经历实战啊,这次来,只怕也是经历一番洗礼。 陈登鸣撇下一旁树木上的树枝,施展化枯转荣术,为戚奋渡去一份生气,维持身体健康,精气稳固了,自然会温养受损的神。 杨兰眼见戚奋还未醒转,哭声不止,“呜呜.陈师兄,他,他.” 陈登鸣一阵心烦,蓦地双目隐电一闪,低喝,“够了!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杨兰一惊,哭声被打断,愣在那里,眼见平日和气的陈登鸣此时面如铁坯,顿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道歉,却碍于颜面,呐呐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云霁见状心里偷笑,面上则正要打圆场,陈登鸣却已主动开始给下坡路。 “好了!” 陈登鸣淡淡摆手,他见杨兰不再哭哭啼啼,面色微缓,知道这女修大概也是经历生死不多,方才又被无数阴魂袭击,生死一线,心态有点崩溃,也实属正常。 当即淡淡道,“我也不是斥责你杨师姐,只是如今我们所处之地委实危险,还是不要制造动静,以免再引来敌人。” “没没事,陈师弟,你说得对,是我太失态了,不好意思。” 有陈登鸣这给的一个下坡路,杨兰也顺坡下来了,俏面微红道歉。 三人立即收拾战场,准备离开。 在收走噬魂宗修士的储物袋等战利品时,陈登鸣想了想,还是将储物袋扔开,只取灵石和对方的法器。 周云霁见状诧异,“陈师弟,这是何意?” 陈登鸣一边检查其中似充斥满阴魂的阴魂幡,一边道,“噬魂宗修士很有手段,也许会用阴魂的魂力作为某种魂力标记,他们的储物袋和物品若是有标记,很容易引来其他同门的注意” 这并非胡乱猜测。 实则此类手段,陈登鸣自己也掌握,乃是百鬼阴录炼神诀中的一种技巧。 周云霁早已对这位师弟是彻底心服口服了,闻言也立即将储物袋扔开,只取其中灵石和物品。 陈登鸣仔细打量足有一人多高的引魂幡,可以感受到阴沉沉的黑色幡面内隐约有森然空间,不少鬼物阴魂充斥其中,凶狠厮杀。 他不敢贸然研究这种物品,甚至也不敢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先收入伏灵瓶内存放。 周云霁和他都有默契,各取各的,陈登鸣客气问了句杨兰是否需要分润一些时。 这姑娘倒是懂事,直接婉拒并表示感谢,心里原先还有些尴尬,但现在却是对陈登鸣的印象愈发好了,也产生了许多好奇。 对这长春派新晋筑基师弟,她曾心里还略感有些优越,自认自己在长寿宗四人中算是师妹,但在这位长春派师弟面前,自己就是师姐了,也不算队伍里最萌新的。 可这进入战区后的两次经历,却让她深刻明白到,自己还差这位谨慎、强大而心细的师弟太多了。 … 三人收拾好后,迅速上路。 陈登鸣没有再骑黑云豹,而是将昏迷的戚奋扔在豹身上,自己驭器赶路。 所幸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利,接连遇到其他人,还未赶到任务救援地点,所有人就已经聚集到了一起,戚奋也已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立即对陈登鸣表示感谢。 “无须客气,我们本就是同行队员,我若是遭遇麻烦,戚师兄你也必然会出手相救的。” 陈登鸣含笑摆手。 戚奋虚弱一笑,作揖深深一拜道,“陈师兄,从今天起,你就真是我的陈师兄,我戚奋欠你一条命,你可莫要再称我师兄了,我当不起啊。” “哈哈哈哈——”曹炎在一旁笑道,“好了,陈师弟,你就不要再谦虚了,你再谦虚,我都不好意思自称师兄了。” 陈登鸣哑然失笑,摇头不再与戚奋客气。 这人还不错,知恩图报,没有白救,对他胃口。 当然,他出手救人,也本就不是图对方报答的,不过是同行队友,有能力有把握,自然是要救,若无能力,那也没辙。 此时,众人皆聚集在距离任务目标地点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居高临下就可看到那边的一座破败城镇,最中央处,阵法光芒隐显。 除此之外,城镇大部分笼罩在淡淡黑雾当中,黑色雾气内隐约还可见一些犹如白布般森然的长幡,似时刻有阴魂在内巡逻环绕,围而不攻,至于敌人的踪迹,却是并未看到。 看到这样一幕,曹炎神色严肃道,“任务玉简中提到,孔师弟他们是今晨被困在此地的,发出求援讯息后我们就立即出发了,不到半天时间我们已经赶到这里。 敌人应该还没料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搞不好,刚刚陈师弟你们杀的那两名筑基,就是这批敌人中的人员,若真是如此,我们其实已经减少了一些压力.” 陈登鸣闻言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将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去想,而是习惯往最坏的方面作打算,如此既能做好充分准备,也可避免被一些意外打个措手不及。 曹炎一直注意这位能人师弟的神色,见状立即笑道,“陈师弟,不知你有没有其他看法和计划?说出看看?” 周云霁本是一直憋着,想提意见,又不敢贸然提,怕说得不对惹人发笑,此时闻言却是心中一振。 他对陈登鸣先前偷偷摸摸搞偷袭的作战方案,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是他,可能就直接冲过去和敌人拼个见红,结果却巧妙轻松解决了战斗。 现在倒是也想看看,这大有能力的陈师弟还有什么其他好点子。 眼见众人都瞧了过来,陈登鸣心中倒是平静,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但现在这种作决策的关键时刻,他能说出自己的一些建议,若能被采纳,也是对自己的安全负责,绝对不能马虎。 当即沉吟着先抛出自己的担忧道,“我和周师兄,发现那两名噬魂宗修士时,他们已经包围了杨师姐他们,有没有可能,他们在中途就已经将发现长寿宗弟子的消息,通过传音玉符,传递给了其他同伙。 若是如此,那么现在那城镇,很可能是一场布置好的陷阱啊” (月票名次掉了兄弟们。继续冲啊!月票清空,还差几名,晚上冲进去了有大加更!) (本章完) 130:将计就计出奇谋,痛击魂修遇故友(为月票加更) 魔修是否知晓消息,提前布置陷阱,这尚是未知之事。 但这个可能性,是的确存在的,其中凶险也不得不防。 照曹炎原本的意思,就是直接杀过去,碰到敌人就统统干掉,将被困城镇内的孔师弟救出。 这本也没毛病,因为就常理而言,既然其中人员被困这么久都没有被拿下,除了守护阵法厉害之外,更有可能是敌人的实力也没想象中那么强,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但若是敌人有意作饵,有实力拿下却围而不攻,一头闯进去那也就危险了,这种情况在战区尤其容易发生。 “我看陈师兄似乎是成竹在胸,有何良策不如直接道出?” 戚奋很有接话天赋,笑着征询。 陈登鸣微微颔首,道,“如今看那被围城镇目前还无人进攻,一时半会,也未必就能被攻破,孔师兄等人理应安全。 因此,我们援救也不必着急,若是敌人真的已设伏,我们现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先前交手之地设伏,等他们的人前来查探时上钩,将他们歼灭。” 杨兰诧异,“可是,我们也不能确定之前被杀的那两名噬魂宗修士,就是与围住孔师兄他们的魔修是一伙的啊,万一我们等来的是另一伙魔修,或是没等来任何人” 这话说到最后,杨兰的声音也小了,因为众人的表情已经说明,倾向于陈登鸣的方案。 杨兰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概率不大,因为两名筑基魔修,不是练气期的大白菜。 与东域宗门这边一样,魔修对于筑基修士这种精英力量,该安排到哪里,也都是有严格的统筹规划。 在这么一小片如此近距离范围的地区,不可能同时安排两队人在此执行不同的任务,资源浪费不说,也会形成干扰,如非必要,一般都不会这么决策。 因此,那两名筑基修士,很可能就是与围困孔瑞钦的魔修是一伙人。 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曹炎当即拍板决定采用陈登鸣的计策。 众人旋即迅速动身,保持短距离的分散开,赶往先前动手解决两名筑基魔修的地点。 此时此刻,一片浓密的雾气笼罩的山林之中,隐约传来阵阵微弱声响,如同鬼魂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一群异常神秘的人,正聚集在雾气中交流着,他们穿着灰褐色的衣袍,脸上戴着鬼怪面具,手持着大幡,彼此之间交流的语言,也是一种晦涩似鬼哭般的暗语。 在这种阴森的环境中,这群人的存在似令一切都变得充满不详和恐惧。 其中一人语气森然道,“赵师弟他们还没有传来消息?传音玉符没动静?” “暂时还没消息,会不会是正在赶回的途中?” “不太可能,即便是途中,也可以回复消息,怎会在这种时候如此疏忽?难道出了意外?” “待我施展搜魂术,看看他们的位置。” 为首戴黑色恶鬼面具的男子冷道,拿出一张特制的地图。 倏然掐诀施法,自一旁的引魂幡中抽出一道冤魂。 这冤魂立即尖叫嘶吼,满脸横肉,凶相毕露,颇为狰狞,显然生前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不好惹的角色。 “练气七重的冤魂,还行,用你定位,应该更精确。” 戴恶鬼面具的男子冷笑,一指将冤魂摁入地图之中。 霎时,这冤魂便如缩小成了一个黑点,在地图中快速游走,最终停留在了一处位置。 “竟然是这里”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修士眼神一闪,重新将那道阴魂召回,送入幡内。 “这位置跟赵师兄之前所在的位置没区别啊。”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戴着白色鬼脸面具的人皱眉道,“赵师兄的储物袋和他也不会分开,要不我去看看?” “不!” 为首戴着黑色恶鬼面具的人思索片刻,“你们两个都留在这里,我独自去看看。” “何师兄”二人都纷纷色变。 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何师兄冷道,“我的实力,你们还不知?现在这种情况,我去是最合适,即便遇到长寿宗的高手,我也有信心脱身。” “这好吧。” “那师兄伱小心。” 二人闻言,唯有颔首。 确实,如果真的遭遇长寿宗的强敌,连赵师兄等人都已遭遇不测,他们二人,还真是很难脱身。 而这位何师兄,筑基后期实力,引魂幡内还困有三大筑基阴魂,诸多练气阴魂,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强者。 假丹大修不出,可谓罕有敌手,遭遇强敌,也有把握脱身。 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何师兄身形一动,摇晃引魂幡,霎时成千上万阴魂咆哮冤吼着冲出,如成千上万狰狞扭曲的人脸,众星拱月般将他环绕裹起,融入阴森雾气中,迅速远去。 一刻钟后。 之前交手过的一片狼藉的山林中,枝叶凋零,树干断裂,破碎的树枝和叶片掩盖着两具残尸,伴随两个储物袋散落在地。 陈登鸣等人早已来到这片山林,提前埋伏起来,等待他们的目标出现。 此时,已快要临近深夜,月光皎洁,但夜色却更显阴暗,周遭树木和灌木丛密密麻麻,教人根本难以分辨他们的位置。 陈登鸣此时就以木遁术缩在一株大树内,树下地面便放置着之前那两名魔修的储物袋。 他非但以木遁术蛰伏,更是以炼神诀膜术收敛了自身神魂的气息,整个人宛如真的化身成了一截木头,与树木合而为一,自信即便噬魂宗真的来人,也难以通过神魂的感应上察觉到他的存在。 “刺激,太刺激了,又玩偷袭,我为什么才玩了一次这种战术,就彻底喜欢上这种战术了。 这不行,这与长春派的教义不负,得冷静,稳住,切记莫要好勇斗狠,对稳住。” 周云霁以土遁术躲藏在较为远的一处阴暗角落埋伏,内心很激动。 一想到稍后可再度暗算击杀几个噬魂宗修士,他就更为亢奋,唯有不断告诫自己冷静来减压。 … 时间流逝,不过半刻钟后。 空气似不知不觉间逐渐下降,一种阴森的气息仿佛随着轻微的风儿扫入了树林中。 十几道肉眼近乎难以捕捉的飘忽鬼影悄然从各个方位出现,涌入了树林之中。 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霎时扩散,空气中吹过的风都好似变作了凄厉的鬼啸,充满咒怨的气息。 不远处的一处树冠上,月光静静照着一道戴着黑色恶鬼面具的高大身影。 这噬魂宗的何师兄压根不靠近战场,只驱使出十几道阴魂前往战场探索。 最终这些阴魂均是停留在了那地面上的两个储物袋旁,或是绕着两具残尸徘徊着,发出一阵阵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陈登鸣处于大树内,冷漠感应着外面的鬼影子,心神不为所动。 这玩意儿,他打交道多了,显然,这十几只不过最低级的阴魂,也并未发现他藏在树内。 但现在的情况也很麻烦,那噬魂宗修士,竟是如此谨慎,自己不现身,只是让阴魂检查战场。 就在这时,十几道阴魂齐齐一闪,鬼魅般迅速掠走,消失在山林中,被那何姓修士收走。 下一刻,何姓修士转身径自离去,再也不看山林中的储物袋和同门修士尸体。 陈登鸣暗道麻烦,却稳住不曾现身。 其他埋伏的五人也均是暗骂,但眼见陈登鸣没有动静,唯有强行沉住气,按捺着不曾现身。 时间一分一秒很快过去。 就在陈登鸣也以为自己算计错误之时,一道鬼影宛如凭空出现般,陡然闪瞬出现在树林内。 紧接着,一道戴着恶鬼面具手持巨大引魂幡的高大身影,代替鬼影,仿佛身影重叠般,直接出现在了树林之内。 他双目落在地上尸体之上,手掌一招,两个储物袋纷纷飞起,落入其手中。 正欲低头查看的刹那。 “动手!” 一声低喝蓦地从左侧山林中传来。 几乎在这声音才落,飞剑、破邪符箓甚至一道巨大宛如海碗般的古怪法器齐齐出现,散发道道灵光,齐齐交汇笼罩向何姓魔修。 “有意思,竟然真的有人反埋伏我,这次长寿宗倒是来了个有趣的对手啊.” 何姓魔修微微皱眉,眼神掠过一丝惊奇与意外,手中引魂幡蓦地乌光大盛,成千上万阴魂怒吼飘出,如同一支训练精良的黑色军队,翻滚咆哮,气势汹汹,将何姓魔修保护在内,对袭来的道道法器发起进攻! 以攻对攻,一人成军,一军成阵! “轰轰轰——” 道道法器与阴魂大军碰撞,宛如爆发阵阵沉闷雷声。 一些阴魂被击溃,但更多阴魂却在三道明显极其强横的阴魂统帅下,轻松将法器和符箓轰飞开来。 何姓魔修身影一动,正要在万千阴魂护持中化作一股黑色龙卷离去。 “噬魂何立!哪里走!?” 曹炎的怒吼声倏然从东方传来,紧接着一道赤红的烧火棍燃烧出紫红色的光芒,如一抹紫红色的朝晖怒射击向何姓魔修,强盛的灵威登时覆盖整个山林。 “嗯?长寿宗曹炎?” 魔修何立眼神中电芒一闪,冷冷一笑,夷然不惧,引魂幡舞动之间,万千阴魂霎时在三头筑基主魂引导下,如化成一头愤怒的黑龙,形成一个整体,张开巨口,咆哮着向烧火棍吞噬而去。 “蓬”地一声! 紫红色的光亮霎时被吞噬。 山林刹那归于一片漆黑。 但下一刻,万千光亮撕裂黑雾,火辣辣的炽烈光炎如火辣辣的皮鞭四处抽射,将不少阴魂鞭挞得烟消云散。 然而,半空竟只有一道魂幡飘展,三道筑基主魂裹挟千百冤魂与那烧火棍交锋。 何立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 “嘭——” “锵!” 几乎在这同时,现身的周云霁等人轰出的法器和符箓均是打在了空处。 “人呢?” 杨兰正暗惊之时,倏然只觉娇躯浑身一悸,刹那冰寒。 一张黑色恶鬼面具出现在她身后,一只透明鬼手诡异出现,正要穿透她的后背。 但就在此时,这鬼手一颤,一声痛苦闷哼突然从后方传来。 “谁?竟会我噬魂宗最擅长的神识进攻秘技?” 何立精神剧痛的刹那,心中迅速提起高度警惕。 身前女修已是大惊向前飞扑避开,道道法器符箓几乎同时向他轰来。 何立正欲离去,却只觉自己下半身猛地僵硬不受控制。 一股坚韧的木系灵气,宛如咬定青山不放松般侵入他的双足。 “啊!——” 他狂喝一声,身上沛然强横的法力爆发,强行将一道道菌丝从体内逼出。 但在这同时,道道法器符箓已然狂轰袭来。 “可恶!” 他眼神闪过一道惊色,再度施法以鬼物替身术转移方位离去。 “矗轰!!——” 原地瞬间被轰开一个大坑,焦土伴随火光迸射。 何立的身影却已再度转移,重新出现在了引魂幡的位置。 但在他的身影顶替一个鬼物替身出现的刹那,千百道闪亮犹如银色闪电般的刀光长河,骤然收缩卷来,高速摩擦诞生的惊人铿锵之声和锋锐气流,教人心惊胆战。 除此之外,似有默契一般,曹炎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已出现在他后侧方,其身前召出的一道符宝灵光熠熠,似化作一道巨大的火镜,射出白闪闪的一片格外刺目的强猛攻势,将三头筑基阴魂所组成的阴魂大军,牢牢阻隔。 “混账!” 何立发出一声愤怒咆哮,立即召出储物袋中另一道法器,好似刹那形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菊花,绽放翻滚开来,散发一股压抑的气息,将千百道席卷绞杀的刀光抵御在外,摩擦出大片火花。 “有一个阴险的精通神识秘术的小子,藏在暗处,可恶!他在哪,他在哪——” 何立心中怒骂,强横神识迅速扩散而出搜寻。 如此危急紧张的关头,是他很少经历的局面。 只觉竟一直被一个藏在暗中的强敌针对,对方带给他的威胁,甚至比曹炎这个筑基后期修士还要可怕。 但还不等他找到陈登鸣的位置,陈登鸣已是主动现身,照心破妄镜瞬间激射出一道闪雷般的光芒,划过黑暗夜空,激射向何立。 何立一时不察,被镜光瞬间击中在身,刹时痛得发出嘶吼,体外黑色菊花状的防御法器,亦是抵抗不住一阵收缩。 就在这时,其他众人的法器攻势也再度齐齐轰来。 何立狠狠看了一眼现身而出的陈登鸣,蓦地一声长啸。 阴魂幡霎时巨震,万千道阴魂突然脱离主魂,宛如万千黑色气球般四处乱窜,无差别的轰炸向下方山林中的诸人。 而那被控制的三大筑基主魂更是齐齐发出痛苦绝望的怒吼,蓦地急剧收缩,气息急剧不稳定。 曹炎脸色一变,瞬间收走符宝向下扑出,召出三色华盖防御法器,大喝,“小心!” 轰隆!——! 三道惊天动地的恐怖爆响宛如响作了一声,整个山林都似发出可怕的战栗声,树木大地摇晃,树叶纷飞。 但诡异的是,仅有小部分气劲如狂风扩散,更可怕的爆炸攻势则处于精神层面,成一股令众人脑海眩晕的精神波横扫八方,震得戚奋、杨兰、余力虎等人各个身躯巨颤,脑袋宛如被巨锤轰击,双眼翻白。 上千丈外躲藏起来的黑云豹都是呜咽一声,感觉恶心眩晕,不适的摇晃脑袋,连‘yue’了好几口口水。 战场当中,唯有曹炎和陈登鸣稍好,只是感到脑袋稍微眩晕了一下,旋即恢复。 二人便要继续法器攻势之时,才发现魔修何立身影已在黑色菊花法器的包裹下,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疾驰逃窜离去。 这时再想于战区中追击一位熟悉战区地形的筑基后期修士,不是不行,却极其危险。 二人均是皱眉,对视一眼后,打消了继续追杀的念头。 能将对方逼到不惜放弃引魂幡,舍弃三大筑基主魂以及万千阴魂地步,也是非常不易了。 而这何立失去辛辛苦苦积攒阴魂炼出的引魂幡,战斗力也必然锐减了一大半。 日后再遇见,威胁可就要小多了。 筑基期的阴魂,可不是那么好收集的,并非杀了一个筑基,就能成功控制驾驭为己用。 “陈师弟” 曹炎从空中降落下来,含笑看向陈登鸣,正要拱手作揖。 却见陈登鸣倏然皱眉,神色疑惑走向引魂幡,不由诧异。 引魂幡失去曹炎的控制后,从空中缓缓飞落下来,吸引来周遭大量还未消散的阴魂,自动聚集了过来。 这些阴魂似已将引魂幡是做了家园,若是离开引魂幡,它们也就都成了孤魂野鬼,哪里也去不成,只能随意游荡,而后逐渐成为邪祟,或是直接消散于天地之间。 但此时,引起陈登鸣注意的,却是这剩余数千阴魂中的一道看上去颇有些熟悉的阴魂。 这阴魂,满脸横肉,目如铜铃,凶态毕露,仔细辩别,却竟赫然就是卖肉佬——祝寻! 陈登鸣双眉隆起,蓦地攥紧拳头,几乎不敢置信,传出神念与这道阴魂沟通。 “祝道友,可是你?” (加更完毕,继续求月票!争取冲进前百,或者积累一万票吧!) 友推朋友的书穿越修仙世界,苏瑜成了一方普通修仙家族的旁系子弟,除了帅之外一无是处,修炼天赋平平无奇,身世平平无奇。 好在,苏瑜带来了前世玩的游戏熟练度面板,无视灵根悟性等等一切限制,只要朝九晚五一遍遍修炼积攒熟练度就能提升实力。 苟活万年,成仙成祖不在话下! 什么宗门天骄、大能老祖都只是过眼云烟,唯修仙…… (本章完) 131:幡中兄弟义再续,途逢妙音问美人(求月票清空) “鞥哼!” 陈登鸣才传去一道神识尝试与祝寻交流,对方便立即龇牙咧嘴,状极凶狠的怒瞪着他,一副想要将他生吞活咽下去的狰狞模样,显然难以沟通,也缺乏足够的灵智和情绪。 至少缺乏对强于自己的存在的胆怯心理。 这也正是低级阴魂的缺点与优点,优点就是无畏头铁,堪称炮灰冲锋兵的极品素质。 缺点就是不具备智慧和思考能力,不懂得变通,作战方式也很单一。 显然,那炼制阴魂的何修士,最初并没有打算精炼卖肉佬祝寻,否则也不至于练气七重阴魂无法提炼出简单的灵智。 此时,这祝寻阴魂显然是将陈登鸣的神识问候视作一种进攻。 但凡陈登鸣的神识掠去,便会发出低吼哼声、龇牙咧嘴作威胁等过激反应。 “麻烦了祝寻最初没有被提炼出灵智,如今想要再提炼出灵智,也不知其魂内的灵智部分还存在几分?” 陈登鸣看着祝寻这副模样,心内感慨,毕竟是昔日并肩作战过的兄弟。 结果风物坊一别,再见竟已是阴阳两隔,可能唯一还安慰但对祝寻来说痛苦的事情,就是被炼成了阴魂。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不幸的是痛苦,幸运的是,魂没有彻底消散,只要还能提炼出灵智,兴许也算是另一种活法,幡里继续做兄弟。 “陈师兄,这阴魂莫非” 这时,戚奋上来试探性的问询,神色凝重。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看向聚拢了数千阴魂的阴魂幡,沉吟片刻,看向围拢来的众人,拱手道,“诸位道友,这魂幡内,有一道阴魂,乃是陈某故交。 陈某想要收走这唯一一件战利品,因这阴魂离了引魂幡,只怕也是难以长存,还请诸位道友成全,陈某愿在贡献上作出” “哎!” 他话还没说完,曹炎已然抬手制止,道,“陈师弟何须如此客气,说起来这歼敌计划,还是师弟你提议倡导的,如今大获成功,我们非但减少了伤亡风险,救援任务也基本算是完成了一半,这引魂幡于我等又无用,就无需算入战利品贡献分润了。” 戚奋也道,“是啊,陈师兄,没有你,我们这次救援任务可能都要伤亡,无须跟我们客气。” “刚刚还要多谢陈师兄,你已经算是第二次救我了。” 杨兰也诚挚作揖道,居然开始学戚奋改口,喊陈登鸣为师兄。 “多谢大家!” 陈登鸣露出笑容。 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这些人都算可交之人,慷慨义气,不拘小节。 他当即抓住引魂幡,尝试输入一丝灵元,却发现无法驱动。 “.@@#&”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传来阴语口诀。 陈登鸣心中一动。 依照口诀催动引魂幡,霎时幡体乌光闪动,阴风阵阵,一卷便将数千阴魂收入了其中,随后塞入伏灵瓶内存放。 此时,他的伏灵瓶内,已有两杆引魂幡。 这些幡内阴魂,就算日后不用,以伏灵瓶炼化后,亦是纯净的魂力,可强大小阵灵的力量。 其实他如今对付噬魂宗修士的最大底牌,就是小阵灵,小阵灵如今施展炼神法对付他,都能令他眩晕两三秒。 论神识攻势的力量,应当还要超越筑基后期的噬魂宗修士,若是战斗中给对方来一下,他抓住时机配合打出暴击,很可能干掉一个筑基后期修士。 只可惜,方才那何立见势不妙逃得太快 这次埋伏大获成功,众人也估计那边围困孔瑞钦的魔修,应该也不会再有太强力的高手。 否则都无需设计埋伏他们,直接就可以将他们连同孔瑞钦一起拿下。 当即一同启程,迅速赶往救援的城镇。 最终也是不出众人所料。 何立这个筑基后期的魔修败逃,消息显然早已传到其他魔修耳中。 当众人赶到城镇时,这里阴魂雾已是散去,魔修都匆匆退走了,城镇内的孔瑞钦等人惊诧莫名,还以为是魔修鼓捣的某种阴谋诡计,见到众人后,才清楚已经安全了。 这双方见面,自然又是少不得一番客套寒暄,感激吹捧。 陈登鸣由祝寻的遭遇,继而联想到蒋强以及许微之事,兴致倒是不高,面子上应付一番后,遂随同两伙人准备一起撤离。 一天后。 一行人安然返回龟蛇蜂边界关口,这次执行的救援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整个任务过程中,都有音影珠记录,以陈登鸣的表现,自是立功不小,具体该奖励多少门派贡献以及记功,将会由门派内的长老评估后,作出记录并结算。 至此,这次宗门服役,基本就已经是完成了。 因为历经生死救援的这种事情,长寿宗也不会频繁要求门内的筑基修士去做。 若是其他门派,可能会在态度上要求稍微强硬一些。 甚至对于练气修士,直接就是强行征召,不服从也得服从,享受了宗门的福利和权益,就得履行义务。 但长寿宗的教义,相对柔和,不止是体现在对外,对内亦是如此。 故而,陈登鸣这次立功后,只要他自己不主动申请,可能要等很久才会排到他执行危险任务。 “灵儿,怎么样?看他这样子,还能恢复灵智吗?” 关口之内,临时歇息的简陋木屋内,陈登鸣催动引魂幡召出了卖肉佬祝寻,询问在一侧满身灵光飘浮着的小阵灵。 小阵灵背着双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两个小脚丫子空中踱步,绕着祝寻阴魂打量。 大概是因陈登鸣亲自操控引魂幡的缘故,这会儿祝寻的阴魂倒是不再表情狰狞,低吼恐吓了,仅是呆滞飘浮在原地,一副我很凶但我也很呆的模样。 小阵灵打量了一阵子后,摇头道,“看样子是希望不大,他魂体内的灵智和记忆都几乎破碎,通俗来说,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二魄灵慧濒临崩溃,想要恢复很难了.” 眼见陈登鸣皱眉,小阵灵小嘴儿微翘,梨涡浅笑补充道,“不过嘛,我也还有办法哦。” “快说!”陈登鸣没好气。 这小阵灵如今十三四岁的灵智状态,最喜欢捉弄人,简直就是一个磨人小妖精,他还是喜欢呆萌好骗的初代阵灵,想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就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 小阵灵撇嘴,心里哼哼,秀臂环胸道,“目前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百鬼夜宴行图卷每日以心传心打入他的魂内,再喂养他纯净的魂力。 慢慢的,也许他濒临崩溃的三魂七魄,便会随着实力变强而重聚,最终也就恢复了记忆和灵智.” “需要喂养多少?” “他现在的饭量应该不大,几千头低级阴魂,够他很多年了。” “好!”陈登鸣松口气。 他现在手里两杆引魂幡,低级阴魂接近四五千,中级阴魂可能也有不少。 这些阴魂对他而言无用,他一个长春派修士,也不可能效仿噬魂宗修士持着阴魂幡去杀人夺魂,与人斗法,不成体统,也很危险。 而将阴魂作为培育灵体的食物资源,倒是刚好,小阵灵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吃完,再喂养一个祝寻也很简单。 小阵灵补充道,“待他变强一些后,伱还可以将他融入你的法器中,成为器灵,会大幅增强法器的威力,我看他挺凶的,应该会的吧?” “这跟他凶不凶有什么关系?” 陈登鸣翻个白眼,瞅了眼小阵灵的胸口,正欲说我看你也挺凶的,门外突然传来放风的黑云豹的低吼声。 跟着,门外传来周云霁的呼唤。 他随手将祝寻收入引魂幡内,开门便看到周云霁端着两杯茶水走来,客气递给陈登鸣一杯,笑道。 “陈师弟,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返回宗门,还是留在战区这边继续积攒战功贡献?” 陈登鸣接过茶杯,将周云霁迎进屋内,诧异道,“当然是回去门派了,你还没战斗够?” 周云霁嘿然一笑,喝口茶水压低声音道,“陈师弟啊,我告诉你,现在正是发财的时候,你回去了,这不是就错过了发财的时机了? 你那养蛊,能有什么财? 留在这战区,偶尔捡漏打到厉害妖兽,或是干掉魔修,那都是战功贡献,战利品还能自个揣着” 眼见陈登鸣不为所动,周云霁咂巴嘴道,“你看你,肯定是担心安全问题,其实咱们现在的任务执行完了,这段没任务的空白期,是最安全的,缩在阵法内,真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出手也没什么危险。 我觉得吧,你很有战斗天赋,咱们一起偷偷袭,啧,很来财的。” 周云霁搓着手指,脸上笑容暧昧。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算了,周师兄,我个人不喜好勇斗狠,这种纵横战区来财的路子,不适合我.周师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后面一句‘常在河边走,早晚湿鞋’他是没说。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的确没错,他这次不提战功贡献,单是干掉的那筑基中期魔修,从对方储物袋中搜刮出的上品灵石就有十二颗,中品灵石数百。 其他法器、丹药、引魂幡就不说了。 这么多收获,都足够用来买一件二阶顶级法器了。 单纯用来修炼,更是足够他修炼很久,没必要再为多余的未必就能立即用上的资源去冒险。 周云霁显然是靠偷袭尝到了甜头,有些停不下来。 陈登鸣劝了一句后,也不好再劝了。 看对方遗憾的模样,显然觉得他没能跟着一起在战区发财,是一种损失。 不过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最好也是中午做,因为早晚会出事。 他曾经一直想加入长寿宗,也是觉得长寿宗教义合他胃口。 现在看来,长寿宗和长春派内,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为教义而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骨子里生来就有冒险的因子。 末了,周云霁离去时,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提醒,“陈师弟,你既然要回去,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我刚刚从战功记录处那边过来,看到那边有一批服役的散修被妙音宗修士驱赶了过来,你不是在打听妙音宗和那个什么.什么.” “骆家?” 陈登鸣神色微变,对周云霁道一声谢后,旋即直奔远处的战功记录处。 走到一半,他又放缓脚步,拿出照心破妄镜,查看自身当前的形象相貌。 只见他如今是儒雅潇洒,比之前是少了两分霸气一分精明,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灵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魅力,看上去年轻了不少,没有白毛陈时的那种沧桑成熟男人的感觉。 如今只怕许微看到他,也未必就能认出来。 陈登鸣当即满意再度动身。 战功记录处附近的一个角落区域中,一群衣着杂乱灰尘扑扑的散修,正在另一个似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群散修,都是由附近妙音宗的一个据点送来的,目的是完成两宗工作交接,送这些散修来到龟蛇峰附近的阵法区域服役,负责镇守关口阵法,关键时刻还要登上灵舟,组成练气散修大军,对妖兽发起袭击。 只要积攒到一定程度的功劳,散修们就可以直接结束服役,前往安全而资源充沛的东域腹地生活。 届时,长寿宗还会对他们进行一定补贴,例如减免头几月在坊市居住的租金等等。 然而,以他们目前正在完成交接的工作而言,想要积攒足够的功劳,还是得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此时,队伍里人头攒动,喧嚣不断。 有人在低声闲聊,有人则计算自己的目前积攒的战功贡献。时而还会夹杂着一些哀叹声,似感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看到这些,人群中一个两眼精明的中年修士,也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估计没几年都不可能了。哎。” 他说着,看了看身旁另一位散修,对方拿着刚领的路引,等待重新记录功劳,看其脸上那种疲惫却坚毅的神色,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服役的苦日子。 后方还有一个女修,她头发都几乎成了枯草,原本精致的脸蛋儿满是疲惫神情,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自己记录的功劳。 察觉男人的眼神,她眼神闪躲了一下,又露出一丝笑,传声道。 “蒋道友,从妙音宗那边到这长寿宗,我们的日子说不定就好过了,长寿宗向来声誉好,应该不会那么压榨我们吧? 我每天应该还会剩余一些灵气,施展清洁术打理一下自己。” 蒋强一笑,扯了扯臭熏熏的法袍勉强一笑,传音互勉,“我上次施展清洁术打理自己,还是上次具体什么时候都忘了,妙音宗,真是压榨啊。” 二人传声交流着,同时目光也隐晦扫过不远处的一位妙音宗筑基修士,交流这些内容都感到有些心虚。 突然,那筑基修士蓦地转过身,目光看向他们这边。 二人都是吓得面色微白,但下一瞬,他们反应过来,筑基修士不是注意到他们二人,而是看向他们侧方空中飞来的两道身影。 “是长寿宗的筑基修士。” “还有一位,胸口有常青藤的图案,那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吧?” “长春长寿本都是一家,日后你们遇到长春派的修士,就捧一下,说这位长寿宗的道兄、前辈,他们肯定高兴。” 人群微微哗然骚动,一些散修均是眼神闪躲敬畏,低声传音交流着。 “大人物啊.” 蒋强仰头看着两名从头顶飞过的筑基修士,眼见那平时敬畏得不行的妙音宗筑基修士已主动迎了过去,陪笑交流,不由心内感慨。 大宗门的筑基修士,就是够拽! 这妙音宗筑基修士,看似也是筑基,但一个毕竟是元婴老祖已陨落的仙门,一个却是一门三元婴,还有化神初祖的大宗,完全不能比。 看到这里,蒋强心里也是一阵唏嘘,“陈哥若是还活着,如今应该也已筑基了吧?也不知他加入了长寿宗没有? 若是加入了,那他肯定筑基了,他的天资那么好,若是没加入.” 一念至此,他心中也不由失落。 正因为他也不能确定,陈登鸣是否加入了长寿宗,如今又在何处,状况如何。 故而哪怕如今身处长寿宗的地界,也不敢贸然随便打听,但他之所以愿冒风险穿越战区来此,也是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曹师兄,什么事需要劳动你亲自过来?直接传音告知小弟就行了。” 此时,半空中,妙音宗筑基修士主动迎上陈登鸣和曹炎二人,先是含笑拱手作揖,随后又看向陈登鸣,客气笑道。 “这位道友是?” 曹炎爽朗一笑,亲昵拍了拍陈登鸣的肩膀,道,“侯道友,这位是陈明师弟,陈明师弟是长春派的后起之秀,战力却是连我都感到吃惊啊,算是我们长寿宗的人了,这次我是亲自带他过来找你。” “哦?” 侯万宗神色惊讶,肃然起敬,立即对着陈登明作揖行礼,连呼‘久仰久仰,相逢恨晚’。 这倒并非夸张,他很清楚,长寿宗的修士都颇为骄傲,如今这曹炎堂堂筑基后期的修士,竟然如此郑重夸奖一个筑基中期的下派修士,还亲自带其跑一趟,足以说明这个陈明的厉害。 “曹师兄和侯道友都过奖了,我此来确实是要向侯道友你打听一件事,若有麻烦不便处,还请侯道友务必包涵,尽量相助。” 陈登鸣含笑拱手,客客气气,谦逊有礼。 侯万宗脸上笑容更为灿烂,“陈师兄,您这说得是哪里的话? 莫说曹师兄这都来了,便是曹师兄不来,您一句话,什么忙,我侯万宗都绝对要帮!” 陈登鸣一笑道,“我是想向侯道友打听你宗一位筑基女修,她名骆冰,出身南域骆家。” 侯万宗一愣,旋即脸上露出恍然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哦~~~陈师兄,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儿也? 我宗那骆师妹,的确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无双,被诸多仙门俊彦追求,可惜她” 他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看向陈登名尴尬道,“但,陈师兄,这骆师妹,她是” 陈登鸣,“我知道,骆道友与罗家的罗平有婚约,似乎都已经成婚了,但我还是要问询她的下落。” 曹炎闻言神色古怪。 侯万宗更是尴尬迟疑,而后神色逐渐转为钦佩欣赏,有些惺惺相惜。 这陈师兄,似乎还真是好这一口啊,难怪会被曹师兄欣赏。 但这胆量勇气,也确实大,他心里也想,但他从不敢在人前如此光明正大的开口. (月底最后一天,老铁们清空一下月票吧,我说过月票满一万张,下个月加更三章,每章不低于五千字,尽量冲试试吧) (本章完) 132:若求仙侠通灵气,只问本心可顾全(为月票加更求票) 一看侯万宗的表情,陈登鸣就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他才解释一句,对方笑容更为耐人寻味,似越描越黑,当下也懒得解释了,询问骆冰和骆家如今的状况。 侯万宗叹一口气,摇头道,“陈师兄,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你先别激动,骆师妹啊,如今的状况不太好。 她似乎卷入了映月宗的什么麻烦事儿,如今连我宗金丹老祖都斥责了她,罚她在妙音宗的忏悔洞悔过,我看这事儿啊,就小不了” “哦?” 陈登鸣眉头一皱,目露奇异,“这和映月宗又扯上了什么关系?映月宗如今不是自身难保,要遭我们诸多门派的斥责,怎会影响到伱宗的骆道友的?” 侯万宗神色迟疑,“这这事说来也是蹊跷,其中似涉及到有关一个凡人小国的某个秘密,具体我就不知道了,这毕竟是宗门的秘密。 只有骆师妹这些当初参加到这个秘密计划中的人才知晓,我们也不敢过多打听只知道,好像宗门在找一个人那人叫什么来着? 嘶.想不起来了.毕竟好像只是一个小散修,杀了映月宗的一个弟子逃跑了.”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内已然明了,骆冰被斥责卷入麻烦,似乎是与他有关。 看来,当初他干掉南宫云后,映月宗是真的派人来找他了,结果自然是没找到。 但他当初并未用化名,毕竟他再怎么谨慎,也不会未卜先知。 他也不会料到南宫云竟然是突然来找到他,他还必须得杀了对方,得离开安逸的修炼环境逃亡。 既不能做到未卜先知,也就不可能将自己用习惯的名字直接改掉,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这就像一个正常人,只想老实本分的生活,哪里又会预知到,日后会遭遇杀人逃亡的事情,于是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未卜先知的先把自己用习惯的名字改掉,这完全是没有逻辑的。 故而,事情发生后,映月宗的人,根据他的名字顺藤摸瓜的查,还是会查到他与骆家的关系,找到骆冰。 只是这件事距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骆冰竟是在近日还被斥责了,妙音宗莫非现在也在找他? 陈登鸣又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些消息。 逐渐确定,骆冰的确是在近日才被妙音宗金丹老祖斥责了。 而侯万宗这个妙音宗筑基修士,也只清楚一个事情的大概,完全不清楚内幕。 “陈师兄,如今骆师妹在忏悔洞悔过,你想要联系她只怕也是难了,那里面连传音玉符也无法传进去” “无妨,对了,我想问一下,骆冰既在妙音宗,她的家族骆家,如今可在妙音宗范围?” “自然是在的,陈师兄还想去骆家拜访?这.那罗平当前也是在骆家的,陈师兄,那罗家老祖,可是听闻颇有些人脉的.” 侯万宗说到最后,脸上笑容都有些尴尬。 他有些后悔,刚刚打包票打得太好了,这陈师兄已经不是胆大能形容了,简直就是某胆包天。 真要找上骆家碰到罗平,那将是何等的夫前目犯? 罗家老祖万一怪责发怒,他也会有些小麻烦。 陈登鸣,“侯兄你误会了,我只是问问,你们妙音宗如今在何处?” 曹炎在此时插嘴,开口笑道,“陈师弟,妙音宗如今和映月宗、五行遁宗等诸多仙门集结一起,组成第二关口,在五千里外嘉木关。 如今战时紧张,我看,你要去那边探望的话,还是待战局缓解一些再去吧,那时骆仙子兴许也已出来了。” “五千多里外的嘉木关?” 陈登鸣一怔,本以为若是距离近的话,那就去看看也无妨。 没想到竟是这么远。 毕竟要跨越的,是战区战场,哪怕他遁速是快,一来一回却也有极大概率遭逢敌方魔修,甚至金丹魔修都可能遭遇。 以现在的实力,横跨战区五千里,还是太危险了。 而且,显然曹炎和侯万宗是都误会了,他若是执意要去,只怕也是不美。 如今骆冰不在家族中,他千里迢迢赶去,也确实会遭人说闲话。 当即笑着颔首道,“曹师兄说得是,嘉木关太远了,其实我只是有朋友还在骆家,如今既确定骆家安全,也就罢了。” 他确实也已经放心,骆家既然安全,那么许微自然没事,也就没什么好隐忧的。 侯万宗松口气,又感到惭愧不好意思,暗忖刚刚是否是表现得太明显,没能帮上对方忙。 眼见陈登鸣和曹炎准备离去,当即忙亲自相送。 陈登鸣随意瞧了一眼下方排队的诸多散修。 这些练气散修服役的状况,看上去比宗门练气修士就要凄惨多了,各个尘头垢面的跟个凡人难民一样,令陈登鸣都感到费解。 他也是从散修中走出来的,散修就算再不堪,不至于这么一副鬼样子吧,一个一阶清洁术,就能解决的形象问题,难道这些散修都没学清洁术不成。 眼见陈登鸣打量散修,侯万宗笑道,“哎?这一些泥腿子,陈师兄莫非还很感兴趣?” 他说话随意,对陈登鸣的态度谦和恭谨,但对一群散修,显然骄傲劲儿和不屑一顾的态度,也就上来了。 陈登鸣心里摇头,面上没什么表示,已经习惯了这种鄙夷链。 散修瞧不起凡人,大地方散修瞧不起小旮旯散修,家族修士瞧不起大地方散修,宗门修士又瞧不起家族修士,大宗修士又瞧不起小宗修士 这一层层鄙夷下来,寻常散修其实也很惨。 他如今不知不觉,却已经混成了鄙夷链的最上端。 但他仍保持本心,不想鄙夷任何人,包括凡人。 可他也无法改变现状,正准备挪开视线,突然他感到怀中魂屋轻颤,小阵灵在紧贴着他心口的位置,与他以心传音。 “道友,注意,下面,有个熟人,是阵法师,是当初将我送给你的阵法师,蒋强” “什么?!” 陈登鸣眉头一皱,目光迅速落在人群中一张风尘仆仆的熟悉面庞上,眼神定住。 那面庞的主人似没料到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突然看了下来,也愣了一下,旋即和周围一群散修都是吓得面色苍白,立即鹌鹑般低下头去,心脏狂跳。 陈登鸣眼神急剧闪烁了一下,面色很快恢复如常,顿住脚步,含笑看向侯万宗道,“侯兄,我有一头灵兽,平日里需要人圈养,不知这下面的散修,我能否挑选一人带走作为饲养人。” 侯万宗微愣,又看向同样诧异的曹炎,旋即笑道,“陈师兄,你这话说的,左右也不过就是个服役的散修,你要带走这很简单。 现在这批散修,算是交接给了你们长寿宗,曹师兄是分管此事的,你直接问曹师兄就行了,小弟我肯定是同意的。” 曹炎微微皱眉,想到陈登鸣方才也算是听了他的劝,给了面子,而且这师弟,在某方面的勇气和爱好,也颇对他胃口。 自己这特地带对方来,若是在这点儿小事上还不通融,那这次刻意卖对方的人情,也就是没有卖出去了,当即沉吟道。 “既然是陈师弟你有此要求,我曹某自然是要通融的,不过此事毕竟咳.” 曹炎干咳一声,给了陈登鸣一个眼神,笑道,“这些散修交接过来,都是有记录在案的,任何一个胆敢功劳没有积够就逃跑,便会被追责定罪,下场不会好。 所以,陈兄你若是要从这里面挑选一人带走,就还得帮对方出一份功劳。” 陈登鸣正要询问是多少功劳。 曹炎一笑,“这样吧,陈师弟你直接挑人,这微薄功劳,算师兄我出的。” “这怎么好意思.”陈登鸣正要拒绝。 侯万宗闻弦歌知雅意,心中虽惊讶曹炎居然这么给陈登鸣面子,却也还是立即拉住陈登鸣笑道。 “哎,陈师兄,既然曹师兄要请客,您呐,那就坦然收下,这散修需要积攒的功劳也不多,你也莫要辜负曹兄这一片心意.” “这哎,那就多谢曹师兄了。改天师兄来长春派,师弟必设宴款待.” 陈登鸣没有再客套谦逊。 他也已看出来,曹炎这是要借此将人情送到底,他若是执意拒绝,反是会惹对方不快。 这为人处世之道,有时候,也并非一味客气就是好的。 … 很快,下方散修群中,蒋强被接到指令的练气修士召了出来。 “大大人,请问那位筑基前辈找我小蒋有什么事?” 蒋强紧张忐忑得手心冒汗,忍着肉痛,干笑从袖中拿出一块攒了很久用以保命的下品灵晶塞过去,笑着巴结道。 这一块灵晶,算是他如今所剩的最后积蓄,关键时刻保命用。 自从当初风物坊被袭击,他与祝寻走散后,这一路上遭遇各种风险,不少都是靠破财消灾,以及机灵谨慎的应变能力渡过,否则都撑不到现在走到这里。 有舍有得,是他强式算法中最核心最重要的精要。 钱财固然重要,但有命才有钱,相较于个人性命,任何钱财再舍不得,关键时刻都要抛出去用以保命。 但岂料,这次他的灵晶才塞出去,妙音宗的练气修士又立即推了回来。 蒋强心里一个‘咯噔’,就见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监场修士这次居然难得露出笑脸,脸上笑容甚至隐隐还带着一丝羡慕嫉妒和讨好。 “蒋道友,不用了,这次你算是走运了,那位长春长寿宗的筑基前辈看中了你,日后你若是飞黄腾达,可得照顾照顾啊。” “啊啊?”蒋强有些愣,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一颗忐忑的心不由更紧张忐忑了。 筑基修士为何看上他? 他蒋强,除了那丁点儿微末炼制阵盘的技艺,也没别的特长了,有什么值得筑基修士看重的? 甚至就那点儿炼制阵盘的能力,也不大可能引起筑基修士的注意,而且他也没表现出来。 怀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蒋强被带到陈登鸣面前。 陈登鸣一眼看穿蒋强的紧张情绪,心里偷笑,颇有些再逢兄弟的欣然,却也不与之解释什么,只道一声‘从此就跟他走,做一位黑云豹饲养人’,便算是交代了目的。 一盏茶后。 陈登鸣与曹炎等人分别。 带着默不作声无比忐忑的蒋强,返回自己歇脚的房屋。 “吼——” 黑云豹轻盈从屋顶上蹿下来,散发惊人威慑气势的煞气灵威惊得蒋强面色发白。 不是吧,他小蒋区区一个练气五重的修士,要照顾这看上去都可以把陈哥摁住吊打的黑云豹? “黑子,在屋外守着。” 陈登鸣低喝一声,招呼蒋强走进屋内后。 “这声音” 蒋强莫名感觉陈登鸣的声音颇为耳熟,还道是错觉,闻言亦步亦趋恭敬跟随进屋。 陈登鸣随手一挥,‘嘭’地便将房门关上。 他才做出关门的举动,‘噗通’一声蒋强已经跪了下去,感激涕零道。 “前辈,多谢前辈愿意从散修堆里将晚辈捡起收留。 晚辈小蒋无以为报,今后一定为前辈照顾好外面的那位黑豹大爷,尽管晚辈没有培育灵宠的经验,但晚辈的学习天赋非常强,而且吃苦耐劳” “强子?” 陈登鸣有些目瞪口呆,唤住蒋强。 “哎?”蒋强应了一声,下意识准备继续卖惨讨好,突然愣住,见鬼般抬头看向陈登鸣。 又立即低头,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 “前前辈,你刚刚叫我小名作甚?” 他已逐渐听出这耳熟的声音,甚至从这熟悉的唤声中,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但这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令他都不敢置信。 唯恐是最近太紧张产生了幻觉幻听,又或者遭了什么高明的幻术,唯有依旧跪着,等待进一步的确定。 这时,陈登鸣的笑声传来,“强子,可以啊,你这机灵劲儿是至今不改啊,我真是白担心你了。” 蒋强浑身一个激灵,心像着了火,眼圈发红了,哽咽得简直要哭出声,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呼唤硬压下去,紧张道。 “前,前辈,您对我是施了什么幻术了吗? 我怎么感觉,您像是我的一位故人?这嘿嘿,这玩笑可不要开了,前辈,晚辈怕呀” 陈登鸣嘴角的笑意逐渐敛了下去,想到祝寻的死,再想到之前见到蒋强时这位兄弟的落魄,笑不出来了。 他的日子是好过了,却很难想象,这昔日的两个兄弟都是遭遇了什么。 这蒋强看似滑稽的举措和言语背后,分明是强行克制的恐惧和迷茫。 都到了他跟前了,还跪着不敢相认,就是怕一站起来就人头落地。 这种谨小慎微,简直比他都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强子,起来吧,真的是我,你陈哥,除了我,这偌大修仙界,还有谁会这么叫你强子?” 陈登鸣亲自走过去,将蒋强扶起,而后散去面部的灵气,双眼的间距发生变化,面部轮廓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蒋强看呆了,心一直悬在半空,很怕一句话说不好,就像火星点着了炮仗,“砰“地爆炸。 “还不信?你可记得,你用强式算法帮我卖东西? 在锦绣坊的时候.还有,咱们在聚集地,你有个仇人,叫钱渊,他死得老惨咯。” 提到钱渊,蒋强突然笑了起来,咧开嘴哈哈大笑,痛快解恨的笑,又像是彻底放松的笑,“是啊,他死得老惨了,他死得时候,自己的手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他就只有那一条手啊,哈哈哈.” 他笑到最后声音都哽咽,“我有时候甚至好几次都梦到姓钱的,我梦到他在笑我,笑我比他死得还惨。 我双腿被砍在地上爬,死的时候双手也砍了,也塞在嘴里” 陈登鸣一时沉默,感慨一声,拍拍蒋强肩膀,以平静却教人必须信服的语调缓缓道。 “强子,你安全了。 至少在长寿宗的地界,你安全了。你以后可以在坊市开个小阵法店,安心过下去,或者回去给我卖蛊吧。” 蒋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眼神射出钦佩而惊喜的光彩,这大概是一年来最有光彩的时刻,“陈哥,你.你成筑基了?而且还加入了长春派?不,长寿宗?” “哈哈,现在还没加入长寿宗,只是长春派.不过,日后,应该也很快了” 二人再次相见,而且还是于这乱世之间,茫茫人海中相见,简直有太多话题可以交流。 对于蒋强而言,他感激陈登鸣,感激到五体投地,感恩戴德,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这般的尊重和义气,对于陈登鸣,他认为是师父、是兄弟,是恩公乃至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而对于陈登鸣而言,蒋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又能对他有什么用处,是否可以被利用创造多少利益,这其实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当初进入修仙界后一起在底层打拼起来的人,待他赤诚,对他忠心,这就足够了。 看到对方,他就仿佛看到自己的本心,看到直指自己本心的底线和原则,让他明白,自己还没有在这残酷冰冷的修仙界中迷失自己。 他一直坚信,修仙并非淡漠修行,追求一切利己,而是胸臆之中有一口仙侠之气,有拔刀天地阔的男儿豪气,有荡剑天下行的逍遥不羁。 若本身淡漠,本心迷失,一切冰冷唯利,那其实也称不上什么逍遥不羁了。 哪怕日后长生路上,他沽酒一壶,一一送走诸多垂垂老矣的老友,至少也好过冰冷漠视乃至残忍牺牲,至少无愧于心,亦有缅怀的段段美好记忆。 二人畅聊许久,直到卖肉佬祝寻被唤出,蒋强瞬间陷入片刻的沉默,旋即不敢置信的哭号。 陈登鸣摇摇头,宽慰一番后,走出房间。 看向远处像一堆篝火般静静燃烧着地平线的落日,眼神中不由掠过一丝笑意。 此行,既已知晓骆家无恙,还寻到祝寻以及蒋强这二位故人,可谓圆满。 相较于此,宗门救援任务的奖励,倒是其次附带之物了。 这正是我道分明在目前,长生造化本靠缘。若求仙侠通灵气,只问本心可顾全. (最后求一波月票清空,今天依旧加更了!继续求新月的月初月票,300月票日更一万字) (本章完) 新月更新计划 上个月31天更新了三十四万三千六百字。 其中大概二十三四天为月票加更了,3天为盟主加更了。 包括最后月票到9200的,昨天也已经加了。今天本来说休息休息,结果目前看,月票又要到300了,估计又要日万了,叹口气,偷懒也不行了啊。 那就争取继续吧。 但这个月开始,为了均订早点上去,快点破万,还是准备更新一段时间二合一的大章了,也就是会长期一天更新一章八千字到一万字的章节(我观察其他万订的新书都这么搞的),偶尔写的时间没那么快,会分成两章五千字左右的更新。 重要的事强调一遍,不是章节更得少就意味着更新少,其实字数还是会更新很多。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我凌晨两点睡,早上六点半就起来了忙,现在也还没合眼,准备继续开始码字写,没办法,晚上还要陪客人。 所以今天,尽量更新一万字,如果不行,就八千字,欠的两千改天补上,但不请假。 月初有月票的,可以投给我,虽然这个月也不争榜了,可以咸鱼,不过还是给自己找找动力激励吧,不用说什么撕票也不给我,或者我设置月票作为加更条件,就绝对不给我的话,这是随缘的,我设置条件,也只是想办法让自己在偷懒和不偷懒之间给一点动力去拼而已。 最后说一下,麻烦读者看书不要无形脑补得太厉害,有时我并没有暗示什么,内涵什么,却会被误会,容易引起麻烦。 还有例如昨天写了个女修和蒋强是一起的,就有不少把那个女修误以为是许微,问咋不救许微,是不是又要继续写救人剧情......哎,不要那么过分脑补好不好,那不是许微,许微目前所在的地点,我已经写得很明白了,可以再回头看看。 好了,就说这么多。 【新月更新计划】:二合一大章,一次性更新八千到一万字。偶尔写得迟,会分两章五千字左右。 投月票,月票多更得多~ 133~134:潜修,战区的结束,骆冰的抉择(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万里西风吹战衣,黄花满地雁南飞。 转瞬,春去秋来,半年时间弹指即过。 长春派,满地黄花的山坡上,陈登鸣出门遛豹,登高望远多感慨,独倚阑干看落晖。 自从半年前他自龟蛇峰关口带着蒋强返回山门后,便将蒋强安顿在了自己的炼蛊场私地内。 炼蛊场靠近长春派的一级灵脉,颇为安逸,修炼环境也只比长乐坊的核心租住群差一些,却堪比锦绣坊的环境。 对于蒋强而言,完全是够用了。 最重要的是无需再烦恼任何租住费用,每日只需修炼和做自己的事情即可。 以陈登鸣如今在长春派打好的根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但却是任何没有背景的散修,都梦寐以求的待遇。 蒋强自是分外珍惜感激,每日修炼之余,便研究着炼制各类阵法,将炼蛊场的安全防护升级起来。 他也知道,如今他炼制的阵法,对于陈登鸣而言,已是无用。 但只要能形成任何一点对陈哥有益的帮助,作为报恩,他都是感到无比满足。 例如,运用自己的强式算法,尽可能帮陈哥处理好蛊物价格,多为陈哥赚一分钱,也是好的。 “最近炼蛊场的收益,每个月都比往月提升了两三成左右.”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顺势下山坡,打开储物袋,查看现在的积蓄,不用再扶额闭眼了,露出了满意笑容。 如今他已有二十五块上品灵晶,中品灵晶四百多块。 这样的积蓄,怎么也不能说是筑基修士中的穷鬼了。 至少也算是中产阶级,不敢想,以前根本不敢想。 而除了这些灵晶外,他的法器照心破妄镜,也完成了一次重炼升级,达到二阶中级的法器标准,威能亦是再次提升。 这宝镜上次打在那筑基后期修士何立身上,只是令对方受了些轻伤,如今升级后,至少也能打出个中等意思的伤害了。 “半年过去,我的术法基本也都提升了一轮,除了二阶道法,练气期的道法,都已提升到了大师级,金枪术和金罡灵尊术,甚至快要突破大师级了不知道,突破大师级后的术法,有多强?” 陈登鸣暗暗思忖,颇为期待,但一想到武仙道路始终还未研究出头绪,又略感烦躁。 对于武道与仙道的结合尝试,他始终并未放弃。 毕竟,无论是游气化金术还是驭器术,与武道结合一起后,武道撬动灵气,都是威力大增,成为修仙界上古传闻中的‘神通’,似乎已接触到了道统传承中有关人仙武道的秘密。 但想要将武道与术法结合撬动天地灵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哪怕处于接近天人合一的状态,都很难办到。 陈登鸣感觉,似需要找到契合灵感和一些共通的地方,才能继续感悟出新的‘神通’,这也令他对那位煞星得到的所谓道统,更感兴趣了。 对方很可能是凭借那道统中的某种‘钥匙’,打开武道与仙道结合的人仙武道大门。 因此才能表现出超人战力,金丹后期逆斩元婴。 但煞星委实太危险,虽是老乡,他也怕老乡见老乡,腰子都发慌,暂时还不想接近这种大佬。 煞星的道,是征战四方杀伐一世,其金手指人仙道统,也必是与提升战力的方面有关。 他的金手指,却是延年益寿,颇为养生,二者侧重的发展方向不同。 不过他也是从南寻走出的,已凭借自身对武道的理解,接触到了神通,日后若是真有可能继续发展,多掌握一些神通,作为长生护道之法,那还是很不错的。 … “陈师弟今天的学习时间到了啊,你迟到了。” 才来到洞府附近,鹤盈玉呼唤的声音传来。 陈登鸣抬头,便看到鹤盈玉正在其洞府后院附近晾晒衣物,对他招手。 女修在爱干净和个人卫生方面,还真是与男修不一样。 哪怕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的衣物干净问题,却也还得多此一举的拿出来,经过阳光晾晒,似乎这样会更干净。 陈登鸣看着那些纷飞的衣物,内心吐槽,都无需他示意,黑云豹已是咧嘴像是含笑般迎了过去。 鹤盈玉曾嘴上说着不喜这头毛茸茸、黑黢黢的大豹子,但或许与陈登鸣亲近的缘故,爱屋及乌之下,时常就会串门,拿一些灵菜灵肉喂养黑云豹。 如此一来二去,黑云豹自是越看这隔壁的好姐儿越顺眼。 “去!边上吃去。” 鹤盈玉熟练的扔出一块灵肉,打发走黑云豹,便唤着陈登鸣进屋,从热情师姐化身严苛导师,辅导陈登鸣的炼器技巧。 筑基中期修士,也就可以在上中下三丹田蕴育出三阳灵火,即可开始接触真正的炼丹炼器。 在此之前的练气期,以凡火或一些有灵韵的灵火炼丹,其实都不过是炼制凡丹或小成灵丹罢了。 唯有在筑基中期,以额、胸、腹生出阳光三现,沛然灵元凝聚三阳火,方可炼制大成灵丹或二阶法器,这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炼丹练器了。 在三个月前,陈登鸣拿到经过鹤盈玉重新炼制后的照心破妄镜时,便随口提了一句想跟着对方学习炼器之法。 不成想,鹤盈玉竟是没有过多考虑,直接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找鹤盈玉检查功课,查漏补缺。 有面板的加成,他的学习速度也是惊人,天赋令鹤盈玉赞不绝口。 “不错,师弟你最近的火候掌握得很好,这么学下去,未来突破金丹后,你以金丹催生三味真火,都可以自己炼制法宝了” 此时,洞府内,鹤盈玉满意看着陈登鸣操弄三阳火炼制出的一件练气中阶法器,嘴角露出微笑。 陈登鸣闻言也不由有些激动兴奋。 他马上就可以尝试炼制练气高阶的法器了。 一件练气高阶法器,最差也能卖二十多块中品灵石,抛去成本和自己付出的精力,他能净赚十来块中品灵石。 当然,这还不算最赚,最赚的是将来能炼制二阶法器的时候,届时,他也能慢慢成为修士中的富豪。 这心思稍一分散,登时胸前凝聚的三阳火微微波动,火焰内包裹炼制的汁液也霎时‘噗噗’响,冒出气泡。 陈登鸣忙稳定心神。 但片刻之后,他看着炼制成功悬浮身前的法器飞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这飞剑剑锋处的涡旋不够自然,甚至表面还有些许瑕疵。 只能算是炼器中阶法器中最差的一类,不合格。 “伱啊,就是经不起夸”鹤盈玉嗔怪摇头一笑,腰肢袅娜端着茶水而来,撩动了一下耳际秀发,道。 “你如今已是娴熟掌握了炼器期的炼器秘诀,再往后筑基期的炼器秘诀,那可是师姐我压箱底的技艺,你再想深入学习,那就得收费哦?” 陈登鸣惊讶,立即客气笑道,“这是自然,天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师姐你能无偿教我炼器术,我就已经很满意。” “开玩笑的。你日后想要学,我都可以教你。” 鹤盈玉盈润的唇角触碰茶杯,喝一口茶水后,摇头道,“不过炼器一道,博大精深,我目前也只是掌握炼器术,却还未涉猎炼器刻录术。 要学炼器刻录术,就还得再涉猎阵法一道,阵法一道,却又细分为诸多不同种类的各种阵法。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想要兼顾修行的同时,还要再学那么多的旁门,委实太难,只恐日后难成大器。 故而师姐我也劝你,炼器术,学学也就罢了。 其他刻录术、阵法等,还是等日后真有希望证道元婴,享两千寿元,再逐渐涉猎吧.” “师姐你说得极是。”陈登鸣郑重颔首,深以为然。 目前他学了炼器术后,为防止生疏,精益求精,每日就得分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用以钻研炼器。 如此,也就导致修炼其他术法的时间被挤压。 现在尚还在承受范围内,他的寿元大限也足够长,倒是无碍。 可若是再兼修炼器刻录术、阵法等旁门,精力进一步分散,势必影响他的主要修行。 哪怕他寿元足够多,可以慢慢练,慢慢磨。 但他又不是个机器人,练多了也会感到枯燥、疲累,也需要解压。 因此什么是主什么是次,还是分得清的。 “炼器刻录术结合阵法,将阵法刻在法器之上,便会极大程度增强法器的威能。 例如,刻录青龙绝速阵,便会使得你的神变刀遁速加快至少两成,可一旦刻录失败,便将损耗你的神变刀。 其次,刻录阵法后的灵器,使用寿命也将缩短,这些都是要注意的.” 眼见陈登鸣听得认真专注,鹤盈玉微微颔首,红唇微启,眼波流转道,“陈师弟,我这做师父的,表现可以吧?” 陈登鸣一怔,“当然可以。” 鹤盈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么日后,我若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陈登鸣讶然,突然笑了,“师姐,你又要鼓捣什么事情?” 鹤盈玉神秘一笑,“暂时不告诉你,不过这件事也快了,关系到我日后突破筑基圆满,是门派记录的一处秘地。 但你放心,那秘地早已被我派前辈探索过,梁师兄曾经也去过,危险不大,甚至有些好处,否则我不会邀请你。” “师姐客气了,到时你再联系我吧。” 陈登鸣一笑点头道。 不说鹤盈玉确实帮了他很多,便是曾经所说的护法之事,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几乎毫无危险,反是有些甜头。 这次对方再提及帮忙,他当然也爽快,人都是相互的。 “那师弟便先安心修炼,争取早日跨入筑基后期吧,咱们比一比,看是你先跨入筑基后期,还是我先突破到筑基圆满。” “哈哈!师姐太高抬我了,必然是你先突破踏入筑基圆满……” 筑基后期,对于陈登鸣而言,不过是水磨的功夫,只要下苦功,技艺自然深。 这半年多过去,他的长春功也已突破了第四层,法力更为精深了五成左右。 而第五层的长春功,练满的熟练度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两万熟练点。 以他如今每天配合夺灵阵的修炼速度,一天就将《长春功》修炼出52点功法熟练度。 练满第五层,也只需一年多十几天的时间罢了。 只不过,如今配合修炼的一阶夺灵阵,感觉已经不太适用他了。 毕竟一阶阵法所能囊括的阵法范围太小了。 而他如今修炼所需的灵气又极多,远超炼气期时。 即便打一枪换一炮的频繁更换修炼场所,再加上小阵灵更为卖力的热舞,也已有些无法满足他越来越大的需求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待他突破筑基后期后,一阶夺灵阵也就对他无用了,他的修炼速度将会由此锐减。 除了未来加入长寿宗,去更好的灵脉洞府居住,陈登鸣目前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这半年,蒋强已帮他多方打听过,但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二阶夺灵阵的消息。 这件事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进入洞府内,对自己和很久没打理的洞府接连施展了几个清洁术,随后骑上黑云豹前往炼蛊场。 “陈师叔” “陈师弟!又去炼蛊场啊?大忙人,哈哈。” 一路上,碰到一些弟子,都是立即对他恭谨行礼,遇到筑基同门鲍文以及王旋飞等人,也的是驻足客气跟他打着招呼,和善得不似昔日有小过节。 这一切也是实力和名气所带来的好处。 半年前,他在战区可谓一战成名,哪怕他想要低调,大嘴巴的周云霁和一直钦佩他的戚奋等道友,也会将他在战场的表现道出。 加之功劳榜上实打实的功劳少不了,导致如今战区诸多宗门修士,都清楚长春派有个新晋筑基中期修士叫陈明的,非常了得,战力令长寿宗曹炎也夸赞,比之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是要厉害不少,否则戚奋和周云霁等人,又何必吹嘘。 如此一来,陈登鸣返回宗门后,便发现身旁人各个都愈发友善。 昔日一些萦绕在他与鹤师姐之间的流言蜚语,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各类吹捧溢美之言。 “嗖——” 黑云豹双翅扇动,很快载着陈登鸣出现在炼蛊场外。 “参见陈前辈!” 炼蛊场内,正忙碌给蛊物施展清洁术清洗的一些散修,立即放下手中活计,恭敬对陈登鸣行礼。 “陈哥。” 蒋强立即从屋内走出,迎了上来。 陈登鸣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继续工作,独留蒋强边走边聊,问及蛊物市场目前的状况,二人逐渐走到炼蛊场最深处的地带。 这里已被蒋强布置了地煞玄青阵防护起来。 开启阵法后走进去,便可看到一个巨大的深坑内,遍布无数密密麻麻肢节攒动的血色蜈蚣。 血蜈蛊坑。 这一个坑内,每月就可产出数百只无需血炼的血蜈蛊,在练气低阶修士的群体中,颇受欢迎。 但陈登鸣如今在意的,倒并非这些血蜈蛊所带来的财富,而是这数万血蜈蛊中央处的妖兽尸体深处血茧内蛰伏的蜈儿。 如今他的《炼蛊诀》,已日益趋近于突破大师级的边缘。 他也早已尝试,开始以最原始的养蛊策略,将昔日的金蚕蛊和血蜈蛊进一步炼制,从蛊坑内汲取煞气,培育出炼蛊诀中记载的王蛊。 炼蛊诀只是低级炼蛊术,其中只是记载过蛊王这种蛊中王者的存在,简单描述了炼制的条件,却并未详细描述炼制过程和手法。 不过,以他即将突破大师级的《炼蛊诀》所积累的经验理论,也逐渐摸索出昔日以血炼蛊般的感悟和技巧。 在数月之前,他便开始着手尝试培育蛊王。 不惜将半年前分润到的筑基妖魔冰蟒妖的血肉用以培育王蛊。 除了血蜈蛊坑外,在炼蛊场深处另一个位置的十字路口处,也被平空太素阵隔绝,其中充斥满道道不断肆虐厮杀到一起的金线,是一个个流出到市面上都能引起一番竞价的金蚕蛊。 但陈登鸣却不会任这些金蚕蛊轻易流到市面上。 他宁愿这些金蚕蛊厮杀死在阵内,成为他的头号金蚕蛊晋升王蛊的牺牲品。 万千金蚕蛊厮杀后的血液、煞气,均被王蛊吸收,血脉更纯,更易完成晋升。 而市面上的金蚕蛊越稀少,价值也就越昂贵,引发更多家族的练气子弟竞拍。 太泛滥了,反倒也就不值钱了,这就跟前世车囤不卖,宁愿集体报废一个道理。 “陈哥,你的这些宝贝有我看着,你放心吧。” 蒋强在一旁含笑拍胸口道。 “嗯。我当然放心。” 陈登鸣颔首,瞅了一眼面板。 “《炼蛊诀》(大师94/100)” 距离突破,真的不远了。 他转身,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强子,二阶夺灵阵的消息,你还是要帮我格外留意。” 蒋强神色肃然,立即郑重点头应下。 “哈哈,不用这么严肃紧张,能找到就找,找不到,那就随缘吧” 陈登鸣摇头,笑着转身骑上黑云豹离去。 如今手头上宽裕了,富贵了,手下做事的人也多了。 便是蛊物出货到长安坊那边,商道上的安全事宜,他都已通过再度联系上匪修黑风,借用其匪修在道上的关系,处理得很好。 故而诸多琐事,他也无需去管去打理了,蒋强自然会帮他处理好,已空暇出了更多修炼时间。 与此同时。 战区嘉木关的范围内,妙音宗所在的连绵山脉中。 一个充满阴暗光线仿佛无底深渊的山洞之内。 山洞四周布满了怪异的黑黢黢岩石和枯树,有些树木都早已腐烂枯萎,在阴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从岩壁上垂下的湿润苔藓,一丝丝宛如蜘蛛网般的细线,仿佛默默警示着谁都不能踏足这里。 走进更深处,甚至还可看到一些残缺的骸骨深埋土壤中,少数荒废的祭坛和怪异的石柱,好似也封印着某种邪恶的力量,令人感到浑身不安和毛骨悚然。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森然环境中,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静静盘坐在一个祭坛下方。 她身着一身素雅的衣裳,衣褶轻盈飘逸,如同纯净的白雪一般,脸庞清瘦,肤色白皙,眉目如画,双眼深邃幽远,似可以看穿一切。 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倏然身上一股强烈的灵威扩散,形成宛如实质的阵阵灵气涟漪,震散掀开了附近空气中邪恶的气息。 筑基中期! 她成功突破了。 短短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从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其中也并未损耗太多资源,这便是她上品灵根资质的卓绝天赋。 突破筑基中期,也就意味着她能够离开这个忏悔洞了,这个令她感到深深疑惑和不安的秘密之所。 妙音宗也算正道宗门,为何竟然会有如此充满邪恶气息之地,这半年里,她甚至时常能感受到来自前方祭坛中的某种冥冥召唤。 但她深知,不可接近,始终克制,也将脑海中诸多隐秘的念头隐藏掩埋,直到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开,骆冰心中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修长纤巧的手指一点。 一道灵光掠出,将她的身影裹挟,刹那飞出这片黑暗充满邪恶罪孽的神秘之地。 几乎在她身影离开后没多久。 那祭坛之中,倏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山洞光线仿佛不知觉间变得更为阴暗,四处弥漫着一种深邃的黑暗气息,令人如坠冰窟。 隐约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的影子在祭坛下掠过,突然停顿,好似有一只充满恶意狰狞的目光隔着祭坛看向外面,死死盯着骆冰离去的方位,良久良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 十几息后。 一道灵光倏然如宝珠闪烁,出现在妙音宗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的云海中,停留在外经过的灵光前。 “骆师妹,你,你竟然从从忏悔洞中走出了。恭喜恭喜!” 几道灵光中,一道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色微变,感受到骆冰身上强烈还未收敛的灵威,讶然。 “师妹竟是短短不过两年多就已突破,这当真是可喜可贺,双喜临门,师妹不愧是上品灵根资质。” 另外两名同门修士,均是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闪躲不自信的偷瞧骆冰。 在他们眼中,这位冰山美人的面容虽是冷若冰霜,却散发出一股神秘的魅力,教人无法自拔。 那种魅力,或许是因为其内心深处深藏的某种淡漠情感,又或许是因她那独特的冷漠而高傲的气质,强横的实力,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恨不得将其冷漠的外表撕开,让其展露另外火热的一面,狠狠蹂躏。 骆冰平静凝视对面几人,深邃眼神轻易就洞穿这些平日里早已习惯的人虚伪表情下的某种躁动,她依旧傲然而淡漠,冷冷道。 “掌门何在?” “啊?韩掌门,如今韩掌门应在重音阁内。” “嗖——” 骆冰身影刹那远去,留下几道色授予魂的目光。 一盏茶后。 重音阁内。 一道散发淡淡压迫灵威的身影,从高阁悬浮飘落下来,背负双手,对着阁外侯立的骆冰传音道。 “痴儿,你可想通?” 骆冰秀眉轻蹙,平静道,“掌门,我想不通。” 一声叹息,从阁内悠悠传出。 “想通想不通,其实最后不过都是此处不通,他处通之事.你既不想接受罗家老祖的胁迫,与之定下十年之约,倒不如自作选择。 那陈登鸣既已显露潜力,只要你找到他,与他结合,本座自会出手,为你化解罗家老祖的胁迫,他背后的那位丹宗金丹柯长老,也不会驳本座的面子。 事后,你若是能通过那陈登鸣,找到南寻潜藏的人仙道统,我妙音宗,也就算是真正有了道统的仙门,更高一等!” 骆冰沉吟思索,面部表情微微变化,有时如春风拂面,有时却像冰川般沉静深邃,倏然摇头道。 “掌门,那陈登鸣或许有秘密,也可能会与人仙道统有关系,但这目前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呵呵呵猜测” 韩掌门轻笑,语气中略带玩味和不屑,道,“我已得到消息,映月宗的顾老鬼,已再次与他们宗门的元婴老祖封青波取得联系。 具体他们谁主动联系的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煞星已知晓陈登鸣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很感兴趣.” 骆冰俏容微变。 “痴儿,你现在应知晓,该做出何种决定了。无论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你与宗门的利益,并不冲突,本座可以帮你,宗门也可以帮你。” 骆冰沉默片晌,缓缓闭上美目。 “我有多少时间?” “东北角战区的战争持续也很久了,双方的耐性也已磨平,四大战区已有两个战斗皆已进入尾声,最多还有一年,这场大战也就将彻底迎来巅峰了。” 花开花谢。 秋去入冬。 转瞬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东域又入隆冬。 正如妙音宗金丹掌门韩新庆所言,东北角战区持续已久的大战,在这个隆冬彻底爆发,但并非是进入白热化,而是几乎一面倒的战局。 长寿宗元婴三祖,连同五行遁宗、化龙宗元婴老祖一同出手,试图彻底一锤定音,结束战局,收复东北角沦陷之地,将西域魔修赶回西域。 结果这蓄势已久的一拳,却是打到空处。 魔修阵营中,没有任何一位元婴魔君出面迎战,连金丹修士都提前一步撤离。 没有想象中元婴对战的激烈场面,连金丹修士都没有发生碰撞。 一场持续了数年之久的魔修入侵之战,突然爆发,又荒唐结束,显得虎头蛇尾,令人完全摸不清西域魔修的套路。 也是在这一年,陈登鸣迈过了86岁的门槛,成了87岁的老家伙,从南寻来到修仙界已是四年过去,进入第五年。 这长达一年多的苦修,他的长春功如愿突破到第六层,法力较之先前再度激增了八成有余。 此时,雾河滩深处。 水声涛涛,激烈如水怪嘶吼般的长啸震荡雾气,远远传来。 突然“嘭”一声,雾气中的河面蓦地喷出冲天水柱,蕴含强烈充沛的阴损灵气,直奔上方的一道灵光袭去。 “来得好!” 陈登鸣低笑一声,突然双手连续同时掐诀,无比磅礴的金系灵气近乎在眨眼间霎时凝聚而来,化作两杆螺旋尖锐近乎实质的尖锐金枪,‘嗖’地破空而去。 ‘嘭’! 水柱瞬间被撕裂崩溃,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在空中消散。 两道金光宛如闪电般一闪而过,没入下方河水之中,速度快逾绝伦,‘哧’地两声响作一声,螺旋金枪撕裂河水中一条水怪体表坚硬滑腻的鳞片,刹那将其狠狠钉在水底河床中,激起大片污浊浑水。 “吼!——” 巨大水怪嘶吼狂啸,痛苦扭动,掀起浊流湍浪,声势惊人。 陈登鸣随手掐诀一抓。 两杆金枪刹那金芒盛放,更为澎湃浓郁的金系灵气,刹那转化为两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将河底形似蛟龙般的水怪直接抓起,掀开大片浪涛。 “哗啦啦——” 河水隆起一个金色山顶般的弧度,水流哗哗淌下,显露出一个宛如小山般的金色巨人。 蛟龙般的水怪咆哮一声,巨大的身躯猛然一扭,想要将金色巨人掀倒甩开。 然而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刹那落下,‘铿’地一声砸在水怪脑门,发出剧烈暴响,鳞片爆碎,鲜血溅射,水怪当场眼角崩裂,满是利齿獠牙的口中吐出长长血舌,昏厥过去。 “陈师弟,好啦好啦,轻点” 一道灵光闪烁而来,显现出一道身姿轻盈,高挑修长,曲线玲珑有致的女修身影,其一身宽大的绿色法袍长裙流淌着如水般柔软的质感,细腰被束起来,展现出完美的身材比例。 陈登鸣含笑看向飞来女子,道,“鹤师姐,这好歹也是筑基水怪,怎么看上去这么脆弱?骨头脆得像是泥鳅。” 鹤盈玉嗔怪翻个白眼,“你这灵尊乃是金系灵气凝聚,至刚至强,无坚不摧,同境界中可是少有灵性生物能与之比骨头硬了。 不过这筑基水怪也算是皮糙肉厚了,却还抵抗不住你这灵尊一拳,也没见你输送多少灵元,你这练气术法召出的灵尊,却是强得惊人了。” “可能是师弟我将此术修炼得境界比较高吧。”陈登鸣一笑。 如今一年过去,他非但长春功突破,距离筑基后期还只差一重,便是金枪术、木遁术以及金罡灵尊术等术法,也都已突破了大师级别,达到了宗师层次。 宗师级别的术法,威能增幅的程度,已超乎陈登鸣的想象。 像金枪术,他已可同时瞬发二到六道,且每一道金枪的体积更大,杀伤力提升了至少一倍,明明只是一阶一级的术法,杀伤力却堪比寻常一阶五级的术法,且消耗对于陈登鸣而言,已微乎其微。 至于宗师级别的金罡灵尊,威能提升更大,寻常二阶低级的法器难以将之重创,其本身攻势杀伤,却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一击之力,随着加大灵元还将进一步提升,在实战中的价值要超越筑基灵宠,令黑云豹每次见了都要夹着尾巴走路。 这时,鹤盈玉已是用驭兽袋将水怪收起,道,“师弟,如今既已擒到这条筑基水怪,我们便可以赶去那秘地了。 再迟一些时候,等战区彻底收尾,诸多同道回归,那秘地可就竞争激烈了,定有不少道友会去.” 陈登鸣微微颔首,沉吟道,“鹤师姐,如今战区的战争既已结束,我打算陪你去过秘地后,就去一趟嘉木关,宗内之事,还需要你帮我照看一二……” 鹤盈玉美眸一闪,“是去寻找你那位要好的故友?” 她话音方落,又不等陈登鸣回复,立即掩嘴一笑,岔开话题:“师弟你在宗门中也就一个炼蛊场需要照看,也没别的让你牵挂事物了……” … … … (今天朋友来了,很忙,更新慢了点,不过也更新了八千多字,继续求个月票) (本章完) 135:天下男修不可数,地底真经藏古殿(求月初月票) 对于鹤师姐那含蓄表达的送分题,陈登鸣以半开玩笑的口吻一笔带过后,还是将话题跨度到秘地上,询问鹤师姐是否从秘地内取到心仪之物后,就可以突破筑基圆满,凝出假丹了。 若是如此,那他便算是又落后了一步,只期望哪一天能跟上师姐的步伐,甚至赶超。 这话题的突然转移,加之陈登鸣说到‘赶超’时的那种乐观与信心,也让聪颖的鹤盈玉精准把握到了陈登鸣的心迹,不由更为欣赏。 天下间男修多不可数,比她这位陈师弟出色的也有很多。 但在长春派内,如陈师弟这般实力强横、虚怀若谷、天赋过人、幽默风趣、热心助人、贫而不贱、重情重义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那就彻底没了。 曾经乃至现在,追求过她的筑基修士有不少。 甚至,长寿宗还有为老不尊的金丹老不死的,曾表达过一些意思,却都被她婉拒。 这也给了她很强的自信,只要她稍微表露心迹,几乎少有筑基男修能扛得住,必然会展开猛烈追求。 可唯独陈师弟例外,甚至这师弟,显然不想如宗内一些闲言碎语议论的那般,成为吃软饭的小白脸,颇有长生之志,成道之念。 这股子臭骨气,虽然硬了点儿臭了点儿,偏偏反而深得她心。 大概也是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骚动吧。 如此,她也更是心照不宣的看开了,任这段含蓄内敛的心绪慢慢发酵保持下去,互相扶持,彼此成就,共同优秀,顺其自然发芽开花。 三日后。 一艘灵舟在云海翻腾的空中驰骋着,直奔距长春派两千里外的一处秘地。 灵舟内的一间厢房中。 陈登鸣观察自身状态,陷入思索。 “筑基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2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六层416/3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8/100)、《逆荣回春术》(入门73/100)、《百鬼夜宴行》(入门65/100)、《百鬼阴录炼神诀》(精通19/100)、《炼器术·练气篇》(精通24/100)、其他略” 相较于一年多前,他的寿元大限已是再度提升了四十五年。 其中三十年大限,乃是《长春功》提升两层后增幅,另十五年则是《金罡灵尊术》以及《逆荣回春术》提升后所带来的增幅。 至于《金枪术》以及《百鬼夜宴行》、《百鬼阴录炼神诀》、《炼器术·练气篇》等功法术法的提升,因功法等级已有同类重叠的缘故,倒是并未带来寿元上的增幅。 陈登鸣一拍储物袋,拿出伏灵瓶以及检测骨龄的法器。 催动检测骨龄的法器,对自己检测了一番后。 法器的检测光芒停留在了橙色区域,而且色泽很深。 “看来骨龄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不过现在约莫也与我的真实骨龄差不多了,处在八十多岁接近九十岁的阶段。” 陈登鸣沉吟片刻,拿开检测骨龄的法器,又看了一眼面板中的灵根资质,暂时按捺蠢蠢欲动的念头。 不急,来日方长。 他还有这么悠久的岁月可活,做事求稳就行,也无须毛毛躁躁的。 稳妥起见,还是待正式进入长寿宗后,再提升一番灵根资质,或是等日后再与鹤师姐多来两次山谷引雷秘修,借助纯阳雷力锻体,减少骨龄。 原本他在消耗百年寿命再度提升了灵根资质后,骨龄便再次飙升到了一百四十多岁。 结果得到鹤盈玉给的甜头,引纯阳雷力锻体,便使得骨龄再度年轻了不少。 这种甜头,日后只要有机会,还是得借着护法的机会多尝尝。 陈登鸣收起测骨龄法器,又驱动伏灵瓶,召出其中存放的引魂幡。 霎时,舱内似温度骤降,阴风阵阵,隐隐还有宛如私语的古怪声音在传响。 陈登鸣将幡一摇,催动后乌光大放,霎时那私语之声化作鬼哭狼嚎般的阴风传出。 ‘嗖’地从幡内飞出一道黑旋风般的阴魂,满脸横肉,龇牙咧嘴飘浮着,看到陈登鸣,其凶恶的神态才消失,转为呆滞。 “培养了一年多,现在祝道友倒是有练气九重阴魂的威势了。 这阴魂培养起来,就全靠吃魂,吃得越多,提升越快,主要看倒并非灵根资质,而是神魂的强度和天赋,实力提升速度,倒是比祝道友做修士时快多了。 莫非这祝道友做鬼了,才算是打开了正确的修行之门?有成鬼仙的潜质” 陈登鸣是凝视祝寻阴魂,不由揶揄轻笑,笑着笑着又沉默,知道希望渺茫。 因为祝寻至今还没有恢复灵智的迹象,这意味着,想将其培养成筑基阴魂都很难。 陈登鸣尝试沟通了一会儿,祝寻阴魂时而龇牙,时而皱眉哼哼,没有更多灵智之光的表现。 “道,道友,你想要重焕他的灵慧之光,就,就得从其生前的一些习惯入手。 因为寻常记忆可能会遗忘,习惯形成的潜意识记忆却不会.记忆就是点亮灵慧之光的关键.” 怀中魂屋内,小阵灵结巴提醒到,在半年前,小阵灵便通过吞噬引魂幡内的大量阴魂,实力进一步突破,迈入了堪比筑基期的灵体层次。 自那之后,小阵灵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最近苏醒,却又从三代小恶魔阵灵恢复成了初代小结巴,陈登鸣感觉要好用多了。 此时得到小阵灵提醒,陈登鸣狐疑看向呆愣的祝寻。 “生前的习惯?” 祝寻生前有什么习惯,他还真是没太注意。 此时沉吟间尝试唤其小祝,提醒妖兽肉降价了,结果都没任何反应。 “妖兽肉降价了,猎妖人要失职都刺激不了他.看来还真是得从习惯下手.” 陈登鸣脑海中灵光一闪,学着祝寻昔日的狗语,努起嘴道,‘哫哫哫’ “呜?” 在舱门处蜷缩成一团的黑云豹突然竖起耳朵,抬头看了看陈登鸣,豹眼闪过狐疑。 祝寻的阴魂也是突然停顿在半空,呆愣的双眼定定看着陈登鸣的嘴型,也努了努嘴,却没发出声音。 陈登鸣怔了一怔。 没料到这祝寻竟然真的来了反应,不由好笑之余,来了兴致,立即再次努嘴。 “哫哫哫” 祝寻阴魂摇晃,努起嘴,“哫” “哫哫!” “哫哫哫!” 黑云豹双耳竖起老高,从地面支楞起半个身躯,彻底目瞪狗呆。 “道,道友,看来你已经唤醒了他的部分记忆习惯,说不定,他日后就能通过这习惯记忆,恢复灵慧之光了.” 陈登鸣看着开始绕着自己‘哫哫哫’个不停,也不再嘶吼的祝寻,哭笑不得。 这就算是勾起其习惯记忆了,这不儿戏吗,祝道友果然是狗语达人,十级狗语,都已深入灵魂深处了,哪怕成阴魂了都忘不了。 如此看来,继续‘哫’下去,这祝寻将来未必就不能成筑基阴魂,摇身一变从练气修士,成了筑基鬼修? 陈登鸣心满意足,将之收入引魂幡内。 据闻秘地内,疑似也存在邪祟事物,这引魂幡和祝寻,届时也许也能派上用场。 对于寻常修士甚至筑基修士而言,邪祟这种诡异的生物,都是非常难缠的,没有学会相应克制的术法,空有境界法力,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但陈登鸣显然不在此列。 “陈师弟,我们到了.” 这时,外面传来鹤盈玉的呼唤。 陈登鸣当即走出船舱,外面天风拂面,他长发飘飘,虎目神光电闪,法袍在风中飘拂作响,枪杆般笔直健硕的身躯,令鹤盈玉美眸一亮,旋即又若无其事挪开,指向下方一处雾霭沉沉的深山老林。 “你看,那里就是我们多宗联合掌控的秘地了。 我需要的三阳晶,便在下方秘地中,此次若能多采集一些,师弟伱将来突破筑基圆满时,也能用到。” “先以师姐你为主!我突破筑基圆满成为假丹大修还尚早,让我先抱抱你这位假丹大修的大腿。” 陈登鸣半开玩笑颔首,看向下方葱郁的茂林以及密布着迷雾弥漫的山峰,目光闪动。 秘地,乃是宗门发现后以特殊阵法结合场域封锁起来的秘密宝地。 此类宝地中,有的毫无凶险,尽是宗门所需的资源,待到一定岁月过去后,宗门自会派出修士前来开采。 有的则是其中颇多凶险,充斥妖兽、邪祟。 但又因这些妖兽、邪祟的存在,反会导致环境中伴随诞生一些奇异资源,故而也很有价值。 宗门时常会将此类秘地当作试炼场所,弟子进入其中后采集到对应的资源材料,即算通过试炼考核。 陈登鸣与鹤盈玉此次乃是通过消耗门派贡献前来,凭借门派信物即可通过阵法场域的封锁,进入秘地。 二人相视一眼,旋即催动灵光,刹那离开灵舟,灵舟迅速缩小,飞回鹤盈玉的衣袖,二人遂一同俯冲向下方,冲往那平日人迹罕至的秘地。 修仙界,有太多地方,太多不同的旮旯角落,均是人迹罕至之地。 这些地方,或许早已被人遗忘,曾经所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历史,似乎都要随着时间岁月的流逝而被逐渐消磨。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往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看去,或许那里便是满地黄金,因为无人去过,所以无人发现宝藏。 西域,一处贫瘠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这里满目苍凉,飞禽走兽亦甚罕,似生命禁区。 但这里的地底深处,便掩埋深藏着一座古老而充满历史气息的石殿。 明明沙漠中灵气极其稀薄,绝非修炼之所,但这沙漠底下的石殿中却充斥满了氤氲的灵气。 只因这整个石殿,竟就有一座原始灵脉所构筑而成。 那些黑黢黢的岩石中,充满晶晶发亮氤氲灵气的灵晶,只不过,皆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 可以看到,石殿墙壁上镌刻着诸多奇妙的壁画和雕塑,显露出原始的粗犷美感,一些角落处,还间杂有古老神秘的符号,仿佛是远古传说中的某些神秘的文字和图案。 一道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殿心。 他浑身充满了难以言传的力量感。即使是静止不动,也仿佛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出惊人力量的火山。 他的目光更是充满强烈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狂傲,哪怕是在扫视四周古老神秘的字符,亦是充满霸气纵横的独尊气势,仿佛世间万物,少有能让他低头的。 但无人能窥见他的具体相貌和特征,因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无尽光芒中,炫目无比,教人难以窥探到他的具体。 这时,一道惊人的灵光划过沙漠外的天空,突然出现在沙漠中,显现出一道身穿斗篷的老者身影,其身上散发出的灵威竟比金丹修士还要可怕。 这老者迅速收敛灵威,传出一道神识进入沙漠底深处。 “尊主,是否要老奴用些非常手段,将那小子找出来。” 那沙漠底部石殿内的强者倏地抬头,视线仿佛能穿透石殿和沙砾,直接落在老者身上。 老者立即将身躯躬伏得更低了,明明他是站在地面上,此刻却倒像是跪在地底深处。 强者的神识传出,平静的语调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必,我已有安排,你无须过问,也不要再打听干扰。” 老者一愣,“可是……如今妙音宗、遁世宗可是都在找那小子,以这些道貌岸然老家伙的手段,找一个人可不需那么麻烦。” 石殿中的强者淡淡冷笑,“无妨,有些事情,该经历的,总会经历。” 老者无奈,知晓这位一旦做出的决定,便决计不会再更改,至少不是他可以劝改的。 他恭敬施礼后,身影一闪离去。 石殿内的强者不再发一言,目光继续看向大殿中的诸多壁画和浮雕。 可以看到,那些浮雕似在用不同姿态传达着诸多神秘的讯息。 而石殿内的壁上,则有成千上万的符号和图案,每一个细节,都似乎随时有可能爆发出不可预知的力量。 自从百年前发现此地,他便在这里时常来到这里,研究了这座石殿上百年。 直到近几年来,他突然感受到石殿内一些符号文字在震动,似他的道被触动了,他才终于找到打开这座大殿秘密的真正钥匙,以及突破下一步的契机。 原本,他还很疑惑何以上百年都没震动的符号,突然自行震动,始终费解。 直到最近,他才逐渐找到了答案。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墙壁上的符号和图案,突然爆发闪烁神秘纹理和灵光,似又有某种神秘力量被唤醒。 大殿开始震动,地面都轻轻颤抖着,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正在涌动之中。 这位强者早已转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墙壁,静静地感受着周遭的变化。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知道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些神秘符号和图案,将会引导他寻到真正的答案。 秘地内的山林中。 道道令人听后发瘆的骨骼血肉搅碎声伴随妖兽惨嚎传开。 一片锋锐急旋的气流伴随大片寒芒闪闪的刃片,如秋收小麦般将大片凶恶妖兽的生命收割,绞杀当场,场景恐怖,看得黑云豹连连眨眼,毛骨悚然。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而已,六七头妖兽惨死当场,惊得更远处的数十头妖兽和一些正在窥探的强悍妖物均是不寒而栗,立即四散惊退。 “师弟,你这练气术法的威力,也是不凡啊,不过这场面未免制造得太血腥了” 鹤盈玉身影一闪,从一旁掠来,捏着鼻子皱眉道。 陈登鸣一挥衣袖,卷起狂风挥散血腥气,摇头道,“我们自进来到现在,已是遭遇了三波妖兽。 这些明明只是练气妖兽,却也敢直接向我们发起袭击,类似的情况,我曾也只在遭逢一种鬣狗妖兽时遇到。 看来,这秘地也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这里的妖兽都不怕比它们强的人类,不狠辣一些,都无法彻底震慑。” 鹤盈玉感受四方退散的气机,颔首道,“你说得也是,这秘地很是古怪,根据宗门赠送的介绍说明书,秘地内还有邪祟之物以及妖魔留下的血脉,其中就有堪比筑基的生灵存在,我们还是取得三阳晶后,就离开吧。” “嗯。” 陈登鸣也不想节外生枝,召出引魂幡,催动后一卷,便将下方诸多妖兽的魂灵收入幡内。 鹤盈玉见状,不由一笑摇头。 这师弟,行事风格古怪得像是魔修。 不过她也是清楚,陈登鸣早已养有一头女鬼,最近似还找到一位已成阴魂的故人,既是性情中人,又是有情有义,的确是有拘束阴魂作为食物喂养阴魂的需求。 而这种需求,对方愿坦然在她面前展露,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至于玩玩小女鬼这种嗜好,她做师姐的,暂时也不好管得太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点破。 男人,尤其是出色的男人。 本就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更遑论是一个没多少竞争力的女鬼,她很看得开。 二人收拾战场后,迅速离去。 兴许是有猎杀妖兽的煞气存在,再加上引魂幡所营造的阵阵阴风开路,一路再无妖兽邪祟侵扰,二人很快来到目的地,一座散发淡淡灵光,充满闪亮晶石的山谷之外。 这里光怪陆离,山谷内似有些庞大而气息强盛的身影静静伫立,浑身笼罩着朦胧的光,显得很神秘 (今天月票还差一百,晚上会再加更一个大章节啊!老铁们多投月票催更) (本章完) 136:陈家府邸车马行,巨人谷内得阳晶(为月票加更) 就在陈登鸣与鹤盈玉准备冲入存在三阳晶的巨人谷时。 嘉木关骆家,骆冰对于宗门传达而来的进一步传讯,也是颇有些一筹莫展。 这一年多来,她也在积极找寻陈登鸣的位置所在,对于许微那边,也曾旁敲侧击过,却毫无进展。 只通过喜儿昔日提供的消息,掌握到一条讯息,许微自近两年前的骆家坊市后,就再也没有与陈登鸣见过面。 而今修仙界茫茫人海,四域如此广阔,想要单凭一个名字找到陈登鸣,谈何容易。 此人甚至经历上次映月宗弟子之事后,已经更名换姓,靠名字去找,委实难以找到 甚至,在西域魔修与东域的这场战争中,不知多少散修皆已死于战火中,这陈登鸣,兴许也已死去。 然而,只要还不能确定,终究还是有希望的,骆冰也唯有抓住许微这张牌,希冀陈登鸣有朝一日,能回来看看许微,这样她也就能够向宗门交差,很多事情也便可迎刃而解。 这也是一件令她颇感讽刺自嘲的事情。 曾几何时,陈登鸣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需要她说情网开一面,才能从南寻带回的一介武夫,连修士都不是。 但如今,这个昔日的小人物,却反是能引起宗门韩掌门乃至映月宗的高度关注,与那位煞星真的牵扯上了一些关系。 居然只要找到此人,就能决定她的命运,这是何其讽刺的一件事情。 可这就是现实,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正面这样的现实,而且也唯有照办,才能在夹缝中求存。 否则,别说她和罗家老祖的十年之约,只怕这未来几年里在宗门的资源发展,都是颇为艰难的。 上品灵根筑基修士,确实是人才中的人才,哪怕妙音宗内,这类修士如今也只有七八人。 可相比道统这种至关重要的大事,那也就可以权衡牺牲了。 骆冰心里很清楚,找到陈登鸣,而后对方身上真的存在与道统相关的秘密,那么他们二人将是双赢,妙音宗也绝对会把陈登鸣当宝贝保护起来培养。 至于陈登鸣是否真的存在秘密,她很确定,绝对是有秘密的,否则实力不可能提升得那么快,而且宗门如此执着的追寻,隐隐也已透露出了一些讯息。 之前,她甚至都曾干过将陈登鸣的消息私藏,保护起来,不告知门派和任何人的事情。 结果太天真了,这种事被门派发现后,自然轻易就洞悉她的念头,忏悔洞就是一次警告,接下来若仍不配合,可能她也将失去参与配合的机会。 因为这一年多,她并未找到陈登鸣,也始终没有向宗门透露出许微的消息,宗门已是不耐,或许将展开其他方面的渠道搜寻。 一个人想要找一个人或许很难。 一个曾出过元婴的宗门,一位金丹后期修士,想要找一个人,可能也就没想象中那么难了。 南寻国。 陈家。 自从南寻刀王陈登鸣在近五年前被仙人选中,去往修仙界后,陈家在南寻国内的地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甚至陈登鸣的两个子嗣才出生,就已被南寻皇帝选定与皇室联姻。 男丁可娶皇室公主,成金刀驸马,女子则可选择嫁给皇子或王爷,接受册封。 这自是一种莫大殊荣,使得陈家非但成为世俗人们口中的存在仙人的家族,亦算是皇亲国戚。 这日,正是陈家三夫人而立之年的喜事,陈家府邸内,张灯结彩,门口宽敞街道一排排车马拉着南寻国诸多达官显贵前来祝贺。 从府邸门口到庭院乃至大厅,都摆满了装饰华丽的花瓶和盆栽,各种芬芳的花香弥漫整个府邸。 府邸内的宾客,皆穿着各式绸缎华服,在厅堂里游走,谈笑风生,贵气十足。 红色灯笼和绸带高高挂起,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喜庆。 然而此时,在府邸上空两名神色淡漠的不速之客眼中,这满眼红艳艳的红色,竟是说不出的应景和讽刺。 二人高高在上淡淡评价着。 “要说这正是喜庆之事,我等远来是客,不如就先下去也送上一份贺礼,喝一杯喜酒,再抽精血后返回,也算是尽了宾客礼仪。” “包道友所言及是,我们远道而来,既是赶上这等喜事,也要沾沾喜庆,再行煞风景之事,如此喜煞对冲,才是大善。” 这时,下方府邸门口哗然声传来,原来是南寻国一位皇子和公主前来贺喜。 一群盛装的皇室骑手,骑着高头大马,公主端坐着彩轿,锣鼓喧天,引得整个府邸和四周街道都沸腾起来。 空中两位修士淡淡一笑,身影倏然降落下去,摇身一变,也成了贵宾,欲献上薄礼一份,进屋喝个喜酒。 他们打算就以陈家下人接待他们的态度,来决定接下来陈家的命运。 所谓先礼后兵。 若是陈家瞧不上他们送出的薄礼,那他们之后执行任务动兵之时,也自然顺理成章,且更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东域,巨人谷中。 陈登鸣与鹤盈玉联袂入谷后,本以为将要展开一场激烈大战,才能从石晶巨人守护的峡谷中取得三阳晶。 结果在满是各种尺寸不一的巨大石柱与树木的山谷内,二人被八尊灵威强度不一身上绽放明亮光芒的石晶巨人友善接待,轻易就从山谷内得到了两簇散发明润光亮的三阳晶。 这种晶石捧在手中的触感温热,宛如太阳光照射手上的感觉一般。 传闻,实力堪比筑基期的石晶巨人死后,尸体中的力量便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凝聚为三阳晶。 故而,这种晶石格外珍贵。 对于石晶巨人的部落而言,也是圣物。 它们可以利用三阳晶培养后代,有很大概率会再度培养出新的强大巨人。 正因珍贵,所以鹤盈玉本也没想过会轻易获得,才邀请陈登鸣一同进入秘地,谋夺三阳晶。 然而,二人都还未动手,看上去灵威强烈,通体散发璀璨光芒的石晶巨人首领,就主动献上三阳晶。 这结果,完全出人意料,以至陈登鸣与鹤盈玉都有种不真实感。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这石晶巨人首领,我感觉很强,应该有筑基中期的实力。 这种妖兽,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不会是对手我本来还准备你召唤灵尊帮忙周旋,结果它们现在居然这么好说话?”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说明介绍书中不是说,这些石晶巨人很痛恨人类,怎么现在改了脾气?” 陈登鸣也感到错愕。 这秘地之行夺取三阳晶,进行得也太轻松了。 正常剧本,不应该是他们与石晶巨人大战三百回合,艰辛取得三阳晶,完成此行任务目的,甚至曲折一点,再加个三阳晶在战斗中被摧毁也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他们倒像是来收租的,而租客也非常配合,这些妖兽没有战斗的觉悟和欲望啊。 此时,眼见他们拿到东西还不走,似很疑惑。 宛如小山丘般的石晶巨人首领,发出沉闷如鼓被敲响的声音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守护的三阳晶屡次被你们强大的修士掠夺。 我的族人,为守护三阳晶,一个个倒下,如今仅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还在苟延残喘.我们知道,走不出这里,又不是伱们的对手,又何必再为了守护三阳晶,付出那么多无谓的牺牲?” 陈登鸣与鹤盈玉面面相觑。 这理由,还真是.没什么毛病,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心酸,甚至让他们都几乎要怜悯同情。 的确啊,仔细一想,这些秘地内的妖兽,哪怕看似强大的石晶巨人首领,也根本无法走出秘地半步,从生来就注定死在巨人谷内,甚至未必就能安然老死,很可能是被修士杀死,连尸体也被当作资源亵渎,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 既然如此,摆烂一些,见到修士前来抢夺三阳晶,为保证所有族人的安全,给了便是。 又有什么好打生打死的呢? 这种怜悯同情的情绪,也只是在陈登鸣与鹤盈玉二人脑海一闪而逝。 他们皆修行多年,心志坚定,自有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人类的确残忍,圈养各类生物充当食物、资源,甚至对自己的同类更残忍。 但这就是天道循环中的环节,换一个角度想,若是处于统治地位的并非人类,人类的下场也和猪猡没有什么区别。 同情、怜悯等等所有道德伦理之类的东西,对于不同种族不同立场和利益而言,都是显得微不足道的,重要的是每个人自己所坚守的原则。 “你们拿了三阳晶,就快离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三阳晶早已被邪祟盯上,你们拿到容易,想要带出去却可能会遭到祂的袭击。” 石晶巨人首领最后提醒了一句。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各自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看来,那邪祟才是不简单啊。 石晶巨人首领这么容易交出三阳晶,只怕也是被秘地内的邪祟困扰已久,如今他们又来谋夺,便趁机交出烫手山芋。 之所以还愿意提醒,估计也是知道他们实力强横。 不想因为未曾提醒这种小事,他们事后又再来找麻烦。 这些妖兽被困秘地之内,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的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智慧早已成了精怪啊。 “陈师弟,邪祟这种事物,我也很少遭遇,若是真碰到,也许就要指望你一直金屋藏娇的那只小女鬼了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找麻烦的好,快走!” 鹤盈玉展颜一笑,俏皮眨眼,旋即驭器迅速升空而去。 “走!” 陈登鸣哈哈一笑,与之念头不谋而合,骑着黑云豹,刹那化作一道黑电冲出巨人谷,直奔上方天穹。 既然有麻烦,那当然是能避就避。 什么邪祟盯上三阳晶,那他们就不走正道,直接冲出巨人谷,冲上天穹。 如此穿过空中封锁秘地的阵法,趁着邪祟还未反应过来,就离谷而去,任你什么魑魅魍魉,面对封印秘地的阵法阻隔,也难以追击. (月票差一点,还是先加更,不过章节小了点儿,明天还会更新大章,月票超两百一万字) (本章完) 137~138:怨念缠身厉鬼道,筑基后期风光笑(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呼呼呼—— 两道破风声刹那划过天空,迅速直奔上方时而闪烁金色阵法符文封锁的天空。 然而陈登鸣与鹤盈玉才冲出巨人谷,就感觉谷外充斥一种压抑和阴冷的氛围。 头顶的太阳似黯淡无光,远景被云雾覆盖。 一种凄凉而沉闷的气氛,登时令人心头感到强烈压抑和不安,仿佛随时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不对劲!” “加速冲出去!” 二人神色凝重,神识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流。 发觉可能还是小觑了邪祟的力量。 或者说,这种诡异事物看似是与灵体阴魂差不多,但实际表现出的力量和诡异之处,却与灵体阴魂迥异。 二人进一步加快飞行,但越是升空,越是感到周遭环境仿佛陷入了静止,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寒毛直竖。 偏偏四周风云流散,晴空万里,没有丝毫邪祟的影子出现。 然而,陈登鸣与鹤盈玉都是灵神中察觉,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脑海中时而还冒出一阵阵模糊的影像,那影像中像是有一具腐烂干枯的尸体片段在闪烁。 “师弟.我们像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鹤盈玉的声音似是隔着几重门传来,紧接着声音刹那消失,连其倩影都变得模糊。 “五蕴皆迷,鬼打墙?” 陈登鸣心中一懔,心灵间警兆忽现,一股邪恶阴狠的怨念和恶意,正在侵入他的灵神,令他的身躯都逐渐有僵硬冰冷如坠冰窟般的感受。 下一瞬,这一股阴损的力量倏然加强。 意象中像是有一道扭曲披头散发的黑影冲上来,张开大口嘶吼着,要将他一下子吞了下去,一股强烈的恐惧绝望气息,瞬间充斥他的灵神。 但在这瞬间,他的神识凝聚,爆发一道霹雳般的闪雷之光。 轰!—— 雷霆怒喝气势雄,霹雳轰鸣化晴空。 这蕴含纯阳雷力的神识之光如一朵青花照破山河,刹那荡平一切侵入心灵的邪祟诡念,令他如坠冰窟的身躯,也霎时变暖。 胸口魂屋内,小阵灵松口气,即将抛出的红菱也就此缩回。 陈登鸣只觉脑海中仿佛有一声尖锐穿透脑子的惊叫蓦地炸开,好似一个气球爆炸。 下一瞬,他眼前世界恢复正常,只看到一道黑影霎时从他眼前掠过,直扑向鹤盈玉。 就在这同时,鹤盈玉亦是轻叱一声,筑基后期的强横神识蓦地爆发,在精神层面形成近乎实质的层层涟漪,撞击得黑影速度骤缓,显露出一道披头散发,浑身阴森气息的扭曲人形。 “破!” 陈登鸣迅速凝聚神识,以炼神法厉鬼惊魂术爆发。 顿时目如电炬,熠熠厉芒,似要洞彻人的肺腑,激射到前方扭曲的人形上。 “嘭——” 那扭曲人形似一个黑色的气球爆炸,刹那成无数道黑影浓烟消散,隐约还能听到消散时发出的宛如狂风怒号般的凄厉惨叫。 陈登鸣只觉一大片黑色阴风扑面而来,充满极端的怨念之气。 “小心,邪祟怨念比邪祟本身还要难缠.” 小阵灵提醒的声音才传来。 陈登鸣已提前召出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镜光急骤爆发,穿云蹈雾,破灭邪妄,将大片冲袭而来的黑雾怨气清扫一空。 瞬间,周遭环境恢复肃清,天空无云,湛蓝如洗。 太阳在天空中高悬,阳光照射下来时伴随一阵清风,令人只觉身心舒坦。 “陈师弟,你没事吧?” 鹤盈玉飞掠而来,俏面上神色担忧,眉梢又紧接着凌厉挑起,扫视四周环境,心里也是颇有些余悸。 正如妖兽与之妖魔一般,邪祟的难缠阴损程度,也比寻常阴魂灵体诡异强横多了。 方才连她都险些着了道,若是寻常的筑基修士,还真可能不是对手。 “无碍!” 陈登鸣皱眉摇头,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时而心血来潮,感到脑海闪过一片血光。 他只道是方才被邪祟侵袭的阴影,当即催动照心破妄镜,青白镜光对着自己以及鹤盈玉又仔细照射了几遍。 又招出引魂幡,驱动法器和幡中兄弟为自己做法,确定并无隐患后,二人当即不再久留,联袂而去。 空中,一艘灵舟召出,“师弟,这次居然遭遇了这么强的邪祟,让你卷入危险,实在抱歉。 还好师弟你精擅阴魂驱邪的法门,现在我们得到了三阳晶,拿,一人一块.” “哎,师姐,伱跟我客气什么?这三阳晶你留着吧,也许一块不够用,我突破筑基圆满还早。” “拿着,一块也就够了,再多一块也没用。你就算不用,拿去卖钱,也能卖不少灵晶.” 灵舟上,陈登鸣无奈,唯有含笑接过三阳晶。 这晶石巴掌大小,宛如一块温润的明黄色宝石,其中氤氲荡漾着充沛的纯净灵元。 陈登鸣好奇道,“用这东西,就能在筑基后期突破圆满时,增加几分成功几率?” 鹤盈玉欣赏着三阳晶,巧笑嫣然,“当然,这里面是石晶巨人死后凝聚的最纯净力量,与我们修炼出的灵元非常贴近,甚至纯度上更好。 其实在修仙界中,这就相当于是极品灵晶了。 可惜,极品灵晶很难寻觅到,这一块三阳晶,至少可以兑换上百块上品灵晶。 但没人会傻到拿去兑换灵晶的,我们在筑基后期突破圆满时,用上此物,就能加快凝聚三颗假丹,增加突破的成功几率” “加快凝聚假丹?里面的能量相当于筑基修士的精纯灵元?那不就相当于游戏中的经验球了?” 陈登鸣心中思索,问道,“那要是在筑基后期之前,例如我现在筑基中期就使用此物,是否就能吸收其中的纯净灵元,加快修行速度?” 筑基期无论哪个阶段,其实就是积累灵元以及神识的过程。 筑基后期比筑基中期强大的地方,就是在于灵元以及神识的雄厚程度上。 因此,理论上而言,他只要能吸收三阳晶内的灵元,的确是可以加快修炼速度。 鹤盈玉听着也是一呆,旋即哭笑不得,“可以应该是可以的,但根本没有人会这么做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危险。 而且,这也是暴殄天物啊,师弟,你可莫要胡来。 这三阳晶很珍贵,这次我们算是赶着两年战争的空挡,其他几个联合封锁秘地的宗门都没反应过来,就立即前来取了三阳晶,此次能得到,下次就不一定了。 就算干掉那头筑基石晶巨人,它死后也不会立即凝聚三阳晶。 因为这种力量核心,需要它死时自愿选择凝聚而出。 若是它并非自愿,可凝聚不出。 你突破筑基后期和突破筑基圆满,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的” “原来如此.看来师姐你也是得到了梁师兄的暗示,我们偷偷的前来捷足先登,摘了秘地内最有价值的一种宝物。” 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颔首,暂时按捺念头。 这三阳晶好不容易得到,的确应该在后期突破圆满时再用。 因为那时他的功法熟练度也更高,至少比现在的熟练度要高很多倍,用此物,应该能缩短不少的时间。 不过若是急用,在查明没有危险后,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小境界突破,可是没有瓶颈的,后期突破到圆满,也无需增加什么突破几率。 此行他也得到三阳晶,可谓算是收获颇丰,若是换了他一个人前来,可难以得到三阳晶。 石晶巨人首领再好说话,那也是看人的。 显然也是察觉鹤盈玉筑基后期的实力,故而才不愿造成族群牺牲,拿出三阳晶。 但即使如此,他们最后还要渡过邪祟这一关。 鹤盈玉的实力虽强,却不精擅炼神法,空以强横神识对付邪祟,还没有他造成的杀伤大。 所以说,此番秘地取宝,二人是相辅相成,共同成就,看似容易,实则极其凶险,唯有精诚合作,方才有惊无险的渡过。 灵舟遁速奇快,刹那远离秘地,在一个多时辰后,返回了长春派内。 三日后。 长春派洞府之中,一阵阵呼唤的声音似从遥远传来,蓦地将陈登鸣陷入深层次修炼的意念唤醒。 两道精芒自室内一闪而过。 陈登鸣皱眉睁着双眼,只感到一阵难言的心烦意躁,身躯都一阵阴冷,不得不结束修炼,意识回归,才逐渐摆脱那种阴冷的气息。 这时,一道闪烁灵光的影子从对面阵盘中闪现而出。 小阵灵飘浮空中,周身灵光如雨,发丝轻舞,美眸惊异,指着陈登鸣身前蒲团四周贴满的已焚烧成灰的驱邪符箓。 “道,道友,看,看来你还真是被那邪祟死后的怨力缠身了呢这些驱邪符刚刚都燃烧了.奴、奴家唤你几声你都没反应” 陈登鸣皱眉,仔细看身周贴了一圈的符箓灰烬,脸色难看。 “灵儿,你刚刚没有发现那邪祟的踪迹?” 阵灵摇头,“道,道友,影响你修炼的主要不是邪祟,那邪祟当日应已是被你消灭了。 但祂的怨念却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因此,你最近修炼才会感到心神不宁,你已被这邪祟消亡后的怨念缠身” “邪祟都死了,怎么还会有怨念缠着我?” “那、那修士死后,为何可以变成阴魂,阴魂又为何可以转为邪祟? 因为当怨念或执念强到一定程度时,邪祟也就会诞生了.只要怨念或执念不被满足,就,就很难消灭。” “这简直是牛皮膏药。” 陈登鸣脸色阴沉,“那现在该怎么消除这股怨念?” 他本来都打算回来后待一段时间,战区收尾一结束,就准备动身去嘉木关将许微接回长春派。 结果一直感到心神不宁,现在竟然还确定被邪祟的怨念缠身了,连修炼都无法安心修炼,时常就会被阵阵惊兆和脑海闪过的画面惊醒。 昨日,他也曾问过鹤盈玉,对方却并没有发生类似事情。 看来那日邪祟被他击杀后,那散去的黑雾,的确是将邪祟的怨念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小阵灵道,“其、其实情况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如今邪祟已灭,这,这怨力也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道友你只要不理会,它自然就会消散了” 陈登鸣不由语塞。 这玩意儿一直影响他修炼,时不时就将他惊醒,他又怎么可能做到不理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将自己的疑惑表达后,小阵灵也皱眉,嘟起小嘴奇道,“照常理来,来说,除非道友你身边,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否则你也不会一直心神不宁,产生心灵空隙,令怨力有可趁之机.” “我身边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陈登鸣神色奇异思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现在好好的,身边也没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除了这邪祟怨力缠身恶心人,也谈不上什么焦虑担忧的,怎会因什么事心神不宁而产生心灵空隙。 “莫非是许微出了什么事?” 陈登鸣思来想去,心神一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关注骆家的下落和安全,就是想要确定许微是否安全。 这件事持续久了,也许便成了心中执念,若是许微出了什么事,他倒是的确可能会心神不宁。 一念至此,陈登鸣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逐渐拧起,蓦地一拍储物袋,看着储物袋中的三阳晶,眼神中露出思索神色。 “道,道友,还有一种方法,或许能帮你化解一些怨力” “何法?” “厉、厉鬼修行之法,你身旁那阴魂,凶神恶煞,恰好是修行厉鬼的苗子,只是,缺乏修行的资源.可,可如今既有这怨力纠缠你,就有资源了。 你可让那祝道友阴魂,再次转移怨力” “让老祝为我分担部分怨力?这,这不是让他挡灾吗?” 陈登鸣闻言一怔。 这不是坑自家兄弟呢。 老祝修仙不努力,幡中做兄弟,已经很惨了,还要为他分担怨力,是不是更惨。 小阵灵道,“他,他吸收怨力后,会有希望进化成厉鬼.” 陈登鸣闻言,松口气。 不过,若是老祝能吸收怨力,进化成厉鬼,这似乎对其也是大好处,也不算坑了老祝。 陈登鸣召出引魂幡,感受着其中祝寻阴魂的存在,有些惭愧又有些感动。 老祝啊老祝,做兄弟,在幡中。 如今既有厉鬼培养法,还有怨力作为资源,他绝不会让兄弟吃亏。 一天后。 洞府内,阴魂祝寻环绕陈登鸣头顶飘舞,为其转移怨力,口中‘哫哫哫’的狗语不停。 陈登鸣手握充满温润澎湃灵元的三阳晶,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长春功,以长春灵元作为引子,引出三阳晶内的澎湃灵元之力,再转化为自身的灵元。 鹤盈玉曾提醒他,最好在筑基后期突破圆满时用三阳晶,如此才能令此物的价值最大化。 但对他而言,突破没有瓶颈,早用也不影响,最多就是可能会因吸收速度的原因,浪费些许灵元。 而且,他已经在门派藏书阁内翻阅资料查看过,确定筑基中期吸收三阳晶内的力量并无太大风险。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灵元转化速度的衔接。 若是速度过慢,很可能有三阳晶内的灵气无处宣泄,将爆炸的凶险,毕竟筑基中期的灵气转化速度,是绝对比不上筑基后期的。 不过陈登鸣自觉若是专注一些,小心一点,这方面的凶险可以削减到最小。 此时,千丝百缕的灵元沿着经脉灌入他的丹田之中,直接壮大他丹田内宛如三汪水潭积蓄起来的灵元,壮大灵元总量。 在三汪水潭上方,是犹如雾气般氤氲翻腾飘浮的灵气以及神识。 正常修炼,是吸收灵气进入体内后,成灵气之雾,悬浮在中下两大丹田的灵元上方。 灵雾积累到一定充盈的程度后,其中就会滴落出灵元,汇入灵元中,修为也就增加了。 而当中下丹田的灵元上涨到一定程度后,中下丹田内的灵雾就会持续升腾到上丹田,进一步提纯后,逐渐转化为上丹田内飘浮的神识。 这也就是练气化神的阶段,水磨功夫,日复一日,慢慢积累。 然而如今,随着陈登鸣不断吸收三阳晶内的灵元之力,他的三大丹田中,灵元持续增长,转化为长春灵元,又逐渐炼气化神,增长神识,他的修为随之不断持续提升。 面板中,《长春功》的熟练度开始不断跳动。 陈登鸣只是抽空瞅了一眼,又立即收摄心神不再看,他怕再看,就有些上瘾了。 穿越这么久,他修炼一直都是靠自己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付出汗水和劳动,才修炼到今天这一步。 结果,跟着富姐儿一起闯了一次秘地,平静踏实的修炼方式就被打破了。 现在面板里的功法熟练度提升得像是开了外挂一样,疯狂加点。 他的修为也是‘噌噌噌’坐火箭般提升。 果然,师姐的氪金修炼大法堪称无敌,他这就相当于是直接拿极品灵晶修炼了,钱袋烧得冒烟。 但这种感觉,简直太过瘾了,比双俢还令人着迷。 若是在小阵灵提醒之前,他或许还不会如此急躁消耗掉三阳晶,可以等到筑基后期突破筑基圆满时,再使用此物。 但得到小阵灵提醒后,陈登鸣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感觉可能许微在骆家是出了什么状况,得尽快出发去一趟嘉木关了。 为了多增强一些在外的自保实力,还是尽可能先将实力提升起来再说。 “也不知道这一块三阳晶,够不够将我的功法熟练度第六层填满?” “目前看,修行不像是里写的那样,还存在什么完美筑基、十成筑基之类的说法,要积累比别人更多的灵元和底蕴才能突破.然后秒杀同阶,越大境界斩杀金丹突破应该很快才是” “既然不能积累比常人更雄厚的底蕴,煞星呢? 煞星能越一个大境界杀敌,靠的究竟是什么?什么至宝还是道统中的秘技?” 这个想法才冒出没多久。 陈登鸣浑身爆发如爆豆子般的声响,气劲四窜,法袍鼓动,神识凝聚在眉心宛如火光照耀。 刹那间,他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灵光荡漾,如阳光闪烁,无比充盈。 突破了,筑基后期! 而这会儿,三阳晶内充沛的灵元,竟还有许多盈余。 陈登鸣只感到这样的突破很索然无味。 不是他自己努力修炼来得,刺激是刺激,却没有太多的充实感。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犯贱。 他继续保持运功吸收的速度,突破筑基后期后,灵元转化的速度更快了,三阳晶爆炸的凶险大幅缩减。 如此杳杳冥冥修行,时间很快流逝。 中途,隐约又感到一阵淡淡的心悸感袭来,似是怨力再度来袭。 但随着一阵‘哫哫哫’的声音过后,那怨力如同被使唤引诱走的小狗,很快消失。 第二天。 一声畅快长啸,宛若龙吟深谷,久久不歇的从洞府中传出,其中蕴含的沛然灵威,震慑得洞府外的黑云豹寒毛耸立,豹眼回身看向洞府内,目中满是惊愕和欣喜。 洞府之中,陈登鸣感受着浑身充盈的灵元,嘴角流露出笑意,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已彻底沦为白色晶体,再无任何灵元的三阳晶,感慨颔首。 这一块三阳晶,助他直接突破了《长春功》六层后。 连功法七层的熟练度,都提升了一大半。 功法虽是没有继续突破,却也令他刚突破筑基后期的修为稳固了不少,法力比之突破前,强了两倍多。 陈登鸣观察面板中自身的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5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七层26116/4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9/100)、《逆荣回春术》(入门73/100)、其他略” 实力境界以及长春功一起突破后,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三十年。 如今这么长的寿元,若不考虑骨龄对加入长寿宗的影响,他已可着手开始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提升修炼资质,至少也能得到最后那两成的修炼速度增幅。 不过,眼下既已依靠三阳晶突破到了筑基后期,且马上又是夏季,可继续与鹤盈玉一同引雷锻体,减少骨龄,倒是也不急在这几个月就开始氪命,能求稳,就稳当一些。 如今实力提升,筑基后期的实力,虽不比金丹以及假丹大修,却也多少称得上算是个人物了。 整个长春派内,筑基后期以上实力的,除了鹤师姐,也就只有正副派主了,看谁还敢说他是小白脸。 现在,他也可以动身,出发前往嘉木关找许微了。 陈登鸣起身,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皱眉扭头,又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清理突破后身上毛孔中喷泻出的体液。 这种伐毛洗髓后的气味儿,极其难闻,虽不是中记载的毛孔喷粪那么夸张,却也堪比全身挤痘痘外加冒了一身臭汗。 “也不知当初鹤师姐突破时,怎么就没这种气味?难道是清理得太快,我还没闻到就没了。” 做完个人清洁,陈登鸣招来阴魂祝寻查看。 发现这幡中兄弟身上似更多了几分戾气,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说,张开嘴,本就尖利的牙变得犹如獠牙,双眼青白,很是瘆人,似的确是开始向着厉鬼的路线发展了,气息更强了。 这幡中兄弟,只是吸收一些邪祟的怨气,竟就突破到了练气十重的样子,身上也多了些诡异邪恶的气息。 “祝道友,看来你的确是有做厉鬼的天赋。” 陈登鸣沉吟片晌,而后驱动引魂幡,将祝寻收入了进去。 日后待怨气吸满,祝寻说不定非但成了厉鬼,实力还会继续突破,只要怨气等特殊的资源够多,变得跟之前遭遇的那邪祟那么强,也是有可能的,也算是一大臂力。 他现在突破后是神清气爽,只觉实力变强了,看待问题的眼界似也在发生变化。 这就跟前世一个人从穷人变成了有钱人,眼界和心态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他双袖飞舞,大步跨出门。 黑云豹‘呜’了一声爬起来,屁颠屁颠准备载他出门兜风。 “你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筑基?” 陈登鸣瞅了一眼黑云豹,感觉现在突破筑基后期后,这黑豹还停留在练气十重,作为坐骑都不够拉风了。 黑云豹露出一个豹式委屈的神色,瘪着嘴,尾巴和耳朵耷拉下去,摇着脑袋。 一副别扎豹心了的模样,跟着又张开嘴,口中流出哈喇子,眼神发亮‘呼呼’两声。 陈登鸣听懂其意思,狐疑,“上次那种冰蟒妖的肉?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啊。” 上次他分润到冰蟒妖的部分血肉后,其中部分喂养了黑云豹,另有部分则拿去尝试培养炼制王蛊。 结果黑云豹吃了后,也没突破筑基的迹象,现在竟是又索要,也不知是单纯嘴馋,还是真的需要。 陈登鸣翻身坐上黑云豹,驱使豹哥出门,琢磨着,是不是去找鹤盈玉,将在雾河滩猎到的那头筑基水怪索要来,喂给黑云豹吃了,兴许这豹子吃了后,就突破筑基了。 “用筑基妖兽喂养你这头练气妖兽,这奢侈程度,大概也就只有你主子我了.黑子,日后你一定要好好报答我啊。” 陈登鸣抚摸着黑云豹的后颈黑毛,嘿然笑道。 那筑基水怪,他与鹤盈玉本打算是捕猎到后,在秘地内使用。 因为说明介绍书中有记载,若是能与石晶巨人和平沟通,它们也愿意做交易,交易物最好是强大的活物妖兽。 结果二人在巨人谷中都没能用到筑基妖兽,石晶巨人就轻易献出了三阳晶。 因此,那筑基水怪,如今还在鹤盈玉的驭兽袋内困着。 不过骑着黑云豹才来到鹤盈玉的洞府前,陈登鸣就发现这师姐的洞府阵法开启,一副已处于修炼闭关中的模样。 “鹤师姐难道也在吸收三阳晶?应该没那么快大概又是在氪金修炼。” 陈登鸣本想告知鹤盈玉自己已经突破筑基后期的好消息,但现在也只好先离去,骑着黑云豹飞往长春殿,准备向梁云生报喜之后,再报备一番,就离开宗门,去嘉木关。 若是可能的话,他还希望借走一艘宗门的灵舟。 如此出门在外,非但遁速极快,无比方便,还能避免不少麻烦。 哪怕是金丹修士,看到他驾驶刻有长春派标志的灵舟,也绝不会轻易得罪。 第二天,清晨。 长春派的晨钟骤地敲响了两下,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在门派内传开时,登时惊动不少弟子,引得门派内外尽皆哗然。 “往日的晨钟都只响了一声,今日却响了两声,门派内又有前辈突破到筑基后期了?” “莫非是周云霁执事回来了?传闻他老人家去年在战区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靠偷.咳,他杀了不少魔修强敌。 如今东北角战争结束,战区进入收尾阶段,他回来突破了?” “周执事好像还没有回来,上次晨钟响两声时,还是鹤执事突破的时候,这次可能是王旋飞执事,他如今年逾一百六十多岁,算是门派内最老一批的筑基执事,底蕴深厚.” 正驾驭灵光,从几个议论弟子头顶匆匆路过的王旋飞闻言,老脸一红,想装作没听到,几名弟子却已抬头看到他的身影,立即齐齐恭敬行礼。 王旋飞干咳一声,尴尬道,“这次是你们的陈师叔突破到了筑基后期,据说是依靠三阳晶突破的,哎,真是有些.” 他摇摇头,暴殄天物四个字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怕被几名弟子误会他嫉妒。 立即又驾起灵光,直奔前方山门的门牌去,准备为陈登鸣送行。 陈登鸣昨日才向梁云生报喜,门内的筑基修士,有一些是今日才得到消息。 而听说陈登鸣这才突破,就要去嘉木关了,无论心里大家怎么想,面子上肯定都得去贺喜送行的。 筑基后期修士,哪怕是靠三阳晶突破的。 毕竟也是实力境界不一样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讲过程,只认结果。 哪怕有人心里嫉妒,面上也绝不敢再表现出来了,还得笑脸相迎。 因为筑基后期修士,几乎就已代表一个门派金丹之下的战力最巅峰了。 假丹大修,终究是极少数。 且筑基后期,再跨过一步,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假丹大修,这种人物,在长春派内,也算是有头有脸有排场。 此时,长春派山门处,一艘灵舟悬浮空中。 陈登鸣正含笑客气应付着诸多前来祝贺相送的同门。 “多谢诸位师兄赶来送行,师弟这贺喜酒宴,回来一定补上,诸位师兄海涵。” 关乐立即笑着回应,“哪里哪里,陈师弟你有事就尽管先忙,这酒宴随时都好说,我们又不会见怪,来,先把这份贺礼先收了。 别谦让,千万别谦让,我老关也没多少积蓄,这送一份薄礼,你谦让,这不是打我老关的脸吗?” “不错,陈师弟,还有我这份儿,祝你一路顺风,事成后把周师弟也带回来吧,咱们到时再一起喝酒。” “一定,一定!” 陈登鸣收贺礼收到手软,脸上笑得更为开心。 这突破筑基后期后,关乐等同门筑基修士,送的礼一个比一个厚,最少的都有一块上品灵晶。 “陈师弟。” 这时,梁云生脸上带笑走近后,也是送出一份贺礼。 “梁师兄,你不是已经送过了?” 陈登鸣讶然,正要推辞,梁云生按住他的手掌,笑道,“陈师弟,这份贺礼,是丘派主送出的,派主知道你实力突破后,又要立即动身去嘉木关,就托我将这贺礼送给你。 不过师弟你要记住,派主送出的这份贺礼,非常珍贵,你出门在外,若是遭遇麻烦困难,再拿出不迟!” 陈登鸣惊讶,心脏砰然跳动,本是推辞的手,立即顺势将递来的储物袋收下,郑重道。 “梁师兄,请务必代我多谢派主!” 周遭其他人看着陈登鸣手里的储物袋,都是暗暗羡煞不已。 派主送出的东西,而且还是遭遇麻烦时,就可拿出摆平麻烦的东西,那岂不是保命的宝贝? 说不定就直接能应付过金丹修士,这怎能叫人不羡慕? 但羡慕也没有用啊,他们没人突破筑基后期,知道陈登鸣是靠三阳晶突破的都没用。 没筑基后期的实力,谁敢去秘地抢三阳晶?甚至筑基后期,也未必就把稳。 最后一番客套过后,陈登鸣看了一眼长春派的方位,眼见鹤盈玉的身影并未出现,似仍在闭关当中,当即微笑辞别众人,催动灵舟,转身而去。 这突破筑基后期了,面子也大了些,昨日他找梁云生报备过后,就顺口提起了租赁门派灵舟之事。 梁云生很爽快,直接大袖一挥,便批了一艘灵舟给他,租赁费用是一月半块上品灵石。 这点租赁费用,对比灵舟的价值,可以说忽略不计了,单是长春派的招牌价值,就超越了租赁的费用。 此时,长风拂面,陈登鸣身穿长春派筑基修士法袍,驾驭长春派灵舟,以筑基后期修士的实力,直奔嘉木关骆家而去。 相较于曾经以一个没靠山的小散修身份,从明月坊逃出之时,已是风光从容了不知多少倍。 就算现在再出现于明家的门口,大喊一声‘通缉犯陈登鸣在此’,明家老爷子只怕也会陪笑说道,“天下同名之人不知凡几,道兄莫要误会,以和为贵”! 这正是昔日青衫仓逃路,今日筑基意气粗。归来且醉仙家酒,满眼笑颜尽模糊…… … … … (九千多字贺陈道友筑基后期,今天月票没满200,明天票满依旧万字) (本章完) 139:天知地知我不知,养蛊道人似旧知(求月票) 这世上总有些自诩正派的人,会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正如真正现实的一面彻底展露后,就将超出仁义礼教的束缚,只有人性在自由舒展。 此时,一处神秘山谷中,满坡满谷的古木新树,阵阵云雾似潮水般从山谷向上升腾,茫茫如海,云雾中隐隐透着一种血腥的气息。 在山谷中心地带,云雾缭绕,一个法阵正处于启动状态,一群身穿掩盖身份的匿踪法袍的修士,正围绕着法阵,进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们手持特质的火烛与法器铃铛,在阵法内穿梭,似乎在默念着什么法咒口诀。 随着晦涩的咒语与铃铛声逐渐强盛,隐约之间,山谷内的天地灵气似也被撬动,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阵法中流动。 尤其阵法中心区域的一汪触目惊心的血泊内,似不时传来阵阵呼吸声以及似孩童的轻微呼唤。 随着这种神秘仪式的进行,阵法中的血水开始‘咕嘟’冒泡,逐渐要凝成一张血色人脸的轮廓,令人望而生畏,仿佛随时都可能引发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件。 一道轻微破风声,倏然从雾气中传来,停留在神秘的阵法仪式区域之外,隐隐传达来淡淡的灵威。 “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他?” 阵法区域附近,一名浑身笼罩在斗篷衣袍内的神秘人躬身回应。 “前辈,目前还不能确定具体时间,不过我们已能确定一个大概范围,他还处于东域,且距离我们并不算远” “加快,最好三十日内,就能有结果!” “我们将会竭尽全力.” 长空万里,乌云延绵。 一场春日雷雨即将倾盆而至,一艘灵舟宛如争渡的渔船,在春雷霍霍的乌云下方穿梭而过,逐渐愈发降低高度。 这时,乌黑的天空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翻滚的乌云成了无边无际的水气和雾气,将天地融合在一起,世界霎时一片雨雾迷蒙。 “呜——” 黑云豹不爽起身,苍鹰抖羽般甩开身上落在黑亮毛皮上的雨珠。 陈登鸣皱眉掐了法诀,灵舟表面刻录的阵法符文霎时明亮,浮现一圈宛如透明鸡蛋壳般的灵罩,将雨水隔绝在外。 做完这些,他只觉方才那种莫名心神难宁的感觉消退了一些,却仍是召出引魂幡。 召出幡中兄弟祝寻为自己做法,吸走怨力。 但这次幡中兄弟绕身转了一周,发出烦躁厉吼,一副没吃到怨力暴躁的凶恶模样,倒是令陈登鸣松口气之余,也有些奇怪。 “三日前,我在洞府中就已再无怨力缠身,也没有再生出心神不宁之感,现在看来,还是没有怨力缠身,何以方才又感到一阵心神不宁?” 他凝眉思索,颇为不解而烦躁,一如此时压抑阴郁的天气,总感觉像是有一场阴谋在酝酿,似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脖颈。 他豁地转身,四野雨雾茫茫,仿佛刚刚是疑神疑鬼的错觉。 陈登鸣放缓灵舟遁速,离地数十丈飞行,蓦地拿出梁云生离别前递给他的储物袋。 此袋乃是派主丘峰所赠。 对于这神秘的派主,他加入长春派近两年来,始终未曾蒙面,却已在门内听过诸多形容此人的标签——‘急公好义’、‘精明强干’、‘刚正不阿’、‘护短’等等。 这些词眼,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丘峰是一个强硬的人,雷厉风行又颇为公正爱护门内弟子。 这样的人,似与想象中的长春派派主人设不一致。 在陈登鸣的想象中,长春派派主应当是温温吞吞,修炼很养生,做事也比较拖沓,很佛系的一个人。 不过无论如何,一个对内柔和对外强硬的长辈,无疑是长春派弟子的福音,弟子们出门在外,腰杆也挺得直。 此时,陈登鸣捏着手中储物袋,目光轻闪,心里纠结是否现在打开查看其中物品。 他性格沉稳,凡事喜欢皆在掌控之中。 即便不在掌控中,至少也得心里有数,谋而后动。 这储物袋内具体究竟是什么,如何用,都是未知。 真等到有麻烦时再拿出,将自身安全交予一个未知的事物,变数太多。 “梁师兄只嘱咐我在有麻烦时拿出储物袋内的物品,即可化解,也没特意嘱咐我,中途不能查看.” 陈登鸣沉吟间有所决断,掐诀一点,指尖氤氲灵光。 储物袋霎时解开,往内一看,三丈方圆左右的储物袋空间中,仅有两块古拙木牌和一张字条。 陈登鸣诧异,随手一勾。 两块木牌均是飞出,悬浮身前,散发浓郁盎然的生机。 其中一块木牌上,以修仙界古字镌刻二字‘长春’! 另一块木牌上,则是镌刻另二字‘长寿’! “分别是代表长寿宗和长春宗的令牌?是让我有麻烦时出示令牌就可解决吗?” 陈登鸣诧异,感觉似也没那么简单。 出门在外,若是在人多繁华的地方还好,遭遇了麻烦,亮身份递门坎,哪怕金丹修士也多少会卖长春以及长寿宗的面子。 但若是在人迹罕至之地遭遇麻烦,拿出令牌亮身份也未必管用。 陈登鸣拿出储物袋内的字条查看。 “应付小麻烦,输送灵气入长春令即可。应付大麻烦,输送灵气入长寿令可解。” 字条落款是‘长春真人’四个字,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陈登鸣眼神一亮,斟酌这小麻烦和大麻烦之间的区别。 如今他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假丹大修就可算是小麻烦了吧? 大麻烦是指金丹真人? “似乎也不太对,假丹大修强是强,对我未必就有生命威胁,我若全力要逃,还是大概率可逃脱的。 即便在荒郊野岭遇上,我亮出身份,对方若无绝对把握,也不会为难我.这也算不上麻烦.” 如今他的木遁术都快要突破大师跨入宗师级别了,届时逃命能力还将再上一层楼,打不过假丹大修,逃还是有把握的,除非置身在沙漠、大江大海等特殊地形。 “这么看来,小麻烦,也许是指的金丹真人?大麻烦,指元婴真君?” 陈登鸣想到最后,感觉想得夸张了。 真有元婴老怪要对付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好以什么姿势去死,才能死相更体面一点,拿出令牌的时间和机会都不会有。 “稳妥一点,小麻烦就定在假丹或者金丹初期修士,大麻烦就定在金丹中期或后期吧感觉应付后期都有些不靠谱啊.但至少金丹修士肯定是能应付的。” 不管怎么样,心里这么一盘算后,陈登鸣的烦躁忧虑也少了很多。 有门派有靠山就是爽啊。 这两块牌子,就能让他走出腰杆子更硬朗了些,逢人自称小陈可以,但自称小陈也不行,那就只有亮牌子了。 一时他心情颇佳,脑海却也闪过疑惑。 为何他突破筑基后期了,派主就赠予他这一大一小两令牌作礼。 鹤师姐突破筑基后期,却并未送礼? “也许是送了我不知道,不可能搞区别对待.回头我再问问师姐,看她得到的是什么。” 陈登鸣催动灵舟,加速前行,撞开大片雨幕,直奔愈发接近的嘉木关骆家。 途中可见千村寥落,大片昔日还人烟鼎盛的凡人国度,如今荒无人烟。 一些昔日修仙家族占据的风水之地,而今倒是还有一些家族盘踞,甚至因资源而另起争斗。 两年战争,非但诸多修士死于非命,凡人死得更多。 东域诸多修仙家族和门派势力还会扶植凡人,甚至一些散修就会在凡间生存,开枝散叶。 但西域入侵进来的魔修却就不管那么多,凡人皆成了妖魔妖兽口中的口粮,或是噬魂宗修士引魂幡内阴魂的口粮。 陈登鸣驾驭灵舟横空飞过一些家族修士争斗的战场,哪怕是隔着有段距离,灵舟的威势也震慑得一些争斗双方罢手,均敬畏有加。 “不知是哪位长春派高人路过?眼下风雨交加,我柳家愿为前辈提供歇息静室,为前辈接风洗尘!” 路过一处颇有灵韵的山丘时,山丘上一个修葺得富丽堂皇的修仙家族中,传出一道老者和气的邀请声。 “多谢道友相邀,在下急于赶路,就不必麻烦了!” 陈登鸣淡淡传出神识作回应,驾驭灵舟径自离去。 “筑基后期修士?” 下方家族之中,一位筑基中期的老者身躯一震,面露遗憾和尊敬,却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对方可是驾着长春派的灵舟。 一路上,陈登鸣遇到好几家修仙家族相邀作客,这真是贴上长春派的驰名商标后,路上一条野狗看到,都要立即摇尾巴咧嘴善意打招呼。 最后未免麻烦,他还是将灵舟升空,加速离去。 他也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有人满面堆笑看似和善的一番邀请,他就得给面子立即也客气恭敬不如从命。 真要那样,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须知长春派的招牌加上他这一筑基后期修士,去往任何这东域的修仙家族中,都称得上是令其蓬荜生辉,稍稍借势就可令其他敌方家族不敢轻举妄动,为其家族带去诸多利益,但自己却也可能会因此惹上麻烦。 故而,如今身具大派弟子身份,行事更需谨慎,莫要平白被‘友善的陌生人’利用诓骗。 此后不过千里路途,以灵舟之速,一刻钟也就飞临而至。 跨越千里后,雨势也小了。 嘉木关宛如一个匍匐在平原上的巨兽,连绵巨大高耸的城墙如山岳显现眼前,被笼罩在一片迷蒙雨雾中,雄浑大气。 城内诸多修仙家族以及门派的产业林立,空中雨雾间灵光闪闪,真有种雨天漠漠烟波阔,灵光飞来点雪衣之感。 战争结束后,嘉木关诸多廉价法器大甩卖,赶来此地淘金的修士多如过江之鲫。 在巨大关口外的平原四方,延绵群山中,才是真正的仙门所在。 一些具备灵脉的犄角旮旯或小山头中,才是一个个依附门派求存的修仙家族。 陈登鸣考虑到如今长春派筑基修士陈明的身份,不宜以这身份直接去骆家,以免暴露现在的身份不说,也显得颇为唐突,毕竟对方也不识,不可能让他带人走。 还是先恢复往日身份,先去登门拜访,而后低调带走许微。 如途中真有那引起心神不宁的不顺发生,那他也就唯有暴露如今的身份,强行离去了。 到现在,陈登鸣已想清楚,唯一能令他心神不宁感到不顺的,或许也就唯有妙音宗了。 此宗既然在找他,连骆冰都因此而被罚入忏悔洞,想必还是绕不开煞星以及人仙道统之事。 但他虽然知道,却也不惧,如今不说他自己也不算软柿子,便是背后靠着的长春派、长寿宗,就要比妙音宗强势得多。 妙音宗昔日的元婴老祖已死了百年,难道还真敢强行为难他这个长春派筑基修士不成。 纵是真有那个豹子胆,他也还持有丘峰给的令牌解围。 一想到这里,陈登鸣不禁又有些狐疑。 怎么总感觉,派主丘峰像是知道他出门要做什么似的,才送出这两块令牌。 没有那么先知的吧? 除非对方已经知道他是来自南寻,知道他的来历等种种,自然也就清楚妙音宗在找他。 想到这一茬,陈登鸣皱起的眉头又逐渐舒展开,眼神惊疑不定。 这个可能性很大。 曾经,他只交代好自己在聚集地的事情,但以长春派的能量,他以前关于南寻身份的痕迹那怕都隐藏得很好,也是有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若是再联系登仙五宗,他就等于是被迫明牌了还不自知。 曾经之所以想不到这一茬,也是他自认为找不到南寻那么远的小旮旯。 但现在想来.当时梁云生没有继续追问,也许就是点到即止了. “不管是不是,若是的话,那最好,证明门派不会追究我的过去,不会因煞星牵连我,还主动为我撑腰,这是再好不过,我更安全,加入长寿宗,也不必顾虑骨龄之事。 若不是,也没什么.” 陈登鸣在灵舟上换下门派法袍,又收起灵舟,随后来到嘉木关附近,向此地的巡逻修士打听骆家如今的所在之处。 即便脱下长春派的马甲外皮,他也是筑基修士,巡逻修士自是客气恭谨给出准确回应。 陈登鸣遂道谢后飞身离去,直奔骆家。 若是骆家并未发生什么麻烦事,许微也安全,以筑基的实力,也足够带走许微了。 此时,长春派内。 梁云生正通过传音玉符与派主丘峰交流着。 “派主,既然妙音宗一直在寻找陈师弟,为何你还要放任师弟前往妙音宗的势力范围?” “云生,是人就有羁绊,我们修仙者,有人斩断羁绊而得道,有人将羁绊视作动力而求道。 无论哪种,这都是道,各人自己的路,我为何要阻止他走自己的路? 况且,现在也是时候让妙音宗那姓韩的知道,他要找的人,已是我长春派的人,他又能如何?” 梁云生神色微变,“派主,那韩掌门,可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妙音宗元婴虽已死,但此宗毕竟在千年前出过化神道君,搞不好还是有底蕴的.” “什么底蕴?底蕴能有我长寿宗更强?那妙音道君早已死了,否则百年前也不放任其门派元婴被杀,妙音宗已没落,才如此执着求他人的道统,这是误入歧途了 我长寿宗就不一样,随缘,陈登鸣无论是否真的接触过人仙道统,我们都任他发展,不去问,给他压力,不去求,免他猜疑。 只需要给他庇护和发展时间,以时间换他未来成长的空间,他未来自会知晓回馈宗门.” “这倒是真的。” 梁云生含笑颔首。 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这两年他暗暗观察,早已看出陈登鸣有情有义,知恩报恩,哪怕有时候怕死苟了些,但这也是正常。 长寿宗最多的就是苟辈。 问题是你是苟到底,彻底混吃混喝不管门派死活的白眼狼,还是有原则懂报恩。 像陈登鸣这种才德兼备之人,宗门不大力培养,那还培养谁去? 门派高层掌权者也不是傻子,要说天资好,就大力栽培,结果培养出一个反骨牛头人,关键时刻反手坑害了门派,这类事件,修仙界这么多年,也是有宗门发生过的。 排排柳树,挂着鹅黄色的枝条,风一吹就悠悠地晃荡起来。 骆家的新驻地,就坐落在柳岸深处的山谷中,环境清幽怡人,倒是颇符合骆冰此人的气质。 陈登鸣戴着斗笠,如往昔般背负大刀,以故人身份拜访骆家,求见骆家家主骆冰以及故人许微。 在稍稍显露出筑基灵威后,便立即被恭敬迎了进去,安顿在贵宾厅内。 罗平这位副家主最先得到消息,但得知是一位筑基前辈前来拜访,只道是骆冰熟识的某位道友。 他一个练气十层修士,哪怕身为骆家副家主,也不便当先逾越去接待,毕竟此时骆冰就在家族之中。 这委实是一对古怪的夫妻关系,哪怕在骆家之中,也显得古怪,在附近周边家族中,更是隐隐已成笑料。 女强男弱,哪怕罗平并非上门女婿,而是明媒正娶的骆冰,如此长期屈居骆家当一个副家主,也委实惹人发笑。 然而,罗平无所谓外界世人眼光,他是自家事自家知,骆冰再怎么抗拒,再过七八年,有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此时也不好强逼太狠,毕竟骆冰的确资质绝佳,又是筑基中期的修士,逼得厉害了,对方若甘愿作贱鱼死网破,丹宗金丹长老出面都难收场。 “一位筑基期的故友来访?” 闺房之中,骆冰听闻消息之时,也颇为疑惑。 她性子清冷,并无多少朋友,即便是门内有师兄师姐前来拜访,也会事先传音联系。 “来人可道出名讳?” “道了,自称蛊道人。 还说与许小姐也是旧识,想同时见见她,可是许小姐她” “蛊道人!?” 骆冰美眸一闪,眼神霎时掠过惊人异彩,立即起身直奔贵宾厅。 处于侧厅的喜儿也已听到交谈,神色先是疑惑,有些不解为何大小姐竟显得有些激动,步幅都比平日要大,但下一刻,她咀嚼出了意思。 “蛊道人蛊?” “是他!?筑筑基前辈?” 喜儿血液像沸水一样滚动,心跳得如同有人插着一面响鼓,不敢置信,立即转身,有些跌跌撞撞跟出门. (求月票,月票还差一百多张晚上加更一个大章节) (本章完) 140:凡尘草木求长生,骆家恩断在此劫(为月票加更) 昔日练气散修故人,如今再来到访,竟已是筑基修士。 这本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哪怕是下品灵根修士,也是有修炼到筑基的概率。 可陈登鸣这一位昔日寿元将尽的老头子,如今竟是在短短近五年时间,就从先天武夫走到了筑基期,这惊人的实力提升速度以至于骆冰在听到‘蛊道人’三字时,仍是半信半疑,种种念头从她的脑海中纷纷掠过。 “他有秘密,真的有秘密,是掌门说的道统?” “煞星得到道统后,金丹后期就可力压元婴初期,如今更是深不可测” “他的战力会如何尚未可知,但修炼速度是真的非常惊人,如果真的是他许微那边” 各种念头浮动时,骆冰已是来到贵宾厅,看到了陈登鸣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霎时只觉脑海轰然一醒,回过神来,脸容间的神色恢复冷若冰山般不可侵扰的模样。 “没想到真的是你?” 骆冰轻轻蹙眉,步入厅内,一挥手,登时所有下人全都退下。 察觉到身后传来喜儿凌乱的脚步声时,她微微侧首传音。 “喜儿,你也退下!我要单独跟他聊。” 廊道处,喜儿一怔,下一刻,察觉到屋内传来的淡淡压抑灵威,仍是不免的一阵恍惚,立即欠身一礼后离去。 走出走廊,她仍是心头颇感惶恐,不由看向远处的深深宅院后的一排建筑。 那里有许微所在的屋宅,她咬了咬嘴唇,立即迈步靠近走过去。 厅内。 陈登鸣在骆冰到来时,便已是起身,含笑作揖施礼。 对于这个昔日说情将他引入修仙界的引路人,他是早便心怀感激。 更不说,之后此女赠他骆家腰牌以及后续的一些合作,也是帮到了他不少忙,助他更快站稳脚跟,提升实力。 尽管这其中,也有利益交易涉及在内,对方也表现出谁也不欠谁的现实模样,但该承的情,还是得承。 毕竟,单是许微这些年承蒙对方和骆家庇护,这也是一份人情,否则外面世道兵荒马乱,许微也许早已死了。 故而,尽管此行来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前来带走许微,陈登鸣还是准备在叙旧之余,客气询问对方,骆家如今的状况。 “骆家的状况?很好,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已在离开南域,在这东域落脚。” 对于陈登鸣的友善客气,骆冰面上并无表情,心里则是心绪起伏,有些微妙,感慨试探道,“但我是没想到啊,再相见,陈道友伱居然已是筑基修士. 这修炼速度,连我这上品灵根,都自叹弗如啊,莫非当年我们对陈道友你的灵根检测,是出了错误?” 她一边说着这似玩笑口吻的话,一边走至桌前,亲自端起茶壶,为陈登鸣斟茶。 陈登鸣何等人精,听出其话语中的含义,看着她散垂的秀发和侧颜。 再想到妙音宗那次寻他,这骆冰最后还因此被罚入忏悔洞,对方显然也知道很多讯息。 有些讯息,再怎么隐瞒,也已是无用,因为双方都不是傻子。 他斟酌片晌后笑道。 “如果我说,我现在的确就是与骆道友你一样,具备上品灵根呢?” 骆冰欺霜赛雪的手掌一顿,将娇躯挪开少许,黑白分明的美眸凝望着他,淡然道,“那你就是如宗门所说的那般,有秘密,大秘密,你是否已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与那煞星一样的道统。” 陈登鸣虎目射出慑人的精芒,深深凝视骆冰道,“妙音宗果然是因为煞星接触的道统才找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接触过什么道统。” 骆冰倏然嗤笑一声,这种讥诮的似笑非笑之意,出现在其冷若冰霜的面庞上,予人一种急切想要在其面前表现证明般的欲望。 她平静道。 “陈道友,事到如今,你我应该坦诚才是,当初你被我带入修仙界时,我们五人已是为你测过骨龄,也测过灵根是,这种事不会出错。 你若是没有接触过道统,怎可能化腐朽为神奇,现在已是筑基修士,而且你说你还具备了上品灵根?” 她话锋一转,端起茶杯走向陈登鸣,道,“抛开这些事实不谈,你既知晓道统的存在,又怎可能没接触过?你一介散修,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她说着,莲步款款已接近陈登鸣身前不足三尺距离,目光一瞬不瞬深深凝望陈登鸣,似要直接看透其心灵深处的秘密,手中茶杯递送了过去。 陈登鸣接过茶杯,洒然一笑道,“骆道友,你也不必试探了,我的确是已经加入了宗门,否则,在明知你妙音宗寻找我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敢来你骆家。 我这次来,是要带走许微,也要多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她,你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告诉我,若我能力所及之处.” “难处?” 骆冰淡笑一声,打断陈登鸣的话语,别过脸去踱步道。 “若我的难处,是要你加入妙音宗,你可愿助? 若我的难处,是要你告诉我你如何这么快提升的秘密,你可愿助?” 陈登鸣皱眉。 骆冰摇了摇头,脸上淡笑消失,恢复那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眼神中闪过一丝智慧光芒道。 “你不愿的,你既然已加入宗门,这宗门必然是比妙音宗更强,否则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出现。 正如当初在登仙大会上,你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我才赌了你,没有确定安全,你不会现身” 陈登鸣目光微闪,深吸口气。 原来从前,骆冰也并非随意将赌注压在他身上,此女心思,确实细腻。 “可笑我还以为,你仍只是一介散修,以为找到了你,将你推荐加入妙音宗,你我便是双赢.” “可笑韩掌门还以为你依旧藏在哪里,以为找到了你,就能得到与煞星有关的道统,甚至以我作为工具,将你牢牢捆绑住。” “相较于罗平,我的确是更愿意选你,因为你无论是拥有道统还是其他秘密,未来必然注定不凡可惜。” 骆冰背过身去,心内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段段自嘲的念头,但她决然不会说出来,她的骄傲也不许她说出,最终只道。 “你要带走许微,只怕她已不愿跟你走了.你要见她,就去见吧。” 陈登鸣心头一震,之前频繁闪过的感到心神不宁的预感,再度浮现心头,“什么意思?” 骆冰眼内闪过怜悯,“你去见她,自就知晓了,跟我来吧。” 她飞身掠出厅内,素白法袍被风挤压出起伏浮凸的曲线,一头乌黑秀发随风飘泻。 陈登鸣心如雷亟,那种不好的预感更为浓烈。 他目中闪过凌芒,脚掌一踱,豁地紧随其后而去。 二人遁走之速均是极快,刹那已转至骆家后方建筑群,来到一处深深宅院内。 那宅院拱门外,喜儿身影赫然在目,察觉到陈登鸣和骆冰二人身影赶来的刹那,喜儿面色霎时苍白,一颗心寸寸凉了下去,直撅撅僵立原地。 陈登鸣只看到喜儿神色脸孔,就感到更为不妙,在听到骆冰道了一声‘许微便在院子屋内’后,便‘嚯’地冲入院内,神识已是察觉到屋内一道微弱透着暮气的气息。 他正欲开门。 屋内却已突然传出一道熟悉中透着些许疲惫嘶哑的声音。 “陈大哥,是你吗?喜儿告诉我,你来骆家看我了” 陈登鸣一怔,立即欣然回应,“是我”! 正欲推开门,许微的声音再度传出,“陈大哥,你别进来,好吗,就在外面跟我说说话,就好了” 陈登鸣眉头一皱,双目眯起,回身冷冷扫了一眼门口的骆冰与喜儿,深吸口气后,以轻松语气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见我?我这次来,是准备带你离开骆家的,你不想走?” 屋内,一道静坐蒲团的单薄身影微颤,以至声音也微颤,道,“是的,陈大哥,我现在还不想走,我还太弱小了,你在外面修行不易,照顾自己都显困难,再带上我,岂非更是累赘,我跟你说会儿话就好了,谢谢你来看我。” “许微!” 陈登鸣沉声低喝,已察觉到严重不对,蓦地一卷衣袖,直接闯门而入。 刹那便看到屋内一道背对着他的黄绸衣身影,目光骤地一缩,停顿在其满头鹤发上。 “陈大哥你这是何必?” 许微摇头长叹,泪眼婆娑转过身躯,却竟是短短两年便已韶华逝去,纵是已仓促着妆,也难掩其眼角鱼尾,满头白发。 陈登鸣惊愕呆立,再察觉到许微那练气六重的淡淡灵威,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想要追上你,想要努力跟上你的背影,配得上你,因此也修炼了《损命拔苗术》。” 骆冰的传音,倏然传来。 陈登鸣双眼凝结寒意,语气冰冷传音,“《损命拔苗术》我从未传给许微,你当初同在登仙大会上,只有你可能与那老道交易换到。” 骆冰传音,“是我换到的,但我只给了喜儿,自从映月宗筑基执事前来骆家,喜儿知道你已练气十重后,便心生嗔念,势要追赶你,央求我换得此法传给她.却不料她竟私下传给许微,我于忏悔洞之内忏悔大半载,返回后,知晓也已经迟了。” “陈大哥” 这时,许微似也从陈登鸣的神色之间察觉出什么,含笑摇头道,“不怪大小姐和喜儿姐,当初的确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也想通过学和你一样的功法,追上你的步伐,这样你下次再来,兴许就会带我走了。” 陈登鸣只觉胸臆间有一团火在凝聚,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太多疑点。 但现在心乱如麻,只得一挥衣袖,关上房门,步向许微。 看着那黄绸衣内温柔包裹的修长纤美,似弱不禁风的娇躯。 韶华易老,红颜易逝。 他如今算是提前一步体会到了。 若问他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能说非常不好受,很复杂。 如果只是百年后许微老死,他沽酒送行,或许都没如今这般心情沉重,只因长生残酷,他早已做好所有心理准备。 不同于凡尘间所纳的七位妻妾,当初乃是他六十七岁高龄高调纳妾,七位妻妾也多是利益和家族的结合。 十五载相处下来,貌合神离,同富贵易,共苦难难。 许微却是他进入修仙界后,第一个在他露宿巷角时待他好的女子。 本来双方也发展不到如今这般地步,却逐渐在底层互相共苦难的依偎中,找到那一种难言的微妙情愫,但始终不曾突破最后一层关系。 直到骆家坊时,这已苦等许久的姑娘,说要送他最好的宝贝,让他记住其最美的模样。 但他也只在事后留下一句,“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对方则矢志不渝。 这种傻女子,哪怕陈登鸣自认渣透了的渣男,也感到疼惜,莫说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便是南寻国中,都已很难遇到了。 “陈大哥,你也不用难过,这件事还是错在我” 眼见陈登鸣神色复杂感慨,许微摇头一笑,看向他的眼眸依旧透着熟悉和明亮,恍若昨日。 陈登鸣心神一震,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眼神,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瞥之间,竟可以告诉他那么多复杂难言的情感。 这些情感中,有不舍、贪恋、倔强以及深深的无奈,对低微资质的无奈、对修仙长生的无奈,太多无奈,都是一个普通人正常的无奈。 这些无奈,陈登鸣作为一个挂壁,他曾经没有深刻理解。 因为他不用愁寿元的问题,不愁修炼无法进步,但现在这一刻,他却从许微身上感同身受了。 只是一瞬,他便感觉看到了许微这种资质低的散修,如凡尘草木般卑微挣扎修炼的一生,正如当初那一句对方的祝福,“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 凡尘草木,若也想追求如日月般的仙家长生,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便要为其倔强付出代价。 几乎在陈登鸣看懂的这一刹,他也瞬间从许微的眼神中察觉一丝不对。 “许微!” 陈登鸣双目精芒电射,一头长发飞舞,一股莫大的吸摄力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周遭空气都好似塌陷下去一个深潭。 许微娇躯霎时飞起,其体内侵入向心脉的灵气登时也被吸摄得迟缓。 “陈大哥” 许微眼角掠过一点晶莹,蓦地体内练气六重的灵气强行爆发。 “等等!” 陈登鸣一声低喝抓住许微肩膀。 但下一刹那,他双目瞪圆,这一刻却真正体会到这孱弱女子植入骨子中的倔强和坚强。 哪怕看似如凡尘草木般卑微,却也有草木的那股子惊人的韧劲儿。 对方竟早已在他强行闯入屋内的刹那,就已将灵气潜伏于心脉处,准备自绝心脉,他纵是速度再快,察觉不对,也已是迟了,唯有迅速施展化枯转荣术,输送生机。 然而许微却是紧握其手,身体的柔软安详和至静安然的神态,似彻底释怀解脱,哄小孩般道,“陈大哥,莫要怪她们,骆大小姐是真的.很好,其实,她和你才是真的.般配” 陈登鸣只觉胸臆间的那团火焰在彻底的燃烧。 许微的心脏俱碎,自知寿元将绝,一心求死,即便化枯转荣术能修复其心脏,也救不活一个心死寿绝之人。 这当真是讽刺,损命拔苗术成全了他,牺牲了很多人。 当初那创功者也是因此暴毙,如今连许微也因此赌命暴毙。 他有诸多寿元可损耗,许微却死于命短寿薄,这是否算反噬 他目视许微那彻底黯淡下去的双眼,心乱如麻,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闪过。 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迅速让心灵安静下来,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刹那脱离肉身的灵神,就察觉到了一道微弱得萦绕许微娇躯之上,即将散去的淡淡影子。 那影子此时茫然无措,不住消散,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将彻底香消玉殒。 陈登鸣毫不犹豫召出另一杆空荡荡的引魂幡。 呜呜—— 屋内霎时阴风大作,他将幡一卷,乌光一闪,刹那将许微虚弱即将消散的神魂卷入幡内。 “道,道友,你,你将她的神魂卷入引魂幡.就算将她炼成阴魂,炼出灵智,她毕竟寿元无多,哪,哪怕是阴魂状态,也存在不了多久.” 魂屋内一直默然不敢作声的小阵灵此时忍不住提醒道。 陈登鸣察觉幡内,许微虚弱的神魂处于昏迷之间,却并未再消散,长松一口气,眼神凝结寒意冷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豁地将许微娇躯抱起,转身一卷衣袖轰开大门,大步走出,如闪电般的目光瞬间落在面色苍白的喜儿身上。 喜儿立时呼吸不畅,内脏似欲爆裂,全身有如针刺,根本无法抵抗来自陈登鸣筑基后期的恐怖灵威与惊人怒意。 “筑基后期!?” 骆冰美眸浮现震惊之色,本欲阻止的动作都稍慢了一步,心脏紧缩。 陈登鸣清湛的眼光里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志,直接迫进喜儿内心深处,“说,为何传损命拔苗术给许微?” 喜儿吓得脸像窗户纸似的煞白,只觉在这一道眼神下根本不敢有任何欺瞒和小心思,惊恐结巴道。 “我我也怕,怕折寿,就想,想利用她,先试试,就.真就只是让她试试而已,谁知道她寿命那么短” “而且,这也是她主动要学,这不怪我.…不怪我……” “寿短.不怪?” 陈登鸣蓦地双目威棱四射。 “此功乃是我传于她!”骆冰身影一闪,便要挡在喜儿面前。 “滚开!” 空气中金光大放,一只巨大的金刚铁拳在万道金色霞光中凝聚,爆发极其惊人的灵威,以推金山倒玉柱之势,散发筑基灵威,如一个巨大石碾子,狠狠碾向骆冰。 “我要救许微,许微成鬼也能救!我要杀喜儿,她做鬼也得死!” 陈登鸣大步前标,一股杀气伴随神识击出,直冲喜儿。 咕咚一声,喜儿趔趄几步,跌坐地上,双眼中的神光霎时黯淡下去。 “铛!——” 就在这同时,一声震荡耳鼓的强烈金属颤音爆发,骆冰手中法剑弯折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伴随其身影被灵尊一拳轰飞而出,霎时后方拱墙在气劲中轰塌,砖瓦碎裂四射。 骆冰闷哼一声,美眸中流露出惊愕之色,口角溢血,看向前方耸地而起的一尊宛如楼房般高的金光巨人。 陈登鸣盛怒过后,冷冷注视骆冰,道,“损命拔苗术当年你不屑一顾,不可能当时也与那遁世宗老道交易,你这两年突然交易这功法,还交给喜儿,又是何居心? 你既明知喜儿做出此等事,我必会盛怒,却并未打发她立即逃走,反是留在此地,承受我的怒火,这又是何意?” 骆冰面若冷霜,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骆家内外随之骚动,远处空中更是传来了阵阵尖锐呼啸破风声。 道道灵光伴随强盛的筑基灵威靠近而来,其中一团猩红云气中,更是传出幼童啼哭和颇为兴奋的呼喝声。 “到了到了,找到陈登鸣了!” “哎?不对,他怎么身上灵威如此强?” “筑基后期!?” 数道灵光诧异停顿骆家上空,神识惊异查探向陈登鸣。 陈登鸣再次感受到那一股难言的心神不宁感,不由神色阴沉扫向上空,又冷冷看向骆冰,眯起双眼。 “你方才暗中通知他们过来?” 骆冰此时神色同样疑惑,错愕盯着上空出现的道道人影。 这些人.她从未联系过 (月票未满,差得多,还是加更一个大章吧!多投月票啊!) (本章完) 141~142:大杀三魂以祭幡,魔门贼子遇金丹(求月票) 从骆冰的神色,陈登鸣察觉到此女的疑惑,然而现在,他已无法再信任此女,不知此女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还是都是假的。 以对方唯利淡漠的性格,为追求利益,似乎真的什么都可做出来,哪怕一时的突发善心与好意,或许都是因为对利益的追求。 那么昔日他还落魄之时,此女赠予骆家令牌,也是为了利益?他无法进修仙界时,此女愿通融说情,也是为了利益? “看不透,说不通,都不重要了,或许也只是一时偶尔的突发善心” 陈登鸣挪开视线,看向那空中血雾翻腾中隐隐传来孩童啼哭的一道身影,那才是引起他心神不宁的源头。 他眼神冰寒,将许微的尸体收入储物袋内,蓦地身形腾空飞上金罡灵尊,巨大的灵尊直接腾空飞起。 筑基后期的灵威扩散,眉心神识之力宛如雷霆火焰在跳跃,牢牢锁定对面血雾内的修士身影,冷道。 “你们刚刚说在找我?你们是谁?” “这” “此人筑基后期实力,就算真的是目标,我们最好也还是不要与之直接动手。” “不错,我们目的已达到,没必要打伤打死.” 空中三名修士面面相觑之后,那血雾内的修士有些迟疑,缓缓后撤的同时,收缩血雾道,“阁下,此中或许存在误会,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只是一个散修,他绝没有阁下你这等修为.” 另两名修士见状亦是随之后撤,他们均知晓己方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尽管也依照遵嘱,并未做绝,却仍是大仇。 故而雇佣他们的一方根本不会亲自出面,只待他们将人找到后就算是达成任务,但现在 一声尖利的啼哭声,突然从愈发收缩的翻腾血雾中传出。 这哭啼之声顿时牵动陈登鸣的神经,让他那心神不宁感再度强烈爆发,短短一瞬间就近乎克制不住的起了三次杀心,似这哭啼的孩童,与他有着莫大关联。 也几乎在这孩童哭啼声传开的刹那,那血雾也已缩成一团拳头大小的血水,蓦地爆发浮现成一张孩童的血色面孔,就要直奔陈登鸣而去。 “该死!” 那控制血雾的修士面色微变,低骂一声,便要将血水收起,同时迅速传音后撤。 “走!他肯定是陈登鸣,我们没必要与他厮杀,传讯雇主。” “留下!” 眼见那修士将血团收走便要撤,陈登鸣一声厉啸,眉心氤氲的神识刹那如三道电光击出,闪瞬间便同时命中三人。 三人齐齐身躯一颤,其中二人大声惨叫,险些一头跌下半空,那收走血团之人则是一声闷哼,目露一丝惊乱。 搞什么鬼!? 这雇主给的目标的讯息错得离谱…… 非但是筑基后期的实力,竟还掌握有是神识秘法? 加钱!事后必须加钱! 就在这时,神变刀已是刀光一闪,闪电凌空般狠狠劈向当中收走血团的领头修士。 金罡灵尊更是一声咆哮,气势恢宏直接冲向另一人。 “够了!我们三人只是奉命行事,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领头修士眼神闪过怒意,身上骤地也爆发出强横的筑基后期灵威,大袖一甩,一长一短两把利刃,化做两道绿芒,刹那与闪电般激来的神变刀对击一起,发出惊人的金属颤音。 但在这瞬间,神变刀倏然通体发亮,刹那分化万千,好似万千光芒,绕刃身疾走上高压的电流,吱吱乱响掠过两把利刃,直奔领头修士而去。 与此同时,陈登鸣身形前俯,两手掐诀向内盘曲一抓。 对面两名逃窜的筑基修士身旁霎时浮现大片金色光霞般的游气,旋转而起,将二人分别卷入其中。 “喝!——!” 被万千刀刃冲击旋绞的领头修士一声大吼,似平地一声轰雷,体外浮现一圈龟甲般的防御灵器环绕。 顿时,那灵器被万千过江之鲫般携带雷霆电弧的刀刃劈得震颤后撤,连带着修士自身也倒飞数十丈开外。 空中气流涌动,似空气也被划开道道令人怵目惊心的长形痕迹。 但就在这瞬间,十数道符箓伴随一道金线,从领头修士位置猛然飞来,笼罩陈登鸣所在方位。 符箓灵光一闪爆开后,形成十几朵森白的火焰浮现,伴随金线齐齐收缩。 嘭! 一截木头代替了陈登鸣的身影,淹没在凶猛攻势当中。 “李代桃僵术!?” 领头修士悚然一惊的刹那,立即察觉不妙,几乎不及多想,迅速催动法袍和防御灵器。 但在这瞬间,他的下方地面,一株树上出现陈登鸣的身影,双目中棱芒闪动,暴射出的神光,有如冷电中夹着霜刃,裹挟强横的神识,径自激射在领头修士的身上。 对方身躯骤地僵硬。 “呛”地一声,闪瞬间,神变刀霎时凝聚化作八丈大刀,一道璀璨的刀芒直冲而起,耀眼的光芒如闪电一般照射在领头修士脸上,狠狠劈斩而下,森森刀气摄人心魄。 “铛”!! 激烈如炸雷般的暴响,瞬间在半空爆发,激荡起空气成大片白雾气浪伴随雷弧四射。 但那领头修士体外的龟壳状防御法器只是裂开道道裂缝,表面却依旧存在一圈一圈灰色的灵元脉波在振动着,强行抵御着凶猛刀气的冲袭。 陈登鸣一声冷哼,双手一齐掐诀的刹那,两道巨大的螺旋金枪蓦地出世,以远强于正常金枪术的威势,化作道道金色闪电直轰向对方后背。 眨眼功夫,一道接一道的金枪,被陈登鸣双手同时施法召出,在极短时间内接连轰向对面。 宗师级的金枪术威力强横,直打得对面领头修士体外的防御法器凹出一个个深坑。 另一侧的地面上。 骆冰眼见兔起鹘落之间,陈登鸣竟就以一己之力,牵制三位筑基,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尤其是此时其中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与陈登鸣交手竟还处于下风,另两名筑基修士,一人被金罡灵尊纠缠,另一人才堪堪勉强脱身。 这等情形,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他真的接触了人仙道统?否则怎会表现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她心中错愕,旋即毫不犹豫纵身掠起,去拦截那正欲逃遁的一名筑基修士。 这些人,本也不是她唤来的,如今既是被陈登鸣误会,不如主动出手,化解误会。 “啊啊啊!欺人太甚!!” 正处于疯狂被动挨打中的领头修士一声狂啸,身前多出一道三角形法器。 那法器灵光爆闪,刹那爆发出三道惊蛇似的蓝绿色的光芒。 轰啦!! 仿佛三道巨雷在陈登鸣头顶震响,神变刀包括道道金枪齐齐被震开震碎,凶猛轰鸣声好似要把天地撕裂。 “枉死法袍”! 脱困后的领头修士蓦得将身上黑袍一掀,一片森然阴冷之气刹那令天地一黑! 陈登鸣只觉瞬间眼前一片昏暗,一条条密密麻麻如黑线似的法器,闪瞬从四面八方齐齐袭卷而来,一股极其阴寒令人心悸的气息紧随而至。 “诅咒?” 陈登鸣袖袍一震,嗡鸣一声,照心破妄镜刹那飞出,瞬间驱除各种负面阴寒气息与诅咒之力的同时,激射出青白色的驱邪镜光。 然而一道青光打过的刹那,周遭无数绞来的黑线蠕动,只是冲击之势稍缓,而后继续激射窜来。 陈登鸣发觉灵觉已失去对方的气息踪迹。 甚至连魂屋内的小阵灵都没有察觉。 他蓦地掐诀,身躯刹那在原地消失。 ‘嘭’地一声,一截木头被无数黑线洞穿撕裂。 但于仅仅数丈外,他的身影便被强行逼出,脸色难看。 “嗖嗖嗖——” 无数黑线好似附骨之蛆再度急速袭来。 陈登鸣目光一闪,倏然一拍储物袋。 引魂幡陡然出现,阴风阵阵狂号中,幡中兄弟祝寻的阴魂影子刹那出现,其青白色的凶恶目光突然凝聚锁定一处。 邪祟怨力! 这是完全不同于寻常鬼修灵体的诡异力量,由人的七情六欲诞生,纵是匿踪敛息,亦难逃被锁定。 几乎在祝寻锁定目标的刹那,陈登鸣的神识之力已同时宛如锋利的铡刀,无视席卷而来的道道黑线,刹那命中黑线后的一道身影。 一声惨哼,顿时从黑暗中传出。 陈登鸣强提一口灵元,蓦地身化刀光,驾驭神变刀,人刀合一,一个电闪。 八丈刀光刹那将大片黑丝掀开一块。 一道人影显现而出,正欲逃脱。 “定!” 陈登鸣一指点出,大片金光瞬间笼罩对方身躯,与对方身上爆发的灵气僵持了片刻,将对方的体表金属化了部分。 就是这闪瞬间,神变刀狠狠激在对方的身躯之上,直接撕裂金属化的体表,透射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噗!——” 领头修士身躯如遭电亟,不可置信瞪着陈登鸣那如冷电般的双目,口角溢血,倏然爆发出阵阵强烈灵威抵抗刀气的入侵,传出神念。 “伱不能杀我!你不想知道雇主是谁吗?你不想知道你在南寻的孩子吗?” 陈登鸣目中骤然爆发惊人杀机,脑海宛如千百个雷霆爆炸,神识传出一声厉喝。 “是谁!?我的孩子在哪?” 领头修士趁着这陈登鸣短暂的心灵间隙,迅速掐诀,体内灵气急速流转。 然而还不待他术法生效,刀光突然爆开,化作千百道惊人的刃光,似无数凶戾嗜血的猛兽探出是无数锋锐利爪,将猎物的身躯撕碎成血肉横飞,漫天血雾四散,周遭道道黑色丝线刹那收缩消失。 “你” 领头修士瞪大双目,大半个身躯已成肉泥,迅速黯淡的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不甘和错愕。 “动我子嗣,我要你,生不如死,再好好盘问!” 陈登鸣眼神凝结寒意,摇动引魂幡的刹那,骤地将对方身躯上刚飞出的一道淡淡神魂灵体卷入引魂幡内。 “——不!!” 淡淡的神魂灵体疯狂挣扎,恐惧无比,呈现出一张惊恐至极不断扭曲的脸孔形象,筑基后期的强横魂力,顽强与陈登鸣激烈抵抗着。 “吼!——” 幡中兄弟祝寻及时出现,凶神恶煞,张牙舞爪,进化成厉鬼后,别的没有,就是浑身是胆,哪怕魂力明显更弱,亦是一脚狠狠踹在领头修士的魂体上。 登时,这魂体便直接踹入了引魂幡内。 “哫哫哫哫——” 祝寻发出一阵厉笑得瑟的狗语,似兴奋幡中又多一个兄弟。 陈登鸣蓦地一指远处与金罡灵尊纠缠的筑基修士,祝寻青白森然的鬼瞳立时锁定过去,口中发出‘哫哫哫’声音,瞬间扑了过去。 练气十重的厉鬼邪祟,防不胜防,用得好了,筑基修士都将受到威胁。 陈登鸣五指箕张一抓,领头修士尸体上的储物袋落入他的手中。 一股强横神识爆发。 储物袋被暴力打开。 一团翻腾氤氲着淡淡阴森怨气的血团,被陈登鸣从储物袋内取出。 “哇——” 这血团出现的刹那,便凝聚成孩童脸孔,张口哭啼,双眼充满怨毒地死死盯着陈登鸣,令人心悸。 陈登鸣只觉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尤其强烈,甚至一阵心惊肉跳,感到绞痛。 蓦地面色阴沉,迅速将血团收入储物袋中,眼神满是森然杀机,看向对面剩下的两名筑基修士。 刀光一闪! 万千刀刃犹如滚动着的浪潮似的,前赴后继骨碌碌地冲击而出。 两名皆被纠缠住的筑基修士早已骇得肝胆俱裂,万没料到此人这般凶悍,领头的竟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般被干掉了。 此时眼见陈登鸣杀气腾腾而来,均是怒喝间极力挣扎,分别想要摆脱灵尊和骆冰的纠缠脱身而去。 但便是这么迟缓片刻的功夫,陈登鸣那强横的神识已冲袭而来。 这二人都不过是筑基初期的实力,被灵尊和骆冰缠住就已感压力,如何是陈登鸣的对手? … 十几息后。 地上再添两具尸体,引魂幡内,则又添两道筑基阴魂。 无人察觉到,就在这三十息之间,一道灵威压制到极致的身影,已出现在附近。 他处于法术匿踪的状态中,皱眉观察着战局。 哪怕是亲眼目睹三名筑基修士被陈登鸣所杀,也不曾现身出手,只是凝眉思索着这里发生的状况。 “此人.就是那南寻陈登鸣?他为何这么快就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莫非是被遁世宗他们哪股势力捷足先登了?” “还有他的战力.神识比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更强,接近假丹,手段也似噬魂宗修士,莫非是战争期间加入了魔修不成?” 此人沉吟思忖间,各种念头闪烁,贪念不由再起。 若是陈登鸣投靠的乃是东域某个大宗,他或许还会顾忌,有些犯难。 可若是此人加入了魔修噬魂宗,那就没太多顾忌了,他大可直接出手,强行将此人压服,带回妙音宗,对外都可以说是降伏了一位魔道贼子。 “不过,此人既是堕入魔道,又可能接触到人仙道统,是否会与煞星有关? 若是有关,那么以其目前表现出的战力,强是强,却也不可能对抗金丹,这未必是他的全部战力啊.那煞星可在金丹后期斩杀我宗祁老祖,这陈登鸣若是也有同等战力却藏拙” 一念至此,暗中匿踪隐藏之人又皱眉,决定先尾随观察。 此时,陈登鸣神色阴沉如水,心中杀机并未因干掉三名筑基而削减,反是一想到那孩童血团便杀意更盛。 他快速恢复灵元,冷冷扫了一眼方才出手拦截敌人的骆冰,将引魂幡往地面一杵道。 “不要以为出手一次,就能与这件事摆脱干系,若我查明你也掺和其中,引魂幡内必有你一席!” 骆冰俏面依旧冷若冰霜,闻言摇头,“事到如今,我做过的,我自会承认,但我的确并未见过这些人。” “你心机深沉,百般算计,许微自绝前还为你说好话,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你我再无旧交。” 陈登鸣冷哼,蓦地召出引魂幡内两道方才拘入其中的筑基初期阴魂。 这两道阴魂此时神色茫然惶恐,还未从被人拘魂的恐惧中冷静下来,见到陈登鸣后立即求饶,使得阴风怒号,鬼气森森。 陈登鸣双目满是寒意,冷道,“我只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同时回答,答慢了,死。答错了,也是死。” 这两道阴魂,皆未曾炼制,暂时还无法控制自如,只能限制自由,想要让他们如实回答,唯有威逼。 陈登鸣并无炼魂之法,也没有更多时间和耐性去钻研,因这阴魂若不第一时间炼制,灵智也会逐渐消逝,沦为废魂。 他此时也不管这两道筑基阴魂听后的惊恐神色,拿出储物袋内充满怨气的血团,冷道。 “这团血液来自何人?与我有何关系?” 两道筑基阴魂立即抢答一般,异口同声回答。 “是你的,你的,是你在南寻的两个孩子不过他们都还没死。” 陈登鸣本是眼神彻底冰寒,听到最后却是皱眉一怔,冷喝。 “休要诓骗于我,这血团内怨气深重,我那两个孩儿如今究竟如何?” 两道阴魂恐惧得无以复加,立即将各种讯息抖落而出。 “没死!真的没死!我们也是受雇于人,雇主说要寻你有事,却不是寻仇,只是苦无办法找到你,唯有出此下策将你揪出,但他不便出手,便请我们的人去那诅咒之地下手。” “诅咒之地?” “就是南寻,听那人说,那是诅咒之地,任何练气期以上的修士去了,都会消磨道行,无法生存,最终身死道消。 即便是练气修士去了,待时间长了,一身修为也会付诸东流,甚至有生命危险.” 陈登鸣身躯一震,旋即回归正题冷喝,“我那两个孩子呢?” 两阴魂同时道,“他们没死,真的没死,血引大阵虽需要精血才能定位寻人,却也未必就需要死人,我们遵照嘱托,并未杀你那两个孩子。 他们如今只是精血损耗过多,被我们的人封入血棺,七七四十九日后即可出棺,不会丧命。” 陈登鸣眼神凝结寒意,“雇主是谁?” 他心内已诞生种种猜想,最终都指向一个讯息——妙音宗。 近来也只有妙音宗在大张旗鼓的找他,而妙音宗找到他后,也是要将他招入门内,追寻道统之事。 妙音宗因苦于难以寻他,竟雇佣这一队专门寻人的修士团伙,从他在凡间的孩子下手,将他揪出,却又不愿将事情彻底做绝,以免难以回旋,才没有灭口。 但不论如何,哪怕孩子没死,牵扯到了妻儿,这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可此时,两道阴魂竟都是齐齐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雇主的真实身份。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从不多问,也不会去打听,只认钱,然后照规矩办事。” 陈登鸣眼神冷淡,“你们倒是知道规矩。我就也守住规矩,说到做到,让你们生不如死!若是知道你们诓骗我.” 他豁地摇动引魂幡,将两道阴魂联通祝寻一起卷入幡内。 却在这瞬间,祝寻突然青白眼珠怨力凝结。 陈登鸣怀中魂屋内,小阵灵也传出声音。 “道,道友,有高人.” 此时,也不用小阵灵提醒了。 陈登鸣也已看到,远处一道散发极其强烈灵威的身影,静静悬浮,浑身散发妖冶如极光般的细微金芒,是近乎实质化凝聚的灵气,那金芒中,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着他。 只一眼,连陈登鸣如此强横的神识灵都感到惊雷骤临般的强压,灵神都有种被太阳炙烤般的恐怖剧痛感。 “魔门贼子!胆大包天,如今战争结束,你竟还敢出现在这儿撒野,在我妙音门下弟子的家族逞凶?” 陈登鸣心神巨震,隐隐感到有个威严庞大的身影,映入心灵,要在他的心灵深处打下难以磨灭遗忘的阴影烙印。 金丹大修! 就在这瞬间,骆冰的身影倏然出现,“韩掌门!” “让开!” 那金丹修士蓦地一眼横扫,精芒四射。 骆冰身躯如遭雷亟,趔趄两步,俏面中黑气一显,眼神中掠过一丝恍惚。 “道、道友!!” 趁此空挡,小阵灵惊叫一声,爆发出强横的神念笼罩陈登鸣周身。 陈登鸣只觉浑身一松,立即掐诀双臂一展,浑身法袍猎猎作响,下方地面上的诸多植物、柳树,尽是迅速枯萎,大片荣气聚集向他周身,增气壮神。 储物袋更是霎时开启,长寿令和长春令同时落入手中。 他怒目瞪向出现的妙音宗金丹,骤地催动长寿令,霎时令牌上盎然青气释放,‘长寿’二字透露出古拙而绵长的岁月之意,刺入对面金丹眼帘。 “魔门贼子!你是称谁?” (今天清明忙,更新迟且只有保底六千字。明天月票满200更新一万吧,连续两天没满足也加了) 今天本打算请假,但毕竟剧情到这了,还是抽空写出来了。不要嫌少哦,理解下,明天多更。 (本章完) 143:元婴威压气势雄,长寿道种谁能动? 筑基修士直呼叫板金丹。 这等彪悍行径,登时叫不少早已被惊动,只敢在远处观望的骆家修士,齐齐脸色顿变。 纵是妙音宗掌门韩永绪这位金丹大修都是脸色一沉,强横的神识便要爆发,但目光却也同时在刹那间看清飞出令牌上的三字——「长寿令」! 他心神巨震,目中露出狐疑惊色,横扫而出的神识忙要收回。 却在那瞬间,一股无比浩大,神鬼莫测的神念,倏从灵光闪闪的长寿令内徐徐传达而出,平静无声,却宛如一圈静谧深潭的涟漪扩散,轻易就将韩永绪急忙收回的神识笼罩、刹那吞噬。 韩永绪一声闷哼,面色微白,身周灵气一阵紊乱,身上聚拢的细微金芒伴随极光霎时黯淡。 「长寿宗元婴老祖!?」 他整个脑子顿时轰地像爆炸了一样,有些发懵。 这个噬魂宗魔门贼子,怎么会跟一门三元婴的长寿宗牵扯上关系? 他身躯一动,正想后撤,却刹那间已被那宛如水涟漪般浩大无声的神识笼罩。 这一霎间,韩永绪全身就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 在此刻,非但是韩永绪这个金丹修士首当其冲,便是周遭其他人也均是感到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压力。 仿佛环境顿时来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四周一切都充满了浮躁、压抑的气息,好似大自然即将释放出它的愤怒。 元婴修士的一道神念才出现,哪怕仅仅是一道神念,却也霎时令这一方天地中的所有灵气均被调动操控,教金丹修士都感到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这当然也绝不会是简单的元婴修士。 陈登鸣这个催动长寿令的人也惊呆了。 没想到长寿令竟然直接惊动了元婴真君,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本只是一个上市大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的骨干员工,突然把总集团的最大高层摇出来了一个,为他出头。 下一刻,他的脑海中就已感应到了一段慢吞吞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妙音宗的小韩?是你要动我宗的长寿种?」 这声音出现时,方圆空间内的灵气都被抽空。 无数灵光已迅速如霞光汇聚成的长河般汇聚到长寿令前,与那一道神念构成一道闪烁微光的婴儿之形,看不清具体相貌,却散发令这一方空间都战栗的恐怖力量,似一旦爆发,就将惊天动地。 「长寿宗......二,二祖?这魔门贼子,是你长寿宗的长寿种?」 韩永绪眼神茫然惶恐,感到有些吃不消了,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脸胀得像个紫茄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地往下淌。 若只是元婴初期的三祖,他还不会感到如此大的压力,但长寿宗二祖,却是元婴中期的实力。 到了金丹期,每一个小境界的实力差距都非常大,更莫说是元婴期。 这一刻,韩永绪只觉精神压力像沉甸甸的磨盘压在心窝上,沉甸甸的,又像有只无形的黑爪在掐住他的喉咙,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反抗!反抗!反抗! 这种念头在脑海仅是疯狂的一闪而过,便立即统统压下,烟消云散。 反抗就是死! 哪怕现在能勉强击退这道神念,立即逃遁走,胆敢冒犯长寿宗二祖,将来除非立即逃出东域,否则妙音宗都有大祸。 长寿宗的确被不少宗门私底下骂老乌龟,与世无争,但不代表乌龟就没有脾气,非要把手塞对方嘴边挑衅,下场就只会很凄惨。 一刹间,韩永绪强提一口气,立即就要认怂道歉。 岂料却在这一刻,陈登鸣已 瞧出这期间的微妙形势,抓住时机,一步跨出,目露锐芒,摇动引魂幡冷然大喝质问。 「我问你,可是你嘱托人抓我凡间至亲,行取血寻人之事?」 韩永绪一愣,旋即便感到强烈的愤怒与羞辱,一双眼睛都气得发亮,亮得有些逼人。 从没有任何筑基修士,敢对着他以如此态度质问,这放在平时,便是取死有道,下场绝对凄惨。 「嗯?小韩,你似乎很愤怒?」 这时,长寿二祖平淡道。 「不!不敢......」 韩永绪一口怒气得生生憋回去,还得稳住心绪以免露出破绽,勉强挤出笑容双手作揖,先是对长寿宗二组恭谨传出神念。 「前辈,您误会了,给晚辈十个胆子,晚辈也绝不敢对你宗长寿种下手。 只不过,此地毕竟是我门下弟子家族驻地,方才察觉这边有战斗,晚辈就立即赶来查看。 结果就看到你宗这长寿种持引魂幡杀人收魂,于是才出手制止,毕竟眼下也是战区收尾阶段,或许有魔门余孽残留,晚辈此举也实属正常......」 他话语极快,神念传播,也仅仅只是一瞬,就将事情原委解释得条理清晰,无懈可击,转而又传出一道神念。 「还有这位陈小友,你误会了,我与你所杀的这些人并无瓜葛,我妙音宗名门正派,的确我之前是想找到你。 但我求贤若渴,是想邀请你加入妙音宗,绝无恶念,方才是将你误认为魔门贼子,痛心疾首之下,颇为愤怒,故而才激烈出手,眼下既是一场误会......」 「住嘴!」 就在此时,陈登鸣低喝一声,打断韩永绪的话语,眼神一瞬不瞬盯着韩永绪,「你既说将我误认为魔门贼子,现在又怎会突然知晓我就是你妙音宗要找寻的人? 是不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你预谋的?」 事关自身血亲,哪怕陈登鸣平日里再好的脾气,再怎么谨小慎微能避就避,这一刻也绝已无法回避,纵是金丹大修,亦要趁此时机追究到底。 韩永绪皱了皱眉,脸色已无法再掩饰的有些难看,他扫了一眼骆冰,道,「方才我这弟子现身阻拦我对你动手,你也看到了,是她方才传出神念,告诉我你的身份,让我不要杀你。」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神识传音本就快如电光火石,迅雷闪电之间而已。 陈登鸣看向骆冰,此女此刻背对着他,身躯轻颤,似无法抵抗元婴以及金丹修士的压力,根本无法吭声。 韩永绪此话说完,也不再言语,只是含笑客气对长寿二祖作揖,一副全凭处置定夺的模样。 他笃定,没有实质证据,以长寿宗的处世宗旨和做派,绝不会直接对他下手。 他一个金丹后期修士,小小一个已无元婴的妙音宗,的确是无法抵抗长寿宗一门一化神三元婴的磅礴大势。 但妙音宗也并非就彻底没有朋友,东域也不是西域魔修之地。 长寿宗胆敢毫无实质证据就对他下手,这就是长寿宗打破自身立足对外的形象、宗旨,打破了根本,短期或许会震慑群雄,长期来看,人心浮动,难以服众,就是将衰之兆。 陈登鸣眼见二祖一时沉默,立即摇动引魂幡,召出一道筑基阴魂,恭敬道,「老祖,您神通广大,兴许能从这道筑基阴魂中看出雇主是谁,请老祖为弟子主持公道!」 韩永绪皱眉,旋即心里冷笑。 半空中,浑身笼罩凝聚在细微光弧中的长寿二祖看向陈登鸣,看出其眼神中的坚定和意志,想到丘峰曾言及此子重情重义,他淡淡一笑道。 「好!老祖我就为你看上一眼!」 下一瞬,他眼神中宛如激射出两道极光,直刺入下方筑基阴魂眼内。 阴魂立即惨叫一声,蓦地面目狰狞冲着韩永绪怒喝。 韩永绪神色一变,旋即心中刹那想清楚其中关键。 长寿二祖蓦地身上爆发刺目光亮与神识,「韩永绪,你居然真与此事有些关联?纵不是你雇佣,也必是与你亲近之人。」 「前辈,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韩永绪怒喝一声,毫不犹豫立即便要转身撤退。 但就在这一瞬间,周遭一方天地的灵气忽然直驰,像惊狂了的风精灵,伴随长寿二祖的神识前倾,扯天扯地的疾走,霎时成一片霞光急涌冲击向韩永绪,声势惊人。 陈登鸣等人只感到一霎间好似地动山摇,意乱情癫。 有一股磅礴的神识之念引动天地灵气,发起了超出理解范畴的恐怖攻势。 下一瞬! 头顶爆发出一阵刺目光芒,一方天地都在瞬间静谧无声,一切似都在放慢,所有人双耳好似失聪,精神恍惚。 一道惨叫怒喝声突然打破这种静谧。 紧跟着,陈登鸣只觉眼前世界恢复清明,五感回归,脑海清醒。 就看到一道宛如拖曳着焰尾般的金色光焰从空中急速逃窜而去,灵光黯淡,无比狼狈,显然受伤不轻。. 「韩永绪,你觊觎我宗长寿种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免导致你宗弟子误判形势,竟敢行恶寻人,今日是给你一个教训,陈登鸣是我长寿宗弟子。」 半空中,长寿二祖传出神念,其身上聚拢的灵光已彻底黯淡,周遭方圆数千丈的灵气都被打空了,只剩一点金芒般的坚韧强横神识。 陈登鸣正感遗憾,长寿二祖的神识倏然俯冲而下,化作一团灵光将其身躯卷起,径自离开骆家。 陈登鸣只觉一股磅礴之力席卷而来,不容他抵抗,耳朵只听到虎虎风声,周遭景物快速模糊远去。 「吼!——」 黑云豹突然从骆家蹿出,夹着尾巴急吼吼紧追陈登鸣而去。 它刚刚几乎都要被吓尿,眼见陈登鸣这主子竟然离开,哪里还敢逗留。 「二祖......?」 陈登鸣眼看周遭风云变幻,骆家愈发远了,不由传出神识疑惑与二祖交流。 那妙音宗掌门韩永绪不是被打成重伤逃了? 二祖为何还要立即带他离去,难道那韩永绪还敢再杀回来不成。 「小娃娃,别说话,老祖我先带你撤远一些再说,那骆家女娃娃身上,还藏着一个老阴苟啊。 还好也只是一道残念邪魂,苟延残喘成了邪祟,行事全凭情绪欲望,没有足够的智慧和逻辑......但他显然对你很感兴趣,韩永绪看来都没察觉到......」 「邪祟!?」 陈登鸣心里一寒。 连长寿二祖都忌惮的邪祟? 似察觉到陈登鸣的思想,长寿二祖冷哼笑道,「老祖我可不会忌惮区区一道残魂邪念,方才若不是你这小娃娃怒气难平,非要老祖我出手教训教训那韩永绪,这区区老阴苟的残魂邪念,老祖我直接抓了泡茶喝。算个屁!」 陈登鸣闻言神色古怪。 长寿二祖又叹道,「你这小娃娃重情重义,又接触到那人仙道统,修炼资质也还不错,的确算是长寿种的候选苗子,不然丘峰也不会请老祖我赐一块长寿令,这可是真正的长寿种待遇。 你们丘派主,算是对你很上心了。 不过你要记住,我长寿宗,自有天仙道统,长寿永生才是正道,人仙那一道,整日打生打死的,道统都未必完整,哼哼,有什么 好的? 你能得到,是你的造化,我们长寿宗,也不会嫌弃多一道道统,哪怕是残破的,故而才愿破例给你长寿种的待遇。」 陈登鸣心头一震,面露钦佩。 格局,什么是格局。 这就是格局啊。 妙音宗、遁世宗、映月宗等宗门,都快要因为道统打出狗脑子了。 哪怕被煞星干掉了一个元婴老祖,奴役了一人,却还是趋之若鹜。 没别的,求道之争,朝闻道,夕死可矣,就是这么残酷。 这也导致他加入了长春派后,也一直心中惶恐忐忑,不敢暴露来自南寻的身份,和煞星扯上什么关系,最多也只交代了来自聚集地的散修身份。 结果,原来长寿宗一群老乌龟,包括派主,真的都早已经知道他来自南寻。 而且对于人仙道统,长寿宗还是抱着自家弟子有就好,他们也不会去抢去夺,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因为自有道统,这不是嘴上说说的格局大气,这是真的有格局而大气。 一念至此,方才韩永绪逃走的遗憾和一点郁闷,也随之逐渐消散了。 「哎?这么想就对了。」 这时,长寿二祖道,「也不枉老祖我为你出手一次,这也算是助你发泄心里怒火吧。 照规矩,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老祖我是不能对那韩永绪出手的。 而且,出手也没有意义,你不会以为,老祖我一道分神隔着万里,就能直接干掉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吧?哎,天真! 没有实质证据,又不能直接干掉,最好还是不要出手。 不过考虑到你小子也是惨,凡间的孩子都被找上了,这也是我宗的疏忽,没料到妙音宗竟敢行此大不讳之事,还特地派人去了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啧啧啧,真是利欲熏心,丧心病狂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实质证据,只要有怀疑,老祖我都是愿意体谅你的,因此才假意控制那阴魂栽赃,顺势出手...... 可结果,你也看到了,干不死这韩永绪,这次算是老祖我为你私人出手。 这妙音宗的仇怨,日后还得你自己变强了后,自己私人去解决,那倒是无须什么证据不证据了,你觉得有仇那就是有仇,人群中瞪你一眼,都算是有仇......」 陈登鸣本来阴郁的心情,险些被这长寿宗老祖的幽默逗笑了,同时心里也是微暖。 确实,宗门愿意出动一位元婴真君的分神来保他,这就已经算是很奢侈很离谱的待遇了。 最后对方还愿在没有取得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强行伪造证据出手重创韩永绪,已经算是特别护短怀柔了。 他若还是苛求更多,那就显得太无理取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这次凡尘子嗣出事,绝对是妙音宗的手笔,与韩永绪脱不了干系。 动他子嗣,这个仇不共戴天,哪怕孩子没死,他日后也誓要韩老狗付出血的代价,幡中必要留韩老狗一席之地。 「哎?老祖我说了这么多,你这小子,怎么一直不吭声?难道还对宗门不满?」 这时,絮絮叨叨的长寿二祖疑道。 陈登鸣一愣,旋即立即开口谦逊道,「老祖,您这说的哪里的话,弟子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会不满?主要也是老祖您方才叫我别说话,弟子我就不敢说话,一直保持沉默听您教诲。」 长寿二祖一愣,回想了一遍,好像确实是的,自己第一句开口,就是叫这小子别说话。 「你这小娃娃,还真是挺听话。好,老祖我喜欢,现在好了,已经安全了,这么远,那老阴苟的邪祟应该也纠缠不 过来了,下去吧。」 长寿二祖淡淡一笑,神识灵力裹挟陈登鸣降落下去。 这短短不过盏茶功夫。 二人竟已是跨越了七八百里的路程。 陈登鸣才降落在一片树林中,便看到身前的长寿令寸寸裂开,其中灵光迸射,一副快要报废的模样。 他心中一阵肉痛,立即恭送,深深一拜,「弟子恭送老祖!今日多谢老祖相助!」 「小娃娃懂礼貌,日后长寿宗有缘再见。」 陈登鸣鼓足勇气,问道,「老祖,怎样才能真正成为长寿种?这样也许以后弟子就能经常在长寿令与您见面,继续聆听您的教诲。」 长寿二祖闻言哈哈一笑,很多年没有再与弟子沟通如此频繁,他方才絮叨的话也是多了些,这马屁恭维的话虽是早已听多了,却也还是乐道。 「想要真正成为长寿种,那就表现的比你们派主丘峰更强吧。 他昔日就是长寿种候选,算是老祖我的半个弟子,可惜落选了......否则倒是可真成老祖我的弟子。」 话音方落,长寿令「嘭」地一声,炸成一团木系灵气崩溃消散。 「真正的长寿种?」 陈登鸣目露思索,回身皱眉看向远处嘉木关的方位,眼神闪过幽幽杀机和冷漠。 「妙音宗金丹韩永绪......」 眼帘一闪,陈登鸣眼帘微亸,再想到老祖提醒的连韩永绪都没察觉的老阴苟残魂邪念之事,不由心生蹊跷。 这种东西,是怎么会出现在骆冰身上,而且还早已盯上了他? 才想到这里,他倏感一阵恶寒从手中引魂幡传达而来,如触电般迅速传遍他全身。 登时,他头皮一阵发紧,头发刷地竖起来了,一股冷气,从脊梁骨传到脖子,在全身扩散开。眼睛发黑,身子似一个劲地向下沉,头脑一阵轰鸣,像看到黑暗中的一只巨大、森然、阴冷而充满恶意的独瞳...... ... ... ... (晚上还有加更的大章,今天破万更新吧) 144:贪嗔执念邪祟起,神通法相撼天地(为月票加更) 一只充满恶意、诡异的眼瞳倏然在陈登鸣心灵间浮现,好似深沉的黑暗中突然打开了某个通往地狱的门户。 陈登鸣只觉身躯仿佛急剧下坠,脑海中时而闪现出一个祭坛的影子。 那眼瞳更是滴溜溜地转动着,好似钻头一般,要透进他心里去,窥探他心灵深处的诸多秘密。 这一刻,陈登鸣连另一块长春令都已来不及掏出,整个人的灵神、思维,好似被眼瞳吸入了另一个森然空间内,无法反抗。 「道......」 一声充满邪恶的低鸣声,伴随眼瞳迅速接近,传入陈登鸣的脑海中。 似要钻入他的脑子,查看他脑子中有关南寻,有关道统的秘密。 那地方,被长寿二祖形容是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练气以上的修士一旦进入,便将修为跌落,慢慢身死道消,但却存在残留的人仙道统,被无道而求道之人觊觎...... 陈登鸣只觉浑身僵硬,全身气血都似寸寸凝固,思维迟缓,无法反抗,如鬼打墙,鬼上身,邪祟附体。 而这还不是一般的邪祟。 就在是他感到精神也被一股邪恶的意念快速入侵进来的刹那,心神的高度紧张,已令他近乎疯狂。 但越是疯狂,他反而越是冷静,一如昔日在南寻创出狂刀的名头,看似狂,实则冷静谨慎至极。 「道道道,道友……奴奴家保护你你……」 魂屋内,小阵灵紧张得结结巴巴,娇叱一声,倏然打出一道红菱。 然而这红菱近乎瞬间就被邪祟阴冷的力量感染,沿着红菱直接钻入了魂屋内。 小阵灵登时没了声息。 陈登鸣却在这短暂间隙间,倏然心灵进入虚极静笃的状态,贴近天地,天人合一。 即将被邪恶眼瞳入侵进来的灵神,直接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小圆点,仿佛橘子汽水的气泡般凝聚腾冲,脱离了被邪祟附体的肉身,获得了解脱。 这一刻,他的思维顿时一阵放松,灵神出窍脱离肉身,敏锐察觉到体内的一股邪恶阴损的力量。 他的脑海中,蓦地掠过炼神诀以及昔日一门凡间武功绝学圣心诀的口诀,神识登时在这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把握到了二者之间微妙难言的契机。 武与道的结合!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在研究武仙神通的可行性,却一直未曾成功。 但在这一瞬,他却再次把握到了新的契机。 刹那间,他的灵神凝聚神识,融入炼神诀膜术,配合圣心诀惊目诀的口诀,撬动了一方天地灵气。 呼呼呼—— 瞬即,大量灵气汇聚而来,与神识结合一起,构成了一双摄人心魄的冰寒眼睛——神通法相! 这一双眼睛顾盼下,凌凌生威,雄浑慑人,瞬间与其体内那邪祟阴森的独瞳对轰在一起。 两股神识力量对冲一起,三目交投,如雷火相击。 一股阴寒邪祟之力,登时冲击得陈登鸣的神识力量溃不成军。 然而,膜术的效果很快诞生,将这股邪祟阴寒的神识力量吞噬吸收,转化成自身的力量,再度形成新的拦截。 一时间,林子内发生古怪的一幕。 陈登鸣的身躯直撅撅僵立原地,浑身笼罩一股阴森邪气,头顶则飘浮着两只凌寒眼珠,爆发出的神识力量与其体内的邪祟神念对抗,勉强从体内逼出一丝丝阴森充满执念的邪祟之力。 其手中引魂幡内,突然传出一声厉喝。 幡中兄弟祝寻的鬼影一闪,主动冲出魂幡,张开獠牙大口,大口大口吞噬着丝丝邪祟之力,其眼神间的凶戾之色迅速加重, 魂体则开始积蓄着阵阵邪恶气息。 陈登鸣只感到神识之力急剧损耗,已几乎无法再维持神通法相的状态,冲入体内的神识力量节节败退,一旦彻底被逼出身躯,他的肉身就将被邪祟鸠占鹊巢,彻底丢了魂儿。 但方才那种情况,他若不是立即灵神出窍,天人合一进行反击,便是连灵神也要被邪祟感染吞噬,形神彻底沦为邪祟控制的邪物。 陈登鸣此时纵是焦急,却也无法,甚至不可动摇心态。 否则将败退得更快,万劫不复。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紧要关头,他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反而心灵彻底贴近天人合一的状态。 他收摄心神,脑海中流转过《金刚不坏禅功》中的禅机。 「惟要忘我,始可三元归一。天地不败,我自不败。惟要忘我,天人合一......」 在这一刻,他似已彻底忘却自身肉身的存在,灵神与周遭天地融合为一,真正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而不是仅仅接近...... 轰—— 他的脑海轰鸣,思域仿佛打开了某种限制,开始持续延伸扩张,杳杳冥冥之际遥遥感应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殿。 他的灵神仿佛也在瞬间从天地上升到那座大殿之中。 一个神秘的符文闪现,融入了他的灵神中。 刹那间,他的思绪又急剧收缩,返回了神通法相内,神识力量蓦地大增,爆射惊人的神芒,形成宛如实质的光束,刺入体内。 本是节节败退的神识之力瞬间壮大。 那邪祟独瞳仿佛被两道闪电击中,瞳孔烙印进了一道符文,登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似在陈登鸣的体内剧烈颤抖冒烟,而后嘭地爆开。 陈登鸣大松口气,只觉失去联系的肉身再度传来吸引力,他的神识则是枯竭,精神萎靡,好似一阵风吹来,都能意识一黑,当场昏迷过去。 当下立即顺着身体的吸引力,灵神回归肉身之内。 一种温暖如浸泡在温泉中的温和感受,霎时席卷全身,令疲累的灵神得到舒缓。 「道,道友,你没事吧?」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传出声音。 陈登鸣强打精神,回应,「我没事,灵儿,你呢?」 「奴,奴家还好,道友,这邪祟竟然被你击溃了?你太厉害了,奴家还以为我们都要完蛋了。」 陈登鸣又是放松,又是好笑道,「怎么说话的?我们这不是没事。」 「好,好了道友,你快将周遭还未散去的邪祟之力收集起来吧,但莫要再喂养祝道友了,他再吃下去,就,就要也彻底成为邪祟,只能日后慢慢消化......」 陈登鸣一怔,耳朵这才听到阵阵「哫哫哫」的声音。 睁开眼转首一看,便看到祝寻阴魂正在林间四处飘荡,不断大口吞吸着空气中流散的邪祟之力。 但观其魂体,已是变作灰黑之色,充斥强烈的邪恶气息,魂力强大了不少,面部更是愈发狰狞,宛如戴着一张憎恶面具。 陈登鸣皱眉,掐诀催动引魂幡,将幡体一摇。 呼呼—— 霎时一股阴风卷住祝寻,欲将其拉扯回幡内。 「哫——」 祝寻口中怪叫,不住张口继续贪婪吞吸空中邪祟之力,发觉无果,其青白森然双目突然怒瞪陈登鸣,戾气极重。 「厉鬼就是厉鬼,现在戾气太重了,变强了,竟都没那么好控制。」 陈登鸣皱眉,努起嘴,也发出「哫哫」之声,宛如农场主唤鸡般,将这兄弟引导进引魂幡。 祝寻听到「哫哫」声,脸上凶恶之色也 缓和一些,挣扎减小,宛如一个漏气的气球般,在空中打转,逐渐缩小缩回幡内。 陈登鸣环顾四周,调动仅剩不多的灵元,催动伏灵瓶,将流散的邪祟之力都吸收起来。 「道,道友,邪祟之力都是由七情六欲构成,这邪祟的力量,应该是贪嗔欲念,如今尽管溃散,但若是聚集在一起时间太久,还是会重新复苏,你记得要及时处理......」 「嗯,好!灵儿你也记得及时提醒我。 对了,七情六欲,贪嗔执念......会影响人的心智吗?」 陈登鸣倏然想到一点,语气深沉开口询问。 「会,会有些影响吧,会放大人心中的贪欲嗔念,若是比较追逐利益的人,或是平日容易动怒的人,会更为放大...... 因此,道,道友千万不要被邪祟缠上,很麻烦的。」 陈登鸣眼帘中两点幽芒微微一闪,旋即又淡了下去。 他心中已有诸多猜测。 但现在,无论什么猜测。 许微如今下场这般凄惨,这一道寿元将尽的魂儿,他都无法保证还能续命多久。 喜儿也已因此付出了代价。 还有那最后那骆冰,纵算是真的被邪祟影响,他也不愿再有任何谅解。 若对方心内从无算计,不去追究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利益,是否也不会被邪祟影响,放大心中贪嗔之念? 但这些假设,都已无用,正如他所说,旧交已断,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 与此同时。 骆家内,骆冰娇躯一颤,蓦地悠悠醒转过来,耳畔便听到丫鬟低呼。 「家主,家主,您可算醒过来了......奴婢去通知副家主......」 「喜儿......」 「喜儿姐?家主,喜儿姐她,她已经去了......」 骆冰原本迷茫的眼神一定,霎时脑海各种有关过往种种的画面,从脑中如梦幻浮影般掠过。 这无数画面中,她看似与平日行事毫无区别,却做出种种已超脱情理之事,更显得冰冷,毫无人情味儿,彻底趋于利益那一边。 邪祟的力量,固然不存在智慧与逻辑,只遵循欲念本身的需求所驱使。 但她的智慧却不弱。 二者结合,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此时,她已彻底清楚所有,但她心中仅仅只是痛楚了那么一会儿,冷若冰霜的面庞便重新恢复如常。 她不后悔,因为所有的一切做过之事,本也是跟随本心而为。 那股邪恶的力量,也只是放大她心底的欲念,若她不愿,也难以彻底酿成恶果。 如今,便要自食恶果。 只是,一个曾经就已冒出的疑惑,再次从心底诞生。 妙音宗忏悔洞之内,何以会有那么邪恶的存在?韩掌门似都不知? 一道道幽幽的呼唤声,再次于心底深处浮现...... ... 「呵呵呵......妙音宗那苟延残喘的老东西,还真是够执着的啊,待我彻底研究完这一段,改日真得去妙音宗看看那老东西,还剩下几根骨头这么硬,执念成邪祟,一直残喘于世。」 西域,一处沙漠底部的古殿中,阵阵狂放笑声在殿内传荡,震得周遭壁上的符文时而闪烁灵光。 殿外的沙漠中,一位身穿斗篷的老者闻言悚道,「尊主,妙音宗那化神难道真的存世?她不是传闻千年前就已陨落了......」 古殿内传出不屑冷哼,「人都畏死,化神也不例外,显 然她在千年前陨落之时备有后手,转为邪祟苟延残喘存世,希冀得到道统,重活第二世。 当年那妙音宗元婴真君与我不死不休,我事后还奇怪,也曾想到一些原由,如今看来,八成也是被他这位化为邪祟的老祖坑害影响的......」 沙漠外的老者闻言尴尬躬身,「尊主,老奴当年也是不懂事,不过也幸好,老奴不会犯执拗,现在跟着尊主您,算是过得更舒坦了。」 他话语如此说着,心里也是对妙音宗那化为邪祟的化神老祖感到无比忌惮。 此人是真的狠人,竟不惜死后化为邪祟苟活,不怕形神俱灭。 不过,这也的确算是一个损招,邪祟这种存在,甚至都不能算是原主人的延续,因为缺乏智慧与记忆,只存在最纯粹的生前执念,只要执念够强,邪祟便很难被消灭,时常会再度复苏。 故而,真正意义上而言,那化神,其实早已死亡,留下的不过是一段执念罢了。 「尊主,你这次暗中出手助那小子解围,又是为何?」 一阵风沙卷来,将老者身影和声音都淹没。 古殿中再度传出的声音,穿过风沙依稀传来,断断续续。 「他成功......道统......天赋......有用......没察觉......」 ... 一个时辰后。 距离嘉木关八百里外的林子中,传出陈登鸣语气带笑的声音,以及一阵抑扬顿挫的呜咽声。. 「好了,黑子,之前那不是形势紧急?你主子我都是被前辈匆匆带走的,真不是有意把你丢下。」 「呜!呜——」 「哎,差不多了,你这么机灵,闻着味都能找到我,怎么会跟丢?就算有敌人,也不会为难你,谁知道你是谁的豹?」 「呜——」 林子中,地面一颤,丈多高的肥豹仰躺在地,四仰八叉张开腿,露出两侧腹上的主人刻字,表露忠心,豹眼幽怨,一副「生是陈家豹,死是陈家豹魂」的模样。 「好了好了,起来,这里不宜久留,你先载着我离开,回宗门。」 陈登鸣一脚踹起黑云豹,而后飞身坐上去。 黑云豹振动双翅,四蹄发力一阵助跑后腾空而起,加速飞行,迅速消失在云雾间。 陈登鸣闭上双目,手中握住一块上品灵晶快速恢复还未彻底恢复的灵元,同时回想方才对战邪祟时,将圣心诀与炼神诀结合起,来形成神通法相的情形。 如今再回想,依旧历历在目,但唯独最后接近天人合一之时的景象,他发现竟无法再回想起来。 依稀只记得......灵神仿佛感受到了一个恢弘广阔的空间,感受到了一种引动天地灵气的神秘符文。 但记忆到此,仿佛始终隔着朦胧的发花玻璃,完全无法勾勒得更为清晰。 但有一点,他此时就能确认,他似与天地之间的联系加强了。 此刻没有处于虚极静笃的状态中。 就好似平日里已处于虚极静笃的状态下,对周遭环境中的各种讯息捕捉反应能力,大幅提升。 这种微妙的状态,若能持续保持,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意味着从此他的感知更为敏锐,反应能力等等都变强了更多。 但陈登鸣认为,好处只怕不止如此。 也许他如今已能轻易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无须依靠术法,也能撬动天地之力。 如此一来,昔日的很多武道,包括肉身力量,也许都能撬动天地之力,举手投足,发挥超乎想象的力量。 「难道刚刚那道符文,关 系到人仙道统?......难道我真的接触过人仙道统还不自知? 或者说......当我自悟出神通时,就逐渐有了接触道统的资格?」 陈登鸣心神沉浸,观察面板。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7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1/100) 道法:《炼蛊诀》(宗师0/100)、其他略......」 「果然......」 陈登鸣看到面板出现的变化,眼神流露出一丝欣然喜色。 曾经一直处于圆满层次难以突破的武道总纲,这次竟是真的突破了,从凡间武学跨越到了超凡的层面。 这是否意味着,他已打开了部分人仙道统的密码? 只要日后继续钻研修炼下去,将来也能拥有堪比煞星在同境界时的恐怖战力? 虽说他并不好战,不喜好勇斗狠,但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自保也没毛病。 「长生不死」这追求的四个字中,长生对他而言倒是不难,只要不咸鱼摆烂,努力修炼,就能一直活下去。 不死就有些难了。 今日遭遇的种种,若无长寿令和那出现的神秘符文,或许他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故而强大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必要的。 「回去就要多研究研究......这次武道总纲突破,炼蛊术竟也突破到宗师了,看来是王蛊已经炼制出来了,我的寿元大限因此又增长了二十年......」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他继而想到了许微,目光一闪,立即拿出引魂幡,而后紧张忐忑,小心探出神念,查看幡内的许微。 严格来说,许微还并不算真正死去,这大难不死,能否也有后福? ... ... ... (今天两章共更新一万七百多字,照旧履行加更承诺了。明天不低于八千字,求月票) 145~146:佳人依依情难却,梦绕南寻归路远(二合一8k大章) 引魂幡内,许微的魂魄还未彻底转化成阴魂这种纯粹鬼物的存在,尚是灵体阶段。 但处于这种炼魂法器内,纵是陈登鸣不去催动炼化,许微也会慢慢成为阴魂。 一旦如此成为阴魂,也便将失去灵智,成为最低级的毫无灵智情感以及记忆的阴魂,与祝寻最初的状态一样。 而此时,许微的魂尚处于消散状态,还不稳固,否则若是放入魂屋内,由小阵灵照顾,倒是更安全稳妥。 陈登鸣是经常与阴魂打交道,也学了阴鬼宗的镇派道法,几乎算是半个鬼道修士,自然很清楚许微如今状况的不妙,一时颇为犯难。 「灵儿,当初你到底是怎么成为现在这副鬼样子的?似与其他阴魂存在本质上的不同?」 陈登鸣禁不住询问魂屋内的小阵灵。 尽管这个问题,他曾经就已问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没有从小阵灵这里得到满意的答复。 小阵灵的记忆,好像也并不完整,这是所有鬼物,至少实力还不够强的鬼物的共通之处。 在初代小阵灵的记忆中,她是死后被一位阴鬼宗修士炼制成了阵灵,封入阵盘之内。 但在三代小阵灵的记忆中,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此,好像有些出入。 至少小阵灵本身就会阴鬼宗镇派功法这事儿,怎么看她都像是阴鬼宗的人,难道是被自己人给残害了才炼制成阵灵的?那么究竟又是怎样的炼制之法,才可避免炼成阴鬼,而是如小阵灵这样的纯粹灵体呢? 「奴,奴家是死后,被一位阴鬼宗修士炼制成阵灵......」 果然,小阵灵的回复与曾经如出一辙。 「当初将你炼制成阵灵的修士,你现在可回想起来,究竟是什么实力?」 「这......这,回想不起来了......太久远了......」 「久远?难道这小阵灵看起来嫩嫩的,实际年龄比我这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还要大?」 陈登鸣心里嘀咕,又问询小阵灵,是否记得那阴鬼宗修士将其炼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手法。 「不,不记得了,但在《百鬼夜宴行》中,有一种鬼的状态与奴家有些类似,可能与此相关......」 「什么?」陈登鸣一怔,旋即脑海灵光一闪,便想到了《百鬼夜宴行》图卷中记载的日游鬼。 传闻,日游鬼看上去与生人的状态无异,白日甚至可附体在一些纸人上,化身成真正的人一般正常生活。 不是眼力高明的此道中人,难以看出端倪。 曾经有道人抓捕日游鬼,迫其附身纸人身上,成纸***,洗衣做饭,无所不精。 「许微若是能成日游鬼,附身纸人身上,那也算是另一种活法......这个不错......」 「道,道友,日游鬼很多都是后天养成。首先就得让其吸男人的阳气,待人的阳气吸得足够后,便转而去吸天阳之气,逐渐就可成日游鬼......」 「还要吸阳气?」 陈登鸣一怔,旋即又微微颔首,只是些许阳气,倒是无所谓,这东西虽损失得多了,会导致伤了元气根基。 但他堂堂筑基,又是气血旺盛,滋养许微一个练气小魂儿,还是完全绰绰有余的,只怕其小嘴儿都吃不够。 而且,他的阳气消耗了,也可再给黑子放放血,修虬龙锻骨诀,再练回来,血气旺盛,自然阳气旺盛。 「那就照日游鬼的方案培养吧......」 小阵灵提醒,「只是,如今的问题是,许道友的寿元无多......若是她无法在短时间内修成日游鬼,进一步延阴寿,也还是会魂死道消 的......」 陈登鸣皱眉,颔首道,「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也唯有先试一试了。」 无论是人是鬼,寿元断绝便会死亡。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人有阳寿,魂有阴寿。 但一般寿终正寝者,都是阳寿阴寿皆断绝,死时魂魄也将消散。 至于最终是消往了何处,是彻底不存,还是去了哪里,这就不知了。 陈登鸣也不确定,这个修仙界是否存在地狱这种界面。 在一些古籍传说中,倒是记载有地狱和天庭。 但那几乎都是传说杜撰,从没有人见过,也就无法确定真实性。 因此,许微如今虽不是寿终正寝,但也只剩下阴寿。 其阴寿究竟还剩下多少,够不够修炼到日游鬼的层次延寿,这就全看造化了...... 陈登鸣尝试传出一丝神念,与阴魂幡内的许微沟通。 结果许微的阴魂只是微微颤动,再无更多反应。 「她还太虚弱了,就算要吸你的阳气,我看,也得等她状态稳固才行,否则轻易就会被你的阳气冲散。 先喂养她精纯的魂力,助她的魂体稳固,然后将她转移到魂屋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陈登鸣颔首,旋即催动另一杆引魂幡,看向幡内被控制的三道筑基阴魂,眼神冷冽。 这三道筑基阴魂中,有一道已处于弥留之际,似是因先前被邪祟寄体在身藏于阴魂幡内所致。 陈登鸣一道神识打出,直接将这一道筑基阴魂击溃,彻底心神俱灭。 他承认,这一击,他有怀恨报复的心理成分在内。 霎时,大量魂力扩散开来,引得两头阴魂垂涎欲滴,本能想要扑上去蚕食,却受制于引魂幡的控制,无法行动,急得嗷嗷嘶吼。 「哫!」 陈登鸣冲着幡中兄弟打了个招呼。 祝寻立即兴奋狗叫着扑了上去,大快朵颐。 「不要吃太多了,你之前吃的邪祟之力还未消化......」 陈登鸣只给一点甜头,而后操控伏灵瓶,将大量魂力收集起来,精纯化后,再慢慢喂养许微以及祝寻。 他已看出,祝寻已处于突破的边缘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成筑基期的邪祟,届时战力将会大幅提升。 这卖肉佬,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筑基修士。 生前满足不了的愿望,他这个做兄弟的,在兄弟死后为其圆梦。 「好了,好了,不吃了,那边还有两个家伙等着日后给你吃,够吃的。」 「哎?你在那狗叫什么?反天了是不?生前都要喊我一声陈哥的......」 陈登鸣将祝寻强行送入阴魂幡内。 这成厉鬼后,就是没以前听话了。 不过还好,听得懂狗语,用正常的训鬼方式行不通,还得用训狗的方式祝寻才听话,这生前的毛病,哪怕做鬼也改不了。 如今虽然已控制了两大筑基阴魂,陈登鸣却也没有真往鬼修路线彻底发展的想法。 这条路线越是修炼,杀生越多,与他性格不符。 不过,只是偶尔打打野,杀一杀求死之人,抽魂喂鬼,他倒是愿意随手去做的。 又喂养了一些魂力给许微以及小阵灵后,黑云豹也已经飞出了七八百里路程。 陈登鸣察觉灵元恢复了足有六成。 当即召出门派灵舟,换乘灵舟,以更快的速度返回宗门。 直到此时,他才神色慎重而阴沉 ,从储物袋内再度取出那一团似其子嗣血液的精血。 「叽——」 这血团出现的刹那,便突然发出充满怨气的液体翻腾之声,好似孩童尖利的哭啼,充满怨气。 下一瞬,血团浮现出两张扭曲的孩童脸孔,血色眼眶内的暗红色眼珠,满是怨毒的死死盯着陈登鸣,似恨不得生啖其肉,令人毛骨悚然。 陈登鸣尽量冷静,皱眉盯着两张血色孩童脸孔上的双眼查看,只见这两个孩童脸孔上的眼珠转悠,充满邪恶和怨意。 如此观察片刻后,陈登鸣心中逐渐有了定夺,传音小阵灵道。 「灵儿,你来看看,这血团之内,是否存在小鬼?」 小阵灵闻言探出一丝神念,仔细观察后回应,「道,道友,看上去的确像是有小鬼被炼入了血团之内,这像是一种鸠占鹊巢的驱魂炼鬼方式...... 小鬼本就可以寻宝寻人,有人利用小鬼,吞食道友你亲近之人的精血后,再驱使小鬼对精血食物的渴望,前来寻你。」 「能否确定我那凡尘间的孩童安全?」 「难以通过这精血确定......」 陈登鸣微微皱眉,但想到之前几名筑基修士的交代,暂时安心下来。 在经过与小阵灵交流后,陈登鸣放弃现在立即就抽出精血内的两只小鬼的念头。 他们都无法确定,这两只小鬼是否还有寄托物,留在南寻的子嗣那里。 一旦贸然抽出两只小鬼,也许身处南寻的两个子嗣都将蒙遭厄难。 一切.......还是要等到亲自去一趟南寻看一看才成,哪怕冒着修为削减的风险。 陈登鸣心中虽焦急,却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还需与门派内的梁师兄等人交流,才能制定出可行计划。 不说别的,单是返回南寻的传送大阵,便在南域那边。 且那传送大阵,还是受遁世宗、妙音宗、映月宗等宗门控制。 他想要使用那传送阵,还得通过宗门的关系,与遁世宗等宗门做好交涉,并且有可信之人,在传送阵的一头护法。 否则若是强闯的话,只怕去容易,回就回不来了。 陈登鸣依照小阵灵的提醒,喂养了一些魂力给精血内的两只小鬼,避免这两只小鬼饥饿之下吞***血。 而后郑重将血团收入一个单独的储物袋内。 旋即才开始查看收获的诸多战利品。 干掉的三名筑基修士,他只收走两人的储物袋和物品。 还有一人的物品尚来不及收走,便已遭逢妙音宗金丹,最后被长寿二祖带走。 不过即使如此,这次也是收获巨丰。 上品灵晶四十八块。 中品灵晶六百多块。 价值约莫三块上品灵晶的疗伤、增气、壮神丹药。 陈登鸣当场磕了一颗壮神丹药,恢复先前损耗的神识。 除此之外,还有二阶高级法器两件,分别是枉死法袍以及三角状的惊雷亟。 其他二阶中级法器两件,二阶低级法器两件。 这些法器加在一起,总价值就超过了二十块上品灵晶。 不过,相较于近五十块上品灵晶的财富积蓄,显然还是差了很多。 ... 小半个时辰后。 长春派山门已然出现在前方地平线。 灵舟才抵达山门之前,梁云生以及鹤盈玉的身影却已是出现在山门处。 「陈师弟,你没事吧?」 眼看到陈登鸣从灵舟上飞下,鹤盈玉立即飞身迎上,一对 精灵如宝石般的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似是已知悉陈登鸣经历之事。 陈登鸣摇头,「师姐,我没事,你们这是......?」 梁云生飞掠而来,道,「陈师弟,你动用了长寿令,派主也被惊动,传讯于我,准备前往骆家接应你。 但没多久,派主又说你已经安全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于是我便在这山门处等你,鹤师妹她也是出关后寻你,我便将事情告知了她......」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暖,这丘派主尽管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派中事务皆甩手给梁云生去做,对他倒是非常上心的。 不过,长寿令被催动,对方又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丘峰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长寿宗内,而且也许就在那长寿二祖身旁,毕竟曾经也算是那二祖的半个弟子。 面对二人征询目光,陈登鸣当即将自己遭遇的情况讲了一遍。 如今既已确定,门派完全知晓他来自南寻,很多事情说出来,也就没有太多顾忌了,不需要藏着掖着。 当他说到妙音宗指派人去往南寻,抓他的凡间子嗣取血寻人时,丘峰与鹤盈玉均是色变,义愤填膺。 「这妙音宗简直堕入了邪门歪道,行径与西域魔门何异?」 「师弟,不用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实力就是证据。 待你我将来皆踏入金丹,就以这次之事为借口,找上妙音宗,灭了那韩老狗!」 鹤盈玉说话的语气更火爆,简直比陈登鸣还要来气,俏面因激动而红晕。 梁云生欲言又止,想说这终究也是陈师弟的私事,没有实质证据,长春派其他人,最好还是莫要出手,以免落人口舌。 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憋住了没说,他身为长春派副派主,是要考虑到门派的利益和声誉,考虑集体利益。 不过公私之间,情理之内,他愿意偏向情一些,如此宗门才能更为友爱,而非处处皆是现实与算计。 再者说,如今陈登鸣也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 未来兴许要不了多久,就得加入长寿宗。 瞅着这态势,鹤师妹与陈师弟兴许要不了多久,也能成一段佳话了。 一家两口子,出门教训一条老狗,当然是一起出手,又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三人边飞边聊。 陈登鸣很快就提起有关南寻之事,表示想要返回南寻,看一看凡间的子嗣和家族情况,并留下更多保命的后手。 曾经,他在赶赴登仙大会时,就想过日后在修仙界修炼有成,再返回家族看看家族子嗣的状况。 但当时也是想着,修仙修得山中无甲子,可能再返回时,已是沧海桑田百年之后的事情,家族兴许都走向了衰败。 结果他老当益壮,氪命修仙,资质提升得太快太猛,不过近五年时间,就修炼到了筑基后期,又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 这再拖延,日后修为更高,只怕也不好回去那诅咒之地了。 「师弟,你那老家,你也清楚,乃是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可能什么叫道统破碎,你还没弄清楚...... 传闻从上古流传至今的五大道统,都已破碎,像我们长寿宗,说是有天仙道统,其实也只是拥有其中的部分而已,但这也强过其他无数没有道统的中小宗门...... 拥有道统,哪怕是破碎道统,就可在未来合道那一步走得更稳,不过这都太遥远了,我们长寿宗乃至整个四域,都好似很久没出那种强者了......」 梁云生语气唏嘘,继续道,「你那老家,传闻是人仙道统的破碎地,受到一位人仙的诅咒。 非此道修士, 进入其中后就会修为逐步消散,非人仙道不存,修为越强越不敢进入其中。 你若是真接触到了道统,你回去我倒是没意见,也会帮你和遁世宗等几个宗门沟通。 但你若是没有接触到人仙道统,回去后,可能会发生危险......」 一旁的鹤盈玉虽是知道有关道统的事情,但此时还是首次知道,陈登鸣竟然是来自道统破碎之地,而且似乎还接触到了道统,不由小嘴儿微张,神色惊愕。 陈登鸣皱眉道,「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否真正接触到了人仙道统,这件事说来玄妙深奥,我还是最近......」 「哎!」 梁云生含笑抬手制止,看了眼吃惊的鹤盈玉,随后又笑道,「道统毕竟事关重大,哪怕是破碎道统,我长寿宗也不觊觎,但这也是个人隐私秘密,师弟你无须说得太清楚,有些事情,我们都要给彼此一些隐秘的空间,才能相处愉快,不感到压抑。」 「不错!」 鹤盈玉展颜一笑,「陈师弟你有些机缘,都是你个人之事,倒无须对我们讲得详细,我们彼此信任,心照不宣即可。」 梁云生沉吟道,「哪怕你也不确定是否得到道统,也没关系。以你如今筑基后期的实力,回那南寻,虽也有修为消逝的风险,但只要你快去快回,我想应该也不至于跌落境界那么夸张......」 陈登鸣怔住。 这还真会跌落境界啊。 「以前有过筑基修士去南寻吗?境界跌落的速度如何?」 「这我就不清楚了,说实在的,道统破碎之地,千年前就有不少,当时我们长寿宗、天道门、蜀剑阁,为争夺破碎道统,都是各施手段。 因此一些有关道统破碎之地的经验,都是在那时积累的,记载下来,几乎都是秘辛。 有关这方面的讯息,都是留在长寿宗,我也只了解部分。」 梁云生摇摇头,道,「我们现在都已算是穿了鞋的,不像妙音宗这些还光着脚的,他们要涉险去探索还残留的破碎之地,争夺道统,那是他们的事。 我们已经有成熟的道统,就没必要跟着凑热闹,不过那里毕竟是你的老家,你又要回去,那就全看你个人意愿了,门派也只能为你提供一些扶助......」 「能有扶助,我已是无比感激了,多谢梁师兄。」 「陈师弟客气,你如今毕竟也算是见了长寿二祖,一只脚踏入了长寿宗的大门,未来前途无量啊。」 三人一番交流后,梁云生表示会立即联系遁世宗、红霞门以及通灵派,商议借用传送阵之事。 自百年前的煞星事件后,这五宗发现南寻存在破碎道统的秘密,便五宗联合共同开发南寻,试图寻找到破碎的人仙道统。 但事到如今,百年过去,这五宗仍没有找到任何头绪,妙音宗和映月宗也因元婴老祖出了意外,逐渐势弱。 另三宗究竟是何态度,尚且不明。 但哪怕这三宗明知陈登鸣便是第二个煞星,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也决计不敢动什么诡念。 一则陈登鸣如今也已算是羽翼已成,筑基后期的实力,注定也只有金丹大修才能对其构成威胁。 二则背靠长寿宗,遁世宗等三个门派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岂敢动什么念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哑巴亏。 ... 梁云生离去后,陈登鸣与鹤盈玉算是突然有了二人相处的空间。 黑云豹得到鹤盈玉的眼色,嗷了一声,识趣咧开嘴拿前爪指了指嘴巴,示意要去门派膳食堂溜达溜达。 「去吧!」 陈登鸣好笑,一脚踹开黑 云豹,旋即目光落在负手飞在前方几丈外的鹤盈玉身上。 这师姐今日穿着淡绿色法袍,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梳子般的法器发簪固定,打扮很是淡雅,高贵迷人。 不同于许微贤静中透出的妩媚,鹤盈玉隐约妩媚的风姿,稍显知性而大气,的确有师姐风范。 陈登鸣感觉这鹤师姐似是有话要说,当即飞掠前方,与之并肩,「师姐,你有话要跟我说?」 鹤盈玉美眸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转而看向陈登鸣道,「陈师弟,我方才听到你说你那位红颜之事,大受感动和震撼。 若异地相处,换作是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不惜折寿修行,也要追上你的背影......」 「哦?」陈登鸣神色微诧。 鹤盈玉如此直接的对比,几乎已等同于表明心迹了。 这是曾经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对方也有对方的骄傲与矜持。 「你不必说话,也不要回应,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在许姑娘如今生死未卜之时,行那趁人之危之事......」 鹤盈玉大大方方说着,美目深注凝望陈登鸣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定要尽全力救回许姑娘,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办法,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还能轻松跟我说话。」 陈登鸣哑然,这师姐,还真是心思敏锐啊,他当然是有办法了。 鹤盈玉叹口气,眼神略显幽怨挪开视线道,「师姐的心意,你其实早已知道,只是一直未曾回应。 我曾还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明明资质不好,却比我还要吸引你?现在我知道了。 吸引你的不是她的资质是否好,她的财富是否多,而是她与你共过苦难,还有明明生来平凡,却愿为追随你而倔强前行的那段执着的情...... 若有人能如此执着追逐着我,我想,我也不会辜负......」 鹤盈玉脸上露出矛盾的神色,迅速瞥了他一眼,而后垂首,「但你竟因疏忽导致她落得如此田地,我也不知该骂你,还是该骂她,又或者骂我,我们都是蠢人吧?都有些傻。」 陈登鸣皱眉。 「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也有些失态了,你也不用回应,就当我今日是在瞎说,如今时机也不对,一切还是待许姑娘好后再说吧。」 鹤盈玉话罢,也不给陈登鸣说话的机会,纵身便飞跃离去。 陈登鸣张了张嘴,又伸出手,旋即讪讪收回。 他刚还想说,既然不谈感情的事,那能不能先谈为他去南寻护法的事情。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鹤盈玉就跟兔子似的跑了。 这......他还没感到尴尬呢。 正想以一个过来人的心境,安慰一番难得表露心迹的师姐,结果对方就立即跑了。 这师姐,看上去,的确像是没有任何恋情的经验,却又要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模样啊。 「嘿嘿嘿,陈道友?回来啦?怎么,把我们的鹤大师气跑了?」 这时,一道不太合时宜的声音,从一旁的洞府门口传来。 陈登鸣转首看去,发现是正幸灾乐祸的关乐。 他皱眉,而后一笑,「没有的事,鹤师姐怎么会生我的气?」 关乐哼哼,双手环胸暗爽,笑道,「你跟鹤大师,才几年交情?我可比你熟悉鹤大师,我看她刚刚那模样,显然是你说话惹她生气了。啧......啧啧......」 陈登鸣默然。 他刚刚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这关乐,显然是嫉妒眼红了,刚刚就躲在一边偷窥。 他眼神中神芒爆闪,一道神识攻势直接打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 关乐猝不及防,险些痛得一头栽下洞府高岸,跌进山泉中。 好不容易站稳,扶着脑袋错愕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又痛得「嘶嘶」声,眼睛泛泪花,苦道。 「这老陈,现在实力更强了,就嫉妒我跟鹤大师交情好,说实话都不让了?」 「嘶......哎,形势比人强。现在老陈筑基后期了,我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乱开玩笑了,还是得注意分寸......实力,实力啊......我这该死的实力,怎么就一动不动呢?」 关乐长吁短叹,揉着脑门进了洞府内。 ... 梁云生处理事务的速度,的确很快,短短不到五天时间,就已经通过门派内的信屋传讯,与遁世宗等三个门派,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这三个门派自然也不敢不给面子。 主要也是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妙音宗的韩永绪在五天前就已被长寿宗二祖教训了。 长寿宗二祖曾说过的话语,早已传开。 陈登鸣现在是长寿宗的人,而且,还是长寿种。 这代表什么,毋庸置疑。 三个门派哪怕私底下不爽,长寿宗就这么轻易的摘走了桃子。 但现在陈登鸣这个桃子已经是人家枝头上的,他们若敢为难、伸手,就是道统都还没看到影子,便要考虑自家宗门搬离东域的事情了。 故而,三个门派唯有装作不认识陈登鸣这号人,只当其是长春派筑基修士。 既然这位同道,要回自己的老家,借他们的传送阵一用,那当然是慷慨借出没有二话。 陈登鸣得到梁云生传来的消息时,也是感到颇为欣喜,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激动。 「陈哥,恭喜了,如今您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炼蛊场内,蒋强拱手作揖含笑恭贺。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收起传音玉符,一拍蒋强的肩膀,双目明亮,道,「强子,这次还要拜托你了。」 蒋强一愣,立即神色感动而诚挚道,「陈哥您这话说得,跟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我欠您已是不知多少条命,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还不完啊。 什么诅咒之地会道行消失,我这点儿道行,消失就消失了,能为您探探路,那就是发挥作用了。」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那不至于,上次好几个练气修士带我过来的,他们去了我那边,约莫也有一周,却也没见境界跌落的。」 「那就更不怕了,我进去后,首先就为陈哥你把风险都排查清楚了。」 「好!」陈登鸣感慨颔首,随后目光转向前方蛊坑。 一招手。 「嗡嗡——」 大片蛊虫飞来。 其中金蚕蛊就足有十三只,血蜈蛊则有四五十头。 除了这些普通型号的蛊虫外,还有一只拳头大小通体散发黑金色纹路,长着狰狞口器的金蚕蛊王蛊。 一只婴儿手臂长,通体散发青黑色,尾部猩红长着一排剧毒尾针的血蜈王蛊。 这两只王蛊,杀伤力可威胁到筑基中期修士,算是炼蛊诀突破到宗师后最大的杰作。 陈登鸣将所有普通蛊虫都收入驭兽袋中,而后抛给强子。qδ 这些普通蛊虫,每一只都可威胁到低阶练气修士,成群起来,练气八九重的修士都得饮恨。 陈登鸣准备让蒋强将这些蛊虫,都带回凡间,给他的家族中人,以血炼之法祭炼后,便将成为家族传 承守护蛊。 日后,再有任何练气修士胆敢进入南寻,打他家族子嗣的主意,这些蛊虫便将是诸多练气修士的噩梦。 「走!强子,我们再回去一趟聚集地那边了,哈哈哈哈!」 「走!跟着陈哥,去哪儿都不怕!」...... ... ... ... (大章八千多字更新。明天争取万字。愿意投月票的就投投) 147:出一口恶气,吐一口仙侠气,化作一点浩然气 浮云万里天南去,落日千山边境来。 两天后,一艘刻有长春派常青藤派徽的灵舟,飞过风物坊,逐渐飞向三千多里外的东域边陲华容道。 灵舟上,黑云豹正大快朵颐,因昨日眼力劲儿够好,得到了鹤大师的奖励,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筑基水怪肉。 但观察其气息,似还没有要突破的迹象。 这令陈登鸣也暂时打消了将积蓄满妖元的水怪内丹,给黑云豹服用的念头。 筑基妖兽并非各个都会凝结出内丹。 内丹这种灵元结晶化般的东西,就好似修士的金丹一般,也唯有金丹妖兽方会凝聚。 但一些水系妖兽中,也是会有少部分妖兽在筑基就会凝结出内丹,诸如蚌壳精或水怪等。 正如修士在练气突破筑基时,需要在合适关头服用筑基丹,才能令效果最大化。 妖兽也是一样,在最合适的关头服用一颗筑基妖兽凝结的内丹,也是能恰到好处,水到渠成的完成突破。 有资源不是坏处,也并不是说,依靠筑基丹或是内丹突破的妖兽或人,就会根基变差,将来成就一定比不上自然突破的。 关键还是要看有没有这种资源。 故而,如今有一颗内丹,陈登鸣还是愿拿出培养一下黑云豹的,一头筑基妖兽坐骑,日后出行将会更方便。 「师弟,黑子有这样的资源,要不了多久也就会突破了......倒是你啊,你提前就服用了三阳晶,这后期突破到圆满该怎么办?」 这时,鹤盈玉修长曼妙的身影走来,俏面含笑中略带忧虑道。 陈登鸣回首,看向鹤盈玉笑道,「师姐,你自己准备好就行,我有信心不依靠三阳晶也能突破到假丹......没有也不打紧。」 「哦?」鹤盈玉眸中异彩闪过,「现在居然这么自信了?」 陈登鸣谦逊一笑,「也不是自信,而是我修炼至今,的确比较顺,每一次修炼瓶颈都没卡多久,可能是运气好吧。」 他没好意思说他压根就没有瓶颈,以免显得太过高调自负,也刺激到鹤盈玉,该有的谦虚,还是不能丢。 若是换作见过长寿二祖之前,他或许会更低调谦逊,换其他的理由和口吻,安抚鹤盈玉。 但见过长寿二祖后,才知道原来诸多底细皆已被摸清。 那么一些事情,例如在修炼速度上,昔日的容貌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承认坦白,安安静静做个天才,也没什么。 鹤盈玉本还忧虑,听陈登鸣如此一说,自信的模样不似佯装,也就放心了。 末了,这热诚师姐道一句「若届时无法顺利突破,也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我手里的三阳晶,也可以跟你一起用,前提是你能追上我的速度。」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了声好。 这师姐,是真的好师姐,哪怕前两天似钻了牛角尖,莫名其妙的生他闷气,但听闻他需要在去往南寻时在传送阵外护法,还是爽快应了下来,一早就开始收拾行礼,抛下一堆炼器订单,跟了出来。 「陈哥,已经到明月坊了,要下去看看吗。」 这时,前方掌舵的蒋强提醒了一声,灵舟已逐渐飞到了昔日明月坊所在的地方。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练气修士,能坐上长春派的大灵舟,甚至亲自掌舵,蒋强可谓是感觉把几辈子的风光,都用在了这几天上,每日掌舵激动到不行,对陈登鸣这个大哥更是感激。 明月坊与风物坊一样,因战争时期,被西域魔修最先攻打占据,早已大变了模样,物是人非。 昔日掌控这里五百里的明家,已不复存在。 不过魔修退去后,这里因还存在一条一阶灵脉,倒是吸引了另一个修仙家族前来盘踞,重新建起了一个坊市。 从目前萧条的状况来看,想要恢复昔日明月坊的盛况,委实不易。 「师姐,行了小半日,在这坊市停一下,歇歇脚,喝杯灵茶吧?」. 「师弟你安排就好,不必问我,不过我就不下去了,不喜见太多陌生人。」 「好!强子,你把灵舟停好,要下去转转,就自己去转。」 陈登鸣变幻了容貌,飞身下舟。 他主要也是想下去看看这昔日旧地的状况,同时也放出祝寻在附近溜达一圈,助其恢复部分灵智。 先前在风物坊时,他也尝试过此类遛魂的做法,的确是有一些用处。 祝寻的灵智似因故地重游而复苏了一些,距离突破更近了。 此地的修仙家族早已大老远就观察到灵舟,本还一阵紧张兮兮,以为有门派看上了这边的灵脉,准备前来攻打,立即通知家主。 结果靠近才发现,竟是长春派的灵舟,顿时也就放松了下来。 眼见陈登鸣这位身穿长春法袍的筑基修士从灵舟上飞掠下来,此地修仙家族的家主立即主动带着一干亲信迎了上来,堆满笑脸。 「长春派道兄亲临我谈家四蛟坊,当真是令我谈家蓬荜生辉啊,在下谈四龙,有失远迎,还请道兄海涵......」 「谈家,谈四龙?这不叫四龙坊,而改称四蛟坊,虽是滑稽,倒也是聪明......」 陈登鸣察觉迎面而来的当首之人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心下了然,也含笑客气拱手。 「哪里哪里,谈家主客气了,在下与师姐来此也只是暂时歇脚,四处转转,稍后就走,并无它意。」 「哦?原来还有位道友在灵舟之上?那不如......」 谈四龙边说话边观察陈登鸣脸色,眼见这位长春派道兄的确不愿久留的模样,当即含笑客气了几句后,也不再强邀,恐人不喜,遂安排懂事听话的家族子弟,全程陪同,服务到位。 「前辈,晚辈黎蕴......」 「晚辈邝燕宁,愿听从前辈差遣......」 几名伶俐娇俏的女修上前行礼后,毕恭毕敬听候陈登鸣的差遣。 陈登鸣眼神闪过一丝讶然,目光掠过其中一名黎姓女子。 此人竟就是昔日明家那位黎姓女修。 「没想到明家灭亡后,这黎道友倒是活了下来......」 陈登鸣装作不识,任由这两名女修陪同带路,在坊市内转悠,言语间则询问起昔日此地被魔修进攻后的事情。 「当初一众魔修袭击到这里之时,明家家主率先带头撤逃,家族修士都作鸟兽散,最终不少人死在魔修手中,却也有一些逃了出来......」 黎蕴一边恭谨回应昔日景象,一边小心观察陈登鸣的侧颜,眼神闪过一丝疑惑,「这位前辈......」 她总感觉这位前辈,似与一个故人颇为相似,但这念头也只在心底闪过,不敢有丝毫表露。 这前辈,可是大宗门的筑基修士,她昔日能认识什么故人,与这位前辈牵扯得上干系。 陈登鸣溜达一阵子后,走到昔日桃花坊的旧址,便挥手遣退二人。 而后放出幡中兄弟祝寻,任其故地重游,触景生情,恢复灵体中的智慧灵性。 「哫哫——」 这厉鬼祝来到故地后,果然表现也与寻常时期不同,显得安静了不少,不那么焦躁。 陈登鸣环顾四周,此地已无桃花林,昔日在此修炼时,是仙风飘渺 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今时却是人面犹在,已无桃花笑春风,故地变迁,故人也是死了不少,不免感慨唏嘘。 他没有停留多久,见祝寻一副安静若有所思的呆滞模样,体内流转的魂力加速运转,显然收获不小。 当即收起幡中兄弟,在谈家修士相送下飞上灵舟,婉拒了谈家家主备好的「土特产」,驾舟迅速离去。 此后一路坦途,灵舟一刻钟即可飞出千里,半个时辰不到,就越过了华容道,正式进入了南域,飞到了昔日的万里边陲,散修聚集地附近。 这里紧邻东域边陲,似也在战争时期受到了魔修侵扰。 陈登鸣本还以为会重新看到聚集地,看到当初赶走骆家霸占了骆家山的朱家。 结果重回故地,却是物是人非,只余一片狼藉。 散修聚集地已是消失不见。 骆家山则被另一个修仙家族占据,还开设了坊市。 仔细一看,竟赫然就是曾经的锦绣坊土皇帝林家。 「强子,看来朱家还是没有卷过林家啊,与虎谋皮后,最终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陈登鸣摇头一笑。 蒋强则是唏嘘摇头。 朱家争来争去,最终争到了个什么呢?下场只怕比骆家还惨。 昔日二人身为散修时,在这万里边陲四处奔波,夹缝求存,何其艰苦,无论是朱家还是林家,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势力,想要留在环境好一点的坊内生存,还得辛苦赚租住费用。 如今再归来,却是乘在大宗灵舟上,谈笑风生,境况可谓已是天差地别。 灵舟横空而过,引得远处山上的林家诸多修士一阵骚动,各个仰头去看。 「叽——」 一只巨大黑羽妖禽倏从远处树林冲腾而出,爪下还抓着两个练气修士。 林外十几名住不起坊市的散修惊惶四散奔逃。 「陈哥,是曾经锦绣坊外的那头妖禽......没想到竟然又来到这边捕猎了......」 蒋强色变。 「这也真是老演员了,林家又换个地儿打猎了......」 陈登鸣心里暗道,现在有实力了,该出口当年被妖兽撵着四处追杀的恶气,那就出口气,憋着气不顺,也不爽。 当即对一旁吃了就睡的黑云豹吹了个口哨。 「黑子,去把这头鸟干掉,接下来一阵子这就是你的口粮了,没干掉你就饿着肚子吧。」 黑云豹本是翻个黑鬼式白眼,表示「本豹不喜与兽争斗,见兽先谦让三分,你教的嘛主人」。 一听没吃的,顿时又一骨碌爬起来,瞅了眼远处的妖禽,确定不是什么狠茬子后,振翅一跃飞了过去。 没多久,远处空中传来风雷之声,妖禽惨叫的凄厉声音传出老远,空中黑色羽毛伴随妖禽血液不住倾洒。 那头妖禽尽管也是练气十重的妖兽,却又如何是黑云豹这种快突破筑基的名牌妖兽的对手,眼看着岌岌可危,就要丧命。 地面上,诸多惊慌逃散的散修见状,目瞪口呆,只觉劫后余生,眼见平日里四处行恶的妖禽陷入危境,各个拍手称快。 骆家山方向,此刻却迅速传出了一声大喝。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林家门前撒野?」 一股磅礴强横的筑基中期威压爆发,霎时仓啷一声龙吟,剑光从林家内平地惊起,跨越五六里地,直奔黑云豹杀去。 「放肆!敢欺负黑子!」 鹤盈玉蹙眉,正欲出手。 「师姐无须动手。」 陈登鸣一笑 ,随手掐诀,神变刀刹那飞出,迸发出道道电光,如同银练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那剑光拦截劈去。 「铿锵」一声爆响宛如平地一声焦雷,空中爆开一团电弧。 那林家飞出的飞剑哀鸣弹回,林家传出一声闷哼,下一瞬,一股神识力量传出怒声质问,「何方道友?何以阻止我斩妖?」 陈登鸣双目神光一闪,磅礴神识之力直接将林家筑基的神识压制,淡淡客气回应。 「这位道友是否误会了?那黑云豹乃是在下座下护洞灵兽,眼见那妖禽四处伤人,在下便驱使此豹去斩除妖禽,莫非这妖禽乃是道友所养?」 「筑基后期?!」 林家内,一名神色威严的中年男人面色微变,仔细观察了灵舟上的图徽片晌,脸色变幻,勉强笑着传出神识回应。 「原来是误会一场,道兄说笑了,那妖禽怎会是我林家所养?我本也是准备近期出手将之猎杀,方才看到又出现一头黑云豹,误以为又来了一头妖兽,因此才出手,没想到竟是道兄坐骑,道兄不愧是长春派高人。」 这时,黑云豹也已成功将妖禽猎杀,妖禽凄厉的惨叫声令林家筑基心里直抽搐,心在滴血。 这可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黑翼雕啊,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人坐骑所杀,他还不能承认与此雕有关,不敢出手救援。 对方可是长春派筑基后期修士,而且灵舟上,似还有另一位筑基修士,完全惹不起。 若是因一只雕与之起冲突,林家都将有***烦,尤其是如今老祖已临近最后的突破边缘,绝不能因此生事。 这时,黑云豹已是衔着妖禽飞了回来,妖禽血倾洒如雨。 这黑子也是行径丑陋,飞得很慢,刻意叼着猎物在空中耀武扬威,有意显摆腹部两侧的刻字。 「此豹有主......打豹也要看主人。」 林家筑基感觉这豹子是成了精,故意气他,很可恶,看着这两行字,心里一阵憋火,却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道友,你这家族外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妖禽害人,显然也是疏于管理,日后也要多加注意了。」 这时,陈登鸣的神识再度传来。 林家筑基闻言,哪怕心里气得不行,脸上也还是唯有陪笑道谢。 「是是,道兄所言极是,林某日后绝对会多加管理,此次还要多谢道兄及时出手,道兄若是不急赶路,不如来我林家小聚?」 事已至此,憋怒也没用,若是能交好长春派筑基,死一个练气十重的妖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要被老祖赞赏。 「不了!我们有急事。」 陈登鸣淡淡回应一句,而后将妖禽尸体直接收入储物袋中,吩咐蒋强开船离去。 曾经这妖禽四处害人,他和蒋强二人还需要四处躲藏避着。 如今再回来,都无须他亲自出手,黑子就能解决了,林家筑基明明是妖禽主人,却也只能忍着不敢相认。 蒋强将这一切目睹在眼里,爽在心里,这一口恶气,出得很爽。 鹤盈玉一直旁观,却是好笑,「师弟,这林家不会是跟你有仇吧?看样子刚刚那妖禽就是林家养的?」 陈登鸣哈哈一笑,蒋强旋即将昔日在聚集地的遭遇简要讲出。 鹤盈玉闻言冷哼,义愤填膺,「养妖兽食人,这林家也是与魔道家族行径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师弟你就算将这家族灭了,我想门派也不会怪责。」 「那倒是没必要......」陈登鸣含笑摇头,「师姐,这林家毕竟还是有一位假丹老祖的,虽然据说是在苟延残喘,却也毕竟是一位假丹 。 我此番出手,既是出一出昔日恶气,吐一口仙侠气,也是灭一孽畜,还此地散修一片晴空,但更多的,我暂时也无法再帮了,有多大能力,吃多大一碗饭。 这练气十重的妖禽,我看林家也就独一份,斩除此獠,等同于断其一臂,他们总不至于,直接再派家中修士外出杀人......」 鹤盈玉颇有仙侠女子的豪气,英姿爽飒,「假丹又如何?你我姐弟联手,也不是不能一战!咱们姐弟一起,吃两碗饭,不过分吧?」 蒋强憋笑。 总觉得,姐弟联手这四个字,不如改改,听起来很别扭。 「哈哈哈,好,日后咱们一起证道金丹,就再多吃两碗饭。」 陈登鸣洒脱大笑,笑声在风中激荡,传出老远,落入地面一些散修耳中,皆竖起大拇指,道一声这长春派筑基前辈,够仗义,有蜀剑阁剑仙的真仙风范。 鹤盈玉听着陈登鸣的笑声,自能感受到这师弟胸臆间的天地之宽广,真是出一口恶气,吐一口仙侠气,化作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灵舟疾驰,直奔五派传送阵,五年登仙来去匆匆,莫道西风吹白发,人生只盼乡音来...... ... ... ... (求月票!晚上有加更!票多大章) 148:魂归纸片妆容艳,强临南寻仙迹现(为月票加更)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苍苍茫茫,在山岭之间,有一座山峰高耸万仞,傲视群蜂,似锋锐宝剑直插蓝天里去,险绝异常。 蒋强驾驶灵舟飞临而来时,几道灵光便从峰上掠出,主动迎了过来。 「红霞门(通灵派、遁世宗)弟子,参见前辈!」 陈登鸣打量了几名驻守在此的弟子一眼,心里颇感满意。 遁世宗等宗门很懂事,没有派上次接引他来修仙界的几人前来接洽。 「你们辛苦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几名弟子算是打过招呼。 这几人闻言,眼神闪过诧异与一丝激动,没料到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竟然对他们如此客气。 曾经接待筑基修士,都习惯了被无视或是冷面以待,如此客气的倒是不多见。 一行人飞下灵舟,在几名三宗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传送阵附近。 可以看到在刀刃般的峰巅上,一个占地约百丈左右的巨大古朴传送阵布置在地面,左右呈环形,遍布上百个镶嵌灵晶的凹槽。 蒋强自己就是阵法师,能看到如此巨大巧夺天工的传送阵,兴奋不已,两眼放光。 三名弟子同时开启了守护传送阵的防护阵法后,一众人才彻底进入传送阵内。 「前辈,只需提供一百块中品灵晶,就可往返南寻,但单次往返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一月,否则需要更换一批灵晶。」 红霞门的驻守弟子含笑提醒。 陈登鸣「嗯」了一声后,不经意询问道,「不知这传送阵最大传送距离是多远?」 红霞门弟子回应,「这是大型传送阵,最大传送距离是十万里之遥,百年前,我们五个门派为建立这个传送阵,也是耗费了不少资源。 不过南寻毕竟乃是芥子界,实际距离不算远,它的入口,可能是处于某个微小的山洞之内,也可能是某处海底之中。 具体到底在何处,我们弟子也不清楚,这传送阵是直接传送进南寻的入口之内......」 陈登鸣点头,「看来也只有你们几大宗门的长辈,才知道南寻入口的真正位置所在。」 几名驻守修士面面相觑,听出来陈登鸣这是在试探,均露出一个紧张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陈登鸣一眼瞧出,这些驻守修士是真的不知南寻入口,也不感到意外。 或许这几人,都不知道他是从南寻走出的。 红厦门等宗门,未必就会告诉这些练气弟子有关他的来历,说出来,可能也会显得有些尴尬丢人。 他早已从梁云生那里知晓,南寻之地也许就是一处类似于传闻中的地仙洞府,与当前修仙界不处于同一个空间,是一片芥子界。 具体在何处,也唯有煞星以及遁世宗等五大门派的高层知晓,只能通过他们的传送阵进出。 至于人仙道统,为何会在这种芥子界内,也不难想象。 兴许是某位人仙昔日得到地仙死后遗留的宝地,用以布置道场,传道后人,不知发生何种缘故,道统破碎,这昔日的道场也就沦为了大道磨灭的诅咒之地,非此道修士难存。 「好了,接下来我们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 陈登鸣看向几名驻守修士,投递过去一个礼貌的微笑。 「好!前辈若有需要,随时传唤,我们便在附近山中静候。」 几人都很识趣。 行礼后,纷纷离开传送阵所在的山峰范围,在附近的山峰中落脚,远远观望。 「强子。」 陈登鸣看向蒋强,含笑道,「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怎么样?不紧张吧?」 蒋强哈哈一笑,「陈哥,我这只是去一趟你老家,又不是下火海,我这点儿修为,就算真给我跌干净了,我大不了就在你老家住下,帮你照看家族,反正我也成不了筑基,在哪儿活都是活......」 「你这强子......别乌鸦嘴,待半月后,就安全回来。」 陈登鸣笑着摇头。 一拍储物袋,霎时上百块中品灵晶宛如一条灵光闪闪的彩带,从储物袋内迅速飞出,在驭器诀牵引下,迅速落入一个个灵晶凹槽中。 如今他也算颇有积蓄,算上之前从两名筑基修士身上所得的诸多灵晶,已积累有七十多块上品灵晶的身价,中品灵晶更是八百多块。 这一百块中品灵晶一个来回的返乡车票,来个几次也不会太心痛。. 「师姐,走!」 眼见阵法已起了动静,陈登鸣招呼一声,与鹤盈玉一齐纵身飞离阵法范围。 道道银光登时从阵法的阵纹中迸射而出,纵横交错连接在一起,而后直冲天际,宛如霞光万丈,声势浩大至极。 「这特效堪比盛大烟花了,一百块中品灵晶,花得也算值......」 眼见鹤师姐看得目不转睛,饶有兴致的模样,陈登鸣心里调侃一句。 此时,那阵法光华盛放之后,便迅速内敛,无数灵气霞光迅速回缩。 当缩于一个小点时,传送阵内的蒋强身影便瞬间消失了,风烟俱静,只留下传送阵内的上百块中品灵晶还在闪光,氤氲着灵气,彰显阵法仍处于启动状态。 「好了,师姐,现在我们就等着强子的好消息吧。」 陈登鸣召出灵舟,飞身而上,这半月等待的时间,他将用来继续修炼,同时也要将许微救醒。 「师弟你也是够谨慎,不过让强子先去探索半个月之久,时间是不是长了些......你的那两个子嗣,不会出事吧?」 「师姐放心,我已计划周详,无论是我们,还是我的子嗣,都是安全第一,他们目前并无危险。」 陈登鸣微笑回应。 他早已通过控制的筑基阴魂确定,两名子嗣还有二十五天左右,才会满七七四十九日大限,离开血棺。 在这期间,他就算提前赶去南寻,也不能贸然提前打开血棺。 这中途,倒不如让蒋强在南寻多待一段时间,试探清楚南寻所谓诅咒之地的厉害。 … 进入灵舟后。 陈登鸣遂和鹤盈玉分处一室,各自忙碌。 「灵儿,许道友今日状况如何?」 静室之中,陈登鸣拿出魂屋查看。 但见魂屋之内,两道灵体飘浮,一道灵光强盛,一道微弱。 「道,道友,许道友应该是快要苏醒了,她近来被你喂养了足够的精纯魂力,我看是要稳固下来了,待她醒后,就可以开始修行百鬼夜宴行中的日游鬼之法了......」 「快要醒了吗?」 陈登鸣颇为欣然,探出神识,发现许微的灵体仍是那长眠不起的模样儿。 但灵体之间已氤氲诸多灵韵之气,通体发光,使她比平日更显娇艳欲滴。 这散发灵光的模样,代表魂力充沛,的确是比一开始要好不少了。 陈登鸣正欲收回神识。 倏然许微的灵体光芒更为明亮,似察觉到他的神识,心情愉悦,将要从沉眠中苏醒。 陈登鸣一怔,旋即保持神识环绕在许微的灵体身旁。 片晌后,许微的灵体光芒闪烁,竟真的睁开双眼,苏醒过来,其美眸掠过茫然,旋即接触到陈登鸣的神识,一阵迷惑。 「陈,陈大哥?我,我这是......」 陈登鸣此刻也颇为欣然,神识探到许微晶莹如玉的小耳后,捉弄道,「许微,你死了还要拉我垫背,现在我们二人都成野鬼了,生前没在一起,现在成鬼了,倒是在一起了。」 许微吓得一个激灵,身上魂光涌动。 陈登鸣见状哈哈一笑,当即也不再捉弄,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纸人,而后将许微从魂屋内召出。 「许微,醒来,醒来~~~魂魂飞儿入灵壳,灵壳归后纸中笑......」 呜呜呜—— 屋内,一个妆容精致的纸片新娘飞起,魂屋内则飞出一道飘飘忽忽的魂体灵光。 ... 与此同时。 南寻,冰风林,飘渺崖上。 澎湃灵气在崖顶的天穹汇聚,逐渐向上如龙吸水般收拢,引起的浩大景象,早已惊动方圆数百里。 在这冰风林附近留守的几家势力的眼线,均是被这盛大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当看到那龙吸水般的光柱中,飘下一道如小黑点般的身影时,不少人都只感到浑身一个激灵,只是目睹到那身影,就感到心神凛然,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惧。 「仙人?」 「仙人再次出现了?」 「二十天前这飘渺崖便生出动静,疑似有仙人降临,而后南寻刀王陈家的寿宴险些办成了丧宴,幸好最终那两位仙人大发慈悲,仅是小惩便离去。 没想到现在才时隔二十多天,居然又产生了反应,不知这次又会来多少仙人?」 几家势力留守的眼线均是暗自嘀咕,喜忧参半,也不敢过于乐观,却也还是迅速施展高妙身法,直奔飘渺崖而去。 飘渺崖,时隔五年,竟是在一个月内连续两次显露仙踪神迹,完全打破了百年一次登仙大会的传闻! 莫非这预示着南寻国要不了多久,也就会正式接触到修仙界,逐渐也会走出诸多仙人? 不可思议,这当真是不可思议。 ... 「不可思议,这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蒋强衣袂飘飘逐渐脱离传送阵笼罩的光柱,目露不可置信之色口中低呼,眼神中甚至都流露过一丝慌乱。 他只感到越是向下脱离传送阵的范围,越是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慌,就好似水里的鱼儿突然上了岸,又或者岸上的人突然进了水里,完全呼吸不到氧气,压抑憋闷到要窒息。 这就是陈哥说的家乡,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 这能是诅咒吗,这简直就是修士的地狱啊。 蒋强在离地十几丈时,倏然察觉传送光柱的牵引之力彻底消失,身形霎时向下坠落,连忙掐诀准备驭器飞行。 结果飞剑才被他输入的灵气调动而出,便如沉重似千斤,嘭地急剧坠落下去。 蒋强的身躯几乎是同时跟着一起向下急速跌落。 「屮?!」 他忘了,空气中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啊! 没有灵气,驭器诀也就根本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又怎么撬动天地灵气驭器飞行呢。 眼看下方地面迅速在眼前放大,这十几丈摔下来,摔不死也得摔个骨断筋折,或许将是第一个才踏入南寻就摔断腿的修仙者,要笑掉人大牙。 蒋强厉喝一声,额头青筋鼓起,蓦地打出一道灵气隔空输送在飞剑上。 强行以自身的灵气调动了飞剑。 剑光嗡鸣一闪,堪堪在他落地之前将他的身躯托住后一阵斜着下滑,随后「铛」地一下落地,贴 着地面犁地擦出老远,在贴近悬崖边上时,才被蒋强一脚急刹止住去势。 「呼——」 蒋强鼓起嘴,而后长吐出一口气,盯着下方更深的悬崖看了一眼,额头冒汗,撑在悬崖边上急刹的脚丫子也是冒汗。 他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已经消失的传送阵,又闭上双眼,吞咽一口唾沫,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却是一阵骂娘。 太危险了! 这诅咒之地太危险了! 「嗖嗖嗖——」 就在这时,道道破风声倏然从四周山道传来。 「有敌人?!」 蒋强悚然一惊,立即回身,仓促弯腰捡起地上的飞剑,慌忙又不知所措的勉强摆出一个防御架势。 几道纵身飞上悬崖的后天武者看到蒋强的身影也是惊了一下。 一见这仙人竟是举起了手中灵光闪闪的仙剑,都吓了一跳,立即齐齐驻足,拜了下去。 「上仙息怒!我等均是山下驻留准备随时迎接仙师的凡人,不敢冒犯您的仙威,若有冒犯处,还请饶过我等一命。」 「哎?」 蒋强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气机察觉这几道人影,都不过是很寻常的凡人,说的话语都是很蹩脚的方言。 他曾经也听过陈登鸣说过类似的方言,倒是听得懂意思。 此时仔细感应,这些人好像比聚集地的先天武者还要弱小很多,属于寻常的凡人。 「这些凡人的行动倒是非常敏捷啊,还背负刀剑,我现在无法动用法术和法器,也不能大意了。」 蒋强心里暗道,才想起陈登鸣事先交给他的驭兽袋。 那驭兽袋内,可是有着数十只血蜈蛊和十二头金蚕蛊,莫说应付凡人,便是应付练气修士也绰绰有余了。 就是不知,在这灵气断绝之地,这些灵蛊是否也会虚弱。 蒋强定了定心神,镇定下来,他本就机灵,此时立即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将飞剑缩小收回袖中。 这一手再寻常不过的能力,顿时又将诸多赶来的武者震慑到。 「咳!尔等皆是何人?本仙乃是上界顶尖仙门仙师麾下仙使,此来是要寻南寻陈家之人,尔等可知陈家所在何处?」 「陈家之人?难道......这次来的仙人怎么又是找陈家人?南寻刀王陈真仙难道在修仙界惹了什么天大的事?」 一些人色变,心里犯嘀咕。 也有投机倒把者闻言,面露喜色,立即道。 「仙师,难道您是问的昔日在登仙大会上,飞升修仙界的南寻刀王陈真仙?」 「哦?」蒋强面色一喜,立即对那说话之人招手,「正是,你速速道来,陈家何在?」 「这......」 周遭一众凡人面面相觑,脸色不太好看了,均是眼神流露出一丝戒惧。 唯有那说话之人忙笑道,「这陈家的位置,人尽皆知,仙师若想去,小的立即为您带路。」 「哦?」 蒋强目光一闪。 这些凡人都无任何灵气布体,心灵缝隙也大,他一眼就瞧出这说话之人,似目的不纯,好似与陈家有仇隙。 不过,对方也像是真的知道陈家所在。 他心有定计,笑道,「好,你且为本仙带路,找到陈家之后,本仙自有重赏。」 说话之人登时大喜,纳头便拜,「小的南宫商,多谢仙师赏识。仙师请,小的立即在山下为仙师备好车轿。」 「速速去办,莫要聒噪!」 ... 灵舟静室内。 陈 登鸣看着许微的魂儿在纸片人中穿来穿去,压根无法附着其上,无奈摇头。 「陈大哥,我,我这是不是,办不到?」 许微的灵体在室内飘浮,神色黯然看向陈登鸣道。 她此时可谓衣不蔽体,但在陈登鸣面前,除了最开始还略显羞涩,现在也已不去计较这些,反是为无法附体在纸片人上感到沮丧。 陈登鸣闻言露出微笑。 「不急,许微,这件事本也没那么容易成功,你毕竟还不是日游鬼。」 「来,你依照这一段口诀先运转魂力,再吸一口我的阳气试试。」 他双目倏然射出一道神芒,用以心传心的秘法,将《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日游鬼修炼路线和口诀,直接打入许微的心灵深处。 如此以心传心,几乎是将他对《百鬼夜宴行》的自身理解和经验,皆直接传输给许微,颇为损耗心神,堪比刻录几次功法。 不过最终许微能理解多少,还要看其个人悟性和其魂体对日游鬼这条路线的适应能力。 像祝寻,乃是天生适合走厉鬼路线,便是属于极品的厉鬼魂体,修炼起来如鱼得水,修炼资质比之曾经生前的中品灵根资质还要强。 看着许微那淡淡的魂体,陈登鸣心内也是一叹。 那怕以后成为日游鬼,许微的阴寿估计也是延寿不了多少,到头来还是一个死。 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他之所以抓住没放,也是不想许微是遗憾的自绝而亡,至少也应是寿终正寝,尽量无憾…… ... ... ... (时间不够了,写完五千字!一天一万了。求个月票!) 149~150:氪命修得齐人福,上品之上疑无路(二合一8k) 南寻国,陈家。 潇潇暮雨淅淅沥沥下着,陈家昔日灯火辉煌、达官显贵络绎拜访的大宅子也在暮雨中显得更为阴森。 人情冷暖,在危难之时,便可见一斑。 短短二十多天过去,昔日车水马龙的陈家府邸门前,已是萧条冷清。 四周高墙墙角甚至还飘着诡异阴森的一杆杆黑色旗帜。 院内的植木草坪无人打理,已是生长得参差不齐,宅子内光线微弱,只有少数窗户中偶尔透进来一点残光,充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寂静。 此刻,除了少数还留在府邸内的家生子仍蹑手蹑足,神情麻木的在阴森的廊道间穿行,整个府邸就只有风声和阵阵敲打瓦片的雨声。 「这里就是陈家?」 一架黑顶轿子抬到街道尽头,轿子内传出一道诧异声音。 蒋强神色诧异打量远处似没有任何人气的宅子,这座豪宅仿佛已失去了它曾经的生命,成了一个无人问津随时坍塌的陋居。 一旁随轿子而行的南宫商尽管风尘仆仆,满面疲容,却也还是立即恭敬谄媚笑道,「仙师,这就是陈家,昔日的陈家那是何等辉煌?南寻刀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惜啊,南寻刀王终究是太狂了,显然在修仙界得罪了其他厉害的仙人,现在家族也遭受了牵连,南寻国已经没人敢跟陈家牵扯上关系了......就连皇室都避之不及......」 南宫商现在也已经试探清楚,这位刚降临的仙人,必然是与陈家有仇,否则也不至于他在途中接连贬低陈家,对方也始终毫无反应,甚至露出微笑,表示赞许。 既是有仇,那对于他南宫商而言,就是机会,若是能趁机讨好仙人,将来或许便也能被引往修仙界,还能顺便再为陈家带来灭顶之灾,简直是两全其美。 「很好,既然确定这里就是陈家,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本仙很满意。」 车轿帘帷倏然无风自动掀开,蒋强的身影从中一步掠出。 几名轿夫立即跪下,不敢瞧仙人仙颜。 「能为仙师做这点儿小事,就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几辈子求来的天大荣幸,仙师满意就好。」南宫商谄媚笑道。 蒋强脚步落地,目光含笑赞许目视南宫商,「本仙对你这阵子介绍陈家也很满意,你随本仙辛苦赶路,没功劳也有苦劳。 本仙向来说话算话,之前就说事成之后,要给你奖励。」 几名跪在地上的轿夫闻言,垂下去的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仙人给的奖励,那得是什么好处啊?也许一颗仙丹,就能令人长生不老,或者百病不生。 可惜,他们是今晨临时聘请的,怕是得不到什么奖励。 南宫商眼见蒋强这赞许笑容,忙是卖乖客气,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这仙人好说话啊,哪有像少羽家传得那么高高在上,这一路上,仙人就是这么微笑过来的,平易近人,对他很满意。 这时,一道轻微破风声突然袭来。 南宫商只觉脖颈一阵蛰痛,才叫出一声,下一瞬便感觉眼前的世界都似扭曲了、虚幻了,身躯充满无力、下坠的难受之感,「噗通」倒地。 几名轿夫一愣,纷纷抬头,惊慌失措看着突然倒地的南宫商。 一只细小的血色蜈蚣从南宫商身上飞起,落入蒋强手中。 蒋强脸上依旧挂着赞许的笑容,看向四名轿夫道。 「麻烦四位,把此人的尸体送到南宫家,告诉南宫家,本仙代表陈真仙,对其家族之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四名轿夫吓懵了,旋即反应过来,又呆立原地不敢动弹。 「四位也要奖励?」 四名轿夫一个激灵,连道不敢,立即起身去抬尸体,看也不敢看面前的仙人一眼,生怕一眼定生死。 「陈家府邸......」 蒋强看着前方萧条冷清的府邸,可以看出整个府邸已被布置成了场域阵法,插在府邸内的黑色旗帜,便是一杆杆阵旗。 他一时沉默,一路上通过南宫商的诉说,他已知晓,如今陈家的状况,可是不妙。 二十多天前来的两名练气修士,虽并未大开杀戒行灭族之事,却也几乎软禁了陈家所有人,无人能离开府邸,进去的人也一个都没出来。 眼下还在府邸内活动的下人,都完全是遵照指令行事的傀儡罢了。 「先进去看看,而后再去通知陈哥来处理。」 蒋强迈步走向陈家府邸。 在这诅咒之地的凡间世界,他可以勉强升空,却无法驭器飞行多远。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太弱,仅有练气五重,法力微薄。 从冰风林赶到陈家,哪怕是走了最快的路线,换骑了数匹千里马,还消耗了数张神行符赶路,也是花费了八日时间,才在今晨赶到陈家。 到现在,他体内灵气已损耗了超过四成。 若继续维持下去,赶回冰风林时,应当还能保持两成灵气。 这南寻于他而言,除了空气中不存在灵气外,似也没有其他更多的影响。 也许更恶劣的影响,要在他的灵气彻底耗尽枯竭后,才会发生。 ... 南寻之外,灵舟内。 陈登鸣微微仰起头。 一道散发淡淡灵光的倩影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徐徐别转娇躯,靠近陈登鸣后,小巧的瑶鼻与之鼻子对碰,檀口轻张。 霎时,一缕阳气从陈登鸣口鼻间掠出,吸入了许微的口鼻之内。 她的俏面刹那似显得红润了些许,身上灵光也更显明亮。 陈登鸣只觉这一缕阳气流失后,就好似前世经常以传统手艺进入圣人模式的那种感觉,甚至更为轻微。 身体也并没有太多不适,甚至还感到颇为过瘾。 「就这......?」 陈登鸣仔细闭目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灵元状态等等。 确定仅这一缕阳气,对他可能毫无影响。 甚至,似令身体内某部分的机能得到了增强,更具活性。 「再来一次?」 陈登鸣看向对面闪烁淡淡灵光的许微。 「不,不了,陈大哥,你的身体要紧。」 许微俏面微红摇头,「这阳气可能对你微不足道,但我们还是放慢一些速度吧,反正也不打紧,我现在每天能看到你,已很满足。」 陈登鸣闻言心内感叹,暗道许微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从来不愿给他添一丝麻烦。 或许,对方也已通过《百鬼夜宴行》图卷知晓,哪怕真就修炼成日游鬼,也是难以再活多久。 只因魂的阴寿也是有限,对比许微曾经的阳寿,其阴寿可能就只有十数年。 又或许,许微也是真不在意还能活多久,只在意能跟随在他身旁一段时间,最终能以最美的样子逝世,那也是无憾。 这时,许微倏然投身到了对面的纸人上。 纸人儿飘起,终于被许微的魂体撑起,绽放光芒。 苍白的妆容变得明艳而充满生机,浮现许微的五官轮廓,真如一个栩栩如生的活人。 许微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陈登鸣正面相对。 恰如当时初见 ,面似芙蓉,眉如长柳,如雪的肌肤略显苍白病态,却更显几分楚楚动人。 「真的成了?」 陈登鸣一时欣然,又感新奇,上前抓住许微的纤纤细手。 「啊!——」 一声惊呼传来。 许微的手竟是直接被捏瘪了。 二人看着被捏瘪的手掌,面面相觑,旋即都是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这晚上要是睡一起,岂非第二天早上,床上就会多一张纸人。 「道,道友,纸人就是纸人,虽然会随着魂力变强而逐渐与真人无异,但现在还是怕水火风沙,稍微用力就会被挤瘪的......」 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提醒声。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给她把捏瘪的手吹起来。」 陈登鸣抓起许微的手掌一吹,五根手指又重新隆起,颇为有趣。 二人一同研究了一番后,许微将纸手搭在陈登鸣的掌心,笑道。 「陈大哥,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说有位鹤师姐一直关心我的状态,我想去见见她,也感谢她这么长时间对你的关照。」 陈登鸣一怔,有些诧异。 但想到鹤师姐确实也是关心许微的状况,这中途,也经常询问他许微是否醒来。 当即颔首,「也好,鹤师姐确实很关心你的状况,你现在既已是好了,我就送你去见她。」 许微目前也只是刚开始修炼日游鬼的功法,还不算真正修成,魂力也比较弱。 因此,哪怕是附体在纸片人身上,有了形体,一口阳气用尽,也就会脱离纸片人的状态。 甚至稍微风大一点,将会直接被吹走,吹到别人家去成了鬼新娘。 … 陈登鸣护送许微走出舱室,敲响鹤盈玉的门,告知这位师姐许微已醒的喜讯。 结果这两个女人初次见面,竟似是比他还要相熟,眼看鹤盈玉都要立即上手去牵许微的手掌了。 陈登鸣立即出声提醒,告知许微目前的状况。 「哦?没想到......」 鹤盈玉先是惊愕,旋即掩嘴一笑,将最后的「有趣」二字咽了回去,怕刺痛到许微。 毕竟这成为纸片人,也是无奈之举,终究非是常人。 许微善解人意,含笑道,「鹤师姐,陈大哥称您师姐,我也就称您一声师姐吧,若是叫前辈,总显得生分了。」 鹤盈玉美眸一闪,笑道,「许妹子无须客气,便是要这么称呼,叫前辈,岂不是将我叫老了?」 二人这般客气融融的交流,很快打成一片,共同移步,进屋深聊。 陈登鸣正要跟着进去凑热闹,结果却被两个女人赶了出来,门都给关上了,说是姐妹聊聊悄悄话,男人莫要掺和进来。 陈登鸣看着紧闭的舱门,有些发愣。 这算是告诉他没门儿吗? 不过许微与鹤盈玉既然相处得很好,他也放松,心里高兴。 这说明,许微是受欢迎的,也表明,鹤盈玉是不同于寻常人的,没那么大的架子,很善良。 「没我的事儿,那我就回去继续开始修炼...... 现在长寿宗既已知道我的来历,将来入宗的骨龄问题,也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可以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对于《损命拔苗术》,陈登鸣是既感激,又有一些痛恨,很复杂。 此术成就了他,却险些害死了许微,也可以料想,西域魔道那边,有更多人都死在了这秘法上。 这秘法似预示着不祥,堆积着诸多人命。 连当初创立功法的百损魔道都暴毙而亡。 似乎每一个修炼此功法之人,最终都停不下来,宛如染上戒不掉的氪命拔苗之瘾,不得善终。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秘法也揭示着修仙界残酷的现实,资质强弱,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前途,但资质本就是天生的,颇为不公。 这种能打破天生资质的秘法出现,哪怕需要以折寿为代价,却也仍是有不少人愿折寿一搏,哪怕为此丧命,似也要因此逆天改命。 「可惜......逆天改命之人,终究凤毛麟角,我若不是练功就能延寿,这秘法,碰都不能碰啊。」 陈登鸣坐在舱内的蒲团上,观察当前的面板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8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2/100) 道法:《逆荣回春术》(精通12/100)、《长春功》(七层28460/40000)、其他略......」 这阵子,他终于是将《逆荣回春术》修炼到了精通层次。 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789年之久。 理论上而言,他还有451年寿元可活。 而要将上品亲和度50的灵根提升到满值,他只需要消耗七十五年寿命即可。 至于上品灵根提升到满值后,还能否继续向上提升成传闻中的天灵根,陈登鸣也不能确定。 不过他内心,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天灵根若是能通过《损命拔苗术》就培育出,这门秘法也不太可能流传在外。 这么多年过去,西域魔道那边也早已会冒出新的天灵根魔道巨擘。 但时至今日,百损魔道都已陨落近七十多年,也没听闻西域魔道那边出现新的天灵根拥有者。 真有此类天骄出现,必然会引起其他三域势力暗桩的注意,想要隐藏都很难。 「管他有没有,先试试,要说这修仙界最适合修炼这损命拔苗术的,自然是长寿宗修士...... 我不单是长寿宗修士,还是练功就能延寿的修士,这功法与我天生投缘,百损魔道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陈登鸣心内感慨一声,旋即开始氪命修炼。 很久没再氪命了。 这次,就先小砸个80年寿元下去,看看上品灵根资质的亲和度直接拉满后,会不会出现突破。 ... 人生百岁能几许,日月如梭过隙驹。 转瞬,小半日过去,八十年寿元流逝一空…… 陈登鸣氪命结束,只觉对空气中游离的天地灵气感应力再度加强了不少。 如果说之前他是在看720p的高清电影,现在就好似是在看1080p的全高清电影,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区别的。 但是,上品灵根资质的亲和度在达到满顶峰后,果然也没有再继续进一步突破到天灵根的层次,似彻底陷入了瓶颈。 陈登鸣捻起两鬓发丝查看,只见已出现了些许白色发丝,但也并不多。 他继而看向面板中的状态变化。 「寿:87/418/78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损命拔苗术》(三层47/100)......」 这一番氪命结束后,他还有371年寿元可活。 而《损命拔苗术》却还未修炼到顶点。 理论上而言,这秘法的第三层修炼到顶点后,他的灵 根资质能最大提升两倍左右。 但如今,瓶颈已出现,继续氪命将这门功法修炼到顶点,按照每30年即可提升10点熟练度的规律来计算,他还需要至少投入将近160年寿元,才能将这门功法修炼到顶。 可若是灵根资质并无改变,无法形成质变,是否值得? 目前来看,就算功法修炼到顶点,也大概率是无法令灵根资质出现质变的。 因为天灵根的修炼速度,必然是强过上品灵根十倍左右。 《损命拔苗术》剩余的那一半熟练度,哪怕令灵根资质再提升两倍,都无法接近天灵根,更何况还达不到两倍。 「继续氪命将近一百六十年后,也不知灵根的灵气亲和度是否会提升不少?」 陈登明思忖半晌,决定再试试,看灵根的灵气亲和度,是否会有显著提升。 若是无显著提升,那就还是等日后所剩寿元超过五百年后,再将这功法练满。 … 小半个时辰过去。 陈登鸣感应了一番四周的灵气,低叹一声,结束了氪命修炼。 「寿:87/448/78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损命拔苗术》(三层57/100)......」 他又消耗了三十年寿命下去,《损命拔苗术》的熟练度是提升了10点。 但灵根的灵气亲和度,似并未出现明显的提升。 至少,他没能察觉到底是否有提升。 这也就是不明显。 继续氪命下去,已是没必要。 他捻起两鬓半数全白的头发一看,不由含笑摇头。 这真是岁月陌刀最杀人,年华荏苒两鬓尘。 此番氪了一百二十年寿元下去,又变回白发陈了。 不过,还有341年好活,比寻常的筑基修士寿高多了,一点也不用慌。 「这一番氪命,我的修炼速度算是又提升了两成。现在上品顶点的灵根资质,哪怕是相克双灵根,修炼速度也应该超越了师姐了吧...... 尽管一阶夺灵阵,已几乎无法再匹配我的修炼速度,用起来很不便,但现在修炼一天,提升60点的功法熟练度,应该也不难。」 陈登鸣心情不错。 鹤盈玉也只是中品上等灵根,灵气亲和度很高,但却不像他,直接达到了顶点。 故而,如今论正常状态的修炼速度,鹤盈玉是比不上他了。 他起身,走到屋内镜前梳理长发,而后搬运一些血煞气到血梢,白发逐渐又恢复成了黑色。 对于些许白发,他其实并不在意,修炼资质的提升,才是实在的。 但未免引起许微和鹤盈玉的忧虑,还是简单处理一下。 这时,船舱外传来阵阵笑声。 陈登鸣讶然,打开舱门,走出一看。 许微和鹤盈玉正在灵舟上看落日夕阳,有说有笑,亲昵如姐妹。 二女皆是笑面如花,青春活力,许微看上去气色更好了许多,鹤盈玉身穿宽松的长春法袍,却也遮掩不住其娇人线条。 看到他走出,鹤盈玉娇躯一颤,回眸之间匆匆斜兜他一眼,脸色霎时羞红,立即避开,鼻尖竟是沁出汗珠,完全不像平日里大大方方的模样,显得怪怪的。 「在说我坏话?」 陈登鸣愕然笑道。 许微在这时却也是羞红着脸飘飞而来,轻飘飘的一封纸手搭在陈登鸣手上,笑道。 「陈大哥,来......有些事,我已经与师姐聊清楚了... ...」 「啊?聊清楚了?聊了什么?」 陈登鸣微愣,旋即就从许微以及鹤盈玉闪躲的神态中明悟,一时眼睛瞪大出抬头纹,浑身有些冒汗,只得被许微牵着走过去,心里则如火燎火燎般的燥热,厚脸皮也霎时红了。 这......师姐当初说的,想要等许微醒后,互相认识,彼此接纳对方,就是这么接纳的啊? 问过他没有。 他也还没有做好准备。 「嗤——」 眼见陈登鸣和鹤盈余都略显紧张的模样,黑云豹打了个响鼻,翻了个黑鬼式白眼。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在它们豹哥的世界,甭管你花豹白豹雪豹,看到它英勇神武的黑豹都要被通杀。 来一个也是上,来三个一起上,紧张腿软的从来都是别的豹,它黑豹寂寞如雪。 远处,山崖边三名红霞门通灵派的驻守弟子,互相看了看。 女弟子迅速低头开始扒碗里的灵饭。 两名男弟子则是干咳,只觉手里碗中的灵米饭也不香了,羡慕不已。 这长春派筑基前辈,当真可以啊,身旁跟着一位美貌的筑基师姐也就罢了,灵舟里竟还金屋藏娇......现在看样子,似相处得都还很融洽。 果然,优秀的人,不但是实力优秀,其他方面也都会优于常人。 ... 陈登鸣其他方面究竟有没有优于常人,当晚,也没有谁试过。 许微倒是愿意。 但她如今一个纸人,魂力不达标之前,只怕最后也就只能纸糊的墙。 昔日的双俢功法,难以自如转化,达到双方裨益。 这功法,她倒是在鹤盈玉问及是如何俘虏陈登鸣时,老实道出了,本也只是再为寻常不过的低阶功法,却引起了鹤盈玉的浓厚兴趣。 但这兴趣,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理论阶段。 二女私底下交流都会羞红脸。 有些话,说出来反而不美。 有些事情,太直接也会索然无味。 两人一魂,各自心照不宣,却尽皆无眠。 许微是彻底放松了。 只觉十数年后,纵然真的阴寿尽,陈大哥身旁也总算有个实力强天资又好,还能对他好的道侣相伴。 鹤盈玉则是激动又羞赧,在屋内修炼时,都会偶尔唇角逸出一抹笑意,同时对许微是在感激之余,也多了一些惭愧。 至于陈登鸣,他经历过最初的懵圈之后,也就释然了。 过来人。 这二女为了教他做事,也是煞费苦心了。 好歹凡尘也曾有七房妻妾,虽都是利益结合,于十五年间陆续纳入,不谈感情,却也好歹都给了名分,也给了一场富贵。 既如此,许微与鹤师姐愿意彼此接纳,这二人又对他好,共苦难,有情谊,那他又何须装什么假正经,道什么已封心。 人家图的也只是一个名分,一个人。 将来修行路上互相扶持,双双金丹,而非求富贵,赌未来,这才最是真诚。 那就.......道侣修行,金丹之后,展望元婴,至于长生......那么遥远的事,也就只看造化了。 哪怕踽踽独行,也总归没有白来一遭,有情长生,胜过无情仙道,吾道终不孤。 ... 此后七八日时间,一晃即过。 灵舟之上,陈登鸣正坐在饭桌之前,百无聊赖。 许微和鹤盈玉二女忙活着,端来香喷喷的灵米饭和拿手灵菜,奉到桌前。 「陈大哥,请用膳!」 一封筷子,被许微含笑递送到陈登鸣身前,眨眨眼道。 「今天的饭菜,可都是鹤师姐做的哦......我的拿手绝艺几乎都要被她学光了,鹤师姐不愧是炼器大师,学习能力真强。」 「哦?」 陈登鸣看了一眼一旁走来面似平静,实则内心小紧张的鹤盈玉,笑道,「看起来的确色香俱全,就差味了,师姐,来,一起尝尝......」 「好啊!主要也是许妹教得好。」 鹤盈玉笑着拿下曼妙身躯上系着的围裙,擦了擦白皙双手,正要说话。 倏然远处山崖上的传送阵大放光华,动静甚大。 陈登鸣眉头一挑,面露喜色,「强子回来了。」 他立即起身,驭刀飞向传送阵。 「哎!吃完饭再去啊!」 鹤盈玉忙招手。 「马上回来就吃,我怕传送阵出意外。」 陈登鸣的声音远远传来,刀光霎时直奔山崖上。 「这家伙!」鹤盈玉俏面含嗔,一阵跺脚,又瞧了眼一旁偷笑的许微。 「你就尽站在他那边,咱们应该姐妹同心。」 许微嘻嘻一笑,「同心啊,不过也要等鹤师姐你回门派后,与陈大哥正式办喜,广邀天下同道,成长春派佳话,我们才算姐妹同心。」 ... 传送阵内,光华一闪。 蒋强的身影由一点光华膨胀后迅速浮现,落入阵中。 霎时,阵法周遭一圈安嵌的灵石尽皆失去灵光,甚至龟裂开来。 陈登鸣身影一闪,进入阵法范围内,看向面庞苍白,气息虚弱至极,甚至境界都似隐隐在浮动不稳的蒋强,面色顿时凝重。 「陈哥!」 蒋强看到陈登鸣的身影,面露喜色,正要说话。 陈登鸣立即抬手制止,「先不要说话,我为你稳固境界!」 蒋强一怔,旋即面露感激。 陈登鸣一拍储物袋,一瓶乾元丹飞出,取出一枚弹入蒋强口中后,又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为蒋强恢复元气。 如此片晌后,蒋强浮动的境界也总算稳固下来,本是干涸见底的灵气,也在乾元丹作用下开始恢复。 陈登鸣当即驭刀带着蒋强离开传送阵的范围,返回灵舟之上,询问对方南寻的状况。 「陈哥,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你家族的确是出事了,情况还有些糟糕。 你那些家眷似都被阵法和小鬼操控了,我对此道不太懂,没敢妄动,看了情况后,就立即返回......」 蒋强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呼吸空气中的灵气,看着桌上香喷喷的灵菜灵饭,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 在南寻,莫说是这么多灵菜灵饭,他连一口灵气都没得呼吸,快成了一条憋死的咸鱼。 他紧接着强忍口干舌燥,继续严肃道,「除了你家族的状况,还有南寻那边的状况,我也调查清楚了,其中陈哥你也知道,那边毫无任何灵气,我们的法术、法器,在那边仅能依靠自身的灵气才能动用。 而且因无法撬动天地灵气,故而威力也是大减。 除此之外,我已经实验过了,当我们体内的灵气耗尽后,境界便会开始松动,似要跌落。 我试探到这里,就立即乘搭传送阵返回了,我怕再待下去,可能连传送阵都无力启动了......」 「这么严重......?」 陈登鸣微微皱眉,看了眼鹤盈玉,又看向蒋强,笑道,「来,我们先坐下一起吃,边吃边聊。」 蒋强这时才注意到许微的存在,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准备先吃饭,再慢慢观察状况。 一顿饭吃完后。 陈登鸣也已从蒋强口中彻底弄清楚了南寻那边的状况。 尽管对于蒋强所说的灵气损耗一空后,将会跌落境界这种诡异之事颇感忌惮。 但毕竟事关凡尘家眷子嗣,他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同时为家族留下一批保命底牌,避免日后再出麻烦。 而且,他也想要弄清楚,自己如今到底算不算接触过人仙道统。 若是他已得到部分道统,哪怕是破碎的,那么在南寻也算是此道中人,境界不会跌落。 而若是结果相反,那么他就不算是得到过部分人仙道统。 「陈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强子,你留在外面休息吧,以防万一。 若是一个月后,我还未返回,你再进来找我,如此才更稳妥......」 陈登鸣行事从不喜孤注一掷,而是谋而后动,留有余地。 此时吩咐过后,蒋强唯有遵从。 鹤盈玉与许微虽是担心,但此事陈登鸣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她们除了支持,能做的也就唯有在外护法,尽量助力。 「师姐,你为我保存好这魂屋。」 临行之前,陈登鸣将一直都不曾离身的魂屋拿出,交给鹤盈玉。 魂屋内,小阵灵颇为紧张,传音陈登鸣道了一声祝福后,不敢吭声。 鹤盈玉一笑,接过魂屋,悄悄传音陈登鸣。 「放心吧,师弟,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小女鬼的。」 ... ... ... (八千三求月票!) 151:人仙道统古殿中,神魂点灯飘阴风(求月票) 夕阳接近山巅时,冰风林飘渺崖上,天上迤逦的云彩豁然洞开,一道代表仙迹的光柱再度从那云彩洞开的间隙中直冲而下。 一道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任何一次降临之仙都要强的仙影,缓缓降落从光柱中降落下来。 附近数十里留守的诸多势力眼线,都只感在这道降临身影的威压下呼吸不畅,心头沉甸甸的得像灌满了铅。 然而,随着那光柱逐渐淡去,那身影愈发落下,强烈的威压也如潮水退潮般迅速消退,宛如一场暴风雨就此过去。 所有眼线又都松了口气,旋即纷纷快速散开。 这次却不再是靠近飘渺崖,而是迅速离去,要将有更强仙人降临的消息,传递回各自势力。 接触仙人得到仙缘? 别了吧,莫去沾边。 半个多月前,南宫世家的南宫商,自作聪明,死状之凄惨,令人心悸。 甚至尸体送到南宫家,都无人敢接触下葬,唯恐沾染不知名的仙法咒术,最终南宫商是暴尸野外,据闻路过的野兽都绕道而行,不敢靠近。 如今,再有谁谈及仙人与仙迹,各大势力无不色变,均想起少羽家流传出的消息——「仙人,高高在上,视凡人为蝼蚁,仙界,未必美好,莫要接近!」 这句话,最初从少羽家传出时,不少势力和听到之人都嗤之以鼻,认为是少羽家家主少羽风没被选去修仙界,留下的愤懑之言。 但近来,接连下凡的仙人,皆手段酷辣,不似善类,不少势力均是胆寒,才逐渐想起少羽家传出之言。 少羽风,哪怕已死,其死前最后一言,也是算无遗策啊。 ... 「灵气......」 飘渺崖上,陈登鸣只觉周遭天地的灵气彻底断绝,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真是,家的感觉。 哪怕空气中毫无灵气,却也并未让他极不适应,反是感到熟悉。 此时,阵法牵引光柱彻底消失。 他的身形向下急剧坠落下去。 陈登鸣不慌不忙,自下丹田上方飘浮的灵气海中分出一丝灵气,便可化作千丝百缕比先天内力还坚韧的力量,流转全身经脉。 「嗖——」 他身形凌空虚渡,施展高妙身法向下旋飞落去,宛如鹞子翻身,轻松落地,而后立于峰巅,居高临下,一览众山下,深吸一口气,胸臆间都满是熟悉的家乡草木气息。 陈登鸣发出一声畅快长啸,倏然身法快逾飙风,向山下疾驰而去,又找回了昔日身为低阶散修时,以凡间轻功身法赶路的感觉。 当初他就已经研究出一丝灵气转化十成内力来用的技巧,已习惯了凡间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纯以武功之妙,发挥其特殊独到的作用。 例如现在,以一丝灵气运转轻功,赶路速度快过骏马,而灵气,只是他三大丹田灵元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边角料,耗光了也不碍事。 因此,在听闻蒋强仔细讲解了一番南寻国内的状况后,陈登鸣便清楚了具体风险。 此时,他丝毫不施展术法,不损耗任何灵气,也就可以在南寻撑长时间。 不过,才掠下山腰。 陈登鸣又心中突生奇想。 既然不消耗灵气施展术法就不损耗灵气,那么筑基修士甚至金丹修士来到此方世界,又有什么危险呢? 为何红厦门等五大门派,皆不敢派练气以上的修士来此? 「莫非......」 陈登鸣脚步一顿,衣袂飞舞归于静止,他先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型储物袋,掐诀一点储物袋,将之打开。 这储物袋内,躺着五十块中品灵晶,此时灵光熠熠。 陈登鸣取出一颗,静静观察了十几息,神色微变。 果然也如蒋强所说,灵晶内储存的灵气,会以较快的速度消失。 仅就这么一会儿,便已消失了一成。 陈登鸣又将灵晶放入储物袋内,过一会儿再取出观察。 发现灵晶放入储物袋内,灵气就不会消失,或者消失的速度很慢。 但置于空气中,就会迅速消失。 大概百息时间,一块中品灵晶内的灵气,就会直接凭空蒸发。 不过,这百息时间,若是抓紧时间吸收,陈登鸣还是能抢时间,吸收走约莫三成灵气的。 蒋强之所以不动用灵晶恢复灵气,主要还是为了试探灵气消耗一空后的后果。 陈登鸣尝试汲取灵晶内的灵气,确定可以吸收后。 当即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 霎时间,他只觉灵气迅速消耗出去。 一点绿芒从手中飞出,落在对面树木上,迅速化作一片气息扩散。 但这灵气还未扩散太久,便迅速消散,最终仅笼罩了几棵大树。 这几棵树木迅速枯萎下去,大量枝叶枯黄,凝聚出一道道荣气飞掠向陈登鸣。 片晌后,陈登鸣皱眉看着几株仅是枝叶枯萎了大片的树木,又看向手掌中仅仅婴儿拳头大小的荣气。 这堂堂筑基二阶的术法,消耗了他足有一成灵元,却只能发挥出这等鸡肋的效果。 若是在修仙界,施展此术,可教方圆百丈的植木尽皆枯萎,化作一团磅礴荣气,哪怕致命伤势,都可迅速恢复。 但现在,这术法的威力、施法范围、法术效果生效时间,都大幅削弱…… 归根结底,是因在这南寻,非但灵气断绝,便是灵气出现在空气中,都会迅速消逝,破坏术法结构,导致术法威力急剧减弱。 这倒是与他当初刚去修仙界时的情形差不多。 纵是以内力打出十几丈的刀气,暴露在空气中的内力也是会迅速消散,被空气中的灵气排斥。 陈登鸣又接连尝试了火球术等低阶术法。 大火球术,施法后出现一道鸽子蛋大小的火苗,爆炸威力大概相当于凡间霹雳堂的一颗霹雳火。 金枪术,施法后出现一道只有箭矢般大小的金枪,看上去就是银枪蜡头,不中用。 片晌后。 陈登鸣看着身前施法召唤出的仅有自己大半个身子高的金罡灵尊,成了弟中弟,扶额摇头。 甚至,这金罡灵尊还在迅速缩小,金系灵气不断流失,仿佛虚空中有一张无形的大口,在吞噬空气中所有的灵气。 现在基本也是清楚了,为何筑基修士不敢来南寻这诅咒之地了。 来了没用,最多也就是能比练气修士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一旦发生什么危险,也是要施展术法的。 而术法威力这么弱,能发挥出的杀伤力,未必就比南寻的先天高手强多少。 先天高手只需小心不被灵气侵入体内,几人联手,斩杀一名筑基都不是难事。 这对于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尤其还是筑基,如何能接受? 死在一个凡人手里,简直是死不瞑目。 至于金丹,更为惜命,也绝不会轻易涉险。 这大概也是为何曾经登仙大会开始时,骆冰等人始终处于阵法之上,置身在大量灵晶搭配阵法形成的场域内,不走出一步,估计也是怕走出场域范围会有危险。 「看来飘渺崖上的那传送阵并不简单, 不是寻常的传送阵,能将修仙界与芥子界联通,以两个传送阵为连接节点,不断引来修仙界的灵气,构成一片短时间灵气充裕的场域,稳固传送环境的同时,保护传送之人的安全......」 陈登鸣抬头看了眼飘渺崖,心中有猜测。 他又解开法袍,查看悬挂满身的十几个大小储物袋。 这些储物袋内,都装满了灵晶、救命丹药、恢复灵气的丹药等物品。 「若是带上足够的灵石,分装在不同的储物袋中,修士还是能撑很久的......但前提是,自身的灵气不会也凭空蒸发......」 陈登鸣总有种感觉,就是自身的灵气似也在慢慢蒸发。 只不过太细微了,暂时他还未察觉。 他拿出两块灵晶,握在手中抓紧时间迅速吸收恢复。 同时思索两个世界之间的蹊跷又相似之处。 在修仙界,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内力出现在空气中就会被灵气迅速排斥或是吞噬消失。 而在南寻,法术也无法撬动灵气,当然,这主要也是因南寻的天地之间并无灵气,但这方天地为何会迅速吞噬灵气,令灵气蒸发。 他一个老乡人现在置身南寻,也是无法自如施展法术。 这是否表明,他其实并未得到过人仙道统? 陈登鸣环顾四周,而后盘膝坐地,心灵逐渐臻至虚极静笃的阶段,继而心神空灵,逐渐天人合一。 自从那次遭遇妙音宗邪祟后,他只感到似心神进入了一个空旷的空间内,接触到了一种神秘符文,从而导致领悟神通法相惊目诀,心神也可轻易步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中。 过去半个月来,他也在修仙界尝试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过武功。 发现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武学几乎每一招一式都能撬动天地灵气,打破了曾经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的常理。 然而凡间武功的威力,毕竟还是体现于拳脚功夫上,大部分都是拘于形式。 因此,哪怕武功能撬动天地灵气,大部分武学所发挥出的威力,也不过是堪比低阶术法,甚至神妙程度上还有所不如,几乎就等同于体修,只能在战斗中灵活运用。 这也就令陈登鸣始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接触到人仙道统。 若是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不应该只有这点儿能耐。 煞星也不可能靠这点儿东西,就能在金丹后期斩元婴。 … 此时,随着陈登鸣心灵逐渐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 他只觉性灵空净,心神与周遭天地自然契合,心灵竟隐隐再次感应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原本静如止水的面容,忽地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 他只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精莹通透的灵神中。 就好似一个人,到了某个初次踏足的陌生之地,却倏然只觉这里的每样事物都是那样熟悉,好似曾经经历过一般。 但此时,无论他如何想要进一步的接触那空旷的空间,都始终难以寸进。 倏然,他敏锐不知道一丝丝很细微的灵气,从自身体内流逝出,宛如化作无数细小的圆点气泡,向上升腾,飞掠向那片空旷的空间内。 「这是......?」 陈登鸣心神一震,险些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脱离而出,心内冒出一个不可思议又恍然的想法。 果然修士体内的灵气,也是会流失的。 只不过很细微,较难察觉。 原来这片天地之所以灵气断绝,任何灵气出现在空气中也会迅速消失,便是因这天 人合一状态下感应到的空旷空间导致。 这片空间,似在吞噬灵气,莫非是与人仙道统有关? 陈登鸣豁地福至心灵,起身开始演练凡间武学,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凡间武学。 登时一拳一脚之间,居然使得升腾到空中的灵气逐渐回拢,又聚集到了他的身旁,甚至返回其体内丹田。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灵神感应到的空旷空间,也愈发清晰,似从水雾朦胧的云端显现出一个古殿的模糊轮廓。 甚至,在古殿后,还有更多模糊的建筑轮廓。 「那就是人仙道统?」 陈登鸣一时惊住,哪怕再沉得住气,倏然发觉如此天地绝密,就在昔日生活了八十多年的南寻国,这一刻他也难以再克制,颇为震惊激动。 天人合一的状态也因此被打破。 那心灵感应中的空旷古殿,迅速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了。 陈登鸣驻足原地,凝眉思索。 片晌后,他再度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下,演练武学,过程与结果依旧。 在天人合一并演练凡间武学的状态中,他能感应到那座似空中楼阁般的古殿存在,收回自己消散的灵气。 凡间武学就好似打开那古殿的密码。 若无这武学作为辅佐,哪怕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也无法清晰感应到古殿的影像呈现脑海。 「所以说......人仙道统的秘密,就藏在南寻的诸多武学当中?这些武学,都是密码?」 陈登鸣豁然开朗。 他曾经因练功即可延寿的缘故,身兼百家所长,所学武功尽融于《陈氏武道总纲》中。 可以说南寻国比他所学武功还要多的人,可能除了曾经的煞星,也就再无他人。 即便如此,他也是今日才真正发现人仙道统的秘密存在。 如今看来,煞星也许是天资绝佳,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后演练武学,才知晓人仙道统绝密,得到了部分道统,而后才强行离开南寻进入修仙界,从此虎入山林,龙入大海,本非池中物,风云变化龙。 不过此时,尽管已了解清楚,陈登鸣却仍是无法把握那古殿究竟在何处,又该如何接触进入。 他暂时也不急。 能这么快就解开部分南寻人仙道统之秘,甚至能遥遥感应到古殿,就已是不虚此行。 如今既已试探清楚状况,当务之急,还是立即先去处理好凡间家族之事。 他尝试令心神平静,再次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而后施展轻功离去。 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轻功,非但轻功速度更快,耗费的力量更少。 便是体内溢出的灵气,也会重新回拢,近乎无损无耗,已成「此道中人」。 陈登鸣只觉自己仿佛已成夸父,正在逐日。 那古殿高悬心灵感应的边缘之上,犹如一轮大日。 他施展轻功无论如何追寻,二者之间的距离都是不增不减。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是疾驰出了上百里,掀起一路烟尘。 几个势力眼线骑马的速度都没他快,被迅速追上。 「前方道......兄台留步!」 陈登鸣呼唤一声。 前方骑马的几个汉子闻言浑身惊悚,哪敢回应这仙人如此客气古怪的呼唤。 听闻上一个仙人说要给南宫商奖励,结果奖励就是一个「死」字。 这新来的仙人道一声「兄台留步」,他们若真留步,岂非丢命。 然而片刻之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强烈的威压迫来,登时马匹嘶鸣四蹄发软栽倒在地, 所有人皆如入冰窖,全身发冷,意志和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 恍惚间,只看到一道模糊威严的人影临近,道了声。 「借诸位马匹一用,另外,你们若是谁能联系上南寻皇室,就帮忙传话皇室,昔日太傅已归,皇室自有重赏。」 话音方落。 陈登鸣飞身上马,一拉缰绳,飞登马背,一声吆喝,马匹登时直立而起,放开四蹄,迅速去远。 地面上,几人精神恍惚了片晌之后,方才悠悠醒转。 只觉根本记不清先前那仙人的仙容,脑海只有一个威严模糊的身影挥之不散,只有那宛如洪钟大吕般锤击心神的声音在回荡,只怕一辈子也要忘不掉。 「刚刚......那仙人说什么?让我们传话皇室?说......」 「昔日太傅已归?」 「太傅?太子太傅?难道是......」 几人浑身就像通了电流一样,一个激灵,旋即面面相觑,眼睛瞪大,眼瞳中都满是震惊、错愕、惊喜。 南寻刀王,南寻的荣耀,陈真仙回来了!? 南寻人不骗南寻人。 刚刚那仙人说话的方言口音,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南寻口音,他们甚至此时才反应过来。 ... 骏马奔腾如电掣,金鞍玉勒照晴空。 谁知万里归乡客,只在仙凡红尘中。 陈登鸣疾驰直奔六千多里外的陈家,归心似箭。 几乎是日行千里,累趴三匹马,自己又施展轻功连奔三千多里,终于是在六日之后,赶到了自家萧条大门前。 而这六日时间,太子太傅陈真仙从修仙界返回的消息,也早已通过鹞鹰传信,落入了皇室以及南寻各大顶尖家族势力的耳中。 这一道仙音,教八方俱惊。 南寻皇帝老儿险些从龙椅上跌下,后背冒汗,庆幸二十天前并未立即与陈家撇清所有关系,撤了皇室联姻。 此时此刻。 陈登鸣满身风尘仆仆,神情复杂伫立陈家府邸门口。 看那道道黑旗飘展,府邸似毫无生气,死气沉沉。 再环顾四周,行人稀少,远处孩童才出门打量,便被父母立即抱进屋内,紧闭上门。 不由是唏嘘感慨。 短短五年再返南寻,却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还没问呢,街坊四邻便都是避之不及。 想来陈家之祸,也是没少给这些街坊四邻带来恐慌。 陈登鸣迈步走向府邸。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场域力量。 但这力量正逐渐微弱。 显然场域内的灵气正逐渐消逝于天地之间。 不过陈登鸣仍很费解,就算布置了场域,毕竟也不是五派联合鼓捣的传送阵那么大手笔,凭什么维持这么久? 他跨入屋内。 几名才路过的家生子从对面经过。 「小鹿!」 陈登鸣认出其中一人的背影,叫住。 突然,几名家生子齐齐一致转身,仿佛提线木偶,麻木冰冷的神色,以令人心悸的明亮双眼,紧紧盯着陈登鸣,眼中遍布红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意氛围,迅速扩散。 「嗯?」 陈登鸣目光一眯,倏然眼神中神光大放,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惊目诀。 刹那间,侵袭而来的淡淡邪意力量霎时崩溃。 莹莹光芒中,陈登鸣眼前府邸内的景象似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芒,对面三个家生子头顶均是飘出了一 道道黑线,涌入了四周的黑色阵旗内,又于府邸上空凝聚的一团阴云中汇聚。 「神魂点灯,以人成阵?」 陈登鸣眼神陡然一凛,似两道惊雷闪电掠过。 刹那间三个家生子头顶黑线断裂。 但瞬间,三人的身躯便如失去支撑的肉袋子般,坍塌了下去,情形奇诡至极...... ... ... ... (求个月票!晚上好月票加更个大章!) 152:抽魂取骨拆煞阵,家眷子嗣几人存(近6K为月票加更) 眼看三名家生子在斩断与场域之间的联系后,便瞬间宛如人皮般坍塌在地,似整个身躯都完全没有骨头支撑。 陈登鸣脸色登时变得阴沉难看。 「竟是连精气神都被抽离了?」 这不是炼神术中记载的神魂点灯之法,只是有些类似,三人体内的精血竟也均被抽离,完全如提线木偶般依照曾经设下的指令行事。 此等状况,与阴魂幡中的筑基阴魂所言,根本不一致。 陈登鸣冷哼,一拍腰间储物袋,霎时一杆阴魂幡飞出。 他大手一抓,一只筑基阴魂登时被掐住脖颈扯了出来。 「啊——不!不!这是诅咒之地,快,快放我回阴魂幡,救命,求求了。」 这筑基阴魂出现的刹那,阴风阵阵,发出凄厉惨叫,其魂体内的魂力正在徐徐消散,身体冒出精神才能感应到的黑烟,面容狰狞,痛苦至极。 陈登鸣眼神中寒意凝结,皱眉传出神识质问。 「说,你们布下的这是什么场域?为何我家族中人均被控制抽离了精气神?你们不是说未伤人性命?」 「啊......啊!这,这是血气神煞归元阵,此阵功效,就是抽离阵法内绝大部分人的精气神,以人养阵,另有部分力量则集中于其中数人身上。 我们没有说未伤人性命,我们只是说没有伤你子嗣性命......」 筑基阴魂惨叫连连。 陈登鸣眼神一冷,「好一个以人养阵,没有伤我子嗣性命......」 他算是清楚了这阵法为何维持这么久,完全是以府中人的性命为基础建成,他强压下杀念,继续质问。 「此阵如何破?我那两个收入血棺中的子嗣在何处?」 筑基阴魂快吓哭了,能感受到魂在烧,神在叫,再慢吞吞问下去,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当即迅速将各类问题事无巨细快速讲述清楚。 陈登鸣逐渐皱起眉头。 这血气神煞归元阵,照其所言,便是抽离多数人的精气神,弥补进他那两个子嗣的体内。 此法主要是为维持子嗣在血棺中生机不灭,令小鬼的魂生骨具备力量,如此方可寻他。 至于说保证他的子嗣不死,这也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若是现在拆除大阵,则我那在血棺中的子嗣将会受到影响,失去精气神的供给,小鬼的魂生骨得不到给养,将会反噬,吞噬我的子嗣......」 陈登鸣心中思忖之间,已有定计,当即迈步继续向府邸内深处走去。 这昔日府邸,五年间已是再度重建改造,扩建了不少。 其中海子湖泊,亭台楼阁,鼓楼皆有,甚至还有座庙堂,堂内摆放着一尊神像。 陈登鸣一看,不由怔住。 神像赫然竟就是自己的相貌,供奉的案上有块牌位跌倒,拿起来一看,上写着「陈真仙」等字样。 这里显然曾经香火不断,供品不少。 陈登鸣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死,也没有真成什么神仙,居然就被做成了神像,还有牌位。 这太折煞人了。 他继续往内快步行去,直奔后院,寻找子嗣的血棺。 路上看到地面一滩滩的衣物与人皮,有的已然干瘪,其中似还有些是外来人的,也沦为了阵法汲取的养分,一旦进来,就得死在里面,无法出去。 遇到一些仆役家生子,他均是以震慑的手段避开。 若最后他能够顺利破阵,那么这些人中,还有些人能活下来。 可若是无法破阵,也许除了两个子嗣外,余 者皆要死去。 来到后院,陈登鸣神情更为复杂。 他已看到昔日几位妻妾以及陈忠这个老管家。 如今均是被阵法操控,沦为阵中傀儡供养人,甚至地上还有不少人皮,其中几个衣物较为华丽的,看上去似就是另外几位妻妾。 「妙音宗韩老狗!」 陈登鸣只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心里真像塞了块砖头似的难受。 这些妻妾,哪怕昔日均是貌合神离,却终究还是相处了十几年,如今再见,却是这般境地,还死了几人不得善终,无论如何都令人愤怒难当。 他快步行走,靠近被道道黑色阵旗环绕的阵心处。 一眼看到阵心地面上摆放的两口小血棺,全身都如愤怒烧着猛火,每一根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 他的神识已隐隐感知到血棺内两道微弱的孩童气息,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很是清晰。 而除此之外,还有两道阴冷气息充斥在棺内,头顶阴云上时常会掠下来一些黑色气息,落入血棺之中,被那阴冷气息吞噬。 陈登鸣观察片刻后,再次抓出另一道筑基后期阴魂盘问。 「若消灭小鬼,强行中断此阵,可会对我的子嗣家人造成厄难?」 这筑基后期阴魂察觉到魂力急剧消逝,亦是心中惶恐惊惧,不敢迟疑,立即将所知情况告知。 「如今道友子嗣跟随小鬼得到这么多时日的精气神供养,理应生命状态已是稳固。 此时,若是消灭小鬼强行中断此阵并无不可,但却会造成小鬼反噬道友子嗣,稍稍不慎,道友子嗣即会丧命。 而若是待七七四十九日过去,此阵自行瓦解,小鬼失去供养,亦会反噬,因此,道友可自行斟酌,是否现在中断此阵,关键是消灭小鬼的动作要快......」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更为稳妥?若无,我留你有何用?」 「不,不!有,还有一法,小鬼怨气深重,此怨乃是我等借助道友家眷子嗣对道友离家不归之怨而成。 若是能消除此怨,小鬼失去怨气,亦会温和不少,反噬速度与力度都会削减......」 「好!好得很!」陈登鸣冷笑起来,双目也因怒气而亮得逼人。 这群人,当真是够歹毒的,竟刻意挑起他的这些凡间家眷内心深处之怨,借怨养鬼,再以怨寻人,环环相扣,阴损无比。 只怕若是不消除怨气,这些家眷子嗣纵是恢复过来,也必然积怨难消,贻害无穷。 他蓦地收起筑基后期阴魂,而后从一个储物袋内取出那一团子嗣精血。 这一团子嗣精血出现的刹那,便凝聚成两张充满怨气的血色孩童脸孔。 暗红色的血瞳死死盯着陈登鸣,充满怨毒和恶意,似恨不能将其生啖。 几乎在这同时,血棺之内的两团阴森气息似随之躁动,棺材板都在「嘭嘭」跳动。 陈登鸣眉峰深锁,「怨气深种,我若不能将这怨气去除,纵是救活你们,也是一桩孽债!」 他话音方落,又自引魂幡内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嗄——」 祝寻出现的刹那,亦是发出一声惨叫,獠牙森森凸起,面庞狰狞,能感受到魂力在流失。 「哫哫!」 陈登鸣努嘴狗语了一句,传出神念,示意兄弟将身前精血内的怨气吞噬。 此时的些许魂力损失,不算什么。 因为伏灵瓶内,还储存有纯净魂力能对这兄弟进行补充。 除此之外,此间事了,他就将干掉两头筑基阴魂祭旗。 两头阴魂的魂力也有 大部分将喂养给祝寻,培养其突破成筑基邪祟。 可以说,在他手底下的魂,无论是祝寻,小阵灵还是许微,都是修炼资源丰沃。 筑基期的阴魂打碎了喂养到嘴里,像祝寻这种天生适合厉鬼道的极品,提升焉能不快。 祝寻狗叫了几声,张口就开始吞噬精血内的怨力。 「嘭嘭嘭——」 对面两个血棺的动静,登时开始加大,四周阴风阵阵,一道道神情麻木冰冷的人影,皆如行尸走肉般走了过来,围拢向陈登鸣,眼神异常明亮,遍布红筋,紧紧盯着陈登鸣。 陈登鸣无动于衷,神识仅散发出在身周,就能抵御场域邪异的力量入侵。 … 小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后。 陈登鸣手中精血团构成的两张脸孔,已彻底恢复了平静,不再面目狰狞,其中怨气被祝寻悉数吞噬,血团中的小鬼失去怨力,也变得懦弱胆怯。 就在这时,陈登鸣双目突然如射出两道闪电般的神芒,直接刺入血团之内,神识之力似凌寒冰剑,直扎入血团中两个小鬼的魂体之内。 「啊!!!」 两声尖利的惨叫顿时在精神层面传响。 前方的血棺棺材板也同时剧烈震动。 但下一瞬,陈登鸣双眼中的神光宛如化作两道漩涡,漩涡中则是一张冰霜脸孔,张开森然大口。 惊目诀结合膜术,霎时构成神通法相,似散发出无形吸力,将血团内的两只小鬼吸出。 两道暗影一闪,在离开血团的刹那,便被陈登鸣摇动引魂幡吞噬。 他同时将祝寻送入幡内,好好招呼小鬼,自身则虎步前标,大袖一甩,气劲将两个棺盖掀开。 便见到两个血棺之内,分别躺着一对童男童女,均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处则分别放置有两根残骨。 在他掀开棺盖之时,那两根残骨也立即撕裂二童额头皮肤,便要反噬。 「放肆!」 陈登鸣一声低喝,左右手点金术近乎同时施展。 霎时金芒一闪,就将两截残骨点中,迅速覆盖金属化光泽。 他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抓起两截残骨。 不等这魂骨继续作祟,双手蓦地指尖腱子肉发力,青筋隆起,两截魂骨登时被捏碎爆开。 做完这一切,他才彻底松口气,目光落在血棺之内的两个孩童身上。 只见这两个孩童呼吸虽是微弱,却仍算平稳,只是气机感应,身体状况似极为虚弱。 「血气亏空......看来过段时间我得出去一趟,让黑豹献点儿血,再带进来,以虬龙锻骨诀为他们弥补血气,否则莫说长寿,便是活过六旬都很难啊......」 陈登鸣心中暗叹,环顾四周。 眼见血气神煞归元阵仍在持续运转,当即动身,开始拆除阵法。 如今两只小鬼已送入引魂幡内,交由幡中兄弟亲自照顾。 这阵法拆除起来,也更为方便安全了,但最终能有多少人活下来,仍是未知数。 ... 时间一晃而过。 七天后。 浓厚阴霾一扫而空的陈家府邸内,和煦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落在地上构成点点金色的光斑。 只见府邸内曾衰败枯萎的绿植皆已焕然一新,绿树成荫,花园中开满了各色花朵,一派祥和宜人的景象。 阵阵孩童清脆的笑声在府邸院内传响,给这片死寂了一个多月的大宅子带来了不少生机和欢乐。 宅院内,琴瑟悠然,陈登鸣坐在院中,手拿茶杯,微笑看着两个快 四岁大的孩子跑跳嬉戏。 一旁几房妻妾均是正襟危坐,氛围异样严肃。 这时,快四岁大的男童满脸兴奋地小跑向陈登鸣,眉开眼笑道:「爹爹,快看,忠伯给了我好多好多小鱼!」 「我也有,我也有......我更多。」 同样年龄的女童亦是跑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被陈登鸣动动手指之间扶住,连小水缸内快泼洒出的金鱼和水都恢复原位。 「小心点儿,然然,拿好你的小金鱼......」 陈登鸣含笑摸了摸女儿陈依然的小脑袋,又端起茶杯,与儿子陈敬的鱼缸碰了碰,表示对他的夸奖和鼓励。 管家陈忠毕恭毕敬上前,又将两个孩童引到一旁去玩。 陈登鸣含笑看着这一幕,虽体验到了在凡间有了孩子的幸福,享受到了为人父的欣慰,却也内心颇多感叹唏嘘。 自从七日前救醒子嗣与一众家眷后,他便略施法术,令府邸焕然一新,又以各类灵丹,为一众家眷子嗣乃至仆从都重新固本培元了一遍。 故而现在整个府邸已是恢复了人气,但相较于一个多月前,还是元气大伤,死了太多人。 府邸中的侍从丫鬟,都死了大半,七房太太,死了四个,就剩仨。 三大正副管家,死了俩。 老管家陈忠命硬,还没死。 但陈登命也已看出,老忠哪怕是已被他固本培元了一遍,估计也只能活十来年了,人老了,一旦损伤元气,神丹灵药都难以补全。 除此之外,陈依然以及陈敬这两个子嗣,气血亏损较重,未来可能短寿,且二子都并无灵根。 这也实属正常,毕竟他陈登鸣看似天才,但实则昔日所具备的,也只是下品相克双灵根罢了,子嗣没有出现灵根,再正常不过。 若是他以现在的资质,再要个孩子,兴许很大概率,后代将会拥有灵根。 这也令陈登鸣感到,颇为亏待二子,希望能以黑云豹之血弥补二子的气血元气亏空,不求去仙路争锋,只愿未来平平安安、大富大贵,无忧无虑过完一生。 想到这里,陈登鸣摆摆手道,「老忠,让凤仪她们带孩子吧,你跟我来。」 一旁正襟危坐的三房、四房以及七房闻言,均立即紧张起身,行礼应是,而后去领娃。 陈忠则随陈登鸣进入厅内,听候差遣。 陈登鸣看着几房对自己是愈发紧张、敬畏的妻妾,心内感叹一声,也不怪责,只能说这大概就是仙凡之别。 曾经他还未成修仙者时,在家中都是威严颇重,八十多岁老头子的先天强者形象深入人心,众妻妾对他是敬畏多过爱戴。 或者说,那爱戴都不能算是爱情,只能说是一种家人之间的情感与尊敬,很是复杂。 如今他成了凡人心中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人,即便平日里灵威收敛,却也教这些妻妾乃至老管家都更为敬畏,一举一动皆不敢有丝毫出错,就差没将他当府邸内那庙堂内的神像般供着。 事实上,过去五年间,家族中人,也的确是一直供奉他的神像。 如今,神像突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子嗣,其他人也的确大气都不敢喘。 对此,陈登鸣既无法可解,也懒得去解了。 他毕竟仍是要去往修仙界,这凡间的家族家眷子嗣,他将留下金蚕蛊等保命底牌后,就再度离去。 中途,他也可能会频繁回来看看,不仅是看看家族状态,也会看看南寻的道统秘密。 在客厅之内,陈登鸣将家族后续安顿之事,吩咐交代给陈忠后,便将装有金蚕蛊以及血蜈蛊的两个驭兽 袋,交给了陈忠,并留下装于药瓶中用以喂养的灵物,告知陈忠喂养之法。 这两种蛊虫,同样会受到南寻天地的影响。 但其中血蜈蛊的影响稍小许多。 且两种蛊虫在驭兽袋内长期蛰伏,可以蛰伏十数年之久,中途只需定期喂养一些灵物即可。 陈家若是遇上寻常低阶练气修士或者先天武者,打开驭兽袋,释放血蜈蛊,即可轻松解决。 若是遇上更棘手的,释放金蚕蛊,亦能化解。 处理交代好家族之事,陈登鸣又陪伴了两个孩子小半天,遂出门而去。 … 此时,府邸之外,早已汇聚了南寻各路势力包括皇室的人马。 但六日前,陈登鸣稍显手段,神识广告各路势力不得打扰后,这些势力人马,均是老实如鹌鹑一般侯在陈家府邸之外,不敢造次。 如今,眼见一个身材魁伟的高大身影走出府邸,其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那熟悉的面庞,不是陈登鸣,更是何人? 但其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淡淡却震慑人心的灵威,完全凌驾所有先天之上,无声无息便令四面八方各路人马均是心凛。 陈登鸣负手卓立,神识一扫,便知附近藏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几个先天,多少熟人。 哪怕在这南寻,他的神识释放于空气中也是会迅速消散,但同样,只需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有关精神类的武学,神识也就会迅速恢复。 故而,在这南寻,他可以说是能肆意损耗灵气以及神识,比之寻常修士强了不少。 此刻,他以神识传音,声音清晰落入在场诸多势力人马的心灵深处。 「陈某此番回归,便是处理家族之事,如今家族之事已处理妥当,陈某不日便将重返修仙界。 只望陈某不在江湖,诸位昔日江湖同道也能给几分薄面,多多关照我陈家,莫要在危难时刻,落井下石!」 话音方落,他身影倏然飘然飞起,刀光一闪,刹那绝迹于晴空当中。 一时间四处哗然,道道身影从各个客栈、酒楼内走出,茫然仰头四顾,却哪里还瞧得见陈登鸣的身影何在。 不少人都只看到光华一闪,宛如晴空一道闪电,陈登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闪电之中。 几名先天强者迅速出现在街道中心,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以及陈家府邸的大门,不由均是神色复杂,长吁短叹。 他们还是太谨慎了。 因近来仙人多有杀戮,加之陈家又临祸劫,恐陈登鸣迁怒旁人,大开杀戒,想求仙缘,来了却又不敢直接接触,而是观察形势。 但现在看来,陈登鸣并没有大开杀戒迁怒的意思,且颇为客气,仍以江湖同道自居,不似那些仙人般高高在上,这倒是叫不少赶来却不敢相认的老朋友,惭愧得无地自容,同时又颇为茫然。 就刚刚那手段,真是仙家手段了,可他们看不懂,非但看不懂,还知道若是陈真仙出手,他们可能都没反应过来,便已人头落地。 … 数里外的城墙后。 陈登鸣气喘吁吁扶着神变刀落地,神色有些尴尬。 这为了装一波13,他也是耗费了不少灵气,刚刚险些从城头上摔下来。 在这南寻,哪怕是他,想要驭器飞行,仍旧极其吃力。 归根结底,是因空气中并无灵气,无法撬动灵气,驾驭飞刀凌空,就好似驾驭几千斤的大铁锤飞上天空,又累又耗费灵元。 「看来,我现在取完黑豹血后,想要去追寻人仙道统,也得带上黑豹才行了,否则单靠我自己骑马和轻功的速度,要找 到猴年马月去...... 中途也得去一趟南寻皇宫,调查调查有关煞星当年的讯息……」 ... ... ... 153~154:安顿后的寻觅,古殿密码,煞星分神(近9K求月票) 陈真仙返回南寻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紧随传开的消息,便是陈家祸患已解,陈真仙未忘旧情,并未将陈家之事迁怒旁人。 一时间,各方势力都是吹捧溢美之言不绝于耳。 同时,一些昔日有些交情的势力开始发出声音,希望能有幸邀请到陈真仙府邸作客,一叙当年旧情。 而没交情的势力中,最心急的无疑是王家。 五年前登仙大会召开,王家家主王师埵以劣等灵根之资,遗憾无缘仙缘,最终得了一部功法便重回凡尘。 这五年间,王师埵竭尽全力修炼,总算是修炼到了先天八重的境界,但往后如何修行,都始终难以渡过先天与修仙者之间的那道关卡。 每当他感觉内力按照功法上的方式锤炼出了一丝所谓的灵气后,那一丝灵气便刹那凭空消失,根本留不下一丝。 这样的情况下,他又如何能突破。 故而听闻陈登鸣仍顾念旧情,便已心存拜访求教之念,为求仙道,哪怕是让他跪下拜师都行。 然而,在这诸多势力寻找陈登鸣之时,陈登鸣却早已离去,前往了南寻皇宫。 … 数日之后。 正当一些势力的代表人物千里迢迢辛苦赶到南寻皇都之时,陈登鸣又在南寻皇帝以及众多贵妃皇子相送之下,驭器而去,教所有人再次扑空。 这神龙见首不见尾,迢迢一路绝追寻的真仙做派,当真是教众多有所求之人唯有望天兴叹,无可奈何。 其实莫说众势力家族无可奈何,便是皇室又何尝不是。 所谓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心满意足为天子,又盼长生不老期。 南寻皇帝又何尝不想求仙得道,长生不老? 众皇子皇妃,又如何不想求仙长生。 凡人皆误以为只要修仙,便可长生。 岂不知修仙不易,长生更是不易。 陈登鸣此番在皇室之中,除了借皇室藏书地以及皇室情报,调查昔日有关煞星之事,主要也是请皇室在今后多多关照家族家眷子嗣。 故而,对于皇室的请求,也是礼尚往来回应了一番。 然而,他一番检测下来,皇室皇子公主乃至皇帝,竟是无一人具备灵根。 这概率,也不知是因南寻之地灵气断绝,很难诞生出有灵根之人,还是因皇帝本身的基因太强,影响后代也无仙缘造化。 末了,他也唯有赐一些早已准备好用来打点的灵丹妙药,算作是回情。 至少面子上都是维持住了。 南寻皇帝亦是做出回馈,册封陈敬为异姓仙王侯,赐封地万亩。 这倒也是可顺理成章的将陈家府邸移迁到封地了,毕竟旧府邸也是死去了太多人,并不吉利。 ... 七天后。 南寻之外。 灵舟上,陈登鸣讲完在南寻处理好的家族事宜。 鹤盈玉递送来一碗茶水,关切笑道,「既然师弟你已救回两名子嗣,何不将他们带出南寻,送到门派抚养? 哪怕并无灵根,我想以你我之能,也能庇护他们一生富贵平安。」 陈登鸣接过茶杯,摇头道,「师姐,若是有灵根,哪怕是下品灵根,我也自是会传他们道法,带他们来修仙界。 可既无灵根,让他们太早见识接触到修仙界,诞生某些执念,也并非好事。 相较于步步争先,处处都要争资源的修仙界,我宁愿依然和敬儿能在凡间富贵一生,无忧无虑...... 在我们家乡,曾有富甲一方的富翁在 临终前交付遗产,对子女嘱咐:吃喝嫖都可随意,就是莫要去学我经商。」 鹤盈玉一点就透,「是因他知道他们的子女不擅经商投资,做其他的事情,再怎么挥霍,都可一生富贵无忧,可若是试图效仿其父的路子,没有那等天资,很快便会败光家财......」 「不错!」陈登鸣颔首,「修仙不比经商,更为凶险,经商投资失败,最多也就是千金散尽罢了,修仙之道,若无资质而强求......」 后面的话,陈登鸣并未再说,因为许微已是端着果盘走来。 这后面的话,说多了,也刺痛到许微。 许微都算是有资质的,至少也是下品灵根,但最终结果也不太好。 一旁的蒋强闻言则是唏嘘,他深有体会。 但他也是乐天派,无所谓。 资质差就差,怎么了?他有个好老大,摆烂就行了,照样衣食无忧,开灵舟,玩灵蛊,不缺灵晶,有资格摆烂。 其他练气修士,哪怕一些小修仙家族的修仙二代,也未必就有他这么潇洒。 鹤盈玉抿一口茶水,「师弟你既已有安排打算,师姐自是由得你,不过将来,他们若是长大后真要来东域看看......」 陈登鸣一笑,「届时我自会安排。」 他又看向蒋强,「强子,你真打算留在南寻?」 蒋强闻言立即笑起来,「那当然,陈哥,我已经做好决定了,留在南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像你说的,当个天下第一人,再娶十几房妻妾,开枝散叶,还能帮你照顾儿女。 我感觉这才是真正又活出了另外一种人生,我很期待。」 陈登鸣笑着摇头,「我也只是玩笑一说,南寻毕竟会导致你的灵气流失......」 蒋强无所谓耸肩,「那也无所谓,你也说了,吸收灵晶内的灵气即可恢复。 我修为低,有你给我的那上百块中品灵晶,我在南寻苟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 而且,你将那些蛊虫都交给一个凡人管,一旦那凡人出了问题,或是真的再有修士来到南寻找麻烦,那凡人也未必能反应过来吧?」 陈登鸣微微颔首,「你说得不错。我只是没想到你......」 蒋强哈哈一笑,洒脱而诚挚道,「陈哥,你曾说过,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我蒋强若非是遇到你这样的贵人,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或是双腿被砍,还在受人奴役。 莫说是现在去你老家怡儿弄孙享富贵,便是现在让我回聚集地去吃土,我也心甘情愿!」 「哈哈!好兄弟。」陈登鸣大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又看向不远处「狗狗祟祟」的黑云豹,斥道。 「黑子,听到没有?让你跟我去一趟南寻,你就百般不愿,你这畜生!」 鹤盈玉和许微相视一眼,均是美眸流露出了笑意。 二女均是从陈登鸣身上,感受到了与其他修士别样的不同,那种重情重义与虚怀若谷,并非作假。 曾经鹤盈玉也一直在扪心自问,到底一开始看中了陈登鸣哪一点。 现在她已找到了这男子独到的魅力,就是对谁都一视同仁,不会鄙夷凡人,也不会因实力变强后,就对昔日故友冷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正是这种格格不入之感,凸显其与众不同。 二人又哪里知晓,南寻都并非陈登鸣的老家。 他穿越而来,前世那个世界虽也是阶级分明,贫富差距极大,但至少绝大部分普通人,是不会对彼此之间存在什么高高在上的鄙夷之感,不会有仙凡之别这么强烈的阶级落差。 这也自然影响着他,始终初心不改,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心中留有一片赤诚意,胸臆存有一口仙侠气。 ... 交代完一系列事情后,陈登鸣便带着黑云豹以及蒋强,再次通过传送阵进入南寻。 这次,他主要是准备安顿好蒋强和家族后,开始寻找有关藏有人仙道统所在的古殿。 有黑云豹的豹血为两个孩子补充血气,又有蒋强甘愿留在南寻守护他的子嗣,陈登鸣已是更为放心。 但有关古殿以及煞星的相关讯息,哪怕他此前已去过皇室调查了一番,却仍是没有找到太多线索。 皇室藏书地中记录的讯息,几乎也都是他早已知晓的一些传闻。 例如南寻江湖中,有位天下第一强者,名东方化远。 此人力压当世,强过当时同时代的先天八重强者不少,远远散发出的气势威压,就可令其他先心惊胆战,不敢出手。 这传闻,陈登鸣早已知晓,但当初,他却不知这位高手的高手具体名讳。 如今倒是知道这位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名东方化远,似乎乃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人,那时他都还未穿越到南寻。 在陈登鸣如今看来,那东方化远很有可能是已突破了先天八重,踏入了修士练气的境界,因此身具灵威。 尽管这种事情,在南寻这等灵气断绝之地,颇为不可思议,但若那东方化远便是煞星,一切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煞星以天人合一演练武学的方式,接触到人仙道统的古殿,自然也就不惧灵气消失的隐患,可修行到练气的阶段。 但大概又缺乏修仙道法,故而空有其势,而无任何法术。 弄清楚这些,本也是一桩好事,他也可通过东方化远此人昔日的一些事迹、待过的地方等为线索,去寻找人仙道统古殿。 可遗憾的是,有关此人的任何踪迹,包括其他事迹,在皇室都没有留下记录。 仿佛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是凭空冒出来的,空有一个传闻的名头,却无任何事迹和行迹。 「陈哥,既然南寻国的历史上有这个人存在,为何却又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呢?」 南寻国的天空上,陈登鸣和蒋强骑着黑云豹疾驰,蒋强疑惑问道。 陈登鸣摇头,「据皇帝所说,百年前的南寻皇室,也就是他爷爷无上皇那一辈,便有仙人降临造访,取走了皇室藏书地内的诸多书籍宗卷...... 那应是百年前五派的初次来人,带走了皇室内所有的有关煞星的记载。 也许,还有其他门派的人......」 他想到了当初意外捡到的炼蛊修士尸体。 对方显然不会是五派的人,那么对方又是如何进来的? 「芥子界的出入口,我都未曾找到,煞星当年离开南寻国,进入修仙界,可能就是通过那个出入口...... 也许那炼蛊修士就是发现了那个出入口,通过那里进来的。」 陈登鸣思索之间,感觉要找到更多有关南寻的秘密了。 「那修士的尸体,我是在五十多年前发现的。 五大派,却是在百年前与煞星接触后,才知道南寻这个道统破碎之地,百年前就派人来过。 因此,那炼蛊修士,很大可能不是通过五派传送阵来到南寻的。 他进来后,灵气损耗太快,修为断绝,最终死去? 若是如此,他当年所在的那片方位,很可能附近就有南寻的出入口......」 想清楚这其中的诸多联系,陈登鸣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去昔日炼蛊修士的埋骨地区看看了 。 通过五派建立的传送阵,是根本找不到出入口的。 因为五派传送阵,是一个建立在南寻之外,一个建立在南寻内部。 这个内部建立阵法的区域,不一定就非要处于出入口附近。 只需控制在十万里范围,与外界传送阵建立联系即可。 若是找到出入口,往后他再进出南寻,就要自由轻松多了,都无须经过五派的传送阵。 不过眼下,还是先安顿好家族和蒋强。 … 黑云豹飞行之速极快,数千里路程只需大半个时辰,大大提升了赶路的效率。 尽管此豹在南寻这种地方也是会损耗妖力,时间长了将跌落修为。 但陈登鸣早已为其准备好妖兽肉以及灵晶作为补助,一两个月的时间之内,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两个多时辰后,黑云豹便载着二人重返了陈家府邸。 赶路的时间相较于之前,缩短了足有数十倍。 陈依然和陈敬这两个孩子眼见着爹爹再次返回,极其高兴。 尽管这一儿一女更黏自己的娘亲多一些,但对于陈登鸣这个五年来一直待在府邸神庙内的父亲,也是好奇之余,颇为亲昵。 更何况,陈依然这丫头的娘亲七房已死,由三房、四房以及六房照看,终究是不如自己的娘亲。 这两个子嗣尽管平凡,陈登鸣却也极其上心,不似寻常修仙家族的传统,子嗣没有灵根,便将之冷落。 当晚,陈登鸣便让黑云豹献血,而后以虬龙锻骨诀炼出血煞气,为两个孩子孕养血气,恢复昔日损伤的元气,增强体质。 如此一连七日之后,两个孩子先前亏空的血气,算是补充了个七七八八,想要完美弥补,不太可能。 但将来这两个孩子学了江湖武艺后,强身健体,活个七八十岁也不是难事。 与此同时,蒋强也已与府邸内的家眷彻底熟悉,家族移迁的事宜,都彻底准备妥当。 陈登鸣当即将家族事宜,都交给蒋强和老管家陈忠处理,自己则正式动身,准备去寻找人仙道统古殿以及南寻入口。 「老爷,王家家主王师埵,三日前便来求见您,老奴已告知他,您最近忙于子嗣之事,但他如今仍旧未曾离去,要向您请教修仙之法,您是否见他?」 离开之前,管家陈忠汇报了一则消息。 陈登鸣先是一愣,旋即才想起王师埵这个名字,忆起此人。 他沉吟过后,摇了摇头,召来蒋强道。 「强子,这个人你就代我接待一下,他若是请教修仙之法,你也可以指点一二。 这一瓶清宁丹和增气丹,也送给他,将来他若能有所成就,那也算是一桩善缘吧。」 陈登鸣随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两瓶丹药,递给蒋强,而后骑上黑云豹,飘然离去。 他虽不歧视资质低下的修士或是凡人,但也不代表,关系一般的人找上门来求助,就一定得亲自去见去帮。 不过这随手而为的些许馈赠,倒是也给得。 毕竟,如今似清宁丹这些不过几块下品灵晶资源,于他而言压根不算什么。 但对于王师埵来说,却就是无比珍贵的资源。 再加上蒋强的指点,若是真能在这灵气断绝的时代,培养出一个人才,日后对他的家族子嗣也算是一点臂力了。 ... 很快,一日之后。 南寻国一片莽莽苍苍,延绵不绝的山脉之间。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在云海间飘了一圈,又索然无味的降落了下去,随山势迤逦而下,潜入茫茫雾海 里,最终来到一片山谷暂歇。 这里是南寻国的横封山脉,灰色的山体高大雄伟,气宇轩昂,宛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拦住去路。 当初陈登鸣就是在这片山脉之中,发现的炼蛊修士的尸体。 但如此大的山脉,哪怕以他如今的能力,也难以在短期内仔细搜寻完山脉的各个角落。 归根结底,也是因他的神识无法似在修仙界中那般,扩散开三千丈的范围。 在这南寻,哪怕他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演练武学,神识散出在外也是会迅速消散,无法稳固。 难以稳固,就意味着神识无法扩散开太远的范围,可能才扩散开数百丈,神识便会因为快速消散而中断。 「就这么找,可能要找十天半个月,才能彻底找完横封山脉......」 山谷中,陈登鸣心灵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又慢慢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开始演练武学惊云掌法。 很快,他的心灵中也就浮现出了一座朦朦胧胧的古殿影像,一点点宛如气泡般的灵气,随着他演练武学,迅速从古殿上洒下,聚拢到他的身周。 陈登鸣又将这些从古殿中薅出的灵气转嫁到黑云豹的身上,为其恢复灵气。 尽管灵晶也能为黑云豹恢复妖力,但平日里借着接触古殿的机会,能薅羊毛节省一点是一点。 「哈呜——」 黑云豹翻个白眼,闲适趴在地上,任由陈登鸣跳大神般绕着它的身躯转悠,为它薅来灵气。 在它看来,这是难得的黑豹翻身做主人的享受时间,还有什么比主子亲自伺候它要来得幸福吗。 没有了,短短一瞬,豹生已到达巅峰。 陈登鸣不知戏精豹的诸多心理活动,暂时还没找到南寻出入口,他就趁着歇息时间,继续研究与人仙道统有关的古殿,希冀能找到更多有关古殿下落的线索。 要说与人仙道统相关联的这座古殿,是在南寻国的某一地。 陈登鸣自问可能是难以寻到了。 曾经他在南寻也生活了八十多年。 其中有半辈子足迹踏遍南寻大江南北。 如今回忆,也并未发现任何相关联之处。 那么大一座古殿,甚至还有其他更多朦胧的建筑群,若是真的存在,不可能不见一点端倪,除非是彻底埋藏在地底深处。 百年前,五派也是有修士前来寻找过,他们掌握更多资料讯息,却也无功而返。 因此,陈登鸣怀疑,想要找到古殿,还是得从脑海中诞生的异像入手。 若是再过一个月,还是无法找到古殿的位置,他便打算暂时放弃,离开南寻了。 这里毕竟灵气断绝,不宜久留。 单是这一个月以来,他的修炼速度就已锐减了数十倍。 长此以往下去,为了一个飘渺的人仙道统,耽误快速修炼踏入金丹的时间,实属拎不清。 「当初煞星究竟是怎么找到古殿的?难道是机缘巧合?又或者人仙道统早已被他全部得到,我现在就算来了,也根本喝不到一点汤汁?」ap. 「也或许......我所修炼的武学虽然是解开人仙道统的密码,但打开古殿的密码顺序却不对?」 陈登鸣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突然之间抓到了什么。 密码顺序。 就好似一些术法的咒语一样,错一个字,一个音节,术法也就无法顺利施展。 人仙道统有关的武学,却没有咒语,施展开也无须念咒,但归根结底,也是从下乘的套路形式、中乘的站桩,到上乘神思击技,走的也是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那 一套。 「所以,密码顺序,可能是——1、2、3......?」 陈登鸣福至心灵,停止演练手中武学。 「呜——」 黑云豹察觉飘过来融入体内的灵气雨削弱,不满嚷了一声。 下一刻,豹眼中金光一闪,差点儿闪瞎它深邃忧郁的豹眼。 陈登鸣开始演练施展《金刚不坏禅功》。 此功乃是炼精功法中的典范,肉身极致,开碑断石,释迦掷象,水火不侵,刚猛无俦。 刹那间,他宛如成了一尊金人,举手投足之间肌肉块垒层层,爆发金属颤音,凶猛霸道。 下一霎,他身上气息涌动,阵阵风雷之声从筋骨之中迸发,开声吐气的刹那,周身爆发惊人罡气,宛如气劲涡旋。 代表气之绝巅的《先天罡气》! 这时。 陈登鸣只觉脑海中的古殿倏然无比清晰起来,神芒大放,无数灵气如雨水般飘洒了下来,蜂拥向他。 「真是如此?」 他心头大震。 密码竟然是真的对了? 开启古殿的密码就是1、2、3! 就是这么简单,第一步炼精、第二部练气、第三步,那就是炼神! 「呜?」 黑云豹只感到无比蓬勃的灵气宛如潮汐雨般涌来,将它包围,舒服得哼哼出声。 如果说方才只是在淋浴,那么现在就是在泡温泉。 但瞬间,它只觉精神一阵发紧,浑身如有电流涌动而过,全身黑毛耸立而起。 只见浑身笼罩金芒的陈登鸣双目神识爆发出惊人的神光,在半空汇聚成两只充满凌寒气息的眼瞳。 神之巅峰——圣心诀! 轰!!—— 陈登鸣脑海嗡鸣巨震。 那始终保持距离的古殿,倏然像是不断拉近与他的距离,迅速放大。 陈登鸣豁然发觉,不是古殿在他的脑海中放大。 而是他的神魂,竟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掠向古殿。 原来,进入古殿,就这么简单,就是一二三走出这么一步步,从精气阶段走到精神层面,就可靠近古殿。 这可真是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 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 杳杳冥冥之际,陈登鸣只觉神魂对周遭的感应迅速清晰。 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一座充满神秘古拙气息的大殿之下的台阶上。 仰首观察,大殿外围的壁上便满是斑驳的色彩,好似见证了无尽岁月的风雨洗礼。 支撑殿门口的四根巨大石柱,有两根遍布奇形怪状的裂纹,唯有其中一根石柱并无裂纹,却呈现出一道魁梧雄壮至极的背影,另一道石柱则是仅有一道古怪的符文,银光闪闪。 更近一点,就在台阶上的小广场前,有一处祭坛,祭坛上高高耸立着一座神像,却并无脸孔,显得神秘古怪而庄严肃穆。 这里似是一片精神中的世界。 可能就是真正的人仙道统之地。 难怪五派修士将南寻翻了个底朝天,也根本找不到。 只因人仙道统压根就不存在于南寻中的某一处,而是存在于一种无法理解的精神空间中。 陈登鸣没来由产生一种强烈的敬畏,眼神再度流露出昔日仿佛凡人踏入修仙界时的警惕与戒惧。 这事关人仙道统,他区区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距离「仙」这种层次,还是差得太远,十万八千里都不足以形容。 之前一直苦苦追寻,现在真正追寻到了,陈登鸣却 又滋生一种「不应该这么快接触这样的地方」的渺小感。 但他很快安定下来。 他能找到这里,凭的也是本事,不是运气。 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若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也绝对不虚此行。 陈登鸣迈步跨过台阶,一步步靠近古殿。 颇有种前世登鹳雀楼般的感觉,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因为随着他向上走,也更能看清殿堂深处的环境,只见昏黄的光线透过殿顶穹高高的圆顶散射下来,予人一种恢弘而安详的感觉,殿内似有着道道闪烁的银光,与门口石柱上的银光相似,很神秘。 在大殿后方以及左右二侧,还有不少古木瑶花,只是看起来颇为虚幻,似有一片灰蒙蒙的大幕,笼罩了一切,看不真切。 陈登鸣才迈过道道台阶,走到大殿门前,正欲继续向前。 倏然耳畔就听到一声淡淡的却充满自信和不容置疑语气的声音。 「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后人能走到这里,天下英雄不可小觑,不过你若也要在这人仙殿留名,也要先问问我东方化远可认同!」 「东方化远?!」 陈登鸣心神一紧,立即警惕防范环顾四周。 下一瞬,他目光一定,落在对面殿门口四根石柱中唯一的一个呈现一道人影的石柱上。 那人影一动,竟是从背对的形象转过身来,恍若活物。 陈登鸣登时只感到一股强烈威胁席卷全身。 只见一道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人影当面走来,完全不屑搞什么偷袭,很是威猛。 他本身也不算矮,但对比对面人影,却是矮了一个头。 对方似浑身充满力量和自信,走起路来仿佛有风雷之声,筋骨深处,似乎蕴含着狂暴无匹的神雷,举手投足就令人感到彪悍,勇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就是东方化远?我想要接触人仙道统,还得得到你的认可?」 陈登鸣皱眉看着对面身形彪悍,但面部却一片模糊的身影。 搞不清楚对方的状态。 对面人影冷道,「是我,也不是我。这只是我自愿留在这里的一段分神,后辈之人,我虽然也已经等了很久,期待有人来此,却也不愿与庸人分享道统资源。 你想要进去,还得看我可愿认可!」 他话音方落,倏然大步标前,全身脊椎如龙,行走之间仿佛虬结肌肉拧成绳索,蓦地拧腰一拳抽击而出! 噼啪!—— 一记鞭拳宛如真的化成长鞭甩出,高度凝聚的拳劲撬动四周灵气,构成一串白浪,化一道白色匹练抽向陈登鸣。 「天人合一的境界施展出的武学?他能这么快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不愧是煞星,但这种手段,也仅仅只相当于体修……」 陈登鸣眉头一皱,突然掐诀之间,双臂合拢,刺目金光刹那于他身前凝聚,形成三角形态的金色壁垒。 金身术! 若是在外面,他身上携带有木头,施展李代桃僵术更方便,但在这不知名的精神空间内,如此迅捷之间,唯有迎战硬抗! 所幸对方施展的也仅是凡间武学...... 这个念头才冒出。 倏然「铿锵」一声暴响,对方的拳劲匹练中似有银芒一闪。 他才构建出的金色壁垒瞬间被抽击开一条深深沟壑,下一瞬就爆炸开来。 陈登鸣猝不及防,在那闪电间只来得及迅速施展金刚不坏禅功,跟着就被「铛」地一声狠狠抽击出去。 「哈哈哈——你刚刚在干什么?在我面前施展法术?」 东方化远大笑一声,身形如龙奔虎跃横空而过,双臂展开抱圆的刹那。 呜嗡!!! 一股气旋伴随宛如魔鬼低啸般的声响,凭空诞生。 登时,周遭天地灵气狂暴乱卷,一股惊人的吸摄力形成恐怖气流涡旋,蓦地塌陷般罩向陈登鸣,道道紊乱四窜的锋锐气流仿佛被压制推挤到一起,压抑沉闷。 「先天罡气?吞天魔功?」 陈登鸣惊愕,反应却也极其迅猛,双手蓦地掐诀,施展游气化金术。 随后双手交叉挥出,霎时大片金光瞬间如霞光涌现聚拢而至,空气似搅乱的泥浆水般沸腾,劲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形成两道金色龙卷风般的气劲,逆方向旋转,冲撞向急剧收缩而来的恐怖涡旋。 嘭嘭嘭—— 两股惊人的力量碰撞,宛如惊涛拍岸,卷起的气劲似千重滔天大浪般爆开。 轰!—— 那宛如般霸道的身影一声大喝,双臂一揽,恐怖涡旋中刹那掠过银光,一股更强的力量爆发。 直接就将陈登鸣施展的游气化金术挤压崩溃。 但就在狂旋气流掀天揭地旋压向陈登鸣的刹那,一股无匹强盛的刀意已先一步诞生。 凌冽刀意伴随一股狂飙凝炼如钢铁般的璀璨刀气,豁地冲出。 似一刀分海,以无匹强猛的气势将急旋气流撕裂,生生分开,倾泻向两旁。 刀光一闪,直奔东方化远眉心。 「来得好!」 东方化远不惊反笑,强烈的神识融入目中,双目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冷凝如实质的目光穿透刀光,充满自信而霸道,笔直地刺到陈登鸣脸上,令他面庞都生出灼烧般的疼痛感。 心若乱,刀则乱。 这是以目屈刀,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登鸣发出一声长啸,眼神中棱芒暴射,如两道电炬,炼神诀结合惊目诀,形成神通法相,刹那构成两道凌寒双目。 二者四目交投的刹那,彼此神识况轰到一起,神魂也随之同时动荡,四周构筑的精神空间都仿佛一阵摇晃,诞生涟漪波纹,似随时要崩塌瓦解。 现实山谷中,黑云豹目瞪狗呆看着前一秒还威武的主人,这一刻居然双目流血,吓得立即起身,急得团团转...... ... ... ... (求个月票!最近已经十一天更新了十万零两千字,求月票) 155~156:煞星拦路斩煞神,道统入手得道文(6k求月票) 古殿之内,犹如风气呼号,乾坤激荡。 陈登鸣以炼神诀配合惊目诀施展出法相神通,与煞星分神东方化远的目功似雷火相击,激烈凶猛的碰撞。 一时间,二人周身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古殿景象,也在扭曲,彰显精神层面交锋的激烈,当真似风吹得推山转石松篁倒,雷轰得威风凛冽震人惊。 陈登鸣竟一时还占据了上风,惊目诀吞噬吸收东方化远的神识力量,借力打力,目光似两道惊人极光,压迫得煞星分神节节败退。 「原来你的神识力量并没有强过我,你这段分神只拥有筑基初期左右的实力......」 陈登鸣神识传出讯息扰乱煞星精神,心中却是震惊不小。 这煞星东方化远的确厉害,筑基初期表现出的战斗力就如此惊人,简直匪夷所思,方才还一时将他压制,尤其是那道诡异的银芒,杀伤力很强。 「你也不赖,我在筑基初期时,战胜的筑基后期修士就已有好几人,你竟是能跟我战斗到这等地步,不愧是同一个地方走出的人。」 东方化远眼神中也激射出神识讯息,哪怕神识力量在节节败退,竟也丝毫不慌,冷笑道,「我们南寻走出的修士,天生就适合战斗,但你的道走错了!」 「道走错了?」 陈登鸣心神一震。 这一瞬的心灵空隙,霎时被煞星分神抓住,眼神中银芒电闪,融入目光神识之内,刹那间就击溃陈登鸣压迫而来的神识,直刺向神通法相之内。 煞星分神一声长笑,「人仙道就是肉身极致,破碎虚空,武道成仙,一拳破万法,一力降十会!你,太花里胡哨!」 「嘭!——」 银芒彻底冲入陈登鸣的神通法相中,犹如滚烫的利刃切开牛油,刹那陈登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刺痛,神通法相近乎崩溃。 但就在这瞬间,古殿内周遭大量树木开始枯萎,一团团荣气汇聚向陈登鸣,融入其神通法相中,竟是勉强维持住了神通法相不灭,且还在以膜术尝试吞噬那道银光。 煞星分神一怔,旋即大笑,「你真是想象力丰富,目的竟是吞噬道文,原来方才的心灵空隙是刻意而为......不过没有得到道统认可,你想吞噬道文,是痴人说梦。」 他话音方落,双目神光激烈,加大神识输送。 陈登鸣登时只觉阵阵刺痛从精神深处传来,神通法相形成的两只凌寒双眼浮凸翻腾,其内银光闪烁,几乎要被撕裂。 这时,周遭环境也愈发扭曲,术法逆荣回春术也难以再吸取到周遭古木中的荣气。 失去荣气补助,神通法相濒临崩溃。 「你若无这道文,也绝没有这么强!」 陈登鸣倏然长啸一声,胸臆间前所未有的战意,令他彻底孤注一掷。 他向来谨小慎微,不喜好勇斗狠,但绝不代表,在关键时刻就缺乏勇往直前的勇气,否则昔日也称不上狂刀之名。 这一刻道统在前,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一刹间,陈登鸣以人为木,损自身之荣,化回春之力,寿元即是燃烧的荣气。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十数年寿元,蓦地损耗一空,陈登鸣燃寿回春,双目如雷光四射。 本是濒临崩溃的神通法相亦是再度稳固,压制那肆虐的银芒,将煞星分神的神识逼退。 「嗯?」 煞星分神一声惊咦,未曾想到了这等地步,陈登鸣竟还有余力将他压制,这股余力,究竟源自何处? 他迅速稳定心神,坚定信念,心境要恢复到古井不波的境地,收拢不多的神识之力,要打持久战,将 陈登鸣拖垮。 他笃定,对方这股突然诞生的力量,难以维持多久。 却在这时,一股充满凌寒的精神异力侵入进他的心神之中,传来陈登鸣的声音回响,震动他的心神,扰乱其心绪。 「你说得不错,一力降十会,现在是我的力量压制你!你空有道文,这一段分神力量却未必强。」 「休想乱我道心!」 煞星分神冷哼,神识裹挟那一道道文加剧破坏神通法相。 陈登鸣不为所动,再度折损十年寿元,继续转为回春之气,强行镇压。 煞星有道文相助! 他又何尝没有底牌? 他继续冷然阐明自身之道,「何谓人仙?你说肉身极致,破碎虚空,武道人仙。 我说人如果心灵清净、内心安和,少怒少欲,心中自得其乐,安稳即是人仙。」 「够了!聒噪!」 煞星分神一声怒喝,难再遏制,放弃持久战的念头,所剩神识裹挟道文形成一股无比狂绝的攻势。 「没够!」 陈登鸣低喝一声,早有防范,神通法相亦是蓦然收缩。 宛如两颗眼珠霎时重叠成了一个重瞳,以强盛碾压之势狠狠碾压下去。 顿时,银光自重瞳中光华大放,剧烈的刺痛传达精神心灵之中。 陈登鸣一声长啸,强自镇定精神,声如洪钟大吕,「人仙不体现在体表和武力,而是心灵,不会因虚度年华后悔,不因自身成就而自得,不因自身强大而蔑视弱小。 心灵安处,即是人仙!我自走我道!」 轰!—— 煞星分神的神识力量再也难以支撑,连同其分神彻底溃散。 一道银光似逃逸的电弧,蓦地钻出重瞳之中,飞掠向后方石殿的石柱,汇入那石柱上的背影中。 「哈哈哈,好,好一个我自走我道!你有资格!」 陈登鸣正欲乘胜追击捕捉道文,见状却是一怔。 道文似真的难以捕捉,而这煞星分神被他击溃后,似也突然改了口吻。 虽说之前战斗之时,非但是二人精神上的交锋,更是各自对道的理解上的交锋,无论如何敌对进攻彼此都不过分,只要能乱对方道心。 但战斗才结束,对方突然就改了口吻,似方才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场面,只是一场玩笑,这还真是令人颇感古怪。 「看来这煞星分神,只是他结合道统之地的特殊,以某种手段留在这里的一段预设替身,一种拦截关卡。 只要是能战胜他这道分神,无论是以何种手段,都能获得他的认可,接触到古殿,反之则不行......这煞星,还真是自负又霸道啊。」 陈登鸣一念至此,又逐渐感觉放松了下来。 这样也好,自负的人,通常都很骄傲,而骄傲的人就不会去做丢人的事情。 就好似方才,煞星分神出手,也根本不屑偷袭,得到了对方的认可,也不怕在修仙界的那个煞星本尊,会因这点儿小事就报复。 「人各有各道,煞星的道不一定就是错的,那应是纯粹的人仙道统老路。但谁又能说我的道就是错的呢?」 陈登鸣内心自省了片刻,更为坚定了信念。 没有谁能说他的道是错的,如果有,那错的就是别人,就这样,杠精到底。 就好似,煞星,也不会因一段分神被击败,就否认自身的道,绝对会杠精到底。 因为「道」就是每个人的性格、三观、经验以及智慧信念的所有结晶。 否认自身的道,那就是逆着自身性格、颠覆自身三观、否认自己 经验、怀疑自身智慧,破灭自身信念,一旦如此,日后还如何提高? 陈登鸣此刻稳定心绪,强忍精神上的疲惫,再度迈步,走向古殿。 经过石柱时,他略有警惕,但石柱上的煞星分神背影再无反应。 然而,另一道石柱上的银色符文却产生了反应,熠熠生辉。 陈登鸣心中一动,靠近过去。 那石柱上的银色符文倏然闪动,如浮光掠影般突然掠出,直接落入了陈登鸣抬起阻挡的掌心之中。 「嗯?这是道文?」 陈登鸣一惊,低头去看。 只见掌心已多了一道神秘的银色符文,形态好似一个「x」。 这符文光华一闪,迅速消融在掌心之中。 陈登鸣登时只觉,脑海中诸多有关武学的记忆好似翻新般,诞生了更多新的理解和顿悟。 面板中,记录《陈氏武道总纲》的熟练度在急剧飙升。 一瞬间,他明白了这道文存在的意义。 非但加强了他所学的武学理解,还可如方才煞星那般,将道文融入武学进攻的手段中,威力大增。 「这道文,便是人仙道统中的部分?或者只能说,是冰山一角.......」 陈登鸣突发奇想,传闻中的合道强者所合的道,不会就与这些道文有关吧? 「应该没那么简单,这一道道文,虽的确会大幅增强武学的杀伤,却也不至于上升到合道那种程度。 甚至,就刚刚煞星表现出的战力判断,虽然是很强,却也不至于在金丹后期时斩杀元婴初期修士...... 不过,刚刚那段分神,也只是煞星筑基初期时......也许在金丹后期时,煞星已融入了更多道文......」 陈登鸣思索着,手掌按在对面古拙的石柱上,突然也诞生了一种明悟。 他也可以留下一道分神在此,融入古殿之中,便可效仿煞星,拦截后来之人。 陈登鸣暗自摇头,不想有样学样,同时他也不知就这么留下分神,会不会存有什么隐患,当即挪开了手掌。 「咔咔——」 在他放弃的瞬间,石柱也就从诞生了道道裂纹,倒是与另外两根石柱一样的下场。 陈登鸣正要迈步跨过门槛,走进古殿之内,脚掌才跨出便悬停在了门槛上,脸色变得难看。 只见古殿内还有十二根梁柱,其中四根石柱裂开,另四根闪烁银色道文。 还有四根石柱,其中三根石柱均呈现一道魁伟霸道的身影,不是煞星东方化远,更是何人。 「这家伙!」 陈登鸣皱眉,又缩回了脚。 他已感受到威胁。 古殿里面已被煞星占据的石柱,显然也是一道道分神,且一个比一个强,绝对是金丹以上的分神。 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怕刚得到一枚道文,也绝无可能是对手。 陈登鸣沉吟片刻,收回脚,又环绕这座古殿转悠了半圈。 发现古殿后方那被大幕笼罩的区域,压根进不去。 而古殿内四周的墙壁上,也是镌刻了不少银色道文,看来要接触更多有关人仙道统的秘密,还是得通过古殿内部。 不过以他眼下的实力,显然是不行的,绕不开煞星东方化远。 此人自负孤高至极,虽没有行彻底断绝后人的后路,却也强行设立了标准,得得到他的认可,才具备接触人仙道统的资格。 这种行径,无疑是会令人感到不公平而反感的。 但实则,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向来是以实力说话。 煞星东方化远也只是狂傲而已。 换作更自私狭隘的,只怕是要将南寻人赶尽杀绝,销毁所有武学,以保证道统只能被自己一人接触得到。 陈登鸣并未心生怨忿,正如他所言,心灵清净、内心安和,心灵安处,即是人仙。 道既未断,将来实力够了,再来竞争就是。 他收缩神识,意念遥遥感应自己的肉身,逐渐飞离古殿,神魂意识返回自己的肉壳之内。 ... 「呼——」 陈登鸣意识醒转的刹那,便感到脑子如欲裂开般的剧痛,痛得一阵头皮发麻,近乎要昏厥过去。 方才神识损耗委实太大,以致脑部无比难受。 他正欲从储物袋取出壮神丹药,配合施展炼神诀恢复,又突然心中一动,双手结圣心印,施展圣心诀,恢复神识。 在这同时,他体内银光一闪,道文出现在上丹田眉心紫府深处。. 登时,他的脑海意象中,又清晰呈现出了古殿的景象。 大片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古殿中落下,汇入他的体内。 道文闪烁的银光,更是融入到紫府上方飘浮的稀薄精神雾气中,竟是加快了精神雾气的滋生,恢复速度变得更快。 陈登鸣心神一震。 「道文可随时助我与古殿取得联系,得到古殿的灵气裨益? 而且还可助我施展圣心诀时,更快的恢复精神......」 后者他倒是不意外,毕竟道文在煞星手中,的确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令凡俗武学化腐朽为神奇,可谓一拳破万法。 前者倒是让他感到惊喜。 虽说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武学,他一样是能接触到古殿,吸收灵气。 但天人合一的状态,毕竟也不是那么随意就能进入的,他对于这种状态的掌握,显然还没有达到煞星那么娴熟的层面,需要时间酝酿,不如道文方便。 待神识稍微恢复了一些后,大脑果然也就不那么刺痛了。 陈登鸣睁开双眼,揩下两眼上流下后已干的血迹,突然神色一怔,捻起两鬓再度苍白的两缕长发。 才想起,方才与煞星分神一战,至少是损耗了三十年的寿元,用以施展逆荣回春术,是真正氪命作战。 上次他的寿元损耗120年后,便已令头发变白,虽是以血煞气重新催黑,但损耗的寿元,毕竟并未改变。 故而如今寿元再度损耗,头发依旧还是白了。 陈登鸣随手将头发撩去肩后,也懒得再处理了。 「呜?」 黑云豹凑了过来,一个硕大的豹子头转首看向了陈登鸣,豹眼中满是疑惑。 陈登鸣笑道,「没事,黑子,我已经好了。」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筋骨,又通过道文与古殿的联系,吸收来大量灵气,掐诀施展驭器术。 刀光一闪,陈登鸣身形被刀光裹住,直上青冥,速度绝伦。 一连飞出十几里外后,他又畅快驭器返回,两鬓白发飞舞,缓缓落地,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这有道文作为时刻连接人仙古殿的桥梁,他的灵气也就可以时时刻刻恢复。 如此一来,哪怕在此方世界无法撬动天地灵气,仅靠自身灵气,也是能驭器飞行了。 只是,消耗委实太大。 而且遁速没有撬动天地灵气的加成,也很难太快,不过陈登鸣已经非常满意。 他又接连尝试,施展其他武学。 每当武学中融入道文时,威力便会大增不少。 如果说寻常武学以灵 气施展而出,也就只是堪比体修的进攻手段罢了,缺乏法术的神妙,同境界修士应付起来也并不困难。 那么融入了道文的武学再施展出来,杀伤力也就是大大提升了。 这道文的力量,似蛮不讲理,充满破坏力。 「煞星很可能是在金丹时期,得到了更多的道文,融入他的武学体系和道法中,一经出手,杀伤力惊人......这才能斩杀元婴老怪。」 陈登鸣诞生一种明悟。 元婴比金丹更强的地方,便是力量上再度发生了质变。 就好似凡间先天与练气修士一样,前者修炼的是先天内力,后者修炼的则是灵气。 以内力施展的凡间武学,想要攻破灵气施展出的术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道文的存在,却就改变了这二者之间质的区别,道文的力量,可能还要凌驾元婴之上。 煞星借用道文的力量战斗,就好似小孩持着一把枪械瞄准了持刀的成人,还是存在极大生命威胁的。 陈登鸣一番熟悉之后,确定道文对于《金刚不坏禅功》这等以肉身为主的武学,杀伤增幅最大,对于《先天罡气》等气为主的武学,增幅其次,对于《圣心诀之惊目诀》这种以神为主的武学,增幅最弱。 这不知是按照密码顺序排列的3、2、1的规律。 还是他所得到的这道文,仅有这等增幅。 无论如何,这次在南寻寻找人仙道统,纵算也不是白忙活一场,真的已接触到了道统,得到了实际好处。 ... 与此同时。 妙音宗。 一间受到阵法之力牵引,飘浮在阵力之中的阁楼内。 妙音宗老祖韩永绪只觉一阵心浮气躁,蓦地从修炼状态中惊醒。 他皱了皱眉,摸了摸眉心的殷红音符纹路,又掐指算了算,吐出一口长长的郁结之气。 自从上次在骆家擒拿陈登鸣失败,反被长寿宗二祖击伤退走后,这阵子他便时常难以静心修炼。 每每想起此事,便会感到一阵心浮气躁,杀念在心间起伏。 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似乎已因此事而诞生心理阴影,俗称心中魔障。 可金丹修士,岂会如此轻易起魔障? 「这不对啊......除非那小子胆敢对我起杀心,而且日后真的能威胁到我,否则我也不会冥冥中老是想起此事,还会心浮气躁,影响修行......」 韩永绪皱眉思索。 那陈登鸣对他起杀心,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他也的确是雇了一干修士,去往南寻祸害了对方家人,虽并未致死,却也是一桩仇怨,对方哪怕毫无证据,只要怀疑,就可能对他起杀心。 但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纵是对他起杀心,又能如何?也不至于令他心浮气躁。 除非那小子也能和煞星一样强悍...... 才想到这里,韩永绪心里已是恍然了,脸色逐渐阴沉。 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潜意识里构成的危机联系,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其逻辑与内在联系,存在因果关系。 那陈登鸣既然可能接触到人仙道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煞星。 更何况,十几天前,他就已经从红霞门这几个门派得到消息,陈登鸣已经去往了南寻,当时就已心感烦躁,却顾忌长寿宗,没有再对此子产生动作。 可现在想来,有没有可能,陈登鸣此人已从南寻接触到了人仙道统? 他妙音宗前任掌门元婴老祖已死在煞星手中。 他这个第二任掌门金丹老祖 ,难道就不可能死在第二个煞星的手中? 「这该死的道统!当初师父因争夺这道统而丧命,如今我又卷入其中,搅得麻烦,我之前为何要如此执着? 门派有没有道统,与我何干!?」 心里才想到这里,韩永绪烦躁更盛,已是遏制不住的起了杀念,面庞上浮现出一丝黑气,双眼遍布血丝,身下的影子更是一阵诡异的蠕动。 「谁!?」 韩永绪悚然惊醒,察觉不对,目光蓦地落在身下蠕动的影子上,那影子几乎同时如漆黑的胶质物般上涌,卷住他的靴子,迅速向上攀附...... ... ... ... (很久没设目标了,今明两天月票多200张万字更) 六十万字,闲聊两句 六十万字了。 从上架到现在,差不多43天吧,更新了接近四十六万字。 有不少读者喷我更新很慢,说谁谁谁是我更新速度的两倍。嗯,我看了下,仙侠类别目前更新速度是我两倍的,没有,不知道这个虚空索敌的敌人在哪,当然成绩是我好几倍的是有不少的。 但这本书成绩,我觉得也很满意了,可以吃口饭,所以写大长篇没问题。 现在上架后,只上了一个上架的推,均订快八千,再想往上到万订,有点儿困难,得等两个大推了。 不得不说,最近被喷麻了,不说啥网络暴力,各种五花八门全方位无死角的喷,人是麻的。 例如,喷我更新少的,喷我写得不好看然后一直在看的,说我设月票目标,叫我先更新好自然会投票的,嗯,这种好点,不算喷,是建议,我也采纳照做了,然后除了其中一两个投了,大部分都是我更新保持了,然后因为没目标了,不投了,排名哗哗掉。 我也摆烂了一阵子,因为月票这玩意儿,除了冲榜的时候,其他时候用处也不大,就是好看,然后一千月票抽奖一百块钱,我之所以求票,主要也是为了好看(爱面子的人呐),然后激励自己多更新,没别的。 其他喷的,我现在懒得回复了。一周前随手回复了一个渠道的读者,就说您杠就是您对,您是读者怎么说都对,然后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我当时在忙没注意,结果回头这人又在那边疯狂刷一星差评,我那边的朋友来提醒我,我才知道,把我整不会了,我就回复了那么一句,截图事后都留着了,然后......emmm,然后我当然是删除加送走。结果他继续去其他书那里给我引黑,说我欺负他,也是我朋友在威信里告诉我的。哎,从那之后,除了正常的评论,我就几乎不回读者喷的了,装鸵鸟。 然后本站这边,多是几個运营在管理,我也懒得理,确实很影响心情。 就这样,今天更新六千字,我想休息了,放松一下心情,本来想明天请假,想想月票到了还是更新个万字吧。 就这样,就这样,一个大长篇,急不来,我也不想那么急,43天更新46万字不少吧,我想休息下,今天就这样,明天再看,晚上出去转转超市,你们爱看的就支持...... 157~158:金丹暗算何时断,家门曾可咫尺归(6k求月票) “呼......呼......这么久,这么久原来是你一直在影响我?让我感到疑神疑鬼,心神不宁?你......你到底是什么?”妙音宗内,韩永绪剧烈喘息着粗气,眉头紧锁,盯着被他强行驱除在体外的那一股邪祟力量。 在其身旁,法宝鉴光尺环绕飞旋,使得充斥整个房间的阴暗邪祟之力难以侵进一分。 但很快,他身前房间的墙壁竟都开始褪色,墙壁中似有东西在穿行,传来细微声响。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门外直接伸了进来,又缩了回去,轻轻敲打着门,发出‘邦邦’声响。 韩永绪脸色微变, “装神弄鬼!”他胸前一团宛如曜日般的金丹光芒一闪,法宝鉴光尺光华大放,室内温度急遽攀升,迫退周遭的阴暗气息。 但一瞬间,阴暗气息蓦地狂涌翻卷,似构成一只狰狞邪恶的眼瞳猛然凝视而来。 韩永绪顿时眼前发黑,心灵竟感到一股强烈的异力正在入侵,这邪祟似知晓他功法以及神识中的弱点,见缝插针,轻易便入侵了进来。 接着,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幽暗的忏悔洞之内的场景,闪过了有关祭坛、石柱之类的片段。 倏然,他心神巨震,看到祭坛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瞳在向外张望。在那眼瞳中心位置的祭坛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一位白衣女子。 她背影曼妙,三千青丝自然垂落至臀部,浑身散发着寒气,面若冰霜,蓦地回头的刹那,那熟悉的却凌寒令人心悸的绝美面庞,让他近乎窒息。 “骆冰!?”那女子眼神冰寒而充满邪异,散发着令人感到强烈怪异而明亮的光芒,充斥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邪恶气息,犹如两道冷电,直接刺入他的心灵深处。 刹那他就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景象。 “徒孙.......可还记得师祖......”化......化神师祖? !千年前的妙音宗创始人化神师祖施怡音?韩永绪心神大震,只感到强烈的不可思议,脑子轰的一阵像要爆炸了一样,全身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只觉神识又感到一阵冰寒,浑身如坠冰窟,一旁的鉴光尺更是光芒急剧黯淡。 他大急,胸口金丹才散发出璀璨光芒。那邪意的力量熟知他的功法运行轨迹,轻易接触到了他的金丹,像蛛丝一样,轻轻地粘粘地纠缠着。 韩永绪胸口一闷。低头一看,眼神惊悚,一只苍白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接触到他的胸前,那深红如血而带有尖锐弯曲弧度的指甲,令人心悸。 “师祖!等等!有话好说!徒孙立即去寻道统,立即,马上!就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我甚至也不需要自己出手,可以请他人出手对付他……”...七日之后。 锦绣坊后,连绵山脉之中。云雾缠绕在一座座山腰间,山峰像是被一团团松软雪白的棉絮包裹着。 倏然,其中一个山峰的山腰处,一层淡淡的光膜从石缝中显现,闪了闪,惊走附近正在觅食的几只小虫。 下一瞬,光膜倏然向外拉长,呈现出一道人形轮廓。光膜倏然一颤,一道人影从中走出。 却见其一对虎眸精灵深邃,眨动时精芒四射,两鬓白发飘舞,赫然正是陈登鸣。 他环顾四周一圈,感受着空气中的淡淡灵气,眼神流露出欣喜之色。 “真的找到了南寻的出入口......这里现在是哪里?”放眼望去,他置身在一片山脉之中,四周山峰云雾缭绕,绿树葱郁,呼吸一口气都充满新鲜的草木清香。 “嗡!”刀光一闪。陈登鸣驭刀飞行,快速升空。道文倏然被他调动,融入刀身之上,只见刀身上银光一闪,多出一道纹路,速度骤然加快不少。 片晌后,他已围绕附近山脉转了一圈,神识随后散开,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奇异之色,蓦地俯冲下去。 ‘悉悉索索’——下方山林中,一头足有一丈多高的蜘蛛妖兽在飞快的移动,捕猎一头寻常野兽。 那宛如镰刀般八条腿速度快得惊人,猛地一跃,便跨过一颗大树,直接跳到野兽之前,速度太快,还未等那野兽反应过来,便要挥动镰刀般的蛛腿将野兽大卸八块。 倏然空气中传来轻微嗡鸣。刀光一闪。蜘蛛妖兽的身躯蓦地一颤,挥舞出的蛛腿划空。 而后庞大的身形向前倾斜倒地,砸得地面一颤。那形似豺狼般的野兽仓皇逃窜出去。 人影一闪。陈登鸣身影出现在蜘蛛妖兽庞大的身躯之上,目露一丝诧异。 “绿背水蛛?难道这里是聚集地附近?”他随手一招,刀光从蜘蛛体内飞出,缩入袖内,一拍储物袋就将绿背水蛛的尸体收走。 而后驾驭刀光继续向前飞行。一盏茶后。陈登鸣身形飘浮在半空中,遥看远处依山而建的一片繁华坊市,目光落在那坊市城墙上刻着‘林’字的旗号上,神色微愕。 “没想到,居然是在锦绣坊附近?”他回身看向身后连绵的山脉,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南寻的出入口,就在锦绣坊后方的南域与北域交接的明云山脉之中。 昔日他是就处在家门口没多久,却不自知啊。五派明知道南寻出入口的位置在此,却将传送阵建立在南辕北辙之地,迷惑他人,手段当真是够可以的。 陈登鸣继续转悠了一圈,没有进入锦绣坊内查看。昔日锦绣坊内的故人,诸如屠狗等修士,只怕也早已死在了当年的兽潮之中,进去转悠,也感物是人非。 确定了方位后。他旋即迅速返回。...几乎在陈登鸣离去后没多久。 一道散发惊人压迫力的金光倏然出现在明云山脉中,惊动了林家深处一座古庙内静坐的一位形似骷髅般皮包骨头、头发稀疏的老者。 这老者陡然抬头,神色惊异,眼神中金芒一闪,传出神念。 “妙音宗韩掌门?......您今日来此有何贵干?”那山林间半空金光一闪,如飞火流星,刹那临近林家。 韩永绪遥遥拱手作揖,含笑传出神识。 “不知韩某是该称你林道友好,还是称你俞门主好呢?”老者眼神忌惮,平静道, “过去是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而今老朽不过林家冢中枯骨,纵是再回金丹,也不过垂死挣扎罢了......”韩永绪白净脸上笑容更甚,轻抚下颚胡须道:“韩此来,一是恭贺林道友你重返金丹,特赠贺礼一份,另有一事相求,希望林道友莫要推辞。”他话罢,储物袋中飞出一物,直奔老者掠去。 那老者目光一闪,一指点出,物品盒隔空悬浮,警惕打开一看,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旋即蓦地瞪大。 “千年雪灵参?延年益寿之至宝......可惜,这只是一根参须,最多为老夫延寿三月......不过,还是多谢韩道友好意。”韩永绪淡淡一笑, “林道友,韩某手中,还有半株雪灵参,足可为你延寿五载,不知可能请道友你出手一次?”林姓老者陷入沉默。 五载寿元,出手一次......这韩永绪不出手,要请他出手,只怕是麻烦不小啊,恐惹祸上身。 ...南寻国。横断山脉中一片湖泊中,‘哗’地冲出陈登鸣飞跃而出的身影。 他蓦地发出一声畅快长啸,回声在山谷间传荡,颇为惊人。 “吼——”不远处湖边蹲守了半天的黑云豹附和吼了一声,旋即摇豹头,一副实在配合不了的模样。 “哈哈,黑子,我这算是找到了通往南寻的出入口了。没想到,出入口竟然就在这片湖泊中,被一层奇异的宛如隔膜般的大幕所隔绝。”找到南寻的出入口,陈登鸣颇为高兴,大笑走来,随手扔给黑云豹一块绿北水蛛妖兽肉,道。 “走,我们马上可以回去了,先去封地那边,看看强子他们安顿得如何了。”黑云豹嗷了一声,立即将妖兽肉叼在嘴里,狼吞虎咽,感动得鼻涕眼泪都要冒泡。 这阵子没吃到妖兽肉,豹哥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感觉都要瘦了一圈,很不适应。 如今不过练气五重的蜘蛛妖兽肉,往日都嫌弃品阶低,现在吃起来却感觉喷香。 “好了!走!边飞边吃!我这儿还有。”陈登鸣翻身骑上黑云豹,踹了一脚黑豹挺翘的臀部。 很快一人一豹腾飞而起,升空离去。陈登鸣心灵默守灵台,便能感应到道文在紫府中的识海闪烁银芒,散发出道道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与古殿建立联系。 通过这一层联系,他能随时薅来古殿内的灵气,补充给黑云豹。这吸收来的灵气,用来修炼是不够用的,但用来弥补平日的消耗,却是完全足够的。 其实也就是反掠夺。人仙古殿吸收走这芥子界所有的灵气,陈登鸣便将这些灵气中属于他的那份儿重新薅出来,如此也就达到了‘收支平衡’。 这阵子,他非但在寻找南寻的出入口,也没落下对道文的熟悉和研究。 他隐隐已弄清楚,人仙道统,不可能仅仅只是一枚道文这么简单。也许道文也跟武学秘籍一样,仍旧只是道统的一层外皮包衣,只不过可能沾染人仙的力量,故而显化出非凡威能。 但想要参悟人仙之道更深奥的‘仙道’,便要堪破道文的秘密,才可逐步接近。 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莫说人仙,便是合道那种境界,距离他也非常遥远,急于求成只会坏事。 他心灵安静,不骄不躁,与煞星东方化远的那种激流勇进的状态完全相反。 二人都接触到人仙道统,走的却是两条道,状态截然不同,可能将来成就也未必相同。 思绪动念之间,下方风云变幻,景色向后飞掣,陈登鸣看得是饶有兴致。 曾经在前世,他是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到了南寻,虽武艺高强,又何曾似如今这般,在天空上俯瞰家乡美景。 要说仙侠快意,单是这驭空而行,便可见一斑,教人无限神往。...转瞬,三日过去。 陈登鸣在南寻皇帝为陈家划分的封地内待了三日,让黑云豹载着俩小娃低空飞行玩了两日,又嘱咐陈忠在孩子六岁后,就可以开始教导他们凡间武艺。 随后又嘱咐了蒋强一番,让其莫要常施法术,记得经常吸收灵晶内的灵气,闲暇时,可多笼络一些先天武者为其卖命。 真有修仙界的修士下凡,这些先天武者抱团起来,也能教一些低阶修士阴沟翻船。 诸事已毕,陈登鸣最后骑豹离去。他给蒋强留下了近两百块中品灵晶,只要对方不经常施法,这些灵晶,足够对方在南寻生活近二十年而修为不跌落。 二十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五年时间,他就已从一个先天七重的凡人,成长为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 二十年后,大胆一点想,说不定他已经是金丹后期修士,可自称本座某某真人,筑基丹那玩意儿,对于金丹后期的大修而言,想要弄到几颗,也是不难。 届时福庇家族,蒋强日后年老垂暮,也学他暮年奋斗,未必就不能尝一口筑基丹的甜头。 不过目前,倒算是蒋强这兄弟,庇护他的家人。在这南寻,对方就算是灵气断绝时代的最后一个修士,说是天下第一人也不为过。 纵算是修仙界真的来人,在手持大量蛊虫等杀器的情况下,蒋强苟在南寻,也可以自傲的称一声‘筑基之下我无敌,筑基之上一换一’。 ...当天,陈登鸣经过五派传送阵,再度返回了修仙界南域之地。这从灵气断绝之地再到充斥满灵气的修仙界,哪怕是在灵气贫瘠的野外,陈登鸣都感觉到似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浑身充满活力。 “呜——”黑云豹亦是发出舒服的哼哼声。这豹子在长春派二级灵脉的洞府躺习惯了,早就受不了主人家乡那种恶劣的环境。 “陈师弟,家中事宜可是已安置妥当?”这时,鹤盈玉已闻声飞掠而来,美眸落在陈登鸣的两鬓白发上时,惊呼出声。 “师弟,你这......” “无碍。”陈登鸣洒然一笑,道, “师姐无须担忧,你也知道,我曾经从南寻走出,加入长春派时,乃是改变过容貌之后。如今白发暮年,方是我本来面貌,师姐莫非是嫌我老了......?鹤盈玉 “噗哧”低骂了一声 “死老鬼”,旋又拉长俏脸,狠狠道, “你以为装老就能打发走师姐不成?”陈登鸣微愕, “老家伙你都这么喜欢啊?” “是啊,那有什么办法呢?”鹤盈玉苦忍着笑,瞧了瞧不远处夕照的余晖,叹道, “定是前生作了孽,才被你这老家伙迷住了。”她话虽是如此说着,眼神却美神采盈溢。 陈登鸣说是老,却面貌丰神俊朗,一对虎眸精灵深邃,鼻梁高挺,唇角分明,彰显过人的坚毅与决断,再搭配其两鬓白发,不予人苍老之感,反是更显成熟稳重之魅力。 “哈哈哈,多谢师姐垂青,尤其是这些时日为师弟护法,改日师弟再为你修炼护法,算是报答......”陈登鸣含笑道。 “你想得美!”鹤盈玉俏脸微泛红霞,更显娇艳欲滴。陈登鸣错愕,旋即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也没那层意思啊,思想很纯洁。 鹤盈玉却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忽然低声柔柔道, “下次再说。看你表现!”话罢,反是率先飞了出去,一颗芳心乱跳,手心冒汗,耳根都红了。 “下次......我的表现?”陈登鸣微微错愕看着鹤盈玉苗条背影离去,旋即脑海不由记忆起鹤盈玉当初在水潭之内修炼的场景。 对方当时也是背影,却赤精着上身,向他展现出娇人线条,丰映而娇美,散发着无限青春活力。 “这……下次我应该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师姐……”陈登鸣心头一阵燥热,好一会才压下这罕有的情绪,立即跟上。 二人身影一前一后。一个心里小鹿乱撞,一个心里则是想七想八,嘴角都是不免流露出了一丝微笑。 自从上次许微主动找到这位师姐交流一番后,陈登鸣也选择了默认,二人一魂便算是确立了一种微妙难言的关系。 要说最后一步吧,那也没正式突破。看鹤盈玉的意思,是想回门派之后,向梁师兄禀明,二人自此结成长春道侣,携手修仙,共赴巫山仙道。 在此之前,二人仍是有所保留。毕竟鹤盈玉好歹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虽然陈登鸣如今与其修为相同,而且还是上品上等的相克灵根,还接触到了道统,称为长寿种候选,配也是配得上鹤盈玉。 但人家筑基大闺女,真要彻底放开,翻云覆雨,那不还得是明媒正娶、宴请诸多同道之后的事了,这矜持自爱,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人如此携手飞向灵舟。鹤盈玉将魂屋重新交给了陈登鸣。魂屋之内,小阵灵和纸人许微察觉到他归来,也都是兴奋无比。 陈登鸣将对家族的安排简单说了一番后,对于道统之事,则是并未立即说出,只将找到南寻出入口之事告知。 “所以师弟现在是打算,去寻找南寻的入口?” “不错!我曾在出来后,观察了一番四周地貌,确定就是在锦绣坊后方的明云山脉中,再去确定一番就行了。不过此次回去之前,我还想去一趟阴鬼宗。” “阴鬼宗?就是那个当初被奇物宗打得不得不封山的宗门?” “哦?师姐,你也听说过阴鬼宗?此宗昔日是什么状况?宗内可有高人?”陈登鸣通知了一番红霞门等门派的驻守弟子后,便与鹤盈玉一起驾舟离去,二人边行边聊。 “我倒是了解得不太多。”鹤盈玉思忖道, “四域之中,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创立宗门之人的修为必须是元婴以上,才可为宗门命名为‘宗’。除此之外,元婴以下的金丹修士建立的,都是‘门派’居多,不敢以‘宗’命名。宗代表气运,格位,实力不到,是祸不是福。这阴鬼宗既是名为宗,显然昔日创立之人,乃是一位元婴前辈。但后来既然被奇物宗打得封了山门,很可能是其元婴老祖已陨落,门内说不定有金丹修士,甚至连金丹也陨落了,师弟你要去此宗作甚?”陈登鸣摸了摸魂屋,笑道, “这魂屋内的小阵灵,可能昔日与阴鬼宗有些渊源,我早已答应过她,日后若有机会,就带她去拜访阴鬼宗,兴许熟悉一下昔日的环境,她能有所收获。”魂屋内,小阵灵颇为感动,传出声音。 “多,多谢道友!” “你对你这小女鬼,倒是好得很。”鹤盈玉含笑看着,芳心也是微暖,她最看重的,也就是陈登鸣这一点,有情有义之人,总好过薄情寡义之辈。 陈登鸣哈哈一笑,摇头不语,小阵灵这些年为他辛苦跳舞,曾在危难之时,还多次预警为他化解危险,可以说是相伴时间最长的伙伴,他自是投桃报李。 灵舟骤然加速,疾驰奔走,直奔锦绣坊的方位掠去。…与此同时。林家外金芒一闪,妙音宗掌门韩永绪神色阴沉飞掠上空,又低头看了眼手中被退回的贺礼,眼神阴沉。 “这老家伙,真是够麻烦的,说他怕死吧,他又拒绝了这千年雪灵参,说他不怕死吧,他又畏惧对那长春派的小子出手......”就在这时,他面庞上黑气一显,一阵心浮气躁。 韩永绪立即稳固心神,将之压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这都距离妙音宗多远了,师祖的力量竟然还能如此强烈的影响他的心绪,哪怕确实随着距离削弱了不少,却也是麻烦。 “师祖稍安勿躁,徒孙另想他法。那长春派小子手中,搞不好还有一块长寿令,徒孙请这林老鬼出手,也是想让其逼出长寿令,如此徒孙才更有把握。”他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暗道麻烦,这师祖成了邪祟,是没脑子,他若亲自光明正大再出手,那就是惹了天大的麻烦。 可若不出手,除非放弃宗门这个下金蛋的鸡,背井离乡独自苦修,还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摆脱师祖的影响,邪祟的力量很难用常理解释……......... 159:阴尸遍地满坑葬,魂铃摇响老祖惊(为月票加更) 万里边陲绝烽烟,白草黄沙路几千。自是修仙炼心胆,无须惧它阴鬼山。 阴鬼山脉,一座座险峰,好似柄柄锋利的尖刀,怒插云霄。这里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崖壁陡似削,山石横断,时而阵阵阴风,宛如鬼哭狼嚎般荡过山间,好似一个老魔鬼桀桀怪笑着上蹿下跳,有时扬起尖锐的悲呜,吹得山林飒飒作响。 这里真已是人迹罕至,座座山峰之下,昔日曾经颇有名气的阴鬼坊,也早已成一片废墟,一些还未坍塌的低矮房子,是昔日依附阴鬼宗的散修聚集地,而今空无人烟,阴气森森。 地上还有昔日大战留下的坑洼,以及一些埋在黑色土壤中的白骨。 “这里不像是有生人活动过的迹象,阴鬼宗怎么看起来像是已经被灭门了?”半空中,一艘灵舟飞悬,鹤盈玉皱眉俯瞰下方道。 陈登鸣摇头,沉吟道, “此地阴风阵阵,地下还埋这么多白骨,看来是死过很多人,也不知是否会诞生邪祟。若是阴鬼宗修士还在,的确是可能会出来,在这阴气绝佳的场所活动,莫非他们封山之后,就一直待在山内?”二人说完,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神中的警惕之色。 这场面,不太对劲。陈登鸣思索片刻,召出照心破妄镜,又召出引魂幡。 向内打量一眼,眼神流露出了笑意。幡中兄弟祝寻,自上次吞噬了两只小鬼以及怨气后,又吞噬了不少筑基阴魂的魂力,这大半个月过去,终于是突破了最后的关卡。 如今已迈入了筑基厉鬼的阶段,可堪大用。他摇动引魂幡。霎时周遭阴气汇聚而来,一声凶厉的咆哮,蓦地从汇聚的淡淡阴气中传出。 一道半人高的厉鬼影子从阴气中浮现而出,青面獠牙,满脸横肉,青白森瞳如铜铃,狰狞凶恶无比,看到陈登鸣身旁的鹤盈玉,张口就要发出厉吼。 “哫!”陈登鸣先一步努嘴,打了个招呼。厉鬼祝寻眼神一呆,正准备吼出声的嘴巴,下意识也努起,嘶吼声变成了, “哫哫!”鹤盈玉本是皱着眉头看着,任何一个女子哪怕是筑基后期修士,都本能嫌恶这些丑陋黑黢黢的家伙,此时见状,却不禁莞尔。 “师弟,这是什么意思?”陈登鸣笑道, “这是我和兄弟打招呼的一种方式,师姐你也可以试试。”鹤盈玉愣了愣,旋即掩嘴,然后努起嘴, “哫哫!”厉鬼祝寻眼珠转了转,脸上的凶恶之色似也少了些,开始绕着狗语不断。 鹤盈玉饶有兴致, “师弟,早知道你曾经的一位兄弟被炼成了阴魂,后被你所救,没想到,这么快就已培养成了筑基阴魂?”陈登鸣低叹一声,取出伏灵瓶,倒出一些纯净魂力喂养给祝寻,道, “他已不算是阴魂,而是一头厉鬼,介于阴魂和邪祟之间,只因他昔日灵智已失,唯有走厉鬼路线,自己逐步变强,才有可能恢复往日灵智,但稍有不慎,也可能变为邪祟,还好有我看着。他天生适合厉鬼道,算是此道极品的资质,我又将筑基阴魂打碎了喂到他嘴里,再加上一些邪祟的怨力,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正常......”鹤盈玉闻言咂舌, “师弟你对这位兄弟,倒是好得没话说。”筑基阴魂,打碎喂到嘴里,还弄来邪祟怨力,去喂养一个失去灵智的练气阴魂。 这若是被阴鬼宗的修士听到,绝对都要说暴殄天物。 “我本也不是炼魂一道的修士,筑基阴魂于我也无用......”陈登鸣一笑,而后驱动灵舟,飞向前方大山中。 同时,吩咐祝寻注意这山林间哪里阴气最盛,哪里存在阴魂鬼物。阴鬼宗若是还存在,哪怕封闭在山中,以祝寻如今的能力,还是能感应到的。 实力突破到筑基后的祝寻,相较于曾经只有一个脑袋的造型,现在算是长出了半个身躯和手臂,却还没有双腿。 这算是到了有手的阶段。日后真成了有手有脚的健全阴魂,兴许灵智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行人在山中搜寻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在一处荒僻的山林深处,找到一座依山而建的建筑废墟。 陈登鸣释放出魂屋内的小阵灵。 “灵儿,这里是阴鬼宗吗?你可有什么感觉?”小阵灵出现后胆怯又迷茫的环顾四周,回应, “奴,奴家再看看,想想......”这里环境更为阴森,时不时有阴风掠过,显然很少有人光顾。 废墟之间植被茂密,杂草丛生,几乎已完全被大自然所覆盖。可以看到残垣断壁散落在四周,一些古拙的石头和建筑结构物还在顽强地支撑着。 一股岁月气息扑面而来,似这里已荒僻了很久。在废墟中心处的隆起山丘上,依稀还可见一些痕迹表明当年这里曾是一座宏伟的建筑,高耸入云的塔楼已经倒塌,漆黑的木梁露在外面,随时可能坍塌。 “师弟,看来阴鬼宗早就已经被灭了。” “不太对劲,阴鬼宗既然早已被灭,外面怎么会一点消息没有,总会有人来到这里的。”陈登鸣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哫哫哫——”倏然厉鬼祝寻狗语几声,蓦地兴奋冲入了前方一片残骸内。 紧接着就有一股魂力散发了过来。陈登鸣立即跟去查看。便看到残骸下有几具骸骨,似还残留有某种怨力,导致祝寻正张口贪婪吸着。 “存在怨力,这些人似乎不是正常死亡?”陈登鸣蹲下仔细查看,只见地面骸骨也并无被刀剑或术法击伤的痕迹。 从尸体排列角度来看,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斗。 “师弟,你看......”鹤盈玉招呼了一声。陈登鸣立即看向前方,便见到小阵灵正在前方溂那里有一圈深深院墙遮掩,斑驳院门不知道被多少次的风雨侵蚀过。 一些墙角处残留着一些泥土,阴风吹过,墙上的风铃声,恍惚间似一些孩童的欢声笑语。 看到斑驳墙壁上一些精心雕刻的古怪图案和残存的花纹间,陈登鸣立即分辨出这些都是《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百鬼形象。 就在这时,祝寻倏然厉吼预警,正在墙边徘徊的小阵灵几乎同时警惕后撤。 但闪瞬间,院内突然响起钟铃之声,墙斑驳大门轰然大开。呼地一声,一阵大风卷起飞沙走石,凄厉刮过,风声宛如野狼嗥月,屋内钟声滴答。 万窍怒号天噫气,飞砂走石乱伤人。霎时,陈登鸣耳旁全是阴风怒号,宛如置身在一个阴阴沉沉的愁惨世界。 一团森然而充满强烈阴冷威慑气的灰黑气息,似涌起的一大团乌云,随着阴风像爆炸似的迅猛扩展,扑向迅速后撤的小阵灵,霎时周遭院墙上的风铃声大作。 “何方鬼祟,胆敢放肆!”陈登鸣大喝一声,两眼精芒四射,身前早已召出的照心破妄镜,刹那激射出一道青白耀眼的镜光,落在那一团翻滚的黑雾之中。 “啊——”那黑雾整个地扭动着,被镜光撕开,似发出一阵阵地发出痛苦的嘶吼,雾气被拦腰斩断了。 仔细一看,构成这些黑雾的,竟是一张张细小的人脸般的魂儿在痛苦飘荡。 镜光撕裂的罅隙里,一道庞大的影子快速闪过,宛如有一双狰狞的血瞳看向陈登鸣。 “吼——”厉鬼祝寻在此时冲了上去,森然鬼爪探出,捞起大片黑雾就蛮横撕扯,往满是獠牙的大口中塞。 此举登时激怒黑雾中的鬼物,大吼一声便要出手。祝寻进食的动作一顿,青白色的厉鬼瞳仁中充斥怨气,一股邪异的力量霎时锁定鬼物,周遭无数组成黑雾的细小脸孔也宛如受到震慑,齐齐滞涩半空。 几乎同时,小阵灵低叱一声,打出一道红菱,施展炼神诀,红菱似化作一道带火的赤练蛇,穿入黑雾内。 一声惊人的愤怒嘶吼,刹那在废墟之间回荡,磅礴的森然鬼气震慑心灵。 “还敢在这放肆!”鹤盈玉柳眉倒竖,也召出了法器梳篦,正欲配合消灭此獠,临危不乱。 这突然冲出的鬼物看似凶恶,实则也不过是差不多筑基后期的阴魂罢了,最多有鬼雾相助会更强一些。 五仙之中,鬼仙最弱,修士之中,同样是鬼修最弱,除了邪祟之外,这筑基后期的阴魂看似厉害,实则还不被鹤盈玉放在眼里。 “师姐,这里交给我的这些阴魂就行了......”陈登鸣制止鹤盈玉的动作,使了个眼色,对后方院门大开的院落仰起下巴。 鹤盈玉顿时意会,与陈登鸣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掠向院内。 “吼——”黑雾中的鬼物登时急切,暴跳如雷狂吼,卷动黑雾避开祝寻猛扑而来,声势吓人! “去!”陈登鸣随手摇动引魂幡,一股阴风狂卷,仅剩的筑基后期阴魂冲出,不敢违背陈登鸣的命令,主动嘶吼着冲杀向黑雾中的鬼物,参与围殴。 “师弟,你这阴魂小弟是真多啊。”鹤盈玉看着这一幕,不由摇头一笑,自家这师弟,怎么比阴鬼宗的修士看起来还像阴鬼宗修士。 不过她也知,这些技俩,都不是陈登鸣的主要作战手段。二人同时进入院墙之内,进入眼帘的一幕,登时令二人均是脸色难看,寒毛耸然。 哪怕见多识广,亦感到一阵心寒。只见院内是一个深坑,坑中遍布一具具干尸,皮肉毛发俱存,令人望去面目可憎至极。 其中一些尸体则是失去了头颅,一些尸体则是下巴有裂口。只看这些人身穿的同款式的衣物,似乎都曾是一个势力的人。 “这些人都是死后魂儿被阴鬼宗控制了?不对......这些都是阴鬼宗的人。”陈登鸣眼神微缩,目光落在一些尸体的下巴上,又看向一些无头尸体。 “师弟,你是说有人杀光了阴鬼宗的修士?”鹤盈玉转身环顾四周,将曼妙后背交给陈登鸣,目露警惕,诧异问道。 “现在看来......也许是阴鬼宗的某位高手自己下的毒手啊!”陈登鸣皱眉,想起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一种鬼物,道, “看来阴鬼宗,曾经有人在修炼降头术,而且可能是飞头降。这也是鬼物的一种,但却是类似飞僵之类的鬼物,炼制时必须待在尸体身边,念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咒语,不可中断。到了第四十九天后,再用一种蜡烛烧烤尸体的下巴。直到尸体被火灼得皮开肉绽,露出脂肪,脂肪遇热而溶解成尸油滴下时,以预先准备好的小棺木盛之。用这种尸油熬炼的香油点燃,修士也要中招,便可操控一些修士成为飞头降,或是他们的魂......”倏然,一阵阵铃声从坑内传出,仿佛招魂一般,令人惊悚。 ...与此同时。景绣坊林家之中,一阵铃声,倏然从最里间的一个阴暗大宅内传出。 宅内的一口满是血水以及婴儿干瘪尸体的古井之中,林家老祖林河突然心灵悸动,脸色微变,霎时电射出古井,森然目光落在宅子门口悬着的招魂铃之上,皱起眉头。 “招魂铃竟然被触发,宗门那边的大阵出了什么事?有冥魂守在那里,除非有假丹修士去了那里,否则怎会出事......难道是韩永绪?”这思索之时,突然‘啪’地一声脆响。 对面的招魂铃已是碎裂开来,代表他留在那边的最后一道后手也已被破坏。 “混账!”林河眼神闪过怒意,骤地衣袍鼓胀,身上散发出惊人金丹威压,身形电射飞起,直奔远处而去。 林家中一些修士均被惊动,一阵骚乱,却也不知老祖这是所为何去。…不远处,明云山脉之中,妙音宗掌门韩永绪正飘浮在南寻出入口前,踌躇不定。 他身为妙音宗掌门,自然是很早就知道通往南寻的出入口的。但他却从未踏入南寻半步。 只因这种诅咒之地,昔日就已有前辈同道探明了危险。练气期进入南寻,自身灵气损耗得很慢,几乎微乎其微,只要不是经常动用法术,靠灵晶在南寻也是能生存很长一段时间的。 百年前,五派联合派出不少练气修士进入南寻,就是依靠大量灵晶维系这些弟子的生存时间。 但若是筑基修士进入南寻,非但实力压制到比练气修士强不了多少,灵气的损耗还会加剧一些,颇为危险。 到了金丹修士就更加危险,一旦进入南寻,便会感到强烈的压制,似整个芥子界都在排斥,会出现金丹不稳,丹力流失的现象,各种三阶法术施展出来,也是会威力大减,实力压制到与筑基期没什么区别。 如此一来,自百年前那次大规模的试探无果过后,五派就再没有筑基修士以及金丹修士会踏足南寻之地。 没有谁的修为是白白得来的,尤其金丹修士,八百载寿元做老祖享福不好吗,何必以身涉险。 故而,此时明知陈登鸣就在南寻之内,是最好的擒住此人的时机,纵对方还有长寿令,在南寻内也无用,韩永绪却也不敢贸然行动。 “哎......”韩永绪一声低叹,放弃以身涉险的念头。他压制心内烦躁,正要飘身飞向五派传送阵的方位,突然神色一怔,察觉到一股强烈的金丹气息,自远处林家的方位,一闪即逝。 “这林老鬼,居然爆发了丹力?什么事情,能让这老家伙如此动肝火?当年阴鬼宗元婴老祖陨落,这老鬼也未必会动肝火吧?”韩永绪心中一动,感觉利诱这韩老鬼之事,或许有了转机,当即尾随前往查探。 ...阴鬼宗山门之地。陈登鸣面容冷静,低头凝视已被斩落在地的披头散发的干瘪脑袋。 鹤盈玉那边,同样是被斩落的两颗脑袋,皱眉挥袖扇开空气中的腐烂尸臭,回头看向陈登鸣道。 “陈师弟,这些就是飞头降?的确很难缠啊,我的梳篦已是二阶高级的法器,竟然还需要三四击才能将它们干掉,表面看上去还没多少伤害,似是被震死的......”陈登鸣颔首道, “飞头降很难修炼成,一般是降头师自己练,但我看这些,都是阴鬼宗曾经的弟子,被人炼成了飞头降。他们曾经本是练气修士,炼成飞头降后,外表刀枪不入,扑到人身上就能吸血噬咬,眼神还能射出邪恶怨力,一旦成群,是比较难缠。”他话语一顿,神色也凝重起来,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这些飞头降,可不是寻常的飞头降。寻常的飞头降在飞出时,还会连着肠胃等消化器官,头颅连着肠胃飞行,飞行高度无法超过三公尺,很容易被东西勾绊住,被阳光照射就会消亡成一滩血水。 但现在遭遇的这些飞头降,却是连肠胃都已经修炼至无形,连照心破妄镜的镜光,都只能造成轻微伤害,很是难缠,寻常的筑基修士遭遇都有大麻烦。 “师姐,恐怕阴鬼宗还有高人存世,我们这次本来只是前来拜访,现在看来却算是破坏了那人的‘好事’!”陈登鸣皱眉思索,听到外面的鬼物嘶吼声也渐弱,当机立断道。 “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鹤盈玉同样是神色凝重,闻言颔首, “好!”二人齐齐来到院外。却见黑雾已然淡化不少,其中一头奇形怪状仿佛诸多张脸孔拼凑一起的鬼物嘶吼着,被祝寻等三魂进攻得节节败退。 陈登鸣蓦地打出一道镜光。那鬼物登时发出凄厉惨叫,身上魂力被击溃了一些。 陈登鸣面无表情,又加快接连几道镜光打出,直打得那鬼物魂体愈发淡化后。 他蓦地摇动引魂幡,阴风阵阵,幡力一卷,直接将鬼物卷住,在祝寻以及筑基后期阴魂相助下,连拉带踹,强行将鬼物收入幡内。 “走——”陈登鸣驭刀而起,魂屋将小阵灵罩住,毫不拖泥带水,刀光一闪,便与鹤盈玉一同飞离阴鬼山脉。 然而,二人才飞出不过数十里远。一股无比强烈的恐怖威压,由远及近,从远处宛如海潮般蓦地席卷而来,其中传出一声震慑人心灵的厉喝,似十万个天雷霍霍响彻,滚滚而来。 “打杀了老夫的鬼物,就想离去?天下哪有如此好的事情!”......... 160~161:金丹追命三千里,能屈能伸大丈夫(6k求月票) 金丹!金丹大修!陈登鸣和鹤盈玉齐齐脸色顿变。这万里边陲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然还真有一位金丹修士,而且似是昔日阴鬼宗的金丹? 二人悚然转身,便看到远处一位浑身散发金光的模糊人影疾驰而来,身周大片灵气汇聚,构成如丝丝的极光,妖冶舞动。 压迫力迅速临近!这是对一方灵气的直接掌控与掠夺。几乎也就在发现这金丹大修的刹那,对方已迅速跨越靠近了数十里。 “呜呜呜呜——”黑云豹已是在一旁急得打转,早已夹起尾巴做豹,豹眼惊恐万分,豹胆扑通直跳。 “师弟!”鹤盈玉还正待掏出长春派的身份腰牌解释一番,陈登鸣却直接祭出灵舟,拉上鹤盈玉便飞上灵舟。 黑云豹立即叫唤一声先跃上了灵舟。 “先走!”陈登鸣毫不犹豫调动识海中的道文,一缕银芒刹那流转灵舟,刹那间宛如前世超跑的发动机加大功率,灵舟破空疾驰而出,速度超越之前至少五成。 “嗖——”风云变幻,宛如海浪涌起的千层波浪。灵舟以惊人极速穿云蹈雾,破空而去。 “喔?”黑云豹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后坐力裹挟,豹脸直接贴在了灵舟上。 不远处后方才怒吼一声追击而来的林河一怔,错愕看着前方毫不犹豫直接逃遁走的灵舟,这一套走为上策的技俩,当真是用的行云流水。 下一刻,林河的神识已是捕捉到灵舟上的标志,脸色一变。 “长春派的修士?长春派的修士为何会来我这里,还破坏我的阴鬼降头大阵。”心中虽是疑惑,林河却仍是立即加快遁速追击上去。 哪怕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又如何?胆敢破坏他精心准备多年的大阵,无论怎样,都要付出代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然而,才追击了十几息,林河脸色就不由有些阴沉了。 “这长春派的灵舟莫非是法宝不成?怎的遁速竟如此快?”尽管小型灵舟的速度向来要超越同阶法器,但他可是金丹修士。 哪怕是最近才恢复的修为,重新踏入金丹,可若论遁速,还是得超越二阶灵舟不少的,但现在,却仅能一点一点的拉近距离。 “哼——”林河冷哼一声,倏然召出法宝魂铃。铃铛灵光一闪,传出剧烈震荡之音,一圈圈音波化作涟漪扩散的同时,他的速度也瞬间加快,发出阵阵音爆,掀起层层空气白浪,直追前方灵舟。 “好快!”灵舟之上,陈登鸣脸色一变,尤其是听到那阵阵远远传来的音波,宛如狂风呼啸之音,隔着老远传来都令人耳鼓震荡。 这要是隔着近了,只怕会立即脑晕目眩,难以招架。 “师姐,立即准备好防御措施,一旦我们与此人太接近,这音波只怕威胁很大。”陈登鸣不过才传出神念提醒,突然发觉体外已多了一层宛如海螺形态的透明防护罩,将他包括黑云豹都包裹在内。 顿时,远处传来的音波冲击而来时,便被海螺迅速吸收,难以造成影响。 陈登鸣诧异看向鹤盈玉。鹤盈玉展颜一笑, “师弟,你放心,师姐我炼制的法器多,恰好有这对抗音波的法器海魂号角。” “好!”陈登鸣继续全力催动灵舟,直奔明云山脉而去。然而后方那金丹大修却是速度更快,已逐步接近。 “照对方这样的速度,我们可能还没赶到明云山脉,就要被追上了,这灵舟的速度已是最大了......”陈登鸣话语刚说完,鹤盈玉一拍储物袋,又一道法器之光,倏然飞掠而出,分化成三道焰尾,落在灵舟尾端。 ‘嗡嗡嗡——’三道法器高速旋转,宛如三个火轮般狂飙,带起强烈的气流涡旋,蓦地形成巨大的推力,灵舟之速霎时再度加快。 陈登鸣错愕。鹤盈玉道, “师弟,我刚好曾经也仿照传说中的法宝,炼制了这种风火轮法器。这法器无法用以驭器飞行,却可形成推力,进一步提升灵舟的飞行速度......不过也会加快灵舟的损耗。”陈登鸣在这种险象环生的状况中险些要笑起来, “师姐,你还有更多好东西没有?一次性拿出来,不用这么一件一件的拿,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啊!”鹤盈玉发丝在风中飘泻,闻言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道, “我这还不是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对方没有施展手段前,我难道还能提前预判就拿出法器应对。”陈登鸣语塞,不过眼看着后方金丹大修又被逐步甩开,心里又是一阵暗爽。 有个多宝的师姐在身旁,是真爽啊。金丹大修又如何,你的马儿没我快! 他立即拿出万里传音符,迅速传音宗门给梁云生汇报这边发生的紧急情况。 远处,林河眼看着就快要追上灵舟,结果灵舟速度竟然又快了三成,不由错愕恼怒。 “这两个长春派的筑基,怎的手段如此多?”不过此时,他也发现对方灵舟前行的方位,竟是朝着明云山脉的方向去的。 “不向东域的方位逃,反是向北域去,这两个长春派的小辈是打算干什么?”林河神色略有疑惑。 一丝丹力流转到身下法宝上,速度骤然再次加快了两成,近乎是以全力急速飞驰追击,同时传出神识。 “前方两个长春派的小辈,立即停下,本座还可以与你们大事化小,只要你们肯作出赔偿。” “师弟?”鹤盈玉美眸看向陈登明,目露征询。她也不太理解,陈登鸣为何要立即逃遁。 虽说他们误打误撞破坏了金丹修士的阵法,但他们毕竟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只需作出赔偿,将误会讲清楚,对方也不至于彻底鱼死网破,痛下杀手。 毕竟只是这点仇怨,犯不着。陈登鸣面色凝重,摇头, “师姐,听我的,现在还不能停。此人既心狠手辣连自家宗门的弟子都炼成了冤魂和飞头降,必不是善类。眼下我们在这万里边陲,与门派距离尚远,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我们先去南寻入口处,再停下与此人交涉,那时再想化解误会也不迟......”鹤盈玉闻言也觉有道理,小心使得万年船,当下顺从道, “我听师弟你的。”陈登鸣不再言语,竭力驱使灵舟赶路。道文化作银芒在灵舟表面闪光,大幅增强了灵舟的速度。 若没有这道文,陈登鸣感觉是早已被金丹大修追上。道文除了不可增强术法的威力,对于法器以及武学神通的威力增幅,是真的很强。 陈登鸣丝毫不敢停留,同时遥遥传出去一道神念,安抚后方金丹修士。 “前辈莫要追的太紧,我们其实也是误打误撞,不小心破坏了阴鬼宗的一些阵法,自知理亏才遁走,也愿与前辈和平协商。但前辈来势汹汹,我等晚辈没有确定安全,也不敢停留啊。”他话是如此说着,灵舟遁走的速度却是不减。 现在停下与一个金丹大修交涉,一旦言语上有什么冲突,对方含怒出手,危险的还是他们。 尽管陈登鸣自持手里还有一块长春令,兴许可化解威胁,却也不敢说百分百就能化解。 而若是在接近南寻出入口的地方,他就要有底气多了。金丹纵是真要下杀手,靠着长春令周旋,还是能带着鹤盈玉逃进南寻的。 一旦进了南寻,那就是他的主场了,有人仙古殿时刻提供灵气支援,他无论是打是逃,都能占据一定优势。 对方哪怕是金丹大修,进入南寻后,法术威力也会削弱得十不存一,法宝威力也将大幅削弱。 在那样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他的生存机会和安全系数自是更大。 “这该死的长春派小辈,破坏我的阵法就逃,说可以和平协商却不停下!”后方穷追不舍的林河气得心里大骂,不再废话,竭力催动法宝追击,一点一点快速拉近距离。 他心里已发誓,若不能得到满意的赔偿,定要这两个筑基修士吃大苦头。 长春派是厉害,背靠长寿宗,但这两个筑基修士无礼在先,长寿宗再护短也不会管。 双方一前一后急速逃窜。远远看上去就好似一金一白两道线在空中互相追逐,金线正逐步接近白线。 …此时,妙音宗掌门韩永绪便远远看着这一前一后追逐的两道线,神情流露出一丝惊喜。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陈登鸣这小子已经出来了,还自己惹上了林老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心内叫好,迅速暗中远远餟上,同时催动一颗音影珠,将当前状况记录下来,观察形势,随时找合适的时机出手,脑海中各种阴谋掠过。 例如林老鬼逼出陈登鸣手中的长寿令,待长寿令失去效用后,他再果断出手,擒拿陈登鸣,此事也就嫁祸到林老鬼的头上,音影珠便是证据......这正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此思绪电转间。 这三方人很快跨越了数千里,接近了明云山脉。林河也已追及到陈登鸣驾驭的灵舟后方不足千丈。 魂铃震荡散发出的一圈圈音波扩散开来,沿途山林被震得积雪崩塌,轰轰滚落而下,石头震得跳动四窜,树木均被震得树叶纷飞,枝条被刮得来回甩动,好似一条条鞭子在低空猛烈地抽打,声势惊人。 陈登鸣与鹤盈玉身处灵舟之上,感觉好似置身在怒海狂涛之中,灵舟也被愈发强悍的音波震得摇晃。 哪怕海魂号角将音波收纳,二人一豹暂时无恙,却也快要撑不住。只因海魂号角也已在震颤,表面诞生了裂纹,鹤盈玉不得不输送更多灵元去维持。 二人均是心中极其惊骇,这金丹大修的实力委实惊悚,筑基与金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此时,后方宛如一轮骄阳般的金丹已迅速临近,一圈圈更强的音波扩散而来,距离已不足五百丈。 陈登鸣与鹤盈玉齐齐心灵巨震,受到强烈的震慑,只觉似乎有个头发稀疏却极其威严的老者身影,透过细微金光,映入心灵。 一声怒喝遥遥传来。 “再不停下,老夫将出手无情!”陈登鸣咬牙,眼看此时已置身在明云山脉,距离南寻出入口处不远,心中稍松,当即停缓灵舟,迅速神识传音道。 “前辈,我们停下了,就依您所言,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谈赔偿事宜。” “哼——”凶猛音波骤然横扫,仿佛无数狂风吹得吱吱地尖叫,似有许多恶鬼在嚎叫,蓦地冲击在海魂号角上。 “嘭”地一声!海魂号角表面的裂缝霎时扩大,爆炸碎裂开来。 “呃!”鹤盈玉闷哼一声,口角溢血,面色苍白。黑云豹更是近乎四肢瘫软趴伏在地上,口吐白沫。 陈登鸣豁然站在鹤盈玉身前,身上法袍鼓荡而起的护罩也被音波冲击得动荡不休,倏然崩溃,震散他满头长发。 “嗯?小子,这时候你自身难保,还想逞英雄?”对面铃声稍微减缓,一个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模糊人影,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一方灵气均被操控,形成光霞环绕他身周。 陈登鸣心神巨震,只觉金光中有两只晶亮双眼陡然射来。其眼神形如实质,像一个万斤重锤,从他的眼中透入,一下重重敲在心灵深处。 霎时间,陈登鸣突然呼吸不畅,心内惊悸,全身似欲软化。一股强烈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只觉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根本难以反抗。 但在那瞬间,识海中道文闪烁,银芒流转神识之间,顿时排除这种强烈的神念入侵。 陈登鸣双眼骤地宛如形成两道充满凌寒气息的漩涡,闪烁银光,神通法相在眼神中呈现,将入侵进来的金丹神念淹没吞噬。 “嗯?”林河只觉神识传来轻微刺痛,居然有一道神念就这么被灭了,不由一惊。 一个筑基后期的小辈,凭什么能消灭他的一道神念?这就好像一块木斧,如何能将一柄铁锤敲碎? 简直不可思议!林河念头急转之时,陈登鸣已是面色微白摆脱了震慑,立即双手作揖,道。 “前辈恕罪!千万莫要与晚辈二人计较,晚辈二人也是误打误撞,不小心闯入了前辈的阵法,前辈要何赔偿,尽管开口。晚辈方才已将此次之事告知门派,纵然晚辈无能力赔偿,我长春派也绝对能赔偿。”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此时被追上,陈登鸣根本也不与对方争辩什么。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甭管这金丹大修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首先也要保住自己以及鹤师姐的命。 方才逃得是快,暗爽对方马儿没自己快,现在被追上,认错也要快,不然可能都没机会认错。 几乎话音方落,陈登鸣已是亮出手中的长春令,以自证身份的同时,提醒对方。 “误打误撞?让你长春派赔偿?”林河冷冷注视陈登鸣,目光落在其手中长春令上时微微一缩,随后苍声冷笑。 “小辈,你口口声声说已传讯宗门,要老夫找你长春派赔偿,莫非是真以为老夫怕了你长春派不成?”陈登鸣连忙陪笑, “不敢,绝对不敢!前辈您这说得,小的哪儿敢这么想?这出门在外,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其实晚辈刚刚跑得那么快,就是想看看前辈您的态度如何,毕竟这出门在外过于凶险,不能轻信于人。现在看来,前辈您绝对是宽宏大量之人,晚辈先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晚辈知错,才敢停下与前辈您谈赔偿之事。”陈登鸣说话语速极快,态度诚恳无比,一副老实恭顺的模样。 林河本是一肚子火,恨不得杀了这二人,此时被陈登鸣这甜嘴一通说,怒气竟也莫名消除了三分,尽管知道这小子是鬼话连篇,却也还是面上缓和了些许,冷道。 “别废话,先把老夫的冥魂放出来,我们再谈赔偿之事。”远处。施展了隐身术暗中尾随的韩永绪远远观察形势,眼见林河追上陈登鸣后,竟是并未立即出手,不由心里暗骂。 “林老鬼这个没胆鬼,老巢都被人端了,竟然还忍得住不出手,只怕老婆被人睡了,都要忍气吞声!出手啊!你倒是出手啊!”他心中急躁不已,这一急躁,不知觉间,脸上黑气缭绕,眼神又开始变得邪异起来。 韩永绪察觉不对,立即稳定心绪压制,心中叫苦不迭。做掌门做到他这份儿上,太难了,他算是知道自己师父的苦了,恁是被师祖坑得与煞星火拼,最终丧命。 一时间,他都有想要彻底抛弃宗门,甩手不干的冲动。但一想到宗门这些年为他敛财,宗门弟子源源不断送到门派的资源,还有那二级灵脉,他又万分不舍......这都是他多年心血啊。 “前辈,这就是您的冥魂,不好意思,当时它反抗激烈了一些,因此晚辈动手粗暴了点儿。”远处灵舟上,陈登鸣客气含笑交出引魂幡内的冥魂,顺手还直接将自己拘禁的筑基后期阴魂交出,笑道。 “晚辈这筑基后期阴魂,便权当赔偿之一,希望前辈能满意。”林河本还阴沉的脸,又稍微好看了几分,目露一丝诧异瞧了瞧陈登鸣,微微颔首。 “你这小子,倒是会来事儿得很!”他说着,眼神又倏然射出两道光芒,紧紧盯着陈登鸣怀中的魂屋,敏锐察觉到这魂屋内,似也存在着不弱的魂力,甚至隐约似还透着些许莫名的熟悉和吸引,当即冷冷道。 “把你怀里那魂屋法器,也交出来吧,算作第二件赔偿,然后再拿出五百块上品灵晶,此次之事,便可作罢。劳动老夫亲自出来一趟,这点儿赔偿,不过分吧?”陈登鸣脸色微微一僵,旋即又笑道, “前辈,五百块上品灵晶,晚辈虽是拿不出,但东拼西凑咬咬牙,还是能凑给前辈的,这点儿赔偿,的确不过分。不过晚辈怀中这魂屋内的魂体,乃是晚辈贱内,这.......这贱内却是万万不能割舍的,还请前辈见谅!” “嗯?”林河眼神眯起,嘴角咧开冷漠的弧度,淡淡笑道。 “小辈,老夫愿心平气和与你在这交流谈赔偿,是因你是长春派弟子。老夫若不愿与你交流,你今日行此之事,老夫便是将你抢夺一空,你又能如何?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夫讲条件!?”最后一句话语说出,已是蕴含了强烈的神识震慑与威胁。 陈登鸣与鹤盈玉均是面色微变。 “师弟......”鹤盈玉美眸逐渐流露坚定与英气。她知晓,陈登鸣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让步妥协,交出魂屋,已做好一同拼死一搏的准备。 “鹤师姐,稍后你立即向西方逃,我用长春令先拖延这老东西片刻......”陈登鸣的声音,倏然在鹤盈玉脑海响起。 林河一眼瞧出端倪,想到魂屋内那股熟悉而吸引的魂力,双目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倏然就抬起手掌。 “小辈,拿出魂屋,你可以离开!” “走!”陈登鸣毫不犹豫催动长春令。霎时,长春令光华大放,一股强横的神识力量从中掠出,迅速汇聚成人形轮廓拦截在林河身前,传出一道冷冽威严的声音。 “不知何方道友,竟要与本派晚辈一般见识?” “哦?”林河眼神一闪,抬起的手掌微微一顿,眼看着陈登鸣与鹤盈玉便要驾驭灵舟撤走,他冷冷淡笑道, “丘派主,你门下弟子管教不严,竟毁坏老夫多年心血,莫非以为将你这一道分神召出,就可轻易离去不成?”话音方落,他蓦地五指向前一抓,登时一道阴暗污秽的血光化作一只巨大的血手,直接抓向后撤的灵舟。 远处观察的韩永绪登时大喜。 “原来这陈登鸣只有一道长春令,没有长寿令了,现在这林老鬼拖住丘峰的分神,正是我神不知鬼不觉抓走此子的大好时机……”......... 162:黄雀还在螳螂后,险情唯入南寻救(为月票加更) 长春令一经催动,陈登鸣便已催动灵舟迅速遁逃。因为经历长寿令之后,他早已有所猜测,长春令内,搞不好是只存在派主丘峰的一道分神。 哪怕派主丘峰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其一道分神,也最多只能与寻常金丹周旋片刻,却不可能是对手,这令牌的震慑作用,更大过实际用途。 但若是敌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卖面子......麻烦也就大条了。 此时,林河这老王八显然不卖面子,其打出的一道血爪,势若万钧雷霆,爪势笼罩向灵舟,卷起了滚滚血云,带着阵阵腥臭如雨,迫人鼻息皆窒。 灵舟表面的护罩才被血雨般的爪气接触到,便出现道道坑坑洼洼的坑洞,岌岌可危。 陈登鸣正欲催动神变刀抵御,鹤盈玉忙制止, “师弟,你配合我来,这血气显然阴损无比,不可用寻常法器抵抗......”她神识传音,速度极快,话音才落就已打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法器瓶。 这瓶子滴溜溜旋转升空,发出道道耀眼紫芒,瓶口好似氤氲一轮璀璨夺目的紫日,将大片血气构成的血云吸收其中,显露出血云后的一道爪形法宝。 “铿!——”那爪形法宝余势不减落在灵舟护罩上,登时砸得护罩刹那如纸糊一般破碎。 眼看就要彻底砸来。鹤盈玉倏然听到长刀快速划空产生的音爆。陈登鸣已是默契配合出手。 姐弟联手!他飞身而起,一跃至六丈高,神变刀朝头上一斩,璀璨刀光冲天而起,八丈多长的刀势带起的气流和电弧,令空气都散发焦灼气息。 在大刀快要接触到那爪形法宝的刹那,一道银光自刀身上乍现,使得整个电弧四射的刀身覆盖银芒,整把长刀殛得电光四射,竟一时破开金丹大修对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掌控。 “铛!——”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刀爪对碰的刹那,爆发一声惊人巨响,激撞的灵气绽放宛如实质涟漪般的波动。 刹那间,爪形法宝竟是被陈登鸣手中八丈大刀磕飞。鹤盈玉只觉灵舟巨颤,近乎向下颠沉。 陈登鸣闷哼一声,噔噔噔连续后退,双掌虎口崩裂,满头长发夹杂鬓角白发飞舞。 前方溃散的雷霆乍现,白色的闪电光华,如流水一般向他周身涌动而来。 “走!”陈登鸣强压下喉头一口血,大喝一声。鹤盈玉毫不犹豫接过灵舟操控权,迅速催动灵舟飞撤。 “什么?”才与丘峰分神对峙的林河大吃一惊,错愕看向不远处竟能击退他法宝厉血爪的陈登鸣。 这是什么怪小子?筑基后期,能将他的法宝击退?这是假丹大修都未必能办到的事情。 就这么一晃神之间,他已错过最佳的追击时机,丘峰分神挡在其身前,沉声道。 “俞掌门,没想到你阴鬼宗销声匿迹后,你却还留在这片地带,我派弟子或许有得罪之处,但俞掌门也不用赶尽杀绝吧?莫非真要彻底撕破脸皮?”林河目光一闪,想到方才从那魂屋中感应到的熟悉而又具有吸引力的气息,脑海各种念头激烈碰撞,眯着眼冷笑道。 “俞掌门早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阴鬼宗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苟延残喘于世的,只有老夫这一个林某人。丘派主你要拿长春派压老夫,难道老夫一个大限将至之人,就溂莫要忘了,此次是你长春派的弟子得罪老夫在先。”丘峰分神皱眉道, “俞掌门,你现在既然留在这里没有追击,想必你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这世上也是还有你在乎的人或势力的。”林河眼神眯起危险的弧度,但此时脑海中激烈的念头,却逐渐平和下来。 他知道,自己暂时还做不到太绝,因为还得顾忌林家这一众后辈。哪怕昔日是一代狠人,血炼不少弟子,但如今即使重回金丹,也已没多少年好活的,确实还得顾忌后辈的发展。 “丘派主,你长春派,欠老夫一个解释。”林河目光阴冷,压下心头的各种欲念,背负双手淡淡道。 那小子的魂屋内,究竟是有什么如此熟悉而有吸引力。他已不打算追上去发起鱼死网破式的袭击追究到底了。 无论是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他寿元无多的局面。纵然是能提升实力的极品魂体,终究不过是外物罢了。 因此招惹长春派给林家带来灾祸,没必要。他已看出,那小子如此古怪,表现出的战力惊人,还持有长春令,必然对长春派,甚至长寿宗都无比重要。 “俞掌门果然深明大义。”丘峰分神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双手作揖道, “此次算是我长春派欠俞掌门一个解释,这件事,待我这两名弟子返回后,我必亲自上门赔罪致歉。”林河一直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道, “丘派主乃是信人,那林某就恭候丘派主大驾光临。”丘峰不再言语,转首看了一眼陈登鸣与鹤盈玉离去的方位,心里松口气。 这两个宗门苗子,算是长春派十大筑基修士中最具有潜力的二人,也是将来进入长寿宗竞争长寿种的绝佳人选,若是夭折在这里,他真的将是愧对宗门。 此时,失去陈登鸣对长春令的掌控,他也难以追随过去。当即再度与林河道别一声后,分神一震,长春令彻底碎裂,化作一股澎湃的木系灵气散开。 林河身形飘浮原地,冷冷看着手中的引魂幡,又看向远处早已消失在明云山脉中的陈登鸣与鹤盈玉。 以这二人的遁速,他就算现在再追上去,想要追到,也是颇为费力。更何况,这次能借此事让长春真人丘峰欠下一个解释,他也可借此做文章,弥补损失是绝对绰绰有余了。 想到这里,林河满意转身,正打算从另一个方位,返回锦绣坊林家。然而才转身,突然神识便察觉到远处传来的细微轰鸣声,似有激烈打斗发生,否则不可能隔着如此远还能察觉动静。 林河神色一变,豁地转身,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眉头逐渐皱起。 “是那小子离开的方位,怎么回事?”他眼神变幻不定,目露奇异之色,体外金光一涨,迅速疾驰飞掠,向着那个方位快速靠近。 这人情脸面都卖出去了,若是长春派的弟子仍是在他的地盘发生意外,那真是屎拉进裤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届时别说丘峰登门道歉了,长春派搞不好都要直接打过来了。...明云山脉深处。 白雪拥雷峰,一处白雪皑皑的山峰下方山腰处,韩永绪皱眉盯着对面石缝中逐渐淡去的光膜,又低头看向下方被击毁坠落下去的灵舟,脸色颇为难看。 他刚刚在远处暗中突然出手,本以为以其金丹后期的神识之力,能手到擒来,轻易将陈登鸣与鹤盈玉击晕过去,迅速掳走。 结果那小子像是个蟑螂,神识中似有种神秘力量护持,竟然奇怪的没有被击晕过去,仅仅只是眩晕了不到一息,便立即继续催动灵舟逃窜。 无奈他唯有迅速追近,将灵舟击毁。但那小子却也狡猾得很,早已预判他的意图,在灵舟被击毁的前一刻,就骑上坐骑趁机带上那昏迷的女修逃进了山中。 此时追击而来,却已是迟了一步,那小子竟知晓南寻出入口,居然进了南寻诅咒之地。 “难怪这小子被林老鬼追击,一路往这明云山脉逃,我本以为他是慌不择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南寻的出入口?”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南寻的出入口?这种秘密,连长寿宗都不知,难道是红霞门的红霞老道等蠢货暴露的?不可能,他既然知道南寻的出入口,为什么还要借用五派传送阵?”韩永绪懊恼不已,烦躁的情绪如烈火撩拨心头,愈演愈烈,呼吸都不由略微急促起来。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是,到底是追不追进南寻。他内心极度抗拒,但烦躁的心情却使得心中那股邪念愈发炽烈,宛如邪火在燃烧,似有个邪恶的声音一直在脑海回荡。 “去......去吧......只是去一趟而已,快进快出,捉拿两个筑基修士,不会有事,去吧......” “不......不......”韩永绪身躯颤动,后撤两步,内心激烈挣扎,尽量想要平稳心绪,抗争缠绕心灵的邪念,求饶诉苦道。 “师祖啊!诅咒之地太危险了,没必要,我们没必要如此着急,他们两个筑基在里面,只要不想死,迟早要出来的,我就在这里守着,他们肯定会出来。五派传送阵那边,我现在立即派人去看着,不会发生意外的......”他不愿冒巨大的风险。 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踏足过南寻之地,哪怕心里曾也跃跃欲试,对那道统很感兴趣。 但他更惜命,他无法忍受那种实力跌落,金丹之气流失,甚至会跌落境界的恐怖。 然而就在此时,他只觉一股邪恶阴冷的力量迅速穿过他的功法布防,似乎他的妙音宗功法完全被看透。 那一股宛如心脏被紧紧攥住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师祖?!”韩永绪惊骇,师祖的力量为何能影响这么远?以什么作为传播媒介? 难道是他?这不可能!他面庞黑气涌现,双眼遍布血丝,极力抵抗,眼神却逐渐充满邪异,嘴角咧开怪异的笑容。 低头之间,便看到一只白皙的涂抹有红指甲的手掌,缓缓挪开他的胸膛。 他脖子竭力扭动,邪异的目光与不远处山林中的另一双邪异的目光对视到一起。 那是一道浑身充满森然气息的白衣身影,面若冰霜.........南寻之内。 一处冰冷湖泊中,陈登鸣磕下了一瓶壮神丹,强忍着脑袋欲裂般的剧痛,又将壮神丹嚼碎了,口对口送入到鹤盈玉的嘴里。 “哗啦——”黑云豹喘息着粗气,将二人从冰冷湖水中拖曳着载出,满身黑亮的毛发也在淌水。 陈登鸣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欲要迅速吸收来周遭树木的荣气,恢复神识以及身上的伤势。 此时,他的情况很糟糕。之前被林老鬼的法宝震伤了身上经脉不说。识海中还有一团杀伤惊人的神识仍在肆虐破坏,若非道文时而散发出阵阵银芒守护,只怕此刻已然昏厥过去。 纵使如此,情况仍不容乐观。金丹大修的神识之力,即便没有下死手,也依旧令他难以反抗。 这时,周遭寥寥几颗树木在他的术法效果下枯萎了才不到一半,术法效果便宣告瓦解。 几团微小得可怜的荣气划过空气,飞掠而来,融入陈登鸣体内。 “不愧是诅咒之地......”陈登鸣苦笑一声。这几团微弱的荣气近乎聊胜于无,想要驱逐金丹大修的神识之力,快速恢复伤势,委实杯水车薪。 “看来,必须得氪命了!”此时情形危急,一旦那暗中偷袭的金丹大修追击进来,麻烦将不小。 陈登鸣现在自己都感到有些懵,不清楚那暗中偷袭出手的金丹大修,又是何人,为何要出手。 当时情形危急,他还以为是林老鬼追上来,也不敢多留,距离南寻出入口本就不远,他一头就扎进南寻之内躲避。 但此时再接触这股神识之力,却感觉不像是林老鬼的,反而透着另一股熟悉之感。 他正苦苦思索,倏然发觉脑海中侵入的神识居然在自行消散。这种消散的速度,比他的神识消散速度要快得多。 消散的神识,纷纷涌向了与道文建立联系的那座人仙古殿中。而人仙古殿,此时也飘洒下来蓬勃灵气,以道文为桥梁,落入他的丹田。 “难道金丹大修的力量,在南寻消散得更快?”陈登鸣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此时也顾不得在多想,勉强再度抱起鹤盈玉,翻身爬上黑云豹。 “走!”一拍豹身,黑云豹意会,开始奔跑,而后冲天而起,继续逃窜,远离出入口。 …半空中,陈登鸣继续施展逆荣回春术,以人为木,消耗三年寿。霎时,一股蓬勃的荣气诞生,涌入识海之中,将近乎被金丹大修的神识劈开成两截的识海迅速修复。 多余的荣气则化作千丝百缕,涌入体内各处经脉之中,修复破损的经脉。 几乎在他才飞出数里地远,山林湖泊‘哗啦’一声蓦地再度掀起水浪,一股强烈的灵威,冲破水面。 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芒的人影,出现在湖泊之上。此人才飘飞而起,便宛如身体失去控制般,险些向前倾斜栽倒进湖水之中。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察觉到四周毫无任何灵气的环境,以及体内被死死压制的金丹,一丝丝金色丹力甚至在莫名的自行流散,消耗的速度,简直堪比与一位同阶修士大战,他遍布血丝的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惊悸。 “这就是南寻的诅咒?”甚至此时,他感觉连驭空飞行都无比吃力,身躯好像变重了数十倍,飞起来消耗很大。 这样的压制,他也许仅能发挥出筑基期的飞行速度与实力。 “嗯?”这时,他神识已是察觉到远处正飞行离去的黑云豹,心中的迟疑犹豫,登时被焦躁取代,蓦地召出一道飞天符箓催动,缓解飞行压力。 身形迅速破空,追向前方黑云豹。哪怕这四周空气中均无灵气,他的金丹之力也被压制,术法效果更是被削弱了十多倍,但一丝金丹力转化的力量,短时间仍是足够支撑他在这个世界纵横捭阖。 抓捕一个同样被诅咒压制的筑基修士,又能用得了多长时间?远处黑云豹身上,陈登鸣眼神中闪过恍然与凝重之色,旋即心中埋藏已久的杀机顿起。 “妙音宗......韩老狗!!”......... 163~164:逆斩金丹凌云势,可比煞星气如虹(7k求月票) 察觉到后方追来的金丹大修竟是妙音宗韩永绪,陈登鸣顿时杀机大起。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冷冷看了眼远处的韩永绪,旋即佯装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吩咐黑云豹加速向前飞逃。 暂时他还不清楚,这金丹后期的大修,实力究竟被压制了多少。但看对方刚才出现时的不适,以及此时表现出的速度,显然也受到了诅咒之地的影响,这令他心中稍安。 不过安全起见,还是要多加试探,稳住不浪。在这南寻之地,时间每拖延一分,对他越有利越安全,要尽可能多消耗对方的力量。 此时,韩永绪眼见陈登鸣已发现他,开始慌乱加快速度遁走,不由心中一定。 “这小子,以为逃进南寻,本座就不敢追进来?天真!诅咒之地对本座虽是压制很大,却也轻松碾死你这只小狗!”他当即也分出更多丹力,加快飞行速度,疾驰追击向陈登鸣,欲要速战速决,而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过,如此追击了数十息,双方跨越了十几里,韩永绪发现距离每被拉近一点,前方那黑云豹便能再次加速,以微弱的优势又慢慢将他甩开。 这期间,他尝试催动法宝进行袭击阻挠。然而,每当法宝才掠出数里远,灌注在法宝内的丹力便迅速流失,有失控坠落下去的风险。 如此一来二去,他非但没成功阻挠对方,反是消耗了更多丹力。 “混账小子,逃吧,你那头畜生现在飞得快,待会儿就不行了,跟本座比持久?”韩永绪安定心神,不再急于求成。 做多错多。现在他只要慢慢追下去,就能将猎物累得筋疲力竭,最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对方捕获。 ...与此同时。明云山脉之间。一道散发微微金光的身影散发强烈深沉的威压,静静悬浮在山林之间,皱眉凝视下方已然坠毁的长春派灵舟,眼神中闪过怒意。 “是谁?”他刚刚才罢手,答应丘峰放过两名长春派的小辈。结果一转眼,在眼皮子底下就有人偷鸡,袭击了两个长春派的小辈。 现在连人都不见了。一旦这长春派二人遇害,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绝对要为此事背锅。 他思绪电转,仔细观察四周,敏锐察觉到一方灵气被调动的迹象,眼神闪过疑惑。 “看上去像是有金丹修士在出手,似刻意压制了出手的动静,但这一方灵气调动的痕迹,短时间掩饰不了.......金丹修士......”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妙音宗掌门韩永绪,想到对方前些时日突然上门求助。 顿时,所有疑团豁然开朗。这妙音宗韩永绪,与他八竿子打不着边,正好在长春派弟子来到附近时上门求助,是否要对付的人,正是长春派弟子? 若是如此,那长春派二人无缘无故突然毁坏他在阴鬼宗的大阵,是否也是韩老鬼暗中引导,致使他在不知的情况下,主动对长春派弟子出手,最终引来丘峰的分神拖住自己。 而后......对方再暗中出手,劫走两名长春派弟子,嫁祸于自己。 霎时间,一切疑点都豁然开朗了。林河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颤。 “韩老鬼,你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啊,千方百计设计老夫,让老夫蒙在鼓里出手,被你利用,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想到长春派可能会因此迁怒,他蓦地发出一声愤怒长啸,声势惊人,震慑八方山林。 一股磅礴神识刹那扩散开来,向着八方扩散,迅速搜寻蛛丝马迹。两息后,林河脸色微变,蓦地看向不远处的山林,锐利眼神闪过凝重和疑惑。 “好强的邪气......附近怎会还有这么强的邪祟在活动?”他身形一动,古拙魂铃在足下发出阵阵清脆铃铛之声,谨慎向着充满邪气的山林方位飘掠而去。 ...南寻国内。韩永绪气息已略有紊乱,皱眉以神识锁定前方还在飞行奔逃的二人一豹,察觉到不对劲。 现在连他的丹力都已经损耗了两成,怎么那畜生还能载着两个人继续飞行? 即便黑云豹是出了名的飞行坐骑,但毕竟也只是一头练气期的畜生,不应该如此持久才是。 正当他心中疑窦起时,倏然前方正在飞逃的二人一豹骤地分开,黑云豹载着女修向西方离去,那陈登鸣则驭器独自向北方离去。 “撑不住了吗?”韩永绪精神一震,立即加速追向陈登鸣,对于逃走的黑云豹以及鹤盈玉则是置之不理。 二人一追一逃,又是飞行了十几里。韩永绪有些惊讶, “这小子,不过筑基实力,难道被这诅咒之地压制得还不够多?怎么能驭器飞行这么久?”他现在驭器飞行了数百里,也感觉消耗很大,丹力已消耗了三成多,这种消耗,简直是在外界的上百倍。 若非是手握灵晶恢复灵气需要分出心神,减缓速度,此时他都要立即拿出灵晶,开始恢复损耗的丹力。 陈登鸣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法力差了他上百倍,是怎么能坚持这么久的? 心中狐疑之时,突然前方山林地带已到尽头,出现了一片平原,陈登鸣开始降落下去,似已不支。 韩永绪心中疑虑顿消, “看来这小子果然不行了。”他迅速加大丹力的输送,飞驰过去,剩余七成丹力,抓住这小子绰绰有余。 然而十几息过后,韩永绪脸色发黑,死死盯着前方平原上掀起一路烟尘,疾驰狂飙的陈登鸣。 这混账的长春派小子即便不驭器飞行,施展凡间武学身法速度竟也快得惊人,再加上平原上路途平坦,可谓一路绝尘,速度居然不比驭器飞行时慢多少。 “这姓陈的,果然有秘密,哪怕曾是南寻武者,也不可能身法速度这么快,堪比驭器飞行,难道他真的已接触到了道统?难怪师祖穷追不舍......”时至此刻,韩永绪唯有咬牙继续追击,慢慢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但眼看着就要追近陈登鸣仅有四五里地,即将进入他的法宝最大攻击范围,前方更是有一座山峰拦住了去路,陈登鸣竟又再度驭器飞起,仿佛法力仍未消耗一空...... “真是麻烦!”韩永绪心里窝火,持续穷追了十几里路,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已尤为强烈,丹力消耗得仅剩下五成,这已是逼近他的警戒线。 “这小子有古怪,在刻意消耗我的丹力......”他干脆放缓遁速,阴冷看了一眼陈登鸣,而后一拍储物袋,拿出两块上品灵晶握在手中,准备恢复。 “这韩老狗,果然够谨慎啊,对付我一个区区筑基后期,竟还像是在对付同阶修士一样警惕......”三四里开外,陈登鸣眼看着韩永绪降落下去,心中暗骂。 果然能修炼到金丹期的修士,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他知道,遛狗计划实施到这里,已是极限了,继续下去,意义不大。 当即双眼涌现出坚定而强烈的精芒,心中杀机再难掩饰,驾驭刀光,掉头直接冲向韩永绪。 试探已是足够,这韩永绪,显然实力被人仙古殿压制跌落到了谷底,否则何须陪他演戏这么久,若有雷霆之力,早已将他擒拿。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地面上,韩永绪才只来得及将上品灵晶内的灵气吸收小半,便脸色陡变,错愕惊异看着远处迅速疾驰而来的刀光。 主动来送死?!不......不太对!他突然脑海如闪过一道闪电霹雳,想到昔日煞星在金丹后期时斩杀他师父的经历。 难道这陈登鸣也想效仿煞星,以南寻诅咒之地为地利,在筑基后期,将他这个金丹后期大修斩杀? 这简直是比曾经煞星斩元婴还要疯狂。他突然心脏紧绷,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矢,眼神触及到愈发接近的陈登鸣,瞬间窥见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冷如霜电的杀机。 “简直放肆!”一股羞恼与莫名的惊慌涌上心头,他屁股仿佛是个橄榄,再也坐不下去,强行克制要立即掉头就逃的羞辱感,猛地身形腾空,掐诀一指点出。 “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挤破头!” “嗖!——”这一指点出的刹那,空气发出尖啸嗡鸣。嗡嗡嗡,嗡嗡嗡,仿佛无数细微的气流构成一道尖锐的不断激撞的声波束,直奔已临近百丈外的陈登鸣而去。 “韩老狗!”陈登鸣大喝一声,蓦地身化刀光,人刀合一,道文化作银光附着其上整个人像是化成银练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刹那冲击而过。 “嘭!——”音波束瞬间崩溃。 “他难道没有遭受压制?”韩永绪脸色连变,眼看刀光刹那袭近,如海波怒潮,带着碾碎所有阻挡事物的冷冽气势。 他立即双袖一翻,身上扩散出强烈的灵威,袖袍鼓胀。十指如拨琴弦般飞快弹出,只见其双手十指的指甲嗤嗤作响,居然脱落手指,也是一种法宝,纷纷电射而出,交织成网,笼罩向陈登鸣的刀气。 “铮——”一道强烈的音波声,突然从大网上的一根网线震颤时爆发,冲击向陈登鸣。 紧随其后的是更多震荡的音波。刹那间,方圆数十丈内,音网震颤,道道强烈音波将空气都震荡得一片模糊,宛如煮沸的泥浆水。 陷入其中的陈登鸣,顿时冲击之速骤缓,只觉宛如陷入了一片浑浊湍急,惊涛迭起的涛涛瀑布中,耳中尽是大片轰鸣之声,大脑都要因此眩晕,凝聚的刀气更是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但在那同一时间,他的心灵已臻至天人合一的阶段,体外银芒爆涨。看书溂 “嗡!!”刀身之上浮现银色道文的纹路,顿时身形随刀气翻卷。 “呛——”神变刀寒光爆盛,刀光分散成万千利刃的银色刃芒,陈登鸣的身影则处于其中。 内静外动,内圣外王!这一刻,他好似从静止的深潭化作冲天而起、无坚不摧的刀气龙卷,千百旋绞的银色刀气撕裂音波,直奔面色巨变的韩永绪。 “这怎么可能!?”区区筑基修士的灵元,怎么可能破开他蕴含丹力的法宝之力? 但此时万分危急的关头,也容不得韩永绪过多思量。法宝被破的刹那,他迅速祭出另一件法宝打出,横拦身前。 这法宝霎时宛如构成一条白色光幕,横梗蠕动,似一把竖琴,可闻其内隐隐的隆隆之声,犹如闪雷闷响。 陈登鸣所化万千刀气撞上去的瞬间,震荡起凶猛音浪,将白色光幕掀起阵阵波澜,好似天上大块翻滚的白云,其攻势也霎时一层层抵消,道道刀光被强烈的音波反震崩碎。 韩永绪只觉耳内尽是碎成千千万万的鸣声,完全不知陈登鸣的身影在何处,又是从何处出刀。 只得凭借直觉怒叱一声,施展浑身解数,更多丹力涌入身前竖琴法宝之内。 铮铮铮——竖琴法宝七根琴弦倏然合二为一,蓦地卷住了一点近乎穿透法宝防护的寒芒——一点寒光四射的刀尖! “碎!”韩永绪一声厉喝,七根琴弦光华炽盛,刀尖霎时弯曲应声而碎。 神变刀一声‘呛’地哀鸣,被震退开来,显露出陈登鸣的身影。陈登鸣在神变刀破碎的刹那,便迅速身形后撤,却迟了一步。 韩永绪身前竖琴法宝突然琴弦电射而出,化做点点毫光,像七道锋锐至极的寒刺,直刺陈登鸣周身各个方位。 仅仅眨眼之间,他身躯被刺中,却刹那化成一截木头。然而木头瞬间炸裂,陈登鸣的身影从三丈外显现而出。 李代桃僵术,施法失败!在这南寻之内,纵然他可源源不断从人仙古殿中获取灵气,术法威力却也受限于空气中并无灵气,削弱了十数倍不止,唯有武功方可不受影响。 几乎在他身影被迫显现的刹那,七根琴弦已是绕空旋切而来,空气中都满是呼啸之声,要将他搅碎成肉泥。 如此危急关头,只怕任何法术的威能都难以抵挡这法宝之威。陈登鸣突然一声长啸,体内灵元伴随道文全力催动。 刹那间全身金光大放,浑身肌肉隆起。他双肩一耸,背后大脊椎骨犹如地龙翻身,散发金色光芒的筋肉颤动,经络虬结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整个背部如恶鬼面孔般充满强横威慑力。 神通——金刚不坏禅功!刺目的金光伴随银亮的神秘道文,在他隆起如金属岩石般的肌肉上显现。 七道琴弦切割在他身上的刹那,爆发出震动耳鼓的金属颤音,竟是只堪堪切割破开其体表金银二色护体。 “什么?!”韩永绪双目瞪圆,立即掐诀,七根琴弦便要缠绕旋绞。陈登鸣却在同时双臂一震,体内灵元宛如疯狂挥霍般,倾泻爆发。 呜嗡!!!一股气旋伴随宛如魔鬼低啸般的声响,凭空诞生。周遭空气宛如煮沸的泥浆水环绕旋转。 阵阵紊乱四窜的气流仿佛被压制推挤到一起,压抑沉闷。神通——灵元罡气! 轰——!他身形一动,宛如一尊周身环绕凶猛浓稠气劲的金身巨人。周遭席卷而来的根根琴弦,均被环绕周身的灵元罡气撞开,被打得满空翻转,飞跌出去,扩散冲击出去的气劲,将地面枝叶沙石震得破碎,掀起,滚向四面八方。 “死!——”韩永绪突然一声厉啸,双目厉芒熠熠,金丹神识宛如两把利剑般刺向陈登鸣。 陈登鸣近乎同时施展了神通圣心诀。神识之力结合炼神诀,双眼刺出强烈神识之光,宛如构成一张戴着冰霜面具的森然脸孔,眼瞳中充满深邃旋转的漩涡,漩涡深处则是,散发银亮光芒的道文。 二人神识交锋的刹那,犹如雷火相击。陈登鸣的神识之力迅速节节败退,双目流血,唯有迅速施展逆荣回春术,氪命回荣,弥补神识之间的差距,勉强抵御。 他的寿元迅速损耗,头发间白发愈发加多。 “哈哈哈哈,小子,跟本座比拼神识,你是找死!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韩永绪狞笑,神识乘胜追击,即便其神识力量亦是被股股道文释放的银光击溃,却胜在这股力量足够磅礴,源源不绝。 他面庞浮现黑气和一丝奸计得逞般的诡笑,神识之力直奔陈登鸣识海深处的道文。 “道,道道友......”魂屋内,小阵灵和许微皆是察觉到陈登鸣的状况有些不对,急不可耐,却又丝毫无法在南寻这种环境插手战斗。 陈登鸣心中一动,福至心灵,霎时间整个人的精神,与万化冥合,重归自然。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任由韩永绪的神识长驱直入。他的心灵则与道文契合一起,联系上了道文之上高悬的人仙古殿,心灵似神灵,居住古殿之内。 韩永绪的神识之力刹那冲击进来。道文瞬间释放惊人银光,宛如万千神雷,将韩永绪的神识之力击溃大半。 但此刻,从其神识之内,倏然掠出大量邪恶阴森的邪气,构成了一张阴暗却绝美的女子面庞,眼瞳中满是贪婪,冲向道文上方建立联系的人仙古殿。 然而越是接近,这邪气汇聚的女子面庞的形体便越是稀薄。大量邪气溃散,净化成纯净的灵气,升腾到人仙古殿内。 一声不甘的低喝,从溃散的阴森邪气中传开。 “那就是......人仙,道统?原来,这就是师祖非要我追进南寻,追拿此子的意义?”韩永绪心神巨震,此刻神识空虚,他的心灵更是因此被撬开空隙。 在那同时之间,他浑身汗毛耸立,心沉坠的象淄筋了冷铅,双目瞳孔收缩满是惊恐,只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恐惧来袭。 脑海就越是有一个警钟狂鸣——危险!危险!危险!!轰——他意识强行回归肉壳。 双眼前的世界才清晰,便看到陈登鸣一头白发像白色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火焰灯盏般炽亮逼人,蓦地咧嘴一笑,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元如喷涌的火山般,伴随他手掌猛然一捏,遽地爆发。 其体外宛如缠丝气劲般的灵元罡气,霎时伴随千百道化作刃片的神变刀席卷而来。 “不!——”韩永绪正欲后撤,却只觉一阵强烈的虚弱,丹力近乎告竭。 下一瞬,一股巨大无形的力量,从对面当胸压至。神通——游气化金! 韩永绪的身躯顿时被疯狂旋绞的灵元罡气切割绞杀,宛如陷入了一个恐怖的绞肉机中。 登时体外法袍构成的护体被撕裂崩溃,法袍也出现道道豁口。他一声狂啸,满头长发飞舞,双手迅速掐诀,正欲拼尽最后一点丹力。 然而下一刹,游气伴随刀刃散开,陈登鸣猛地一记头槌狠狠撞来。咔! ——韩永绪眼前发黑,一阵剧痛,感觉宛如被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狠狠砸中,脑袋瓜子都似要挤爆,思维霎时一阵空白。 还不待他挣扎。一股磅礴吸力将他牢牢吸住。旋即一只金光灿灿如攻城车般的大枪狠狠顶来。 “咔——”韩永绪胸口一阵剧痛,内脏仿佛要挤爆般剧痛,身躯受到冲击,如腾云驾雾般向下飞出。 “轰”地一声,地面岩石震碎。浑身缭绕强烈灵元陈登鸣右膝顶着韩永绪的身躯,持续滑行了四五丈,重重碰到对面的岩壁,将对方大整个身躯撞至稀烂才停了下来。 大片灰尘伴随碎石落下!韩永绪口中竟还发出凄厉的惨叫,双臂瘫软在地幔艰难蠕动,却被陈登鸣顶在地面,根本逃无可逃。 “道,道友......陈道友,放,放过我......这,这不能怪我......”这时,一道微弱神识,竟从韩永绪身上传出,落入陈登鸣心灵。 “放过你?不能怪你?”陈登鸣怒极反笑,骤然捏紧拳头。道文在掌心乍现,刹那道道灵元伴随银光随着他五指合拢而在汇聚掌心,挤压爆炸,发出‘嘭’地沉闷声响。 “我还以为,你韩老狗的骨头,能有多硬!”他手臂青筋缠绕,肌肉隆起,狠狠一拳裹挟着扭曲空气,发出爆炸似的音啸,如弩炮般重重的轰在韩永续的胸口。 “嗵——”地面剧烈震颤。喀嚓一声炸响。陈登鸣只感到一下宛如击破了被烂泥包裹着的一团树枝,烂泥爆开,树枝齐齐断折。 地面爆开一圈气劲激波,岩石成齑粉,齑粉成尘埃扬起。韩永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胸膛塌陷,骨骼爆碎,大口喷血。 陈登鸣蓦地又是一拳对准韩永绪脑袋,毫不容情打出。 “啊——!!”韩永绪大叫一声,彻底绝望,不再抱有任何侥幸,眉心突然电射出一道金色光华。 嘭!——下一瞬,他的脑袋便宛如爆炸的西瓜,彻底消失在地面大坑中。 “那是什么?”陈登鸣眼神陡然一凌,骤地看向瞬间掠走的金光。魂屋内,小阵灵提醒道, “道,道道道友,那是他的神魂,金丹后期修士的神魂可在天地间长久不散,快,快快抓住......”不等小阵灵结巴完,陈登鸣已是疾驰追了出去。 眼见那金光越跑越远,速度快得惊人,几乎要追击不上。陈登鸣咬牙,拿出引魂幡,冒险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幡中兄弟祝寻才出现,便因不耐受南寻的环境而咆哮。得到陈登鸣的狗语指令,才不情不愿厉吼着追出。 阴魂的遁速,远超寻常修士。...十数息后。一道金光被陈登鸣以引魂幡罩住,缓缓拖曳了进去。 金光之中,一张不断求饶的人脸浮现。但仔细一看,人脸内部,却是还裹挟着一颗无比黯淡,正在流散丹力的金丹。 “韩老狗!”陈登鸣一直紧绷的心绪此时放松下来,冷冷盯着手中不断求饶的韩永绪笑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不再废话,魂幡摇动,将韩永绪直接吸入其中,又对着祝寻‘哫’了一声,吩咐道。 “兄弟,进去好好招呼他!”厉鬼祝寻发出兴奋的‘哫哫哫’怪笑,满脸横肉都笑成了肉褶子,搓着两只鬼爪飞入了魂幡之内。 收起魂幡。陈登鸣低头看向在道道金光笼罩中的健硕身躯,肌肉虬结,线条充满流线型,宛如猎豹般充满爆发力。 但此时,他只觉浑身一阵虚弱得脱力。明明体内灵元还富余不少,且还在人仙古殿飘落的灵气补助下快速恢复,却仍是感到一阵极度紧张过后的酸软无力感。 不过,一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干掉了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这种虚弱感就被一阵强烈的兴奋激动取缔,肾上腺似在疯狂的分泌,兴奋劲儿已逐渐取代了后怕。 “没想到,没想到......我只是迫于无奈为了避开凶险而已,竟然,真的干掉了韩老狗!这也算是,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了。” “怎么总感觉不太真实?不会这追进来的韩老狗,只是一道虚假的分身吧?也许金丹大修,有什么我不理解的手段......”兴奋劲儿缓过来,陈登鸣又感到心有余悸,一阵不真实。 立即退出金刚不坏禅功的大肌霸状态,又匆匆驭器,飞到之前狼藉的战场前。 找到韩永绪已被打烂到不能再烂的尸体,仔细查看,捏着鼻子嫌恶的踹了几脚,没见这尸体变成木头或者消散成一缕气,当即放下心来,将韩永绪的储物袋等遗物都收起。 但这一刻,他只觉自己是膨胀了,竟都没有心情,去查看一位金丹后期修士的积蓄了。 “所以说......我陈登鸣,筑基后期,干掉了一位金丹后期修士?”陈登鸣深深吸口气,又吐出,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唯有强行镇定。 “也没什么,煞星在金丹后期,干掉了一位元婴初期,难度更大。也许......他也是把人引进南寻干掉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吧?”他想了很久,又突然想到之前从韩永绪的神识中掠出的那股邪恶力量。 那股邪恶力量,他很熟悉,曾经也接触甚至交手过。没想到韩永绪这堂堂金丹后期修士的神识中,竟也存在。 “莫非……促使韩永绪冒险追进来的,是其门派的那位化身成了邪祟的化神老祖?”陈登鸣只觉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他突然又想到曾经很可能也被邪祟力量影响的骆冰,眼神微闪,心中产生诸多猜测。 他重新摇动引魂幡,要召出韩永绪的神魂,盘问其有关骆冰以及妙音宗化神老祖之事............... 165:当初骆家蹊跷事,而今回首尽沧桑(求月票) 引魂幡摇动之后,一声凄厉惨叫便从魂幡内传出。 陈登鸣惊了一下,旋即神色古怪,神识已探查到韩永绪在魂幡内的凄惨景象。 幡中兄弟祝寻,做事真是卖力又实诚,说照顾韩永绪就热情照顾,这么一会儿功夫,韩永绪已是更为憔悴。 此人的神魂被拘于引魂幡内,哪怕是金丹后期的大修,也难以再翻腾出浪花。 因为失去肉壳之后,其神魂只是无根之木,便是神魂所抱金丹都只是一点性灵所凝的虚幻之物,称为抱丹,不具其实。 陈登鸣用狗语驱开祝寻,召出韩永绪,询问此人有关其宗内化神师祖成邪祟之事。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韩永绪身为堂堂妙音宗金丹老祖,竟也是对其师祖之事一问三不知。 「你这掌门怎么当的?对你宗门师祖的事情都不清楚?」 陈登鸣眉峰隆起。 韩永绪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娘的金丹落幡被筑基欺,现在还要被拉出来挨训。 偏偏他还得忍着,不能龇牙,唯有斟酌着言语,拿出百年前运用娴熟的能屈能伸那一套陪笑。 「陈道友息怒,主要也是我那师祖毕竟是千年前的人物,是我师父的师父。 我师父曾经倒是与师祖亲近,或许倒是知晓师祖的事情。 但这些都没告诉我啊,我师父光是弟子就有七人,我还是一百二十多年前才突破金丹,逐渐受到重视。 在师父死后,我才临危受命,接过妙音宗大任,可直到最近,我才真正与师祖接触,知晓师祖竟是堕落成了邪祟......」 他话语一顿,迟疑片刻后,将一些猜测道出,「我怀疑,我师父之所以会死,很可能是受师祖的影响才造成的,实不相瞒,便是韩某此次前来追拿你,很大程度,也是受了师祖的影响......」 「哦?」 陈登鸣面带讥诮,双手环在胸口道,「你想要我放过你,也要找一些好点的理由,将责任全赖在你师祖身上,你可真是够孝的。 我和你师祖不是没有接触过,祂的力量就算再强,莫说影响一位元婴,便是影响你,只怕也是很难吧?」 韩永绪叹息摇头,「无论你相信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你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师祖的力量,也只可能在宗门范围内对我影响最大,甚至干扰我的意识和判断。 出了宗门后,距离越远,这种影响也就会越小。 可师祖她却找到了一个炉鼎作为媒介,这个炉鼎就是骆冰......」 陈登鸣眉头皱起,「骆冰成了你们老祖的炉鼎?」 「不错!骆冰乃是上品灵根,昔日又在忏悔洞之内忏悔了大半载,师祖的邪祟本体,我怀疑就在忏悔洞之内,故而骆冰才会被她入侵了心灵,成为了炉鼎......」 「你们师祖既然借助骆冰作为炉鼎就可增强力量影响你,为何我当初与骆冰相遇时,她却并未表现太明显的异常。 或者说,你们师祖为何当时不对我出手?」 「可能当时师祖才苏醒没多久,力量还蛰伏在骆冰体内,并未彻底复苏,主要还是骆冰作为主导。 还有就是师祖哪怕成为了邪祟,也是最熟悉我们妙音宗的功法。 她能轻易避开功法布防,寻找心灵间隙,入侵到我们妙音宗之人的心灵深处,却未必就能轻易影响其他金丹修士......」 「原来如此......」 陈登鸣只觉一些事情豁然开朗了。 又凝眉道,「你师祖之所以盯上我,便是想要通过我得到道统?莫非 祂认为道统能助其从邪祟状态复生?」 「这个......我委实是不知,这也可能是师祖生前的执念,一心想要获得道统壮大宗门。 陈道友,你应知道,邪祟之所以能存活于世,主要是靠着一股怨念或者执念在支撑。 有时候为达成执念,常会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惊人之举,哪怕是自杀,也义无反顾......」 「执念......不合常理的举动......」 陈登鸣颔首,目光一闪,问道。 「听你的意思,之前你师祖操控骆冰来到了明云山脉附近,强行影响你进入了南寻?」 韩永绪立即告饶,「就是这样的,我其实就是被迫无奈的,你想南寻这么危险,我与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怨......」 陈登鸣倏然摇动引魂幡,也不给韩永绪求饶的机会,再度将对方收入幡中。 这韩老狗,还说没什么深仇大怨? 哪怕对方好话说尽,他也是绝不会放过此人,最终仍是难逃一死,以祭奠他那府邸中四房妻妾以及众多奴仆的亡魂。 陈登鸣收起引魂幡,又将手掌贴在魂屋,对其中的许微与小阵灵道了声平安,问询二人情况。 「陈大哥,我们还好,可能有魂屋隔绝,我们的魂力虽然也是在流失,但流失得也不多,还是能撑很久的......」 「那就好!」 陈登鸣沉吟片刻,问道,「微微,你曾经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损命拔苗术》的?」 骆冰曾告诉他,是在进入忏悔洞之前,挨不过喜儿的央求,才从遁世宗同道那里交易来《损命拔苗术》,交给喜儿。 最终喜儿又因畏惧功法损寿的效果,而让许微修炼,将许微视作实验品。 这里面如今想来,透露着诸多蹊跷。 骆冰与喜儿的感情,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怎么可能就因为喜儿的一时意气之争,骆冰就不顾喜儿的安全,立即交易来《损命拔苗术》交给喜儿去学。 「陈大哥,那《损命拔苗术》,当初是喜儿姐在骆仙子从妙音宗返回后交予我的...... 当时喜儿姐说,你就是修炼了此术,方才修为境界一日千里,她也想要修炼此术,问我是否愿意修炼。 我,我一开始并未料到此术竟是如此凶险,直到之后清楚时,已为时已晚。 因为修炼此术,仅仅是两天之间,我就已衰老不堪,无比虚弱。 骆仙子知晓后,立即阻止我继续修炼,这件事,我觉得骆仙子应该是不知的,她对我一直都很好......」 陈登鸣叹道,「你这个傻姑娘,只怕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啊。」 许微沉默片晌,幽幽道,「陈大哥,我说这话,你可能会生气,其实,就算骆仙子利用我来学此术进行试探,我大概也是不会拒绝。 一则此术陈大哥你也学过,我确实也想改变资质,追上你的步伐,只是不知这术法竟是如此凶险。 二则当初你将我托付给骆家,骆仙子对我的确是多有照顾,若是没有你这番安排,我在聚集地或许早已被卖去了朱家。 而这中途数年,若是没有骆仙子的照顾,我只怕也早已死于战乱之中...... 并且,我当时也怕,怕你若与骆仙子翻脸,将会遭到危险,谁料到,你竟已是如此强大......」 陈登鸣数次准备开口,告诉许微,恩是恩,过是过,恩情他可以还,但算计陷害他却不能容忍。 不过听到最后那句,他也是不由默然,怪责不起来。 「陈大哥,方才的话语,我 也是听到了,如果骆仙子真的是被她们宗门的师祖影响......」 陈登鸣含笑道,「好了,微微,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操心。」 许微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善,而他也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 他不想因为暂时获得的一些讯息,影响判断。 不过如今看来,骆冰当初很可能已被她派化神祖师的邪祟力量影响。 只是,当时仍是其意识作为主导,因此表现如常,还诓骗他是在进忏悔洞之前,才将《损命拔苗术》交给喜儿,大概也是邪祟影响,不愿暴露自身的跟脚就在忏悔洞之内。 「邪祟的力量在还未主导意识之前,只会放大人心中的七情六欲,令贪婪之人更贪,令易怒之人更暴躁...... 骆冰算是什么人呢?精于算计之人......?这件事,她总归是有责任的,并不完全无辜......」 陈登鸣心中一阵烦躁,又很快平心静气,心中已有定夺。 既然那劳什子邪祟师祖盯上了他,只要还未被灭,日后必然还会再度找上他。 如今唯有迅速变强,日后才能直捣妙音宗忏悔洞,将那化神邪祟彻底覆灭,方可化解这桩麻烦。 「现在还太早,我连金丹都不是,莫要膨胀,莫要飘。 不能因为杀了一个金丹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对了,金丹......」 他转身,再度来到韩永绪的尸体前。 研究了一番后,没找到其尸体内有什么金丹存在的痕迹,不由狐疑。 「刚想起来,金丹修士死前,应该是可以自爆金丹的才对,怎的这韩永绪没自爆?」 他又将韩永绪拉出来询问一番。 才知此人原来是丹力耗费一空,加之受到南寻之地诅咒的压制,想要自爆金丹,也有心无力,唯有舍弃肉身脱逃。 陈登鸣闻言一阵后怕。 还好之前他刻意遛狗,损耗了对方不少丹力。 否则即便能将对方打个半死,只怕也难逃金丹自爆的恐怖威力。 现在威胁解除。 陈登鸣立即驭器,动身去寻找黑云豹以及鹤盈玉。 鹤盈玉不像他,没有道文护身,被韩永绪的神识击晕,只怕神识是损伤了不少。 ... 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便在一处山林间找到了苟藏起来的黑云豹。 这黑子眼见他平安归来,欢蹦乱跳,欣喜得不行。 「黑子,辛苦了!」 陈登鸣含笑为黑云豹输送过去灵气助其恢复。 随后在黑子引导下找到了置身在山谷中的鹤盈玉。 此女还未苏醒。 陈登鸣将其拦腰抱起到一个柔软的草地上。 神识正准备查探此女的伤势情况,倏然只觉鹤盈玉柔软的身躯在他怀中轻颤,突然俏面微红。 陈登鸣一怔,笑道,「师姐,醒了还要装睡啊?」 「我、我只是有些头疼,想多躺一会儿......」 鹤盈玉睫毛轻颤,睁开秀目,刚好遇上陈登鸣下望的目光,登时想到自己口中的壮神丹味道,不由霞飞双颊,立即转移话题。 「我们安全了?那金丹修士真是可恶,竟穷追不舍,要因为一点误会,就对我们赶尽杀绝......」 「师姐,你弄错了,之前袭击我们的,不是那阴鬼宗金丹......」 陈登鸣当即将韩永绪追杀进来的事情告知。 这件事,他也并未打算隐瞒对方,虽然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 但发生在这南寻诅咒之地,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 与此同时,远在西域的死寂沙漠之地深处。 一座神秘古殿之中,一道身材魁梧气息强横的男子倏然从殿心飘起,而后缓缓落地。 他嘴角挂起一丝冷冽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骄傲,「这盘棋下得是越来越有意思,没想到那妙音宗邪祟竟是也有跟脚......呵呵呵,不过既然不是本尊亲临,想靠一点邪祟之力,就能在南寻入侵进人仙古殿,染指道统,真是痴人说梦!」 他话是如此说着,却也知晓,哪怕此次那化神邪祟是失败了,却也至少试探到了人仙古殿的存在,知道了一些东西。 日后可能会更为注意那个叫陈登鸣的小子了。 不过,他现在反而更为期待,无论如何,至少并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 转瞬。 十几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 明云山脉中的一座雪山之下的山腰处。 两道灵光伴随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陈登鸣与鹤盈玉的身影裹挟在灵光中,一经出现后便迅速驭器疾驰。 直到逐渐远离了明云山脉,二人一豹才均是长松口气。 「师弟,看来是没有危险了,那与阴鬼宗有关联的金丹,并没有埋伏我们。」 鹤盈玉发丝在风中飘泻,回眸看向陈登鸣,如释重负地笑道。 「不止是阴鬼宗的金丹啊,便是那妙音宗的邪祟,也没有再出现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环顾八方,心内情绪复杂。 他倏然一拍储物袋,一枚正在闪光的传音玉符微微轻颤。 「师姐,是梁师兄发来的消息,看来已经传讯有半月之久了,我们离开南寻现在才收到......」 「嗯,我的玉符也收到消息了。」 二人对视一眼,而后迅速浏览完玉符中的内容,旋即都是神色怔愣。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那追杀他们的阴鬼宗金丹林河,就已经和派主丘峰达成了和解,不再追究他们的麻烦。 但事后,他们却失踪了。 这件事自然是惊动了宗门。 甚至派主丘峰都勃然大怒,亲自来了一趟这万里边陲强势质问。 结果却从林家家主林河口中得知,他们很可能是被妙音宗韩永绪掳走。 于是乎,派主丘峰已于日前再度出发,准备去妙音宗兴师问罪。 陈登鸣错愕,「派主竟然为我们二人的事辗转奔波?」 鹤盈玉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惊讶的表情?我们好歹也是门派里唯二的两个筑基后期修士,不说师弟你已接触了人仙道统。 便是我这做师姐的,好歹也是炼器大师,我们遇险,派主当然坐不住!」 陈登鸣迅速催动传音玉符,道,「现在我们既然安全了,还是立即通知丘派主,莫要去妙音宗,希望来得及,就算要去,也是最好喊上长寿宗三祖啊......」 鹤盈玉闻言,也是神色凝重,颔首赞同。 她如今也已从陈登鸣口中了解到事情始末,知晓妙音宗那位成为邪祟的化神祖师的厉害。 连韩永绪都着了道,昔日妙音宗的那位元婴老祖,很可能也是受到了影响。 丘峰虽不是妙音宗弟子,不修妙音功法,却也是有可能发生危险的。 玉符传出后没多久,就接到了梁云生惊喜的回应,告知会立即联系丘派主。 陈登鸣摩挲下巴揶揄道,「师 姐,你说,丘派主若是在妙音宗发生了什么意外,长寿宗三位老祖,是不是就坐不住了,会亲手灭了妙音宗?」 鹤盈玉唇角逸出轻笑,斜兜了一眼陈登鸣,「师弟,看不出来,你挺坏的。难道就不怕咱们派主真的出意外?」 「咳,开玩笑,只是开玩笑......」 鹤盈玉眼珠微转,「虽然是玩笑,但也许,长寿宗三位老祖早已注意到了妙音宗的那位邪祟师祖。 你不是说过,之前二祖他老人家就已经察觉了妙音宗那邪祟师祖的存在? 这种不安定因素,我想长寿宗也会头痛,只是找不到出手的由头。 也许这次丘派主为我们登门妙音宗,就是由头?」 陈登鸣一呆,还会这样? 倒是真有这种可能! 鹤盈玉补充道,「丘派主可是咱们长春派的派主,脸面,他打上妙音宗这么大的事,可不是说打就打的,还得事先报备给长寿宗。 也许三位老祖都已经投去了视线......」 陈登鸣,「那我们这刚刚通讯的消息......」 「我们也可由此看看宗门的态度,若是丘派主收到我们的消息罢手了,也许三位老祖还没有对那邪祟动手的意思。 但若是仍出手了,也许三位老祖是真想灭了这隐患...... 总之师弟,我们现在就配合一番,低调回去,路上等消息吧。」 「好!」 陈登鸣心情颇佳回应,眼见鹤盈玉美眸正忧虑凝视他的一头白发。 陈登鸣一笑,催转体内血煞气,送入血梢。 霎时白发在鹤盈玉惊讶目光中转为青丝,唯有两鬓白发飘飘飞舞。 「师弟,这两鬓白发为何留下?」 陈登鸣哈哈一笑,负手刀光中飞掠,潇洒道,「师姐,我虽称你师姐,但论年龄,却是要大过你不少啊。 这是白发相看两鬓霜,人生回望几沧桑。如今年长多感慨,唯有明月对夕光......两鬓风霜,便算是师弟一路颠沛坎坷走到现在的艰苦见证吧......」 「携手明月夕光,飘洒两鬓风霜?」 鹤盈玉颔首一笑,灵光相随,丰姿绰约,极具出尘仙姿。 二人经历此番生死经历,连金丹也都斗过,却也大难不死存活下来,一颗道心自是更为稳固,已凝聚一种强烈自信,往后修炼下去,漫说假丹抱圆,便是跨过金丹亦信心十足。 「师弟,你的神变刀刀尖既已损毁,此次回去后,师姐便将那韩永绪的法器炼了,为你重炼神变刀。 还有,你战斗时的主战法器仅用一把长刀,还是手段过于单一,正好趁着此番收获,师姐再为你多备几件......」 「师姐,不急着忙!」陈登鸣看着为自己打算盘的鹤盈玉,一阵好笑。 不过,这也不好拒绝,如今不像以前了,太客气了,就成了生分,伤人心。 而且,他也的确需要更多的法器装备起来,这次与韩永绪大战,对方的主战法宝,比他的法器还多,否则战斗可能更轻松一些…… ... ... … 166:回宗探友庆良缘,故人再见已惘然(为月票加更) 长春真人丘峰登临妙音宗之事,最终还是并没有如陈登鸣所期愿的那般,闹出什么大动静。 在得到他与鹤盈玉平安的消息后,丘峰也并未直接打上妙音宗兴师问罪,而是询问事情的具体经过。 陈登鸣并未隐瞒。他现在对于长春派以及长寿宗也算是深为了解了。这两个宗门的气量很大,很包容。 除了 “与世无争”这个宗门宗旨显得颇苟之外,的的确确就是正气浩然的正道宗门。 门中的大多数修士,也都不会玩什么狗屁倒灶陷害同门的阴谋诡计,更遑论是向来急公好义、刚正不阿的长春真人丘峰。 故而,他将在南寻设计坑杀了韩永绪的事情,如实告知。丘峰这个同为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听后,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很艰难。 一个金丹后期的大修,竟然被陈登鸣这么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干掉了。 尽管是在南寻那种诅咒之地内,金丹后期修士可能发挥出的实力最多也就堪比筑基,但这种惊人的事实和战绩,还是将丘峰给镇住了。 连他堂堂金丹后期大修,昔日号称长寿宗内最能打的那一小撮弟子之一,最佳战绩也不过是干掉了一位金丹初期修士,一头金丹妖兽罢了。 现在门下的一位弟子,战绩上却就超过他了,这真是后浪把前浪拍死在了沙滩上。 “后生可畏......这真是,后生可畏啊......”丘峰得知消息后,从妙音宗山门前绕个弯,打道回府了。 本还打算,即便弟子平安,但姓韩的老小子经常以大欺小,还藏在暗中阴搓搓搞事,找弟子的麻烦,他长春真人今日就上门把妙音宗弟子欺负个遍,再狠狠削韩永绪一顿。 结果,这姓韩的老小子既然已经挂了,被他的弟子给坑杀了……那没事儿了。 丘峰甚至想笑,一想到这消息若是在长寿宗金丹圈子传开,那些昔日师兄弟听闻后震惊的表情,就感到面上倍儿有光。 陈登鸣则是暗感遗憾,在鹤盈玉的小灵舟舱内踱步摇头道。 “师姐,看来长寿宗三位老祖,都没有消除隐患,找妙音宗麻烦的打算啊......”他说着,没得到回应。 回身一看,那边鹤盈玉和许微二女正忙碌着为他炼制法器,听到动静回看陈登鸣一眼,道。 “师弟,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正让微微帮忙参考设计图纸,马上就要着手为你炼制宝刀,要不你也来看看?” “哦......没,没说什么。”陈登鸣摇摇头,也不再纠结这种事了。 尽管妙音宗的化神邪祟,的确是个隐患麻烦。但这个麻烦,目前看来,也就对其自身宗门弟子的影响最大。 其次就是他这个接触过人仙道统的人,根本没触犯长寿宗任何利益,也不曾影响到东域的安定。 以长寿宗的宗旨,三位师祖不想处理这种麻烦,也是很正常的。化神修士成为了邪祟,哪怕元婴修士想要去消灭这种邪祟,一不小心都可能出大麻烦。 就因他一个弟子和妙音宗自家的麻烦,便劳动长寿宗三位老祖冒风险出手,长寿宗只是正派宽容,却也不是开善堂的。 看书溂 “师弟,快来看看啊......喜欢哪一款,师姐就给你炼制哪一款的......”鹤盈玉呼唤的声音传来,曼妙丰腴的身姿微侧,美眸泛异彩回眸浅笑。 “哦,来了,师姐你炼制的,哪一款我都喜欢......”许微啐了一口, “陈大哥你就会说些好话,哄着鹤师姐......”鹤盈玉心里甜滋滋,轻轻拉过许微的手, “我的好妹子,改日得让他一起哄着我们,谁也不能落下......” “咳!是不能落下......”陈登鸣凑过去,开始打量桌上的设计图纸,心里暗乐。 这有个炼器大师在身旁,就是好啊,日后想要什么法器,备好材料,量身定做,如此才能充分发挥出他的战斗力。 他跟着又拿起桌上散发强烈灵光的似竖琴般的法宝,道。 “师姐,这法宝你也打算炼了?” “怎么会?这应该是三阶高级的法宝,再加上韩永绪的另一件法宝,算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了。这些法宝,咱们暂时用不上。但以这法宝的材质,日后无论是重新熔炼,还是拿去以物易物,都是价值连城。师弟,日后你踏入金丹了,就不愁金丹法宝的事情了,这是很多才踏入金丹的修士,想都不敢想的。我现在都感到不可置信,韩永绪使用了法宝,竟然还是被你杀了,南寻之地,对于金丹修士的压制就那么大吗......”陈登鸣凝眉颔首, “嗯,只怕压制比对筑基修士还要大得多。韩永绪催动法宝,对我发起的攻势威力虽是很强。但我感觉,可能也就比筑基后期修士强很多,也许堪比假丹大修......不过,他的丹力损耗更大,而我在南寻施展武道神通,非但不会有太大消耗,武道神通还会得到道统的加持,最后才勉强将他干掉......”鹤盈玉讶然道, “那师弟,咱们日后若是惹上不该惹的厉害人物,将之引入南寻后,岂不是就能轻松解决了?”陈登鸣噎住,唯有摇头, “师姐啊,我们日后,还是万万不要再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物了,这次就已经很惊险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师弟你还真是......天生适合加入长寿宗。”陈登鸣一笑,没有辩解,他本就不喜招惹麻烦,但接触到了人仙道统,麻烦自会不请而来。 若是换另一个并未被邪祟影响心智和判断的金丹后期修士,哪怕对方跟着他进了南寻,他可能也很难干掉对方。 单是最开始的遛狗战略,都很难奏效。...两日后。长春派内。陈登鸣与鹤盈玉返回后,便联袂将此次在外遭遇之事,禀告了梁云生。 “师兄,事情的经过呢,就是这样的......其实,师弟我也是,九死一生,很侥幸,所以你也不必太惊讶。” “哦......哦,是,不惊讶,我不惊讶.....”在长春殿中,梁云生连喝几口茶水,结果因震惊激动而连呛了好几口,咳得老脸胀红。 陈登鸣和鹤盈玉对视一眼,默契忍住眼神中的笑意,配合着梁云生默默喝了好几口茶水后,对方才逐渐缓过来,又继续询问了几遍,确定了陈登鸣所言非虚后,唏嘘感慨道。 “陈师弟,你这次......是真的干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难怪我前两日询问派主时,派主让我自己问你,而后让我通知你,他最迟七日就会返回,到时要见你。”话说完,梁云生仍是没清醒过来,有些恍惚。 都忘了询问有关坠毁的宗门灵舟之事,所聊尽是南寻以及战斗的经过。 陈登鸣颇有耐心的讲了一番后,眼见梁云生依旧没问毁坏的宗门灵舟,便与鹤盈玉共同告辞。 …接下来的两天里,二人又联袂拜访了诸多同门师兄弟。二人这一举措,虽未直接说明什么,看上去似只是寻常的外出返回后,一起约好在同门的洞府中简单坐坐,却也好似传递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讯息。 登时,鲍文、王旋飞、蛇户等同门筑基修士,全都大感意外惊愕之后,冷静下来又感觉似是意料之中。 毕竟曾经在门派内,早就传出鹤盈玉瞧上了陈登鸣的消息。甚至有人私底下笑骂陈登鸣小白脸,流言蜚语不绝。 如今,陈登鸣已是筑基后期,又带着鹤盈玉回了老家一趟后返回,这可不就是在老家那边探望了亲戚,确定了二人关系。 一时间,一众同门都是表面上笑脸相迎,恭喜祝贺。背地里,关乐这个七十多岁的陈年老男人,已是哭成了泪人。 他喜欢鹤盈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还曾表白被拒绝过,门内谁不知晓他关乐喜欢鹤盈玉。 他也一直认为,终有一日,自己的诚心能打动鹤盈玉,抱得美人归。直到陈登鸣这个小师弟出现,一代新人胜旧人,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师弟,现在算上韩永绪储物袋内的财富,再加上我们的,我们已是积累了有八百多块上品灵晶......”陈登鸣的洞府内,鹤盈玉拿着一块算盘,正忙碌帮着陈登鸣打理财务,显得一副精明能干,什么都能抓一手的模样。 “我们把宗门灵舟赔付了,大概要花费两百块上品灵晶,剩下的六百多块,未来应该也是够用了吧?可惜,这韩永绪,显然没将全部财产都带在身上,竟然只有四百多块上品灵晶......”陈登鸣端着茶杯走来,笑道, “师姐,韩永绪的财富,不都在他的两件法宝以及储物袋内的其他法器,还有一些金丹丹药上?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我看至少也价值......价值......”他想了半天,发现以他曾经过惯了穷日子的贫穷思维,委实想象不出,这些东西的具体价值是多少。 鹤盈玉那边已经算盘拨得响,算清楚后,道, “至少价值八千多上品灵晶......不过其中一些法器还有法宝,都需要留下,一部分熔炼后炼制成法器我们自用,一部分留待日后,其实也没多少......”她说着,唇角已颇不满意的撇一个弧度。 陈登鸣走过去,含笑摇头道, “已经很好了。放在以前,这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以前在宗内,可是出了命的穷鬼。”鹤盈玉放下算盘,眨眨眼道, “那现在师弟你已算是门内除了丘派主之外的首富了,我看即便梁师兄,都没你有钱。”她说着,又逐步将灵晶以一个个储物袋分别收纳起来,细心为陈登鸣规划为家用、修行用、储蓄小金库等等。 陈登鸣哈哈一笑, “师姐,这些东西你来处理吧,你比莪懂行情,有需要用来炼制法器的,你就直接用......” “那可不成。你是男人,这财政大权呀,还得你抓在手里,师姐我自己也不穷。倒是你,日后也快要筑基圆满了,出门在外,难道还得被人说穷鬼?我就见不得你那穷酸样。改天我先给你再炼制一身二阶高级法袍,平日换着穿,还有小黑,也得给它整一套兽鞍,毕竟是你的坐骑,也得看上去高大上一些......”看着鹤盈玉一改平日贵气的姿态,絮絮叨叨的模样,陈登鸣哭笑不得。 好,现在连黑子都跟着要沾光了?他正想说也不必那么铺张浪费,这日子刚过好,该节俭还是得节俭,给他弄上一套就算了,黑子就还是先缓缓。 倏然,洞府外的阵法被触动,有人前来拜访。 “陈道友,是我啊,老周,周云霁,听说你回来了,我立即过来拜访!”陈登鸣正欲打开阵法,发现鹤盈玉已是面色羞红,立即起身指了指门口,而后避进偏室。 这师姐,终究是脸皮儿薄。陈登鸣迎出洞府,便看到满面红光,身穿华丽法袍的周云霁走了进来,不由讶然。 “周道友,你这是发财了?这法袍,我看得是二阶高级的法袍吧?”周云霁哈哈大笑,拱手作揖道, “陈道友眼力过人,不过这倒不是高级货,这是二阶顶级法袍云蟒袍,我当时看这法袍的名字与我很配,就买下来了。”陈登鸣惊讶,看着面前自信洋溢一副豪气慷慨模样的周云霁。 只觉才过去了一年多而已,这周云霁就似已是变了个人。 “哎?”似是察觉陈登鸣眼神中的惊讶,周云霁立即嘿嘿一笑道, “不过啊,老哥这现在虽是混得不错,却也还是比不得师弟你啊。你现在既是筑基后期的大修时,听说还将咱们门派的鹤大师都拿下了?那鹤大师,可是......啧啧,身材又好,模样又俏,还多金能干,啧,关乐那呆子,可是都痴迷追了好多年了,我说师弟,你是怎么......” “咳!”陈登鸣立即干咳打断。鹤师姐可是还在他屋内听墙角呢,当人面聊这些,可不尴尬。 他岔开话题笑道, “周师兄,这些话咱就先不聊了,还是聊聊你吧,师弟这点儿事,人尽皆知,周师兄你的事情,我还不知呢。”周云霁话语被打断,闻言却又来了精神,神秘一笑。 “好小子,你想听我的事,师兄我就跟你说道说道,我这趟来,其实也是有个好财路,想请师弟你这位筑基后期的大修士一起加入啊。想当年,咱们一起在那东北角战场上,一起搞偷袭时,兄弟联手,那是何等风光?”...一盏茶后。 周云霁遗憾叹息,但脸上仍是带着礼貌微笑,留下了带来的贺礼后离去。 陈登鸣看着桌上留下的贺礼。这贺礼,乃是周云霁祝贺他与鹤盈玉结成道侣伉俪之喜的。 但这事……八字虽有一撇了,却毕竟还没真正定下,他自然是极力推辞,最后也是推辞不过,才不得不收下。 按周云霁的说法,他将要离开宗门出远门,再归来已不知是何日。这贺礼自是要早些送出,以免失了礼数,同时对陈登鸣不肯加入而惋惜不已。 “没想到,才一年多不见周师弟,他似已是变了个人......变得有些急功近利了,走了偏门。”这时,听了许久的鹤盈玉从偏室走出,叹息道。 “你也这么感觉?”陈登鸣皱了皱眉,摇头道, “说来可能也是怪我,当初在东北角战场上,教他偷袭干掉噬魂宗修士,结果,大概是那钱财战功来得太容易,他后来就一直在战场上如此混迹,顺风顺水,发了很多次横财。如今战争结束,他反倒是不习惯现在安逸的生活了。曾经钱财来得太快,如今挥霍起来,自是也快,以至于现在又想去冒险了,还邀请我......”鹤盈玉靠近道, “他能想到你,只怕也是因师弟你如今的实力更强了,筑基后期,值得拉拢。还好师弟你清醒,他所说的这什么遗迹洞府之事,修仙界哪年没有?最终能顺利得宝之人,又有多少,哎!”陈登鸣颔首道, “周师兄曾经在战场上邀请我时,我便拒绝过,这次也一样,我不会轻易去冒险,除非有必须的理由。如今我们钱财足够,倒是不急。”鹤盈玉一笑, “师弟,你现在算是财侣法地俱全了,当然更不能轻易冒险了。”她说着,还是俏面微红揭开贺礼,旋即微微掩嘴,有些惊讶。 陈登鸣亦是惊愕。 “十块上品灵晶。这周师兄,对我倒是舍得啊......”鹤盈玉, “这也说明,他这些年的确发了大财,出手阔绰,难怪已收不住手,他身上那件法袍,我看就得价值二十块上品灵晶。”陈登鸣收起贺礼,递给鹤盈玉, “师姐,这贺礼你记下吧,我曾告诫过周师兄,莫要在外冒险,早晚会出事,现在,也只能祝他在外冒险一切顺利了。” “你是想......”鹤盈玉何等伶俐人儿,一看陈登鸣的眼神,已心有灵犀已明了其想法,心中微暖,含笑颔首。 与鹤盈玉约定好接下来一段时间一起安静修炼,为突破筑基圆满做准备后。 陈登鸣遂送鹤盈玉离去。而后在洞府之内开始修行。过去近三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好好静下心来修行。 在南寻那种灵气断绝之地,也压根无法修行,能保证修为不跌落,就已算是不错了。 故而,近三个月,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是陷入了滞缓阶段。至于寿元,更是因在生死大战中接连氪命而损耗了足足五十三年。 陈登鸣凝神观察自身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寿:87\/391\/789灵根:金、木武功:《陈氏武道总纲》道法:《逆荣回春术》、《长春功》、其他略......” “现在开始全力修行长春功,保持每日不间断的话,大概需要179天,我就能自然突破到长春功8层了,突破到筑基圆满,得花费......五年时间?师姐说一个月后夏末之时,再约一次老地方水潭引雷,我若是亲自尝试一次,不知是否能加快一些修炼进度?”陈登鸣思忖着,一拍魂屋,储物袋内的夺灵阵盘同时飞出。 魂屋内,小阵灵‘呀呼’一声飘出,启动阵盘后,便开始热舞。这许久未曾起舞,小阵灵似兴致高昂,展露无懈可击的花容体态。 从魂屋内飘出的许微,还是首次见到这等阵仗,不由呆住,俏容古怪。 但很快,眼见陈登鸣只是笑吟吟看着,边看边修炼,似乎这样才修炼得更轻松写意,不枯燥。 许微恍然大悟,才明白陈登鸣为何往日对枯燥的修炼那么感兴趣了。 “陈大哥,我,我也和灵儿一起跳吧......只要能对你修炼有用就好。”许微曼妙身躯飘荡而去,配合小阵灵共舞。 她本也精擅此道,每一个探指迈步,无不充盈动人美感,热情洋溢。陈登鸣一呆,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他真只是在正经修炼啊。这许微居然跟着瞎胡闹,现在这两个魂儿飘荡热舞,一个比一个激烈,简直要让人修炼升天。 玉皇大帝也不过就是这么修炼的吧。乐了片刻,陈登鸣很快收摄心神,专心修行。 想要技艺深,还得下苦功。五日后,丘派主便要回归,届时,他也要趁此机会询问这位派主,将来如何才能加入长寿宗,这在加入长寿宗之前,还是得抓紧时间,多积累实力底蕴....…......... 167~168:竞选方得长寿种,苦心修出真神通(近8k求月票) 陈登鸣在洞府内修行五日之后,梁云生发来消息,丘派主已经如约返回,点名要亲自面见他。 洞府内,陈登鸣穿上长春派筑基修士的法袍,又对着镜子仔细将头发与鬓角打理了一番,随后露出一个笑脸,精心打扮的模样,活脱脱像前世去应聘公司面试,表面平静,内心紧张。 「可以啦,只是见一次派主而已,师弟你这也搞得太拘谨了。」 一旁鹤盈玉高挑丰腴的身姿靠近而来,好笑摇头道。 她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嘴唇轻启微笑,淡雅而不失庄重,透着一股知性的气息,伸手为陈登鸣整理好衣襟。 陈登鸣干笑,「这不是头一次见派主吗?我进长春派这么几年,还没真正见派主一面,这可是金丹大修,能不紧张?」 鹤盈玉抛个媚态横生的白眼,「金丹大修,你那魂幡里不就还躺着一个,也没看你紧张的,整日拉出来问话拷问他三阶道法......」 「咳,那毕竟不一样。师姐,这可不兴这么比喻的啊......」 陈登鸣笑着,随后整理了下衣袖,摆手道。 「好了,我去了,不能教派主久等了。」 「嗯。记得准时回来吃饭,我特意在长乐坊买了灵鱼,炖汤给你补补,听微微说你很喜欢吃鱼......」 「好嘞!」 走出门。 陈登鸣看了眼一旁兽屋内蛰伏起来好似冬眠般的黑云豹,驭器腾空而起,刀光一闪将身儿一裹,就飞向长春殿。 这返回之后,陈登鸣将曾经为其准备好的那颗水怪内丹喂给了黑云豹,早已濒临突破边缘的黑云豹,便正式开始了闭关突破,只怕下次出关,就将真正成为筑基妖兽。 ... 半盏茶后。 长春殿内,陈登鸣见到了派主丘峰。 对方很明显刻意收敛了所有灵威,显示出了对陈登鸣这位弟子的看重,不过其整个人仍有种慑人气魄。 只见其身材高瘦修长,却丝毫不给人半点体弱之感,浑身好似以钢筋架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双目神光灼灼,步履稳健。 见到陈登鸣后,丘峰首先露出亲切笑容,主动招待其坐下喝茶,闲聊般问及其南寻之事,听到离奇之处时,脸上会露出惊讶之色。 「照你如此说,看来南寻那地方存在的道统,还真是比较不错的,这与长寿宗掌握的情报一致,那韩永绪能冒险追进去,的确胆大......」 陈登鸣露出讶然神色。 丘峰含笑道,「一般而言,拥有道统越完整的地方,对他道修士的实力压制也就越大。 如四域之外,那名为蓬莱的洞天福地,便拥有较为完整的地仙道统,他道修士进入其中,将会遭受强烈的压制。 类似地方,在我们长寿宗,也是有的......」 「派主这是暗示我长寿宗的天仙道统更好?」 陈登鸣心里嘀咕,面上则露出恍然神色颔首。 二人又就韩永绪之事聊了一番,保持了一个共识,即在陈登鸣突破假丹加入长寿宗之前,这个消息暂时保密不外传,避免引起外界太大的反响,过于引人注目。 目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只有梁云生、鹤盈玉等寥寥几人,都不会外传。 以陈登鸣的脾气,其实都想低调到将这件事彻底埋在肚子里。 日后成了元婴再宣扬出去,不必那么高调。 什么筑基后期斩金丹后期,听起来是很牛,但陈登鸣是自家事自家知,清楚其中水分有多大,人仙古殿就差点没给他放一个长江的水。 这种实力与名气不负 的虚名,要不得。 不过照丘峰的说法,便是这虚名在去了长寿宗后,会很受用,能提升其竞选成为长寿种的成功率,故而最好还是在假丹时再透露出来。 「派主,成为长寿种,还要看名气?」 「那倒不是主要看名气,这是附带的,我现在也不能透露太多,只能说,你在长寿宗内有越多的人支持,包括普通弟子,那么你将来被选为长寿种的概率也就越大。」 「这......这不就是前世民主选拔的那一套?长寿种是靠投票竞选的?」 陈登鸣心里错愕,旋即颔首,又开始询问加入长寿宗的条件。 长春长寿本就是一家。 在长春派谈加入长寿宗,本也不是什么需要忌讳的事情,甚至一般的长春派筑基,未必就有机会加入长寿宗。 丘峰早已知陈登鸣有此一问,耐心告知加入长寿宗的条件。 「以你现在的实力,其实也就可以加入,不过无论什么实力,都会有一个宗门考核。 这种考核,一般也就是走个过场,不会有太大危险,主要是考验心性居多。 但我建议你,还是先在门派内修炼到筑基圆满,再去长寿宗。 因为你现在去了长寿宗后,可享受的资源也跟门派内差不多,甚至门派这边会更好,毕竟人少。 长寿宗那边的条件,唯有到了金丹才会有所改变......」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陈登鸣是听懂了丘峰的意思。 长寿宗是必须去的,但可以缓缓。 因为长寿宗的筑基修士更多,还有不少假丹,竞争其实更激烈。 倒不如先留在长春派这边当宝贝疙瘩,待成为假丹后,再过去。 因为长春派的资源包括功法,最多也就只能支援弟子到筑基圆满,将来成为金丹后,想要学更好的三阶功法,拥有更好的三级灵脉洞府,那都得去长寿宗才能得到。 二人一番畅聊到结束,陈登鸣只觉很多疑惑顿解,也不着急了。 辞别丘派主后,他又去见了一趟梁云生,赔偿被毁坏的宗门灵舟。 梁云生颇具人情味的处理方案,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长春派的好。 「照理说,你现在是富有了,我应该让你照价赔偿的。 不过宗门灵舟毕竟也是用了十几年了,让你直接按新的赔偿也不好,你就赔偿一百三十块上品灵晶吧。」 这富有,是指他得到了韩永绪的财富,还是指他如今与鹤师姐的关系? 陈登鸣佯装听不懂梁云生的话里有话,笑着竖起大拇指道谢,「梁师兄,敞亮,大气!」 梁云生没好气摆手,「别得了便宜卖乖,这也是征得派主同意的,这缺漏的灵舟,我还得调度宗门资金去重新弄一艘,以后再不借你了。」 陈登鸣嘿嘿一笑,一拍储物袋,爽快交出一百三十块上品灵晶。 梁云生目光一闪,瞧出陈登鸣储物袋内还有不少灵晶,佩服笑道,「可以啊陈师弟,看来鹤师妹是让你独揽财政啊...... 我看之前那些个笑话你穷的,现在绑在一起,都没你富吧。 你与鹤师妹这喜酒......准备什么时候下请柬?」 陈登鸣,「梁师兄莫要打趣了,我们目前都是一心准备潜修突破筑基圆满,其他事情暂时先搁置了。」 「那可不成。」 梁云生眉头一皱,哼哼道,「鹤师妹可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陈师弟,你这拖字诀,在我这儿可没用啊......」 「我看,你们突破筑基圆满后,要去长寿宗前,还是把 这正事儿办了,不然你们都去了长寿宗,或者只有一人先去了长寿宗,我这做师兄的,可不放心啊。」 陈登鸣一怔,旋即听懂了其意思。 这是怕他去了长寿宗外面世界,花花眼了,富师姐也不香了。 笑道,「师兄,我这人你还不放心吗?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你小子,师兄我当然放心,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就看好了,还扶贫支持你,但你也不要让师兄失望啊,这后面的事,我会再和鹤师妹谈谈......」 陈登鸣哭笑不得,却也心里颇暖,只觉置身在长春派,氛围是真的挺好,好似前世八十年代的生活环境。 就这梁师兄,的确是赤诚之人。 ... 再度返回洞府之后,鹤盈玉已经亲自下厨,烹饪好了一盆灵气扑鼻的鱼汤。 许微忙着摆放碗筷,曼妙身姿穿着围裙的模样,颇有些美娇娘之感。 小纸人儿已无法进食任何东西,却也每日积极乐观,笑靥如花,只想过好现在来之不易的每一天。 陈登鸣看着舀出鱼汤的许微,依稀仿佛想起昔日在聚集地时,每日清晨将打到的鱼儿,挂在对方屋檐下的景象。 那时一条很寻常的灵鱼,他都很难捕到,哪像如今大鱼大肉。 忆苦思甜,更觉当下的诸多来之不易。 可惜过往很多人事,都已变迁。 祝寻死了,成了厉鬼,灵智尚未恢复。 骆冰被邪祟种为炉鼎,喜儿死于他的手中,许微阴寿无多...... 或许再过数十年,岁月陌刀一刀一刀杀下,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将逝去,那是他无法阻止的...... 曾经,他心里也会有心魔肆虐,自问,为何要抓住身旁亲近的每个人? 祝寻成为阴魂,便释放任其消散天地。 许微自绝,便任其自绝,抱憾而终。 问来问去,陈登鸣也只问出心里一个答案,那便是他一直在寻求的长生,是有情长生,而非无情仙道。 救祝寻,恢复其灵智,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再续幡中兄弟情。 救自绝许微,为其续十数年阴寿,于他而言,亦是举手之劳,却能让少聚多散的许微多陪伴十年,自此无憾。 原来他一直所求,不过就是让岁月无憾,教人事无悔,让自己心灵圆满无愧。 如此方不枉费悠悠长寿,令冰冷的时间变得有温度。 陈登鸣只觉这一日的鱼汤,喝得分外香甜,喝出了仙途之中的生活与温度。 他只希望未来金丹、元婴甚至化神之时,都不会忘记这碗鱼汤的温度…… 不知觉间,他的心灵也因此更为晶莹剔透。 好似已轻易就能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而非需要从至虚守静的状态中慢慢过渡。 面板中,陈氏武道总纲的进度,自行跳动了起来...... ... 天光日气相催促,夏末繁花各自芳。 一个月后,正是夏末之时。 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中,夕光倾洒,四周山峰浸染了曙色,山头上抹上了橙红和胭脂色的霞光,好似女人红妆。 倏然,一道惊人的电光划过空气,刹那掠至下方山谷中的一道浑身散发金光的魁梧身影跟前。 那魁梧身影一声大喝,身上金芒炽盛,手臂青筋缠绕,肌肉隆起,狠狠一拳裹挟着扭曲空气,发出爆炸似的音啸,如弩炮般重重的轰在袭来的电光上。 「噼啪」一声电弧四射,金属颤音伴随崩溃的刀气弹开四射,显现出一柄蓝色飞刀 。 浑身笼罩金芒,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状态下的陈登鸣看向手臂。 眼见道道肆虐的电弧刀气便要入侵进手臂。 他催动道文,一缕银光伴随灵元罡气闪过,刹那就令肆虐的电弧和刀气湮灭。 半空中,鹤盈玉也被陈登鸣这展露出的所谓「神通」之能吓了一跳,目睹下方那宛如天神般身材魁梧,自有一种超然独立风采的陈登鸣,心神大起波澜,不禁道。 「师弟,你这神通的威力也太强了,竟能单靠肉身硬撼二阶高级的神变刀而不伤,我看即便是天道宗的体修,都未必有你这么强的体魄了...... 据闻上古时期走人仙道的修士,就是肉身强横,破碎虚空,滴血重生,单靠血气即可震伤鬼修。」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师姐,其实我最强的倒不是体魄,而是从人仙道统中所得的那道文。 这道文只需一经催动,便可爆发极强的杀伤,便是金丹修士的丹力,也可轻松破开。 拥有这道文,我方可打出威胁到金丹修士的攻势。 我怀疑,当年煞星之所以能在金丹后期斩杀元婴初期,就是得到了很多这种道文......」 鹤盈玉闻言心内也是美滋滋,自家师弟强,她自然比谁都高兴而骄傲,此时笑道。 「还来吗?」 「再来,我还有两种神通要让你领教领教!」 「好,那师姐就全力出手了,试试你的厉害!」 鹤盈玉再度调动神变刀,霎时神变刀光华大放,刀身裂变成万千刀刃,似狂风骤雨般冲击袭向陈登鸣。 「来吧!」 陈登鸣一声长啸,大步前踏,双臂展开抱圆的刹那,灵元充盈,法袍鼓起。 呜嗡!!! 一股气旋伴随宛如魔鬼低啸般的声响,凭空诞生。 霎时陈登鸣周身宛如化作了一个深潭塌陷下去,方圆数十丈的灵气迅速聚拢而来。 大量飞沙走石都被吸得卷地而起,疯狂旋转,缩入陈登鸣身前形成浑浊气浪,剧烈碰撞。 万千刃片才冲击而来,便均不受控制被陈登鸣双臂环绕下的惊人吸力吸卷住,宛如大量被吸入水窟窿的鱼儿,扭曲翻滚成各种形态,极力挣扎,却根本挣扎不脱。 半空中,鹤盈玉闷哼出声,面如红潮,驭器掐诀的手掌都在剧烈轻颤,几乎要无法维持施法状态。 此刻她只感到神变刀好似陷入了千百道湍急洪流中,遭受剧烈磅礴的力量频繁冲击,控制起来极其费力。 她美眸闪掠过震惊异彩,惊呼道,「师弟,你这是什么神通?怎么这么猛?」 陈登鸣维持功法状态,洒然笑道,「这是我与煞星和韩老狗一战后诞生的灵感。 我结合先天罡气以及吸功大法,自创出这一式神通,名噬灵功。 一经施展,便可撬动周遭灵气,以吸功在极短时间内迅猛吸来。 而后再以先天罡气的缠丝劲汇聚,使得这些灵气强盛如气旋般高速旋转,非但具备愈来愈强的吸力,还存在极强的杀伤!」 他说话之间,怀中吸力也已是愈发强盛壮大,囊括到四十多丈。 「啊!」 鹤盈玉花容色变,只觉压力急剧骤升。 甚至她都感觉要无法吸收借用周遭天地中的灵气,大量灵气都已是疯了般蜂拥向陈登鸣。 这种恐怖的灵气虹吸现象,也只可能是金丹修士对她出手时,方可能产生,便是假丹大修,也绝无可能一出手就具备如此强烈的灵气虹吸效应。 但现在,竟然发生在了陈登鸣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身 上? 「铿锵铿锵铿锵——」 大量刃片在剧烈急旋的锋锐气劲冲击下东倒西歪,不断哀鸣。 陈登鸣怀中所凝聚的灵气涡旋也愈发磅礴而强盛,近乎形成一团令人目眩的光团。 鹤盈玉额头已是泌出汗珠,娇叱一声道,「师弟,我快不行了,我,我跟你拼了!」 她话音方落,双目闪过英气凌然之色,掐诀双手一合,万千神变刀刃片倏然齐齐爆发刺目雷光,瞬间令陈登鸣构成的灵气涡旋紊乱了片刻,吸力骤缓。 「呛!——」 神变刀抓住时机瞬间电射而出。 「哈哈,师姐,我若是使用道文,你想要挣脱可就难了......」 陈登鸣任由神变刀电射逃离,倏然大步前标,一声低喝,怀中汇聚如涡旋般的强烈气流登时随他双手推出。 嗖嗖嗖—— 无数道回旋锋锐的气流,刹那宛如形成道道尖锐的钢丝般穿空而过,一闪而逝。 对面树林的一排排树木轰然一颤,旋即一整排均是爆开,被打出了无数细密似筛子般透光的孔洞。 鹤盈玉俏面流汗,云鬓飘散,垂首看向下方被洞穿了足有十数丈的成排成排树木纷纷坍塌下去,美眸中满是惊悸。 这等恐怖的威势和杀伤覆盖范围,若是对她打来,根本避无可避,唯有以防御法器来防,还未必就能防住。 而一旦陈登鸣还使用道文的话,以道文那连丹力操控的法宝都能硬撼的古怪力量,寻常二阶法器是必然防不住的。 也就是说,她这位师弟现在的战力,已是能轻易干掉她这样的筑基后期修士了......神通的力量,竟是如此强悍。 大量烟尘飘洒中,鹤盈玉心有余悸飘身飞下。 看向浑身金光敛去后仍显魁梧的陈登鸣,将额前发丝掠往耳后,微笑掩饰慌乱,道。 「师弟,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韩永绪为何在南寻死在你手中了,他是死得不冤......」 陈登鸣一笑,「师姐,这老狗已经死了这么久了,现在连其神魂都失去灵智,你就莫要再鞭尸了。」 鹤盈玉掩嘴一笑,莲步款款靠近,拿出绣帕,为陈登鸣擦去身上汗珠,「累吗?」 「有你陪练,当然不累!」 魂屋内,许微和小阵灵齐齐啐了一口,有些受不了这些时日变得愈发亲近的二人。 陈登鸣哈哈一笑,看向天边夕阳,又看向鹤盈玉红扑扑的侧颜,道,「师姐,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要去办正事了?」 鹤盈玉俏脸更显红润,白了一眼,「不就是修炼四象引雷诀,怎么从你们男人口中说出就显得......那么古怪呢。」 「我可是记得,你上次说过要给我一个惊喜......那就抓紧时间吧。」 陈登鸣一笑,也不须征得她同意,一把搂起鹤盈玉的小蛮腰,驭器直奔山谷中的水潭而去。 鹤盈玉只觉两耳风声呼呼,树林急速倒退,鼻子嗅着陈登鸣身上那强烈的男性气息,俏面火烧似的绯红。 再一想到自己曾答应的事情,不由沉溺之余又一阵娇羞懊恼,忙传音魂屋内的许微道。 「微微妹子......我,我还没准备好,这可如何是好?」 许微又感羡慕,又幸灾乐祸促狭传神道,「我的好姐姐,咱们上次讨论那功法时,你不是还气势很凶恶,说要吃了他吗,怎的现在又退缩了? 你不吃,我又吃不到,日后可就便宜别人囖。」 鹤盈玉立即恶狠狠道,「我看还有谁能吃?!」 陈登鸣错愕,察 觉到鹤盈玉似和许微在传音,笑道,「师姐,你们又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鹤盈玉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心里给自己打气,主动勾住陈登鸣的颈肩,佯作柔声道,「没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嗯?」 陈登鸣错愕。 他又不是个雏儿,好歹快八十八岁的老家伙。 立即就从鹤盈玉如水般的眼眸中察觉到什么,心脏不争气跳动了几下。 不同于许微媚在骨子里且楚楚可怜的迷人风姿。 鹤盈玉带着一股优雅从容的气质,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天然的雍容贵气,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行为举止都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知性的气息,让多数男人诞生钦慕念头时都感到自惭形秽,如今却如小鸟依人般挂在身上,自是令人心动无比的。 前方已闻水声涛涛。 这水声,似象征着生命、活力,也冲开了填塞在二人心里最后的一点防线。 … 当晚。 四象引雷阵再起。 道道天雷轰隆而下。 水潭之内,纯阳雷力净化后的潭水充斥灵光。 地火伴随着涛涛汹涌的水声,仿佛涨退的浪潮,此起彼伏,翻腾卷覆,充满活力。 一宿过去,夜里宛如退潮般的水声又接连响起了两次。 第二天清晨。 鹤盈玉与许微笑闹着,片晌后,又惭愧抓起许微轻飘飘的手掌,说着一些感谢的话儿。 陈登鸣正坐在水潭旁,满头长发垂落到了腰部,两鬓白发则倾洒在身前。 他默默观察如今的长春功修炼进度。 「《长春功》(八层16820/50000)」 看到那赫然在目的第八层标志,陈登鸣满足地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 他实在没想到,鹤师姐竟然这么能干会玩。 竟然偷偷把许微的独门绝艺双俢功法学了去,以至于在昨日引雷过后,不小心就把他勾引沦陷了。 还好,没有耽误修炼,反而还为他省却了四百多日的苦修。 这一次,真是人也轻松娱乐了,八十八岁老家伙老树逢春,修为也增长了,爆赚。 当然,鹤盈玉也没吃亏。 双俢之所以是双俢,便是对双方都有裨益之事,乃是阴阳交泰之理。 因此,鹤盈玉也是修为大有精进,在修炼进度上,比他还要稍快一线,也就保持师姐的领先地位。 此番长春功突破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再度增长了15年,寿元大限达到了804年之多,余寿则还有足足413年。 陈登鸣心中一片宁静。 如今他武道有成,修为也在稳步提升,还有道侣为伴,将来共赴金丹,修仙一途至此,已算是一种小阶段的成功了。 陈登鸣起身,穿上法袍,唤上鹤盈玉和许微,打道回府。 与师姐双俢之后,修为虽是大幅提升了不少,但这种事情,也就初次有些效果,再往后便是娱乐居多了。 这之后的修行,还需脚踏实地用苦功,很是费时间,半分取巧不得。 ... 日月如梭过隙驹,人生难得是欢娱。 转瞬,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长春派内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这一日黄昏时分。 长春派内的暮钟倏然被敲响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震荡开老远,刹那落入所有门派中人的耳中。 「呜?」 黑云豹抬起慵懒的脑袋,额头一抹宛如王冠般 的华丽紫毛光华一闪,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暮钟一声......代表门派中有筑基修士身亡,发生了何事?莫非战争再起?」 陈登鸣诧异之时,察觉储物袋有异动,立即打开,取出其中散发微光的传音玉符。 「诸位师弟师妹,三日前,门派魂堂之内,周云霁师弟的魂牌裂开,今日已门派已确定,周师弟已殒命在外,死于南域雪猎国的一处遗迹之中。 周师弟英华早逝,委实令人扼腕,望诸位同门引以为戒,在外莫要好勇斗狠......」 「周师兄......」 陈登鸣皱眉收起传音玉符,想到数年前一别之时,对方还曾满面红光上门贺喜,留下贺礼,并邀请他一起去探索遗迹。 没想到这才别数年,对方竟是...... 「师弟......」 这时,鹤盈玉飞掠而来,显然也是收到了消息,神色惋惜。 「没想到周师弟他竟是......哎,曾经师弟你还劝过他,可惜......」 陈登鸣叹息一声,看向远方夕阳,道,「人死如灯灭,此时说什么也是已晚。师姐,不知周师兄可是还有家眷亲友在世?」 鹤盈玉一怔,颔首道,「听闻周师弟曾是出身自一个修仙家族,应是还有亲人在世的。」 陈登鸣负手点头道,「改日我会去登门告慰。」 鹤盈玉这才想起数年前,陈登鸣让她记下的贺礼,颔首道,「同门一场,也算上我一份。」 生老病死,人情世故,纵是在修仙界中,也永不过时。 在时间长河的缓缓流淌中,有人能长生久视,有人却终是如流星飞逝,甚至流星都算不上,便成为他人生命中的过客,一缕青烟消散。 陈登鸣唤上黑云豹,与鹤盈玉共同坐上华贵的金鞍,联袂出宗而去。 三年过去,他也已正式迈入了91岁高龄。 长春功经过长达三年水磨工夫的苦修后,已逐渐接近突破第九层的阶段。 突破第九层后,他也即是货真价实的筑基圆满——假丹大修。 鹤盈玉虽是有四象引雷诀相助修行,但在修炼速度上,还是比他稍慢一些,逐渐被他赶超,如今是长春功刚突破九层不久。 不过算上对方还未动用的那块三阳晶,兴许最终也是会与陈登鸣在相近时间突破。 二人这三年虽是一直于山门中苦修,却也时常外出行浪漫风雅之事,故而感情倒是愈发如胶似漆,虽未成大事,却已是长春派内诸多筑基同门羡煞的对象。 便是四周其他仙门,也已知晓这一对同为筑基后期修士的伉俪,逐渐倒是得了一个「长春仙侣」的称号。 这称号在陈登鸣看来,颇有些拗口难听,总感觉不少人在背后骂他狗男女。 不过总体而言,他也还算满意当前的修仙环境,如今已是修仙得来两鬓霜,神仙眷侣自风光。山中岁月如流水,宗门处处是故乡...... ... ... ... . 169~170:百岁金丹八百寿,人间回首几春秋 「道......道......」 一声声充满执念而又邪恶的呼唤,自妙音宗忏悔洞内的古拙祭坛内传出,较之曾经毫无任何声音的忏悔洞,显得更为阴森可怖。 一位气质冰冷的女子正盘膝坐在祭坛下方,似正进行某种神秘的修行。 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身形修长高挑,肌肤胜雪,那种冷漠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仿佛是一个来自极北之地的冰雪女神。 在其身前巨大的石制祭坛上,无数雕刻着的未知符号和神秘图案已然明亮,散发出一种难以测度的神秘气息,使得祭坛周围的空气流动缓慢。 一排环绕祭坛摆放的蜡烛,烛火在气流中微微晃动,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身上,投射出的一个庞大宛如妖魔般的影子,映射在后方岩壁上。 倏然,一股强盛的灵威气息,从女子身上爆发开来,掀起她的发丝舞动,灵光湛湛。 女子睁开清冷双眸,飘身而起。 三年半,从筑基中期突破到筑基后期,她用了三年半的时间。 这对于拥有上品灵根资质的她而言,速度也还算较快的,若是没有外物影响的话...... 「道......」 又一股邪恶难言的诡异力量,自她的心灵深处迸发。 骆冰眼神都霎时变得黑暗晦涩。 片刻后,她吐出一口气,神色愈发冰冷了几分。 后方祭坛中溢出的腐臭气息与阴暗力量,也逐渐回缩了回去。 骆冰松了口气,旋即驭器飞出忏悔洞。 自从三年前她突然「清醒」过来后,便发觉祖师对她的影响逐渐减小。 虽也会影响她的心智,却也至少不是完全受惑的状态。 甚至,当她主动开始为祖师设想该如何获得道统时,心灵受到的影响便会逐步削减。 似祖师的力量随着复苏也在发生改变,仿佛逐渐多出了一点可思考的灵智。 又或者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促生了这种奇异的改变。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掌门韩永绪如今又在何处,这些她都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掌门韩永绪的状态很差,门内与之建立联系的魂牌裂开了一道缝,却又没有完全裂开,似处于很危险的状态。 但这也方便了她在这三年时间利用祖师的影响,逐渐跻入了妙音宗的高层核心行列。 此时才飞出忏悔洞,山洞之外便传来一排恭谨礼拜声。 「参见首席!」 骆冰环目一扫,目光落在其中一位筑基中期的山羊胡须老者身上,气质清冷平淡道。 「柳师兄,你从罗家返回,罗家老祖可给出满意回复?」 山羊胡须老者面色微僵,抬手作揖笑道,「首席,罗家老祖仍是不肯松口,且搬出了丹宗那位前辈作回应。」 骆冰眼神中黑气一闪,淡淡道,「好!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山羊胡须老者讪讪一笑,作揖后恭贺骆冰实力突破,心中更是凛然悸动。 这三年来,他是眼看着这位昔日清清冷冷不争不抢的师妹,逐渐以极快速度赢得了门内诸多执事长老的支持,坐上了首席的位置。 便是门内那两位一直是掌门心腹的筑基后期长老,而今也全力支持骆冰,颇为反常,似整个妙音宗已被一种奇异的氛围影响着。 尤其是在靠近忏悔洞时,他就感觉到极其明显的心悸。 如今,骆冰已突破筑基后期,妙音宗内除了韩永绪以及两位筑基后期长老之外,就要数骆冰实力最强。 韩永绪若是再过些年,仍不返回, 只怕骆冰将从首席坐上代掌门的位置。 ... 春去秋来,几回落叶又抽枝,转眼便是一年后。 长寿宗地界。 长安坊内。 几名长寿宗筑基修士在坊内的酒楼中含笑客气举杯,与陈登鸣碰杯对饮。 「陈师兄,你与鹤师姐长春仙侣的名头,如今在长寿宗都颇为响亮,话说你们到底何日办喜酒啊?先透露透露,我们也好提前备上贺礼。」 「不错,这喜酒我们可不能错过。」 陈登鸣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笑道,「快了,最迟半年后。届时必然邀请诸位道友,希望务必赏光啊!」 「陈师兄,您这真是,太客气,能去参加您的喜宴,那是我们面上有光才是。你每次来咱们这边,还请我们出来喝酒叙旧......」 「就是,陈师兄你远来是客,咱们才是应该尽地主之谊,这次我桑天荣请客,诸位道友拿最好的灵酒喝着,不能再让陈师兄破费。」 「哎?」 陈登鸣忙含笑制止,道,「桑师弟,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咱们既然都是师兄弟相称了,怎么还能说我远来是客呢? 莫非我日后就不来长寿宗了?」 这话一出,那举杯的圆脸修士顿时一愣,旋即忙解释。 一旁另两名修士跟着起哄。 「桑师弟,你这话说得确实不对,自罚一杯!」 「就是,自罚自罚。不过我说陈师兄,桑师弟有些话还是说得对,这也不能老是你请咱们......」 陈登鸣哈哈一笑,拉着准备自罚的桑天荣一起举杯,道,「好,诸位师弟说得也是,那我就跟桑道友一同自罚一杯。 不过今日这次,还是我请,主要也是有些小事,要找诸位师弟打听啊......」 「陈师兄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关系,有什么事要问,你一个传音玉符直接问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就是就是!」 ... 小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笑着送出些长春派那边的土特产,挥手与三名长寿宗筑基修士道别。 这关系维系,还得靠常来往打点。 哪怕他如今已是快要突破假丹的修士。 但长寿宗的假丹修士可是不少,足足有十三位,金丹修士都有六人。 太把自己当回事,架子端得高高的,去了长寿宗,也得吃苦头,至少一些繁琐的麻烦事是少不了的。 故而最近半年来,陈登鸣除了正常修炼外,也时常会来到长寿宗的地界,提前熟悉环境。. 同时也结交一些长寿宗的道友,事先打听清楚长寿宗的一些规矩和需要注意之事。 且这朋友多了,日后进入长寿宗,才能如鱼得水,不至于人生地不熟跟个楞头青似的。 「没想到战争才停了四年,东域宗门这么快就开始对西域魔道发起围剿......何必呢,西域那边那么贫瘠,除了妖兽资源,又有什么好的?」 陈登鸣就着刚刚打听到的确切消息吐槽,心里有些郁闷。 这才安稳了不过四年罢了,现在东域的一些宗门,倒是又开始搞事起来了。 不过这次东域出师西域,也是师出有名,乃是由天道宗发起的一场除魔战役,主打一个「报仇」的词眼。 四年前,西域魔道入侵,气焰嚣张,杀死了不少人,很多宗门的修士都死于那一场战争中。 他们的亲人子嗣,很多都想报仇,只是绝大多数人,都苦无没有机会和能力。 如今天道宗联合蜀剑阁、五行遁宗 等宗门登高一呼,要打反击战,彻底围剿西域魔道,将西域魔道打得一蹶不振,从此再不敢入侵东域。 这口号喊出,自是成了正义之师,吸引了无数欲要报仇的修士和宗门加入其中。 不过还好,陈登鸣已打听到,长寿宗还是主打一个与世无争的宗旨。 暂时除了极个别人,也没有长老或是老祖表示要掺和其中。 但战争这种事…… 越往后发展下去,也就越不好说了。 陈登鸣早已未雨绸缪,十几天前便吩咐人开始在长安坊先将壮神丹、益气散以及一些炼制法器的材料,都提前买了不少。 如今十几天后再一看坊内商品的价格,明显都涨了不少。 一种阔别几年的紧张氛围,再度出现,开始酝酿。 … 陈登鸣离开坊市,一声狂吼便从远处传来,黑云豹威武的身形似一片黑云般飞驰而来。 在四周投递来的道道尊敬的目光中,陈登鸣驾着黑云豹很快离去。 临到途中,前方有人拦道。 黑云豹俯冲降落下去,筑基妖兽散发出的威势,令道上几人都是面色发白,而更令人心悸的,则还要数这筑基妖兽腹部上的两行字,简直触目惊心。 「陈前辈!」 道旁几人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修士恭谨上前,双手奉上一个储物袋,陪笑道。 「近来物价飞涨,晚辈只为前辈收到这些材料,还有七块上品灵晶未曾动用,清单就在储物袋中,请前辈过目。」 「不必了。」 陈登鸣含笑接过储物袋,打开后取出一块上品灵晶,抛到黑衣修士手中。 「你黑风做事,我还是放心的,这些年没少帮我解决这些琐事。」 黑衣修士接下灵晶,忙恭谨作揖,「多谢前辈夸奖赏识。」 「如今战争在即,未来风云变幻,只怕很多事也不好说了,你也将眼力劲儿放好点儿,那剪道劫镖之事,近来该收敛收敛了......」 陈登鸣提醒了一句,而后也不管对方是否听进去,驾着黑云豹离去。 这炼气十重修士黑风,也算是他结识已久之人。 最开始相识,便是因对方的一次劫镖分红。 后来他鼓捣出炼蛊场,很长一段时间里,炼蛊场出货到长安坊,途中安全都是由这黑风和手底下的兄弟关照的。 炼蛊场早在数年前,他就没开了。 盈利太小,每隔几月还需要他亲自出手炼蛊,费时费力不讨好。 不过这黑风,陈登鸣倒是保留有联系,此人也是会机灵来事儿,近来帮忙收购物资,主要也是此人在跑腿,省却了他很多精力。 ... 一刻之后。 陈登鸣返回长春派洞府,便听到室内传出了一声轰鸣。 气劲宣泄出室内,还带着一阵古怪的焦糊气味儿。 「师姐,又失败了?」 他摇头带着笑容迈步走进室内,掐诀施展一个清洁术,便将室内灰尘异味都清理一空,看到鹤盈玉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由忍俊不禁。 「笑什么?人家这还不是为了给你炼出厉害的二阶顶级法袍,到时去了长寿宗,也有件体面的衣裳,哼! 可惜,还是失败了,材料浪费了不少......」 鹤盈玉抚弄着被震散的云鬓,一脸不高兴。 陈登鸣摇头道,「师姐,我说了,不用着急,你这还没突破到筑基圆满呢。现在炼制二阶顶级的法器,尤其是法袍,肯定成功率不高,还是再缓缓......」 鹤盈玉撇嘴,「哪怕成功率不高,也得熟悉练习啊,这炼器都是练出来的,不是实力境界提高了,就能立即炼出更好的东西......只是,的确耗费材料了一些,看来最近我得消停消停了。」 「没事,我这儿刚还给你收了不少材料。」 陈登鸣一笑,拿出黑风刚刚给他的储物袋。 这炼器术想要提升起来,的确是很烧钱。 别看鹤盈玉平日里似很富有,但实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若只是平常炼制成功率较高的法器用以贩卖,那自然是稳赚不赔,钱财滚雪球般积累提升。 但若是自己鼓捣研究炼制新的法器,而且还是等级高的法器,那自然是失败率极高,材料损耗起来极其烧钱。 眼看陈登鸣拿出的材料,鹤盈玉面色羞红,感动道,「师弟,近来材料都是涨了不少吧?我看我还是先停停,也就像你说的,先修炼到筑基圆满,再琢磨也不迟......」 「没事,我提前就让人在低价时收入了,现在囤积的一些物品,过段时间再贩卖出去,其实还有得赚,这有钱了,就是比较好发财。 你尽管炼,只要不耽误修炼就行。」 「嗯,我也只是修炼烦闷时才练练,主要还是尽快突破,我想再有半年,应该就可以用三阳晶了......」 陈登鸣突然神秘一笑,「不急......现在还烦闷吗?还烦的话,我陪你一起修炼。」 鹤盈玉一愣,惹人遐思的美眸白了陈登鸣一眼,旋即巧俏的唇角逸出一丝羞涩笑意,「是有一点点烦......」 陈登鸣哈哈一笑,拦腰抱起,道,「那就先解决这一点点烦......」 ... 事后。 陈登鸣凝视面板中的《长春功》进度。 「《长春功》(九层48829/50000)」 功法熟练度增长了10点。 除了曾经首次二人练功之外,这如今往后每与鹤盈玉一起练功一次,长春功的熟练度就会增长5到10点熟练度左右,具体效果则看当时状态。 这四年多来,陈登鸣常在修炼之余,与鹤盈玉一同修炼,二人多少都是互有裨益的。 不过这种修炼,保持两三天一次到两次的效果最佳。 次数过于频繁了,效果反而奇差。 如今陈登鸣只需要再修炼二十天不到,就能突破长春功九层,迈入筑基圆满的假丹大修行列。 鹤盈玉因还有三阳晶未曾使用,速度比他也不会慢多少。 陈登鸣起身走出房屋,看着厅内正与鹤盈玉聊得开心的许微,心内暗叹。 四年时间过去,许微虽是修炼成了日游鬼的鬼修境界,可无惧阳光、风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却也就此止步。 显然,许微不似祝寻。 便是鬼道天赋,也是并不算出色。 如此一来,也就很难通过提升修为延长阴寿,只怕要不了多久,也就会香消玉殒。 此事已是无法。 陈登鸣曾经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而许微就更是每日颇为积极乐观,似已将正在倒计时的生命置之度外。 流逝的时间,没有人能抓住,每个人能抓住的,也唯有过好每一天。 ... 十八天转眼即过。 陈登鸣抓紧这十八天勤修苦练。 终于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一日。 洞府之内,一股极其强盛的气势灵威,突然从洞府内诞生。 周遭灵气尽是如潮汐般蜂拥聚拢向 了洞府内。 「吼——」 门外守着的黑云豹眼神中闪过惊悸与喜色,瞪大豹眼瞅向洞府内的景象。 隐约能看到三道刺目的金光在洞府内闪烁,映照得洞府内的岩壁都满是金辉。 陈登鸣盘膝坐在洞府之内,身躯已在磅礴灵气潮汐蜂拥下飘浮起来,满身霞光,发丝如飘着灵雨,额头、胸口以及腹部位置,三团刺目金光凝聚,散发出强烈的灵气波动。 筑基圆满,抱三颗假丹,是为假丹大修! 此时,陈登鸣体内上中下三大丹田中,已再无灵气形成的灵雾飘浮。 曾经宛如三滩水潭般的灵元,也已凝聚成了三团「看上去」介于液态与固态之间的假丹。 假丹外围似液态般的能量,便是灵元。 内部近乎实质的金色固态能量,便是假丹的丹力。 假丹之所以被称为大修,区别于寻常筑基修士,便是因这丹力的存在。 这丹力哪怕在纯度上比不上金丹修士的丹力,却终究是比灵元强了很多,存在质变。 故而假丹大修若是催动法器与筑基后期修士交战,哪怕双方只存在一个小境界的差距,这丹力都足以轻松将筑基后期修士的灵元压制。 此时,陈登鸣的洞府之外,道道灵光迅速聚集而来,不少同门都被惊动。 察觉到来自陈登鸣洞府内那强烈惊人的威压,以及那三道令人炫目的金光,关乐、王旋飞等筑基修士都是一阵恍惚。 蛇户有些吃惊,「假丹大修,陈师弟竟然这么快就假丹了?」 边沉神色钦佩又羡慕,「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金丹大修......寿八百载,可在外独开一派......」 王旋飞有些不敢置信,「陈师弟,好像是五年前才突破筑基后期的吧?这才五年......难道是鹤大师将她的三阳晶给了陈师弟?」 众人闻言均是心中一动,神色不一。 若真是完全靠三阳晶堆上去,那将来也未必就能突破金丹了,毕竟并非脚踏实地修炼得来的,根基终究不稳。 那也就没什么好赞叹羡慕的,我上我也行。 「哼......你们也太小觑人了。」 这时,鹤盈玉的身影,从一侧飞掠而来。 她身穿一袭轻盈的长裙,长发披肩,举止淡雅而带有天然的雍容贵气,令人不敢轻视,平淡而又骄傲自豪道,「我的三阳晶,还在我手里,陈师弟完全是自己靠实力突破的。」 众人微微色变。 这长春仙侣,曾经他们一直以为,陈登鸣不过是沾光鹤盈玉罢了,可现在看来...... 「陈师弟,不愧是资质过人,丘派主没有看错人。」 梁云生的声音倏然传来,其身影从天而降。 「梁师兄!」 众人均是纷纷行礼。 洞府之内,此时也传出了陈登鸣的声音。 「梁师兄过奖了,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罢了......」 这声音才传出,众人便均是感到一股强猛的灵威增强,形成了一股惊人的气势,伴随三道刺目金光,一同出现在前方洞府的门口。 这是刚刚突破,还无法收敛灵威。 众人唯有立即运转灵气抵御,一时四周劲气横流,灵威强烈。 洞府门口处,陈登鸣身上笼罩细微金光,双目开阖间精光若现若隐,环视众人时,目光似能直望进人的心里去,其天庭广阔,两鬓白发飞舞,站在那自有一种出尘脱俗的味道。 顿时,关乐等众多筑基修士,均是拱手作揖,恭贺道。 「恭喜陈师弟筑基圆满,成假丹大修!未来金丹可达,得寿八百!」 陈登鸣哈哈一笑,抬手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作揖,谦冲恬淡道,「多谢诸位师兄相贺!陈某与师姐已早先有过决定,无论何人先入假丹,便择良辰吉日,设喜宴广邀同道,一同庆贺!」 鹤盈玉闻言登时面色红润而欣喜,眼眸都要氤氲出水来。 尽管此事是早已有所准备,可如今陈登鸣当着同门师兄弟的面前郑重宣布,还是令她感到分外感动而开心。 众人闻言,自是纷纷道贺,各个喜笑颜开。 无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这面子上的和善,都是必须得维持。 哪怕陈登鸣没踏入假丹,单是长春仙侣的名头,就足以令周围绝大多数修士都一直保持善意的笑脸。 更莫说,陈登鸣今日已是假丹大修,路过的一条狗见了都要立即赔笑。 望着众人含笑道贺的面庞。 陈登鸣逐一回应,心内也是感慨。 那年八十三,先天七重,露宿聚集地街头如喽啰。 今年九十二,假丹大修,赶超同门师兄成大佬。 从先天七重修炼到筑基后期,他仅用了五年的时间,期间耗费的灵晶、丹药、三阳晶、寿元等资源是海量的,却胜在够快。 但从筑基后期再突破到筑基圆满,他却是用了足足四年的时间,这期间还有与鹤盈玉频繁双俢的缘故,否则至少也得耗费五年时间。 如今,真正已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至少见了半边月亮了。 下一步,就是待鹤盈玉也突破假丹,长春仙侣,双双进入长寿宗,共赴金丹大道。 陈登鸣有个愿望,就是在百岁那年,跨入金丹。 百岁金丹八百寿,人间回首几春秋…… 此间事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强子和两个娃了。 还有那人仙古殿,也得试试,能否再突破煞星的封锁,多得一枚道文。 与一众师兄弟客套完,陈登鸣当即拉上鹤盈玉出了宗门,趁着良辰美景,二人还有许微在外小小庆贺一番。 同时,陈登鸣也将自己要再回南寻之地的打算,告知鹤盈玉,嘱咐其在宗门好好修行,不必担忧...... … … … (求月票!明天万字!) 171~172:仙家道统难得之,长春喜宴会有时 南寻,驻仙城内,陈登鸣负手而立,凭窗而望,意态轩昂,身形健硕,独具一种与众不同的卓然气质。 他看着热闹升平的驻仙城,短短数年时间,这座城池就已是因驻世真仙之名而热闹发展了起来。 城内赌场、艺楼与酒楼林立,贩商云集,胜比南寻诸多繁华的大都会。 在城西沿江码头一带,更是各类水运贸易发展迅猛,日进斗金。 陈登鸣看着短短四年时间便已发展至此的驻仙城,不得不佩服蒋强的经商天赋,淡淡笑道。 「强子,你这位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我感觉还不如说是天下第一会经商的高手,驻仙城......这名字你取得好,也利用得好啊,你不愧是经商的人才。」 身后,蒋强脸上带笑,闻言恭敬道,「陈哥,我本意为这城池取名驻仙城,是以你的名义取的,结果这几年过去,这些凡人却是误会了,将我视作驻仙城的神仙,这真是......」 蒋强苦笑摇头。 陈登鸣莞尔,「强子,这点儿虚名,难道你以为我会在意?还有,才几年不见,你就这么拘谨了?」 蒋强闻言尴尬挠头,脸上露出更纯粹的笑容,「我这不是......陈哥你毕竟也是假丹大修了。」 「无论是什么,哪怕我现在就是金丹大修,我也是你的陈哥。」 陈登鸣摇头一笑,负手走到桌前,端起酒杯,倒上两杯。 将一杯递送到蒋强面前,道,「我也一直跟你说过,莫要太拿修仙者的身份当回事,一口一个凡人的,曾经你我,不也是从凡人这个阶段过来的?」 蒋强忙双手接过,闻言心内是既钦佩又感动,很是复杂惭愧,郑重点头道,「陈哥,你说得是。」 他方才还紧张拘谨,只觉陈登鸣已是假丹大修,而他依旧还是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这数年未见,难免心中紧张忐忑。 但此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陈登鸣始终如一。 在弱小时是那样没什么架子,无论对谁,哪怕对凡人,也是一视同仁,在强大之后,依旧如此。 这种任岁月变迁,实力变强后始终如一的不忘本心,的确令人感到由衷的钦佩和感动,也唯有这样的人,才会无论如何强大,都不会忘记故友。 将心比心之下,蒋强自问,若自己日后也变强了,只怕是很难如陈哥这般始终保持本心如一。 「恰!」 两个酒杯碰到一起,陈登鸣一饮而尽,随手从人仙古殿取一股灵气,拍了拍蒋强肩膀,输送过去后道。 「强子,你这些年为我照顾家族,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蒋强展颜一笑,「陈哥,你这话说得,我强子的命,都是你数次捡回来的,我真是心甘情愿,而且,我也很喜欢敬儿和依然这俩孩子......」 他说着,目光含笑看向楼下。 陈登鸣也是看向楼下两名正在嬉闹的一儿一女,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陈依然和陈敬,如今都已快八岁,习武也有快两年了。 兴许是从小喝黑云豹血的缘故,又有蒋强时常以灵晶渡些许较柔和的灵气锻体,这两个孩子昔年的亏损隐患早已消除,体魄还比正常孩子要强大不少,展露出了极佳的习武天赋,可尽得陈登鸣的武道衣钵。 蒋强看着两个孩子身手矫健的追逐嬉闹,心内暗道可惜。 可惜陈哥的这两个子嗣,并无灵根,但这种话,他也不好多说。 无灵根也有无灵根的好处,至少陈家有如今的势力,两个孩子绝对也可无忧无虑大富大贵的过完一生,但终究无缘长生。 蒋强张了张嘴,还 是开口道,「陈哥,我这辈子,估计就这样过去了,毕竟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如今才练气五重的修为,又是下品灵根,有现在的成就,我已经很满意。」 「哦?」 陈登鸣看向蒋强,看到对方脸上满足的微笑,知道强子这是真的安乐满意。 这几年,蒋强在凡间开枝散叶,建立了家族,非但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还娶了几房妻妾,生下了四个孩子,的确很美满。 蒋强继续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我这一生就这样了,现在就算陈哥你让我再回去,每日那么累死累活的修炼,追求那么一丁点的筑基希望。 我倒不如在凡间多娶几个妻妾,多生几个娃,当着天下第一人,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挺好。 我想日后我的娃有好资质,就将他送去修仙界......」 陈登鸣一笑,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道。 「放心吧!」 蒋强登时面色激动,皮肤都有些胀红,仿佛比自己的修为突破了还好激动。 因为他知道,陈哥只要说放心,他就绝对可以放心。 他成不了筑基不要紧,风光过了,享受过了,灵舟都亲自开过了,不过下品灵根,又有什么好拼的呢。 但若是他的子嗣中,能诞生一个中品灵根,有陈哥的支持,未来老蒋家,也许将会出一个筑基修士。 他蒋强,也有个筑基儿子喊他爹。 这时,「噔噔」声中,陈依然和陈敬纷纷兴奋跑上楼,嚷嚷着。 「爹爹,爹爹,我们想要骑豹豹飞......」 「豹豹飞,豹飞!」 陈登鸣哈哈一笑,起身走过去,伸手一手牵住一只小手,道,「好,带你们去骑豹豹飞。」 ... 数日之后。 陈家府邸的深深宅院之中。 陈登鸣安坐在静室之内,神魂很快通过识海中的道文,升腾到了人仙古殿之内。 他也唯有在南寻之中,才能接触到甚至进入到人仙古殿。 在南寻之外,他虽是也能于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武学时,隐约感应到人仙古殿的存在,却始终似隔着一层隔膜,难以接近。 所以不得不说,南寻的确是人仙道统的福地。 此时,陈登鸣神魂进入人仙古殿内,霎时就感受到了古殿环境中充沛的灵气。 整个神魂如置身在灵气海洋,绽放灵光。 他怀疑,南寻之所以灵气断绝,可能并非曾经本就没有灵气,而是所有灵气,都被吸入了人仙古殿,以及古殿背后那看不清的大幕之中。 若是日后有人能得到完整的人仙道统,解放古殿以及大幕,令灵气潮汐回归南寻,使得灵气复苏,也许南寻将会成为一个新的修仙小世界,诸多南寻有资质的先天武者,会突破成为修士。 他们的后代,也会因为出身就处于灵气环境中,先天八脉俱开,更多的凡人,将会具备灵根。 想到这种可能性,陈登鸣就觉得,这人仙道统,非常值得去探索。 如今,他再度来到人仙古殿,已是假丹修为,且已经将多门武学研究自创成了新的神通。 他想要试试,能否再多得一枚道文。 不过对于古殿内可能存在的金丹期煞星分神,他也仍是没有任何把握获胜。 要知道,煞星东方化远,可是在金丹后期就斩杀了元婴初期的猛人。 一般的金丹修士,都不可能是煞星的对手。 「煞星留在人仙古殿内的第一道分神,是筑基初期。 希望他留下的第二道分神,是金丹 初期吧,这样也许会有一点点希望......」 陈登鸣迈步走向古殿。 这次,他主要以试探为主,哪怕煞星留下的是金丹初期的分神,他赢的概率极其渺茫,所图不是胜过煞星,而是突破煞星的封锁,接触到空白石柱上的道文。 转眼,陈登鸣来到古殿门口,目光落在毫无动静的门口石柱上,又刻意晃了两下。 发现这石柱上的筑基初期煞星分神压根不出来,不由索然无味。 还说先跟这筑基初期的煞星分神一起热热身,试试现在实力提升后,战胜这筑基初期的煞星分神,还需要多久。 结果对方不给机会。 他继续走向古殿内部,目光紧紧落在古殿内的三根石柱上。 那三根石柱,都有着煞星东方化远的背影。 他又看向另一侧。 殿内的十二根石柱,除了四根已遍布裂纹的,以及中间被煞星占据的三根石柱,便只剩下另外四根空白石柱还无人占据,均有道文。 「试试......看能不能偷鸡......干嘛要跟这煞星打生打死......」 陈登鸣目光熠熠,双腿在地面活动了片刻,倏然发力,施展身法整个人如一阵风般迅速冲向另一侧的空白石柱。 几乎在他身形才冲入古殿的刹那,一声轻啸便从中间的一根石柱上爆发。 「好胆!」 中间第一个石柱登时蹿出一道人影,散发出强烈的金丹灵威,整个人如被细微的金光笼罩,威严霸道,一双手化作万千爪影,隔空就抓向陈登鸣。 刹那间,一连串噼啪之声,在古殿内响起,使人心神震颤,凶猛霸道的惊人气劲,眨眼罩定陈登鸣的神魂。 一股极其强盛的压迫力,近乎令陈登鸣寸步难行,宛如泰山压顶,爪影重重如重峦叠嶂,盖压而下。 这煞星,竟将凌厉爪功练至如山沉重又兼凌厉的地步。 在那闪瞬之间,陈登鸣双臂一振,全身被一团银芒遮盖,周身气流狂涌塌陷,空气宛如都成了一座深潭。 噬灵功结合道文全力施展开来,银芒迅速爆开,形成的气流涡旋勉强将袭来的爪影消弭部分。 「嗖!——」 陈登鸣身形电射从爪影压力薄弱间隙处冲出,距离前方石柱仅剩不到两丈距离。 煞星分神倏然一声长啸,五指箕张之间,一道刺目银光迸放。 吼!!! 惊人的音乐浪在古殿内炸响! 气劲化作一条银龙,龙口一张散发强劲吸力,电射向陈登鸣。 「擒龙手?!」 陈登鸣双目爆闪异彩,察觉到身形被拉扯后撤,立即厚背一弓,两个肩胛骨宛如仙鹤亮翅般凸起,口中发出一阵长啸,双掌化爪齐齐拍出。 道文银光爆闪。: 一股强劲气浪排山倒海般涌动而出,宛如一头张开喙子的仙鹤,与银龙对撞一起。 「纵鹤功?」煞星分神发出一声惊异低喝。 擒龙纵鹤! 南寻多少年都没有再出现的绝技,今时竟同时出现,再现擒龙纵鹤功之威。 这对拼二人,亦是南寻这么多年来不世出的人物,可谓将遇良才。 矗隆一声,轰鸣在殿内爆开,震动四周灵气剧烈翻滚,灵气匝地,激起片片浓稠烟霞。 成排气墙构成的仙鹤气劲霎时被撕裂。 一道银龙电射掠过,张口一吸,陈登鸣的身形便停滞半空,距离石柱还仅剩一丈。 下一瞬,银龙缠身,陈登鸣霎时好似有万斤大石压在心头,全身有若刀割 ,被直接吸向煞星手掌。 他冷哼一声,直接斩断道文与人仙古殿的联系。 刹那,神魂又如来时那般,粉碎成无数气泡般的小点,掠过煞星分神,向下坠降而去。 陈登鸣豁地从静室内苏醒,面色苍白,只感到脑袋一阵刺痛,不由伸手揉着眉心,眉峰隆起。 「古殿内的第一个石柱上的煞星分神,果然是金丹,可能只是初期......那第二根石柱上的,难道是元婴?第三根,是化神?」 心里思忖着,陈登鸣拿出壮神丹服用,恢复受损精神,暗道麻烦。 金丹初期的煞星分神,非常强大。 哪怕他刚刚是偷鸡,险些就要成功,却仍逃不过被对方干掉。 很显然,煞星分神已不是寻常的金丹初期那么简单,身具道文,一经催动,就可轻松凭借实力上的优势,将他碾压,一触即死。 若是换其他金丹初期修士,没有道文,他自忖自己凭借道文,应该还是能够压过对方的丹力,扛几下没什么问题,轻松取到道文。 如当初那林家老祖林河,一击法宝也只是将他击伤,很难直接将他打死,毕竟道文可破开对方的丹力。 「这次试探不成功,下次再试,煞星分神估计也有防备了,很难偷鸡了......」 陈登鸣感觉壮神丹的药力开始产生作用,大脑刺痛得到缓解,当即起身,走出静室。 此次返回南寻,他主要也是为了探望家人的同时,再试试能否获得一枚道文。 如今诸事已毕,也是时候离开了。 ... 「陈哥,外面院子内都是我这些年招揽的江湖高手,其中先天五人,还有一个就是王师埵。 他已临近突破修士的边缘门槛,但这世界灵气断绝,我劝住了他不要突破。」 走到前厅时,蒋强向陈登鸣汇报道。 陈登鸣气机稍微探出,便感应到外面的道道气息。 其中除了一个王师埵气息最强,已接近修士,余者最强的也只有先天六重的修为。 这六人,其中有四人算是昔日的老相识。 虽然关系都算不得好,却也均是面熟之人。 陈登鸣沉吟片刻,走出厅内,蒋强立即亦步亦趋跟随。 院外,六位南寻最强大的顶尖高手,均是大气不敢喘,屏息恭敬侯在院内,等候陈真仙的接见。 自从蒋大仙于数日前传讯告知他们,陈真仙重返人间,可能会见他们一面。 他们便迅速抛下手头上的所有事宜,匆匆赶来驻仙城,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头赶路。 此时,无论陈真仙见不见他们,他们都已忐忑激动得不行。 倏然,六人均是寒毛耸立,感到一股令人心神震慑的压力,从前方屋舍出现。 「陈真仙!」 六人均是心脏一紧,忙纷纷垂首以示恭敬,不敢冒犯仙颜。 陈登鸣看向院内的五男一女,几乎均是中年乃至老年形象,有几个面熟之人。 他淡淡笑道,「傅绍刚、苑淑芬、纳兰,还有你王师埵......你们也都算跟我曾经同时期的故人啊。」 没被念到名字的二人,均神色羡慕而又失落,暗恨当年突破先天较晚,没有福分结识陈真仙。 被叫到名字的四人则均是浑身一震,眼神中满是激动和感动,却仍是不敢抬头。 没想到,陈真仙竟然还记得他们的名字,愿意叫出他们的名字,这已是莫大的荣幸。 王师埵的眼神中更是掠过一丝复杂,当初他与陈登鸣一起参加登仙大会。 本以为这些年凭借仙人给的妙法,就能修炼成仙,也不会比陈登鸣等去了修仙界的人差太多。 但如今看来,他当时的想法,就是一场天真的笑话。 现在的陈登鸣,可是连蒋大仙这样货真价实下凡而来的仙师,都毕恭毕敬的修仙界大人物。 「都起身吧,不用弓着身子跟我交谈。」 陈登鸣摆摆手。 王师埵等人保持弯腰的身躯均是立即挺起来,只敢小心翼翼打量陈登鸣。 眼见陈登鸣依旧容颜如昔,甚至似更年轻了不少,鬓角白发不予人苍老之感,反更令人感到一股浩荡仙威,几人均是更为拘谨。 陈登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的紧张和各种心思。 一如当初在登仙大会时,修仙者也是一眼就能看穿凡人仙天的心思一样。 「强子,看来他们都想我传仙法、仙丹,甚至想让我带他们去修仙界啊......」 陈登鸣含笑传音蒋强道。 蒋强回应:「陈哥,我已为他们检测过,除了王师埵有劣等灵根,他们都不具备灵根,只想求一些丹药强健体魄。」 陈登鸣微微颔首。 丹药,他随手就可赐予。 但王师埵想要去修仙界,他却没有必要应允。 当年他已给过此人一些清宁丹之类的好处,蒋强这些年也栽培提携过对方,继续一味的给好处......不合适。 说到底,陈家也不是开善堂的,这些人也只是老乡而已,又不是有多深厚的交情,想要获得更多,那就得付出更多,例如,守护陈家。 在陈登鸣示意下。 王师埵等人齐齐对蒋强出手,均是施展出了全力。 结果自然是毫无例外,全部被蒋强击败。 但这些人,却也成功消耗了蒋强五成灵气。 没办法,练气修士的术法威力,被削弱了十来倍,施法速度都削弱了不少。 这样的情况下,蒋强还能独自战胜六人,已是这些年同时兼修了武功身法,提高了一些战力的缘故,否则纵是能将六人杀光,自己也得饮恨。 由此也可瞧出,先天武者若是招揽得足够多,对于下凡而来的练气修士,也还是存在很大威胁的。 陈登鸣赐予了六人一些丹药,表示嘉奖后鼓励了一番,便飘然而去。 六人得到灵丹妙药,自是无比欣喜,也唯有王师埵颇为失落。 不过他也很清楚,陈真仙对他已是足够好了。 若问他对陈家可做出过什么贡献,他扪心自问,目前他为陈家创造的价值,还远远抵不上陈家对他的投资,又岂敢奢求更多? 两日之后,陈登鸣再次进入人仙古殿,尝试了一遍偷鸡,结果不出意料还是失败了。 他当即辞别蒋强和家眷,骑着黑云豹飞掠而去。 凡尘间有武林高手试图追逐他离去的身影,寻找仙迹。 最终却唯有无奈看着黑云豹飞入云端,消失不见。 自此南寻江湖武林之间,又多一段陈真仙驾豹离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 ... 此时此刻。 南寻之外。 长春派内,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整个门派已提前被布置得华美而庄重,红色的绸缎和鲜花点缀着每一个角落,场面格外喜庆,门内弟子也均是喜笑颜开。 长春派早已对周边诸多仙门发出喜宴请柬,广邀仙门同道,前来长春派参加「长春仙侣」二人的喜宴。 这场盛宴,即将在半月后的良辰吉日正式举办。 长春仙侣将 在那时于长寿宗金丹以及长春金丹大修的见证下,共结连理,往后共赴金丹大道。 此等盛事,早已是在长春派周边范围传得沸沸扬扬,便是凡间都有所听闻。 诸多散修津津乐道,谈那长春仙侣中,女子鹤盈玉美丽不可方物,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更是炼器大师,筑基后期的实力,男子则俊伟英朗,如今已是假丹大修,实力强横。 这二人的结合,自可谓是天造地设,长春派有此仙侣伉俪,也是长春之福。 … 鹤盈玉所在洞府之中,此时也早已是珠光宝气布满,各类提前送到的贺礼,都堆了一小个屋子。 「微微,你看这样好看吗?」 鹤盈玉婀娜身姿袅袅婷婷的坐在梳妆台前,面色红润询问一旁的许微。 她头戴鹊羽冠,手拿花翎,美丽动人,令人惊艳。 许微正欲含笑回应,突然听到一声豹吼,立即低呼道。 「陈大哥回来了。」 鹤盈玉一怔,眼看许微魂儿一样飘了出去,嗔道,「你这个魂儿是一直跟着你陈大哥飘的......」 话音方落,她也已是身穿红衣,转身走出洞府,喜不自禁。 她还真怕陈登鸣在南寻流连忘返,忘了二人婚期喜宴,届时长春仙侣都要闹成笑话...... ... ... ... (今天还有加更!今天争取更新一万一,求月票) 173:百门贺喜龙凤舞,扶摇直上长寿宗(为月票加更) 同心结就鸳鸯侣,并蒂开成长寿花。 欲问东风借喜讯,长春广邀仙客家。 五月初八,正是长春派长春道侣大喜之日。 一位假丹大修与筑基后期修士的结合,这在修仙家族来说,都能算是一场盛事,可轰动方圆数千里,吸引不少修士凑热闹。 更莫说这二人还是是长春派的修士。 明眼人都知道,这长春道侣共结连理之后,便将去往长寿宗,届时便更是鱼跃龙门。 此时能搭上关系的,不去搭搭关系,日后这长春仙侣双双成金丹,再想攀关系,那可就难囖。 于是乎,别说是长春派邀请的仙宗道门,便是没有邀请的一些周边的修仙家族,也纷纷赶来送上贺礼。 一时间,从长春派山门一直到山下的长乐坊,都可谓是场面壮观隆重。 山门之内,已摆好千人喜宴,山门之下,还有各类百戏表演,有驭兽宗门驱使来灵兽筑基水蛟以及筑基鸾鸟贺喜,寓意龙凤呈祥,四处都是锣鼓喧天的热闹场面。 … 长春派山门之内。 陈登鸣身着喜气洋洋的红色法袍,笑着与一些修仙家族的族长以及一些门派的代表客套寒暄。 「马家主送上这么厚重的贺礼,真是太盛情了,把钱都花了,待会儿多喝几杯......」 「哎!何派主,没想到你居然都亲自来了,真是让小弟感到万分荣幸啊......」 「陈老弟,你这嘴啊,还是这么甜,我是副派主,这也是代派主过来向你恭贺,你可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 陈登鸣哈哈一笑,躬身作请,「快快请进贵宾殿安坐......」 这说话的功夫,眼见不远处又有弟子通报,有修仙家族的人前来恭贺,那什么家族,他是听都没听说过,更谈不上认识。 「这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陈登鸣摸了把额头略冒的汗珠,又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感到辛苦并快乐着。 真是没想到,本想低调办个喜宴,结果现在这前来贺喜的各种大小势力,到现在都已来了数十家,最少的一家也送了十块上品灵晶。 这时,远远传来一道叫门的弟子通报声。 「妙音宗送来贺礼!预祝长春仙侣白头偕老,共赴金丹大道!」 「妙音宗?」 陈登鸣一愣。 这妙音宗谁在开玩笑,妙音宗掌门韩永绪的神魂如今可是还在他的引魂幡内呢,灵智都快要消磨一空了。 竟然有人送来贺礼? 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他目光望去,便见到一位颧骨高而下颚有三缕长须的筑基修士以及另一个颇为俊朗的年轻筑基修士联袂而来。 「侯万宗?」 陈登鸣惊讶,没想到这妙音宗来人中,居然有曾经在战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侯万宗。 当时他还向此人打听过骆家和骆冰的消息,也是那时找到了蒋强。 说到底与此人不过一面之缘,居然也这么热情不远千里来送礼。 「侯兄!没想到你也来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立即安排接待。」 陈登鸣笑着上前作揖客气道。 「陈道兄!这哪儿敢让您百忙中抽出时间......您还记得我小侯,我就已是分外高兴。」 侯万宗见到陈登鸣,反倒是颇有些紧张,忙作揖行礼。 如今的陈登鸣可是假丹大修,而且他也知道,自家掌门可是曾经为难过陈登鸣,后被长寿宗老祖击退。 当初他 认识陈登鸣时,还只知道陈明这个名字,现在他算是全清楚了。 「陈道兄!」 三缕长须的中年筑基修士也是客气对陈登鸣行礼,作揖后拿出一个储物袋,笑道。 「这是代表我们妙音宗首席送出的是一份贺礼,首席说,道兄你也算是昔年故人,如今大婚吉日,送上这份贺礼聊表心意。 只可惜首席尚有要事缠身,故而无法前来亲自祝贺,还请陈道兄见谅。。」 「哦?」 陈登鸣眉梢一挑,心中微动,歉然道,「贵派首席是......」 侯万宗立即笑道,「陈道兄,我派首席,便是骆冰骆首席!」 「哦?」 陈登鸣恍然,面色不变,表示感谢之后,差遣接引弟子过来将二人迎入贵宾厅。 「骆冰......」 陈登鸣垂首看向手中的储物袋,微微皱眉后,打开储物袋,却见袋中有二十块上品灵晶以及一块令牌。 看着那刻了一个骆字的令牌,陈登鸣目光一闪,又缓缓收起储物袋,单独存放。 这时,陈登鸣察觉到不远处的一道温柔目光。 转首看去,不由一笑。 「微微......来,拿回去吧。」 陈登鸣招招手,唤来那边的许微,将另一个已装满贺礼储物袋递过去。 「这么多?」 许微咂舌,对方才妙音宗来人之事只字不提,掩嘴灿然一笑道,「玉姐现在都不梳妆打扮了,尽在洞房中数灵晶......」 陈登鸣眨眨眼,一笑道,「这还挺发财的,不如我们下次再结一次?」 许微一愣,旋即眼神不自然眯起弯月般的微笑弧度,「哪有你这样的,旁人送礼都要送穷了,可不把人吓着了?」 「那有什么?我们又不是不还礼。」 「不说哩。我去送东西了。」 陈登鸣含笑看着飞一般跑开的许微,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心里的喜悦也少了一些。 另一边,跑开的许微脸上的喜悦逐渐也是削减,心里酸滋滋、麻辣辣、苦涩涩的,同时又是万分感动。 若纸人儿有眼泪,此时她的眼泪也必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正因是纸人,资质又低下,且她也自知寿元无多。 故而哪怕陈登鸣主动开口,她也不愿去面对,不想因此影响到陈登鸣。 她也羡慕鹤盈玉与陈登鸣的结合,同时由衷的祝福与支持,也曾幻想过,今日穿上新娘衣的是自己。 但只要想到旁人的非议和诧异眼神,她就会感到自卑,更怕因此也令旁人看轻了陈登鸣。 … 当晚,鲜花烛光伴随美酒曲乐之声,为这场盛大喜宴更添了诸多喜庆气氛。 在长寿宗金丹中期修士屈英华以及长春派派主丘峰这两大金丹大修的见证之下。 陈登鸣与鹤盈玉在夜色月光下,一人驾蛟,一人骑鸾,于半空共饮交杯酒。 最终,黑云豹在漫天盛大烟花火光下驰骋盘旋出现,坦坦荡荡显摆身上的字迹,拖来一车鲜花以及灵果,从天倾洒,教整场喜宴都散满鲜花与灵光。 这一日。 长春派狂欢彻夜。 洞府之中。 夜半春宵透碧纱,东风吹梦到晚霞。 谁家玉笛声初断,一片白云落杏花。 ... 事后。 鹤盈玉情意绵绵,霞飞双颊,眼眸红润如似欲滴出水来,暗恼陈登鸣太能折腾。 陈登鸣则坐在厅外,舒服泡在洞府 温泉中,同时听着一旁许微汇报收到的贺礼。 「总计收到三百多块上品灵晶,二阶法器十二件,其他价值不等的丹药之物十余种......这么多?」 听完汇报,陈登鸣惊愕转过身看向许微,得到对方一个肯定而又偷笑的眼神后,不由咂舌。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师弟,我们如今在东域好歹也是有些声名的人,金丹大修之下,就要是数我们名头最响,又是长春派修士,自然会有很多人愿意前来送贺礼。」 鹤盈玉从室内走出,口中漫不经心说着,唇角却是微翘,显然内心不平静。 陈登鸣笑道,「现在这么一算,我们现在已是积累有八百多块上品灵晶了,这么多钱,够用很久了......」 鹤盈玉摇头,「你忘了,我们将来还要攒钱,炼制一艘二阶顶级的灵舟,或者直接买一艘三阶灵舟,那就至少得花费四五百块上品灵晶......」 陈登鸣愣住。 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八百块上品灵晶,不算什么了。 顿时才有的一点儿兴奋劲儿就荡然无存了。 前世结婚的人,都愁积攒买房买车的钱。 如今在修仙界,却也愁购买灵舟的钱。 但若是有能力,灵舟也确实是不可或缺的「修仙生活大件」。 灵舟的遁速要胜过同阶飞剑不少,且只需氪金嵌入灵晶,便无需输送自身灵气即可飞行。 其次,灵舟也是门面的象征。 鹤盈玉自己倒是有一艘小灵舟,但只是二阶低级的灵舟,遁速也就与二阶高级的飞剑相当,二人如今成婚,马上就要去长寿宗,的确是要更换一艘灵舟了。 「不如就一步到位,直接买三阶灵舟吧,反正这灵舟除了初步启动时需要输送力量,之后就只需置放灵晶就行了。 以我现在的丹力,应该也能启动三阶灵舟,三阶灵舟的遁速也快很多,金丹修士若没对应灵舟,都未必能追得上。」 陈登鸣从温泉中走出道。 鹤盈玉却又摇头,「算了,先不急,我们好不容易才积攒这么多钱财,日后去了长寿宗,还得修行生活,拜访一些同门,打点门内的前辈,哪样不花钱?暂时就先节俭一些.....」 许微闻言也道,「玉姐说得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世道也不太平,天道宗那帮好战的又打去了西域。 今天我听到来贺寿的宾客说,长寿宗这边不少仙门都嚷嚷着要报仇打回去,搞不好什么时候天就变了,这世道乱,咱们就更得多抓一些钱财在手里了......」 陈登鸣看着两个打算盘的女人,不由感到一阵好笑。 说买灵舟的是你,说节俭的也是你们,归根结底,都是会过日子的女人啊。 他只觉颇为满足,同时心里也略感惭愧,鹤盈玉这算是穷嫁给他了。 二人积累的钱财看似多,但对于一个大的修仙家族或者一位金丹大修而言,仍是很少,买一艘体面大气的灵舟都不够。 「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一艘三阶灵舟,跑路快不说,还宽敞,必须买......」 ... 转瞬半个月后。 在长春派一众同门以及众多弟子夹道相送之下,陈登鸣、鹤盈玉二人乘上灵舟,准备离去,奔赴长寿宗。 「梁师兄,保重!我会常回宗来看看。」 在一种凝肃悲愁的离别氛围中,陈登鸣抬手作揖,神色郑重目视梁云生道。 梁云生哈哈一笑,略显苍老面容上是说不出的慷慨轩昂,洒脱道,「陈师弟,鹤师妹,你们这只是去长寿 宗而已,又不是去南域、西域,咱们距离得本就近,又都是一家人,就不必作这离别儿女态了。」 鹤盈玉闻言,黯然神色露出微笑,嗔道,「师兄你是等今日很久了吧?巴不得我去长寿宗。」 梁云生哈哈大笑,心内却是感慨。 若非你这师弟师妹太出色,他还真不想送去长寿宗啊,身旁就此又少了两个贴心的师弟师妹,宗门内难免也少些热闹。 片晌后,数千弟子均是躬身作揖相送。 「长春弟子恭送二位前辈喜赴长寿,预祝二位师叔共赴金丹,同得长寿!」 在浩大相送声中,灵舟抛洒灵光,迅速远去。 ... 长寿宗处于东域腹地靠北之处,距离长春派仅有四千多里路程,确实不算远。 以鹤盈玉的灵舟之速,一个时辰后,二人也便抵达了长寿宗的山门前。 长寿宗山门处,已有几位筑基修士以及一位假丹大修正在等候接引。 陈登鸣远远看到那几名筑基修士,含笑对鹤盈玉介绍道。 「师姐,那就是桑师弟、郑师弟以及欧阳师弟了,都是我之前说过的早已结识的长寿宗师弟,有他们这些熟人帮忙引导,我们也能很快适应长寿宗。」 鹤盈玉一笑赞道,「师弟你对为人处世,向来是处理得周道。」 二人虽已结为夫妻,成道侣伉俪,却仍是以师弟师姐互称,这也是习惯使然。 用陈登鸣的话说,老夫老妻的平日里喊什么夫君,娘子,还挺腻歪的,这大概也是相敬如宾。 「陈师兄,鹤师姐,哈哈哈,你们可算来了。」 随着灵舟降落下去,桑天荣立即笑着招手,察觉到一旁假丹师兄的目光,才嘿嘿收敛。 那假丹师兄大袖飘飘,主动飞身而上,面上带笑作揖,自我介绍道。 「在下齐彦兵,见过二位师弟师妹,对二位长春仙侣的大名,齐某真是如雷贯耳啊。」 陈登鸣携鹤盈玉飞身下灵舟,客气回礼道,「哪里哪里,齐师兄飞云破雾剑的大名,我们夫妇二人才是真的如雷贯耳,今日见到师兄,真是相逢恨晚啊。」 齐彦兵一怔,没想到这新来的陈登鸣居然听过他的名号,而且似对他很钦佩,脸上笑容也不由亲切了几分,立即也是客套寒暄。 桑天荣等三人对视一眼,均是心里憋笑。 这齐师兄什么飞云破雾剑的名号,哪里又有多么响亮?那是比不上长春仙侣的。 毕竟长寿宗向来主张与世无争,即便门内假丹也都经历过不少战斗,却也不至于说如天道宗那般,是个假丹都打出了一片名气,什么飞云破雾剑,也就自家宗门吹吹,这名号,还是他们透露给陈登鸣的。 有陈登鸣一段商业吹捧,众人进宗之后,自是客气荣荣。 有桑天荣等人帮着跑腿引导,很快陈登鸣与鹤盈玉就忙碌完了入宗登记以及领取宗门考核任务等事宜。 加入长寿宗,并非是他们人到场了,登记后就可以立即领法袍、洞府、身份令牌以及福利待遇。 在入宗之前,还需完成一次宗门考核任务。 这种任务,虽大多只是走个过场,却也是不可或缺的,乃是考验下宗弟子的个人能力、实力、心性等等,留作记录,也好日后宗门在任用人选之时,调出这些记录作为参考,安排合适的事宜和职位。 原本陈登鸣是想等鹤盈玉也突破到假丹后,再一起来加入长寿宗。 但得到桑天荣等人提醒,如今东西域再起战事,未免日后长寿宗也卷入其中,考核任务会涉及到战场,二人还是选择提前来到长寿宗,避免日后麻烦。 ... 「陈师兄,你看,现在的宗门考核任务,其实就已经有些麻烦了,不过还好,没有涉及到战事。」 在长寿宗云寿峰上,桑天荣邀请陈登鸣二人在洞府做客,客气为陈登鸣讲解着考核任务。 陈登鸣看着手中领取到的考核任务,也是微微摇头,又看了眼鹤盈玉的任务,松口气。 「还好,桑师弟,你看她的考核任务,应该要比我简单一些吧?」 桑天荣看过鹤盈玉的考核任务,微笑颔首,「不错,鹤师姐的任务,就要比陈师兄你简单多了,不过陈师兄你毕竟是假丹大修,能者多劳,任务难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陈登鸣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考核任务,是前往靠近西域的一处开荒之地,镇守三个月,直到开荒结束,即可返回。 所谓开荒,便是准备将一片本是无人迹的区域开垦出来。 这片区域,大概率也是供给那些奔赴战场的宗门用以建立战区城池要塞的,就类似昔日的嘉木关等地区。 从长寿宗的这种考核任务,隐约也可看出,长寿宗这是在划水。 兴许是天道宗等宗门攻打西域时,也邀请过长寿宗。 长寿宗高层自然是拒绝的,但也许碍于情面,还是在后勤方面掺和了一些,划水打酱油,表明也算是出了一些力。 鹤盈玉的任务就比较简单了,只是护送一批物资抵达东域边缘的某个战区临时点即可,物资送到了,就算完成任务。 二人对桑天荣表示感谢后,便纷纷来到了长寿宗内的临时洞府。 虽然暂时未完成考核任务,二人却也能在长寿宗的二级灵脉洞府内居住,倒是不影响什么。 … 夜里,二人一起飘浮在洞府上方,俯瞰整个长寿宗的全貌。 长寿十三峰。 自南而北,宛如十三名清丽佳人比肩并坐。 非但风景优美,更是六条一级灵脉,四条二级灵脉以及两条三级灵脉、一条四级灵脉聚集而成的庞大仙山宝地。 十二条从四级灵脉中分出的支脉,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坐拥四级灵脉的主峰长寿峰,使得长寿峰灵气氤氲,峰顶上似龟蛇之形的长寿殿,更是恢弘大气,予人一种苍茫厚重岁月感。 「师姐,待我们完成考核任务后,未来很长一段岁月,就要留在这里安家了......」 「嗯,你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下方洞府附近,一些目光时不时瞧向半空中相偎的二人,有人羡慕,有人郁闷发酸,心里低骂。 长春仙侣,狗男女。 这才来第一天,就大晚上的秀恩爱,他们这些独自苦修的寂寞客,谁受得了...... ... ... ... (今天近一万二千字,为长春仙侣贺喜!也求个喜庆月票) 174~175:折寿圆满绝顶资,开荒蹊跷显敌情(近8k求月票) 宗门考核任务,只留给陈登鸣几天的准备时间,而后就要立即出发,跟随宗门灵舟,前往距离万里之外的东域南角边陲附近。 越过东域南角边陲,便是天道宗等宗门与西域魔修爆发冲突的战区。 洞府内,鹤盈玉与许微沟通着,“去了那边,就要交给你了,他这人,别看平日里心细谨慎,生活上却时常粗心大意......” 许微忍着笑,拉住鹤盈玉的手道,“知道了玉姐,生活上的一些琐事,我会给他处理好的。” 鹤盈玉微微颔首,又起身莲步款款走向陈登鸣,继续絮叨。 “去了战区别逞能,有麻烦该避就避,只是考核,又不是让你去拼命的。 你是假丹大修,金丹可期,宗门不会为难你的......” “给你炼的那几件新法器还用得熟练吗?得多熟悉熟悉......” 都说小别胜新婚,现在她这是新婚后就要小别了,自然不舍。 陈登鸣含笑揽住鹤盈玉的腰肢,道,“放心,都熟悉了。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真有危险,我早避开了。 你也是,途中注意安全,也要抓紧修炼,早点突破......” 二人交流片刻后,没有再多缠绵,昨夜初来乍到,修炼已是够勤奋。 当即联袂离开了洞府,直奔山门处已然悬停等候的几艘长寿宗灵舟而去。 … “鹤道友!” 其中一艘灵舟上,一名长得獐头鼠目的筑基中期老者看到鹤盈玉曼妙端庄身影,眼睛一亮,立即抬手作揖。 “这位道友!” 这时,陈登鸣从后方飞来,跃下黑云豹,含笑对老者作揖,道,“我夫人初来乍到,首次参加这考核任务,还请道友须多多关照啊。” 老者一惊,察觉到陈登鸣身上的迫人灵威,立即躬身作揖客气笑道,“陈道兄说笑了,令夫人实力还在老朽之上,老朽可不敢谈关照,只能说互相帮助。” 他说着,又瞧瞧看了眼额头有华贵如王冠般紫毛的黑云豹,只觉此兽威武不凡,愈发不敢怠慢。 早听闻长春仙侣拥有一头筑基黑云豹作为坐骑,今日一看还真是如此,令人眼馋又心惊。 “经验也是实力,道友无需谦虚。” 陈登鸣一笑,随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储物袋,以一股柔和力道递送过去。 老者一愣,忙退却,“陈道兄,这使不得,使不得,您这可不是折煞老朽......” “一点见面礼,道友收下吧,当交个朋友,我们长春仙侣,最喜交朋友。” 片晌后,陈登鸣微笑目送鹤盈玉曼妙身姿登上灵舟,放心离去。 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哪怕如今已是假丹,陈登鸣却也不会因此骄纵自满,该有的谨慎和交际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陈道兄!” 来到另一艘灵舟时,一名身穿长寿宗法袍的小眼睛筑基女修,主动上前作揖打招呼,客气介绍也是同行之人,参加宗门任务,请多多关照云云。 对于陈登鸣而言,这是一次入宗考核任务。 但对于其他长寿宗修士而言,这可能就是一次宗门履职任务。 履职任务能碰到陈登鸣这种假丹大修作为队友,这无疑是令人开心的事情。 灵舟之上,还有六十多名长寿宗练气弟子,见到陈登鸣,均是恭敬行礼,颇为激动兴奋。 整個长寿宗近两万练气弟子,数百筑基修士,假丹大修却只有二十三人而已。 一般练气弟子,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宗门内的假丹大修,更遑论是在同一艘灵舟一起出任务。 陈登鸣一如既往,没什么架子,客气含笑与一众恭敬行礼的弟子打招呼后,随后便将黑云豹留在外面,接受一群长寿宗弟子又怕又畏的注视礼。 于小眼睛筑基女修杜宝月的引领下,他在灵舟最好的一间客房下榻,暂时歇息。 此去万里之外,以长寿宗这种二阶高级灵舟之速,也需飞行两个时辰才能抵达。 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后,越往上提也就越是困难,故而并非二阶高级灵舟的速度就会比二阶低级灵舟快数倍那么夸张。 ... 坐在灵舟房间内。 陈登鸣唤出小阵灵伴舞,启动阵盘,准备开始修炼。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一阶夺灵阵盘的效果已经极其有限。 因为他修炼时吞吐吸收的灵气量,委实太磅礴。 曾经数个时辰才可能将阵盘周遭范围的灵气吸收一空,如今却只需十来分钟就可做到。 这就意味着想要保持最佳的吸收质量,金、木灵气不互相产生损耗,就得频繁更换修炼地点。 如此自然也就会导致修炼效率下降。 不过这种问题,在处于灵舟飞行的过程中,又恰好可以解决。 因为灵舟时刻保持移动状态,不虞周围空气中的灵气会被吸收一空。 但弊端也很明显,在灵舟移动时修行,缺乏宗门内的灵脉,单靠外面空气中的灵气含量,显然修炼速度仍是不如宗门的。 这几乎已成了比较无解的修炼麻烦。 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找到更高级别的夺灵阵盘,扩大阵法影响范围,便可增强效率。 “夺灵阵盘非常罕见,长寿宗不是以阵法为主的宗门,根本没有此类阵盘。 我曾与强子在附近坊市搜找了很久,都没有这种阵盘的消息,看来得通过一些对应的宗门寻找了......” 陈登鸣欣赏小阵灵和许微的舞姿,作修炼之前的思忖。 此去镇守之地,届时可能也会遇到天道宗、蜀剑阁等宗门的修士。 听说奇物宗的修士此次也参加战争,兴许也有机会遇到。 奇物宗是出了名的拥有珍宝无数的宗门。 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这个宗门内都可能找到。 陈登鸣怀疑,当初蒋强找到的夺灵阵盘和制作图纸,其实就来自奇物宗,小阵灵也未必就是被人炼进阵盘的,兴许另有真相。 否则也解释不通阴鬼宗这种宗门,为何会收集有夺灵阵盘和制作图纸,当时奇物宗攻打阴鬼宗,这些东西,兴许是某位奇物宗修士陨落后遗失的。 陈登鸣收摄心神,观察此时的自身状态。 “筑基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92/391/819 灵根:金、木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 道法:《长春功》、其他略......” 长春功突破到十层后,他的寿元大限已再度增长了15年。 如今寿元大限高达819年,剩余寿命,还有428年好活。 陈登鸣考虑,在接下来镇守开荒的时间里,就直接消耗130年寿命,将《损命拔苗术》直接提升到三层顶点。 哪怕上次已尝试过,再往后修炼此术,能提升的灵气亲和度也是聊胜于无。 但如今既然寿元再次多了起来,能投资到修炼中,就还是先投入一些。 反正日后突破了金丹,寿元大限就又要再度大幅增长不少。 很快,他心神沉静,进入修炼状态之中。 长春功的熟练度,每隔二十三分钟跳动一次...... ... 两个时辰之后。 长寿宗灵舟便载着众人飞到了万里之外的一片荒地。 这里已有一队修仙家族的人马正带领一群散修在开荒,只是没有高手坐镇,开荒的进度很慢。 陈登鸣等长寿宗之人赶到后,这些修仙家族之人包括散修,显然都松了口气,看向陈登鸣以及杜宝月的目光中充满敬畏。 “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在完成交接工作时,杜宝月对修仙家族之人吩咐道,而后反应过来,连忙目光立即带着征询看向陈登鸣,局促道。 “陈道兄以为如何?” 陈登鸣颔首笑道,“杜道友你看着处理即可。” “好!” 杜宝月脸上露出微笑,放下心来,心中对于陈登鸣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这长春派来的陈道兄,倒是的确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像宗内的假丹师兄,都多少有些傲气,不会那么好说话。 “我出去转转。” 陈登鸣有些不适应屋内一群家族修士噤若寒蝉的状态,弄得气氛很严肃,好似他会吃人一样,打了个招呼,而后飞出屋内,查看这片荒地的情况。 山林中聚集的不少散修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均是连忙垂首,不敢冒犯,显露出一副极其敬畏的模样。 陈登鸣环目看向百余名服装不一的散修。 有人尚还算体面,穿着法袍,面庞干净,有人则灰头土脸,一副落魄邋遢的模样。 相较于一众散修,一众身穿长寿宗制式法袍的练气弟子,就显得有气势多了,各个衣衫亮丽,谈笑自若,自信洋溢。 不过陈登鸣反是感觉一众散修更亲切,不知是从这些人身上看到自己的从前,还是因长寿宗弟子自信骄傲的那股劲儿,让他有些无法代入。 陈登鸣唤来黑云豹,飞身而起,围绕荒地飞行探索。 这是一片深山老林的地带,名为昌山深林。 越过这这片山林地带,继续前行千里左右,便是西域地界。 故而这片地带就显得颇具战略意义。 若是将此地开荒出来,依山建立一座类似嘉木关的城池要塞,便将进可攻退可守,还能避免西域魔修通过这片深山老林化整为零的潜入进来。 显然,曾经不是没有魔修这么做过,因此这片荒地才会被选为开荒区域。 这次他前来镇守,除了要负责解决开荒时可能会遭遇的强悍妖兽之外,主要也是防范会有西域魔修得到情报,前来破坏开荒进程。 “据说前面的战线都已被天道宗和蜀剑阁联合封锁,我这边算是处于战区后方了,大概率也是不会有魔修能潜入过来搞破坏.......” 陈登鸣骑着豹子,在半空盘旋巡游,观察地形地貌。 这一片幅员颇广的茂密森林笼罩着一切。 很多地方,阳光难以穿透树叶的缝隙进入深林中,只有微弱的光线洒在地上。 在深林中的黑暗中,兴许就会有强横的妖兽蛰伏。 一如曾经前世人们开山伐林造城市,便会挤压得山中野兽四处逃窜,甚至袭击人类。 如今在修仙界也是一样,只不过野兽已换为了更强悍、更具攻击性的妖兽。 可以想象,接下来的开荒之路对于散修们包括长寿宗弟子而言,都会异常困难。 这些山林地带,道路崎岖不平、杂草丛生、危险重重,平日里都是妖兽甚至邪祟幽灵蛰伏的安静神秘之地。 开荒者们不得不花费数月的时间,砍伐笨重的大树,铲除顽固的杂草,顶着如今六月夏日天气的侵袭,感受开荒深山老林的艰险和不可预测的妖兽威胁。 陈登鸣绕着飞行了小半圈,神识也配合探出查看,倒是发现了不少妖兽在山林中活动的踪迹。 但察觉到他的身影和黑云豹的气息,这些妖兽基本都是迅速逃窜退避。 陈登鸣亲自出手,神变刀化作一道刀光飞射下去,打杀了一头练气九重形似山猪的妖兽,而后以驭器术操控飞起,收入储物袋中,几乎塞满一个储物袋。 这种实力很强的练气妖兽,几乎都是必须要处理的。 此时看到不顺手打了,造成开荒弟子伤亡时再出手,无疑会多生事端。 待返回山林内的暂居地后,陈登鸣便将储物袋内宛如小山般的山猪妖兽尸体释放出来,吩咐弟子们处理了,今晚就以此兽作为晚餐。 一时间山林内长寿宗弟子均是欢呼雀跃,一众散修则是又羡慕又敬畏眼巴巴看着。 陈登鸣看向一群散修,淡淡笑道,“大家都有份儿,这么大一头山猪,每人都能分到一块肉。” 诸多散修表情错愕精彩,没想到平日里应该高高在上的假丹大修,竟是对他们这群散修如此亲和,一时均是激动不已,不少人都开始感激道谢。 “这位陈道兄,倒是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啊。” 杜宝月诧异看着这么快就赢得一片人心的陈登鸣,心内感到钦佩。 分点儿好处就能得许多人的拥戴,这道理,谁都懂。 关键是能不能付诸行动。 人们都是看你怎么做,而不是看你怎么说的。 有多少假丹修士看得起散修,又有多少能和蔼可亲的对待宗内小辈弟子?哪怕是在长寿宗这种比较和谐的宗门,这样的修士也是少得可怜。 实力、地位上的差距,就是阶级的差距。 杜宝月突然觉得,这位陈道兄很有潜力,以对方这种不拘一格的为人处世方式,兴许未来有希望成为宗门长寿种。 ... 时间流逝。 很快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昌山深林的开荒进程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上百名散修以及六十多名长寿宗弟子的术法威力下,逢树伐树,逢山开山,开荒速度非常快。 遭遇一些山中受惊的强大妖兽袭击时,陈登鸣以及杜宝月都会及时出手。 甚至有时都不需陈登鸣出手,黑云豹就能轻松解决一些强大的练气妖兽。 至于筑基妖兽,几乎都没碰到过。 显然这类妖兽更精,早已望风而逃。 陈登鸣本还有些担忧,是否会有西域魔修从山林的另一头潜入过来搞破坏。 结果一个多月过去,风平浪静。 反倒是前线战区的捷报不断传来。 天道宗以及蜀剑阁的修士在战场上表现极佳,几乎是压着西域魔修打,不断推进战线。 如此一来,他修炼起来就更为安逸了。 每日夜里,还有时间与鹤盈玉用传音玉符煲粥,偶尔还能与许微玩一下亡灵骑士的游戏。 唯一麻烦的就是比较废灵纸,动作大一些,许微就得更换纸人身躯。 不过这般劳逸结合的修炼下来,修行生活倒也不枯燥。 但令人遗憾的是,一百三十年寿命消耗下去,损命拔苗术虽是彻底修炼到了三层顶点,他的灵气亲和度却也只是勉强提升了一点点,可能仅有数十分之一。 曾经,陈登鸣每日能将《长春功》修炼提升62点熟练度。 如今灵根资质提升到顶后,每日修炼就能提升64点熟练度。 一个月下来,也就是能提高一天的修炼效率,聊胜于无。 … 日月如梭逝水流,又是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整个开荒工作,彻底宣告完成。 之前枝叶茂密得将阳光都遮掩的昌山深林,而今几乎被夷为平地,已可开始依山造城。 陈登鸣与杜宝月的工作算是正式完成。 这期间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任何凶险大事件,仅有几名弟子和一些散修死伤在了妖兽爪牙下。 但也在这同时,前线战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天道宗等东域宗门遭受了魔道宗门和魔国高手强有力的埋伏袭击,伤亡不少。 本是一路高歌捷报不断的势头,就此止住。 连一些薄弱的防线都被魔道修士撕裂,一时打乱了东域宗门进攻的节奏。 陈登鸣意识到不妙。 这开荒地带,距离西域太近了。 若是有魔道高手趁乱杀了过来,这开荒地带可未必就安全了,也许有金丹大修会接近这边大杀一番发泄也不一定。 杜宝月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即安抚宗内弟子,同时催促五行遁宗的修士前来交接工作,随时准备撤离。 这该做完的事情,他们已经完成了,的确不需要继续冒险镇守。 东西域这一场战争,也不是长寿宗想要开战的。 根据宗门指令搞搞后勤就行了,真要和魔门修士打生打死,他们长寿宗修士又不是特别好战之人,就为那几百战功,玩什么命呐? 在焦切等待的过程中。 陈登鸣照旧夜里与鹤盈玉通过玉符联系。 对方运输物资的任务,近日也该完成了。 这任务更为清闲,鹤盈玉这几个月来,几乎就是坐在灵舟内跟着跑,将物资运输到各个接近战区的据点,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事情,简直就像是在度假。 然而,如今战况形势转恶,搞不好会有一些据点被撕破防线冲杀来的魔道修士攻打,鹤盈玉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了,那也是麻烦。 “师弟,放心吧,这么多据点,现在还需要运输物资的也就最后两个了,我的运气也不会那么差吧。” 传音玉符那头,鹤盈玉语气轻松,旋即又关切道。 “倒是你,你那边才比较重要,毕竟是即将要建立战区要塞的地区,很可能会被强大魔修盯上,你还是立即催促五行遁宗的修士去完成交接,莫要久留。” “嗯。我省得。你也务必小心。” 陈登鸣作出回应,收起传音玉符,而后走出房屋,飞上半空,俯瞰被开垦出的一大片荒地,以及更遥远处的黑暗中接近西域的山林,眉头皱起,总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块荒地的确太重要了,战略价值很高。 魔道修士若是知晓他们在开垦此处区域,必然会前来破坏,甚至攻下此地。 负责后续交接并且开始建城的五行遁宗修士,不可能不清楚其中利害,怎的交接工作进行得如此拖沓? … 数日之后,前线战况愈发恶劣,就在陈登鸣逐渐感到不对劲时,五行遁宗的修士终于是姗姗来迟赶来,与陈登鸣以及杜宝月二人完成交接工作。 “抱歉,抱歉,二位道友海涵,我们在途中遭遇了化龙宗同道被魔修袭击,便出手相助,耽搁了时间。” 一个肩宽厚实,身材高大健壮,五官棱角分明的中年修士客气作揖笑道。 杜宝月客气作揖回礼笑道,“卞道兄言重了,既然是事出有因,我们自然也能体谅,接下来这荒地有卞你这位假丹大修以及诸位道友镇守,绝对万无一失。” 陈登鸣此时沉思着,却是讶然问道,“卞道友,化龙宗同道被袭击了?不知是在哪个据点?距离此地有多远?” 他心里本能就想到鹤盈玉。 卞宇成一怔,没想到陈登鸣问得这么详细,却还是立即笑道。 “就在两千里外的一个据点,我们当时幸好是路过,否则那批化龙宗同道可能就麻烦了。” “嗯?”陈登鸣心里一奇,问道,“不知那些化龙宗同道是什么时候遇袭的?现在还安全吗?” 杜宝月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不明白陈登鸣怎么对化龙宗修士的安危这么感兴趣。 虽是奇怪,卞宇成却仍哈哈一笑,“看来陈道友你是认识化龙宗的某位道友?你放心,他们现在都很安全,他们是两日前遭受袭击的。 我们出手救援后,为防止会再有魔修来袭,便多留了一天。” “不错!陈道兄放心就是。”其他三名五行遁宗的筑基修士也是含笑附和。 “原来如此!” 陈登鸣目光一闪,笑道,“多谢卞道友解惑,我也不是认识化龙宗的修士,只是感到好奇罢了才问问罢了。希望卞兄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陈道友关怀同道,这也是好心。” 卞宇成客气恭维一句,随后掏出身份令牌递给陈登鸣,道,“按照交接工作流程,还劳烦陈道友再验证一番。” 陈登鸣打个哈哈,“不必了吧,卞道友,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应该的,这流程是必须走的!”卞宇成坚持笑道。 “好,卞道友你这工作态度,够认真。” 陈登鸣颔首,接过身份腰牌查看一番后,又递给卞宇成,而后看向杜宝月,“杜道友,那就请你检查一番其他人吧。” 双方这般交接完成后,便再度分开,陈登鸣与杜宝月带上一众长寿宗弟子,飞上灵舟,正式离去。 灵舟才飞出数里,陈登鸣便神色肃然,立即催动传音玉符联系鹤盈玉,发去一道讯息。 “师姐,不要去化龙宗弟子所驻据点,立即转移,直接到我这边来。有突发状况。” 几乎在这同时,杜宝月也已凑近过来,皱眉传音道。 “陈道兄,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陈登鸣眉峰隆起,凝重颔首道,“卞宇成他们这些五行遁宗之人有问题,他们说他们是在两天前出手解救了化龙宗修士,逗留了一日才离开。 但两日前,我内人鹤氏便已与化龙宗修士取得过联系,她需要运输一批物资去往那个据点,当时与她联系的化龙宗修士并无异常。 甚至昨日她还告诉我,今日就将去化龙宗修士据点,那里仍是并无异常......” 杜宝月神色一惊,旋即又道,“也有可能,两日前鹤道友与化龙宗修士联系时,他们还没有遭到袭击。 昨日再联系,那边既然已经安全了,没告知有异常也很正常......” “不会。” 陈登鸣摇头,“据点与她们对接,都会事前联系,确定安全状况。 即便是危急解除,也会将情况讲明告知,不可能隐瞒不报,毕竟万一还有敌人埋伏,这也会对运输物资之人构成安全威胁。” 杜宝月沉吟片晌,微微颔首,“陈师兄你说得也对。那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办?” 陈登鸣皱眉道,“你先送这些弟子离开,将他们安顿在安全地点,我逗留附近暗中观察,同时立即向宗内汇报这边的情况,一旦这些人真有问题,就得请求支援。” 这才开垦好的荒地,若是交给一些有问题的人手中出了纰漏,甚至最终落入了魔修手里,那么他的考核任务也就算是彻底失败了,搞不好还会影响加入长寿宗。 但当时那种情况,卞宇成等人身份令牌没问题,且敌多我寡,他的怀疑也只停留在猜疑阶段,并无实质证据,也不可能不交, 万一闹出乌龙,影响关系不说,同样也影响考核任务评价。 因此,如今由明转暗,在暗中观察,才是最明智之举。 杜宝月此时却摇头,“不行,你一个人留下这很危险,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灵舟没有我驱动,一样可以飞行。” 陈登鸣摆手,“这一群弟子是重中之重,万一途中出了意外,你莪难辞其咎。 放心吧。我不是莽撞之人,首先就会确保自身安全,况且,我内人很快就会赶到......” 杜宝月仍是不太放心。 这同样是她的任务,若真出了问题,她独自带一帮弟子离去,哪怕理由充分,也少不了一个临阵脱逃的罪责。 她目光倏然看向后方正竖起耳朵听的黑云豹,眼睛一亮,“不如......” 话还没说完,黑云豹就已经支楞起来,匆忙小鸡啄米般大点豹头。 杜宝月神色古怪,“陈道兄,不如就让你这坐骑帮忙照看一路? 它毕竟也是筑基初期的妖兽......就是可能......苟了点儿。” 陈登鸣头痛看向丢人的黑云豹。 这豹子,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自从当初教它苟字诀后,现在是有一点危险就立即能避就避。 “呜!” 黑云豹冲着陈登鸣努嘴,挺起胸膛,伸出豹爪指了指下方甲板上的众多弟子,又用爪子拍了拍胸膛,咧开嘴露出獠牙。 “行吧,黑子,你既然难得一次主动请缨,我做主人的就成全你。” 陈登鸣一句话,说得黑云豹豹脸大喜。 但下一句话,又顿时令黑云豹心肝剧痛。 “若是这一帮弟子出了什么问题,你这身豹皮我就给你扒下来了。” 待杜宝月与一众弟子交流安抚好之后,陈登鸣立即动身,丝毫不拖泥带水。 二人迅速飞离灵舟,收敛气息,低调绕飞回开垦的昌山深林地带,在暗中观察形势的同时,向宗门发出消息,仔细汇报这边的蹊跷情况。 此举,也异常冒险。 若只是一次误会,那么陈登鸣就算是既误了鹤盈玉运输物资之事,也伤了五行遁宗道友的感情。 不过,哪怕是存在被宗门惩罚的风险,陈登鸣还是坚持自己的猜疑,小心无大错,这同样也是为了鹤师姐的安全考虑。 若真有问题,他的考核任务也将出现波折...... ...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76~177:厉鬼勾魂杀机起,罗家噩果因报应(6k求月票) 眼看着长寿宗的灵舟彻底远去,消失在云端,中途并未停顿,昌山开荒地内的四名五行遁宗修士,均是松了口气。 一名尖嘴猴腮的年青修士嘿然怪异笑着,「卞师兄,看来这长春仙侣中的陈道友,也不怎么样啊,完全就没察觉,你先前是多心了......」 「怎么,你还非得想要人家察觉?」 卞宇成冷冷一笑,道,「他可是假丹,纵然真的发生大战,我们想要留下他,陆师弟,你觉得他拉谁垫背的概率最大?」 尖嘴猴腮的男子讪讪一笑,「我也就是开开玩笑,卞师兄你也太认真了,不过我们身上这层皮披着也太难受了,现在是不是该撕下来了?」 其他二人闻言,也都纷纷看向卞宇成。 「暂时还不行。」 卞宇成摇头,「不就是一层皮,我在五行遁宗可是忍辱负重待了这么多年,你们就不能忍忍?还有,我说过了,不要互相称呼真名。」 三人眼见其发火,唯唯诺诺,也不敢再发牢骚。 其中一人眼神贪婪,看向不远处等候待命并未离去的散修,道,「师兄,你说这些散修现在该怎么办?不如,就让我都一窝干掉,全都抽魂了吧? 这些练气修士若是全都炼成阴魂,啧啧......那可就爽了。」 「你是爽了,我们可什么都捞不到。」另外两人不乐意道。 「怎么就捞不到?这些散修身上的储物袋,灵晶,都归你们,我分文不取,只要阴魂。」 「一干散修,能有多少好东西?」 「好了!」 眼见几人又要吵起来,卞宇成一阵头痛,冷哼道,「这些散修暂时还不能杀,不要忘了,我们这次的计划,是将这片他们好不容易开垦出的荒地占据,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徒为我们作嫁衣。 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我们要等黎前辈带着筑物宗的修士赶来......」 一听到「黎前辈」这三个字,争论中的三人均是一个激灵,也不敢再废话了。 这若是把主要的事情给搞砸了,以黎前辈的手段和脾气,他们可就麻烦了。 ... 不远处,一片茂密的丛林蔓延开来,丛林边缘矗立着的高大巨木,树冠覆盖着整片天空,乃是昌山周边并未被开垦伐掉的古木。 此时,古木之内,陈登鸣便以大师级的木遁术潜伏其中,远远暗中观察着开垦地那边的情况。 前方,一条小溪缓缓流淌,清澈的水流碧绿如玉,还有几尾小鱼在水中掠过,一片静谧景象。 「道,道友,他们隐藏的很深,没有出手,我也看,看不出他们是否是魔修......」 魂屋内,小阵灵结结巴巴说着。 「要他们出手也不难......不过还是小心试探起见......」 陈登鸣沉吟片刻,先从巨木中遁出,而后祭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哫哫!」 几乎在祝寻刚出来准备厉吼的前一息,陈登鸣便提前发出指令,使其吼声顿消。 「哫哫哫?」 祝寻铜铃般的双眼转动,透着一丝疑惑,围绕陈登鸣旋转,两只鬼气森森的利爪在一起绞动着。 如今成为筑基厉鬼后,祝寻的灵智也恢复了一些。 虽然仍旧不如曾经,却也至少能听得懂一些复杂的指令,然后按照指令行事。 陈登鸣神念传音下了一道指令,告知祝寻潜伏过去,悄悄徘徊,不能出手,一旦被发现便要立即遁走。 祝寻「哫」了声,转身飘浮离去。 「陈大哥 ,这样能行吗?」 魂屋内,许微疑惑传声问道。 陈登鸣,「只能试试,若他们中真有噬魂宗的魔修,可能就会察觉到祝寻的厉鬼气息,追出来交手后必然暴露身份。 若是没有噬魂宗的魔修,就继续再想其他办法......」 噬魂宗魔修乃是战场上最为活跃的魔修之一,最喜掠夺人魂。 若是卞宇成这四人身份有问题,兴许其中就有噬魂宗的魔修或是卧底。 眼见祝寻已去尽职尽责的执行指令,陈登鸣悄悄以玉符传音在另一侧观察的杜宝月,而后传音鹤盈玉询问距离。 「师弟,最多还有一盏茶,我们就会到了。」 「好!到达地点后,立即收起灵舟,低调潜伏过来,我会接应你。」 陈登鸣精神一振。 有鹤盈玉这个筑基后期的同伴,即便真的发生什么危险冲突,己方的安全系数也会上升不少。 这师姐的储物袋可就是个百宝囊,各种千奇百怪的法器都有,战力不容小觑。 ... 一盏茶后。 一艘灵舟在百里外的云端化作一道灵光,缩入钱应全的衣袖中。 鹤盈玉平静道,「钱道友,你放心,我夫君不会无的放矢,若没有把握他是不会轻易涉险,也不会让我们来这边。」 獐头鼠目的钱应全立即拱手作揖,笑道,「鹤道友客气了,我自是信得过陈道兄,否则也不会当机立断,跟你来这边。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化龙宗修士所在的据点那边真的已出了问题,搞不好我们就是一头扎进那些魔修的包围圈,那可就不得了了......」 他自忖他若是落入魔修手里,最多也就是一死,再凄惨点儿被炼成阴魂。 可鹤盈玉这么水灵丰腴的女修,若是落入魔修手中,那可就惨囖。 二人收敛遁光,飞掠下去。 下方附近的山地中,陈登鸣早已等候在此,接应鹤盈玉。 「师弟。你没事吧?」 看到陈登鸣,鹤盈玉美眸泛光,浓密的眼睫毛都在轻颤,乌黑漂亮的秀发飞泻,迎了过去,抓住陈登鸣的大手。 「师姐,我没事。好着呢。」陈登鸣摇头一笑。 一旁跟下来的钱应全有些抑郁。 这长春仙侣一见面就秀恩爱,让他这个一百四十多岁还单身的糟老头子很难受。 关键明明是夫妻两口子,还一口一个师弟师姐的称呼,玩这种刺激,是真的很过分。 「钱道友!」 眼见陈登鸣笑着作揖,钱应全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走,我带你们先过去,路上跟你们说说情况,先保持匿踪。」 陈登鸣说道,拉住鹤盈玉,三人当即迅速移动过去,途中以神识交流,将五行遁宗几人的实力状况大致说明。 「一个假丹,三个筑基都是筑基中期......不能确定是否隐藏了实力?」 「不错。若他们真是魔修安插在五行遁宗的卧底,实力倒是可能是真的,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鹤盈玉二人颔首。 魔修那边再怎么能培养卧底,最多也就培养一两个卧底了不起,培养四个筑基卧底安插在五行遁宗,那得是多大的能量? 「如果他们都是魔修以某种方式伪装成的敌人,那么真实实力也可能会隐藏,他们所持有的身份令牌的原主人,只怕也都遭难了......」 「陈道兄,要不我们还是等宗门高手来援后,再作定夺?」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安全 第一,但宗门必定会让我们先确定真实性,才会派出人手前来,否则若只是一场误会,闹出笑话......」 钱应全与鹤盈玉顿时理解了。 目前状况不明,宗门也不会直接派遣高手前来。 但若是探明状况,他们也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 一旦对方真是魔修,将会发生冲突战斗。 不过现在敌我双方人数实力都是相差不多,倒也不至于太危险。 片晌后,三人悄然来到之前地点。 此时在陈登鸣感应中,祝寻也已在开荒地二里外游荡,刻意散发出了些许阴魂气息。 这点阴魂气息,寻常修士可能无法察觉,但若是修炼了炼魂秘法的修士,必然会很敏感的捕捉到。 在这同时,陈登鸣也已察觉到传音玉符产生了动静。 催动后,便接收到了长寿宗那边负责考核任务的金丹执事传来的消息。 「确定情况真实性,我方可上报后调遣附近强者支援!记住,若只是误会,莫要伤了和气。」 「果然.......」 陈登鸣收起玉符,与鹤盈玉交换了一个眼神。 另一边,正聚集在一起调遣一众散修的四名五行遁宗之人中,一名发际线高额清晰的筑基修士突然一怔,狐疑看向不远处的方位。 「阴魂的气息?而且居然这么纯粹,似乎不是普通阴魂啊......」 他眼神中掠过喜色,一拍储物袋,霎时有一颗串着红绳的铃铛出现在手中。 轻轻一摇,顿时清脆铃声响起,出现一圈音波涟漪,却是涌向东方。 「嗯?你搞什么鬼?」 卞宇成皱眉看向男子斥责,「收起来。」 「卞师兄。」男子看向卞宇成,讪讪一笑,立即收起搜魂铃,瞥了眼远处的散修,传声道。 「反正这些散修也都没见识,卞师兄,我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阴魂气息,可能有些蹊跷,我过去看看?」 男子指了指东方。 卞宇成本能想要拒绝,但这鬼地方出现阴魂,也确实蹊跷。 可能是开荒途中没有被清理的邪祟,当即皱眉颔首。 「速去速回,注意小心行事,不要搞出太大动静。」 「是!」 男子一喜,立即在另外二人的目光下驭器离去。 二里地外,祝寻在泄露了一丝阴气后,便遵照陈登鸣的吩咐,慢慢往回飘。 几乎在他飘走没多远,那发际线很高的修士已是赶到原地,察觉到原地留下的浓郁纯粹的阴气,眼神登时流露强烈的喜色。 「这是......厉鬼的气息?这里竟然会有厉鬼出没?」 他迅速拿出搜魂令,摇动铃声后,跟着铃声快速追踪,没多久便察觉到了前方飘荡向深林的祝寻。 「筑基厉鬼?居然是一头野生的筑基厉鬼?显然没有人炼制过,因此没有多少灵智,否则早就进攻我了,这得多大的怨气才能自然成形的......」 男子先是悚然一惊,但很快眼神涌现贪婪之色,立即又祭出另一件法器招魂铃,轻轻摇响。 「魂儿魂儿快过来......」 前方,祝寻听到招魂铃的声响,停顿了片刻,回身瞅了一眼男修。 「来!」 男修惊喜摇响铃铛,而后拿出一个储灵瓶,示意可以喂养瓶内的魂力。 祝寻又多瞅了两眼,青白双瞳一转,有些不屑。 陈子可是把筑基阴魂打碎了喂到他嘴里,这过分热情的陌生人,喂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努起嘴,「哫」了一声,而后调头,继续向深林内飘去。 男修一呆,「什么意思?」 哫是什么阴语? 以他的阴语学识,竟然都没听懂? 这时,前方飘浮的祝寻再度回头,又冲着男修努嘴,「哫哫!」 男修下意识也努起嘴,没发出声,却逐渐领会了祝寻的意思,眼睛不由明亮起来。 「他好像是在呼唤我过去?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男修也不疑有他,这筑基厉鬼攻击性不强,灵智也不高,似乎有些特殊。 他顿时来了兴趣,飘身跟随过去。 「来了一个......似乎会些炼魂之法,有古怪!」 山林内,陈登鸣招呼了鹤盈玉等人一声。 通过与祝寻的心神联系,他已清楚被引来之人,手中似有引魂法器。 这也更加大了这些五行遁宗之人的嫌疑。 陈登鸣道,「师姐,这些人大概率是有问题,我先过去,你们做好准备,稍后只要发生战斗,你们就立即传音通知宗门,这边有魔修出现,开荒地有丢失危险。」 鹤盈玉颔首,「嗯!你小心!」 陈登鸣一掐诀,身形便霎时遁入一株株树木之中,以大师级木遁术快速穿梭。 那一头,祝寻将男修引入深林后,立即也接收到了陈登鸣的心神传意,毫不犹豫转身就干,凶戾的青白眼瞳锁定男修,一股强烈的邪祟怨力登时袭涌了过去。 男修猝不及防,没料到这厉鬼不声不响突然直接发难。 但他也是作战经验丰富,且并不是毫不设防,脖颈上佩戴的一条项链迅速被催动,产生一道灰黑色气罩笼罩全身。 祝寻充满阴冷怨力的攻势击在气罩上,这男修顿感浑身阴冷,血液都宛如要被冻结。 他低喝一声,双目散发道道森然黑气,储物袋内迅速飞出一杆引魂幡,霎时林中阴风怒号,鬼气森森,道道阴魂出现环绕他周身。 祝寻在此时已是一声咆哮,张开双爪直接扑了上去。 说干就干! 幡中兄弟干架毫不含糊! 「引魂幡,果然是噬魂宗的魔修!」 同一时间赶过来的陈登鸣脸色微变,毫不犹豫配合祝寻的攻势,暗地里搞偷袭。 照心破妄镜青白镜光一闪,宛如一道锃亮的银刀闪电劈出,刹那将对方召出的大量阴魂撕裂开一个豁口。 「还有潜伏敌人?这筑基厉鬼是被人控制的?」 男修悚然大惊,正欲迅速防备,一道刀光霎时沿着被撕裂开的豁口,如龙蛇缠绕般袭来。 「铛!——」 他才召出的一件护心镜状的防御法器还未变大,便被如针尖弹射般的飞刀洞穿,一股散发威压的气息在飞刀上流转。 「丹力?假丹大修!?」 男修双目一瞪,紧接着浑身巨震,心脏被轻易洞穿,一蓬鲜血随着飞刀从背后掠出。 秒杀! 「啊——」 他的神魂霎时从体内飞出,吸引来周旁引魂幡召出的诸多阴魂反噬。 「吼!」 这时,厉鬼祝寻狂吼一声冲来,惊退周遭的阴魂,两只利爪瞬间抓住男修神魂,便要撕碎塞入满是獠牙的口中。 「等等!」 陈登鸣连忙叫住祝寻,眼看这厉鬼瞅着食物就红眼,已经将筑基男修的阴魂塞进大嘴中,立即努嘴用狗语沟通。 「哫!」 祝寻不满发出狗语,缓缓将一动不敢动的筑基男修阴魂从獠牙大口中拔出来,铜铃 般的双眼怒瞪着陈登鸣。 「哫!」 陈登鸣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先盘问完后,你再慢慢享用。 话罢,他召出自己的引魂幡,将周遭的阴魂悉数收走,随后送祝寻进入幡中,大快朵颐。 发际线很高的筑基男修已是惊呆,甚至都没能迅速从自己这么快就死了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他地上的尸体还在痉挛呢,血都还是热的。 结果他就成了一道魂儿了。 而且,这出手的人是怎么回事? 居然也用引魂幡,难道也是同门修士?同门何苦为难同门啊。 紧接着,他已是看清了陈登鸣的面庞,不由更为震惊错愕。 「是你......!你早就发现我们有问题了?」 「聒噪!」 陈登鸣一招手,将筑基男修的尸体直接收入储物袋,而后引魂幡将男修阴魂收走,迅速离去。 … 不远处开荒地附近,卞宇成等几人均是察觉到了后方东侧山林中的战斗动静。 但这动静,爆发得快,消失得也快,动静也不算大。 「还算聪明听话,说动作快点就快点。」 卞宇成轻哼一声,比较满意,随后拿出传音玉符,传出一道神念过去,催促对方赶紧回来,别节外生枝。 嗖—— 陈登鸣施展木遁术,迅速来到鹤盈玉几人身旁。 此时,杜宝月也已聚集了过来。 「师弟,我们已经向宗门汇报了情况,此人是噬魂宗魔修?」 鹤盈玉看向被陈登鸣从引魂幡内放出的筑基男修阴魂。 「不错!」陈登鸣面色凝重,看向神情还充满恍惚惶恐的筑基男修阴魂,道。 「未免横生波折,我先将他打死,再控制他的阴魂盘问他。」 鹤盈玉双眼笑出弯月的弧度,拿出手帕为陈登鸣擦了擦都没有汗的额头,「还是师弟你聪明。」 钱应全和杜宝月面面相觑,看向陈登鸣那张平日里和善的面庞,心里一阵凛然。 好家伙! 未免敌人反抗,就先将敌人打死了再抽魂逼问。 这......没毛病。 心思缜密,滴水不漏,一点都没毛病! 不过,这陈道兄竟然也会炼魂之术? 「说,跟你一起的那些同伴,包括卞宇成,可都是魔修?」 这时,陈登鸣质问筑基男修阴魂道。 此人看着陈登鸣俊伟面庞,几乎要吓哭了。 哥哥,到底谁是魔修啊。 我只是出来抓个鬼而已,就被你打杀了抽魂盘问。 「不说是吧?看来你挺硬气!我时间有限......」 「不,不!我说,我说。我们都是魔修,我是噬魂宗的,另外三个是血煞宗以及魔刹国的同道......」 陈登鸣正欲继续盘问,突然察觉什么,立即从储物袋内放出筑基男修的尸体,取出其储物袋。 只见一枚传音玉符正在闪烁微光。 陈登鸣目光一闪,看向筑基男修,平淡一笑,「看来你的同伴在找你。」 他目光看向鹤盈玉三人,道,「那三人估计很快就会察觉,没时间盘问了,我们现在就提前去埋伏。 宗门那边安排的增援什么时候能到?」 鹤盈玉道,「宗门执事回应,将从附近千里外请来玉鼎真人支援,以玉鼎真人的遁速,估计一刻钟就能赶到。」 「好!」 陈登鸣丝毫不拖泥带水,雷厉 风行,「走!」 ... 与此同时。 罗家。. 一个光线阴暗的密室之内。 剧烈的苍老咳嗽声从罗家密室中传出,片晌后又疲惫的停歇下去。 一丝丝邪恶难言的气息伴随着腐臭味,从密室内飘出。 隐约还伴随声声宛如梦呓魔语般的求道之音。 密室外。 一道身材高挑苗条,肌肤白皙如雪的身影静静伫立。 她长长的黑色头发轻轻垂落在双肩上,五官分明,鼻梁挺拔,唇红齿白,眉目间透着一股冷酷与神秘,让人不敢直视,一袭深蓝色长裙,贴身而修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 察觉到密室内的动静微弱下去,而那股邪祟的气息却愈发浓烈,她冷淡的眼眸中亦是浮现一丝黑气,平静传出神识道。 「去吧,去证明你对道的执着。」 下一刹,她眼神更为晦暗,转身离去,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荡漾,像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洋,而她就如海神般令人心旌动荡。 但一直到她走出密室,走出罗家的长廊,在长廊四周保持躬身的妙音宗修士,均是不敢抬头看其一眼,哪怕是看一眼那裙摆下晶莹如玉的脚趾。 似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力量,一种与他们所修功法同源的力量,充斥在这具娇躯内,教人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轰地一声,密室内的大门突然被暴力轰开。 一个如野兽般发出喘息声,散发迫人压力的身影,突然冲出密室,将牙齿咬得发出「咯咯」声响,充满执念和焦躁情绪的脑海里,却逐渐浮现出一道挺拔的男子身影...... ... ... ... (求月票!今天月票增加80晚上还有加更) 178:骆冰的共赢之道,一刀破万剑(无理由加更) “罗家.曾经我答应老祖,今后若有能力,必定覆灭朱家、罗家以及林家.现在,就从罗家开始了” 一袭海蓝长裙的骆冰走出罗家,仰首间一对凤眸看向夜空,眼神晶亮,秀发随风,好似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 历时数十天,罗家老祖已因始终不肯对她放手的执念,被师祖施怡音所化的邪祟彻底侵袭了心灵,成为第二个韩永绪。 师祖所化的邪祟力量,虽是很难在本尊未曾降临的情况下,侵袭一位非妙音宗金丹大修的心灵,但若目标仅仅只是一个老而多欲的筑基后期修士,自是没有太大问题。 罗家少了老祖,从今往后,自然便会一蹶不振。 至于罗家当年究竟是否参与了对骆家的围猎中,她虽是没有调查出太多实质证据,却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有痕迹,也就足够了。 更多的证据,她已不需要了。 如今,对于这位邪祟师祖,她竟然没有感到太多的恨意。 哪怕对方奴役了她,也害死了喜儿,害得许微惨死,陈登鸣与她决裂,打乱了她所有既定的计划…… 但至少,这位师祖现在是帮她报仇了,她不后悔。 且对方的力量,不再深度影响她的心神,似从毫无逻辑、情感智慧的思维状态转换为另一种思维方式,她也因此得到了真正改变命运的喘息之机。 这种机会,是曾经任何人都没有给过她的。 如今,她虽自身自由受限,却也只求借助其力,在辅助对方得到道统的情况下,改变自身窘状,提升自身实力、地位。 这一切看似很难达成的事情,在邪祟师祖的思维发生转变后,却变得水到渠成。 达成这一切的条件,还有一个前提,便是她已成为邪祟师祖的炉鼎。 一个炉鼎有什么想法,当然很难瞒过邪祟的。 在此之前,无论是韩永绪,还是妙音宗曾经的元婴老祖倪从梅,都无法满足这一条件。 这大概也是邪祟的思维模式发生变化的缘故之一。 骆冰如今所做的所有事情,正是满足这位邪祟师祖的夙愿。 在此基础上,令自身坐上妙音宗首席的位置,借邪祟师祖的力量侵袭罗家老祖的心灵,都不过是让其夙愿更容易达成的一个过程。 故而,当她将内心的计划和设想毫无保留摆在这位邪祟师祖的眼前时,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的完成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目前她这个炉鼎,竟已是暂时与邪祟师祖达成了互惠共赢的一种特殊状态. 与此同时,昌山开荒地内。 卞宇成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传音给同伴葛长义的玉符,已发出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却竟还未得到任何回应。 这种事情发生在眼下的这种关头,很不正常。 他立即再度发出一道玉符传音。 等了十息后,仍是如泥牛入海。 卞宇成脸色一变,目光阴沉看向远处山林,“不对劲!葛长义出事了。” 另两名同伴顿时一惊,也均是立即拿出传音玉符传音,见并无动静,都是低骂。 “早就说了这噬魂宗的人不安分,现在黎大人还没来,他就搞出事情来了,混蛋!” “南兄,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许去!”卞宇成突然冷喝。 说话的二人都是一愣,看向卞宇成。 “卞道兄,你这是何意?现在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把葛道友带回来。” 卞宇成神色阴沉,紧紧盯着远处的山林,平静道,“刚刚那突然冒出的阴魂气息,未必是偶然,葛道友显然已经中了圈套遭遇不测。 如果有人刻意以阴魂引走葛道友,显然也是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现在葛道友遭遇不测,那边必然已经设下埋伏,我们不能过去,就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二人闻言,都是恍然又惊恐。 “有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那卞道友,我们现在得赶紧撤啊。” “我们现在也不能走。” 卞宇成冷静道,“放心,就算现在有敌人识破了我们的身份,他们既不敢直接杀过来,显然还不具备太大的优势。 我们现在得继续守在这里,立即给黎前辈传讯,催促他赶紧过来!” 他话音方落,已是拿出传音玉符开始传消息。 另二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忐忑之余对这卞宇成的冷静和处理应变手段钦佩不已。 此人不愧是在五行遁宗蛰伏了数十年的巨擘,临危不乱,心思缜密,教人信服。 “敌人会是谁?” 卞宇成此刻则是皱眉深深思索,其实已作好了跑路的准备。 此地毕竟是在东域,附近很可能会突然就有东域仙门的金丹大修路过,非常危险。 他脑海突然冒出一道人影。 对方面庞俊伟,气质随和,身材魁梧,两眼精明,两鬓白发为其平添几分稳重与沧桑。 “难道是他?” 山林之中。 陈登鸣施展木遁术,遁于一株参天大树的顶端,远远观望着那边开荒地的状况。 眼见那边的几名伪装成五行遁宗的魔修仅仅是骚乱片刻后,便立即恢复了平静,一副并不打算前来查探情况的模样,陈登鸣不由暗呼厉害。 “看来有人已经分析出了具体形势啊,莫非是那卞宇成?” 他脑海浮现出卞宇成那高大健壮的身影,对方五官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神流露出从容与自信,给他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 能修炼到假丹境界的大修,果然就没有简单角色。 那么对方现在既不撤走,也不靠近,是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在他们的地盘,敌方也能如此沉得住气? 这显然是有所依仗啊。 但对方又不敢此时靠近过来查探情况,显然这依仗暂时也不强. “莫非对方也有强援在路上?” 一念至此。 陈登鸣迅速从树上遁走而下,传音下方的鹤盈玉等人。 “都随时准备动手,他们可能已经察觉我们的情况。” 下方,鹤盈玉等人均是一惊。 陈登鸣在这同时已开始迅速传音宗门,询问那玉鼎真人还需要多久才能到。 此种情况下,他们当然可以直接冲出山林,对卞宇成等人直接出手,毕竟已经占据优势。 但也不得不顾虑对方随时可能会赶到的强援。 一旦对方的强援乃是一位金丹,且比己方的金丹玉鼎真人更快赶到,那么危险的就是主动暴露的他们这些人。 将自身的安全,交托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玉鼎真人身上,这可不是陈登鸣的性格。 所幸,很快传音玉符即传送回了消息。 “玉鼎真人最多半盏茶时间即可抵达!你们尽量莫要令魔修逃脱!这将是大功一件!” “半盏茶” 陈登鸣心神一定。 一盏茶的时间,即是十分钟,半盏茶的时间,也就是五分钟。 高级友军还有五分钟抵达战场! 可以一搏。 “走!玉鼎真人还有半盏茶时间即到,我们先出手!留下这帮魔修。” 陈登鸣传音众人,而后纷纷驭器冲出山林。 另一边,卞宇成等人也已接到黎前辈传来的消息。 “黎前辈还有一盏茶才能到?” “卞道兄,等不等?” 卞宇成脸色变幻,突然眼神一动,看向远处山林呼啸飞掠而来的四道灵光,双眼眯起冷道。 “已经不用我们做出选择,他们已经来了!” 他神识迅速扩散传出,察觉到陈登鸣那熟悉的气息后,深深看了一眼陈登鸣,而后迅速驭器而起,低喝。 “分头走!” “走?” “黎前辈很快就到了。” “蠢货!”卞宇成眼神冷淡,低骂一声懒得解释,迅速向后方西域的方位遁去。 然而一道刀光以迅雷急速电射而来,宛如一道锃亮的闪电划破长空,以一种无与伦比的绝速跨越二里距离,一晃而至。 对于此时交战的双方而言,不过数里的距离,就跟凡人在平地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交手一般,眨眼即至。 卞宇成冷哼一声,眼神中金光一闪,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爆发一股惊人的金芒,宛如三团小太阳爆发。 “吼!——” 刹那有一道形状似张牙舞爪的金龙般的飞剑,蓦地从他背后升腾而起,铿锵一声便将激射而来的飞刀拦阻。 刀剑相互碰撞的刹那,爆发出一团强烈而又短暂的灵光和灵气涟漪。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随后传开,猛一听简直像倒塌下来半边悬崖,惊得下方开荒地的诸多散修面色骇然,耳鼓隆隆作响。 金色剑光化作一条金龙,拦截刀光后疾驰到卞宇成足下,载着其身躯正欲疾驰离去。 却在这时,他身周空气突然宛如海浪潮汐般汹涌。 一道道白丝不知何时出现,藏于空气中,宛如交织成了一张困敌的大网。 如金龙般的剑光不过才飞掠数丈,便与道道气浪潮汐相撞,被一根根白丝缠绕。 尽管刹那蛮横撕裂了无数白丝,冲出了数十丈距离,却也因此滞缓了片刻。 在这闪瞬之间,陈登鸣以及鹤盈玉的二人的身影已然踩着一个被风火轮助推的梳篦法器,电射而至,出现在脸色难看的卞宇成身前。 “师弟!他快要把我的法器都损坏了。” 鹤盈玉看着被近乎撕裂大半的蛛丝法器,秀眉轻蹙撇嘴道。 “没事,师姐,稍后我让他赔给你,伱去帮他们速速解决那二人吧。” 陈登鸣平淡含笑道,目光看向卞宇成。 “好!师弟也要小心!” 鹤盈玉颔首,对于陈登鸣的实力,她自是很清楚的,若是动用那道统的力量,只怕同境界中,已少有人能对其构成威胁。 卞宇成冷冷注视陈登鸣,眼看鹤盈玉身影掠走,直奔两名被纠缠住的同伴,他松口气,淡淡盯着陈登鸣笑道。 “看来令夫人对陈道友你的实力很有信心。 曾经有人常说,长春仙侣中,陈道友你是名不符实,全赖一个女人撑场面。 如今看来,那些说这种话的人才均是庸才,不知陈道友你是如何看穿我们身份的?” 陈登鸣平淡道,“现在告诉你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卞道友此时还能沉得住气,莫非是还有什么强援正在赶来的途中?” 卞宇成深邃双眼微微一闪,赞许道,“陈道友你有此一问,显然也是早有这层顾虑,却还是选择出手,看来你们也已是有强援正在途中。” 二人如此互相交流一句,瞬间就都已试探出了各自想要的讯息情报,均是心中一凛。 几乎同时,二人纷纷毫不犹豫全力出手。 卞宇成身上灵威霎时暴涨,三团刺目的金光闪耀之时,其足下如金龙般的飞剑刹那幻化成无数道细长的金色剑气,似金鞭乱挥,又好像道道分裂开的闪电,穿过白丝网,直奔陈登鸣而去。 就在这无数金色剑气中,卞宇成的身影已消失,似融入了其中一道剑光遁走。 这竟赫然是金遁术。 而且是级别修炼得很高的金遁术,才能遁入金系飞剑之中逃走。 然而陈登鸣早在卞宇成出手的同时就已经握住神变刀。 他握住神变刀的刹那,就好似变了个人,心灵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平和眼神瞬间变得宛如刀剑一般凌厉,两鬓白发无风自动。 一股强绝的刀意宛如闪电般在他眼神中凝聚,随着出刀的刹那,骤然爆发。 天意如刀,杀气严霜! 万千金光似太阳光抛射毒焰万丈,爆绽而来。 陈登鸣八丈刀气,好似风云席卷,带起狂飙凝成的刚猛霸道气势,化作炫目的烈电,破入金色剑光的光点之中。 两大假丹大修的刀光剑气,刹那间交锋! 无数密集的刀剑碰撞声响爆发,好似一声声沉雷万炮齐鸣,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惊动八方。 一道金光刹那从激烈对撞的气劲中电射而出。 然而战场中心处,银光一闪。 瞬间所有剑气一起敛去,仿佛满空金色灯火齐齐熄灭。 一道银光闪烁的刀气,宛如冷月闪闪生辉,一闪即逝。 铿锵一声! 一刀破万剑! 半空中,金色金光刹那被击落下去。 蓦地剑光分离,显现出卞宇成的身影,他面色霎时苍白而震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惊诧瞪着追击而来的一道银亮刀光,眼瞳收缩。 这是什么刀气,竟能一刀破开他所有剑气? (求月票!今天没满足条件也加更了) (本章完) 179:斩假丹!炽炎血魔的凝视(求月票) 陈登鸣的实力出乎卞宇成意料,眼看其身化一道刀光再度袭来,威势惊人。 卞宇成一声厉喝,原本正气堂堂的面庞上浮现森然邪意之气,骤地又吐出一口血。 这一口血中,霎时飞出一道印形法宝,散发极其难闻的腥臭之气和澎湃血光,以丹力催动,罩定陈登鸣。 九幽血印! “法宝!?” 陈登鸣心头一震,突然只觉浑身气血翻腾恶心,甚至骤地从毛孔中掠出,周身毛孔火辣辣剧痛,竟强行从天人合一状态中被打出,与刀光分离。 就在这同一时间,血印吸收了丝丝血气,卞宇成反是气息暴涨。 他骤地召出一个小鼓,猛然敲击的刹那,鼓声化作一圈摄人心魄的音波,冲击向陈登鸣。 陈登鸣冷哼,衣袖一甩,身前却突然出现一道镜光,陡然挡在音波之前,蓦地将音波反弹回去。 照心破妄镜在被鹤盈玉炼制成二阶高级法器后,已是可在一定程度上,反弹所有法术包括法器非物理性的进攻,正好应付音波。 “难缠!” 卞宇成眉头一皱,迅速再度连拍两下鼓声,击溃反弹而来的声波。 其身旁剑光一闪,再度裹挟其身,便要远遁而去。 “留下吧!” 陈登鸣双眼神芒爆射,一点眉心,强横神识扩散的同时,甩手打出一道宛如钢圈般的手镯。 手镯嗖嗖破空而去,刹那分化成数道残影掠过,消失空气中。 鬼玉镯! 这赫然是鹤盈玉为他新炼制的另一种二阶高级法器,灵感取自梁云生的术法移天换日。 正在向前遁走的卞宇成,悚然只觉突然场景变幻,自己竟是与陈登鸣的身影位置互换,本应该是逃去西域方位,结果突然回到了后方,而陈登鸣的身影反是出现在他的前面,将他拦截。 这种移形换位的诡异事件发生,顿时令他一直平稳的心绪产生了一丝慌乱。 “不对!这只是幻觉,我的五蕴皆迷,方向不清,不是真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卞宇成刹那察觉不对,突然祭出一把灵光闪烁的宝扇。 这宝扇迎风渐涨,狠狠一扇的瞬间,狂风顿生,周遭空气宛如一片被吹皱纹的湖水,被扇得化作剧烈的气浪冲撞涌动。 “嗡!——” 空气中,几道墨绿色的手镯,突然从剧烈涌动的气流中挤出,一颤之间,合并成了一个手镯,飞回陈登鸣手中。 卞宇成只觉眼前世界一清,他的位置并未发生改变。 但有这闪瞬之间的拖延,陈登鸣已是人刀合一,刀光已如一道曲折的电光,似天穹泻下的一道宝蓝色波光的急流袭来。 这来势委实太快,不给人太多反应时间。 卞宇成发出怒喝,额头、胸前、腹部三道宛如金色小太阳般的刺目金光骤地爆发,已不顾是否会造成境界不稳,全力催动丹力。 呼—— 其体外法袍突然鼓胀而起,毫光四射,法袍上的瑞气祥云宛如形成真正的祥瑞力量,环绕周身,隐隐伴随有雷声和晶亮的电芒。 “铛”地一声! 陈登鸣凶猛一刀扎入瑞气祥云内,竟是受阻,刀光被冲击得剧烈震颤歪斜。 在这同时,他头顶血光一闪,法宝九幽血印再度出现,散发浓郁的血腥气息。 “麻烦!” 陈登鸣当机立断,召出照心破妄镜挡在头顶,阻隔血印力量侵袭,神变刀则化整为零,刹那变为成百上千好似过江之鲫般的锋锐刃片,与卞宇成的二阶顶级法袍构成的防护冲击一起。 他的心灵再度晋升天人合一的层次,联系道文,骤地施展噬灵功。 呜嗡!—— 一股磅礴沛然的吸摄力,瞬间席卷方圆百丈范围。 陈登鸣身周宛如刹那塌陷下去一个深潭。 大量灵气宛如潮汐般汇聚涌来,似形成了虹吸效应,迅速流动的气流构成一道道锋锐气浪的痕迹。 “什么!?” 卞宇成双目倏然瞪大,不可思议,只觉对于周遭灵气的掌控与撬动竟是遭到剧烈挤压,一时无论是法袍还是血印的威力,都是急剧缩减。 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对战之间。 能对他这种假丹大修造成如此大的灵气操控范围压制,应该唯有金丹大修才对。 为何现在陈登鸣这个同境界之人,居然也能做到? 电光火石之间,他体外构成的瑞气祥云均是急剧淡化消失。 万千刀光好似一个霹雳炸开,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迸射出道道银光,宛如夭矫龙蛇,肃清所有防护,直冲击向卞宇成。 “凝!” 卞宇成一声厉喝,双眼灵光剧盛,双掌合十的刹那,体内丹力被催运到极致。 大量浓郁的金系灵气构成一堵堵金色城墙,发出‘铿锵轰隆’的鸣响,便要合拢挡在他身前。 固若金汤! “铿铿锵锵”的金属对撞之声密集频繁响起,火星爆射,一层层厚实的金属城墙被缓缓撕裂。 陈登鸣周身笼罩澎湃浓郁灵光,宛如有道道幻灭的极光和彩带在身周涌动,竟已有几分金丹大修的威势。 他双掌划动,大量灵气构成道道急旋如龙卷般的灵罡之气。 随着双掌推出。 ‘嗖嗖嗖——’ 无数绵密无穷无尽,仿佛天空飘洒的雨丝般的气劲,疾驰而过。 好似阵阵风雷之声,紧随刀光之后,迸射道文银光,轻易洞穿撕裂一堵堵金属城墙。 刺耳的金属扭曲颤声爆发,而后堵堵城墙一颤,直接化作澎湃金系灵气溃散爆开。 卞宇成蓦地身躯一颤,面庞包括法袍上,很快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红点,鲜血刹那蔓延、飙射而出。 “啊——” 一道神魂突然从他体内掠出,正欲匆忙逃遁。 黑影一闪,引魂幡突然出现,将其神魂一卷摄走,而后落入陈登鸣手中。 … 另一边。 鹤盈玉也才将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制住,眼见陈登鸣这边已然尘埃落定,最大的威胁假丹大修卞宇成已伏诛,顿时松了口气。 那剩下还在抵抗的一人见状,彻底绝望了,立即主动认输求饶,只求能苟活一命。 杜宝月和钱应全催动法器,将求饶之人困住,把对方身上物品法器均都收缴一空,而后目光落在陈登鸣身上,又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震惊。 “陈道兄,这么快就击杀了一位假丹大修?” “一位假丹魔修,动用了法宝都被这么快干掉了!?” 二人心中均已是似有闷雷炸响,掀起轩然大波。 假丹大修虽仍是筑基期的范畴,却已是能调动少许丹力的修士,实力超越筑基后期修士不少。 修仙界经常发生三位筑基后期修士联手,都未必能留下一位假丹大修的事件,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大修。 实力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修士,已是半只脚踏入了金丹,各个都不是简单角色,实力强,底牌多。 二人本以为陈登鸣毕竟才突破假丹没多久,底蕴较为浅薄,能拖住卞宇成直到玉鼎真人赶来,那也就算是皆大欢喜,任务圆满成功。 结果,玉鼎真人还没赶到,卞宇成这个假丹大修却就已是伏诛,战斗从爆发到结束,可能也就只在六十息之间。 “师弟,没受伤吧?” 半空中,鹤盈玉曼妙身姿划过一道优美弧线,飞向陈登鸣,关切查看询问。 “无碍,连丹力都没损耗多少,我新创出的噬灵功挺好用。” 陈登鸣张开双手,示意无恙,又嘴甜一句道,“你根据梁师兄的移天换日大法炼制出的鬼玉镯也很好用,若无此物迷惑这魔修一段时间,只怕我还得费不少手脚.” 鹤盈玉展颜一笑,又摇头,“可惜此镯也只是依照周易八卦阵之理炼制出的一种幻道法器罢了,终究只是障眼法,不是如梁师兄的移天换日大法那般,真的能更换敌我双方位置。 敌人神识稍强,心性坚定一些的,很快也就能识破” 陈登鸣一笑,“能争取到那一点时间,也足够了。” 说着,他眉头又皱起,看向被召回身旁的照心破妄镜。 此镜表面光滑的镜面已是染上了一层血迹,灵光大减,显然受损。 “师姐,法宝的威力还是太强了,没想到这卞宇成居然藏了这么一件阴损的魔道法宝,现在照心破妄镜也被污染了.” “无妨。” 鹤盈玉发丝飘舞,抬手将卞宇成尸身旁的宝扇小鼓摄来,递给陈登鸣,“我回去后就要借三阳晶突破假丹境界,正好将此镜回炉重造,炼制得更好。 师弟,这次收获的法宝法器有这么多,且还有大功一件,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种福气还是少点好,不要忘了周师兄的教训。” 陈登鸣摇摇头:“法器你装好吧,回头再处理。” 二人交流至此,突然便齐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金丹威压,均是脸色微变。 豁然转身看去。 便见远处天边骤然出现一轮宛如小太阳般的灵光,以极快之速由远及近。 一股浩大的神识首先横扫而来。 “玉鼎真人在此!何方屑小胆敢在我东域放肆!” 这一声怒喝,震慑得下方山地间的诸多散修均是神色惶恐。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均是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忍俊不禁。 “玉鼎真人总算来了,我们这是安全了。” 杜宝月和钱应全也都放松下来。 平常感受到那宛如一轮骄阳般的金丹威压,他们还会格外紧张,如今却是只感到强烈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陈登鸣这种假丹大修也无法给予的。 此时,玉鼎真人的神识显然也察觉到场内的不对劲。 战斗现在竟然已是结束了。 空气中还充斥着强烈的灵气和灵威波动。 尤其是其中一处区域,方圆百丈的灵气竟似是被抽空了,显得很不正常,像是有同为金丹层面的修士出手了。 “咦?” 金光一闪。 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人影,出现在众人身前,周身萦绕着阵阵灵气汇聚而成的极光,幻动着妖冶灵气霞光,充满强烈威压。 “参见玉鼎前辈!” 众人俱是纷纷恭敬行礼。 “嗯” 玉鼎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落在陈登鸣身上时顿了顿,道,“你就是最先发现蹊跷求援的陈登鸣?” “正是晚辈!不过此次之事,大家都有功劳。”陈登鸣双手作揖抱拳。 杜宝月和钱应全二人闻言一愣,旋即目中尽是显露感激之色。 “不错。不过功劳之说,此事宗门自有定夺。” 玉鼎真人赞许颔首,话语一顿,看向被牵引着漂浮在陈登鸣身旁的卞宇成尸体,又看向灵气被打空的那片区域,疑惑道。 “方才是有其他金丹同道路过出手了?何以离去如此匆匆?” 众人一怔,陈登鸣环顾一周后,也是疑道,“方才只有我们在此战斗,并未发现有其他金丹前辈路过,莫非前辈是有什么发现?难道是敌方金丹大修刚刚已经现身?” “没有金丹道友路过?” 玉鼎真人愣住,指向卞宇成的尸体,道,“此人是被谁所杀的?” 陈登鸣微诧,还是如实回应,“前辈,此人是被晚辈所杀的。” “嗯?被伱杀的?你一个人?” 玉鼎真人有些惊愕,指向那一片被打空灵气的区域,道,“这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陈登鸣反应过来,看来是他施展噬灵功,令这金丹大修产生了误会,当即作揖笑道,“不错,前辈,这是晚辈所会的一种特殊秘法,不算什么。” “原来如此.” 玉鼎真人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心中尽管仍旧惊愕不小,脸容却迅速恢复平静,上下打量陈登鸣赞许道,“不错,你很不错。兴许要不了多久,你我也要以道友相称了。” 陈登鸣心中一跳,忙作揖笑道,“不敢不敢,前辈抬爱了。” 人再怎么夸奖,他毕竟也还不是金丹大修,可不能被夸奖两句就立即翘尾巴,还得谦逊。 鹤盈玉心里美滋滋,只觉这自家男人被金丹大修如此重视,她也是面上有光,杜宝月和钱应全则都是对陈登鸣更为钦佩而羡慕。 这金丹大修,对他们可是连认真看一眼都嫌费功夫,对于陈登鸣,却就显然态度都不一样。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尊严。 陈登鸣没有多客气,立即回归正事,将试探到的情报告知,“前辈,我刚刚试探出,这些魔修很可能还有强援在途中,很可能也是魔道方便的金丹大修。这开荒地的战略位置如此重要,还请前辈继续向宗内要求增援。” 哪怕明知如此说话,可能会招惹这玉鼎真人不悦,这要求对方继续求援,岂非就是教对方做事,潜意思对方虽也是金丹大修,但只是一个人却还镇不住场面,可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得提醒。 “哦?” 玉鼎真人双眉一挑,面无表情,突然两眼宛如射出两道金色光束,直刺入被俘虏的一名魔修眼神当中。 此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神识感到强烈的痛苦。 “说!你们还有什么强援?多久会到?” 这魔修也并非硬气之人,此时受到折磨,立即痛苦交代道,“是黎前辈!炽炎血魔黎封前辈,他.他之前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即可到达!” “之前说一盏茶!?” 众人均是一惊。 “是他?炽炎血魔黎封?”玉鼎真人也是心中一跳,老脸顿变。 这可是一尊凶魔!实力可能还要在他之上。 就在此时,一股磅礴而强烈的威压伴随一团翻滚的血云,突然从远处西方滚滚袭来,令众人色变。 血云中骤地传出一声冷哼。 “说得好!介绍本座也介绍得够好,下次不准再说了!” “轰!——” 那交代出讯息的魔修突然一声惨叫,都没见到是怎么中招的,整个人突然就全身血管暴起,皮肤狰狞脱落下来,而后爆开一大蓬血雾。 呼呼—— 血雾似乎瞬间化作一团旋飞的火焰,将其整个人吞噬,刹那死于非命,毫无反抗之力。 陈登鸣等人纷纷色变,立即召出法器防备。 “黎封老魔!” 玉鼎真人怒喝一声,正欲对那翻滚而来的血云出手,倏然察觉不对。 豁地转身,一道玉尺出现在身下,绽放刺目光霞。 几乎同时,一道散发炽烈火焰的血爪神出鬼没,从下方惊慌的散修群体之中突然斜射上来。 刹那与玉尺对撞一起,爆发出雷鸣般沉闷的轰鸣。 一圈澎湃的灵气气浪,化作涟漪扩散,当空升腾起了一个由血色气焰构成的小蘑菇云。 鹤盈玉等人都被波及到,只感到如置身在波涛汹涌的怒海狂涛中,几乎无法稳固身形,不得不迅速防御退避开。 玉鼎真人闷哼一声,仓促祭出的玉尺哀鸣倒飞而回,口角溢出一丝鲜血,怒喝,“老魔,你阴险!” 他身上金色灵光陡然暴涨,袖袍鼓胀突然变长,其中突然喷射出道道冰寒气流,席卷向下方散修人群。 诸多散修均是大骇。 “赫赫赫赫……我阴险?玉鼎你若能代表正道宗门,就不会此时出手!” 一团血光突然伴随强烈的金丹威压,从人群中升腾而起,宛如一轮日薄西山的夕阳,逆向升空,散发炽烈高温和浓郁血腥气,轻易就将一股股寒流抵御在外。 “师姐,走!这里我们已无法插手!” 陈登鸣低喝一声,体外刀气爆涨,轻易摆脱混乱气劲,抓住鹤盈玉,正要与其一同遁走离去。 那滚滚而来的血云却倏然猛地俯冲扑来,化作一道充满腥臭气息的人影,血瞳凝视锁定陈登鸣二人,厉笑道。 “小子,趁本座来迟,杀了本座的爱徒,现在还想一走了之?就用你和你这小娘子的命来还吧!” (求月票!) (本章完) 180:金丹之下第一人?我说是第一死人 眼看滚滚血云突然凝聚成一道血影狞笑扑来,周遭灵气顿时紊乱不受控。 “血影分身?还是分神?” 陈登鸣眉头皱起,别无选择,奋起精神,一声大喝,催动道文,体内丹力调动,隔空一拳击出,全力以赴。 轰!—— 灵罡气劲覆盖银色道文,形成一道狂旋般的螺旋气劲,撬动周遭天地灵气,狠狠轰在扑来的血影双掌之上。 “蓬!” 那血影一声怪叫,好似被暴风巨潮刮起般后撤,血色双掌竟被轰得震开,成两滩血水。 “好小子,这是什么力量?果然有些门道!” 另一侧,正与玉鼎真人厮杀在一起的炽炎血魔黎封惊异低喝。 “小陈好样的!你们先撤!” 玉鼎真人则是精神大振,祭出一件笔形的法宝,当空一画,霎时一道奇异的符文直接印向黎封。 “走得了吗?” 黎封厉笑一声,突然整个人轰地燃烧化作一团火柱,直接主动冲向玉鼎真人画出的符文。 另一侧,才将血影轰开的陈登鸣突然心中警兆狂鸣。 “师姐,小心!” 几乎在他才提醒的同时,前方血色人影突然在滚滚血云中不断扭曲变形,双手举起的刹那,瞬间化作数千根血色利刃,纵横交错四射八方。 嗖嗖嗖—— 呼啸的尖锐破空声不绝于耳,近乎囊括所有人。 “金身!” 陈登鸣双掌一合,一股澎湃强烈的金系灵气霎时凝聚成三角形态的防护壁垒,‘叮叮当当’将道道血剑阻隔在外。 “嗖!——” 鹤盈玉已同时出手,祭出了一道长鞭法器。 这长鞭催动的刹那,散发强烈的电光,宛如炸炮仗般响起连串鞭挞声。 长鞭宛如半截乌龙,风声虎虎,漫天飞卷,形成如缠丝劲般的罡气将飞射而来的血色剑光纷纷击溃,显然有破邪之效。 但下一刻。 所有鞭影悉数崩溃瓦解。 一道凌厉的血色剑影快逾绝伦,直刺鹤盈玉眉心。 其体外的护体罡气如纸糊的般刹那崩溃。 陈登鸣面色一变,迅速冲来,双肩如仙鹤亮翅,一只大手蓦地五指箕张,施展神通纵鹤功。 “唳——” 澎湃丹力霎时化作似仙鹤鸣啼般的冗长之声爆发,掌心银色道文浮现。 鹤鸣炸响,掀起四周空气气浪疯卷,骤地形成一道犹如鹤喙般的尖锐,紧紧啄住血色剑影,竟使得血色剑光遽地一顿,停滞在鹤盈玉花容色变的面庞一尺外,‘嘭’地碎裂开。 下一刻! 陈登鸣双臂一震,施展金刚不坏禅功神通,浑身散发金光与银色符文,如炮弹般浑身裹挟浓稠气浪冲出。 狠狠一拳打出,强猛的灵罡之气撬动四周灵气,形成一道恐怖的拳劲涡旋,将后发袭来的道道血剑轰散开来。 “铛铛铛!!——” 道道震动耳鼓的颤音,蓦地爆发。 一道道血色剑气,被赋予了道文的灵罡拳劲打得崩溃开来。 扩散的气劲落在下方地面,将地面枝叶沙石均是震起一个个浅坑,滚向四面八方。 陈登鸣浑身肌肉块垒层层,魁梧身影绽放金银二色,皮肤晶莹呈现道文,筋骨发出隆隆雷鸣之声。 他拦截在鹤盈玉身旁,大手一抓。 “师弟!走!” 鹤盈玉默契握住陈登鸣手掌,心有灵犀,催动梳篦。 嗖!—— 二人身影刹那在梳篦带动下疾驰而过,堪堪在大片血云覆盖来的刹那冲出避开。 … 另一侧边缘,一声惨叫突然传开。 杜宝月躲闪不及,被一道血色剑气穿胸而过,登时一蓬血箭飙射而出。 血水还未溅射落向下方地面,便融入血云中,翻滚凝聚,化为一道浓眉高鼻,一双眼眸深沉如海的中年男子身影,皱眉震惊盯着陈登鸣。 “小子,你有古怪,你所施展的到底是什么秘技,竟能轻易震散本座的血杀剑!” 他说话之时,眼神射出骇人的残忍之色,手掌一抓。 哗!—— 大蓬鲜血从杜宝月体内倾泻而出,汇聚向血云之内,其身躯开始抖动,脸上的皮肉也在抽搐,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双目瞳孔收缩,生命气息熄灭。 “杜道友!” 鹤盈玉惊呼,远处已逃开的钱应全更是色变,毫不犹豫继续卖力逃遁。 “老东西!” 陈登鸣眼神中亦是凝结寒意。 “混账!” 下方突然轰鸣爆响以及一声怒吼,炽炎血魔闷哼一声,脸色一变看向下方。 “这么快就击溃了我的炽炎分神?” 玉鼎真人身影从火光之中冲出,圆睁双眼,以激越之声怒喝,“老魔头受死!” 他身影倏然幻化成十几道,每一道身影均手持玉尺,突然合围向炽炎血魔,十几道玉尺化作万千芒点,像狂风般卷出。 “哼!” 炽炎血魔一声冷哼,整个人宛如小太阳般爆绽金光,突然祭出一颗血色圆珠。 一圈圈排山倒海的大力登时从圆珠内爆发,如怒海狂涛一般汹涌澎湃,形成层层血光将之包裹。 “轰轰轰——” 十数道玉尺化作的千百道光点落在血光之上。 磅礴的大力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冲破堤坝倾斜而下,一层层血光迅速消磨。 然而血光似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其中炽炎血魔发出冷笑。 “玉鼎!本座倒是小觑伱了!” 玉鼎真人倏然低喝一声,面庞生辉,丹力被运转到极致,祭出一个散发青光的小巧玉鼎在身前旋转。 这玉鼎一出,登时四周空气沉闷,玉鼎真人周身灵光爆闪,对周遭天地灵气的控制加强,压制得血光迅速收缩。 炽炎血魔笑声陡然一滞,旋即再度笑起来,“玉鼎,以你的实力,还伤不了本座。” “师姐,你先撤!” 陈登鸣突然看向鹤盈玉,跟着扬起手中的鬼玉镯。 “好!我知道了,你小心!” 鹤盈玉心有灵犀,顿时明悟,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陈登鸣蓦地看向尤自冷笑的炽炎血魔,炯若寒星的虎目射出森冷电光。 “装神弄鬼!” 他倏然神色湛然空寂,心神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之中,手握神变刀,以刀正眼后,道文附着刀身之上。 前方,玉鼎真人神色惊异,只觉背后竟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凝聚,如芒刺在背。 “好小子!” 玉鼎真人心中一动,倏然两眼精芒爆盛,低喝一声,骤地推出身前玉鼎。 玉鼎‘轰隆’一声,迎风暴涨,如一座小山丘推挤得空气中灵气诞生涟漪,劲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狠狠倾轧向层层血光,发出阵阵爆鸣。 炽炎血魔登时压力大增,蓦地面容扭曲,身形在急速波荡的血浪中旋飞而起,像陀螺般顺旋势扭升。 他突然双臂一震,血珠裹挟所有血浪,狠狠冲击向撞来的玉鼎。 矗轰!—— 两种法宝对攻在一起,如同凭空响起了一道惊天炸雷,打得周遭灵气尽被耗空,劲气肆虐,云霄顿开,令人目眩心震。 玉鼎真人身躯如遭雷亟,狂喷出一口鲜血。 炽炎血魔同时口溢鲜血,面色惨白。 就在这二人同时出现力量真空的瞬间,一道惊人的刀光倏然从玉鼎真人背后出现,刹那杀来。 “什么!?” 炽炎血魔悚然一惊,身前构筑的血云防护被这一刀劈中。 银光一闪,血云防护好似爆炸般被击溃。 一把宛如来自地狱的杀器银刀,以飘忽变幻的弧度,划过一道美丽奇异的虚线,劈向其脖颈。 “放肆!” 炽炎血魔大骇,勉强竭力调转血珠,血光爆涌,扫在刀锋处。 “变!” 陈登鸣双眼如电芒四射,掐诀之间,神变刀立时化作万点光芒,成千百股刀气刃片,庞大无匹的刀气潮涌般绞向炽炎血魔。 “喝!——” 这老魔头退无可退,此时正是他旧力方去新力未生之际,唯有一声长啸,强提一口丹气,掐诀施法,身形骤化作一片翻卷扭曲的血涛。 血炎化体术! 千百道刃芒杀入血涛之中,便要被吞噬污染。 然而道道银光在刀身迸射,浮现神秘道文,呛然声响中刀气冲霄,撕裂血涛。 “啊——” 一声闷哼从血涛中传出。 炽炎血魔长啸一声,不惜损耗金丹元气强行爆发,神识之力更是横扫而出。 “嘭铿——!” 神变刀千百刃片登时被这股磅礴的金丹力量强行震开。 前方宛如一轮金阳升腾而起。 玉鼎真人首当其冲,挡在陈登鸣身前。 但即便如此,仍有一股强烈神识力量横扫而来。 陈登鸣双眼瞬间也如化作两团漩涡,施展炼神诀膜术,将袭来的金丹神识吞噬。 “噌噌——” 道道血剑紧随而后袭来。 两大金丹交手对周遭灵气撬动操控愈发加强,使得寻常筑基修士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无法撬动太多的天地灵气。 陈登鸣一声长啸,双目威棱,手臂展开,施展噬灵功。 天塌地陷般的吸力力场骤地降临。 电射而出的血色剑气陷入吸力力场内的刹那,速度骤然一缓。 他化拳为指,二指一弹,指甲铮铮。 “叮当”! 凌厉剑气崩碎,道道血色剑光与他身影一触即分。 这时,玉鼎真人与炽炎血魔再度对碰到一起,宛如两团笼罩金光的小太阳对轰。 “玉鼎!若非这小子捣鬼,你今日必败!” 炽炎血魔发出一声惨叫,不甘怒喝一声后,身形骤然分化十数道血光逃遁。 其中一道血光,直奔陈登鸣而来。 陈登鸣双眼闪烁精芒,突然掐诀。 嘭!—— 血光洞穿他的身躯,却瞬间成了一截木头。 李代桃僵术! 下方树林之间,陈登鸣身形出现,毫不犹豫催动鬼玉镯。 “嗖——” 他的身形刹那在一阵青光中疾驰而去,宛如被什么东西拖曳着前行,以更快于血光的急速,刹那远去。 … 远方数十里外,鹤盈玉神色焦切,扬起白皙手腕,手腕上赫然也佩戴着一个鬼玉镯。 这鬼玉镯不住震颤嗡鸣,散发出一圈圈浅浅淡淡的影子遁入空气中,仿佛环环相扣,吸引得远处的雄镯迅速靠拢而来。 眨眼之间,陈登鸣身影出现,其手中的雄镯浮现圈圈环影,刹那与鹤盈玉手中的雌镯环影串联一起。 二人目光也对碰一起。 “师弟!” 鹤盈玉欣喜一笑,蓦地伸手抓住陈登鸣的手掌,“快走!” 二人跃上梳篦,两道风火轮迅速形成助推。 嗖!—— 灵光一闪,二人身影迅速远遁而去。 一盏茶后。 道道强大的金丹气息出现在开荒地附近,宛如一轮轮骄阳悬空,震慑八方。 其中一道身影威严而霸道,身材魁梧强壮,满面钢针般的胡须,气息超越其他两位金丹不少,赫然是天道宗的金丹后期修士。 此人铜铃般的豹眼环顾四周,对于下方惨死了一地的散修瞧也不瞧一眼,目光含笑看向面色苍白的玉鼎真人道,“玉鼎道友,很好,你及时汇报情况,还击退重伤了炽炎血魔,保住了这块开荒地,这次是大功一件。” 另一位头戴方巾如书生打扮的金丹中期修士,此时也是神色讶然,钦佩对玉鼎真人作揖道。 “玉鼎道友实力过人,那炽炎血魔因手持炽焰血珠这等奇宝,可分化炽炎血身,极度难缠,在下若是相遇,也没把握将他重伤击退。” 玉鼎真人讪讪一笑,很想就此厚着脸皮承下功劳,但思绪只在脑海一转,便还是实诚道。 “二位道友误会了,此次若非是我宗一位正在接受考核的弟子出手相助,我只怕也是难以击退炽炎血魔,这功劳,他也是有一份的。” “哦?” 两位金丹修士都神色意外,却不以为然,只道是这玉鼎为人谦逊,愿分享功劳给的弟子。 一个考核弟子,哪怕是假丹大修,又能在金丹层面的战斗中,发挥多大作用? 帮助重创炽炎血魔这种金丹初期中极其厉害的修士,可能性不大。 眼见二人神色,玉鼎真人立即继续解释,“这是真的,我宗这弟子在我来之前,就干掉了一位假丹,就是那五行遁宗的叛徒,在刚刚的战斗中,他还伤到了炽炎血魔。” 他已想清楚,陈登鸣现在才假丹就已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战力,真要金丹了那还得了? 这功劳是万万不能独吞的,倒不如结交善缘。 天道宗金丹修士与化龙宗金丹修士对视一眼,都是神色古怪。 这玉鼎真人.有些离谱了。 为了给宗门弟子捞功劳,竟然还说弟子伤到了炽炎血魔。 不是瞧不起你们长寿宗弟子,而是你玉鼎真人能伤到炽炎血魔,我们就已经非常惊讶了。 “咳,玉鼎道友.这样吧,这功劳的事情,我们也不管你准备怎么分,现在你就与刘道友守在此地,我先去继续排查一番周边的安全。” “好!有劳莫道兄!” 数百里外。 一道梳篦灵光闪闪,迅速划过天空,疾驰掠走。 陈登鸣揽住鹤盈玉的小蛮腰,手握灵晶快速恢复损耗的丹力。 为避免高调,二人仍是以梳篦赶路,并未乘搭灵舟,如此自然难免贴在一起。 不过如此分工明确,鹤盈玉负责驭器飞遁,陈登鸣亦可全力恢复灵气,长春仙侣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又这般疾驰了两千多里后,二人才松口气,改乘搭灵舟。 “我们能帮的,都尽力帮了,也给宗门发去紧急求援讯息了,希望玉鼎真人他顶得住吧。” 陈登鸣立在灵舟尾部甲板上,负手而立,鬓角白发飞舞,远眺后方,眉峰隆起道。 鹤盈玉靠近而来,与陈登鸣并肩而立,发丝被风吹拂得飘泻舞动,安慰道,“师弟,你也不用担心,玉鼎真人就算真打不过那炽炎血魔,逃应该还是能逃的。 我们这些弟子,都还不是金丹,也帮不上太大忙.可惜了那杜道友.” 提到杜宝月,陈登鸣也是唏嘘摇头。 这小眼睛道友也与他共事了三个多月,二人相处得还不错。 对方还曾希冀这次履职任务完成后,回去了能安定一段时间,突破筑基中期,没想到却是丧命于炽炎血魔毒手。 这时。 二人均感到传音玉符有动静。 立即纷纷拿出玉符查看。 片晌后,陈登鸣神色意外,鹤盈玉则是神情惊喜。 “师弟,炽炎血魔被重伤击退了,而且你也有大功劳,玉鼎真人说你击伤了炽炎血魔,帮了他很大的忙!” 陈登鸣微微颔首,眼神流露出一丝笑意和放松。 “玉鼎真人没事就好,不过没想到这位前辈,竟然会这么说。” “这玉鼎真人是实诚人,不过.也是师弟你实力过人。” 鹤盈玉美眸异彩闪烁,像是两颗最美丽的深黑宝石,唇角逸出柔和微笑骄傲道,“能在假丹境击伤金丹修士,长寿宗那么多假丹里,只怕无一人能办到,我看,师弟你就是长寿宗金丹下第一人了。” 陈登鸣一笑,鬓角白发飞舞,摇头道,“师姐,低调,你也不要小觑天下人。 什么金丹下第一人,谁爱当谁当去,就怕当成了第一死人 我厉不厉害,你知道就行了。” “我我不知道” 鹤盈玉俏脸一红,啐了一口,举起粉拳狠狠锤了一下陈登鸣。 陈登鸣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再一看鹤盈玉那女儿家娇羞的诱人神态,不由笑道。 “刚刚消耗挺大的,好像还没恢复,要不师姐你传输功力,为师弟我恢复一下!” “好哇!你来啊.” 鹤盈玉露出笑靥,瞅他一眼,袅袅婷婷掠向后方舱室。 陈登鸣早已在天人合一状态修出无患无求的修养,此时一瞅那自家娘子的袅娜身姿,仍是不免快乐无匹。 这是才逃离炽炎血魔的深深血海,又要闯进夫人剑门关。 不过他心中更升诸多忧虑和紧迫感。 如今他看似能凭借道文勉强和金丹修士过过招,但也仅是过过招,还完全不是对手。 若是这次他独自遭遇炽炎血魔,将绝对凶多吉少,还是得立即修炼成金丹大修才行。 “这次考核算是完成了,在长寿宗站稳了跟脚……我得抓紧时间修炼了,不知这次的功劳,能否兑换一部长寿功后,再兑换其他更多厉害术法?” 梁云生的移天换日大法,可就是在长寿宗兑换的二阶顶级术法,他也很期待兑换类似的厉害术法。 陈登鸣思绪起伏,纵身掠向舱室…… (本章完) 181:一战成名众人知,低调处事方长远(为月票加更) 当陈登鸣二人返回长寿宗后,不仅宗门考核任务算是判定完美完成了,便是其他的功劳,也收获了一大堆。 甚至他与玉鼎真人联手击退炽炎血魔的消息,也在长寿宗内逐渐传开了。 一时间,这位才进入长寿宗的假丹大修,声名已是大噪。 对于功劳的认定,长寿宗自是有其严谨的规定和验证方式。 事实上,玉鼎真人非但向宗门汇报了重伤击退炽炎血魔的详细过程,还附上了记录的音影珠作为佐证。 再加上一开始识破卞宇成等人身份并警报求援的,是陈登鸣。 击杀卞宇成的,仍是陈登鸣。 警告鹤盈玉和钱应全避开了化龙宗驻地危险的,还是陈登鸣. 这一系列功劳层层叠加下来,鹤盈玉、钱应全都跟着沾光收获了额外的功劳,陈登鸣就更是居功至伟,赢麻了。 三日后。 在长寿宗真正站稳脚跟的陈登鸣与鹤盈玉联袂来到功劳殿,领取已统计出的功劳。 记录功劳的执事,是一名头发花白的筑基后期老者,属于资历很老的弟子,通过考核后成为的执事。 平日里坐在柜台前摆着一张老脸,对来往弟子记录功劳爱搭不理。 看到陈登鸣与鹤盈玉联袂而来,这老头却立即起身,作揖笑道,“陈师兄,我才给您发的玉符消息,这么快就收到了? 您这次,可真是大出了风头啊,立下的这些功劳,我在长寿宗是干十来年都未必能积累出来。” 陈登鸣客气作揖回应,笑道,“吴师弟,多谢你及时通知,什么风头不风头的,咱们长寿宗,比我这更出风头的不是更多?我这也是小打小闹。” “哎!” 吴老头忙摇头,笑道,“陈师兄啊,您是太妄自菲薄了,要说这次,您还真是给咱们长寿宗争光了。 要知道,这次战争爆发,我们长寿宗还并没有完全掺和进去,只是搞搞后勤,本来迫于天道宗等各方压力,上头压力也大。 结果您这次立功,却就是给咱们宗门大大长脸了,也让上头都缓了口气,天道宗这些宗门,接下来也没那么好施压了。 咱们长寿宗啊,又可以过一段时间安逸日子了,现在宗内不少弟子,都念着您的好呢” “吴道友,你这真是会说.” 陈登鸣呵呵一笑,回身看了眼门口,便看到门口一些弟子投来的景仰目光,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暗爽。 不过由此也真是可看出,长寿宗都是一群苟道中人啊,都图安逸。 他这次立功,解决了很多麻烦事,让长寿宗在其他宗门面前有机会趾高气昂一次,的确让不少弟子都跟着爽了。 一旁,鹤盈玉挽住陈登鸣的小手,抓得更紧了,俏面生辉,明艳动人,感到与有荣焉。 二人很快将功劳统计,录入了各自的筑基弟子身份令牌中。 陈登鸣得到了总计6400点的门派贡献。 鹤盈玉则只得到800点门派贡献。 “师弟,兑换长寿功金丹初级篇只需要2000点门派贡献,中级篇也只需要3000点,咱们算上昔日在长春派积累的贡献,完全足够了。” 飞往挑选洞府的福地殿时,鹤盈玉计算着二人刚刚转换过来的门派贡献,笑道。 长春派的门派贡献与长寿宗门派贡献,是可以转换流通的,乃是一比一的平移兑换比例。 因此二人在转换了门派贡献后,陈登鸣在长寿宗的门派贡献,已是有九千三。 鹤盈玉在长春派积累的门派贡献更多,转换后如今也有七千多长寿宗的门派贡献。 这也是下宗修士进入长寿宗的优势。 换作其他金丹修士想要加入长寿宗,也不可能立即就能学长寿功这种镇派功法,得慢慢积累门派贡献,甚至还会有其他的约束协议,首先受信任程度也就不一样,各大宗门对于根本法的保护措施是最严格的。 这也说明了昔日陈登鸣坚持以长春派作为跳板,混脸熟后再加入长寿宗的策略,是尤为明智之举。 二人来到福地殿,打算用两个名额,共同挑选一处足够大的、地段也还算不错的洞府,方便居住。 在正式入宗之前的临时洞府,显然不及此时正式入门后亲自挑选的。 … “吕执事,麻烦了,帮忙看看。” 福地殿内,陈登鸣含笑递送过去一个小储物袋给负责管理的执事。 管理福地殿的执事忙客气推却,“陈师兄,你这太客气了,师弟哪里敢收?没必要!这小事” 陈登鸣含笑摁住吕溥的手,道,“我们夫妇二人初次加入长寿宗,也没来得及去拜访吕执事,就算这次是小事,这点见面礼也是该送的” 鹤盈玉落落大方笑道,“不错,这算是我们夫妇二人走动拜访的小礼品,吕执事可莫要再推辞了” “这”吕溥脸上笑容更盛,收下好处道,“伱们伉俪二人,真是太热情了。” “应该的。” 鹤盈玉微笑道。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麒麟跟着走。 鹤盈玉跟着陈登鸣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为人处世也不自觉向陈登鸣靠拢。 … 片晌后,二人满意离开福地殿,又去领了这几日定制的长寿宗筑基法袍。 途中但凡遇到一些长寿宗弟子,见到二人都是立即恭敬尊称师叔或是前辈,便是没第一时间认出的,事后知晓也是恍然,旋即均是眼神流露景仰之色。 长春派来了一对伉俪高手长春仙侣,执行宗门考核任务时立下大功,教长寿宗在诸宗面前长脸。 这事情传开后,陈登鸣与鹤盈玉二人的形象,也逐渐在长寿宗内扩散开。 不少弟子都知道,长春仙侣中的男性修士乃是假丹大修,面容俊伟,两鬓白发,待人随和,教人如沐春风。 女性则眉目如画,身姿曼妙丰腴,言谈举止都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知性的气息,是少有的实力又强又美的尤物。 二人领了道袍后,依循福地殿吕执事给的地址,找到靠近宗门三级灵脉下的一处宽敞洞府。 这里灵泉潺潺自门口过,远处灵田散发来灵植清香。 因靠近拥有三级灵脉的长乐峰,故而洞府附近的灵气更为浓郁,幽静而舒适。 二人进入庭院后,将驭兽袋内关着的黑云豹以及魂屋内的许微和小阵灵都放出来透气,登时一个大家庭立即热闹起来。 夜里。 陈登鸣换上刺绣有椿树的长寿宗筑基法袍,身姿笔挺,仪表堂堂,在灯火中转身,看得鹤盈玉美眸发亮。 “师弟,这身法袍虽然好,但却还配不上你。” 鹤盈玉掩嘴一笑,上前为陈登鸣整理衣领后道,“咱们长寿宗为金丹修士炼制的三阶法袍更配你,现在便是妾身炼制出二阶顶级的法袍,也配不上你了。” 陈登鸣一笑洒脱摇头道,“二阶顶级的法袍我都没穿过,还三阶的?不敢想。 当初我在聚集地时,一件一阶低级的法袍都穿了很久,现在是过好了,却也不能太奢侈。” 他说着,一拍储物袋。 嗖嗖—— 一堆法器、法袍皆飞出,摆在地上。 其中还有一件印形法宝,散发浓郁血腥气。 这些赫然都是前些时日从卞宇成以及另一位筑基修士身上搜刮出的战利品。 “师姐,这些法器还有这件法宝,你觉得如何?” 鹤盈玉从中挑选出一把巴掌大小金光熠熠的飞剑,道。 “这把飞剑是二阶顶级的飞剑,比我为你炼制的神变刀还要好,你可以用作另一件主战的副武器。” 陈登鸣盯着这金色飞剑剑身上的龙形图案,想到卞宇成驱使这件飞剑时的威力,微微颔首。 “还有这件法器宝扇,应该是仿制传说中的芭蕉扇,一扇之下气流暴涌,可干扰敌人施法,这应也是一件二阶顶级法器。” 鹤盈玉挑出另一件扇形法器。 陈登鸣摇头一笑,道,“这扇子就还是给你用吧。” 他目光看向地上的血印,眼神凝重。 这法宝被那卞宇成一经催动,便可强行将他体内鲜血吸出,令他气血翻腾,被强制打破天人合一的状态,端得是厉害歹毒,兴许与炽炎血魔有关。 “这法宝倒是与韩永绪的法宝一样,并不适合师弟你使用,看来日后我们还是得找一家暗坊出手了,再为师弟你备一件合适的法宝” 鹤盈玉蹙眉摇头,又体贴看向自家男人,笑道,“你呀,现在也是假丹大修了,有丹力,可以催动法宝了,也是得准备一件法宝了。” 陈登鸣不置可否,“算上韩永绪的那两件,我们现在是有三件法宝了,你也快要突破假丹了,也得给你备上一件。” 鹤盈玉心中一暖,“不急,我们现在的资源,够用了,而且你的就是我的。” 陈登鸣话锋一转,“如今虽然是在长寿宗站稳了跟脚,但长寿宗每年也会有履职任务。 我们刚立下大功,倒是可以两年不出任务,但三年后,也麻烦,只希望,东西域的战争能在三年后结束吧” 他有种紧迫感,履职任务虽然都很简单,但也不是没有伤亡的,像杜宝月,这次就死了。 三年后,若是战争还没结束,长寿宗未必就能置身事外,履职任务也就未必会简单了。 这是一个时代环境造成的不安定,陈登鸣也无法避免,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提升实力。 但他的实力,想要在短时间突破到金丹,也不现实,倒是鹤盈玉,能在短时间再度突破。 鹤盈玉感到压力,“放心,我会加快修炼的。” 她修炼速度本就不算慢,在氪金后就更是迅猛,不亚于寻常上品灵根修士,但比之陈登鸣这个怪胎,显然还是差一些的。 “不必心急,明天你再留在洞府安心修炼,我想下山看看杜道友的那些家眷。 现在叫上许微,我们今晚先一起修炼。” “美得你!哼,你现在就成了大爷了,要我们二人伺候。” 鹤盈玉白了一眼,暗呼孽债,曾经在长春派,诸多男修虽对她心生爱慕,但皆为她高雅贵气所慑,谁不自惭形秽,唯恐冒渎。 唯有眼前这小子一开始就嘴甜又会哄人,如今还尽是捉弄 她嘴上不乐意,却仍是转身罗裙飘飘,袅袅婷婷的去唤姐妹。 出于对许微的愧疚,她愿意克服。 因为适当修炼,提升修为,还增进感情,且算算时间,留给许微陪伴在陈登鸣身旁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长生这个问题,摆在很多人面前,都是一个很无奈也很冰冷的问题。 唯一能让这个问题变得有温度而有趣的,便是在抓紧有限的时间,珍惜有限的人,令有限人生,充满无限回味。 与此同时。 长寿宗外夜色中的山林内,一阵如野兽般的粗重呼吸声,在山林深处沉迭响起。 呼吸者似很难控制情绪,处于极端克制的状态。 他一双遍布血筋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长寿十三峰,苍老面庞上,尽是邪恶的黑气缭绕,似恨不得直接冲入那足可震慑无数屑小的山门之内,哪怕粉身碎骨。 但还好,此时那股充满邪意的力量,并没有如前两日那般,彻底侵袭到心灵深处,让他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满脑子都是古怪的念头。 即便如此,每当他试图远离长寿宗时,那股强烈的邪意便又会侵袭心灵,似欲要将他拖入邪恶的深渊,万劫不复。 无可奈何,他唯有如三魂六魄丢了一半的失魂之人,徘徊在长寿宗附近。 他知道,吸引他来到这里的,或者说吸引那将他控制的邪恶力量来到这里的,便是深深刻入脑海中的那两鬓白发的男子,似对方可以给予他解脱。 “吼!——” 一道急促的虎吼突然在山林间响起。 他难以控制心中的焦躁不安,猎杀了一头猛虎。 剜心后,取出一颗尤自鼓动的虎心,塞入口中,双目猩红着盯着长寿峰,大口咀嚼起来。 哪怕满脸血污,浓郁恶心的热腾腾血腥呛得他双眼冒泪,近乎反胃到吐,却还是一口一口的艰难塞下,仿佛要将脑海那个人也一起活吞了 第二日。 陈登鸣神清气爽起床,长春功进度增进了10点,他抛下疲惫的一人和一沓纸人,穿上长寿宗筑基道袍,离开洞府。 他首先去了一趟长寿宗藏经阁。 挑选接下来的修炼岁月中应该钻研的术法。 长寿宗藏经阁显然是防备最森严之地。 有一位名叫米长风的金丹长老亲自坐镇于此。 不过见到陈登鸣,对方却也颇为客气友好,显然已在这几日听过陈登鸣的名头,收了身份令牌,便让陈登鸣直接进入阁内的二层区域挑选术法。 不得不说,大宗门就是大宗门。 长寿宗藏经阁内,便有市面上近乎绝迹的《金遁术》。 五行遁术之中,土木二遁比较常见,其中水遁和火遁则比较罕见,金遁却在寻常市面上近乎绝迹。 故而哪怕只是一阶术法,《金遁术》的价值在多数时候,还要超过二阶术法。 陈登鸣还记得前些时日与卞宇成交手时,对方突然遁入飞剑之中,借助无数剑光掩人耳目遁走。 这种战斗方式,进可攻退可守,且防不胜防,足可见金遁术用好了后的价值。 不过对方的储物袋中,也并未搜出金遁术的术法秘籍,正常修士的储物袋中,也很少会携带术法秘籍,除非是秘籍贩子或是购买了秘籍还未学习。 陈登鸣以一百门派贡献值兑换了金遁术后,又在二阶顶级术法之间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长寿宗的二阶顶级术法有五门,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等五行术法。 其中木系二阶顶级术法便是《水阴木郁毒蛊术》的增强版本《木偶术》。 此术名字倒是更为简单了,威力却更强。 施法后,可凭借强横的木系灵气强行侵入敌人体内,将对方操控成木偶,任由摆布。 兑换这一门术法,需要消耗1500点门派贡献值,极其昂贵。 二阶顶级的金系术法,则是《控金术》,施法后,可凭借对金系灵气的掌控,控制周遭任何金属物质,不同金属结构或是状态,对施法者的灵气损耗程度不同。 在陈登鸣看来,此术倒是有些类似前世某款电影里那位亦正亦邪的人物的能力。 “兑换《控金术》,需要2000门派贡献加上《木偶术》,就是三千五,这两门都是控制系的术法,效果重叠,是不是也不需要都学.” 陈登鸣沉吟了片刻后,又在藏经阁内看了看三阶术法的学习条件。 那动辄五千多的门派贡献,令他咂舌。 思忖过后,陈登鸣还是咬牙消耗了三千五门派贡献,兑换了两门术法的学习权。 金丹那是未来十年的目标。 十年后,他的门派贡献说不定就积累得更多了。 《木偶术》以及《控金术》都非常实用,能在战斗时应付不同的状况,等级练高了后,效果不亚于法宝,还是有必要都学会的。 这种二阶顶级的术法,在外面,哪怕是一些顶级修仙家族中,都未必有,学了不吃亏。 留在藏经阁内花了小半天时间,将三门术法都领悟后。 陈登鸣旋即离开了藏经阁。 驻守藏经阁的米长老目视其离去背影,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这么快学会三门术法,其中两门是二阶顶级术法,这资质,倒是不比我差了。” 陈登鸣不知自己的资质竟是被人金丹长老都夸好。 这学完术法后,天色已然黄昏。 他准备下山去探望探望杜宝月的家眷。 不论怎么说,也算是相处了三个月的‘同事’道友兼并肩作战的战友。 如今杜宝月意外死去,连遗物都没能留下带回来,陈登鸣决定还是去探望一番,将对方的那一份‘功劳’带到。 他心内也不无感慨,若是自己哪一天也意外战死,是否会有队友也会去探望自己的家眷。 这种事情,还真是看人的. (求月票) (本章完) 182:丧事差点变喜事,罗家老祖送上门(求月票)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东西域再度掀起战争所带来的凛寒与压力,亦是寻常底层修士最先体会到,处于长寿宗这大家大户之内,反而是感受不到太紧迫的压力。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出了长寿十三峰的地界,路过周边一些坊市,便只觉萧条冷清了不少。 甚至连长安坊这样的大坊市,如今也颇为冷清。 昔日经常会有满空灵光来往悬浮在长安坊外,如今却是稀稀落落的一些灵光,来去匆匆。 东西域战争爆发已有段时间,仍肯留在东域的修士,都已开始紧衣缩食,自然也就很少来坊市转悠消费。 不肯留在东域想要远离战争的修士,也早已离去。 这还是相对安逸的长寿宗地界,若是换了东域靠南边的天道宗等主战宗门的地界,只怕修行环境将会变得更为紧张。 陈登鸣沿着地图位置寻找了片刻,也便找到了修仙家族杜家所在。 这个家族如今已是一派愁云惨淡的景象,门口和院内都挂有办丧的白绫,一些铜钱随风飘荡,阵阵安抚魂灵的铃铛摇响,家族内人人愁容满面,屋内还有啜泣声隐隐传出。 对于杜家这样的小家族而言,杜宝月这样的筑基修士死了,也就意味着家族的顶梁柱倒塌了,不仅仅是给家族的经济、势力造成了毁灭性打击,更是给家族中人的心灵带来了严重打击。 毕竟,杜宝月乃是长寿宗筑基修士,单论身份以及影响力,就足可庇护家族在很多领域发展得顺风顺水。 可如今,这个家族的希望死了,昔日杜家的筑基老祖也早已去世了十多年,现在杜家就已彻底沦为没有筑基修士坐镇的不入流小家族。 曾经所经营的产业、占据的资源点,都将必须抛开了。 甚至家族可能都要迁徙,搬离如今所处的一级灵脉地区。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赶到杜家门口之时,登时惊动了不少人。 杜家修士看到陈登鸣身穿的长寿宗筑基法袍,立即恭敬行礼后,将之迎进去。 一些同样前来拜祭的周边家族势力,本也是过来顺带观察杜家情况的。 突然眼看着这前脚才走进一个长寿宗筑基修士,后脚又来了一位,而且连骑着的坐骑都是威猛慑人的筑基妖兽黑云豹,顿时都有些骚动,暗暗心惊。 杜家那位在长寿宗的筑基修士看来.在宗门内是很有人缘啊。 俗话说世态炎凉,人走茶凉,这杜宝月死后,除了长寿宗送来抚恤金和慰问外,还能有其他筑基同门前来家族探望慰问,这就足可说明杜宝月在长寿宗还是有些朋友的。 如此一来,一些周边的家族势力即便想要排挤驱赶杜家,也必须得掂量掂量,有所顾忌,不敢强干蛮来。 “陈师兄,没想到你也来了” 陈登鸣才被迎进杜家内院,一位獐头鼠目身穿长寿宗法袍的筑基修士便主动迎了过来,恭敬打招呼。 陈登鸣神色讶然,“钱道友。” 这前来主动迎他的,竟是钱应全,这倒是陈登鸣没料到的。 当初他们对战炽炎血魔时,此人是最先逃遁走,没有丝毫停留。 这些时日也像是感到惭愧,消失了一阵子,没想到如今居然在杜家碰到了对方。 “陈师兄我这是来看看,尽一点心意.” 钱应全将陈登鸣眼神中一闪即逝的诧异看在眼里,脸上挂起不无尴尬的笑容道。 陈登鸣恍然,含笑点头勉励道,“很好!杜道友泉下有知,也必然会高兴。” 钱应全脸上笑容自然了些,颔首,“希望如此。” 陈登鸣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却对这钱应全高看了一眼。 此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却也算是颇有性情之人。 当初那种危急情况,就算此人闷头逃走了,也无可厚非,绝大多数人在面对魔道强者时,都会那么做。 只是此人兴许是在逃遁后便感到自责,觉得是害死了杜宝月,故而才会前来杜家探望,估计曾经在宗门时也与杜宝月算是有些交往的。 陈登鸣走向在杜家主持大局的老者,拿出备好的储物袋,递给对方。 老者和一众杜家子弟,诚惶诚恐感激收下。 他们看得出,陈登鸣这显然来头不小,连之前尊敬接待的钱应全都这么恭敬,自是不敢怠慢。 甚至对于他们而言,陈登鸣前来送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登鸣亲自来了。 这份强者对杜家的态度,对于如今的杜家而言,就是雪中送炭,能化解不少麻烦,令杜家能不那么狼狈的脱离漩涡,是多少钱财都未必能解决的事情。 小半个时辰后,陈登鸣和钱应全相继离开了杜家。 在杜家小待片刻的这一会儿,就已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 继续待下去,杜道友的丧事就要办成喜事了,因为杜家人太过热情,气氛有些不对味了。 由此也彰显出大宗筑基修士在修仙界中的地位,对于很多修仙家族而言,这种人物平日里都是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陈登鸣离去时感慨,昔日对于他来说,一个修仙家族就已算是很厉害的大势力。 如今,这种昔日需仰望的大势力,也必须对他毕恭毕敬,只因为他已是长寿宗的假丹大修。 … 他下山时正是黄昏,如今返回已是傍晚。 骑着黑云豹,正准备寻一个无人山间先试试《木偶术》以及《控金术》,倏然只觉一阵心血来潮,冥冥中像是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魂屋内,小阵灵预警道。 “道,道友,有一股熟悉的邪祟力量在附近,正迅速靠近你” “熟悉的邪祟力量?” 陈登鸣心神一紧,立即便联想到妙音宗的那位邪祟老祖。 难道对方竟如此胆大妄为,胆敢来到长寿宗附近找他的麻烦? 这时,他已察觉到一种强烈而邪恶的神识力量入侵而来,似要侵入他的灵神,查探他心灵深处的秘密。 这股力量,果然无比熟悉,带有那邪祟的气息,但却并不算强,只是显得蛮横无礼至极,好比行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个变态扑了上来,强行拉扯衣物。 “放肆!” 陈登鸣冷哼一声,眼神爆闪电芒,如同神兵宝刃,神识扩散而出,将侵入而来的邪恶神识击溃,甚至迅速反入侵,扫向后方云间。 一道灵光蓦地从后方破云掠来,散发强烈的筑基后期威压。 灵光中呈现一张面目狰狞,双眼遍布血丝和邪气的老者身影。 陈登鸣的神识冲击在这老者身上,对方登时惨哼一声,却只是遁速稍微一顿,而后便面露戾气狂吼一声,变成怒发睁目的威猛形象,抬手一招,便有一道灵器短刺破空,直接刺向陈登鸣。 短刺嗡鸣一颤,一刺化作两刺,两剑化出四道残影,分刺成陈登鸣眉心、左右肩胛穴以及咽喉。 陈登鸣微微皱眉,随手掐诀,呛然刀光一闪,神变刀‘霍霍’飞出,刀气横扫。 一道冰蓝刀气与四道刺影接触的轻响噼啪传开。 “吼!——” 黑云豹一声怒吼,张口吐出一道裹挟风雷之气的电球,直奔老者。 老者一声长啸,只进不退,双手掐诀一抓,一面银色圆盘刹那浮现,化作一片银幕抵挡身前。 “噼啪”一声,银幕震荡,老者全身一震,但仍卓立不退,全身法袍鼓荡,灵威更是逐步攀升。 “筑基后期.不知这是妙音宗哪位倒霉长老,竟又被邪祟控制前来袭击我,看上去仿佛灵智已失” 陈登鸣皱眉,胸口金光一闪,宛如一轮小太阳爆发。 一丝丹力被调动,一指点出,蓦地神变刀嗡鸣震颤,寒光一闪。 一道强光在老者眼前破空而至。 先是一点星光,而后化成长芒,惊人尖锐气劲急绕在刀身之上。 他只听到‘当’地一声金属鸣响,耳鼓隆隆作响,震慑长空,身前银盘法器直接爆裂开来,跟着胸口一阵剧痛,身躯如断线风筝般被一股大力带飞出去。 一股身躯几乎要被撕裂开来的痛苦以及生死威胁,令他便要从那邪恶执念的深渊中清醒过来。 但下一瞬,又被体内更多凶恶的邪念淹没。 他身形迅速向下跌落,仅仅片晌,突然滞留在了半空。 腰间传来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重新飞掠向空中。 好似他整个人的力量,都悬挂在了腰间腰带上的那一点金属纽扣上。 空中,陈登鸣掐诀首次施展了控金术,哪怕是上品灵根中的绝顶资质,他也用了足足一息时间才施法成功。 此时眼看着控金术成功控制着老者身上的金属,将其整个人都重新拉了回来,陈登鸣微微颔首。 他此时甚至感觉,只需稍稍施法调整,对方身上的金属物质都将会随他心意移动,或变成尖锐的针刺,直接洞穿对方的身体。 “啊啊!” 这时,老者发出一声声如野兽般的嘶吼,双眼猩红,充满邪恶的恶念死死盯着陈登鸣,哪怕胸口已被贯穿开一道狰狞伤口,亦不痛不痒,完全忽视,甚至还在凝聚灵元要继续发起攻势。 “当初邪祟控制韩永绪,也没控制得这么狠吧” 陈登鸣皱眉,一阵狐疑,五指一动。 老者闷哼一声,腰间腰带的金属纽扣诡异扭曲变长,在陈登鸣操控下变成一根金属长针,直接扎入他的体内。 但这并未打断老者施法,其操控的法器长刺化出十六道残影,在半空画出一个十字型,直刺向陈登鸣。 陈登鸣面无表情,掐诀之间,神变刀呛然化作千百道刃芒,环身螺旋旋转,轻易将道道刺来的长刺弹飞。 道道火花在夜空中闪烁。 他同时已施展《木偶术》。 一息之后。 无比磅礴的木系灵气宛如幻动的烟霞,迅速侵入对面老者体内。 老者发出一声凄厉如野兽嘶吼般的惨叫,挣扎后撤的身躯逐渐悬浮在半空,失去反抗力,全身筋肉剧烈颤抖着,皮肤下浓郁的木系灵气凝聚,竟从皮肤毛孔中生长出根根菌丝。 无数菌丝快速纠缠一起,形成宛如植物幼芽般的幼苗,爬满老者一身。 “吼——” 黑云豹吓得不行,豹眼中满是惊恐。 陈登鸣皱眉感受着来自老者体内灵元的抵抗力,对木偶术的控制效果不算满意。 为了控制对方,居然需要他消耗而二成丹力。 甚至随着对方体内灵元的抵抗,这种消耗还在加剧。 二成丹力,已足够他将这个心智已失的筑基后期修士干掉,但用在木偶术上进行控制,却还不够。 此术还得日后多修炼,将等级提升上去后,方可发挥令他满意的威力。 陈登鸣飞身靠近向老者,试图询问对方的身份和来意。 但片晌后,他不得不放弃这种仿佛与野兽交流的徒劳举动。 此人显然已被那妙音宗邪祟的力量入侵心灵太深。 哪怕此刻已被制住,却也仍是不住想要对他发起袭击,稍不留神就要被对方的神识冲击到。 甚至那股邪祟的力量,也想沿着对方的神识入侵到他的心灵深处,一如曾经的韩永绪那般,防不胜防。 陈登鸣看着对方那满是血污而狰狞的苍老面容,暗叹一声,眼神逐渐凝结出寒意。 “你我本无怨,全靠伱这妙音宗邪祟师祖促成,日后我若有能力,必会登临你妙音宗,消了这桩孽债,灭了始作俑者。” 话音落,陈登鸣手掌一握,扎入对方体内的金属纽扣迅速在体内掠过,刺穿对方心脏。 老者身躯一震,眼神中浓郁纯粹的邪异之色稍退,竟是露出了一丝解脱与感激的神情。 陈登鸣皱眉,不由想到同样是被邪祟入侵了心灵,控制为炉鼎的骆冰,心神一时有些复杂。 他心中一动,神识迅速扩散,横扫向下方四面八方,搜寻了一番,却并未发现骆冰的踪迹,不由又有些奇怪。 当初韩永绪说,之所以心神被影响得那么深,主要也是因邪祟借骆冰这个炉鼎的力量,作为媒介传播,无视距离增强影响。 如今这四周都没有骆冰的踪迹。 这个筑基后期的老者的心智却被侵蚀影响的更深,莫非是因实力弱的缘故。 突然,他有所察觉,撤去木偶术对老者尸体的控制,皱眉看向老者眉心位置。 却见其眉心突然裂开。 一股邪恶而腐臭的气息,伴随一滴黑色的血液,从眉心内缓缓渗出。 这一滴血液,好似已存在多年,并不属于老者体内。 甚至还有邪祟力量在血液中凝聚,使得这团血液蠕动着,凸起道道尖锐如触手般的古怪形体,延伸向陈登鸣。 魂屋内,小阵灵警告道,“道,道友小心,这应该是尸心血,是那邪祟曾经尸体的心头血。 千,千万不要沾染到,否则就将会邪气攻心.变得如行尸走肉,日日吃人心和各种心脏,成了怪物” “邪祟的尸体心头血?难怪.” 陈登鸣皱起的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 难怪这筑基后期老者被邪祟力量控制得死死的,完全失去心智,原来竟是被邪祟的尸体心头血侵蚀了心智。 那么,又是谁将这尸体心头血打入对方体内的?难不成是邪祟本身? 陈登鸣不由再度想到了骆冰。 他不打算将这种危险的东西留在身边。 召出被鹤盈玉修复后的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镜光射出,照在这一滴尸体心头血上。 登时,一阵阵浓烟伴随惊人的邪恶力量从翻腾的血液中爆发,最终‘嘭’地消散开来。 做完这些,陈登鸣又收走老者的储物袋,带着老者尸体降落下去,几个大火球术将对方尸体焚烧一空。 打开老者储物袋查看,其中却是空空如也,唯有一块似象征身份的令牌。 拿出一看。 令牌上镌刻一个字——‘罗’! “罗?” 陈登鸣双目一凝,突然脑海如有一道闪电掠过,骤地看向焚烧起浓烟的老者尸体。 “罗家老祖?” 他骤然想起自己大婚那日,骆冰所赠的灵晶以及骆家腰牌作为贺礼。 当时他只道骆冰是以骆家腰牌提醒他,莫要忘了当初是谁将他带入修仙界,又是谁给予他腰牌作为支持…… 没错,这些恩情他都记得,但他也曾在许微自绝时说过,与骆家从此恩断义绝。 如今回首去看,此事其中存在诸多误会,骆冰受邪祟影响了心智,放大了内心逐利那一面,虽是需要负责,却也不是全责,故而他若说要完全怪责骆冰,也是过于迁怒。 因此,陈登鸣也曾想过,日后若有能力,便将去往妙音宗,灭了邪祟。 这不仅是消除邪祟这个一直威胁自己的巨大隐患,也算是彻底与骆冰作个了断,对方为过错负部分责任,他也为误会作部分弥补,仅此而已,自觉问心无愧。 但这种事情,如今他实力不济,却也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而一直搁置。 可现在看来.无论是上次大婚时骆冰送出腰牌,还是此次突然赶来袭击他的罗家老祖,都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似是骆冰对他发起的求助,希望他前去妙音宗寻找她。 “也可能是陷阱.骆冰如今已是炉鼎,她的行为和思想都未必完全是自己的意图,或者就算是,也是完全逐利的思维。” “她逐利追逐的,无非是邪祟所求的道统,而我就是邪祟接触道统的钥匙.” 陈登鸣在原地踱步思索,“上次邪祟通过我接触到了人仙古殿,最终却是消亡。 这证明,邪祟的力量也无法彻底进入到人仙古殿内,却仍旧不死心,这是因执念在影响,还是邪祟另有其他的方式?” “骆冰希望我去找她,我没有去,于是借我之手,干掉罗家老祖,承担这份因果仇怨。我心生疑惑之下,必然还是会去找她。 她若是想要见我,为何不自己亲自来找我,莫非是” 陈登鸣感觉自己像是逐渐猜测到了真相。 在邪祟的影响下,骆冰大概是希望他前往妙音宗,因为邪祟的本体,就在妙音宗的忏悔洞之内。 他一旦踏足妙音宗,便将会发生危险。 邪祟的分神力量也许难以进入人仙古殿,但本体却就未必不行。 而骆冰不主动来找他,也许也是受邪祟控制,顾忌这唯一的炉鼎在与他接触后被毁坏,如此也能解释得通。 不过现在,虽是感觉理清了诸多思路,陈登鸣仍是按捺下心中诸多念头,没打算真的冲动到去往妙音宗。 他的实力还不够,在邪祟带来的威胁下,屡次也只能自保,遑论消灭邪祟,但一直被动挨打也不可能。 且与骆冰沟通,也无需他非要亲自去往妙音宗。 通过他人传话,或是传音玉符,都能弄清此女的意图,继而试探邪祟的状态与虚实。 另外,如今既已在长寿宗站稳跟脚,很多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危险,也不必急着自己亲手去处理。 也大可尝试通过宗门的关系,看能否有其他更好的处理方式。 他当前需要做的事情,还是先将实力提升起来,突破到金丹。 邪祟的力量控制一个筑基后期的罗家老祖,尚且需要使用尸体心头血。 那心头血,留存了上年年,挤出几滴就算不错,还能榨出一桶不成。 想控制非妙音宗的金丹大修,自然更是困难,成为金丹后,便可从容应对妙音宗的邪祟师祖 … … … (求月票!月票增加100后,明天一万多字更新) 友推朋友的书!喜欢的可以看看!希望别献祭! (本章完) 183:提升损命术的可能性!丹宗长老的怒火(求月票) 雨足秧肥三月节,风情日暖五更天。农家忙晚须堪乐,饱饭高眠过暮年。 转瞬间,大半月时间一晃而过,长寿宗洞府前的灵田中,陈登鸣正撸起衣袖提起裤管,在田地中忙着播种灵米的灵秧,戴着草帽的造型,活像一个老农,足可教诸多路过的宗内弟子看得大跌眼镜。 对岸,鹤盈玉正为洞府前的花花草草施肥。 许微则趴在黑云豹的背上一起懒洋洋的晒太阳,修炼日游鬼的法门。 这般一派悠然闲适的生活景象,竟是将修仙日子过得好似男耕女织的凡人田园生活一般,充实且怡然,远离东西域的战火纷飞,远离聚集地的尔虞我诈,平平淡淡的修仙生涯,似一片真正的桃花源。 陈登鸣也不知,这种闲适日子,能否维持十一年,一直维持到他顺利突破金丹,他也只能在如今能维持时,牢牢抓紧珍惜每一天。 此时,他看似是在种植灵植,实则却也是在研究术法《逆荣回春术》以及《损命拔苗术》。 近来,因对《逆荣回春术》研究得愈发透彻,他也逐渐触类旁通之下,对已修炼到三层顶点的《损命拔苗术》产生了一些想法。 如今,这些想法,正在这些灵米秧苗上做实验。 既然逆荣回春术可汲取诸多植木中的荣气,弥补人身元气,迅速恢复伤势甚至增强灵气。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荣气便可同等于人的元气? 有人元气大伤,于是寿元折损。 有人元气恢复,则寿元稳固,甚至随着元气变得更为充沛,而延年益寿。 那么有没有可能,荣气就同等于元气,元气则一定程度上同等于寿元。 结合这些理论,陈登鸣才开始研究,将《逆荣回春术》结合《损命拔苗术》,钻研出另一条继续发展提升资质的道路。 《损命拔苗术》其实也就是损耗寿元,提升个人的灵根资质。 寿元是什么,具体说起来,寿元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可能寿元不仅仅是元气那么简单,但绝对也就包含了元气的成分在内。 当初百损魔道能研究出《损命拔苗术》。 陈登鸣觉得,自己拥有面板,能将《逆荣回春术》的等级修炼到很高,搞搞这方面的研究,还是有成功希望的。 哪怕没有成功,也权当修炼术法了,也不亏。 … 此时,随着他掐诀施法。 灵田边不远处的植物均是迅速枯萎,一团团荣气被汲取而出,随着陈登鸣手指移动,迅速涌入身前的秧苗内。 霎时间,他身前的秧苗迅速生长出第一节稻茎,而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簌簌’茁壮成长。 十几息后,陈登鸣身前一排秧苗很快成长到一人多高的高度。 长出稻穗垂下,一粒粒足有枣核大小的稻谷,金黄饱满氤氲着灵气,散发诱人清香。 “师弟,照你这种植法,才十几息就催熟了十几株上等灵稻了啊。 这么多,够我们吃好几个月了.” 鹤盈玉飞掠而来,看着一排排一人多高的灵稻,露出微笑。 陈登鸣摘下一颗枣核大的稻谷,剥开后便看到其中晶莹剔透散发清香的灵米,颔首笑道。 “在我老家,曾经有位老人很会种植稻米,曾梦想种植出堪比大树的稻穗,长出的稻米,得有拳头那么大,比这上等灵米还要大多了。” 鹤盈玉讶然,“还有这等奇人?凡人种出的稻米,怎会比灵米还要大?” 陈登鸣笑着摇头,“师姐,你不了解凡人,凡人之中,也有很多人无论是心性、智慧,都不比修仙者要差,只是很多人不具备灵根,无法成为修仙者罢了。” 鹤盈玉也不恼,飞掠过去,挽住陈登鸣满是污水的手臂,巧笑嫣然,“是啊,凡人中就走出了你这位不凡的师弟,被我一眼看中了。师姐知错了,以后不会再小觑凡人” 陈登鸣拿开鹤盈玉的手,“好了,伱先上岸了,全是污水,脏。我再观察观察.” 他仔细观察种植出的灵稻与秧苗,又接连尝试了几次,逐渐确定,利用《逆荣回春术》,是真的能催熟出与市面上贩卖的灵稻相当的成熟灵稻。 其实类似的催熟术法,很多修仙界底层的灵农就掌握。 只是催熟速度远没有他这么快。 一般都需要经过很多次步骤,消耗的也只是自身灵气。 《逆荣回春术》则是直接汲取来其他植物的生机,填充进灵稻内,催熟灵稻。 这种术法,倒是有些掠夺的意味。 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陈登鸣感觉,逆荣回春术没那么简单,此术能直接掠夺他的寿元,在战斗时增强灵气恢复伤势,提升战斗力。 兴许修炼到高深层次,也可掠夺其他人的寿元,弥补给自身? “损命拔苗术,也是折损我自己的寿元,提升资质” “若是我能研究出以荣气增长元气,再以元气代替寿元,继而提升资质的办法,兴许就能研究出新的更好的《损命拔苗术》。” 陈登鸣自灵田中飞出,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目光看向周边已枯萎了不少的植木,不由沉思。 催熟一株灵稻,就得提取出三株普通植物的荣气。 灵稻尚且如此,要提升一个人的灵根,那又得损耗多少资源? 掠夺式的修行之道,就真是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这大概就是人仙走的路线? 那么长寿宗的天仙之道,莫非就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完全是反着来的? 他思绪起伏,想法很多,但基本也都是自个儿的一些猜测,当不得真。 这《逆荣回春术》与《损命拔苗术》,还得继续研究。 先在灵稻等植物上尝试,而后有苗头了,再慢慢转为动物,最后才可能是人 对象陈登鸣都想好了。 若是真有希望,南寻那边那么多没资质却想成仙的人,只要他们自愿,都是可以试一试的,这也算是互惠互利。 一日后。 一封拜帖送到了长寿宗外务处,随后递到了陈登鸣的手里。 下帖之人,是丹宗金丹长老瞿泉,质问陈登鸣为何杀死罗家老祖,需要一个合理解释。 “陈师侄,此事你之前已向宗门汇报过,你放心,无论如何,宗门肯定是你的后盾,这件事你就如实回复他瞿泉,量他也不敢拿你如何。” 在外务处金丹长老公孙载的洞府中,公孙载淡淡含笑说着,神色不以为意。 陈登鸣放下心来,知道了宗门的态度,接下来很多事也就好说了。 这也是身为长寿宗假丹大修的底气。 你丹宗的金丹是很强,但想要直接找长寿宗假丹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看看长寿宗是什么态度,同不同意你欺负自家弟子。 长寿宗只是不想惹事,却不代表怕事。 真要把手指塞到老乌龟嘴巴旁挑衅,那就准备先断一根手指。 留下一份拜访的小礼品后,陈登鸣离开了外务长老洞府。 洞府外不远处的山道,桑天荣等人正候着,眼看着陈登鸣出来,立即都迎了上去。 “陈师兄,如何?” “无碍!” 陈登鸣摆摆手,看向桑天荣,笑道,“桑师弟,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桑天荣作揖道,“不出师兄你的预料,我通过朋友在妙音宗几番打听,他们那位首席确实曾去过罗家数次,见过罗家老祖。 另外,那位首席还派人去过南域边陲,要找一个朱姓修仙家族的麻烦。 但那朱姓修仙家族,早已被灭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朱家,早已被林家灭了,骆冰想要报仇,又哪里还能找到朱家报仇? 但这也正说明了一件事。 骆冰在有意识的报仇,那么就不是彻底被邪祟控制了心神。 可能就类似韩永绪,处于半控制状态,仍有很多自主权。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将罗家老祖这个麻烦送来给他解决,这既像是一种警告和试探,又分明是在算计他,让他误以为罗家老祖乃是妙音宗被控制的筑基修士,亲手灭了罗家老祖后,承担丹宗那位金丹长老的怒火。 对方如此算计,再结合之前送出的骆家令牌,陈登鸣现在算是理解了这女人的意图。 “是要我帮你灭了罗家老祖后,你才承认是彻底恩断,以后互不相欠么?那么你的意思是,日后再相见,出手便互不留情。” 陈登鸣目光一闪,看向桑天荣道,“妙音宗那位首席,如今什么实力?可是已掌握了妙音宗大权?” “据说.是筑基后期的实力,目前妙音宗上上下下,确实不少人都听她的,主要是妙音宗另外两名筑基后期的长老,也一直支持这个首席。 妙音宗一直流传一种说法,可能也是妙音宗宗主韩永绪想要将这位首席,培养为接班人。” 陈登鸣听了想笑。 韩老狗,现在可都还在他的引魂幡内,已是灵智全失,日后要沦为祝寻晋升的口粮,还培养接班人? 这骆冰真是好手段,居然还能利用邪祟的力量上位,当真是翻掌为云覆手为雨。 如今还有一个林家,这骆冰不去报复,想来也是因那林家老祖,具备金丹实力。 既然事已至此,清楚罗家老祖的到来并非意外,而是骆冰的算计。 陈登鸣也没什么好说的,准备写下回帖,告知丹宗长老实情,罗家老祖乃是被妙音宗邪祟影响,故而他才错手杀之,你丹宗长老要报仇,大可去妙音宗找邪祟的麻烦。 这封回帖发出,无论丹宗长老去还是不去,陈登鸣都无所谓。 去当然是最好,正好借这位金丹大修之手,试探试探妙音宗的邪祟。 若是那邪祟够厉害,将这位丹宗长老都灭了,那可就是捅了大篓子,丹宗的元婴老祖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邪祟不够厉害,反被丹宗给灭了,那就有意思了。 陈登鸣想到这里,不由又有些嘀咕。 这怎么又像是中了骆冰的算计? 也许骆冰就是要借他之手,灭了罗家老祖,再借他之口,请动丹宗的金丹或元婴,去灭了邪祟? 而即便邪祟没有被灭,至少罗家老祖是死了,她也已从失败的家族联姻中获得了解脱。 之所以这么曲折迂回,只怕也是若将一些计划设计得太清晰明显,入驻心神的邪祟也会本能察觉到威胁,从而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中 “若这真是骆冰的算计那么骆家被灭后,此女这些年,倒是成长了不少啊。” 陈登鸣沉吟着,从储物袋内拿出一件二阶中级的法器,对桑天荣笑道,“桑道友,多谢你为我辗转奔波,这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桑天荣顿时忙推却,“陈师兄,这可不行,你这也太客气了,你这样,日后我可就不帮忙了。” 陈登鸣摇头,将法器塞入对方手中,笑道,“桑师弟,你也知道,我夫人便是炼制法器的,这些小玩意儿,我有很多。 送给你这法器,也没别的意思,你毕竟在外面跑了大半个月,这途中浪费的时间也是不少,你不收下,我以后也不敢找你帮忙了。” “别推辞了,这可不是用这点儿东西拉拢师弟你。 就说其他人,想要送这点儿东西,让师弟你跑腿,你跑吗?别叫哥哥我难堪。” 一通好说,桑天荣最终算是收下法器,笑着离去。 陈登鸣微微颔首。 这请人帮忙,一次靠人情,二次靠脸面,三次就要全看利益了。 别人可以拒绝,你却不能当真不给。 否则一次两次还行。 三次四次,旁人自然也就会开始推脱了,有好处,才能干得勤快,他深知此理。 回去后,给丹宗那位金丹的回帖还是要写的。 他的主要目标,就是要消灭邪祟。 邪祟一日不除,将来永无宁日。 相较于他自己日后出手,还不如让丹宗的金丹长老去探探路,试试风险。 反正,让他亲自去妙音宗以身涉险,那是不可能的,突破成了金丹都不可能。 若是有机会,他倒是想突破到金丹后,将邪祟本体吸引到南寻那种诅咒之地,借助人仙古殿的力量,将邪祟本体镇杀了。 但这件事,只怕是没那么好促成,可能还要借助骆冰,才有可能办到。 骆冰借他之手灭罗家老祖,他也可借骆冰这个邪祟的炉鼎之手,镇杀了邪祟。 时间流逝,很快,两个多月过去。 这一日,长寿宗外某处山林中,黑云豹在远处放哨,山谷内雷声轰轰,水声涛涛。 没过多久,一股强盛的气势从山林内爆发,吸引得周遭天地灵气如潮汐般蜂拥向山谷内,逐渐凝聚成宛如三轮曜日般的景象。 陈登鸣双手环胸,坐在半空一张巨大的金属王座上,面带微笑欣赏着下方被光芒笼罩的鹤盈玉的娇躯。 时隔两个多月后,鹤盈玉终于是在今日利用三阳晶以及四灵聚雷阵,突破到了假丹境界,修炼速度也就比他慢了半年而已。 眼见鹤盈玉至少还需要小半天稳固境界。 陈登鸣飘身从空中飞下,抬手掐诀一抓。 半空中被控金术操控的金属王座,瞬间快速扭曲延伸,飞向鹤盈玉,逐渐构成了一圈金属围墙,将其身躯保护在内。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练习,陈登鸣已将控金术修炼到了精通层次,施法速度已缩短到仅需半息时间。 此术配合鹤盈玉为他精心炼制的二阶高级法器万金球,可在战斗中发挥出千变万化的战斗效果,攻守兼备。 做好护法措施后,陈登鸣这才有暇取出储物袋内的传音玉符,查看桑天荣的传讯。 “陈师兄,丹宗金丹长老瞿泉在一周前亲自登临妙音宗,当天也就离开了,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妙音宗内也没发生战斗。” 看完消息,陈登鸣眉峰隆起,“奇怪.是瞿泉怂了没有出手? 还是邪祟不会轻易对除我这个人仙道统拥有者之外的人动手?” 陈登鸣感觉,可能是两种因素都有。 邪祟若是轻易就会害人,这么多年来,早就会招惹大宗门被围剿了。 仔细一算,邪祟诞生已有千年了。 除了坑害了自家宗门的一个元婴、一个金丹、一个筑基,对煞星以及他出手过,好像也就没有再坑害旁人了。 被坑害的罗家老祖,可能都是个意外,乃是出自骆冰的手笔,受到邪祟的尸体心头血邪气攻心。 现在那丹宗金丹瞿泉气势汹汹的去了妙音宗,又低调离开了,也许是在妙音宗内察觉到了不对劲和危险,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否则这一周过去了,若要追究,应该也会再传拜帖他质问的。 陈登鸣感觉一阵郁闷。 这瞿泉,好歹也是堂堂金丹大修,太怂了,质问他时倒是吼声那么大,怎的去了妙音宗那么客气? “看来妙音宗还是很危险,那地方千万不能去,我想灭了邪祟,还是得想办法,通过人仙古殿镇杀它!可不能把自己赔进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屡次被邪祟威胁到生命,陈登鸣已不想再忍受这个千年老阴货,否则日后搞不好一时没提防,又会被阴了。 但人仙古殿能否消灭邪祟本体,陈登鸣都不能确定,没有太大把握。 不过,他知道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怕邪祟的。 那就是煞星。 人仙古殿内,恰恰就有煞星留存的道道分神。 对方连自家老乡想要得到人仙古殿的传承,都得亲自充当验货员先验货。 试问邪祟想要染指传承,煞星大佬怎么看?当然不会是躺着看. … … … (月票还差点,晚上还有加更!今天一万多字没压力) (本章完) 184:战争升级尊主名,天仙道统卷不动 冷叶萧然风自扫,清枝零落露初寒。夏季转瞬即过,转眼便到了秋风萧瑟的时节,陈登鸣也渡过了93岁长寿之命。 这一年秋日,东西两域大战愈发激烈,甚至连南北两域也有宗门卷入进来,传闻天道宗二代老祖都被惊动出关,远赴魔国,连斩两大魔道巨擘,鼎鼎大名的梦魇国主都遭重创。 然而就在东域诸宗气势如虹之时,西域魔宗中却出了一位自称尊主之人,气势还要盖过天魔宗的魔子以及遁世多年的魔主。 “尊主......?” 长寿宗的一间兰亭之中,小炉暖酒,几人围炉而坐交流着,说到尊主之时,其中一位气势沉凝两鬓白发的男子略感疑惑。 另一个圆脸道人边倒酒边道,“陈师兄,这尊主,他是以一己之力击败天道宗二代老祖,后又败退蜀剑阁两大阁老,令咱们东域诸宗在西域推进的步伐就此打住。 就是这个人横空出世,才导致战局又发生了变化,不然咱们现在何至于头痛? 那天道宗二代老祖,至少也应是元婴圆满真君了吧? 能将他稳稳击败的,也只有化神道君了......我看现在事情也许大条了。 化神都出手了,这真再冒出几個,整个四域都要卷进来了......” “化神道君,不会轻易出现,这种强者,可能每一域也就仅有三四人,甚至只有一两个。” 另一个山羊胡须修士抚须摇头道,“西域的化君,这么多年,传闻也就只有天魔宗的魔主以及魔刹罗国的摩魔刹国主二人,这个尊主......倒是首次听说。 难道他就是当年被映月宗、妙音宗等宗门联合打压的那个煞星?” 陈登鸣端起红泥小酒杯,哫了一口暖好的灵酒,颔首道,“很可能就是他。” 说出这话,他内心也是颇多感慨,这个老乡,还真是会搞事情。 很可能东西两域的大战背后,都是这个老乡在牵动的影子。 一举一动,搅乱四域修仙界风云,影响天下人。 有时候就算他想要低调一点,苟发育慢慢发展,偷偷摸摸混点人仙古殿的道文增强实力,至于这位强悍惊人的老乡,能忽略对方就忽略,不引起对方注意最好,结果发现,根本就忽略不了。 对方已经伸出双手,将四域的水都搅浑,他也只是浑水中想要尽力保住自身的小角色而已,煞星东方化远却是这一场浑水的引导者。 桑天荣呷了一口酒水压压惊,摇头叹道,“我看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天道宗二代老祖都败了,他已是我们东域公认的第一高手。 除非那传闻中拥有天灵根的初祖,或是其他化神出手,否则很难再搬回场子。 但各宗现存的化神老祖,可能已有千年多没有再出手了,这次未必就会动手。 这个节骨眼上,那些南域、北域的宗门也跟着掺和了进来,想要发战争财,掠夺些资源好处。 南域的宗门都是帮着咱们,北域的则是帮着西域魔修,我们长寿宗接下来,估计也难以置身事外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登鸣摇头安慰两位师弟,笑道,“宗门上面真要做出什么决定,我们也不能反对,不如趁着暂时还没有真的卷入麻烦,多做准备。” “师弟......” 这时,一道淡雅柔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桑天荣二人立即起身,作揖恭敬打招呼。 “大嫂!” 但见空中灵光闪动,飞来一道曼妙娉婷的端庄高雅身影,赫然正是鹤盈玉。 听到桑天荣二人恭敬称呼,鹤盈玉俏面嗔怪道,“你们两个,称我鹤师姐就行了,这叫大嫂,平白把人喊老了......” “这......这不好。” “是,是啊!” 桑天荣二人闻言讪讪干笑,都不敢大胆去瞧鹤盈玉,唯恐冒犯,这称大嫂他们都觉得紧张,还叫师姐,感觉那也太胆大了。 没办法,整个长寿宗内,如今假丹大修也仅有二十六人,女修就更是只有四人。 一般的筑基男修见到假丹女修,都会自惭形秽,更遑论鹤盈玉还气场十足,气质高贵淡雅,自有一股不容人侵犯的威仪之态。 陈登鸣能拥有这样的道侣,这是长寿宗内很多假丹男修都暗暗羡慕的事情。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端庄淡雅而强势,回家了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关键是绝大部分都找不到这样的女人啊。 “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说我这些师弟了。走了,回去吧!” 陈登鸣在桑天荣二人景仰的目光下飞出兰亭。 鹤盈玉摇头一笑,伸手挽住陈登鸣的胳膊,嗔道,“你呀,一有闲暇就出来偷喝酒,下次我做几个小菜,你再请二位师弟就在咱们洞府喝,岂不是更美?” 桑天荣等人闻言傻眼,忙推却。 “这使不得使不得,岂敢让大嫂亲自下厨,耽搁大嫂修行。” “大嫂太客气,我们就外面随便唠唠嗑喝喝酒,不必那么麻烦。” 陈登鸣拍拍鹤盈玉手背,笑道,“好了,这吃饭喝酒的事情,改日再说。如今形势严峻,我们也要去把正事先办了......” 鹤盈玉,“嗯。听你的。” 二人道别后,很快联袂飞走。 一道黑影倏然飞来,将二人载在背上,飞往长寿宗之外。 二人一同坐在黑云豹背上的金鞍上,鹤盈玉靠在陈登鸣怀中道,“师弟,看来真如你所说的,战争爆发到现在,各类法器的价值都开始下跌。 我观察到,长乐坊的法器价格都是大幅下挫了,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在几个月前,就将手里的不少法器都贩卖了出去,又提前预定了一批昂贵的炼器材料。” 陈登鸣摇头道,“我这也是赌,就是赌战争不会短时间结束。而时间一长,战场上的诸多法器回流到市场上,法器的价值自然会下跌。 若是战争迅速结束了,法器回流虽也会回跌,却也不会跌太久。 不过正如我之前预料的,下跌的只是二阶中级以下的中低端法器而已,高端一些的法器包括法宝,价值都依旧稳健。” 鹤盈玉颔首道,“二阶顶级的法器,我现在炼制的成功率已在七成以上,我们身上的法器、法衣,都已更换到了二阶顶级。 现在拿到那批预定的材料后,也是时候炼制属于我们自己的法宝了,只是法宝的炼制成功率......” 陈登鸣一笑道,“师姐,无所谓成功率,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只要你能掌握炼制法宝的炼器技能,我们就算烧再多钱都行,后面都能赚回来。 就像之前炼制二阶顶级法器一样,如今咱们这一身法器,不也是回本了?” “虽然是回本了,但咱们的上品灵晶资产,如今也缩水了只有两百多块,这次再付了那批材料的尾款后,就只有一百多块上品灵晶了。” “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你这个炼器大师在,咱们还怕赚不回来?” “你怎么比我还有信心?” 鹤盈玉又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曼妙丰腴的身子更往怀里缩了缩,满足得不再言语。 “呜——” 黑云豹小声嘟囔一句,答应给它炼制的威武豹法衣可是还没炼制好呢。 “黑子,你呜什么?想到办法帮你主子我多赚一些钱养家?” 陈登鸣的声音传来。 黑云豹吧唧两下嘴巴,翻个黑鬼白眼,闷不吭声继续赶路。 ... 十数日后。 洞府内,陈登鸣施展控金术,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圆球倏然体积暴涨,刹那在控金术作用下变形,迅速覆盖在他身上,化作一身金光灿灿的威武铠甲。 但很快,他又调动法术,铠甲重新化作一片金属洪流,将对面的石墩包裹。 随着陈登鸣手掌一握,沉闷刺耳的声响瞬间爆发,石墩顿时被急剧坍缩的金属挤压爆裂。 呛然一声刀鸣。 另一个居室内,倏然射出一道闪电般的刀光。 神变刀当空化作万千如过江之鲫般的洪流袭来。 陈登鸣双目倏然闪过刺目金光,面庞生辉,两鬓白发无风自动,伸出手掌,掐诀一震。 嗡嗡嗡!!—— 万千神变刀构成的金属洪流便在控金术的作用下,停滞半空,刀刃剧烈嗡鸣振颤着。 室内,操控神变刀的鹤盈玉吃力道。 “师弟,你的控金术控制力太强了,神变刀被改造后如今仅剩下少部分金系材料,却依旧逃不脱被你控制。” “罢了,这样也足够了,若是彻底去除神变刀中的金系材料,此刀也会与我的灵根不合。” 陈登鸣突然双目灵光剧盛,额头一点金光乍现,他陡然加大丹力。 登时神变刀万千刃片宛如遭遇了一把无形的大锤砸中,‘铿锵哗啦’一声暴响,陡然崩散开来,化作万千刃芒四射。 但还没等这些刃片对洞府造成破坏,又随着陈登鸣的控制聚拢到了一起,成一柄电光四射的小刀,滴溜溜旋转。 “师弟,你不愧是上品灵根资质,术法修炼的速度太快了,这控金术在你手中的威力,我看几乎可以堪比你的神通了。” 鹤盈玉从洞府中袅袅婷婷走出。 另一侧室内,许微与小阵灵的身影,也纷纷飞出。 陈登鸣摇头道,“这些手段,对付寻常同境界之人还行,一旦像曾经那几次那般,遭遇金丹大修,都很难对金丹大修构成威胁。 因此我才刻意削减神变刀内的金系材料,也是怕日后遭遇将控金术修炼得厉害的高人。” 鹤盈玉蹙眉,“师弟,你为何一直想着要挑战金丹大修?” 陈登鸣,“不是莪要挑战金丹大修,我避都避之不及,又怎会去挑战? 我只是喜欢防范于未然,避免之前遭遇的事情再次发生,而我却没有太多保命底牌。” 许微不解道,“可是陈大哥,之前也只是意外而已,意外的事情,是不会一直发生的吧。” 陈登鸣起身收起万金珠,摇头道,“有些是意外,有些却不是。 本来我们若是一直待在长寿宗内,我可以不去考虑那么多,再多的意外,也不会在长寿宗内发生,我可以安心的慢慢修炼到金丹期。 但如今宗内也已在组织人手出发前往战场,可能很快就要轮到我们了......出了宗门,这些意外,随时会发生,所以我们为了安全,准备再多也不过分。” 鹤盈玉暗叹一声,知道陈登鸣说得也是有道理的。 她知道,妙音宗还有一个邪祟师祖可是一直盯着陈登鸣。 这化神老怪死后化作的邪祟,无论盯上谁,谁都头痛。 陈登鸣若是一直待在长寿宗内,倒是也无须去管这邪祟。 可若是近来长寿宗真要插手战争,他们随时都可能会被派出宗门。 届时身处纷乱战场中,还可能将要面临邪祟如芒刺在背的威胁,自是不亚于被金丹大修盯上那般危险。 关键,这种危险,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也很难主动解决,更无法避开,因为陈登鸣已得到了人仙道统...... 这些事情,为避免许微过多担忧,他们都不曾说出,只想许微安宁度过最后可能只有六七年的人生。 “师弟,我会尽力在宗门出任务之前,炼制出法宝。” “嗯,不要有太大压力,慢慢来。我所说的,都不过是假想,实际运气可能也没那么坏......” 陈登鸣勉励安慰一句后,在许微伺候下换上法袍,旋即离开洞府,骑着黑云豹,前往几个宗内亲近的师兄弟那里,打探最新的消息。 长寿宗每逢大事之时,其实便是一次门派的考验以及对门内弟子的考核。 对于寻常弟子而言,这些考核的最终奖励,都是各自所需的修炼资源。 但对于宗内的假丹乃至金丹大修而言,这种考核的最终最大的奖励,便是长寿宗的长寿种名额。 而成为长寿种后,就有资格接触长寿宗最大最宝贵的传承——天仙道统。 故此,长寿宗内,其实还是有一些中高层,是主战派,并非都是苟着想要咸鱼修仙。 这些人,也想借每逢大事时的宗门考核,晋升成长寿种,接触天仙道统。 昔日的长春真人丘峰,其实也就是一个好战分子。 可惜据闻是竞争长寿种屡次失败了,心灰意冷之下才另立门户。 “道统我已经有了人仙道统......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就因为一个人仙道统,我就已经卷入了很多麻烦中,还被邪祟盯上,得到什么,就必然失去什么。 这天仙道统......卷不过啊。” 陈登鸣不太想卷。 有些卷不动了。 得到一个人仙道统,他就已经屡次历经生死,邪祟的麻烦到现在都还没解决。 为了得到天仙道统,搞事情,闯危险,好像也没必要。 安静修炼,慢慢提升实力不好吗,他的寿元只需要练功即可延寿,安安稳稳修炼到元婴,甚至化神,都不是没有机会。 可惜......他不想卷,门内其他人却想卷,这都卷起来,漩涡和麻烦也就出现了,他也无法置身事外。 … 此时,黑云豹飞过情寿峰,一轮秋日的冷月也慢慢地翻过山坡,将清寒的光芒照射在山下的河面上,月光似在水面上流动着。 陈登鸣呼吸一口清寒秋气,静静俯瞰山下河面,心中一时不免有片刻的茫然。 在南寻时,他一心想要求仙,因为成为修士,他就可继续延寿,活得更久。 到了聚集地时,他依旧想成为修士,理由却多了一条,就是避免遭修仙者的白眼,拥有尊严,所以他拼命修炼。 等真成了修士后,他逐渐有了更多的目标和欲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金丹在望…… 其实现在得到的,已远超昔日的预期,却发现,依旧还未够。 他还要修炼到金丹,才有可能解决邪祟的威胁,也许甚至都未必能解决。 甚至成为金丹后,还有更多的欲望和期盼,有新的压力,继而想要向元婴进发,根本停不下来。 这与前世又是何其相像? 月入三千时,想要月入五千的生活,月入五千后,又想拥有月入一万的生活,结果发现,月入一万还是不够...... 买房买车,娶妻生子,育儿升迁,各种欲望和烦恼,似乎从来都没够过,没有个尽头,每一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烦恼和压力...... 想到这里,陈登鸣反而突然豁然开朗了,甚至感到有些好笑。 原来前世那么多阶段的欲望和烦恼,与这一世修仙之时没什么两样,完全相似。 那么眼下,即将要遭遇的事情和未来的威胁,又有什么好焦虑的。 每一个阶段,都有每一个阶段的挑战和烦恼。 就像网络中,经常会发生主角到了某个实力,那个实力的敌人就会变多。 这其实也算正常,没处于那个阶段时,圈子都不同,遭遇的人事自然也就不同,存在即合理。 眼下他之所以感到焦虑,便是因为在假丹的阶段,就已经承受了金丹都会感到的烦恼,自然会焦虑。 想清楚郁结所在,陈登鸣只觉一时脑海清明,解压了不少。 清风吹来,他白发飘飘,驾豹继续前行,念头通明,长春功因这心境上的洗练与提升,自行快速运转,面板中的熟练度,迅速波动提升。 万般烦恼一时空,只因当初未悟通。今古茫然谁会得,满山风月任西东...... ... ... ... 【求月票】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85~186:斩首任务!与骆冰的彻底了断 长寿宗掺和进东西域战场的动作,比陈登鸣想象中还要快。 连一个秋季都没苟过去,十几天后,宗门内二十多位假丹被分批召到长寿殿,开始分配小团体任务。 长寿殿两边的侧殿中,陈登鸣、鹤盈玉正与另外几名假丹师兄一同静候,等待被传召安排宗门任务。 享受门派的洞府、灵脉以及每月分发的灵晶、灵丹等福利,还享受门派的庇护,那就得在门派需要的时候,出一份力,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相较而言,长寿宗的环境和宗旨,至少在诸多宗门中,算是非常安逸的。 在陈登鸣看来,长寿宗有些类似前世的名牌大学,大家和和气气搞修行,少有一些人会搞事情。 而天道宗等宗门,则有些类似出了社会后加入的狼性企业,内部竞争激烈,对外也是好勇斗狠。 “陈师弟,放心吧,宗门肯定也会考虑到你们伉俪二人的状况,这次分出小团体,肯定也是将你们二人分到一起。” 这时,坐在陈登鸣左手旁的一位扎着道髻的清瘦中年修士,面带微笑,与陈登鸣交谈着。 陈登鸣立即客气笑道,“那师弟我就先承丁师兄的吉言。” 说话之人名丁长河,乃是长寿宗资历最老的假丹大修之一,如今看似中年面貌,实则已是一百六十多岁的高龄。 若未来四十年内没能突破金丹,此人可能就要逐渐临近寿元大限了,长寿宗修士再怎么能活,筑基期能活到两百五十岁就已经是极限。 “你们伉俪二人夫妻同心,陈师弟你又战力过人,联手起来一般的金丹大修都未必能留下你们,宗门肯定不会将你们打散的,哈哈,放心......” 这时,一旁一个身材健硕,满脸须发戟张的男子声音洪亮,大笑道。 这形象似张飞的说话之人,名杨自道,非但长相威猛,实力也是过硬,在宗门内是主战派之一,战力惊人。 陈登鸣亦是回以礼貌微笑,“杨师兄夸奖了,师弟这点儿微末道行,可比不上杨师兄你啊......” “你小子,明明实力那么强,却还整日扭扭捏捏的这么谦逊......”杨自道摇头,显然对陈登鸣这种苟道行径看不上。 陈登鸣和鹤盈玉对望一眼,相视一笑。 此时,长寿主殿之内,六名金丹长老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人员安排事宜,翻出了不少假丹大修昔日完成任务时的记录和评价。 最终在安排陈登鸣以及鹤盈玉这一对长春仙侣时,几名金丹起了争执。 “朱师弟,这长春仙侣显然是合为兄的脾气,你看这陈登鸣昔日在任务时的表现,谨小慎微,心细如发,明明其实一开始就有把握击杀那魔修卞宇成,却再三确定玉鼎真人叶道友的距离才下手,我这次的任务,就需要这样谨慎又心细的人......” “非也非也。管师兄此言差矣。” 另一個面容清癯,皮肤古铜色,手脚青筋突起的老道不以为然摇头道,“这陈师侄能在短短六十息不到的时间就击杀同期假丹,还能联手叶师弟击退炽炎血魔,表现出的战斗力,远超同阶。 我此次执行斩首任务,正是需要这样能拼能打的人才,放给你,岂非是一种人才的浪费?” “不行。陈师侄天纵之资,最好还是跟我一起执行任务,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参加太危险的任务。” 又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发言,头挽朝天髻,身着葛布衫,衣袖间刺绣有药鼎的图案,赫然是玉鼎真人。 眼见几人一副撸起袖子争人的状态,公孙载等两位没有参与争论的金丹大修都是苦笑。 每次宗门临大事,就要数这争人的环节最有意思。 不过今次算为了争两个新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倒是很少见,往年都是不愿带新人执行任务的,足可见长春仙侣这二人的出色。 这时,坐在最首座的一位高冠老者突然抬起手制止,平静道。 “都不必争了。就让长春仙侣跟朱师弟去吧。” 玉鼎真人急了,“邢师兄!” “嗯?” 高冠老者双目精光爆射,他身躯威猛,白面无须,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玉鼎真人顿时不说话了。 这可是长寿宗如今的掌门邢慧光,金丹圆满修士。 之所以一直不曾突破到元婴,便是因修炼吸收天仙道统的需要,且成为元婴后,很多大事也就碍于四域的一些元婴条约,无法出手,才刻意一直压住境界没有突破。 “放心吧,长春仙侣二人,都是我长寿宗的宝,丘师弟也跟我打过招呼了,尽管让他们大胆历练,不会轻易夭折的。” 玉鼎真人叶永放下心来,“是!” ... 两柱香后。 陈登鸣与鹤盈玉二人相携走出长寿殿主殿,客气应付着身旁几个同门兼日后队友的师兄。 “陈师弟,早闻你战力过人,两个月后的宗门任务,还要看你们夫妇多多关照啊。” “缪师兄太客气了,也过于抬爱。” “哎!陈师弟,虽然知道你为人虚怀若谷,但也不要太谦逊了啊,连朱师叔都对你赞不绝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分的谦逊,就是......呵呵呵。” “是!迟师兄说得是。” 陈登鸣露出肃然受教的神色,又交流了几句后,众人散开,各自离去。 “师弟......”眼见几位师兄离去,鹤盈玉美眸瞧向陈登鸣。 “走!回去说!” 陈登鸣微微摇头,掐诀召出法器,二人驾驭遁光而去。 鹤盈玉传音道,“师弟,幸好这次任务我们是被分配到了一起,也能互相照应。” 同门师兄弟关系再好,那也是外人,真处于生死关头,能互相交托后背的也唯有自己人。 陈登鸣摇头道,“虽是如此,但这次分配给我们的任务,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斩首任务......我们二人要冒着不小的危险。 这也就罢了,看这些师兄还有那位朱师叔话语间的意思,显然都对我抱有很高期待,这......” 他叹息一声。 枪打出头鸟。 倒不是不想为宗门出力。 只是现在看来,上次他击杀卞宇成后,又联手玉鼎真人击退炽炎血魔,是为他带来了极大的盛名,导致现在宗内包括一些主战派都认为,他是战力过人。 这种标签被打上后,可就麻烦了。 上次那也只是无奈反抗,这种高空走钢丝的事情,被迫来一次还行,经常来,迟早会摔下悬崖。 “师弟,这就是盛名所累,但有时候,我们也无法改变。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唯有做好准备了。”鹤盈玉安慰道。 “嗯。回去吧,还好,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你抓紧看看能否在这两个月炼出法宝,若不行,我们就去想办法买一件。” “嗯。我会抓紧的。” “我打算明天就出发,回南寻一趟,看看孩子和强子,同时看看,能否从人仙古殿中再得到一枚道文。 虽然希望是小,但只要得到,道文还是能给我增强不少战力的。” “好!你放心去吧。” “咳,师姐,这话可不兴说,在我们老家,这话就不吉利。” “啊......” “犯错了就得挨打,今晚惩罚你。” ... 事后。 已是第二天。 陈登鸣抛下妙态纷呈的二女,换上鹤盈玉为他亲自炼制的二阶顶级法袍玄金袍,骑上黑云豹离宗而去。 这次出行,他只带上了小阵灵,许微则是留在了长寿宗的洞府之内,算是低调一人返回南寻。 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尤其是在东西域的边界之地,频发修士之间的大战。 从长寿宗回到南寻,陈登鸣得穿过东域边陲,途中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不过他已是假丹大修,很多危险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也只是小麻烦。 黑云豹突破筑基之后,飞行速度极快,只比二阶高级的灵舟慢三成左右。 一日之后。 陈登鸣便骑着黑云豹飞过了万里之遥,穿过云华道,抵达了南域万里边陲。 途中倒是接连遭遇一些低阶修士的战斗,但陈登鸣都是匆匆瞥一眼,便疾驰而去,下方厮杀的修士都未必能察觉到头顶飞过了一位假丹大修。 第二日傍晚时分。 陈登鸣就骑着黑云豹,悄然来到了万里边陲的明云山脉附近。 他绕过锦绣坊所在的区域,很快便深入明云山脉内,接近常年积雪的拥雷峰,找到曾经发现的南寻入口。 几乎在他才进入明云山脉,靠近南寻入口处。 锦绣坊的林家祖宅深处。 一个瘦削脸上皮肤干巴巴满是褶子,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如同骷髅似的老者突然睁开眼,双眼发出精光,教人不寒而栗。 他眼神中邪光一闪,嘴角露出了一丝充满危险气息的微笑。 “来了......这小子总算又来了......” 话音落。 他拿出传音玉符,传出一道讯息。 “那小子来了。记住你答应给我的。” ... 一盏茶后。 陈登鸣从南寻冰冷的覆盖了一层浮冰的水潭冲出。 “哗——” 黑云豹猛地一抖身上黑亮的毛发,大量水花直接被抛洒了出去,丝毫不沾水。 “黑子,你这身皮毛要是做成法袍,都无需刻意炼制了,天然不沾水!” 陈登鸣含笑摸了摸黑云豹的后颈,调侃道,收获一个黑鬼式白眼。 “走吧!还记得这边的路吧?” 陈登鸣拍拍黑云豹的肩部。 黑云豹两个鼻孔喷出白气,一个冲刺,四爪掀翻泥土,很快冲天而起,迅速向着封地驻仙城的方位飞去。 ... 与此同时。 妙音宗内,一道灵光骤地掠出,当空迅速化作一艘灵舟。 一位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动的女子飞掠上灵舟,驾驭灵舟迅速疾驰向忏悔洞的方位。 她神情冷若冰霜,韵味风姿较往日更为成熟了几分,此时手握一枚玉符,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与几欲压抑不住的邪念。 等这一刻,她已是等了很久,忏悔洞之内的那个祂,也是等了很久。 甚至她感觉,忏悔洞内的邪祟师祖更为急迫,这种急迫随着近来东西域大战的持续爆发,已逐渐要按捺不住。 如今,终于等到一个比较不错的时机了。 ... 两天后。 驻仙城内,一座依山而的府邸,占地足有数百亩,格外广阔恢弘。 府邸之内,一尊骑着黑色巨豹的魁梧人影构成的雕像,显得气势磅礴,震慑八方,也镇压整个驻仙城的气运。 但见这府邸高墙深院,结构宏大,建精巧,布局隐含其一种阵法和玄理,其中广场,阁楼、花园等,无有道漏,在南寻国内的诸多府邸中,应当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我这陈家府邸,竟然又扩建了?还做得如此恢弘,都给我整出雕像来了......” 陈登鸣看着下方的府邸,不由摇头感慨。 “哧——” 黑云豹打了个响鼻,也在大点豹子头,双眼眯起微笑的弧度,似也对那雕出的黑云豹雕像感到很满意。 尤其是雕像腹部的两排刻字,并没有遗漏,这让它豹心甚慰。 “黑子,你这是跟着你主子我沾光了,不然谁会刻你的雕像。” 陈登鸣埋汰一句,吩咐不服气的黑云豹降落下去,立即吸引了下方府邸之人,引来阵阵哗然惊呼。 不少府邸内甚至外面街道上的人,都是直接跪拜了下去,对着陈登鸣顶礼膜拜,大呼参拜陈真仙。 “这派头,夸张了,太开张了......以前我在南寻时,也没这么大排场的......” “哎,还是老家人热情!” 陈登鸣微笑挥一挥衣袖,便将周遭人都‘扶起’,随后自储物袋内随手取出一瓶强身丹,一指点出震碎成粉末后,诸多药粉,便随着空气掠入诸多府邸内之人的口鼻之中。 不少忙碌了一天颇为疲累的下人,只看到陈登鸣挥一挥衣袖,鼻子就像是嗅到了好闻的香气,一天的疲累似也随之消散了,甚至身体都好像得到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正在潜移默化的好处,登时‘陈真仙’这三个字叫得就更是虔诚热烈了。 “爹爹......爹爹!” 两道宛如小旋风般的身影,从府邸之内快速掠出,欢喜叫着。 “陈哥!” 蒋强的身影,也是从府邸外匆匆返回,远远看到陈登鸣,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强子,我回来看看。” 陈登鸣微微颔首,旋即转身,微笑看着两名飞扑入怀的儿女。 ... 夜里,陈登鸣沐浴过后,独自坐在静室内,心神逐渐联系上脑海中正播撒灵气微光的道文,神魂掠入道文之上浮现出的人仙古殿。 此次返回南寻,除了探望家人,另一个主要目的,便是再度尝试能否得到第二枚道文。 这人仙古殿所带来的麻烦,他都已承担了好几次,不能吃了几次亏,好处却没得到多少。 一枚道文,就能令他的丹力威力增强很多,甚至能直接击溃金丹大修的丹力。 若是再加一枚道文,杀伤力必然更为惊人,能在两个月后的斩首任务中为他增强不少底气。 不过有煞星的分神在人仙古殿挡道,想要得到第二枚道文,仍是极度困难,陈登鸣并无把握。 随着他的神魂升入人仙古殿之内,一股股被灵气包围的舒适感登时席卷而来。 不过一盏茶后,这种舒适感被煞星的金丹分神无情击溃。 陈登鸣颇为郁结。 在人仙古殿内,他没有任何法器优势,连术法优势都没有,只能凭借武功神通以及道文与煞星交锋。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跨越一个大境界,逼退煞星接触到第二枚道文,谈何容易。 “拼硬实力也不行,取巧也没那么容易......真是......看来也只有莪突破到金丹之后,才能有把握了......” 陈登鸣服下壮神丹恢复神魂,只觉这次返回南寻,大概率是无法如意离开了。 这虽是正常,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可能事事都按照心里所想的那般美好去发展,但总归是令人感到不甘。 可是,很多时候,不甘也是无用。 妙音宗的邪祟师祖是够不甘的吧,身为化神道君,却死后极度不甘,化为邪祟,这位都不甘了上千年了,不也照样还没得到人仙道统。 想到这里,陈登鸣心情又好了不少。 至少他这个连元婴都不是的小喽啰,已经得到了一枚化神邪祟都梦寐以求的道文。 第二日清晨,他损伤的神识在药力作用下恢复。 陈登鸣陪伴了小半天儿女后,旋即告别蒋强,再度离去,准备返回修仙界。 距离宗门颁布的斩首任务,仅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既然无法获得道文,就不能再将时间都耗费在南寻了,得返回修仙界,在灵气充裕之地继续修行,能多增添一分实力就增添一分。 … 两天后。 在南寻这种诅咒之地中速度大减的黑云豹载着陈登鸣飞过了五千多里,回返到了南寻出入口的位置。 才接近这片地区,陈登鸣便感觉心灵悸动,莫名心血来潮感到了淡淡威胁。 这种威胁感,随着黑云豹降落进山林中,愈发强烈。 “道,道友......快,快走,是那股熟悉的邪祟气息......” 这时,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提醒声。 陈登鸣心神一紧,毫不犹豫下达撤退的指令,“黑子!” “吼!——” 黑云豹突然狂躁大吼一声,双眼中满是戾气与凶恶,蓦地飞扑到地面,身躯就地便是一个打滚,要将陈登鸣掀翻在地。 “黑子!?” 陈登鸣低喝一声,身形迅速掠开,皱眉看向突然狂躁的黑云豹。 “吼!!” 黑云豹双眼中满是凶恶邪气,突然发出一声沉雷闷吼,张开血盆大口,直往陈登鸣噬下。 陈登鸣皱眉,双眼中神光爆闪,不退反进大步向前,身躯肌肉隆起之间金光乍现,蓦地一掌拍出,掌心刺目银光一闪即逝。 ‘啪’地一声!斗大的豹头直接被陈登鸣一掌击中,宛如沉重的黑色铁秤砣般重重砸在地面,泥土迸射。 黑云豹双眼一翻,满是倒刺的血舌头从口中拍出,当场四爪一摊,彻底趴菜,晕厥了过去。 便是在这同一时刻,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的陈登鸣,已然察觉到一股邪恶而强盛的精神异力,在身后出现,登时带给他头痛欲裂的恐怖威胁感,如芒刺在背。 “邪祟!” 陈登鸣一颗心迅速下沉,只觉得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在迅速扩张。 这突发状况,超出他的意料,邪祟怎会突然如此冒险深入南寻之内,而且似是已在这南寻出入口处守了他许久。 是谁能承载邪祟的力量,带着邪祟出现在此。 韩永绪已经死了,神魂还封存在他的引魂幡内,唯一还能承载邪祟力量的,似乎也唯有...... “陈登鸣......” 一道冷然中略带怅然和古怪的邪恶语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还真是你......” 陈登鸣眉峰隆起,缓缓转身,便看到身穿一袭黑色法袍,外披红绸罩衣的骆冰。 对方依旧是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之感,但其面庞却似清瘦了不少,这反是更凸显一些线条美感,使其面庞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 然而,美丽的玫瑰都是带刺,遑论这种冰玫瑰,陈登鸣已是注意到,在骆冰身侧,还竖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漆黑长箱,似一副棺材,透着令人心寒的邪意。 骆冰脸色笼罩在阴暗的光线中,唯有两个如黑宝石般的眼眸晶晶闪光,沉静道,“你似对我的到来很意外?你不应该会感到意外才对。” 陈登鸣目露异芒,“我为何不会感到意外?就因为你已沦为你那邪祟师祖的炉鼎? 但无论是你,还是祂,你们都不应该涉足这里才是,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他说着这话之时,凝神专志,神识笼罩双眼,四周的景象立时清晰起来,便是空气中的月光,夜风拂过引起的气流变化,无一能瞒过他此时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提升的感官。 但愈是感知清晰,他越是心里发寒。 对面的那形似棺材般的长箱,好似一个黑暗深渊,其中透露出的邪气似要将任何事物都吞噬,让他有一种随时可能陷入其中的恐怖感。 骆冰平静道,“你这么聪明,应该清楚,我既然来了,事情就已经变得无法收场了,我代表的,已不仅仅是我自己。” “那你还等什么?或者说,你们在等什么?何不试试?就像韩永绪上次那样......” 陈登鸣突然心灵沉静下来,不惊不惧,严防会因惧怕等情绪波动产生的心灵空隙,给邪祟可趁之机。 邪祟的力量似有种随时影响人心智,情绪的古怪威力,放大人心底的七情六欲,防不胜防。 骆冰突然淡淡一笑,这种笑容出现在她冷若冰霜的面庞上,好似雪梅盛开,别具风情,她秀眸的神色有点异样,像是闪着智慧光芒,平淡道。 “你的确够聪明,也够厉害。当初登仙大会上,我们所有人都看走眼了,真没想到你会有如今这样的成就......可惜......” “够了!” 陈登鸣皱眉,沉声冷道,“在曾经骆家之时,我本就与你恩断义绝。33 事后又察觉是邪祟影响了你的心智,兴许有不得已之苦衷,但你以邪祟尸心血控制罗家老祖对我出手,又寻找朱家后人报复,便证明你仍是你自己,只是你现在已彻底不再是曾经的骆冰,眼中只有利益和算计,再没有任何一丝旧情可言!” “你说得不错......” 骆冰眼神中的晦暗之色愈发浓郁。 她突然抬首,神情专注凝视陈登鸣,眸神异采涟涟,动人至极,散发出一种感染人心灵的诡异力量,与陈登鸣心灵交锋,“当初我确实是有意识的,许微可以算是我害死的,喜儿也可以算是我害死的,杀了她们,才能成就我,我并不后悔!” 旧事重提,这仿佛成为邪祟力量入侵的一根攻坚之针。 陈登鸣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也无法稳固,眼睛逐渐发亮,亮得有些逼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你能对许微下手,为何要害对你忠心耿耿的喜儿?” “喜儿不是你杀死的吗?你亲手杀的!” 骆冰眼神中晦暗之色更甚,一丝丝精神异力如狂蛇乱舞,侵袭人心,“当初,是你将许微托付给我之时,就应该会料到,都现实一点,许微那样的资质灵根,你认为骆家凭什么一直庇护着她,在乱世带上她? 是你太天真,还是把旁人想得太善良?” “你既然觉得不行,当初又为何答应?你这是出尔反尔,还将人置之死地!” 陈登鸣低喝质问,怒气如火苗般瞬间从心底滋生,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顿时出现空隙。 就在这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邪恶精神异力,突然沿着他因愤怒而产生的心灵空隙,侵入进来。 陈登鸣刚想有所动作,却瞬间只觉心内惊悸,全身似欲软化。 对面那漆黑长箱突然打开,喷涌出磅礴的黑气,重重挤压笼罩而来,陈登鸣瞬间两只脚像被铁钉钉死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依旧是这么重情感......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弱点。你这样的人加入长寿宗,又如何接触到那天仙道呢?” 一道略显哀怨的叹息声,倏然从黑雾中传出。 骆冰的身影倏然从黑雾掠来,柔弱无骨的双臂将其脖颈缠住,浮凸有致的身躯贴了上来,蓦地一发力。 陈登鸣双耳风声呼呼作响,身躯直接被拖曳着混合滂湃黑雾,飞入漆黑长箱之内。 似这真是一副棺材,为他所准备的棺材...... ...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87:黑棺!千年前的女武者!煞星久候 重重叠叠的黑雾挤挤撞撞地上下翻滚着,好似一床黑色的大被,将陈登鸣与骆冰二人盖了个严严实实,裹住了一切,连同神识都无法逃离出去。 无尽的冰冷,此时席卷了陈登鸣全身上下所有角落,令他如坠冰窟,身躯似彻底冻僵般直撅撅无法动弹,连思维都有些陷入迟钝。 此时,唯一还能保持活跃的不受影响的,也唯有脑海中的面板,以及识海中的道文,还有道文上建立联系的人仙古殿。 感受到自身这两大底牌仍旧不受限制,陈登鸣心道果然,稍稍安定。 人仙古殿依旧从识海上方,散发下来阵阵宛如光雨般的灵气波,如梦似幻。 一股邪恶力量倏然在此刻入侵而来。 陈登鸣只觉识海似都逐渐变得冰冷,一道黑影掠入了识海之内,在人仙古殿下显现而出。 是一道绰约的美丽倩影,浑身缭绕着宛如黑色火焰般的邪祟之气,看不清面庞等具体特征,但那惨白的不似活物的手腕以及尖锐的猩红指甲,却令人望而生畏。 这时,又一道倩影掠来,散发着令陈登鸣感到熟悉的神魂波动,窈窕而高挑有致的娇躯,亭亭与那浑身缭绕黑气的女子并肩卓立,齐齐远眺上方的人仙古殿。 从人仙古殿上丝丝缕缕吹落下来的灵气,飘洒在那充满邪祟气的女子身上,便如阳春遭遇白雪般,使得女子身上缭绕的邪祟之气剧烈波动、消融。 陈登鸣迟缓的思维闪动。 观察到这一幕,他就知道,人仙古殿果然是对邪祟的力量有压制的,或者说,人仙古殿排斥一切不是走正门靠密码进入的偷渡者。 现在,这邪祟和骆冰的神魂都是偷渡者。 不过,骆冰的神魂也跟随进来,这是作甚? 陈登鸣正感奇异之时。 骆冰的神魂已是倏然转身,向着他的识海掠来。 “还想耍花招?” 陈登鸣心中一动,识海登时如有雷霆电闪爆发。 一霎时,似云开雾散,只见道道神识配合道文力量凝聚的银涛翻滚,冲向骆冰。 神识力量虽是无法散发出去,但在这自身的识海世界中,却不受阻碍,因这已是自身精神力量的大本营。 在大本营中与他的神识以及道文交锋,便是邪祟也不占据主场优势,遑论邪祟还要受到人仙古殿的威胁,想要将他的神识重创,神魂消灭,也没那么容易。 轰!—— 陈登鸣的神识力量,宛如道道急骋而过的惊雷,瞬间冲击到骆冰冲来的神魂之上。 既已是敌,他出手毫不容情。 岂料骆冰竟是丝毫不避,任由道道神识冲击在身,登时整个神魂都被冲击得虚弱下去,趋于透明之色,显露出勾心夺魄的傲人身姿。 还没等陈登鸣从对方这诡异举动中分析出太多讯息,便只觉冲击在对方身躯上的神识之力,竟是宛如被对方的身躯吸摄住,似道道丝线般黏在其娇躯之上,无法拔除。 在其神魂深处的额头部位,竟赫然有一只充满邪异的独目,散发出妖异邪光。 独目之后,则是一尊祭坛的虚影。 他的神识之力轰在骆冰神魂之上,竟是均被这独目与祭坛吞噬,被道道吸引拉扯住。 对方竟是不惜冒着神魂被击溃的巨大风险,也要将他的神识与祭坛建立联系。 “邪祟的目标是我的神魂?!” 陈登鸣心中凛然,正要壮士断腕,斩断被吸引拉扯住的神识,骆冰的神魂却已提前一步,骤地缩成一团精神异力,沿着道道神识丝线,眨眼就冲来。 显然,对于如今会发生的一切,包括他可能会做出的应对反应,对方早已有过猜测和提前预设的应付手段,是以有心算无心。 陈登鸣果断应变,立即回缩神识回防,道文也银光闪烁,伴随神识构成强有力的防线。 想象中的强烈攻击却并未到来。 一种水孚乚交锋的舒泰感却是迅速传遍整个神魂。 他的神魂也逐渐在识海中清晰,被一团明润的神魂光华包裹。 这一团神魂光华,逐渐凝聚成骆冰的身形,将其牢牢揽住。 在其神魂之中,散发邪意的独目以及祭坛吸引下,陈登鸣只觉强烈的邪祟力量席卷自身的神魂,灵魂都仿佛要因此冻结。 这究竟是什么古怪能力,已超出了陈登鸣的想象。 居然能在识海中凭借骆冰的神魂以及古怪祭坛,锁定他虚无缥缈的神魂,可能已涉及到元婴或化神层面的手段。 几乎在这同时,人仙古殿飘浮下来的阵阵灵气光辉,洒在那女子形象的邪祟身影体外,竟已无法再造成其体外的邪气消散。 在其足下,赫然出现了另一道祭坛的虚影。 仔细一看,祭坛就好似一面透明玻璃的正反两面。 另一端便是独目以及纠缠在一起的陈登鸣以及骆冰的神魂。 “道” 女子蓦地仰首,黑雾中显露出一张蹙着秀眉的如花俏脸,她突然纵身飞起,优雅动人的倩影直奔人仙古殿而去。 祭坛虚影在其足下缓缓旋转,竟是带动陈登鸣与骆冰的身影一同向上飞升。 陈登鸣陡然瞪大双目,不可思议看着邪祟身影宛如踏斗步罡一般演练武学,竟是失传已久的禹步,而且,显然已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中。 “她竟然也会武功?难道她昔日也是南寻之人?” 陈登鸣心神震荡,目视着邪祟的身影愈发升高,直掠入人仙古殿之内。 此时,他们好似都成为了一个整体。 通过祭坛的虚影相连,邪祟身影在上方,他与骆冰则在下方。 骆冰作为炉鼎,其神魂与他的神魂纠缠一起,好似不分彼此,融合为一。 那种水孚乚交锋的舒泰感更为强烈。 甚至二人的思域也敞开了部分,能获悉彼此的一些念头。 在这样的状态下,邪祟仿佛也就能够借助陈登鸣身为传承者的神魂作掩护,演练武学,进入人仙古殿之内。 曾经来自人仙古殿强烈的排斥力,如今消失了。 一幅清晰的图象,倏然伴随骆冰敞开的思域,在陈登鸣的脑海内升起。 那是一座山中古宗内的奇景,宗内钟声阵阵,余音袅袅不绝,谷应山鸣,庄严至极。 不少人皆在古宗之外顶礼膜拜,五体投地,似在央求着什么,高呼着“施女侠”。 突然,一道绝美的女子身影,掠出古宗,并非是飞行,而是施展出一种高妙的轻功,近乎堪比凌空虚渡,足可彰显武功之强。 此女飞出之后,登时地面上跪拜的众人纷纷欢呼。 画面一转,很快便转为了女子仗剑与一头怪异似巨蛟般的猛兽战斗的景象。 那猛兽全身披满蓝色厚甲,尾部尖长,额头隆起一贲红肉,生长有似爪非爪、长满鳞蹼的四肢,与女子厮杀。 最终这一人一兽两败俱伤,猛兽头颅直接被斩下,喷出宛如红色匹练般的血液,倒地不起。 女子却也驻剑无力落地十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却在此时手持兵刃纷纷一拥而上,对女子悍然出手。 脑海中浮现的影像到此结束,陈登鸣正感到惊异之时,便察觉到一旁骆冰那双淡然而冷漠的目光,对方神魂传来一道讯息。 “那女子,便是我这祖师,施怡音。 她当年似与你一样,乃是从这南寻走出之人,只不过,是遭人背叛,被迫逃出南寻” 陈登鸣冷然回应,“难怪她死后千年执念化为邪祟,也要返回南寻得到人仙古殿内的道统。 不过她既然在数千年前就已成化神,何以还没能得到人仙古殿的人仙传承,反是被后来的煞星得到,现在还试图借我的神魂偷渡进去,岂不可笑可悲?” 骆冰冷冷道,“你也不用把旁人想得那么无能,把你想得太聪明。伱又如何知道,祖师她曾经没有得到过人仙道统?” “什么!?” 陈登鸣心头一震,突然脑海如电光闪过,蓦地想起人仙古殿上的那些已经碎裂开的石柱。 在他接触人仙古殿之前,就已发现,人仙古殿中除了被煞星留有分神的石柱之外,还有其他的两排石柱。 其中一排石柱,并无裂痕,反是镌刻有道文,供他获取。 另一排石柱,却是均有裂痕。 曾经他还以为那些裂痕,乃是煞星捣鼓出的。 如今看来,竟是还有人在煞星之前。 这么来看,煞星莫非是清楚有人在他之前,故而才刻意留下分神守关防范,或者说试探? 而那在煞星之前的人,难道就是千年前的妙音宗邪祟祖师。 对方是因什么原因,导致没能得到完整的人仙道统,故而死后心有不甘,化为邪祟,依旧以得到道统为执念? 这种种令人不敢置信的念头才从心里浮现,邪祟已是飞掠冲杀到了人仙古殿之前。 那古殿门口石柱上,煞星筑基分神登时跃出,以充满自信和不容置疑语气道。 “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后人能走到这里,天下英雄不可小觑,不过你若也要在这人仙殿留名,也要先问问我东方化远可认” “认同”二字还未说出。 煞星的筑基分神便已被邪祟施怡音一拳打爆,道文都没来得及催动就已经崩灭。 看到如此一幕,明明是敌人,陈登鸣却突然感到一阵舒爽,之前他一直被臭屁轰轰的煞星虐,现在反倒是煞星被邪祟虐了,这算什么?这算不算狗咬狗? “你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偷乐,这是我没想到的.看来你是真认命准备等死了?” 这时,骆冰的神魂突然再度传来神念。 陈登鸣一怔,反应过来,讥讽道,“什么意思?埋伏我,将我拖进陷阱的是你,现在却提醒我要反抗,你是很喜欢折磨他人,然后看着他人在绝望中反抗是吗?” 骆冰,“我不过是自救,但你说得也没错,为了自救,我的确是在埋伏你,陷害你,算计你.可现在,你难道就不想自救,真打算与我同归于尽?” 陈登鸣,“陷害我的是你,现在还想让我自救的同时救你,你可真是会算计,不愧是你。 但你是否太高看我了,如今这种状况,你都将你祖师的本体都搬来了,你觉得我还有机会翻盘吗?” 他们神魂交融,思域接近,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已经洞悉了骆冰的一些念头和算盘。 知道此女原是想借他之手干掉邪祟,如此自身也就可以脱离被邪祟控制成为炉鼎的命运。 但此女显然错估了形势,或者说,对人仙古殿太过高估,对邪祟的准备又太低估了。 如今邪祟既是借助他的神魂配合演练出的凡间武学,骗过了人仙古殿的排斥之力。 唯一还能阻止邪祟的,也就只有煞星留下的道道分神后手,以及他自己那还不知道能否奏效的氪命大法。 这时,邪祟已经进入古殿之内,与煞星的金丹分神交手,所施展的竟是更为高深的武学。 一招一式皆有神通之力,脚下是踏出鸟形,九宫八卦连环行走,手如挥琵琶,迅猛似奔雷,招式简单却直指要害。 “九宫八卦女娲步,雷霆霹雳神电掌?” 陈登鸣只是看一眼,就认出邪祟所施展的武学乃是南寻失传已久,只在古籍记载中的武功。 曾屡次将陈登鸣的神魂击杀的煞星金丹分神,根本不是对手,擒龙手才施展出来,便被邪祟一掌击毙。 一枚道文瞬间从第二根石柱上飞出,直奔邪祟而去。 这本是陈登鸣一直难以取到的道文,却眨眼间被邪祟得到。 眼看邪祟已冲向第二根石柱。 那石柱之上,煞星分神散发出的气息更为恐怖,仅仅散发出的一丝气机,就比金丹分神还要强大不少。 这是,煞星的元婴分神,散布出的气机,宛如在古殿内交织成了天网,疏而不漏,封锁邪祟的去路。 邪祟似终于有所郑重,前行脚步放缓. “如今祖师她全心夺道统,无暇顾及我们,可一旦她真的成功,我们便全将毫无价值,全是牺牲品.” 这时,骆冰的神念再度传来提醒。 陈登鸣冷然回应,“这本就是你一手鼓捣出的一盘棋,所为不过是自救,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连金丹都不是,你还指望我能有办法助你自救?” 骆冰冷笑,“你以为她真会给你时间让你突破到金丹,除非你能一直待在长寿宗不出来。 只要你出来,无论去哪里,她都将阴魂不散,近来她对我的控制愈发加紧,步步紧逼,似昔日的灵智和力量在复苏。 曾经我还能引导她,牵着她走,保持部分意识,可最近我已逐渐无法控制,你想事事如意,等你准备好了再发生,这又怎么可能?你当初究竟是怎么干掉韩永绪以及她的分神的?” 神念传到最后,骆冰的语气也已然略显急迫,显然也已发现事情超出状况,不在她算计之中。 陈登鸣就喜欢看着这个以为什么都算计到的自以为是的女人吃瘪,甚至恨不得自己出手狠狠抽对方几耳光。 此时冷道,“韩永绪和你这邪祟祖师的分神,当初就是被人仙古殿直接镇杀的,可以说,跟我没太大关系。 你以为我有什么大秘密,大底牌,将我的生死和你的生死捆绑在一起,我就能帮你解决邪祟,助你脱困,那你就错了,我现在毫无准备,只能等死!” 骆冰说得没错,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他本是想准备在突破到金丹之后,再引诱骆冰带着邪祟本体离开妙音宗,来到南寻,而后借助人仙古殿的力量,将邪祟本体镇杀。 可邪祟压根不会给他那么多准备的时间。 而且目前看情况,事情也彻底超出他的预料,邪祟本体的力量太强了,且还是曾经得到过人仙传承的修士,这游戏还怎么玩? 玩不动了,只有等死! 骆冰思域与陈登鸣相连,此时也察觉到陈登鸣的心绪之真实,不由也是一阵心灰意冷,这是她算计中的最坏结果。 但她仍能察觉到,陈登鸣还有秘密保留,那秘密就隐藏在最深处,似比人仙古殿还要神秘,但对方却不愿揭开。 她语气萧索道,“罢了,你既然真的没有办法,那也就是计划中最坏的结果了,或许我们都得等死。 不过这次,的确是我陷害的你,我这最后的底牌,本也只是为我自己准备,事到如今,若最终仍有希望,你可以尝试抓住.” 陈登鸣心中一动,隐约感应到,对方似是已察觉到他的面板秘密所在。 当初消灭韩永绪以及邪祟之时,面板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助力,或者说,氪命流的手段,所赋予的强大力量,的确是一种变数。 但他不认为,依靠他的这种力量,能对如此强大的邪祟造成威胁,莫非骆冰是将他的这个秘密视作他的底牌? 那他也只能说,对方这生命最后的一次算计,是算错了,当即嘲讽道。 “你还有什么底牌?这么好心留给我救我的命?你这是狐狸的眼泪……并不可信。” 这时。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古殿内爆发,强烈的精神力量伴随邪恶的邪祟执念,宛如形成实质的涟漪,在人仙古殿内爆发。 拥有三枚道文的煞星元婴分神,竟也被邪祟击溃。 但邪祟身上笼罩的黑雾也彻底消散,似力量损耗了不少,显露出一道曼妙女子的身影。 她成熟健美,额头高洁,鼻梁秀挺,柔和中又带着几分英气,唯独一双杏目中却充斥着令人心悸的邪恶黑气与执着,目光森然锁定从第三根石柱上逐渐明亮起来的煞星背影。 一道沉稳冷然的声音,倏然从那石柱上传出。 “我东方化远等了这么久,你才来,这个游戏是否太无趣.百年前你没能阻止我入驻这里,如今我既已察觉,仍指望以这残存世间的失魂者应付我,未免太小瞧我东方化远!” 此话一出,邪祟施怡音的脚步微微一顿,原本纯粹偏执充满邪意的眼瞳中,竟是略带了几分神智灵慧之光。 陈登鸣和骆冰均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煞星东方化远在此等候多时? 邪祟本体竟似是受人操控,背后另有跟脚? 嗡—— 这时,第三根石柱剧颤,其中煞星的背影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杀出,其五指头结印之间,或是变化为掌,或是拳,或是爪,如影附形,道道银光乍现,笼罩邪祟施怡音 (求月票!还差几十,晚上继续加更) (本章完) 188:彻底落幕!魂飞魄散的皆散去!心神力传承(为月票加更) 嗖—— 第三根石柱之上的煞星骤一出手,仅仅散发出的腾腾煞气,便令整座古殿都陷入沉闷、压抑的环境中。 哧啦! 那只闪烁刺目银光的大手,刹那就撕裂了邪祟施怡音体外的邪气构成的防护,攻杀到其面前,劲气笼罩,逃无可逃。 “这里本就不该是你一人的,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 施怡音仰起俏脸,双目中闪烁的灵智之光更为浓郁,竟是传出神念。 她倏然双臂一伸,两手屈曲成爪,一上一下,当空直接劈出,上下一拉,似乎要把天和地分开。 这一招又不知是何时的武道神通。 配合她已得到道文之力,竟强行撕裂煞星出手时营造的恐怖威势,与煞星击来的一拳对撞在一起。 二者攻势对碰的刹那,爆开一团强烈至令人眩目的光霞,宛如瞬间由形式上的招式对碰,转为了更高层面的力量交锋。 人仙古殿后方,大幕震荡不休。 祭坛虚影之下,陈登鸣与骆冰二人的神魂更是剧烈震颤,心神摇曳,甚至感觉各自的神魂之力,均有种被剧烈抽离进入祭坛的感觉。 “陈登鸣,这将是最后的机会!......”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骆冰的神魂突然传出一道神念。 下一刻,其神魂骤然发生崩溃般的自解,三魂七魄霎时如一重重人影显现而出,其中代表贪嗔的人魂与欲魄最为明亮。 这三魂七魄此时灵光飘散,逐步瓦解。 陈登鸣顿时只觉与骆冰二者之间建立的联系迅速变弱,祭坛对他的吸附感也在逐步消失。 骆冰竟是趁着邪祟的所有精力全部用以对付煞星之时,自散神魂,这风险无异于自杀。 “不!” 一声冷喝,突然从空中传下,笼罩二人的祭坛轰然转动,吸附力迅速加强。 陈登鸣双眼爆闪锐芒,当机立断施展逆荣回春术,燃烧寿元产生荣气,瞬间壮大神魂之力,令宛如被冻僵的神魂恢复活力。 他神魂内道文闪动,刹那间,强行挣脱来自祭坛的束缚,好似一道彗星尾巴般的浪雾,脱离祭坛笼罩范围。 几乎在这同一时间,整座人仙古殿剧烈震颤。 陡然间灵光大盛,无数灵气以及道文自行汇聚,化作道道慑人精芒,齐齐电射向邪祟施怡音。 失去陈登鸣的神魂庇护,这邪祟哪怕本也是千年前的武者,但其状态特殊,仍是遭到人仙古殿的排斥镇杀。 “回来!” 一声怒吼突然从邪祟口中传出。 施怡音俏丽面庞扭曲,由上而下,掉头杀来,直奔脱离祭坛范围的陈登鸣。 人仙古殿后,大幕震荡,似也有一声怒吼之声隔着大幕,从遥远方位传来。 这一刻,祭坛轰然旋转,灵光爆盛,更是散发强烈吸摄力,欲要将陈登鸣的神魂吸摄而回。 骆冰的三魂七魄被这吸力一吸,顿时飞去了二魂六魄。 唯有那最受邪祟所操控的人魂与欲魄,仍满面贪婪冲杀袭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震慑古殿的冷喝传出。 “与我交手,还敢心分二用?” 下一刹,上方光芒剧盛,一道沛然雄浑的拳风,如同利剑般直杀下来。 倒冲而回的邪祟施怡音立即回身阻挡。 “轰!——” 二者的攻势在半空激烈相撞,如同响起一阵惊雷般震动古殿,强大的精神波动扩散开来。 骆冰的三魂七魄宛如浪潮中的舟楫,只是闪了一闪,便消失了大半。 下一瞬,更多古殿自发形成的镇杀灵气束,交织成网,犹如海波怒潮,带着碾碎世间万物的凌冽气势,眨眼冲袭到邪祟施怡音的身上,直接将其绞杀成粉碎。 “不——” 一声怅然无比的哀叹,倏然从邪祟灰飞烟灭的位置传出。 隐隐可见一道犹如薄膜般的光点,闪了一闪,竟在古殿如潮汐般镇杀的气机中并未第一时间泯灭。 一股神念从其中传出。 “......我们的时代真是结束了,东方化远,你的确是杀出了一条路,但你,你们,也终将难逃一死......” “此人,莫非就是背后操控引导邪祟的人?妙音宗的祖师,成为邪祟,莫非是他的手笔?” 陈登鸣心中惊异。 “聒噪!” 一声冷哼突然伴随强绝无匹的拳力,从天而降,银光乍现,一拳就将那薄膜般的光点崩灭。 在这同时,两道银亮的道文突然电射而出。 一道直接飞向了第三排的第二根石柱。 一道则直接飞向第三排的第一根石柱,几乎是擦着陈登鸣的神魂而过。 陈登鸣登时伸手一抓,抓住道文的刹那,他便感受到了一股逐渐消散的怅然悔意情绪。 这情绪宛如一道女子的叹息,令陈登鸣清晰把握到这悔意中蕴含之意。 这悔意,便是后悔不该如此执着道统,毁了妙音宗,也害了诸多徒子徒孙,没能以道统振兴宗门,反倒是因道统,祸害了宗门多少年...... 陈登鸣也来不及多想,立即察觉到来自第三根石柱位置煞星的目光,毫不犹豫迅速令神魂化作无数小点,向下沉降而去。 “跑得倒是快......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人仙道统中的心之传承?” 东方化远轻笑一声,他这股分神力量显然并不一般,竟具备不亚于本尊的智慧,似并非是分神那么简单。 此时,人仙古殿内,尘埃落定,道道灵光归于平静,他散发微光的魁梧身影看向第一排均是完全裂开的石柱,微微皱眉。 “难道这妙音宗邪祟,并非当年拿走神之传承的人?为何现在已经彻底死去,神之传承却不曾再现?” “这也不合理,若她不是神之传承者,怎能轻易化为邪祟,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连我的情绪,都会被她的力量放大......” 很多事情,便是他也是近来才逐渐调查清楚,甚至陈登鸣还在其中起到了一些帮衬的作用,只是陈登鸣并不清楚。 此刻,他心里虽是疑惑,却也并未太过遗憾与执着。 只因他自信,即便只靠力之传承,亦能走出自己的大道。 神之传承与心之传承,却未必就适合他。 但分神却依旧得留在这座古殿镇守。 他不稀罕的东西,也得认可之人才可夺走。 旁人想要拿走,却也没那么容易,如那邪祟背后的老古董也想伸手,那他就把伸过来的手都斩断! 这心之传承者,倒是很不错的诱饵。 可惜,这种诱饵用过一次后,对于那些老古董而言,也不会再奏效了...... ... 南寻入口处的附近山林中。 一口形似黑色棺材般的漆黑长箱,突然被掀开箱盖。 陈登鸣从箱子内爬出,深深呼吸了几口外面清新中泛着凉意的空气后,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他立即转身,看向长箱内的几截枯骨以及骆冰的身躯。 对方的气息已然极其微弱,气若游丝,脸色苍白,三魂七魄似在急剧消散。 陈登鸣修炼百鬼夜宴行图卷,自是感应得到对方魂力的流散,这是即将形神俱灭。 他皱了皱眉,抬手一抓,便将骆冰的身躯从长箱内摄出,放置在地。 骆冰长长睫毛微颤,睁开双眼,一双美眸中却已黯然无光,直直看着被树叶遮掩的小半边天空,声音微弱道。 “我赌对了,也赌错了。你的确还有秘密可翻盘,但可惜,我却撑不住......” 陈登鸣皱眉,倏然想起昔日在登仙大会时,对方也是在赌,赌到了他,沉声道。 “你这一生似乎都是在赌,算计来算计去,倒是与我这南寻曾经那位故人少羽风颇为相似,最终众叛亲离,有何意义?” 骆冰道,“不赌......又能怎么办?世间万事不由人。 曾经我突破筑基时,遭人暗算重伤,家族却也危在旦夕,唯有一赌,却筑基失败...... 赌,还有机会,不赌,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登鸣皱眉,“这些过往之事不必说了,你神魂将散,有何遗言?” 骆冰惨然一笑,面庞逐渐失去生动活力的神色,“没有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后悔。 其实,曾经我也想过,投资在你身上,帮助宗门隐瞒你的秘密,护住许微,可惜万事不由人,韩掌门不傻。 但现在,我依旧不后悔,我已经为家族报仇了,没有人能帮我,祖师的力量,也算是帮到了我,为此牺牲喜儿、牺牲许微、牺牲你.......这都是值得......” “唯一不值得的,是将你自己也搭了进去?” 陈登鸣眉峰皱起更深,心中只感到一阵强烈的悲哀与疲倦。 骆冰淡淡一笑,眼中瞳孔逐渐放大,唇角掀起一抹笑容,传出一丝微弱的神念。 “你既然还活着,就好好活着吧......出去要小心,林家......老祖,妙音宗忏悔洞之内,还有祖师留下的遗物财产,都是好东西......我本打算,自己还活着,就去取,可惜,仙路太长太远了,走......不完......” 最后一段神念传出。 陈登鸣察觉到,骆冰的魂力,是彻底消散了,其神态也彻底定格,是满面遗憾之色的离去。 陈登鸣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这狗屁话,现在也没必要说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似乎也就是如此。 骆冰尽管是一直在算计所有人,他应该很憎恶此女才对,曾经在骆家时,更应该愤怒到杀人,但现在,却突然发现竟无法极度憎恶......反倒是更为厌恶那藏在幕后操控邪祟施怡音的神秘人。 “林家老祖......这个老狗,曾经追杀我和师姐,竟然又在中途和骆冰联合起来对付我......难怪我进入南寻,骆冰和邪祟会这么快追来......” 陈登鸣心中杀机再起,眼神冷冽,杀意已有些难以遏制。 不过片晌后,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冷静下来,走向长箱,皱眉召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哫——” 陈登鸣下达一个指令,祝寻焦躁低吼着,克服着南寻这种诅咒之地的诡异压制,飞入长箱之内。 不一会儿便‘嘎嘎’狞笑着两手抓出两截白骨,抓在手中敲得邦邦响。 而后鼻孔一吸,白骨上正在快速消散的邪恶怨力,便被祝寻吸入鼻子之内,其厉鬼身形也似瞬间凝实了几分。 察觉到这些邪气是处于消散的过程中,显然那妙音宗的邪祟祖师是真的死了,陈登鸣旋即放下心来,又目光奇异,看向长箱内仅剩的另外两截已彻底没了邪气的宛如白玉般的腿骨。 “这看来就是那化神修士施怡音的尸骨了......为了对付我,真是本体都搬来了......” 突然,他目光一凝,目露奇异之色,视线落在长箱内的一颗宛如独目般的圆珠上。 这独目此时已毫无任何邪气,不显狰狞,甚至反而宛如水晶琥珀般,散发出一种神圣光晕。 但若是与那竖立的瞳仁对视,却又予人一种意乱情迷的精神错乱癫狂感。 “这是......?” 陈登鸣倏然想到之前与骆冰对峙时,在对方体内,神魂内浮现的独目。 当时,那独目散发强烈邪恶之气以及与眼下这般相同的精神异力,令他抵抗起来尤其困难。 哪怕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仍是在此目以及骆冰的言语心理攻势下被攻破了一丝心灵空隙,彻底打破了天人合一的状态,被邪祟力量入侵。 当时还以为这独目,乃是邪祟的眼瞳。 如今看来,此物倒像是一件法器? 他抬手摄取出此物,思索片晌,小心传出一道神识进入这独目内,几乎在神识进入其中的刹那,就立即切断了神识之间的联系。 几乎同时,独目骤地神光一闪,眼瞳滴溜溜一转,直直盯着陈登鸣,散发来一股癫乱的精神入侵。 陈登鸣顿时只觉情绪浮动,脑海不由自主就想到往日妻妾子嗣被韩老狗所害的事情,一些负面情绪顿时冒出。 他立即皱眉稳定心神,片刻后目露一丝惊异之色凝重盯着手中的独目,倒吸一口冷气。 此物的威能功效,太过强悍了。 配合邪祟本就容易影响他人七情六欲的能力,此物的杀伤简直惊人,之前黑云豹一個照面就着了道,背叛了它最忠诚的主人,他之前着了道也不冤。 不过,即便他不是邪祟,若是能将此物用得够好,也是能在战斗中发挥出奇效的。 甚至若将此物给祝寻这半个邪祟的厉鬼来催动,效果也许更强。 陈登鸣看向祝寻,‘哫哫’了几声,唤来正在把玩人骨的祝寻,小心教导这幡中兄弟利用独目。 不过片刻后,他暂时打消了念头,将祝寻收入幡中。 这兄弟太蠢,还得花费时间多调教。 就刚刚这一会儿,便对他发起了无差别的心理攻势,令他恨不得亲手杀了这兄弟。 迅速将长箱以及骆冰的遗体都收入储物袋后。 陈登鸣看向树林内仍处于昏迷状态,被他之前一巴掌扇昏过去的黑云豹。 本还有些愧疚。 结果走过去便听到阵阵鼾声,这傻豹竟然昏睡得很香,依旧保持着吐出舌头的姿态,鼻子都在冒泡,完全不知它的主人已经历了一番生死战斗。 “起来!” 陈登鸣没好气一脚踹过去。 这狗东西。 开战先叛主,然后躺赢到最后,恁是没出上任何力,气得人心肝儿痛。 现在经历一番大战,他也是有些精疲力竭,尤其神识,损耗太大,需要休养一番后,再离开南寻。 南寻出入口外,可是还有林家老鬼守着。 陈登鸣虽杀心已起,却也绝不会小觑金丹修士。 所幸,他如今已得到了第二枚道文...... ...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89~190:换头秘术!斩林家老鬼!(月票记得清空) 两天后,山中空谷深潭,薄雾缭绕,气氛祥宁。 经历两天的修行恢复,陈登鸣已恢复至神完气足的状态,又检查了一遍所有法器的状况,审视自身。 经历两日前在人仙古殿的那一场生死大战,他的寿元大限已再度损耗了43年左右,如今仅剩下285年的寿元。 “筑基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93/564/84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67/100) 道法:《长春功》(十层13020/70000)、《控金术》(精通16/100)、《木偶术》(入门78/100)、其他略” “这所剩寿元都跌破三百了,还好我将控金术修炼到精通时,又提升了30年的寿元,不然现在就只剩二百五了” “不过正常长寿宗筑基修士,最多能活到两百五十多岁,我现在却还能活285岁,依旧仍算寿元悠久的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内盘算着,又计算了一番如今按部就班在宗门内修炼,大概正好需要十年的时间,就可修炼到金丹境界。 然而,如今东西域战火飘摇,长寿宗也无法独善其身。 在曾经那些死去了亲人的修士齐齐发声之下,在天道宗等宗门以及宗内主战派的双重压力下,长寿宗亦是逐渐开始派遣他们这些弟子插手进战场。 想要安稳在宗门内苟着修炼十年,太难了。 “希望这次斩首任务完成后,能得到一整年的修炼权吧.” 长寿宗不会频繁要求弟子外出执行任务,尤其是危险任务。 一般完成一个宗门任务后,就可休息一段时间,完成危险任务后的休息时间更长。 如今邪祟这种如芒刺在背的威胁,已经解决。 他还只需解决外面的林家老鬼这个老阴货,就可以高枕无忧,好好修行。 宗门颁布的斩首任务,再怎么危险,也不至于超出假丹大修的能力范围。 而在假丹这个层次,陈登鸣还是有十足信心的。 他将手掌摁在魂屋上,与其中的小阵灵建立沟通。 “灵儿,你说那林老鬼与我们一样都是修炼的《百鬼夜宴行》图卷的,他昔日是你们阴鬼宗的宗主,我们要对付他,得从哪方面下手,才最容易成功呢?” 这种问题,一人一魂近来已简单沟通过,小阵灵结巴回应道,“道,道友,此人阴险狠辣,昔日将那么多弟子都炼成了飞头降,手里肯定是培养了不少飞头降和阴魂的,非常强大。 我们要对抗他,就得面临他的那些飞头降和阴魂大军,因此最好擒贼先擒王” “擒贼先擒王你说得倒是不错,但想要快速制住一个金丹大修,可没那么容易啊。” “他,他是境界跌落后重修回的,境界未必稳固,而且操控大量飞头降和阴魂,也得分出不少力量,自身的力量就会削弱,无法调动得那么集中. 我们可以先示敌以弱,只要他真的轻忽大意,还是有机会的……” “嗯也只能尝试一番。” 陈登鸣微微颔首,目中寒意凝结,“若是不行,也就罢了,日后成了金丹,一样可收拾此人。但最好,还是这次尝试能否一劳永逸,以免养虎为患。” 现在解决林家老鬼,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据丘峰昔日告知,这林家老鬼乃是金丹跌落后又重修了回来,境界未必稳固,且寿元无多。 一旦过去一段时间,对方的实力可能还会增长恢复。 其实若非与对方屡次结梁,这次更是被暗算,陈登鸣也压根不想搭理这个老鬼。 对方寿元无多,熬一熬,自然就死了,都无需他动手。 可如今,此人显然已知晓南寻出入口的存在,若是知晓他并未死,以此人心狠手辣的手段,难保不会趁他不在之时,派家族修士进入南寻做些什么。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若是能趁此时机,除去这林家老鬼,兴许,我可以直接将林家驱赶出万里边陲,将锦绣坊占据,掌握在我的手里 然后让强子带一些人出来,就驻扎在南寻出入口处修行,如此既可守卫南寻出入口,又可让强子在此培养起一股听命于我的势力这也算是我的大本营了。” 陈登鸣心里思忖至此,各种盘算和思路也就清晰了,杀林老鬼之心更为强烈。 他当即起身,继续在林间熟悉两枚道文所加持的力量。 一枚道文,即可令他在施展武道神通时,发挥出超越同阶的惊人力量,硬撼金丹大修的丹力也不在话下,只是仅能周旋片刻,却无法反压制,归根结底,还是一枚道文的力量太薄弱。 如果说金丹的丹力,是一块木板。 那么一枚道文的力量,就是一把尖刀,可将木板戳穿,却仅能构成一个点的伤害。 可现在拥有两枚道文,战力的增长,已不是简单的翻倍那么简单。 两枚道文合于一起释放的力量,就好似一把尖刀变成了一柄尖嘴锤,轻易即可将木板大块锤烂。 这是陈登鸣结合道文释放出的破坏力,以及拥有两枚道文的煞星金丹分神所分析出的大致结果。 “即便计算失误,我迅速缩进南寻,这也是进可攻,退可守。可以一试.” 陈登鸣盘算清楚。 旋即便又召出引魂幡,召出魔修卞宇成的阴魂。 这魔修阴魂曾上交给宗门,交由宗门盘问。 事后,宗门又将之当作战利品归还。 如今这魔修的阴魂已是灵智全失。 “此人也算是颇有手段,在五行遁宗潜伏多年,却栽在了我手里” 陈登鸣想到此人曾经表现出的机警果敢,也是唏嘘,对方算是个人物,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一狠心,将这道假丹阴魂击溃,纯净魂力都收入了伏灵瓶内,拿出部分魂力喂养幡中兄弟祝寻。 “哫哫哫——” 祝寻满脸横肉咧开大嘴笑,身上邪异凶恶的气息更强了许多,甚至身躯下开始长出双脚。 这幡中兄弟,中途修行了一年多的时间,如今吞噬了邪祟本体的残存邪恶怨力,又吸收了这部分假丹大修的纯净魂力,终于是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从有手阶段,迈入了有手有脚的阶段,总算不是残疾了。 “哫哫!” 祝寻狗语不断,飞到地上,尝试学着陈登鸣用双腿走路,显然长出双腿也很兴奋,血盆大口一直张着,合不拢嘴。 “好了,开始修炼。曾经让伱修仙不努力,幡中做兄弟。 如今做鬼再不努力,那就真没机会了” 陈登鸣摇头,拿出得到的邪异独目,开始训练祝寻以厉鬼邪祟之力,催动此物。 寻常的筑基邪祟,都能凭借防不胜防的邪祟力量影响到筑基后期的大修,更遑论祝寻这种筑基中期的厉鬼。 若是再能将独目研究熟练,不说对金丹大修构成很强的威胁,哪怕只是一点影响,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也将是制胜法宝。 训练祝寻之时,陈登鸣也召出韩永绪这位金丹大修的神魂观察。 这本是诸多金丹魂修也梦寐以求的炼魂材料。 炼成金丹阴魂,不说能发挥出生前实力,至少也堪比一位假丹大修级别的打手。 不过,陈登鸣并不懂炼制阴魂之法。 阴鬼宗炼神诀中的法门,与噬魂宗的炼魂之法存在区别。 前者是教导鬼魂修行之法,使鬼魂自行修炼成鬼修,贵精不贵多。 后者则需要自身亲手炼制,成批量炼制阴魂大军。 因此这韩永绪的阴魂,现在只算是纯净魂体,用来吓唬吓唬人,或是引诱人倒是可行。 陈登鸣对韩永绪的阴魂,另有安排。 此物算是不可多得的资源,将来在祝寻突破金丹鬼将时,兴许能用到此物。 … 就在陈登鸣于南寻中养精蓄锐,训练厉鬼祝寻时。 南寻外的明云山脉之中,一间山体被挖空的洞窟内,面如骷髅般皮包骨头、头发稀疏的林河深深皱眉,精亮锐利的双眼中闪过疑惑。 “已经过去了两天,还没出来?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他心中迟疑思索着,神识笼罩对面耸立的雪峰山腰处,考虑是否需要先派几个家族修士,进入那神秘地域查探一番。 不过,想到那妙音宗邪祟的诡异和强横,他还是暂时按捺下念头。 “应该不会出问题,再等等如此强大的邪祟,我也是平生仅见,不可贸然激怒.” 对于那很可能疑似就是道统传承之地的地域,要说他林河不动心,那是假的。 百年前,妙音宗等宗门联合对一位强者出手的传闻,他自是听说过,也知道大概是与道统有关。 如今无论是妙音宗掌门韩永绪,还是那神秘邪恶的邪祟,都盯上他这明云山脉突然出现的一个芥子界入口,以他的智慧与阅历,自然是能猜出芥子界很可能就是一处道统之地。 如今他寿元大限将至,要说唯一还令他在乎的,便是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他也不求非鬼道的道统能对他产生什么作用。 只图能从道统之地获取一些好处,甚至将情报和位置贩卖给其他感兴趣的大宗门,兴许他也能从中牟利,获得一些延寿的珍贵天材地宝,这都是利益。 不过这些利益,都是建立在尽量不得罪那恐怖邪祟的情况下,偷偷摸摸进行。 时间流逝。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石窟之内,林河眼眸一闪,蓦地睁开双眼,神识已察觉到前方雪峰山腰处的动静。 一道光膜从石缝中浮现,而后一道人影顶着光膜,从中狼狈跌出,落地的刹那,便吐出一口鲜血,一副受伤很重的模样。 “嗯?这小子竟然还没死?难道那邪祟也栽在他手里?那道统之地里面对高阶修士的压制这么强?” 林河眼神一凝,一阵狐疑,内心激烈争斗着,思忖要不要出手。 “再等等这小子距离出入口太近,我一出手,他就逃进去,我也不敢追,反而打草惊蛇。 他现在应该也不知道我要对付他” 林河不动声色小心收回神识,避免被对方察觉。 很快,在他监视下,陈登鸣架起一道灵光,疾驰而去,愈发走远。 林河目光一闪,眼见再无人从出入口出来,他当即起身,突然伸手,摘下自己的脑袋,而后一拍身后腰囊。 但见腰囊打开,其中竟是一坯坯土包,埋藏着一个个面貌各异的脑袋,场景瘆人。 “方师侄,就你了” 林河掐诀,口中念出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 一点乌光由其手指点出,刹那从中召出另一个看上去五官轮廓俊美的飞头降取出,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这俊美的脑袋在脖子上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而后皮肤黏在了一起,骨骼发出‘咔咔’如拼凑上去的声响。 下一瞬,五官俊美的脑袋睁开双眼,嘴角流露出笑容,情景显得诡异森然至极,仿佛这颗脑袋内还生存着一个灵魂,导致林河身上的神魂也发生了改变。 “赫赫赫去吧。” 林河的脑袋飘浮在空中,张着没几颗牙齿的嘴巴笑着,几根稀疏的毛发随风起舞,眼神诡异阴森。 换了脑袋的俊美男子一拍储物袋,取出法衣法器后更换,而后迅速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河的脑袋则从另一个方位飞了出去,在暗中包抄埋伏。 无论是否有蹊跷,追上去也就知道了。 只要不是在那道统之地内,他堂堂金丹大修,还怕一个受伤的假丹耍什么花招。 甚至如此改头换面后再出手,对方到死都不会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长寿宗想找麻烦,也不好找。 “灵儿,可察觉到那老鬼在附近?” 半空中,陈登鸣维持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飞行,面色苍白,口角流出黑云豹贡献的豹血,先示敌以弱。 “没,还没有” 魂屋内,小阵灵才回应一句,倏然又立即紧张道,“道,道道友,来了,来了,他来了,在你身后西南侧” “好!” 陈登鸣佯装继续飞行,收摄心神,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 霎时间,他的灵觉感知在迅速放大,眼、耳、鼻等感官,均变得无比通灵。 甚至连皮肤毛孔都可清楚感到周遭的气流变化,立即就察觉到身后一道森然严峻的气息在迅速迫近。 几乎在他察觉之时,两道劲气,一上一下从背后疾驰破空而来,仅仅散发出的强烈威压就令人心悸。 陈登鸣迅速降下刀光,身子一曲,整个人在半空蜷作一团避开两道袭来气劲。 与此同时,神变刀呛然化出万道寒芒,击中两道调转电射而来的乌光法器。 一轮金铁交鸣声,好似两支劲箭撞上刀幕,两团乌光被勉强震开。 神变刀上附着的丹力也迅速溃散,哀鸣一声,化作飞刀落入陈登鸣手中。 他接住飞刀在空中滑行后撤出一段距离,口中最后一口黑豹血‘哇’地吐出,一副不支的模样。 后方不紧不慢追来的林河见状,目光一闪,身上逐渐散发出阵阵强烈的金光,目视陈登鸣冷冷笑道。 “小子,你的命是真的大,上次我那兄长韩永绪暗算你,被你逃过一劫,如今那妙音宗祖师暗算你,你竟还是能逃过一劫.” “你是谁?” 陈登鸣眼神诧异,凝视对面飞来的身穿华袍的俊美男子。 对方竟不是林家老祖,甚至连气息都不同。 魂屋内,小阵灵传出神念提醒。 “道,道友,他应该就是上次的那老怪物,他的神魂气息发生了改变,但金丹气息并未改变这应该是我宗的换头术。” 对面的林河突然目光一凝,盯着陈登鸣胸膛上悬挂的魂屋,眼神流露出一丝狐疑与贪婪。 上次他便发现这魂屋内储存着一道熟悉的灵体,带给他很强的吸引力,因此才让对方交出。 如今这股熟悉感更为强烈。 就在这时,陈登鸣冷冷注视林河,皱眉道,“你就是林家老祖吧?只不过是施了一个换头术而已,就以为能诓骗过我?你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我长寿宗三祖当傻子?” 林河眼神微变,却迅速沉静下来,俊美脸上挂着和煦笑容道,“小子,你在说什么?莫不是被人打傻了。 我这次找你的麻烦,乃是为我兄长韩掌门找你的麻烦,告诉我,我那兄长如今身在何处?” 他话音方落,双眼爆射神芒,身上倏然灵威暴涨,气息大盛,好似一个小太阳突然升空亮起,极其强烈的威压伴随神识之力狂涌向陈登鸣。 陈登鸣心神巨震,精神都有种宛如被烈火炙烤般的痛苦。 但在这瞬间,他蓦地召出引魂幡,瞬间释放出韩永绪的神魂以及蓄势待发的幡中兄弟。 “你兄长韩老狗在此!看清楚了!” “什么?” 林河先是扫了一眼,旋即愣住,眼神惊变。 确定是韩永绪神魂的刹那,他心神受慑,脑海宛如有一道惊雷炸响。 韩永绪的神魂怎会被这小子拘在引魂幡内? 这可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瞬间,陈登鸣已是狂吼一声,声威有若惊龙出海,震得林河耳鼓轰轰鸣响。 同一时间,他已人刀合一,神变刀化作一道精芒眩目的慑人彩虹,迅如电闪般的急速,照脸朝林河疾劈过去,刀身上丹力凝聚狂飙,凛然有君临天下之势。 林河迅速反应过来,身侧飘浮的两道二阶顶级法器电射而出,进行拦截,堪堪挡在刀光之前。 二者攻势对碰,发出“呛”的一声清音,法器与法器的交触处,碰撞的丹力伴随火星四溅,奇诡眩目。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幡中兄弟祝寻一声厉吼,青白森森的鬼瞳盯紧林河,突然双手捧起一颗碗大的独目,往眼前一照。 一股令人意乱情迷的癫狂精神异力,霎时侵入到林河心灵中。 林河才从韩永绪神魂的惊吓中稳定心神,这一瞬,情绪再度被放大,恐惧点燃,竟是惊得面色骇然后撤,脖子上的脑袋都似受到极大的惊吓,突然脱离脖颈飞起。 ‘呛!——’ 在这闪瞬之间,银光爆闪,两道乌光法器上凝聚的丹力被陈登鸣长刀击溃。 金丹丹力,在两枚道文面前,犹如纸糊的被撕裂。 神变刀倏然刀光爆涨,化作八丈巨大的刀气。 刀气如虹,凌厉至利可断金,刹那将林河笼罩。 “混账!!” 从远方匆匆出现飞来的林河脑袋一声怒吼,惊得魂儿都要冒出。 那俊美脑袋登时狂吼一声,不受控般主动飞向刀光,进行自杀式护主进攻。 “咔——” 血光当空溅射。 一颗堪比铜铁的大好头颅直接被劈斩爆裂。 却在这同时,林河无头身躯自行掐诀,沛然丹力爆发,腰囊打开,无数披头散发的脑袋狂叫着飞出,护持主身。 “滚开!!” 陈登鸣一声长啸,掐诀之间,万金珠飞出,在控金术的作用下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海胆爆开。 嗖嗖嗖!—— 无数金色利刺,好似千百道剑光,蓦地从密密麻麻冲来的飞头降中透入,瞬间交织成另一紧密剑网,刺出金光。 就好似一片森林的树木枝叶再怎么茂密,也根本无法阻挡宛如万千利箭般穿透缝隙透射进来的阳光。 大量飞头降刹那被万金珠阻隔在外,挤撞到了一起。 擒贼先擒王! 陈登鸣横刀顶上,状若天神,一刀斩下,直劈散发强烈金丹之力的主身。 两道银光融入刀气之中,化作一道凌冽澎湃的刀气,一刀中分! “不!!” 远处疾驰飞来的林河双目登时猩红大叫。 却是已然迟了一步,凶猛刀气如狂龙碾下! 其散发强烈金丹气息的主身霎时巨震,猛摇了一下,“蓬”的一声爆开成两截,一道血泉从中飙射而出,身躯往下空跌落。 林河老鬼只觉仿佛一根心弦断裂,与主身的联系被斩断,近乎若有若无,心猛一咯噔,脑袋轰地一声像要炸了开来,霎时两眼赤红一片。 这一刀,是近乎斩断了他不多的寿元啊 (月底了,月票清空给我吧老铁们,趁着今天双倍) (本章完) 汇报更新和求票囖 这个月目前28天更新了25万字。 算起来上架到现在59天,已经更新了五十九万二千字,差不多日均一万。 书已肥了,养书的朋友们看到,也可以宰了。 这个月是无推一路更过来的,才发现原来不是更新快就上推快,好像主要是按照天数来算的,有的书更新较慢,七八十万字已经上了三个推,我现在七十多万字了,更新快字数提得快,所以还是只上一個推,所以成绩暂时还没提起来,跟上个月总结时差不多。 下个月继续维持吧,最后现在是双倍月票期间,大家有月票别留着过期啦,丢给我吧,不丢也无所谓,不用喷我,只是随口求下票,更新还是会维持,不是设条件。 谢谢!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汇报更新和求票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1:金丹自爆!小阵灵的真实身份!(求月票) 法身被斩,无数飞头降登时如失去控制的无头苍蝇般四处飞窜。 林河整个脑袋都几乎要轰然爆炸了,震惊懊悔的无以复加。 降头师固然是一身修为皆修炼到了脑袋上,但脑袋也不能离了法身,否则时日一长,金丹境界跌落,也就成了飞天僵。 唯有转修鬼道中的僵道,下场凄惨。 一个假丹,是怎么可能三番四次那么轻松就攻破自身丹力灌注的攻势的? 假丹固然也具备丹力,但其丹力的纯度,最多堪比金丹修士的三成,量还极少,抵挡金丹修士的攻势都难,如何能破? 林河双目赤红,愤怒得立即就要冲杀上前报复,但脑海思绪电转之间,想到这种种蹊跷,飞行靠近之速不由骤缓。 他再次想起韩永绪的神魂,想到妙音宗邪祟的失败。 就在这瞬间,一股凌历无匹的刀气已是化作一道长虹,陈登鸣主动出击杀来。 “拦住他!” 林河长啸一声,整个脑袋散发剧烈的金丹之光,声浪震得四面八方山壁植木都是簌簌颤抖起来。 “嘎嘎嘎——” 登时大量密密麻麻的失控飞头降‘嘎巴’着狰狞牙齿的嘴巴,再度化作黑色蝗虫群般的洪流。 像一群发了疯的魔鬼,狂暴地扑向陈登鸣。 “刀!!” 陈登鸣长啸一声,神变刀飞将而来。 他身化刀光疾驰空中,眼见道道飞头降杀来,目中金芒剧盛,白发飞舞,丹力调动到极致。 控金术倏然施展,他单掌抬起撑开。 万金球登时光华大盛,白闪闪的一片,格外刺目,倏然分裂开来成无数利箭般的铁片飞出。 轰!—— 好似一轮小太阳爆炸,毒焰万丈。 铿锵铿锵的声响随后密集爆发,宛若天兵天将引爆了火药库! 大量金属利箭在控金术的操控下,与一个个飞头降相撞。 远远看去,好似天空上荡漾开了一圈金色涟漪,将滚滚包围而来的黑云悉数阻隔在外。 一道璀璨刀光,几乎不减遁速,从那黑云罅隙里闪出,直奔林河的飞头降。 林河一声怒喝,蓦地回头,双目突然激射出两股无形无声的神识之剑。 陈登鸣身处刀光之中,刹那间双眼凌寒一片,眼神中银光电闪,施展圣心诀化法相神通。 二者四目交投,登时如刀剑相触,绞击在一起。 两股神念,好似两道一金一银的极光对碰。 竟是如实质兵刃,毫无花哨的硬拼后发出的激响震鸣。 突然,那看似强盛的金色极光被银色极光从中穿透而过,直刺入林河双眼之中,仅有部分溃散的金光横冲到陈登鸣的身上。 陈登鸣闷哼一声,倏地飘飞一顿,横刀而立,只觉大脑心灵都好似如遭雷亟,微微眩晕。 “啊——” 对面林河的脑袋亦是惨叫一声,双眼突然流出鲜血,只觉神识宛如被两道银色的雷霆击中,近乎崩溃,痛苦不堪。 “道友,快!趁他病要他命!” 这时,小阵灵低喝一声,倏从魂屋内飞出一道红绫,电射向林河的脑袋,瞬间直接穿过脑袋,拘向其中神魂。 生死危急关头,林河悚然惊醒,狂喝一声,神识再度强行爆发,震开红绫。 却在下一刻,惊愕目视那魂屋内蹿出的小阵灵身影,心神再度巨震,再也不能掩饰脸上惊骇神情。 “师师尊?!怎么可能!” 这瞬间,陈登鸣化召出照心破妄镜。 轰地一声! 一道青白如沉雷的镜光瞬间打在林河头上,使其神识再度受创。 嗖嗖嗖!—— 如惊涛骇浪般的刀影,紧随其后,大江倾泻地追击而去。 伴随刀影的,还有一阵阵如搅乱泥潭水般的吞噬气劲,与林河争夺对周遭天地间的灵气控制权。 “铛铛铛!” 在电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凌厉澎湃的刀气与林河刹那交锋了数十下。 这飞头降不甘怒吼着,左冲右突,时常爆发一股强横无匹的丹力,足可将任何假丹大修的攻势撕裂。 但每当与陈登鸣那散发银芒的刀气对碰,强横丹力便会崩溃,根本无法突破这种人仙道文的力量突围,直到最后,已是愈发微弱。 “老夫跟你拼了!!” 蓦然林河怒啸一声,声浪宛如恐怖的雷声,震慑八方。 嗡! 他整个脑袋剧烈震颤,青筋隆起,双眼暴凸,筋肉膨胀,散发出刺目的金光,稀疏头发都一根根竖立而起,一股极其澎湃的惊人力量在其中酝酿。 金丹自爆! 在这紧张欲裂的紧要关头,陈登鸣狂飙前冲,高举长刀,双臂贲起的肌肉勇猛无匹,双目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两鬓白发再添几分。 氪命荣气转丹力,逆伐金丹在此时! 暮年修仙,亦不坠青云之志,宝刀未老! 在气势积累得最强劲时,长刀倏然化作炫目的烈电,破入狂猛金光内。 咔!—— 好似一道耀眼惊人的闪光,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 陈登鸣全身袍服被自己的刀气迫得向后飞扬。 天地间激荡不休的天地灵气,好似忽尔顿止了。 林河整个脑袋蓦地停止膨胀之势。 他鼓凸的双眼散发刺目的金光,与陈登鸣双眼对视,如雷火相击,逐渐林河眼神转暗,额上由发际直至下巴之处现出一条血痕。 呼—— 金光黯淡下去! 一道神魂瞬间从林河脑袋中飞出。 陈登鸣才召出引魂幡,这神魂便自行崩溃瓦解,一道癫狂大笑的神念传来。 “冤孽,真是冤孽,师尊.你就是培养出这小子来报复我的吧.但他休想拘走奴役我的神魂” 神念消敛,林河的神魂也已是迅速消散。 陈登鸣皱眉凝视这一幕,眼看林河的脑袋从空中翻滚着跌落下去,目露奇异色,询问同样惊讶的小阵灵。 “灵儿,他似乎是在喊你师尊?” 他说着这话,上下打量小阵灵那曼妙浮凸的身躯和娇俏面庞上的怯怯之色,面露古怪。 不是吧? 这日日在他跟前跳舞的小阵灵,是阴鬼宗昔日掌门的师尊,那岂非就是昔日阴鬼宗的那位元婴? “奴家.奴家也不知道啊。” 小阵灵神情微怔,接着一双手绞在一起,垂下眷首,软弱地为自己解释,“应,应该不是吧,他,他好丑啊,奴家不想要这么丑的徒弟,还,还是道友伱好” “这” 陈登鸣看着小阵灵那宛如做错事的小孩子般怯怯娇态的模样,哭笑不得,强忍着受创的精神刺痛,道,“我也不是你徒弟啊。你真想不起来了?” “想,想不起来,道,道友刚刚若是动作快点,将这丑怪的魂拘住,兴许多问出一些讯息,奴家会想起些什么.” “哎,这老鬼显然是早料到自己会落得今日这地步,做好了魂飞魄散也不给人拘魂的准备.” 二人交流着,也降落了下去。 陈登鸣心绪起伏,尽管早已料到小阵灵在阴鬼宗的地位可能不一般,昔日也许是个人物,但竟然是元婴真君? 这么长时间,他竟一直是胆大妄为让一个元婴真君跳舞给自己看,这是否太孟浪了些。 日后和小阵灵说话,是不是得客气些,得自称小陈 “咳,应该也没必要,我看灵儿现在似乎是乐在其中,似乎被我pua成功了.” 陈登鸣斜瞅了眼伴飞在身旁,依旧一副娇娇怯怯模样的小阵灵,很难将这萌物与千年元婴老怪牵扯到一起。 这要是真牵扯到一起,岂非夜里做梦都得梦到自己祖奶奶的太祖奶奶。 “道,道友,他的金丹方才自爆失败,金丹之力还未彻底消散,你可施展你的噬灵功吸收了,兴许可为你恢复伤势,增进修为.” 这时,小阵灵看着地面上砸入土里的林河脑袋提醒道。 “还有金丹之力可以吸收?” 陈登鸣诧异,再次对小阵灵的博闻强识感到惊讶,这似乎更坐实了对方的身份,在诸多筑基阴魂打碎后的纯净魂力喂养下,小阵灵的实力愈发变强,恢复的记忆以及智慧也越来越多。 他立即靠近林河的脑袋,施展噬灵功,果然能感受到阵阵金丹之力在迅速消散。 在噬灵功吸摄下,一丝丝金丹之力被吸收到体内。 陈登鸣只觉先前损耗一空的丹力在迅速恢复,长春功配合运转之下,一丝丝金丹之力转化为纯粹的长春功丹力,增强他的修为。 这个过程尽管会造成不少丹力流失,却胜在丹力足够纯净。 片晌过后,林河脑袋中流散出的金丹之力,彻底一空。 “《长春功》(十层16898/70000)” 长春功的熟练度,提升了三千多点,足可抵得上两个月的苦修。 “这丹力仅仅流散出这么多,就增长了我不少修为,可惜上次韩永绪的丹力,应该是浪费了,被人仙古殿薅了羊毛。” 陈登鸣感受体内增长的丹力,微微感慨。 上次在南寻诅咒之地击杀韩永绪后,对方神魂逃脱,他立即追击出去。 再返回时,韩永绪体内已无一丝一毫的丹力。 很可能是对方当时消耗本就也很大,丹力见底,最后一丝丹力在死后,也被人仙古殿割了韭菜,他是一口汤都没喝到。 此世修仙界,倒不似前世看的网络中写的那般,金丹修士所凝集的金丹就是一个实体存在于体内,死后也会存在。 除了一些异种妖兽如蛟龙或有些蛟龙血脉的水怪等,妖力会凝结成内丹之类的实体能量结晶。 人类金丹大修所凝结的金丹,似都是随着死亡而丹碎,丹力会迅速流失在天地之间,仿佛形成一个循环,掠夺天地资源辛苦修成的金丹,死后也会重新归还给天地。 陈登鸣摄住林河的脑袋,迅速飞往其身躯方向。 却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只见数百个飞头降正围绕在林河的无头尸体身旁,疯狂啃食,大快朵颐。 一个个飞头降眼神中的怨毒之色毫不掩饰,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啃其骨。 这是惨遭反噬了。 此身内的金丹之力自然也早已消散一空了。 陈登鸣微微皱眉,却也不阻止,抬手就将林河身上的储物袋以及法器摄取而来。 不消片刻,林河就已是尸骨无存了,仅剩下一个脑袋还在陈登鸣身旁飘浮着。 数百飞头降惨绿的双眼登时又纷纷挪向了林河的脑袋,眼神中充满怨毒,咧开了满是血污的狰狞大口,却又对陈登鸣很是忌惮惧怕。 陈登鸣皱眉,目视这一群不曾随着主人死亡而消亡的飞头降,沉吟片刻,看向小阵灵道。 “这些飞头降若是不消灭,只怕会散开后四处害人,你可有妥善方法处理?” 小阵灵此时眼神中略显悲哀。 她自觉是阴鬼宗的人,看到这些昔日阴鬼宗的同胞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内心难免悲哀。 闻言后,感激看向陈登鸣道,“道友,你,你可尝试以炼神诀中的往生诀。 再结合祝道友的力量,试试能否超度他们。 他们是怨气不散,阴魂被封在头颅内,你将他们的怨气消除后,兴许他们就会转世去了” 她知晓这是陈登鸣察觉她的感受,才有此一问,否则便是将这一群飞头降打杀了,或是收走再贩卖出去给鬼道之人,都是无需麻烦的处理方式。 “转世?这世上真有转世吗?” 陈登鸣诧异道。 小阵灵茫然摇头,“不,不知道,这也只是诸多人,包括奴家的一种美好企盼罢了. 传闻上古时期,有位通天彻地的合道强者,修地仙之道,合道成幽冥地府,发出宏愿,要修成最强地仙建地府,使众生有转世轮回之所,但这也只是上古传闻罢了,兴许也是人们有所期冀而杜撰出的.” 陈登鸣微微颔首,当即召出幡中兄弟祝寻,掐诀施展往生诀安抚诸多飞头降的同时,指示祝寻配合吸收走数百飞头降的怨气。 “哫哫哫——” 祝寻双手舞动着,环绕数百飞头降似跳大神,大口时而张开,吸走数百飞头降身上的怨气。 一丝丝怨气被吸出,祝寻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愈发晦暗邪恶强大。 数百飞头降眼神中的怨气也逐渐削弱下去 一刻钟后。 ‘噗——噗——’ 一颗颗似失去力量的脑袋跌落在地,一道道似获得解脱的阴魂,从禁锢他们多年的脑袋中飞出,满面放松,均是缓缓升空消散。 他们一个个张开嘴巴,冲着小阵灵无声呼喊着什么,对陈登鸣和小阵灵双手作揖,颇为感激。 “看来你还真是他们的师祖!” 陈登鸣笑了笑,这一刻莫名只觉心情也放松愉悦了很多,心灵似因此一善而得到升华。 不知觉间,识海中的两道银色道文,竟是逐渐消融了一些,化出了一圈银色光晕般的能量,萦绕在道文旁。 “嗯?” 陈登鸣察觉到这一奇特变化,不由心有所悟。 莫非,人仙道统的这些道文,会随着他的心灵变化而发生奇异变化? 这时,数百飞头降的脑袋均已是坠落在地,悉数被超度而去。 陈登鸣沉吟片晌,就地轰出几个大坑,将诸多脑袋都埋藏进去,几个大火球点燃,以火葬的传统方式,送这些逝者安息。 对于林河这个始作俑者的大脑袋瓜子,陈登鸣本想直接轰成渣渣了事,全尸也不留给对方。 岂料祝寻狗语着冲进了林河的脑袋内,竟是顶着这脑袋飞起,宛如注入了生机般,瘆人的睁开双眼,张开嘴巴,牙齿上下开合‘嘎嘎’响,玩得不亦乐乎。 “老祝,别闹!这可不吉利,又丑!” 陈登鸣眉头微皱,正欲训斥。 祝寻却是操控林河的脑袋大摇其头,而后魂力凝聚,竟是透过林河的双眼释放出邪异的邪祟之力。 陈登鸣一怔,顿时理解了祝寻的意思。 对方这是要将是这脑袋充当魂尸,如多了一道铠甲防护。 以林河这特殊炼制后鬼气森森的脑袋作魂尸,倒是的确适合。 这脑袋比一般的飞头降还要坚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便是陈登鸣之前那势若惊天的一刀,也只是将表皮撕裂,骨头未伤,仅是刀意以及刀气,将林河的大脑生机断绝,单论这脑袋外壳,还是够坚挺的。 藏在其中,祝寻也无需再留在阴魂幡内,白日在烈日下飞行,或是被一些破邪的道法击中,有这脑袋阻隔,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陈登鸣当即也不再阻止,任由祝寻顶着个脑袋四处飞,继而开始检查林河的储物袋和法器。 这一检查,他微微颔首,又有些摇头。 这金丹大修,储物袋里倒是有两件法宝。 分别是一件血爪状法宝以及魂铃状的法宝。 除此之外,便是之前拿出来对付他的一对二阶顶级的乌光刺,以及用来储藏飞头降的特殊腰囊。 “这血爪和魂铃法宝,都不适合我,魂铃倒是可以给小阵灵使用,其他的法器,对我用处也不大” 陈登鸣暗道遗憾。 不同的修行路线,使用的法宝也是不同,用这种不同的法宝,对他的战力也提升不了多少,反是惹麻烦。 不过,法宝的价值还是在的,日后出手了也算是一笔财富。 他将魂铃直接送给小阵灵。 这好东西,自家人能用那就装备上,日后战斗时也是救命之物,却无需卖出去。 小阵灵道,“道,道友,这法宝耗费魂力很多,奴家暂时也无法驾驭娴熟。” 陈登鸣笑道,“无妨,慢慢来,我这里还有假丹大修的魂力,还有韩老狗的魂力,到时打碎了喂给你和祝寻,你们提升的速度都不会慢。” 话罢,他感觉受损的神识也已在丹力下恢复了不少。 这次与金丹修士一战,他竟是没怎么受伤。 除了在最后关头时损耗了五年寿元,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两枚道文加持,竟已是令他可斩杀金丹大修。 “不能膨胀,我这次也是先示敌以弱,这林老鬼脑袋和身体分家,又顾忌暴露身份,连法宝都来不及使用,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战力未必强,我杀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登鸣心里告诉自己忌骄忌躁,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就算不膨胀,低调谦虚来说,他如今至少已拥有了和金丹初期修士抗衡的能力,即便一些强大的打不过,跑也是能跑的。 他简单处理了一番战场,而后迅速升空而起,目光看向远处的锦绣坊。 那边已有不少灵光升空,似在观察这边的情况。 他目光一闪,变幻了容貌后,又更换法器,而后径自飞掠过去。 林家老鬼已除去,接下来他要驱走林家,占据锦绣坊,而后让蒋强从南寻出来,掌控这里。 林家昔日以万里边陲为猎场,鱼肉底层修士,不可能仅只是林家老鬼这一个恶鬼在作恶,必然有诸多披着人皮的家族修士为虎作伥。 将林家驱逐出万里边陲,这对于诸多生活在此地的散修而言,也是一桩好事,这也是曾经陈登鸣在遭受诸多绿背水蛛追杀时,就曾埋下过的念头,如今终于有能力实施 (求月票!晚上继续加更!今天更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192:恶行罄竹难书!一饮一啄,命运天定(月票加更) 锦绣坊内,此时一片人心惶惶,宛如末日将临般的惊人景象。 不少散修都开始闹哄哄惶恐出逃,离开平日里觉得无比安全,挤破了头都想闯进来的锦绣坊,直往危险的野外逃窜。 因为他们老远就已经看到,那浑身散发惊人灵威的强大修士,已如曜日悬空般,裹挟强烈压迫力迅速临近。 这场景太恐怖了。 只怕锦绣坊都将不保,要沦为这强大修士怒火之下的陪葬品。 他们之前就已经远远看到那边有金丹真人在激烈交手。 那法器对碰打出的光焰,好似道道极光切开天穹,洞开云雾。 铺天盖地的飞头降更是似浊流腾空,令人望而生畏,远远传来的轰鸣声像雷霆憋足了力量,发出山崩地裂般的轰响,震得人耳鼓发颤,心惊胆战。 相较于诸多散修,平日里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林家众修,更是各个都面色惨白,只觉天像是要塌了...... 因为他们隔着老远就已经观察到,交手的双方中似有自家老祖。 但如今,老祖似败了,而且下场很凄惨,都没能逃走。 反倒是那神秘强者现在气势汹汹冲杀了过来,杀气腾腾。 “撤!撤!不可力敌,立即准备分散撤走!” 一名家族客卿率先清醒过来,立即高呼,不作任何抵抗念头,率先撤离。 顿时道心契反噬,他浑身巨颤,口角溢血,鲜血染红胸前垂落的白发,却仍飞掠不停。 立即便有其他客卿纷纷效仿,大难临头各自飞。 诸多林家修士见状,有人惶恐之下难免随从,亦有人浑身战栗,却不愿离去。 锦绣坊以及林家府邸内,顿时乱作了一锅粥,无数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团。 在这时,陈登鸣已是在一阵刀光裹挟下从天而降,他并未去管旁人,而是直接降临在林家祖宅之内。 神识仅仅一扫,便瞬间锁定了一众仍在争抢家族财物的林家修士,正欲冷喝,突然目光一凝,神识骤然扫向家族内部的地底深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了一幕清晰画面。 但见在林家祖宅地底深处,呈现出一副白骨累累、尸山血海的森然恐怖景象。 大量散修的尸体,横陈浸泡在满是血液的沟渠中,诸多大大小小的绿背水蛛在啃食撕扯着尸体。 在周遭岩壁上,还悬挂着一个個隆起的粘液茧包,其中隐隐还有人类尸体,场景恐怖瘆人。 陈登鸣顿时想起昔日在万里边陲时遭遇的种种景象。 尤记得首次在树林中看到妖蛛以活人养卵的场景。 尤记得黑羽妖禽以平原为猎场,捕猎修士的场景...... 林家多年来以万里边陲为猎场,以底层修士为鱼肉,竟是直接就在家族深处的地底中,造出了如此罪恶血腥的屠宰场。 这是以人养妖兽,诸多散修,包括昔日的他,都是遭遇过荼毒。 “该杀!” 陈登鸣眼神寒意凝结,大步标前,蓦地召出阴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又一拍腰囊,召出林河头颅。 林河头颅出现的刹那,登时便将不少林家子弟都惊得哀呼出声。 “去!但凡身上沾染浓重怨气,皆杀!” 陈登鸣一指之下,祝寻登时蹿入林河头颅之内,张开大口‘嘎嘎’怪笑,眼瞳睁开,散发惨碧邪光,瞅准附近一个练气八重的林家修士便扑了上去。 凄厉惨叫声登时响起,又很快戛然而止。 霎时间,林家内发生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一个头发稀疏如骷髅般的脑袋四处飞舞,在人群中扑上扑下。 但凡被其邪异目光锁定之人,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各个直撅撅立在原地,或是脊椎骨被打断般瘫软在地,恍如中了邪。 这是以自家老祖的嘴,咬死自家作恶的子弟,以牙还牙! 陈登鸣面如严霜,留下祝寻处理林家之人后,便径自去往林家祖宅地底深处。 有对怨气感应极其敏感的祝寻杀人,不会错杀一个恶人,也不会枉杀一个好人。 筑基中期的厉鬼邪祟之力笼罩下,整个林家祖宅霎时邪气森然,这些实力最强不过是练气期的林家修士,如何逃得出去。 “吼!——” 陈登鸣才冲入林家祖宅的地底入口,一头妖气极其强烈的庞大绿背水蛛便冲了出来,被陈登鸣身上恐怖的灵威吓得八条腿发颤,正欲后撤。 刀光呛地一声! 斗大的蜘蛛头顿便被那大刀齐颈破下,殷红的鲜血顿时其头颈外激射而出,恍若一道赤红匹练,泼洒了一旁一名林家修士一额一脸,那蜘蛛头颅更是碌碌地滚到地面上,狰狞口器尤自蠕动。 “凝!——” 陈登鸣掐诀之间,一道体型庞大的金罡灵尊,登时在浓郁璀璨的金系灵气中凝聚而出。 两丈多高如楼房般的庞大身躯,从他背后升腾而起。 金色大手一抓,直接将庞大妖兽身躯拧起扔开。 而后遵从陈登鸣号令,迈动步伐,在铿锵声中将一块块石砖踩踏得爆碎,一矮身,钻进了祖宅下方的地底血窟内。 阵阵轰鸣伴随妖兽的惨嚎声,立即从下方传开,地面都好似打桩般发出一阵阵的剧烈颤抖之声。 地底世界内,两丈高的金罡灵尊纵横捭阖,一拳一个,轻松捶死一头头绿背水蛛。 纵是有诸多蛛丝喷涌到其身躯之上,也很快便被其蛮力强行挣脱撕裂。 道道锋锐尖锐的蛛腿扎在其身躯上,连个小坑都不曾扎出。 这可是以丹力催动召出的大师级金罡灵尊,寻常筑基修士被堵上都得跪。 陈登鸣面无表情立在林家祖宅门口。 随手掐诀,万金珠延伸变大,化作一道金门,将下方血窟通道入口直接封住,不放过任何一头妖蛛。 做完这些,他背负双手,闲庭信步,在一片慌乱厮杀中的林家游走,很快来到深深祖宅中的一个金碧辉煌的屋宇前。 几名林家修士正缩在这里的角落瑟瑟发抖。 看到陈登鸣走来,吓得全都扑倒在地,头如捣蒜,不住磕头求饶,呼前辈饶命。 陈登鸣平静道,“你们老祖得罪我南山宗,实乃取死有道。 不过我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把东西都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全都愣住,旋即立即将匆匆装满的储物袋均是匆忙扔在地上,而后连滚带爬离开祖宅。 陈登鸣说到做到,并未拦阻,但在祖宅之外,自有幡中兄弟祝寻会分辨黑白善恶。 这几人若身上并无多少怨气,便可从容离去,若是罪孽深重,自是难逃一死。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这些善恶定义,从来都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 人吃妖兽是坏吗,妖兽吃人是坏吗? 人救妖兽又杀人便是善吗,人救人而杀妖兽便是善吗......在不同立场,不同角度,从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 陈登鸣自诩不算好人,该杀时就杀,绝不手软。 他也绝对称不上一个坏人,该救时便救,绝不皱眉。 他不肯放过的,只是那些泯灭人性,为诸多利益欲望而鱼肉折磨底层的人罢了。 弱肉强食,这的确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陈登鸣也认可。 但弱肉强食,不代表要彻底丢失作为人的人性,沦为野兽。 对待人,他会用人的那一套,对待失去人性的野兽,他便会用对待野兽的那一套。 很快,外面接连传来几道熟悉的惨叫声。 证明了方才走出门的,仍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陈登鸣不由想起当初锦绣坊兽潮爆发时,他与蒋强艰难杀出重围时的凄惨状况,只怕其中也有这些披着人皮的野兽的手笔。 这些禽兽,大概也不会想到,昔日随便鱼肉的散修之中,能有人会返回算账吧。 “可惜我不能以长寿宗弟子的身份,在外惹是生非,否则倒是好叫这些作恶的林家人知晓,我乃昔日卖鱼佬!” 陈登鸣摇摇头,抬手抓起地上的储物袋查看。 其中几个储物袋内,装满了满满当当的灵晶,多是中下品。 少有一些上品灵晶。 粗略一算,大概是合计数百块上品灵晶的样子。 另几个储物袋内,则装有诸多一阶法器和符箓,少有一些是二阶中级以下的法器与符箓。 看到最后一个储物袋,陈登鸣眉峰隆起,神识扫过后,眼神闪过寒芒。 这最后一个储物袋中,是诸多地契、账本等物。 其中一个账本上却是记载着累累恶行。 “兽潮一役,猎杀散修上千,收获下品灵晶四千零三百六十七颗,借妖兽精准猎杀十三位不受招揽的练气高阶修士,收回地契十三张,住宅八间,店铺五间,空置数月后即可空房售卖。” “兽潮二役,猎杀散修八百余人,收获下品灵晶两千二百四十三,借妖兽精准猎杀六位不受招揽的练气高阶修士以及商盟骨干......” 陈登鸣扫了一眼这个独特账本每条大事件记录的时间,脸色阴沉。 “当真是好手段,借妖兽之手,每隔十数年便发起兽潮,猎杀底层修士,疯狂敛财收割人命。 非但以人养妖兽,更是剥削底层修士的钱财,手段宛如养猪后杀猪......贩卖出的地契,都会每隔一些年便会收回。 难怪昔日万里边陲妖兽肆虐不绝,朱家以及骆家等家族有除妖之力,却也不出手除妖,只怕也是深知其中水深水浅......”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林家恶行,罄竹难书!” 他又翻出另一个只记录了一张纸的账本翻看。 “老祖初次布修行大阵,耗费下品灵晶三万七千零九百四十二,中品灵晶两千七百五十八颗,上品灵晶八十三块......” “老祖二次布修行大阵......” “老祖三次布修行大阵......喜恢复假丹。” “老祖四次布修行大阵......终喜恢复金丹!” 这账本上,仅记录了四条有关林家老祖林河的讯息,起始时间相隔了六十年,却是一条比一条触目惊心。 这林河的每一次修行,耗费灵晶资源简直便是海量的。 每一块灵晶,都是建立在一条底层散修的性命上的。 四次修行下来,这林河为了恢复金丹修为,总计大概耗费了近万块上品灵晶。 陈登鸣对比了一下这林河修行的时间,恰好是在每次林家发起了兽潮之后。 这可真是,为成就一位金丹,将整个万里边陲都卷入了整整六十年的尸山血海中,森然可怖。 “看来非但是锦绣坊这边的林家,便是骆家山那边的林家,我也得辣手拔除!” 陈登鸣冷哼一声,大袖一挥,转身腾空而起,身形飘浮半空,眼看着外面乱作一团四处奔逃的锦绣坊散修,神识之力化作一股洪流席卷而出,声音清晰传入诸多慌乱的散修耳中。 “林家作恶多端,建血窟鱼肉尔等底层散修。 今日我南山宗祝寻替天行道,覆灭林家,绝不牵连旁人,诸多道友同仁不必惊慌!不日后即可返回锦绣坊居住,无需任何留宿过夜费用。” “什么?无需留宿过夜费用?” “南山宗祝寻?这是何方高人?为何没听闻过南山宗......” “林家建立血窟?鱼肉我们?此人是在替天行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大量惊慌逃窜的散修听到神识传声,不由均是错愕哗然。 有人逐渐放缓脚步,看向林家府邸祖宅的方位。33 只能看到寥寥一些林家客卿逃了出来,其他诸多林家子弟则是惨死在一个瘆人的飞天脑袋口中。 很多散修均是茫然失措,甚至都完全不清楚林家何时曾鱼肉过他们,被人剥削奴役,乃至谋财害命仍自不知。 陈登鸣看着城外攒动的人头和一张张迷茫的面庞,不由内心摇头暗叹。 这些底层散修,很多人就与他当初最开始来到聚集地一样。 甚至都不清楚诸多妖兽乃是林家圈养的,还以为林家建立锦绣坊乃是庇护诸多修士的,尽管需要收费,却也是情有可原。 实则正是因妖兽的威胁存在,才更能凸显锦绣坊的安全,巩固林家的权威,方便林家养猪敛财。 他不再多言。 眼见祝寻已是完事收工,在半空飘荡,已寻觅不到更多身有怨气的林家之人。 当即飞身下去打扫战场。 林家祖宅内,此时也没了动静。 金罡灵尊踏着轰然脚步声走出,浑身浴血,诸多妖蛛皆已死在其铁拳之下。 陈登鸣当即不再停留,扬起手中鬼玉镯催动后,将整个林家封锁。 而后带着祝寻,驾驭刀光,直奔远方骆家山的方位而去。 … 林家前些年就已霸占骆家山,尚有一位筑基中期家主带着部分家族分支弟子,就在骆家山修行。 陈登鸣并不打算放虎归山。 不过这一番对林家的屠戮,虽也是为他自己出口恶气,为昔日枉死的诸多散修出口恶气,冥冥中却竟也是帮骆家报了仇,似与当年初入修仙界时的因果对应,隐隐仿佛形成了一个因果闭环。 因从此起,果从此结。 陈登鸣想到这里,心内略感唏嘘。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物是人非,唯他初心不改。 一饮一啄之间,皆有命运天定,某些未结的果,在一些特定的时候,总会结果。 此去骆家山除去林家之人,于他如今而言,已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事后靠蒋强一人,想要同时掌控锦绣坊和骆家山,建立另一个理想的和谐而秩序的小修行界,也并非易事...... ...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193:扶持势力!得失尽归黄土,修心便要逍遥! 白日飞腾万里程,青冥日暮骆山城。 昔日聚集地,今时骆山城,骆家城头旗早已是更换了林家旗,带给附近这一代底层散修的,便是更为艰苦剥削的一段岁月。 甚至绝大多数散修受林家剥削而不自知。 还以为周遭环境中的妖兽本就那么多,林家算是接替了昔日的骆、朱两大修仙家族,为他们重新提供了区域安全保障。 却不清楚妖兽多不多,周围乱不乱,完全是林家说了算。 因此,当陈登鸣驾驭刀光电骋而来,覆灭了驻扎骆家山上的林家分支之时,破破烂烂的聚集地内,诸多散修哗然,均感惶恐难安。 不少散修惴惴不安逃散出城,唯恐殃及池鱼。 却又不敢逃到太远处的深山老林内,落入妖兽爪牙,均是远远观望着形势。 一时间,与曾经如出一辙的局面再度发生。 愈是动荡的环境下,愈多投机冒险者趁乱厮杀…… 打劫争抢在四处上演,将弱者互厮的特征,彰显得淋漓尽致。 … 骆山城,林家分支偌大的环山府邸之中,祝寻顶着着林家老祖林河的脑袋四处飞腾,嘎嘎怪笑的森然声音,萦绕林家上空,为一片慌乱中的林家带来更多恐惧。 这颗飞头时而便扑腾下去,无惧道道法术乃至破邪符箓的攻势,往往一张口,就是一条助纣为虐的林家子弟性命归西,唯有极少数身上并无怨气之人方可逃下山去。 陈登鸣全程就只对林家家主林子亨这个筑基中期修士出手过。 对方自然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被一刀毙命,神魂收入引魂幡内,接受审问。 最终,这林家家主是将林家昔日所为尽数抖落了出来,比之账本上寥寥几行字记载的更要触目惊心,简直可谓是人神共愤。 林子亨交代完后,连连哀声求饶,“这位南山宗的祝前辈,无论我父是如何得罪您的,求您就放过小的吧。 林家昔日很多事情,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饲养妖兽捕猎修士,发动兽潮,这都不是我的注意,都是我父亲吩咐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陈登鸣冷冷注视面前的林子亨神魂,“你们林家人,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是够父慈子孝的.我最后问你,当年骆家被朱家驱逐出南域,其中有没有你林家以及罗家参与?” 林子亨一愣,正欲思索,陈登鸣凌厉如刀的目光与神识便狠狠压迫而来,令他有种灵魂战栗似即将爆裂开的痛苦,大骇之下立即如实交代。 “有,有,这也是为了给我父亲恢复修为才做的啊,与小的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而且,我林家插手此事,也是当初罗家怂恿的.” “好!” 陈登鸣不再言语,引魂幡一卷,便将林子亨收入幡中,而后飞向骆家山的是后山位置。 这里昔日的骆家建筑已被推倒重建,再也找不到昔日的一点旧貌。 一如人心若变,想要找回昔日的感觉,也是很难。 如今在修仙界才过去十年,陈登鸣发现,自己竟是找到了一些修行路上沧海桑田的感慨。 这短短十年经历的诸多辛酸苦辣,尔虞我诈,艰难险阻,人心交锋,感觉竟是比在南寻以及前世的经历加起来还要丰富得多。 他来到骆家后山深处的山谷中。 这里是一片重重叠叠的山谷老林,红的栎树林,紫的乌柏林,黄的山杨树,在阳光下似闪烁奇光异彩。 昔日骆家的祖先,便皆葬于这里。 兴许是林家还没有瞧上这里,并未将此处破坏。 陈登鸣走至林中深处,选了一块霜早已融化的溪泉之畔,掐诀召出金罡灵尊,掘出一个土坑,而后从储物袋中取出骆冰的尸体,下葬于此。 昔日种种恩恩怨怨,皆随人死灯灭而消散。 人生弹指即过,得得失失,尽归黄土。 譬如骆冰上品灵根,为报家仇而机关算尽,却也仍是化为白骨! 有句话说得好,尊重你的朋友,这并不算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每个人都能做到。 但当你能尊重敌人的时刻,就代表你已经做到了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至少很难在面对这个敌人时失败,因为你绝对不会轻视他。 陈登鸣并非一个特别记仇的人,相反他比较念恩,要让他去记恨一个死人,这种无聊之事,他自是不会去做,故而将骆冰尸体安葬,也算是他对于对方最后的尊重,亦是他始终保持的一颗赤心。 “罗家既是也在当年怂恿,我就不送你回嘉木关下葬了.如今我送这林家家主归西,你也当是瞑目。” 陈登鸣在坑边召出引魂幡,重新召出林子亨的魂魄。 不待此人继续求饶,直接将其魂魄击碎,纯净魂力流入伏灵瓶内。 做完这一切,他吩咐金罡灵尊铲土掩埋,一时只觉心胸开阔,似恩仇了尽后,浑身放松,身心舒坦。 缘分由来是偶然,人生聚散亦堪怜。何须更问前生怨,且向樽中醉百年。 抬头望去,头顶的天特别高,格外蓝。 云朵白柔娴静,阳光格外明媚和煦,山谷之中的风也显得轻漫清香。 识海之中,两枚道文再度融化缩小,出现更多银色气息液体,萦绕在识海之内,与神识接触之时,陈登鸣便感到神识似都在淬炼升华,更为凝练。 他不由目露奇异之色,心境却是无喜无悲。 看来,人仙道,是心之道。 人力有时尽,人心无限大。 心之所往,所向披靡! 他只觉此时心灵在蜕变。 道文化作的银色液体流入神识,非但壮大神识,更令他的思维敏捷,精神的力量游淌下来,令他的上中下三大丹田中的丹力,也在迅速提升。 面板中,长春功的熟练度开始不断波动。 陈登鸣有所明悟。 原来,人仙道统的好处,不止于提升战力的方面。 随着他的心灵境界提升,他的修为也会迅速提升。 只此一项,也无愧是道统,哪怕他可能仅仅只是接触到冰山一角。 留下新隆起的坟茔,伴骆山城绿树红花,青山流水,陈登鸣驾驭刀光离去。 八日之后。 南寻,驻仙城内的一间酒楼中。 蒋强目瞪口呆听着陈登鸣诉说之事,脑袋险些宕机,半天没缓过来,片晌后,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结巴道。 “不是,陈,陈哥,我还没缓过来,你说你把林家给灭了,要我去管理锦绣坊和骆家山? 我这我感谢您的器重,但陈哥,我在这南寻还能说是天下第一高手,回了修仙界,我就是个屁啊,我就是一个练气五重的小修士,我这怎么管理得了锦绣坊.” “无妨。” 陈登鸣摆摆手,淡淡笑道,“我说你能,你就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初那聚集地徐宁,钱渊,不都是练气五六重的实力?那也能当一方大佬。 你现在有我支持,不说别的,便是诸多蛊虫、王蛊,寻常练气高阶的修士,也不会是你的对手,怎会镇不住?” 蒋强,“不是.陈哥,我也怕搞砸了,这毕竟锦绣坊和骆家山,都是有一条灵脉的啊,难保不会有其他家族盯上。” 陈登鸣摇头一笑,“你只需报上南山宗祝寻的名号,我想万里边陲那仅剩的胡、熊二家,还没这么不开眼。” 蒋强错愕,“老祝?” “这次灭林家,几乎都是老祝出手解决的。” 陈登鸣干咳一声,在蒋强惊愕的目光下起身,负手踱步到窗边,看窗外风景,道,“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有太大压力,过段时间,我会请一位叫黑风的道友,前来这边协助你。 在此期间,我会将黑云豹留在这边守护你。” 听到陈登鸣这般有条不紊的安全,蒋强逐渐放心下来,旋即内心又是难以抑制的一阵激动兴奋,感觉身子坐在凳子上,都像是要逐渐飘了起来。 什么叫躺赢的人生? 这就是躺赢的人生。 没想到,他蒋强也有今天,曾经单手开灵舟的事迹说出去,都能让无数练气散修羡慕嫉妒到屁股发紫。 今时今日,却还能管理一座修仙坊市? 不敢想,他自己都不敢想! 要不是自身灵根修为太菜,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些凡间野史中的主角之资。 “不不不,我这怎么能算主角,要是主角,也得是陈哥。 老祝本来修仙不努力,都做成鬼了,跟着陈哥后竟然都能混到灭了林家,我这跟着陈哥管理一座坊市,也不算什么.” 很快,蒋强遵照陈登鸣的安排,立即与家族中妻女暂别,将临近突破的王师埵喊上,准备随陈登鸣离开南寻,重返修仙界。 如今可信任的人手不足,陈登鸣已打算让蒋强带着王师埵一同出去。 不过南寻出入口仍是需要保密,故而带此人出去,还是会在对方昏迷状态下进行。 否则南寻出入口的秘密若是曝光,一些不怀好意的修士或许会进来招惹麻烦。 放王师埵出去,一是此人也算一个家乡人,可以信任,能在前期帮衬到蒋强。 二是陈登鸣也想看看,这个除他之外在南寻土生土长的武道修士,进入修仙界后,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以王师埵劣等灵根的资质,虽未来修仙前景渺茫,却胜在此人底蕴雄厚,进入修仙界那种有灵气的地带后,便可自然突破成为修士,未来修炼到练气三重还是有希望的,但更高的修为,估计是没可能了。 陈登鸣扶持蒋强控制锦绣坊以及聚集地骆家山一带,非但是要在家乡南寻出入口处,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守住南寻这个老家入口,防止人在天涯浪,老家又被人端了。 更是要在万里边陲重新建立秩序和规则,将这里发展起来。 这也无需他出多少力,只需他保持一个武力震慑即可。 其他更多发展,则是他提出指示,蒋强负责带人执行完成。 万里边陲这种鸡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二级灵脉都没有一条,一般也不会有其他的金丹大修前来争夺。 虽是也难以给他带来太多利益。 但这种福泽后辈子嗣的事情,他又出不了多少力,又能让手下人随手办到,也是何乐而不为。 “依然和敬儿都没有灵根,修行无望待他们长大后,若是他们想去修仙界落叶生根,我就安排他们出来。 修不成仙,那就娶几个练气修士,再生下的子嗣,就会有很大概率出灵根了.” 儿女修不成仙,只要他们想,有那个愿望,陈登鸣作为老爹,还是能够以自身的条件,为儿女创造一些福运。 例如给予一些好处,让儿女嫁娶修士,如此诞下的后代,自然就会有很大概率出灵根。 修仙界中,不少有实力的修仙家族,都会做此类之事。 这对于如今的陈登鸣而言,也不是难事,当然,他也不会强迫。 甚至非但是儿女,未来若有机会,他也可以让一些信得过的南寻人走出,让他们在锦绣坊以及聚集地发展。 这些人在有灵气的环境中繁衍几代后,自然就会有人的后代诞生出灵根,逐渐代替此地流水的散修,发展成为老乡集中营式的本土势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还要看未来的发展,以及儿女的意愿。 陈登鸣只将这些事情,交由蒋强和信得过的手下完成。 自己也不想表明身份走到幕前,以免未来招惹敌人,被找到跟脚,对于这些底层修士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 七日后。 在陈登鸣的安排下,蒋强以南山宗假丹大修祝寻之弟子的身份,正式接手锦绣坊。 有顶着林河脑袋的祝寻在林家府邸内飘荡撑腰,也无人怀疑蒋强的身份和背后势力。 再加上陈登鸣示意公开林家罪行,请诸多散修进入林家祖宅深处一观。 那等血腥凄惨的景象,顿时便使得锦绣坊内沸反盈天。 诸多散修义愤填膺,恨不能逮住林家修士的尸骨啃几口血肉。 这也使得蒋强接管林家产业之事,进行得更为水到渠成。 … 当天。 在陈登鸣的指示下,蒋强斥资重新召回昔日叛逃的诸多林家客卿,邀请这些人共同重建锦绣坊以及骆家山。 这些昔日的林家客卿,最差也是练气五重的修为。 让他们与敌人拼命送死,固然大都会脚底抹油。 但若只是在顺风局面下帮忙镇场子,那还是都能胜任的。 故而,不少昔日叛逃的林家客卿,在看到蒋强开出的待遇条件后,又纷纷返回,仅有少数还在观望。 蒋强不仅是招揽这些林家客卿,另一方面,也以诸多现成的妖兽肉以及低阶法器,对锦绣坊乃至聚集地内的诸多散修,发出招揽邀请,而后从中筛选出可造之才。 发展培植自身势力,单靠一众没有太多忠心可言的客卿还是难以成事的,不够凝聚,大风一吹就要垮。 关键还得是慢慢培养出一批心腹,这就需要时间以及空间。 而出乎陈登鸣意料的是,锦绣坊内竟还幸存有不少昔日熟悉的底层修士。 例如当初在灵菜市场经常帮忙处理妖兽的屠狗。 又例如曾经交费,在陈登鸣这里混夺灵阵残余灵气修行的老王,还有则是曾经聚集地金字坊的修士…… 这些昔日的散修,看到在城头上招揽人手的蒋强,几乎惊掉下巴,不太敢相认。 直到蒋强开出的条件委实太过诱人,才纷纷靠拢过去,试探着套近乎。 最终相认之时,均是惊喜交加。 “还真是你啊强哥?没想到您现在都成了南山宗祝前辈的弟子,您这是飞黄腾达了啊。” “强哥!早知道是您回来了,我前些时日就帮着您宰几个林家修士助兴了.” “强哥,当年您不是跟着陈哥的吗?陈哥他如今” “对对,陈首座如今可好?” 蒋强有陈登鸣事先交代,没有直接透露陈登鸣的真实状况,笑道,“陈哥如今也很好,只是我们都是加入的不同宗门,他都已是筑基修士了,我这还是在小打小闹呢。” “嚯!筑基修士!” 众人均是肃然起敬,脸色微变,不少人震惊之余,心情复杂难言。 当年在景绣坊散修中就颇为强悍的陈登鸣。 如今八年过去,竟已是筑基,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旋即又继续吹捧恭维蒋强。 现官不如现管,陈登鸣再强,那也是远在天边的筑基修士。 如今这蒋强可是锦绣坊的土皇帝了,可不得巴结着。 谁又知晓,这幕后操控者的幕后,便是昔日白发卖鱼佬。 数日之后。 夜色深沉,月华如水。 林家府邸内,蒋强秘密为陈登鸣送行。 “陈哥,这里放心交给我吧,等你下次再来,这边绝对都发展稳定了。” “嗯,好好干,强子,你的经营天赋,我从不怀疑!” 陈登鸣含笑拍拍蒋强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一旁委屈巴拉的黑云豹,道,“好了,就让你留在这边撑撑场面,过了不多久,你就可以去找我了。” 黑云豹‘呜’了一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露出腹部的两排字,示意生是陈家豹,死是陈家豹魂,表忠心。 陈登鸣摇摇头,哪里不知这豹子的真实意图。 就是嫌弃万里边陲这边灵气差,伙食差,水土不服。 在长寿宗那边,这豹子都已是养成金钱豹,娇生惯养,如今在这边吃吃苦头也好。 蒋强笑道,“陈哥,既然豹哥留在这边,您不如就换乘灵舟回去吧?林家的灵舟,还有三艘。” 陈登鸣摆摆手,“不必了,都只是一阶灵舟,遁速太差,留在这边给你发展势力用。” 他拍拍蒋强肩膀,旋即纵身飞起。 呛地一声,刀光一闪,将他身儿一裹,风驰电掣而去。 他给蒋强留下的资源,便是诸多猎杀的妖兽肉、以及诸多一阶法器,下品灵晶也留下了数千块,足够蒋强发展起来。 修仙家族想要发展起来,其实只需要两种优势。 一是拥有灵脉的地利,二是有强者坐镇庇护的人和。 有此两样,自然会吸引来诸多散修依附,帮忙建设。 更遑论,蒋强如今手中还有法器以及大量妖兽肉作为砝码,可谓有兵有粮有城墙,轻松就可做大做强。 有蒋强在大后方发展势力,陈登鸣完全放心。 如今诸事已毕,邪祟这个心头大患已除,林家这个剥削地主被掀翻,陈登鸣是彻底念头通达,无事一身轻。 一时只觉一个月后的宗门斩首任务,也不过是清风拂面,不扰于心。 他着玄金袍,戴明珠冠,两鬓白发飞舞,趁着月色破空而去。 两三座青峰脚底过,四五片残云袖旁流,不由也是快意一声长啸,修仙总归是要心逍遥 (求月票,另外,祝大家五一假期快乐) (本章完) 大家五一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 读者老铁们五一假期快乐! 作者没有放假,今天还要更新,趁着最近双倍,求一波双倍月票! 把保底月票投给我吧!继续万字~~谢谢各位彦祖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大家五一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4:法宝惊魂丝,对战蜀剑阁剑修 一个月后,长寿宗宽敞的洞府之内。 在鹤盈玉以及许微的服侍下,陈登鸣梳理好头发,穿好法袍,戴上明珠冠,看着镜中自己那一副道貌岸然得道高人的模样,感慨如今坐享齐人之福的修仙生活,道。 “其实就穿衣服嘛,这些事情我自己就行,你们二人也不必伺候这么周到。” 鹤盈玉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道,“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想说无需我们二人伺候,找借口再收几个丫鬟来洞府伺候陈老爷你是吧?” 陈登鸣含笑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师姐你毕竟也是假丹大修.” “假丹怎么了?” 鹤盈玉哼道,“在外面我就是威仪强势的鹤假丹,在家里就是对你千依百顺的小贱妾,你不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她又笑吟吟看向许微,挽住许微的手道,“再说了,微微能伺候你,我也能伺候。” 许微掩嘴笑道,“那可不成,有些事儿,还是只有姐儿你才能伺候得了,我可扛不住多久的。” 她说着这话时,内心还是略有些发酸的,换作曾经,她可是不会示弱。 鹤盈玉一愣,顿时明白许微说的是何事,俏脸霎时羞红,显得娇艳欲滴,抓住许微的手道,“好你个微微,就喜欢拆我的台,我看你今晚能不能撑得久。” “撑不了撑不了,这种事还得姐儿你顶在前面” “不行,我们姐妹同心,就要一起!” 二人一阵互相笑闹互掐,感情非常好。 陈登鸣看到二女这等景象,不由想起昨日那娇人的美好身段,不堪一掬又充满弹性的纤腰,一身赛胜冰雪的嫩白肌肤,不免略微燥热。 不过想到最近回来后,修炼得委实是太频繁了,当即干咳一声,起身道。 “好了,美得你们,今晚我可不会再跟你们修炼。 师姐,既然如今我的法宝炼制成了,就出去试试吧。 三天后宗门任务开始,我们也就要出发了。” 就在昨日,鹤盈玉已成功凭借丹力,融了韩永绪的一件法宝,炼制出了为陈登鸣量身定做的法宝。 法宝属于三阶法器的行列。 只不过法器到了三阶,因是丹力成火炼制而出,炼制的材料也极其珍贵,威力很强,故而才被称为宝。 鹤盈玉为陈登鸣量身定做的法宝,就是根据陈登鸣的战斗风格、自身优缺点等特征,炼制而出的主战法宝,更为适合他使用,比在直接购买的成品法宝,就要强不少。 像韩永绪所使用的竖琴,林河所使用的魂铃等法宝,就压根不适合陈登鸣使用,无法发挥出法宝的最大威能,连一些二阶高级法器都不如。 在进行宗门斩首任务之前,能得到一件量身定制的法宝,陈登鸣只觉是如虎添翼。 鹤盈玉道,“师弟既然要试法宝,就去幻真洞吧,那里与长春派的炼心洞差不多,听说能模拟出不少对手训练实战。我和微微就不去了.” “哦?看来长春派的炼心洞,就是仿照长寿宗的幻真洞建的,需要消耗不少门派贡献吧。” “不止是消耗门派贡献,听说还要消耗一定的灵晶。” 陈登鸣‘哦’了一声,没太放在心上。 灵晶,他现在很多。 收了林家的家产后,他的腰包也鼓了起来,现在有些财大气粗。 林家的诸多财产,虽说都提供给了用作布阵修炼,但所剩的财富,仍是多达两千多块上品灵晶。 若是再算上林河的两件法宝,那就更多了。 陈登鸣都想过,干脆咬咬牙,卖一件法宝后,买一艘三阶灵舟,给鹤盈玉一个惊喜。 不过一想到买了三阶灵舟后,立马变成穷光蛋,他又暂时按捺下膨胀的念头。 一炷香后。 长寿宗幻真洞之内。 一名叫做姜腾达的筑基执事,客气与陈登鸣交流讲解着幻真洞的状况。 “陈师兄,你来自长春派,这幻阵洞其实就与你派的炼心洞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更为高级一些,其中储存的敌手讯息更丰富,甚至还有金丹中期乃至后期的修士被录入其中。” “嚯?” 陈登鸣露出惊讶表情,“还可模拟出金丹大修?那倒是真的厉害。” 长春派内的炼心洞,最多也就只可模拟出筑基后期的敌人,用以实战,这差距就大了。 姜腾达笑道,“上次陈师兄与玉鼎真人前辈一同击退炽炎血魔,玉鼎前辈事后就来将音影珠内的讯息,录入到了幻真洞的阵法中,换取了不少门派贡献。 这幻阵洞之内,如今就有炽炎血魔的战斗讯息的。” “录入敌手讯息在幻阵洞之内,还可兑换门派贡献吗?” 陈登鸣讶然,长春派的炼心洞,可就没这规则。 姜腾达道,“这是自然,只要你以音影珠记录下来一场战斗,就可录入幻真洞之内,作为战斗讯息留存,敌人的实力越强,或是越特殊。 例如蛟龙这些少见妖兽的作战讯息,在幻真洞之内就少有记录,这类战斗讯息录入后,所能得到门派贡献就越多。” “可惜.我出门没带音影珠的习惯,下次倒是得记着了。”陈登鸣遗憾又肉痛道。 做人要学玉鼎真人,出门随身带着音影珠,与人激战一场就记录下来,得门派贡献,造福门内弟子,多爽? 他可是与多位金丹大修交手过。 若是也都以音影珠记录了下来,录入幻真洞之内,必然能得到不少门派贡献。 长寿宗的门派贡献,可是价值不菲的,贡献积累得足够多,甚至都可以直接兑换金丹法宝,兑换三阶乃至四阶元婴道术。 “姜师弟,给我开一个金丹初期的对手,我想试试夫人刚炼制的法宝威力。” 姜腾达闻言心里一酸。 这臭师兄,不是来他面前秀夫人的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现在还单着呢,法宝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这陈师兄就有个假丹夫人。 关键夫人还非常能干,连法宝都能炼制,委实叫人嫉妒啊。 尽管嫉妒,姜腾达却也不会面上表现,介绍道,“金丹初期的对手有很多种,分为寻常修士、天道宗修士、蜀剑阁修士或是金丹妖兽,每一种所需灵晶不等” 陈登鸣惊讶,“哦?听说天道宗和蜀剑阁金丹修士都战斗力非常惊人,师弟就给我弄一个蜀剑阁的对手吧。” 姜腾达,“模拟蜀剑阁金丹初期大修,需要上品灵晶二十块,时间一盏茶。” 陈登鸣闻言咂舌,有些肉痛。 这模拟一次金丹初期修士的敌手,所耗费的资源,都要超越通过五派传送阵往返南寻一次了。 不过考虑到金丹初期修士出手时往往打空了一方天地灵气,也的确是需要很多灵晶来模拟。 “二十块上品灵晶,体验一盏茶的时间.真是贵啊,体验的时间太短了。” 陈登鸣感慨又肉痛,曾经做穷鬼做惯了,知道柴米油盐贵,但现在不体验,面子上也挂不住。 还是佯装不在意的大气模样,从储物袋内拿出二十块上品灵晶缴纳。 这么多灵晶,都够购买一件性能很不错的二阶顶级法器了,希望这次体验物有所值吧。 “陈师兄真是阔绰有钱。” 眼看着陈登鸣拿出二十块上品灵晶,姜腾达羡慕不已,同时内心暗笑,这陈师兄也是有些膨胀了,大概是在一些师兄弟的吹嘘之下迷失了自我。 蜀剑阁金丹大修,那可是剑修,出了名的能打。 一位长寿宗的假丹,再怎么能打,也只是矮个子里挑高个子。 与这样的金丹剑修交手,能坚持十息时间就算是爆种了,一盏茶绰绰有余。 片晌后。 幻阵洞之内。 环境随着阵法之力的转换而呈现出一个古藤幽幽的山林。 陈登鸣处于山林之内,召出鹤盈玉为他炼制出的法宝惊魂丝。 霎时,一道道在丹力催动下宛如极光般幻动的透明丝线,环绕他身周,散发极其锐利的气息,似令空气都无形之间变得锋锐起来。 这惊魂丝,乃是鹤盈玉融了韩永绪的竖琴法宝后炼制而成。 一经催动,万千惊魂丝发射而出,轻易就可将敌手洞穿成筛子。 且此游丝可柔可刚,凝聚成一道之时,便可化一柄锋锐长刀或飞剑,铺开之时,又可成网或是防护罩,妙用无穷。 没让他等多久。 突然,一道剑光从对面山林中亮起,刹那间便直上九霄。 一股强烈的剑势伴随刺目的金光,惊天动地而来。 “荡剑逍遥行,除妖天地间!蜀剑阁真人在此除妖,闲者退避!” 来人一声长啸,声势惊人。 陈登鸣隔着数百丈外还没看清来人,便只见到一道裹挟着惊人剑气的光影在模糊空气中迅速掠近,前方山林霎时纷纷被惊人的剑气切割得四分五裂,带给陈登鸣无比强烈的压力。 “看来是我宗某位前辈以音影珠记录下来的蜀剑阁金丹修士除妖的经过,这么说,我现在就成了那头要被斩杀的妖?” 陈登鸣心中冒出这个念头时,对面蜀剑阁金丹已是临近百丈。 一股极其可怕的灵威,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宛如狂风般的剑气。 陈登鸣只觉心灵瞬间受慑,脑海中似刹那呈现要被剑气撕裂成碎尸的凄惨景象。 还未交手,就已经被压力压迫得心灵战栗,心悸无力,周身法宝的光芒也随心灵的压制黯淡下去。 蜀剑阁金丹剑修,单单是隔空发出的剑势配合灵威,竟都超越了林河这种金丹大修带给他的压力。 电光火石间,陈登鸣强自镇定心神,识海中银光大放,立即排除心灵惊悸之感。 “来吧!” 他大喝一声,体外环绕的惊魂丝刹那向前凝聚,而后散发刺目白光。 轰—— 万千惊魂丝似凝聚成一道炽白光柱,以无与伦比的极速,水银泻地式地电掣而出。 眨眼间,那来袭的金丹剑修,也发出好似天柱崩塌般的剑气砸落下来,万千剑气汇聚成了浩荡剑河,带着无匹剑意袭近。 轰然一声暴响。 陈登鸣耳内尽是碎成千千万万的鸣声。 他才发出的惊魂丝,被一道连续闪烁的剑光宛如抽丝剥茧般的迅速破开。 仅是眨眼,万千凝聚成一道的惊魂丝便再度崩散。 好似一只巨大的孔雀彩屏尽开,恣情纵意的飞散。 一道凌厉剑光伴随太阳般耀眼的光影,瞬间袭近。 可怕的灵威,犹如一轮刺眼烈日,烧的陈登鸣似神魂都要焦裂。 陈登鸣迅速后撤,不再试探,掐诀之间,两枚道文的银色异力融入惊魂丝中,化做点点毫光,像一张网般洒出一片光影,护着要害,身形暴退。 “雕虫小技!” 蜀剑阁金丹剑修冷哼掐诀,刹那间剑光分化,绵密无穷无尽,仿佛天空飘洒的瓢泼大雨,从网状的缝隙中继续杀向陈登鸣,让敌人躲都难躲。 陈登鸣悚然一惊,立即掐诀施展李代桃僵之术。 ‘嘭’地一声。 一截木头被剑光撕裂。 陈登鸣身影出现在五十丈外,但眨眼,如瓢泼大雨般的剑气横冲而来。 “凝!” 陈登鸣掐诀之间,万金珠顿时光华大放,化成一面金盾。 同时全身玄金袍闪烁金光,浮现一出一道固若金汤的护罩。 他通体更是银光耀眼,以道文施展金刚不坏禅功,体格暴涨,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肌肉暴突,满头怒发飞扬,犹如金刚降世。 咔嚓! 仅仅是初步接触,万金珠便被剑气撕裂,碎成一片片金属碎片炸开。 玄金袍化作的固若金汤护罩亦是崩溃。 “这么强?” 陈登鸣脸色一变,立即双臂交叉,格挡身前,‘铛’地一声被轰飞了出去。 另一边,金丹剑修一剑击出,被剑气压缩的空气形成一道可怕的金色激波,狠狠击在化作网状急剧收缩的惊魂丝上,要将之瞬间撕裂。 然而,惊魂丝表面有一股银色力量流转,这一道凌厉剑气竟然在与银色力量碰撞的刹那崩溃,反倒是震动大网,形成剧烈音波震颤,震动心神,令人头晕目眩。 惊魂丝由韩永绪的竖琴法宝炼制,自带音波攻势,一经触发,便宛如魔音灌脑。 “嗯?” 蜀剑阁金丹剑修首次变色。 “屮!” 树林中,体型仿佛膨胀变高了几尺,浑身充斥刺目银光的陈登鸣从地面爬起,一阵低骂。 他低头看了一眼力量充沛的金刚双臂,竟已是被劈砍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双眼瞳孔收缩。 娘的,太强了! 这蜀剑阁的金丹大修太强了! 自从道文化为银色液体后,他再施展金刚不坏禅功,便已可化身浑身充满道文力量的小巨人。 非但力量、速度倍增,便是身躯防御力都强得惊人。 曾经鹤盈玉催动梳篦全力一击,都仅仅只能将他的皮肤撕裂,无法构成太大伤害。 这金丹剑修的剑气,竟然攻破万金珠和玄金袍的防护后,还能将他手臂劈成这样,杀伤力惊人。 就在这时,那边接连传出十数道金属颤音后,灌注惊魂丝上的道文力量已被消磨一空。 陈登鸣立即掐诀之间。 嗖嗖嗖—— 碎裂的万金珠迅速聚拢而来,化作万千刃片,悉数冲击向对面的金丹剑修。 与此同时,他双手如环抱太极,忽然右手隔空探出,浑身罡气萦绕。 道文银色的道力霎时再度灌注惊魂丝上,以先天罡气的运功方式,无数惊魂丝再度分散,嗖嗖激射向金丹剑修。 瞬间,那一片地带已被陈登鸣发起的攻势淹没。 空气在剧烈激荡,气流狂暴,无数的激波与剑气激烈碰撞。 倏然,陈登鸣心中悸动,寒毛炸起,毫不犹豫召出神变刀。 一声惊人长啸在这同时从前方传出,化作一道无比凝聚刺眼的剑气光束袭来。 陈登鸣也是一声厉喝,璀璨银亮的刀光冲天而起。 神变刀化作八丈长的巨大刀气。 他仿佛一个银色小巨人持着巨大的侧刀,与一道冲击而来的金色太阳碰撞到一起。 轰! 一轮金银二色的环状冲击波,扩散开来,四周大树折断,无数树枝树叶皆在空中飞舞。 幻真洞之外,姜腾达斜靠在柜子上,神色诧异看向山洞之中仍旧处于启动状态的阵法。 只见阵旗激烈飘展,灵气激荡,似其中战斗颇为激烈。 他狐疑看了一眼一旁计时的沙漏,眼见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不由心里嘀咕。 “怎么回事?难道我刚刚给陈师兄选错了对手?启动的方式不对?他怎么能坚持这么久?” 又过了片晌,就在姜腾达快要坐不住时,突然幻真洞之内的阵法逐渐安静下来。 陈登鸣面色略微苍白从山洞内走出。 姜腾达松口气,内心暗惊。 这陈师兄,看来真的是战力非常惊人啊,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不过面上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走过去笑道,“陈师兄,怎么样?蜀剑阁金丹剑修的实力如何?是不是很强?” 陈登鸣吐出口气,竖起大拇指,勉强笑道,“强!真的很强!不愧是剑修啊。” 姜腾达,“那是.师兄你能坚持这么久才败,我已经非常惊讶了,师兄果然是战力卓绝啊。” 陈登鸣面色一怔,旋即微微颔首,凝重道,“天下英雄何其多,真是不可小觑大宗弟子。” 他本想说,其实他也没有败,反而将那剑修击杀了,不过为了低调,还是不说得好。 那蜀剑阁剑修毕竟是被模拟出的,来来回回其实就那么一些音影珠内记录的招式和术法,不够变通。 强是真的很强,可一旦能顶住那种攻势,在对方接连玩重复套路的时候,自然就可将对方击杀了。 因此,模拟出的金丹剑修,实际可能就只有真正的金丹剑修六七成战力。 若是在惊魂丝被炼制出之前,陈登鸣想要击杀这种模拟体,估计都很难办到,自保都够呛。 但惊魂丝这种可攻可守又可控的法宝炼制出后,他的战斗力已再度提升了不少。 辞别姜腾达后,陈登鸣返回洞府。 将这次尝试法宝的经过讲给鹤盈玉听,表示对这法宝威力很满意。 这也算是他修仙生涯中,第一件法宝了,他倍感珍惜,揽住鹤盈玉的肩膀,含笑赞赏,“辛苦娘子炼法宝了!” 鹤盈玉笑吟吟,“那夫君该如何奖赏呢?” “我今晚就安排奖励!夫人你也想的吧?” “讨厌!微微还看着呢。” “那就晚上一起!” 转眼,三日后。 长寿宗山门外。 一艘长达百丈,高达二十多丈的巨型四阶灵舟,悬浮在山门外。 这宛如山岳般的庞然大物上,载着不少长寿宗弟子,气氛凝肃。 陈登鸣等一众假丹大修,处于灵舟最上层的甲板上,正严肃交流着。 到了今日,便是要出门执行斩首任务的时刻。 非但陈登鸣等六人的假丹小团体有任务,其他宗内修士,亦有其他的任务。 这一艘灵舟,就是将众人送往前线战场的。 长寿宗诸多修士,大多是不愿奔赴战场的,能苟就苟,但事到如今宗门需要,为了履职,也是没办法 (本章完) 195:天道宗修士的狂傲!二阶夺灵阵(为月票加更) 四阶灵舟不只是体积庞大,遁速也不慢,不过毕竟是大型载人攻战的战争飞舟,遁速也就只与三阶轻型灵舟相当,更强之处,是在于灵舟上布置的法阵以及攻杀器具,一艘即可发挥出威胁金丹大修的杀伤。 不过这种大型灵舟,可谓是吞晶兽,飞行一日就需要消耗数块上品灵晶,调动其他攻杀阵法功能,消耗更多。 一日之后,灵舟就已跨越万里距离,临近了东西域接壤的南角战区附近。 这里就距离曾经陈登鸣镇守的开荒地不远,不过最终抵达的目地的,乃是天道宗修士镇守的一处山区。 灵舟上。 陈登鸣等六名执行斩首任务的假丹大修,三三两两的聚在甲板上,远远看着逐渐临近的山区,低声议论着。 甲板另一边,还有不少假丹以及筑基修士聚在一起,却是聊着其他的宗门任务,气氛相对轻松。 毕竟执行的并非斩首任务,危险性相对不会太高。 “听闻陈师弟曾经也在战场上参与过战斗?应该也与魔国的妖修接触过吧?” 陈登鸣身旁,同为假丹修士的迟域神情凝肃问道。 此言一出,杨自道等假丹也纷纷看向陈登鸣,饶有兴致。 陈登鸣摇头笑道,“接触是接触过,但那都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只是筑基初期修士,而且其实接触最多的还是噬魂宗修士.” “哦,陈师弟能与噬魂宗修士交手,也不愧是战力过人这也是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几人闻言,客气了一句,旋即也失去了兴趣。 筑基初期时的对手,那也的确是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不过,陈登鸣能在短短六年时间,从筑基初期修到假丹,这修炼速度,在上品灵根中,都算得是非常快了。 眼见鹤盈玉也是摇头表示经历不多,杨自道说道,“没接触也没关系,我想诸位应该也是早已做过功课,或是在幻真洞之内找过对应的对手练手过。 但幻真洞之内的交手,毕竟过于死板,只能简单熟悉参考,却不可在真实战斗中大意照搬。 说起来,我们也未必就会要斩首魔国的高层修士,也只是往这方面猜测罢了,希望顺利吧。”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颔首,道希望如此。 魔修之中,除了噬魂宗修士外,魔国妖修是最难缠的。 像梦魇国妖修以及一些肉身力量强横的魔国妖魔,都比较难应付,斩首这种妖修,战斗就会很艰苦。 目前众人虽是得到指令要执行斩首任务,但具体的斩首目标究竟是谁,为保证任务的秘密性,带队的金丹大修朱光标还未公布。 这时,庞大飞舟已在霍霍风声中向下降落下去。 下方山区之间笼罩的阵法结界中,飞出十几道流光。 为首两人赫然都是天道宗的金丹大修,均是体格魁梧壮硕,形象威猛。 再看其他天道宗筑基以及假丹大修,各个体型强壮,胳膊粗壮,甚至背后背着阔斧大刀,俨然像是凡间武者的形象,彪悍气质压盖过了仙气,一看就是骁勇好战的模样。 相较而言,长寿宗的诸多修士,就显得似要文弱腼腆很多。 “哈哈哈,多谢诸位长寿宗道友前来鼎力相助!” “朱兄.好久不见!” 天道宗金丹大修声音洪亮,意态豪雄大笑着作揖道谢,而后引领飞舟降落下去。 双方修士见面,自是纷纷见礼,认识的互相寒暄,不认识的互相介绍,一派客气融融中又略带矜持的模样。 都是大宗修士,就算互相吹捧,也会多少带些自身宗门的骄傲感和矜持,暗中互相较劲儿攀比。 尤其天道宗修士,向来是自诩天道宗东域第一,四域前三。 若论能打,那就是四域最强,委实也谦逊不起来。 “早已听闻长春仙侣之名,听说陈道友前阵子与玉鼎前辈一起联手击退了炽炎血魔?看来陈道友的战斗力,在我们天道宗诸多假丹中,也是要位列前五啊。” 一位天道宗假丹大修面带笑意吹捧了陈登鸣一句。 陈登鸣忙摆手道,“段道友就莫要埋汰小弟了,当初主要也是玉鼎真人前辈出了大力气而已。” 他不太想出风头,这些天道宗修士可都是好战分子,出这些风头,搞不好就要被邀战,或是在接下来的任务和相处中被强行捆绑攀比,委实没必要。 “哦?原来是玉鼎前辈出力更多吗?我说呢,这也正常,即便是我宗的乔昭献师兄,目前也只能与金丹初期大修周旋一炷香的时间。” 另一名头发和胡须就宛如钢针般凌厉的天道宗假丹走来,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点头道。 这连贬带自吹的口吻,顿时令在场长寿宗修士都面露不悦。 脾气火爆的杨自道冷哼,“上官从亮,你说什么?我们陈师弟也不过是自谦一句而已,陈师弟相助玉鼎真人,甚至伤到了炽炎血魔,这是有音影珠记录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说话的上官从亮闻言一笑,晶亮目光看向陈登鸣,“陈道友,我也是快人快语,并无冒犯之意,不过我认为,有实力就不应该谦虚,除非自觉实力还不够!” 一些长寿宗修士登时都是怒目而视,鹤盈玉轻哼,身上灵威隐现,美眸凌厉。 “上官道友若是觉得实力在我夫君之上,倒是可以划下道来,我们长春仙侣向来只是不惹事,不代表怕事!” 看到鹤盈玉站出,天道宗一些修士均是眼前一亮,便是上官从亮眼神中也流露欣赏之意。 他们大多欣赏实力硬的强者,鹤盈玉这种假丹大修中的女性,此时表现强硬,非但没令他们反感,反而很欣赏钦慕,甚至就想征服这样的女强者。 眼见气氛突然紧张,立即有位天道宗假丹出来打圆场,拉着上官从亮道歉,缓和气氛。 天道宗内也并非各个人都狂傲,还是会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 “陈师弟,不用理会这些臭屁的家伙。哼,尤其是上官从亮,我看此人是八成嫉妒师弟你.” 待两方人分开后,迟域在陈登鸣身旁愤愤道。 “我省得,只能说我们长寿宗与天道宗道友的性格理念都不同,他们更张扬外放一些.” 陈登鸣风轻云淡一笑,他心境过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儿看上去仿佛小孩子攀比炫耀般的幼稚小挑衅动怒。 杨自道摇摇头感叹,“陈师弟,你大概也是初次接触天道宗这些家伙,他们没什么坏心思,但就是狂傲。 伱如果有强大的实力,在他们面前千万不要谦逊。 他们会将谦逊视作没实力的表现,你若是有实力,就表现出来,他们反而会很尊敬你,绝对不敢怠慢造次。” 陈登鸣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杨师兄提醒。” 他算是弄清楚天道宗这些修士的定位了,倒是有点儿像前世某漂亮国人的性格啊。 不过他依旧保持自身的定位。 现在这可是在战场呢,即将就要执行斩首任务,那么跳干什么,有强大实力,危险时候保命就行了,这些天道宗修士这么爱表现,就让他们表现去。 当晚,陈登鸣等人就在这片山区驻地内的简易石窟中歇息。 居住环境非常简陋,这里显然是被开荒出没多久。 一些山中的建筑,尚处于在建的状态。 甚至连唯一的一条一级灵脉,都是筑地宗花费大力气搬运来的,用以维持此地阵法的日常运转。 有筑地宗的修士在此准备建起一座战争要塞般的城池关口,正在大兴土木的动工。 修士建立起一座城池关口,想要成功阻截敌人前进的步伐,形成驻地,没那么简单。 还要建立阵法,打入一个个阵盘。 那些阵盘各个都重达数百斤,且需要勘测计算精确的位置,才能打入,不是一般修士能完成的工作。 除此之外,在高空之中,还得以灵舟或诸多小型飞行法器配合阵盘,建立浮空岛,形成空中封锁。 在浮空岛之外,会有联盟巡逻修士在各个关口之间巡游。 否则修士们高来高去,敌人不走地面,从云端后遁入,那也一样防范不住。 这建立浮空岛,就是奇物宗的拿手好戏了。 因此,山区驻地内,还有部分奇物宗的修士在。 石窟内,陈登鸣掩护鹤盈玉在颇为原始风貌的石窟内洗漱了个澡后,自己就施展了个清洁术简单清理了一番。 看着鹤盈玉曼妙身姿坐在镜前梳妆,陈登鸣摊手道,“清洁术也是清洁,用水洗漱也是清洁,清洁术更方便,师姐你却非要沐浴,这是什么道理呢?” “给肌肤补充水分,这是我们女人才在意的保养,不注意保养,哪怕寿命长,皮肤也会失去弹性光泽.” “补水保养.” 陈登鸣对这个理由无法反驳,不过毕竟也是造福于他的,他也愿意支持。 “朱前辈还未召集我们。今夜无事,我先出去转转,听说奇物宗有修士在这里,我去认识认识。” “去吧,别随意看天道宗的女修,她们有些自恋,你多看她们几眼,她们就会误认为你是喜欢她们,一群不害臊的小浪蹄子。” 陈登鸣应了声好,瞅了眼鹤盈玉。 师姐懂的真多,提前打听了吧。 他当即离开石窟,在一片粗犷的山区驻地内转悠,打听奇物宗修士所在的位置。 心里则寻思,若奇物宗修士手中真有二阶夺灵阵盘,自己该用什么价格购买才合适。 这是能解决他修炼速度的大事,不可怠慢。 途中路过天道宗修士栖息的地方,隐约听到一阵笑声。 转首一看,便看到几个天道宗女修正聚在不远处的亭子内谈笑。 想起师姐交代,他立即挪开目光。 岂料那边笑声更大了,隐约还有调侃揶揄声。 “那位长寿宗男修也太腼腆了,都不敢多看我们一眼。” “看他样子老成是老成了点儿,却还算俊朗,就不知实力……” “长寿宗男修还是不太自信,我们天道宗男修在这方面就强势多了。” 陈登鸣冷哼,转首冷目扫了过去,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几人。 “放肆!” 几名天道宗女修顿时一惊,均只感到一阵心悸软弱,仿佛曾经面对金丹大修的威严一般,那种心灵上的恐惧深入心底,顿时都各个噤若寒蝉。 直到陈登鸣走出很远,几人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女修脸色顿时羞红难看,捂住裆。 另两人此时却也笑不出来了,懊恼没眼力劲儿,路过的长寿宗修士就是一个假丹,那么低调收敛气息,不似天道宗假丹一眼就看出来,踢到了铁板。 “这位长寿宗假丹大修刚刚对我们发起了神识攻势吗?好强的感觉。” “没,没有.他只是警告了我们一番,不过此人的神识是真的很强,我感觉比曾经面对乔昭献师兄时还要可怕。” “怎么可能?比乔师兄还可怕?” “啊!我想起来他是谁了,鬓角两撮白毛,他是长春仙侣中的那个陈陈登鸣。” “是他?听说他曾联手玉鼎真人击退炽炎血魔,看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天道宗女修果然都很开放,讨厌!这类型我不感冒,还是师姐好,外面端庄矜持,洞府内对我才开放.” 陈登鸣快步离开是非地,很快打听到了奇物宗修士所在的位置,怀揣激动心情找了过去。 本以为这次求购二阶夺灵阵盘,也会如曾经那般不顺利,他都已习惯了在这方面的失败。 既然市面上几乎都看不到夺灵阵盘,其实也从侧面证明了奇物宗对这种阵盘的控制程度,未必就肯交易给他。 岂料当他找过去时,为首的筑基后期奇物宗修士格外客气,口中说着久仰久仰的话语,听闻他的诉求后,轻易就答应了交易。 “陈道兄,这夺灵阵盘,说实话我手中也只有二阶的,三阶阵盘,那是宗内的金丹大修才有资格兑换的。 你要此物,我就私下交易给你,收你一个成本价算交朋友,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自己用就行了。” 奇物宗筑基后期修士叶可正拿出足有脸盆那么大的阵盘,以及十几杆阵旗,热情又神秘兮兮道。 陈登鸣了然,心里暗道可惜,面上则露出一副无比感激的神色,立即道。 “叶道友,你如此给面子,这肯交易就已算是我陈某欠下一个人情了,成本价就大可不必了,我愿出五十块上品灵晶购买。” “这不行不行,陈道兄你这给太多了” “哎!叶道友,何必这么客气,你愿交朋友,陈某我也爱交朋友” 陈登鸣好说歹说,终于让叶可正收下了五十块上品灵晶,拿到二阶夺灵阵盘时,心里激动得不行。 这玩意儿,对他这种相克灵根而言,就是神器,比聚灵阵强多了,今日能交易到,实属幸运。 五十块上品灵晶花出去,完全值得。 况且,他这也是刻意交好叶可正这个奇物宗筑基后期修士。 以对方的实力,兴许日后也会突破到金丹境界。 届时他只要与此人保持一个良好关系,还是能借此人的关系,弄到三阶夺灵阵,那自是更好。 此时投资出去的一点小钱财,都不算什么,若真是以成本价购买,不让对方吃到更多的甜头,很多往后的事情,也就未必能说得开了。 一次人家愿意卖人情,两次看的就是利益,若利益不够,又何必继续卖人情。 告辞之后,陈登鸣带着二阶夺灵阵盘,立即返回石窟。 他准备今夜就让小阵灵试试新的阵盘跳舞给力不给力,能提升多少修行速度。 与此同时,长寿宗金丹大修朱光标已是与天道宗金丹大修孟作平共同商议好了斩首计划的具体实施细节,其中也包括两宗弟子精诚合作的重要性。 这斩首任务,不仅长寿宗弟子会参与其中,天道宗弟子也会参与,甚至是作为主战人员,长寿宗六名假丹,则是主打一个配合。 毕竟论同境界的战斗力,天道宗弟子的确是独领风骚的,也就蜀剑阁剑修才能争锋比肩。 而长寿宗弟子,哪怕是矮个子里拔高的挑出骁勇善战的,却也必然会差一些. (本章完) 196:魔刹国魔罗刹,金丹之下第一人(求月票) 斩首任务的新指令下达得比想象中更快。 下半夜,众人正在休息时,特制的战时传音玉符均是轻微亮起,传来提示。 陈登鸣立即结束修炼状态,从蒲团上站起身。 “道,道友.还跳吗?” 对面,脸盆大的二阶夺灵阵盘上,小阵灵意犹未尽道,更换了个阵盘,她似是很兴奋,跳了小半夜都停不下来。 “不用了,这里的灵脉太差,效率不会太好,你也歇歇” 陈登鸣摇头制止,眼看小阵灵失落‘哦’了一声,不由也是感到好笑。 很难想象,这若是昔日阴鬼宗的元婴老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子? 不过,他喜欢。 “师弟,快准备出发了,别让朱师叔久等。” 背后,背靠背修炼的鹤盈玉也已惊醒,起身后立即换下丝绸睡衣,穿上冰蓝色的二阶顶级法袍。 陈登鸣是直接穿着玄金袍歇息的,倒是无需麻烦,施展了一个清洁术简单清理了一番而后。 许微已帮着收好了夺灵阵盘和阵旗。 这二阶夺灵阵盘,夺灵的范围大概是一阶阵盘的十倍以上,效果变强了不少。 有此阵盘,陈登鸣估摸着自身的修炼效率大概能继续提升三成左右,也即是说,原本需要十年才能修炼到金丹,利用这新的二阶夺灵阵盘,可能就只需要七年。 不过在这仅有一级灵脉的山区当中,二阶夺灵阵的效果再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半盏茶后。 陈登鸣来到玉符交代的指定地点。 这里是天道宗聚集区域外的一处临时议事厅。 五艘小型速度型的三阶灵舟在议事厅外一字排开。 其中两艘灵舟显然还安置有大威力的法器,造价更是不菲。 寻常筑基修士,哪怕是假丹大修,想要购置一艘三阶灵舟,也很吃力。 但对于大宗门而言,这种灵舟显然就可轻易购置很多配备了。 “陈师弟,鹤师妹,你们来得也挺快。” 前方议事厅的门口,迟域正在踱步,远远看到陈登鸣二人飞来,立即笑着迎过去。 陈登鸣靠近过去,“迟师兄,怎么不进去?” “咱们这边就我一个人先来了。”迟域一笑,对后面努了努嘴,传声道,“里面是三个天道宗的,上官那个臭屁家伙就在,我可不想这么早进去找尴尬。” 陈登鸣点点头,“那现在进去?里面还有哪些人?” 迟域道,“走吧,你们来了我就放松不少,听说这次天道宗那位假丹第一人也会来。” “第一人?”陈登鸣一怔。 迟域凝重道,“就是乔昭献,他曾经在噬魂老魔手中都能逃脱,还独自遭遇了血煞宗的血煞老鬼,也顺利逃脱了,因此名声大噪。 这次斩首行动,说是我们配合天道宗,其实就是全力配合他。”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嘀咕,没说出来。 这什么全力配合一人,这是集体行动,又不是个人英雄主义,就算是个人英雄主义,让他们这么多假丹配合一个金丹差不多,配合一个假丹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可能也是迟域理解也有误。 二人没再说什么,随着迟域一同进入议事厅内。 没多久,杨自道等人也纷纷赶来。 议事厅内气氛沉闷,天道宗与长寿宗修士泾渭分明,哪怕有相熟的聊两句,也都是颇有些貌合神离的状态,不会如自家宗门师兄弟那般融洽。 这也属正常,自家宗门的师兄弟之间都未必会完全同心,更遑论是两个宗门。 陈登鸣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筑基修士,尤其是大宗弟子,都比较矜持自傲,不如散修那般接地气放松,说话看似客气,却又像是夹枪带棒的,觉得有毛病,偏又挑不出毛病,令人不会舒服。 很快,长寿宗六人已是到齐,天道宗也已有五人到齐了,唯独那名气很大的乔昭献还没到。 又等了没一会儿,两道破风声在门外传响,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进了厅内。 看到当首那面貌矍铄,肤色古铜,手臂青筋外露的中年身影,众人纷纷肃然起敬。 “朱师叔!” “朱前辈!” 发现那中年身影身后的一名俊朗高大的青年修士时,天道宗修士都精神一振,钦佩作揖。 “乔师兄。” 杨自道看了眼陈登鸣,传声道,“他就是乔昭献,别看跟你一样像是个小白脸,实力却非常可怕,我怀疑这次天道宗就是要将他当道子培养,这次斩首任务也许就是考核” “什么叫像我,我都是九十三岁的老家伙了,只是长得嫩。”陈登鸣心里嘀咕,打量乔昭献。 此人法袍下贲起的肌肉纠结,非常威武,发黑如墨,目如晨星,鼻梁高挺,气宇轩昂眼角眉梢,像是蕴藏着山川灵秀,的确卖相极佳,且眼神虽然温和,却予人莫大压力。 从朱光标特意带着此人过来的重视,就足以看出此人的厉害,或许是快要突破金丹了。 乔昭献做着自我介绍后,与众人互相认识。 介绍到陈登鸣时,他恍然笑道,“早听闻过陈师弟的名头,这次有师弟你加入,当是如虎添翼。” 陈登鸣忙客气一句,没太在意这种吹捧。 很快朱光标发号施令,双目炯炯有神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将斩首任务的具体目标和分工讯息发给你们,你们就可以出发了,我与天道宗的段道友会在明面上为你们打掩护。” 他话罢,一拍储物袋,登时有十二道流光掠出,飞入众人手中。 陈登鸣接过玉简,分出一丝神识进入其中查阅浏览。 “.目标,魔刹国魔罗刹.配合天道宗众修击杀魔罗刹,战局瞬息万变,亦可随机应变,自身安全第一” 另一边,天道宗众人也浏览到任务讯息,却是与长寿宗众修略有些出入。 “.目标,魔刹国魔罗刹.在长寿宗众修配合下击杀魔罗刹,务必完成任务” 众人又浏览完具体的任务细则,目标所在地点、撤离路线等等,而后纷纷离开议事厅,登上一艘安置有攻击法器的三阶灵舟出发。 陈登鸣拿出战区地图,寻找着斩首任务的地点,几乎是在战区西域深处了。 这么深的位置,危险系数着实太高。 尽管朱光标等金丹会在明面上为他们吸引注意力,却也还是会有很大的风险,很可能会遭遇魔修阵营中的金丹修士。 难怪这次天道宗会派出乔昭献,以对方的实力,倒是很可能会在魔修中出现金丹修士时起到周旋牵制的作用,为其他人的安全脱逃制造一定生存空间,事后,以对方的能力,也能逃脱。 可以说,乔昭献是被寄予了厚望,算是金丹之下的最强战力。 毕竟金丹大修一旦出手,宛如耀日悬空,动静太大,不利于展开斩首任务,乔昭献这种战力无限逼近金丹的假丹大修,个人价值也就体现了出来。 这时,乔昭献也已开始以队长身份询问情况。 “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我们既是要精诚合作,就得先熟悉彼此,诸位若是有什么法宝或是厉害术法,不如现在就说出来,我们彼此也好心中有数。”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尤其长寿宗六位假丹,都有些愣住,甚至尴尬。 这说出自身法宝和术法,在平日里都是很忌讳的,现在要说,虽也没什么,但关键是他们也并非人人都有法宝。 乔昭献笑道,“我就先献丑了,我有两件法宝,一件是混元罡镯,无坚不摧,攻守兼备,还有一件是天道方戟,这是本门的制式法宝,诸位也应该熟悉,以这两样法宝再加上我所修的《天道如意诀》,我可与金丹初期修士交手一炷香。” 此言一出,天道宗五人都是立即恭维‘乔师兄神勇’。 “一炷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金丹大修?若是天道宗或者蜀剑阁的,那的确是厉害,可能比我强。” 陈登鸣心里琢磨。 金丹大修也是分‘品种’的,一般小门派的金丹,自是没有大宗门的金丹厉害,尤其是大宗门中都算顶尖的宗门,修炼的道法,拥有的法宝,都完全不同。 他心里很好奇,很想询问清楚对方,所形容的金丹,是否是天道宗的,好确定对方的真实战力。 但这种话问出来,可能太冒犯,像是在挑衅,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还是憋住了。 这时,天道宗其他当即也纷纷道出自身的法术与法宝。 除了其中一人没有法宝,其他四人,却都是拥有法宝。 长寿宗六人中,迟域以及缪非、柯云三人见状,脸色尴尬,有些不自在。 他们都并无法宝。 这法宝可不是法器,哪怕一件最次的法宝,造价也高达两千多上品灵晶,不是寻常假丹能承担得起的。 像陈登鸣这种连杀金丹得法宝,然后再将法宝熔炼炼制成自身法宝的,终究是少数。 天道宗六人中五人有法宝,这大概也是精心挑选出的弟子,且天道宗弟子本就好战嗜杀,杀人放火金腰带,多数拥有法宝也很正常。 陈登鸣此时算是看出来了,乔昭献这看似热情合理的要求,其实也不过是给他们长寿宗之人一个下马威,显然是想让他们好好配合,不要不服气,想太多。 这时,杨自道自报出法宝,他是长寿宗老资历的假丹,战力也是很强,拥有法宝也正常。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也均是报出了法宝。 他们的法宝,还是近期才炼制成的,此时倒是撑了脸面。 “二位伉俪果然不凡。” 乔昭献笑赞了一句,又问道,“陈道友上次与炽炎血魔交手时,可也是动用了法宝?” 陈登鸣一怔,摇头,实话实说,“那倒是没有,上次我的法宝还没炼制出来。” 乔昭献诧异,“那倒是巧了,我听朱前辈以及玉鼎真人都说,陈道友你可是击伤了炽炎血魔,莫非道友还有什么厉害底牌?倒是不妨说出,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陈登鸣微微蹙眉,又笑道,“乔道兄,这底牌毕竟也涉及个人私密,我只能说我的确是有底牌,可威胁到寻常的金丹大修。 上次其实也是炽炎血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鼎前辈身上,才给了我可乘之机,不值一晒。” “哦~”乔昭献恍然,将信将疑,颔首笑道,“好!既然是陈道友隐私,乔某就不多问了,陈道友有此底牌,也是我们做队友的幸运。” 天道宗五人均都狐疑打量陈登鸣,对其神秘兮兮隐藏底牌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 长寿宗曾经有号称再怎么能打的,例如丘峰,昔日面对他们天道宗修士,也还是原形毕露。 兴许陈登鸣曾经的确是运气,不过毕竟也是有法宝的,打配合能有这样的队友,也还算不错。 接下来途中众人又一起研究了一番地图和行进、撤退路线,以及最终的掩护断后方案。 果然乔昭献表示若出现金丹初期修士,他会出手周旋片刻,为众人争取逃离时间,但若是出现更强的修士,那么众人就唯有分散逃离,各安天命。 这个安排由乔昭献主动提出后,众人顿时对其诞生不少好感,哪怕长寿宗众修,也不得不心生钦佩好感。 陈登鸣先前被探寻底牌还有些不悦,此时这点不愉快也消失了。 这乔昭献,有事真上,能处。 换作是他,虽说若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会那么去做。 但那是没选择的情况下。 有选择,他是不愿主动大包大揽,要跟比自己更强的修士去拼命的。 接下来一路上风平浪静,三阶速度型的小灵舟赶路速度极快,而且能处于高空云端之上的高度飞行,隐匿性也非常强。 没多久,众人根据战区地图和情报讯息,绕过地方巡逻灵舟巡游的区域,分辨出已是抵达目的地附近了,当即驾驶灵舟悄悄下潜下去。 面对他们这种驾驶三阶灵舟的高端斩首小队,敌方后方的巡逻封锁等等,都已是形同虚设。 同理,对于东域联盟那边,也是一样。 筑地宗制造浮空岛加上巡逻修士队列,只能防范寻常筑基修士组成的潜入小队。 但这类深入敌后的行径,自是也无比危险。 一旦情报泄露,或是恰好遭遇敌方金丹修士,便将会面临团灭的结果。 这也是朱光标在众人出发之前才真正发出任务讯息的原因。 随着迅速下潜,下方已可看到一处处荒废的城池、村庄,四处都是残垣断壁的景象,满目苍夷,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兽煞气和血腥味。 西域在战争爆发之前就从来不是什么乐土,妖兽肆虐,经常内部也会发生摩擦战斗,互相掠夺资源,否则以西域魔修强大的个体力量,若是凝聚起来,东域诸多宗门还真是非常危险,未必能抵抗。 但就在八年前,西域诸多宗门以及魔国,突然联合到一起,从四个区域对东域展开包围性的进攻,打得东域诸宗措手不及,不知多少修仙家族和小门派被灭,灵脉等资源被夺。 西域突然表现出的团结联合,自是令东域诸宗感到费解难安。 这也是东西域第一次战争结束后,天道宗主动再次掀起战争,打进西域的主要缘由之一,目的便是要彻底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中,防止西域诸宗再度联合。 岂料东域的反攻,似令本是即将分散的西域诸宗以及魔国,再度重新凝聚一起,同仇敌忾,令这场战争陷入胶着。 此时,众人抵达之地,似已沦为一片生命禁区,毫无人烟。 一群形似秃鹫的妖禽,聚集在废墟中,分食着废墟内的一具具残破腐烂的尸体,猩红的眸子满是冰冷。 随着灵舟降落接近,一群妖禽顿时被惊动,骚乱准备飞到空中。 “留下这些妖禽!它们突然成群飞起可能会惊动附近的魔修。” 乔昭献极有经验传出神识的同时,已是掐诀祭出了宛如罐子状的法器。 法器一闪,顿时散发强烈吸摄力,将一只只妖禽吸入其中。 陈登鸣等人也纷纷出手。 陈登鸣随手掐诀施展木偶术,笼罩十几只妖禽。 顿时,这十几只妖禽齐齐翅膀一僵,旋即倒头就坠落下去。 然而下一瞬,就被一连串电闪而至的剑影射爆,霎时羽毛混合血沫纷纷扬扬洒下。 陈登鸣一怔,看向一旁调动飞剑的上官从亮。 对方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感到有些尴尬,却还是轻哼一声立即调动飞剑去猎杀其他飞禽。 陈登鸣皱眉,也懒得再出手,心里冷哼,“白痴!” 乔昭献亦是察觉不妥,立即喝止上官从亮。 以他在天道宗中的威望,上官从亮自是令行禁止。 “陈兄弟,没想到你将木偶术竟是修炼得如此炉火纯青,还是你出手吧,动静小点最好。” 乔昭献客气看向陈登鸣道。 上官从亮顿时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迅速收回飞剑。 他刚刚是抢着出手表现,没注意陈登鸣已经控场,发现时也有些拉不下面子,但此时自然也不能装傻。 陈登鸣暗自摇头,吩咐鹤盈玉以特殊的法器处理空气中弥散的血腥气,而后迅速出手以木偶术控制场面。 十几息后,众人再度启程出发,均是敛去灵光,行动低调. (求月票) (本章完) 197:局中局,何宗修士如此勇猛 “嘭——” 一道魁梧身影电射冲出,迅速将被陈登鸣以木偶术操控的妖兽掀翻在地,不等妖兽吼出,便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另一边,其他几名天道宗修士也是纷纷动手,皆不动用法术,纯以体修的肉身力量,快速解决妖兽性命,以最小的动静解决战斗。 这也让陈登鸣等长寿宗修士真正见识到了体修的恐怖肉身力量。 这些强壮的牛犊子几乎不亚于妖魔,力量超群,爆发力惊人。 “我若是施展金刚不坏禅功,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但想要超越,就唯有动用道文的力量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突然愣住。 这么一想,似乎这些天道宗体修的力量,也没有表现得太强,让他略感失望。 “或许.乔昭献会更强吧.”陈登鸣看向另一侧没有动手的乔昭献。 对方也在这同时看过来,对他露出一个友好微笑,道,“陈道友的木偶术修炼得当真了得,为我们省却了不少麻烦,这途中遭遇的妖兽也委实太多了。” 木偶术是二阶顶级的术法,陈登鸣已经修炼到了精通层次。 这本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场诸多假丹大修,将二阶顶级术法修炼到精通层次的,也是有几人的。 可会木偶术的,显然就只有陈登鸣一人,加之他还是上品灵根中绝顶的亲和度,施法速度与威力,看上去自然也强了不少。 “现在遭遇的也都只是小麻烦,我们最好以匿踪方式加快行进速度,否则随时会有暴露风险。”陈登鸣提议道。 “不错。”乔昭献神色凝重点头。 招招手,几人迅速将妖兽尸体收入储物袋中,任务后分配,而后道。 “途中妖兽太多,行进计划变更,施法潜伏进入,甄师弟,你辛苦点,以大敛息术掩盖我们的法力波动。” “好!”一名头发扎成一绺一绺小辫子的天道宗修士道。 众人当即纷纷施法,或是隐身术,或是土遁术,或是如陈登鸣施展木遁术,向前迅速潜行。 天道宗的甄常明则施展大敛息术,为众人一路上消除法力波动。 … 如此赶路没多久,已出现一些巡逻魔修的踪迹,前方一座山峰巍然耸立。 山峰下的草原上,疏落有致地布满了十几个魔修阵营,间中传来妖兽嘶吼声和号角的长号,空中还有灵舟悬浮。 魔刹国数百精锐魔修,驻扎于此,皆是听候魔刹国魔罗刹的号令。 魔罗刹在魔刹国,便是皇子的意思。 众人此次的斩首行动,若是能将魔修阵营中最强大的魔刹国皇子斩杀,对于魔刹国以及魔修阵营而言,便是一次极大的士气打击,也会令己方修士闻后士气大振。 除此之外,若是带回魔罗刹的纯正皇族魔血,据闻还将对金丹以上的高端战局有大用。 因此魔罗刹的纯正皇族魔血,也代表更多的门派贡献和战功。 此时,众人聚集在魔刹国修士阵营近千丈外,暗中观察着。 鹤盈玉以一种特殊观察类法器催动千里眼术法观望。 迟域则施展谛听术窃听。 只见通往那边阵营的大小道路,全被巡逻魔修封锁,似从任何方位都很难靠近,只能突袭。 “至少四百多人,不能确定有多少筑基,魔罗刹可能是在最当中的那座法屋建筑内。” 鹤盈玉观察后道。 迟域也是摇头,“距离太远,窃听不清楚。” 乔昭献凝重颔首道,“我们的情报,都是得自一个如今身处魔修阵营中的高层内应,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提供的情报必然不会有错。 这次在那阵营内的,可能也只有实力堪比假丹的魔罗刹以及五头魔罗国的筑基妖魔。 不排除可能会还有假丹层次的妖魔潜伏在魔罗刹身边守护,但数量绝对不会多” 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看向众人道。 “我提议,直接突袭杀进去,强行斩首,魔罗刹交给我,其他魔修若出手阻拦,诸位就立即出手掩护,我们行动要快,一旦得手,迅速撤离,决不能恋战。” 众人闻言,均是心神一紧。 但此时看远处魔修巡逻的力度,选择直接突袭,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继续潜入,想要完美隐藏法力波动不被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甚至突袭的速度若是稍慢一点,敌方还可能会立即开启守护阵法,他们想要杀进去都很难。 “陈师弟。” 这时,乔昭献看向陈登鸣,“你的木偶术对筑基修士,能控制多久?” 陈登鸣沉吟片刻,道,“若是控制一人,可以控制很久,若是控制多人,数息时间也足够了。” “够了!”乔昭献一笑,“稍后突袭,还要仰仗陈师弟你。” 陈登鸣点头,“好说!” 乔昭献当即又看向其他人,事无巨细进行安排,充分发挥所有人的优势。 陈登鸣对此人算是产生钦佩了,的确有领袖风范,而且实力强大。 关键是细心而又谨慎果敢,安排此人作为队长没毛病,换作其他人,可未必这么有威望能服众。 这一番商议妥当,众人旋即齐齐动身,迅速从侧面接近魔修阵营。 … 与此同时。 魔修阵营内,最为宽敞巨大的法屋建筑中,一名身穿黑色玄鸟袍的男子,正背向其他各人,负手察看着身前的战区地图。 在其身后左右,有六人默立一旁,似乎唯恐打扰了此人的雅兴,愈发显得此人身份之尊贵。 这黑色玄鸟袍的男子,身形雄伟,颇为气派,负手卓立,英姿过人。 他两眼诡异邪气隐显,倏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众人,咧嘴露出雪白牙齿,温文尔雅笑道。 “诸位,本罗刹如今现身此处,估计要不了多久,东域那边就会有斩首小队前来,对本罗刹进行斩首行动。 但有伱们诸位辅佐本罗刹,必会叫他们铩羽而归,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大振我方士气。” 侯立的六人均是形象各异,却又都气势沉凝,显然俱是实力过人之辈。 其中一个悍勇粗豪的高大壮硕男子沉声作揖道。 “罗刹殿下,对您的安排,我们不敢质疑,但您此番以身涉险,已是格外危险,我等抛下其他要务前来配合您的计划,短时间还好,若是长时间.” “哦?” 魔罗刹看向这位假丹妖将忽踅,又看向其他五个有意无意避开他目光的假丹妖魔,心知这些人虽被他召集到一起,却也心存疑虑。 一旦他的计划有误,那就是耽搁了这些人的其他要务。 他们抛下各自在战区的要务,赶来配合,主要也是无法驳开魔刹国的命令,却未必就是心甘情愿前来。 这也实属正常。 西域魔修,均是实力为尊,强者为王。 这六人均是假丹妖魔,平日里都桀骜不驯,如今秘密前来守护他,埋伏还未出现,也根本不知是否出现的敌人,自然心有不满。 不过他很清楚,这番计划大概率会成功,因为他已大概确定魔修阵营中的那位内鬼身份。 此番计划,非但是要挫败胆敢前来斩首的东域修士,更是要以此彻底抓住那内鬼之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喊杀以及号角之声。 法屋内六大妖将俱是一愣。 魔罗刹皇子则是目光一闪,脸上露出了遗憾而又满意的微笑。 “可惜.看来真是如我所料,那位的确是有问题啊.” 他走到法屋窗口往外一看,便看到有十几道修士身影电掣而来。 仅仅十二人,却予人一种千军万马冲击之势,沿途诸多魔修,竟均是无一合之敌,莫不能挡。 “为了狙击我,竟出动了十二位假丹?” 魔罗刹皇子惊异。 六位妖将纷纷上前,神色凝重。 “没想到殿下的计划竟真的奏效,看来那人真是内鬼无疑,但那人究竟是谁,殿下如今可以透露了吧?” “不急,先处理眼下的危机状况。” “十二位假丹,即便我们占据地利人和的优势,也是极其危险,这也算是超出殿下的预料了吧?还请殿下先行速速撤离。” “无妨!”魔罗刹皇子傲然一笑,自信道,“我此番既有歼灭斩首来敌的信心,自是已安排妥当,炽炎血魔前辈便在附近,如今听到动静,必然已在赶来途中。” 突然,“轰”地一声! 一道手臂粗壮的黑色方戟呼啸而至,在距离法屋数十丈外的位置轰然砸落,登时十数名妖魔以及妖兽齐齐被方戟爆发的气劲镇杀得四分五裂,地面崩溃塌陷,泥土四射! “天道方戟!天道宗乔昭献?” 魔罗刹皇子看得心中一凛。 他目光锐利,瞬间锁定前方冲来的十几道人影中的一位高大身影,目光与之遥遥对视,下一刹他又迅速锁定另一人。 只见此人所过之处,往往一挥手,便有大片魔修迅速身躯僵直,引颈待戮,被其他人如秋收割麦子般迅速收割性命,便是筑基魔修,也是根本逃不脱被瞬间控制的命运。 而纵是有妖魔嘶吼着从远处跃来,强行杀近,此人也只需随手一指,空中便会有一颗金珠化为巨大金掌,轻易就将妖魔碾为肉糜。 “此人是何宗修士?怎的如此勇猛?” 魔罗刹皇子惊异之时,残余的七八名筑基魔修已是与大量妖魔,聚集到法屋之前形成拱卫防护。 与此同时。 陈登鸣等人也均已冲杀到了法屋前。 他们十二位假丹联手,哪怕魔修战斗力再强,毕竟存在实力境界上的差距,可谓纵横捭阖,没有一合之敌。 眼看法屋近在眼前,数十上百魔修怒吼呈钳形包围而来,乔昭献低喝一声。 “陈道友!” “好!” 陈登鸣骤然掐诀,双臂张开,心灵进入寂静极致,漫天遍野的妖魔利爪袭来,便好似幻象纷扰,他完全不在意,皆有鹤盈玉阻挡。 木偶术全力施展而出。 顿时木系灵气化作一股股异力,覆盖侵入身前数十上百魔修,其中包括七八位筑基魔修。 一股强烈的反抗斥力,顿时从这数十上百人身上传来,几乎将他灌输的丹力顶开。 “喝!” 陈登鸣双目灵光剧盛,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灵光爆闪,白发飞扬。 数十上百魔修齐齐动作一滞。 如此惊人场景,看得杨自道等人均是震惊呆滞。 这木偶术威力也太强了吧? “杀!” 在这同时,天道宗六人纷纷长啸狂喝,道道假丹,纷纷宛如小太阳般爆开璀璨光亮,一齐出手。 六把天道方戟带起一连片寒芒,生起一股股强烈的气劲狂卷,锋芒到处,敌人纷纷倒下,强行轰开身前诸多妖魔。 直往法屋轰去。 这堪称惊天动地的联手一击,便是金丹大修都得退避三舍。 数十上百魔修哪里又能抵挡?顿时便有数十魔修均被轰飞,断臂残肢,腥风血雨。 就在这闪瞬之间,心灵寂静的陈登鸣敏锐到法屋内散发出强烈威胁。 魂屋之内,小阵灵亦是急忙提醒。 “小心!” 陈登鸣见势不对,低喝一声,头顶飘浮的万金珠刹那落下,化作华盖般挡在自己以及鹤盈玉身前。 近乎同时,法屋轰然大开,七道蓄势已久的凶猛攻势如雷霆万钧,奇袭而出。 闷哼声从一旁接连传出。 其中两道攻势,赫然直指陈登鸣而来,显然将其视作极大威胁。 “铿锵”两声爆响,火花飞溅,灵气波荡。 万金珠所化化盖突然扭曲内凹,急剧扭曲,又在下一道接踵而至的攻势袭击下崩溃撕裂。 一道黑色如恶龙般的长矛,洞穿万金珠狠狠刺杀而来,长矛上凝聚的凌厉煞气与妖力,仿佛形成实质的涟漪与气浪,令人心悸。 “师弟!”鹤盈玉此时才色变回身。 陈登鸣冷哼一声,这点煞气想要撼动他的心神,还差太远。 神变刀呛然一声落入他手中,银芒电射,他一刀化作寒芒飞斩而出,所带动的气流强劲如一道激波。 “镫”地一声沉郁之极的闷雷声响,全场皆闻,长矛上灌输的丹力瞬间被银芒吞噬崩溃,矛尖寸寸断裂,长矛陡然弹回。 “呃!——” 一名身材高大的妖将闷哼一声,接回长矛的刹那,雄壮身躯宛如触电,蹬蹬后撤两步,面上一片灰白,眼神大骇。 “妖将!” “六名妖将还有魔罗刹!” 这时,数道惊呼长啸发出,当先充当枪尖的天道宗六人纷纷收拢回缩,其中两人已猝不及防受伤,乔昭献脸色难看掩护暂时防御。 处于后方的杨自道、迟域等人则均是心脏狂跳,后怕心悸之余,看向陈登名的目光中又满是惊愕以及感激。 方才突然突袭杀来的两道凶猛攻势,还好是冲着陈登鸣去的。 若是冲着他们任何一人,只怕就要当场饮恨。 不过,何以此地出现了六位情报之外的妖将。 难道情报出错或是被提前泄露?此地有埋伏,还是他们之中存在内奸?. (本章完) 198:白毛修士镇全场,血雾弥散老魔至(为月票加更) 情报严重有误,魔修方面六名妖将层次的强者,突然杀出偷袭,完全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一个完全不亚于妖将的魔罗刹皇子。 若非六名天道宗修士顶在前面承担了绝大部分压力,长寿宗几名假丹很可能一个照面就要遭受重创,甚至死人。 便是陈登鸣,如非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提前察觉危险,且自身战力过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纵使如此,天道宗六名假丹中,也已有二人负伤。 此时,战场内氛围陡然一静,一片紧张欲裂剑拔弩张的景象。 天道宗以及长寿宗众人均是心脏下沉,被这突然发生的超出任务情报外的情况惊到,诞生种种猜疑之念。 哪怕此时他们己方人员在高端战力上仍处于领先趋势,可这猜疑一旦产生,便自会士气跌落,互相诞生不信任。 六名妖将以及魔罗刹皇子亦是神色凝重肃然。 他们之所以不趁胜追击,则是被乔昭献以及陈登鸣表现出的战力镇住。 妖魔修士本就强悍,常年厮杀战斗,往往战力要领先同境界的其他修士,便是号称骁勇善战的天道宗修士,也最多就能一比一打平。 结果方才他们七人发起偷袭,却仅是伤到两人。 其中五人的攻势,分别集中在乔昭献以及陈登鸣身上,却被二人轻易化解,唯有另两人的偷袭对象遭受伤害。 这种战果,自是远远低于他们的预期,否则若是对方高端战力减员三人,这一战将会好打很多。 此时,已召出法宝混元罡镯的乔昭献冷冷注视魔罗刹皇子,冷道,“没想到,你们倒是憋起来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 他同时传音身后两名负伤师弟,得到回应无碍,只是轻伤。 天道宗修士皆是体修,身体强度异于常人,很难遭受重创。 魔罗刹皇子嘴角噙着淡淡冷笑,“本皇子出巡,自然不可能是一点防范都没有,只是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们东域,竟然会出动十二位假丹对付我,其中还有你乔昭献,这还真是兴师动众啊” 此时,四周已传来不少妖兽以及魔修嘶吼以及施法的声音。 气氛沉凝。 一触即发。 魔罗刹却风轻云淡,目光突然又挪向两鬓白发飘舞的陈登鸣,道,“不知这位道友又是出自何宗?倒是厉害得很。” 几名天道宗假丹修士闻言神色复杂,但此时哪怕是上官从亮,也不得不承认,陈登鸣的战力着实是令他们大吃一惊,不似曾经长寿宗吹嘘得厉害的那一小撮人,一交手就原形毕露。 “现在只怕还不是交流的时候吧?” 陈登鸣心中暗道,冷淡瞥了眼魔罗刹皇子,压根不想回应。 正欲传音乔昭献提醒,岂料对方已是传音而来。 “陈师弟,如今情况危急有变,甚至我们中可能就有内奸,但我相信伱。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突围出去,若有机会,我会强行袭杀魔罗刹,请你适当配合!” 这传音方落,乔昭献突然发出震天轰地一声暴喝。 “情况有变,撤!!” 这一声喝,乔昭献整个人的法力连同神识之力共同爆发。 霎时宛如三圈炽烈的烈阳扩散,震得四周不少练气魔修乃至筑基魔修、妖兽均是脑海眩晕,蓄势待发的攻势,皆被打断。 混元罡镯近乎同时光芒大放扩张暴涨,宛如霎时化作丈高的钢铁城墙,散发惊人威势,阻挡下来大量魔修乃至几名妖将发起的袭击。 矗隆!!! 攻势爆发的刹那,发出了一下惊心动魄的震天巨响。 在场每一个人,近乎都是震耳欲聋,距离近的更是眼冒金星。 被道道攻击砸中的混元罡镯甚至嗡鸣剧颤,掀起道道音波涟漪,飞沙走石。 凡是碰着挨着的魔修喝妖兽,俱是无不被震飞开去,七窍流血。 乔昭献亦是后撤之时,口角溢血,面色微白。 他几乎以一人之力挡住了数十魔修乃至数位妖将发起的攻势,还能形成有效反击,实力强横无匹。 “撤!” 五名天道宗假丹极有默契,转身便撤。 五人中,有四人祭出天道方戟这种制式法宝。 四道法戟散发刺目光华,爆发出如龙如龟如雀似虎般的气劲攻势,好似四堵城墙,构成四象战阵,形成密不透风的防护,将众人护持其内。 陈登鸣等人也直接被护持在了其中,随之撤走。 “杀!” 众人亦是机警之辈。 此时有天道宗修士在外防护,俱是毫不犹豫施法或是祭出法器,全力发起攻势。 顿时,四周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魔修、妖兽,均又此起彼伏的被道道凶猛攻势屠戮,宛如稻草般纷纷扑到下去。 众人以急速突围。 在这突发的强压下,竟是极其默契的真正联合到了一起。 天道宗修士也无愧战力惊人,四人四法宝构成的四象战阵,牢固不可摧。 四个人,就挡住了四面八方冲击而来的各类术法以及妖兽袭击,为阵中的陈登鸣等人创造施法开路的条件。 另一侧,乔昭献独领风骚,一人杀出重围,混元罡镯宛如巨型战车的巨轮,旋转开路,将无数妖兽碾成肉糜。 “不管乔昭献,先随本皇子一起拦下他们——炽炎血魔前辈即将到来!” 魔罗刹皇子脸色难看,传声下令,当先冲向陈登鸣等人。 六名妖将见状紧随其后。 都不是傻子,乔昭献的战力有目共睹,能打能走,金丹大修都未必能留下他。 一旦与之纠缠,搞不好稍有疏忽,己方还有人要受伤。 缠住陈登鸣等人,至少不会瞬间发生致命危险,便是那强悍的白毛修士,也只是表现出很强的控场和防御能力,比乔昭献还是要差不少,这也就足够拖到炽炎血魔赶来。 “一起进攻,本皇子来破阵!” 临近陈登鸣等人的刹那,魔罗刹皇子便蓦地一招手,瞬间祭出一杆长枪。 这长枪通体显雪白色,枪身中央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冰蓝螺纹,丝丝氤氲寒气从中散发,螺纹就好似封印着的一条冰螭。 这杆长枪一出现,顿时四周灵气暴涌,温度骤降,似有一股股深蓝色的寒雾围绕着枪尖高速地流动着,极其恐怖的寒气,从枪尖处凝聚,凝气成冰。 “小心!可能是三阶中级的法宝!” 杨自道骇然大喝提醒。 “废话!我们看到了!” 上官从亮没好气大喝。 这时六名妖将已是齐齐杀来,或以法宝进攻,或以妖兵强攻。 登时四人防守压力大增,四象阵亦是岌岌可危。 气劲交击声轰然暴响,狂暴的灵气气流将地面炸出一个个大坑,突围之势一时止住。 四人仅能勉强以四敌六顶住场面,各个被震得口角溢血,强悍身躯肌肉狂颤。 “都用法宝支援!” 陈登鸣一声低喝,双臂一震,如环抱太极,祭出惊魂丝,以先天罡气的运转路线调动惊魂丝。 顿时嗖嗖嗖声响中,万千细丝宛如罡气般环绕他周身呈圆形旋转,越转越快,越快越凌厉,逐渐突破音速,发出阵阵恐怖音爆声,杀伤惊人。 杨自道以及鹤盈玉亦是纷纷祭出各自法宝。 另几人均是并无法宝,只得祭出法器准备术法,随时准备增援防御。 “吼!——”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伴随惊人寒气爆发。 魔罗刹皇子身前长枪的枪头绽放出夺目的光辉。 突然,一杆长枪宛如化作一条冰螭张牙舞爪怒冲而来。 霎时带起一股强烈的旋风,引得空气汹涌得咆哮着翻腾,呜呜呜的风声吹拂了起来,寒气逼迫。 一时间,空气中竟还有巴掌大小的雪花诞生,漫天飞洒,令所有人眼前迷蒙一片,如坠冰窟。 上官从亮等四名天道宗弟子首当其冲,在惊人的寒气以及枪气冲袭下,刹那间已是满面风霜,动作滞涩,抵挡六名妖将的攻势都是不成,眨眼就有人痛呼受伤。 “让开!换我们!” 在这同时,陈登鸣神识传声在四人耳畔响起。 四人毫不犹豫默契撤开。 化作冰龙的长枪张牙五爪电掣而至,沿途地面均是凝结一层冰霜,空气浮现无数细密小冰晶。 眼看就要接近众人。 杨自道和鹤盈玉的法宝已是齐齐轰了上去。 轰地一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耀眼的灵光冲天而起。 澎湃力量伴随冰寒气劲如怒海狂涛,扩散开的刹那,地面顿时冻了一层浮冰,冰碴交错而生。 冰螭怒吼一声,两只龙爪直接被两道法宝攻破残缺,却仍是余势不减,磕开两件法宝,蛮横冲来。 “嘭!” 陈登鸣大步标前,双目浮现威严冰冷的刺目银光,甚至连头发都散发刺目银色。 他周身高速旋转的惊魂丝已近乎化成一轮银亮的光圈,散发惊人的危险气息,引得八方侧目,魔罗刹色变。 “不好!” 几名妖将大喝。 “去!” 陈登鸣一声厉喝,双掌向前推出,浑身气劲齐发。 嗖!—— 法宝惊魂丝刹那如投石机般一个旋转,电射而出,宛如一道惊人至极的闪耀银白光柱,突破音速。 瞬间与激射而来的冰螭相撞。 一声震动耳鼓的暴响爆发。 冰螭近乎刹那就在刺目银芒下崩溃,扩散崩溃的寒气将四周地面冻结,怒放着累累银花。 寒气中显现出一道长枪,又在下一瞬,被万千稍稍分离开的惊魂丝直接擦着枪身掠过。 嗡嗡嗡!—— 惊魂丝嗡鸣发出剧烈音波,一波波冲击向脸色巨变的魔罗刹,要将之打成筛子。 “好!” 几名天道宗弟子不禁大声叫好。 六名妖将怒吼拦截,却均是被速度彻底突破音速的惊魂丝直接震开,或是完全拦截不及。 “冰罗刹!” 魔罗刹突然掐诀,全身散发冰寒之意。 蓦然整个人面露冰霜之色,被万千惊魂丝击中的刹那,竟是嘭地打散成了无数雪花,四处旋卷,纷纷扬扬,像满空抖着的棉花瓤子。 然而,就在这同时,一道耀眼的钢镯从天而降,宛如画地为牢,蓦地将纷纷扬扬的雪花圈住。 却是乔昭献杀来一个回马枪,一道方戟从天而降,宛如一条黑龙冲来,直捣向圈定中的一层雪花。 “魔罗刹!” “皇子!” 六名妖将大惊,齐齐回援。 “杀!!” 陈登鸣大步前标,带着杨自道等人蓦然冲出。 神变刀骤然变长成八丈,宛如化作一道惊雷,朝着其中一位妖将劈去。 那妖将回防刹那,震骇当场。 只觉这一刀之势,竟如泰山压顶般,杀气严霜,整个人心神震颤脑海一片轰鸣,如入冰窖,心中闪电掠过一个念头——这白毛修士比天道宗乔昭献还要强大! 这念头才出,他手中妖兵三叉戟已是堪堪与雷霆万钧般的一刀对碰,发出一声焦雷般的轰鸣暴响。 其妖兵三叉戟上的妖力才爆发,便被刀气中的银光崩灭。 瞬间戟断。 八丈银河般的刀气骤地劈在妖将头顶!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势最雄。移步进身出血刃,毙敌应在一瞬中。 蓬!!—— 妖将整个身躯爆成一团血雾,覆罩周遭数丈方圆区域,爆涌开的刀气气劲以及崩裂四射的碎土四处急窜,霎时将十几个附近血雾范围的魔修活生生震毙。 随后紧跟着冲杀上来的天道宗众修士以及杨自道等人见状,均是震惊色变,只觉这一刻持刀浴血,满头银发的陈登鸣,竟风头盖过任何人! 周遭诸多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魔修妖兽,亦是骇得面如土色,冲势止住。 嗵!—— 这时,前方罡镯环绕圈定的区域之内,爆发剧烈轰鸣,引起地面震颤,大片大片龟裂开裂缝。 一道惨叫声,从罡镯范围内传出。 突然就在此时,天边倏传来风雷之声,一片血云滚滚而来,散发强烈至极的迫人威压,霎时天穹一片血亮。 “住手!!” 血云之中,一轮如血日般的人影发出怒吼,一股强横浩瀚的神识波高度凝聚,宛如电掣红绡,钻云飞火,刹那由远及近袭向乔昭献。 “炽炎血魔!” 杨自道等人纷纷色变转首看向天空,眼神中都瞬间流露惊惶。 竟然真的这么倒霉碰上金丹大修。 陈登鸣神色亦是变得无比凝重,眼神中凝聚银光,蓦地扬起手中鬼玉镯,传音鹤盈玉。 “师姐,你先撤,跟上次一样!” … … … (加更了,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199~200:血魔奸诈难逃一劫,罗刹身死魂消天地(求月票) “师弟,不要逞强,记住我们的任务要求是安全第一!” 鹤盈玉得到陈登鸣提醒,神识传音一句后,毫不迟疑迅速疾驰向外杀出。 她清楚,留下无益,反是会令陈登鸣分心,而若是提前遁走,保持安全距离,关键时刻还能凭借鬼玉镯,迅速助陈登鸣脱困。 此镯材质功效特殊,可在一定时间一定距离内,令使用双方互相神魂牵引,一定程度令使用双方身躯灵体化,大幅减少风阻,遁速暴增。 一众魔修妖兽才拦截上来,陈登鸣便已祭出惊魂丝为鹤盈玉开道,密密麻麻的惊魂丝闪烁刺目白光,刹那犁开一条道路,莫不能挡。 几乎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炽炎血魔那如钻云飞火的惊人神识,已是攻袭到了乔昭献身前。 这位天道宗候选道子,无愧曾经多次从金丹大修手下逃脱,经验丰富至极,提前便催动了身上的一枚玉佩法器,形成一层透明蛋壳状的护罩,抵挡神识冲击。 “啵!” 那护罩仅仅闪动了一下,便宣告崩溃。 乔昭献的身躯却也是灵光一闪,紧随着如梦幻泡影般崩溃,避开神识攻势,却也错失杀死魔罗刹的良机。 “一个都不要放过——拦下他们!杀光他们!” 宛如化作了一滩冰水般凝结,瘆人地面中躲藏的魔罗刹,发出痛苦愤怒的嘶吼,传出神识。 “都撤!我引走炽炎血魔!” 就在这时,乔昭献在半空迅速传音,关键时刻真正体现了作为队长的担当,飞上空中,对着炽炎血魔打出混元罡镯,照计划欲要引走炽炎血魔,为众人创造逃遁走的时机。 “走!!” 众人不敢迟疑,抓紧时机突围,竭力撕开众妖将以及魔修、妖兽构成的包围圈,不敢恋战。 乔昭献还能与金丹大修过过招,周旋片刻后逃遁而走,那是因人家法宝以及底牌众多,丹力充沛。 换作他们,想都不用想怎么逃,只用想怎么死体面一点就好。 这时,空中爆发一声巨雷般的轰响,震得人心收紧,炽焰腾空。 乔昭献的混元罡镯嗡鸣震颤,灵光被血光污秽,直接被炽炎血魔磕飞。 眼看乔昭献远遁而走,显然是想将他诱走,炽炎血魔老奸巨猾,不屑一笑。 “这天道宗小子,又想遛一遛我炽炎?然后从老夫手里逃脱,老夫就成了他的新战绩,将来天道宗那些老牛鼻子宣传就可以说,门下假丹弟子从老夫手里逃脱。” “哼,老夫有那么蠢吗?老夫现在就把下面这一帮小崽子杀了,头颅炼制成血骨,伴随身旁,老夫就多一条新战绩,炽炎血魔一战击杀十几位假丹!” 他冷哼一声,懒得去管乔昭献,神识直接锁定下方即将就要突围逃窜的陈登鸣等人。 但下一刻突然一怔,目光瞬间锁定在陈登鸣身上,眼神中顿时杀机浮现。 “是这个长寿宗的小子!” 下方。 陈登鸣脸色一变,本只想跟随众人突围杀出去,任由炽炎血魔离去。 岂料炽炎血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然不曾被乔昭献引诱走,看样子还已是认出了他。 “小鬼!这次老夫看你往哪儿逃!” 炽炎血魔一声厉喝,声音像炸裂的炮弹,在众人头顶上响起来。 陈登鸣瞬间察觉一股杀气摄身而来。 身旁的迟域等人更是近乎面色绝望,万没料到炽炎血魔竟是对他们出手。 那凶猛炽烈的神识力量就已令他们感到神魂似在灼烧,痛苦难当,更遑论随后翻腾碾压下来的恐怖血云,所罩之处,无人能逃。 “该死!” 不远处乔昭献脸色难看,唯有长啸一声,化作疾虹流光,调头回转。 身处强猛攻势笼罩中的陈登鸣同时发出长啸,声如龙吟虎啸。 他双目寒意凝结,掐诀一指。 “咻咻!” 惊魂丝在身前电射而出,化出万道寒芒,似瓢泼大雨般爆涌向血云。 与此同时,他双眼银光璀璨,神识似化作两道漩涡,射出两道银色光束,与骤地袭下来的炽炎血魔神识对轰一起。 道文之力顿时消弭了绝大部分金丹神识,却仍有小部分与陈登鸣的神识冲击一起。 他霎时脑海轰鸣,一阵心悸力竭,踉跄后撤,自知是方才战斗已消耗颇大,只怕得氪命一战,方可保持战力巅峰。 身旁众人只觉惊人碾压下来的压力,竟是在陈登鸣出手的刹那,消散了大半,各个神色震惊错愕。 这还是长寿宗修士?什么时候长寿宗修士都能逆战金丹了?! “噗啪轰啦!——” 空中,道道惊魂丝与滚滚血云碰撞的声音,如一万个铁球在铁板上滚动、轰隆。 蓦地银光电闪,惊魂丝高度凝聚呈螺旋旋转,爆发音爆,撕碎云层,解脱而出,惊了炽炎血魔一跳。 “都给老夫死!!” 炽炎血魔双目杀气腾腾,暴喝一声,浑身血色法袍鼓涨而起,散发刺目血光。 他如一轮血日悬空,全力出手。 一爪抓出,空气巨震! 方圆千丈灵气近乎都被抽空,带起一片惊心动魄的红霞,似汇聚成一只巨大的血色五指山,引起空气扭曲,宛如天塌地陷,狠狠击下。 矗轰轰!—— 周遭空气巨震爆出一层层白色气浪,仿佛半边天空起了爆雷。 一座大山从天空旋压而下,势若雷霆万钧。 “嘣嘣嘣”地声响中,高度凝聚的惊魂丝顿时被碾压得原形毕露,纷纷崩散开来,弹飞出去。 然而在这一过程中,血色五指山同样被层层道文力量消磨。 下方地面,众妖将以及遭受重创的魔罗刹慌忙退避。 陈登鸣首当其冲,身体与心灵同时遭受重压,感受到无比巨大的恐怖压力。 不得不迅速氪命转换荣气,弥补消耗的同时,施展金刚不坏禅功。 一刹间,他满头白发滋生,全身银光璀璨,散发出晦涩压抑的强横气息,筋骨暴凸,肌肉块垒层层,瞬间感觉压力减轻了大半。 周遭其他人已是开始吐血,浑身灵光爆闪,皮肤青筋隆起,身躯或摇摇欲坠,或是已半跪在地。 便是一众魔修以及妖兽,也是凄厉惨叫,而后纷纷被强猛恐怖的重压震成血雾,清出一大块血色空地。 这仅仅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而已。 如山般的血爪还未彻底落下,众人就已蒙遭恐怖压力。 炽炎血魔的实力,已超出曾经陈登鸣斩杀的林家老祖林河不少。 就在这时,乔昭献已是调转天道方戟,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轰来。 他身上散发三道璀璨金光闪烁,丹力被调动到极致。 飞驰的方戟变作十几丈般巨大。 宛如一座小山,灵光闪烁,呼啸发出一连串又低又长的轰鸣,响彻四方。 狠狠砸在山般的血爪上,发出哗啦一声暴响。 咔!! 如山般的血爪登时被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却依然在炽炎血魔的怒吼声中,狠狠碾压了下去。 陈登鸣在血爪碾压下来的瞬间,掐诀施展李代桃僵术。 然而空气中的灵气都被抽空,失去木系灵气作为媒介,术法失败。 他唯有双臂交叉,万千惊魂丝以及万金珠迅速覆盖而来,迅速遍及全身! 下一刻! 嗵!—— 整个地面都在下沉,泥土纷纷塌陷碎裂,随即又被震为碎石,不断的跳动,掀起大片烟尘。 一股股血沫从地面缝隙中汩汩流出。 半空中,炽炎血魔脸色浮现一片红潮,长吐出一口气,突然调动法宝炽焰环,阻挡乔昭献的含怒攻势。 他满脸自得,俯瞰下方被生生打塌陷下去的地带,狞笑,“小鬼!这次死了吧!?” 这一式三阶顶级术法血山爪,几乎耗费了他四成丹力。 十一个假丹能死在这一击之下,也不算辱没。 突然就在这时,他蓦地察觉下方一股极其强盛的熟悉气机,以及八道微弱气息,不由老脸色变。 “还没死?” 几乎在这瞬间,剧烈破风声从下方爆发,化作一道银亮锋锐的大刀。 凶猛地劈开烟尘,射出灿烂的白光,直奔半空中的他而来。 一道宛如小巨人般的魁梧高大身影,手持万千惊魂丝凝聚的大刀,白光闪烁,冲破尘嚣出现,刹那爆发出‘轰’地音爆之声,震开大片气浪。 陈登鸣在法宝裹挟下,遁速惊人,他一手召出引魂幡,唤出幡中兄弟。 与此同时,乔昭献似也得到默契讯号,同时低喝出手。 “禁!” 他掐诀之间,双目释放刺目耀眼的蓝光,诵念出晦涩咒语。 控气术! 炽炎血魔身形一滞,方欲调动丹力,便只觉体内气息迟钝,丹力调转吃力。 “雕虫小技!” 他冷哼之间,双目血光伴随炽炎凝聚,神识高度集中。 然而,一股邪恶阴损的力量突然在他动念之时,侵入心灵。 他神识横扫,立即排出入侵神念,锁定到一个头发稀疏双眼惨碧的脑袋迅速靠近,两只漆黑的鬼爪抓住一颗诡异独目,散发令人意乱情狂、心浮气躁的邪异波动。 “什么鬼东西?” 目睹到那独目的瞬间,炽炎血魔悚然一惊,心灵破绽更为巨大。 一股邪恶力量,霎时侵袭进来,令他七情六欲皆被调动,顿生恐惧、愤怒等情绪。 就在这刹那,炽炎血魔赫觉头顶传来一股森寒无比的气劲袭来,散发强烈危险气息。 “滚!!” 他张口高喝,浑身强烈丹力迸发,强行挣脱所有束缚。 一圈金光如耀阳扩散,震飞祝寻。 金色丹力还要继续扩散膨胀。 头顶五六丈的上空,璀璨银光却突然亮起,发出一声可怕的霹雳。 一道大刀好似闪电般直插下来,瞬间突破了音速。 刀光之中,陈登鸣处于人刀合一状态,只觉浑身骨骼都在剧烈轻颤,承受着无比强烈的压力。 尤其是双臂骨骼,承受极大的负荷。 这完全突破了音速的一刀,非但迅猛强横无匹。 单单是刺在空气中,就宛如刺在铁板上,令人手臂巨震。 若非他是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状态,这一刀还未伤及敌人,自己的手臂就已经要断裂开来。 但现在,人与刀即是一个整体,宛如一个小巨人攻城炮弹在狂飙! 突然! 轰地一声! 空气巨震,宛如一团无比浓稠的浆糊般爆开! 缭绕的银光的刀气,迅速撕裂澎湃丹力防护,形成道道空气扭曲的激波,好似天空也彻底破裂了,瞬间落下。 “不好!!” 炽炎血魔双目凝结,浑身寒毛耸立。 但此时,他的丹力才全力释放而出,正是力量真空之际,唯有立即抬起血爪阻挡。 “铿锵”一声暴响! 血爪突遭砍断。 无数惊魂丝高度凝聚而成的璀璨大刀,已势如破竹地扎进他的胸膛,霎时鲜血迸射。 地面上,魔罗刹前一刻还无比惊喜,下一刻却就蓦地见尘嚣中冲出一道迅捷白光,急射上空,又狠狠落下。 便听“啊”的一声惨嚎,竟似是炽炎血魔口中发出。 他心头登时一懔,急急抬头一望。 一柄白光闪烁的大刀已将挟着满刀凌厉之气,将炽炎血魔扎了个对穿,直冲向地面。 而后刀气狠狠直下,自胸腹以下,都被一刀剖开,肠脏全都从空中掉落出来。 挑杀!! 一位金丹大修,被长寿宗假丹一刀挑杀! “怎么可能!?” 魔罗刹顿时满目惊怖。 诸多妖将惊骇抬头,看到那满空抛洒的血水以及微弱下去的金丹威压,亦是心惊胆寒。 此时,哪怕是己方的乔昭献,也是心头狂震,目露不可思议之色,眼睁睁看着那道浑身缭绕犹如银色极光般的小巨人,一刀将大名鼎鼎的炽炎血魔开膛破肚。 就在这时,一圈激烈无比的金色光波,突然在半空中那炽炎血魔的尸体中汹涌。 无比剧烈的金丹之力,开始在空中激荡膨胀。 下方距离较近的魔罗刹和众妖将均是色变,立即逃遁。 “金丹自爆?!小心!!” 乔昭献大惊高呼。 距离炽炎血魔最近的陈登鸣瞬间惊悚,只觉一股强烈无比的危险伴随炙烤神魂的气息,从身前炽炎血魔破碎的身体中,迅速膨胀激荡,成一圈令人胆寒的金光。 屮! 至于吗?怎么是个金丹死前都要自爆? 陈登鸣心中怒骂,毫不犹豫催动鬼玉镯。 “撤!” 几圈镯影霎时环环相扣串联飞出。 他的身形也顿时透明了几分,以更为迅猛无匹的急速,向后方鹤盈玉所在的方位,电掣而去。 岂料就在他撤走的瞬间,炽炎血魔身躯间凝聚激荡的金光突然又急剧黯淡熄灭。 “小鬼,此仇老夫来日必报!!” 一道神魂影子怨毒怒吼着,惊慌逃窜而出,怀抱一颗虚幻金丹影子以及一个储物袋,急掠而走。 虚晃一枪! 这老奸巨猾的炽炎血魔,竟是以自爆金丹恐吓走陈登鸣,而后立即神魂脱逃。 如此一幕,便是乔昭献都完全没有料到,错愕之余想要追击,却也迟了一步。 眼看着炽炎血魔的神魂便要逃遁而走,突然一阵桀桀怪笑声伴随阴冷邪祟之力,瞬间笼罩炽炎血魔的神魂。 “啊——” 炽炎血魔乐极生悲。 一股熟悉而强烈的邪祟之力侵入心灵,顿时心中恐惧与狂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爆发,神魂都在原地打转。 祝寻顶着头发稀疏的大脑袋从天而降,双手抱着的独目散发邪异之光,锁定炽炎血魔的神魂。 怪笑着张开血盆大口,便将炽炎血魔的神魂吞噬。 “好兄弟!” 远处,陈登鸣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立即又迅速调转刀光,疾驰而回。 炽炎老鬼,想要报仇,那就现报,看你这次往哪儿逃。 半空中,乔昭献亦是大松一口气,盯着祝寻顶着的丑陋脑袋打量片晌,心中有所猜测,旋即心脏狂跳,惊异看向陈登鸣。 “这陈道兄.实力藏得好深” 此时尘埃落定,乔昭献面容一肃,看了一眼下方尘埃中气息微弱的诸多队友,目中杀意一闪,瞬间锁定下方正欲逃窜的魔罗刹,长啸一声追击而去。 一炷香后。 两声不甘的惨叫与怒吼接连响起,空气中爆发剧烈的灵光波动,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地面上多了两具尸体。 其中一个头生螺旋独角,身形强壮,赫然乃是一位妖将。 另一人面目俊朗,身材雄伟,脸上神色充满不甘与愤怒绝望,生命气息全无,赫然是魔罗刹皇子。 陈登鸣摇动引魂幡,阴风阵阵,却仅是将妖将的神魂拉扯而出,收入幡内。 魔罗刹皇子的神魂却是似不翼而飞,不由面露费解。 一旁,乔昭献神色古怪瞅了瞅陈登鸣手中的引魂幡。 老早就听闻过,长寿宗修士所修法术以及法器非常博杂,不具备主战功法,因此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 可博杂到面前这位这种程度,连鬼修的引魂幡都用上了,还真是够古怪的。 不过对方的实力,也的确强得离谱,长寿宗修士战斗力参差不齐,诚不欺我,这是差的特别差,强的特别强。 “这魔罗刹皇子的神魂,大概会随着其死亡而消亡于血脉中。” 乔昭献提醒道,“魔刹国皇室非常骄傲,他们认为被击杀战败的罗刹,不是合格的罗刹,死亡后也无需保留神魂生存的资格,因此被杀后神魂都会消散。 唯有寿终正寝的罗刹,死后神魂才会进入传闻中的罗刹圣地” “原来如此.” 陈登鸣微微颔首,旋即看着魔罗刹皇子的尸体一笑,“有这具尸体,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笑完过后,他又神情有些沉重,回身看向不远处道道飞掠靠近来的灵光。 乔昭献也是心情好不起来,但还是对陈登鸣勉强笑道。 “此次多亏有陈兄你在,否则这任务非但无法完成,只怕我们这么多人,也都将凶多吉少。” 他话音方落,突然极远处隐隐有亮光浮现。 二人都是脸色微变,迅速看向极远处的方位。 紧接着便听到比光芒稍迟的轰鸣声,从远处姗姗来迟,似掀起来阵阵狂风。 “看来是朱前辈他们交上手了.” 乔昭献目视那边灵光闪烁的程度与频率,面色微变。 “我们也要趁此时机立即撤走了。” 陈登鸣皱眉。 这时,八道灵光已是搀扶着掠来。 “师弟。” 鹤盈玉满面灰尘,神色黯然。 其他聚集而来的众人,亦是脸色难看,放下了两具尸体。 地面上顿时又多了两道尸体,这次却是己方的人员。 一人五官颇佳,眉宇隐有狂傲之气,赫然竟是天道宗上官从亮。 另一人相貌丑陋,塌鼻子小眼睛,身材瘦削,却是长寿宗迟域。 陈登鸣目视这两个熟人,一人关系很不错,一人关系比较差。 经历一战之后,却是都双双殒命。 “上官师弟乃是我宗金丹长老上官云亟的儿子” 乔昭献叹息一声,看向陈登鸣等长寿宗修士道,“上官师弟虽平日里说话轻佻狂傲,但为人其实并不差。” 陈登鸣颔首表示认可,上官从亮在之前血战时的表现,的确称得上英勇无比有担当,对方出身显贵,平日言行举止轻狂,如今看来,也是正常。 而那天道宗金丹长老上官云亟,竟舍得让儿子出生入死上这等战场,这份胸襟,也是难能可贵,令人钦佩。 换作陈登鸣自己,他自问,可能很难做到让子嗣轻易涉险。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 乔昭献道了一句。 众人均是点头,而后纷纷向陈登鸣以及乔昭献二人道谢,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尤其充满复杂与惊愕。 陈登鸣风轻云淡客气回应,一如既往,不骄不躁。 片晌后。 在远处愈发激烈的轰鸣声中,一艘灵舟迅速升空,破开云雾,潜入到云层上空。 而后向着东域诸宗的方位,疾驰回归。 灵舟之上。 陈登鸣独自坐在幡中,服用了丹药疗伤了一番之后,又搬运体内血气,令满头白发恢复如常,仅留鬓角以作美观。 “师弟,你这秘术还是少用” 鹤盈玉目露忧虑款款靠近,捻起陈登鸣一缕白发,颇为心疼。 陈登鸣洒脱一笑,“师姐,我自有分寸,放心吧。这秘术多次救我性命,若是关键时刻不用,我现在可未必能笑得潇洒。” 话罢,他想起被幡中兄弟禁锢的血魔老鬼,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拿出一颗散发微光的灰色圆珠,道。 “此次我却是没有忘用音影珠记录下来,但若是上交此珠,是否过于高调?” 鹤盈玉闻言抿嘴一笑,“此番那么多人目睹,尤其还有天道宗这帮好战份子,师弟你日后即便想低调,只怕也低调不了了……” (求月票,双倍期间月票多30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01:人仙道体,识时务者血老鬼 做人要学玉鼎真人,出门携带音影宝珠。 这次陈登鸣有了教训经验后,算是在战斗时动用了音影珠记录。 这种小法器,隐蔽性强,对灵气损耗也不高,一番记录下来后,陈登鸣自己回看,都觉得自己是过于英勇了。 不过,他也只需要在回宗后将炽炎血魔以及妖将、魔罗刹的交手讯息,录入幻阵洞之内,也就可以收获不少门派贡献。 至于他自己的讯息,他有权保留。 但这次,他表现如此抢眼,只怕也已被天道宗修士以音影珠记录下来。 回头搞不好也录入进了天道宗的类似场所中,以供天道宗那帮好战分子研究对战。 “若是天道宗也有类似幻真洞的场所,也不知那种场所,能否模拟出我的道文力量这种涉及到道统的力量,应该无法模拟出。” 陈登鸣心中思忖。 动用道文以及没动用道文的力量,战斗力就完全是两码事。 单靠他自身的丹力,在纯度上就差了真正的金丹大修数倍,别说攻破对方攻势,能抵挡就已是不错。 道文却可助他轻易抗衡甚至碾压金丹大修的丹力,强行破开。 虽然在力量的‘量’方面,是会差金丹大修很多,仅仅‘质’强。 可在非僵持战斗中,也已足够。 这些因素,都是他能越级作战的关键,模拟不出道文,天道宗众多修士哪怕模拟战胜了他,也是赢个寂寞。 陈登鸣收起音影珠,检查了一番双手手臂。 之前骨骼隐隐作痛的感觉,已经消失恢复了。 他放下心来。 又换下经历一战后已破损的玄金袍,显露出块垒层层的肌肉身躯。 “师弟,这二阶顶级法袍,已无法支撑你战斗一场了,我改日还是尝试为你炼制一件三阶法袍吧。” 鹤盈玉走过来,接过破损法袍道。 “不急。”陈登鸣摇头一笑,“三阶法袍造价太昂贵了,你炼制起来也辛苦。 这次我干掉了炽炎血魔,他的那些法宝、法器虽是上交了诸宗联盟,但论功行赏下来,我说不定就能直接得到一些相应的奖励,到时兑换一件合适的三阶法袍也就行了。” 鹤盈玉心内暖暖,道,“也不辛苦,我本就喜欢炼器。不过若是能直接得到奖励,也是好的。” “嗯。炽炎血魔的储物袋,我却是留下了,这倒是多亏了老祝。” 陈登鸣一笑,拿出一个刺绣有血纹的储物袋。 打开后,二人查看了一番,不由咂舌。 炽炎血魔不愧是金丹大修中比较厉害的,这敛财也是够多。 神识扫过细细一数。 “上品灵晶两千二百块,中品灵晶一万一千多块.还有一些金丹期可用来修行的造化丹,以及用以恢复神识的强神丹。” “单是这些丹药,价值就至少数百块上品灵晶了。” “师弟,算上这些灵晶,我们就已经积累了五千多块上品灵晶,下品灵晶也有两万多块。” “可以买一艘三阶灵舟了” 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终于攒够钱了,现在就算买一艘三阶灵舟,我们也不会伤筋动骨,至少还能剩下两千块上品灵晶,够用了。” “还是再等等。” 鹤盈玉体贴道,“等这次师弟你的功劳定下后,兴许有机会在诸宗联盟的宝库中挑选宝物兑换购买,那时再买或许会便宜很多。” 陈登鸣含笑点头,“还是师姐你会打算盘。” 鹤盈玉甜美笑道,“也是跟微微学的,我以前可没这么会精打细算。” 提及许微,陈登鸣不由心内一叹。 许微的阴寿已是无多了,上次出来帮衬着收拾一会儿东西,都已是魂力不济,容易疲乏。 这分明是魂力在衰退的征兆,如人老死之时,也是愈发无力。 对此,他也已是毫无办法,哪怕是想要喂养许微打碎后的金丹魂力,对方的魂体也是虚不受补,有害无益。 喂养打碎后的筑基魂力,也无济于事,其修鬼道的资质终究不如祝寻太多,实力无法突破,也便无法延绵阴寿。 如今,陈登鸣也唯有减少令许微走出魂屋做事,尽量让对方在这个世间多伴一程。 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 告知鹤盈玉自己需要安静修行后,陈登鸣进入了里间房屋。 片晌后。 房间中银光频现,充斥一股晦涩压抑的厚重气息。 陈登鸣全身笼罩刺目银光,甚至睁开双眼,眼神中也放射冰冷威严的银色光束,令人心悸。 他的体内此时流转诸多银色道力,充斥各个经络秘孔以及经脉、血肉中。 识海中,两枚道文皆已是模糊融化了大半,化作的银色道力充斥识海内,调动时更为方便,且量更多,威力似也比之曾经调动道文时提升了一些。 仿佛将道文炼化成银色道力,方算是真正化为己用,融会贯通。 陈登鸣早已猜测,道文并非人仙道统的核心力量,可能只是人仙传承的冰山一角。 类似南寻的诸多武学,只是开启接触到人仙古殿的密码罢了。 但唯有将武学修炼到绝顶天人合一层次的人,才能掌握真正的密码。 南寻这么多年来,也唯有邪祟施怡音、煞星东方化远以及他,真正达到那个层次。 也许,人仙道统核心的力量,也需要彻底炼化道文,方可接触。 而道文的数量可是很多的。 在人仙古殿内的墙面上,就遍布了许多道文,他目前仅仅只是接触了两枚而已。 此时,陈登鸣开声吐气,结合道力施展金刚不坏禅功。 霎时他浑身银光鼓荡,道力渗入到五脏六腑乃至血肉之中,迅速消耗。 他心脏如鼓槌般跳动,气血旺盛,头发散发银光,肉身力量随着身躯延伸膨胀,骨骼迅速变大变硬,甚至延长,令他的身躯也跟着变大。 他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整个人霎时拔高到近一丈高,裤腰带直接被顶得崩开,头顶几乎要顶着舱顶,堪比金罡灵尊,肌肉暴突而致密。 他再次化身银光小巨人。 一股无比强横的震慑妖魔鬼怪的气息,令人心悸。 体内充斥满了惊人的爆炸性力量。 甚至体重似也发生了改变,道力随着消耗,令他的身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即便陈登鸣已初步熟悉这种状况下的力量,此时仍不免对这种强大力量极其迷醉。 “道,道友,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变得好大!这是什么术法?之前看你战斗时施展就想问了。” 这时,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声音。 许微也在同时探出精神,观察到陈登鸣的变化。 跟着‘呀’了一声,立即拉住往外探出神念的小阵灵,羞红着脸,呆滞道。 “陈大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之前穿法袍还没看出来。” 陈登鸣立即扯住腰带又断裂的裤衩,却发现已被撑得破成两截,不由无语,传声道。 “算是一种战斗形态吧,变大后,我的战斗力也急剧提升了。” “坏蛋!你这样,谁受得了。”许微啐了一口,缩回神魂。 “你也是学坏了。” 陈登鸣反应过来,翻个白眼。 他伸出变大的脚掌,小心踩踏在地面上,都能激起灵舟的防护阵法波动。 似乎五根脚趾稍微用力,就能将这三阶灵舟的防护阵法捅破,地面上抠出三室一厅。 体型变大、体重变大后所带来的纯粹肉身力量,超越了正常状态下他的身躯力量十数倍不止。 这大概就是传闻中人仙赖以成名的肉身成圣的证道之法。 也是天道宗修士一直追寻的力量。 但即便是天道宗修士的肉身力量,也就比他正常状态下强一些,堪比他不以道力施展金刚不坏禅功时,无法比拟现在的状态。 “我现在这种状态,单以肉身力量,和天道宗修士较量,应该就能一拳一个普通假丹吧?” 陈登鸣简单一拳挥出。 登时室内的气流暴涌,发出恐怖而沉闷的呼啸声,掀起狂风将周遭的蒲团、椅子都卷得飞起,砸在墙上。 此时,他的手臂比正常状态下,粗壮了两倍多,骨骼强硬程度,不太好说。 反正突破音爆对着金丹大修的牢固防护打出一拳,他的骨头不会断,破的可能是对方的防护。 至于体重 陈登鸣以神识力量扫过全身。 大概测算出,在现在这种状态下,他的体重足有六百多公斤,其中全身致密的骨头最重。 前世打个拳击比赛,还会分轻量级和重量级的多个等级。 只因大体重的爆发出的力量,根本不是体重小的所能承受的,抗打击程度都天差地别。 一只蚂蚁能举起比自身重十倍的重物,但一只猫也能轻松踩死蚂蚁。 陈登鸣现在非但是体重发生变化。 便是骨骼、血肉、五脏六腑等等,也都在道力加持下发生了变化,是一种质变。 这比单纯的体重增加还要强大,仿佛从木头变成了钢铁。 之前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人刀合一突破音爆,才一刀强行破开炽炎血魔全力爆发的金丹之力,强行将之斩杀。 那已不是简单的一把小小飞刀破空,突破音速杀敌那么简单。 非要测算清楚具体威力的话,以陈登鸣前世的科学方式来讲,就是巨型大刀突破音速袭击敌人,大致约相当于五公斤tnt的动能,相当于一百个寻常手榴弹同时集中爆炸。 可以说,这次斩杀金丹的一刀,已证明他拥有正面硬撼金丹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寻常的金丹。 在此之前,还是有所欠缺的。 陈登鸣这么一分析细想,才发觉,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厉害了? 不由感到有些梦幻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然真的具备了在假丹境界时,就可正面搏杀金丹的战力。 之前碰到炽炎血魔时,他还心脏狂跳,安排鹤盈玉逃走,自己也准备逃。 结果,他居然走上了煞星东方化远的天骄之路? “还是得低调点,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我目前是爆发力强,但续战能力很差.” 陈登鸣感受到,就这么一会儿,道力就已经损耗了三十分之一左右。 在战斗中,消耗更为剧烈。 道力可不似丹力,能以氪命之法转化荣气快速恢复。 道力消耗后,需要一定时间自行缓慢恢复。 因此,保持这种状态激战,他可能也就仅仅坚持数十息时间。 不过,正常也足够了。 之前他进入这种状态,刀挑炽炎血魔时,也不过才发生在数息之间而已。 “就将这种特殊的战斗状态,称作人仙道体吧.” “名字是不是夸张了点儿?” “算了.日后得到更多道文,说不定会更强,浮夸点儿没什么。” 陈登鸣很满意,缓缓收敛道力回归识海中。 顿时,他体型开始随着力量退走而恢复原状,充沛的力量逐步消失。 一种明显的虚弱感涌上来,甚至有想要进食的欲望。 这不是本身真的变弱了,而是一种力量退潮产生的明显巨大落差。 他的体重以及身体骨骼、血肉等质量,之所以急剧变强变化,主要是因道力在消耗,提供了供能,不会毫无理由无缘无故的变强。 修仙界的术法中,也有术法如巨力术、巨灵术等等,可令人身变大变强,但却绝对没有道力增幅得如此夸张。 又斩了一个金丹,证实自己的确拥有战胜金丹初期修士的能力。 说不激动兴奋,那是假的。 好半晌后,陈登鸣才平静下来。 查看了一眼如今的寿元。 “寿:93/585/849” “之前一战,又消耗了二十一年寿元.现在只有264年好活了,这种氪命作战的方式,真是不能经常来了,玩多了,老寿星都扛不起啊。” 陈登鸣感慨摇头,有些肉痛。 其实,比较收获以及所冒的风险,损失与收获最多也就是持平罢了。 算上这一趟收获的门派贡献、灵晶以及法宝等等,可能全部加起来,也就堪比一万上品灵晶的收获。 如果给一万上品灵晶元婴老怪,交换二十一年寿命,老怪都不会瞧一眼。 也就他这种练功即可延寿的才会考虑。 “先捞回点儿损失。” 陈登鸣召出炼魂幡,而后召出幡内被禁锢的炽炎血魔神魂。 “小友饶命,小友饶命啊!” 这老魔的神魂一出现,便立即讨饶。 论认怂速度,是陈登鸣所见敌人中位列第一的。 陈登鸣单单目视飘忽身前的炽炎血魔,笑道,“怎么?前辈,现在不叫我小鬼了?” 炽炎血魔的神魂立即陪笑,“小友说笑了,曾经我们之间有点误会,还请小友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小友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在血煞宗可是还有诸多产业的。” 陈登鸣轻蔑一笑,“不必了,你那些财产,我暂时可不敢打主意。” 炽炎血魔顿时急了,忙道,“小友,就算你不愿放过我,只要你肯保留我的灵智,将我炼制成阴魂,我也心甘情愿。 炼成阴魂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也不会耍什么花招,这样你自然就可以放心了。” 陈登鸣呆滞。 这炽炎血魔是个狼人啊。 为了存活下去,竟然不惜让他将之炼成阴魂,与林家老祖林河简直是两个极端。 林河那是不惜魂飞魄散,也不愿被人拘魂炼成阴魂。 “抱歉,我并不会炼制阴魂的方式。”陈登鸣遗憾笑了笑。 “怎么可能?” 炽炎血魔不敢置信,“你拥有那么强的鬼物,怎会不知道怎么炼制阴魂? 小友,我可是金丹,你将我炼制成金丹阴魂,那也是极具价值,你不会,你可以尽快学,我知道噬魂宗的弟子所在位置。 我帮你捕猎他们,逼问炼魂秘法,时间还来得及.” “你这老鬼。” 陈登鸣差点儿乐得笑了。 还真没见过这么为敌人考虑,商量如何将自己坑害的怪胎啊。 这生存执念,也是没谁了,真是只为了苟活着,做什么都愿意。 但陈登鸣却不愿带着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在身旁,更别说他真的是不会阴魂炼制法。 不过在彻底干掉这老家伙之前,倒是可以先稳住对方,盘问对方一些有用的情报。 对方身为魔修阵营的金丹大修,还是比较出名的那种,或许知道很多情报。 这个流程,在回到诸宗联盟后,也是会走一遭的。 “炼制阴魂的事情先搁置一旁,我先问你。” 陈登鸣岔开话题,道,“你可知道煞星东方化远此人在你们魔修阵营中,究竟是担任什么职务? 他能击败天道宗二代老祖,究竟是什么实力? 我知道他最初并非是魔修,他为什么要帮你们?你们又为什么愿意相信他。” “啊这.” 提到煞星东方化远的名字,炽炎血魔显然也非常忌惮,眼珠微闪,神色迟疑,“小友,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说重要的,我想听。” 陈登鸣眼帘微亸,一拍引魂幡,顿时幡中兄弟祝寻飞出,嘎嘎怪笑着,对着炽炎血魔努起嘴,‘哫’了一声。 炽炎血魔一个激灵,被这个魔性动作惊得不寒而栗,眼见气氛不对劲,唯有立即硬着头皮开口. (本章完) 202:平平无奇陈白毛,战果远扬金丹怵(为月票加更) “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知道更多内情的是门内的元婴老祖,不过我知道,我们西域魔宗之所以联合到一起,的确就是因为你口中的这个煞星” 灵舟舱内,炽炎血魔娓娓道,“但在我们西域这边,皆称他为尊主,他如今在我们西域这边,地位仅次于魔刹国魔刹国主,以及天魔宗魔主。 甚至如今他击败了天道宗二代老祖,声望已是一时无两.” 陈登鸣皱眉,坐下后放下提着裤腰带的手,道,“继续。” 炽炎血魔古怪看了眼陈登鸣的造型,不敢多想,道,“听说那尊主最开始是要对百年前东域围剿他的那五个宗门兴师问罪。 其中映月宗老祖最是识时务,一早就追随了他,免于一难。 其他诸如遁世宗、红霞门、通灵派、妙音宗等宗门碍于煞星威严,都是立即避祸,向长寿宗、天道宗、蜀剑阁求助。 这些宗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战争就爆发了.现在看来,尊主要报百年前的仇怨,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由头罢了。” “看来的确是这样。” 陈登鸣赞同颔首。 以煞星表现出的实力,红霞门等宗门连个元婴老祖都没有,如何反抗。 煞星要灭这几个宗门,直接动手,一夜间就可全部灭门,事后从容离去。 除非天道宗等诸多顶级宗门的化神老祖出动,否则谁能将其狙杀。 在这样的情况下,煞星反而先礼后兵,只是找由头罢了,让东域诸宗不占理,而后发起战争。 可这种先礼后兵的手段,也不像是煞星的脾气,倒像是东域诸宗喜欢玩的那一套。 “这是有人在给煞星出谋划策啊可能就是那映月宗老祖吧,这是以东域的手段对付东域,让东域诸宗只能捏着鼻子认。 事后若是讲和不战,也得交出红霞门这些宗门,不交那就不可能停战。” 陈登鸣想到这里,也是感到好笑。 炽炎血魔道,“我听说,尊主答应几个魔宗、魔国,会亲自出手击败天道宗以及蜀剑阁的老祖,要求却是我们西域诸魔宗,给他万兽真血以及魔泉等资源他享用。 这大概就是我们西域魔宗和魔国难得坐下来联手的原因” 陈登鸣理解了。 这是风险被煞星担了,直接告诉魔宗魔国,你们忌惮天道宗、蜀剑阁这些宗门的老祖,我来扛,你们只管打,只需要给好处。 这悍勇不畏死的顶级打手,哪儿去找,给出场费也是正常。 “我们魔修阵营的力量,你也清楚,若是能联合起来,力量完全不亚于东域,无论是向东扩张,还是向南扩张,都可争取更多资源,灵脉” “你们还打算向南扩张?” 炽炎血魔一惊。 说漏嘴了。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哪怕现在隐瞒,只怕落到东域诸宗的手里,也是瞒不住,还要遭老罪囖,唯有老实交代。 “看我宗老祖的意思,未来可能是会这般发展,东域比南域难啃,南域的资源可是也不差.” 陈登鸣顿时头痛了。 这么搞下去,这战争一时半会儿非但打不完,可能还要愈演愈烈啊。 他都想回去建议长寿宗举宗搬迁得了。 这处于战争环境中,想要与世无争也不太可能。 这时,屋外传来鹤盈玉的传音提醒,已经返回了之前出发的山区据点。 陈登鸣当即不顾炽炎血魔继续的谄媚说好话,将对方卷入引魂幡内禁锢。 他耳根子软,也只是对自己人,对敌人可不会心慈手软,这老魔妄想卖一卖好,陪陪笑脸,说出情报,就想插科打诨让他放过,那不可能。 禁锢炽炎血魔后,陈登鸣又将祝寻放出引魂幡。 随后将其送入装有林河脑袋的尸囊内,与炽炎血魔分开。 炽炎血魔这种金丹大修,已属于敌方很高级的战犯,能将之干掉都很难。 毕竟这老魔头老奸巨猾,碰到实力比他高的,早就逃了,碰到实力相当或者只是高出一线的,也很难将他干掉,更莫说是拘其魂。 东域绝大多数修士,都不具备拘魂能力,陈登鸣也是跟着小阵灵将阴语学得好,慢慢调教出的。 故而,这炽炎血魔的神魂,也算得上是一大战功,大概率是要先随着引魂幡上交的。 之后怎么处理,那就要看诸宗联盟的意思,总之也不会亏待他。 陈登鸣重新换了一套衣物,外面套上长寿宗的筑基道袍,而后随着鹤盈玉一同走出舱室。 这时,所有人都已从之前紧张的战斗中缓过来。 看到陈登鸣走出船舱,纷纷露出友善笑脸。 “陈道兄!” “陈道兄伤势恢复了吗?” 哪怕是之前态度不冷不热的天道宗修士,这会儿也都热情了,均是打招呼。 “这次也是多亏了陈道兄,否则我们现在能不能回来这么多人,还是未知数。” 乔昭献感叹了一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满是奇异与钦佩之色。 当初炽炎血魔全力一记血山爪下去,他本以为很多人都要惨了,却没想到,陈登鸣扛下了绝大部分攻势,还强势杀出,一刀挑了炽炎血魔。 现在想来,都感觉梦幻而不真实。 “也是乔道友你配合得好,还有大家的功劳。” 陈登鸣不想邀功,是他的功劳也不会跑,也不会被人捧几句就飘,依旧谦冲恬淡。 “陈道兄太谦虚了。” “我们是要感谢你。” 几名天道宗修士纷纷道,眼神中的钦佩与好感更明显了。 杨自道羡慕又钦佩看着这一幕。 哪怕此时赢得尊敬的不是他,他也感到与有荣焉,内心激动。 之前他们长寿宗修士在天道宗修士面前,再怎么谦虚,都被认为是怂、没实力的表现。 如今,陈登鸣无论怎么谦虚,都被人正眼相看,不敢怠慢,这就是实力为尊。 以后再被天道宗弟子笑话长寿宗修士实力弱,他们打不过也能嘴硬一句:“可敌我方陈师弟?” 这时,灵舟已经彻底降落了下去,进入下方山地战区的阵法结界防护区内。 看着下方主动迎上来的一位天道宗金丹修士单业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山区中,各宗修士看到斩首小队顺利返回,都开始欢呼声。 但很快,随着灵舟彻底落地,看到被送出的两具尸体,欢呼声又衰落了下去。 尤其是看到上官从亮的尸体,很多天道宗修士都色变哗然。 “怎么回事?” 天道宗的金丹大修单业平的脸色微变,不敢想象该如何跟上官云亟说出这么痛苦的事情,“发生了意外?” 乔昭献皱眉沉声道,“情报是错误的,这次若非长寿宗的陈道兄,也许我们逃都不好逃出来。” “嗯?”单业平眼神一颤,神色诧异,看向一旁两鬓白发神色谦逊的陈登鸣。 他当然明白乔昭献这话语的意思。 逃都不好逃,意思就是大概率只有乔昭献一人能逃出来,毕竟乔昭献是出了名的乔逃逃。 而‘道兄’这个称呼,以天道宗修士的骄傲,也只会对认为比自己实力强的人如此称呼,还是心服口服的那种。 长寿宗这平平无奇的白毛弟子,比他天道宗候选道子还强? “陈道兄,我们一起去汇报任务情况。” 乔昭献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张张嘴,又立即看向杨自道等四人。 “快去吧!” 杨自道笑眯了眼立即抬头示意,心里没有嫉妒,倒是乐开了花,其他人亦是与鹤盈玉一样,给予眼神鼓励。 这要是换作之前,他们长寿宗弟子可没出风头的机会。 陈登鸣当即抬手抱了抱拳,选择恭敬不如从命。 现在炽炎血魔已被他干掉了,风头也已出了。 想要再低调,已经不可能了,继续躲躲闪闪,反而让人感到古怪。 他当即让鹤盈玉先回洞府等待,自己则与乔昭献随单业平一同去往议事厅。 这稀里糊涂之间,他一个才加入长寿宗没多久的假丹修士,却成了长寿宗中的代表,与天道宗候选道子肩并肩。 杨自道看着陈登鸣离去背影,又看向鹤盈玉道,“鹤师妹,陈兄弟他这惊人的战力,这次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啊。” 天道宗弟子丁深感慨,“我本以为乔师兄就已是够勇猛了,是我们需要仰望学习的对象,没想到更狠的竟然藏在你们长寿宗。” “这谁能想到?”另外几名天道宗弟子也是苦笑摇头。 鹤盈玉撩了一下发丝,显露出光洁额头,唇角逸出一丝端庄笑意,道,“我当初看上他时,也没想到。” 两宗修士互相看了看,不由都是笑了起来,只觉之前的隔阂,偏见,都似随着这一场战斗经历,消散了。 尽管这种偏见,可能还会在其他弟子其他地方出现,却至少在他们这群袍泽队友中,不会有了。 当天,长寿宗金丹朱光标以及天道宗另一位金丹孟作平,纷纷返回。 这二人也是经历了一番大战,好不容易摆脱。 本想靠这一场大战,吸引西域魔修的注意,为陈登鸣等人打掩护,分担压力。 结果不料敌人早已预判了他们的预判,刻意设伏,还安排了炽炎血魔出手。 幸好也是有惊无险。 朱光标等人听了完整的斩首任务汇报,又看了音影珠后,均是又惊又后怕,旋即对陈登鸣这个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弟子,诞生了很大兴趣。 不过战区也并非客套的地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有条不紊的展开。 几大金丹大修在亲自接见了陈登鸣后,客气索要走了炽炎血魔的神魂用以盘问。 陈登鸣算是体会到了,被金丹大修嘘寒问暖客气平等对待的感觉。 曾经看到本宗金丹朱光标对乔昭献客气时,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小羡慕的。 结果现在轮到他了,甚至待遇更好。 其实换位思考,几名金丹大修,除了实力最强的金丹中期单业平,朱光标以及孟作平未尝不犯虚。 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能逆斩金丹的怪物,想摆架子也得掂量掂量。 战区的情报传递得很快。 几乎是一经确认,便会通过各种不为人知层层加密的渠道传递出去。 几天后。 长寿宗假丹大修,近乎是以一己之力,刀挑了金丹大修炽炎血魔的消息,很快传播了出去。 甚至这消息,最先并非东域这边的宗门传播出去的,而是当时战场上几名侥幸及时逃走的妖将以及诸多魔修传出的。 与之同时传出的,自然也有魔罗刹皇子死于东域修士之手的消息。 “听说现在西域战场那边,师弟你的名声可比乔昭献以及一些金丹大修还要大了,已经有金丹魔修都盯上了你,哎。” 临时洞府中,杨自道喝着灵茶,将打听到的消息分享给陈登鸣。 “这可真是个麻烦。”陈登鸣摇头。 杨自道也是感慨,“没办法,当初我们都受伤,你和乔师兄追杀魔罗刹,那么多魔修和妖将要逃,以他们对西域地形的了解,我们想追也难” 人怕出名猪怕壮。 不同于天道宗修士,长寿宗修士大都比较低调,杨自道当然明白陈登鸣此时的心情。 “的确没办法,战功确定了,我们就先回宗。” 陈登鸣为杨自道斟一杯茶,道。 杨自道点头道,“这次斩首任务结束后,我们至少有一年安稳日子可以过,师弟你说不定可以安稳两年。 咱还是先苟两年,尽快突破金丹吧。” 陈登鸣只觉这话对胃口,端起茶杯正要以茶代酒,洞府外却传来乔昭献拜见的声音。 “陈道兄可在?” 陈登鸣讶然,迎出洞府,便看到乔昭献那高大出众的挺拔身姿,露出微笑,“乔道友!来,进来喝杯灵茶。” “好!我此来正是要告知你上次事情的结果。” 乔昭献哈哈一笑,又看向杨自道,“原来杨道友也在?我以为只有鹤道友在。” 陈登鸣笑道,“杨师兄是过来坐坐,我夫人却是出去拜访奇物宗道友去了。” 杨自道见状,识趣立即笑道自己还有事,脚底抹油开溜。 陈登鸣将乔昭献迎进洞府,二人坐下后,乔昭献便神情严肃,开门见山道。 “上次我方安插的提供情报的那位前辈,大概率是已经暴露了。 因此被那魔罗刹皇子摆了一道,还好我们干掉了魔罗刹皇子,当时只有这皇子怀疑到那位前辈。 我们的消息传递出去后,那位前辈如今已经安全撤离了,传来消息,说感谢我们的提醒。” “原来如此。” 陈登鸣颔首,对此早有预料,又道,“我们的战功可是已确定?” “不错,确定了。孟前辈告诉我的。” 乔昭献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陈道兄,你这次是居功至伟啊,战功多得连我都嫉妒。” “哦?”陈登鸣不禁有些兴奋,“什么时候下发?” 乔昭献哈哈一笑,“不急,你回宗应该就可以看到了,或者去诸宗联盟的合关城,也可在战功殿直接看到被录入的讯息。” 他说着,一拍储物袋,拿出引魂幡,道。 “对炽炎血魔的盘问已经结束,他的神魂已经失去灵智,现在归还给你。从他的神魂盘问出的讯息也很重要,这也是已录入战功。” 陈登鸣抬手接住引魂幡。 乔昭献却没松手,而是大大方方咧嘴一笑。 “陈道兄不喜出风头,现在应该是要离去了吧?” 陈登鸣一怔,被猜透心思,却也不尴尬,含笑点头,“是要走了,我也要为突破金丹作准备了,追赶乔道友你的步伐。” 乔昭献仍旧抓着魂幡,摇头笑道,“你这是埋汰我。” 他眼神逐渐亮起光芒,认真道,“这几天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如何攻破炽炎血魔的丹力防护,将他一刀斩杀的。 陈道兄,可否在离去前,赐教一二?” “来了!这帮好战分子啊。” 陈登鸣一阵头痛,早就听闻过天道宗修士各个好战。 之前还觉得乔昭献不太一样,没听此人四处邀战。 现在看来,此人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手。 可如今,他跳出来了,这不就凑巧了嘛. … … … (双倍快结束了,大家有票最近投) (本章完) 203:我选陈师叔做长寿种!交手乔昭献 对于乔昭献的邀战,陈登鸣最终还是选择婉拒,令对方遗憾而去。 真要战,他回了宗门,在幻真洞录入乔昭献的讯息,一样可以战,何必要与对方当场约战。 假打吧,束手束脚放不开,真打吧,又暴露自身更多底牌。 回头乔昭献将探知到的更多讯息,也录入天道宗类似幻真洞的场所,他的大部分战法,就都要被天道宗弟子分析透彻了。 如今既是战功已经确认,陈登鸣也不打算继续在战区久留。 在鹤盈玉返回后,他便与杨自道等人乘搭宗门的灵舟一同离去,宗内的金丹大修朱光标则还需要留在战区另有他务。 归途风平浪静。 乘搭小型灵舟,不消一日时间便已返回了长寿宗内。 山门之前,长寿宗金丹大修公孙载以及玉鼎真人亲自率着诸多弟子,在山门前等候迎接。 看到陈登鸣等人从灵舟上下来,顿时都是脸上露出了笑容,联袂迎接了上去。 “欢迎我们长寿宗的战场英雄们归来!” “陈师侄,厉害啊!这次可真是给我们长寿宗长脸了。” 公孙载等金丹先是说了一番勉励大家的场面话,旋即都是目光落在陈登鸣身上,含笑大加赞赏。 跟随而来的诸多宗门弟子,也是神色钦佩敬仰看着陈登鸣,氛围热烈。 长寿宗,已经很久没有弟子如此出风头过了。 虽然这主要也是因出风头与长寿宗的宗旨不符,可不代表宗内之人,就真不想宗门内出一个风云人物的。 但曾经想归想,也没那能力,出不了那种人才,如今却不一样了。 “二位师叔都谬赞了。” 陈登鸣照旧是笑着客气。 对这场面,已经有些腻歪了,感到索然无味。 最开始被金丹大修恭维追捧时,他还会感到受宠若惊,心里激动兴奋,还有点小自得。 可如今被追捧恭维多了,反而已经过了那个兴奋劲儿,习以为常了。 不过未免显得心态膨胀,他还是佯装一副激动的模样,与两位宗内金丹客套。 玉鼎真人和公孙载看着如此懂事的陈登鸣,也是越看越顺眼。 这陈师侄好啊。 明明都那么强了,已可斩金丹,还依旧是对他们不卑不亢,一口一个小陈,的确是可造之才,不像有些人,变强后就立即忘了尊重长辈。 玉鼎真人感慨看着陈登鸣,笑道,“你的战功已经录入在了功劳殿,今天就可以去看看。 因为是战功,你可以直接兑换诸宗联盟战功殿内的物品,宗门会负责帮你将物品调度过来。” 说着,又看向其他人,道,“你们也都一样,待休顿好后,都可以去看看。” 众人笑着道谢过后,旋即联袂回宗。 玉鼎真人与公孙载飘在后面,互相对视一眼,神识交流。 “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出来,不交手,不好说,但看传回的音影珠影像,只怕.” 公孙载摇摇头,神色唏嘘看着陈登鸣的背影,道。 “上次这小陈,还提着东西去拜访我呢。” 玉鼎真人斜兜了公孙载一眼,暗道上次还是我出手救的这小子呢。 结果这才多久,他都打不过的炽炎血魔,就被这小子挑了,那一刀,开膛破肚,看得他都心寒。 … 此时。 长寿宗内十三个山峰中,上万在宗内的弟子,均是目视着陈登鸣等人返回,看到飞在众人中间那一撮白毛非常醒目的陈登鸣,议论纷纷,不少弟子颇为激动。 “那就是陈师叔,的确俊伟不凡,气度过人,难怪能干掉金丹魔修。” “现在咱们走出去在天道宗和蜀剑阁修士面前,也能昂首挺胸了,他们宗门内,可有修士在假丹时就斩了金丹的?” “我看下一届的长寿种,就选陈师叔好了,要投票,我就投陈师叔。” 提到长寿种,顿时诸多弟子就来了兴致。 “不错!陈师叔现在是咱们长寿宗最能打的假丹大修,金丹之下第一人,选他当长寿种,咱们出门都有面子。” “我也选陈师叔,陈师叔当了长寿种后,我们长寿宗弟子都能赶超天道宗了。” 满山遍野的长寿宗弟子,说是来围观返回的战士英雄的,其实都是来看陈登鸣的。 长寿宗能出一个战力如此惊人的天骄,的确是稀奇事,大大提升了宗门的士气和凝聚力。 要知道假丹斩金丹这种例子,在四域修仙界的过往历史中,也是很罕见,只有七八例。 乔昭献只是屡次从金丹大修手中逃脱,就已是名声大噪,在天道宗弟子中声望极高,被列为候选道子。 陈登鸣被选为长寿种,这在很多长寿宗弟子看来,已是实至名归。 然而人心复杂,如此高的人气之下,自然也有一些看陈登鸣不爽的,其中尤以一些同样要竞争长寿种的假丹修士为最。 只不过,这些人也是对陈登鸣逆斩金丹的战绩感到发怵,暂时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在人群中平静观望。 长寿宗主峰长寿峰上。 长寿宗掌门刑慧光正恭敬立在一道朦胧模糊的女子身影旁。 二人均是看着下方陈登鸣等人返回的景象,听着满山弟子的议论。 刑慧光笑道,“师叔,这陈师侄目前看来,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看来他上次击杀韩永绪,也并非完全是运气。 我看已是可以将他列为长寿种候选了” 身影笼罩朦胧光中的女子道,“不着急。当初宗内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还送他长寿令,就是已经预料到他会有此潜力和表现。 得到人仙道统,哪怕只是刚接触到只鳞片爪,也不简单,足以助他越级作战。 但我们长寿宗的长寿种,不是单单看战力表现” 刑慧光试探道,“那” 身影朦胧的女子道,“他刚入宗不久,再观察观察,修仙界那么大,金丹都才只是刚刚开始,一时的强大不算什么。” 刑慧光领悟,颔首赞同。 长寿宗不同于天道宗,战力只是评估的一个方面,更注重的其实还是心性、定力以及三观等其他品质。 应付完热闹场面返回洞府后。 陈登鸣与鹤盈玉舒舒服服泡了个温泉,又一起修炼了一番。 这有一段时间没有一起修炼了。 再次修炼,效率的确很不错,令长春功直接提升了20点熟练度。 事后。 留下粉面绯红的鹤盈玉慵懒的在温泉内休息。 陈登鸣换上道袍,迫不及待先去了一趟功劳殿,想要看看自己积累的功劳具体有多少,能兑换些什么东西。 功劳殿内,吴老头似早有准备,柜台上都摆好了灵茶瓜果。 陈登鸣赶到时,看到这比上次还要热情得多的高规格接待,也是感到好笑。 “吴师弟,现在功劳殿的下午茶都整这么好了?福利挺好啊。” 吴老头干笑着边斟茶边道,“陈师兄这话说的,您在外面为我们长寿宗老长面子了,我知道您回来后肯定要来我这儿,那自然是得备好茶水招待,以表敬意!” 陈登鸣摇头,笑道,“这次就算了,以后要喝茶,我们哥俩儿私底下再喝,这待遇我可不能常享,叫其他弟子见了,得说我有特权。哈哈。” 门口,一些偷偷观察的弟子闻言,顿时更为钦佩,暗道这陈师叔敞亮,不是一般人。 茶过三巡,陈登鸣的功劳也已查了出来。 “嚯!十一万多功劳?” 陈登鸣惊愕道。 这功劳的量,实属超出他的想象了。 要知道,之前保住开荒地,击杀假丹大修卞宇成,联手玉鼎真人逼退炽炎血魔,他也才只是得到了六千四百多功劳点而已。 如今这所获的功劳,是翻了快二十倍。 这显然已不是斩杀金丹这一项功劳那么简单了,还包含了击杀魔罗刹皇子、妖将、保全队友安全、情报人员安全以及上交了法宝等功劳。 “不止是功劳,还有权限。” 吴老头友善提醒道,“陈师兄你现在已经可以向诸宗联盟的战功殿,兑换物品或功法、丹药以及灵材,享有一个一级兑换权限,两个二级兑换权限。” “权限?” “一些很珍贵很高级的物品,兑换是需要权限的,战功再多,没有权限也不能兑换。” 陈登鸣了然。 询问吴老头如今能兑换的物品。 吴老头拿出一枚玉简。 陈登鸣释放一丝神识进入其中查看。 便看到琳琅满目的兑换物品列表。 三阶术法; 三阶顶级法宝; 筑基丹; 三阶灵舟; 三阶飞剑附灵术; 福地修炼权; 绝品灵晶; 一气化神丹; 陈登鸣一条一条浏览下来,看花了眼。 诸宗联盟的战功殿内,好东西多到他恨不得全部都能享有。 像福地修炼权,兑换了后,就可以直接去如蜀剑阁的福地剑冢中修行,有几率可领悟剑意,使得飞剑术威力大幅提升。 还有如五行遁宗的五行福地内,修炼一日抵得上外界修炼三个月。 这都是诸多修士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 还有一气化神丹,乃是辅助假丹修士修炼丹药,一颗即可抵得上一到三年苦修,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筑基丹兑换需要功劳800,好像也不贵。” 陈登鸣看着筑基丹兑换的列表,有些心动。 这玩意儿,他用不上,但日后若是蒋强真有希望突破筑基,也是用得上的。 目前看,这东西对他也不算贵。 不过暂时他还是按捺。 决定先考虑清楚,如何合理的运用这一大笔功劳,将利益最大化。 “三阶低级灵舟,不带攻击阵法,价值八千功劳; 三阶中级灵舟,不带攻击阵法,价值一万七千功劳,需要一个二级权限.” “延年益寿丹,价值十万功劳,需要一个一级权限,服用后可延寿半甲子.” 陈登鸣不屑笑了笑,这玩意儿,他不需要。 到了金丹后辛苦点,多修炼几门术法,也就能延寿。 “三阶中级法宝,价值一万一千功劳.还算合理” 陈登鸣颔首。 他上交的法宝中,可是就有炽炎血魔的两件法宝,其中一件便是三阶中级法宝。 还有另一件魔罗刹皇子的三阶中级法宝长枪,虽属大家的功劳,均摊后也是有不少的。 目前看来,他得到的十一万功劳中,大概有三万功劳是属于上交法宝得到的功劳。 而这些得到的功劳,又可转而在战功殿内兑换合适自己的法宝。 陈登鸣详细浏览完后,也不急着立即兑换,打算回头跟鹤盈玉商量商量。 十一万功劳,加上几个权限。 得合理分配。 在吴老头的热情相送下,陈登鸣离开功劳殿,直奔幻真洞而去。 乔昭献这么想跟他打,那他就在幻真洞之内,满足对方的愿望,把对方打死都不怕。 而且,将对手讯息录入幻真洞之内,这也可获得门派贡献。 值守幻真洞的执事弟子,依旧是上次见过的姜腾达。 大老远看到陈登鸣,便已是将之认出,自是颇为激动上前行礼。 陈登鸣简单客气了一番,就开始拿出音影珠,先录入炽炎血魔、魔罗刹皇子、妖将、乔昭献等人的实力讯息。 这些对象在战场上出手的频次很多,讯息完整。 录入之后,陈登鸣足足得到了一千五百功劳点,接近两颗筑基丹的价值。 “姜师弟,你就给我选定刚刚录入的乔昭献模拟出,我与他过过招。” 陈登鸣录入讯息完毕,对姜腾达道。 “好嘞!”姜腾达闻言,一阵激动。 这长寿宗假丹第一人,要挑战天道宗假丹第一人了,可惜是在幻真洞之内,他无法目睹,不过事后,也是可以吹嘘吹嘘。 他进入幻真洞调试了一番阵法后,出来热情道,“陈师兄,挑战天道宗乔昭献,也是和上次一样,需要交纳20块上品灵晶。” “嚯?老乔这出场费还整得挺高啊。” 陈登鸣心里嘀咕,神色惊讶。 姜腾达看出其疑惑,笑着解释,“乔昭献毕竟是天道宗道子,只怕距离突破金丹也只是半步之隔了,底牌众多,模拟他需要消耗很多灵气。 我想如果天道宗的轮回观内模拟陈师兄你,可能需要交纳的灵晶会更多。” “哦?原来天道宗的类似场所是叫轮回观.” 陈登鸣颔首,还是爽快交出20块上品灵晶,卖老乔一个面子,给这个出场费。 毕竟也是战场上大名鼎鼎的乔逃逃,底牌众多,他也是很好奇,对方的逃跑保命能力到底有多强。 换作其他假丹,他可舍不得出这么高的出场费,等等还没热身就结束了战斗,热身费都收不回。 幻真洞之内的阵法很快调试好。 陈登鸣迈步进入其中,四周二十块灵晶亮起,灵气氤氲,阵旗猎猎作响,很快场景变幻。 等陈登鸣回过神来,已经是进入阵法模拟出的精神心灵世界,置身在了一片河滩之间,远处湍急的潮水声隆隆作响。 这模拟出的地形却是随机的。 与此同时,乔昭献那熟悉而高大的身影从滔滔大河对面的山林内冲出,大喝道。 “魔罗刹!拿命来!” 他狂喝的刹那,祭出一件法宝轰然打来。 法宝初似一道白光,瞬间迎风暴涨,宛如一道巨轮在河面上碾压而过,卷起道道巨浪遽从河中冲天而起,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声势惊人冲击向陈登鸣。 陈登鸣只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四周灵气有大半被对方调动,但还算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似金丹大修一出手,周遭灵气的操控权近乎完全被剥夺。 他心灵无比强大,这等场面根本无法撼动心神,战斗中思绪如电光火石般冷静思索。 突然掐诀祭出万金珠,分化作无数细珠,如闪亮的暴雨连珠般轰向来袭的混元罡镯。 在密集碰撞的好似千百个铁球砸在铁板上的刺耳声响之中,无数金珠四射被弹飞。 眼看巨轮伴随怒涛要将陈登鸣一并吞噬! 他骤一掐诀,身形金光一闪,刹那消失。 金遁术! 半空中,一颗弹飞向乔昭献的金珠骤然一亮,瞬间加速直奔乔昭献眉心而去。 乔昭献只觉刹那之间,敌手身影消失,下一瞬在一个极其刁钻的斜侧方角度,一股淡淡的杀气,随着汹涌而至的混乱气流冲奔而来,当中另有一点尖锐的金芒,破空疾至。 “好!” 乔昭献双眸大亮,高喝一声,倏然身前气势暴涨,宛如生起一股股强烈的狂风,其身形也瞬间扁平,宛如一道压平的风筝,随风掠过,堪堪避开刁钻激射而来的金珠的刹那,又瞬间膨胀回了原貌。 “喝!” 在那一瞬间,一点寒芒先至,刹那在乔昭献手中化作一把巨戟,舞得虎虎生风,宛如幻化出满天戟影,钻向气流暴涌间剧烈震颤的金珠。 仅仅眨眼之间,形势逆转。 本是陈登鸣以刁钻角度奇袭乔昭献,却被对方以化风术轻易化解后形成有效的反攻,此时反倒是陈登鸣又瞬间陷入被进攻的危境。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候选道子!” 陈登鸣暗赞一声,此时竟也陷入窘迫局面。 若是他将金遁术修炼到大师级别,倒是可以直接以金蝉脱壳迅速转换到另一颗金珠之内,避开危机。 但此时,就唯有硬撼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戟尖已是与金珠击在一起,爆发一声全场皆闻的金属颤音。 金珠顿时被击溃爆炸。 但在爆开的瞬间,突然似一个小太阳爆炸,迸发出道道惊人的银光,好似一条条银练,激起一片雪白光芒,如瓢泼大雨,直奔乔昭献而去。 金珠乍破狂风烈,银光化雨惊魂丝! 一霎间。 乔昭献眼瞳之中倒映的,尽是万千如拉长的银色雨丝般袭来的惊魂丝,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浑身上下都有种即将要被穿透打成筛子般的错觉。 敌手这法宝与法宝,法术与法术之间衔接的巧妙程度,战斗经验之丰富,已不亚于他。 此时危急之境,闪避都已是不及,只因双臂都已是被刺伤,他唯有一声低喝,赶在万千惊魂丝激射在身上的刹那,骤地爆发体内汹涌澎湃的丹力。 登时三道金光从他身上三处位置爆发,瞬间连成一条璀璨金线,散发强烈至极的灵威,骤地爆发。 三转金丹术! 轰!—— 金线从八个方位向四周扩散,形成一个方体,四周空气都陷下寸许整整齐齐约方尺大小的一块凹痕。 万千惊魂丝冲击在这金光方体之上,顿时齐齐崩飞。 “金丹之力,金丹场域?” 陈登鸣神色一惊,旋即就看穿端倪,突然眼神中银光一闪,道力灌输到余下冲击的惊魂丝内。 嗖嗖嗖—— 顿时余下的惊魂丝均是银光爆闪,宛如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狠狠冲击在方形丹力场域上。 蓦地狠狠撕裂金光,在乔昭献惊愕的目光中,狠狠钻入进去 (求月票) (本章完) 204:昔日恩义今朝还,魔刹索命寻仇难 嗖!—— 宛如漫天银蛇般的惊魂丝电掣而过,刚刚爆发了丹力的乔昭献避无可避,眼看着便要陨命,其全身皮肤倏然胀红,身上气息极不稳定。 “嗯?” 陈登鸣心中一奇。 下一刻。 轰地一下,惊魂丝豁然将乔昭献身躯彻底洞穿,炸碎成血雾弥散,却不见半根骨头。 陈登鸣诧异之时,周遭环境已经开始褪色,代表乔昭献这是已经被他彻底击杀了。 “就这?” 陈登鸣错愕。 这乔逃逃,还没开始逃呢,就被他干掉了。 战斗从发生到结束,好像也就只有.五六息之间。 “看来录入的老乔的讯息,还是太薄弱贫瘠了,他应该没那么弱吧?” 陈登鸣一时也没立即离开幻真洞,凝眉思索了一阵,想到了最后那一刻,乔昭献全身皮肤血红的特殊状态,死后连骨头都不剩,颇为奇异。 “那应该是他的保命底牌,只不过大概是录入讯息不够,施展不出,曾经音影珠记录之时,他也只是处于将施未施的状态,故而模拟出的他,也是无法完全施展.” 陈登鸣暗暗分析。 曾经战场上敌人众多,战斗纷乱,他也不会一直盯着乔昭献,关注对方的施法状态。 但音影珠会记录,因此哪怕一些小细节,对方的法术是将施未施的状态,也会记录下来,录入到幻真洞内,自然也是一比一呈现。 “看来老乔的确是有从金丹大修手里逃命的能力,只不过没被录入进去,真是遗憾!” 对于乔昭献的实力,陈登鸣还是非常认可的。 不说别的,就对方刚刚那突然能将三颗假丹之力短暂连为一体的术法,便是非常强悍,可短暂爆发出堪比金丹大修的战力。 曾经战场上,对方也是以这种术法,一戟将炽炎血魔的血山爪击碎了小半。 若换作是普通假丹,根本就不可能办到,乔昭献的实力已经是领先了寻常假丹太多。 不过即便如此,寻常的金丹之力,也难以抵抗他的道力。 通过乔昭献作为对比,陈登鸣现在对自己的战力,是有更清晰的认知了。 在攻击力上,他可能已经超越了寻常的金丹初期大修。 这代表,日后再遭遇金丹初期的敌人,他是真正能稳定发挥出威胁到敌人生命的战力的。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陈登鸣起身,走出幻真洞。 幻真洞之外,姜腾达看到其身影走出,谄媚凑过去笑道。 “陈师兄,怎么样?乔昭献是被您击败了吧。” 陈登鸣瞥了一眼姜腾达,笑了笑,又摇头,“模拟出的,终究是差点意思,真正的乔昭献,可比模拟的厉害多了。” 姜腾达一听这话,就清楚陈登鸣这是赢了。 赢了这就够了。 什么真正的厉害不厉害,他还能不知道? 真正的陈师兄,那也厉害呀。 姜腾达笑道,“陈师兄,上次那蜀剑阁剑修,你也是” 陈登鸣斜兜一眼,笑道,“探听那么多干什么。” 姜腾达‘嘿嘿’笑起来,不再多问,心里却是震惊不小,为上次自己的肤浅感到惭愧汗颜。 要说陈登鸣拥有战胜金丹的实力这个事实,本应该是他最先发现,结果却因思维局限性,见识太浅薄,没能把握住。 与此同时。 天道宗,轮回观内。 乔昭献神情疑惑看着周围迅速褪色消敛的环境,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不应该啊。” 刚刚在轮回观内,他只是全力爆发了一次丹力,就击败了陈登鸣。 对方甚至都没能突破他的丹力,就被他轰飞了。 这完全不似陈登鸣刀挑炽炎血魔时的表现。 要说讯息没录入,那也不可能,陈登鸣刀挑炽炎血魔的场景,他是亲眼目睹的,音影珠记录的更详细。 “这老陈,战斗经验是丰富,所会的术法也博杂,尤其那被其奴役的厉鬼,难缠至极,我好几次险些还没来得及动用丹力就要遇险. 但这些力量,在我全力出手后,都可化解,不足以威胁我的性命。 他杀死炽炎血魔的底牌到底是什么?竟然连轮回观都无法模拟出?” 乔昭献只觉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但他也清晰认识到了陈登鸣的可怕。 此人显然才突破到假丹没多久,丹力还不够充沛,却就能凭各种手段与他交手,尤其施法速度,隐隐还要超出他一线。 他都已是上品灵根中的上等亲和度了。 对方能隐隐超出他一线,可能已是上品灵根中绝顶的亲和度。 他若是不施展三转金丹术,还未必能稳压对方一头。 一旦对方积累足够,丹力与他一样充沛,只怕不动用那神秘的底牌,他也无法压制对方。 如此来看,天道宗内这一代的弟子中,除了他,还真没弟子能胜过对方的。 一想到这里,乔昭献脸色阴翳,只能吐出两个字。 “丢人。” 号称最能打的天道宗弟子,却不敌最不能打的长寿宗弟子,日后还吹嘘个什么? 乔昭献黑着脸走出轮回观,才发现观外竟已是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好几个老熟人,都是假丹。 看到他出来,立即有人热情打招呼。 “乔师兄!” “乔师兄,那长寿宗陈白毛的讯息录入进去了吧?” 乔昭献皱眉,冷哼,“说话放尊重点儿,什么陈白毛?” 打招呼的人闻言神色讪讪。 乔昭献冷冷道,“对对手的尊重,才是对自己的尊重。连对手都不尊重,未战已先败。 现在还不是你们猖狂得意的时候,你们谁能斩杀金丹?” 一众弟子闻言,脸上的轻狂和怠慢都纷纷收敛了,纷纷受教。 “还好都还有斗志。” 乔昭献神色缓和,道,“讯息已经录入了,去吧。” 他斟酌片刻,提醒一句,“录入讯息中少了一项很重要的讯息,就是陈登鸣斩杀炽炎血魔时所用的底牌。 我怀疑,这底牌涉及的力量有些古怪,轮回观中也未必有记录,因此模拟不出.” 众人闻言哗然,更萌发了兴趣,陆续进入轮回观内挑战陈登鸣。 离开幻真洞之后,陈登鸣便径自返回洞府,准备和鹤盈玉共同商议用战功合理兑换所需物品的事宜。 结果才走到洞府岔路口,便看到一个人影在那边打转,颇有些熟悉。 那人影显然也看到陈登鸣,立即欣喜迎上来,略显紧张地打招呼。 “陈、陈师兄,可还记得我曹某人?” 陈登鸣看着对方那浓眉大眼的熟悉脸庞,顿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曹师兄!我当然记得你。” “哎!使不得,使不得” 一听陈登鸣唤他师兄,曹炎连忙摆手,神色尴尬笑道,“陈师兄,这修仙界达者为师,实力为尊,你可不能再称我为曹师兄了,我可经受不起啊,教旁人听了笑话。” “哎,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也曾一起经历过生死,不必计较这些。” 陈登鸣客气两句,眼见曹炎连番推脱,也唯有不再勉强,各称各的,心内不免感慨。 当初他从长春派首次被派到战场,执行救援任务时,这曹炎就已经是筑基后期修士,算是队伍中最强的一人,充当队长的角色。 如今时隔六年再见,对方却已是显得颇为沧桑了。 二人之间说话也没曾经那么随意了,对方要拘谨了很多。 “当初我加入长寿宗之前,也曾打听过曹兄你的下落,闻知你那时已经离开宗门,也便只好作罢,曹兄是近来才返回?” “嗐!”曹炎感慨笑道,“陈兄你是不知,我是修行陷入了瓶颈,为了突破假丹,不得不出去云游见广,增进阅历,近来回宗。” 陈登鸣恍然。 一直以来,他修行都是没有瓶颈的。 倒是忘了,其他修士修炼,都是存在瓶颈这个东西的。 难怪曹炎这么多年过去,还未突破。 曹炎笑道,“我回宗后,听说宗门新添了两个假丹大修,一问才知是熟人,但之后陈兄你又在战场大发神威,倒是真的让我吃惊,我这次来拜访你,都是颇为忐忑。” “这有什么好忐忑的,当初曹兄你也是帮了我的忙,我也还承你的情呢。” 陈登鸣哈哈一笑。 “还得是你啊。我这次没白来拜访!” 曹炎内心微暖,暗感这陈登鸣为人的确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还是如初见之时那么随和平易近人。 无论本事多大,其虚怀若谷的态度就始终保持在那里,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二人闲聊了一阵子,眼见已到了洞府门口,陈登鸣邀请对方进去坐坐。 曹炎忙笑着推脱,“不了!不麻烦!我这也是要出远门了,离宗几年,未曾履职,马上要奔赴战场了。” “哦?” 陈登鸣讶然,颔首看着曹炎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一动,笑道。 “曹兄,战场凶险,我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你尽管开口,昔日你也帮过我,这都是相互的。” 曹炎心中感激又觉得尴尬。 这么多年没见,固然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却毕竟失礼,如今登门就要求助,委实太过唐突。 不过陈登鸣的确够仗义,他干笑作揖道,“也不是别的,我就是听闻陈兄你精擅通灵驭鬼之术。 恰好我这次任务,可能就要对付噬魂宗的魔修,而且还不是寻常魔修,因此斗胆向你请教一些对付阴魂的诀窍.” “哦?” 陈登鸣微讶,旋即颔首,笑道。 “曹兄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恰好可以帮衬一二。” 曹炎神色顿时大喜,连忙作揖道谢。 片晌后,陈登鸣面带微笑,送走心满意足无比感激的曹炎。 有关对付鬼物的技巧,他有很多,不说小阵灵传授他的,便是林河储物袋内发现的其他偏门鬼修之术以及克鬼之法,也是有的。 陈登鸣挑了一门《鬼语术》以及《封魂录》给曹炎,又详细讲解了一些细节,对方便已是大有所获。 这曹炎,非但是当初的战友,也曾在他打听骆家之事,救走强子时,出过力。 如今他也算是还了对方昔日的这个人情。 “师弟,那位道友是你旧识?何不请进来坐坐。” 返回洞府时,鹤盈玉接过陈登鸣换下的披风,美眸脉脉凝视陈登鸣问道。 “他还有宗门履职任务。” 陈登鸣解释一句。 宗门履职任务,每个宗门修士都要执行。 不过他们才立下大功,大概率是一两年内都不必去执行任务,可以安心修炼一段时间。 陈登鸣招呼鹤盈玉坐下后,将战功可兑换的物品一一告知。 二人共同分析,怎样兑换才更合理。 “法宝催动起来很耗费灵气,师弟你如今的主战法宝已经有了,就只差一件辅战法宝,我想不如就兑换一件三阶低级的辅战法宝,例如增速或是降低风阻的。” “三阶法术暂时不需要,还没跨入那个境界,丹力用起来捉襟见肘” “三阶灵舟可以兑换一艘轻型的中级灵舟,速度更快,且只需安置灵晶,不需要损耗我们的丹力” “福地修炼权,修炼一日就需要消耗一万战功。 一气化神丹,一颗就要五万战功和一个一级权限,这两种委实不太划算.” “可惜.即便是战功殿内,也没有增加阴寿的宝物。” 鹤盈玉最终叹了一句。 陈登鸣闻言,也是感慨摇头。 战功殿内,倒是有延年益寿丹,十万战功加一个一级权限就能兑换。 但那是给生人服用的,可不是给阴魂服用的。 有些事情随着时间推移,终要发生,他也只能面对,唯一能释怀的就是,至少他努力过了。 二人商议来商议去。 最终决定,先消耗五万多战功以及一个二级权限,兑换两件三阶低级的法宝和法衣、一艘三阶中级的灵舟以及四颗筑基丹。 其中三阶中级的灵舟最为昂贵,需要消耗一个一级权限以及三万战功。 不过三阶中级的灵舟,已是绝对的奢侈品。 很多金丹中期的修士,都没有这等配备。 他们两个假丹配备上这种灵舟,就可以真的上演你的马儿没我快这样的戏码。 一般的金丹中期大修,单靠遁速,也最多只能与三阶中级灵舟持平。 … 第二天,陈登鸣便前往功劳殿,将需要兑换的物品悉数报备。 剩余还有六万多战功以及两个二级权限,他留着没有使用。 将来突破金丹后,这些功劳还可以用来兑换术法以及道法的,不可一次性挥霍空,细水长流。 像福地修炼权以及一气化神丹这种资源,陈登鸣虽然也眼馋,却觉得性价比不高,兑换价格太贵。 五行绝地修炼一天抵得上外界三个月,需要消耗一万战功。 这可就是超越了一件三阶低级法宝的价值,等于烧了一件法宝。 就为了加快三个月的修行时间,如此氪金,委实不划算。 办完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 陈登鸣便开始与鹤盈玉抓紧时间闭关修行。 战争一天不结束,未来他们就又有可能要奔赴战场,执行履职任务。 如今陈登鸣在魔修阵营内,绝对已经上了必杀榜。 若是不赶紧突破到金丹期,日后再进入战场,可就很危险了。 也许魔修阵营那边,也会针对他展开斩首计划。 所幸,如今他已得到了二阶夺灵阵,修行速度再度提升了两成。 原本还需要十年按部就班的修炼,才能突破金丹。 如今却只需要八年。 与此同时。 魔刹国内。 因魔罗刹皇子的身死,举国哀悼了三日。 这种哀悼的氛围,是愤怒屈辱更多过悲伤。 魔罗刹国出生的妖魔,自称罗刹,各个凶残嗜杀成性。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骨子里都很骄傲。 因此,本国皇子被杀这种屈辱的事情,在诸多罗刹妖魔看来,是极其丢人的,令他们的愤怒更多过悲伤,想要疯狂屠戮报仇。 此刻正是一轮冷月高悬,魔刹国皇宫在清冷月光下,如巨兽匍匐山巅,巍然肃穆,大气磅礴。 皇宫内的罗刹殿内,已聚集了五人。 除了气度沉雄威严的魔刹太子之外,另四人则便是魔刹国鼎鼎大名的血、杀、罗、刹等四大金丹后期护法。 魔刹太子雄伟身材负手卓立,背对四人,正逐字逐句以神识扫视一枚玉简内的讯息,炯炯有神的目光似带着万分谨慎,似不肯错漏玉简内的任何一个字。 气氛无比沉凝压抑,四位金丹后期护法都已预料到即将要发生什么,执行什么。 片晌后,魔刹太子冷哼,震碎玉简,一拂衣袖,猩红的眼瞳凝结杀机,发号施令道。 “如今父皇仍在进军无上罗刹道,尚还不知十六弟如此屈辱身死的消息,还有补救机会,四位大人,可知该如何做?” 四名金丹后期护法纷纷作揖,齐声道。 “此次参与袭杀十六皇子行动中的所有人,我等会全部找到,击毙,若能活捉,我们将会带回,使他们接受万魔噬心的刑罚!” 魔刹太子双眼眯起危险弧度,闪烁冷芒,“尤其是天道宗乔昭献以及那长寿宗陈登鸣。 这二人是主谋,杀了他们,才能洗清我魔刹国的耻辱,更能将这两宗未来的领头人扼杀” “是!——” “去吧!” (本章完) 205:难说长生与不死,主战与保守的态度(为月票加更) 修行无岁月,山中无甲子。 时光悠悠,转瞬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两载即过。 长寿宗内,春意阑珊花正开,东风吹雨湿苍苔。 陈登鸣听着洞府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蔼然目送着许微的灵体自纸人儿内飘出,疲惫飞入魂屋内,心内充满悲哀与无奈。 两年过去,他倒是随着修行,越来越强了,但许微的魂力却是越来越弱了,似已接近油尽灯枯的边缘。 所谓人死如灯灭,许微曾经自绝身死,魂魄却被他及时救出,阴魂不散,即是灯油未尽,灯火仍未灭。 然而阴寿亦有极限,如今许微便是已逐渐走到了极限,灯火将灭。 陈登鸣对此,已只能做好心理准备,为许微送行。 生与死,从来都是摆在求长生之人面前的巨大问题。 生者想要延年益寿,都困难重重,甚至绝难办到,最终难逃黄土一抔。 如昔日登仙大会时,那些苟延残喘的老古董、如妙音宗施怡音,均是想方设法,苟活长生而不可得。 已死之人化为魂,想要活得长,那就更是难比登天了。 “长生不死.长生不死我独长生,也难说不死。 身旁之人,却是既难长生,也难不死啊.” 陈登鸣颇为感慨,负手走出洞府,远望天际,突生无限沧桑。 如今他已是九十五岁近乎期颐高龄,算上前世的经历,其实很多事也是能够看开了,已可坦然接受一些结果。 这时,远方天空飞来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煞气十足,闯入长寿宗内。 然而一些长寿宗巡逻弟子见了,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驻足恭敬唤上一声“豹师叔”,教那飞来的黑色豹子更为得瑟,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很得意。 看到那一脸得瑟飞来的黑色豹子,陈登鸣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 呼地一阵风! 阳光都遮掩了小半,黑云豹庞大身形出现在陈登鸣跟前,撒娇般垂下大脑袋匍匐地上,发出抑扬顿挫的呜呜声。 大概也唯有陈登鸣听得懂这黑豹语录,闻言后摇摇头道。 “黑子,你想留在长寿宗这边享福,不是不行,但得再跑一趟,给我送点东西去那边。” “呜!?” 黑云豹支楞起身躯,竖起耳朵,两个黑宝石般的眼瞳认真圆瞪着,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忍一时大富大贵,成金钱豹。 只是跑一个来回而已。 辛苦点儿就能留在长寿宗这边好山好水好自在,天天喝着灵泉喝一口吐一口,吸着灵气吸一口再放个屁,还能享受大宗弟子喊一声豹师叔。 这日子,不比外面整日躲躲藏藏,生怕被打杀了的筑基妖兽强百倍。 “拿。” 陈登鸣掐诀,从储物袋内取出两个瓶子,飞向黑云豹。 黑云豹张口,吐出一口云气,便将两个瓶子收入云中。 陈登鸣慢悠悠道,“药瓶内分别有一颗筑基丹。你将这两个药瓶,分别送给黑风以及蒋强,这次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呜!” 黑云豹立即欣然应下,旋即伸过豹头,便喝了几口门前灵泉水,旋即低吼一声就要出发。 陈登鸣抬手制止。 “不急!既然回来了,就吃顿好的再走,你主母出门购买灵植瓜果,也该回来了。” 黑云豹顿时止住去势,欣然回首,豹眼滴溜溜转到了不远处园子内种植的一片瓜田。 陈登鸣一笑,“季节未到,还未熟透,苦得很,你向来不肯吃苦,是吃不惯的。” 黑云豹闻言顿时没了兴趣。 如今两年过去,黑风与蒋强,都已经将南域万里边陲那边打理得井井有条。 无论是昔日骆家山、聚集地,还是锦绣坊,都恢复了十几年前的和平繁荣之态。 甚至因林家圈养的妖兽大量被除去,使得边陲环境一派向好,两年来死亡的散修变少了,人烟自然也就旺盛起来了,坊市愈发繁荣。 不过,这也就到了开始考验黑风以及蒋强的时候了。 二人毕竟都只是练气期。 想要彻底坐拥两座一级灵脉,管理这么一大片辖区,仍是非常吃力的。 所幸这两年来,有黑云豹这个筑基妖兽坐镇,再加上‘南山宗祝寻’的名头还未彻底淡化,二人算是经营得一路顺坦,在今年还进贡了两百块中品灵晶到陈登鸣手里,已颇具敛财能力。 不过,黑云豹不愿一直待在那穷乡僻壤。 此豹也是有进取心的,想要待在长寿宗这等灵脉好的地方,将来兴许结丹成为大妖有望。 陈登鸣也没想过要一直依仗黑云豹来撑台面。 万里边陲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将压力落在蒋强以及黑风二人的肩膀上。 黑风已是练气十重的修士,稍微积累积累,就可以服用一颗筑基丹尝试突破筑基了。 以其中品灵根的资质,运气好,兴许一颗筑基丹即可成功。 蒋强资质是差了很多,如今只突破到练气六重,距离筑基还远着。 但陈登鸣却也不会忽视这位老兄弟。 筑基丹,对于他现在而言,也不算什么稀奇东西,当糖豆吃都觉得齁嘴。 兑换到手里的,就有四颗。 给出两颗这为自己卖命的老兄弟,不算什么。 若是黑风能突破到筑基,那么万里边陲的家业,在未来十数年内,也能稳稳当当的发展。 十数年后,他自有手段守住这份家业,左右也都是不费什么精力的事情。 黑云豹酒足饭饱的飞走之后。 陈登鸣也开始在鹤盈玉的服侍下,于洞府内换起了法袍。 两年修炼生涯,安逸度过。 如今又到了他该去履职的时刻。 鹤盈玉的履职安排,则是在就近的修仙家族中,二人算是分头行动。 “我打听了,如今战场上有关你的消息已经不多了,魔修阵营的必杀榜上虽然还有你的名字,但位置已经很靠后,你这次出门执行任务,小心点,应该能应付过去。” 鹤盈玉一边一颗一颗为陈登鸣系着钮扣,一边仔细叮嘱交代。 陈登鸣含笑抓住鹤盈玉的一封葇荑,道,“这消息你都打听好几回了,我听都听腻了。 放心吧,真有危险,我一定是安全第一,我们长寿宗的任务,也向来是保安全第一。” 鹤盈玉翻个白眼,拍了下陈登鸣不老实的手,道,“我这不也是担心才一直打听。 你也知道,半年前,乔昭献都遭了魔刹国金丹后期修士的狙击,若非他是候选道子,天道宗赐了他天道牌子,只怕乔逃逃那么能逃的传奇,都要终结了。 你啊我担心你啊.” 说到最后,鹤盈玉眼眶都略微泛红,是真的特别担心。 “哎,别哭,我说你,有时候咱们一起修炼,我那么强,你都不哭,一直忍着。 这还没发生的事情,你就忍不住要哭了?” “讨厌!” 鹤盈玉破涕而笑,嗔怪,“你越来越不老实!当初我看你挺老实的。” “当初我就不老实,我要是老实,跟关师兄一样,你估计都不看一眼的。” 二人温存片刻,陈登鸣不再逗留。 穿上了一袭深青色的三阶低级法袍甲木袍,于鹤盈玉独依门户处的脉脉目光相送下离去。 这次他是得到消息,先去长寿殿了解任务,再选择履职任务,而后去执行。 如此既可保证任务的自由度,也可保证隐秘性,宗门对他的保护以及重视程度还是很高的。 陈登鸣怀疑,也许是半年前乔昭献的遇袭,震惊了东域诸宗,令宗门对他的安全也重视了起来,这才时隔两年,才准备派他出去执行履职任务。 否则按照常理而言,一年前或者半年前,他就应该要出去参加履职任务了。 如今两年过去。 他的长春功已经突破了第十重,丹力较之先前增长了五成。 控金术与木偶术也双双修炼到了大师级,寿元大限也提升到了874年的程度。 之前与炽炎血魔一战中损耗的寿元,如今几乎都已恢复。 现在他的实力,较两年前,已是变得更强。 外出后只要不浪,还是能稳妥完成任务回归的。 … 很快。 他飞到了长寿峰的长寿殿前。 才发现殿门口立着两道熟悉身影。 看到其中一道身影,陈登鸣不由欣然叫出声。 “丘派主!” “嗯?” 那身影转身,瘦削面庞,下颚短须,高瘦的身躯宛如钢筋构造而成,两眼炯炯有神,看到陈登鸣后笑道。 “陈师侄!好久不见!” “哈哈,丘派主,的确是许久不见了,这两年我一直闭关勤修,未曾离开宗门,也没回去长春派看看,您不要见怪!” “怎么会?” 丘峰笑道,“你小子两年前整出那么大的风波,整个魔修阵营都因你沸腾了。 我们长寿宗长春派,都以你为豪,你这两年选择低调蛰伏,也是好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二人说到这里,同时想到了乔昭献。 “哈哈,你们叔侄俩重逢再见,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还是先以宗门任务为重吧!丘道兄,你说呢。” 这时,一旁传来爽朗笑声。 陈登鸣意识到冷落,立即转身作揖行礼道,“朱师叔!” 说话之人正是朱光标,他摆手慷慨道,“行了,跟我这老熟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走,我们都进去吧。” 陈登鸣含笑点头。 丘峰见状,轻笑摇头,负手迈步进入长寿殿内。 他曾是长寿宗资历更老的一辈,与宗主刑慧光算是同资辈,朱光标都只算是他的小师弟,金丹后期的实力,自然走到哪儿都被尊重。 不过朱光标对陈登鸣也这么豪迈客气,这显然也是因陈登鸣表现出的斩杀金丹的战力,否则也不会如此,这令丘峰感到颇为长脸。 两行人进入殿内之后,长寿宗宗主刑慧光,以及另一位负责事宜的金丹大修管朝也均是现身。 最终刑慧光与丘峰等人在主殿商讨。 陈登鸣则随着管朝来到偏殿,挑选履职任务。 “陈师侄,你也清楚,如今你在魔修阵营那边,是列入了必杀榜的。 但这履职任务,宗门也不可能独独对你一人开绿色通道,你还是得执行的。” 管朝一坐下,就面色蔼然,开门见山道。 陈登鸣谦逊作揖,“这个弟子自然是省得,弟子也从不敢自傲到只享受宗门权益,自己独搞特权,话说回来,弟子也没那特权。” 管朝满意颔首笑道,“大家都说你明事理,知进退,虚怀若谷,看来是不错,我很看好你成为下一届的长寿种。” “哎哟。” 陈登鸣受宠若惊,忙作揖客气道,“多谢管师叔器重,弟子不敢当,不敢当。” 类似的话,这两年他偶尔拜访玉鼎真人以及公孙载时,都听多了。 现在几乎是条件反射就立即表示不敢当。 这可真是绝不能立即自满,表现舍我其谁的势态。 虽说日后能竞争到,那就竞争到也没什么。 可明面上,他不愿太出风头,以免被其他假丹师兄弟排挤厌恶,搞出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选长寿种,如今在他看来,就跟前世看港片选话事人,没啥太大区别。 和气一点,今年你选我,明年我投你不行了。 没必要明面上就表现得我非要咬你一口的死相,私底下还要约起来钓鱼,玩砸石头,那多伤和气。 长寿宗高层也不是傻子,实力上更是碾压姿态,智商和手段上,他曾经就领略到了,还是谦逊一点装小陈好。 管朝适当试探了几句,对陈登鸣这苟到底的知进退表现,很满意。 这样的人,才是人才啊。 明明很有实力,却就是不张扬。 闷声发大财,深得他胃口。 他从储物袋拿出十几枚玉简,随手放置在桌上,道。 “来,选吧,实在不好选,你就抓阄。” “啊?”陈登鸣愣住,看着桌上的玉简,“这都是任务?” “不错。” 管朝神色变得严肃,道,“不过有些话,我可以私下透露给你,宗内本是想在规则内给予你一些保护,给你安排一些不算危险的任务,让你应付过去。 但另有一些人持不同意见,认为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必须主动解决。 因此,这些任务中,其实分两种不同的任务路线,关键看你怎么选。” 管朝话语一顿,又补充道,“你也不必担心,哪怕你是选的主动解决麻烦的方案,宗门也不会让你独自承担麻烦,这次丘峰之所以过来,你现在应该清楚了。” 陈登鸣一怔,旋即有所明悟了。 这或许是宗内主战派与保守派之间的分歧。 而管朝则是中立派。 但无论是那种,都并非要害他,而是在帮他解决问题。 现在,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他。 但这 这他娘的会不会也是在两个派系之间,选择站队啊? 保持中立行不行。 陈登鸣心里吐槽,又多看了几眼管朝。 发现这老狐狸已经开始一本正经的喝茶,一副不再提示的模样。 当即只好分出神识,浏览任务内容,从中分析讯息,做出选择。 麻烦,太麻烦了。 大宗门,人一多,分歧就多,就是麻烦。 这还是相对养生咸鱼的长寿宗,换作竞争更激烈的天道宗,只怕有更多麻烦。 … 一盏茶后。 陈登鸣皱眉取出一枚看起来相对较好,不算危险,也不算特别咸鱼的任务玉简,递给管朝。 “管师叔,我就选这个任务了,您帮我把把关?要不就移步去晚辈洞府喝茶聊聊,我那里还有几罐珍藏的烟雨台灵茶” “烟雨台灵茶?” 管朝眼睛一亮,旋即又轻哼,接过玉简,笑着摇头,“你这小子.灵茶我就不喝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你.” 他眼睛眨了眨,偷偷看了眼主殿,传出神识。 陈登鸣眼睛微亮,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打定主意,回头黑子回来了,就让黑子不着痕迹的把灵茶送去管师叔洞府. … … (本章完) 206~207:故人之死,散乱魔修驻扎地(求月票) 陈登鸣选的任务乃是三宗联合的任务。 正因为三宗联合,出动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故而风险均摊,也不算危险。 但要执行的任务,因深入战场,需要破坏魔修阵营的多处法阵,故此也绝对与安全不沾边。 不过,陈登鸣已得到管朝的提醒,知晓这次任务哪怕发生凶险,也将会有三方宗门兜底。 知道这个讯息,陈登鸣心里也就有数了。 看来丘峰的出现并非偶然。 只是他要装作不知道,以免露出马脚。 不过,对于他自己的任务,他也不清楚究竟是选择了哪一条路线,也只能按照个人性格习惯,往最坏处想,而后做最坏的打算了。 离开长寿殿后,陈登鸣与丘峰在殿外碰面,二人简单聚了片刻。 “这次任务后,抓紧时间突破到金丹吧。”丘峰提醒道。 陈登鸣点头,“我一直在抓紧时间修炼。” 丘峰道,“按理说,你应该已经进入长寿种候选名额了,但大概是刚入宗不久,还未通知你。 这次任务过后,应该也快了” 陈登鸣一怔,旋即笑道,“这个我倒是并不在意” “必须在意。” 丘峰突然神色郑重,道,“你不要以为,伱得到了人仙道统的只鳞片爪,就可以不在乎天仙道统. 人仙道的好处,你已经尝到了,天仙道同样不差,甚至我长寿宗的天仙道,也算是比较完整,这对你往后,将有很大的好处。 难道你忘了我们长寿宗的优势?” “长寿?” 陈登鸣若有所悟颔首,“我听说天道宗也是掌握有天仙道统,他们的天仙道统不一样吗?” 丘峰颔首,“是存在区别,其实包括你接触到的人仙道统,也是存在区别,你与那位煞星的道统,就可能有差别。” 陈登鸣颔首,心思浮动。 丘峰看了眼陈登鸣,道,“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有时候要停,有时候也要冲,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你应该要冲。 就算成了金丹后,再争道统,你都不迟。 这同样也是一种较力比拼,我看长寿宗的假丹中,已经有人再牟足了劲儿要突破金丹,压过你一头了。” 陈登鸣颔首,“派主,我知道了。” 话虽是这么说,他心里却仍是并未太执着。 有时候,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可能越是得不到。 人仙道统,曾经就为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天仙道统,只怕麻烦也不小。 丘峰之所以想要他争取到,只怕也是因其当初没有争到,对他寄予厚望。 但他不愿将有限的精力,卷入诸多尔虞我诈的麻烦中,只想安静修炼。 其实,这也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修炼没有瓶颈,如今资质也不差,战力就更是强大。 只需要境界突破,很多事情也许就是水到渠成的过程。 这个时候分出精力,去刻意经营,反而是舍本逐末。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反驳丘峰。 对方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同样也是为了他好。 二人又聊了几句,从丘峰轻松的口吻中,陈登鸣隐约探听出了自己想要的讯息,放下心来。 有些事,也无需明说。 只是察言观色,他就已经知道结果。 二人分开后。 陈登鸣返回洞府之中,将宗门任务的安排告知鹤盈玉,表示安全方面无需对方担心,让其放宽心。 二人即将分别,当晚自然也是情难自禁。 一起疯狂修炼了一番之后。 陈登鸣第二日一早便准备出发。 “带上我的百宝囊吧,我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安全,用不上百宝囊。” 临到送行之时,鹤盈玉拿出自己的百宝囊道。 陈登鸣瞧出其美眸中隐含的忧虑,还是含笑收下,让其放心。 如今鹤盈玉也已有两件法宝,又是假丹大修,战力不俗,在修仙家族中坐镇,也的确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分别后,到了山门之前。 才发现山门已是停了一艘庞大四阶灵舟,不少长寿宗弟子正在登上灵舟,气氛肃穆。 又有一批弟子以及筑基修士要出发前往战场。 灵舟甲板上,杨自道等人赫然在列。 看到陈登鸣,立即飞过来热情打招呼。 “陈师弟,你也要出任务了?去很远的地方?” 陈登鸣含笑摇头,“杨师兄,我的任务需要保密。” 杨自道闻言尴尬一笑,“也是,你看我这嘴,就爱乱问。” 缪云笑着作揖,“我就不问那么多,祝陈师弟你马到成功即可。” 陈登鸣客气道谢,突然察觉到下方人群中,似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正关注着他。 他低头看去,便看到一张清瘦明丽的女子面庞。 陈登鸣一愣,旋即露出笑容唤出名字,“杨师妹,好久不见。” 杨自道等人诧异垂首,见陈登鸣关注的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师妹,不由笑了。 那边甲板上的杨兰则有些局促,没料到陈登鸣竟然主动唤她,唯有立即飘身飞出,欠身行礼,脸上勉强露出笑容。 陈登鸣看出其局促,主动客气道,“杨师妹,我们也是很久不见了,对了,两年前我还在宗内见到了曹师兄,他人呢?改天回来后,我们再聚聚。” 杨兰脸上的笑容僵住,白皙面孔更显苍白。 “曹师兄?那个曹?” 杨自道诧异,旋即恍然又遗憾道,“陈师弟,你说的,是曹炎?他一年前就已经在战场中.哎。” “什么?”陈登鸣身躯一震,眉峰隆起,眼神惊愕。 “原来是曹炎,他都快突破假丹了.可惜”缪非也是唏嘘。 杨兰此时也缓过神来,吐口气勉强笑道,“多谢陈师兄你还记得曹师兄,两年前他曾还告诉我,你为人仗义,愿意帮助他.只可惜,哎,人各有命。” 陈登鸣想起两年前与曹炎相遇的场景,当时故友重逢,他也还了对方人情,还很愉悦。 没想到短短两年不见,已是阴阳两隔。 陈登鸣遗憾摇头,问了一句,“曹师兄是怎么死的?” 杨兰美眸中射出痛苦而仇恨的光芒,道,“是噬魂宗的假丹何立。” “是他?” 陈登鸣恍然,记起了当初那留给他很深印象的筑基后期修士,那时对方一人成军,抵抗他们一群人的进攻。 祝寻的阴魂说起来,还是从对方的引魂幡内找到的。 陈登鸣感慨摇头,安慰了一番杨兰后,与杨自道等人辞别,转身离去。 战场中有人生有人死,只是死去的人,是自身好友,自会难免让人感慨唏嘘,痛恨那杀人者,但事已至此,也唯有接受现实了。 陈登鸣召出以战功兑换到的三阶中级灵舟【乌蓬飞天舟】。 此舟通体褐色,小如核桃,舟身法阵雕琢得极其精细美观。 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前世《核舟记》中记载的核桃雕刻小舟,输送灵气后,即会迎风见长。 他衣袂飘飞,飞身其上,拿出三块上品灵晶安嵌灵舟法阵内,灵舟遁速立即加快,刹那远去。 三阶中级灵舟的遁速,比之低级灵舟要快不少。 半个时辰即可飞出三千多里。 这乌蓬飞天舟又可遁入云层之后,启动消音匿迹阵法后,再降低一些遁速,隐蔽性便是极强,呼啸的破空声都会敛去大半。 近两个时辰后。 天色已临近黄昏。 灵舟飞到了任务记载的目的地,一处临近东域西南方的群山中。 残阳从山的西边斜射过来,将下方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陈登鸣在空中就收了灵舟,而后驭出神变刀,掐诀施展金遁术遁入刀光内,悄无声息地降落下去。 下方山地之中,两道人影已经等候多时。 眼见一道刀光鬼鬼祟祟靠近了过来。 其中一道人影含笑走出道,“陈道兄,来得这么迟,还这么谨慎?” 刀光一闪。 陈登鸣退出金遁术,身影从刀光中走出,缓缓降落下去,在半空时便作揖惊讶的笑道。 “乔兄,好久不见!没想到这次天道宗派出之人,竟是你。” 下方说话的高大身影之人,赫然便是乔昭献。 “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蜀剑阁当代候选剑子之一的高凌霄,你因该听说过。” 乔昭献向后方一道身影抬手,介绍道,“高道友对你可是早有兴趣了。” “只是想当面切磋的兴趣,乔道友你可得说清楚才行。” 后方人影含笑说道,脸色羞红,迈步走出。 但见其身着一袭湖水绿的宛如紧身武士服般的法袍,英气勃勃,明丽动人,另有一种女性的妩媚域与娇羞,竟是一名女子。 陈登鸣也不仅有些讶然,任务资料上可没给出任何有关此次合作的他宗人员的消息。 结果这第三个合作之人,竟是蜀剑阁候选剑子,再加上一个乔昭献这任务,不简单啊,不会是主动解决麻烦的任务吧? 不过面上,他还是客气含笑作揖,“高道友你好,我是陈登鸣,对你们蜀剑阁行侠仗义的剑修传说,我是早有听闻,很是钦佩!” 高凌霄微笑持剑,行剑客礼,显得英姿飒爽道,“陈道友过奖,道友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此次能与你一起执行任务,也是我的荣幸。” “好了,互相夸奖的话,还是路上再慢慢夸吧,我们先出发,途中慢慢聊。” 乔昭献打个哈哈道,目光扫向陈登鸣,隐隐观察出陈登鸣这两年实力应该是又有增进了。 但距离突破金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三人很快又一起准备出发。 眼见乔昭献拿出的灵舟,也是三阶中级的,陈登鸣暗道这老乔闲钱还真不少,打消了用自己灵舟的想法。 灵舟升空后,乔昭献便拿出一张战区地图,摊开后,指向几处位于南北域交界的方位,凝重道。 “这里就是我们此次要捣毁的法阵地点,你们都看过任务情报,那里都被几股魔修的家族势力以及小门派把守,我们最好是分头行事,同时行动,一举捣毁后就撤离。” 陈登鸣盯着几处位置,皱眉道,“问题是法阵有四处,我们却只有三个人,为何上面不再多派下来一些人?” 高凌霄微微一笑,抱着剑道,“大概是因为这任务目前东域诸宗中,金丹之下除了我们三人,其他人要独力迅速完成,都有些困难。 或者说,其他寥寥几人能办到的,也都有其他的任务。” 乔昭献颔首,凝重道,“而且陈道兄,你应该听说了半年前我经历的事情。 这人太多,可未必就一定安全啊。我们在相聚之前,都不知道合作对象是谁。 但现在来看,只怕这个任务并不见简单.” 陈登鸣目光一闪,从乔昭献语气中察觉出了一些意思。 看来东域诸宗联盟中,魔修阵营的内应,也是不少啊。 他不由想起了李岳。 不过,长寿宗都给了他自由选择权了,结果他都能一下子挑选到这与乔昭献以及高凌霄组队的任务。 这能说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第四处法阵距离我最近,我处理完第三处法阵后,就立即赶往第四处法阵。” 乔昭献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道,“你们要是速度快,就也立即赶往第四处法阵,如何?” 乔昭献还是喜欢大包大揽,有事第一个上,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 陈登鸣和高凌霄对视一眼,均是并无异议。 但陈登鸣很快发问,“乔兄,这任务如今将我们三人聚集一起,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会与你上次一样,遭遇魔修阵营的金丹呢?” 乔昭献眉头拧起,缓缓摇头道,“不好说,但一般的金丹,我想陈道兄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你是担心魔刹国的金丹后期护法吧?” “怎么会不放在眼里?我可不敢那么飘。” 陈登鸣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主要问魔刹国金丹后期护法的事情。 毕竟,寻常的金丹初期大修,的确难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金丹中期大修出手,他拉开距离后使用三阶中级灵舟,也未必就没能力逃走。 但若是遭遇金丹后期大修.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乔昭献摇头,“金丹后期大修,都是备受关注的对象。 尤其自我上次遇袭后,魔刹国的四位金丹护法,均是被我们东域诸宗盯紧,大概率是很难突然出现在我们这次的任务中。 毕竟我们的任务讯息和人员,都是保密的,我们三人相见之前,都不知道彼此是谁。” 高凌霄瞧了一眼陈登鸣,心里纳闷这斩了金丹炽炎血魔的陈道兄,怎的一点强者气概都没有。 不过想到对方毕竟是长寿宗的修士,她还是能够理解,求同存异,颔首笑道,“只要行动快一些,撤退更快就行。” “嗯。” 陈登鸣颔首,突然理解为什么宗门不愿告诉他太多讯息了。 知道得越多,想得也就越多。 管朝私底下告诉他一些消息,若是被邢掌门知道,搞不好还要被罚。 接下来一路无话,一刻钟后,灵舟也就跨过了陈登鸣尤为熟悉的万里边陲附近,越过明云山脉,抵达了常年冰天雪地的北域附近。 如今两年过去,战争也真的如炽炎血魔所说的那般,即将席卷到南域。 但因炽炎血魔被陈登鸣所杀,西域魔宗的战略意图被识破,东域诸宗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早有防范且予以打击制止。 故而西域魔宗还没有真正联合北域诸宗,侵入到南域。 不过,西域魔宗也已在北域边界之地开始设置一些邪恶的法阵,为发起战争作筹备。 他们此次行动,就是破坏法阵,遏制西域魔宗联合北域诸宗,入侵南域的意图。 “陈道兄,听说你曾经就是从南域边陲走出的,不会就是刚刚路过的那地方吧?” 眼看快要抵达目的地,高凌霄一面检查法器,一面好奇与陈登鸣交流。 陈登鸣诧异,“听谁说的?现在外面的修士,连我的出生地都弄得人尽皆知了?” 高凌霄错愕,旋即笑道,“你还真是警惕,不说是人尽皆知,以你现在的名气,现在任何大一点的宗门,只怕都有你的讯息,你的出生地当然不是什么秘密。” 陈登鸣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乔昭献突然提醒。 “到了,再往前大概率会遭遇魔修的巡逻小队,他们连高空都会排查,我们不能再乘搭灵舟了,都潜伏下去。” 陈登鸣与高凌霄均是颔首,随后乔昭献收起灵舟。 三人各施手段,以相对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状态潜入向下方山林。 半个时辰后。 一头浑身散发血煞气的妖兽嘶吼着张开利爪,扑杀而来。 陈登鸣面无表情一指点出。 大师级的点金术瞬发而出,轻易将这头妖兽凝固成金属。 乔昭献看向远处被冰雪覆盖的山头,又低头看了看战区地图,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分头处理三处法阵,然后在第四处法阵聚集。” 陈登鸣颔首。 高凌霄扬起手中法剑,淡淡笑道,“看看谁快,说不定我比乔道兄你还要更快到第四法阵。” 乔昭献轻笑一声,“我更相信会是陈道兄更快。” 陈登鸣故作轻松道,“那我宁愿我最慢,你们解决了第四处法阵,我再过去为你们鼓掌就好了。” 三人相视一眼,均是一笑,而后迅速分头行动而去。 陈登鸣掐诀,施展大师级的木遁术,在山林之中快速遁走,向着目的地靠近过去。 数百里外。 惨淡月光下,一座山坡的山道上,遍布条条残雪,在暗暗地融化,闪着暗灰色的寒光。 一些山岩上,长长的冰溜子像水晶的短剑似的挂着。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令人皮肤都砧人的痛。 几声猖狂肆意的大笑声,撕裂寒风,夹杂着女人凄厉的悲呼和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分外瘆人,仿佛恶魔在人间行着残酷不人道之事。 很快,怒吼声戛然而止。 女人的悲呼也逐渐在风中含糊不清。 寒风中,压抑的兽吼声,猖狂的笑声,邪恶的怒骂声,混合一起,从那一片聚集在一团阵法光芒中的杂乱人影中传出。 一双冰冷的目光远远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一百多号人,大多数是练气期,筑基大概有两人,不过其中倒是有一头很强的妖兽,气息似乎堪比假丹了” 陈登鸣处于一株参天大树的树冠上,身形遁入其中,以鹤盈玉百宝囊内的千里眼法器,观察千丈外的景象。 在他看来,前方驻扎的是一批纪律很散乱的魔修群体,可能是两个魔修家族的结合体,或者一个小门派。 不同于一些将邪魔外道描写得很洒脱不羁的中的描绘。 眼前的这些魔修,就是真正的邪魔外道,正在对抓捕到的俘虏行极其邪恶之事,甚至可以说是惨虐。 陈登鸣按捺了片晌,继续观察。 通过法器,看到那前方魔修法阵中央的位置,似是一个阵法祭坛。 祭坛中部中空,其中有大量诡异邪恶的块状物在蠕动着,似是巨型蚂蝗般。 此时,有好几个魔修架起一些俘虏,不顾俘虏的惨叫,直接将之抛入进祭坛中。 那些蠕动的如蚂蝗般的块状物,突然就张开脸盆般满是利齿獠牙的大口,将抛入进来的俘虏吞噬。 “蛊?难道是蛊道家族或者门派?” 陈登鸣皱眉。 这时,储物袋传来轻微动静,传音玉符传来了乔昭献的消息,已就位。 没多久,高凌霄也传来了消息。 他当即迅速给二人传递‘动手’的消息。 消息传出后,陈登鸣掐诀,神变刀‘嗖’地飞出,贴地而行。 他的身影很快遁入刀光之内,向前方疾驰靠近。 法阵内。 一处草垛旁,两名魔修正狞笑着掐住两名女子的脖颈,而后催动一种邪恶的特殊法器,正欲刺入女子的体内,取出所需之物,再慢慢享用。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眼前如有一道闪电般的光华闪过。 “什么东西?” 二人同时机警抬头。 耳边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足可抵挡假丹大修全力进攻十几次的法阵,竟是瞬间在一道银光下破灭。 二人纷纷大骇,张口便要大叫。 那银亮刀光几乎刹那掠过。 一人身躯一颤,额头被一道尖锐刀尖穿透。 另一人还来不及叫出声,刀尖已如灵蛇般一转,直接从其面门穿过。 ‘噗通——’ 两道身影倒地。 宛如巨型海碗倒扣在地的法阵也因破开的豁口而黯淡,顿时引起场地内的魔修注意。 人群一阵骚动之时,却见一道凌厉刀光迸发出道道银光,似夭矫龙蛇,以无与伦比的急速穿行在人群之间,但凡擦着碰着一人,就有人丧命。 甚至在遭受攻击的刹那,那刀光轰然炸开,化作千百道银练一般,激起了雪白光芒与锋锐之气,秋收麦子似的收割众多魔修生命。 “好胆!” “住手!” 两声怒吼伴随一道巨大的兽吼声,突然从后方山间传来。 嘭地一声,一处满是坚冰的湖面被撞破碎裂。 无数冰渣以及水花四射。 水中冲出一头浑身满是瘤子般的恐怖肌肉的妖兽,背后生长着四支巨大的肉翅,粗壮的双腿与双爪都长着刀尖般的利爪。 这庞然大物包括尾巴足有十几丈长,浑身毫无毛发,狭长的头部宛如蝙蝠,獠牙交错微露,头顶却还生长着两只弯曲羊角。 一双猩红双眼,充满残忍,盯上了那肆虐屠戮的刀光,背后四只翅膀一扇,顿时轰地卷起气浪,冲了过去. (求月票) (本章完) 208:羊尊者,万蛊宗吞魂蛊(求月票) “吼!——” 生有四翅长有宛如恶魔羊角般的怪物猛冲而来时,处于刀光之中的陈登鸣便已然察觉到一丝威胁。 这也是场内唯一令他感到威胁的生物。 考虑到需要配合乔昭献二人速战速决,不给第四法阵那边镇守的魔修太多反应时间。 陈登鸣毫不迟疑操控神变刀,刀光一转,电掣向四翅怪物。 霎时,刀气急剧扩张,化作一道无与伦比的速度刀光,瞬间洞穿十数道人影,爆开血雾。 在临近怪物的刹那,刀光在呛然声响中涨大。 神变刀的刀锋散发着一般疯狂的光芒,像在炫耀着神变刀中潜藏的恐怖威能。 就在这同时,体型庞大的怪物也已是如小山悬空般冲近,途中不少魔修弟子甚至直接被其掀起狂风的肉翅掀飞出去,摔得骨断筋折。 眼看着那惊人的刀光骤然扩大,瞬间变成八丈大刀似巨大的银色匹练,狠狠劈来。 妖兽猩红的眼瞳中也霎时凝结惊恐之色,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以及同层次的力量。 它怒吼一声,四只强有力的肉翅顿时急剧扇动,拖着身躯急停后撤,两只强健利爪宛如船锚,裹挟强横妖力,向大刀摄去。 “铛”地一声暴响! 二者碰撞的区域,刹那爆开汹涌气劲。 璀璨的刀光冲天而起。 一道人影从中分离而出,顺着巨大冲击力,缓缓向后飘荡。 下一瞬,庞大妖兽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后方人群中,夯实的地面如松脆的糕点般被巨大冲击力撞得炸裂。 一些魔修弟子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宛如小山般砸来的妖兽狠狠碾压在下方地面。 当场就有一些碾成了肉糜,血浆四溅,侥幸存活的也是身躯诡异的扭曲,骨头断裂。 “不好!是假丹大修!” “一个照面就击退羊尊者,难道是天道宗的假丹?” 两名筑基魔修才飞来祭出成群的蛊虫与法器,便看到强横的圣门灵兽被轰飞。 而敌手则浑身散发令人窒息的恐怖灵威,顿时惊悚得寒毛耸立。 羊尊者可是假丹灵兽,乃是圣门调度给他们的镇守灵兽,论战力,可比寻常的假丹修士强大多了。 “逃!” 二人毫不犹豫便要撤走,掐诀调动成群蛊虫,黑压压蜂拥向陈登鸣,弃车保帅进行阻截。 然而,对面之人豁然转首,目光有如冷电中挟着霜刃般,在黑暗中灼灼发亮,令人心悸。 其双手手掌倏然张开,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罩定一抓。 木偶术! 瞬间,空气中澎湃的木系灵气沸腾,汇聚宛如灵气潮汐般的涡旋! 无论是空中如黑云飞腾的蛊虫,还是两名筑基魔修,均只觉四周空气中包括下方地面上的植木中,突然涌来极其浓烈的木系灵气,强行侵入了体内。 顿时,二人连同诸多蛊虫,俱是身躯僵硬,从空中跌落下去。 “吼!” 假丹妖兽羊尊者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空气如波纹荡开,声震如雷。 其有力的如羊蹄般的双腿,猛然一蹬地面。 嘭! 地面泥土伴随几名倒霉魔修弟子的尸体直接爆开。 羊尊者浑身散发惊人妖力,再度冲杀向陈登鸣,染血的双爪探出之时,两团黑黢黢的邪恶气息急剧旋转凝出。 “冥顽不宁!” 陈登鸣卓立半空,两鬓白发飘扬,双眼如电光闪烁,随手掐诀。 神变刀当空悬停,呛然分化,成千百道耀眼刀气光雨,高悬半空,宛如圆月悬空。 “去!——” 陈登鸣一指点出,衣袂飘飞,霎时无数刀锋似孔雀开屏陡然激射而下,宛如大雪崩山,气势雄奇。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噗噗噼啪!——” 浩浩荡荡如瓢泼大雨般的刀气,从天而降,霎时就将羊尊者淹没其中。 “哞!!” 羊尊者双目射出猩红光束,发出一声激昂长啸,头顶羊角爆发出璀璨的亮光,全身瘤子般的肌肉也纷纷隆起,笼罩一股赤红光罩。 “铿铿锵锵”—— 万千锋芒逼人的刀刃落在羊尊者身躯之上,发出阵阵金属颤音,火花溅射,仅是堪堪破开防护后,入肉并不深。 且这种皮肉伤,都不及骨头,对它这种庞大体型而言,根本不算太大伤害。 “好厚的皮!” 陈登鸣目光微微一凝。 神变刀终究只是二阶顶级的法器,比之法宝还是存在差距,对这皮糙肉厚的假丹妖兽,仍是无法构成太大伤害。 他蓦地掐诀,一声高喝,宛如清越龙吟之声,额头、胸腹三处丹力迸发,散发出一股慑人心魄的威凌之势。 强横气势扩散的刹那,法宝惊魂丝瞬间于身前浮现,宛如道道妖冶的极光丝线,环绕身前,诡异幻动。 随着其双手抱圆之时,霎时凝聚炽盛成一团刺目白光。 ‘噼噼啪啪——’ 无数惊魂丝线在白光中剧烈冲撞摩擦,甚至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与电弧,随着旋转而愈发锋锐,散发极其压抑危险的气息。 羊尊者顿时察觉到强烈威胁,猛然四翅震动,身形嗖地横移避开。 大量刀刃冲击在地,切割穿透泥土岩石,掀起剧烈烟尘和震荡。 它翅膀一震一收。 庞大身形以与其身躯不匹配的极速,如闪电般旋转着冲向陈登鸣。 额头两只弯曲的羊角浮现两股强烈的妖力波动。 但见一圈一圈妖力,沿着羊角沟壑向上蔓延,随后蓦地宛如线圈炮般齐齐亮起,散发出令陈登鸣都感到威胁的力量。 这时,嗖!—— 大量惊魂丝凝聚成一道炽盛白光,激射向空中旋飞的羊尊者,无论其如何空中变向,惊魂丝亦是随之灵活变向,宛如锁定了目标的一道迅猛银蛇。 “吼!——” 羊尊者猩红双目满是暴戾,肉翅呼扇悬停。 两个弯角前亮起如两团小光炮般的妖力瞬间激射而出,与冲击而来的惊魂丝对轰一起。 嘭地一声巨响! 空际似一道惊雷炸开。 光芒璀璨的灵气风暴疯狂向四外汹涌而去。 下方地面方圆二十几丈的草木都被掀起地皮。 嗖嗖嗖—— 万千惊魂丝撕裂气劲,银光闪烁,瞬间激射在羊尊者满是瘤子般肌肉的身躯之上,无视其澎湃的妖力,刹那洞穿。 登时,羊尊者身上诸多血肉骨骼被打成筛子爆开,四散飚射。 周遭的一些魔修还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激射的血箭击中,洞穿了身躯。 一大片血雾弥散开来。 羊尊者发出一声凄厉惊人的惨嚎,庞大身躯在剧烈冲击力下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摇摇晃晃。 一道浑身散发金光的魁梧身躯已经冲来。 陈登鸣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状态,全身肌肉块垒层层,力量、速度均是暴增。 他一拳轰出,璀璨夺目的拳芒,如恶鲨撕咬,猛虎寻羊,凝聚一起的拳劲凶猛无俦。 羊尊者发出微弱的厉吼,竭力将巨大前爪探出。 宛如船锚般尖锐敦实的爪子,瞬间与陈登鸣的铁拳对碰。 ‘铿’地一声! 羊尊者浑身巨颤,爆射出更多血水,踉跄后退。 陈登鸣毫发无损,身形顺势前冲,双手虚握的刹那。 嗖!! 惊魂丝宛如银光倒卷,飞回手中,凝聚成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 随着他腰身一拧,浑身力量节节贯穿,双臂岩石般的肌肉隆起,大刀狠狠斩向羊尊者头颅。 回身斩! 噗—— 足有水缸般粗壮的脖颈瞬间被一刀斩断,大量鲜血宛如喷泉般溅射而出,四处喷洒。 “嘭”! 地面一震。 羊尊者斗大的脑袋砸落在地,而后是庞大身躯轰然倒地。 汩汩鲜血顿时从其身上筛子般的伤口中流出,热腾腾散发强烈煞气的鲜血,汇聚成血泊。 陈登鸣身上甲木法袍浮现出绿色的光罩,隔绝血雾,飘浮半空,两鬓白发,随着恢复静止而垂落在肩,身上的金芒也逐渐褪去。 他目视着仍在痉挛的羊尊者,召出引魂幡,掐诀摇晃一扯。 顿时便有一道狰狞的羊头神魂从妖兽体力拉扯出,发出不甘怒吼挣扎,却仍是被收入幡内。 做完这些,陈登鸣又接连摇动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哫哫——” 祝寻出现的刹那,周遭阴气大盛,鬼气森森,满脸横肉的面庞充满享受之色,嗅了嗅空气中的死亡气息。 “去!解决他们。” 在陈登鸣的指示下,祝寻钻入林河脑袋内,几根稀疏毛发飘舞着,嘎嘎怪笑,直接扑向了另一边好不容易摆脱木偶术的两名筑基修士。 陈登鸣掐诀之间,又召出一头金罡灵尊。 这头庞然大物,战争工具,轰然迈出大步伐,杀向周遭逃窜的魔修弟子,脸盆大的铁拳纵横捭阖轰杀之下,击得地面一阵阵巨颤,堪称一场屠戮。 “这头妖兽,倒是颇为不俗,兴许是来头不小” 陈登鸣看向地上羊尊者的妖尸,身形落地,蹲下去用手指戳了戳妖兽那宛如柳树瘤子般的肌肉,只觉哪怕死了,其尸体内都充满了惊人的弹性和力量。 这妖兽的肉身之力,就超越了他处于金刚不坏禅功的状态,唯有人仙道体才可稳稳胜过。 “嗯?” 陈登鸣目光落在其头顶弯曲的羊角以及眉心处隆起的鼓包上,若有所思。 在这羊角以及眉心鼓包处,此时仍有充沛的妖力凝聚,氤氲着灵光。 显然,若是将来结丹,将可能在眉心处结出妖丹。 这头假丹妖兽的实力,着实是很强的,比一般的假丹大修是要强不少。 他想要快速解决,也得动用道力才行,否则需要纠缠很久才能干掉。 这种战斗力,已可以堪比曾经击杀的卞宇成了,应该也是类似黑云豹一样,是什么名牌妖兽。 “便宜黑子了。” 陈登鸣摇摇头,取出一个空荡荡的储物袋,随手一招,将这头妖兽的尸体收入储物袋中。 这时,传音玉符震动,传来乔昭献的声音。 “陈道兄,你那边解决了吗?我已经解决了,正在捣毁法阵,这边坐镇的是一个假丹魔修,应该是血煞宗的,很强,不过还是被我杀了。” 这时,高凌霄也传来传讯,“我这边解决了,没有太厉害的高手,只有三位筑基坐镇,其中一个筑基后期,追杀他们我费了点儿功夫,险些逃了一个,现在开始捣毁法阵。” 陈登鸣怎么感觉,这两人是传讯他得瑟来的。 似乎要跟他比杀敌速度,卯上劲儿了。 他当即传讯过去,言简意赅,“解决了,一头假丹妖兽,正准备捣毁法阵。” 话罢,他迅速掠往前方宛如祭坛般的法阵方位。 临近后,便看到祭坛之中蠕动着的大量宛如巨型蚂蝗般的块状物,黑黢黢的,很是滑腻的模样,时而巨口一张,便吐出没消化的森然人骨,骨头腐蚀的程度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登鸣皱眉,转首间,眼见那边的两名筑基修士,都已被祝寻缠住,节节败退,当即又纵身掠近过去。 十几息后。 引魂幡内,多了两道瑟瑟发抖的阴魂。 陈登鸣召出其中一道阴魂,指向下方祭坛内蠕动的怪物,询问。 “这里面都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 “你……原来是你,长寿宗陈白毛!” 这筑基魔修似乎吓傻,结结巴巴。 陈登鸣皱眉,“谁给我取这么难听的外号!伱还敢说出来?找死!” “不,等等,我,我说。” 筑基魔修早已是胆寒,此时眼见陈登鸣身旁的祝寻狞笑着飞舞环绕,惨绿的眼神中射出贪婪邪恶的光泽,似恨不能将其一口吞了,哪里还敢不配合。 “这,这里面是我们为圣门培养的吞魂幼体,吞魂是一种很特殊的蛊虫,可吞人神魂,也可吞噬神识培养它们需要喂养活人,我,我们都是被逼无奈的啊。” 陈登鸣嗤笑一声,“巧了,上一个被我抓住的魔修,也是这么说的。” 他皱眉看向坑内的吞魂幼体,道,“圣门又是什么门派?为何我没听闻过? 你们在这里,不是要布置血炼大阵,怎么又开始培养起吞魂来了?” 筑基魔修紧张道,“圣门是我们的尊称,这个门派名为万蛊宗,在我们西域也是很神秘的门派。 近来万蛊宗才掺和进战场,准备从南域下手,我们其实只是秘蛊门的修士,隶属于万蛊宗,不算万蛊宗的人。 我们在这里已经布置好了血炼大阵,培养吞魂也只是万蛊宗交代的额外任务.” “万蛊宗?秘蛊门” 陈登鸣想起,曾经是打听到过这种蛊道宗门的名号,没想到这次倒是遇上了。 他思忖片刻,又换了另一位筑基魔修的阴魂出来询问。 得到的答案一致。 当即不再迟疑,迅速以其中一位筑基魔修的蛊囊收走吞魂幼体,而后开始破坏法阵。 一刻钟后。 一声宛如山体崩塌般的轰鸣,伴随大地震颤传开。 法阵彻底被捣毁轰塌。 千里内的另外两个方位,也均是传出轰鸣声。 三道流光从轰鸣传出地飞出,一前两后,齐齐向着第四处法阵位置聚集过去。 此时,第四处法阵区域。 上百名镇守此处的噬魂宗修士,仍不知另外三处法阵被攻破的消息,小部分正兀自欢闹着,小部分则在帐中修炼。 另三处法阵,距离隔着太远,哪怕战斗轰鸣声很大,他们也很难察觉。 唯有此地镇守的一位假丹大修,已通过传音玉符得到了三处法阵皆被攻破的消息,顿时震惊得有些慌了神。 “三处法阵都被同时攻破?这来的敌人,只怕得有好几位假丹,甚至是金丹啊.” 这位噬魂宗假丹有些坐不住了,眉峰深锁,长长的马脸阴沉下去。 若是陈登鸣在此,自然会将之认出,此人赫然便是昔日战场上有过交手的噬魂宗何立,也是半年前将曹炎灭杀之人。 此时,何立紧张地在屋内踱步,脸色变幻,时而神识扫向外面,高度警惕,内心作激烈挣扎。 逃还是不逃。 这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令他感到很难抉择。 此时若是临阵脱逃,法阵被毁后,他虽难辞其咎。 但敌人太过强大,他逃也是正常的,责任不会太大,还能保住命,前提是敌人真的很强大。 若是不逃,待敌人真的赶来,只怕他就逃不了了。 “走!先走,保命要紧!” 何立当机立断,不愿舍命守护法阵。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宗门传音玉符亮起光芒。 何立脸色一变,立即打开玉符。 “何师侄莫要惊慌,本座以及魔刹国血护法在赶来途中,不消一刻钟即会陆续赶到,你务必将来敌拖住一刻钟!” “噬魂师伯!?我我这顶不住啊” 何立听到玉符内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顿时错愕傻眼。 噬魂老鬼以及魔刹国血护法要一同前来守护法阵? 这阵容也未免太过强大。 而且这也不对劲啊,这两位怎么会一直留在北域这边守法阵,很可能是临时得到了消息,故而匆匆赶来。 何立登时有些骑虎难下。 此时噬魂师伯都发话了,让他顶住,顶不住也得顶。 逃是不能逃了,否则就算是逃兵了,秋后算账起来,他可就没好日子过。 原本还以为挑选了一个贫瘠之地的苦差事就当是避避战争的风头,结果竟还是避不开大麻烦。 “一刻钟只要不是两位假丹同时出手,咬咬牙,我应该还是能坚持挺过去的.”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09:体修!剑修?可抵陈白毛一刀?(为月票加更) 别说一刻钟顶不顶得住,仅仅小半盏茶后,何立就后悔了。 东天方位,一个巨轮散发强烈的灵光,轰隆隆碾压而来。 所过之处,树摧石崩,即便是周遭的山峰、帐篷、房屋,也全都发出了可怕的战栗声,气势极其惊人。 那巨轮之上,一道魁伟身影持着一杆大戟傲然而立,散发强烈灵威。 “乔昭献!” “是天道宗乔昭献!” 诸多噬魂宗魔修看到那魁伟身影的刹那,纷纷惊呼,神色流露惧意,哗然骚动。 “天道宗……候选道子……” 何立更是神色凝重至极,几乎都有立即掉头就跑的冲动。 乔昭献都出现了,对方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同时捣毁了三处法阵,那么捣毁另外两处法阵的人,会是谁? 绝对是同层次的高手,或是数量较多的敌人。 是蜀剑阁的两位候选剑子高凌霄和毕法远? 还是五行遁宗的宗胜海? 又或者是长寿宗的那位陈白毛? 何立腿肚子都在打鼓。 他自忖实力在假丹中也不弱,引魂幡内高质量的强大阴魂不少,却也不敢自比这些大宗天骄。 天才和天骄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 但此时,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先顶上,高声厉喝。 “速速布万鬼阴魂大阵!” “是!” “是!——” 上百噬魂宗弟子接到指令,毫不犹豫开始排兵布阵。 他们队形整齐划一,仿如一个有机的生命体。 上百支引魂幡摇动得哗哗作响,杀声震天,更添威势。 一时间,无数阴魂宛如乌云,又好似像千军万马,从上百噬魂宗弟子的引魂幡内飞出,从空中向大地猛扑而来,声势吓人! 这一瞬间的表现,霎时就将噬魂宗弟子与其他修仙家族以及小门派的修士素质,完美区分了出来。 上百噬魂宗弟子在短时间召出万鬼布阵。 天地色变,鬼气森森。 无数阴魂按照阵型,齐齐涌向法阵的方位,徐徐推进。 哪怕均是寻常的练气甚至凡人先天阴魂,亦场面吓人。 “杀!我们噬魂宗修士,一人成军,百人抵过百万雄师,何惧一战!?” 何立狂吼一声,摇动阴魂幡,召出三大筑基后期阴魂敲动大鼓,提起长枪怒吼,带头领先,战鼓敲得隆隆作响,振作士气。 这一刹,原本惧怕胆寒的噬魂宗弟子竟是士气如虹。 万鬼齐发,轰鸣震天,喊杀声弥漫整个战场的惨烈气氛下,无人再惧怕。 “隆隆隆——” 乔昭献保持一贯的大开大合战斗风格,混元罡镯宛如巨轮高速旋转碾压而至,如一座巨大攻城战车,从东到西,响彻四方。 仅仅数息而已,已是临近第四处法阵的阵法结界外。 “万鬼阴魂大阵!?雕虫小技!给我破!” 乔昭献双目威棱四射,丹力催动到极致。 混元罡镯宛如大风暴已脱了缰,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轰地撞在结界之上。 轰咔!—— 好似天空起了一阵惊人的爆裂,一座石山猛然从天空坠落砸在铁板上。 整个巨大的结界剧烈摇晃,泛起脉冲波般的剧烈涟漪波纹扩散。 被混元罡镯撞击之处,散发刺目光亮,狠狠内凹了进去一大块,出现细密裂纹。 然而就在这刹那间,万鬼齐嚎。 无数阴魂齐齐狂暴地扑向裂缝,使得那细密裂纹好似磷光般的细带闪了闪,迅速修复。 “镑——” 混元罡镯登时被修复后的阵法强行弹了回去。 乔昭献闷哼一声,面色一阵潮红,惊诧错愕,看着恢复如常的阵法结界,又看向阵法内开始雀跃欢呼的噬魂宗弟子,才知晓是小觑了这些练气魔修。 阵法结界内,何立一颗高悬的心脏落了下来,看着阵法外高空中飘浮的乔昭献,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看来他的力量,还没有接近金丹初期修士,终究是名过其实.” “以牺牲阴魂为代价,迅速修复阵法?这是逼我动真格啊!” 乔昭献双眼凝结寒意,倏然深呼吸一口气,厚背弓了起来,头发无风狂动,衣衫一下一下鼓动着。 额头以及胸腹三处位置的假丹之力,急剧凝聚,霎时连成一道金线。 阵法内何立脸色突然大变,立即高喝,重整士气道。 “速速准备!坚持住!援兵马上就到!” 话音方落,一道狂猛惊人的闪光已从阵法外爆发,阵法直接被狠狠划开一条凹下去的裂口,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无数阴魂登时再度齐齐化作黑云扑上,不计伤亡代价,以鬼海战术迅速修复阵法。 数十公里外。 一道泛着宝蓝色波光的刀光急流破空掠过,刹那掠过十几里。 刀光之中,陈登鸣讶然以神识远远捕捉到远处的巨大轰鸣动静和闪光。 有些吃惊。 “老乔这是和金丹交手了?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另一侧,一道飞剑不停闪烁,以无与伦比的急速破空,飞剑中一道人影近乎持平于剑身,遁速惊人。 “奇怪?什么敌人让他这么动真格?” 高凌霄柳眉微微挑起,也是对远处传来的动静感到惊奇,提起了高度警惕。 片晌后。 刀剑之光一前一后,靠近了第四处法阵战场。 陈登鸣诧异看向被拦截在阵法结界外的乔昭献,笑道。 “乔道友,怎么回事?这处阵法不好破?” “万鬼阴魂大阵?” 剑光一闪,身穿湖绿色法袍的高凌霄也显现处身形,神色诧异。 乔昭献早在陈登鸣二人到来之时就已收手。 此时佯装镇定,但其明显不悦的脸色,以及略微凌乱的头发,还是暴露了方才的难堪。 他冷冷道,“这群噬魂宗修士果然了得,以万鬼阴魂大阵的阵力,补充进这颠乱四方阵。 这是以活阵的阵力弥补死阵,带动死阵转活。 颠乱四方阵又是必须一鼓作气瞬间攻破的阵法。 若是不能瞬间攻破,将会立即将进攻的力量转化而出进行反震敌手,非常棘手!” “这么难攻破?” 陈登鸣诧异,看向前方似乎与自己之前攻破的阵法没什么两样的海碗形结界。 乔昭献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含笑看向陈登鸣,捧杀道,“我虽然无法攻破,但陈道兄你若是全力出手,必然能攻破。” “我来先试试。” 高凌霄却是抢先一步站出,美眸中满是凌厉盯着法阵,跃跃欲试。 蜀剑阁弟子一直就与天道宗弟子互相较劲儿争锋,高凌霄作为蜀剑阁候补剑子,自然也是一直暗暗与乔昭献较劲儿的。 二人表面上客气和气,实则是一直想要将对方比下去。 至于陈登鸣这个长寿宗的,除了乔昭献这个亲眼目睹其实力之人格外钦佩,实则高凌霄对于其实力还是有所怀疑的。 不过怀疑归怀疑,此时高凌霄可不愿给陈登鸣机会先尝试,而是打算亲自出手,破开大阵,证明比乔昭献强。 乔昭献一眼就看出高凌霄的心思,却是含笑不阻止。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自认他都破不了,陈登鸣或许都未必能破开。 高凌霄……就更不可能办到了。 陈登鸣自然是更加无所吊谓。 谁破阵都是破,别人出力最好,只要尽快。 阵法之内。 何立眼见又有两个敌人飞来,尽管看不清具体,但只看气势就显然不俗,不由心往下沉。 “该死!已经过了半刻钟了吧。这后面还有半刻钟,根本顶不住啊!” 他心里已打退堂鼓。 但此时强敌已至,他想要逃走都非常困难。 若是再表现怯弱,影响到诸多已是疲惫的噬魂宗弟子,情况将更为雪上加霜。 当即唯有身先士卒,高喝着重整士气,摇动引魂幡,终于舍得召出自己全部的阴魂大军作战,甚至不惜许诺此次度过难关,将如何嘉奖云云。 诸多噬魂宗弟子眼见宗门假丹大修都如此拼命,还拿出嘉奖,显然援兵是真的。 既然能活,谁又想死! 登时,诸多噬魂宗弟子各个宛如打了鸡血,重振精神。 阵法外,陈登鸣眉峰隆起,轻咦一声,犀利目光透过重重阴魂阵营,锁定在那一道正摇动引魂幡的假丹修士身影上。 “是他.” 陈登鸣眼神中陡然闪过凌厉杀机。 几乎在这同时,呛地一声,宛如天外神铁的摩擦之音,悠扬响彻天地。 这一声剑音,令人神魂都感到战栗。 强烈的剑意,令陈登鸣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高凌霄身上。 剑意! 这是他来到修仙界以后,首次看到一位修士发挥出剑意这种无比纯粹凝练的杀伐意志。 下一霎! 一抹刺眼的雪亮宛如极光从天外飞射而出,在黑夜中绽射出凌厉光彩。 如同极光裂空,似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狠狠刺在对面海碗形的阵法结界上。 修士之中,剑修的攻势无疑是最强的。 东域一直有一句话在传播,东域仙界千百宗,打听打听谁最凶。这最凶的,就是蜀剑阁剑修。 ‘咔嚓’一声巨响,海碗般的结界霎时被寒光逼人的剑气如划洋火般撕裂开一道裂缝。 道道惊人溃散的剑气弯弯曲曲,乱闪乱窜,犹如奇形怪状的蟒蛇,钻入结界之内。 “趁现在!” 乔昭献突然大喝,正欲助力高凌霄扩大战果,彻底攻破阵法。 但就在此时,一声怒吼从阵法结界内的阴魂群中传出,何立出手,不惜直接牺牲上千练气阴魂,投入裂缝中,刹那修复。 海碗般的阵法光华一闪,蓦地爆发强烈的反震力,直接将高凌霄的飞剑弹飞。 “嗡!——” 飞剑哀鸣。 高凌霄闷哼一声,接过飞剑,脸色顿变,凝重盯着阵法内迅速隐入阴魂大阵中的何立,神情难看道。 “有这假丹大修坐镇,想要独力破阵,太难了,几乎就不可能办到。 这有假丹镇守的阵法防护力,能抵抗真正的金丹大修攻势。” 乔昭献正欲说话,陈登鸣的身影已然飞出。 “还是我来试试吧!” 淡淡一行字从陈登鸣口中吐出,他的目光却是冰冷盯着阴魂阵中的何立,沉稳凝然的气势,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种使人慑服的威压。 高凌霄以及乔昭献目光一闪,均也不制止。 “何立!!” 陈登鸣一声低啸,法宝惊魂丝刹那飞旋而来,万千银丝缠绕,凝成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 这啸声初时不大,豁然间却如山呼海啸般传出,落入下方阵法中的所有人耳中,清晰可闻。 陈登鸣蓦地双手持刀,将刀竖立于眼前眉心处,闭起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杀气如严霜! 何立心中一震,诧异又惊愕地抬头。 “你可记得我陈某人?” 陈登鸣双目再睁,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 一股强盛至极的刀意伴随凌厉刀锋,瞬间从他双眼中射出。 “好强的刀意!!”高凌霄眼神震惊。 陈登鸣冷凝如实质的目光伴随刀光,笔直地刺到下方阵法中何立错愕的脸上,令他肌肤生出灼烧般的疼痛。 四目交投的刹那,何立只觉这一对目光何曾相识,却又似根本想不起来是谁。 但这刹那之间,他已如被当胸擂了一拳,逆气上涌,难受得几欲吐血。 就在这一瞬间,陈登鸣已是长啸一声,出刀猛劈。 无匹雄强的刀势豁然随着刀身狂涨而发出,动作一气呵成,快逾电光石火,且刀风宛如凝聚起来的风云般,凌厉冲出。 轰地一声! 好似不知从哪里闪出了一道耀眼的银亮匹练。 道力迸发,瞬间撕裂看似牢固不可破的阵法结界,将密密麻麻无数扑来的阴魂如秋风扫落叶般轰杀。 紧接着,喀拉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在半空炸开。 阵法结界一刹之间彻底崩溃炸裂。 大量噬魂宗弟子惨叫吐血,引魂幡被刀气震裂,万千阴魂在好似电闪雷鸣般的银色刀气扫荡下破灭! 陈登鸣两鬓白发飞舞,双哞晶亮四射,蓦然持刀看向乔昭献二人。 “乔兄,高道友,出手吧!那何立,就交给我,此人我需手刃。” “啊!哦,对,出手!” “杀!” 乔昭献以及高凌霄回过神来,迅速给出回应。 这二人表面看去冷静得若崇山峻岳,然而心中的震骇,简直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刀破阵!? 他娘的! 这长寿宗陈白毛,上次斩杀金丹的那种攻击力,真的能稳定发挥啊! (加更了,求月票!) 友推一本新书幼苗!重生异世界,成为守护大晋的英神殿殿主亲传。本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结果没来几天靠山倒了,整个英神殿只剩下师姐和他。好在觉醒邪神系统,可以进入各种邪境稳健修行,并且可以收集反派值、混乱值兑换各种宝贝。果然,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什么比当邪神更刺激了。艺术就是混乱!千年后,当我成为彻底融合邪神神格,天外忽然有已经毁灭无数世界的邪魔来犯。“还好我是邪神。” (本章完) 210:祝寻之仇今日报,金丹后期魔修突袭 “刚刚那种力量,大概又是他上次展现出的那种斩杀金丹大修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 眼瞅着陈登鸣已飞身掠入下方破开的阵法内,乔昭献心中惊诧思索,紧随冲下去,突然得到高凌霄的传音。 “乔道兄,这陈道兄,上次也是这样斩杀炽炎血魔的?” 乔昭献轻笑一声,知道高凌霄这是终于认可了陈登鸣的实力,改口开始喊陈道兄了。 他回应道。 “不错,上次也是这样的,甚至更猛,怎么?高道友,终于出现一个让你自叹弗如的同辈高手了?是不是芳心萌动了?” “去!没个正经!快点解决战斗。” “陈道兄都把那最大的一条鱼功劳锁定了,我还能不给面子?现在这些小鱼烂虾,高道友你出手吧。” “你把我当什么?你那些天道宗的小弟?你不出手,那我也不出手。” “真拿你们这些女人没办法。” “女人怎么了?你说话像是带着歧视,你给我说清楚.” 二人一番争论,出手速度却不慢,施法之间,对诸多练气魔修毫不容情,尽数屠戮。 陈登鸣则是对正急速驰骋逃亡的何立穷追不舍。 此人倒也是果断,在阵法被攻破的刹那,就立即抛下诸多同门弟子,独自逃遁而走,压根没想过要拼命战斗。 其身化黑烟,混入四散奔逃的万千阴魂之中,非但迷惑人眼,便是神识都很难在短时间内精准辩别锁定。 然而,有魂屋内小阵灵的锁定,对方完全无所遁形,刹那就被捕捉到方位。 “道,道友,在那里!” 银芒‘噼啪’一闪。 在道力加持下,陈登鸣的刀光遁速惊人,转瞬跨越混乱战场,撕裂道道阴魂的阻挠,突袭到一缕黑烟之前。 骤地一刀劈出。 “我知道你,我已经认出你了,你是长寿宗陈白毛,但你我有何仇怨?何必咄咄逼人!” 黑烟中,何立惊慌怒吼,倏然聚拢来四周阴魂,联合三大筑基阴魂,刹那构成一团黑疙瘩般的云彩,化作一股尖锥状的阴兵团,对陈登鸣劈出的刀气发起冲锋! 轰隆隆—— 一串焦脆如响雷般的暴响,惊得人头皮发紧。 陈登鸣人刀合一,纵横驰骋,刀气刺劈间,生起一股股强烈刀气,若如无形的利器囊括八方,阴魂纷纷消亡。 仅仅一个眨眼,刀光化作一束劲锐的气流,霎时冲杀到脸色巨变的何立跟前。 “混蛋!” 何立一声长啸,双眼突然刺出两道强烈的神识光束,直奔陈登鸣冲击而去。 然而在那同时,他便看到陈登鸣双眼中同时泛着银白色光芒,带着一种冰冷与威严,爆发出还要胜过他这噬魂宗修士的神识。 地下的草丛纷纷倒伏。 霎时他脑海轰鸣,额头冰凉,一股寒流从头顶流到脚跟。 神识压制! 眼瞳中,只看到一把长刀似缓实快地刺来。 在空中画出一道超乎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线,化作炫目的烈电,蓦地穿透他的额头。 噌—— 一抹锋锐的刀尖,从其后脑勺出现,雪亮不见血。 陈登鸣骤地拔刀而出,带起一蓬血箭溅射落地,喝道。 “灵儿!” “是是是!道友——” 一道红菱,瞬间从魂屋内探出,钻入何立体内,揪出其疯狂挣扎的神魂,死死缠绕,防止其主动消散神魂。 “放开我!” 何立的神魂不甘地挣扎怒吼,“你们长寿宗修士不是宣扬与世无争?不是宣扬不好勇斗狠?你难道是个假的长寿宗修士!我与你究竟有何仇何怨?” 陈登鸣脸容不见一丝波动,卓立当场,眼中柙光电射,神变刀缩小,环绕身旁飞旋。 ‘嘭’地一声,何立尸体倒地。 陈登鸣身上猎猎作响的衣袍归于平静,淡淡道。 “看来你是真的没认出我。我问你,曹炎是不是你杀的。” “曹炎?” 何立神魂一怔,迅即眼神中的怒火不甘慢慢转为一片灰暗。 “原来你是为了给他报仇?也对,他就是长寿宗修士,你们有交情也正常。 只是没想到,你们长寿宗一帮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没脾气老乌龟,竟然也会为道友出头?真是可笑” 陈登鸣平静道,“不止是曹炎!” 他蓦地召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老祝,出来看看老熟人。” 祝寻宛如一道黑旋风打转飞出,张牙舞爪,形象凶恶狰狞,发出‘哫哫’之声,铜铃般的双眼锁定何立的神魂,眼神中满是贪婪之色。 但很快,这贪婪之色逐渐被一抹灵智之光替代,逐渐浮现出疑惑,以及愈发明显的仇恨。 “厉鬼!?筑基期中期的厉鬼?不,怎么还有邪祟的气息.” 何立整个魂儿发冷,无比惊悸。 哪怕他生前是假丹大修,如今死去只剩下一道神魂,却也是实力百不存一。 唯有被炼成假丹阴魂后,才可能恢复生前三成到一半的力量,此时根本不会是祝寻的对手。 “看来你也不认识他?”陈登鸣平静笑了笑,眼神中满是冰寒。 祝寻更是怒吼连连,獠牙大口不断张合,恨不得生吞了何立,显然已是认出这昔日将他杀死之人。 何立愣住。 就好似不认识陈登鸣一样,他也是真的不认识祝寻。 昔日死在他手里的无辜修士和凡人,没有十万也有数万了。 除了像曹炎这种强者,他岂会记得一些无名小辈。 他神色黯然,旋即惨笑起来,没有再挣扎辩解,只道这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就到了。 陈登鸣制止住祝寻,道,“曹炎的神魂在哪?” 何立语气飘忽道,“他没给我拘魂的机会,自己消散了神魂。” 陈登鸣不再废话,一招手。 祝寻立即怒吼一声扑了上去,抓住被禁锢的何立,便是大口撕咬吞噬起来。 何立不发出一声惨叫,只是以一种奇异而怨恨的目光盯着陈登鸣,惨叫化成一声声诡异笑声,任由祝寻大口吞噬蚕食。 陈登鸣皱了皱眉。 这么原始而野蛮的吞魂方式,效率可未必就好啊。 事后,祝寻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消化魂力。 但消化过后,也必然将要突破了。 若是祝寻突破到了筑基后期,那么继续下去,还有炽炎血魔这种金丹大修以及假丹妖兽的神魂作为资源,供其吞噬。 这幡中兄弟修仙不努力,转修鬼道,却是宛如人生开挂,一路顺坦。 陈登鸣摇动引魂幡,将祝寻收入幡内继续进食。 此时。 周旁的战斗,也几乎已是结束。 乔昭献以及高凌霄二人,即便只是略微施展,对于诸多噬魂宗练气弟子而言,也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戮。 陈登鸣环顾看去,便看到一些噬魂宗的练气魔修惨叫倒地,横尸遍野。 空中,剑光如雨般飘落下来,每一道剑光都足以轻易洞穿练气修士的防护,收割性命。 逃离的修士,则被乔昭献召出的环绕森林附近的黄巾力士击毙。 在这样的战场中,什么练气高阶修士,哪怕练气十重,也是个笑话,螳臂当车,难以保命。 陈登鸣漠然看着这一幕,心里虽是感慨,却也没有多少同情。 他感慨的,也只是实力提升后,眼界和经历也随着实力的提升而拓宽了。 曾经在聚集地时,对于凡人而言,修士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成为修士后,练气高阶的修士就是大人物,是各大家族纷纷招揽的对象。 但如今在这四域战场上,练气修士的性命,与凡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贱如草芥。 这不能说是练气修士变多了,毕竟噬魂宗那么大个宗门,练气修士必然也与长寿宗一样,足有数万人。 派来百名弟子,死在这里,也不会伤筋动骨。 阵营不同,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登鸣虽是感慨,却也不会手软,抬手一指点杀一名躺在地上装死的练气魔修。 正欲点杀另一个躲在尸体堆下的,那人却是惨笑着推开尸体,满脸血污,豁出去了般无畏的盯着陈登鸣,怨毒道。 “你也逃不了!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 你们这些假丹大修,高高在上,瞧不起我们低阶修士,但马上就会有更厉害的修士,收拾你们!” 陈登鸣皱眉,心中一动,问道,“你们的援兵是谁?” “是你惹不起的人!” “噗——” 陈登鸣一指点杀这豁出去的魔修,神识已经确定了讯息的真实性。 他想起之前何立露出的诡异笑容,面色凝重。 立即传音乔昭献和高凌霄。 “速速解决战斗,破坏阵法离去!他们还有援兵,可能是金丹大修。” 乔昭献一愣,旋即来了兴致,传音笑道,“陈道兄,不如这次我们三人联手,一起再屠一个金丹?” 高凌霄吓了一跳,旋即又想到陈登鸣以及乔昭献的战斗力,莫名又感到有些刺激兴奋,反驳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是没说出去。 “别疯了。” 陈登鸣冷冷传音,“若只是金丹初期修士还好,但你可不要忘了,上次追杀你的是什么修为。” 乔昭献脸上笑容一滞,讪讪道,“应该也不会再有金丹后期修士出现吧?上次只是意外,如今魔刹国那四个金丹后期护法,都被我们东域诸宗密切关注行踪动向。” 陈登鸣压根不去听乔昭献的话语。 这货上次就已经暴露了,整一个好战分子。 固然大部分时候是会表现出担当,但少许时候,还是会存在冒险行为,就好比现在。 他径自飞去法阵,开始破坏法阵。 这次出来的任务,就只是捣毁法阵。 如今法阵都已捣毁,连守护法阵的敌人,也几乎全部歼灭,已是完美完成了任务,就不要节外生枝,还非得去赌魔修阵营的援兵实力。 什么实力,干什么段位的事,越喜欢出风头的人,死得也是越快。 即便这次来的真只是一个金丹初期魔修,有炽炎血魔的教训,对方也必然不会再轻忽大意,想要继续逆杀金丹,谈何容易,甚至会阴沟翻船。 眼见陈登鸣不同意,乔昭献与高凌霄对视一眼,二人也唯有摇头。 高凌霄道,“陈道兄毕竟是长寿宗弟子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指望他冒险,怕是难囖。” 乔昭献平静从容一笑,“算了,他说得也是很有道理,我们都不确定援兵的实力,很可能把自己玩死,是我刚刚一时热血,欠缺思考了。 走吧,我们也快去动手。” … 数十息后。 伴随一声巨大轰鸣传开。 第四处法阵也已被破坏。 三人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 一群练气修士身上,也没有多少好东西。 简单收拾一番后,陈登鸣便当先迅速离去。 然而,几乎三人才飞出近百里外,一股淡淡的威压,开始迅速从前方以及后方出现,弥漫在空气中。 “两位金丹?” 三人齐齐一惊,立即停止飞行,神识感应到前方以及后方,两股淡淡的压抑气息正以极快速度由远及近。 几乎刹那,两轮刺目如金色太阳般的强烈金丹威压,从南方以及北方出现,以极快速度追来,呈前后夹击之势。 “是两个金丹后期大修!这什么阵容?为了对付我们?” 乔昭献色变,心脏狂跳。 高凌霄也是俏容色变,庆幸还好听了陈登鸣的话语,否则现在就已经根本没机会逃。 “逃,分头走!我们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人,看谁最幸运。” 陈登鸣没有片刻迟疑,迅速召出三阶中级灵舟,飞身而上,毫不拖泥带水,疾驰离去。 乔昭献以及高凌霄近乎同时作出相同反应,分头向其他方位飞遁而走。 片刻后,陈登鸣脸色难看,只觉背后如芒刺在背。 一股极强的威压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靠近。 他凝聚的神识都仿佛有种被灼烧的错觉。 金丹后期大修,可不似金丹初期大修。 他所在之处,也并非是南寻之地那种拥有地利的场所。 所幸,很快这股压迫力转移了。 一道宛如金色曜日般的光波横空而过,直追向左侧方的乔昭献这个倒霉蛋而去。 光波中,一道邪气森森浑身缠绕冤魂骷髅头的身影隐隐浮现,远远看了一眼陈登鸣。 陈登鸣登时只觉一股强烈神识压力冲击而来,心头顿感无比压抑战栗,道力浮现后才消解。 “好恐怖的神识威压,此人只怕比韩老狗还要强不少.” 陈登鸣目视对方追击乔昭献而去,松口气的同时,又出于道义为老乔祈祷了一番。 “看来我才是幸运儿。 老乔,你求锤得锤,现在人家援兵来了就盯着你追去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希望你手里还有天道令。 你作为候选道子,应该还有天道令吧?祝你吉人自有天相。” 他迅速驰骋离去。 虽说讲义气,但这个时候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冲过去就是白白送死。 没多久。 突然远处传来轰鸣声,宛如闷雷爆炸,轰轰隆隆。 陈登鸣面色微变,这像是交上了手的声音。 老乔和小高这么猛?和金丹后期大修都能打出这么大动静? 但很快,他察觉不对。 远处像是又出现了好几道强横的金丹威压,气息晦涩,与两大魔修中的金丹后期大修交手,仿佛突然就凭空冒出了几个金丹大高手。 “丘派主?” 陈登鸣顿时想到了丘峰,眼神微凝。 看来这次他选的任务路线,还真是主动解决麻烦的路线? 长寿宗主战派的丘峰出手了,另外两道金丹气息,很可能是天道宗以及蜀剑阁的高手。 这么说,这次是三大宗门以他们三人,或者以捣毁法阵任务作为诱饵,吸引出魔修阵营的两大金丹后期修士,将之歼灭? “看来三大宗门在魔修阵营内有人提前就截取到了什么情报,丘派主等人才以我们钓鱼.” 心里思索至此,陈登鸣也不意外。 之前有管朝提醒,他已经有所预料。 当即远远看了一眼远方,不再迟疑,转身遁走。 魔修阵营中的两大金丹后期修士,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即便丘峰等人是以有心算无心,若不具备压倒性的实力,也未必就能真正全歼敌人。 陈登鸣风驰电掣驾驭灵舟一口气飞出了数百里。 倏然又听到西南方传来阵阵轰鸣声,其中还隐隐有乔昭献那熟悉的长啸声。 “这老乔,怎么回事?” 陈登鸣回头向斜后方一看,不由惊了一下。 只见一个牛首人身宛如小山般巨大的怪物,正手持巨斧追击乔昭献,往往一斧下去,便将空气切割开大片气爆与白浪,打得乔昭献上蹿下跳,混元罡镯嗡鸣震颤。 “是当初战场上的那头大妖将!” 陈登鸣眼神一凝,认出这牛首人身的妖兽,乃是昔日他首次上战场时,目睹到的金丹大妖。 没想到这次魔修阵营中还派出了这等大妖将。 “陈道兄!” 后方,乔昭献狼狈逃窜,传来神识呼救。 陈登鸣丝毫不停留,继续加快灵舟速度,远远传音乔昭献。 “老乔,继续跑,加油,我相信你乔逃逃的逃命实力,这才到哪儿?拿出你的看家本领逃,我在前面等你。” 开玩笑,这距离那金丹后期大修交手的区域才多近,要他回头去跟牛头人拼命,不可能,太危险了。 这乔昭献,连上次幻真洞还未施展出的那种看家本事都未曾施出,就想他回去同舟共济,他若是打不赢,可没对方那么能逃的。 三十六计,继续走为上策!逃去前方不远处的明云山脉,先躲进南寻大本营里缩一段时间。 你金丹后期大修有能耐,就追进来! (求月票) (本章完) 211:战与苟,三大顶尖天骄的联手(求月票) “陈白毛你见死不救!” 眼看陈登鸣的灵舟加速,以极快速度逃遁,愈发跑远,乔昭献无奈,玩刺激的念头落空,察觉后方巨斧再度轰然砸落过来,唯有立即掐诀。 霎时,他全身皮肤赤红,毛孔喷涌出血丝。 一股澎湃浓郁的灵气,将他包围。 嗖嗖!! 两道锋锐斧芒形成十字交叉,切开空气,劲风撕裂,落在其身躯上时,乔昭献已然提前一步,融入血雾灵气中,刹那远去。 “嗖——” 一道血光以远胜之前两倍的急速刹那遁走。 “吼!哪里逃!” 牛头人身的大妖将爆吼一声,蓦地抓住巨斧,粗壮肌肉的手臂发力,狠狠一甩。 嗡!! 巨斧如掀起凶猛的旋风旋转! 牛头人已随巨斧,如急速旋转的旋风般切割空气,迅猛追出,速度竟还要隐隐超越三阶中级灵舟。 然而即便如此,竟还是无法追上乔昭献,反而距离被不断拉开拉远。 前方灵舟中,陈登鸣脸色微变,诧异看着后方以极快速度拉近距离的乔昭献。 “老乔果然有底牌,这速度几乎都堪比三阶顶级灵舟了吧?金丹后期修士全速飞行也就勉强持平,不愧是乔逃逃。” 陈登鸣神色惊异,眼见乔昭献竟然直奔着自己的方位追来,距离愈发拉近,他忙传音。 “你能逃就分头走啊,老跟着我干什么?” 乔昭献回音,“不分头了,刚刚分头了,结果路上就碰到这大家伙,还是跟着你安全。” “赖着我了是吧?天道宗修士怎么都这么无耻!” 陈登鸣气得牙痒痒。 他本是准备逃进南寻躲着。 可现在乔昭献跟了过来,他是既不想暴露南寻的出入口位置,也不想将大妖将这种蛮兽引到明云山脉。 那里毕竟是他正在打造的大本营,距离锦绣坊太近。 这大妖将一看就不是善类,一旦在明云山脉被甩开,难保不会大肆屠戮,将气都撒到锦绣坊诸多低阶修士身上。 陈登鸣继续传音,“老乔,分开走,好走,不要犯傻.” 话还没说完,乔昭献所化的一团血雾已是呼啸临近,嗖地飞来,贴在灵舟防护罩上,恢复人形状态,满头大汗喘息道。 “快,快开门让我进去歇口气。” 陈登鸣神色难看,神识察觉到后方那牛头人依旧穷追不舍,距离虽保持很远,足有上百里,但心头的压抑感显然表明,他们已被对方的神识锁定。 在如今双方速度相同的情况下,想要摆脱那牛头人,显然有些困难。 “老乔,伱不地道啊,以你刚刚的速度,朝另一个方位逃,现在就已经甩开那牛头人了。” 陈登鸣恼道,还是打开了护罩放乔昭献进来。 乔昭献落在甲板上,便拿出一瓶灵泉琼浆猛灌几口,喘着粗气道。 “你不懂,我是能逃,但我这是为了你好。” 陈登鸣,“?” 好家伙,引来牛头人,还是为了他好? 乔昭献斜兜一眼道,“你以为我开玩笑?你知道我途中是怎么遭遇这牛头大将的,就是突然挨了一斧头,这堂堂金丹搞偷袭,把我的灵舟都快砸报废了。 我不得不弃舟而逃,除了这牛头大将,这次现身的还有噬魂老魔以及魔刹国罗护法,我怀疑搞不好还有强大魔修在赶来途中。 我们若是胡乱逃窜,很可能直接撞上,两个人一起逃,总好过一个人撞上金丹魔修” “分析得有理,但我怎么总感觉你这是在怕?” 陈登鸣皱眉。 “怎么可能?” 乔昭献一边嗑药恢复灵气,一边正色道,“我天道宗修士,何惜一战?陈道兄你只要现在说要干,我立马跟你干!” 陈登鸣神识扫向远方,发觉那牛头人金丹竟已转换了一种飞行方式,速度再度加快了两成,在一点一点拉近距离,冷哼道。 “你这么想干是吧?待会儿还没甩开这牛头人,我就带你干,你不要怂。” 乔昭献闻言一阵长笑,意态豪雄,重振战意道,“我当然不会怂,若是实在甩不开,你我就再战金丹! 这次可否让我老乔也试试逆斩金丹的惊人战绩?” 陈登鸣斜瞥一眼,泼冷水道,“上次那炽炎血魔是自己大意了,这牛头人实力,只怕不在炽炎血魔之下,想斩他?就怕他拉你垫背。” 要说这牛头人的实力,他现在已是看出来,也没有比炽炎血魔强多少,甚至可能还要弱一些,否则乔昭献也抗不住这么久。 乔昭献神情严肃,“这牛头人的肉身力量,是够强悍,但我感觉也就比我施展天道战体时强两筹,与陈道兄你当初那种小巨人状态比,应该也就强一线. 如果你能在那种状态维持一段时间,我们应该能将他拿下。” 陈登鸣摇头,“你高看我了,那种状态,根本维持不了太久。” 乔昭献皱眉,“那就难办了,不过也许这牛头人的神识力量薄弱,陈道兄你召出上次那头厉鬼,应该能对其构成影响。 若是我们再唤来高道友,我们三人联手,兴许更有胜算” 陈登鸣肃然道,“与之厮杀对战,是我们以弱打强,仍是下下策,是委实甩不开后的策略。 你先通知高凌霄吧,做好两手准备。” “好!”乔昭献精神一振,立即应声道。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的领导关系已发生了细微改变。 曾经乔昭献是陈登鸣的队长,即便会重视征询陈登鸣的意见,却仍是以自身主见为主。 现在却反倒是陈登鸣来安排,乔昭献负责执行。 这恰恰也是反应了修仙界实力为尊的特殊现象。 陈登鸣此时已经临时调整了计划。 现在乔昭献已经上了他的船,他也不可能不近人情到直接将对方轰走,毕竟也是在一起完成任务的团队。 而且对方说的也是有道理,搞不好其他方位还会有金丹魔修被惊动赶来,此时两人待在一起比一个人落单安全。 当然这些前提,都是建立在他不去南寻之地,继续苟着的前提下。 如今却是不能直接去南寻之地,为锦绣坊那边大本营的修士带来灭顶之灾了,除非委实没办法。 计划改变后,乔昭献也很快与高凌霄取得了联系。 双方以战区地图互通了位置后,眼见那牛头人已追得更近,怒吼声隔着四五十里都听得清,宛如沉雷滚滚。 “关键时刻,还是要动用夫人的宝贝。” 陈登鸣从百宝囊中取出风火轮助推器,在乔昭献诧异的眼神中催动一抛。 两个助推器顿时飞到灵舟下方,爆发涡旋状的气流,开始形成助推之力。 “嗖!——” 灵舟的速度顿时再度加快了两成,保持与后方牛头人追击的速度持平,使得这最后四五十里的距离无法被快速拉近。 乔昭献错愕,眼睛发亮笑道,“可以啊陈道兄,这法器不错,在哪儿买的?竟然能加快灵舟这么多速度。” 论别的他不感兴趣,但若是论能加快逃遁速度的宝贝,他是绝对第一个感兴趣,比提升战力还感兴趣。 “我夫人炼制的,外面买不到。” 陈登鸣随口回应,看着后方发出雷鸣般怒吼声追击的牛头人,心情很不错,溜金丹期老牛,也就他了。 乔昭献一阵羡慕,有个好夫人好啊,又能干又疼人。 “那令夫人能不能” 陈登鸣皱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闲聊,以后再说,准备随时战斗吧,看来是甩不开这老牛了。 他如此执着,只怕是因我们就是他的主要目标.” 陈登鸣开始改变灵舟方向,绕着明云山脉的边缘飞行,不进入其中,却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 这是进可攻,退可守。 纵然届时战斗发生危险,那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唯有逃回老巢。 乔昭献神色凝重,手握灵晶加速恢复丹力,凝重道。 “看来魔修阵营那边,真的是已经盯上我们了。 那魔刹国护法,这么多年都未曾出现,这一年里连续出现两位,可不是偶然,兴许是我们上次击杀魔刹国皇子引起了魔刹国的报复。 不过我们三宗显然也不是没有防备。 我刚刚关注到,我们这边现身的,还有你长寿宗长春真人丘峰,我天道宗长老武那延,蜀剑阁长老谭继远,这可都是金丹后期大修,突然集体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埋伏他们,只不过,漏了这个牛头大将” 陈登鸣颔首,平静分析道,“金丹大修,也不是大白菜,后期修士更不是大白菜。 任务玉简中曾提到,四处法阵有金丹魔修镇守,但已被引走。 这牛头大将,可能本就是镇守在四处法阵附近的金丹大修,被我们宗门引去了他处,另外两个金丹后期的,是临时赶来的。 我们破坏了法阵,这牛头人回去要受罚,自然愤恨我们,穷追不舍。” 他话语一顿,迅速又为灵舟更换了运转灵晶。 察觉到后方澎湃的妖力丝毫不减,心中已做出决定,皱眉道。 “高道友还有多久赶到?” “已经到了。” 乔昭献目光闪烁明亮光芒,看向前方,眼神中的战意更浓。 陈登鸣无语。 他这次不会是被这货给坑了吧,这是想趁着他和高凌霄都在,刷斩金丹的战绩,坐稳天道宗道子的位置? 抬头看去,便看到远处剑光破空而来,速度绝伦,似是很激动很热情赶来援手。 陈登鸣只觉被坑的感觉,更为明显了。 是不是乔昭献跟这位候选剑子说了什么,这候选剑子看样子也是很激动亢奋. “浪,太浪了。 这两人干脆改名乔浪浪和高小浪。 我不喜欢这么浪,稍后真打起来有不对劲,我可就不管你们两个那么多了” 陈登鸣心里打定主意。 现在看情况,是不得不战了。 所幸已经飞出了几千里远,距离远处的金丹后期大修战场已经很远了,又处于明云山脉的边缘,打不过随时可以逃,倒是没有太大后顾之忧。 咻—— 剑光一闪,一道高挑略带香气的人影从剑雨中显现而出。 陈登鸣打开灵舟护罩,任由高凌霄进来后,道。 “目前看样子,是甩不开后面的牛头人了,他很可能是被引开的法阵镇守者,我们试试能不能将他击退。” 高凌霄柳眉凌厉翘起,落在甲板上道,笑出酒窝,“好啊!我听陈道兄你的安排。” 陈登鸣无语。 不是。 那是一头金丹大牛妖,你这姑娘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老牛的牛子又有多粗? 露出这么一副期待的表情是干啥。 “噔!” 乔昭献浑身灵威浮现,天道方戟杵在地上,沉声道,“能将这头老牛干掉,那是最好,但一旦有危险,我们还是分头立即逃。” “算你还有良心和智商,还知道未进先谋退。” 陈登鸣斜瞥乔昭献一眼心道,而后对二人道。 “准备怎么打?先商量好。谁主攻,谁主守,谁主控?” 乔昭献哈哈一笑,“陈道兄,不必这么麻烦,我们都不是战斗雏儿,攻守控样样在行,到时随机应变。” 高凌霄身上剑气凝聚,无比凌厉,傲然笑道,“我所修乃蜀剑阁万明剑经,有进无退,只攻不守!” 陈登鸣没理会老乔,颔首道,“好,那高道友你只管负责进攻,我会配合掩护你。” 乔昭献翻个白眼。 论攻击力,剑修是厉害。 但在场三人中,你陈白毛才是最强的,还说什么打掩护。 不过有此分工也好,三人之间互为犄角,有进有退有保留,胜算更大。 商议妥当后,陈登鸣开始减缓灵舟速度,随后直接收起灵舟。 三人霎时化作三道灵光,呈品字方位,静候来敌。 … 此时夜色已深沉。 蓝绡般的夜空中,闪着十字光芒的寒星宛如瑰丽的钻石。 远方牛头大将手持巨斧妖兵,浑身气势猛烈强悍长啸冲来,真宛如一头发狂的疯牛。 “来吧!” 乔昭献手持天道方戟,当先在前,浑身开始散发细微金光,面部逐渐浮现大理石般的色泽与纹理,整个人肌肉隆起,骨骼延长,法袍都被撑得鼓起。 陈登鸣与高凌霄一左一右在后。 一人身上剑光凝聚,宛如一道银河般自上而下,分隔天地,正在蓄势。 一人则召出引魂幡,释放出幡中兄弟后,又召出惊魂丝。 这惊魂丝聚拢后,形成一团璀璨白光,在陈登鸣双手压迫下,万千魂丝在白光中急剧压缩,劈里啪啦疯狂碰撞旋转。 每旋转一圈,速度便加快一分,杀伤便增大一分。 一股无比压抑而浮躁的强横威压,登时囊括一方天地。 四方的灵气被迅速抽空,汇聚而来。 天道宗候选道子乔昭献。 蜀剑阁候选剑子高凌霄。 长寿宗.潜力种子陈白毛。 三大假丹中最巅峰战力的大修齐聚! “吼!” 才冲近十里远的牛头大将,蓦地察觉到三股不弱的威胁在酝酿,不由巨大牛瞳中浮现一丝惊愕与迟疑。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一道炽亮白色环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来。 “小牛妖,不想死就跪下喊老子爷爷!” “找死!!” 牛头大将闻言登时暴怒,再无迟疑,双眼赤红,狂吼一声,粗壮双臂肌肉贲起,蓦地甩出旋风般的巨斧砸出。 铛地一声暴响! 混元罡镯与巨斧碰撞的刹那,爆发一股磅礴的灵气。 璀璨耀眼的光芒如翻滚的波涛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在隆隆轰响声中,下方山谷周围的林木都被肆虐的气劲崩碎,败叶木屑狂乱飞舞。 远处的大树则是纷纷压弯了腰般剧烈摇摆。 混元罡镯哀鸣一声,直接被旋风般的巨斧轰得缩小退回。 牛头人则是暴喝冲出,便要一把抓住旋风巨斧甩出。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山林之中,一个形象狰狞头发稀疏的鬼头出现,两只虚幻利爪,手持一颗明晃晃的巨大眼珠,罩定牛头人,发出阴险的嘎嘎怪笑。 一股邪恶阴冷的邪祟力量,霎时入侵进牛头人的心灵,引起情绪上的癫狂起伏。 “啊!” 牛头大将顿觉一阵莫名烦躁难耐,狂躁得浑身黑毛耸立,抖出不少虱子,仰天长啸,一斧胡乱朝天劈出。 嗖!—— 巨大的斧芒破空而去,撕裂云霄。 这时,一道无与伦比的速度剑光,刺破长空掣来。 剑光之后,还有无比凝聚的一道炽白光束,其中束束尖锐气流冲击碰撞。 陈登鸣以及高凌霄的攻势,接踵而至,三人攻势配合衔接得默契至极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12:轰心长啸!更狂的一刀,更猛的一人!(为月票加更) 一道惊人的闪耀白光,破开黑夜,万千凝聚的惊魂丝呼啸,破空而过。 明明是在高凌霄迅猛绝伦的剑光之后才发出,却反倒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同时与剑光轰向牛头大将。 牛头大将一声暴喝,声如春雷,震人耳鼓。 妖兵大斧伴随妖丹之力登时爆发。 黑夜中,宛如一个夺目的金色太阳膨胀! 轰!—— 狂风呼啸,空气坍缩挤压成一个巨大的碗形气障。 呛地一声! 凌厉剑光洞穿气障,狠狠激射在牛头大将的巨斧之上。 发出‘叮当’暴响,震动巨斧倾斜出一个破绽,火舌四溅。 紧随之后的惊魂丝迸发出道道银光,如同银练,激起了一片雪白光影,默契沿着剑光攻出的破绽,笔直轰向牛头大将的心口。 “不好!” 牛头大将毛骨悚然,有一种全身都被锁定的极致危险感。 “吼!” 在这情形危急之刻,他全身不起眼的灰褐色铠甲,倏然散发光辉与灵波。 蓦地,其整个身躯凝结成一个灰褐色的整体。 宛如眨眼化作石雕,贲起的恐怖肌肉似岩石。 “矗隆”一声暴响! 宛如炽白光柱般的惊魂丝,冲击在牛头大将魁梧身躯上。 巨大的冲击钻透力,顿时将其轰得飞落下去。 小山般的身躯重重砸断数颗大树。 落地刹那,地面泥土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塌陷,泥土龟裂迸射。 “叮叮当当!——” 万千惊魂丝不断轰鸣崩飞开来。 炽白光柱也逐渐缩短。 道道银光持续冲击之下,牛头人身躯巨颤,盔甲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体外的灰褐色光华激烈波动,甚至被道道银色丝线穿透进去,扎过厚实黑毛,钻入皮肉。 “好强的防护,他这一身盔甲,难道是三阶顶级的防御法宝?” 陈登鸣双目已亮起银亮的道力光辉,两鬓白发狂舞,衣袍猎猎作响。 眼见灌注惊魂丝的道力竟都不能第一时间撕裂敌手防护,不由神色凝重至极。 “我来!!” 就在这时,乔昭献一声狂喝杀至,运腕一振,方戟霎时化做一连串的寒芒,宛如一条黑龙在天空狂飞乱舞。 骤地乔昭献全身亮起一道金线,瞬间爆发的灵威,堪比金丹大修。 天道方戟同样散发刺目的灵波亮光,蓦然脱手,破风声震慑全场。 天道诀——代天罚恶! 乔昭献双目灵光剧盛,蓦地双手举天。 原本漆黑的天空突然有道耀眼的闪电从云层中掠过。 咔嚓的巨雷随之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大地动摇。 “啪喇!” 一道电光金矛般穿云刺下。 宛如一道天罚闪电般落在天道方戟上,强烈的电流,把整把大戟殛得电光四射,直插牛头人没有被防护到的牛头而去。 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巨响,盖过了牛头大将的痛呼怒吼! 大地巨震,无数电弧在下方山林之间裂成无数根状的闪光,历久犹存。 甚至将周遭的树木点燃,显露出一片火海的景象。 一时下方炽白的光芒,强烈至令人目眩,根本看不清下方具体的状况。 乔昭献这一击,绝对已有威胁金丹初期修士生命的恐怖威力。 哪怕这样难得的进攻机会,是配合得来,却也足以说明其实力,无怪也有斩金丹之野望! “呼呼——呼——” 一击过后,乔昭献丹力一时近乎陷入空白的状态,无法立即回气弥补。 他目露期待看向下方一片火海,想要看到刚刚那澎湃惊人的天威之力,将妖将轰杀,或者重创。 “吼!!” 在这闪瞬之间,下方火海突然宛如旋转成一个惊人的龙卷,好似巨大的漏斗,散发强烈压抑的气息。 “小心!” 陈登鸣和高凌霄的神念传音,同时传入脑海。 乔昭献悚然一惊,体外一直防备的混元罡镯,登时嗡鸣爆涨,化作一圈银环。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猛烈旋转着的圆形气柱轰地翻卷飞来,带起一连片火焰,好似一道火龙卷,狠狠轰在乔昭献体外的混元罡镯上。 铛!!! 山崩般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狂风和万千崩散的火舌散开,滚动着,翻卷着,腾跃着。 混元罡镯几乎一个照面就在这巨大的力量冲击下,倒射而回,狠狠撞在乔昭献宛如大理石雕像般的强壮身躯上。 猛烈的撞击伴随清晰骨裂声传出。 “哇!” 乔昭献狂吐出一口鲜血,身躯如被撞飞的破麻袋般弹了出去。 一把大斧弹射而回,在漫天飞旋的火雨中,落回下方宛如三层楼般高的牛头人大将手中。 但见其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身上从铠甲缝隙中延伸出的不少黑色毛发都已曲卷。 尤其脑袋,已是烧没了毛,粗莽的皮肤反射着油亮的光泽,两根弯曲牛角,已是有一根裂开了些许裂痕。 他瞪大猩红暴戾的牛眼死死盯着空中三人,巨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白气,喘息着发出震动空气的怒吼声。 “你们都!该死啊!竟敢伤本威武大将的牛角,你们猜本大将为何露出脑袋和牛角?” 陈登鸣讶然,眼神微动,此时正好是为乔昭献争取疗伤的时间,他淡淡一笑,主动发言接茬道。 “让我猜猜.难道,是因为帅气好看?就好像我刻意留着两鬓白发一样。” 高凌霄闻言,神色古怪看了眼陈登鸣的两鬓白发,在这紧张危险的严肃氛围中,禁不住险些要笑出声。 下方牛头大将也是一愣,没想到陈登鸣接他的话茬,而且还真被这人给猜中了。 他上下打量陈登鸣,冷然道,“两鬓白毛,看来你就是那斩了炽炎血魔的陈白毛。 本大将承认,你小子有点儿脑子和实力,不过炽炎会大意死在你手里,本大将却不会。” 他话语一顿,两只牛眼闪烁凶光,“本大将这两根牛角,非但是因这好看,更是因这牛角,乃是本大将全身上下最坚硬的位置,不需要防护!” 这最后五个字说出的刹那,近乎是一字一顿的怒吼,牛头大将浑身的牛毛似乎都仿佛闪出火星来。 秃顶和牛角的痛,让他心口烈火似的烧着,眼睛瞪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李子。 陈登鸣霎时看到一双遍布红筋的牛眼,一颗心顿时提起。 一旁高凌霄身上凝聚的剑光更是宛如一滴滴雨水连成了一条水流,水流潺潺,凌厉而密集,将她周身环绕,严阵以待。 突然,地面在两只宛如石碾子般巨大的牛蹄一踏之下爆炸。 牛头大将庞大身形宛如陨石冲天,以与其身形根本不匹配的急速冲过。 轰!!! 粘稠的空气,都被其飓风般的大斧割裂成两半。 百丈距离,呼吸即至。 突然之间,高凌霄一声轻斥,身上剑气冲霄,周身宛如雨滴般的剑气绵密无穷,轰然倒卷。 尖锐的那头如化作一个个剑锋,似漫天瓢泼大雨,发出尖啸。 剑光飞荡,在空中同时幻化出万道耀眼的寒光,直奔牛头大将而去。 “滚!!” 牛头大将手持大斧,猛然横扫飞旋。 妖丹之力宛如一圈金色太阳爆发,刹那如一轮红日撕破云层,震散道道袭来的剑气。 但就在这瞬间,无数原本凌厉的剑气被震散成雾。 雾又汇聚成条条水链,仿佛形成一个水牢,四面八方都是水,疯狂缠绕向牛头大将。 剑气化水,可刚可柔。 以柔克刚,百炼钢也要成绕指柔。 霎时气势凶猛的牛头大将宛如陷入一个水漩涡中,纵空有巨力,一时竟也无法挣脱。 “陈道兄!乔道兄,快!我撑不住多久!” 高凌霄浑身战栗,高高隆起的胸脯不住起伏,额头香汗淋漓。 陈登鸣早在高凌霄出手的刹那,就已经同时施展噬灵功。 霎时,方圆百丈被牛头大将操控的灵气,被他强行剥夺大半。 大片灵气化作晚霞般的五彩之色,汇聚向他。 此消彼长! 在高凌霄呼喝传来之时,他双眼喷薄出威严冰冷的银辉,道力运转到了极致,登时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之中。 噼里啪啦!—— 他全身骨骼发出爆豆子般的声响,肌肉块垒层层隆起,体型以及头发爆涨,道力所过之处,全身力量充沛,散发银光与恐怖的压抑灵威。 力量、速度、耐力、防御皆是暴涨! 电光火石间,陈登鸣身影从天空俯冲而下。 轰!—— 随着一声音爆的炸响,空气震荡出一圈白色气浪。 道道灵气霞光,宛如彩带极光般缠绕他周身。 随着他双手一握。 咻咻咻咻!—— 无数惊魂丝汇聚缠绞而来,成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蓦地劈出。 轰啦! 天空宛如出现一道十几丈长的闪电巨刀,挟在一片浓雾般的空气中,迅疾朝着牛头大将劈斩而去。 牛头大将暴喝挣扎,勉强震开无数绕指柔般的剑气,魁梧身躯居然能诡异般的转了身。 呼的一声,铁锤般的右手一拳,狠狠砸向澎湃凌厉的刀气。 铛!! 一道震耳欲聋的金属颤音爆发,强烈的拳罡与灵气激起了空气动荡起来,爆开一团璀璨灵光团,气劲飞出,卷起下方地面的焦炭尘沙漫天飞舞。 十几丈的刀气,瞬间崩溃碎裂,化作万千惊魂丝回缩向陈登鸣,重新聚拢成大刀。 牛头大将也是发出一声痛呼,拳锋被银光撕裂,皮开肉绽,鲜血飞溅,牛蹄子险些断裂。 “老子爱吃牛腱子肉!” 这时,乔昭献狂吼一声冲来。 他受伤后似更为凶猛,狂态毕露,身上一道金线近乎将其身躯裂开。 蓦地推动巨轮般的罡镯狠狠碾压而至。 “你们统统找死!” 牛头大将发出一声撕天暴吼,吼声如雷贯耳,震得周遭山林山石簌簌落下,倾力爆发金丹之力。 “哞!!” 其两个牛角都绽放刺目的金光,突然仰头狠狠撞向巨轮。 凶猛灵光顿时爆炸出巨响。 整个天空似乎一颤,随后化作一圈清晰的环形冲击波,扩散开来。 高凌霄惨哼一声,剑气牢狱被破,她口角溢血身躯巨颤。 牛头大将发出惨嚎,一根牛角染血断裂。 乔昭献狂吐鲜血,身躯如破布袋子般飞跌出去,血染长空。 这时,又是一声轰心长啸传来! 惊得牛头大将心胆俱裂! 不单是牛头大将的心,便是在场各人的心与接下来的命运,也皆被这一声长啸,惊得心胆俱颤! 高凌霄以及乔昭献均是勉强回头一望,莫不是神色惊变大喜! 却见一道璀璨银光中,一个宛如二层楼般高的银光小巨人,浑身灵威骇人,气势更盛之前。 人刀合一破开道道云障,如奔雷般向牛头大将狠狠直冲过去! 好狂的一刀! 好猛的一人! 牛头大将双目怒瞪,在这车轮战般的恐怖攻势下,他亦感到心悸无力。 唯有怒喝之间不惜妖丹崩裂,迸发出更强的妖力,体外盔甲轰然鼓胀而起。 陈登鸣双目寒意凝结,临近刹那,心分二用,一手同时掐诀。 木偶术! 牛头大将劈出巨斧的手臂突然滞涩。 璀璨刀光一闪而过! 一路火花带闪电! 一声拉长地近乎令人耳鸣的金属扭曲声爆发。 空中膨胀而起的盔甲‘咔嚓’成两截。 鲜血伴随一只巨大的牛蹄子以及巨斧,重重砸落在地。 “哞!!” 一声凄厉的惨嚎从牛头大将口中传出。 另一只漆黑的大蹄子裹挟着强猛妖力,伴随一股更强盛的神识横扫出去。 铛! 这一蹄子直接狠狠砸在陈登鸣的身上,将之狠狠砸飞了出去,将下方一座土丘砸得炸裂开来,泥土飞溅。 “该死啊!!” 牛头大将大口吐血,捂住断臂,凄惨至极,非但断了牛角,连牛蹄子都断了一截,妖丹崩裂,盔甲也已报废。 他近乎已歇斯底里,杀红了眼。 厉吼一声,便要一鼓作气冲杀向陈登鸣以及乔昭献。 挡在前方的高凌霄七窍流血,眼见这牛头大将竟还不死,气势凶猛冲杀而来,惊悚得浑身汗毛竖立,下意识后撤。 但下一刻,她就见到牛头大将宛如见鬼了般瞪大牛眼,看向下方土丘。 只见土丘之内,泥土翻开。 陈登鸣宛如银光小巨人般的身影没事人般冲出,法袍已然报废,但显露出的背影,却是经络虬结,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一个牛蹄子印清晰出现在其背部。 但随着其大脊椎骨犹如地龙翻身节节推送,牛蹄印顿时消失。 “你这一蹄子,真他娘的重啊!” 陈登鸣咬牙转身,整个背部如开龙脊,似发胀的面团虬结起来,呈现恶鬼面孔,充满强横威慑力。 蓦地身上银光一闪,身影腾空,浩大灵威再度凝聚。 牛头大将瞪大牛眼,心脏如鼓槌敲击般狂跳。 这他娘的还是长寿宗修士? “哞!!” 他悲愤狂吼一声,妖丹彻底崩开四分五裂。 磅礴妖力扩散,他似老牛抖虱,浑身黑色牛毛突然宛如万千利刺般爆开。 整个庞大身影,倏然融入其中一根牛毛中,闪瞬飙射离去。 陈登鸣双眼闪烁银亮光辉,似两束光直刺远方。 高凌霄松口气,身影跌落在地,与乔昭献一同仰头,目视空中那浑身笼罩银光的魁梧庞大身影,均是有些晃神。 这老陈,也太强了。 长寿宗横空出世这么一个人物。 教他们这些同时代自诩天骄的同辈人,何以自处啊 (已加更,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13~214:金丹妖魔肉真香!分赃与威胁【求月票】 目视牛头大将化入飞毛虱内极速逃窜而走,陈登鸣身上银光也伴随道力衰竭而消退,双眼中威严冰冷的银光消敛。 “逃.就这么逃了?” 乔昭献这时反应过来,挣扎从地上爬起,不甘看向远方已刹那逃之夭夭,不见踪影的牛头大将。 逆斩金丹的战绩啊! 哪怕是三人联手,却也仍是一大壮举。 毕竟斩杀的乃是一头金丹妖魔,比之正常的金丹初期修士要强不少,这也将是一大战功,传出去他的名声更大,在天道宗内的名望更盛。 “就这牛头大将的速度,你追啊?” 陈登鸣从空中降落下来,斜兜了一眼乔昭献道。 乔昭献咬牙,捂住胸口断裂的胸骨叹息,“可惜我受伤不轻,不然非得追上去。” “吹牛。” 陈登鸣翻个白眼。 就刚刚这牛头大将全力逃命的速度,比之先前追击他们时还要迅猛,显然是拿出了压箱底的保命底牌。 乔昭献除非再施血遁,否则想要追上,谈何容易。 此时,他也退出人仙道体的状态,庞大而充满压迫力的身躯逐渐恢复如常。 被撑大的报废甲木法袍,随之缩小,破破烂烂缠绕在他块垒层层的魁梧身躯上。 陈登鸣咳出一口血,只觉浑身骨头宛如散架般的痛,好似被无数铁锤敲打过了身体每一处般。 尤其是之前握刀的双臂,手骨都像是要断了般的痛。 “嘶——” 陈登鸣轻抽了口凉气,抬起双手查看,小臂都已充血肿胀起来。 这简直比挨了牛头大将一老牛蹄子还要痛。 方才他人刀合一,一刀刺出的急速,应该是超越了三百丈一息,身体也承受着巨大的负荷。 要将一颗小石子甩出以三百丈一息的速度飞行很简单。 但要让他在人仙道体的小巨人状态下,以三百丈一息的速度飞行,却就非常困难了,造成的冲撞力和杀伤力也极其惊人。 这同样也是牛头大将实力强横的原因之一。 其非但体型庞大,速度也极快,爆发力惊人。 等闲金丹初期修士,根本不会是这老牛的对手。 “这老牛非但有厉害的巨斧妖兵,还有一套防御力极强的盔甲,我之前倒是小觑这威武大将了。” 陈登鸣用力揩出鼻腔内凝结的血液,瞧了瞧灵光黯淡,因强行劈开盔甲而有所破损的惊魂丝,有些肉痛。 他迅速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抽来周遭植木中的荣气,为自己以及乔昭献疗伤。 轮到高凌霄时,这傲娇女剑修却是表示不用,自行施展了一个水系术法进行疗伤。 三人中,她算是受伤最轻的,陈登鸣其次,乔昭献受伤最重。 “没想到你是水系灵根,刚刚那一手可刚可柔的剑诀不错。” 陈登鸣夸赞一句,又调侃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修炼什么蜀剑阁剑诀,有进无退,只攻不守?刚刚怎么” 高凌霄听到前一句夸赞还心情不错,听到后面没好气哼道,“万明剑经确实讲究有进无退,但不代表我不进攻的时候就不能退。” “得!你们女人怎么说都有理。” 陈登鸣干瞪眼,心里吐槽一句,懒得与之议论,对不远处招了招手。 “哫哫哫——” 幡中兄弟祝寻顶着丑陋的林河大脑袋,嘎嘎怪笑飞来。 “这丑家伙你从哪儿弄来的?” 高凌霄神色忌惮又古怪,盯着浑身散发强烈邪祟气息的祝寻,末了补充一句,“还挺厉害的。” 祝寻确实气息又变强了不少,显然吞了何立的神魂后,实力再度发生蜕变,甚至此时还有不少魂力并未消化。 陈登鸣拿出引魂幡以及尸囊,将祝寻和脑袋收起,平静道,“这是我的一位兄弟,被噬魂宗修士,也就是之前那何立所杀,炼成了阴魂。 后来被我救下,我慢慢摸索着将他培养成了厉鬼,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恢复全部灵智.” 高凌霄顿时想起之前陈登鸣执意要对付何立,不由肃然起敬,同时为自己先前那些想法感到惭愧。 在此之前,她是对长寿宗博杂多学而不专精一项的做法是颇为鄙夷的,认为陈登鸣在刀道拥有如此天赋却不专注,反学诸多旁门左道。 如今看来,此人却是也有苦衷,实乃重情重义之辈,倒是误会了。 “这牛头大将虽然逃了,却也付出了很大代价,我看他若是撞上咱们东域的金丹前辈,兴许会栽,届时功劳也会算上我们一份,毕竟音影珠已经记录了下来” 这时,乔昭献的伤势在荣气辅助下有所恢复,走过来道。 陈登鸣摇头,“就算只是将他重伤击退,我们也已经是立功了,这次我们能达到这样的战绩,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每个金丹,都会那么大意,能轻易就被我们以弱胜强的,搞不好就要阴沟翻船。” 他话罢,走向前方跌落在地的手臂和巨斧,凝重道,“收拾收拾,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刚刚的战斗动静可不小,若是再来一个金丹魔修,我们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别乌鸦嘴!” 乔昭献色变,深以为然,也不再战意高亢提什么斩金丹了。 这以弱胜强,还真不是人能干的事情。 此次他冲在最前面,伤得也是最重,要是和牛头大将单独对战,绝对死得快。 三人迅速收拾好战场。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就一个足有丈长牛蹄子。 一个足有半丈长的牛角。 一把妖兵巨斧。 一套半报废的盔甲。 东西收入储物袋内,三人疾驰离去,遁入了明云山脉中暂时藏匿,等候宗门传讯提醒。 “这里真的安全?我感觉是不是距离之前的战场太近了?” 明云山脉中,乔昭献缩在石窟内继续疗伤,瞅着对面剁下一块牛蹄肉,正娴熟烧烤着的陈登鸣道。 陈登鸣洒了把盐巴,又涂抹了一些灵药粉尘去腥,笑道,“绝对安全,而且现在就算往东域去,也未必安全吧? 搞不好途中就遇到其他金丹魔修,我们还是在这里安心等宗门的消息。” “也是。也不知道他们金丹后期修士如今交手得如何了。” 乔昭献颔首,又看向已经烤得喷香流油的牛蹄子肉,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你这烧烤的手艺还挺不错。” 高凌霄则耸了耸鼻子,俏脸上表情有些嫌恶,甚至都不想去嗅一口。 一想到那又黑又壮满身黑毛,还全身虱子的牛头大将,就感觉腌臜,陈登鸣二人却还要吃,这已是挑战她的食欲极限。 “毕竟是金丹妖魔的肉,高端的食材,哪怕以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也能烹饪出美味佳肴。 可惜,这牛蹄子我只斩下一小半,只能算是牛前蹄!这就叫牛失前蹄,焉知非福,至少他逃了。” 陈登鸣摇摇头,看向高凌霄,“高道友真的不需要这金丹妖魔的肉?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高凌霄皱眉,“不要!” 陈登鸣嘿然一笑,看向乔昭献,“乔道友,既然高道友不要,稍后我们两个分了。” 乔昭献连声应好。 体修的修炼法中,有一主要修炼方式就是食补。 金丹妖魔的肉,这自然是最最顶级的食材,能增进他的修为。 其实,他已经可以突破金丹了,只是一直压制,想要打稳更牢固的根基,而后压制不住,便自然突破。 如此一来,突破后境界将更为稳固,继续精进的潜力也大。 陈登鸣又问到妖兵巨斧以及盔甲、牛角的分配问题。 这两种法宝以及牛角,也非凡品。 前二者,可能是三阶高级乃至三阶顶级的法宝,后者则可以炼制三阶顶级的法宝。 其中盔甲已是半报废,价值要大打折扣,可能只价值两三千上品灵晶,但比牛角还是强不少。 巨斧却是完好无损的,价值难以估量,可能需上万上品灵晶。 不得不承认,这牛头大将的法宝固然不多,却胜在质量极高。 法宝的厉害程度,还要超越炽炎血魔许多。 听到陈登鸣提起分配,乔昭献摇头,“这次说起来,也是陈道兄你为我解围。 我只需要妖魔肉即可,这法宝不适合我,就不需要分配了。” 高凌霄也是摇头,“我也不需要,用不上,若是宝剑我可能还会感兴趣,这些臭烘烘又笨重的东西,对我没用。” 陈登鸣讶然,笑道,“好,你们都不要,那我就拿走了。 不过这些法宝灵材,毕竟价值不菲,我还是不能让你们吃亏,我就拿出灵晶作为补偿吧。” “陈道兄,你这话可就是小觑我们了,我乔昭献说不要就是不要,一分钱都不必分配给我。” 高凌霄笑了笑,“你的法宝也是破损了吧? 连法袍都破损了,损失很大。我的法器都完好无损,就算了。” 陈登鸣还要坚持,眼见二人都不理会,唯有作罢。 这二人也都是说一不二,继续说下去,就显得矫情生分了。 毕竟都是大宗天骄,在他陈白毛的大名还没显露之前,就已经是东域的风云人物。 各个一出生就资质卓绝,只怕都没有经历过苦日子,不知道修行生活中什么叫穷。 几千块上品灵晶,不说完全不放在眼里,却也是不会太当回事,宁愿卖他一个好。 这也是他陈白毛已初步头角峥嵘,否则这二人别说卖好,瞧也不会多瞧他一眼。 “这次风险是大了点,但利润也是很大。 这妖兵巨斧质地坚硬,材料只怕是非常罕有,回头让夫人熔炼后,便可为我的神变刀重新升级了。” 陈登鸣心里颇感满意。 以他半吊子的炼器眼界,都知道是大赚特赚了,心情很愉悦。 当下拆下烤好的外焦内嫩的金丹牛蹄肉。 以神变刀切成小片,佐以秘制酱料,摆盘成精美牛小排的模样。 而后拿出许久不曾喝的烈火酿,与乔昭献举杯下酒,痛食敌肉,好不痛快。 “陈道兄,待此次我回去突破金丹后,下次遇到那头牛,必要宰了吃大肉,现在是暂时放养,等养肥了再吃。” “哦?看来乔兄是突破在即了,真是令人羡慕,我便事先恭贺了。” “可惜……还是没能与你一样,在假丹期便创下斩金丹的壮举啊,此乃我乔昭献此生之憾。” “嗐!不过是一次侥幸,谈得上什么壮举? 哎,这牛蹄肉这里,烤老了,有些塞牙.” “哈哈,下次看我追着这牛头大将生啃,绝对不塞牙。 听说北域修士多粗犷,喜食生肉,别有一番滋味.” … 酒足饭饱。 临近黎明时分。 三人纷纷收到了宗门传讯,得知此次突发的危机已经化解。 经此一役,魔修阵营中,魔刹国罗护法重伤逃遁,噬魂老魔肉身被毁,仅神魂逃了出去,可谓损伤惨重。 东域这边伏击的三人,也有人受重伤。 不过相较于此次取得的战绩,却已算是一场成功的埋伏,狠狠打击了魔修嚣张气焰,形成强烈震慑。 此战过后,魔修阵营那些金丹大修,再想狙击东域这边的潜力种子,也得掂量掂量其中风险。 三人遂准备动身离去。 在洞窟口,乔昭献负手而立,慷慨激昂笑道,“既然风险已经解除,陈道兄,我们便就此别过吧,希望下次再见,你我皆已金丹。” 高凌霄轻哼道,“我呢?瞧不起我是吧?” 陈登鸣含笑道,“高道友艺高一筹,自是更快踏入金丹,至少绝对比我快,希望二位将来踏入金丹后,苟富贵,勿相忘!” “苟富贵,勿相忘?” 高凌霄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还是陈道友你会说话。” “保重!” “珍重!” 三道灵光夭矫而去。 陈登鸣独自向着锦绣坊的方位飞去,时不时砸吧嘴巴,回味之前的牛蹄子滋味儿,很润。 这金丹妖魔肉,确实是很顶级的食材。 他吃了不过三四斤而已,消化完后,就感觉丹力已增长了一些。 反馈在面板上,便是《长春功》的熟练度增长了数十。 这牛蹄子他分给了乔昭献一半后,还剩下一半,足足两百多斤。 全部吃完,大概能令《长春功》的熟练度增长数千,省却一月苦修。 “好东西啊,这么好的肉,我就不留给黑子了,把骨头留给它就行了,反正黑子牙口好。”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眼见前方晨光熹微,已出现一片建筑群。 锦绣坊已到了。 蝉翼一般透明的晨雾从山间升起,飘荡在锦绣坊建筑之中,将附近的山林树木和各色野花浸染,仿佛都在牛乳中洗过一般。 不少灵光闪闪烁烁而至,落入锦绣坊之中,显得比曾经繁华了不少的样子。 至少现在的锦绣坊,已无需交纳入坊费即可自由进入其中,这自然使得此地更为热闹。 不过陈登鸣神识扫过后,便观察到坊内气氛凝重肃穆。 诸多修士进入坊市内也是来去匆匆,购买到物资后就立即遁走离去,一派紧张模样。 “看来是昨日的大战,惊扰了这边的修士啊,锦绣坊距离战斗爆发的地点不算远,有些修士开始逃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神识观察到也有诸多低境界散修委实无地方可去,便依旧留在了城内,均是愁容满面,惶恐难安,似唯有坐以待毙。 这的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练气三重以下的低阶散修,纵然离开了坊市,在野外也很难生存。 如今边陲的妖兽虽是消灭了很多,却也不是彻底没有,一些练气二重的妖兽,就足可威胁到练气三重的散修性命。 想到西域魔修可能会鼓动北域修士对南域发起进攻,陈登鸣心头也不由郁结。 他这大本营经营得还没几年呢,就要面临北域修士入侵的威胁了。 一旦北域修士打过来,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这与北域接壤的万里边陲。 届时他的大本营可就难保囖,搞不好南寻入口也将暴露。 “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我也要早做准备。” 陈登鸣身影一闪,以不着痕迹的方式,飞掠向下方锦绣坊内,直奔蒋强打造的坊主府邸中。 府邸高墙深院,结构宏大,建筑精巧。 此时在一个布置得古色古香,梨木家具雕工精细,地面还布置有阵法的书房内,蒋强正皱眉立在窗前,听着后方属下的汇报。 突然他眉头一拧,目中露出喜色,立即遣退所有下属。 没多久,屋内一张雕龙刻风的卧椅上,木系灵气浮现而出,聚拢成一道人影。 陈登鸣身穿一袭寻常黑衣,魁梧身形出现在卧椅上,俊伟面庞转向惊喜的蒋强,露出微笑。 “强子!” “陈哥!” 蒋强三步并作两步,立即迎过来便要纳头就拜。 “哎?又跟我玩这套?”陈登鸣面露不悦。 蒋强嘿然一笑,当即作罢,又心中一动,道。 “陈哥,昨天数百里外那么大的动静,你可听到了?” 陈登鸣似笑非笑道,“强子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 蒋强又惊又喜,“看来那动静就是陈哥你制造的,真是吓死我们这些小喽啰了,昨夜就有不少修士逃离了锦绣坊,今天还有不少,陈哥你没受伤吧?” “一点轻伤,已经好了。”陈登鸣摆摆手,起身肃然道。 “你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 蒋强面容一肃,“不错,我打听到,似乎北域那边的修士,即将要翻过明云山脉,入侵南域?” 这将又是一场残酷的战争,蒋强曾经就经历过西域对东域发起的战争,险死还生,当然清楚一旦这种战争再次爆发,锦绣坊将面临何等危境。 “暂时还算好,北域那边的宗门似乎在忌惮什么,还比较克制。 但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 陈登鸣起身,在房间内踱步,皱眉道,“你有什么打算?” 蒋强道,“我最初是准备收敛所有财产,留下一些心腹管理坊市,独自躲进南寻,暂时避避,偶尔出来查看锦绣坊的状况,遥控管理。 也许过个七年八年,这里的矛盾也就结束了。 但这需要请示您的意思。” 陈登鸣微微颔首,“想法是个好想法。 如果没有更好的对策,这的确是保存利益和安全的最佳方案。 你先做好准备,随时等我的通知。” 蒋强领命,“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保存生命以及财富,才能在未来时机更好时,创造更多的利益和财富。 陈登鸣在这方面,是与蒋强保持一致意见的。 若是北域真的入侵过来,那没办法,也唯有舍弃大本营了。 唯一需要重视的,便是保住南寻的入口不被发现,这也是当初建立大本营的目的之一。 不过,暂时北域还没有入侵的迹象,连小规模的试探都没有。 证明事情也没有往最坏的那一步发展。 陈登鸣打定主意,此次回去后,便要全力修炼突破金丹。 只要能突破金丹,很多威胁与麻烦,都将迎刃而解,或者变得轻微很多。 “带我去看看灵脉,若是能抽走,最好也抽走,一根毛都不留给北域修士。” “好!”蒋强闻言一喜,立即在前方带路。 片晌后,二人就来到了一处光怪陆离,宛如充满一簇簇水晶矿的灵脉坑内。 这里灵气极其浓郁,不少果露在灰褐色岩石外的晶晶闪亮的晶石,就是纯度极高的灵晶。 其中挑选出一些品相好的挖出,就是下品灵晶。 敲出一些边角料,便可作为低阶散修中流通的灵粒。 陈登鸣双眼生辉,强大神识横扫而出,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个大致的灵晶矿脉整体轮廓。 约莫足有数里地那么长的灵脉,宛如一条苍莽的土龙,横亘山石之内。 这种长度的一级灵脉,已算是上等。 若是完全开采,足以开采出十数万下品灵晶,换算成上品灵晶,也足有数千。 不过灵脉之所以珍贵,便是其可再生性,足可作为传宗接代的基业。 故而灵脉不可涸泽而渔。 只需母矿根在,便会随着岁月累积不断再生。 挖出矿脉,也需极其慎重。 陈登鸣大致估算了一下。 以他现在的实力,挖出这一条灵脉也不算难。 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收获却很大。 不过问题是,这一整条灵脉挖出后,又能转移到哪里去保存 (求月票老铁们,月票满10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15:鼠有鼠道!小阵灵的一魄 数里长的灵脉,即便挖出来,想要运输走,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西域魔修入侵东域,挖走灵脉的方式最是粗暴,乃是直接将灵脉挖出后击碎,带走母矿,其他灵晶则填入腰包。 如此一来,仅靠一个母矿,想要再滋生出新的灵脉,至少也是数百年的时间,价值当然是大打折扣。 陈登鸣不愿涸泽而渔,也不想日后北域修士打进南域,夺走他手里这两条一级灵脉,这已是基业之本。 但让他挖出灵脉还行,想要在不破坏灵脉的情况下搬走灵脉,很难办到,除非回宗,借来两艘大型四阶灵舟。 可用两艘大型四阶灵舟往返万里,运输两条一级灵脉,这也属于是大材小用了,长寿宗还未必肯批。 大型四阶灵舟本身的价值,是要超越一级灵脉很多的。 “先做好准备,让黑风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式,他路子多,兴许有办法.” 陈登鸣想到了黑风。 如今蒋强和黑风,都已得到黑子送来的筑基丹。 蒋强倒是距离突破筑基还早,黑风却就已经在着手准备突破了。 陈登鸣从蒋强这里得知,黑云豹还留在骆山城那边,当即动身前往。 这次除了去一趟骆山城,他还想再度去阴鬼宗遗址看看,能否有其他发现。 上次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仔细查查,就被林河追杀撵走。 “灵儿,阴鬼宗当年应该也是有灵脉的吧?为何上次我去那边,只感到鬼气森森,灵气反而很稀薄呢?” 陈登鸣询问魂屋内的小阵灵。 “道,道友,灵脉曾经是有的,但,但现在就不知道了,其实除了灵脉,我们这种鬼道宗门,还,还有阴泉这种鬼修宝地,但.但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上次你怎么不知道说?” “上,上上次,我也在,在找,边找,边想到,但还没找到,我们就,就跑了” 陈登鸣一想。 也是。 上次小阵灵的确是在寻找,结果遭遇阴魂和飞头降,解决麻烦后又被林河追杀,确实是没有好好找找。 两个多时辰后。 骆山城内。 在陈登鸣示意低调交流后,黑风放弃了隆重招待的想法,于宽敞的会客厅内聆听陈登鸣的指示。 对黑风,陈登鸣也就没有如蒋强那般随意了,虽然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不会摆什么架子。 但蒋强毕竟是兄弟,黑风如今则是属于上下属的关系,用对兄弟的那一套待下属,只会慢慢导致下属懈怠散漫。 黑风对陈登鸣也是无比崇敬,感恩戴德。 若不是陈登鸣的赏识,他此时还是别人的黑手套,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整日刀口舔血。 如今却是已坐拥一座修仙小城市,一个坊市,拥有一条一级灵脉,尽管都只是管辖权,却也已经远胜散修。 何况,陈登鸣还赐予了他一颗筑基丹,此时他主动交代道。 “.我感觉火候已经到了,近期就可以尝试服用筑基丹突破筑基” “嗯,不急。” 陈登鸣摆摆手,“我此来也不是催你突破筑基的,而是有件事,要看你能不能解决,你若不能解决,我就再想其他办法。” 黑风一惊。 陈登鸣随意一句话,他却已在脑海作出了多种解释。 这莫非是一种对他的考验? 若是他不能解决,也就是能力不行,那么陈登鸣自然会换其他人解决,其他人解决了后,就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他便算是被淘汰了。 一念至此,黑风立即拍胸脯道,“前辈,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我黑风一定尽力帮您办到。” 陈登鸣一笑,“不必这么紧张,你且听我说,主要是发挥你在一些渠道上的优势,看能否运输一些东西。” 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陈登鸣不会自恃现在实力强了,就瞧不起实力比他差的修士。 人生百态,修仙百业。 有时候,实力强未必就是能解决所有事情。 像黑风、蒋强这些看似实力弱的小人物,自身拥有特殊天赋,或者有多年摸爬滚打积累出的渠道和经验,这就不是他能比的,是可以运用到的地方 听到陈登鸣说运输,黑风还松了口气,之前干匪道那些年,没少与运输打交道。 然而听到后面‘一条灵脉’四个字,黑风顿时愣住,心尖儿都在发颤。 果然,这位前辈是真的要考验他的能力啊。 片晌后。 陈登鸣飘然离去,独留黑风待在厅内皱眉冥思苦想。 陈登鸣的交代,也是保全基业的办法,不止是锦绣坊那边的灵脉,便是骆山城这边的灵脉,只要能运走,那还是得运走,防患于未然。 因此这件事,还必须是黑风亲力亲为需要头痛的事情。 过了会儿。 厅内响起黑风传音摇人的声音。 “驼子,时隔这么久,又要找你帮忙运些东西了。很贵重的物品.” “我在南域边陲有条灵脉,需要你运输,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不过利润很高,干不干?” 传音玉符那头呆滞了片刻,旋即传出震惊声音。 “行啊黑风老大,现在改行直接抢灵脉了?不是,您真的抢到一条灵脉了?” “千真万确!我遇着贵人了,驼子,过来跟我干吧,我马上就要突破筑基了,我遇着的贵人待我很好,以你的能力,将来肯定也能出头” 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正带着气息虚弱的许微故地重游,徜徉在骆家山上。 这时便接到了黑风的玉符传音,告知人手已经联系好,事情可以办妥。 这倒是出乎陈登鸣的意料。 “看来我还是小觑黑风那些年积累的渠道和人脉经验了,很有效率啊” 陈登鸣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数里长的灵脉,不击碎,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运走,黑风竟然能解决,果然是鼠有鼠道。 “陈大哥,事情解决了?” 许微轻拢面纱,身姿婀娜动人,将修长的玉颈轻轻转向陈登鸣,微笑着。 “嗯,已经解决了。” 陈登鸣回首,察觉许微的魂力在细微的流失,皱眉召出伏灵瓶,便要补充魂力。 “陈大哥,不必了你知道,这些魂力于我已然无用,还是留给灵儿妹妹和祝大哥吧” 许微温柔含笑摇头,一封葇夷抓住陈登鸣粗厚的手掌,安慰笑道,“生死有命,很多事都已是定数,至少你已经改变了曾经的定数,让我活到了现在,多陪伴你这么些年,足够了,你我皆可释怀。” 陈登鸣叹息一声,颔首看向远处满山桃花,不想坏心情破坏此时宁静气氛,笑道,“你说得对,你我皆可释怀,你看那边的桃花。” “是啊,桃花开了。好美。” 许微以悦耳的声音柔柔地道,想起昔日她作给陈登鸣的那首定情诗,不由俏面羞红。 这时,一片桃花花瓣随风飞来,落入许微伸出的纤手中,她将桃花送到鼻端,轻嗅道,“好香!” 此时人面桃花相映红。 陈登鸣古井不波的心不由一动,生出一种难以诉说的温馨之感,好似十几年前在聚集地的某些久远片段,从长河里捞出,回归心湖,掀起圈圈涟漪。 许微只要离开魂屋,魂力便在持续消耗。 已挨不过几年春冬了。 “陈大哥,往后我想每年都和你来看看骆山的桃花,好吗?我是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许微小心翼翼期期艾艾的语气,以及那黑宝石般明亮悄悄看向陈登鸣的双眼,温婉懂事得一如当初。 这小女儿般惹人怜爱的模样,从未曾变过。 陈登鸣看向天边如血般的夕阳暮色,那片绚烂的桃花,似即将被绛紫色的黑暗夜色笼罩。 人生之间,生与死岂非也正是如此。 在绚烂中归于沉寂,也好过从不曾留下过任何痕迹。 至少,这自认卑微如凡尘草木的女子,天资低下的修士,已在他心里留下过痕迹。 他哈哈一笑道:“好!”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的声音悄悄传入他的脑海。 “道,道友,奴家想起来,微微姐此次魂力消散后,若无意外,将会彻底魂飞魄散,真灵不存. 但,但若是找到阴泉,兴许可在魂消之时,将微微姐置入阴泉之内,那一点真灵,或可随阴泉泉水去往传文中幽幽冥冥之处,兴许未必会彻底魂飞魄散.” 陈登鸣诧异,“幽幽冥冥之处?轮回?” “相传,世间有阴泉九九八十一口。 阴泉通往传文中的地府幽冥,似与当年那位立志建幽冥地府的合道强者有关。 但具体是否真实,无人得知若当年传闻是真,那位强者真的如愿,兴许已是地、鬼两道合修成功,可能有些念想.这也仅仅只是念想罢了” “念想.”陈登鸣沉吟,明白其意。 念想这玩意儿,说起来虚无缥缈,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但总体而言,就是不存在的概率居多。 就好似寻常民俗之间,一些百姓总以某些土方子或是古老仪式,即可得到某种心愿上的结果,而这些方式,多是一种心理安慰,信仰追求罢了。 那昔日的合道前辈,如今音讯全无,沦为了传说,大概率也就是当年吹了个牛批,被后世人恭维拍马屁的小辈以讹传讹传了下去罢了。 不过内心虽不信,眼下灵脉之事既已解决,陈登鸣还是打算动身去阴鬼山看看。 半个时辰后。 鬼气森森的阴鬼山上,一片绒毛似的黑云好像疲倦得不能动弹似的,停顿在逐渐阴暗的夜空。 遍布古怪狰狞的树木枝桠的茂密老林间,一种淡淡的阴森可怖气息弥散笼罩。 陈登鸣出现在这一片山林之中,双目闪过一道神光,强横的神识如利剑横扫。 登时周遭的阴冷气息如潮水般退却,几道存在于石缝中、树洞之内的黑影避之不及,刹那如被大风刮过,崩溃了。 陈登鸣隐约听到几道怨毒绝望的尖叫声。 除此之外,也就没别的影响了。 “水浅王八多,这里现在倒是多了一些低级的孤魂野鬼啊.” 陈登鸣微微摇头,也懒得释放自身宛如大日般的丹力驱散周遭邪祟。 这些邪祟,对于练气修士还具备极大的威胁,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已不算什么。 陈登鸣随意召出引魂幡,让幡中兄弟祝寻出来透透风,吃点儿夜宵打打牙祭,顺带帮忙寻找阴泉。 在此之前,他已经去过了之前探索过的阴鬼宗废墟。 倒是并没有发现阴泉以及灵脉的踪迹。 此时,依照小阵灵的提示,又找到了这废墟之后的后山地带,发现此地的阴气竟更为浓郁,不由来了兴趣。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 临近深夜之时,冷月高挂枝梢,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 一声尖利的惨叫,倏然从山林深处传出。 但见在一处山中的老林石窟内,一道惨白的女子身影在石窟中扭曲挣扎着,却似被一股强横的力量禁锢,根本无法动弹。 月华泻下冰一样的银辉,笼罩在女子身上,照得其身躯宛如透明。 仔细一看其面庞,竟是与小阵灵一模一样。 “轻,轻轻点道友,不要为难她,奴家感觉,她对,对奴家很重要。” 魂屋内,小阵灵身影灵光闪闪飘出,神情疑虑看向对面似魂非魂的女子。 陈登鸣双目散发宛如实质般的神识光辉,似两道冰冷的漩涡,将对面的邪祟身影笼罩,一个念头即可使之彻底消散。 听到小阵灵焦切传声,他几乎要翻白眼。 废话,刚刚发现这邪祟的刹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直到被攻击才反应过来反击,若非此女看起来跟小阵灵一模一样,现在已经被他的神识击毙。 不过此时这种情况,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祝寻找到的这处石窟之内,阴气浓郁,有一口灵泉生于石窟深处的石缝中,看来应该就是阴泉了。 但这与小阵灵长得一模一样的邪祟,又是有何来历? “吼!——” 祝寻脸上横肉凶相毕露,嘎巴牙齿,按捺不住想要扑上去吞了被禁锢住的白衣女子。 “哫!老祝!边上去。” 陈登鸣立即制止,同时狐疑看向对面似对祝寻非常惧怕的白衣女子,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看了眼祝寻顶着的林河脑袋。 按理说,邪祟是不应该有惧怕这种情绪的,除非这惧怕的来源,与之生前有莫大关联。 “道,道友,让奴家来吧,她,她可能是奴家曾丢失的一魄凝成的” 这时,小阵灵薄如蝉翼的衣裙舞动,娇体贴近陈登鸣身旁,抬起俏面央求,面庞清丽哀怨道。 陈登鸣又看向对面近乎同等姿容神情的白衣女子,不由叹道,无怪连神情气质也那么相似。 这竟是小阵灵的一魄凝聚而成的邪祟。 但如此说来,小阵灵岂非是三魂七魄并不完整,难怪其记忆也不完整,智商忽高忽低。 他缓缓放松神识之力的束缚。 那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尖叫一声,便要挣扎着调头钻入后方凝结寒意的阴森泉水中。 小阵灵倩影一闪,已然主动飞临而去,将之拦截. (本章完) 216:阴泉之下,长寿种候选之资(为月票加更) 小阵灵飞掠向白衣女子的刹那,奇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二者的魂力竟开始散出,形成宛如晚霞般的辉光,主动向着彼此的方位探去。 那白衣女子一时也不动弹不惊惧了,反是神色凄迷,望向飞临而来的小阵灵。 下意识张开了充满魂力霞光的双臂,与之拥抱在了一起。 顿时。 二人散发明亮璀璨的光,魂力波动很剧烈。 在陈登鸣诧异的眼神中,逐渐似融为了一体,重叠成了一道人影。 “这是.融魂?” 陈登鸣瞪大眼,锐利的目光偷了点儿月色,都能看穿那薄如蝉翼轻纱内的玄虚。 “哫!” 祝寻也不吼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正欲瞪大眼睛看清,却还未看出个具体,就被陈登鸣直接收入了魂幡之内,发出不满的咆哮。 … 片晌后。 小阵灵身上灵光黯淡下去,发丝轻舞,衣袂旋飞着,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飘然落地。 陈登鸣凝视那集天地灵秀的侧面颜,一时只觉这小阵灵似有所不同了。 仿佛多了些虚无缥缈、似真似幻般的特质。 静若止水般的神情,也好似天上下凡,不食任何人间烟火的仙女。 “灵儿?” 他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唤了一声。 这小阵灵,不会是要化身成昔日的元婴大佬吧? 若是化身成大佬,那也就罢了,大不了位置转换,他做小的,反抱大腿。 可若是便要就此别过,他也都还没做好准备呢。 小阵灵惹人遐思的美眸扫了陈登鸣一匝,巧俏的唇角逸出轻柔狡黠的笑意,突然眨巴眨巴眼道:“小陈,不认识我了?要不要我让你重新认识一下?” 说着,她撩开裙摆,两只宛如晶莹艺术品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哪怕最挑剔的人,似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陈登鸣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小阵灵又跳渡到了三代小阵灵的状态,“小恶魔?是你?” 这三代小恶魔,似乎智商和实力更高了,竟是洞悉了他心灵深处方才残留的那一丝旖念,竟还刻意撩他。 小阵灵“噗哧”娇笑,神态迷人,横了陈登鸣千娇百媚的一眼道:“就是我,很久没出来透气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惊喜发现,小陈你干得不错。” 陈登鸣气得攥拳,走过去冷哼,“没大没小,敢叫我小陈?你比初代放肆多了。” 小阵灵撇嘴,放下裙摆道,“其实说起来,我才是初代,你说的初代可不算初代。 而且,我昔日可是元婴,喊你一声小陈,你也该受着。” “不行,你说你是元婴就是啊?等你恢复了实力再说。” 陈登鸣立即否决。 家庭地位得先巩固,否则日后还怎么让阵灵起舞。 就算小阵灵昔日真的是元婴,那也不能现在就腿软,得保持威信。 待对方恢复了元婴实力,再自称小陈也不迟,说不定那时,他也已是元婴强者。 不管小阵灵气恼跺脚的模样,他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刚刚那.” “哼!”小阵灵双手环胸,扬起下巴道,“刚刚那是我的七魄之一,乃是雀阴,如今已被我收回,我也是因此恢复了昔日的一些记忆.” 她说着,又秀眸中射出仇恨,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我之所以不得不舍弃肉身,险些魂飞魄散,就是因被林河这个孽徒欺师灭祖背叛。” 陈登鸣诧异,“你是被林河这个老秃子背叛才成了如今这种状态的?那还能恢复吗?” 小阵灵恢复平静神色,晶莹胜玉的皮肤泛起奇异光泽,看向不远处散发来阵阵阴冷气息的阴泉,幽幽一叹道:“难了。我从恢复的记忆中知道,当年是肉身被毁,元婴也受到一些牵连,险些魂飞魄散。 不得不将元婴之力融入三魂七魄中,最终三魂三魄凝为现在身。 另有四魄,则投入了这口阴泉中,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回来,竟有一魄雀阴从阴泉中走出.” 她目露奇异之色思索,喃喃道,“当年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难道这口阴泉之下,真的通往某处幽幽冥冥的地鬼宝地?” 陈登鸣,“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当年那合道前辈成功了?” 小阵灵轻轻摇头,眼神迷茫,“不知道,也许只是一次意外。若是阴泉之下真的有什么,我的四魄都应该已经回归才对,怎的只回归了一道?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若是有意外,只怕我恢复昔日的状态,将会更难了。 小陈,你听了是不是很欣喜?.” 陈登鸣气得不行,神识幻化成一只手掐住小阵灵的耳朵,“你这小恶魔,别再叫我小陈!” 小阵灵痛得龇牙,立即爆发神识反攻。 “白毛。松手!” 陈登鸣感觉更蛋疼。 叫白毛怎的比叫小陈还要难听。 不过对于小阵灵爆发出的强横精神异力,陈登鸣也感到心惊。 这爆发的精神异力,竟已超越了祝寻,险些击溃他的神识,小阵灵的力量又变强了一些。 “小恶魔,你有点儿放肆!我还是更喜欢初代那种单纯小女孩。” 小阵灵龇牙反驳,“就喜欢你喊她跳舞就跳舞,不管什么舞,哪怕脱” 话还没说完,眼见陈登鸣双眼中亮起银亮光辉,小阵灵果断认怂,气质倏然一改,神情楚楚可怜捂住耳朵道。 “道,道友,奴,奴家疼.” 陈登鸣瞪大眼,神识之力散去,狐疑盯着小阵灵打量,“初代?” “是是奴家胎光。幽精已睡去,她,她本性如此,道友莫要见怪.” 陈登鸣讶然,“你是初代胎光?她是三代小恶魔幽精?看来二代就是爽灵了? 我的眼光果然没看错,她的确是你的小恶魔本性.竟然还妄称初代。” 人体三魂,胎光、爽灵、幽精。 第一魂胎光,乃是“太清阳和之气”,元始祖炁,三魂中的纯阳部分,常欲得人清净,欲与生人,延益寿算,绝秽乱之想。 故而初代小阵灵单纯懵懂。 第二魂爽灵,“阴气之变也”,阴阳交变的部分,常欲人机谋万物,摇役百神。 故而二代小阵灵颇具灵智, 第三魂幽精,“阴气之杂也”,阴气最驳杂的部分,主睡梦情谷欠,常使人多欲、秽乱昏暗,耽著睡眠。 故而是三代小阵灵便是个小恶魔的本性。 小阵灵被陈登鸣说得羞赧,像带着很大的畏羞,将头垂至贴及浮凸有致的前胸,柔柔地道:“幽精嗜睡,她、她出来得次数少,日后也不会常惹道友您生气的” 陈登鸣斜兜一眼垂眉低目一副乖巧模样的小阵灵胎光,心里放松舒爽了不少。 还是胎光好啊。 既是三魂之主魂,属之于天,又与他相处时间最长,感情甚笃。 将来就算小阵灵恢复了元婴实力,而他还没踏入元婴,这小阵灵大概率也不会翻脸。 最多三魂打架,最终主要还是遵从主魂的意志的。 心里算盘打得叮当响,陈登鸣陡生出一种欺骗小女孩的罪恶感。 像是化身成了卖女孩的老白毛。 他当即摆正心态神色,开始询问小阵灵前方的阴泉。 二人边走边说,靠近阴泉查看。 但见阴泉只是一个仅有三丈方圆的水口,氤氲出森寒袅袅的阴气宛如薄雾,令陈登鸣感觉浑身不自在,如坠冰窟,手脚僵硬,唯有运转丹力才勉强排除,不由心中骇然。 “道,道友,这阴泉于鬼物而言乃是修行宝地,但对于生人来说却是生机灭绝之地。 练气修士若是贸然靠近,要,要不了多久就会生机断绝丧命” 小阵灵介绍着,一双秀哞直视雾气袅袅的阴泉深处,似想要一探究竟。 但最终她缓缓收回视线,幽幽一叹道。 “传闻天下间,有,有九九八十一处阴泉,每一处阴泉,都深广无比,且有无数岔道,一直向地底深处延伸而下! 没有人能真正探索到阴、阴泉最底部究竟是何状貌。 也许,我那另外三魄,是走散了,找不到返回的路了.” 在小阵灵略带结巴的介绍下,陈登鸣皱眉观察。 只见这不过三丈方圆的阴泉,在袅袅雾气中始终古井无波,宛如一块深蓝幽静的宝石,又好似一只鬼物的眼瞳,倒映出他的身影。 仿佛他在凝视阴泉,阴泉也在凝视着他,氛围令人浑身汗毛竖起,不寒而栗。 “道,道友,如今奴家的一魄雀阴既,既然返回了,兴许阴泉之内,真,真的有鬼物新生轮回的机会” 陈登鸣知道小阵灵的意思,并未搭话。 阴泉乃是鬼道宝地。 阴泉内部的若真是有一片鬼物的天地,兴许可能是存在鬼仙道统的。 将来许微魂散之前,将之送入阴泉之内,兴许也算是保存其最后一点真灵,不至其彻底魂飞魄散的最好结局了。 “到时再说吧。” 陈登鸣低语一声,与小阵灵又在石窟内徜徉了片刻,并未寻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当即离去。 小阵灵与陈登鸣伴月色飞行,提醒道,“道,道友,阴鬼宗当初,应该是有一条二级灵脉,一条一级灵脉的如今想来,只,只怕都已在阴鬼宗灭宗后,被人捣毁挖走了” 陈登鸣颔首,“嗯,我也猜到了,当时奇物宗袭击,林河都是濒临陨落。 他蛰伏多年,灵脉被人挖也属正常,甚至说不定就是林河没有修炼资源,又自恃无法保住二级灵脉,自行捣毁的,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也许,锦绣坊的那条数里长的一级灵脉,本就是阴鬼宗的灵脉.” 返回骆家山后。 陈登鸣便也遇到了撒欢般飞来的黑云豹。 “嗷——” 这已足有两丈高的黑子还是如十年前那般,见着主人便倒地撒娇,四蹄扬起时而打滚,掀起腾腾灰尘,地面轻震,埋怨陈登鸣来了骆家山,也不等它回来就走了,哭死豹了。 “好了,起来吧,躺着都比你主子高了,还撒娇,母豹都没你这么爱撒娇的,要点儿脸。” 陈登鸣踹了一脚。 黑云豹支楞起来,又趴伏下去,豹眼一转,扬头朝东方摆了摆,伸出舌头咧着嘴,眯着眼露出豹式微笑。 陈登鸣豹语早已满级,知道这是黑子想回长寿宗了。 这边陲破地儿,待不下去。 当即摇头,道,“知道你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次可以跟我回去了。” 黑云豹发出哮喘般的豹式大笑,在地上撒欢打滚儿,开心至极。 “爬起来,满身灰待会儿我怎么坐。” 陈登鸣又是一脚过去。 暗骂这筑基老妖豹,真是它娘的成精了,越来越人性化了。 搞不好哪天,就像网络里的某头妖鹰成精了,坐下来跟主子对饮烈酒,称兄道弟。 他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骑上黑云豹,神识传音黑风辞别后,驾起黑云离去。 数日后。 锦绣坊内。 陈登鸣才将整条数里的灵脉从山地间挖出,便接到了宗门金丹大修朱光标的万里传音符传讯,得知了惊人的喜讯。 “.西域魔牛国的威武大将被发现暴尸野外,西域魔修方面,已确认是东域修士所害。 故认定你参与斩杀魔牛国威武大将有功,此功劳结合天道宗修士乔昭献以及蜀剑阁修士高凌霄的音影珠,可确认你为首功,回宗即可确认战功,陈师侄,恭喜啊” 陈登鸣缓过神来,忙客气回应,“多谢朱师叔告知,这的确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不禁有些唏嘘。 “我和老乔还说等这头老牛自己养肥点儿,我们突破金丹后,下次再宰了下酒 没想到,这牛这么不经打,都跑出去了,竟然还自己死了,这上好的下酒菜没了。” 他不由肉痛,暗自摇头。 这也是距离乔昭献远了,否则老乔可能已经发消息来吐槽一番了。 “陈师侄,速速回宗吧。还有另一条好消息要告知你,宗门已决议展开这一届的长寿种选拔。 经过刑师兄与二位老祖的商议后决定,你已被列入长寿种候选名单,可以参与这一届的长寿种竞争。 你算是咱们长寿宗这么多年来,最快得到长寿种候选名额的人了,如今你声望又盛,我看好你做长寿种.” 陈登鸣听完传音,人都懵圈了,旋即又一阵激动,一阵索然无味。 两种感受互相交替,内心复杂。 这真是喜讯纷至沓来,让人接应不暇。 曾经他都选择低调谦逊,不想参与激烈的内卷中。 没想到,这越是不想卷,反而越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去了。 莫非这次捣毁法阵的任务,就是宗门对他的一次考核不成? 心中念头纷呈。 陈登鸣也已归心似箭了。 本还想看看黑风请来的道上朋友,究竟有什么能耐,能搬运走他都头痛的灵脉。 现在却是等不及了,得回宗以自身正事为主了。 当即,陈登鸣取出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送其入林河脑袋中后,给予其一定的自由活动权限,镇守在锦绣坊内。 如今正值北域蠢蠢欲动之事,难保不会有零星的刀口舔血之辈会越过明云山脉,来锦绣坊撒野。 留下祝寻坐镇在此,陈登鸣才能放心离去。 以祝寻快要达到筑基后期的厉鬼实力,寻常假丹只要不是大宗修士,都未必是其对手,镇得住场面. (加更了,继续投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更新暂缓半日! 今天母亲节,得带家里老婆和神兽出去转转,哥们儿要兼职司机和拎包的。所以今天更新推迟,得放在晚上更新了,家人们,谁懂啊。 另外,书已经快九十万字了,老陈不久也要结丹了,书荒朋友们可以宰书看看了。 迟点儿更新不是请假,晚上会更。 还有,老有人说书名不行?那就集思广益,大家说说一个带“长生”、“暮年修仙”这两个元素的相同书名?读者群里试过了,基本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更新暂缓半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17:云泥之别即仙凡!这一届的长寿种(求月票) 返回的路上,陈登鸣为免飞行速度太慢节外生枝,还是没有骑黑云豹,让黑子也体验了一番三阶中级灵舟的奢侈速度。 这也算是提醒这黑豹,若是不努力修行,连做坐骑的资格都没有,迟早要面临淘汰。 黑云豹四仰八叉敞开肚子上的两行字,连着打着哈欠,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意思是在本豹肚皮上刻了字,就要对本豹负责。 陈登鸣冷哼,拿出牛头大将剔下的牛蹄骨后,这黑子顿时一骨碌支楞起来,不再散漫,眼馋瞪着,哈喇子从嘴里淌出来。 “好好修炼,这么久了还没突破到筑基中期,我做主人都感到很丢人。 这次回去就要当选长寿种候选人,你还是老样子,我都骑不出去。” 陈登鸣将牛蹄骨敲得梆梆响,勉励道。 “呜!” 黑云豹翻个黑鬼白眼,表达不满。 这骨头让它眼巴巴瞧着,不给它吃,它又怎么突破。 “吃了后没突破,也就没有更多好资源了。” 陈登鸣随手将牛蹄骨甩过去,摇摇头感慨道。 “你主子我能修炼到今时今日这般实力境界,完全是靠的辛苦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哪像你,有如此多的好资源。” 黑云豹叼住牛蹄骨,哈喇子狂流,豹眼都放光,哪里还管陈登鸣在说什么。 这可是金丹妖魔的蹄骨,骨头深处的骨髓,于它而言都是大补,啃了这一根骨头后,再修行一段时间,它的确是有可能会突破到筑基中期。 这时。 陈登鸣隐隐听到呼啸风声。 一艘艘灵舟光芒从远处飞来,灵舟上不少修士气息。 其中一艘大如山岳般的巨型四阶战争灵舟上,还有一道极其强悍的灵威威压。 “嗯?” 陈登鸣心中一警,立即转首看去。 对面飞来的几艘灵舟,显然也早已发现他,降缓了飞行之速靠近过来。 陈登鸣此时也已看清对面三艘灵舟上的五彩同心圆标志。 “五行遁宗的修士?” 这时,对面最大的一艘宛如山岳般的四阶灵舟上,传出一道强横的神识。 “何宗修士?报上名号来。如今前线战事紧张,第二域高空几乎是封锁状态,除了有特殊任务在身的修士,其他闲杂修士,不得随意飞到这个区域。” 陈登鸣讶然。 这规矩他倒还是首次听到,可能是近来东域联盟刚颁布的禁令。 不过严格来说,他也算是有任务在身之人,只是任务已经完成了。 当即还是撤去灵舟的屏蔽阵法,显露出身形,含笑作揖传出神识,“晚辈长寿宗陈登鸣,见过五行遁宗的前辈,晚辈此次也算是任务完成后返回宗门。” “哦?长寿宗陈登鸣?” 对面山岳般的灵舟上,那传出神识的金丹修士一怔。 旋即神识已是‘看到’陈登鸣的相貌,那标志性的两撮白毛,已彰显其身份。 “原来是陈师侄。” 山岳般的四阶灵舟上,一名头发乌黑却面容苍老的金丹老者脸上带笑,亲自飞出了房间。 他身影飘浮在灵舟上,对着陈登鸣遥遥作揖后,风轻云淡笑道。 “陈师侄近来又创壮举,倒是叫我等自诩前辈的老东西汗颜啊。” 三艘灵舟上,诸多五行遁宗的修士弟子微微骚动哗然。 没想到自家高高在上的金丹长老,竟是主动现身,对一个不是金丹的修士,如此客气。 不过,听到长寿宗陈登鸣这六个字,大多数人又惊愕过后恍然了。 旋即纷纷激动,不少都立即到船舷附近,观望这位近来风头一时无俩,还要盖过天道宗以及蜀剑阁天骄的长寿宗修士。 “他就是陈白毛?看上去的确如传言中那般平平无奇。” “你懂什么。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样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又谦逊藏拙,才是最厉害。” 诸多修士眼见陈登鸣谦逊有加,不卑不亢地与自家金丹长老交流,俱也是议论得头头是道。 一些女修士窃窃私语,时而羞红脸,掩嘴轻笑偷瞧。 “据闻他是上品灵根中的绝顶资质,施法速度非比寻常,算是天才中的天才.” “听说他有位厉害夫人哦,夫人也是假丹,曾经还有个长春仙侣的名号.” 说着说着,一些女修已是自惭形秽。 陈登鸣耳朵灵敏,已经听到五行遁宗弟子对自己的议论评价,几乎都是夸的,有的内容就很离谱,容易让人听了后发飘。 他保持心态,谦逊与五行遁宗的金丹修士沙谦交流到最后,才知晓原来自魔刹国金丹后期护法以及噬魂宗噬魂老魔被狙击后,威武大将又是惨死,导致西域魔修阵营士气大跌。 眼下东域诸宗,已在数日前就集结发起了袭击,如今已将西域不少魔修势力打得溃不成军。 五行遁宗这一批修士赶赴远方战场,也是要去痛打落水狗的。 “祝你们首战告捷,顺利归来。” 末了,陈登鸣祝福了一句,得到金丹修士沙谦的友好回应后,目送这三艘灵舟远去,心内不由感慨。 看这些人不似很紧张,反倒像是很亢奋的模样。 陈登鸣感觉,这场由东域诸宗发起的反击战,似是已有些变了味儿。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置喙的。 可能未来成为金丹,或者长寿种,迈入长寿宗高层后,倒是可以提一些建议。 可现在,显然还不够格。 人金丹大修之所以给他面子,也是看重他那火热的战绩以及未来潜力。 换作其他假丹修士,人家可未必就会客气。 “假丹假丹,掺了假就还没成真,古往今来,多少假丹大修或是夭折,或是陷入瓶颈难以突破,这都是有实例的” 陈登鸣收回视线,心内感慨而紧迫,不由想到了长春派的梁师兄,他摇摇头,驱动灵舟迅速离去。 此后一路上,又接连遭遇了几艘灵舟。 陈登鸣不愿更多应酬交流,最后降下高空,疾驰赶路。 这到了低空飞行,他发现地面上的不少坊市外,竟铺满了帐篷,到处都是人。 有凡人,有底层的低阶修士。 很多人脸上均是写着惶恐难安的神色,哪怕是一些低阶修士,也各个少言无笑,与凡人混居,也要留在坊市附近,倒是颇有些昔日聚集地的风貌状态。 这种奇异的状况,在东域过去是比较少见的。 陈登鸣看着在一些坊市附近盘旋的各种势力的修士巡逻队伍,逐渐领悟到其中滋味。 东西域战争愈演愈烈,哪怕暂时西域还处于下风,不少曾被西域魔修残害过的人也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 尤其是凡人,但凡有条件的,都跑到了坊市附近,不能进入也要在坊市外搭帐篷留下,确保安全。 昔日西域魔修入侵,很多魔修驱使妖兽吃人,或是如噬魂宗修士,堂而皇之的在凡人国度制造滔天杀戮,比谁杀的人最多。 这等可怖行径,早已令东域的凡人望而生畏。 “这场由天道宗发起的反击战,目前看来,已成为了部分修士的狂欢啊,并没有让东域生存的人真正感到解气幸福了,反而更苦了” “或许,昔日那些叫嚣着要报仇的人,已有一些后悔了。” 陈登鸣走一路看一路,没有停留。 他这时也明悟,何以曾经自己在底层修炼时,几乎很少碰到高阶修士如传记中的那般,行侠仗义,飞剑一扫,数十里外妖兽肃清,还一个朗朗乾坤。 原来,只因高阶修士,往往就在高空云端之上飞行,看不到云端之下那贴着地面的诸多事情。 或者说,即便看到了,也往往一扫而过,仅此而已。 陈登鸣若非是不想应酬,也会图方便在高空疾驰而过。 又岂会观察到这云端之下的东域真实现状。 所以说,可能这修仙修得越是高深,也就越是难以接地气了。 仙气与俗气,本就是云泥之别。 数个时辰之后。 陈登鸣飞回了长寿宗内。 这才到宗门,他就被巡山弟子热情恭迎了进去。 而后竟是接到了掌门刑慧光的神识传音。 “回来了就好,你这次又立下了大功一件,在东域诸宗联盟中,也算是给我们长寿宗长脸了。 干得不错。 先歇着吧,一个月后,宗内便要公布你长寿种候选的资格,届时你在宗内的待遇即可提升,直到选出长寿种。” 陈登鸣闻言,小小激动了一番。 倒不是因这已知的长寿种候选人资格,而是在宗内的待遇福利能够提升。 不说别的,单是待遇福利提升后因此延长的履职任务冷却期,这就能为他多争取来不少修炼的时间。 而且,这也是长寿宗掌门刑慧光首次主动传音给他,意义非凡,预示着他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长寿宗高层的圈子。 陈登鸣传音感谢过后,骑着黑云豹向着自己洞府飞去。 路上碰到一些恭敬打招呼的弟子,都会笑脸相迎作揖回礼,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教人如沐春风。 “这长寿种,如今我都已被选上做了候选人,看来是不想卷也得卷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还是得多加小心,苟在宗门内修炼就行了.” 虽然长寿宗弟子之间,极少会因利益纠纷而互相坑害。 但这长寿种的名额,却非同一般。 一旦被选上,在假丹时期,地位就能与宗内长老相当,属于高层。 若是迈入了金丹,那就更是高人一等,几乎是被当作长寿宗未来掌门或者太上长老来培养的。 如此巨大的利益和权柄,又教人怎么不疯狂? 陈登鸣越是想到这里,就越是感觉现在宗门内似也不太安全。 但片刻后,看到远处洞府门口正与鹤盈玉谈笑交流的杨自道,他又讶然一笑,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杞人忧天。 “陈师弟,哈哈,回来了? 你途中跟我说在回来的路上,我就立即把我这上好的云冰酒提了过来,这次就要为你再度斩杀威武大将庆贺啊。哈哈!” 杨自道看到陈登鸣骑豹而来的身影,豪迈大笑道。 一旁的缪非也笑道,“杨师兄提了云冰酒,我可没那么好的东西,就只有提一些筑基妖兽的肉过来,请鹤师妹下厨,算是为陈师弟你庆贺了。” 陈登鸣迎了过去,摇头谦和道,“哎!二位师兄来我这里只管来就行了,还提什么东西,这就太见外了。” 鹤盈玉抑制住要上前拥抱陈登鸣的冲动,抿嘴一笑,“我也叫二位师兄不必如此客气,他们却是不听。” “罢了!改日我再宴请二位师兄。” 陈登鸣慷慨一笑。 一行人进入洞府之内,其乐融融。 却不知有两道平淡的目光,注视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酒足饭饱后。 陈登鸣送了客。 便被急不可耐的鹤盈玉拉回了闺房中。 这二人是小别胜新婚。 陈登鸣又在外经历了一番惊人的生死大战,教鹤盈玉已担心了十数个日日夜夜。 故而这客人一走,做师姐的,便要检查师弟身上是否多了些伤疤伤口,有没有掉一根头发。 若是有,那自是得好好安慰一番。 若是没有,那就得打骂训斥一顿,日后不得再让人如此提心吊胆。 事后。 陈登鸣赤精着满是块垒层层肌肉的上身,平静坐在蒲团之上,安静修炼。 对面二阶夺灵阵盘上,小阵灵胎光正卖力地翩翩起舞,聚拢来大量单属性的金灵气,被陈登鸣吸收过去。 丝丝缕缕如白光般的气流,在陈登鸣身边微微流转。 房间内灯盏中的烛火,微微飘荡,火焰不停的倾斜,照耀得陈登鸣的影子浮现在石壁上,宛如一个巨大的妖魔在晃动。 “还是门派内的灵气足够浓郁.这次法阵任务结束后,我应该又可以安心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 陈登鸣心内盘算,观察了一番《长春功》的修炼进度。 大致计算出,他如今若是全力修行,还需要将近六年的时间,就能修炼到金丹初期了,中途并无任何瓶颈。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安心苟在门派内修炼六年的时间。 然而以门派履职任务的频率而言,即便他屡立奇功,履职任务的冷却期有很长,未来也至少还得执行三次履职任务。 说实在的,他已不想出去打生打死。 没有谁愿意去冒险。 可如今到了他这个地步,名声在外。 哪怕这次魔修方面被震慑,三年后他再出去,一些事情也是不好说的。 时间可以洗掉很多事物的痕迹,包括一些血的教训。 “今日杨师兄倒是提起过。 一旦被选为长寿种候选,有权申请五年不外出执行履职任务,直到真正选出长寿种,这也是对每一位候选人的安全作保障。” 陈登鸣目光熠熠,愈发觉得这个候选人名额的福利,是很不错的。 “而一旦被选为长寿种,便是高层。有权以闭关为由,拒绝履职。 虽然每一甲子内最多只能拒绝三次,对我而言却也足够了. 关键是,若没被选为长寿种,那就连候选也不是了,就很惨了。” 与此同时。 长寿宗内,另一个洞府之中。 一名气宇轩昂的假丹修士,正把玩着手中的一块传音玉符,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喜色与玩味。 过了片晌,他收敛脸上的神色,暗暗反省自己,切莫小觑了那陈白毛。 此人突然横空出世,如今声名大噪,硬实力方面,的确已不是他能抗衡的。 他唯一能活动的,也唯有这么多年在宗门内熬出的资历以及人脉。 他催动传音玉符,传出一道神识。 “长老,你做出决定了吗?” 片晌,见久久没有回音,他皱了皱眉,又传讯另一人。 “谈兄,如今局面你也看到了。你我又何必再死咬着彼此不放,不如这一届你投票给我,下一届,我全力支持你当长寿种。” 这道传音传出后,倒是很快被回应。 “下一届?下一届我选你好不好啊?下下届我都可以选你啊。这一届你就不要跟我争了。 行了,现在陈白毛出来了,我可以不再与你竞争,但我自有我的竞争手段” 华姓男子皱眉,眼神微闪,内心一叹。 长寿宗。 与世无争 多么可笑的四个字。 只要长寿宗还是一个宗门,还有很多人以及很多管理者,那就有利益、有权力,有纠纷,内部都不可能真的无争,又怎可能真的与世无争? 书名问题还是暂时搁置吧。感谢大家的建议,但目前看了看,没有太好的,或者好得有限,提升不大,改名机会比较珍贵,没有太好的就还是不尝试了。感谢大家! (本章完) 218:陈白毛的马脚!新的长寿令 一个月修行时间转瞬即过。 在万众瞩目之下,长寿宗这一届的长寿种候选名额,终于是公布宣告而出。 六位金丹长老,因都是上一辈甚至上上辈的人物,早已参与过长寿种的竞选。 故而,这一届的长寿种候选人中,并没有金丹修士入选。 二十六位假丹大修,有五人被列入了候选。 陈登鸣赫然在列。 这个比例,算不上多高。 入选进的其他四人,也各个都是在长寿宗资历较老,实力过硬,资质绝顶,在很多次履职任务中,都有过出色表现的人选,可谓是强中强,各个方面都很杰出。 排资论辈,陈登鸣只是刚入宗没几年,与这四人完全比不上。 论资质,他虽是上品灵根绝顶的资质。 但毕竟是相克双灵根,也不占据什么优势。 论功劳,他虽是入宗以来立下了好几次惊人的大功劳,单是斩杀金丹魔修炽炎血魔这一项,就抵得上他人辛苦完成十几次履职任务。 可在这方面的积累,他终究还是欠缺一些。 曾所积累出的门派总贡献,哪怕算上与乔昭献等人合力干掉牛头大将,但毕竟总共也就只履职了三次任务而已。 在五位长寿种候选人中,论功劳也仍只能算是下游水准。 也唯有硬实力这一个方面,目前明面上,陈登鸣这个刚入宗的小师弟,是保持着绝对优势的,逆斩金丹的威势,无人可匹敌。 “所以说,师弟,你上次参与履职任务,销毁法阵还顺带灭了威武大将,这很重要。” 洞府之中,鹤盈玉与陈登鸣交流着。 陈登鸣笑了笑道,“我看也是,若非上次的履职任务,也许我的功劳,都未必能入选长寿种候选资格的,毕竟资历方面和功劳,都积累得太浅薄了。” “师弟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鹤盈玉云鬓高盘,高挑身材袅袅娜娜端着茶水瓜果款款而来,笑道,“你上次的任务,也是宗门刻意安排的,目的也就是以你们这些宗门天骄为饵,钓出魔修阵营的几条大鱼。 那次任务,一个月前不就出了定论。 咱们东域诸宗中出了叛徒,而叛徒也早已被联盟高层怀疑盯上。 因此就将计就计,通过叛徒出卖你们的履职讯息,引来那魔刹国的金丹后期护法。 你也说了,那次任务后,宗门认定,你不仅仅是得到了销毁法阵以及除去威武大将的功劳,还包括间接辅助,重创金丹后期魔修,摘出联盟的叛徒.” “不错。”陈登鸣接过茶水,微微颔首。 上次的履职任务,也的确是曲折。 事后回宗去认领功劳时,他才知晓真正的事情原委。 原来那次之所以给他十几个任务选择,还定了两条任务路线,其实也是知晓有叛徒,出于对他的一种保护。 结果,联盟中那叛徒的确是神通广大,竟依旧还是能确定他挑选的任务,并泄露出情报。 幸好那次宗门也早有丘峰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已备好了后手。 因此,他看似只是简单完成了一个销毁阵法的任务,实则还超额完成了其他的任务,积累的功劳不算小。 “所以说,师弟,既然宗门都刻意为你制定了这些任务,很可能,也是真的想把你朝长寿种的方向发展,这算不算是给你送功劳呢?就为了让你够得着长寿种候选的资格。” 鹤盈玉挨着陈登鸣坐下,含笑眨了眨眼道。 陈登鸣一怔,旋即笑着摇头,“师姐,你这想法可太以我为中心了,若是你以我为中心,我还能接受,你说宗门高层都以我为中心,这又怎么可能?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鹤盈玉吹了吹茶叶,无奈道,“你呀,就是太谦逊了。 实则如果你没有能力,就算宗门高层想推你上去,你也上不去啊。” “好了。这些也不必议论了,如今候选名额已定,接下来,就是真正竞选的各个环节陆续开始了最终结果怎样,尤未可知。” “我对你有信心,听桑师弟打听,你如今在宗门内的声望很高,很多弟子包括执事,都支持你当选长寿种。” 陈登鸣闻言,哑然失笑,道,“宗内弟子以及执事的投票固然重要,但另有约莫四成的投票权,掌握在宗内长老以及掌门的手中。 除非我能直接获得宗内所有弟子以及执事的投票,否则主要还是得看长老以及掌门的意见” 虽说门内每一位弟子都拥有投票权,但实际在比重上,还是有所区分的。 练气期弟子投出的一票,对比筑基期弟子,分量也就要小很多了。 金丹长老就更是不必多说。 长寿宗曾有七位金丹,在东西域大战时陨落了一位。 如今长寿宗六位金丹,再加上长寿宗麾下的两个直属仙门长春派派主丘峰以及长青门门主成振伟,就是有八位金丹。 这八位金丹,都拥有投票权的。 丘峰固然是会支持陈登鸣。 可其他七人,也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长青门门主成振伟,其实也就是其中一位候选人华振宇的叔父。 此人的一票,必然是要投给华振宇的。 陈登鸣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入宗太晚,就算这个时候想要临时抱佛脚,去拉拢一些弟子执事,也未必就能拉得来人。 与其将心思耗费在拉票上,倒不如继续安心修行,继续巩固实力上的优势。 因为即便投票这一个环节失利,也不代表就是彻底的失败。 竞选长寿种,最终是综合各方面的状况选出的。 他却是不知,便因这突然的佛系躺平,反是打乱了一些竞争对手的安排。 长寿宗一处洞府内,里间的书房被垂下的长竹所隔,隐隐约约见到里面的灯光里,一个人影正在朝南的大书桌上据案而坐,正皱眉听着几名心腹师弟汇报情况,而后费解道。 “他竟然没急着去拉拢长老和宗内的其他执事?这倒是不太符合他平日喜欢送礼的风格啊,难道是察觉了什么?” 一名师弟道,“他不可能察觉,不过也许应该是有人提醒了他什么。” 竹帘后的人微微颔首,淡淡笑道,“算了,他不动作也好,这样一来,我的优势就更大,也不需要他犯错,在选票这一环节,我占据天然优势。” “不错。华师兄你毕竟在长寿宗已经待了六十多年了,在这边的资历人脉,都已是根深蒂固。” 一名尖嘴猴腮的弟子恭维笑着,踩一捧一,“像陈白毛刚入宗没几年,才需要以各种手段拉拢人心,殊不知这就是犯了忌讳。” 坐在书桌前的华振宇淡淡一笑。 这的确正是他的优势,也是对付陈登鸣的手段。 拉票这种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拉。 但搞小动作,也就不行了。 例如送礼贿赂长老,与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假丹弟子、执事私下约酒局等等。 这种事情,在临近长寿种选举的阶段,都是很忌讳的。 偏偏这些事情,陈白毛都做过了。 而且根据他调查到的情况,对方也做了很多次,这都是把柄。 他华振宇曾经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可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谷子烂麻子的事了。 自从十多年前,他突破假丹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也已经不需要亲手去做这些事。 故而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做,将会导致两种结果。 “选票投票的环节,将会从开始进行到整个长寿种竞选结束。 我估计会有一些长老在观望,摇摆不定,因此即便陈登鸣没动静,你们也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将消息散布出去,扩大我们的优势。 至于谈思言那边,暂时不用管他.” 华振宇平静吩咐道,“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你们可以暴露,我却不能暴露。” “是!华师兄放心。” “就算我们暴露,也会巧妙推到谈师兄的身上,嘿嘿嘿,这叫祸水东引,让他们狗咬狗去。” 华振宇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挥了挥手,遣退几人。 长寿种候选的名额确定后。 陈登鸣在宗门内所享受的福利待遇,也顿时随之暂时升级了。 至少在真正的长寿种被选出之前,他可以一直享受长寿种候选人的待遇。 首先是五年内都无须去参与履职任务。 这意味着,只要五年内长寿种的人选还未落定,他就可以一直在宗门内安心修炼,哪里都不用去。 其次便是门内每月发放的灵晶、灵丹,都将翻倍发放。 兑换学习宗内的功法、术法以及法器法宝之时,都可享受优惠二成的福利折扣。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长寿种候选人即可得到一枚长寿令。 在真正的长寿种被选出之前,这枚长寿令,不会被收回。 陈登鸣早已试过长寿令的厉害。 这玩意儿虽未必能应付元婴老怪,但应付金丹后期修士却是妥妥的,金丹圆满修士,说不定也是能应付的。 这就是一张巨大的保命底牌。 因此,当管朝亲自将长寿令交到他手里时,陈登鸣心情颇为激动,抓住了就不太想放开。 “呵呵,想真正拥有这枚长寿令,那就等选上长寿种吧。” 管朝看出陈登鸣眼神中的激动,笑道,“努力吧,管师叔看好你。” 陈登鸣颔首,正欲邀请管朝留下吃个便饭,却被对方正色推却。 “如今正是你竞选的时期,比较敏感,师叔我也是借着送长寿令的功夫过来坐坐,就不吃饭了。” 话罢,管朝长身而起,自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礼盒,随手放置在桌上,笑道。 “我想起来,这烟雨台灵茶,我曾经就喝过,其实不太合胃口,就还是不尝了。 待你成长寿种后,再有好茶,可别忘了师叔。” 话罢,管朝大有深意看了眼陈登鸣,含笑离去。 陈登鸣怔住,尚不明其意,忙立即起身,送管朝到洞府门口。 直到管朝离去。 他珍重收起长寿令,眉头深锁返回洞府内,凝注桌上的灵茶思索。 之前回避的鹤盈玉此时也从里间走出,目视桌上的灵茶,花容微微色变道。 “师弟,管师叔这是何意?莫非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是不想支持你?” “不是。” 陈登鸣突然眉头舒展开,笑了笑,感慨摇头道。 “管师叔这是在提醒我,保护我。若是我得罪了他,他刚刚也不会说那番话了。 看来我之前让黑子送礼管师叔这件事,已被人盯上了。 否则管师叔也不会特地借着这次送长寿令的由头,前来解决这桩麻烦,顺带提醒我。” 鹤盈玉秀眉蹙起,“那会是谁呢?华振宇他们几人都有可能。” 陈登鸣背负双手,踱步走到椅前坐下,道,“无论是谁,现在追究这个已没有意义。 长寿种竞选一开始,这些事情都会发生,这已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相对同门厮杀而言,这种手段,已算是很温和。” 鹤盈玉叹息一声,走到陈登鸣身后,一封纤纤玉手放在陈登鸣的双肩上,缓缓按摩。 她的技艺极高,令陈登鸣不由闭上双目,神色逐渐松弛舒适。 鹤盈玉贴近,轻柔道,“师弟,你向来不喜欢卷入这些麻烦与争夺中,现在却又再次卷入.” 陈登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闭着眼淡淡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曾经我在南寻,就已经习惯,更遑论在这修仙界? 相较而言,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宝物,例如道统,又例如师姐你,又夫复何求? 就让这些纷争,顺其自然吧,如今既已发生,我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唯有静观其变。” “嗯。我听你的。” 鹤盈玉端庄明丽的俏面羞红,心内满是柔情,更加深了一定要抓紧修行,紧随陈登鸣一起跨入金丹,至少在未来还能形成助力。 随着时间流逝。 又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长寿宗内的五位长寿种候选人,早已在一个多月前就进入了投票选举的环节。 诸多长寿宗弟子,陆续从天南海北赶回之时,顺带会前往内务殿投上一票,支持各自心目中的长寿种。 经过这一个月的投票统计下来。 总计已有一万六千多名长寿宗弟子参与了投票,占据了长寿宗弟子总数的半数之多。 五名长寿种候选人中,陈登鸣可谓是后来居上,以极高的热度,位列第一。 选票第二的则是华振宇,其票数差了陈登鸣一千多票。 选票第三的是谈思言,票数与华振宇差距只在数百之间。 其他选票第四的呼延舜宾以及第五的饶玲,都是票数比之前三差距明显。 明眼人都已看出,这一届的长寿种,基本已是要在陈登鸣、华振宇以及谈思言这三者之间诞生了。 … 此时,内务殿门口。 一群前来参与投票的长寿宗弟子排着两条长队,低声交流着。 “戈师弟,许久不见你回宗了,你是准备将票投给谁啊?” “当然是投给陈白咳,陈登鸣师叔。 陈师叔连斩两大金丹魔修的事迹,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我在外面就经常听到他老人家的传闻,仰慕他已久了,这次特地赶回来,就是听闻他竞选长寿种,需要选票,我要尽绵薄之力。” “可是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支持华师叔?” “啊,这个.这,只能说很遗憾了。支持华师叔,是因为他人好资历又老,对宗门贡献也大。 但华师叔毕竟没带我们长寿宗登上新高峰嘛,这次我还是先支持陈师叔。下次再支持华师叔,一定。” “不错。” 一位将两鬓发丝刻意染白的练气修士插嘴道,“曾经我们长寿宗弟子行走在外,老是被天道宗弟子瞧不起,说我们长寿宗是一窝乌龟,只会躲不能打。 可如今陈师叔横空出世,那些天道宗的兔崽子可不敢再乱嚼舌根了吧?这就是新高峰。” “现在我们出门在外,也能昂首挺胸。” 人群外的山道旁,几名筑基修士听着那边议论的话语,神色不以为然发,悄悄传音交流着。 “人都是盲从的啊。这些混蛋,曾经还一个个口口声声说支持华师兄,现在倒好,谁出风头就支持谁,全都支持陈白毛去了。” “没办法,陈白毛的确有实力,幸好他资历浅,人脉还没完全铺开,否则其他候选人都不用选了。” “开始吧,悄悄把消息散布开,弄得自然一点,别太降智,差不多能影响到后续的长老选票就行了。” “知道了,别啰嗦,我们都不傻。分头分工行动。” 几人悄悄改换了容貌装束,以敛息珠敛息。 而后分散开来,混入人群的一些边缘角落,道出陈登鸣刻意送礼诸多长老,宴请诸多宗内筑基以及假丹进行拉拢,有意诋毁。 与此同时,几个记录了真实影像的音影珠,被人悄悄送到了长寿宗巡检殿。 用陈登鸣的话来说,这的确只能算是比较温和的小手段。 但小手段用得好了,也的确是能结合恰当的时机,撬出大问题. 麻烦喜爱的读者不用老是把我跟谁谁捆绑一起。我已经在单章和一些评论里回复过,老陈突破金丹就在近期,问问就算了,没必要尬黑说我压制主角哈。 我基本就是到点儿就升了,何曾强行压制过,为此还经常被人喷,说我给主角升级太快了,几年就筑基了,不应该是废柴吗,因此有人弃书,那我怎么办呢?只能呵呵了。 现在金丹这里,根据所剩熟练度计算就是有六年(昨天写误成八年),我不可能熟练度算有六年,非写只有三年吧,或者一笔带过,六年后,主角金丹了,那中间这些已有的故事线,不写了?全部砍掉吗。 或者长寿种等六年后再选,主角平白无故能得到六年的安逸修炼时间,或者得到了某个奇遇,一下子缩短了六年的修炼进程,这样写有很多逻辑上的不合理的。 我只能给合理的一些安排(例如心境提升了,熟练度提升,或者吃了金丹妖魔的肉,熟练度提升)这都是在合理范围内的。 大可不必说别人金丹了,我就一定要金丹。 按照故事剧情来的,那别人还一百多万字了呢,我有九十万字吗。 开个玩笑说,有的书一百五十多万字都还是筑基呢,我是不是也得对标这个字数升级?强行对标就没必要了,把书分开好吧。 最后,谢谢喜爱!此回复只是单纯回复解释,不是对线,不和读者对喷,我们友好交流。 (本章完) 219:送人一城,陈白毛怕比潜力?(为月票加更) 数日之后。 随着宗门巡检堂的金丹长老温立艳突然亲自造访陈登鸣的洞府,而后又分别前往了金丹长老公输载以及金丹长老管朝的洞府。 便是诸如杨自道、缪非、桑天荣甚至功劳殿的吴老头等多位假丹以及门内筑基修士,也陆续被巡检堂修士带走盘问。 一时诸多小道消息,逐渐开始在长寿宗内传开。 “嘿,听说了没,陈师叔涉嫌贿赂门内多位长老以及诸多门内假丹和筑基,好像就是为了拉票,这手段,啧啧,太卑劣了吧?” “这算是作弊拉票了吧?何必呢,以陈师叔的名望和实力,本是不需玩这些手段的。” “就是,你看其他几位候选人,怎么就都没有进行过此类操作?这从下面长春派上来的人,是不是有些……” 一些正聚在内务殿外排队的修士议论着,话题扩散开后,不少本是想将票投给陈登鸣的宗内弟子,都有些迟疑了。 便是此时两名在队伍之前,准备将票投给陈登鸣的修士,也犹豫了,其中一人叹息一声,对公证执事道。 “我,我投给饶玲饶师叔。” 对面另一名修士见状,本还想投给陈登鸣,此时叹了一声道,“我投给华师叔吧。” 一种微妙的影响,开始逐渐在人群中酝酿。 人心一旦变了,某种盲从的状态就会被打破。 好比往一群热情洋溢的人头顶浇上了一盆冷水,令一些狂热的人霎时清醒过来。 小手段,在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撬出大问题的。 然而就在这时,后方人群中,隐约有争执声传出。 一名两鬓留有白毛的修士正与先前说话的几人争吵。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说陈师叔贿赂就是贿赂?巡检堂现在出真正的公告了吗?调查清楚了吗? 我可以说你是污蔑。 试问谁刚入宗进来,但凡有些交际能力的,不会去拜访拜访左邻右舍的师兄弟送点见面礼,你私底下没有就请师兄弟喝过酒吗? 你是不是没朋友?” 对面修士也是争得脸红脖子粗,喝道,“你是胡搅蛮缠,这能和我们对比吗? 我们又没有竞选长寿种,约几个师兄弟喝酒怎么了?那是不含有功利性的。 何况他还送礼长老,这能说是叙旧有交情吗?” “不能是尊老爱幼有孝心吗?” 白毛修士立即反驳,“你说有功利心,据我打听所知,陈师叔这些行为,不少都是发生在两三年前,难道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要入选长寿种候选人了?那个时候就在拉好关系了? 如果这也算是贿赂,那我们每个人都贿赂了。 若干年后,我们也能选上长寿种候选人时,数十年前的事情,是不是也能被翻出来。” “白毛,你是不是找事?这能混淆一谈吗?你能不能成长寿种候选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而且,你前些天不是就已经投了票,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肃静!内务殿前岂容喧哗争吵。” 就在几人争论之时,一位执事出面镇住了场面。 不过这双方的一番争论,却也令很多原本对陈登鸣失望的修士,逐渐反应过来。 是啊。 谁刚入宗那会儿,不会去主动结交朋友前辈,这能说是贿赂吗? 这只算是为求站稳跟脚混脸熟。 只是对于普通修士而言,这就是简单的人情世故。 对于陈师叔这种天骄,这种人情世故放在如今竞选的敏感时期,就会被放大,成为问题所在。 可若是将时间追溯到数年前去看,谁又能说陈师兄是在贿赂呢。 他又不能料到,数年后会被选上成为长寿种候选人。 换个角度来想,难道其他候选人,昔年就没有这些人情世故的举动? 那么这个敏感时期,陈登鸣突然被查,是凑巧还是一些人别有用心的挑唆,对谁最为有利呢。 不少长寿宗弟子也不是傻子。 此刻被白毛修士一番话点醒后,逐渐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有时候眼前发生的,未必就是真的,巡检堂可都是还未发出公告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让飞剑再飞一飞。 一时间,一些本欲投票陈登鸣的修士,有部分选择了坚定投票给陈登鸣。 他们结合陈登鸣平日里那平易近人的谦和表现来看,觉得陈师叔不是那种人。 一个人的谦和蔼然,可以是装的,但若是能从入宗到现在装了那么几年,那也算是真正的谦和蔼然了。 至少除了陈师叔,也真没见过假丹大修路上遇见练气弟子打招呼,会含笑作揖回礼的。 哪怕是风评同样很好的华振宇华师叔,也根本没有过。 这也算是陈登鸣多年积累的口碑,如今正式发酵了。 除了一些坚持投票给陈登鸣的,还有部分则选择了暂时观望,等巡检堂的消息真正公布。 仅有少数原本盲从的弟子,犹豫之间,选择将票投给了其他候选者。 经白毛修士这么一闹腾,似乎误打误撞间,华振宇一手精心策划的计划,对于陈登鸣的不良影响反而被削弱了不少。 当华振宇得知这一情况时,自然也是颇为恼怒,暗暗记下了白毛修士的名字虞保忠。 “华师兄,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继续?” 传音玉符内,传出一人的神识。 华振宇深吸口气,面部神色恢复了从容平静,道。 “罢了,继续下去暴露的风险太大,收手吧。 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设计好的事情,总会面临种种意外,因为一个个人,就都是变数,想要统筹到所有变数,又怎么可能? 现在效果虽是没有达到最佳,却也算是打破了这些普通弟子的盲从效应。 接下来,陈登鸣的票数就算再涨,也不会如滚雪球般滚下去,遥遥领先太多了” 说完,华振宇收起了传音玉符。 总体而言,这次事件他其实算是成功了。 只要能打破陈登鸣的虹吸效应,他与陈登鸣的票数就不会差太多。 而接下来更多的执事投票,将会慢慢拉平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 不出意料的话,受这次事件影响,原本与陈登鸣关系较好的两名长老,管朝以及公输载,也都会为了避嫌,放弃投票权。 如此一来,在投票这个环节,他以第一名领先的可能性极大。 “陈白毛抛开实力不谈。其他方面都不如我,人脉、资历、潜力.尤其潜力环节,这是要考验灵根以及寿元” “他是相克灵根,哪怕是上品灵根,也不如我上品单灵根。寿元潜力,他陈白毛都叫白毛了,更是不必多说 关键是.实力这一块啊,如何才能抗衡陈登鸣,或者.至少输得不是那么难看,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强?” 这是唯一令华振宇头痛的问题。 其他方面,可以取巧玩一些手段。 但硬实力,这却是实打实的,毫无花哨,无法取巧。 “看来我得再去幻真洞研究研究了.” 数日之后。 巡检堂盘问的消息公布而出,宣告曾经陈登鸣确有送礼门内金丹、宴请诸多师兄弟一事。 但事件大多数发生在数年之前,仅有一次宴请发生在近期,与长寿种竞选一事,无法构成直接的贿赂拉票关系,只存在一定的间接联系。 故此证实陈登鸣本意并非贿赂,但为维持竞选公平,将取消对应一些长老以及弟子的投票权。 “师弟,这种处理方式,还说为维持公平?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既然证明你没有贿赂,就应该不再限制其他人的投票权才是,又说你无罪,又判罚,这算是什么?” 洞府内,鹤盈玉俏丽满是愤愤不平之色,气呼呼在洞府内踱步。 陈登鸣相反却很淡定,含笑洒出灵米,喂养洞府池子内的几尾灵鱼,看着那几尾灵鱼争相竞食的样子,平静道。 “师姐,巡检堂可没说这是惩罚哦,只说这是维护公平起见,你可不要认为我们是受罚了。” 鹤盈玉恼道,“师弟,你这个时候了还没脾气。” 陈登鸣淡淡一笑,“这个时候若是有脾气,才算是落入了下乘。 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只是小手段,且事实摆在面前,对方也已先我们一步在这方面算计我们。 与其疲于奔命见招拆招,陷在这里面内耗,不如送他这一城,巩固其他方面的成就,以阳谋击碎阴谋。” 鹤盈玉,“阳谋?” 陈登鸣平静道,“阳谋也就是实力,这也是对方不敢与我硬碰的地方,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因此巡检堂调查来时,我是大大方方承认,事无不可对人言。 此时唯有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让巡检堂发布公告,不让舆论持续发酵,才是最佳脱身策略,不缠斗。 巡检堂还算没让我失望,看来温长老并未偏依。 如今公布的消息,看似对我们不利,其实不过是平息一些弟子的情绪,各打五十大板的惯用技俩罢了。” 鹤盈玉不甘道,“可是这样一来,师弟你就要少了两位长老的投票,一位长老的票数,就相当于普通练气弟子的三千票。” 陈登鸣哈哈洒尽手中鱼食,洒脱笑道,“师姐,既说好了要送一城出去,又何必拘泥一时? 即便投票失利,也不是彻底失败,最终仍是要综合各个环节的表现。 这投票,就是比人脉,比人和。 我们虽然人脉还行,却毕竟刚来几年,怎比得过他人经营数十年之久?” “但师弟,比资历,你更是无法独占鳌头,兴许只能携连斩两金丹之势,位列第三。” “那就在最后的实力以及潜力这两个方面,尝试扭转乾坤吧。” 陈登鸣缓缓转身。 一张俊伟脸庞里,嵌着一双比深黑海洋里发光的宝石还明亮的双眼,两鬓白发无风自动自信笑道。 “我虽平日谦逊惯了,但不代表就彻底没有心气,在实力和潜力上的优势,这是他们无法撼动的,也是他们想要极力避开的。” 被人以有心算无心摆了一道,拿几年前的事情说事,纵然陈登鸣表面上不生气,要说心里没一点恼火,那也不可能。 只不过,他向来能在怒时冷静思索控制情绪,不令愤怒冲昏头脑做出更多错误决策,反而跳脱开来,不置身当局,以局外人的身份,继续进行其他有利于自身的行动。 这本就是他多年来积累的习惯与心性。 但这几年,随着心境修为的不断升华提升,似乎愈发能以强大的心灵控制情绪,彰显极强的心灵修养。 此时,鹤盈玉也平静了下来。 提到实力和潜力,她自然是对陈登鸣充满信心的。 当即莲步款款靠近过去,道,“师弟,比拼实力这一环节倒是好说,无非是与其他候选人交手。 但这潜力,你与丘派主可是交流出了具体讯息?” 陈登鸣仰首望往洞府门口,看着屋檐外的燕子空巢,笑道。 “大致是清楚了,应该是从三个方面考验潜力。” “哪三个方面?” “第一个自然是灵根; 第二个则是寿元潜力; 第三个则似乎是与天仙道统有关,具体详细,已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似是要获得天仙道统的认可。” “哦?” 鹤盈玉心中一紧,依偎进陈登鸣怀里,捻起一缕他的鬓角白发,蹙眉道。 “师弟,你的寿元潜力” 陈登鸣哈哈一笑,并未在这个方面过多交流。 寿元,他是越修炼术法,就越是一寿更比一寿高。 这个方面,倒是可以临时抱一抱佛脚,抓紧时间将一些快要临近突破的术法,修炼至突破了,提升寿元大限。 … 此时。 随着巡检堂的消息公布。 诸多原本观望的弟子,也纷纷投出了手中的票数。 陈登鸣的支持票数,依旧保持领先。 但也在这同时,诸多门派执事以及筑基弟子,也已开始参与了投票。 长寿宗有四百多名执事与筑基弟子,每一人投一票,就相当于普通练气弟子投出的五十票。 这四百多人中,有近乎五分之二投票给了华振宇,还有五分之二则分别将票数投给了谈思言等三人,仅有五分之一投给了陈登鸣或是弃权。 一时间,位居第二的华振宇,票数逐渐追赶了陈登鸣,最终二人近乎持平。 也是在这个时候,长寿宗功劳殿主管长老冉毅强,直接公布出了资历环节的排名。 华振宇以完成履职任务一百三十四次,荣获两次二甲任务的评价,资历高居第一。 谈思言则以完成履职任务一百二十五七次,荣获一次二甲任务的评价,资历屈居第二。 陈登鸣以完成履职任务三次,荣获一次二甲任务、两次三甲任务的评价,资历位于第三。 呼延舜宾以及饶玲则是分别位列第四第五,他们的履职次数倒是有上百次,欠缺的只是二甲任务的评价。 这资历环节,倒是简单明了,掺不了水分,完成任务越多,或者甲字评价越多,含金量越高。 一经排出后。 长寿种竞选直接便进入了第三个环节,比拼实力的环节。 这亦是诸多长寿宗弟子,翘首以盼颇为期待的环节。 长寿宗弟子,的确很多人不喜好勇斗狠,争强好胜。 但不妨碍他们喜欢看热闹,看别人斗法。 尤其是在自家宗门竟然还出了一个力压天道宗、蜀剑阁的天骄后,这种莫名亢奋的期待感,自是更为强烈了…… (加更了!求个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20:争不过就加入!一拳震全场!(求月票) “谈师兄,如今华振宇的票数,已经逐渐超过了陈登鸣,与陈登鸣亲近的那两名金丹长老,又将在投票环节弃权。 看来,这第一个投票的环节,华振宇是要夺得头筹了。 只不过.华振宇这暗地里玩的小把戏,聪明人都猜得出是他,他也不怕得罪那两位金丹长老?” 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亭子内,三人环桌而坐,就着一壶清茶,一切从简交流着,其中一人摇首说着。 “得罪?” 当首一位面容粗犷身材敦实的修士闻言轻笑。 “怕什么?你们猜得到是他,是因为你们知道我没做,自然怀疑是他。 现在外面还有不少说是我举报那陈登鸣呢,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都恨的牙痒痒。 可怀疑是怀疑,你们谁有证据证明,是他姓华的干的? 况且就算有证据证明又如何?两位长老,难道因为这点儿事杀了他姓华的?” “这这倒是不会华振宇自己都假丹十几年了,指不定过几年就要金丹了,其叔公更是长青门金丹后期修士.他这势力,哎,谈师兄,伱就只是差在势力上啊。” “这些话就不必提了。” 敦实男子端起茶杯,摇摇头道,“冒这么点儿风险,争长寿种这样的位置,我辈修士,可能一生只有这么一次竞争的机会,谁不拼? 姓华的现在看来,是已经在投票环节争赢了,在资历这一环节,他也是尽占优势 现在别说是我,就算是陈登鸣,也未必就能说稳操胜券了,我的有些计划,得变一变了。” 话语说到最后,敦实男子脸色复杂,暗叹可惜,内心虽有诸多不甘,此时却也无法。 他本以为,陈登鸣在投票环节,将有希望夺魁,力压华振宇。 如此一来,华振宇在投票环节失利。 而他又能在资历这一方面压过陈登鸣。 这竞争长寿种,他也不是没有一线机会。 只要有那一线机会,没谁愿意放弃。 可如今,华振宇表现出了一家独大的局面,他想要再脱颖而出,已经是彻底毫无希望了。 既如此,倒是不若卖陈登鸣一个好,助陈登鸣更进一步,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谋求下一届的长寿种。 “谈师兄,你真决定要支持陈登鸣?你现在支持陈登鸣,何不之前就支持华振宇呢?” “之前大家都有优势,谁能料到现在的局面?你这马后炮能料到? 况且,华振宇那道貌岸然的家伙,什么德性你们不清楚? 现在玩这些小手段,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哼,若是陈登鸣当上了长寿种,搞不好还要因这事产生误会,找我算账.” “也是。相较于华振宇,陈师兄的风评确实更真实,更好,听闻他很重情义 曹炎曾帮过他一次,曹炎死于噬魂宗修士手里,他还为曹炎报了仇。” 谈思言长身而起,在亭内踱步,悠悠叹息道,“这一届错过了,下一届,也将是三四十年后之事了.哎.罢了,实力评选即将开始,我就送陈登鸣一份大礼,争不过,就加入吧。” 长寿种实力评选,的确是要开始了。 时间就定在三天后,于长青峰下的大型斗法场地内进行。 这三天时间,候选人投票榜上,华振宇已是超越了陈登鸣,位列第一,并领先了两千多票,保持着极高的优势。 然而,就在不少人都以为情况已是尘埃落定之时。 到了第三天,陈登鸣的票数突然激增三千。 功劳殿的金丹长老冉毅强,竟是将他手中的一票,直接投给了陈登鸣。 顿时,陈登鸣的票数又完成了反超。 这一变故,霎时也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冉长老不是与谈思言亲近?怎会突然将票投给陈登鸣?” 长青峰下的斗法大广场边缘处,早已环绕摆放了一圈近百张张太师椅和茶几,试茶斗法,另有情调。 华振宇来得很早,坐在其中一张太师椅上,得到最新的选票消息时,眉头微微一皱,又迅速收敛,依旧面带微笑,心内却有着诸多盘算。 他清楚,谈思言大概是放弃了,却选择资助陈登鸣。 这种可恶的行径,令他心头无名火起,但此时为保持自身形象,唯有压制。 如今冉毅强投票给了陈登鸣,玉鼎真人叶永与陈登鸣的关系也是极佳。 再加上一个丘峰,情况对他就颇为不利了。 “这样一来.最终刑掌门的那一票,就尤为重要了啊。 谈思言,这是在关键时刻给了我一记重击!” 华振宇想起谈思言的嘴脸,心头愈发恼火。 这时,人声自外传入。 远处陆续有长老、执事驾驭遁光飞来。 其中有一头体型巨大的黑豹气势惊人,在诸多灵光中也颇为扎眼。 那黑豹降落下去之后,没多久一群男女修士由环绕着斗法场而筑的行廊,有说有笑的向着这边悠悠步至。 在人群中,一道女子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端庄至无懈可击,令不少男修偷偷观瞧。 然而更引人注意,几乎是男女通杀的,便是那女子身旁另一道身材高大魁梧,脸容俊伟,顾盼举步间两鬓白发飘飘的修士。 看到那标志性的两鬓白发,斗法场外围看台四周的诸多长寿宗弟子便开始了骚动,议论起来。 “陈登鸣。” 华振宇眼神目光一闪,起身目光直视了过去。 陈登鸣正与周遭一些师兄弟含笑交谈,察觉到远处的视线。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掠过一旁的鹤盈玉,落在远处华振宇的身上,微微一笑,作了个礼貌的招呼。 华振宇心头一凝,只觉远处投来的视线竟是带着一股强烈压力,令他心头发悸。 这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对方的眼神中蕴含的神念意志真有这么强。 “果然很强!” 华振宇皱眉,又想起在幻真洞之内与对方模拟交手的几番场景。 即便是在幻真洞之中,他也是在尝试了两次后,才将对方击败。 而众所周知,幻真洞之内记录的模拟敌人,一般都比真实敌手的实力要弱不少,更为呆板而容易应付。 这次在比拼实力的环节,他只能尽力撑得更久一些,至少比其他候选人撑得更久,才能获得较高的评价,保持优势。 远处,陈登鸣收回视线时,正好便看到身材敦实的谈思言慷慨激昂大笑着走来,客气与陈登鸣打着招呼。 “陈师弟,你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只希望接下来斗法比试的过程中,可要给师兄留一点颜面啊,哈哈。” “冉师兄太谦虚了” 陈登鸣正欲说话,倏然接到谈思言的传音。 “陈师弟,我请冉长老投票给你,就是彻底放弃这一届竞选长寿种了,全力支持你,真心希望你竞选到长寿种。” “哦?” 陈登鸣讶然,看向谈思言那饱含深意的双眼以及嘴角耐人寻味的笑意,明白其意,露出了微笑,颔首传音。 “多谢谈师兄厚爱支持!” 二人一阵客套寒暄,联袂走至了太师椅的区域,纷纷落座。 这时,诸多长寿宗金丹长老以及执事、假丹,俱是纷纷驾驭遁光而至,在太师椅的区域落座下来。 远处看台上,早已坐满了长寿宗弟子。 坐不下的便是飞在空中,处于高空观看。 一时间,长青峰附近的半空中,无数灵光闪烁,宛如漫天悬挂的星星点点的夜灯。 嗡嗡的议论交流声混入风中,每个人呵气的温度,似令空气温度都在升温。 这等场面,的确也是长寿宗的一场浩大盛事了。 陈登鸣才落座下来,喝一口茶水,便接到了鹤盈玉的传音。 “师弟,那华振宇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假惺惺,诋毁陷害你的事情,绝对就是他了。 这阵子还经常有人往谈师兄身上泼脏水,我看都是出自那姓华的手笔。” 陈登鸣平静传音道,“无论是不是他,稍后斗法,我都会照旧全力以赴。 如今在投票以及资历环节,我皆是形势不太乐观,也唯有在实力比拼这一环节,全力扳回一局了。” “你打算动用道文吗?” “他们若是没有其他特殊的准备,我应该不至于要用到道文,但这道文的力量,刑掌门不是不知道,若真是要动用,也无碍。” 他传音说完,又礼貌含笑对远处与他打招呼的饶玲点头致意。 目前看来,五位候选人,除了呼延舜宾比较冷漠,独来独往,其他人包括华振宇,都是善于交际,哪怕身为敌手,也还是会主动打招呼。 他此时心神沉静,目光看向不远处逐渐升腾起阵法光芒的斗法场阵法。 多年经历无数次生死大战,仅是切磋斗法,已无法令他感到激动亢奋,心静如水。 但这种宛如上擂台比武般的斗法场面,倒是进入修仙界以来的头一遭。 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下进行,也算是别开生面。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稍后战斗时,该以何种术法配合法宝战斗较为合适。 幡中兄弟祝寻并不在身边,他的战斗手段倒是少了一种。 不过影响并不大,因为得自邪祟的独目眼珠还在他手中。 “肃静!” 就在这时,最前方的主席位置处,一道威严而中气十足的神识传音,如瞬间扩散的一阵狂风,清晰传入所有弟子的耳中。 场面霎时安静下来。 说话之人,赫然是长寿宗掌门刑慧光。 他两目精芒四射,飞身到斗法场地上方后,掐诀打出一道光束。 顿时,光束内飞出一件法器,化作一个巨大的光屏,将其身影以及斗法场的景象均是投影在其中,呈现于所有人眼前。 “现场大屏直播?” 陈登鸣心里吐槽一句,便听到刑慧光已开始宣布长寿种比拼实力的规则和过程。 这种规则过程,陈登鸣早已知晓。 首先就是比拼彼此的功法修炼境界,以此判定修为高低。 而后,主要就是五个人几乎都要与另外四人战斗一场,除非对手主动弃权认输,战斗讲究尽量点到即止。 比拼功法修炼境界的高低,陈登鸣没有什么优势,甚至可以说就是完全垫底的。 毕竟他突破到假丹境界也没多少年,积累方面,自是比不过其他候选者的。 不过还好这修为的高低,只占实力评分的三成,主要还是看最终切磋实战的结果。 很快,刑慧光宣读规则完毕后,便直接按照排出的名单,点名第一场斗法的人选。 “陈登鸣!” “呼延舜宾!” 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呼延舜宾目光一闪,眼神中冷芒一闪,与不远处的华振宁对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他虽冷漠孤傲,自视甚高,却也知晓,根本不会是能斩金丹的陈白毛对手。 若是无特殊情况,切磋几个来回,认输即可。 毕竟事到如今,显然他也根本不可能竞争到长寿种,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 但既是已收了华振宁许诺的好处,便是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尽可能多消耗消耗陈登鸣的力量,甚至最好令对方受伤。 “陈师弟若是对我轻慢大意,我也不是没有机会.” 呼延舜宾起身,走向斗法场。 “师弟!” 鹤盈玉清澈无尽的明眸看向陈登鸣,眼神中流露出鼓舞之色。 陈登鸣微微颔首,放下茶杯,平静走出。 斗法场足有五百丈方圆那么大,此时已被长青峰的护山大阵笼罩。 此护山大阵启动后,便是数名金丹大修联手,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攻破,用以作为斗法场地的安全防护罩,倒是绰绰有余了。 “这场斗法由我来充当裁判。你们可以开始了。” 管朝飞到斗法场上空,俯瞰下面二人,宣布道。 “陈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斗法场内,呼延舜宾与陈登鸣相对而立,抬手作揖。 陈登鸣亦是抬手,正欲客套一句。 呼延舜宾却已是身上灵威爆发,丹力凝结,掐诀暴喝一声,宛如平地焦雷,声波瞬间形成一股恐怖的实质涟漪,融入了神识。 刹那冲击向陈登鸣,似要将人的耳膜连同脑子也震穿。 陈登鸣只觉耳鼓轰隆,脑海微微轰鸣,一股强绝无伦的锐气已伴随音浪,惊涛骇浪地涌来。 这突发而至的突袭,阴险是阴险了些,却绝对足够强横,令人猝不及防之下,势必要中招。 然而陈登鸣的神识中有道力激荡,心境更是稳固强大。 仅是短短一瞬便刹那清醒,他双目陡然威棱四射,神识以圣心诀以及炼神诀催动,凝成两道冰寒漩涡。 似两道吞噬精神的深渊,刹那将袭来的神识吞噬,狂袭而来的音波冲击在他身上,激起修复后的甲木法袍防护,在防护罩上激起圈圈涟漪。 “嗯?” 呼延舜宾只觉自己袭出的神识,竟是如泥牛入海,迅速损耗消失。 甚至给他一种心悸虚弱感,立即便要迅速抽回神识。 然而就在此时,陈登鸣双眼宛如灯盏般明亮,一头长发如烈焰飞舞,眼神中的漩涡散发更强的吸摄力,竟教他连抽回神识都无法办到,唯有硬抗。 一时间,诡异的一幕发生。 二人在斗法场内,宛如渊渟岳峙,衣衫寂然不动,有如两尊石雕。 眼神却似神兵宝刃,锋芒毕露,在虚空中交锋。 两股庞大气势交锋下,场内登时劲气横流。 陈登鸣以圣心诀结合膜术吞噬来呼延舜宾的神识,身形似孤峰耸峙,负手而立,淡淡道,“呼延师兄,你一出手就是如此凶狠,那么也就别说师弟我不容情了。” 呼延舜宾心中震惊,这陈登鸣竟能在与他神识交锋的压力下,依旧能如此从容说话,证明其神识力量,已超越了他不少,他算是班门弄斧。 若是持续就这般对抗下去,他精神耗尽,即便不当场暴卒,也绝对要吃大亏。 “啊!!——” 他长啸一声,心一狠,果决主动斩断自身神识。 一股剧痛从心神袭来,令他宛如脑袋遭受重锤,近乎一片空白。 但在这瞬间,他咬破舌尖硬抗,竭力保持清醒,同时丹力全力催动,宛如一个静止的深潭化作龙卷风,一件好似巨锤般的法宝轰然变大,金光闪烁,威势慑人,似泰山压顶。 “定!” 在这瞬间,陈登鸣却是手掌伸出,木偶术施展开来,目如电炬,熠熠青芒,似要洞彻敌手肺腑。 顿时大量木系灵气构成青光钻入呼延舜宾体内。 其身躯霎时微微一僵。 还不待其反应过来,陈登鸣大步标前,身上丹力高度凝聚,骤地拧腰,一拳打出。 嗤!—— 法宝惊魂丝汇聚成一道高度凝聚的惊人炽白光柱,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微红光芒,好似形成一道压缩高压灵气柱,直奔呼延舜宾。 正处于空中充当裁判的管朝心中巨跳,心神高度紧张,随时准备救人。 呼延舜宾更是首当其冲,察觉到了强烈的死亡威胁,丹力彻底爆发挣脱木偶术。 轰! 他体外霎时出现一道半圆形的防御法器,巨锤同时散发出灼热的金光砸出。 “铛”地一声暴响! 空气炸开,留下一堆乳白色的音障云,一股冲击波猛地扩散,巨锤形的法宝直接被轰开。 几乎同时,“铿锵”一声火花爆射。 呼延舜宾体外的防御法器就被凝聚的惊魂丝洞穿,‘哐当’落地,切口一片通红,隐隐似发生了融化。 “嘭”—— 呼延舜宾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后方地面,将地面石砖砸得犁起,如豆腐一般滑出一道长长豁口,暴起一片巨大的烟尘。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身上法袍已是报废,眼前一片漆黑,精神和身躯双重打击下,当场昏厥过去。 周遭看台上无数弟子一时一片静默,旋即哗然声四起。 甚至坐在太师椅上的不少假丹、执事,都纷纷站立起来,神色不敢置信。 这也太快了。 虽然所有人都已经料到,呼延舜宾绝对不是陈登鸣的对手。 可在很多人眼中,二人不过是相互对视了两息时间,而后呼延舜宾召出法宝。 结果陈登鸣一拳打出,呼延舜宾的法宝就被轰飞,人也瞬间打得飞出去,吐血昏迷。 看上去,就仅仅是一个回合,呼延舜宾就败了。 这可是长寿种候选人,呼延舜宾也是主战派的成员,战力绝对不弱。 可现在的表现 华振宇脸上一直维持的笑意,也逐渐僵硬了,心里甚至已无法抑制的冒出一阵寒意。 竞争对手的实力,委实已超出了想象 (求月票) (本章完) 221:虚伪大师兄!巅峰对决 风呼呼地在空旷斗法场内吹着。 风中依稀传来的声音中,夹杂着两侧看台上的阵阵轻嘶以及哗然声。 气氛一时变得颇为浮躁。 呼延舜宾一个回合便被陈登鸣击败,这带给长寿宗诸多修士的震撼是无比强烈的。 看不懂其中门道的弟子,只认为陈登鸣是真正展现出了堪比金丹初期修士的战力。 唯有诸多看得懂其中门道的假丹以及金丹大修,才看出,陈登鸣竟是都没有真正动用全力。 “他的神识力量太强了,呼延师兄一开始对他发起神识进攻,这就是选错了战术,否则不至于这么快陷入被动落败” “盛名之下无虚士,纵然抛开他真正的底牌不提,他的战斗力,在假丹修士中也能堪比其他宗门的候选道子、剑子之流了。他显然修炼了一种厉害的炼神法诀,这是非常难得的功法 能修炼到他这种程度,也是本事,呼延师兄输得不冤。” 一些假丹修士,悄声传音议论着。 华振宇此时也在震惊过后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其中关键。 陈登鸣神识强大,他就不与之在这方面硬碰就是,发挥自身其他方的特长。 所幸,他之前就在幻真洞之内,与陈登鸣交手过,早已准备好了一些防范神识攻势的异宝,随时可派上用场。 … 此刻。 眼看着陈登鸣飞身离开了斗法场地,呼延舜宾则是被人抬着出去的。 不少练气弟子这才回过神来,逐渐才真正感受到了‘逆斩金丹’这名头的强烈压迫力! 许是平日的陈登鸣委实太平易近人,很少予人如此强的压迫力,这也是曾经很多长寿宗弟子都难有过的体会。 他们曾经只能在看到其他诸如天道宗道子、蜀剑阁剑子时,远远感受到那种由上而下的强大压迫。 如今,却是真正从自家宗门的修士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压迫力,这一刻,很多人非但不感到紧张,反而是与有荣焉。 “师弟,没事吧?怎么突然下手这么重?” 待陈登鸣返回,鹤盈玉立即奉上香茗,蹙眉询问。 “无碍!” 陈登鸣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平静传音道,“这呼延舜宾不讲礼数,才打完招呼,就对我动手,而且出手极狠。 我怀疑他心术不正,别有目的.” 鹤盈玉一点就透,顿时明白陈登鸣的意思,蹙眉颔首,“这样也好,也能震慑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我们是不惹事,却不代表我们怕事。” “嗯。” 陈登鸣服用一颗益气丹开始恢复丹力,思索接下来战斗时该用的手段。 想着想着,他不由想到了那件三阶高级的妖兵飓风妖斧。 当即与鹤盈玉闲聊交流起来。 “师姐,那把巨斧妖兵若是无法炼成刀也就算了,可以先将牛角熔炼成刀” 鹤盈玉闻言歉然道,“师弟,那巨斧我看也只能等到我突破金丹,才有可能炼制了,目前的丹火之力,根本无法熔炼这种三阶高级的妖兵。 不如我去一趟奇物宗,请炼器大师葛大师出手,以我们现在积累的资产,请葛大师出手一次还是出得起的.” “无妨。” 陈登鸣摇摇头,道,“巨斧我一样是能用的,没必要去请人这么麻烦,师姐你也不用感到压力,以你现在的炼器水准,在宗门内也能排进前三” 鹤盈玉叹息道,“长寿宗也非精擅炼器的宗门,在宗内属翘楚又算得了什么,我只希望能跟上师弟你的步伐,能在日后为你多出一分力。” “师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陈登鸣睁开双眼,眼神含笑道,“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算算为我炼制的这些法器法宝,节省了多少? 我看咱们宗门附近的坊市内,也没有太高明的炼器店面,不如咱们置办一个,以你的名头,我想很快也就能做起来。 届时又能赚钱,你也不缺法器法宝炼制用来练手.” “真的?好啊,我早就想开一个店面了。” 二人闲聊之时,斗法场上,新一轮的斗法也已经开始。 却是谈思言与华振宇二人交手斗法。 这二人实力一交手就似打出了真火。 不过最终还是华振宇技高一筹,以三件法宝的优势击败谈思言。 观众席位处,一些执事和假丹交头接耳。 “竟还有第三件法宝!这华师兄也太豪了。” “毕竟叔父可是金丹后期大修,华师兄的背景实力雄厚,也不缺钱财。” “关键是人家能调动三件法宝,丹力足够充沛,我看筑基篇的长寿功他已经修炼到了十二重,距离突破金丹也不远了.” 鹤盈玉看向斗法场,凝眉道,“师弟,这华振宇,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陈登鸣哑然失笑,“毕竟是长寿宗资历最老的大师兄,自然不会差。” 他目光闪烁,已看出华振宇的修为,只怕还要强谈思言一线,比他更是超过了不少。 对方很可能已将长寿功筑基篇修炼到了十二重顶点,丹力是他的两倍以上。 抛开真实战力不谈,单纯比拼丹力修为,华振宇已不亚于两年前的乔昭献,这份实力已委实惊人。 “此人修为的确强悍,与之战斗,不能与此人缠斗,得速战速决。” 陈登鸣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后,前方也已传来新的传唤。 一位执事立即靠近过来,客气询问是否已休息好。 理论上而言,每个人在经历一场斗法后,都享有半个时辰左右的休息时间。 如今陈登鸣还未休息一刻钟,可以要求继续休息恢复。 陈登鸣长身而起,淡淡笑道,“无妨,可以一战!” 这一战,却是对战五位候选人中唯一的一名假丹女修饶玲。 除了陈登鸣,能被选为候选人的假丹修士,几乎都是将长寿功修炼到了十一乃至十二重以上的,丹力极其充沛,论修为是强过陈登鸣的。 像呼延舜宾,一开战就与陈登鸣比拼神识,确实算是打错了战术,抛弃了自身的长处,以短击长。 故而对于饶玲,陈登鸣也不敢小觑大意,仍是全力以赴。 岂料这位师姐不知是被他之前表现出的战力惊到,还是刻意想要卖他一个好,言语甚为客气,出手亦是点到即止。 陈登鸣最终都没费多少力气,便轻松赢得这一场斗法。 末了,饶玲风轻云淡作揖,明眸闪亮传音笑道。 “陈师弟,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就不自取其辱,过多纠缠了,咱们双方面子上都好看,也好过争得脸红脖子粗,手段下作,坏了咱们同门情谊。” 陈登鸣讶然,看向对面秀眉清丽挺拔,眼神明亮的饶玲。 对方那身素色的法袍,似突出了其洒脱超然的气质,倒是教他心生好感。 当即亦是作揖,传音感谢,“多谢饶师姐饶过师弟这一回。” 饶玲莞尔一笑,细细打量陈登鸣,心中赞叹,这陈师弟愈是谦逊,愈是显得有高手的风范,不似某些人,看似谦逊,实则却不过是装的。 “没看出来,师弟你还挺嘴滑的,难怪鹤师妹如此精明强干的大美人儿,都被你折了去。” 她话罢,飘然转身离去。 陈登鸣亦是潇洒转身,风轻云淡离开。 点到即止。 这也是宗门斗法比拼所讲究的,同门之谊,亦是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陈登鸣由此也是听出了饶玲的言外之意。 对方不会玩什么下作手段,破坏同门情谊。 那诋毁泼脏水之人,是另有其人。 那么事到如今,是谁在陷害他,其实已经彻底明了。 在此之前,哪怕再怀疑,诸多流言甚嚣尘上,怀疑对象也是在其他四位候选人之间徘徊,没有实质证据,无法直接确定。 如今却是基本确定,那手段下作之人,不是呼延舜宾,就是华振宇。 再联系到呼延舜宾那无法构成太大威胁的竞争力,基本就已经彻底确定了。 “华振宇,华大师兄.” 陈登鸣返回座位,远远看向华振宇。 对方依旧面带和煦微笑,转首礼貌看向他,微微颔首点头致意。 这副表面人畜无害道貌岸然的模样,再配合此人私底下的不择手段,足可令不少人被其表面迷惑,从而中招。 也是个人物! 陈登鸣心里暗讽。 这时,玉鼎真人叶永已开始宣布下一轮的斗法,将由呼延舜宾对战华振宇。 这一轮倒是过去得快,呼延舜宾在苏醒过后,直接选择伤重弃权。 玉鼎真人旋即又继续宣布下一轮,“谈思言、陈登鸣,你们二人.” “叶师叔,不用了,我不是陈师弟的对手,自甘认输。” 谈思言却是起身,主动认输。 而后看向陈登鸣,含笑传音道。 “陈师弟,我想看你狠狠的教训华振宇这个伪君子,不要让我失望。” 陈登鸣讶然回首,抬手远远作揖以示感谢。 “这个混蛋!跟我打就往死里招呼,现在倒是主动认输。” 华振宇脸色阴沉。 连续两轮轮空,也是让周遭看台上的不少练气弟子有些骚动,许多弟子在内心吐槽,却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这修仙界宗门中,实力为尊,等级森严,固然长寿宗的氛围都是比较友善的。 但寻常练气弟子,可不敢对长寿种候选人表示不满,有郁闷也憋着哪敢嘘声一片。 玉鼎真人当即继续宣告。 下一轮则是由饶玲对决华振宇。 这一场斗法,同样是没什么太大悬念。 二人都没有出全力,华振宇没费多少力气便获胜。 不止诸多弟子看得索然无味,便是不少执事和假丹也看得无趣,更喜欢激烈一些的斗法,令人血脉贲张之余,也能学到一些战斗技巧。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最后一场陈登鸣与华振宇二人之间的斗法,就将结束这种平淡。 无论过程如何迂回,到了这最后的一场巅峰对决,便是要真正评选出长寿宗内,谁的实力最强。 这二人,一个是入宗时间最长的大师兄,一个则是入宗时间最短的小师弟。 尽管陈登鸣的实力,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强悍,可华振宇又岂会轻易言败,将长寿种的名额拱手相让。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之下,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华振宇二人齐齐进入斗法场内。 “陈师弟。” 华振宇温和抬手作揖,风度翩翩笑道,“你的战绩我是早已听闻,震撼许久,自知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还请师弟稍后手下留情,你我点到即止即可。” 陈登鸣平静目视对面这副虚伪嘴脸,也是客气微笑,却说着杀人诛心的话拒绝道,“师兄太谦逊了,其实若是自知不是对手,便现在认输也好,以免伤了和气。 师弟学艺不精,无法收手,稍后打起来一旦出手过重,师兄可能也会如呼延师兄一样要受伤。” 华振宇眼神中精芒一闪,脸上笑容收敛,淡淡颔首道,“师弟既如此不客气,那也好,你我皆不必留手。” 他本是想以言语麻痹陈登鸣,若是这小师弟真傻不啦叽的留手,也就达到了目的。 届时战斗时间一拖长,就将进入他的战斗节奏,对方丹力不济,他未尝没有机会,或者至少输得好看一些。 不过此时看来,这小师弟并不笨,似已确定了一些事情,对他敌意颇深,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二人这般简单交流结束,纷纷已召出自身法宝。 陈登鸣凝万千惊魂丝,成一把白光闪闪的大刀,气势逐步酝酿递增,刀势宛如风云汇聚般酝酿着。 华振宇则召出一柄晶莹剔透的法宝飞剑,环身而绕,其皮肤之下开始充盈着淡淡的金光,沛然丹力在急剧酝酿,战意高亢。 伴随法阵外传来长老的呼喝声。 华振宇整个躯体,已在额、胸腹三处位置散发的金光下宛如一团金色火焰燃烧。 他一声长啸,如同一柄金光四射、不得不发的剑。 陡然人随剑拔地而起,跃上半空。 蓦地朝着陈登鸣全力一剑劈出。 嗖嗖嗖!—— 数以万计的金色剑光,瞬间如金河倒泻,疯狂散出。 然而,这数以万计的剑光,并非铺天盖地般的散乱,而是聚为一道巨大无比的金色剑光! 仿佛一条巨大的金色匹练,直捣黄龙,摧毁沿途阻挡的一切! “这是什么剑诀?” “剑如金河倒挂,难道是百年前就已灭门的金剑门金剑真人的金河剑诀?” 这无比浩大的一击攻势,登时惊得诸多观望之人哗然惊呼,尚是首次看到华振宇施展如此声势浩大的剑诀术法。 这已分明就是剑修的手段! 华振宇原来早已修炼了剑修的手段,从不曾施展,只在这次争夺长寿种时,才掀开底牌。 这既是令人感到意外,又觉似是情理之中的事。 长寿宗修士哪怕号称不能打,但资历最老的大师兄,又岂会真的没点真东西。 不同于全场的骚动哗然,陈登鸣却是不慌不忙,神色从容。 曾经多少次以弱胜强! 金丹初期炽炎血魔,死于他手! 金丹大妖威武大将,死于他手! 金丹后期韩永绪,死于他手! 他,又有何惧之有? 陈登鸣双目精光四射,不退反进,脚步踏出的刹那,凝聚的刀气似凝成钢铁般的风云刀气。 手中的大刀陡地贯满丹力,融入一丝道力,暴然一劈。 隆!—— 仅仅只是最简单的一记劈斩刀招,没有更多花里胡哨! 蓄势多时的凶猛刀势,骤地爆发。 一股惊人璀璨刀光,霎时如隔绝天地的巨幕一般,形成半月之形冲出。 锋芒所过之处,地面石砖‘喀喀喀’纷纷开裂,灰尘弥漫。 华振宇心头巨震,只觉对方的劈出的刀气,竟匪夷所思的带给他强烈威胁之感。 这分明是不可能发生的感受。 明明他灌注剑气中的丹力更强。 何以却还不如对方那比他弱了一倍有余的丹力? 难道,这就是他在幻真洞之中,始终没有试探出的底牌……? (本章完) 222:断腿破面!最后的潜力环节(为月票加更) 就在华振宇诞生强烈的威胁与不妙感时。 宛如金河倒卷般的金色剑气,与陈登鸣劈出的一道半月刀气,已在将碰未碰的瞬间,诞生出强烈牵动力,将地面上的石砖都卷起,漫天飞舞。 二者触碰的刹那。 登时爆发出一声震人心弦的巨响。 半月形的银亮刀气,宛如刹那切开了一块金色脆饼。 看似强横的金色剑气崩溃开来,激溅的气劲,将诸多施展震碎成粉末石子四射。 一时间刀气纵横激荡,银光四射,宛如突然涨大的银亮虹桥,余势不减地轰然砸向华振宇。 华振宇立即掐诀施法。 壶公缩地术! 嗖——! 他身影刹那消失。 巨大的刀气掠过残影劈空。 嗵地一声狠狠砸在地面。 一股强大肆虐的刀气,霎时汹涌澎湃爆发。 哗啦!!—— 大量石砖崩裂四射,四周地面好似怒浪中的浮萍一般摇摇摆摆,起伏不定。 这惊人的威势令看台上不少弟子发出惊呼,还以为华振宇已然葬身刀气之中。 但下一刻,却突然发现华振宇的身影出现在陈登鸣身侧,释放出一道宛如水链形态的法宝。 那法宝霎时一伸一缩,分散形成十几道锋锐的绳索,如海涛怒潮,滚滚奔涌,向陈登鸣笼罩缠绕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已是绝难避开。 陈登鸣只觉宛如刹那出现十几道泛滥成灾的洪流,卷成丈高的气浪狂涌到身前,阵势好似千万匹奔腾的战马冲来,要将人辗死在千万的铁蹄之下。 他蓦地一声长啸,惊魂丝化作的长刀倒卷而回。 在这闪瞬之间,刀光未至,敌手攻势已至。 陈登鸣一步踏出,骨骼扭动,发出嗡嗡之声,好似钢筋在弹抖,整个人都释放金光,体外的甲木袍突然撑开,双掌合到一起。 铛!—— 一道三角形的坚固金系壁垒飞旋凝聚,将之身躯守护在内。 金身术! “就凭术法也想挡我法宝水刃索?” 华振宇轻笑掐诀。 十几道绳索气势如虹,回转绕至,恶龙般往陈登鸣噬去。 这是不与金系壁垒硬碰硬,以柔克刚。 霎时,十几道绳索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高速,作螺旋形的前进,电光石火之间,便缠绞在金系壁垒上,摩擦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仅仅一个照面,金系壁垒已然龟裂崩溃。 在这一瞬间,惊魂丝所化大刀,也同样电掣而至。 然而便是这同时,华振宇剑诀一指,飞剑化作一道夭矫惊鸿拦截向大刀。 咔咔咔!—— 十几道水链绳索高速旋转摩擦。 金系壁垒裂纹遍布。 陈登鸣双臂一颤,金身顿时被破,浮现出体外的甲木法袍护罩。 “机会!” 华振宇目光大亮,双掌掐诀撑开的刹那。 嗖嗖嗖—— 十数道水刃化形,暴涌成一团凌厉光雨。 宛如无数拉长的雨丝般的利刃,刹那激射在甲木护罩上,似雨滴激射在水面,溅射起无数圈涟漪。 “嘭”地一声,护罩崩溃。 华振宇目光才露出喜色,突然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袭身。 他刹那看到,在护罩破碎之后,一道浑身散发银光的身影突然变大拔高。 陈登鸣身披粗犷盔甲,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肌肉暴突,犹如金刚降世,散发出惊人的晦涩气息。 “什么!?” 华振宇眼瞳收缩。 陈登鸣已是突然双臂交叉,迎着万千凌厉刃芒冲出,脚步一蹬,地面瞬间炸开一个坑,身体狂飙射出。 “铿铿锵锵!——” 万千利刃激射在陈登鸣身上,被那古拙盔甲防护,激发出闷雷的声音,轰传于斗法场里,回响不绝,威势慑人。 整个斗法场地似剧烈摇晃起来,陈登鸣发出的长啸声,把气劲风声,全盖了过去,气势如虹。 “去!” 华振宇刹那祭出第三件法宝。 一座冰山轰然出现,通体散发强烈的丹力,好似朝阳升起,晶莹剔透,霞光万丈,却散发出惊人的凌寒之气,令空气都在迅速降温。 前冲而来的陈登鸣,亦是随着越是接近冰山,身上越是凝结厚厚的冰霜。 之前谈思言败于华振宇之手,便是败给这第三件法宝。 对于任何假丹大修而言,拥有三件法宝,这已是一个极限,也是绝对的战力代表。 然而陈登鸣的目的,便是要逼迫对方在短时间动用三件法宝,消耗巨量的丹力,进入他的战斗节奏。 这才是他以守为攻的原因。 那一瞬间,陈登鸣双臂抱圆展开,周身轰然间宛如坍缩下去了一个深潭。 一个个漩涡出现,无数侵袭而来的寒气,被吸收在其身前形成巨大的寒气团。 噬灵功! “镇!” 华振宇此时眼见陈登鸣竟不闪不避,神色狠厉,双目灵光剧盛,掐诀一推。 厚重冰山挟着闪动的凌冽雪花,以铺天盖地的气势狂砸向陈登鸣,惊人的声势令人心生寒意。 但在这瞬间,陈登鸣猛然推出手中冰球,直接轰向冰山。 一声轰隆暴响。 冰山冲击砸来之势微微一顿。 一圈环形冲击波伴随寒流,扩散开来。 远远看去,就好似冰山在下降的途中,突然砸入了一片凝结成冰的湖面内,被嵌在了冰面之中,而后缓缓下坠。 陈登鸣不等华振宇做出更多反应,双目亮起刺目亮光,似两道充满寒意的漩涡浮现。 炼神诀! 华振宇身躯一僵,还来不及作出补救,脑海仿佛被瞬间冻僵,遭受强烈的心神冲击。 一瞬间他心神失守,脑海就变得有些昏昏沉沉,思维都开始有些迟钝。 但眨眼之间,他头顶佩戴的发簪便释放出一层白光,瞬间驱散陈登鸣入侵进来的神识。 然而,就是这微微失神的瞬间,一道模糊人影已在眼前急速接近。 “好快!” 华振宇心中一寒,双眼都被猛刮来的强风吹得刺痛。 体外法袍立即凝结护罩,飞剑呛然一声电闪,想要飞回补救。 轰!! 护罩剧烈一震,被一道闪烁银光的铁拳宛如撕裂纸片般轰然击溃,胸口瞬间被击中。 嘭!!—— 剧烈的痛感才从胸口传来,他的身躯就已经如炮弹般狠狠砸落在地。 下方地面如爆炸一般,爆开一圈石子,无数灰尘弥漫。 华振宇近乎要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砸得近乎散架,仅能依靠生死本能令丹力覆盖全身防护。 就在这刹那,陈登鸣身影从天而降。 铿地一声踢开电射而来的飞剑,一脚顺势踩踏在华振宇的大腿上。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伴随剧痛,顿时从华振宇大腿传来。 无比强烈的生死危机,顿时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突然摆脱大脑一片空白般的滞缓状态,已根本来不及思索为何会落败得这么快,立即张口大喝。 “我认输!!” “嘭”地一声! 地面石头爆碎炸开。 一圈气浪伴随尘埃四处弥漫。 华振宇顿时只觉脸皮似被劲风以及掠来的破碎石子划破,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但这一刻面部的剧痛,远不及方才那一刹,宛如与黑白无常擦肩而过的心寒,恍惚间几乎都要看到自己的太奶奶。 一个散发强烈震慑力的金色铁拳,从华振宇的脸侧拿开。 陈登鸣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面色惨白的华振宇,处于金刚不坏禅功下的魁梧身躯,被一身古拙盔甲覆盖,卓然而立当场,予人一种充满力量无坚不摧的感觉。 这盔甲,赫然便是得自威武大将的妖甲,被鹤盈玉修复之后,穿戴在他身上,防御力根本不是寻常法宝能攻破的。 此时,诸多看台上的长寿宗弟子均是震惊错愕看着场内的陈登鸣,脑子都有些没从那粗犷凶猛的战斗风格中转换过来。 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天道宗体修还是长寿宗修士? 有那么一刹,很多人还以为眼花,以为是天道宗的强者对长寿宗的修士出手了,这画面委实也太像了。 此刻震惊过后,哗然声从四周接连响起。 “华师兄三件法宝齐出,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应该也能周旋片刻吧?我还以为他至少能和陈师兄斗个上百回合才落败,没想到” “多正常?华师兄不是不强,长寿功筑基篇十二重,半只脚踏入了金丹,又有三件法宝,还修炼了金河剑诀。 我觉得他就算放在天道宗,也不是不能和乔昭献扳扳手腕。 可惜他遇上了比乔昭献还厉害的陈白咳,陈师兄,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啊,我现在只感到唏嘘可惜。” “陈师兄刚刚频频打出的那道银光是什么?我感觉他的丹力不强,但只要那银光出现,就能瓦解华师兄的攻势。” 诸多瞧出其中厉害的执事以及假丹修士议论纷纷。 正坐在主席位置的八位长寿宗金丹修士,此时也俱是互相交头接耳在蔽音阵内交流着,时而颔首。 唯有长青门门主成振伟脸上笑容都有些僵硬,只能牵强附会的勉强交流着。 尽管早已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却没想到拼尽全力,为侄子凑到三件法宝以及一件抵御神识的秘宝,仍是落败得如此之快。 这样一来,在实力环节这一项,华振宇就是彻底的败了,评价不会高到哪里去。 否则,以华振宇冠绝所有人的修为,哪怕只占三成的评价,只需硬实力上表现好点,不至于惨败,那也是有机会,在实力环节的总评分上,与陈登鸣打成平手。 毕竟,长寿宗也不是主要看实战能力是否强大去选长寿种。 而是综合长寿宗镇派功法的修炼进度、人心、资历、潜力等方方面面来挑选长寿种。 这些因素中,其实也包含了对宗门的归属感。 实力境界强,战力高,并非就一定适合做长寿种。 因为古往今来,实力境界战力强的人,也并不是就能活得久。 乱拳打死老师傅,会水的人死于泅水途中,这都是常有之事。 … 此时。 陈登鸣已是退出了金刚不坏禅功的状态,换下了再次破损的甲木法袍,穿着一身古拙盔甲返回坐席,显得英武非凡,的确像是能打的体修,更多过养生系的长寿修士。 而华振宇则是被抬着离开斗法场的。 其大腿断裂骨碎,身受重创。 这种伤势,对于修士而言固然不算什么,施些术法,不消半月就能恢复如初。 但于众目睽睽之下,遭逢如此惨败,心灵上的打击,远比身体上的打击还要痛苦强烈。 作为裁判的管朝在送出华振宇后,松了口气,又感觉特别解气,心中暗笑,远远与同样偷笑的公输载对视了一眼,传神道。 “这陈师侄下手也是狠,威势又惊人,刚刚让我紧张了半天,还好,他很聪明,狠是狠,没有下死手。” 公输载冷笑,“就应该这么狠,也要敲打敲打这华振宇,自恃资历老快要突破金丹,又有成振伟给他撑腰,就不把我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 哼,如此心性,我看的确就不适合当选长寿种。” 管朝嘿然一笑,“罢了。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刑师兄呢? 况且这都只是小手段罢了,阴险是阴险了些,却也正常,不算太激烈。 同门之间,只要不致人于死地,竞争长寿种这种位置,玩这些手段,也实属正常,当年咳咳。” “老家伙。你就是太大度了。不过现在看,长寿种已是陈师侄囊中之物了。” “不好说,毕竟最后还有潜力那一关,这陈师侄的履历,你我曾经都看过。 他当初从南寻进入修仙界时,可是已很年迈了,这些年虽是实力巨增,寿元又能增长多少呢?” “潜力环节,又不是全看寿元潜力,还要看灵根以及最终天仙道统的认可。” 二人传神交流之时。 陈登鸣等五位候选人的具体修为状态,也已公布了出来。 不出意外,在这一环节,陈登鸣处于垫底。 而华振宇位列第一,谈思言位列第二,呼延舜宾以及饶玲位列第三第四。 这些人,毕竟都是从宗门二十六位假丹中挑选出的佼佼者,代表的就是长寿宗弟子中的巅峰实力。 陈登鸣不过是刚突破假丹几年,哪怕再怎么勤修苦练,也很难追上这些同样资质卓绝的天才修炼十几年的苦工。 不过修为高低,只占实力环节的三成评分。 陈登鸣以超强的战力战胜了所有人。 在实力这个环节,他已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华振宇本想以比较好看的方式结束战斗,在实力环节上尽力与陈登鸣打成平局。 但现在,这种美梦是被陈登鸣无情击碎了。 如今投票环节还未尘埃落定,华振宇也仅是在资历这一环节赢得漂亮。 但如今,实力上的落败,使得二人仍处于平局的局面。 接下来,就全看比拼潜力的环节了。 “看来.现在只能去求一求老朋友了。就算无法得到延寿丹,若是能得到几根雪参的参须,也能为振宇增添几分寿元潜力,增加希望。” 主席台处,长青门门主成振伟心中叹息,目视着远处正与鹤盈玉谈笑风生的陈登鸣,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看这白毛愈发不顺眼。 本来,若是没有这陈白毛突然横空出世,这一届的长寿种,大概率会是他侄子华振宇的。 一旦成为长寿种,非但能接触天仙道统,日后还将有机会,竞争门主或是太上长老的职位,他也能跟着沾光。 这将是何等巨大的利益资源?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甚至已经是岌岌可危 (本章完) 223~224:三祖亲临!七彩明鉴命理术(6K求月票) 五日后。 长青门内,门主成振伟珍而重之的收起装有两根雪参参须的礼盒,热情抬手对对面端坐的一位修士作揖道。 “还请洪道友回去后,代成某感谢李长老赠雪参,成某以及侄儿华振宇答应的承诺,绝对不会食言。” 对面坐着的道人,眉宇之间,颇为精致,闻言颔首笑道。 “成门主客气了,其实这次我师父也说了,没能为令侄弄到延年益寿丹,深感歉意。 只希望这两根雪参参须,能帮上成门主,祝令侄成功荣登长寿种之位。” “哪里哪里,李长老已是帮了天大的忙,事后成某还要亲自登门拜谢” 二人客气一番后,成振伟面带笑容送客到门口,而后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神色间流露几分遗憾。 “叔父!” 这时,后方侧厅内,华振宇身影飘浮而出,断腿的伤势仍未完全恢复。 但对于是一个假丹大修而言,已完全不影响行动。 “振宇。” 成振伟回头看向自己的侄子,抬起手中的礼盒,感慨道。 “两根雪参参须,也能为你延寿十年了,虽是比不得延年益寿丹,却也是当世奇珍,兴许这就将会是你压过陈登鸣一头的宝贝。” “嗯。” 华振宇应了一声后,道,“其实以陈登鸣的寿元潜力,我觉得都无需浪费雪参参须这等奇物,也不必去求丹宗的那位李前辈,还许下如此承诺。” “幼稚!” 成振伟低喝一声,目露精芒冷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小觑你的对手,哪怕已是尽占优势,也要全力以赴,何况还没占优势! 你又怎知对方不是长寿之人?你的寿元又有多少? 多作准备,小心无大错。” 华振宇立即露出恭顺神色,道,“叔父教训得是,侄儿只是在想,我们答应的这承诺.” 成振伟目光一闪,背负双手冷哼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许下了承诺,不代表日后就一定要完全兑现,总之先将你推上长寿种的位置再说,若是上不去,一切皆休。 这李老鬼,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手里又怎会没有延年益寿丹?只是不愿拿出罢了。” 他话语一顿,目光看向窗外,悠悠道。 “所幸我已从温长老那里探听到,那陈登鸣乃是老迈之年才踏入修仙界,可谓暮年修仙。 而今哪怕已是假丹,在未来寿元潜力上,也绝对是比不上你.” 华振宇闻言脸上露出松弛笑容。 成振伟又突然道,“振宇,所谓未谋进先谋退,若是此次长寿种竞争失败,你可想过该如何与陈登鸣相处?” 华振宇一怔,目光与成振伟双眼相对,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他看向自己断腿,摇头自嘲一笑道。 “叔父,我懂。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可执迷不悟 若是最终仍是竞争失败,那也是侄儿技不如人,纵有不甘,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不可做糊涂事,以免越陷越深。” 成振伟法令纹明显的老脸上,浮现一丝宽慰笑容,道。 “你有此觉悟,证明这些年没有白修行。 不错,我们此时竞争这长寿种,再怎么玩手段,也是在规则内的游戏,宗门各长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至于上升成血海深仇的死敌。 一旦失败,也要立即退出战场,不可拖泥带水,更不可蓄意报复,否则或将断送大好前程。” 成振伟神色唏嘘,“往届的长寿种之争,你有些叔伯,就是前车之鉴。 当年叔父我与刑师兄还有丘峰竞争长寿种,最终技不如人,我与丘峰二人聪明,请辞离开长寿宗,另立门户。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是越过越好,与刑师兄也并无芥蒂,未来元婴不是没有希望” “侄儿知晓。” 华振宇双手作揖,心中一口气,缓缓沉淀了下去,感觉整个人浮躁充满戾气的心灵,也平静了许多。 他现在玩的这些,都是叔父以及老祖们玩剩下的手段,叔父所总结出的经验教训,都是有过历史验证的,听一句老人言,不会吃亏。 长寿宗,一处山谷之中。 梧桐树的黄叶一片片飘下来,好似美丽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凝!” 陈登鸣双目金光一闪。 一股强盛的金系灵气,顿时在对面空气中凝聚,刹那便使得几片黄叶凝成金叶子,以更快速度坠落在地,发出‘叮当’之声。 不远处,鹤盈玉目视着这一幕,目露异彩,笑道。 “师弟,你这点金术真是已修炼到世间罕有的地步了,无需掐诀即可施法,术法生效时间还尤其快,战斗中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陈登鸣眼神中金光敛去,摇头笑道,“这种低阶练气时的术法,现在才练到这种程度,也不算什么。” 话罢,他突然一步踏出,地面树叶飞旋而起。 一股灵威伴随一圈厚实的金黄气罩,顿时从体外浮现而出,缓缓旋转,充满古拙威严的霸气。 鹤盈玉眼睛一亮,抬手打出一道梳篦,击在陈登鸣体外厚实古拙的金黄气罩上,发出‘铛’地一声暴响。 但见金黄气罩剧烈摇晃了一下,却竟是扛下了这一击,丝毫无损。 “这么强的防御?” 鹤盈玉讶然张嘴,蓦地再度加大丹力,以近乎八成力灌输梳篦内打出。 “铛!!” 陈登鸣体外金黄气罩剧烈摇晃,发出惊人暴响,裂开了道道裂纹,终于是彻底崩溃。 鹤盈玉咂舌,“师弟,你这区区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竟是能抵挡我的法宝一击之力。” 陈登鸣哈哈一笑,满意道。 “师姐,这练气期的小术法,若是修炼到高深境界,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自从长寿种实力评选的环节结束后,陈登鸣便在宗门之中抓紧时间修炼,也会抽出时间勤加苦练昔日的一些术法。 这些术法于他而言,都是待开发的宝藏。 只需继续提升突破,他的寿元大限就会再度增长。 不过其中很多术法,早已修炼到了大师级别,想要继续提升到宗师级别,非常困难。 但若只是练气时的一阶术法,以陈登鸣如今的修为和资质,修炼提升起来,也就不那么难了,如高屋建瓴,一蹴而就。 故而这五日之间,他便将金刚盾术以及点金术修炼到了宗师级别,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884年之久。 除去已损耗的寿元,他还有三百二十年的寿元可活。 这般巨大的寿元潜力,在筑基期,绝对已是无人能敌了,为接下来的潜力比拼环节,算是打下了夯实基础。 “师弟,自从你击败华振宇后,你在门内的声望更大了,你的票数也持续一度上升了,估计是那些刚回宗的弟子,都把票投给了你” 鹤盈玉风姿优雅的身影款款而来,拿出绣帕为陈登鸣擦去额头木屑,笑着道。 “我看呀,这投票环节,你也应该会胜出了。” 陈登鸣摇头道,“不要那么乐观,现在宗内除了管师叔等人,还有五大金丹长老并未投票,一切都是未知。” 鹤盈玉,“丘派主和玉鼎真人叶师叔,肯定是将票投给你的。 就算华振宇能得到温长老和其叔父的支持,票数也还差了一千多,除非最终刑掌门将票也投给了他。” “所以,现在就看刑掌门了” 陈登鸣平淡笑道,“也无妨,尽力就好,至少过几日,也就能接触天仙道统了。 我对这门道统,还是挺感兴趣的,人仙道统让我得到了道力,战力提升不少,天仙道统却不知又能得到什么?” 鹤盈玉思索道,“天道宗的天仙道统,乃是增强战力的。 听闻他们接触天仙道统后,即可受命于天,化身天命之子,实力大增,配合一些术法,即可借来天威天罚打击敌人。 甚至传闻修炼到了渡劫的那个阶段,将无惧天劫,端得是厉害无匹.” 陈登鸣微微颔首,想起了曾经乔昭献召来一道天雷,重创威武大将,劈裂牛角的场景。 他不由怀疑,乔昭献这个候选道子,是不是早已接触过了天道宗的道统。 很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天道宗这一代,也就只出了乔昭献这一个候选道子,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太大竞争力。 当初乔昭献召出的那一道天雷,也不是寻常雷法结合丹力灵气凝聚,威力更强,乃是真正从天穹云端借来的一道天雷,对金丹大修也有极大威胁。 虽比不上天劫之雷那么夸张,但在金丹这个层次,还是非常强力的手段的,可能便是借助天仙道统的力量调遣来的。 “天道宗的天仙道统,是增强战力的,可借天威天罚之力,那我们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又是增强哪个方面的? 长寿宗.难道单纯只是长寿?与天同寿?” 陈登鸣心中思索,与丰姿卓约的鹤盈玉联袂离开山谷。 若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只是单纯延寿的话,其实对他的价值,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了。 因为他练功即可延寿。 当然,寿元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他也不会嫌少。 可论价值,自是不如其他欠缺寿元之人的。 陈登鸣这种想法,也是不为外界所知,否则无论是谁,估计都要整个大无语。 延寿,长生,从来都是修仙界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 无数人修仙,为的也就是修得长生。 结果陈白毛还挑剔嫌弃起来了,简直不当人子。 很快又是数日过去。 时值深秋,长寿峰山下松柏苍翠如流,山上红叶腥红似火,金黄的野桑掩映在松柏和红叶之间,使整个山坡绚丽斑斓。 长寿种最后比拼潜力的环节,也终于是在这一日到来了。 这一环节,过程将不会对外展示,完全在长寿宗的长寿殿内保密进行,确保五位候选人的潜力以及天仙道统的情况,不会外泄,这已属于个人以及宗门的隐私。 陈登鸣独自一人飞到长寿殿时,其他候选人除了呼延舜宾,都已是到达。 华振宇这个前些天才被他打断了腿,狠狠丢了面子的大师兄,见到他,竟再次露出友好的微笑。 就冲这无论怎么得罪,表面上都一副友善客气的伪善模样,陈登鸣都不得不对这个人暗暗竖起大拇指,心里建立起高高的提防。 没多久,八位宗内金丹也纷纷陆续到来,呼延舜宾亦是匆匆赶到。 气氛一时变得肃穆沉闷。 陈登鸣等人对诸位金丹师叔伯见礼后,突然就感到一股淡淡的却令人无比压抑的威压降临。 八位金丹师叔伯齐齐对着门口方位行礼。 “参见苏师叔!” 陈登鸣心中一跳,几乎同时就感受到了魂屋内的小阵灵惊呼,小东西忙藏了起来,表露出惧怕的情绪。 下一瞬。 一道白衣女子倩影,出现在长寿殿的门口。 她出现的刹那,似瞬间遮掩了背后的阳光,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而整个长寿殿内的光线则黯淡了下去,那种压抑的氛围,更为强烈。 只见她面罩轻纱,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脸,身形高挑,有种鹤立鸡群般的气质,身材纤侬合度,体态美得浮凸有致。 但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其唇角宛如点漆般的一枚小痣,更添几分别样魅力。 哪怕是面纱遮掩了面容,所有人也能断定其绝对是罕有的美女。 事实上,修为越高自然也会越美,容貌皮相的改变与优化,都是小技俩,除非不愿改变不在意美丑之人。 “弟子华振宇,参见三师祖!” 华振宇的一声恭敬见礼,令在场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陈登鸣立即跟着见礼,才知晓此女竟然就是长寿宗三位元婴老祖之一的三祖。 他知道三祖乃是女人,却并不知姓甚名谁。 华振宇这当了数十年的大师兄,也的确没白当,什么都捞得清楚。 苏三祖微微颔首,算是对陈登鸣这些弟子打过招呼,而后款款迈步进入殿内。 刑慧光如此严肃之人,此时却颇为殷勤,忙将之迎至上座,而后便开门见山宣布了检验潜力的环节正式开始,恭谨对苏三祖作请。 “还请苏师叔出手,为他们检测寿元潜力以及灵根潜力。” 陈登鸣听得心中一跳。 这检测寿元和灵根潜力,竟还要劳驾堂堂元婴师祖亲自出手? 他还以为又是以什么法器检测,结果情况出乎意料,莫名就略感紧张。 虽说他的底细,宗门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可有关寿元,一直是他的最大秘密。 这种秘密被元婴老怪探寻.总归是令人感到忐忑担忧的。 然而,如今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再怎么紧张忐忑,也无济于事,他也不可能现在弃权,掉头就跑,那反是更奇怪。 一念至此。 陈登鸣只觉又心神平静了下来,神秘的道力在他识海中激荡,令人莫名安宁。 他全身舒畅,心灵静如深海,刚刚因紧张诞生的那一丝心灵空隙,转瞬间缝合无间,达到万化冥合,重归自然的天人合一状态。 人力有穷尽,心灵无极限! 他的心灵力量与心灵境界,愈发前所未有的稳固。 “嗯?” 苏颜焰明眸瞥了一眼角落处的陈登鸣,已敏锐察觉到此子的心境变化。 陈登鸣察觉到目光,心中却也不惊了,坦然转首看去时,与苏颜焰面纱后的明亮双眸对了个正着。 四目交投。 苏颜焰的目光却又不着痕迹的挪开了,宛如扫了一眼所有弟子一般。 陈登鸣倏生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三祖方才似透过他的心灵,来告知了他某样讯息一般。 但仔细去捕捉,又捕捉不到。 这或许不是三祖要告诉他什么。 而是他不经意间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对方心灵深处的某种讯息。 这自然不可能是他能办到的事情,也许是人仙道统心之传承的帮助。 然而这种偷偷窃取的讯息,暂时他竟无法理解,有些不可意会之感,也许是涉及到的层次太高了。 正当陈登鸣沉吟思索时,苏三祖已开始检测寿元潜力。 华振宇当先被念到名字,前往上首坐席的台下卓立行礼。 苏颜焰抬起纤纤素手,掐诀点出。 一圈光晕顿时笼罩华振宇身上。 原本透明的光晕,霎时不断变幻,逐渐从白色过渡到了蓝色,最终停留在了深蓝色。 在座诸多金丹均是微微色变。 玉鼎真人叶永叹道,“寿元潜力深蓝.?这潜力,着实不错啊。我记得刑师兄当年,也是深蓝吧?” “不错!”刑慧光含笑点头。 这苏三祖所施展的术法,乃是七彩明鉴命理术。 能以惊人修为,检测出他人寿元资质以及灵根资质,以红、橙、黄、绿、蓝、靛、紫之色来判定,颜色从红至紫,越深越是资质过人。 华振宇的寿元潜力达到深蓝之色,这已超过长寿种蓝色的列入标准。 “振宇果然资质过人,那两根雪参的参须没有白吃,此次是稳了。” 成振伟眼看着这一幕,老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哪怕他再怎么嘴上劝说侄儿忌骄忌躁,看到这样的成绩,也是禁不住自己就先欣喜起来。 要知道,当年他的寿元潜力,仅有深绿之色,还没有达到蓝色标准,比丘峰还差。 这时,苏三祖又掐诀一转,又一圈光圈笼罩华振宇身上,检测其灵根资质,光圈的颜色,逐渐过渡到了靛色。 这一幕倒是并不令人意外。 靛色代表华振宇的灵根,乃是上品灵根,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事实上,其他候选人,也全都是上品灵根资质,就没有资质差的。 “不错!”检测完后,苏颜焰难得评价了一句。 华振宇面露诚惶诚恐之色,忙作揖躬身,“多谢三师祖赞誉!” 话罢,他缓缓退下,改由其他人上前检测。 结果连续检测呼延舜宾以及谈思言二人下来,这二人的寿元潜力,竟是都只有浅绿以及深绿之色,还没有达到蓝色的标准线。 “怎会如此?我比华振宇还要年轻十五岁,我的寿元潜力竟只有深绿?” 谈思言退下后,无比错愕,陷入自我怀疑。 这寿元潜力,不检测,无人知晓。 而这能检测的术法,也非常人所能施展,乃是四阶元婴术法。 且纵然检测了,也只能大致判断潜力,无法判定具体还剩多少年可活。 故而谈思言深感怀疑,他比华振宇还要年轻十几岁,竟然寿元潜力还不如华振宇,这是否代表他的寿元大限没华振宇长? 刑慧光瞧出二人的情绪低落,轻斥一声道,“痴儿,莫要自误。将来你突破金丹,享八百寿,这区区一时得失,算得了什么?” 谈思言与呼延舜宾均是身躯一震,清醒过来,立即躬身作揖道谢。 其他几位金丹长老见状,均是含笑摇摇头。 这检测寿元潜力之法,可能会影响弟子的信心情绪,加之唯有元婴真君才能施展,故而长寿宗也不会轻易检测。 刑慧光这时将目光投向了陈登鸣,内心一叹。 他之所以留陈登鸣到这时才准备点名,就是让其看看其他人的状态,有所安慰,以免稍后心理失衡。 毕竟他也是清楚,陈登鸣乃是暮年修仙。 纵然如今寿元是增长了不少,但论潜力,在五人中只怕仍是垫底。 “陈登鸣!” “弟子在!” 陈登鸣心绪异常平静,立即迈步出列,旋即走向苏三祖。 之前,他担心自己寿元的秘密会被发现,但现在,反而坦然。 因为方才通过刑慧光对七彩明鉴命理术的介绍,也已知晓,此术无法从检测出具体年龄。 所以,哪怕他寿元潜力非常强,达到紫色,也最多令人震惊罢了。 至于如何解释他暮年修仙还有这么长的寿命,他也已想要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那就唯有抛出一个少数人知晓,大多数人却不知道的更震惊的事情,来化解了。 “弟子参见三师祖,请三师祖施法!” 陈登鸣在苏颜焰座下高台下站定,双手抬起躬身作揖。 苏颜焰淡漠明眸落在陈登鸣身上,美眸在其两鬓白发之间流转了一圈,对其陈白毛的‘大名’,是早有耳闻了。 她微微颔首,纤纤素手结印掐诀,施法。 一道光圈,顿时笼罩陈登鸣身上. (6k求月票,月票满100明天保底基础上加更) (本章完) 225~226:天仙殿,道统的测试,竞选落幕(求月票) 一圈明润光芒照在陈登鸣的身上。 他瞬间感觉全身犹如被无数密集的光线透入,好似一种细微的电流刹那窜遍了全身,似被神秘未知力量波动扫过了全身每一处的错觉。 与此同时,身上笼罩的光芒发生了奇异变化,逐渐过渡到了深靛色。 “靛,靛色的寿元潜力?”玉鼎真人叶永低呼。 丘峰皱眉纠正,“是紫色而且,还没结束.” 确实是紫色。 此时陈登鸣身上的光圈已过渡到了紫色,而且还在向着深紫色转化过去。 这一幕简直是开幕雷击,八位金丹长老包括丘峰都被震住了,华振宇等弟子更是神色不敢置信。 “深紫色的寿元潜力?” 华振宇僵僵地瞪着发懵,两眼呆了半晌,肚子里感觉好似吞了一包钢针,有种不曾感到过的痛苦。 这种打击委实太大,尽管寿元潜力上被压制,也不代表胜负已定。 但对于执着寿元的长寿宗修士而言,寿元上的潜力被压制,比实力上被碾压被暴打,还要令人难受。 成振伟也感觉心像长了草似的,心乱如麻,“这怎么可能?往届那么多次长寿种竞选,哪怕是当年的三祖,寿元潜力也不过是靛色” 苏颜焰面纱下的一双明眸,亦是略带诧异凝视着陈登鸣。 她见识卓绝,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此类情况曾也听闻过,倒是沉得住气,并不是特别震惊,甚至已猜测到了好几种原因。 此时她樱唇轻启,发出比仙籁还好听的声音,道。 “据我所知,你乃是暮年修仙,何以寿元潜力,却如此绝佳? 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奇遇和秘密,我长寿宗不是魔道宗门,只会予以理解,不会探究。” 她此话一出,就是给了陈登鸣巨大的底气,告诉陈登鸣不想说就不用说,其他人纵好奇也绝不敢多问。 陈登鸣心绪始终平静,目光直视苏三祖,而后看向其他面带好奇与一些探究之意的金丹长老。 沉吟片刻,还是一拍储物袋,取出一物,道。 “我的确是有所奇遇,那奇遇助我延寿很久…… 这是剩下的一根雪参参须,乃是我从一位前辈高人手中所得,这位前辈高人,丘长老也是知道的” 陈登鸣目光看向丘峰。 丘峰顿时一愣,旋即便透过陈登鸣似表露出讯息的双眼,读懂了其意。 “妙音宗韩永绪?” 他顿时明悟,不由恍然颔首。 陈登鸣所取出的参须,的确便是得自韩永绪的储物袋中的雪参参须。 当初,韩永绪以一根雪参参须,欲请动林河对付陈登鸣。 然而林河却是拒绝。 事后韩永绪死于陈登鸣之手,他得到韩永绪的储物袋时,从其中发现一些法器法宝以及四百多块灵晶,却是忽略了看似貌不惊人的雪参参须。 后来陈登鸣再发现时,此物于他而言也用处不大,反是出售的价值极大,也就一直留着了。 但现在再拿出,却是可以作为非常好的借口由头。 玉鼎真人叶永惊愕道,“这是.雪参参须,你难道吃了一整株雪参?” 陈登鸣看向这位前辈,不置可否,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似表示确实如此。 心里却暗道,这叶师叔还真是会脑补助攻的。 在元婴老祖面前,他不敢多言,其实也可以选择不说。 但面对多位金丹的好奇,他决定还是照旧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他只说是得到奇遇延寿,却并未正面直接言明,是利用雪参延寿,面板练功延寿,那也是延寿。 但拿出雪参的参须,便自会引人误会。 不过这样一来,在他此时心境平稳的状态下,自忖也无人看出其中破绽,却就合理解释了过去。 “雪参,一整株雪参,从一位前辈高人手中得到的,丘峰也知道难道是李老鬼做了两手投资?” 成振伟死死盯着陈登鸣手中的雪参参须,眼神连变,心里胡思乱想,已经开始逐渐产生误会。 雪参这种东西,可是非常罕见的。 他才从丹宗李老鬼那里许下承诺,才得到两根雪参参须。 结果陈登鸣这边,随便就拿出了一根参须,像是都懒得服用的样子,那是为什么? 显然已经是吃了更好的,一整株雪参,无怪寿元潜力达到了深紫色。 “李老鬼难道真的是你,两边横跳下注?” 成振伟脸色不太好看,有种被戏耍之感。 华振宇亦是如此,也已想到可能是被那丹宗长老摆了一道。 陈登鸣完全不知道,这叔侄二人已脑补出了更离谱的事情。 此时,在得到丘峰的认可后,苏三祖也是微微颔首,清楚陈登鸣手中的雪参参须来历。 陈登鸣击杀韩永绪这位金丹后期修士的事情,宗内知晓之人,也只有刑慧光、丘峰以及她还有二祖。 因此得到丘峰传音过后,苏三祖摆了摆手,表示陈登鸣算是过关了。 她隐约瞧出,陈登鸣似还是有所保留。 但此子心绪极其平稳,表明所言也并非虚言,其保留的可能是更大的秘密,也许是和人仙道统有关。 那也不是能轻易对人言的秘密,她自是不会去追问。 当即掐诀再度施法,检测陈登鸣的灵根。 这次,陈登鸣身上的光圈,直接由红色快速过渡到了靛色,最终甚至接近深靛之色。 这代表陈登鸣的灵根资质,已处于上品灵根中的绝顶水准。 若是再进一步迈入紫色的范畴,便是天灵根的潜力。 有之前深紫寿元潜力的震撼,陈登鸣深靛色的灵根潜力,虽也是令人惊讶,却也不是显得那么震惊了。 因为在场诸之人都是清楚,陈登鸣是相克双灵根的资质。 甚至丘峰、刑慧光以及苏三祖清楚的讯息更多,也明白这位弟子身上兼顾人仙道统的秘密。 不过这些个人隐私与奇遇,他们作为宗门长辈,知道归知道,却也不会在此时说出。 这也就是长寿宗教义的特殊之处,更贴近天仙道统中的天道自然。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是长寿功中的第一行口诀。 指的就是天道自然,自然规则,有多的就减少一些,不足的就补充一点,尽量均衡,这就是天道。 适用在长寿宗,即是宗门长辈修为越是高深,贴近天道,就越是懂得均衡。 不是说强者一定就要无私奉献扶持弱小,至少也要懂得庇护,弥补其弱小时,尚不足以保护自身的那部分缺陷,护其成长起来。 故而,长寿宗也颇为团结护短,长寿香也即是一个例子。 不过这天仙道,越往后修行,也越是有一条路通往太上忘情,贴近天道,以万物为刍狗,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 此时,陈登鸣表现出的潜力冠绝众人。 最后一位检测潜力的饶玲,自是也没能将之超过。 这检测潜力的环节发展到这一步,所有人皆知,这一环节,陈登鸣大概是要获胜了。 除非最终在道统之地内,陈登鸣受到天仙之力的强烈排斥,否则哪怕表现比其他人差一些,这一环节也算是他获胜了。 刑慧光起身,对苏颜焰作揖道,“请师叔带他们去长寿界内一试吧。” 苏颜焰微微颔首,明眸扫向陈登鸣等人,道。 “皆随我来。” 她始终以‘我’自称,加之又形象美貌年轻,予众弟子的感官印象极佳。 虽始终令人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却至少不似其他元婴真君,令人噤若寒蝉。 陈登鸣等人恭敬应是后,随着苏颜焰一同离开长寿殿,随着其身影飞往长寿峰后山,穿行在流水瀑布般直泻深谷的云海中。 最终,众人来到长寿峰的山谷深处。 一缕轻烟似的雾气,从深谷里冉冉升起。 仿佛一匹白练在深秋的林中悠悠飘荡。 苏颜焰宛如遗落人间的谪仙子,落入那雾气之间。 众人衣袂飘飞,紧随而去,身影似被奔涌的云流淹没。 此刻,哪怕之前表现不佳的呼延舜宾等人,也重拾心情,颇为激动振奋,想要一探天仙道统的究竟。 即便无法得到道统传承,仅仅接触,亦令人感觉无憾。 事实上,自两千多年前化神老祖长寿道君得到破碎道统,创立长寿宗,在之后一千多年间,长寿宗竞选出的长寿种多达十七位。 但哪怕是真正成了长寿种,其中真正成就元婴,存活至今的,也就只有三位老祖以及一个刑慧光了。 其他多数都是老死或是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 真正能掌握天仙道统中的道力之人,都是少数。 能突破成元婴的,就更是绝无仅有了。 此时,众人随着苏三祖徜徉在雾气中,倏然就看到苏三祖撞入了一个参天银杏树内,身影宛如镀了一层膜,刹那消失。 几人均是一惊。 唯有陈登鸣早已有很多次往返芥子界的经历,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他紧随其后靠近银杏树。 却见银杏树的树干本身存在一个树洞。 树洞之中暴露出的树龄,似一层层重叠的世界。 “道统之地,一般都存在非我道之人难存的排斥力,不知这天仙道统之地内,排斥力又有多强?是怎样的表现?” 陈登鸣心中暗想,身影贴过去,霎时被一层膜包裹,进入了其中。 其他人见状,也是纷纷跟上进入。 光影一闪。 陈登鸣只觉身躯在急剧下坠。 这种过程还未持续多久,他就已经听到了风声和水声,扑面而来更是有种水汽清凉之感。 下一瞬,他就发现置身在了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湖之上,身躯向下坠落。 立即掐诀稳固住身形,察觉到空气中充满沛然的灵气,甚至比外界还要浓郁,并非灵气断绝之地,不由松口气。 这时,其他人也已纷纷出现。 陈登鸣抬头向上望去,便见头顶天穹不是片片白云,而是充满雾气和浅浅淡淡的灵气光芒。 在头顶正上方,便是一圈圈好似方才看到的银杏树洞的树龄年轮,成一个漩涡出入口。 这时,陈登鸣又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种岁月流逝,沧海桑田般的特殊而细微的感受,从他至静的心灵之间诞生。 这分明是他极其熟悉的寿元损耗之感。 正常一个人的寿元,是每时每刻都在损耗。 可当能诞生如此清晰感受时,便证明寿元已损耗得极其剧烈。 陈登鸣心中一惊,立即暗中观察面板。 发现寿元似并未出现极其明显的变化,至少还没有损耗一年。 但以他多次氪命的经验,也许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可能寿元就将损耗一年了。 “这就是天仙道统中的非我道排斥之力?不是吞噬灵气,而是改吞噬寿元了?” 陈登鸣看向对面飘浮的苏三祖。 对方面色平静,似也没打算提醒,甚至明眸也同时看向了他,眼神中隐隐透露一丝似笑非笑之意,仿佛看出他是已经知晓了真相。 陈登鸣眼神微动,心中却依旧保持平静,没有产生任何心灵缝隙,不慌不忙。 仅仅这点儿寿命损耗速度,只要这次道统传承的潜力测试,不会持续太久,他不慌,完全扛得住。 甚至,说不定,这也就是测试的内容。 但这太狠了。 “这里就是我们长寿宗的道统之地?” “天仙道统就在这里?” “看上去四野茫茫,毫无人烟,听说三位师祖以及初祖都经常在这里面闭关修行.” 其他几人出声交流,仿佛来到这无数长寿宗弟子的朝圣之地,他们个别人之间的恩怨间隙也暂时放下,内心对这神秘道统之地充满赞叹。 不过陈登鸣一看这几个人浑然无知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人没察觉寿元在快速流失,不由心中微寒。 这天仙道统之地,比人仙道统所在的南寻,还要可怕。 或许不知不觉就能令人变得衰老而不自知,当反应过来时,也离死不不远了。 昔日长寿宗初祖能发现此地,并占有此地,不知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或是真的很契合天仙道统。 “都跟我来,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长寿殿,也即是天仙殿.在那里,也就能确定你们与天仙道统,是否有缘了。” 这时,苏三祖平淡道,转身衣袂翩翩飞舞,以美至无懈可击的风姿,飞向远处湖心上空飘浮的一个浮空岛。 那岛屿之上,赫然有一座被雾气笼罩的大殿,没有重檐飞角,殿顶方,殿底包括整个浮空岛为圆,似象征天方地圆。 陈登鸣等人立即纷纷飞行跟上,很快接近浮空岛,深入了雾气之中。 “这是.” 陈登鸣处于至静的心灵,倏地捕捉到雾气的不同寻常。 其中一些雾气内竟弥散着沧桑的岁月流动感。 这种特殊的感觉,大概也唯有他这种经常氪命与寿元打交道的怪胎,才能捕捉到。 “这些雾气中,竟就有寿元在流淌?不对,寿元其实就是时光岁月,这雾气中流淌的,是时光岁月的力量” 他才发现,这些时光岁月的气息,宛如雾气中的静谧长河,流淌向前方神秘大殿之内。 越是接近那大殿,他便越是能感受到一股冰冷无情却又包罗万象的力量。 居然令他识海中的道力以及融化了一般的道文,均是微微轻颤,似存在排斥。 “那是.天仙道力,在汲取时光岁月的力量?所以,长寿宗的天仙道统,最终是与天同寿的道? 是最终掌控时光岁月之道?” 陈登鸣心灵通透,被自己诞生的念想也惊到。 这猜想,太过夸张遥远。 真能掌控时光岁月,就是真正接近长生之秘,解开永生之谜,化神初祖,只怕也很难接触到皮毛。 而且,这猜想也未必贴切,只能说是他突发奇想诞生的一时遥想。 这时,苏三祖已落在岛上,在殿外广场上伫立,风姿绰约。 陈登鸣等人也纷纷飞落下去,才发觉这降落下去后立在大殿前,自身仿佛也突然变得渺小了。 对面雾气笼罩中的古拙大殿,宛如真的是高不可攀的天穹,予人无比高大宏伟之感,神秘冰冷中,又透着一股复杂的厚重博爱之意。 但见古拙大殿最上方的殿壁上,以古老的修仙界文字,刻着一行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看到那一行字。 众人均是心头巨震,不同人诞生不同的理解与感受。 有人霎时脑海中就冒出天威浩荡,瓢泼大雨不绝,逐渐化为洪水,淹没众生,或是大日酷烈毒辣,炙烤大地,使得赤地千里,生机灭绝,不由是面色苍白。 也有人脑海中浮现春风化雨,阳光和煦,万物生长的美好和谐场面,不由面露微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已是天仙道途中至高的道。 有人理解为,老天并不仁慈,只把万物当作没有生命的贡品,最终却自此走偏,走上了无情天道,难达彼岸。 实则这道的含义,是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会对谁特别差,一切随其自然发展。 然而道就在那里,不偏不倚,哪怕有人已理解,却也未必就能得道。 “因为理解,也不是真的明悟,不是真的得道 就好似我知道能炼制出四阶法宝绝对赚钱,道理谁都清楚,但却不能炼制,更无法得到。” 陈登鸣不似其他人脑海诞生种种意象,他内心平静无波,脑海也没有发散出种种思想,只是冷静思索分析。 他看着头顶那一行明明知道意思,却只能望洋兴叹的字,只感到大道深奥莫测,无边无涯。 天机动静本来同,万象森罗在眼中。 若向其间寻得路,方知此处是真空。 一个人仙道,他都只是接触个皮毛,想要琢磨透天仙道统,何其难也? 就在他诞生这种感受时,也察觉,原来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盏茶。 面板内,寿元真的损耗了一年之久。 这时,苏颜焰转身看向众人,明眸环顾后,平静道。 “天仙道统的潜力已测试出,陈登鸣,你留下,其他弟子,可以离去了。” 此言一出,顿时华振宇等人愣住。 他们方才脑海诞生种种意象和明悟,只觉大有所获,受益匪浅,还以为是真正接触到了天仙道统。 结果,现在竟然被告知他们要离开,这即是宣告他们的测试失败了。 然而,哪怕心有不甘和不解,宣告这件事的却是三师祖。 几人满腹疑惑,却也唯有无奈叹息,羡慕看了眼陈登鸣,抱拳祝贺。 这一刻,便是华振宇心情复杂,也不得不脸上露出笑容,作揖祝贺。 他从三祖的这句话中,已听出了,没有悬念了。 陈登鸣已经算是真正当选长寿种了。 显然,陈登鸣很可能是在测试道统的潜力上,还要超越他们所有人。 因此,这场长寿种竞选,已提前宣告结束了。 陈登鸣在实力以及潜力的表现上,已碾压了所有人。 纵然投票环节还在继续,到现在这一刻,也已没有意义了。 刑慧光那至关重要的一票,必然也是会投给陈登鸣,给整个长寿宗弟子一个竞选落幕的交代。 “陈师弟,恭喜!” 华振宇整理心情,道贺过后,脸上露出的笑容是如释重负,是彻底抛开了一直的伪装,坦然道。 “过去种种,是为兄手段卑劣了,希望师弟能原谅。 日后若成金丹,为兄将申请离宗,效仿我叔父,再立门户,众星拱月,守护长寿宗。” 陈登鸣讶然,仿佛重新认识了这华振宇。 以他的眼力和心灵境界,当然瞧出,也感应得出,对方这番话中的放松坦然以及诚挚,并非作假。 不由也是作揖笑道,“好!过去种种,皆如云烟,师弟也多谢华师兄相让,在此提前祝贺前程似锦。” 华振宇哈哈一笑,“我可没有相让。哪怕玩手段,也委实是争不过师弟你啊,还被你打断了一条腿。” 谈思言揶揄,“华大师兄,我老谈真是佩服你这脸皮啊,能屈能伸,你是不想另外一条腿也被打断才向小师弟求饶的吧?” 华振宇皱眉轻哼:“我对陈师弟心服口服,可不是对你老谈心服口服。” 其他人见状,亦是不由笑了起来,便是呼延舜宾深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 皆是同门,有些事,说开了,似乎也就释然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天涯再见复何求。 修仙,便是潇洒,就是逍遥 (昨天被骂惨。这章写到了半夜才发,今天白天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27:天眼通!吸收天仙道力(为月票加更) 苏颜焰亲自将华振宇等人送出道统之地,独留下陈登鸣一人。 陈登鸣敏锐察觉到,在华振宇等人被送出之时,苏颜焰身上竟浮现了一丝疑似道力的波动,牵动他体内的人仙道力也诞生波动。 而后天仙殿四周飘荡的雾气竟被苏颜焰调动,有时光岁月的痕迹流过,融入了华振宇等人的体内。 “这是.帮助他们延长了寿元?还是恢复了他们的寿元?” 陈登鸣心中一动。 没多久,便看到苏三祖衣袂飘飞返回,仙气飘飘落在殿前,明眸扫向他道。 “你已经察觉到寿元在流失了?” 陈登鸣一怔,旋即坦然承认,“是的,能隐约感应到” 苏颜焰深深凝望了一眼陈登鸣,平淡道。 “你已接触掌控了部分人仙道统,拥有人仙道力,自然也能感应到天仙道力的存在但你能察觉到岁月流走的痕迹,这却并不简单。” 不等陈登鸣回应,她继续道,“不过也正是这种不简单,证明你与我宗天仙道统的确有缘,哪怕是我当初,也根本无法察觉岁月流痕。” 陈登鸣明白,这苏三祖是不想追究他的秘密,说出这番话,也是表示对他的认可。 这令他也感到汗颜。 其实论天资,他很差。 之所以能感应到岁月流痕,没别的,熟能生巧罢了。 曾经氪命那么多次,天仙殿在悄悄窃取他的寿元,他若是还无法察觉,那也就不叫陈白毛了。 不过,他也还是有诸多不解。 “我刚刚察觉到三师祖您似乎动用道力,帮华师兄他们增长寿元,那是.?” 苏颜焰有着一枚美痣的唇角难得逸出一丝好看的笑意,淡淡摇头笑道。 “你也太天真了,这赠人寿元之事,岂是我能办到的? 哪怕是初祖,也仅有剥夺之能,而无赐予之功,那已涉及天仙道统最深奥的至高之道,即【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她话语一顿,美眸瞥了眼疑惑的陈登鸣,淡淡道,“我方才只是将他们流失的寿元返还给他们,只是一次测试,也不能让他们在道统之地内损耗了寿元而不自知。” 陈登鸣闻言恍然,又疑道,“三师祖,方才我们就只是站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都还没进入天仙殿,您就判定我们已完成了测试。 难道这次测试,就是看谁能感应到岁月流痕?” “那倒不是。” 苏颜焰目光转向天仙殿,掩饰其眼神中的惊异,道,“我说过,当初我来此之时,都无法察觉岁月流痕,又怎会以此作为评判标准。 其实你们刚刚看到天仙殿时,脑海诞生出的种种意象,就已代表你们接触到天仙道统了 唯独你,你的脑海没有诞生意象,反倒是堪破虚妄,直指本质,但你却又真实接触到了天仙道统。 只能说,你对道统的理解,更为深刻。” “三师祖您谬赞了。” 陈登鸣谦虚一句。 其实按照前世的某些学派说法来算,他方才就是处于唯心主义的状态,格物致知,心外无物。 天心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天心。 天仙道统固然厉害高大上,但哪怕理解了,他也暂时接触不到,掌控不了,无法迷惑其本心。 什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或者阳光绚烂、春风化雨,皆是天道循环的一种。 不能说哪一方对,也不能说哪一方错。 都有存在即发生的可能。 但陈登鸣却是平静冷观,睁眼天亮,闭眼天黑。 甚至闭眼天亮,睁眼天黑。 天翻地覆,皆只存于他心念一动之间,吾心即是天心。 这既是人仙道统心灵传承的体现,却又大道至理,殊途同归,与天仙道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不偏不倚之理念,存在联系。 故而,他在天仙道统上表现出的潜力,才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因为已真正贴近了天仙大道至高的道理。 其他人,无论是脑海诞生天威罚世的景象,还是诞生天恩浩荡的景象,都只是片面的,是不完整的。 苏颜焰补充道,“你也不必谦虚,你的表现,的确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其实其他人的资质也不是不行,例如华振宇以及谈思言,他们二人放在数百年前那几届,其实也可以当选长寿种。 华振宇的资质和潜力,与你刑师伯也不遑多让。 但可惜,资源有限,长寿种每届也只能选一个。” 陈登鸣讶然,旋即也能理解。 绝顶资质的天才,不是大白菜,不可能经常就会冒出的。 也许数百年,才能培养出一个。 故而,曾经长寿宗选出的十七位长寿种,其中有不少,其实资质未必就比华振宇强多少,甚至还要差一些。 这些长寿种之中,最终真正能突破元婴成老祖的,都是凤毛麟角。 毕竟哪怕长寿种,也是存在修炼瓶颈的。 苏颜焰指向天仙殿,“好了,现在你可以进去天仙殿了。 若是你能顺利掌握一丝天仙道力,便是将真正成为了长寿种,可自行恢复你损耗的寿元,其中妙处,自行体悟。” 陈登鸣略感错愕。 这么容易就能进天仙殿中去获取道力? 这感觉比他当初千辛万苦还经历诸多生死大战获得人仙道统,可要容易多了。 不过,想到这竞选长寿种的种种难度以及艰辛. 从积累资历、斩金丹的功劳,再到竞争比拼,获得的难度也已是很高了。 像华振宇等人,苦心经营积累了数十年,自身天资也出众,却还是失败了。 原来恍惚十数载之间,他已从当初那个在龟蛇峰还要对长寿宗弟子陪笑的小散修,走到了如今迈入长寿宗高层这一步。 昔日熬成长寿宗老祖的稚嫩念头。 如今似乎已经逐步迈向成功了。 “三师祖,弟子想多问一句,我既已得人仙道统,还能再得天仙道统吗?” 进入天仙殿之前,陈登鸣驻足多问了一句。 苏颜焰莞尔。 许是陈登鸣已被选为长寿种,身份地位也截然不同,她的态度似也亲和了些,笑道。 “你还挺谨慎的。放心吧,连得两种道统的例子,在修仙界虽是很少,却也不是没有。 毕竟我们距离合道那一步,还太过遥远了,是否合适,是否需要舍弃,都还是两说。 纵是合道前辈,昔日也不乏有同修两道之人,其中最具盛名的,便是那位合修地鬼两道的地藏道君” “地藏道君.?制造出九九八十一处阴泉的那位?”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是他但如今,他已成传说。” 在苏颜焰的目送之下,陈登鸣进入空旷宏伟的天仙殿内。 好像是进入了一片巨人的国度,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天仙殿那极高极广的穹顶,仿佛真的与天比肩。 穹顶中央的位置,嵌有一块圆形的晶体,氤氲在阵阵蓝色雾气中,散发着澎湃的道力,射出道道青蓝色的光线,仿若天道之力,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蓝光底下。 陈登鸣感受着头顶播散下来的蓝色道力,只觉自身的寿元流失速度似更快了,寿元流出,化作浅薄的雾气,涌向上方的晶体中。 不同于人仙道统,道力的展现乃是银色道文。 天仙殿内,毫无任何道文存在,道力仅存在于头顶那宛如青天般的晶体之中。 陈登鸣回想曾经得到人仙道统的经历,是靠着多年武学的积累,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打开人仙道统的密码,而后才能接触继承道力。 天仙道统,显然不会是靠武学或者打打杀杀那一套,而是心灵上的境界,这与人仙道统中的心之传承,不谋而合。 但心灵的境界,也分为多种形式,存在多种不同的心境。 有忘情、有无情、有唯我、有唯心、唯物等等. 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恰好可以助他模拟,接近各类心境状态。 心灵之力,无极限! 陈登鸣心中明悟。 他盘膝坐于殿心,想象自己即是天,天即是自己。 吾心即天心! 一时间。 他好似心境进入到一种无比浩大广阔,冰冷浩瀚的状态之中。 无比淡漠、平静,空旷可容万物,既高高在上俯瞰而下,又视万物平等一视同仁。 他已处于‘天心’状态。 这时,穹顶上垂落下来的蕴含道力的蓝光,不再是自顾自流淌的状态,而是逐渐分出了部分。 宛如支流,涌向了陈登鸣,非凡的澎湃道力涌入其体内。 陈登鸣睁开双眼的刹那。 眼神中喷薄而出的,不再是人仙道力的银亮光辉,而是如漩涡般,吸引来蓝色天仙道力,进入他的双眸之中。 在道力的加持下,他的目光宛如能看到空气中岁月流过的痕迹,看到自身的生机在流散。 他的目光更是宛如实质般,穿透了天仙殿,不断升空,俯瞰到了天仙殿外的苏颜焰。 天眼通! 对方几乎同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抬头看向他的刹那,其美眸中亦是浮现蓝色光芒。 二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四目交投,仿佛空间错位。 不是处于不同高度的状态,而似是完全平等的对视。 绝对的平等。 一如天对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一视同仁。 以至于陈登鸣竟丝毫感受不到来自元婴修士的压力。 反而能以平等般的心态淡漠视之,互相观察。 这一瞬,他突然脑海中诞生了种种明悟与画面。 那画面中,浮现出苏颜焰在炼化吸收天仙道力的景象。 这画面讯息,分明就是他之前在长寿殿内,不经意间从对方心灵中窃取到的讯息。 当时他还无法理解。 但如今,却在天心状态下,轻易就能将讯息解析成种种画面,于脑海中传播,供他理解。 天仙殿内,陈登鸣随之效仿苏颜焰,炼化吸收天仙道统之力的举动。 丝丝缕缕的蓝色天仙道力,从穹顶垂落下来时,被他迅速吸收,之前损耗的寿元,也随之恢复。 但很快,这股分离出的宛如支流般的道力,逐渐稀薄。 陈登鸣也逐渐感受到一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他的心境是到了。 但实力境界似乎还差了不少,已无法再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 不过在这一过程中,他也对长寿宗的这天仙道统,诞生了明悟,知晓这天仙道统的道力,具体在哪些方面强大。 不同于天道宗的天仙道统,主要体现在可借天威天罚之力上,发挥天道之力具有破坏性的一面。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则是助人修身养心,利用道力可感知岁月流逝,做到调节平衡人与天地之间的关系,延缓自身寿元流逝,随着感悟加深,道力增进,甚至可逐步与天同寿。 简而言之,长寿宗的天仙道统,无法帮助人直接增长寿命,却可通过道力对寿元流逝的‘监察’,调节延寿。 例如一个人遭受重创,元气大损,寿元自然也就会随之减少。 而这种减少,常人是无法察觉乃至精准弥补的。 但长寿种却可凭借道力迅速弥补这种损耗,恢复受损寿元。 “这算是长寿宗天仙道统的主要功能一个人正常随时间损耗的寿元,道力是无法弥补的。 但以不正常的方式,例如斗法受伤、修炼出岔等损耗的寿元,道力却是可以弥补的,自然也就会令人逐渐长寿了.这大概也是长寿宗提倡与世无争,不好勇斗狠的原因。” 陈登鸣思索至此,只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诚然,相较于其他练功无法延寿的人而言,能有如此长寿之法,就已是天赐神技,梦寐以求。 即便是可观测岁月流痕的这一能力,都可助人摸索出规律,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寻觅出最适合自身养生长寿的法门,直观有效。 可对于陈登鸣而言,这都是鸡肋。 观测岁月流痕,也只是在细微处有点儿作用。 在直观性上,还是比不过他的面板来得清晰直接。 不过,这天仙道统所赋予的道力,也不是完全就没有其他的辅助之能。 诸如先前所用的天眼通、天心境以及苏颜焰在脑海中演示的,可增强控制天地灵气的这些能力,也都是非常强力的辅助技能。 … “抛开寿元不谈,天眼通可助我无视一些阵法或是事物的障碍,直接堪破虚妄,看透本质。 或者隔着很远暗中观测敌人,更具隐秘性,不是具备道力之人,无法察觉.” “天心境则可助我无视高境界修士的灵威,敌人难以入侵我的心灵,寻觅心灵破绽,我更可借天心打击敌人,天心之下,凡心难以抵御。” “至于最后的能更大范围更好的操控天地灵气,这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陈登鸣整理收获所得后,先前那种索然无味的感觉消失了。 只觉得到这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其实也算是受益匪浅了。 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该满足了。 而且,他都已经是长寿种了,得了天仙道统,若干年后越来越长寿,始终老不死,也就能解释得过去,掩盖练功即可延寿的自身秘密。 陈登鸣起身,走出天仙殿。 殿外,苏颜焰目露奇异之色看了过来,负手间平淡道。 “你果然非比寻常,这么快就能吸收一支道力.待你日后迈入金丹、元婴,只怕成就还要超越我们,兴许未来有望得到完整的道统。” 陈登鸣诧异,“完整的道统?” 这是搁这儿画饼呢,还是突发的野心。 就长寿宗与世无争的态度,难道还能吞并天道宗,得到完整天仙道统不成. (加更了!求月票) (本章完) 228:位列潜龙榜!闭关狂修!强子的麻烦(求月票 ) 长寿宗长寿种之选,落下帷幕,陈登鸣入选长寿宗新一届长寿种,这一结果,以极快速度传遍了整个东域诸宗。 甚至其他三域宗门也均观察到这一动向。 长寿宗不是小宗小派,作为东域最顶尖的几个巨无霸势力之一的宗门,它的势力辐射影响范围极广。 由长寿宗选出的长寿种,只要未来不夭折,那几乎便是未来掌权长寿宗的掌门或是太上长老,手握实权,真正进入长寿宗的高层圈子。 甚至未来突破成元婴,便将成为长寿宗新的老祖,呼风唤雨,在四域也算得顶尖大人物。 因此四域诸宗对长寿宗选出的长寿种,密切关注,格外重视。 而陈登鸣,早已对外界,展现过其恐怖的战力和潜力,陈白毛的大名,就是在东西域战场上打出来的,含金量十足。 最是精擅占卜卦算的神机宗,更是将陈登鸣列入四域潜龙榜,位添潜龙榜第二十九名。 在此之前,哪怕陈登鸣逆斩金丹,潜龙榜也只是将之列入候选名单,却未曾真正录入。 “潜龙榜?.此榜也是无聊之人的无趣游戏,要那么多虚名,不是福气,是麻烦啊。 没想到,老乔也是近期被选了进去,位列二十七,这排名,也没比我高出多少啊。” 洞府之内,陈登鸣脸上挂着无奈淡笑,目视着身前飘浮的一幅摊开后灵光闪烁的卷轴。 但见卷轴上第二十九列的位置,赫然写着他的名字,绰号,当前实力境界、身份以及战绩和大事件介绍。 甚至还附有画像,连标志性的两鬓白发都已画出,颇为详细。 一旁端着一壶灵茶款款而来的鹤盈玉闻言,嗔笑摇头道。 “师弟,这潜龙榜从来只录入四域内有名气又有潜力突破元婴的金丹修士,哪怕是各大宗的道子,没有突破金丹之前,也很难被选入其中。 乔昭献若非近期也被正式选为道子,还突破了金丹,都未必能入选进去的。 你还只是假丹,却已是入选了潜龙榜,这已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证明神机宗捣鼓出神机榜的那位神机老人前辈,非常看好你” “他看不看好我,又不会增加我的结婴几率,况且我是现在连金丹都不是呢,列入这榜单,委实树大招风” 陈登鸣摇摇头。 列入这潜龙榜,对他没什么益处,又不是名气大了,资源就会变多,增多的只可能会是麻烦。 不过他还是记下了潜龙榜上排名靠前的一些人。 日后遇到了,尽量不要招惹。 潜龙榜排第一的便是天魔宗魔子——洪作舟,如今是金丹圆满的实力,得天魔宗魔仙道统传承。 魔仙道统虽非五大仙道正统,甚至一度被归类为野仙野神,称域外之道,却也与剑仙等道统一样,属极其强悍的道统,也是被天魔宗引以为傲甚至自认超越五大仙道的旁道。 这魔子也是战绩惊人,曾与东域化龙宗元婴初期老祖交手后,全身而退,并曾在金丹初期就斩杀过金丹后期修士。 潜龙榜排在第二的则是蜀剑阁前剑子——钟一柱,而今也是金丹圆满的实力,得蜀剑阁剑仙道统传承。 潜龙榜排在第三之人,却是长寿宗前长寿种——刑慧光,金丹圆满实力,得长寿宗天仙道统传承。 “还不错刑掌门还捞了个前三.帮我在前面顶住风头。” 陈登鸣给前任长寿种点了个赞,从榜单排名,他也看出了,刑慧光随时能突破元婴的传闻,不是虚言。 只怕如魔子等人,也是如此。 他又详细看了看后面的一些人。 发现排在前十的,几乎都是金丹圆满的修士,均是各大宗的道子或前任道子,就没有一个草根。 这也是正常,势力也是代表潜力的一种,属于财、侣、法、地完全囊括了,结婴概率更大。 像他被选为长寿种后,就代表今后未来不缺资源了,潜力自然也就是飙升了一大截。 不过在前二十之后,倒是还有比较偏门的潜力种子。 例如万蛊宗的蛊王——严方晋,此人乃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得了万蛊宗的蛊仙传承。 蛊道这种如此冷门的道,也有仙之道统传承,这却是陈登鸣首次听说的。 不过对方能杀出重围,也表明必然有过人之处。 这时,洞府外传来恭敬的呼唤之声。 鹤盈玉提醒,“师弟,是灵府处的车执事。” “嗯。” 陈登鸣收起潜龙榜,起身走出洞府。 一名筑基执事正带着几名弟子正候在洞府外。 看到陈登鸣身影,立即恭谨上前几步,笑着作揖道。 “道子殿下,您的新洞府已是打扫清理好,其中一些设施场所,也按照您的要求为您整改过了,现在即可入住过去,这是您的洞府操控令牌。” 说着,车祖心双手递送出一个灵光闪烁的令牌,轻飘飘飞到陈登鸣面前。 成为长寿种后,意味着在地位上就已与宗内长老相当。 甚至一旦陈登鸣突破金丹,地位还要高过长老一筹,享有一些管辖权以及提议权,也被称为道子殿下,宗门弟子,莫敢不尊。 陈登鸣接过令牌,满意一笑,“好!教车执事你劳心费力了。” 车祖心闻言,忙受宠若惊躬身,“能为道子您效劳,是小老儿的荣幸。” 鹤盈玉含笑看着这一幕,俏脸上洋溢自豪之色。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跌跌撞撞靠走后门加入长春派的小散修,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这一步。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陈登鸣挥挥手。 “呜——” 一旁早已迫不及待的黑云豹立即支棱起来,咧着嘴笑着示意陈登鸣快上背。 它比陈登鸣更期待入住进新洞府,哪里灵脉更好,哪里就是它的家,念旧是不可能念旧的。 陈登鸣嫌弃一脚踹开献殷勤的黑子,觉得这豹子没出息的样子有些丢人。 车执事立即在前方带路。 成为长寿种后,哪怕陈登鸣还未突破金丹,却也已可以前往长寿宗拥有三级灵脉的长乐峰,挑选一座洞府住进其中。 整个长寿宗,仅有长寿峰有一条四级灵脉的主脉。 而后便是长青峰以及长乐峰拥有两条三级灵脉的支脉,其次便是四条二级灵脉以及诸多一级灵脉。 陈登鸣之前一直是居住二级灵脉的洞府,现在可住进三级灵脉的洞府,意味着他修炼突破金丹期的速度,将会大幅提升。 而在成为金丹后,他还可申请入住进长寿峰的洞府,享有更高一级的长寿种权益,这就是超越普通金丹长老的特权。 长乐峰很大,但洞府却只有十五处。 其中多数洞府空置,仅有三处洞府住了人。 陈登鸣搬过来,就算是第四户人家。 “道子殿下。” 车祖心一边带路,一边感慨介绍道,“我们长寿宗在六百多年前,曾有过一门两元婴,二十八金丹的盛况。 长乐峰和长青峰上的这些洞府,几乎都是那时开发后保存下来的,都是位于三级灵脉灵气最佳的节点上。 因此这些年哪怕不断修缮加固整改,却也始终没有变位置,也没有再增多了.” 陈登鸣颔首。 六百多年前,长寿宗两元婴、二十八金丹。 这的确算是盛况空前绝后了。 至少在那之后到如今六百多年过去,长寿宗的金丹修士是在逐步减少的,而非持续增加。 到了现在,长寿宗仅存的六位金丹,也唯有功劳殿的金丹后期长老冉毅强,乃是六百多年前的二十八金丹之一,而今已是将近九百岁的高龄。 长寿宗的长寿优势,也在此人身上显现了出来。 换作其他宗门的金丹修士,早已作古,冉毅强却还能坚挺活着,已活成了不少长寿宗弟子心目中的精神支柱。 然而,此人却因早年受伤,陷入金丹后期瓶颈,始终无法突破,寿元纵是长,也只能是数着日子过完剩下的余寿了。 “道子殿下,搬过来了?” 才随着车祖心飞到洞府附近,其中一座绿树掩映的洞府内,公输载的身影从其中走出,笑吟吟与陈登鸣打招呼,却不再是称呼师侄,而是道子。 “公输长老!”车祖心等人立即打招呼。 陈登鸣含笑作揖道,“以后我就要与公输师叔你成为邻居了,公输师叔有空可常来我那里坐坐。” “道子邀请,我自是会去的。” 公输载笑着点头,琢磨着是要去走动走动,送一份贺礼祝陈道子乔迁。 尽管要不了多久,陈道子突破金丹后,大概率又会搬走,去往长寿峰居住。 目视着陈登鸣身影离去,公输载内心感慨,依稀还记得当年陈登鸣登门,小心翼翼送礼拜访的场景。 如今真是,人还是那个白毛陈,身份地位却已变化太大了。 “呜!——” 来到新的洞府,黑云豹上蹿下跳,比陈登鸣还要开心,第一时间就已经移情别恋,忘了老洞府。 因曾是金丹大修的洞府,新洞府给人的感觉更为奢华宽敞。 陈登鸣进入后的第一个感受,就是大。 足有曾经洞府的五倍大,这还不包含洞府外的灵植院以及花园。 洞府内,诸如炼丹室、炼器室、灵文室、灵宠室、静修室、会客室、温泉沐浴室等等功能场所,也均是一应俱全。 仅仅置身在新洞府之中,陈登鸣就能体验到三级灵脉节点上建造的洞府不同凡响之处,只觉呼吸之间空气中流通的都是一块块灵晶。 “金丹大修的待遇,果然够奢侈的,我现在算是提前享受了,不要钱的随便吸收灵气.” 陈登鸣伫立在灵植院前,很满足。 黑云豹则直接霸占了灵宠室不出来,在室内舒服得打滚儿,感觉住在这样的环境,它可能就在近期就要突破了。 当晚。 陈登鸣与鹤盈玉一起疯狂修炼了一番后,便又启动阵盘,吩咐小阵灵起舞,迫不及待体验三级灵脉的灵气增幅。 一日过后。 陈登鸣在宽敞的洞府内连续更换了四处修炼场所,充分将二阶夺灵阵盘的功效以及洞府的大地盘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仅仅一天时间,就将《长春功》修炼出了182点熟练度。 以如此惊人的速度修炼下去,他只需要八百六十二天,就可修炼突破到金丹期,修炼速度提升了数倍。 “这样苟着修炼不到三年,我就可以突破到金丹了.果然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成为长寿种后,再突破金丹,各类资源叠加上来,也就轻松了很多。” 陈登鸣漫步在洞府外的花园中,看着鹤盈玉忙碌着栽种从老洞府搬来的花草,心中颇为振奋。 在此之前,哪敢想三年不到就能突破金丹? 首先,安稳修炼的机会就很难获取,得执行履职任务。 但如今身为长寿种,他就享有五年才履职一次的特权,甚至履职时间到了,还可以请假或是自主要求更换履职任务。 其次,二级灵脉的灵气浓郁程度以及洞府的大小,也会限制他的修炼速度。 二阶夺灵阵的夺灵效果,虽是很强,范围更广。 但奈何之前的洞府也就只有那么大。 因此陈登鸣往往修炼半天,洞府内的灵气就被抽空,就得更换到洞府外的附近区域修行。 而洞府外的灵气,自是没有洞府内浓郁,故而,他的修炼速度很难提升太多。 不过这种地利上的问题,在洞府更换成更大的新洞府后,便迎刃而解了。 地盘够大,灵气够多。 吸完一块区域就换另一块。 换了四块后,第一块区域也就恢复了,一天的修炼也结束了。 “吸不完,根本吸不完。” 一时间,陈登鸣的修炼热情狂涨。 又找回了昔日在聚集地练气期时疯狂修炼的感觉。 回头就又扎回了洞府,召出小阵灵继续修行。 此后一段时间,陈登鸣除了偶尔修行枯燥时,会出门去拜访拜访左邻右舍的几位宗门金丹长老,其他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这种疯狂劲头,也是带动了鹤盈玉一起内卷。 二人独自修炼累了,便一起修炼。 一起修炼乏了,又独自修行,七十二种花样换着来,欲要夫唱妇随,共赴金丹大道,是一心只修金丹道,两耳不闻宗外事。 这一番闭关埋头苦修,倒是使得愈发激烈的东西域战场上,因缺少一个逆斩金丹的陈白毛而少了几分热闹之意。 不过天道宗道子乔昭献,却以强横的金丹实力,纵横战场,强势斩杀西域一位金丹老怪后,从两名金丹的狙击中潇洒远遁而走,乔逃逃的大名一时声势狂涨,风头一时无俩。 转瞬,一年半后。 东西两域的战争形势急剧恶化,逐渐已将南北两域的诸多宗门都卷入了进来。 甚至在南北两域的边界处,已逐渐开始爆发小规模的入侵与反击战。 南北两域参战修士,以万里边陲和明云山脉为厮杀的战场,打得天昏地暗,流血漂橹,双方金丹修士都时而出手,使得长年累月都很难看到金丹修士踪迹的边陲之地,一时热闹非凡。 骆家山。 在一年前重建后更为宏伟牢固的骆山城内。 黑风与蒋强正陪笑与一行趾高气昂的大派修士交流着。 “樊道兄,不是我们不愿搬走,实是这骆山城乃是我们辛苦经营多年的产业,这里的灵脉,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的心血” “嗯?” 为首一个坐在首席位置的青衫道人冷哼,他腰脊如标枪般笔挺,散发着摄人的气势,仿佛千斤重担也不能将他压垮,逼视黑风道。 “黑风道友,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找你沟通了,所谓事不过三。 而今正是战时,风行宗赋予我们寒极门战地管辖权,我们有权征用此地,要求你们搬离出去,一分钱都不用付。 但我们寒极门体恤到你们不易,愿意付出五百上品灵晶你们,作为迁徙报酬,这已是宽宏大量,你们竟还屡次三番推脱?莫非是真的想要违背风行宗的意志?” 黑风闻言,笑容都有些尴尬。 蒋强的脸色更是难看无比。 区区五百块上品灵晶,就要霸占如今拥有两条一级灵脉的骆山城和坊市,这等同于强抢。 不提灵脉的价值,便是这座城池的建筑费用、阵法价值等等,都绝对价值五百上品灵晶了。 更何况骆山城和坊市,每年还能创造至少五百多块上品灵晶的利益,其中他们会拿出三百块上品灵晶上交陈登鸣。 这寒极门拿着鸡毛当令剑,借着风行宗狐假虎威,开出五百块上品灵晶的价格,就想将他们赶出骆山城,吃相委实难看。 “前辈。” 蒋强勉强露出笑容,上前作揖道,“此事我们已经请示长辈,实不相瞒,这骆山城并非我们二人的产业,我们也不敢妄作处理,还请.” 他话语还未说完,对面青衫道人一双眼眸射出利刃般的寒光,似乎能洞彻人心,罩定他身上。 蒋强登时闷哼一声,面色苍白,眼神眩晕。 黑风立即跨前一步挡在蒋强身前,散发出筑基灵威,脸色阴沉道,“攀道友何必咄咄逼人?” “逼人?” 青衫男子冷哼,不屑盯着蒋强道,“我若是要逼你们,你们第一次就已经滚出这里了。 现在我的耐性已经被磨灭,一个练气修士也敢跟我讲条件?不知所谓。 我已经调查清楚你们的底细,你们不就是有一个筑基鬼修撑腰,让他出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否螳臂当车,违抗风行宗的意志!” “欺人太甚!” 蒋强面庞因羞辱而胀红,低喝一声,突然努起嘴,朝着殿顶方位发声。 “哫!” 几名寒极宗修士一愣,齐齐抬头看向殿顶方位。 哫~? 这是何意? 突然大殿内空气温度骤降,阴风阵阵,一股压抑而邪恶的气息,倏然弥漫笼罩整个大殿。 “这么强的邪气?” 寒极宗筑基修士陡然色变,便要起身,但下一瞬就感觉浑身如坠冰窟,骨头都要一节一节凉透了,脖颈冒寒气,似被一双充满恶意的双眼死死盯住。 他都尚且如此,其他几人就更是脸色发青,身躯直撅撅僵立在地,眼前一阵发黑,心脏都要骤停了。 一阵奇怪的仿佛掺杂着怪笑的声音传入耳中,犹如驱狗一般。 “哫哫哫” (求月票!月票满10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29:结丹好比炼金丹,饮的是延命仙酒,服的是返魂金丹 一声声“哫哫”诡声出现的刹那,几名寒极门的修士只觉似有阵阵阴风刮过全身。 那种宛如冻僵般的彻骨寒意更盛,仿佛均被关入了冰棺之内,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至。 甚至这阴风之中,似含有诸多怨气、诅咒,其中掠出的一股股气息,竟散发出假丹乃至金丹大修的灵威气息,顿时惊得几人简直要魂飞魄散。 “啊——!” 几名练气修士脸色煞白,当场昏厥瘫软在地。 “吼!” 一道黑影闪过,祝寻顶着林河头发稀疏的脑袋冲向在场唯一一名筑基后期修士。 面对实力已彻底臻至筑基后期的厉鬼祝寻,这筑基后期修士却表现得颇为不济,浑身僵冷至根本无法动弹。 眼看着便要被祝寻一口噬咬在脖颈之上,一道冷哼伴随强横的金丹灵威突然降临,冲击向祝寻。 “魑魅魍魉,休得放肆!” 祝寻闷哼一声,脑袋飞旋匝地,但却并未遭受太大伤害。 它吞噬了诸多假丹、金丹甚至化神邪祟的神魂以及怨力,虽自身的实力境界还未达到太高的高度,但厉鬼怨力的本质已达到了一个惊悚的程度。 寻常金丹大修的神识,也仅仅只能将之轻伤,而无法重创,甚至入侵进来的神识,还会被其怨力侵蚀感染。 一声轻‘咦’从殿外传来,显然突然降临出手的金丹,也已察觉到祝寻的与众不同。 刹那间,门口出现一道散发细微金光的人影。 强烈而压抑的浮躁气息,登时笼罩整个大殿,所有人都心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竟能侵蚀本座的神识,本座就要看看,若是如此出招,你又拿什么抵挡?” 散发金色微光的人影冷喝一声,蓦地一招手。 空气中寒光一闪。 尖锐的厉啸骤然响起。 “铛”地一声,顶着林河头颅的祝寻就宛如皮球般弹飞了出去,撞在梁柱上又弹开。 轰!—— 梁柱巨颤。 一股微型的音爆激波,炸开一片烟尘。 梁柱表面被轰开一道裂痕,旋即显露出道道比头发丝还细的诸多微小缝隙,轰然化作无数木屑细丝爆开。 弹落在地面的祝寻却是蓦地再度飞起,头颅表面仅有一道撕裂皮肉的伤口,连骨头都没被穿透。 其惨碧双目爆发惊人的邪恶怨念冲袭,厉鬼凶性爆发,无惧无畏。 出手的金丹修士陡然一惊,立即神识构筑防御,“这莫非是.金丹修士的头颅所制出的飞头降?” 他心中惊骇,隐隐察觉不对。 谁能有这般能耐? 竟能以金丹修士的头颅制成飞头降? 且飞头降内,还藏有一头实力极其不凡的厉鬼。 就在这迟疑之间,他已抵御过一轮强力的邪念冲袭。 正欲发起反击,先将这较为棘手的厉鬼飞头控制住。 却在此时,一道道灵威聚集一起,以极快的速度迫近而来,仿佛有多位筑基,齐聚在一艘灵舟之上。 “寒极门庄前辈!手下留情!” 一道神识远远传来。 出手的寒极门金丹修士庄方裕皱眉,目光冰寒扫向传来神念的方位,观察到赶来灵舟的标志和形态后,不由皱眉。 “长寿宗的人?” 那灵舟上修士,眼见庄方裕仍是还有出手的架势,立即再度传出神识。 “庄前辈!我等是奉我宗长寿道子之命前来劝阻,此地乃我宗道子基业,还请前辈卖个情面,莫要为难。” “长寿道子.?” 庄方裕目光一眯,心中沉吟间,脑海冒出了一道两鬓白发的卓绝人影。 “长寿宗,潜龙榜二十九,逆斩金丹的陈白毛” 这小小骆山城的后台,竟是长寿宗长寿种,实是出人意料。 但陈白毛并未亲临,仅就吩咐几名筑基弟子一道传令,便想轻松喝退他.? 这教他庄方裕,如何迅速在这片得到管辖权的战区立足?又怎么驱走吞服另外几家,趁机扩大寒极宗势力? 一时间,庄方裕颇有些骑虎难下,倏地看向其中几名练气弟子,双眼厉芒一闪袭去,而后传出神识。 “原来此地竟是长寿宗长寿道子的产业?倒是庄某得罪了。 不过庄某手持南域风行宗战区管辖令,有权行使地区管辖权。 此地属于被征用范围,本门弟子已为此牺牲,庄某绝不能让弟子白白牺牲。 此地,还是要被征用,日后战争结束,庄某承诺自会归还。” 他这神识传出的刹那,几名练气弟子已是应声而倒,气绝当场。 桑天荣等几名乘搭灵舟飞临的长寿宗筑基修士,俱是色变。 这庄方裕竟是搬出风行宗颁布的战令压人,且寒极门的练气弟子还死了,令己方在这件事上变得不再占理。 寒极门是不可怕,但此门毕竟依附于南域大宗风行宗。 道子除非违抗风行宗颁布的战令,否则还真的很难拿回骆山城。 骆山城落入寒极门金丹老祖之手的消息,很快传到长寿宗内,落入陈登鸣的耳中。 长乐峰缀满碧绿的桑叶,挂满了一个个又红又黑的甜桑果的桑林内。 陈登鸣脱下鞋履,于灵泉溪水中濯足,一边嗅着树枝上的桑果香气,一边听着桑天荣等人的汇报,尽量让冰冷的溪水与桑果的香甜气息,平复内心翻腾的怒意,灵台逐渐澄明如镜。 片晌后,桑天荣汇报已结束,他自溪水中走上岸边,宛如老农般在岸边青草上擦去些许细沙,平静一笑道。 “此番还要多谢桑师弟你们奔波劳顿,事虽不成,却也是陈某面子太小,不是诸位办事不利,此事我会向宗门另作说明。” 作为长寿种,他有权在说明利害后,每年发布一条三级任务,一条二级任务,其中受益于宗门的部分,由宗门拨出奖励功劳,受益于他自己的,则由他拨出奖励功劳。 故而差遣桑天荣等人跑去一趟南域边陲,其实也是分派给这些人的履职任务。 桑天荣惭愧道,“道子殿下千万不可妄自菲薄,此次的确是我们办事不利,若是我们能赶路更快一点,也许那几名寒极门的弟子也不会死,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陈登鸣穿上鞋履,摇摇头笑道,“桑师弟不必过多自责。 那寒极门庄方裕,显是打算借战令吞并万里边陲的诸多修仙家族,掠夺资源,壮大寒极门。 即便是我亲自去一趟,只怕也要与此人交手后,让其知难而退,否则他恐怕是没那么容易放手。” 桑天荣等人闻言,皆是暗生景仰。 能把与金丹大修交手说得这么惺忪平常的,恐怕也唯有道子殿下了。 不过经陈登鸣这么一说,几人也是明白了庄方裕的意图打算。 这就是敲山震虎,试想庄方裕连长寿道子的产业,都能借战令占据,其他熊、胡等几家修仙家族,又有何勇气抵抗反叛? 而待庄方裕真正拿捏那几家后,即便陈登鸣再登门,也可如其承诺的那般,只是临时占据,将骆山城再归还。 这正是百姓的钱三七分成,豪绅的钱如数奉还。 但在吞并完其他几家之前,庄方裕这堂堂金丹大修,是绝对不会自己先腿软的。 陈登鸣又问,“我那些故友是否无恙?如今可安顿好了?” 桑天荣作揖恭敬道,“殿下放心,黑风道友以及蒋道友包括骆山城的人,都已安全撤离,而今安顿在蒋道友称为聚集地的地方。 不过那位祝道友却是因与庄方裕交手,受了不轻的伤。” 陈登鸣眉峰隆起,又逐渐舒展开,微微颔首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再处理,你们不必过问了,多谢桑师弟。” “道子殿下您太客气!” “我说过,叫我师兄即可。” “这可不行,道子殿下您平易近人我们是知道,但您也是我们长寿宗的门面,对您的尊敬,就是对宗门的尊重与忠诚.” 陈登鸣闻言,唯有一笑了之。 修仙界好像就是这样,有些人处着处着,慢慢便从师兄变成了师弟,甚至从师叔变成了师兄。 除了少数极其讲究排资论辈的门派,大多数都是实力论辈分。 自从他成为长寿种后,昔日一些同辈修士,如今与他说话都是诚惶诚恐颇为拘谨,难以再如曾经那么纯粹了。 这也令他愈发珍稀如今还能似往昔那般说话的故友。 不过,如今已愈发临近突破金丹。 既然确定蒋强等人安全,陈登鸣还是并不打算出宗去边陲处理此事。 长寿道子的名头是响亮。 陈白毛逆斩金丹的名声也的确很大。 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他那昔日震慑人的赫赫威名,已淡化削弱了不少。 总有人会怀疑过去名气中的含金量,未必就那么好说话。 一切还是突破到金丹再说,一切还是要看硬实力说话。 返回洞府后,陈登鸣踹醒黑云豹,吩咐这吃喝躺平已突破到筑基中期的黑子去一趟边陲,活动活动筋骨,历练一番。 而今祝寻受伤,南域边陲又开始发生战乱。 未免祝寻和蒋强等人发生意外,陈登鸣还是派出黑云豹前往支援。 以此豹的实力、速度以及狡猾程度,总之也不会吃亏。 做完一系列安排后,陈登鸣继续开始闭关修行,全力冲刺突破金丹境。 在静室内。 他审视自身状态。 “筑基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99/568/899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长春功》(十二层33878/90000)、其他略” 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已将长春功修炼得再度突破,达到最顶层的十二层,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15年之久。 如今所剩下的功法熟练度,也只需不到一年即可完成突破,总算是可以在百岁之年,达成突破金丹大修的夙愿。 “灵儿.” 陈登鸣一拍魂屋,唤出小阵灵起舞,开始修行。 他的神识探入魂屋内,察觉到魂力已虚弱到进入半睡眠状态的许微,内心一叹。 他要金丹了。 许微却快要走到阴寿尽头了。 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他曾试图研究出天仙道力对岁月留痕的观测,展开干涉,尽量延长许微的阴寿。 但最终发现是过于自不量力了,纯属徒劳之功。 阴寿有极限,人哪怕是变成了鬼,也无法获得长生。 甚至若是寿终正寝者,死后化为鬼,阴寿也只有数日时间,否则人人都企盼成为鬼。 陈登鸣已打算,突破金丹之后便去一趟万里边陲。 拿回骆家山是其次,主要还是送许微进阴泉。 即便那阴泉直通所谓地府的言论只是传说,但有小阵灵的魂魄回归的例子,还是可以一试,兴许还能保住一点许微的真灵,不至于彻底魂飞魄散。 这已是他最后能为许微做的一点事情。 随着灵光纷呈。 小阵灵翩翩起舞。 四周诸多灵气聚拢而来。 陈登鸣闭上双目,继续苦修。 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三团因灵气充盈而绽放出的灵光,凝聚闪烁,丹力充沛。 如今他的丹力,已不比一年半前的华振宇差多少。 然而,据闻华振宇在半年前就陷入了突破金丹的瓶颈,至今还未曾有瓶颈松动突破的迹象。 陈登鸣却是修为逐渐增进,将要赶超,他在小境界修行没有瓶颈,哪怕是大境界,目前看来,突破的瓶颈也只能说是障碍,有风险,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跨过,兴许还要在华振宇之前突破金丹。 岁月如梭去若驰,人生能得几多时. 转瞬,十个月后。 一股充沛强烈的灵威伴随刺目的金光,在陈登鸣的静室内充盈酝酿着。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浮躁的气息,令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静室外的洞府之中,鹤盈玉玲珑小巧的鼻尖都沁满汗珠,紧张地一双纤手十指绞在一起,在洞府内连番踱步,作为陈登鸣突破金丹的护法人,她此时却是无比紧张。 金丹突破,不同于筑基突破。 筑基突破,尚有筑基丹辅助。 金丹突破,却并没有什么厉害丹药或灵物能增强结丹机率,一旦结丹失败,严重则有爆丹风险,轻则丹力消退,数十年苦修付诸东流,又得重新积累丹力,再度突破。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很多假丹修士,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突破金丹。 此时,陈登鸣洞府内散发出的压抑灵威,愈发强烈。 逐渐引动外界天地异象,空气中无数灵气霞光汇聚而来。 水木金火土,好似满天五彩斑斓的云锦,一层层光和色,相击相荡,闪闪烁烁的汇聚在洞府之上。 霎时间,非但是长乐峰,便是长寿宗其他十二座宛如仙女并肩而坐的山峰上,诸多长寿宗弟子,也被惊动,纷纷哗然惊呼,看向长乐峰的方位。 便看到那边由纯粹灵气构成的一幅壮丽的图景,像条条彩带,宛如层层梯田,真是拂拂生残晖,层层如裂绯。天风剪成片,疑作仙人衣。 那股令人感到压抑的惊人灵威,徐徐扩散,逐渐令越来越多长寿宗弟子感受到,心头均是沉甸甸的。 “这是.金丹灵威,嘶,有人在突破金丹?难道是华师兄?” “蠢!那是长乐峰不会是.” “是道子殿下!” “是道子殿下在突破金丹?道子殿下,好像是八九年前才突破的假丹吧?竟然还这么快。” 长寿十三峰,尽皆哗然。 道道灵光飞上天空,盘旋徘徊在长乐峰附近,远远围观那边灵气汇聚成五彩霞光的奇景,指指点点,兴奋议论。 一位位金丹长老也被惊动,纷纷走出洞府,神色或是奇异或是凝重远观,却并没有太过乐观。 结丹好比炼金丹,金华朵朵鲜,无财难修炼。 吹的是无孔之笛,弹的是无弦之弦。饮的是延命仙酒,服的是返魂金丹 这其中诸多步骤,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稍稍有那么一丝松懈,便是霹雳一声天外天,丹毁玄机断 (晚上还有加更,老陈要突破金丹了,求月票) (本章完) 230:那年百岁,终成金丹,长寿小师叔(为月票加更) 长生须伏气,栽培得真丹。捉将日月胸中炼,夺得乾坤腹内煎。 这一日,长乐峰上五彩光,仙家洞府灵威现。 阵阵强烈的金丹灵威,伴随灵气凝成的实质丹力,宛如金水荡漾,汇聚成一圈圈金色涟漪,从洞府内扩散而出。 逐渐连鹤盈玉也已无法再待在洞府之内,唯有转为在洞府外守护。 … 洞府深处。 三团刺目的金光正持续闪烁波动着,吸收来周遭的天地灵气以及日月精华,稳固金丹之形。 所谓捉将日月胸中炼,夺得乾坤腹内煎,便是指的摄取日月精华以及天地灵气。 当这两种力量的积累,达到一个浓郁的巅峰顶点后,结丹的过程便是只待行满功圆时,逍遥物外造化丹。 此时此刻,陈登鸣整个人已被上中下三个丹田充盈的金光笼罩成金人。 他的头发眉毛都是金色宛如金丝,甚至根根在周遭巨大力量牵引下立起,皮肤也金得似透明。 丹力此时已逐渐深入到全身各处细微之处,助他完成生命以及寿元上的极尽蜕变升华。 三圈金光内,便是他的三颗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虚丹,也即是假丹。 虚丹每缓缓旋转一分,吸收进去的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便加深一分。 虚丹内丹力充沛,如金水荡漾,也就凝实了些许,逐渐金得刺目,如要从金转白。 这正是造化天地玄光炼,丹田乾元白华绽。 只待金液九还后,水尽金生同心圆。 真正的金丹大修,之所以丹力更为纯粹磅礴,便是因在突破金丹时,完成了这金液九还的步骤,最不济也是六还。 因此修仙界也就有上品九转金丹之说。 但其实这类说法,也就唬弄唬弄外行人。 九转金丹未必就要强过六转多少,只是在纯度上更为纯粹几分,那几分纯度,反应在战力上,忽略不计。 陈登鸣察觉体内三颗虚丹皆已旋转一圈,吸收走了周遭的大量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丹力纯正了两倍有余,也增强了两倍有余,同时向着胸腹的中心点靠拢。 这是已完成了三还的过程。 三颗虚丹每转一圈,便是三还,彼此靠近。 转了两圈后,便是六还,将彻底聚集到一起,已可凝为一颗金丹。 但这个过程所产生的阻力以及凶险,也将伴随力量的骤增而急剧不稳定。 陈登鸣收摄心神,循序渐进维持虚丹旋转的速度。 这并非易事。 因为此时他浑身上下所有部位,都被丹力灌注,正在逐步强化,全身酥酥麻麻的痒,甚至如蚁噬般的痛。 尤其精气转化为精神后,注入神识,使得神识的力量也在激增。 肉身上的力量增强,尚可按捺控制。 精神上的急剧提升,却是很难掌控,令人飘飘然,心猿意马,三尸五鬼六贼等等各类幻象心魔,也就极易诞生。 在这种肉身精神的双重增持压力下,还要控制三颗虚丹结合凝为一颗金丹,难度可想而知。 然而,陈登鸣如今已非昔日突破筑基时的愣头青。 两大道统的道力加身。 他的心境稳固而强大。 天仙道力在两年多的研究下,更是可精细调整控制天地灵气的平衡。 因此,任由三颗虚丹旋转彼此靠近,一股股强盛的丹力急剧提升,陈登鸣始终心境平淡,宠辱不惊。 精神世界,因神识的急剧提升而诞生了种种纷杂念头 诸如妻儿死去,兄弟故去,宗门破灭,转眼悠悠数千年后,他孑然一人,大道朝天,踽踽独行.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一种悲怆感才油然而生,他的心灵便如化身一把天刀斩下。 吾心即天心,吾意即天意! 何为天意? 天意如刀,诛尽了七情六欲,恩爱牵缠! 天意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扫尽了遮眼浮云与尘埃,骇得三尸五鬼六贼胆寒飞散。 嗡—— 在这一刻,三枚虚丹已是彻底在胸口处凝聚在一起,成为一颗重叠的金色实丹,霎时迸发出了一股惊人澎湃的恐怖巨力。 六还金丹,已可成金丹。 他的丹力再度纯正了两倍多,也增强了两倍多。 这瞬间增强的丹力,足以令绝大多数假丹修士抵达这一步时,无可抗御澎湃惊人的冲击力量。 重则爆丹,金丹炸成粉碎,功亏一篑,数十年苦修付诸东流。 轻则丹力消退,虚丹归位,最终能留下多少丹力,尚是两说。 然而在这惊险一刻,陈登鸣整个人宛如已变成了变成了一个广袤无垠的大海。 他全身经脉似千川百河,将瞬间膨胀爆发的澎湃力量狂吸猛纳,舒引运转,而后又徐徐注入金丹之内,形成一个暂时的缓冲循环。 这赫然便是噬灵功。 此时,一轮宛如金色小太阳般的金丹,散发温和却令人倍感压抑的恐怖力量感,悬浮在他胸口。 使得他整个人如散发细微的金光,平静而神圣的坐于洞窟内,令人战栗。 六还金丹已成。 他即便不再动作,很快也将金丹稳固。 彻底踏入金丹境。 此刻洞府之外,无数围观之人,都已看到那自陈登鸣洞府中浮现的一圈刺目金光。 好似一轮曜日照破山河,山石岩壁都被透射得近乎透明。 “这就成了?道子金丹了?”玉鼎真人叶永又惊又愕。 管朝神色严肃摇头道,“不,看样子,他是尤有余力,准备九转!” “九转金丹!?” 一些执事和假丹也看出了端倪,议论纷纷,有景仰、有忧虑,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绝大多数大宗门的道子,都会在突破金丹时,选择九转。 除非委实是没那个实力。 对于没有实力而勉强突破金丹的假丹而言,能六转凝丹也就不错了,还奢求什么九转。 多那几分纯正丹力,也很难建立太大优势。 但对于有实力的天骄来说,这几分增幅,有手就能拿,不拿白不拿。 陈登鸣身具两大道统,如今其实已属天骄之列。 在胸口金丹就要稳固下的刹那,他再度驱使金丹旋转,快速吸收周遭好不容易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与日月精华。 磅礴的能量迅速流失。 宛如漫天霞光,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速度,消逸得无形无迹,钻入陈登鸣的体内。 这股澎湃磅礴的力量,足可将他身躯经脉撑得寸寸断裂。 此时却推动金丹再度旋转。 然而,陈登鸣调动天仙道力,蓝色的道力从双眼喷薄而出,控制周遭天地中疯狂激撞的狂暴灵气,徐徐进入有体内,注入愈发刺目闪光的金丹之中。 随着最后一圈旋转即将结束,陈登鸣只觉整个人似刹那缩入了一个极静而绝强的领域中。 自身的领域。 他胸口的位置。 一颗金灿灿充盈无比的金丹缓缓停滞了转动,好似地壳轻轻摇动地轴,乌云慢慢拨转天关。 霹雳一声天外天。 九转金丹彻底成! 一时间,璀璨的金光伴随浩大的灵威,根本无法收敛的迅速弥散,从洞府之内扩散八方。 整个长乐峰犹如全暴露在金黄的色光下,显得一片澄明清澈。 无数长寿宗弟子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奇诡一幕。 好似天地间突然又多出了一个金色太阳,与朗朗乾坤上的曜日争辉。 光照云海,五彩缤纷,闪烁变幻,瑰丽无比。 这是比平日里金丹大修出没的一幕,更要绚烂璀璨的灵光。 乃是九转金丹突破之后,伴随周遭天地灵气造成的极尽升华。 那强烈的灵威,令人鼻息皆窒。 公输载立在自家洞府门口,抚须感慨,“好强的灵威好强的底蕴,不愧是陈师侄,不愧是九转金丹啊。” 半空中,管朝俯瞥了一眼,哼哼道,“公输师弟,还没从你师叔的身份转换过来呢?现在要叫道子殿下陈师弟了,而不是师侄。 说不定再过些年,你就得喊人家师叔了。” 公输载脸上神色一僵,险些把自己的山羊胡须扯下来,尴尬又有些没好气道。 “管师兄,我要喊师叔的人,难道你就不喊?净会埋汰人。” 此刻,灵威仍不曾消散。 洞府外,鹤盈玉激动得俏面红润,险些喜极而泣。 洞府之内,陈登鸣浑身散发细微金光,受周遭强烈的天地灵气牵引下,他静静地悬浮坐在半空,诸多灵气好似丝丝的极光,绕着身周,妖冶舞动。 金丹期! 他真正已经踏入了这个阶段。 只感到无比澎湃的非凡丹力,充盈全身,似乎根本就用不完,随意一击打出,就能堪比昔日催动法宝全力一击的威力。 这种力量无比充盈的强悍状态,他很熟悉。 曾经多次进入人仙道体之时,他就会产生这种力量爆棚的强大感。 然而,处于人仙道体的状态下,是肉身力量、防御、耐力、速度等大幅提升。 而此时处于金丹期的境界中,则是丹力充沛强悍,法力高深,神识也无比的强大。 除此之外,他能感受到,对于周遭天地中的灵气操控范围以及程度,都完全不同了。 似乎随手一抓,就能操控一大片天地的灵气,随便就能拧着一堆假丹修士暴打。 “错觉,错觉刚刚突破,还不能太膨胀。” 陈登鸣在心内告诫自己,忌骄忌躁,莫要得志便猖狂。 现在不过是个小小金丹,又不是元婴,还没到纵横四域的程度。 他身躯缓缓落地站稳,只觉暂时这强悍的力量可发不可收,浑身依旧散发着灵威与金光,丹力在体内充盈激荡,改善体质,体表已经浮现出了一层晶莹如汗液凝固后产生的盐分汗渍。 突破后,他的身体已再度伐毛洗髓,甚至这个过程仍在持续。 不过,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体内杂质和需要改善之处,已非常细微而精妙。 因此也不会再如弱小时那般,毛孔喷粪,浑身骚臭,甚至此时身体还散发诱人清香。 他沉吟间,观察面板状态。 “金丹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100/569/1400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道法:《长春功》(十二层90000/90000)、其他略” “果然.寿元大限目前只增长提升了501年,剩余的一些寿元,还在循序渐进随着身体改善,慢慢增长提升上去,不会一蹴而就,与曾经突破筑基时一样.” 陈登鸣看了一眼已经破千的寿元大限,喜滋滋。 这寿元还在提升,最后未必会直接提升八百那么多,因为他已经活了一百岁,但以长春功的特殊,再提升个七百多岁,不是跟玩一样。 “那年百岁,我在长寿宗洞府,已百岁金丹。” 哪怕陈登鸣心境过人,此时也是欣喜激动。 原地踱步了几下,想要双手插兜,发现没有裤兜,便手缩袖笼中,美滋滋走出静室,神识已提前一步察觉到了鹤盈玉的气息靠近。 “我刚刚突破的动静大不大?宗门里要是没多少人知道我突破,还可以给他们一个惊喜。” “师相,相公!” 这时,鹤盈玉已是惊喜飞扑了过来,却见静室内走出的陈登鸣浑身散发金光,充满灵威,到嘴边的师弟,下意识又喊成了相公。 陈登鸣诧异,从鹤盈玉那惊喜又略带局促的表情中有所察觉,板起脸轻哼道。 “说过了两个人时,就喊我师弟。” 鹤盈玉闻言莞尔,脸上局促消失,克制来自对面灵威的心灵压抑,扑到陈登鸣怀里,娇嗔又自豪道。 “你现在已经是金丹了,我再喊你师弟,可,可就太有损你威严了,日后还是喊你相公吧?” 陈登鸣大巴掌直接甩落了下去,‘啪’地一声响,佯装生气教训道。 “既然要保持我的威严,那你听谁的?教我做事啊?” “要死了啦!” 鹤盈玉羞恼啐了一声,立即脱怀跑开,“外面很多人盯着啊。” 陈登鸣在刚刚手掌拍出去的一刻已是后悔了。 因为已经同时察觉到了外面很多人的气息。 甚至有金丹长老正神识关注着这边。 他的手刚刚是爽了。 但那销魂声响,显然也被一群老东西给听了去。 刚突破金丹,这面子上就有些尴尬了。 “只是突破个金丹而已,这么多人看热闹。” 陈登鸣嘟囔,又干咳一声,眼见鹤盈玉已躲进洞府闺房内,唯有对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整理衣冠。 独自出去与诸多金丹长老以及执事弟子见面。 … 外面。 几个金丹长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突然都感觉有些好笑,已经彼此看穿了彼此的心思。 这昔日师侄,如今突然变成了师弟。 称呼上的改口,委实让人心里一时有些别扭。 不过,待会儿只要一起喊道子殿下,是不是也能蒙混过关去。 此时,洞府外的一群假丹中,华振宇等人的心情更为复杂。 尤其是华振宇,本以为自己才会是长寿宗弟子辈中,最快突破金丹的。 结果,又被陈登鸣这个小师弟比了下去。 现在,他还没成金丹,按照实力晋升后改变的辈分,他却是要改口喊陈登鸣为小师叔了。 昔日小师弟,如今成了小师叔。 宗门师兄弟们,谁懂啊,他这个大师兄,当得真是苦塞塞。 此时。 眼见那边洞府金光闪烁。 一道散发压迫力,浑身笼罩在细微金光中的人影已经出现。 不少弟子心神巨震,隐隐感觉,似乎有个两鬓白毛的威严身影,映入心灵。 华振宇勉强振奋精神,脸上带笑,排队在诸多长老之后,前去恭谨喊小师叔。 曾经都认怂了,现在再认怂一次,没什么。 修仙界嘛,实力为尊,不寒碜. (老陈金丹了!求月票!求扩散~) (本章完) 231~232:一千八百寿,新的术法,白毛算账 十几日后,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长寿宗一座座山头上飘浮着轻烟似的雨雾,影影绰绰,宛如水粉画般柔美,有种江南水乡般宁静怡人的氛围。 倏然,一道充满强烈压迫力的金色光轮,划破轻烟般的雨雾,以极快速度电掣而去。 刹那将雨雾短暂的撕裂开一道中空的区域,宛如将雨幕彻底隔绝开来。 十几息后。 不远处的一座山林内,一头正在捕猎的妖兽蓦地受惊,四肢瘫软跪倒在地,发出阵阵哀鸣。 便是前方正在逃跑的猎物也不逃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刹那由远及近。 山林里树枝摇晃,树叶簌簌作响,不知觉间,仿佛光线也黯淡了不少。 但很快,刺目的金光将这片山林渲染,丝丝缕缕的雨雾也宛如变成了金油,滴落在地,淌了一地。 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人影,飘浮在空中,缓缓降落下来。 他周身犹如镀了一圈金边,所有雨水都无法侵入金色光晕内。 “嗯?” 陈登鸣落地后,看了眼不远处匍匐在地已然失禁的妖兽,又收回视线,打量浑身萦绕宛如金色火焰般的金色丹力。 如今,他的境界终于稳固了下来,金丹之力对身体的改善,也已彻底结束。 只觉胸口如嵌入了一个核反应炉,时时刻刻播散出一股温和的力量席卷扩散全身,稍稍爆发,就会迸发出惊人的破坏力,牵动八方空气中的灵气汇聚而来,灵威极其强烈。 “现在的丹力,比突破之前无论是在纯度上,还是强度上,都强了五倍不止.对灵气的操控范围,也扩大了近十倍。” 陈登鸣细细感受了一番力量状态,倏地双眼中金光凝结,爆发出一股沛然强力的灵威。 “凝!” 霎时空气中无数金光一闪,强烈的灵气波动扩散,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但见满空洒落的雨滴包括四周树木植物,全部镀上了一片金属色泽,摇动的青草以及树枝,齐齐陷入了静止状态。 近百丈方圆的世界,都成了一片金属国度。 “叮叮当当——” 无数金属化后如钢针似弹丸般的雨丝雨滴,纷纷跌落在地,四处蹦跃。 随着陈登鸣一挥衣袖,大量金系灵气又从周遭事物中飞掠而出。 刹那金针化雨,汇聚成流。 一些树木却是喀嚓碎裂,一片片轰塌,却是在短暂时间内,已被入侵进来的金系灵气破坏了内部结构。 “成为金丹后,哪怕是一阶四级的术法点金术,施展出来威力也是大涨了,已可大范围施展.”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试验出的术法威力感到满意,就是有些太废树了。 不过,能达到眼下这般强大的术法效果,也是因他早已将点金术修炼到了宗师级别,化腐朽为神奇。 换作其他金丹大修施展点金术,可未必就有这威力。 一阶术法都已有如此威能。 二阶顶级的木偶术以及控金术,自然更强了。 陈登鸣收敛丹力,身上金光微微黯淡了些许,他默默观察面板。 “金丹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100/569/177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97/100) 道法:《长寿功》(一层2381/100000)、其他略” 金丹之力对身体的改善彻底结束后,他的体魄也比曾经更为强大了。 寿元大限也再度增长了三百七十五年,其中有20年寿元乃是学会长寿功所带来的提升,导致他如今已是快接近了一千八百岁的大限。 总体而言,突破金丹后,他的寿元是总共提升了八百七十五年之多,这比他预料中的还要长寿。 算上已活过的一百岁,等同于他在金丹期的总寿命,便是九百七十五岁,已接近千年之寿。 如此惊人的寿元收获,体现在具体数字上,带给陈登鸣的震撼很大,也让他真切清楚,长寿宗修士长寿真不是白说的。 曾经他就听闻,长寿宗修士修炼长寿功突破金丹,最长寿的能活到一千岁。 与普通金丹最多能活八百多岁作为对比,长寿宗修士的优势很明显。 多出的一两百多年时间,都是机会。 如今,陈登鸣自己就体验了一把身为长寿宗弟子的福利。 唯一可惜的是,长春功终究不如长寿功,在延寿的效果上,还是要差了一些。 故而在十天前,他就已经消耗了两万门派贡献,兑换了整个金丹初、中、后、圆满四篇的长寿功开始修行,如今修炼也已步入了正轨。 但按照现在的修炼速度,哪怕之后搬到长寿宗的四级灵脉长寿峰修炼,想要修炼到元婴期,也将需要经历一段很长远的时间岁月。 “如今境界已经稳固,回去兑换了三阶术法后,就出发去一趟边陲.” 陈登鸣心神脱离面板,又在山林中试验了一番其他的术法威能。 而后看着方圆近千丈丈已被轻易打空的灵气状态,摇了摇头,索然无味离去。 “资源,修仙耗费的就是需要大量的资源”——实力越强后,他就越是对这一点认知得更真切。 金丹大修随便激烈的打一场,就可能导致一个地区大范围的灵气被抽空。 哪怕没有伤及任何人,这一片区域的灵气被打空后,也会短暂影响附近的修士修炼。 这还只是金丹大修随便打一场而已。 在很多宗门,境界越高的修士,居住的洞府、享受的待遇,也就越好。 高境界修士掌控着更多的资源,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修炼资源。 这就好似前世,某个领域的学术圈一旦有人当选了院士,正常该领域在后续很多年内,都不会有人再有机会。 而这种现象,在官场自是更为明显。 如今陈登鸣已经站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对整个四域而言,他也已算是颇有地位与名望的人,享受的资源也是近乎最好的,未来晋升元婴的机会很大。 在潜龙榜上,他的排名也已因突破了金丹而上升了四个名次,排在了二十五位,还要在近来颇为活跃的乔昭献之上。 “殿下!你这次来是需要兑换什么术法?” 长寿宗藏经阁内,金丹长老冉毅强面带微笑,亲自接待陈登鸣,引领其走向藏经阁三层。 “这次打算先兑换两门三阶低级的术法修炼,冉长老看来平日是经常呆在藏经阁这边,功劳殿那边很少去了?” 陈登鸣边走边客套,笑着交流道。 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自是能与宗门内的金丹平等交流,谈笑风生。 甚至这些金丹长老为表示尊敬,不称师弟,而称殿下,给足了牌面。 “呵呵呵,功劳殿那边太喧闹了,每日那么多弟子来往兑换功劳,还是这边僻静,适合我这种老家伙养老啊。 我这种老家伙,现在也就适合每天看看宗门产业这点价值了,长寿宗的未来,还要看道子殿下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囖。” 冉毅强呵呵笑道,颇为乐观。 他作为长寿宗除了几位老祖之外最长寿的修士,如今已活了快九百岁,算是长寿宗金丹修士能活一千岁的最有力人证,可谓是劳苦功高。 故而,在长寿宗内也是身兼两职,重要的藏经阁以及功劳殿,都由其掌管。 “冉长老说得哪里的话,您现在已算是我们修仙界金丹修士中的常青树,我们都是以您为标杆。” 陈登鸣笑着与冉毅强继续客气交流几句后,也已来到了藏经阁三层,开始兑换术法。 即便是长寿宗这等顶尖大宗门,三阶术法也不算多,且每一门都价值不菲。 三阶低级的五系术法仅有十二种。 三阶中级的则有八门。 三阶高级的术法就只有五门。 陈登鸣之前就有过了解,此时打算直接消耗七千门派贡献,兑换两门三阶低级的金系以及木系术法。 “三阶低级金系术法【撒豆成兵】,需要三千五百门派贡献。” “三阶低级木系术法【画地为牢】,需要三千五百门派贡献.道子殿下,你是门派贡献足够多啊,像师兄我当年,突破到金丹期后,都只能看着这些术法眼馋。” 冉毅强感慨笑道,催动令牌后,掐诀从禁制内取出记录术法的卷轴,递给陈登鸣翻阅。 “也是恰逢其会,赶上了好赚取贡献的时候。” 陈登鸣谦逊一笑,接过术法便开始浏览学习。 他如今还剩下四万多战功。 这些战功,就可以当门派贡献兑换术法,比例是一比一。 再兑换这两门术法后,还能剩下三万多战功,的确算是有很多功劳了。 半盏茶后。 陈登鸣已学会两门新的三阶术法离去。 他径自进入了幻真洞之内,找上假丹境界的老乔,试试新的术法威能。 撒豆成兵术一经施展,随着陈登鸣大袖一挥,一片金光闪烁,顿时丹力大幅消耗了下去。 空气中一道道金光闪烁,一尊尊高达一丈多披坚执锐的金人战士,在磅礴金系灵气中凝聚出现,足有二十道。 “丹力损耗大概有两成召出的金人战士有二十个,气息大概相当于筑基初期的修士?” 陈登鸣沉吟之间,对于这金系低阶术法表现的威力有些不太满意。 目前这术法刚学会,施法需要一息的时间。 召出二十位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金人战士,看起来很唬人,实则有些鸡肋,对于同阶修士而言不堪一击。 虐菜的话,也不如他直接施展木偶术或宗师级的点金术大范围强控。 不过考虑到这些金人战士只要金系灵气不消耗一空,便会一直存在,遵照他留下的神念行事,直至灵气消耗一空才彻底消失,在充当打手的价值方面,还是很强的。 筑基期的打手炮灰可是很难培养出的,但这些金人战士却是随手就可召出,战死了也不心疼。 而且,随着日后术法等级提升起来,这些金人战士的实力以及维持存在时间,也将会逐步延长。 这时,二十多金人战士已经与幻真洞模拟出的假丹乔昭献交上了手。 陈登鸣心中一动,传去神念,分心多用,操控二十多金人战士结成攻守兼备的阵势与乔昭献交手。 他具备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心分多用丝毫不会感到太大压力,导致这撒豆成兵术由他施展操控,更为灵活机变。 一时间,假丹乔昭献竟还无法突围,即便依靠天道方戟一击击飞重创其中一些战士,但只要不是彻底打死,这些战士便会悍不畏死继续冲上去厮杀,且对乔昭献爆发的神识攻势完全无视。 “发挥拼命三郎的架势,实战能力倒是超越了普通筑基修士,但毕竟没有法器,总体持平” 陈登鸣观察一番后,又继续损耗了三成丹力,多召唤出了三十尊金人战士与乔昭献交手。 五十尊悍不畏死的金人战士所组成的阵势,完全将乔昭献淹没。 最终这天道宗道子,唯有爆发三转金丹术才能击溃一些金人战士,杀出重围。 然而很快,陈登鸣又施展画地为牢术。 在山林地带,这三阶低级的术法,威能效果还要超越法宝,宛如一整座山林活了过来,变成山神。 乔逃逃这么能逃的假丹修士,在被无数遮天蔽日的枝条封锁纠缠后,也逐渐失去抵抗力,最终被擒。 “毕竟是模拟出的,战力还是差点儿意思,不过这三阶术法的效果,也还算行,毕竟是三阶低级术法.” 陈登鸣对这种术法效果,只能给出“差强人意”这四个字的评价。 这类术法,对付同阶修士,也就仅能起到纠缠骚扰的效果,在实战中的实用性上,还不如木偶术以及点金术。 因为功法等级与长寿功的等级相当,他的寿元大限也并未增长。 “门派贡献比较难得,日后再学术法,不能提升寿元大限的,除非免费,否则还是不要再学了.” 离开幻真洞之后。 陈登鸣已打算离去,不再于宗门内久留。 南域边陲那边的骆家山,他还需要亲自去一趟,将之收回。 魂屋内,许微也已临近阴寿大限。 陈登鸣打算将之送入阴泉之内,尽力保住许微一点真灵,不至于彻底魂飞魄散。 他首先来到长寿殿,向掌门刑慧光汇报,将要离宗出远门,并询问有关南域战地征用之事。 这出宗汇报,并非门规。 而是战时出于安全考虑。 筑基以上的修士,一旦要远离宗门在外,最好还是向宗门提前汇报。 如此宗门也能在此人突发意外状况时,安排救援。 长寿殿内,刑慧光听后沉吟道,“真要最近就出去?或许再过几年,初祖就会出关,届时可为你点燃一根长寿香。” 陈登鸣一听几年就有些咂舌。 继续在宗内憋几年,就算他不闷,许微都要魂飞魄散了。 不过以长寿初祖这神秘化神修士的作息时间来算,过几年就出关,的确算是很快了。 而一旦为他点燃长寿香,那么即便他在外面战死了,神魂也将从香中重新凝聚而出,不至于魂飞魄散,的确算是一大保命底牌,是所有长寿宗金丹修士的福音。 眼见陈登鸣的神色,刑慧光就知其心意了,当即摇头道。 “以你如今的实力,要离宗去南域战地我不反对,只要不是遭逢金丹后期修士,以你的能力,应该都是自保无虞,安全方面我无需担心。 不过近两年,南北两域的确也是有诸多宗门被卷入战争,风行宗是被五行遁宗邀请加入战争的南域大宗,此宗也有两位元婴老祖,实力不容小觑。 那寒极门庄老儿拿风行宗的鸡毛当令箭,你若是直接反抗的话,只怕会吃亏” 陈登鸣讶然,耐着性子问,“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基业,莫非风行宗也要为难我?” 刑慧光微笑摇头道,“陈师弟,你的基业是你的没错,那庄老儿也没敢说不给你,他只是说战争结束后给你。 因此那里现在算是战争征地,你去了,一开口就能要回来,那其他地盘被征用的势力怎么想?南域诸宗联盟怎么想?此事是可大可小。”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看向微笑的刑慧光,作揖道,“还请师兄指点迷津。” 刑慧光笑道,“你战功还有不少,其中还有一级权限和二级权限未曾使用,这些就是关键。 你那块地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战地,拿回来不算什么。 一个二级权限,即可豁免一次战争罪,你违抗战令,也算是战争罪,但你有二级权限,先斩后奏,功臣特许.” 陈登鸣登时恍然,“哦”了一声后,含笑看着刑慧光拱手道。 “多谢掌门师兄指点。” 刑慧光摇摇头,“去吧,注意安全,那庄老儿毕竟是金丹中期,最好不要动手,我们长寿宗修士出门在外,永远要注意安全第一。” 他突然想起陈登鸣逆斩金丹的名头,注意安全的怕得是别人,心里一跳,忙喊住陈登鸣,补充道,“可别闹出人命了,否则一级权限都豁免不了,事情就闹大了。” “师兄,你都说了,那姓庄的是金丹中期,我都未必是其对手.” 陈登鸣错愕,哭笑不得。 刑慧光一想也是,旋即语重心长道,“我是说,不要殃及其他人。” 陈登鸣当即作揖道是。 他平日里这么和气的人,会是闹出人命的吗? 返回洞府后,陈登鸣便将要出远门的事情告知鹤盈玉。 此次,他只打算一人出门。 “师弟,我也想去送微微最后一程。” 洞府内,鹤盈玉满是不舍,清澈无尽的黑色眸子中,蕴藏着一丝哀愁。 “这次可能会与寒极门的那位金丹发生冲突,搞不好就要交手,师姐你还是留在宗门内吧。” 陈登鸣摇头婉拒。 鹤盈玉无奈,唯有伸出纤纤细手为陈登鸣整理衣襟,又迈动盈盈巧步,风姿优雅地进入里屋,去拿已为陈登鸣修复的法袍。 陈登鸣目视其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的白衣背影,心内歉然,不由尾随进屋内,一番好生安慰后,方神清气爽的飘然离去。 从东域长寿宗到南域万里边陲不过一万五千里之遥。 三阶中级灵舟只飞行了不过半日也就抵达了。 越过熟悉的华容道时,此地已是被南域宗门联合一些修仙家族封锁,便是高空中,也有筑基修士巡逻。 陈登鸣在亮出身份后,立即被热情迎接了进去,却也在同时惊动了镇守南域万里边陲的两位金丹大修,寒极门庄方裕便是其中之一。 “东域有金丹修士造访?还是长寿宗的?叫什么?” 骆家山的灵脉之地深处,庄方裕正盘膝坐在灵脉节点处歇息,得到消息后顿时心里一惊,传讯询问前线巡逻修士。 作为被派遣来镇守这万里边陲的金丹,在这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他也唯有勉为其难的坐在两条一级灵脉的节点中修行,才称得上勉强舒服。 但唯一让他始终感觉有根刺不太舒服的就是,这两条灵脉属于东域长寿宗的长寿道子。 不过,他自觉也已经给那位道子面子,承诺战争结束后,归还骆山城。 这些利益虽然还行,却也不至于非要得罪一位大宗道子,毕竟道子几乎都是未来能成金丹的人。 若非他也需要在这块地方立威,趁机为门派捞取好处,侵吞这片土地上的其他修仙家族,也不至于收下骆山城。 如今竟有长寿宗的金丹修士出现,他心里怎能不惊。 这时,宗门筑基传来的消息,令他更是一惊。 “门主,那赶来的金丹前辈没有告知名讳,但但他两鬓有两撮白毛.” “什么?有两撮白毛的金丹修士?” 庄方裕眉峰隆起,腾地起身,脸色变幻,立即飞出灵脉之地,心里有个疑问不断回旋。 长寿道子突破金丹了?什么时候的事? 金丹修士闭关时而几月都是常有的事,他都不曾关注到陈登鸣突破金丹的事情。 但对方这才突破金丹,就赶来这里,这是来势汹汹,来者不善啊 (本章完) 233:出头时!今日便要骆山城! 昔日破败荒僻的聚集地,而今倒是颇为繁华,街道都非常宽敞,可容五乘马车同时来往的宽敞街道,一派大城大邑的气派,哪里还有曾经建筑杂乱无章,污水肆意横流的景象。 但见中间主干道漫长,道两旁民居楼与店铺相连,有法器铺、灵米铺、符箓铺等等,道旁每隔七、八丈,就植有大树,遮道成荫。 一些修士的院落内,还种植有灵植。 朝南望去,刚好可见昔日白金瀚簪花楼的位置,已建起了一座高楼。 “这些都是强子这些年重建骆山城时顺手而为的杰作吧,也算是衣锦还乡,重建完善了家乡建设。” 陈登鸣此时就立在主干道上,看着周遭景象略带感慨。 又看向周围行色匆匆的人流,有先天凡人也有修士。 这种仙凡混居的格局,倒是与昔日无甚差别。 但大概是因战事已起的缘故,诸多人都是神色凝重肃然,行色匆匆,少有人停下交流,且对那后方的高墙深院都是绕着走,似唯恐惊扰。 陈登鸣早已用神识笼罩了自身,相当于障眼法,非筑基修士难于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看向远处高楼后高墙,墙后林木间一片片的青瓦屋顶,形制宽宏,颇有气势。 院内青翠苍翠的榕树葱茏,茂叶在风中娑娑作响。 树还是那颗树,楼已非当时那座楼。 不过他已察觉,蒋强和祝寻等人的气息,就在那高墙深院中。 随着他靠近过去。 那院落内,正趴伏在地上酣睡的黑云豹蓦地竖起耳朵,耸动鼻子,蓦地双目睁开惊醒,立即爬起庞大身躯,这一举动顿时惊动了宅院内的其他人。 “黑豹前辈这是?” “怎么摇起了尾巴这么兴奋?” 黑云豹黑黢黢的脑袋直接越过高墙显露出来,顿时便看到了街道上走来的陈登鸣。 “呜——呜呜——” 黑云豹立即发出抑扬顿挫的欢呼呜鸣,四爪欢快刨地,宛如挖土机将院内地面挖出几个坑。 “黑豹前辈?” 蒋强诧异自屋内走出。 下一瞬,便看到金光一闪,院内已凭空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时目光凝结,惊喜叫道。 “陈哥!” “强子。” 陈登鸣露出微笑,又看向屋内走出的黑风,微微颔首。 “陈前辈!”黑风神色惭愧行礼,沮丧道。 “您将骆山城交付给晚辈,晚辈却没有保住骆山城,这是晚辈最大的过错,请前辈责罚!” 陈登鸣闻言,轻笑摇头,“寒极门的金丹老祖来强征骆山城,若是你还能保住,那才叫奇怪,又有何罪之有?” 此时,周围其他人早已是跪满了一地,齐齐拜见这位名头大得吓人的长寿道子,噤若寒蝉。 哪怕是王师埵这个来自南寻的老乡,如今身处修仙界中的时日渐长,经历了资质低下的种种毒打,也早已清楚陈登鸣这位老乡的深不可测。 同时,他内心也充满了惶恐与费解。 他不解,为何当初陈登鸣明明只有相克下品灵根的资质,而今却能取得如此成就。 但不解归不解,这些疑惑,只能永远的埋藏在心底成为秘密,他是绝对不敢表露出分毫。 “都起来吧,你们也都是骆山城建设的功臣。” 陈登鸣扫了一眼一群练气期的修士,平淡笑了笑。 倒是并未因这些人都是散修出身、实力卑微而直接选择当作空气无视。 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会因为自己爬得够高了,就瞧不起这一批与他当初境况相同的人?这与他的心境与心灵修为也完全相悖。 一众练气修士还以为耳朵听错了。 长寿道子这种比一些筑基家族的老祖还要尊贵不知多少倍的人物,竟是关注到他们这些小人物,令人受宠若惊。 不少人神情恍惚时,陈登鸣已是进了里屋。 “祝寻怎么样?” 蒋强神情一肃,引领陈登鸣走向屋后的一口古井道,“陈哥,老祝受伤不轻,似是遭了那庄老狗的暗算,这休养了这么久,也还是未见好转。” 陈登鸣皱眉,走向阴气森森的古井,眸中金光一闪,便看到了古井内浸泡着的一个头发稀疏的脑袋。 那脑袋中,祝寻的阴魂力量有些萎靡。 “哫!” 陈登鸣轻唤一声。 古井之中,祝寻被惊动,从沉睡中苏醒,‘哗哗’浮出水面,惨碧双眼从井底看向井口,眼神中掠过一抹光彩,缓缓从林河的脑袋中飞出,魂体飘浮了出来。 顿时阴风阵阵,空气温度宛如霎时降低了好几度。 但见祝寻的魂体竟是淡薄了不少。 甚至暗灰色的魂体深处,隐隐有一丝丝宛如金色丝线般的精神波动掠过,如要将其分裂开来,使得其不时发出痛苦嘶吼。 “金丹神识!” 陈登鸣皱眉,心中愠怒,探出一道神识,以炼神诀掠向祝寻的阴魂查探。 很快便发现祝寻的魂体深处横亘肆虐的金丹神识之力。 无怪祝寻受伤至今,伤势一直难以痊愈,主要也是这金丹神识无法驱除。 好似血肉中扎入了锈迹斑斑的铁片,血肉不腐烂恶化就不错了,如何能痊愈。 这还是祝寻身为邪祟厉鬼,有吞噬污染精神的异力,想必已是吞噬污染了不少神识,否则情况只会更糟。 陈登鸣双眼爆闪神芒,两眼宛如化作漩涡,刹那将祝寻体内的金丹神识缓缓吸出。 空气中霎时充满压抑浮躁的气息。 在祝寻痛苦嘶吼声中,一道道金线从其魂体中被抽离,散发令人情狂意乱的精神波。 蒋强等人距离近,仅仅是被波及到就感到头晕目眩,脑袋无比胀痛。 “嗖嗖——” 被吸出的神识犹如反噬毒蛇,本能的挣扎,似团团金线缠绕在一起,发起反击。 陈登鸣冷哼一声,双眼倏然锋芒毕露,犹如宝刃掠过,强横的神识化作两道神光直接斩出。 登时一股凶猛的精神波动爆炸,金线团般的金丹神识破灭,消弭无形。 一股残存的精神异力扩散开。 陈登鸣脚步一踏,身上细微金光一闪,刹那将所有精神异力吞噬。 蒋强和黑风却已是一个瘫坐在地,脑子昏昏沉沉,一个直接陷入昏厥。 金丹大修出手,哪怕已是刻意收敛,但仅仅逸散出些许波动和灵威,就已令他们难以承受。 … 与此同时。 远在骆山城内。 才从灵脉深处飞出没多久的庄方裕面色微微一变,已察觉自己斩断遗留在那厉鬼体内的神识被灭了,不由皱眉。 “看来那厉鬼与这长寿道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他已心道不妙,联想到了很多。 然而毕竟也是昔日从风行宗走出的金丹中期修士,让他就这么让出骆山城也不可能,脸面往哪儿搁。 “攀峰,准备好没有?” 他倏然传音门内的筑基长老。 殿外,身材壮硕的攀峰立即进殿躬身行礼道,“老祖,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要求,我挑选了八位练气女弟子,备好了千块上品灵晶。” 他说着,心在滴血,咬牙道,“老祖,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算他长寿道子现在也突破了金丹,毕竟也才只是刚突破金丹而已,老祖你有何惧之有? 况且我们持有战令,难道他还敢违抗战令不成?” “愚蠢!现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长寿道子在假丹时便能斩杀金丹,如今已成金丹,我未必就能逼退他。 况且以此人的潜力,未来无可估量。” 庄方裕脸色阴沉难看,冷冷注视着攀峰,道,“当初让你调查清楚骆山城的底细,你只调查出一个什么南山宗祝寻,而后又拿不下,本座才不得不出手。 岂料中途又冒出一个长寿道子,若是早知是长寿道子,早先又何必动骆山城这烫手的山芋?” 攀峰闻言,神色惭愧低下头。 他知道,当时老祖已是开弓已无回头箭,为确保其他几家屈服搬走,哪怕中途知道骆山城属于长寿道子,也不得不强行拿下,却也做好准备未来几年后战争结束,便从这里撤离的准备。 骆山城届时也就算是物归原主,其他几家的资源也被吃空。 长寿道子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无聊到拿回了骆山城,还要与一位金丹中期修士死磕。 可如今,却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长寿道子竟然这么快就突破金丹了。 这就让情况变得很难收场了。 因为这种节骨眼,寒极门才在这一片区域建立绝对的威信,又持有战令,也绝不可能因为长寿道子前来索要地盘,就轻易让出,否则威信何在。 “带上东西,走!我们主动去会会这位道子,希望他能认清状况,不要让本座为难。” 庄方裕起身,招招手,飞出大殿,坐上一座宛如金辇的飞行法器,两头筑基妖兽在前方拖车,派头十足。 攀峰立即紧随,招呼弟子将精挑细选出的八名练气女修送上灵舟,而后迅速跟着离去。 眼看八名女修中有弟子竟哭丧着脸,攀峰顿时脸色一寒,呵斥。 “不知所谓,让你们去伺候金丹前辈,这是送给你们的天大造化,哭丧着脸,给谁看?” 一群女修顿时被筑基灵威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欠身跪服下去,内心惶恐。 她们也非寻常女修,有的是修仙家族子弟,有的则是凡间皇朝的公主,被送来加入仙门,各个是花容月貌,气质绝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虽资质最好的也仅有中品灵根,却也绝对是上佳的女修资源,嫁给同境界的修士都能要不少彩礼,各个昔日在各自的地盘也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如今却要被送去伺候金丹前辈。 什么造化不造化,聪明人都清楚有时候造化未必有,遇到一些嗜好古怪的,可能命都要丢。 至于练气女修迷倒金丹大修,凤凰飞上枝头的这种美梦,她们是不敢做的。 攀峰眼神寒芒一闪,冷道,“挑选了你们,你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想想你们的家族。 若是此次没讨得那金丹前辈的欢心,你们也没有留在门派的必要了,正好战场上也缺人,其他弟子都为宗门为南域抛洒了热血,你们若非是还有些姿色价值,何以还能留在门派内安心修炼?” 八名女修闻言,更是诚惶诚恐,却也唯有立即安抚情绪,勉强强颜欢笑。 处于前方金辇内的庄方裕无动于衷。 每个门派有每个门派的一套处事方式,不是每个门派都如长寿宗那般对内无比柔和。 寒极门的作风,其实类似不少仙门,修仙淡漠,资源紧张,利益至上。 加入寒极门,得寒极仙法,处于寒极门的庇护下,在灵脉之地修炼,能得宗门长辈教导,这就是得到了‘财、侣、法、地’中的三样‘侣、法、地’的资源。 而寒极门也相应的得到了‘弟子’的资源。 弟子这种资源,也就能为宗门创造财富。 甚至弟子本身就是一种财富。 送出门内女弟子,若是能结交好一位大宗金丹道子,那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非但化解了一桩仇怨,还得到了一条新的人脉,这是上位者之间最正常不过的资源交换。 而长寿道子损失的,不过是两条一级灵脉以及一座山城的数年使用权罢了。 他还可以承诺,绝对不会破坏灵脉。 双方和气双赢,牺牲的不过是一些女弟子的幸福,收割的是其他修仙家族的资源利益。 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寒极宗得到了需要维持的威信与利益,长寿道子的损失也能得到弥补,何乐而不为。 庄方裕想不出陈登鸣会拒绝的理由。 没多久,前方已看到聚集地的城邑轮廓。 但就在这时,处于灵舟上的攀峰突然瞪大双眼,看到了对面城邑之中飞出了一道浑身散发细微金芒的身影。 那身影就宛如一轮金色曜日,令周遭环境中所有事物都黯然失色。 其身周空气扭曲,随着飞行化作一片模糊的波纹,更令人心底生寒的是,大片灵气宛如被虹吸到其身旁,形成幻动的极光。 “长寿道子!?” 身后的八名女修都已经昏厥过去,攀峰此时更是感受到神识仿佛被一轮灼烧万物的烈日炙烤。 那可怕的灵威,正灼烧他的精神,心灵都似开始焦灼燃烧,充满强烈危机感。 恐怖! 隔着尚还有十几里,长寿道子扩散而来的神识仿佛蕴含怒气,哪怕目标主要是前方金辇内的老祖,但仅仅是余波,也让他这种筑基后期修士都扛不住。 “长寿道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这时,一道浩大而冰寒的神识力量,从前方金黏内弥漫而出。 攀峰顿时感觉心神一松,后背已满是冷汗。 突然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宛如万斤巨锤狠狠砸来,传入心灵,造成轰鸣。 “庄老鬼!陈某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强抢我的城池,打伤我兄弟,还想我客气?” 轰!—— 攀峰浑身巨震,心猛一咯噔,脑袋轰地一声像要炸了开来。 他感觉一股仿佛天地崩塌的压力,倾轧而来。 对面炙烤心灵精神的金光大放,似有一道威严的身影浩大金光中显现,映照心灵,虎目锐利,白发邪意。 他顿时脸青得像孵蛋的母鸡似的,脊梁沟发紧,小腿肚子转筋。 两头拖车的筑基妖兽亦是齐齐惊恐嘶吼。 金辇内,庄方裕皱眉一步踏出,身上逐渐绽放金光,不慌不忙道。 “道子殿下,这骆山城,乃是战区征地,本座可非是强抢,也早有承诺,战争结束后,此城便将归还于你。” 陈登鸣负手卓立半空,浑身缭绕刺目的丹力金光,强烈灵威与对面庄方裕对峙,倏然其双眼中银芒凝聚,一股夺魄气势汹涌腾升,平静道。 “你的承诺,乃是以力压人,驱逐我兄弟,我不答应!我今日就要取回骆山城。” (本章完) 234:道理只在动手之间!陈白毛的情绪价值(为月票加更) 陈登鸣如此强硬的态度,出乎庄方裕的意料,深感诧异。 什么时候长寿宗的老乌龟都这么凶了?不是都和和气气与世无争?从不好勇斗狠。 怎的今天这是遇到长寿宗主战派的好战分子了? 想到陈登鸣逆斩金丹的事迹,搞不好还真是主战派,但主战派都不会有这么强硬的吧,他可是金丹中期修士。 “长寿道子!” 庄方裕皱眉道,“我之所以好声好气在这里与你交流,你也应该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毕竟我乃是奉命镇守这片战地,我要征用哪块地,那是南域诸宗联盟特许,是风行宗赋予我的权柄。 但我仍愿承诺,你的骆山城,数年后就归还,现在可以赔偿你在此期间的损失” 他微微仰首。 攀峰立即顶着陈登鸣的灵威,驾驭灵舟飞来,躬身行礼,又看向身后已经躺了一地的昏迷女修,尴尬笑道。 “前辈,这八位练气女修,是我们的诚意,我们还愿意付出一千块上品灵晶作为补偿。 根据晚辈调查到的情况,您的骆山城,每年所能产生的收益,其实也只有五百块上品灵晶。” 陈登鸣平淡扫了一眼甲板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女修。 庄方裕微笑道,“长寿道子,何必因一些小人物和小利益,坏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你得到我的补偿和友谊,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友谊?” 陈登鸣嗤笑一声,眼见庄方裕还要说话,他作了个阻止的手势,沉声道。 “我曾已派出宗门师弟前来骆山城制止,你却仍是出手打伤了我兄弟,驱逐走我的人。 你的利益,是建立在我的颜面上,看来,你今日是不肯退出骆山城了。” 远处聚集地外的地面上,蒋强等人也已听到陈登鸣的话语,听到陈登鸣语气如此毫不客气,便知陈登鸣已是动了真怒,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如此说来.今日你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庄方裕眉峰隆起。 陈登鸣身上灵威逐渐增强,白发无风狂动,法袍一下一下鼓动着,淡淡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 庄方裕深呼吸一口气,感受到陈登鸣身上灵威,凝重道,“愿闻其详。” 陈登鸣平静道,“你打伤我兄弟,强夺我的城,就让你这位下属受我一击。 再赔偿你的筑基坐骑作为赔礼,我可以把骆山城借你住几年。” 攀峰闻言色变。 庄方裕却是怒极反笑,眼尾也不瞧陈登鸣一下,仰天长笑道,“长寿道子,逆斩金丹,本座尚不知真假虚实。 但这狂妄,本座今日倒是真的见识了,你想要骆山城,那就动手试试!” 这试试二字才喊出,已是含怒爆发出惊人灵威。 金丹中期修士的怒意爆发,其声宏朗无比,恍如九霄龙吟,一时间震得四周云霄退散,一股浩大的灵威伴随神识扩散。 然而也在这同时,陈登鸣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紧张欲裂,杀气漫天的威慑。 他神色不懂分毫,心未动,身未动,双手双脚也丝毫未动。 他心境早已如古井无波,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 这种状态,既是贴合人仙道统,也是贴合天仙道统,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他也正要试试,天仙道力配合人仙道力,所能展现出的威能又有多强。 寰宇之中,一张一弛,此起彼伏,方是至理。 正如此时,对手看似强猛的威慑,又可持续多久? 就在庄方裕那色厉内荏的威慑声势随时间消退下去的刹那,陈登鸣动了。 他双眼爆闪出一片金光。 宗师点金术! 一大片金系灵气化作云霞一般,刹那笼罩侵入向庄方裕。 庄方裕心中悚然一惊,反应极其迅敏,瞬间丹力爆发。 一道瞬发的防护法术浮现,体外刹那由无数汇聚而来的灵气凝聚出丝丝妖冶极光。 “铛铛铿锵”数声暴响。 庄方裕只觉一股银色的带有诡异破坏力的异力霎时侵入,他的丹力竟都无法抵挡,体外凝结的防护罩竟刹那化为金属。 更多金系灵气伴银芒入侵。 他惊愕立即催动更多丹力抵御。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爆发。 凝为金属的护罩刹那扭曲凹陷,一股无匹惊人的碾压力内缩。 “不好!” 庄方裕瞬间掐诀。 “铿!——” 伴随陈登鸣漠然握紧手掌。 顿时那被控金术操控坍缩挤瘪的金属护盾,直接坍缩成了仅仅一寸大小的铁球。 但他已是察觉,其中的庄方裕早已施展了某种遁术逃了出去。 然而,陈登鸣双眼蓝光一闪,天仙道力涌动。 凭借天眼通,霎时锁定一处空气中的异动。 悬浮身侧的法宝惊魂丝金芒一闪。 嗖嗖嗖!—— 无数散发刺目白光的锐利丝涛汹涌散出,霸道无匹,霎时满天气劲如雨,覆盖那空气中的每处位置。 庄方裕几乎是才施展气遁术逃过一劫,倏然又面临对手紧随其后接踵而至的凶猛袭击。 这短短不过两个照面之间,他竟就已被逼入危境,此时可谓上气不接下气,连续施法后的丹力调转都无法太及时。 明明他的丹力比陈登鸣更强数倍,何以却被迫至如此田地? 除了对方那诡异侵入进来的银色灵气之外,也是他的屡次施法过于密集过于仓促,从头到尾都被动,丹力再强,也难以始终紧绷,总有松弛之刻。 而这松弛之刻,竟就是被对方洞悉的先机! 仓促之间,他已是避无可避,唯有怒吼,竭力调出防御法宝。 嘭噗噗!——! 空气巨颤,无数闪烁白光的惊魂丝电掣激射,却被突然凭空出现的庄方裕体外带着淡蓝色的椭圆状晶体法宝抵御住。 这法宝表层浮现透明光幕,播散一圈一圈蓝色的脉波在振动,蕴含着强大的灵气。 竟然是自行储备过灵气的防御法宝,在关键时刻,即可抵挡致命袭击。 然而庄方裕的心还未彻底松弛下去。 陈登鸣双目爆闪银辉,无数惊魂丝也刹那覆盖银光,瞬间将层层光幕撕裂,狠狠激射在晶体状的法宝之上,发出一片银瓶乍破水浆迸般的声响。 道道激波炸开,好似潮水涨退般起伏着,又像雨打芭蕉上,声音时大时细。 庄方裕的身形也被震得持续后撤,一时竟毫无招架之力。 距离最近的攀峰早已被二人交手的余波震得七窍流血,飞速退避到了数里开外。 此时,眼见自家老祖竟是完全被压着打,内心的震荡和惊骇简直难以形容。 远处十几里外的聚集地内,大量散修更是仓惶如热锅上的蚂蚁。 蚂蚁! 用这个词语,形容此时诸多散修的心理状态与自身状态,几乎是再贴切不过了。 对于一群蚂蚁而言,陈登鸣与庄方裕的交手,就好似两个巨大的二脚兽在斗殴。 一拳一脚所造成的动静和威势,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天地动荡,狂风肆虐,令他们恐惧到窒息。 那浩大的灵气波动,瞬间的释放与收缩爆炸,所带来的恐怖压力,已令不少先天凡人晕厥过去,诸多低阶修士也已瘫软在地。 此刻,空中处于被动挨打状态的庄方裕亦是难受至极,很想爆发强横的丹力碾压反击。 然而每当他有此想法之时,就似被对方那奇诡的蓝色双眼洞悉。 而后便有刺目银光伴随对方法宝之威暴涨,发出阵阵狂劲,无孔不入地侵进他的防御法宝内。 这令他不得不将更多丹力输送入法宝中驱逐自保,根本再没其他精力施法或是调用其他法宝,否则再有二心,必将法宝被攻破,败得更快。 “那银光是什么?是什么?他是道子,难道那是道统的力量?”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逆斩金丹,什么叫潜龙榜二十五的陈白毛! “顶住!顶住!他丹力不如我,持久性没我强,我只要顶住压力,他迟早有收势的时候,那时就是机会!” 庄方裕内心刚有此想法,眼前无数惊魂丝倏然凝聚成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柱。 还未瞧清楚是怎么回事,赫闻防御法宝外,一股惊人的刀声呛然响起。 霍地眼前一花! 体外法宝本是死命硬扛着密集如暴雨般的惊魂丝冲击,倏然所有压力一轻。 他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白光闪闪的大刀宛如巨浪,遽从冲杀而来,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一刀破入他的防御法器之内。 一声“碰”然巨响! 他的蓝色晶体状法宝巨震,被破开一道豁口。 陈登鸣人随刀走,身如疾电,快至模糊的刀背重重轰在对方胸膛。 “咔!——” 一阵灵气激波爆开! 庄方裕体外的法袍构筑的防护好似纸糊的破开。 他‘哇’地大吐出一口鲜血,胸口骨头塌陷爆碎,被打的凹陷进去,后背都凸起了一块。 同时,身体如炮弹般电射飞出,轰地砸在对面山峰上,直接将山体岩壁撞出一个大洞,洒下诸多鲜血。 他的身形还未彻底止住。 轰!!—— 破洞巨震爆开,烟尘四荡。 一道浑身缭绕细微金色光焰的人影已经冲入进来。 “住手!” 他怒喝,忍住胸口剧痛,勉强聚集近乎被击散的丹力,祭出道道刃芒般的法宝。 然而陈登鸣一声长啸,身上银光金焰暴涨,无数的电弧和灵气极光在其身周跳跃舞动,挥手之间,大刀重新化作无数惊魂丝,震开飞刃。 下一刻! 庄方裕眼前一黑,只觉脖颈已被一只大手直接抓住,整个人如腾云驾雾般被抓起。 还来不及继续反抗,陈登鸣一个肘击,轰在他的腹部。 “哇!——” 又是一口鲜血从庄方裕口中吐出,腹部的绞痛与羞辱感令他双眼如喷薄火焰,怒意腾升。 然而下一瞬,脸上忽然一寒,一股浓烈的杀气直逼过来,霎时间如坠冰窟,全身血液似都要冻结,所有怒火也刹那熄灭。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陈登鸣那一双锋芒毕露的冷淡双眼,简直如利剑般刺入他的心底,令他没来由心悸无力。 陡然想起死在对方手中的金丹,一阵软弱感油然而生。 这时,他感到大量磅礴的木系灵气侵入体内,宛如蛛丝般扩散,粘粘地纠缠全身,身躯都如木头似直撅撅的动弹不得,丹力调转更是滞涩。 庄方裕眼球乱转,就跟被鬼附体了一样,仿佛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似的,心乱如麻。 制伏了! 他堂堂金丹中期修士,竟是这么快被一个金丹初期修士制伏了! 尽管对方是长寿道子,拥有道力,情有可原。 但这种羞辱感。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敢不敢杀我?他不敢杀我,他绝对不敢杀我。 不,不不,我不能赌,他是个疯子,是长寿宗的异类。” 庄方裕体内就像通了电流一样,浑身一个激灵从偏执念头中清醒过来。 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修炼到今天这个境界,最少还有三百多年好活,他还不能死。 他怀抱巨大希望看向对面双眼凝结寒意的陈登鸣,心里头砰砰乱跳艰涩道。 “我输了,我服气,心服口服,骆山城给你,退给你,我也绝对不会再找麻烦。” 要让他说出认输的话,已是无比难受。 要让他说出放过他的话,他已根本是说不出口。 但他那眼神中戒惧的亮光,已出卖了他所有的心虚。 陈登鸣何等心灵修为,自是能读懂这种心虚。 他要的就是对方的这种心虚。 心虚了,就有心灵破绽,就好在当下这种刻意营造出的氛围下,逼迫对方,达成他想要达成的目的。 这样的攻心手段,也唯有在此时将对方强势击败、对方正心灵受慑,无比惊恐时,才能奏效。 否则,若是待对方彻底惊醒过来,以金丹中期修士的心性和智慧,必然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儿利益矛盾就下杀手,而将自身置于不利之境,那自然也就无法受他胁迫。 “以你的道心起誓,发道心契,是自愿将骆山城归还于我,决计不会在联盟追究。” 陈登鸣虎目威棱四射,炯炯目光逼视着庄方裕道。 庄方裕全身紧张的象块石头,心沉坠的象淄筋了冷铅。 本就想交出骆山城以求脱身,闻言不过是稍稍迟疑,眼见陈登鸣眼中冷意更甚,立即毫不迟疑发道心契。 这道心契发出之后。 陈登鸣微微颔首,随手放下庄方裕,不客气道,“我长寿宗修士,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我这次能轻易击败你,下次一样可以,若是你反悔.” 庄方裕在被放下的瞬间,就后悔起誓了,猜出了陈登鸣不会杀他,他这竟是被对方恐吓了。 但此时闻言,又心中一紧,心里越像猫抓一样地不安,知道对方说得没错。 这次他都败了,下次还敢招惹对方,只怕就没这么容易被放过了。 为了一个骆山城,得罪如此强大的敌人,又是何苦由来? 之前是为了颜面,为了门派的威信,也不相信陈登鸣能奈他何,故而寸步不让。 但现在.颜面都已经丢了,威信都已经没了,这长寿道子居然还真的拥有杀死他的恐怖实力,他还顶个屁啊。 这一想开,庄方裕只觉得觉得肌肉和神经突然变得松弛了。 此时,处于被轰开的山洞之内,也不怕丢人,忙脸上带笑连道不敢。 陈登鸣目视这金丹中期修士谄媚的模样,却是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他都还没施展人仙道体,竟然就将对方击败了。 是这金丹中期修士并非大宗道子太弱了,还是道统的力量太强了? 他心内闪电般思索,觉得可能是两大道统的力量,太强了。 本来人仙道力,就可在他还是假丹时,破开金丹大修的丹力。 假丹与金丹的差距,可比金丹初期与金丹中期的差距,大多了。 如今他已是金丹初期,又兼具天仙道力,凭借天眼通,即可洞悉对手的丹力调动状况以及术法弱点,这是未战已立于不败之地,如何能不胜。 “原来……我现在已经这么强了?看来除非是老乔他们这种也具备道力的大宗道子,寻常的金丹中期修士,我应当都能应付” 陈登鸣沉吟思索,旋即负手与已被打服的庄方裕一同飞出山洞。 暂时他还不敢将自己的战力,对比金丹后期修士。 因为金丹后期修士的丹力,估计能强过他十倍不止。 一力降十会。 道力再强,毕竟也是存在损耗,在金丹后期修士手中,能保命就算不错了。 … 远处。 攀峰心惊胆战地等候着,眼看着自家老祖竟是宛如斗败了的瘟鸡一般,随着长寿道子飞出烟尘弥漫之地,不由傻眼。 什么情况这是? “道子殿下!” 庄方裕此时也已经缓过劲儿来,神色灰败又复杂地对陈登鸣作揖,叹道。 “殿下莫非是在对我出手之前,就已知晓必胜?因此才对我开出的条件视若无睹?是我开出的物品价值,你还不满意?” 陈登鸣平淡扫了一眼庄方裕,卓立半空,平静道。 “你开出的那点儿东西,我的确不动心。但最重要的是,你少给了一样更具价值的交易物。” 庄方裕一呆,“是什么?” 陈登鸣炯炯有神的双目深深看入庄方裕眼神里,道,“情绪价值,也是价值!你打伤我兄弟,抢我的仙城,已让我不爽,这不是灵晶能弥补的。” 庄方裕错愕。 情绪价值!? 这就是长寿道子的追求吗? 已不是主要以物质资源上的价值为主,而是追求精神上的情绪价值。 这是资源丰富到了什么程度的修士考虑的事情? “我现在也要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情绪价值!” 陈登鸣飞身向那躲开远远的筑基妖兽拉着的金辇,道。 “这坐骑我看不错,就当你强抢我仙城的利息赔礼了。” “你这.” 庄方裕顿时咽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脸上的褶子都皱得像苦瓜一样。 他在这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情绪价值。 也更加明白了,为什么陈登鸣不愿接受他的主动和解 (加更结束,今天刚好更新一万字,求月票兄弟们) (本章完) 235:惊人的道子!阴泉之下送许微(求月票) “驾——驾——驾——” 半空中,一座金辇横空冲过,两头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伴有双翅的筑基妖兽在前方卖力振翅‘呼哧呼哧’飞舞,丝毫不敢废话。 它们刚刚可是亲眼看见强大的前主人,被现在骑着它们的现主人逮住一顿暴打,识时务者为俊兽,谁强谁弱,它们还是分得清的。 “吁——” 这时,后面的新主子拉了拉缰绳,两头形似飞蟒的筑基妖兽,齐齐放缓飞行之速,降落下去。 下方聚集地内,早已是乱作了一团。 但随着陈登鸣驾车而归,仿佛一股强烈的震慑力迅速扩散。 骚乱嘈杂之声迅速微弱下去,诸多还未曾昏迷过去的散修,均是噤声,躲藏在聚集地内,连瞧向外面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方圆数千丈天空中的灵气都被打空了,短时间难以恢复。 一股强烈的如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久久未曾消散,令人窒息。 陈登鸣早已收敛了丹力,但因方才展现出的力量委实太过惊人,以至于接近蒋强等人时,这些亲近之人都颇为局促,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登鸣方才展现出的力量,随时一击就能击杀所有人。 人们对于拥有更高力量的生命,源自生命本身的恐惧敬畏,就不自觉的会敬而远之。 这也是为何强者与弱者之间的情感关系,很难维持的缘故。 狮子和兔子如何能成为朋友?哪怕狮子一时怜悯,兔子自己也会吓得逃开。 陈登鸣一眼瞧出蒋强等人的拘谨,不过也并未说什么,他能理解。 昔日他在练气十重时,看见两名金丹交手的场景,也是吓得面如土色,忐忑难安,谁在弱小时能不怕。 “骆山城已是收回,都可以回去了,把人都叫上。” 陈登鸣召出灵舟,平静笑道。 黑风和蒋强齐齐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惊喜又错愕。 这就成功了,只是打了一场,之前还格外强硬的庄方裕,便同意让出骆山城。 果然真理只在铁拳之上! 弱者声嘶力竭的呐喊,也无法换来强者一次怜悯的放过,强者一个大比兜子,就能教人老实做事。 “呜呜.” 黑云豹一脸丧气的看着坐在金辇内的陈登鸣,吃醋般嫉妒瞪了两眼飞蟒,又围绕着陈登鸣打转。 时不时晃悠背上的金鞍,一副争宠的模样,示意它也可以骑,骑着它,更拉风! 陈登鸣早就想教训教训不听话的黑豹,此时佯装没看见,坐在金辇内闭目养神。 甚至从储物袋内随手拿出一块之前吃剩下的牛蹄肉,扔给两头飞蟒。 两头飞蟒感受到牛蹄肉中散发的妖气,霎时惊呆了,旋即狂喜,争抢撕咬起来。 “呜!” 黑云豹的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急得团团转,喉咙中发出抑扬顿挫的呜呜声。 “别抢!” 陈登鸣左右各一脚,踹在飞蟒身上,冷哼,“平分,不准抢。” 两头飞蟒顿时老实了,开始平分牛蹄肉。 陈登鸣眼尾也不瞧可怜巴巴的黑云豹一眼,就是要整治这头越来越狡猾的黑豹。 以黑云豹在妖兽界的资质,堪比修士中的上品灵根,吃了他这么多资源,如今却才筑基中期的实力。 归根结底,就是懒了,修炼不勤。 不给这头黑云豹一些压力,这豹子也是不知道努力。 很快,数十人被召集起来,登上灵舟,齐齐往骆山城发去。 蒋强立在舟头,再次圆梦,单手开三阶中级灵舟,意气风发,达成了无数练气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达成的成就。 一名跟在黑风身旁的驼背龅牙修士,此时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冲着黑风竖大拇指。 “黑风老大,当初我驼子赶来跟您混是没有白来,这么快就能近距离见着金丹大修这等大人物,还能承搭这等灵舟” 黑风微微一笑,目光崇敬看向前方驾车飞行的陈登鸣,道,“驼子,你也看出来了,这陈前辈在金丹大修中,可都不是简单人物。 咱们只要好好干,将来成就不会差,你上次搬运灵脉有功,我也会适时告知陈前辈的” “哎哟!” 驼子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制止谦虚道,“只是这些小事,就没必要在前辈面前叨扰了。 我驼子别的本事没有,让我找些兄弟运些东西,那是绝对能办到的。” 黑风正要说什么,倏然面色肃然,对着前方陈登鸣的方向行礼,而后才松口气,看向驼子,羡慕笑道。 “驼子,你的好运来了,陈前辈刚刚已吩咐我,将你吸收进骆山城的外务元老团。” 前方,坐在金辇内的陈登鸣平淡收回神识。 处理这桩小事,对他而言,是风轻云淡,随手而为。 但对于驼子这种散修而言,便是命运就此发生了改变。 不过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陈登鸣也不是随意提携人。 这驼子的诸多渠道,在某些时候发挥的作用,比几个筑基修士还要管用。 毕竟经营势力的人才,不是什么时候,单纯靠武力就能派上用场。 让他曾在假丹时运输一条一级灵脉跨越数千里,那还是力有不逮的。 但如今成金丹后,只需掐诀施展一个撒豆成兵术,数十实力堪比筑基修士的金人战士齐齐搬山,自是能轻易达成。 而驼子仅仅一个练气修士,就能靠集结诸多兄弟,用上特殊的法器,便可行搬山之能,在能发挥的人才价值上,堪比金丹大修的某一个方面,这真是有愚公之力,的确算是人才。 数日之后。 随着寒极宗诸多修士在庄方裕的带领下灰溜溜离去,骆山城又重归黑风、蒋强等人的管理之下。 兴许是庄方裕也心存顾忌,或是完全提不起兴趣,霸占骆山城一年的时间内,也并未对骆山城进行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造。 整个骆山城,还是如昔日旧貌,这倒是令陈登鸣的情绪价值得到了抚慰。 陈登鸣目视庄方裕等一行修士离去,只觉骆山城被打破的宁静逐渐恢复了。 这次逼退这位金丹中期的修士,过程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 主要也是对方的‘抵抗力’并不怎么强,又被他胁迫发下了道心誓,如此,竟是很轻易就让他拿回了骆山城。 目前看情况,只要庄方裕不冒着道心誓反噬的凶险去状告他,他或许都不会被南域诸宗联盟制裁,也就不会卷入违抗战令的麻烦,消耗一个二级战功权限。 那么庄方裕究竟会不会不惜道心誓反噬,也要状告他呢。 陈登鸣觉得,大概率不会。 对方之所以不肯让出骆山城,主要也是不愿好不容易在战区建立的威信,就此葬送。 哪怕是私下与他握手言和,承诺几年后返还骆山城,明面上也不能让其他修仙家族和势力看出来。 可如今打一场后,对方是已经将面子丢了,威信大损,还发了道心誓。 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没必要死磕了。 打又打不过他,状告联盟制裁他,也未必就能制裁得了,只会将事情宣扬更广,更丢人,何苦由来? 倏然,陈登鸣心中一动,眼神中蓝芒一闪,目光直勾勾盯在了不远处一枝树梢上的鸟儿身上,传出神识道。 “阁下莫非也是盯上了我这座普普通通的山城?” 那羽毛灰褐色的鸟儿一呆,鸟眼中露出人性化的惊愕,似没料到陈登鸣这样也能锁定他。 旋即也不敢装傻,倏然从鸟身内飞出一段神识,传出神念客气回应。 “长寿道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云雨宗长老夏顺元。 夏某只是被你与庄门主的动静惊动,特前来查探一番,并无恶意,还请长寿道子原谅夏某不请自来。” 陈登鸣闻言微微颔首,他也非冷漠不可亲近之人,此时得知是误会,当即含笑客气作揖道。 “原来是云雨宗夏道友,对夏道友的大名陈某也是早有耳闻,既然夏道友已经来了,不如就在山城小住几日,陈某也好安排招待。” 夏顺元更为错愕。 见鬼的。 他有什么大名。 他的名气甚至还不如庄方裕呢,比之这位列潜龙榜上的长寿道子更是差远了。 这道子之前打得庄方裕狼狈吐血的凶狠场景,他还历历在目,此时却温和客气有加,里面怕不是有诈。 是想把他的真身吸引过来?也暴打一顿? “长寿道子太客气了.” 夏顺元忙客气婉拒,邀请陈登鸣日后去云雨宗时他必定招待,此次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察觉到夏顺元的神识刹那消失。 陈登鸣皱了皱眉,又眼神浮现蓝光,施展天眼通。 他的心灵伴随神识浮上天穹,宛如一只浩瀚、冰冷的眼眸,俯瞰天下万物。 在扫视了周遭数百里的状况后,他收回了视线。 如今他身具天眼通之能,同境界的寻常修士,想要在他附近匿踪而不被他察觉,已是很难办到。 … 五百里外。 一处土丘后。 一道身穿大褂戴着毡帽的老道士像兔子般蹿了出来,迅速继续向前遁走离去。 直到又飞出了数百里,他才松口气,惊魂未定地回首,看向远处的骆山城,眼神中满是惊骇。 “厉害,太厉害了这长寿道子,竟然能轻易洞悉我的六甲隐踪借体术,刚刚还险些就发现了我的真身,幸好老夫我察觉不妙,紧急避险.” 一想到陈登鸣卓立山坡上,双眼绽放冰冷蓝光俯瞰天地的景象,他就浑身发冷。 看到对方那双眼中的冰冷蓝光,他就好像看到了一片茫茫无际的广袤天穹。 浩瀚、冰冷、充满威严,俯瞰整个天下! 他知道,这绝对就是长寿宗的道统道力。 以后谁再说长寿宗的修士都是软脚虾,不能打,他就跟谁急。 就这一手巡视八方,瞬间观测数百里的能力,就不是寻常修士能比拟的。 再没有任何麻烦的人打扰宁静。 陈登鸣也只觉一时放松下来,徜徉在南山之上,最终走到骆山靠北的山坡,驻足远眺远处的桃花林。 此时此刻,已是过了桃花开的季节,桃林中没有那万千缤纷的景象。 昔日一起作伴观赏桃花的人,而今也魂力微弱,难从魂屋内出来相伴看桃花。 春风已过千山月,桃红几度向人开? 陈登鸣的思海泛起涟漪,想起数年前,自己曾在这里答应过许微,每年陪对方来看一看这桃花。 对方还曾卑微的补充‘在他有时间’的时候。 当时他心里心疼又好笑,觉得这么一件小事,他是一定能满足对方。 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连这么一点小心愿,他也委实没有满足对方,过去数年,都完全陷入了闭关修炼之中。 “许微.” 陈登鸣神识探入魂屋内,察觉到依旧陷入沉睡中的许微阴魂。 自从数年前许微每次离开魂屋,即会加快流失魂力后,他便已知,许微已真正走到了阴寿尽头。 这几年,他未曾让对方再离开魂屋,尽量延缓对方的魂力流失,便是偶有私语,也是神识在魂屋内与对方交流。 交流结束后,许微往往也就会心满意足的睡去。 但到了近年,哪怕是在魂屋内,许微的魂力也逐渐在流失,已很少再苏醒,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 “道,道友,你做好决定了吗?” 魂屋内,小阵灵感受到陈登鸣低迷的情绪,结巴询问道。 陈登鸣微微颔首,“嗯,是做好准备了。” 到如今这一步,他的确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唯有让结果尽量朝自己心意的方向靠拢,变得更称心如意。 其实,人生在世,求的无非就是一个称心如意。 当晚,月华清冷,阴气最盛之时。 陈登鸣独自一人,来到阴鬼山有着阴泉的后山洞窟之内,准备送许微最后一程。 尽管继续拖延下去,可能许微还能沉睡一段时间,才会逐渐魂力彻底消散。 但那时,也就是魂飞魄散之刻,毫无回旋余地之时。 与其不留一丝余地,不如自行求变,或有一线可能,令许微不会彻底魂飞魄散,保存一点真灵。 “嘎吱、嘎吱——” 陈登鸣走在凝结了满是冰霜的洞窟内。 但见前方阴泉寒气袅袅,鬼气森森。 周遭地面以及岩壁上,开满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霜花。 岩壁顶上,结了条条冰柱,像尖刀,又像棍棒长枪,清冷月光下闪烁着晶莹光芒。 冰柱尖刀之下,便是宛如一面宝镜般波澜不惊,寒气袅袅,映照四周的阴泉。 陈登鸣靠近阴泉,便感受到熟悉的阴冷气息透入骨髓而来。 他低头一看。 阴泉中倒映出一张两鬓白发的俊伟面庞,双眸朗如晨星,心灵稳固,不含半丝俗念凡想,正炯炯地紧盯着阴泉。 他仍旧是老样子未曾变化。 但过去身旁的故人,却已是有很多发生了变化。 陈登鸣召出阴魂幡,唤出幡中兄弟祝寻。 “吼!” 祝寻出现的刹那,便发出兴奋咆哮,对这周遭阴气森森的环境很满意。 它扑到阴泉边缘,试探片刻,便伸出双爪探入阴泉。 顿时萎靡不振的气息开始有所增强提升,灰暗色的魂体向着黑色过渡。 陈登鸣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他看到阴泉内能倒映出他的面庞,却无法倒映出祝寻的影子,显然鬼魂是无法被映照出的。 此时眼见阴泉的确能治愈鬼物的伤势,证实是鬼物的圣地。 他微微颔首,提醒道,“差不多就先回幡内,我有正事。” 祝寻低吼了一声,缩回双爪,铜铃大的双眼充满跃跃欲试,又充满恐惧的盯着深不可测的阴泉,犹豫了一下,还是返回。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叫住祝寻,询问是否感应到阴泉内部有什么,为何惧怕。 祝寻摇头晃脑,回答不出所以然来。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提醒道。 “道,道友,阴泉内或有恐怖,但即便是曾经进入过阴泉的魂体,再返回阳间,也都是失去了对阴泉内部的记忆的” 陈登鸣皱眉。 返回的魂体失忆? 这种情况,莫非阴泉之下,还真有所谓的地府,有奈何桥与孟婆汤不成。 若是如此,那么小阵灵也经常性失忆,莫非小阵灵昔日也已去过了阴泉,而后走出,只是她自己不知罢了。 陈登鸣心中疑虑甚多,只觉阴泉阴森可怖,或许存在不详。 但时到如今,这是能令许微不魂飞魄散,保存一点真灵的最后办法。 当初小阵灵的一魄能从阴泉内返回,也许阴泉中,真有鬼物的新生。 他不再迟疑,一拍魂屋,从中召出许微昏睡中的魂体。 阴泉中阴冷的气息,登时刺激得许微魂体轻颤,美眸颤动,似要睁开双眼,却无法睁开,魂力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陈登鸣目光一凝。 许微这种情况,已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得多。 在魂屋内,对方的魂力就在缓缓消散,但却还属乐观。 可如今出了魂屋,哪怕是在这阴气森森的阴泉附近,许微的魂力仍在飞速消散。 这证明,若非魂屋,或许过去一年,许微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陈登鸣心中悲哀,尽量让眼神平静含笑,声音柔和道,“许微.我带你来阴泉了。” 他早已告知过许微,自己未来的打算。 许微曾经也从小阵灵口中得知过,如今的安排。 但这一刻,还是让人感觉太快了。 许微如今,甚至都无法醒转,只能感应到他的神念。 陈登鸣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已没有太多时间去诉说。 他以神识凝聚成手臂,将许微的魂体置于阴泉之内。 近乎置入了大半,才勉强稳住其魂力的飞速消散。 陈登鸣微松一口气,目视着仅剩下小半个娇躯在阴泉之外的许微,缓缓伸出神识之手,为对方拂动秀发,平静道。 “若是阴泉之下,真有另一个世界,日后兴许我还会有机会去寻你。” 许微似有所感应,魂体轻颤,唇角逸出一丝微笑,仿佛鼓励。 这淡雅而秀艳无伦的女子,此时秀发披垂,在寒气袅袅的泉水中写意地飘拂着,虽星眸紧闭,但双颊艳绝无伦的美态,仿佛是最美的鬼娘子。 “若你的真灵真能保存,以后记得在我烧纸焚香时,给我回信。” 陈登鸣开了一个不合时宜,却打破此时悲戚氛围的玩笑。 旋即深呼吸一口气,深深凝住着许微,松开双手。 一声声啜泣声,倏然从怀中传来。 却是小阵灵已是抑制不住的哭泣出了声。 告知陈登鸣,许微进入阴泉,或可保一点真灵的是她,但即便是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陈登鸣目视许微的魂体逐渐淹没在阴泉之中、 以他早已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心境,此时也不由感到了一抹浓郁的悲。 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信上写着许微的娟秀字迹。 “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 凡尘草木般的女子许微,这进入阴泉之后,是否也将如尘埃被洪流淹没,消失于跌宕水浪中,溅不起一点浪花. (求月底月票!满150明天万字) (本章完) 236:四域之外,北灵海北灵宗(求月票) 寒风吹落满庭中,一片飞花逐晓红。莫问陈君悲白发,人生能有几回同。 阴泉之下,送走许微之后,陈登鸣在阴窟之内坐守了七天七夜,直到确定许微的魂体当是彻底沉入阴泉深处,方才带着恋恋不舍的祝寻离去。 “老祝,看你恋恋不舍的样子,难道你也想入阴泉?” 将祝寻收入引魂幡内之前,陈登鸣诧异问道。 祝寻立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铜铃般双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 陈登鸣眉头皱起,那种不是太好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祝寻可是厉鬼,惧怕这种情绪,理应是绝对不会诞生的。 但偏偏每次提到送祝寻去阴泉内,祝寻就会恐惧,他详细去问,又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也许阴泉之下,真的存在地狱?像老祝这种厉鬼下了地狱,岂非要经历十八般苦刑,不得善终?” 事已至此,陈登鸣只能以较为乐观的心态如此想着。 许微可非厉鬼,也许下去后,待遇会好点。 不管怎么说,只要最终许微的魂魄不会彻底魂飞魄散,陈登鸣便感觉欣慰了,看得很开。 人固有一死,他的寿元很长很长,也早已做好日后为诸多故友送终的准备。 其实不止是许微,还包括强子,甚至鹤盈玉. 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并坦然接受。 但在此过程中,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让结果更称心如意,从而潇洒释怀。 “道,道友,你想弄清楚阴泉之下的秘密,也,也许唯有迈入化神,甚至合道之时,才,才有可能了” 这时,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神念提醒。 “化神.合道”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都还太遥远了,我下一步,就还是瞄准灵儿你曾经待过的那个境界吧,化神之上,究竟是否有合道,都还是未知呢。 至少目前只看四域,似乎化神就已是最巅峰的存在了” 小阵灵道,“自从五大最正统的仙家道统崩溃后,合道强者在四域,就、就几乎已成为了传说 也,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可能在四域之外,是能遇到的” 陈登鸣闻言有些好奇,“灵儿,你想起了什么?难道你知道通往四域之外的路?” 他早已通过长寿宗的藏经阁四域地图弄清楚,四域之外,便是四海,称为南云海、西魔海、北灵海、东仙海,分别对应南域、西域、北域以及东域。 其中真实存在的蓬莱仙岛,拥有完整地仙道统的这座仙山,便存在于东仙海中。 也许那仙山内,便存在合道层次的强者。 但据闻,早在数千年前,四域五大道统出了问题,道统破碎之后,四域便因此与四海隔绝。 至于怎么个隔绝法,陈登鸣目前还不清楚。 也许宗内的元婴老祖是知晓的。 小阵灵羞赧回应道,“奴,奴家以前可能知道离开四域的道路,现在就不知道了.” 陈登鸣无语,间歇性失忆,又来这套,这还真是小阵灵万金油式的回复办法。 “待我回宗之后,若是遇到三祖,也许可以问问她” 陈登鸣回应道。 如今他身为长寿宗道子,每两年有一次机会,可向宗门内的元婴老祖,请教道法或者道统相关知识的。 这是宗内除了掌门刑慧光之外,其他金丹长老也无法享受到的福利。 当然,老祖有没有时间,那是另作他话。 不过长寿宗毕竟除了初祖之外,还有三位元婴老祖,一个没时间,总不能三个都没时间罢了。 目前他已经见过了三祖以及二祖。 唯独那最年长的,据闻曾经是与初祖同时代的一祖,还未曾见过。 “长寿宗修士的寿命都长,元婴老祖的寿元就更长了,各个都活成了老.咳咳,想见一面还是很难的。” 陈登鸣从储物袋中拿出长寿令,摸了摸。 不知道这块长寿令,注入的是哪位老祖的分神。 上次是二祖,这次可能是三祖。 返回骆山城后。 陈登鸣遂传音宗门功劳殿的吴执事,消耗两千点门派贡献,兑换两套【坎离通微玄龟阵】的三阶阵盘,嘱咐桑天荣亲自送来南域边陲。 他打算用一套阵盘,将阴鬼山的阴泉洞封锁,避免其他人瞧上阴泉霸占此地。 另一套阵盘,则作为骆山城的护山大阵。 如今正是南北两域摩擦,频发战争之时。 一旦北域修士如蝗虫入境杀进来,难保不会有修士对阴泉以及骆山城感兴趣。 不过两地都距离锦绣坊的边界线距离甚远,足有数千里,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陈登鸣能做的也仅有这些,之后如何发展,就看黑风和强子的经营了。 他留下黑云豹以及两条飞蟒坐骑在骆山城后,独自一人低调遁走,前往靠近前线战场的明云山脉内。 如今既已突破到金丹,他也打算返回南寻,进入人仙古殿内,尝试再得一枚道文。 多一枚道文,他的人仙道力也就更为充沛。 施展人仙道体后,维持的时间也将延长很多。 这能拿到手的好处,还是尽快拿到手。 尽管目前他也已经通过与三祖交流确定,同样一种道统,也会分为好几种传承。 他所得到的人仙道统,只是心之道统,与煞星所得到的力之道统存在差别。 却也难保煞星在得到完整的力之道统后,不会对他的心之道统产生兴趣。 以煞星那霸道的性格,是很有可能做出类似事情的。 一个时辰之后。 陈登鸣绕过一些空中巡查的南域修士,逐渐深入到了明云山脉的上方高空。 凭借天眼通,居高临下俯瞰,他迅速发现了下方明云山脉中潜伏的南域和北域修士。 如今的明云山脉,早已大变了模样。 不少山林焚毁,一派经历了多番大战后的狼藉场面。 甚至此时,还有小股的南北双方修士,在山脉中时而斗法厮杀。 陈登鸣暂时看不懂这些人小股厮杀的意义何在。 要说资源,明云山脉内也没有什么资源。 也许是双方还在互相试探,练兵,随时试探出彼此的弱点,或者得到一个有利的情报,便会大举进攻,进行入侵。 在后方,锦绣坊也都已被改造为了临时战地据点,夏顺元这位云雨宗的金丹长老,就带队坐镇于此,封锁边界。 陈登鸣从高空降落下去,召出万金珠,化作一粒不起眼的瓜子大小的金珠。 而后掐诀施展金遁术,遁入珠中,迅速坠落,向着还未被破坏的雪峰落去。 雪峰山腰处的地面上,遍布已凝固的鲜血以及凌乱脚步痕迹。 却并无尸体。 陈登鸣确定周遭并无他人后,旋即从金珠内掠出,闪身从山缝进入南寻入口。 一层光膜浮现。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光膜之中。 很快,一股熟悉的压力和排斥感席卷全身。 甚至令他感到胸口的金丹都在摇晃。 似遭受一股无匹强横的力量挤压,将要裂开般。 他迅速调动道力,心神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感应到了人仙古殿的轮廓,那种被强烈压制排斥的感觉,才迅速削减。 眼前一花,身周满是冰冷的潭水汹涌而来。 他已是置身在了潭底。 陈登鸣调动一丝丹力,刹那冲出潭水。 然而平日里一丝丹力即可飞出很远,此时却是才冲出潭水就消耗一空,令陈登鸣不得不继续输送丹力。 他神色微变,飞到岸边,法靴踩踏在满是腐叶的岸边伫立,皱眉感受丹力的损耗,暗暗心惊。 他的丹力,竟是在以远超筑基期时十数倍的速度损耗。 若非是有已经建立联系的人仙古殿飘洒出灵气弥补损耗,此时他的丹力就已经是消耗了半成。 “道统之地,对金丹修士的压制也太强了,这是几乎完全压制到了筑基的水准,难怪上次韩永绪那老狗那么菜.” 陈登鸣心惊不已。 还好,他拥有人仙道力护体,还可联系人仙古殿返还吞噬走的丹力。 否则现在也根本抗不住这种压制。 陈登鸣神色一动,突然目光看向前方树林,身形飘飞过去。 便发现地面上躺着几具练气修士的尸体。 看服装样貌,显然是南北两域的修士,如今都已经死了,尸体都高度腐烂了,生前发生过厮杀,最终两败俱亡。 在这南寻诅咒之地,这些修士还敢互相厮杀,只会灵气消耗得更快。 “南寻的入口,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不过暂时入口外还没有修士占据。 估计这些发现入口的人,都已经死干净了,暂时南北两域的修士,还没人真正发现南寻的存在。” 陈登鸣皱眉,又松口气。 只看这些高度腐烂的尸体,就可看出,这些人死了得有大半个月左右,却不会超过两个月。 哪怕是修士,在南寻这种灵气断绝之地,尸体死后超过两个月,也会逐渐成白骨。 大半个月的时间,真有人出去通风报信,南北两域修士也早就大批进入南寻了。 虽说哪怕有再多的修士进入南寻,都不会讨到好处。 但一处芥子界被发现,难免会引起高阶修士的好奇。 届时,诸多散修会被当作炮灰派进来试探,总会对南寻造成破坏,对南寻之人而言,这就将是灭顶之灾。 于公而言,陈登鸣不想自己的家乡重蹈昔日覆辙。 于私而言,他也不想人仙道统,被更多类似邪祟背后的那位老者的那种存在盯上。 陈登鸣驭器飞起,又在方圆千里内飞行了小半日。 确定并无漏网之鱼后,重返水潭入口附近歇息。 此时他已确定,在人仙道统之地内,天仙道力也被压制了,天眼通无法施展。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他想要闯人仙古殿争夺道文时,无法动用天仙道力作为辅助。 仅能以人仙道的法术神通,与煞星交锋,连法宝也无法使用,倒是能够以神识模拟出法宝发挥妙用。 这都是早有过预料的事情。 他沉静心神,很快精莹通透的灵智逐渐平静。 在天人合一状态下,神魂飘飞向人仙古殿。 与此同时。 陈登鸣击败寒极门门主庄方裕的消息,逐渐扩散传开。 潜龙榜再度更新。 长寿道子陈登鸣,初入金丹,即击败金丹中期修士庄方裕,再添一辉煌战绩,位列潜龙榜第二十四。 这仅仅一个排名的名次跳动,却吸引了四域不少宗门修士的注意。 长寿道子陈登鸣,仍旧保持着曾经逆斩金丹时越级作战的强大,而其修炼突破的速度也快,未来的潜力,已毋庸置疑。 至于庄方裕,如今已完全沦为了长寿道子的踏脚石,成为笑柄,在边陲战地的威信自是大跌,遭到南域不少宗门的修士嘲笑。 “一群没眼力的东西,还敢嘲笑本座?等你们招惹到那长寿道子试试,不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本座就跟他姓陈。” 昔日边陲修仙家族胡家的住宅内,庄方裕脸色阴沉,一把甩开手中的传音玉符,冷哼低骂。 这些昔日同宗修士以及老友,看似传讯来嘘寒问暖,但以他老江湖的阅历,如何瞧不出这些人言语间隐隐夹杂着的嘲笑奚落。 甚至于来自风行宗大长老的问候,在他看来,也是客套和假惺惺的意味居多。 说什么若是他有需要,宗门将会出面,强烈谴责长寿道子的行为。 光谴责有个屁用。 他都已经内心谴责了好几天了。 风行宗这种态度,显然是不会因这点事情,对长寿道子展开什么严苛制裁的。 其实,庄方裕也很容易理解。 他在战地搞的一些小动作,毕竟是为个人私欲,明眼人都清楚。 风行宗的长老团也不傻,不会因他个人的私利,就令宗门贸然卷入掺和其中,除非占据明显的优势。 然而,他已起了道心誓,不敢贸然违背道心誓,指责陈登鸣是违抗战令强夺战地,这一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自从亲自试过陈登鸣那强得变态的实力,他也就没有再诞生过什么报复之心。 人贵在自知。 就在这时,一枚许久都不曾动弹过的传音玉符,却在此时绽放起了光亮。 “嗯?他为何在这种敏感时期联系我?” 庄方裕眉头皱起,眼神掠过一丝寒芒,神色浮现疑虑。 迟疑片刻,他首先催动一颗音影珠用于记录,随后取出玉符,神识查探。 一道神念从玉符中传出。 “庄兄,转瞬三十余载不见,余终日沉溺剑道,不知世事矣。近日出关,才知庄兄事迹,深感愤慨.” 庄方裕眼神中愠怒一闪,冷哼传音,“耿受益,三十多年未见,你这张臭嘴还是没变,要是战场上相见,庄某倒是要试试,你的剑是否还跟你的嘴一样锋利。 如今你我南北两域交战,你不敢过境与我对手,倒是逞起口舌之利,这就是你钻研三十多年的剑道?” 玉符内传出一阵笑声:“非也非也。庄兄,我也并非刻意奚落于你,实是要为你指一条明路。既可为你除去长寿道子这个辱你之人,又可助你之修为更进一步。” “哦?” 庄方裕嗤笑,“北域联盟竟是派你作为掮客来游说于我吗?你们未免也太小觑庄某了。” “庄兄既然不想报复,何不想想未来更进一步的突破之道?” 庄方裕冷道,“我处于金丹中期的瓶颈已是多年,若是能突破,又岂容你在此废话?风行宗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你能帮我办到?” “我不能但有一个宗门,有一种东西,可以办到,你应该听说过,北灵宗,他们昔日可是来自北灵海.” 庄方裕一怔,眼瞳微微收缩。 这个已经很久不出世的宗门,竟然出世了,传闻此宗与五行剑宗仇隙颇深,如今竟是联合到一起. 月票距离150差挺多,今天目测不好加更了啊,之前很多次没满足我也自觉加了!不过今天因为要坐高铁回老家,没满足我可能就摸鱼了,满足了还是会加班加下,各位彦祖谅解。 (本章完) 237:煞星元婴分神,北灵圣子算计!(求月票) 人仙古殿内,大幕之后的景象,依旧模糊,似隔绝着另一个世界。 陈登鸣曾想过,大幕之后,是否会是四域之外的修仙界。 曾经以妙音宗初祖邪祟为棋子的那老者,不像是四域之内的人。 但暂时他也只能猜测,真相也许煞星是知晓的,但这位老乡可未必友好。 曾经他也尝试过,却无法穿过大幕走到对面。 也许将来实力更强了,或者得到更多道统传承,他将有机会穿过大幕,去看看大幕后的世界。 不过现在 陈登鸣才解决殿外石柱上的煞星筑基分神,站在人仙古殿的大门外,目光直视殿内第一根石柱上的煞星分神。 老乡见老乡,两眼直放光。 第一根石柱上的煞星金丹分神,冷漠走出,如孤峰耸峙,身形雄伟魁梧,负手而立。 其双目中锋芒毕露,宛如神兵宝刃,与陈登鸣双目交投,强烈的精神意志在虚空中激烈交锋。 对于西域魔修阵营而言。 煞星东方化远已不是一个人,不是一名普通的修士,而是尊主,是魔神,愿意狂热追随之人无数。 然而,这位尊主却是少有瞧上他人的时候。 即便是在陈登鸣眼中,也感到对面黑衣魁梧的煞星,浑身充满一种魔异的气质,令人胆寒。 但他与对方是打交道多了,交锋更多了,倒是逐渐已无感,以其心灵境界,自是不会再轻易被对方威慑到。 倏然,煞星双眼中闪过一道讯息,精神传递出声音。 “你已经来了很多次,这次总算突破金丹了,这种修行速度,真是令我失望。” 陈登鸣讶然,这次的煞星分神更不一样,具备了更多灵智,而非游戏死剧情npc那般,僵化死板,更具灵动。 莫非是上次邪祟事件后,煞星又回了南寻,或是以某种方式,隔空加强了此地的分神力量? 他双目炯炯有神,不为所动,以话语反讥的同时试探道,“你不也没好到哪儿去,过去修行了百年,都还没走出四域,还窝在四域内搅风搅雨.” 煞星目光一闪,淡淡道,“你在激将我,想要我说出四域外的事情?问我为何不走出四域?” 不等陈登鸣回应,他负手继续道,“四域外也未必就好,人仙道统我都没拿全,何必要急着出去?倒是你,你似乎很想出去?” 难得这煞星莽汉竟是一见面不急着动手,反倒是交流了起来。 陈登鸣一时也不由来了兴趣,摇头道,“我当然想出去,你把四域搅乱得团团糟,我都好几次险些遭了西域魔修的毒手,连个安心修炼的环境都没有,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躲?” 煞星冷笑一声,讥诮道,“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难道以为只有四域内才有战争,四域外就没有? 只要你还在修行,甚至只要你还活着一天,就得面临这些资源的争夺,人心的较量,岂是你避就能避开的。 你还在想着如何去避,就证明你还不够强大成熟,你应该像我一样,成为这一切的操控者,要避也是别人避开你,而不是你去避开别人。” 陈登鸣耸肩,“又是这些大道理!你还是一贯的霸道狂妄,但你想要我也如你一样,那不可能。 不过从你这么说,我倒是看出了,你搅起战争,是想操控四域的局面,让四域乱起来,跟着你的安排走,目前看,你已经做到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留下分神在这里,阻挠我拿到道文,证明是不想让我得到道文,你既已知晓我的存在,为何放任不理? 以你的实力,若真的想阻止我得到道文,哪怕我身处长寿宗内,也无法幸免吧。” “谁说我不想让你得到道文?” 煞星冷笑。 陈登鸣一呆,看向殿内的第二根石柱,道,“那我现在就进去拿道文,你别阻拦我,我这次只拿十几枚就好。” 第一根石柱上的道文,上次便已被他取巧夺走。 现在他唯有击退煞星的金丹分神,越过煞星的元婴分神,取得第二根石柱上的道文。 但这种难度,显然与他曾经筑基时就想越过煞星的金丹分神,取得道文一样艰难,甚至更难 煞星举起拳头,又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另外两道分神,咧嘴轻笑,“击败我,他,还有他,这座大殿都给你。” 陈登鸣翻白眼,“这么说你堂堂尊主,说话就像是.” 煞星冷哼,“注意你的态度。我让你有机会接触心之传承,是因为你不仅得到了我的认可,也得到了人仙殿心之传承认可。 你以为,任谁只要接触到道文,就能接触到传承? 正因为你的特殊,我才愿意给你机会,但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你如今也没有更多的能力,守护太多传承之力,我钳制你的意义就在于,让你认清自己,有多大能力,就拿多少好处,吃得多了,可未必是好事.” “哦?” 陈登鸣倏然想起曾经围杀煞星的妙音宗等门派,想起邪祟以及邪祟背后的那大幕后的老者。 莫非煞星这还是为了他好不成? “差点被这莽汉给pua成功了,他与我无亲无故,以其性格,怎可能甘当我的护道人这种角色? 其中搞不好还是有什么自己的算计” 陈登鸣目光沉凝,身上气息开始腾升,沉声喝道。 “多说无益,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是。” “你似乎信心很强烈?” 煞星眼光凝注陈登鸣,陈登鸣毫不退让,和他对视。 煞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还未说话,陈登鸣已是一声长啸,双眼目光形如实质,宛似一个万斤重锤,从煞星的眼神中透入,重重敲在煞星心灵的深处。 法相神通——圣心炼神诀! 在比拼精神以及心灵境界上,陈登鸣向来是傲视同阶。 哪怕是煞星东方化远,也不例外,他甚至都很佩服,对方明知他是心之传承,却还敢在同境界下与他对视比拼精神心灵。 这不知是强烈过头的自信,还是狂妄。 这一刹,煞星只觉仿佛刹那置身在一个黑暗空间中。 陈登鸣的目光,宛如十多双眼睛,突然在黑暗空间中睁眼,凝注而来。 瞬间,好似黑夜化为白昼,空中多出了十几个太阳,天光一片大亮,一股强烈到炙烤灵魂心灵的剧痛席卷而来。 吾心即天心。 闭眼天黑,睁眼白昼! 哪怕在人仙古殿中,无法调动天仙道统的天眼通之力,以陈登鸣的心灵境界,依旧可在他的精神攻势中灌注他的心灵思想,达成攻势。 在这瞬间,煞星闷哼,忙运集精神,把心灵凝聚,平静脸容上忽地闪过难以掩盖的惊讶。 他的确有心试探对方心之传承的力量掌控程度,试探对方如今的心灵境界。 却不料自己竟是这么快就在心灵上反被对方压制了。 不过他天性酷爱挑战与冒险,只觉这一刹的压力与危险,方才是最令人刺激兴奋的时刻,只待他破局,一切自有分晓。 他身上倏然爆绽刺目的金丹之光,高度凝聚的神识之力,犹如凝聚成一圈圈波纹扩散,抵御驱逐陈登鸣的精神入侵。 陈登鸣一声厉喝,抓住这一刻击开煞星心灵空隙的机会,身上倏然凝聚银亮刺目的道力之光,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 人仙道体! 他整个人霎时拔高,肌肉暴突,犹如一尊银光小巨人,手中模拟出惊魂丝,刹那呼啸冲出,宛如一串银光湍急的激流,激撞向煞星。 “来吧!!” 煞星狂吼一声,同时释放出强烈的金丹灵威,整个人如被细微的金光笼罩,威严霸道,宛如一个平静深不可测的深潭,倏然化作激涌冲天的瀑布,强行挣脱陈登鸣的心灵领域。 一双手化作万千爪影,隔空就抓向陈登鸣。 刹那间,一连串噼啪之声,在古殿内响起,使人心神震颤,凶猛霸道的惊人气劲,眨眼罩定陈登鸣的神魂。 极其强盛的压迫力,令陈登鸣寸步难行,宛如泰山压顶,爪影重重如重峦叠嶂,盖压而下。 这是故技重施。 陈登鸣只觉一股庞大无匹的精神力量蛮横重撞在他的神识上,将心灵世界撞出丝丝涟漪。 但他灵台清明晶透,心境一变,重构心灵牢笼的同时,模拟出的万千惊魂丝,已与重重爪影对轰到一起。 一连串密集的仿佛打铁般的金属爆音传响。 二者境界实力相当,精神冲撞之间,无数惊魂丝以及爪影,在眨眼间就已经扭曲崩散,外泄气劲爆射飞舞。 然而下一刻,大量惊魂丝骤然凝聚,宛如形成一根炽亮的高压气柱,化一把大刀。 骤随陈登鸣一挥手之间,倾轧砸下。 煞星未曾料到陈登鸣还有变化后手,魁梧身形陡然移动,并非施法,却比施法更快,更灵动迅猛,空气嗡地炸开,他的身影便要消失。 但新的心灵牢笼已经构造,陈登鸣两鬓白发飞舞,神魂状态下透明如白玉的脸庞上,发出一片光辉,已将神识调动到极致,又一波精神异力侵入煞星的心灵之中。 煞星冷哼,身上倏然也有银光乍现,终于是调动道文之力,集中精神增强心灵防御。 与此同时。 明云山脉外靠近北域的边界处。 这里有一片地带,已沦为北域诸宗联盟构建的据点,被阵法所环绕笼罩。 其中一座宏伟堂皇的法屋之中,一位面色白里透红,双目开阖间精光若现若隐,似能直望进人的心里去的中年道人身穿幽蓝色法袍,昂首走入法屋之内,面带一丝欣然喜色笑道。 “北灵圣子殿下,我那位老友,已经答应与我们合谋对付长寿道子,殿下是否要亲自出手?” 在其对面的珠帘之后,一道身影负手走出,其天庭广阔,面貌长而瘦削,颧骨高起,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有种出尘脱俗的气质。 他目露一丝奇异之色,警惕道。 “耿道友,此人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会不会有诈?” 耿姓道人闻言,神色略带尴尬,“也不算轻易,这姓庄的,要首先拿到半株北灵雪莲,方可答应合作。” “好大的胃口。” 北灵圣子嗤笑一声,“还未做事就想先得半株北灵雪莲?想得挺美。” 他突然眼珠微转,嘴角露出一丝笑,道,“也罢,劳烦耿道友再告诉他,我们各表诚意,我方先拿出半株北灵雪莲,但他也要先帮我们解决守在边境的夏顺元。 然后,才是长寿道子.” 耿姓道人一惊,皱眉迟疑道,“可是如此一来,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这长寿道子虽说行事风格古怪,却也毕竟是长寿宗的人,一旦我们猎杀了夏顺元,搞不好他就会立即远遁避险,他们长寿宗修士,向来如此,从不立危墙之下” 北灵圣子淡淡一笑,“我自有周详计划。耿道友,你且按我说的去办。” 人仙古殿内。 陈登鸣一刀击溃煞星金丹分神,而后精神凝聚,神色肃然看向前方第二根石柱上的煞星元婴分神。 一股淡淡的压抑气息,从第二根石柱上散发而出,其上的煞星身影,逐渐凸显,传出一道冷淡的神念之声。 “南寻的小老乡,你走到这里,已是拼尽了全力!上次让你取巧,得到第一根石柱上的道文,这次你又如何取巧?又有谁能帮你。” 陈登鸣不发一言,双眼逐渐变得更为纯粹清明,心灵进入到天人合一的状态,不留一丝心灵空隙。 击败煞星金丹分神,走到元婴分神面前,这已是他所达成的一个新成就,新高度。 然而,面对煞星的元婴分神,想要硬拼冲过关,是不太可能办到的。 而想要蒙混过关,兴许凭借心之传承的心灵力量,也只有些许可能…… (今日在外开会,先更新一章短小的,晚上还有无条件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38:七无绝境!无我无念无天地(无条件加更) 煞星东方化远能在金丹后期时,即可斩杀元婴初期的妙音宗老祖,纵然那老祖也许如昔日的韩永绪那般,也曾被其邪祟师祖迷惑了心智。 但煞星东方化远在金丹后期所拥有战力,也仍是超越了陈登鸣已知的所有金丹大修。 而处于元婴初期的煞星分神,实力自是毋庸置疑的。 陈登鸣早已打定主意,力拼不行,便唯有扬长避短,尝试以心之传承的心灵力量,克制煞星分神的力之传承伟力。 所谓物极必反,道穷则变。 人力有穷尽! 心灵无极限! 面对从第二根石柱上凸显而出的煞星元婴分神,陈登鸣刹那抛开一切杂念。 他的神魂力量凝聚提升,身影瞬间冲向右侧第二根石柱。 “你现在的能力,还不配拿到这枚道文。” 一股浩瀚恐怖的气息,陡然降临。 陈登鸣只觉心灵战栗,神魂仿佛刹那要爆裂,都还未看清煞星,就已是感觉一道强绝炸裂的拳劲袭来。 轰!! 他的神魂爆开,头颅瞬间炸裂,神魂炸散。 但在神魂即将爆碎的刹那,他已心灵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施展圣心诀中最玄秘的奥义,七无绝境! 刹那间,他神魂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 虚虚灵灵,空而不空。 神魂化作气泡般的小点,掠向第二根石柱。 “咦?” 煞星元婴分神诧异轻咦,第一时间就察觉陈登鸣的神魂看似被击溃,实则却依旧存在,险些竟被对方的心灵力量玩出的障眼法迷惑。 这是心不死,魂不灭。 心灵之道,近乎堪比邪祟执念的不死不灭状态。 “心之传承的技俩?我看你有多少心力可消耗!” 煞星元婴分神冷哼,一步踏出的刹那,遥遥一手化爪抓出。 轰!! 其整个手臂化为一道弧线,好似龙形闪电,惊雷一响,爆发出爆炸性的精神波浪,极其威猛,如神雷降世,威慑敌人心灵。 陈登鸣本是快要接近第二根石柱,刹那间却整个化作无数小点的灵神又被重重如山爪影笼罩。 瞬间一股庞大吸摄力,将他的神魂卷住,无数爪劲旋压撕扯,神魂登时承受了千般痛楚。 这一刻,隔着一整个大境界的力量,陈登鸣是根本无法抵御重重如山爪影。 在同处于金丹境时,他还能抗衡。 但如今,却只能被动挨打。 眨眼间神魂便要彻底崩溃。 “喝!” 陈登鸣心中低喝,两枚道文的道力彻底爆发。 此时,不再是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中,而是冒险彻底进入心灵境界最深处的内景地,进入七无绝境最深奥的境地,他曾经从未接触过的境界——无! 无,即是心灵最高深的境界之一。 无我,无形,无念,无时空,无众生、无天地是为七无! 化身为无,自然也就难以再被任何伤害加身于心灵、精神。 但化身为无,因无念,也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自己为什么存在,自己又是谁。 如此时间一长,将自然消亡,化身为无的一体,这也就是七无绝境之意。 故而,此神通没有极强的心灵力量,贸然施展等同于自杀。 陈登鸣此时也是在人仙古殿中,经历曾经带着邪祟闯入进来一战后,他已自知身为传承者,只要体内还有人仙道力存在,神魂一旦消散,将会于古殿力量下重聚,返回肉壳之内。 最终只会承担极大的神魂损伤,不会直接毙命,故而才敢进入七无绝境。 此刻,陈登鸣无数被煞星的元婴分神抓到一起的诸多神魂,倏然在道道银光闪烁中,齐齐诡异消失。 仿佛承受不住煞星元婴分神的进攻,逐渐消亡。 实则,他的神魂已进入了无的状态,无形无质,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只沿着最初飞行的惯性,恍若无形般,直接掠过了煞星看似强横的爪劲,继续飞掠向第二根石柱。 “已经被灭了?” 煞星元婴分神看着一爪之下,已是彻底消失的陈登鸣神魂,也不感到意外。 他都已经出了两招,才将这不过区区金丹的老乡神魂灭掉,没有秒杀。 以其实力,也算是可以引以为荣。 “还想从我的元婴分神手中蒙混过关?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煞星元婴分神轻笑,转身返回石柱之上。 然而就在其分神即将飞上石柱的刹那,其神色陡然一变,蓦地转身,神色不可置信盯着对面突然银光一闪,竟从石柱上直接消失了的道文。 那是心之传承的第三枚道文,如今竟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然诡异消失了。 “那小子神魂还在古殿内?” 煞星元婴分神陡然一惊,一股股鬼神难测的气息,从其分神躯体中爆发了出来,渗透向四面八方,却根本捕捉不到任何陈登鸣存在的痕迹。 如此奇诡至极的现象,令他顿感惊奇费解,甚至颇有些惊喜。 于他这种性格之人,狂傲惯了,莫说是比自身实力低微的人,便是与自身实力相当,甚至更强的对手难求,他都未必瞧在眼里。 可如今,正是一个实力比他还要低微的对手,一个本应该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子,竟屡次从他手中逃脱,甚至此时他都无法将之寻出。 “无形无质,难以寻觅,却又存在.在这人仙古殿内,他只能施展由人仙武功演化而来的神通,这是什么神通?竟神异如斯?” 煞星元婴分神脸色变幻,脑海中念头急转。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曾经在南寻古老时期名气极大的绝世武学,与如今这等状况颇为相似。 “这莫非是圣心诀中的七无绝境?” 煞星元婴分神阅历极其丰富,作为南寻三大晋升天人合一之境的强者,昔日在南寻就迈入了修士的行列,他的武学造诣,比陈登鸣只强不弱。 他立即收摄心神,专心一志,通过心灵感应,搜索陈登鸣的踪迹。 七无绝境,是可化身为无! 但却绝难做到无心! 若连心也无,将彻底化身为无的一员,彻底消散。 因此,想要寻到进入七无绝境中的敌手,便唯有心灵感应,捕捉对方的心灵,如此方有迹可循,将之锁定,这也是七无绝境最大的破绽,几乎少有人知的破绽,但煞星自然是知晓。 “找到了!” 突然就在这时。 煞星元婴分神的心灵触感,感觉像是触碰到了另一个一晃即逝的存在,整个大殿内,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心灵,那自然就是陈登鸣。 他瞬间就要以强横的心力,先破开陈登鸣的七无绝境状态,将之从无的状态中撞出来,再将之消灭。 然而就在这同时,这一股舍他之外的心力,彻底消失了。 好似形神俱灭,以其心灵之力,也无法再锁定感应到。 “又消失了?难道他进入了无心之境?进步这么快?怎么可能?” 煞星元婴分神感觉有些抓狂,疑神疑鬼。 甚至第三根石柱倏然释放出一丝更为恐怖的气息,霎时整座大殿内异动的气息似乎都凝固了,变为了冻结的琥珀一般。 人仙古殿外。 陈登鸣的肉壳倏然轻颤。 又一枚道文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融入银色道力之内,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融化着。 然而,陈登鸣却并未醒转,甚至其气息也变得极其微弱,心跳每分钟才跳动一两下,识海内的精神之海灵光黯淡,仿佛即将枯竭。 这是很罕见的一种现象。 唯有一个人心力衰竭到极致之时,才可能发生。 稍有不慎,就将有心脏停止跳动,精神消亡,神魂消散的风险。 不过在这时,陈登鸣识海中的银色道力却开始流转,滋养濒临枯竭的识海浮现道道灵光,重焕生机。 数日之后。 陈登鸣幽幽醒转过来,双眼一片迷茫,脸上木无表情,就好似花岗岩雕刻成的浮雕,心也好像被胶纸封住,不能跳动。脑子则仿佛断了发条的钟,止了转动。 过了好半晌,他眼神中才浮现出光华,心神从近乎于‘无’的空白状态中脱离出来。 下一刻,他浑身一个激灵,像是通了电般,彻底清醒,立即抬起双手打量自己的手掌。 又从地面上爬起身,打量全身,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脱离七无的状态后,他才松口气,眼神中闪过一阵后怕。 “七无绝境.真是可怕啊,我感觉对之前的一切都记忆模糊了,不记得当时那种状态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最后进入七无绝境之前,是想要顺势拿到第三枚道文煞星似乎曾心灵感应到了我” “对了,道文” 他立即沉浸心神。 顿时察觉到了识海中多出的一道道文——第三枚道文。 不由顿时来了精神,原本紧张后怕皱在一起的眉头与脸,像泡开了的海蜇皮,一下子舒展开来。 “竟然真的靠七无绝境,从煞星元婴分神的手里,顺到了第三枚道文,这个臭屁的家伙,现在应该感觉脸很痛吧.” 陈登鸣心里乐得像是流油,感觉浑身舒泰了。 但察觉到依旧很虚弱的身躯,以及时不时的一阵心悸,他又暗自警醒。 “下次不能再这么冒险了.哪怕我的神魂在人仙古殿内破碎,也能重新凝聚回肉壳,但这无的状态,太可怕了” “我本以为,以我的心灵境界与心灵力量,应该可以靠心力拉回神魂,结果却彻底无念,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在哪里。 直到心力损耗一空,才返回了肉壳,这可真是运气.” 内心一阵反省后,陈登鸣又悄悄心神进入识海之上,观察了片刻人仙古殿的动静。 确定气恼的煞星分神不会顺着人仙古殿爬出来打他后,当即乐呵乐呵见好就收。 未来至少百年内,他可能都不会再去人仙古殿触煞星的霉头了。 这第三枚道文,能拿到已是极限。 第四枚道文,却是由煞星化神分神镇守,昔日操控邪祟的那位大幕后的老者都拿不到,他想要拿到,难如登天。 不过三枚道文,也已经足够了。 昔日,煞星是凭借三枚道文,在金丹后期时斩杀元婴初期,哪怕那元婴初期有水分。 他如今还未达到金丹后期的实力,但凭三枚道文,人仙道体的维持时间和威力也会增强,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未必就能威胁到他的性命才是。 在原地嗑药过后,又稍稍恢复了一些力量,陈登鸣遂驾驭遁光而起,飞向南寻凡间的驻仙城。 他打算探望一番凡间的两个孩儿后,再返回修仙界。 此刻,南寻之外的明云山脉边界附近。 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愈演愈烈。 在南域据点附近,漫天尘土飞扬。 空中乌云之内,电光不时闪烁掠过天边,使得天地忽明忽暗。 对面的山脉深处,诸多北域修士已大举压境,占据了山脉中的一些山地,气焰嚣张,南域修士却均是缩在据点内,已转为退守。 就在小半日前。 北域修士突然在凌天剑派金丹大修耿受益的带领下,大举进攻。 镇守南域边境的云雨宗金丹大修夏顺元,不得不出手应战。 但就在夏顺元与耿受益交锋的关键时刻,又有一股北域修士,不知如何避开了南方巡逻修士的封锁线,绕到了后方,发起袭击。 所幸,绕到了后方的北域修士,仅是一批由北域修仙家族组成的杂牌修士军。 这批人马倒是并未给南域精锐修士组成的据点,造成太大的威胁。 不过如此一来,南域据点也仍是变得岌岌可危,形势严峻。 因为敌人既然能避开封锁线以及巡逻修士队伍,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后方,证明己方的封锁线已形同虚设,或许是出了内奸。 明云山脉之内,一座雪峰之上,北灵圣子卓立峰巅,目光平淡远眺着对面的南域据点,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道。 “耿道友,看来你那位朋友的确是有意合作,这次试探,算是他过关了,可以给他三瓣北灵雪莲的花瓣,但接下来,他要给我将长寿道子引出来!” 背负两把长剑的耿受益闻言皱眉道,“圣子殿下,耿某不是有意质疑你,只是方才如此绝佳的机会,如果是你绕到后方,突发袭击,你我联手,也许就能干掉夏顺元,我们北域大军就可立即长驱直入。 就为了对付一个长寿道子,放过如此大好时机,值得吗?” “想让本殿下以身试险?” 北灵圣子心中轻哼,脸上却是淡淡一笑,“耿道友,我说过,这次只是试探,是试探,就不要太贪心。 万一你那位朋友使诈,我们之前派出去绕后的人马,现在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做生意投资,都要讲究先小成本试水,这两军对垒,岂能直接孤注一掷?” 耿受益微微颔首。 他也知道,对方会如此解释,只是一想到方才都已经击伤了夏顺元,却只能眼看着对方逃走,委实郁闷。 若是能击杀,这可就是一大功。 北灵圣子如何不知道耿受益的小心思,摆摆手道,“去吧,联系你的朋友,引出长寿道子,这才是一条大鱼,可不能为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无条件加更了!月底继续求波月票兄弟们!) (本章完) 239:惯子如杀子!地仙之力 驻仙城。 陈登鸣负手卓立陈家大名鼎鼎的望仙台上,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令台下数十名跪拜了一地的先天武者均是狂热之余,颇为忐忑。 直到陈登鸣挥挥手,这一群人听到衣袖拂动声,方才起身礼拜后遗憾又放松的离去。 “老爷!” 已是迟暮老矣即将入土的陈忠佝偻着身躯,仰头间,浑浊眼神努力想要看清陈登鸣,想要在死前,再看一眼老爷那始终不曾变改的年轻样子,却发现委实已难办到。 他太老了,老到感觉时日无多。 早年因陈家那一场血炼蒙遭大难,虽未死,却也损失了太多元气,哪怕八年前有陈登鸣以灵丹为其调养,却也快不行了。 “老忠。” 陈登鸣转身,看着就要跪拜下去的陈忠,摇头随手生出一股柔和之力,将这位老仆托住,淡淡笑道。 “你我这么多年的主仆了,就不用像这些外人一样,见面就要跪拜了。” 陈忠感动,唏嘘道,“老爷,您现在是真的仙人了,还是大仙人。” 陈登鸣摇头一笑,“仙人,也是人变成的,而且老爷我,也算不上仙人,只能说是还在修仙的途中。 陈忠,你的名字我没给你取错,这么多年来,你已用行动践行了你对陈家的忠诚,老爷我也是尊敬你这位老仆。” 陈忠感激得老泪纵横,道,“有老爷您这番话,老奴我也将死而无憾了。 不过老爷,您愿意在将来送这些先天高手去往修仙界,为何就不能带然然和敬儿,进入修仙界修仙? 难道那所谓的灵根之事,以您现在的能力,也无法解决?” “解决?” 陈登鸣低叹,负手踱步道,“若是灵根这么容易解决,修仙界也不会存在凡人了。 陈忠,依然和敬儿这两个孩子,我会安排好的,你无需多虑了。” 陈忠闻言颔首,不再说话了。 他对陈登鸣的两个孩子,说是视若己出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比自己的孩子还要看重。 为了照顾好两个孩子,曾经他也有机会娶妻生子,却选择放弃,只是收了名义子。 他自然也想陈依然和陈敬能像陈登鸣一样,成为高贵的仙人。 但成为仙人,需要灵根,少爷和大小姐,都没有灵根。 “世人都道仙人好,岂知仙人也烦恼?财侣法地少不了,阶级差距更不小没有灵根,何苦修行?” 陈登鸣一眼就瞧出陈忠内心的诸多不解,但他也不想解释。 不处于一个高度,也就看不到很多问题。 包括现在,儿女陈依然以及陈敬,其实也都不解,都已经处于叛逆期。 陈登鸣为人父,劝解不了,也就唯有日后让他们亲身体验一番,才能各自体会,靠言语去说,是诉说不通的。 “爹!” “爹爹!” 这时,不远处两道身影,在几名先天高手的拱卫簇拥下,以极快身法掠来。 赫然便是陈登鸣的一儿一女,陈敬以及陈依然。 陈敬身躯宛如枪杆,挺得笔直,肩背特别宽厚,显得身形伟岸,其宽广额头下一双虎目灵光闪动,与陈登鸣有七分相像。 虽然只是刚满十六岁,但已是宛如成人般的体格。 陈依然则是玉脸如花,身段匀称,娴静端庄,姿容秀美,眉宇间隐隐有陈登鸣的神韵,四分像陈登鸣,六分像其母亲六房苑秀丽。 这一儿一女如今都已是江湖上的高手,接近先天的实力,各家武学均是掌握,先天已在不远。 甚至只要陈登鸣出手,一儿一女随时可先天,直接达到先天八重都没问题。 然而,这一儿一女的目标,不是先天,而是想要修仙。 “爹!您这次回来是要带我们去修仙界吗?” 一儿一女见礼过后,陈敬神色充满期待,双目凝注陈登鸣问道。 一旁的陈依然也是如此。 他们自小在驻仙城中长大,又是陈登鸣这大仙人的子女,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早已知自身的不凡,逐渐已不将武学尽头先天八重,视作最终极的目标。 哪怕他们明知自身不具备灵根,无法修仙,但出于对陈登鸣这个父亲的盲目信任,他们依旧认为未来可以修仙,父亲会为他们解决灵根的问题。 因为他们的父亲,是整个南寻的骄傲,是最强的仙人。 连蒋叔这个南寻第一大高手,驻世仙人,都要听从他们父亲的调遣。 陈登鸣面对这一儿一女的期待目光,内心暗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儿一女,倒是很像他年轻的时候,执拗得很。 他当时也是自从发现世上还有仙人的存在后,就再也不将武道视作最终目标。 而是暮年修仙,壮心不已。 然而,他是有灵根的,而且还有面板。 这一儿一女却 “敬儿,依然,如今外面修仙界四处战乱,你们真要去修仙界,还得暂缓一些年月。” 陈登鸣耐心劝慰,眼见陈敬和陈依然明显失落,他伸手揽住一儿一女。 思虑片刻,还是将一些事情的真相告知。 “有些话,为父还是说在前头告诉你们,没有灵根,是无法修仙的,这种事情,即便是为父,也无法帮到你们。 你们若是不信,日后为父带你们去修仙界后,你们自然也就清楚了.” 陈登鸣不打算逞能,大包大揽表示自己能解决灵根的问题。 他着实也是解决不了,这种问题不能解决,也最好不要拖延。 寻常的父母,可能会怕因此打击到儿女,伤及自尊。 但修仙界不是儿戏,在南寻这种凡尘间,他可庇护儿女一生荣华富贵。 去了修仙界,却就不好说了。 惯子如杀子! 与其让儿女产生不切实际的念想,一直心心念念期盼着,倒不如实事求是,早些阐明。 果然,陈登鸣说了这一番话后,陈敬和陈依然打击很大。 陈登鸣心内叹息,唯有勉励一番,更多的话语,如今再说出来也不合时宜。 他是有打算,日后外面安定后,就让陈敬与陈依然在修仙界娶一些女修或嫁给资质不错的男修。 如此一来,老陈家未来的后代,还是有机会诞生灵根的。 他也有想法,在未来带一批南寻之人出去。 这也是试图令更多南寻老乡在修仙界繁衍,逐渐具备灵根,带动南寻人走向修仙界。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心情不错随手而为的事情。 就好似前世一些商人在有钱了后,会回乡投资建设,但要说多么鞠躬尽瘁做圣人,那就罢了。 … 探望了一番儿女后,陈登鸣又在驻仙城留宿了数日。 待心力恢复,他也没有再于南寻久留,启程离去。 如今骆山城已夺回,许微也已入了阴泉之中,第三枚人仙道文也已得到。 陈登鸣此番外出,想要办成的事情,都已达成。 甚至因成功施展出圣心诀最深奥的神通七无绝境,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也终于再度突破,从超凡迈入了入圣的层次,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 “诸事已毕,外面战争却还未结束,我往后要修炼到元婴境。 成了元婴,也就能成长寿宗新的小老祖了? 按照如今的修炼速度正常修行,至少也得耗费一百二十多年时间.” 陈登鸣驭刀飞向南寻出入口。 心里盘算着种种对未来的安排和计划。 “这一百二十多年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安逸的修炼过去。 回去后,要多修炼术法,多积累财富,准备合适自身的法宝,最好再从奇物宗弄到三阶夺灵阵盘” 达到金丹期后,他的寿元更为悠久,如今还有一千多年可活。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也就不急了,可以慢慢安排。 也能分出部分精力,多学习一门技能。 可另一方面的问题,就尤其需要慎重对待了,那就是自身安全的问题。 如今四域毕竟属于动荡时代,修士之间的战争激烈。 他虽是身为道子,却仍需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宗门的履职任务。 只是履职的次数与时间,相较于其他门内修士而言,要更宽松得多。 但只要履职,在如此不安定的环境中,就得面临一些风险,这是无法避免的。 “寿命虽长,却也得苟得住啊。我回宗后,也得问问四域之外的事情了 煞星说四域之外,也未必就安逸,但新的地方,自然也有新的更多机遇” 陈登鸣心中忖量诸多,深深感受到世间是个是大苦海的含义。 似乎无论置身在何处,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麻烦。 他想要去往四域之外,内心是想要避开四域内因煞星而被卷起的麻烦。 但其实也清楚,哪怕到了四域之外,也难以彻底安逸。 因为他如今所能享受到的最好的资源,‘财侣法地’,皆在四域之内。 哗地一声。 他进入深潭之内,准备离开南寻。 近一周时间过去,南寻之外的明云山脉附近。 原本紧张欲裂的氛围,逐渐也随着北域修士久攻不下而瓦解。 北域修士阵营中。 北灵圣子已逐渐失去了耐性耗在这边境,隐隐嗅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 “耿道友,如今七日已过,你那位朋友仍旧未能引出长寿道子,看来长寿道子兴许是已经离开了这南域边陲了.” 法屋之内,北灵圣子负手立在沙盘之前,皱眉道。 耿受益无奈摊手道,“殿下,我说过,长寿宗的这些修士,包括这位看似战力很强的道子,都是老乌龟。 哪里稍微冒出些危险的苗头,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就避开,现在或许都已经回了长寿宗了。” 四域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对于非筑基以上的修士而言,四域很大,没有灵舟这类飞行器具赶路,想要从南域中心抵达东域中心,得耗费很久的时间。 但对于金丹大修而言,从一域中心抵达另一域中心,驾驭三阶灵舟最多也就飞四五天而已。 因此,一周时间,完全足够陈登鸣从南域边陲返回长寿宗了。 眼见北灵圣子不发一言,耿受益不解道,“殿下,以长寿道子的战力,纵然您也具备道统,是金丹中期的实力。 但再加上我,以及反水的庄方裕,也未必就能留下他吧? 您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北灵圣子伸手挪动沙盘上的物件,眼神冷芒隐现,沉吟道。 “事已至此,既然长寿道子可能已逃离了,我们也只有另作打算了 不错,仅靠你我二人的实力,的确是无法拿下长寿道子。 甚至即便这南域边陲,我们就算打下来,也很难守得住。 但若是再加上魔刹国以及梦魇国的高手,我们就可以达成很多事情?” “什么?” 耿受益一惊,不自觉环顾四周,“两大魔国的高手也来了?梦魇国主曾被天道二祖重创,他已经恢复了?” 北灵圣子冷冷一笑,转过身,传音道,“长寿道子杀害魔刹国一位皇子,长寿宗又联合天道宗以及蜀剑阁重创魔刹国护法,这梁子是早就结大了。 西域魔修久久难以撕裂东域诸宗阵营,已将重心悄然转移到南域这边作为突破口。 此次,两国已有高手潜伏过来。 若非那位魔刹国杀刹护法执意要围猎长寿道子,我们现在已杀进了南域” 话虽是如此说,北灵圣子却也是自己事自己知。 非但杀刹护法想要捕猎长寿道子,便是他也一样以长寿道子为猎物目标。 这非但是因名望,更涉及到他们北灵宗的秘密。 而这种秘密,也唯有在这战时浑水摸鱼,才有实施的机会。 北灵圣子叹息,“拿下一个长寿道子所能得到的利益,远超过唾手可得的南域边陲。 等这一段时间,还是有必要的,而且,我们也需要其他三处边境的道友配合,方可为我们牵制住南域方面的高手。” “原来如此。” 耿受益彻底豁然开朗,摇头道,“可惜的是,现在长寿道子已离开了,这一点,庄方裕不会骗我,他这些天也已尽力去寻,不似作假。” 北灵圣子微微颔首,“罢了,算他走运。 现在你就立即集结人马,做好准备吧。” 耿受益抬手作揖,试探征询,“那些魔国的人.” 北灵圣子道,“他们人数不多,却均是精锐,这几日已逐渐化整为零,分散进入在明云山脉潜藏。 杀刹护法,甚至已经深入南域据点之中,夏顺元的命,已是我们囊中之物。其他几个边境处的情况如何?” 耿受益道,“不出殿下所料,另外几处边境交手正激烈,吸引牵制了南域诸宗联盟中的不少高手。 目前探子还没刺探到南域有高手前往我们这边的情报。” 北灵圣子眼神中寒芒一闪,“那就准备今夜动手。 直接攻下南域以北的大片疆土,掠夺走这里的一切资源。我来联系两大魔国的高手。” “是!” 耿受益只觉浑身热血沸腾,立即转身着手去办。 与此同时。 一道光膜从明云山脉的雪峰山缝中出现。 陈登鸣的身影从光膜中掠出,他在出现的刹那,便感到心灵惊兆纷现。 时刻保持警惕的天仙道力迅速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施展出天眼通。 霎时间,他的心灵随道力向上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更高的层次和空间处。 睁开心灵的慧眼,从天空俯瞰下方,便‘看到’了明云山脉中集结以及潜藏的道道修士气息。 “嗯?才这么些时日而已,这里竟然已经被北域修士都占据了?” 陈登鸣面色微变。 甚至察觉到就在身旁不远处,也就是雪峰山脚下,就有一个庞大的北域修士阵营,其中有两道极其强横的气息,宛如两轮曜日。 哪怕其中有一人的气息有意隐藏,在天眼通的观察下,也根本无所遁形,非常强悍。 “两个金丹,其中一个像是金丹中期,气息比庄方裕还要强。” 陈登鸣吓了一跳,立即掐诀施展木遁术,遁入一侧的树木中。 任谁一出现就看到门口集结着一堆敌人,都要被惊到。 陈登鸣第一时间还以为这些人是发现了南寻入口,全都冲着他来的。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应该不是。 从北域修士阵营正对的方向来看,似是即将要大举进攻南域的修士据点。 陈登鸣小心潜藏着身形,不想卷入这场麻烦中,掐诀开始在山林树木间遁走,准备开溜,同时将消息立即传回宗门。 “嗯?我们附近竟然还有一只小老鼠潜藏?” 北域阵营的法屋之中,北灵圣子双眼倏然闪过一抹奇光,眼神中掠过一抹黑褐色的光晕。 地仙道力! 他蓦地手掌在眼前一抹,那黑褐色光晕出现在手掌,随后又转移到足下。 顿时,他立在地面的双足便捕捉到附近山林中的些许超乎异常的异动。 有一位实力绝对不弱的修士,正以极其娴熟的木遁术,在山林之间快速移动。 若非他掌握地仙道力,也根本无法察觉对方如此隐晦而轻微的举动。 “有意思,是谁?” 北灵圣子双目中暴射出神光,有如冷电中夹着霜刃,更为澎湃的道力瞬间凝聚到双足,蓦一跺脚。 嗡!! 隔着数里之外,大地猛地巨震。 一株大树突然摇晃,根须皆从土壤中震出,泥土纷飞。 刹那间犹如地起龙蛇,无数地气伴随一股奇异的力量,冲击向树木中。 一道人影骤地从树身中蹿出。 陈登鸣被一股力量强行打断了木遁术的施法状态,只觉心胸抑压,目露惊诧之色。 眼看大树崩裂,那一股澎湃浓稠的奇异力量,再度于身下的位置凝聚。 “地底?” 陈登鸣眼神一凝,立即强行将身形稳固在半空。 几乎同时,下方地面骤地泥土破碎崩裂,灰尘四起。 大块大块缭绕黑褐色气息的石块混合泥土,在剧烈摩擦声中,构成一只裹挟着黑褐色气息的凝重大手,猛地向他抓来。 轰! 迎面就传来一股狂暴的气流! “这是.道力?” 陈登鸣立即身形一动,身躯金光一闪,微微一偏避开。 下一瞬,轰的一声,狂暴的劲风,擦着他的身躯而过,甲木法袍构筑的防护被瞬间撕裂,护罩根本抗不住地仙道力的侵袭 (本章完) 240:围杀陈白毛!大五行逆变阵 一只完全由泥土岩石凝聚而成的大手骤地抓来。 仅仅只是擦到,陈登鸣的甲木法袍所构件防护,便被撕裂崩溃。 下一瞬。 这门板般巨大的手掌蓦地转向,一块气流轰然炸开。 轰隆隆层层气爆声中,以极其迅猛之速覆盖而来。 陈登鸣霎时感受到厚重的压力,几乎都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韵味。 他不慌不忙,掐诀一点。 惊魂丝忽地弹起,窜上半空,往手掌正中点落下去。 嗤嗤声中,惊魂丝银光闪烁,化作千百道残影,过江之鲫般闪跳,竟瞬间将门板般的大手掌炸开一个大洞。 地上的尘屑树叶,随着溃散的气劲卷飞而起。 “嗖!——” 陈登鸣身随惊魂丝而行,宛如一轮充满强烈灵威的小太阳,蓦地爆发,身形穿过大洞,往高空升去,远离大地,疾驰退走。 数里外的法屋内,北灵圣子陡然色变,“竟然破了我以地仙道力施展出的地灵圣手?他也有道力,他是长寿道子?” “陈白毛!!” 北灵身子霎时由惊变喜。 身上气势灵威轰然爆发,金光一闪,他嘭地冲出法屋,迅速追击。 与此同时,他立即神识扩散,传音就在附近方圆百里内的杀刹护法、梦魇国专使以及耿受益。 “速速集结支援围杀!长寿道子出现了!” 距离北灵圣子最近的耿受益,最先反应过来,他也是最先发现附近山林突地爆发金丹交手的动静。 见状毫不犹豫腾空而起,丹力爆发,‘飕’一声,紧随北灵圣子追击而去。 与此同时,在其他两处方位,同时有一强一弱两股金丹威压爆发,以极快速度,合围向有些发懵的陈登鸣。 什么情况? 他才只不过是从南寻走出而已,竟就遭受如此突发的危急状况,这甚至就像是一场专程为他准备已久的埋伏之局。 “不可力敌!” 陈登鸣霎时神色变得无比严峻,思想激烈挣扎了不过一瞬,立即便准备调头扎进南寻之内。 敌人竟是有四位金丹。 其中一人掌握有道力,兴许是某大宗道子。 还有一人气息森严充满压抑,极其可怕,很可能是金丹后期强者。 这等阵容,也唯有长寿掌门刑慧光来了,才可能应付得过去,长春真人丘峰在此都得落荒而逃。 然而就在此时,陈登鸣耳中却接到一段细弱游蚊的传音。 “老陈,别怂,我们都在,把他们往东边引,我们早就已经埋伏好了,快过来!” 陈登鸣骤然一怔,“老乔?” 他双眼瞬间浮现一抹蓝芒,心灵臻至天人合一,开天眼通观察东边的状况。 顿时便捕捉到几缕隐匿得极其微弱的气息,藏匿在两百多里外的山坳中。 还有一道颇为熟悉的气息,则藏匿在一百多里外的某处山地间。 他脑海中思绪电转,意识到老乔等人既然早已埋伏在此,如今还敢让他引敌人过去,看来是真有把握。 他现在调头飞去南寻入口,等同于直接撞进四大金丹的包围圈,需要冒着突围的风险才能杀进南寻,对方还不一定会跟进去。 陈登鸣当机立断,迅速调转方向疾驰向东方,同时传音,“你们注意,有个掌握道力的修士很厉害,方才便窥破了我在木遁术的匿踪状态。” 这传音过去没多久,陈登鸣便已察觉后方两股强烈压迫力愈发临近。 前方南侧则还有一股最为强大的金丹后期气息,快速拦截而来。 最西侧的一道金丹气息,则被南域据点中突然爆发的另一股金丹气息冲出拦截。 显然是夏顺元出手了。 感受到前后夹击以极快速度追击拦截的三股金丹气息,陈登鸣脸色阴沉,大脑思维快速转动。 立即分析出,以他现在的速度,大概率将会被前方从南侧拦截过来的金丹后期强者后发先至截住,对方的遁速超过他一大截。 而一旦陷入纠缠,后方两名紧追不舍的金丹再追上来,他也将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此时这等情形下,便是召出灵舟都已来不及。 陈登鸣毫不犹豫催动人仙道力,附着惊魂丝之上,加快遁速! 噼啪—— 惊魂丝银光乍现,“轰!”的一声,空气爆响,一道银色匹练横空而过,速度绝伦。 前方,从南方绕过来拦截的杀刹护法眼神一冷,倏地背后浮现出一对妖冶幻动的紫色光霞般的翅膀,骤地一扇。 霎时空气模糊,震荡开一大片气浪。 陈登鸣只看到南方紫光一闪,一个模糊的身影,以极快的急速接近。 他刚想有所动作。 一股浩瀚的神识伴随杀气来势汹汹,凛冽生寒,仿佛一头庞大凶兽从沉睡中惊醒,亮出爪牙。 滚滚奔腾的杀气,犹如千万匹战马齐头并进。 陈登鸣脑海思维都有片刻的空白。 但他心境强悍,刹那清醒,本能的急速飞行中的身躯一偏。 下一瞬,轰地一声。 一股狂暴充满凌厉的针影扑来,他体外银光闪烁的惊魂丝居然都无法完全拦截,立时感觉全身如刀子割肉一般的疼痛。 嗖嗖嗖!—— 无数牛毛般的针影擦着身体而过,甲木法袍被霎时撕裂,化为碎布纷纷扬扬。 紧接着,大量针影骤然凝聚,在半空成一把剑。 杀刹护法已临近陈登鸣不足三百丈,浑身缭绕闪烁的微弱金光,彻底如一轮金色大日般爆发,眼中杀光陡炽。 他豁然隔空一掌,挥斩而出,锐利的空气呼啸爆发。 只见一道淡淡近乎透明的剑气冰冷凝聚。 “杀斩!” 浓郁杀机杀气。 一股脑构成一道残月般剑气,斩杀向陈登鸣。 顿时寒意森森,杀机凌厉,尤其是其中杀意,简直要冻结人的神识,震慑心灵。 然而,陈登鸣最不怕的就是精神心灵层面的进攻。 这杀刹护法的杀剑,对他的精神心灵仅造成些许影响。 他体外环绕的惊魂丝骤地刀气大盛,凝聚成一把闪烁白光大刀,呼啸声响彻天际。 瞬间与对方劈斩而来的残月状刃芒,对击一起。 “当”一声大震! 一股无比沛然的凶猛丹力冲击爆发。 其中灌注的力量,远超陈登鸣十倍不止。 惊魂丝凝聚的大刀刹那崩开,化作无数银色闪光飞散旋了一个转,化去冲击力带着的狂猛劲道。 “死!” 眨眼间杀刹护法已是临近,眼神中凝结的杀意宛如两道猩红电钻射出。 陈登鸣思维再度稍稍一滞。 清醒的刹那,一道尖端发红的飞剑已是电射到了额际。 “咻!——” 空气都撕裂出尖锐的气浪。 他的脸皮被狂风吹得剧烈抖动,额头皮肤撕裂般疼痛,流出鲜血。 在这无比惊险之刻,他双眼中蓝光闪过,天眼通开启。 顿时一股巨量的细微讯息,涌入脑海。 周遭环境中的事物包括射来的飞剑都仿佛变慢了。 甚至他提腾到高空的天眼都能窥探出飞来的飞剑在飞行过程中所消逝的丹力、哪里存在薄弱点、哪里是最强点,包括背后两大金丹突袭发至的攻势,全都在天眼状态下历历在目。 更远处,乔昭献等人藏匿的气机逐渐外显。 似已知他无法赶到埋伏点,将要改变计划前来救援。 周遭被击溃散开的惊魂丝呼啸回卷,但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电光石火而已。 无比惊险之际,陈登鸣倏然手掌覆盖银光。 万金珠成一个金灿灿拳套,覆盖手掌,化爪为叩,觑准来势,曲指骤地弹在飞射而来的飞剑最外侧。 “叮”地一声暴响。 劲风满空。 万金珠所化拳套,刹那被剑气撕裂成无数细碎金属炸开。 看似凌厉强势的飞剑却也被磕开掠过。 刺啦—— 陈登鸣身下压妖兵盔甲被掠过的剑气余波,划拉出一溜火花。 他身躯一沉,手一掐诀,身影刹那找到一线空隙,施展金遁术,遁入一粒散开的金属碎片中。 “哪里走!” 杀刹护法一声高喝,怒鹰扰免般飞掠过来,手掐剑诀蓦地挥出。 轰! 漫天剑光涌出,刺挥劈戮,笼罩向陈登鸣遁入的金属碎片中。 然而‘恰在此时’,后方北灵圣子等两位金丹的攻势突袭而至。 仿佛配合陈登鸣呼啸回卷的惊魂丝,劲气破空,发出嗤嗤嘶叫,泰山压顶般落向杀刹护法。 这一看似巧合的攻势,却是陈登鸣事先在天眼通状态下,窥准找到的一线生机。 巧借后方敌手的攻势,以及杀刹护法难以第一时间察觉的角度,借力打力,让敌人反成为自己的帮手。 否则,他也唯有立即进入人仙道体,方可尝试强行硬拼出一条血路。 “混账!!” 杀刹护法面色赤红,瞬间淹没在道道强猛攻势之中。 纵是北灵圣子以及耿受益立即及时收势,大量闪烁人仙道力的惊魂丝,也已将其淹没。 一时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银光闪烁的惊魂丝有如漫天雷暴。 在这无比混乱的场景中,一道破碎的金属残片避开劲风,刹那掠过杀刹护法身影,突围成功,出现在前方。 一艘灵舟顿时是横空而出。 陈登鸣飞身灵舟之上,疾驰掠走而去。 “休走!”北灵圣子怒吼。 “好!” 如此惊险却精彩绝伦无比强悍的一幕,看得远处埋伏的乔昭献等人均是大喜,原本即将显露出准备救援的身形,顿时再度蛰伏,各个心中对这陈白毛是佩服至极。 能在金丹后期魔修高手以及两位金丹的前后夹击攻势下,成功突出重围,还没受伤。 这任何一项,都不是正常的金丹初期修士能办到的。 “嘭!——” 无数惊魂丝被一股宛如万丈毒焰爆发的金丹之力轰开,化作洪流般回缩飞卷向前方遁走的陈登鸣。 一道杀气冲天威势惊人的身影,从浑浊气劲中迈步而出。 他身上散发的金光散发强烈压抑波动,眼神中满是杀机与难掩的震惊愤怒。 “追!绝不能让他逃去东域,这次是大好时机!” 北灵圣子身影呼啸而过,脸色阴沉至极。 “杀!” 一道惊人剑光以绝伦速度,似闪电般直奔前方陈登鸣袭去。 这凌天剑派的耿受益,速度竟比陈登鸣驾驶灵舟还要快上一线。 一股神识,突然从剑光中爆发而出,远远传开,“庄道友,还不出手?欲待何时?” 神识扩散传开的瞬间,一道法宝光华突然从下方山地间飞出,狠狠砸向陈登鸣的灵舟。 呼哧!—— 被撕裂的空气仿佛爆炸了般传出呼啸。 如此突然的袭击,陈登鸣却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灵舟突然提前预判,一个急停摆尾,恰好与袭来的法宝擦身而过,而后继续飞行。 那法宝砸在对面山体岩壁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爆开一窜刺眼的火星,巨大的山体岩壁‘库卡卡’地脱落下来,发出‘轰隆’巨响。 灵舟却继续往前飞窜逃遁。 才从山地之间打出法宝的庄方裕惊住。 这陈登鸣,竟似是早已料到他在这里埋伏,居然还能在如此紧张欲裂的时刻,急停灵舟而后转向? 但这一击,本是他报以投名状的一记攻势,看似进攻,实则藏拙,随时制造意外,岂料却被陈登鸣直接避开,都无需他放水了! “废物!” 杀刹护法一声狂啸,气温骤降,一股可怕而狂暴的杀气自他身上直冲而上。 他背后紫色双翅一扇,瞬间拔剑,人随杀剑而走。 嗡!! 空气撕开,杀刹护法仿佛瞬间移动,笼罩金色光晕的人影,在空中拉出一条宛如金色通道般的虚影。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压力从背后袭来。 金丹后期修士,尤其是这魔刹国护法,简直强得可怕! 他强忍现在进入人仙道体状态中自保的冲动,再度调转道力涌入灵舟内。 灵舟速度骤增! 一道剑光瞬息跨越数十里接近,宛如刺目的金色光束。 “轰”的一声。 灵舟被一剑绞杀得紊乱粉碎。 却仅仅只是一道残影。 还未等前方的陈登鸣喘息. 又一道模糊而充满杀机的剑光,朝着灵舟方位再度杀来。 “再不出手,我就不玩了!” 此时,陈登鸣已是抵达埋伏点附近,冲向乔昭献等人潜藏方位,神识迅速传出。 就在这闪瞬之间,四周空气忽然变得无比粘稠,天色昏暗,道道冲天极光般的阵法之光,剧烈爆发,闪烁破空。 周遭无数灵气宛如漩涡一般,蜂拥呼啸,不断向陈登鸣所在方位涌去。 而灵气旋转时所带动的气流,亦不断将周遭所有五行灵气的流向改变。 大五行逆变阵! “五行遁宗!?” 才冲入阵法范围内的北灵圣子陡然色变。 只觉这一刻天旋地转,思维以及体内丹力运转都要受到阵力的侵袭干扰,五行颠倒,五蕴皆迷。 几乎在那瞬间,他双瞳收缩,看到两道灵威惊人的身影出现,合力一击,霎时击溃同样受到阵法影响的杀刹护法剑光。 看到这一切! 他顿时明白,出叛徒了! 答应合作的庄方裕,是假意合作。 但这并非关键,他从未完全信任过庄方裕,他信任的乃是耿受益。 眼下敌人能在附近设下这般阵法埋伏以及高手,负责监察联系庄方裕的耿受益,不可能不清楚。 甚至,无论长寿道子是否出现,也许他们也将会在某一刻被引来,一网打尽。 这种种想法,电光石火般从脑海浮现之时。 一道强烈的剑气,已宛如长虹经天,背刺杀来! “耿受益!!” 北灵圣子登时双目浮现黑褐色道力,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怒吼。 这一刻他已不想再猎杀长寿道子,只想手刃叛徒。 下方。 陈登鸣只觉身上压力骤地一重,五行倒转,五蕴皆迷,唯有道力方可令他思维不受影响。 下一瞬,乔昭献的身影,便伴随几道灵威强大的身影冲出,向他扔来一枚阵令,豪气干云的传音笑道。 “老陈!好样的!现在你休息,换老子大杀四方!哈哈哈!”. (本章完) 241:圣子头颅飞!强大的杀刹护法(为月票加更) 乔昭献等埋伏的三人连同突然反水的耿受益以及庄方裕,再加上一个陈登鸣,等同于是己方霎时有了六位金丹。 而敌手则只有二人,分别是金丹中期的北灵圣子以及金丹后期的杀刹护法。 至于那梦魇国的专使,此时则还在南域据点处,被夏顺元纠缠。 局面一时逆转。 乔昭献将阵令扔给陈登鸣化解阵力,便打了一声招呼就冲向北灵圣子。 然而,其去势快,回来得更快。 一只巨大完全由坚硬巨石凝聚的手掌,裹挟粘稠的空气,一巴掌拍飞耿受益的飞剑之时,更是将乔昭献逼退。 陈登鸣听到“轰”地一声,抬头看去时,乔昭献已被逼退到一堵山坡上,撞断几颗崖上树木。 还没等这位天道宗道子再度冲出,便见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颤动。 突然地面崩裂塌陷,大块岩石泥土隆起,凝聚成两只巨大手掌,分别狠狠拍向乔昭献以及耿受益。 “咔!——” 乔昭献才与其中一只散发青黑色道力的大手接触,手中天道方戟便发出巨响,承受了无与伦比的巨力,被拍击得重重单膝跪地,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另一侧的耿受益更是不济,直接被狠狠打飞了出去,遭到巨大的土石手掌狠狠碾压在地,体外防御法宝都被碾得灵光剧烈闪烁,一时岌岌可危。 “这么强?” 陈登鸣错愕看向半空浑身缭绕青黑色道力的北灵圣子。 对方此时宛如一个被大片青黑色气息笼罩的金色曜日,散发蓬勃丹力。 只见地面烟尘弥漫,大片泥土岩石从地面拔地而起,蜂拥向这位道子。 正准备冲杀向北灵圣子的庄方裕吓得一个激灵,立即降缓遁速。 “老乔,你行不行?” 陈登鸣低喝传音,察觉影响干扰自身的五行混乱阵力,随着阵令而削弱下去,立即纵身飞起。 “我当然行!” “轰”地一声,对面乔昭献长啸击爆土石巨手,浑身灵威浓烈,大喝,“快阻止他降落到地面,大五行逆变阵,还没那么快逆变成功!” 陈登鸣顿时把握到其意思,眼见北灵圣子迅速向地面降落,毫不犹豫操控大片惊魂丝凝聚一起,急速旋转。 一股股有如利刃的银亮丝线急速激撞,爆发尖啸。 骤地随他双手推出的刹那,激射而出。 “嘭嘭嘭——” 大片惊魂丝轰击进烟尘土石环绕的北灵圣子位置,却是发出沉闷撞击声响。 一个个青褐色烟尘弥漫的漩涡出现,都是气旋。 旋即烟尘散开,一个完全由土石包裹的巨大厚实石茧出现在空中,似是一堵牢不可摧的城墙,散发厚实古拙的气息,压抑而恐怖,缓缓降落下来。 陈登鸣灌注人仙道力的惊魂丝,竟完全不能攻破石茧,最多仅能撕裂表面,深入数尺,却无法伤及藏匿其中的北灵圣子分毫。 “老陈,你行不行?这北灵圣子的地仙道力很强吧?抓紧,我给你制造机会!” 乔昭献一声长啸杀至,胸口金丹之力宛如一轮小太阳耀眼,伴随天仙道力迸发。 他双目涌现深蓝光华,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寻常金丹修士的浩瀚、冰冷灵威,似天威降世,突然甩出混元罡镯。 “咔——” 猛然间一个霹雳,像炸裂的炮弹,在头顶上响起。 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凭空从天而降,霎时落在罡镯之上。 罡镯登时化作一道闪烁无穷电光的巨轮,狠狠撞在快要落地的石茧之上。 石茧内,北灵圣子同样察觉到强烈危机。 他想要以地仙道力从土地中汲取来更多力量。 但四面八方五行逆变,混淆感知,五蕴皆迷。 没有对应阵令,休想在短时间抽丝剥茧汲取出更多的大地之力。 “啊!——” 他发出一声不甘怒吼,唯有全力爆发金丹中期的丹力。 一团刺目金光,在他胸口扭成一道金至发白的光芒,壮大体外充斥满道力的石茧。 两大金丹道子的强横力量霹雳硬碰,“隆”的一声,顷刻爆出一声轰天雷响! 迸出一道青白相辉的毫光! 石茧顿时被这股巨大的震荡力震至炸裂开来,仿佛半座山轰塌发出的爆裂之声。 烟尘伴随碎石泥点四射,显露出其中飞出的北灵圣子身影。 他的身影才显露而出,便听到一阵呼啸之声伴随强烈威胁,从不远处传来。 初时细不可闻,仿似遥不可及,下一刻已响彻整个空间,震人耳鼓,盖过了方才的雷鸣,也压过了周遭呼呼的劲风。 一时天地间只有这尖锐刺耳的异声。 “什么?!” 他骤然扫目看去的刹那,便看到一双明亮璀璨如蓝宝石的双眼,看到那两鬓纷飞的白发…… 看到那白发飘舞的身影怀中,不断激撞高速旋转的一团银亮白光。 看清这一切的刹那,他双眼瞳孔骤缩,强烈的死亡威胁袭上心头,毫不犹豫就要催动宗门保命的底牌。 但这个念头才从心间诞生,还未彻底实施,便似已被对面那蓝宝石般的双眼窥透。 轰!—— 对面闪来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道道已脱了缰的银色野马,聚集到了一起,高度凝聚旋转,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轰来。 “师尊!” 北灵圣子发出一声焦切高喝,胸前一面护心镜内,顿时散发出近乎黑色的纯粹地仙道力,凝聚强横的神识。 但这纯粹道力才涌出,不知何时已冲杀而来的乔昭献发出宛如天威神雷般的怒喝,震得人心收紧。 其手中天道方戟,似一道蓝色闪电激射而至。 嘭!—— 那才凝聚出的黑色纯粹道力还未成形,就被天道方戟中迸发出的深蓝天仙道力牵引,击溃。 “咔!——” 天道方戟顿时似无法承受般裂开。 “哇!” 乔昭献狂突出一口鲜血。 银亮的惊魂丝,如山洪暴发般横冲而过,再无可抵御的磅礴巨力瞬间透过北灵圣子身体。 霎时,北灵圣子整个人血箭横飞,被打成了筛子。 他身躯还未倒地。 空气骤地爆开一片气浪。 陈登鸣手持神变刀,与之瞬间擦身而过,一刀横切。 “噗!——” 一颗大好头颅登时冲天飞起,血如泉涌,些许溅射到陈登鸣白发之上,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北灵圣子的无头尸体‘噗通’倒地,一道神魂才从其体内怒吼飞出。 忽然阵阵阴风响起。 陈登鸣神情肃穆,诵念晦涩阴语,手段娴熟,提前就已预判取出引魂幡,骤地摇动大幡。 瞬间阴风席卷,将北灵圣子的神魂卷入幡中吞噬。 “好!” 对面踉跄跌落在地的乔昭献大松一口气,感觉方才爆发太猛了,竟是有些脱力。 如此电光石火之间,陈登鸣与乔昭献默契配合,竟只是付出一人受伤的代价,斩杀了一位金丹中期的道子。 尽管这是对方陷入大五行逆变阵内惨遭埋伏,实力遭受压制。 可如此干脆利落的死去以及方才目接不暇的斗法,仍是将目睹这一切的庄方裕惊得浑身是汗,神色震惊。 他感觉自己才只是稍稍后撤,准备划水摸鱼的功夫,结果强大的北灵圣子竟就被陈登鸣一刀斩首了! 这时,阵阵强烈的灵威伴随轰鸣气爆声,仍是持续从另一边的半空传来。 那边,杀刹护法这位金丹后期的魔刹国大修战力惊人。 纵是处于大五行逆变阵的阵力压制下,仍是以一敌二,力扛一名金丹后期以及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进攻。 那金丹初期修士虽境界低,却是进攻极其凌厉凶猛,剑气纵横,变幻无穷,时而如龙蛇夭矫,快进快出,迅猛灵变,赫然是蜀剑阁老熟人高凌霄。 至于那金丹后期修士,却是颇为面生,战法大气磅礴,甚至时而借阵力压制杀刹护法,主要也是此人承担了杀刹护法的大部分进攻,将之纠缠住。 “看来是五行遁宗的前辈。” 陈登鸣眼神中银芒电闪,一步踏出的刹那,身上灵威开始持续暴涨,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 他周身骨骼噼里啪啦连串爆响,整个人骨骼粗大延长,体型开始拔高,肌肉暴突,头上的黑发都逐渐变得银亮。 一股晦涩而强悍的气息,从他全身散发而出。 乔昭献大笑抛开断裂的天道方戟,道,“老陈,你终于要动真格了!刚干掉一个北灵圣子不过瘾,彰显不出你我二人的厉害。 这次就让我们联手,干掉一个魔刹国护法吧!” “狂妄!” 远处空中,杀刹护法眼神中杀机炽烈,发出怒吼。 突然手中杀剑一挥,森寒杀气竟凝结冰晶,使空气也迅速冷却了下来。 他一剑逼退五行遁宗老者的刹那,剑气分化,成另三道耀眼剑光,撕裂空气,令人生出一种无坚不摧的异感,袭向陈登鸣、高凌霄以及乔昭献三人。 可怕的神识威压伴随杀气,扑面而来。 乔昭献顿时闭上了臭嘴。 高凌霄同时面色一白,受强烈的杀气和神识冲击,心神战栗。 唯有陈登鸣受到的影响不大。 他心境稳固,庞大如银光小巨人般的身躯一蹬地,瞬间冲天而起,间不容发避开剑光。 “轰”的一声。 地面如爆炸一般,出现一个大坑。 他庞大身体逆着空气冲击波,如闪电般冲向杀刹护法。 无数惊魂丝呼啸而至,突兀的出现在手中,成一把闪光大刀,化作八丈多长,便要狠狠劈出。 炽亮刀刃摩擦空气,边缘都浮现出微红的光芒。 “杀!” 杀刹护法突然双目闪烁寒光掐诀,发出一声凛冽而冰冷的低喝。 三阶顶级术法——杀字诀! 顿时周遭几人,即便是五行遁宗的金丹后期老者,也霎时从心底深处涌起了一股浓烈杀机。 杀机一动,翻天覆地,龙蛇起陆! 庄方裕距离最远,却因心性最差,第一个受到影响,突然便朝着附近的乔昭献发起进攻。 陈登鸣则只觉心中陡似爆发一个惊雷,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心境都受到影响,诞生涟漪,思维微微一片空白,向前冲杀的气势也不由一弱。 这时,杀刹护法那绽放刺目金光的身影已是在模糊空气中,冲杀而来。 一剑横扫,一大片灵气激波将空气切割开来。 与陈登鸣劈出的一刀狠狠相撞。 这是毫无花哨的一击! 哪怕有道力相助,陈登鸣亦感觉双臂宛如遭受重锤袭击,虎口崩裂。 惊魂丝凝聚的大刀,承受不住这股澎湃丹力冲击,瞬间再度爆开成无数银丝。 他身形在这股冲击力下后撤降落,还未反应过来,顿时感受一股寒毛耸立之感。 嗖!—— 散发凛冽杀机的飞剑疾刺向他的心口,急剧压缩的空气与丹力,形成一道赤红激波。 陈登鸣浑身寒毛耸立,双目瞬间浮现蓝光,心神更是与身上穿着的妖兵盔甲相连。 顿时妖兵盔甲爆绽灵光,覆盖小巨人般的身躯,挡住刺杀而来的杀剑一击。 “铛!——” 灵气剧烈激荡,气流狂暴。 一圈环形激波从命中点爆发。 陈登鸣顿时身躯如炮弹般被轰飞了下去,重重砸在地面,将地面犁出数丈长的沟壑,只感觉强大如人仙道体,这时竟都浑身剧痛,骨骼仿佛都在呻吟。 尤其心口处被击中的位置,仿佛喘不过气来,心脏都骤停了。 所幸,还不待杀刹护法继续追击,五行遁宗的金丹后期强者已及时拦截。 但只从这仅能周旋,哪怕借助阵法也无法将杀刹护法压制的状况来看。 纵是二者同处于金丹后期,这魔刹国杀刹护法的实力,显然更强了许多,其赫赫凶名,并非浪得虚名. (快十二点了,虽然想多写点,还是先加更了,求月底月票) (本章完) 242:魔仙之血!拼尽全力的胜利(求月票) 金丹后期强者那远超陈登鸣十数倍的丹力,委实惊人可怕,但杀刹护法更强的,却是杀念神识以及堪比剑修的杀剑。 这二者结合,使得其战力便是五行遁宗的金丹后期修士甘庆鸿也只能甘拜下风,依靠大五行逆变阵,也只能勉强抗衡,想要将之击杀,却很难办到。 此时,乔昭献以及高凌霄,也均是摆脱了杀念对心神的入侵,很是狼狈。 乔昭献最惨,突遭被杀念影响的庄方裕袭击,猝不及防之下,险些遭受背刺被重创,心惊肉跳下,立即招呼庄方裕以及耿受益离开。 “对付这杀刹护法,靠人多已是无用。你们二位出阵吧,去支援云雨宗的夏长老。” 庄方裕与耿受益二人都是拎得清,闻言也不迟疑,立即驭器出阵,去支援夏顺元。 他们二人的神识力量,在众人中完全垫底,遭受杀字诀入侵影响心神后,自身虽不会有太大危险,身旁人却是非常危险。 这杀字诀,越是在群战混战中,越是能发挥出惊人威力。 这时,陈登鸣也已缓过气儿来,从地面站起。 神色后怕看向心口位置,这里被生生击出的一个深深剑坑。 三阶高级的妖兵盔甲,防御力极其强大,却险些扛不住杀刹护法的一剑刺杀。 对方手中那柄杀剑,很可能是三阶顶级的法宝。 单靠惊魂丝这种三阶低级的法宝,已无法抗衡对方的杀剑。 惊魂丝没被损毁,已算是其设计足够精巧,承受巨力的瞬间会自行崩散。 但如此也不是办法,杀伤也很难凝聚。 这时,乔昭献传音过来,“老陈,你怎么样?还行不行? 我看甘前辈也快撑不住了,这杀刹护法的实力超乎想象,比曾经的血刹护法还要强。” 此时,五行遁宗的甘庆鸿确实一直处于下风,一副快撑不住的样子。 二人交手打得有来有回,空中电光闪闪,天穹好像着了火,却又有古怪而寒冷彻骨的狂风伴随杀机释放,吹得下方山林中的树木都唰啦啦直响。 可以看出,杀刹护法数次想要摆脱纠缠,突围离去,但却均是被阻拦。 甘庆鸿虽然处于下风,却宛如牛皮糖般死死纠缠,在杀刹护法的凌厉凶猛攻势下,就是不曾倒下。 看到这一幕,陈登鸣感叹,五行遁宗的修士,果然不愧是出了名的老乌龟。 与长寿宗不同,长寿宗是是因活得长而获得老乌龟荣誉,五行遁宗则是因极其精擅斗法中的防守,才获得老乌龟的另一荣誉。 “我没事。” 陈登鸣看向乔昭献,指了指对方嘴角鲜血,咧嘴一笑,“倒是你,你行不行?” “我当然行!” 乔昭献豪气干云大笑,手持混元罡镯,又看向另一旁的高凌霄,“甘前辈撑不住多久,我们准备联手吧?就像上次那样!” 高凌霄瞅了一眼乔昭献,傲娇轻哼。 又看向宛如银光小巨人般身穿盔甲的陈登鸣。 却见这位时隔几年不见的陈白毛,如今浑身散发出的威势更强。 其胸口金丹释放璀璨金光,浑身笼罩人仙道力的银光,全身肌肉块垒层层充满压迫力,双眼则如蓝宝石般深邃,酝酿着浩瀚冰冷的气息,似能看穿人心底所有秘密。 高凌霄还是从未在同境界修士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哪怕是乔昭献,她都未必服气,但这长寿道子,却令她芳心紧绷,沉吟道,“还是陈道兄打头阵吧!刚刚也唯有他能与杀刹护法过过招,受到的杀念影响较小。” 乔昭献闻言尴尬,这是被小瞧了啊。 “要抓紧时间了!” 陈登鸣感受到体内道力在人仙道体状态下的流失速度,神色肃穆。 突然从储物袋中拿出曾经得自牛头大将的飓风战斧。 一双缭绕银色道力的厚实大手,抓住这长达两丈多的妖兵,沉声道,“老乔,你我一起出手,窥准时机,我为你增强天仙道力的天威效果。” 乔昭献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陈登鸣的意思。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虽是属寿之传承,却也有其他辅助作战的能力,例如天眼通、天心境以及操控天地自然以及灵气等等。 陈登鸣若是在关键时刻操控天气汇聚雷云,确实可以助乔昭献召来的天威之雷更强。 高凌霄见这二人商议妥当,正欲问一句‘那我呢’。 陈登鸣已是双目蓝光一闪,窥准上方战场中的一处时机,高喝一声,“出手!” 轰!—— 足下地面泥土爆开。 半空中的空气摩擦出一片乳白色的音障云。 一股冲击波猛地扩散,陈登鸣庞大如小山般的身影,已出现在上方战圈内。 他几乎是依靠天眼通,提前就预判窥准了最佳的出手时机。 在他冲入战圈的瞬间,正是甘庆鸿恰好被逼退,杀刹护法刚刚出手,旧力方去,新力不济之时。 在这恰好时机,他如小山般散发压迫力的身影填补甘庆鸿的空缺,手中的飓风战斧瞬间散发璀璨银光。 下一刻,他猛地一挥,斧刃高速摩擦空气散发灼热红光,爆发出惊人的一声尖啸。 “嗯?” 杀刹护法心中凛然,双目突然电光隐现,损耗剧烈的神识不得不再度散发出冷酷而透视人心的杀意。 陈登鸣思维霎时微微空白,精神战栗。 就是这么短短不到半息的时间,杀刹护法已缓过气,杀剑飞来。 压缩的丹力形成一道可怕的激波,剑影模糊闪电般化作光影与劈来的斧刃交接一起。 “叮!”—— 剑尖与斧刃交接,爆发出一片锋锐激波横扫开来,落在下方山林的刹那,岩壁也被瞬间切开,切口一片通红,似要融化。 陈登鸣身躯不由自主在这股巨大冲击力下后撤,手臂巨颤。 杀剑仅是在空中飞匝几圈,又在杀刹护法掐诀下,化作道道强横无匹的剑气射出,恍如霹雳般的耀眼光束直袭。 却在此时,一面散发五彩的五行大华盖挡在陈登鸣身前,‘噼噼啪啪’将剑气阻挡下来。 甘庆鸿适时配合出手。 陈登鸣双目倏然闪过夺目金光,两鬓白发飞舞。 瞬发宗师级别的点金术,隔空作用在杀刹护法身上。 杀刹护法身躯一僵。 “死!” 电光激闪,剑气漫空呼啸而至,高凌霄驱使飞剑化作满天光影,有如疾雨狂风般,袭向杀刹护法。 侧方不远处的空中,乔昭献双手高举。 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灵威,聚拢来头顶大片由灵气汇聚而成的乌云,额头都泌出大量汗珠。 “滚!!” 杀刹护法怒吼一声,眼神中的杀机极其浓烈爆发。 雄浑沛然的丹力随着五指点出的刹那,其五指指尖骨头裂开,血肉弥散,竟是飞出五道奇异的骨刺形法宝。 这法宝‘咻咻’狂飞尖啸,以普通人肉眼看不清楚的高速,对上了高凌霄有若泻地的水银般无隙不入的飞剑。 好似鲜花盛放般,五只指头在剑锋前虚晃出无数指影。 “叮叮叮”无比密集的声响中! 骨刺陡然击中剑侧。 劲气横泄,飞剑以及齐齐五根骨刺飞跌开来。 “哇!” 高凌霄檀口狂吐鲜血,衣衫好似迎上狂风紧贴前身,凸显出身前的宏伟,袖角衣袂向后劲拂狂扬,飞跌出去。 但就在这一瞬间。 道道宛如五色绳索般的阵力彩光,倏地在甘庆鸿的调动下电射而出,将杀刹护法顿时捆绑锁定在半空。 “好机会!” 陈登鸣眼神中蓝光浓烈,瞬间驭空冲出,宛如一阵闪烁银光的狂风吹过。 一个庞大虚影在空中一闪而逝,挤压带起一片白色气浪。 杀刹护法只觉才解决一个麻烦,身躯突然被禁锢。 以他上品金灵根的资质,竟也很难再捕捉到四周的金系灵气。 接着眼前光华大盛,陈登鸣魁梧庞大散发威压的身影出现,双臂肌肉隆起一挥。 嗖!! 一道闪烁银光的巨斧,宛如天外骤来的闪电破开乌云密布的天穹,当胸杀至。 “不!” 他首次生出强烈的生命威胁感,心中大为栗然,立即调动最后的保命底牌。 在斧芒近乎临身的刹那,一蓬散发惊人魔气的乌光浮现,将他的身躯瞬间笼罩。 甘庆鸿神色惊异大喝,“魔血?” “噗!——” 银亮斧芒刹那将杀刹护法的身躯分成两半,继而余势不减,像劈开海浪般将空气撕裂,落在下方山间。 轰!! 一座小山头直接被凌厉澎湃的斧劲剖开,向两侧倒塌飞去,伴随大量的树木飞舞。 下一刻,杀刹护法的两截被乌光笼罩的身躯,便分别重重落在地面。 巨大的冲击力下,地面好似豆腐一般崩裂下沉。 一侧摇摇欲坠的一株大树微微摇晃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轰隆朝一侧倒下,暴起一片巨大的烟尘。 就在这时,分跌两处的杀刹护法身躯,竟是在乌光笼罩中瞬间再度合拢,骤以急速蹿入地底遁走。 陈登鸣这一击,虽是逼迫出了他从未动用过的最大保命底牌,令他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却也令他摆脱了甘庆鸿的五行困仙绳。 “老乔!他还没死!” 陈登鸣一声长啸。 小山般的身躯狂冲下去,拖起一串金银之光,宛如流星尾巴。 半空中,酝酿已久的乔昭献双目蓝光剧盛,蓦地一声大喝,放下高举的双手。 近乎同时,陈登鸣双目蓝光闪烁,天仙道力释放,晶莹剔透的灵神中,顿时感应到了四面八方空中的灵气。 其中被乔昭献聚拢的灵气乌云最为强烈。 他倏然心神动念。 大片灵气潮汐被天仙道力调动,呼啸着,涌向随着乔昭献挥手间降落的灵气云层而去。 “轰——隆——啪”! 一声震雷震天响。 随着乔昭献手掌挥舞降落下去的灵气云层,瞬间被点亮,刹那好似化成了一道漏斗,落下一道惊人的散发强烈天威的闪电。 半个天穹仿佛被一条火蛇划破了,这火蛇用令人目眩的惨白之光,瞬间命中地底深处逃遁的杀刹护法。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从地底爆发。 杀刹护法体外笼罩的乌光在剧烈高温的雷火中,迅速融化,蒸腾起大片黑色的邪恶气息。 但其身躯竟仍是没有彻底被轰炸成碎片。 甚至方才被劈开的巨大伤口,此时竟然也在黑色气息中隐约合拢到了一起。 甘庆鸿脸色大变高喝,“快杀了他,魔血已经进入他的体内,魔刹国主可借魔血,利用他的身躯降临分神!” 轰! 大地倏然散发五彩之色。 甘庆鸿正欲施法,避开雷火,干掉杀刹护法。 陈登鸣裹挟着在浓雾中的庞大身影已是降临落下。 妖兵盔甲硬扛着雷火侵袭。 陈登鸣一声长啸,双臂肌肉隆起,飓风战斧掀起狂风,狠狠砸入地底中的杀刹护法身上。 “嘭!!” 犹如被巨雷击中。 一圈冲击波爆开,大地泥土像是暴风雨般四射,烟尘飞扬。 杀刹护法的惨叫声顿时戛然而止。 大半个身躯都被这一斧头砸得爆炸开来,骨肉分离,骨头渣子四散。 其仍旧完好的双眼却突然变成令人心悸的纯黑之色,大量鲜血汩汩汇聚向脑袋,双目死死盯着陈登鸣。 大量邪恶的黑色魔气向其脑袋和双眼凝聚,似有一股无比邪恶而凶悍的神念在凝聚,即将降临! 他张开口,邪恶漆黑的双眼凝注陈登鸣,正欲说话。 陈登鸣寒毛耸立,举起巨斧,尾部的尖端闪电般狠狠刺下! “别废话!快去死!!” “咔”地一声! 粗壮的尖端直接扎入杀刹护法坚硬的额头内,从后脑破出。 然而那黑色魔气却仍未消散,甚至伴随汩汩血液,如黑色的触角般攀附在斧柄上。 陈登鸣双目蓝光一闪,握住斧柄的粗大手掌蓦地一紧,最后一些银亮的人仙道力,如闪电般爆发。 轰! 大地巨颤,泥土爆开,杀刹护法的脑袋也跟着在银光中爆了,粘稠不散的黑色魔气,在银光中如被净化,迅速消散,隐隐散发出阵阵令人头晕脑胀的尖啸。 陈登鸣只觉被这股尖啸播散扫到,就头痛欲裂,好似有股可怕的意志要入侵心灵。 但在天仙道力维持的天心境防护下,这股意志也迅速消弭。 他心神紧绷,直到黑气彻底消散,杀刹护法的头颅去生机。 正欲召出招魂幡,倏然想起什么,逐渐放松下来,“魔刹国他的神魂又魂飞魄散了吗?” 这一放松,陈登鸣顿时感觉身躯像是要随时垮塌下去。 近乎油尽灯枯的人仙道力,再也无法维持人仙道体的状态,庞大身形迅速恢复。 周遭雷火所带来的滚烫感,伴随退出人仙道体而逐渐强烈,隔着盔甲都感觉到一股股热气蒸腾,尤其是脸庞和脑袋等没被笼罩的部位。 陈登鸣强提一口气,先飞出深坑。 在坑外落地的刹那,双足一软,险些要瘫坐在地。 累! 太累了! 此时结束战斗后,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要散架了,全身肌肉酸痛,心力枯竭,神识虚弱,人仙道力也见底,天仙道力所剩无几。 这一战,他看似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但力量损耗确实太大了。 抵挡杀刹护法的杀念神识,就需要他维持天心境的状态,也就损耗心力以及神识。 换一个心境没这么强的,根本无法伤害到杀刹护法,接近的刹那,就会被杀念神识进攻,一个晃神就要被杀剑斩下脑袋。 “嗖!嗖!” 这时,乔昭献等人也纷纷飞掠靠近过来,目光看向深坑内的杀刹护法那惨不卒睹的尸体时,都是微微咂舌,旋即松口气。 “没想到,他身上竟还携带有如此纯正的魔血” 甘庆鸿双目惊悸,一阵后怕道,“若是他一开始就动用魔血的力量,我们可能都得全军覆没。” “这么厉害?”乔昭献惊悚,“那他怎么一开始不用魔血?” 甘庆鸿摇头,眼神中略带惊惧,“魔血源自魔仙,具体是哪一尊魔仙,不得而知。 这血其实也就是魔仙道统的传承之力,蕴含极其磅礴的力量,是所有魔修心中的圣物。 但此物很是可怕阴损,一旦贸然使用,很有可能被魔血中所蕴涵的魔仙意志侵袭进心神,自此沦为魔的傀儡,成为丧失神智的妖魔。” 甘庆鸿话语一顿,凝重道,“西域最初的妖魔,传闻就是被魔血制造出的产物,魔刹国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魔刹国主具备很纯正的魔仙血 刚刚我们要是阻止稍微迟一些,魔刹国主也许就会借体分神而来,我们都得陪葬。” “嘁!” 乔昭献放松下来,摇头道,“原来这玩意儿会入侵人的心神,难怪这杀刹护法在最后关头才会动用,他是杀刹护法,不是傻佬护法。” 话是这么说,众人闻言,心底也还是都有些后怕的。 奶奶的。 计划如此周详,却还是险些阴沟翻船了。 也真是不能小觑任何人,尤其是杀刹护法这种金丹后期中都算是顶级强者的存在。 不过现在,既然试探出杀刹护法拥有魔血,这也是一大重要情报,说不定其他三位护法也都拥有魔血。 乔昭献看向身穿盔甲的陈登鸣,神色羡慕伸手敲了敲盔甲,道,“老陈!可以啊。上次这盔甲,你竟然修复了穿在身上,是令夫人的杰作吧? 什么时候也让我认识认识令夫人。” 陈登鸣一巴掌拍开乔昭献的手,冷哼,“你也把你夫人介绍我认识一下?” 乔昭献一愣,哈哈大笑,“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高凌霄捂住胸口走来,轻哼道,“擦干净你的鼻血,再说这话。” 乔昭献讶然,才发现七窍竟已流血。 “把战利品都收起吧,然后我们立即离开这里,回头再分配。” 陈登鸣说着,突然意识到,这还不是当初那个三人小队,由自己决策,当即看向甘庆鸿,恭敬作揖道,“这次多亏甘前辈了。” 甘庆鸿讶然,旋即惭愧作揖回礼,客气笑道,“老夫应该多谢陈小友你们才是,你们这些道子,的确是强大啊。” 他的确感到惭愧,跟杀刹护法打了老久,只能固守,无法形成有利的进攻。 反倒是靠三位金丹初期的道子形成的有效攻势,才杀死魔国护法。 不过,这杀刹护法的实力,确实强得可怕,可能是四大护法中最强的一位。 四人迅速打扫收拾好战场,将杀刹护法以及北灵圣子的物品都收起,尸体也没落下。 而后拆卸了阵法,立即离去,赶往南域据点,陈登鸣途中疑惑询问。 “我倒是忘了问,你们是提前得到了情报,就埋伏在了这里?我怎么感觉,我这次又成了诱饵?” (求月底月票!最后一天,月票满5000加更2章,明天先加一章以表诚意哈) (本章完) 243:吓退梦魇专使!四域震动 “巧合,纯属巧合,倒不是以你为诱饵,而是你早已被北灵圣子盯上了。 这次要说,也是那个听说与你有些仇怨的寒极门庄道友立功了,还有就是凌天剑派的耿道友,他算是南域安插在北域的内应.” 面对陈登鸣的疑惑,乔昭献一边嗑药疗伤,一边解释道,而后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陈登鸣听后才恍然,旋即不由又感到有些无语。 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竟是早就盯上他了,为了围猎他,居然还联手压住了入侵南域边陲的进程,就为了将他拿下。 这是将他看得比整个南域边陲还重要啊,委实令他感到被过于重视了。 本来以为实力变强,名声在外后,麻烦就会少很多,至少不会有不长眼的,再找自己的麻烦。 结果现在发现,这终究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长眼的人,或许的确是会少很多,但长了眼的,却还要招惹他的,一般都是真正能对他构成生命威胁的强者。 “若非这次老乔他们赶来埋伏援助,只怕我就要躲进南寻避劫了,北灵圣子这些高手,都接触过道统之地,未必会跟进南寻.” 陈登鸣心中暗自庆幸。 甘庆鸿欣然道,“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我本以为,咱们能猎杀他们其中一人就算不错了,现在却是将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都宰了。 这是一件非常大的功劳,不止是这些人的身份,还因为他们的死,也将极大挫败北域诸宗联盟的士气,破坏了北域入侵南域边陲的计划” 他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笑道,“陈小友,你的实力真令老夫感到惊讶,此次你是居功至伟。” 他大方说出此言,表示不会邀功,宁愿卖陈登鸣一个好,同时也想看乔昭献二人的看法。 乔昭献与高凌霄却是并无异议,他们二人对彼此都不会服气。 但对于陈登鸣,却又出奇的一致很服气。 陈登鸣能独自与杀刹护法照面交手,还能摆脱逃开,证明已有与寻常金丹后期修士交手的能力,至少自保无虞,方才表现出的战力,也令二人钦佩。 “大家都有功劳。” 陈登鸣谦虚客气了一句,眼见前方南寻据点在望,却并无战斗交手的动静,猜测还有一个梦魇国的专使搞不好已经逃了。 他疑道,“现在人手这么吃紧?你们既然已通过庄方裕以及耿受益知晓情况,怎么没多邀几位高手一起来。” 一直没发言的高凌霄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们东域包括南域明面上出世的高手,都被各种眼线、内应甚至卦算占卜之术盯上了,很难匿踪来此设伏,时间一长,就要暴露。 就算是我们三人,也是在耿受益的掩护下,才短期没有暴露.” “不错。” 乔昭献神色凝重,“而且我们在今日之前,甚至都不清楚还有一个杀刹护法埋伏着。 哪怕是耿受益,在今日之前,都不知道北灵圣子到底有什么后手。 我们也只事先通过一个情报得知,会有梦魇国的专使配合北灵圣子动手。 这次能请动甘长老布置大五行逆变阵,其实已是无比重视了,却没料到,还是小觑了敌人险些翻船了。” 陈登鸣闻言颔首,暗道魔修中还真是没简单的角色啊。 哪怕北灵圣子身旁安插的耿受益乃是内应,都没能提前从北灵圣子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 北灵圣子行事已经够小心了,按道理来说,其自身就堪比一个金丹后期强者的战力,再加上一个更强的杀刹护法,正常情况下,没有四名金丹后期高手出手,都难以留下他们。 但这次中了埋伏,又碰上他们这群怪胎,就很倒霉了。 一行四人交流之间,已赶到了南域据点。 这里一派狼藉景象,之前发生了大战,还有一些来练气甚至筑基修士被波及,死伤了上百人。 然而庄方裕、夏顺元等人都没有留在此地。 众人降落下去,立即被留在此地的筑基修士殷勤又忐忑地接待,告知庄方裕等人是去追击梦魇国专使去了。 “那梦魇国专使太强了……我们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就中招了,有些弟兄已经气绝身亡了,还有些人还有气儿,就是醒不过来。” 负责接待的一位筑基后期修士愁容满面,说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看向陈登鸣等人的眼神中略带几分企盼。 乔昭献神色凝重,“看来是中了梦魇国金丹的妖术梦魇幻狱,几乎很难再苏醒了,除非抓住那而梦魇国金丹专使,让其出手解除.” “不错,除非抓住那妖魔,否则就只有专精神识一道的金丹修士出手,方有可能。” 甘庆鸿微微颔首,又看向了陈登鸣,在他眼中,陈登鸣便似是专精神识一道的金丹大修。 否则那杀刹护法的杀念神识,对他都能构成伤害影响,又怎会对陈登鸣威胁不算大。 甘庆鸿此言一出,跟随在接待的筑基后期修士身后的一名筑基修士,顿时面色惨白。 金丹后期的大修如此发言,仿佛最后的希望也被剥夺,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显然,中招的修士中,就有其亲近之人。 “梦魇国妖魔确实厉害,昔日我在筑基时也与梦魇国妖魔交手过” 陈登鸣察觉到甘庆鸿的目光,感叹一声,想起了曾经与梦魇国妖魔交手的经历,当时很多修士都中招,被梦魇国妖魔附体。 “带我去看看那些还未死的人。” 陈登鸣看向两名接待的筑基道。 他身兼天仙、人仙两大道统道力,又精研炼神诀、圣心诀等精神心灵的术法神通,的确是有可能化解妖术梦魇幻狱。 那流泪的筑基修士闻言,重新燃起了希望,连忙躬身连拜,立即带着陈登鸣等人去后方的房屋。 乔昭献等人也来了兴趣,深知陈登鸣的厉害,纷纷跟了过去。 但见临时收拾的宽敞房屋内,气氛压抑,竹帘遮掩的里间大通床铺上躺了十几人,尽皆身上没有任何伤势,却陷入昏睡中,气息微弱。 其中二人身上灵威较强,乃是筑基修士,另十一人则都是练气修士。 “都快出去,让这位金丹前辈看看情况。” 引路的筑基修士遣退屋内负责照顾的一些仆人,而后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恭敬掀开竹帘,请陈登鸣入内。 陈登鸣进入里间,目光落在躺满了一屋的修士身上。 但见这些人脸庞或苍白或如金纸,有气儿进,没气儿出,一副快要行将就木的濒死模样。 “像是丢了魂儿.” 陈登鸣皱眉,运集心神,调动天仙道力,双眼蓝湛湛,很快进入天眼通的状态。 他目光凝聚,天眼通顿时看到一幕奇异的画面。 只见这十几人的神魂皆被一团褐色气息团团包围,聚集在识海之中。 两名筑基修士还好,识海中还存在微弱的神识之光。 其他练气修士,却都是神魂即将要被吞噬似的,魂力微弱。 “这团褐色气息,看来就是梦魇幻狱了.” 陈登鸣尝试分出一道神识,以炼神诀膜术的攻击方式,接触向其中一位练气修士。 才接触到那褐色气息的一刹间,他顿时感到一股昏昏欲睡的迷茫感受涌上心灵,近乎抑制不住的诞生睡意。 “竟然能影响到我。” 陈登鸣静如止水的脸容,闪过难以掩盖的惊讶,双眼中蓝光更盛,心灵晋入了天心境。 吾心为天心,吾意即天意! 那股昏昏欲睡的感受顿时消退,一股即将入侵到他心灵的神识顿时破灭。 笼罩练气修士神魂的那股褐色气息消散了。 在这一刻,陈登鸣只觉脑海霎时浮现出一幕画面,隐约能感应到远处的一道人影,以及一股强大的神识之力。 他顿时意识到,那是逃出去的梦魇国专使。 几乎在他感应到对方的瞬间,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不由惊骇。 “呃” 这时,神魂得到解脱的练气修士,终于是悠悠醒转过来。 这一幕,登时看得在场之人俱是惊喜。 乔昭献赞叹,“行啊老陈!你这手段,层出不穷,梦魇幻狱你都能破除” 陈登鸣皱眉,“我已经感应到这位梦魇国专使的存在,不过距离很远,看来夏顺元他们是追丢了。” 乔昭献等人闻言一惊。 陈登鸣双眼似雷光四射,两鬓白发无风自动。 一股更强的神识在天仙道力的加持下,入侵进床铺上十几人的体内。 这是欲要借这十几人作为媒介,隔空打击那梦魇国专使,甚至借天眼通,锁定对方位置,建立心灵层面的感应。 玩心灵以及精神层面的手段,向来是他最精擅的,哪怕梦魇国妖魔,也是不虚。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刚侵入进去,一团团笼罩这些修士神魂的褐色气息,齐齐自行崩溃消散,根本不与他硬碰。 一时间,床铺上十几人纷纷传出闷哼或梦呓声,陆续悠悠醒转。 那先前引路的筑基修士立即喜叫起来,忙对陈登鸣道谢过后,扑到一名筑基女修身前。 甘庆鸿等人颇为惊奇。 这么快陈登鸣竟就破除了梦魇幻狱? “这梦魇国专使看来也是受伤很重.竟然不与我交手,主动撤了术法。” 陈登鸣收回神识与道力,看向甘庆鸿等人,摇头解释。 “这也是陈小友你实力过人啊。” 甘庆鸿唏嘘道,“老夫虽然与梦魇国妖魔交手不多,却也知道这些梦魇国妖魔极其狂妄凶狠,这种主动退避的情况,尤其还是在精神心灵层面,却是很少发生.” “怪胎” 高凌霄瞅着陈登鸣施法后威棱四射的面庞,心里嘟囔,面上却不敢表露这种吐槽。 在她看来,这陈白毛简直就像是没有短板了。 进攻时的凶猛凌厉程度,比她使用剑仙道力也不遑多让,精神心灵层面,却又比她强多了。 长寿宗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熬了这么多年,背负了多年宗门修士不能打的名头,这次却冒出了一个让她和乔昭献都自叹弗如的人物。 这时,两股金丹灵威突然从据点外出现。 却是夏顺元以及庄方裕返回了。 双方再度聚集,得知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尽皆伏诛后,夏顺元一张老脸震惊得皱成了橘子皮,有些语无伦次。 庄方裕则是暗自庆幸,自己与老耿乃是旧交,压根就没想过放着好好日子不过,就为了报复长寿道子便叛变。 还好也是没叛变的机会,否则若是受不住北灵雪莲的诱惑叛变了,他绝对第一个被长寿道子打死。 “庄道友,多谢你这次及时通风报信。” 陈登鸣也是恩仇分明之人,事后拉住紧张兮兮的庄方裕,客气笑道,“往日咱们的仇隙,就一笔勾销吧,你那坐骑金辇,我坐得也不舒服,回头还给你。” 庄方裕被陈登鸣拉住说这么一番话,他很感动,却不敢动。 北灵圣子被眼前这位笑眯眯的白毛一刀斩首的场景,还在脑海不断回放,历历在目,立即陪笑道。 “陈道友您这话说得,哪有什么好感谢的,我这也是为联盟立功,您干掉了北灵圣子,我也是有功的。 那金辇您坐着不舒服? 没事,您说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回头再给您定制一套新的送去。” 陈登鸣坐得舒服不舒服,庄方裕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肯定要让这位道爷心里舒服了。 否则万一哪天不痛快,又想起他之前霸占骆山城的仇怨,那不是给他自己找不痛快? 这坐骑和金辇,人家之前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强抢去的,哪儿能坐得舒服? 他现在改亲自定制了送,那可就比抢的舒服多了。 结交这么一位强大的道子,对他老庄而言,只赚不赔,这格局不就一下子打开了。 与此同时,七百多里外。 一条水声隆隆的冰冷瀑布底部,倏然淤泥翻滚,显露出了一张脸颊,脸色青黑,双目紧闭,鼻孔和耳朵紧紧贴合,赫然是一种敛息匿踪的状态。 这时,此人感到那股来自远方的入侵而来的强大神识,终于消散,他才松口气。 他霍然醒转,把眼张开一线,看着从眼前波荡而过的冰冷水流,脑海中,不由自主还浮现出之前心灵感应到的那可怕之人的清晰形象。 对方天庭广阔,两鬓白发,双目精灵深邃,眼神充斥冰冷浩瀚如无垠苍穹的蓝光,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似能直接跨越时空距离,精神沿着那蓝光侵入他的心灵中。 之前那一刹,他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只觉稍有迟疑,可能就要被对方那可怕的精神侵入心灵深处,锁定了位置。 “好可怕的人,此人两鬓白发,想必就是那长寿道子陈白毛了?” 梦魇国专使心神悸动,从来都胆大妄为不知怕为何物的他,如今却是怕了,对一个实力境界比他还低的修士诞生了惧怕之情。 他清楚,既然对方安然出现对他发起了袭击,那么北灵圣子等人,只怕也已发生了危险,能逃走便已是最好的结果。 遥想此行之前,他与北灵圣子意气风发,商讨擒拿长寿道子后入侵南域边陲,立下大功,一举在西域诸宗联盟中大振声威。 岂料却是出师未捷,搞不好还有人会死。 当晚,北灵宗北灵圣子、魔刹国杀刹护法伏诛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东域以及南域的诸宗联盟中。 一时间,宛如一石激起千重浪,掀起轩然大波。 这数年间,哪怕南北两域也逐渐卷入了战争,但四域战争整体局面还是相对克制,并未出现金丹中期以上的强者陨落的事件发生。 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一个是北灵宗道子,掌握有地仙道统,一个则是魔刹国四大金丹后期的护法之一。 这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是寻常没有多大背景的小门小派的金丹修士。 这二人随便一个建立门派,都是绝对不弱于长春派这样的仙门。 然而现在,这两位大人物都被干掉,对西域魔修阵营都算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北灵宗以及魔刹国搞不好都要发疯了,可能北灵圣母以及魔刹国主都要撕破元婴协议出手,展开元婴大战。 一时四域之中但凡得到消息的宗门势力,都是颇多猜测,人心惶惶。 陈登鸣等人也早在传出消息后没多久,就被东南两域联盟的高层立即传令召回,一派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 陈登鸣与乔昭献、高凌霄三人,一同前往东域诸宗联盟的合关城,上交音影珠以及敌手尸体,记录战功,同时等待诸宗联盟的进一步安排。 甘庆鸿则独自去往南域诸宗联盟,汇报情况。 这五行遁宗的金丹长老却也很会做人,直接将所有战利品交由陈登鸣三人,带去合关城记录而后分配,表现得非常大气。 此刻,飞往东域合关城的灵舟之上。 陈登鸣三人聚在一起整理战利品,时不时发出惊叹。 “这杀剑,不愧是三阶顶级的法宝啊.啧啧,这工艺,这材质老陈,你不用剑,就给我吧?” “哟,这北灵雪莲我看不错,不如就留给你,你天资不错,用不上,我看你夫人也能用上。” “你倒是挺关心人家夫人的。我说你把这些战利品都给你们俩安排好了,我高凌霄就不配分一份?” “去!你之前战斗最多只出了一分力,这杀刹护法的破烂法袍可以分给你。” “乔昭献!你皮痒!” “来啊!谁怕谁?我打不过老陈,我还收拾不了你小高?” 甲板上,陈登鸣看着说了没两句又立即剑拔弩张的乔昭献和高凌霄,无奈摇头。 这二人就是属羊的,有事没事就得互相顶一顶。 不过这些战利品,是要保留还是上交,也的确有待商榷。 上交了,就是换成纯粹的战功,不上交,自己留着用,有些物品也是挺不错的。 陈登鸣目光一动,从北灵圣子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卷皮卷,浏览皮卷上的字迹,不由目光一凝。 “北灵海域海图”! “嗯?什么东西,还要用兽皮这么原始的方式记录?” 乔昭献也被吸引过来. (晚上还有加更) (本章完) 244:堕落绝地!陈白毛惹的祸,与我陈登鸣何干(为月票加更) “北灵海域海图.?传说中的四域之外的四海之一北灵海,看来北灵宗曾经真是来自北灵海,竟然还有海图。” 乔昭献看清陈登鸣手中的皮卷字迹,眼睛也亮了,“快打开看看。” 陈登鸣心中一动,有关四域外的事情,他本也打算回宗后问询老祖或是掌门,看样子乔昭献似乎是清楚一些情况的。 “你清楚四域外的情况?说说看。” 陈登鸣边说边打开地图皮卷。 皮卷打开后,便呈现一片海域的地图。 灰褐色的皮卷上,以宛如腥红血液的线条勾勒出一大片海域的清晰地图。 其中海沟、海岛、海峡,皆是星罗棋布,俱是描绘其上,大多都作了备注。 陈登鸣仔细一看,其中几座最大的海岛分别被好几个大仙宗占据,备注有详细注释。 “红莲剑宗:有化神道君红莲道君坐镇的大岛,副宗主以及两大长老均是元婴真君,亦有金丹真人十九人,筑基数百,弟子近十万,分布在灵海各处,镇岛道法《红莲剑诀》.” “飞星岛:有化神道君星云道君坐镇的大岛.” “神龟岛:疑似古老时期由一头玄龟合道后所成岛屿,如今坐镇神龟岛的神龟道君亦是实力通玄,岛上多是妖兽,少有修士,却均性情温良,少与外界发生争端.” “须弥岛:海外佛门圣地,疑似不止一位堪比化神道君的佛尊,深不可测,也许存在堪比合道的在世佛” 仅仅是粗略看了一眼北灵海最大的几座岛屿的介绍,陈登鸣几人就轻吸一口凉气。 这海外之地的宗门,也是势力恐怖啊。 就说这红莲剑宗的势力,就堪比全盛时期的长寿宗了,也不知这些讯息,是何时记录的,是否实时。 其他还有诸多边角处的大岛以及中小型的岛屿,也是不弱,不乏有化神道君以及元婴真君坐镇的。 甚至,在地图中央一处宛如海眼般的漩涡处,还有一则令人惊悚的标注。 “北灵海渊:北灵海中机遇与凶险并存之地,传闻乃是古老时期的北灵海宫崩灭后诞生,海渊深处藏有北灵海宫昔日的诸多秘宝、功法、财富甚至是完整的神仙道统.” “这地图记载的讯息好完善。” 乔昭献有些惊讶,正准备回应陈登鸣的话语,高凌霄却是一声低呼。 “你们看这里” 陈登鸣目光顿时凝注在高凌霄所指的地图边角位置。 才发觉这里还有字迹。 拉开皮卷后,方才彻底看清——“北灵新年二四五七年,四月初九,经由北灵宗北灵圣子之手,灌注地仙道力更新”。 “灌注地仙道力更新?”陈登鸣疑惑。 “莫非这地图,还是一件特殊的由地仙道力祭炼的道器? 只需输送地仙道力,就可随时更新北灵海那边的状况?北灵新年二四五七年,就是北灵海域那边的年份?” 乔昭献惊讶。 “这是什么皮”高凌霄吃惊用手扯了扯皮。 能承受地仙道力的皮,必然不简单。 这地图,也显然不至于表面记录讯息的这点儿功能这么简单,至少也会具备如战区地图那般的特殊功能。 可惜这却是一张域外地图,而且需要地仙道力才能动用,对他们用处不大。 众人这时也关注到,在地图标注的一处北角以及西角,还标注有‘通往北灵海入海口’等字样。 “难道北灵宗现在还能离开北域,去往北灵海?” 乔昭献有些吃惊,看了一眼陈登鸣,这才开始回复陈登鸣之前的问题。 “我对四域之外的情况,也是知道的不多,还是从我天道宗的藏经阁中所藏一些秘史,整理出的讯息。 那些秘史可谓众说纷纭,我觉得其中有两种说法比较靠谱.也许小高也知道。” 高凌霄蹙眉不悦,却也懒得反驳。 比年龄,她的确是比乔昭献要小,这证明她天资更好。 乔昭献继续道,“其中一种说法,是说我们四域曾经是四海的中心大陆。 在古老时期,一场仙人大战后,五大道统崩溃,四域其中的一些区域被打得分离了出去,也就形成了四海上的诸多大小海岛。 而四域因曾是道统诞生之地,哪怕道统崩溃,也充斥了大量各大道统的破碎传承以及道力,故而成为了一个混乱的道统诅咒之地,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四域边缘的堕落绝地。 有堕落绝地阻隔,四域之外的人很难进来,四域内的人,也很难出去,不过化神强者似乎可自由穿行,具体是否真实,还不得知” 高凌霄凝重颔首,“我蜀剑阁每百年便会派人去镇守堕落绝地,现在镇守那边的,好像是你天道宗和化龙宗金丹修士?” “堕落绝地?”陈登鸣有些诧异茫然。 怎么感觉跟这两个家伙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说的讯息他都完全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堕落绝地?”乔昭献诧异。 陈登鸣无语,他为什么会知道,这难道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高凌霄瞥了一眼陈登鸣,又抬起纤手在嘴前干咳道,“老乔,你是不是故意埋汰陈道兄? 已经有近五百多年,没有长寿宗的道友去坐镇堕落绝地了,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没人去,长寿宗可能自然就没人关心.” 乔昭献斜兜一眼高凌霄,知道这坏小妹是言语挤兑他,挑拨他和老陈的关系,立即含笑对陈登鸣解释。 陈登鸣这才知晓,原来在四域最边缘处,如南域以南,北域以北,东域以东,都是有一片堕落绝地。 绝地内充斥满邪祟、精鬼等存在,甚至还有难以描述的诡异,是鬼修天堂,传闻其中还有不少鬼王级别的强者存在。 尽管这些邪祟精鬼,受限于阴地资源的缘故,极少离开堕落绝地。 但这么多年来,各域顶尖宗门,也还是会隔段时间就派遣宗门内的金丹,甚至养老的元婴真君,去坐镇绝地附近,避免有邪祟进入四域,扰乱修行界的正常修行环境。 故而,四域修行界少见邪祟肆虐。 长寿宗因宗内修士太过咸鱼,战力不佳,自从曾经出过纰漏后,已是近五百年都不再有长寿宗修士前往堕落绝地履职。 但相应的,长寿宗也需付出对应的利益让步。 如此一来,陈登鸣又是刚突破金丹不久,不知堕落绝地之名,自然也是正常得很。 “如果堕落绝地内,真有不少鬼王级的鬼道强者,哪怕是元婴真君,想要横穿堕落绝地,去往四域外,也是很难的.” 乔昭献摇摇头,“所以说,传闻只有化神强者能离开四域,去往四域外,算是比较靠谱的说法。” 他神色向往,唏嘘道,“另一个说法就与‘四域中心论’完全相反了,乃是‘四域边角论’。 是说四域包括四海上的海岛,都只是一个完整的仙界在仙人大战后,各大道统随仙人之死而崩溃,分崩离析产生的各大岛屿。 四域不过是较大一些的岛屿罢了,却也不是中心,而是破碎仙界的边角.” 陈登鸣听着,神色古怪,“这些想法,一个接一个很玄奇,透着一种老套的熟悉韵味。 不会是那位编写什么上古修仙界,有三千大道,对应三千神通的徍乾居士编写的吧?” “嗐!现在整理战利品,说这些四域之外的事情干甚? 我说老陈,你不会觉得四域内没对手,妄图去四域外吧? 你可别瞎来,堕落绝地不是人能去的地方,鬼修去了都会被撕成两半。” “说得哪里的话,我就好奇打听打听。我看老乔你的样子也很向往,若是日后有机会去四域外,你不去?” “我?.我倒是想去,不过,可能那也要元婴之后了,咱们现在都已经是金丹了,就比比往后谁更快晋入元婴。” 高凌霄一副很了解的模样,淡淡道,“长寿宗修士只会与人比谁活得长,从不与人比谁更快。 老乔,你也许三百岁之前能修成元婴,也可能三百岁之前就被西域魔修高手干掉了,陈道兄可能慢悠悠到五百岁才元婴,但够稳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大半日后。 天色从黑夜过渡到白日,霓虹色的朝霞,驱赶着山岭深谷间如纱似烟的雾气。 一些树叶上的露珠反射着太阳光辉,在叶梢上闪烁着。 建立在崇山峻岭之上的合关城,宛如一连串由虹桥与阵法衔接起来的巨大花环,戴在群山之上。 但见每一座山上,俱是有大片被阵法笼罩的宏伟建筑群落坐落,或殿阁亭台,气象肃森,或飞瀑流泉,飞檐斗拱,或是排排砖石砌成的窑洞,似每一座山峰都代表每一座山门,有着各自不同的仙宗文化,风格迥异。 通往各个山峰之间的大小道路,全由一座座索桥以及浮空岛衔接,阵法封锁,飞鸟难渡。 这就是东域诸宗联盟联合建成的合关城,也是东域最大的一座战时重地,每日从这里发出的各类情报以及战时指令,多达成千上万。 这里没有多少商业气息,但却处处透露着紧张、肃穆以及随时热烈亢奋的氛围。 例如此时,合关城内氛围就无比热烈。 活动在各个仙城内的诸多修士,不时将目光投向群山最中央高插入云,秀出群山之上的最高峰——仙运城。 陈登鸣等人在今晨回归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沉寂数年的长寿道子陈登鸣联合乔昭献、高凌霄以及甘庆鸿等众人,斩杀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的事迹,从昨日就开始在合关城内甚嚣尘上的传播热议。 东域修士均是士气大振。 这算是近几年来最令人感到精神振作的消息。 要知道,过去战争的十年间,金丹后期修士陨落得也不多,满打满算仅有六位,寻常金丹倒是陨落了不少,足有二十多人。 至于道子,陨落的也只有三位。 这次一下死了俩,对于西域魔修阵营而言,也是一次沉重的士气打击。 仙运城,战功殿内。 陈登鸣等人上交了音影珠后,商议了一番,只将部分战利品上交,兑换成战功,另有部分,则分别自留了下来。 陈登鸣留下了少了三瓣花瓣的北灵雪莲、北灵海域海图以及一艘三阶高级的灵舟。 这株雪莲能助金丹中期修士突破瓶颈,迈入金丹后期。 对他而言,作用是不大,但日后对于鹤盈玉,必有大用,错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乔昭献留下了三阶顶级的杀剑。 高凌霄则留下了北灵圣子的一件三阶高级法宝。 剩余诸如灵舟、符箓、道法、法宝、丹药等没瞧上或是不合适的物品,三人都选择了上交,直接兑换成战功。 陈登鸣留下的战利品,算是比较多的,而且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 但仅仅通过音影珠的影像都能评定出,他的战功是最高的。 留下这些东西,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事后得分润不少战功或灵晶,弥补给什么都没有留下的甘庆鸿。 对此,三人也早有商议,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储物袋中所储藏的上品灵晶,便足有两万多块。 这些灵晶全部交给甘庆鸿,也足以弥补对方。 三人记录完战功,分赃结束后,便立即根据传召,来到仙运殿,面见仙运城城主,也是如今东域诸宗联盟的临时代盟主化龙真君——上官林江。 原本东域诸宗联盟的盟主,乃是天道宗二祖轩沉硝。 奈何天道宗二祖与西域尊主东方化远一战后遭受重创,唯有闭关疗伤。 在这期间,各宗商议后决定,每年派出一位合适的元婴真君,代理临时盟主职务,震慑屑小,处理战时诸宗事务。 此时任职的化龙宗元婴道君上官林江,也非泛泛之辈,实力达到元婴中期。 化龙宗虽无道统,却掌握有真龙一脉传承留下的血脉之力,也是不容小觑。 “你们说这次是不是要嘉奖我们?搞得这么正式,代盟主亲自接见我们。” 三人来到宏伟巨大如巨人殿堂的仙运殿门前,乔昭献传音嘀咕道。 陈登鸣眉峰隆起摇头道,“只怕不会是嘉奖,现在外面传的小道消息,咱们之前进城前也听到了一些。 估计我们如今在西域魔修那边,真的上了必杀榜前列,魔刹国主和北灵宗主都未必坐得住,可能想杀我们。” 高凌霄双手环胸,依旧一脸傲娇,哼道,“想就想呗,我也想以后干掉北灵宗主和魔刹国主。想想就能杀吗?” 乔昭献咂舌,“你真大胆,想想元婴期的北灵宗主就算了。 魔刹国主可是化神前辈,就算受限于某些化神之间的约定,不会贸然出手,但万一真的” 陈登鸣扶额,懒得理会这两个家伙,当先迈步进入仙运殿。 魔刹国主不能惹,北灵宗主堂堂元婴就能惹吗? 这两个家伙真是够膨胀啊。 说实在的,他现在都有些懊悔,真怕北灵宗主不讲武德撕毁元婴条约,对他出手。 毕竟斩了北灵圣子脑袋的,可就是他陈白毛。 “算了,杀就杀了,只怪这北灵圣子非要招惹我。我不斩他,谁斩他。 大不了,低调一阵子,把白毛染黑回来,世人只认长寿道子陈白毛,谁知长寿道子陈登鸣? 陈白毛杀的人,跟我黑发飘逸陈登鸣无关” (本章完) 245:改版天女散花术!难得的十年时间 仙运城高耸于群峰之上,雄伟巍峨,令人叹为观止。 仙运殿更是高处不胜寒,直冲云霄,有如尽瞰苍茫大地之势。 陈登鸣三人进入殿内,走过长廊直达空旷殿心,方看到远处珠帘后的高台之上,一位正伏案处理要务的魁梧身影,散发着令人心头沉甸甸的压抑气息,似体内充斥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哪怕身为元婴真君,对方也仍是亲自仔细地阅着每一份传达而来的战况机要,炯炯有神的目光,带着万般小心,似不肯错漏一处细微的情报。 这整个仙运殿内,竟是除了此人,再无任何人,哪怕是负责伺候的仆从。 “你们来了!都随意坐吧!自从曾经身旁出现叛徒之后,本座于此处处理要务之时,身旁再不留任何一人。” 珠帘后的魁梧男人声音洪亮道,言语却是显得很随意平和,但语气中透露出的威严,足以表明此人平日里说一不二,独断果决。 “我等参见上官盟主!” 陈登鸣等人齐齐恭谨见礼。 在外面,他们各个是筑基练气眼中的大人物,大宗道子,天骄之列。 但在面前这位元婴中都算厉害的上官林江面前,那就是小萝卜头,得伏低做小,实力为尊的修仙界,这是基本准则。 上官林江挥了挥手。 顿时,几缕清风伴随灵气掠过,倏然殿内就凭空凝聚出了几道体态婀娜的美婢身影。 纷纷莲步款摆,步姿都是柔美动人至极,自殿旁桌案处取了灵茶瓜果,前来招待落座后的三人。 这一手术法,倒是与撒豆成兵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却似更为惟妙惟肖,令陈登鸣颇感兴趣,盯着几个风姿动人的美婢细瞧。 见其风姿动人,近看嫩肤吹弹得破,恍若真人,体内似还充盈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一名美婢已是低伏至身前,伸出玉手,双手捧起香茗,递至陈登鸣面前,道:“仙师请品茗!” 见陈登鸣紧紧盯着她不放,这美婢低垂着的明媚秀眸中还掠过了一丝羞赧。 “这么有灵性?”陈登鸣接过茶水,啧啧称奇。 “陈道兄平日里这么.” 高凌霄诧异瞅了眼盯着几个美婢不放的陈登鸣,内心嘀咕。 “看来陈师侄对本座随手瞎捏的几位美婢很感兴趣?又或是对本座这一式术法感兴趣?” 珠帘后传来洪亮声音。 上官林江魁梧壮硕的身躯已是龙骧虎步绕过桌案走出,珠帘自行飘起,显露出一道手足颀长的身影。 但见这代盟主脸容古挫,下颌黑色胡须方正而浓密,一对眼神深邃莫测,眼瞳竟是金黄之色,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其身穿一袭绛紫色龙袍,缎滑如镜,上以真金丝缕绣着九条游龙阵法,盘身而上,好似九龙护体,这显然也是一件极其顶尖的法袍。 陈登鸣立即起身,恭谨客气回应,“让上官盟主见笑了,小陈近年也学了一门术法,名撒豆成兵。 但见上官盟主这随手召出的美婢似更胜许多,非但灵性动人,体内也似充盈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力量,比小陈所学的那撒豆成兵似强多了,故此才颇为好奇。” 上官林江闻言讶然大笑,笑声洪亮宛如九霄龙吟,在空旷大殿内回荡成阵阵回音,“陈师侄你倒是颇为勤勉好学,难怪能有今日之成就。 本座这小术,实乃多年修行时随意所创,属改版术法,原也是类似金系术法撒豆成兵的木系术法天女散花所改良,师侄你既有兴趣,本座便送你改良之法一观又有何妨?” 话音方落,一道灵光从上官林江的衣袖中飞出,滑下高台,飞向陈登鸣。 “这” 陈登鸣正想说无功不受禄,但这心思才冒出,上官林江便笑道。 “收下吧,你们这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这是本座当年在你们这个境界时,想都不敢想的,可不要再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了。”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陈登鸣客气一笑,怦然心动收下道法。 这可是由元婴真君亲自出手改良的木系道法,恰好他也能用,兴许还能改良金系道法撒豆成兵。 高凌霄错愕,“只是看看美人儿而已,就混了一篇改良的三阶道法,这样都行.”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乔昭献羡慕不已,蠕动嘴唇,也想要讨要点儿好处,却发现找不到合理切入点,不由佩服老陈的机灵劲儿。 上官林江负手踱步道,“此番你们三人以及甘庆鸿斩了北灵圣子以及魔刹国杀刹护法,算是立下了一等一的大功。 但北灵宗以及魔刹国遭遇如此重创,难保不会激起他们过激的反应。 此前诸宗代表已与本座一起开会,将给予你们潜修特权。 紧急召你们回来,也是嘱咐你们往后十年内潜心修行,往后战争,除非迫不得已,便不需要你们再掺和其中了。 不过相对应的,也将剥夺一次你们的二级战功权限,你们可愿答应?” “不再参与战场?潜心修炼?” 乔昭献眉头一挑,起身正要作揖说话。 上官林江却是提前制止,目光炯炯道,“乔师侄,本座知道你们天道宗修士向来好战,主张在战斗中修行,从不避战。 不过此番形势严峻,你一旦再活跃于战场,很难保证不会有两位以上的金丹后期魔修围杀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是准备提出相反意见的高凌霄闻言,蹙眉闭嘴了。 既然劳动诸宗联盟的代表开会商讨,再由上官林江亲自开口相劝,证明联盟已是收到了什么不容乐观的情报讯息。 这个时候再犟,那就是拿生命开玩笑。 相较于生命危险,避个十年二十年,又有何妨。 大不了在蜀剑阁的剑冢内闭关,金丹修士寿元悠久,十几二十年一晃即过。 陈登鸣闻言则是颇为惊喜。 他本就想要安定下来慢慢修炼,委实不喜欢打生打死在刀口上跳舞,只是哪怕身为道子,也得为宗门履职,有时候根本避不开。 但现在,却是正好多了这个机会,为此损耗一个二级战功权限,不算什么。 这一场谈话到最后,便是颇为好战的乔昭献也终被劝阻,答应至少未来五年内不会再活跃于战场上,避避风头。 没有人愿意赴死。 若非天道宗修士多年来的修行策略便是战斗修行,讲究战斗压力越大,修行速度越快,乔昭献只怕也不会颇为抵触。 一行三人离开仙运城后,又在合关城内盘桓了小半日。 最终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告辞。 … “老陈,下次再见,也许是十年后了,你这么低调,十年后我还能听到你陈白毛的名头吗?” 在合关城外的泊满大小灵舟坐骑的浮空岛上,点点灯火,说不出的繁华中带上苍凉的氛围中,乔昭献杵着天道方戟揶揄道。 高凌霄瞥了一眼乔昭献,“你怎么不问我十年后的境况?” 乔昭献斜兜一眼,“你本来就没名气,问了也白问。” 高凌霄早知道这姓乔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但还是想听,现在听了更是气得想打人。 陈登鸣望着阑珊灯火,摇头笑道,“这十年我就低调一些,陈白毛退出江湖,昔日我登临绝顶,一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今是十年登鸣无人知,一朝白发四域惊。” 他说着,气血一催,血梢白发化为黑发,似少了几分沧桑成熟,多了几分年轻朝气的韵味。 未来十来年,是要低调一些,暂时雪藏陈白毛。 “十年登鸣无人知,一朝白发四域惊。” 乔昭献摇头晃脑,“老陈,没看出来,你其实高调的时候,比我还狂。 不过别人狂就算了,你陈白毛狂,我乔昭献认可佩服。” 高凌霄气急,感觉乔昭献又是在含沙射影内涵她。 “不管白毛黑毛,实力强就是好毛。” 乔昭献斜瞥一眼高凌霄,喋喋不休,有意激对方与他一战,过过手瘾,了却心愿。 可惜高凌霄曾经就败过两次,现在没绝对把握,气归气,却就是不上当。 陈登鸣摆了摆手,示意告辞,不想再看老乔和小高打情骂俏,回家抱老婆。 这次出来一趟,甲木法袍打坏了,惊魂丝以及妖兵盔甲也受损了。 还有杀刹护法报废的法宝紫翼双翅,被当作破烂由他留下,这都需要回去后交由鹤盈玉修复。 灵舟光华一闪。 陈登鸣飞身登上自己的三阶中级灵舟,疾驰而去。 得自杀刹护法的三阶高级灵舟,遁速更快,兼且还具备攻防一体的三阶法阵罡金刀网阵,价值不菲。 不过那三阶高级灵舟太高调,陈登鸣打算回去后,由鹤盈玉巧手改装得低调内敛一些,再使用。 十数日后,三月初春。 长寿宗,拥有四级灵脉的主峰长寿峰内。 轻风轻拂,红叶摇曳,宛如一片跃动的火焰。 山腰处,陈登鸣坐在一所挂满藤萝的楼舍上,耳旁细听风像涓涓细流,轻快地流来,又轻快地流去。 运转的长寿功聚拢来四周灵气,一点一点提升修为。 前方露台上,小阵灵卖力舞动着身姿起舞,聚拢来浓郁的木系灵气,使得整个楼舍都充斥灵光,大量灵植摇摆,令人沐浴在花草清香之中。 半晌后,陈登鸣徐徐收功,双眼中两缕精芒电射。 一日修行过去,长寿功熟练度再增一百八十多。 若是能一直窝在这拥有四级灵脉的长寿宗长寿主峰修行,哪里也不去,他将会以超越长寿宗最具天资的三祖的速度,突破到元婴境,或许也就比传说中的天道宗天灵根初祖差一些。 回顾曾经八九十年的修行岁月,他一直是修仙废柴。 现在却是修行界最顶尖的天才之资,上品九转金丹,这一切转折,完全就在于一部《损命拔苗术》。 尽管此术是导致许微殒命的祸源,令他中途一段时间颇为不愿想起此术,但如今回首来看,此术确实是逆天改命的绝佳术法。 “我如今掌握天仙道统的寿之一道,也可凭借天仙道力大致观测他人的寿元流逝的岁月之痕。 若是再学会三祖的七彩明鉴命理术,可大致窥出人的寿元潜力,倒是可合理运用《损命拔苗术》,为师姐提升灵根资质而无生命危险” 陈登鸣心中沉吟思忖,觉得这或许就是《损命拔苗术》的最佳使用方式。 当然,这种使用方式,对于其他金丹甚至元婴修士而言,都是难以办到之事。 也唯有他这位长寿道子,在未来学会七彩明鉴命理术后,才有希望办到,这也是少有前辈高人会冒险使用此术的缘故。 “昔日很多觉得难以办到之事,到了现在实力提升后,逐渐都有了一些解决办法. 不知我的相克灵根问题,在未来能否找到办法解决?” 陈登鸣起身,负手走到露台,吩咐小阵灵休息。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修仙界这么大,相克灵根的问题,总会有鬼才在钻研,或许日后就会遇到,四域内没有,四域外未必就没有。 至于为鹤盈玉提升灵根资质之事,也得等到对方突破到金丹境后,寿元大幅提升,才能让其尝试修炼《损命拔苗术》第一层。 陈登鸣倏然拿出上官林江赠予的改版《天女散花术》,神识分出一缕进入玉简内浏览一番。 片晌后,他诵念晦涩口诀,掐诀施展《天女散花术》。 空气中一阵压抑的灵威波动。 登时,周遭还未散去的浓郁木系灵气快速聚拢而来,刹那勾勒凝聚出十几道玲珑浮凸的女子身影。 “凝!” 陈登鸣双目灵光电闪,传去神识意念操控十几道女子身影。 到了这一步,赫然便是经化龙真君上官林江改版过后的术法过程。 乃是以操控十几道女子的意念,将十几人从将凝未凝之间刹那融而为一。 如此也便会令凝聚十几人的术法,成只凝出一人。 这一人体内灌注的丹力、吸收的灵气、灌注的神念,经过重叠后,也就比单纯只召出一人时更为强大,更加凝实强悍。 此时。 随着陈登鸣念头逐渐凝聚。 一道道人影快速重叠到一起,逐渐凝实。 然而,一直到最后操控重叠到仅剩下四道身影时,心神之间传递来的强烈阻力以及操控上的吃力感,已令陈登鸣感到难以承受。 几道逐渐凝实的女子身影,也在剧烈波荡,其中充盈氤氲着强烈的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能量波动,似将要爆开崩溃。 陈登鸣双目倏然凝聚蓝光,几道天仙道力飞掠而出,涌入四道女子体内。 登时,四道女子身躯浮现蓝光,体内激荡波动的力量稳定下来,各个肤色白皙幼嫩,身材匀称,秀美艳丽,完全不像是由灵气丹力凝聚而成的虚幻人儿。 不过此时,这四女神情均是变得冰冷恬淡,宛如四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 这是陈登鸣为四道女仙分身体内的念头,注入了天心境的心灵力量。 使得四名女仙分身体内激荡的力量,得以稳固。 陈登鸣吐出口气,一个念头传递出去,分出四种指令。 霎时,四道女仙分身纷纷掠来,围绕他身旁。 一个跳舞,一个锤肩,一个揉腿,一个奏乐。 “我这算是心分四用,自己取悦自己?” 陈登鸣享受着自己的念头在服侍自己,心中感到好笑。 木系三阶低级术法《天女散花术》就相当于金系三阶低级术法《撒豆成兵术》。 但改版后的《天女散花术》,却就比《撒豆成兵术》强了不少。 《撒豆成兵术》或许需要修炼到宗师级别,都未必能召唤出二十位堪比筑基后期的金人战士。 改版的《天女散花术》,却是可在刚学时就能凝聚出四道堪比筑基后期的女仙。 这种质上的提升,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不过理论上而言,若非陈登鸣心境本就强大,可同时操控诸多念头融合,且又可借助天仙道力稳固女仙身躯凝聚,也很难刚学会这术法,就召出四位筑基后期的女仙使唤。 通过他的实验,这四位筑基后期的女仙,非但实力强悍,还可存在超过十二个时辰。 且远离自身超过五百里范围后,才会因天心境无法稳固而崩溃。 “理论上来说,若是只召出八道筑基中期的女仙分身,我就无需用天心境稳固她们的躯体了,她们大概可以在我身周三千里范围内活动。 超过这个距离,我的神念与我的念头无法建立联系,女仙体也就要崩溃了” 陈登鸣伸手捏了捏一旁的女仙体,思索沉吟,“也许可以凭借媒介的方式,继续扩大操控女仙体的范围。 至于提升女仙体的实力方面,也可通过练习此术,提升此术的等级,慢慢提升起来.” “可惜人仙道力只能作用于武道神通以及法宝法器上,无法作用于这些术法上。 否则以人仙道力的心之传承,我就能赋予这些女仙体我的部分心灵力量,跑得再远,只要心力不耗尽,都不会崩溃” 上官林江改造术法的行为,算是启迪了他,令他重燃如昔日研究武学那般研究术法的劲头,不再是如往常那般,按部就班的修炼术法,而是琢磨如何改变。 曾经一心只想修炼突破境界,拥有更强的实力。 如今实力、地位,都已稳固,突破元婴,也不是一蹴而就之功,也是有时间和资源慢慢研究术法了。 他打算先结合改版的天女散花术,将撒豆成兵术同样改版。 第一步并不难,难的是进一步的一些念头。 例如,为金人战士体内的念头灌注自身的武道真意,每一尊金人体内的念头,就代表一门武道神通。 如此一来,是否将来有希望,将人仙道力打入金人战士体内,凝聚出心灵印记,创造实力强又可持续作战,甚至跑到万里之外帮自己做事的打手。 这种想法诞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陈登鸣迅速投身在继续研究术法的过程中。 一旦想法可成,他的战斗力将会有更加巨大的提升. (距离五千月票还差点,达到了明天加更,昨天已提前加更) (本章完) 求波新月月票 上月五千票最后还差一百没达到,呜呜,之前加更的算附赠了。不过也是没发单章求票,不然感觉也能到。 不过上月也是没更新太多,更新了二十三万字吧,就懒得要票了,无非一百块钱。 现在新月求一波月初保底,月初曝光稍微好点,就不是一百块钱的事了,到月末基本就看不见了。 今天月票到两百,白天万字啊。来吧!白毛们!作者没摸鱼,你们也投一投!面子工程。 过阵子就不好说能不能打鸡血了,因为我老婆阳了,她算是第一次,我这几天带娃同时在码字,就怕也搞复阳了,目前还好,还能干!那就干!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求波新月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6:武仙分身!新的陈白毛(求月票) 日月如梭几度长,人生何必太匆忙。 四个月后。 长寿宗特殊功能场所斗法场内。 阵阵宛如气爆般的声响,在斗法场内响彻。 强烈的威压时而掠过斗法场。 四道散发强烈假丹威压的人影,正对着位于中央处的一道宛如金色曜日般的人影发起凶猛袭击。 宗师级木偶术! 宗师级灵罡气劲! 法相神通惊目炼神! 武道神通噬灵功! 一道道术法作用在位于中央处毫无反击的陈登鸣身上,上演一幕‘自己打自己’的名场面。 陈登鸣有心试探这四道自己钻研了数月之后所凝成的法术分身战力,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势既不反击,也不闪避。 第一道木偶术降临在身,令他身形只是稍稍僵持在原地不到半息。 但就是这不到半息的时间,经过多次优化后的灵罡气劲席卷而来。 道道无形罡锋的锋芒威力,已近乎能威胁到金丹修士,堪比法宝一击。 陈登鸣仍旧未动,体外骤地浮现一圈金黄色的古拙护盾罩。 宗师级金刚罩术! ‘铿铿’刺耳的暴响在罩外响起,气劲锋芒飞快游走。 这时,法相神通惊目炼神以及噬灵功的术法压力,同时降临。 陈登鸣只觉心神略有恍惚,与此同时,他对身体周围空气中的灵气操控力瞬间削弱了不少。 几乎在这刹那间,施展灵罡气劲的法术分身一声低喝,大步前标,一拳轰出,一道银光稍纵即逝。 “嗖嗖嗖——!” 无数环绕陈登鸣,形成狂旋绞杀漩涡的灵罡气劲,顿时也如被银光点燃。 刹那化作一圈刺目明亮的银色光波,以迅猛绝伦的极速绕过一圈。 “咔!” 陈登鸣体外的古拙护罩登时被切割破裂。 人仙道力,昔日陈登鸣在假丹之时,屡屡破开金丹大修攻势以及防御的底牌。 如今却是可由已凝结出心灵印记的法术分身顺利施展而出。 几乎在护罩被破开的刹那,另三道法术分身也纷纷扑来,身上气息狂暴涌动,竟带给陈登鸣一股不弱的威胁。 这也是法术分身最后的手段,效仿金丹自爆,彻底引爆体内剩余的所有力量。 具体操控方式,是在彻底输送出体内道力的瞬间,导致分身皆无法以天心境或人仙心境稳固自身体内力量,引发自爆。 “停!” 陈登鸣传出神识总控。 顿时,数道法术分身均是体内或银光闪烁,或蓝光闪烁,道力回归,心境稳固,体内急剧波动的混乱力量纷纷稳定下来。 “嗖——嗖——” 四道身影飘浮落地。 一字排开。 均是相貌俊伟,天庭广阔的相貌,白毛、黑毛、红毛、银毛,全都有。 陈登鸣环视四道长相近乎与自己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的法术分身,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经过四个多月的研究。 他已彻底将《天女散花》以及《撒豆成兵》这两门术法,经过自己的理解再度改版。 首先是以人仙道力结合武学神通以心传心,心灵大手印的方式,为撒豆成兵所凝出的金人战士凝结出心灵印记。 而后注入自身掌握的武道神通意念种子。 这其中,自是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失败,单是想要将武道神通凝结成是意念种子,就需要对该神通具备超凡的理解,方可打入金人战士体内。 所幸,他的武道神通境界已是由超凡迈入了入圣的境界。 经过多番尝试研究后,最终仍是成功了。 如今面前的四道法术分身,除了体内注入有天仙道力的木系分身是纯粹的‘术士’,被陈登鸣称为人仙分身,具备天心境的心境。 另三道金系分身,则是被注入人仙道力,具备人仙心境,分别打入《灵罡气劲》、《惊目炼神诀》、《噬灵功》这些武道神通意念种子的‘战士’,被称为武仙分身。 “师弟,你这四道法术分身,感觉实力比我都要强了,刚刚还能仅靠术法就破开你的防护,我想要破开你的防护,还得用法宝才行。” 这时,鹤盈玉脸泛桃红地飞掠而来,笑盈盈立在陈登鸣身后吐气如兰道。 陈登鸣一笑,“毕竟都是我的力量注入出去形成的分身,具备我的心境、法术以及战斗经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话说到这里,陈登鸣感觉这又有些伤鹤盈玉的自尊,揽住鹤盈玉的香肩笑道。 “他们不差才好,以后你要出门办事,也可让他们跟随在你身旁保护你.” 现在具备心灵印记后的法术分身,能存在的时间更长。 尤其是木系法术分身以及被打入了噬灵功武道神通的法术分身。 前者能施展逆荣回春术快速恢复损耗灵气,后者则可施展噬灵功恢复灵气,导致法术分身能维持长达数日甚至十数日之久。 理论上,只要心灵印记的心力不耗尽,分身便会一直存在。 鹤盈玉莞尔一笑,躺在陈登鸣怀里,心里甜滋滋,一拍陈登鸣胸膛道,“出门尾随我还好,只要晚上不打扰我们两个。” 陈登鸣错愕。 脑海里顿时想象出了一幕诡异画面,黑毛、白毛、红毛、银毛一起包围了师姐。 不是,他都没想到这一茬,师姐这是怎么会突然联想到这个方面的. 支走鹤盈玉后,陈登鸣继续研究法术分身的进一步升级可能。 假丹层次的法术分身,对于他如今的实力而言,也就只能说是高级打手。 真正对上同层次甚至更厉害的敌人,一群上用处也不大,最多就能以一模一样的形象构成短暂迷惑。 而且创造这些法术分身,还会损耗他的心力、丹力。 若是战力没能达到他的要求,用处也就仅限于策应和打杂、跑腿以及探险的程度。 “若是能将分身的战力提升到金丹层次,那就能在实战中派上大用场了。” 陈登鸣一挥衣袖,撤收了木系法术分身。 而后双手快速掐诀,噬灵功法术分身开始施展噬灵功,吞噬周遭的灵气。 一时间周遭环境宛如坍缩下去一个深潭,大量灵气汇聚向法术分身。 与此同时,另两道金系法术分身齐齐聚向噬灵功分身,蓦地能量化钻入其体内,与之身影重叠融合。 一股更为强烈的力量波动霎时扩散,剧烈的紊乱波动着。 就在这时,道道银光宛如电流般开始在法术分身体内四窜,法术分身双目喷薄出银光,人仙心境开始稳固体内混乱的能量。 这一步骤以及原理,倒是与陈登鸣在突破金丹时如出一辙。 突破金丹时,是三枚假丹重叠合三为一,完成九转后凝丹的过程。 金系法身现在同样是合三为一,试图从量变完成质变。 靠噬灵功的吞噬之能,短时间内吞噬大量的灵气、丹力、道力,达到金丹层次的战力。 然而,就当这一道法术分身体内诞生出一道璀璨如金丹般的光亮时,还不待这金丹彻底凝实,人仙心境便也难以再稳固,道道裂痕霎时浮现在法术分身体表。 陈登鸣皱眉,迅速抬手,施展噬灵功,抽出法术分身内的部分力量。 片晌后,这道通体缭绕银光的法术分身飘浮落地,浑身充斥着强烈的灵威与压抑气息。 在其胸口处,一团璀璨散发金色的虚丹闪烁着,时胀时缩,散发着不稳定的危险气息,似随时会爆开。 不过每当其气息不稳定时,身上流转的银光就会自虚丹处掠过,使之稳定下来。 “介于金丹和假丹之前的实力,比寻常假丹要强不少,气息却又差了寻常金丹一些.” 陈登鸣目视着眼前这一杰作,眉峰隆起。 金丹层次的法术分身,目前看来,他还是无法顺利创出。 眼前的法术分身,便已是能创造的极限半成品。 这种半成品,比假丹法术分身的优势就是法力更强,丹力更纯粹更浓郁,所能施展的法术威力更强。 简而言之,就是刚踏入假丹层次的是陈登鸣,与即将突破假丹时的陈登鸣作对比。 不过劣势也很明显,每时每刻需要损耗更多的力量以及心力,存在的时间会变短。 且一旦施展人仙道力,便将失去平衡力量的关键,直接自爆损毁。 相较而言,之前创造出的假丹法术分身,虽是在总体力量上差了很多,却至少还能施展一次人仙道力。 “半成品目前的状况,还是不够理想,若是不能直接研究出金丹法术分身达到质变,这一个半成品还比不上三个假丹分身。 也就气息上与我比较接近,更容易迷惑敌人,还得再研究研究.” 陈登鸣内心暗自摇头,并未撤收这道分身,而是令其收敛力量,逐渐恢复常态,变成与他一模一样的形象,唯独两鬓多出两缕白发。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盯着对面的分身,传去神识道。 “现在我是长寿道子陈登鸣,你就是长寿道子陈白毛。 出去南域边陲那边溜达溜达,保护蒋强他们完成灵脉和骆山城迁徙的工作” 武仙分身双目威棱电射,两鬓白发飞舞,负手平静道。 “我,长寿宗长寿道子,陈白毛!” 陈登鸣,“.” 这武仙分身,有点儿二啊。 你是陈白毛没错,但这并非雅号,可不兴自己这么自称啊。 似通过以心传心感受到陈登鸣的心意,武仙分身眼神中光芒一闪,微微颔首,脸上露出灵动的笑意,与陈登鸣简直一般无二。 “知道了。我走了。” “等等!带上法宝增强战力” 陈登鸣刚想拿出惊魂丝,手到储物袋,又停顿下来,挥手道,“算了,你去吧,穿着宗门道袍就行了,不用带法宝,灵舟就先借宗门的,你先去洞府等着。我稍后会给你申请外出任务。” 带上法宝,万一出门真遇见伏击的强大魔修,那可不就是给人送宝的。 陈登鸣舍不得。 分身死了,再费点儿力气捏一个就是。 法宝丢了,可就损失大了。 这四个多月来,鹤盈玉为他卖力修复炼制法宝,惊魂丝已是被鹤盈玉联合门派内的练器宗师炼制成了三阶中级的法宝,可不能损失。 武仙分身感受到陈登鸣心意,摇头一笑离去。 心灵印记中储存的心力彻底损耗一空之前,武仙分身不会崩溃瓦解,理论上存在七天到十几天都没有问题。 不过这个时间,会因为激烈战斗或修炼而产生损耗,毕竟战斗以及修炼,也需要损耗心力。 这也是陈登鸣研究出的成果。 以他的心灵境界与心力,早已可分心多用。 就好似一个人在做饭的同时边唱歌边弹琴,理论上只要能分心三用就可做到。 陈登鸣则是可直接给多个分身下达修炼指令,每个分身都可按照指令,修炼一门或多门术法,更为专注方便。 其中武仙分身只可修行打入体内的一门武道神通。 天仙分身则可修行多门术法,其中与分身相悖的《天女散花》以及《撒豆成兵》则是不可修行。 最终,只要他能及时收回注入分身内的念头,就能得到对应的分身修炼经验,达到道法熟练度有所提升的结果。 这种结果,自然与他自身独自修行的效果不能比,但总归也是一种收获。 很快,陈登鸣离开斗法场,申请了一项离宗任务后,又申领了一艘三阶低级灵舟,交给武仙分身作为交通工具,送‘陈白毛’外出活动。 这突然的出宗申请,自是惊动了掌门刑慧光。 自从上次陈登鸣斩下北灵圣子的脑袋,干掉杀刹护法,就宛如捅了马蜂窝。 魔刹国主这位化神强者虽目前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北灵圣母却已是发声,扬言要干掉长寿宗长寿道子,以祭奠北灵圣子亡魂。 这种发声,已是严重挑衅了四域昔日签订的元婴条约,属于要撕毁条约的行为。 一时间,四域风声鹤唳。 四方高层也开始重新建立联系,试图通过沟通的方式,重新稳固元婴条约。 元婴条约的主要内容,并非是用以保护元婴修士,虽然其中也限制元婴以及以上修为的修士私自厮杀,只能以约战的方式在特定地点交战。 但这种限制,主要也是为防止元婴修士之间突然爆发大战,殃及池鱼,毕竟元婴真君的破坏力,委实太强大。 这条约的更多方面,则是为保护各自宗门内的更多弱小修士,尤其限制元婴修士对金丹以及筑基出手。 北灵圣母的威胁,就已属于严重触犯条约禁令。 一旦元婴条约成了一张废纸,那么四域各宗日后都将难以幸免,最终谁能笑到最后都不好说。 故而,谈判的事情已是摆上了桌面。 而在这几个月的谈判期间,西域魔修阵营以及北域修士阵营的进攻之势,也已在魔刹国以及北灵宗的挑起下,变得愈发激烈。 甚至已有好几位东南域的金丹修士,惨遭魔修以及北域修士的埋伏惨死,一些筑基修士就更是死伤不少。 这些人,算是为陈登鸣等人杀死北灵圣子之事躺了枪、背了锅。 东南域诸宗联盟,早已开始收缩战线,建立新的防线。 目前主要以防守以及谈判为主。 陈登鸣这个时候要求出宗,在刑慧光看来,简直就是长寿宗里求长寿,老寿星嫌命长了要出去找死。 不过,在见识到陈登鸣鼓捣出的分身后,刑慧光神色错愕,脸色连连变幻了数次后,还是低叹一声同意了。 “罢了,你这分身好是好,用好了说不定还能迷惑一些敌人,不过现在是敏感时期,元婴条约距离撕毁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 我长寿宗与世无争,可不能坏了宗门千年规矩,还是不能擦着这一点火星,你切记,出门要低调行事.” 陈登鸣微笑颔首应下。 回头给武仙分身陈白毛多下一道指令,出去后切莫好勇斗狠,低调行事 (晚上还有加更!多谢大家月票,继续求票) (本章完) 247:登鸣家中坐,白毛南域行!北灵圣母的恩宠(为月票加更) 送武仙分身陈白毛离开宗门之后,陈登鸣完成了应付一下师姐的日常工作,便再度陷入相对枯燥的修行之中。 这种安安静静沉浸在疯狂修炼模式中的日子,令他的心灵安定,感到无比满足,再次找到了昔日弱小时疯狂修炼的那段生涯。 当然,他自认如今也算不上强大,才金丹初期而已,还没到四域高层的行列,只能算是中上,还得抓紧进一步提升,切莫志得意满。 当晚,他损耗心力,再次凝聚出一具木系的天仙分身陈红毛。 对其下达辅佐修炼的指令。 陈红毛遂离开长寿宗的群山范围,在周边一些山林中修炼《逆荣回春术》以及《木遁术》等木系术法,争取将这些术法的等级进一步提升起来。 其中《逆荣回春术》还只是大师级,有提升到宗师级的空间,《木遁术》则已达到了宗师。 不过《木遁术》毕竟是一阶低级术法,大有希望通过慢慢水磨的修炼突破宗师,届时兴许会造成质变。 有了分身来辅助修炼术法,陈登鸣的修炼效率更快。 虽说分身修炼的效果,还比不上本体自身修炼的效率,却多少也能转化两三成熟练度。 陈登鸣也真正做到了理想中的事情。 曾经他就恨自己一个人精力有限,恨不得将自己一个人劈成五瓣。 一个修炼道法,一个修炼术法,一个赚钱,一个每日享受玩乐,一个去探险,一天做五件事,享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精彩人生。 如今他是真的能做到了,结果发现自己就是属骆驼的,完全放松享受是不太可能的,仍是每日沉溺修炼等正事中。 “如今寿元大限也有1815年了,寿命悠久,我可以慢慢修炼长寿功的同时,和师姐一起继续提升自身的法宝装备。 待白毛返回后,可以再安排去打听打听《损命拔苗术》以及相克双灵根的解决办法.” 陈登鸣坐在洞府之内,查看自身当前的状态。 “金丹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100/569/181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11/100) 道法:《长寿功》(一层:26405/100000)、《改版撒豆成兵》(精通21/100)、《改版天女散花》(精通16/100)、其他略” 经过四个多月辛苦不辍的修炼,《撒豆成兵》以及《天女散花》二术都修炼到了精通级别,为他提升了三十年的寿元大限。 这种提升的速度,是他四个多月除了《长寿功》以外,完全牺牲了其他术法的修炼时间所换取来的。 想要将这两门术法再修炼到大师级,可能还得付出更多的精力与时间。 “这两门术法,若是修炼到大师级,也许我就可以创造出金丹层次的分身了” 陈登鸣颇有干劲儿。 不过,碍于现在已经凝聚出了白毛和红毛,也已再无更多心力去凝聚新的分身了。 这两门术法,毕竟都经过了改版,每一次施展都会消耗心力。 心力损耗得多了,陈登鸣自身也会受到影响,发生心境不稳,心力憔悴的状况,影响修行,得不偿失。 陈登鸣召出小阵灵,吩咐小丫头起舞,开始新一轮的修行。 “如今有事就让分身出门处理,我就待在宗门内修行,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出去了。 以我现在的修炼速度,加上分身,大概只需要八年左右就能将长寿功修炼到第四层,达到金丹中期了.” 他已实现了本尊家中坐,分身天涯浪的巴适修炼生涯。 小阵灵与陈登鸣心灵相通,此时结巴道,“道,道友,近来奴家感觉也要突破了.突破后,也,也许能让身体更凝实一些,成为鬼将但,但,但.” “但什么?” 陈登鸣皱眉询问。 这小阵灵每次一紧张,就代表不会有什么好事,否则也不会紧张。 “但,但但奴家接下来突破后,想要进一步恢复曾,曾经的实力,就,就需要更多纯粹魂力,还,还有魂花才行” “魂花?” “就,就是一种生长在极阴之地的魂,魂花,阴泉附近也,也可能诞生,但上次那阴泉,并没有魂花” “极阴之地才会诞生的魂花吗.好,你安心突破,我会留意的,我还有不少战功,也许在合关城的战功殿内,就可兑换到魂花。” 陈登鸣颔首,一口应下。 寻找物资灵材,这也还好,不算什么麻烦事,他还以为有什么坏事发生。 小阵灵这么多年来辛勤起舞,是功劳苦劳全都有,别说要一株魂花,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要让白毛红毛猴子捞月给小阵宝摘下来。 而且,小阵灵的实力突破后,也就是金丹层次的鬼将灵体了,未来恢复全盛时期元婴层次的实力也有望。 想象一下,未来有一位艳丽鬼王巧笑嫣然夜夜笙歌起舞,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若是教四域修士知道,必说一句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登鸣每一天。 话分两头,就在陈登鸣正在潜心修炼时,陈白毛已经乘搭灵舟飞临到了南域边陲的骆家山。 白毛乃是陈登鸣的三成心力凝结而成,哪怕隔着万里之遥,依旧能与陈登鸣遥遥心灵感应。 这就是心灵力量的奇异性,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时空的局限。 凭借这心灵感应,陈登鸣能随时随机应变传达新的‘心意念头’给白毛,影响引导白毛做事,当然,这也是需要损耗心力的,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样的分身,与他自身几乎区别不大,相当于他的手脚,如臂趋势,受限于他的心力,也不可能叛变,倒是比研究出改版天女散花的上官林江召出的美婢更具灵性。 此时,陈白毛依照陈登鸣给的指令行事,飞到骆家山后降落下来,立即被蒋强、黑风等人迎接了进去。 “陈哥,您十几日前让我们筹备准备搬出骆家山,向东域内部迁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您竟然为这点儿小事亲自来一趟.” 蒋强完全没看出眼前的陈白毛乃是分身,还真当是陈登鸣亲临了,热情激动地为陈登鸣斟茶道。 “嗯,左右无事,出来走走。 顺手帮你们把灵脉抽出来,” 分身陈白毛完全继承陈登鸣低调内敛的性格,其实也就是顺着陈登鸣的心意行事,面对蒋强的误会,也不会刻意揭露秘密去解释。 来这里帮助蒋强等人抽出灵脉撤离是一方面。 更主要则是试试分身远离本尊万里外的自由活动能力,存在多久才会因心力耗尽而崩溃消失。 当然,陈登鸣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让白毛进入阴泉探险,看看阴泉内到底有什么,有多深。 “呜呜!” 院子外,得知主人到来而欢天喜地返回的黑云豹突然在院外驻足,四爪刨地,皱眉狐疑盯着屋内的陈登鸣,口中发出古怪低吼,隐隐察觉到主人的不对。 “嗯?” 陈白毛诧异,甚至远在万里之外的陈登鸣,也感受到心意,被惊动。 他这分身与主体之间的气息、力量、道力、心境完全同源,除了实力存在差距,一般只要不动手,旁人很难察觉。 没想到这黑子竟然隐隐察觉到一些端倪,果然不愧是陈家豹。 陈白毛体内银光微闪,人仙心境令身躯更为稳固,气息安详平和,对黑云豹伸了招了招。 “黑子,怎么?小半年不见生分了?” “呜?” 黑云豹歪头,豹瞳中的狐疑逐渐消失,看出这就是主子,立即撒欢咧嘴凑向屋子,半个庞大身子塞入了门户内,发出抑扬顿挫的叫声,开始讨好,想回长寿宗。 陈白毛微微颔首,笑摸豹头。 看来这黑子也只是妖兽的某种本能感知而已,却不是真能看出什么端倪。 与此同时。 远在西域以及北域的魔刹国和北灵宗,皆是收到了长寿道子陈白毛离开宗门的消息。 其实得到这条情报消息的,不仅仅是魔刹国以及北灵宗。 还有其他好几家安插了眼线暗桩,密切关注长寿宗的势力。 但魔刹国以及北灵宗却绝对是这些势力中最积极的。 几乎陈白毛才驾灵舟飞出宗门不过半个时辰,这两大势力就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分析确定是长寿道子陈白毛申请了出宗。 一时间,两大势力的情报网和幕僚智囊团迅速运作了起来。 魔刹国方面,因魔刹国主曾‘另有安排’。 故而只是单纯讨论分析长寿道子的突然动向是否背后蕴含深意,倒是并没有立即实施报复的计划。 北灵宗方面,则是既分析讨论,又立即盘算起多种报复计划,其中甚至不乏北灵圣母在条约范围内钻空子亲自出手的计划安排。 为此,北灵宗宽敞深广的议事厅内,诸多北灵宗长老正激烈讨论着计划的可实施性。 “我不建议圣母为这么一个小人物亲自出手,哪怕是钻空子,如今正是敏感时期,即便得手,我们北灵宗之后也会很被动” “不出手,非但错过这次的绝佳时机,无法报复北灵圣子被杀之仇,更是将错过夺回我宗圣图的机会。” “不错。圣图意义重大,非但是我宗返回北灵海的关键,更是涉及到海渊宝藏以及我宗道统,绝不容落在外人手里。 所幸那长寿道子并未将圣图交给合关城战功殿,否则我们就很难拿回了。 这也是圣母震怒,不惜要挑衅四域签订的元婴条约,也要胁迫谈判拿回圣图的缘由” “但现在谈判陷入了僵持,我们也不敢直接言明索要圣图,否则东域五行遁宗以及南域厚土宗,都可能看出圣图的问题,届时更难索要回,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眼看氛围再度热烈而走向危险的边缘,一名较为冷静的长老提醒,“可是.我总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长寿道子不可能不清楚如今的形势,他出来就必然有危险。 以长寿宗那帮老乌龟的性格,见了兔子都不会撒鹰,怎会允许长寿道子出来?他又怎么敢出来?” 众人闻言均是皱眉,有所冷静。 “不错.他这次突然要出来,委实蹊跷,而且去往的地点,还是那南域边陲。 同样的地点,如此的蹊跷.搞不好这又是长寿宗那帮老乌龟钓鱼的阴谋。” 一众长老想到这里,开始头痛。 长寿宗的老乌龟,又臭又硬又阴险,冷不丁就会突然伸出头咬人一口,现在这只白毛小乌龟也是麻烦。 “魔刹国那边的态度如何?我们或许可让他们.” “魔刹国主老谋深算,似在酝酿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许圣母知道。我看魔刹国是不会.” 这时,一股无比强横的灵威气息,骤地降临议事厅内,强烈的压抑渲染开来。 霎时气氛与议论为之一静。 “参见圣母!” 七名北灵宗长老齐齐起身恭迎敬拜。 地面石砖倏然升腾出地气,凝聚成一道七宝莲台。 莲台上立着一道散发强烈压抑气息的高大女子身影,高大至令人只能仰面而望,为其强大的气息屏息股栗。 这女子缓缓转身,相貌却是比男人还要阳刚,双眼大而明亮犀利,鼻若悬胆,薄而棱角分明的嘴紧紧闭着,彰显出她是个很有毅力和决心之人。 在她转身之时,那种慑人的威严已更为强烈。 七名北灵宗长老不自觉更俯低了身躯,似面前莲台上的女人,比任何男性强者还要唯我独尊,从无人敢反抗她,事实也的确如此! “本圣欲恩宠你们中的一人,你们谁愿代本圣,前往拿回本宗圣图?” “恩宠”二字一出! 七名北灵宗纷纷变色,有人已激动至身躯轻颤,眼神变幻,很想抢先开口。 北灵圣母的恩宠! 在北灵宗就意味着是一种朝圣般的洗礼,乃是圣母的元婴之力以及某种神秘力量,降临在一人体内,使此人短暂时间内,具备超越绝大部分金丹修士的战力。 这一种特殊的秘术与神秘力量,也是北灵圣母曾从北灵海的海渊宝藏内所得。 此秘术,关键是能令‘受恩宠者’在此期间对元婴之力的运用形成自身体会。 而元婴之力在体内的流转,对身体的好处等等,都将是一名金丹修士一辈子受益无穷之事。 北灵圣母,也很少行使恩宠,这对其也是一种损耗。 机会千载难逢,但七人却不敢立即跪下应承,还要收敛心迹,神色逐渐变得狂热而虔诚。 这个时候,唯有以对圣母的狂热、虔诚以表忠心,才是最佳的应承方式。 最终最虔诚狂热的一人,将会受到恩宠 (完成加更!继续求月初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48:坑害!阴泉内的恐怖(求月票) 陈登鸣完全不清楚,自己派出去办事的一道分身,竟是引起了多方敌对势力的注意,甚至北灵宗的北灵圣母都已在实施‘恩宠计划’。 不过这类情况,早在分身出宗之前,宗主刑慧光也就跟他言明了,即便发生,也不算出乎人意料。 陈登鸣事先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纵然分身在外真的遭遇魔修报复,他也就是损失一些心力和道力罢了。 当然,可能还会损失一艘宗内的三阶低级灵舟。 这是需要赔偿的。 因此,他也的确秉承低调行事的原则,没有让分身接近边界战区。 以目前半成品分身陈白毛的实力,其实去了战区,也无法干出什么大事。 猎杀一些筑基魔修的战功,对陈登鸣如今而言,也不算什么,意义不大。 筑基魔修各个狡诈阴险,也不是麦田里的稻草人,站在原地等着分身去杀。 至于猎杀金丹,其实哪怕是巅峰假丹,以分身的实力,都还是有些‘强毛所难’了。 分身终归是分身,陈白毛乃是噬灵功武仙分身,心灵印记仅能记录这一道神通,无法施展该神通之外的其他神通以及术法。 因此,该分身是空有堪比长寿宗假丹大师兄华振宇的丹力,却无太多作战手段以及法宝。 战力方面,根本无法适用于金丹层面的战斗,对陈登鸣的战力提升不算大。 当然,若是分身自爆,其中所蕴含的磅礴力量与道力,还是会对金丹修士造成一定威胁的。 不过这种威胁,相较于损耗的心力与道力,完全是得不偿失,也不是分身的主要作用。 故而,目前陈登鸣对于所有分身的用途作出定义,也仅能用于探险、跑腿、打杂、辅助修行、以假乱真迷惑敌人等方面。 作用倒是比寻常《撒豆成兵》术召唤出的金人战士多了不少。 … 两日之后。 陈登鸣指示分身,已将两条灵脉从骆山城内挖出。 早就准备好的黑风以及蒋强,遂开始带领诸多愿意随之离去的山城客卿以及一些散修离去,正式开始迁徙。 驼子也召集了大批人手一起运输灵脉,让陈登鸣见识到了底层修士在各行各业中的谋生手段。 这驼子竟是号召了近两百名练气散修,共同催动一种类似一节节牛车般的特殊法器。 每一人催动一件法器,两百件法器组合到一起,便宛如一条车队长龙,启动后在地面驰骋运输而走,速度自是比不上驭器飞行,甚至遇到一些不好走的地形还得绕道。 但这却是一群底层修士聚集到一起后迸发出的力量和价值。 换作寻常假丹大修,也无法一人独力将两条灵脉运输到数千里外。 “底层劳动人民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啊。” 陈登鸣人在洞府坐,巡看万里外。 眼见骆山城大部队集体搬迁而走,一路烟尘滚滚,不由也是感慨。 他心意一动。 分身旋即前往骆山之内,最后探望了一番昔日亦敌亦友的骆冰之墓,洒上一坛上等黄酒,遥敬一杯过往恩仇,旋飘身而去。 分身抽出两条灵脉后,体内灌注的丹力和灵气也损耗了约莫三成,加上平日里‘维持存在’的力量损耗,所剩仅有六成力量。 施展了数次噬灵功快速吞噬灵气恢复后,分身体内的心力也因此损耗了三成。 照陈登鸣估计,这白毛分身在正常情况下,大概可存在八天左右。 一旦发生战斗损耗灵气,存在的时间还将会急剧缩短。 不过相较于其他假丹初期的分身,半成品白毛的优势就是量大管饱,丹力充沛,单个实力更强许多,与他更为接近,以假乱真。 在陈登鸣指示下。 白毛驾驶灵舟迅速前往阴鬼山,准备探索一番阴泉,即是完成了此番分身出行的任务。 然而行程才进行到一半,一股强烈的心悸感,便通过分身被陈登鸣心灵感应到。 “嗯?” 陈登鸣在洞府中豁地睁开双眼,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幕清晰画面,感同身受。 一股强烈的灵威压力蓦地从分身后方出现,以极快速度追击而来。 “金丹魔修?气息感应似是金丹中期,独自一人就来猎杀我?” 陈登鸣略感诧异,心中一动,还是吩咐分身白毛快逃。 以白毛的实力,一旦被追上,一个照面就得死。 死就死了,分身而已,但他却不愿因此白白损失一个宗门灵舟。 若是分身能多争取一些时间,或许南域将会有高手被惊动赶来,留下这一突然出现的金丹魔修。 届时他也将立功,损失一艘灵舟也值得。 陈登鸣同时拿出传音玉符,立即传讯掌门师兄刑慧光。 “师兄!南域边陲骆家山附近,突然出现一位金丹中期的魔修追杀我的分身,请师兄立即通过传音阵传讯南域金丹修士,发起支援围剿。” 长寿殿内,刑慧光目光一闪,神色诧异拿出传音玉符,一经浏览后,顿时皱眉心惊。 “陈师弟这才出去就被人盯上追杀?不过只是一个金丹中期的魔修莫非还有什么后手?” 刑慧光豁地起身,身躯光华一闪,刹那消失在殿内,迅速去通知。 “长寿道子!站住!” 此时,南域边陲上空洪亮音波震颤,一股强悍威压霎时笼罩陈登鸣的分身。 分身顿时浑身压抑剧痛,唯独心灵处于人仙心境状态,不受半点震慑,继续驾驭灵舟飞驰。 后方,一道散发璀璨金光的身影略感诧异。 “我都还没有施展圣母的伟力,就是怕将这长寿道子吓跑不听我劝阻,没想到如此收敛,这长寿道子还是一照面就逃跑,不愧是长寿宗修士,够谨慎!” 他蓦地身上金光暴涨,沛然金丹宛如一轮小太阳爆发。 身体诡异的一扭,向前快速突刺,刹那就接近了前方的灵舟。 三阶低级灵舟的遁速,在短距离上,可不及他这种金丹中期修士的速度。 眼看前方灵舟距离愈发接近,金丹中期修士迅速传出神识。 “长寿道子站住!我乃北灵宗金丹长老佘希能。 只要你现在立即停下,将我宗北灵圣子遗物交出,我北灵宗可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陈登鸣诧异。 此时他便坐在洞府内,宛如观影般观察着心灵呈现到脑海中的画面,听到‘既往不咎’这种哄小孩的话语时,险些笑出声。 他可是杀了北灵圣子,等同于杀了北灵宗未来的掌门,交出对方的遗物,北灵宗就既往不咎? 什么遗物能有那么大的价值,可以化解这一桩恩怨。 不过此时,正好需要拖延时间,陈登鸣仍是让分身继续往阴窟的方向飞行,一边让分身给出回应。 “北灵圣子的尸体和遗物,我都已交给合关城功劳殿,可惜了无法交出来,不如阁下就放过我,待我回去后,再拿回北灵圣子的遗物。” “这陈白毛,还狡辩!” 佘希能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眼神中寒芒一闪,不再有丝毫保留,体内来自圣母的元婴伟力迸发。 他浑身金光霎时内敛,整个人皮肤都蓦地收紧,散发出一股极其恐怖的灵威。 这股灵威扩散的刹那,一方天地都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登鸣几乎同时感应到这股强烈的威压,心神战栗。 反倒是时刻处于人仙心境状态下的分身,依旧不受影响,却已从此时的变化中察觉危险,迅速向阴窟冲去。 阴窟外,布置有防护阵法。 阴窟内的阴泉之中,更是深不可测,北灵宗这金丹修士哪怕实力强横,只要敢追进阴泉,那都是福祸难料。 牺牲一具分身,坑害一位金丹魔修,值得! 这电光石火之间的思绪流转,无碍佘希能的进一步动作。 “轰”的一声。 他身影模糊,迅疾飞掠,空气爆发一连串的圈圈冲击波,迅速扩散。 两侧以及上空的云层纷纷被震散、撕碎。 分身只觉一股狂暴的压力骤地从背后袭来。 一道法宝之光裹挟压缩的空气,仿佛一枚即将炸开的炮弹,刹那临近。 轰! 分身瞬间施展噬灵功,吞噬周遭灵气的同时,一拳向后打出。 嘭!—— 一圈冲击波刚刚爆发扩散。 那法宝之光便已是轰散了堪比假丹大修一击的拳劲,狠狠砸在灵舟之上。 灵舟刹那崩溃炸开。 防护盾宛如纸糊的,炸碎的残渣满空四射。 “我的灵舟.” 陈登鸣心在滴血,这可是要赔的。 分身却已在此时闪掠而下,直奔下方的阴窟而去。 “死!——” 佘希能大喝一声,操控一道剑光急速掠过,瞬间擦着分身的脑袋而过。 但下一刹,光影一闪,陈登鸣的分身已是消失在阴窟外的阵法内。 “这里还有阵法?” 佘希能眼神一定,充满威压而冰冷的目光,霎时锁定下方浮现出数十株大树的阵法。 此时,阵法内。 陈登鸣的分身脑袋都几乎被切开了一半。 但对于能量构筑的分身而言,这并不算致命,消耗一些灵气即可恢复。 不过就在分身恢复之时,伤口处迸发了一股强横的远超丹力的力量,顿时将伤口继续扩大,难以恢复。 “这是.” 长寿宗洞府内,陈登鸣目露惊色,“这是元婴之力?” 陈登鸣倒吸一口凉气。 北灵宗这金丹中期修士,为何具备元婴之力?难怪敢独自一人追杀他,这后手令人惊悚。 眼看分身就要立即随着扩大的伤口被撕裂,崩溃。 陈登鸣立即传去心意,操控人仙道力阻碍元婴之力的侵袭。 分身体内银光闪烁,逐渐将侵入体内的元婴之力消弭无形。 但随着人仙道力的损耗,这具分身也开始出现不稳固的剧烈波动,随时可能爆开。 轰!!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传开。 一道闪烁紫光的长枪撕裂大阵,将阵中的诸多大树电得如同漆黑的木炭,跟着“噼啪噼啪”之声响个不停。 一株株大树瞬间在电火中被轰成了一堆碎屑,纷纷飞溅到四周,一个个阵盘也均是爆炸崩溃。 强横的灵威伴随一道身影,顿时从破开的阵法外出现。 陈登鸣立即让分身钻入阴窟内,向着阴泉冲去,压榨分身剩余价值,完成最后任务。 他只能拖延至此了。 这北灵宗金丹修士是否会跟随他一起进入阴泉,取决于对方对阴泉的认知程度。 若是对方不进入阴泉,他也已经利用分身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南域增援的金丹修士也该到了。 但现在,这北灵宗金丹修士竟诡异的具备元婴之力,事态已超出预想。 南域增援的金丹修士若是实力不够,只怕也将有危险。 他立即以传音玉符将变故情况告知刑慧光。 与此同时。 数名增援的南域金丹修士,正从不同方向疾驰赶向阴鬼山方位,同时均以传音玉符快速交流着。 “搞不好这北灵宗修士还有后手,都小心一些,否则长寿道子也不至于逃跑,一个金丹中期魔修还不至于吓得他逃走。” 其他两人接到传音,有些郁闷。 这是什么鬼话,一个金丹中期魔修追杀得一个金丹初期修士逃,不是很正常,从这庄方裕口中说出来,听起来别扭得很。 不过考虑到长寿道子的实力,现在的情况也确实蹊跷,需要提防。 就在这时,三人齐齐再度收到了南域诸宗联盟的战时传音,得知其中传音内容后,顿时色变。 “拥有元婴之力的金丹中期修士?” “怎么会拥有元婴之力?难道是元婴老怪夺舍之人?难怪长寿道子一见面就要逃。” 三人色变,但碍于战令,此时也唯有硬着头皮飞过去,先谨慎观察情况。 “嘭!” 阴窟内。 陈登鸣的分身毫不犹豫直接团身钻入了寒气袅袅的阴泉之中。 顿时一股如坠冰窟、寒冷透骨的极致寒气传达全身,连陈登鸣都能感受到这股似要冻彻人灵魂的寒意,有那么一瞬间思想都陷入了一片空白,如思维被冻结。 轰!—— 阴窟门户口的岩壁崩裂,一道浑身散发强烈压抑气息的人影如飓风,冲入阴窟之中,晶晶发亮的双眼激射出两道神光,霎时锁定跳入阴泉内的陈登鸣。 “这是.阴泉?” 佘希能脸色微变。 作为金丹中期修士,他如今活了足有四百多年,当然不会不认识阴泉这种天地奇地。 不过这长寿道子竟然为了避开他的追杀,胆敢跳入阴泉之中,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岂非是自寻死路。 可长寿道子死了就死了,北灵宗的圣图,难道也要随着长寿道子一起遗失在阴泉之内? 就在佘希能迟疑之时,一股雄浑而威严的意志,倏然从他体内的元婴之力中迸发。 “圣母!” 佘希能双眼逐渐浮现狂热与虔诚,原本还存在的一丝迟疑,迅速消失,甚至为自己的迟疑,感到惭愧。 北灵宗圣图,绝对不容有失,为此哪怕他冒险进入阴泉之内,也必须夺得! “圣母的力量与我同在!” 佘希能一声狂热高喝,身形前冲,轰地一下跃进阴泉之内,向着陈登鸣的分身追击去。 “这莽货,竟然还真敢追进来?” 远在长寿宗的陈登鸣本都已打算放弃分身,突然心灵透过分身的视角,看到了北灵宗的佘希能居然真的追进了阴泉,不由被对方如此冒失的行为惊到,旋即欣喜。 这阴泉目前看来,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的分身在进来的瞬间,就宛如被冻结了一切力量,丹力、灵气。 甚至人仙道力都被冻结,连思维也受到影响,反应特别迟钝。 此时,随着人仙道力被冻结,人仙心境也难以维持稳固,他的分身已在自行分解。 在这阴泉之内,好似所有事物都失去强烈的活性。 正常情况下,他的分身无法维持人仙心境时,便将直接自爆。 但在阴泉内,却是力量逐渐分解消散,被周遭阴冷的阴泉水吞噬般,逐步消弭。 想要靠分身探索阴泉底部的想法,看来是无法实施了。 此时,上方冲入阴泉内的佘希能,同样察觉到了阴泉水的厉害,浑身的力量如被冰封,也就唯有圣母的元婴之力尚能保持一些活跃,正在迅速损耗。 然而在这时,他也看清了下方阴泉水中身躯逐步分解的陈登鸣分身,登时一愣之后反应过来,无比愤怒。 “竟然只是一具分身?我刚刚居然追着长寿道子的一具分身在跑?” 这愤怒的情绪令他感到强烈羞辱,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之前他只以为长寿道子身为长寿宗修士,是谨慎惯了,才不肯与他正面交锋,一味逃跑。 甚至短暂的一次交手时,将对方压制,他也以为是对方藏拙,可现在看来 “阴险狡诈的长寿宗白毛龟!” 佘希能心中怒吼,此时狂热褪去,宛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不免已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其体内迅速损耗对抗阴泉的元婴之力蓦地爆发,强行震退周遭的阴泉水,使其身躯恢复了片刻自由,迅速腾空脱离阴泉范围,落在阴泉岸边。 感受到那股冰封全身的恐惧消失,佘希能回望了一眼寒气袅袅的阴泉,不知觉间额头都遍布汗珠凝结的冰晶。 他这时才察觉,体内之前充斥的元婴之力,已经损耗殆尽,不由松口气,“还好有老祖!” 就在这时,三道强横的灵威突然从阴窟外传达进来,笼罩一方。 佘希能猛地浑身一僵,刚放松下来的心脏又骤然绷紧. (求月初月票老铁们!月票满100明天加更) 昨天被几个读者说弄出的分身太厉害,不是现阶段该有的。我今天不得不再啰嗦详解一下。 其实在246章已经写得非常详细,看得懂的自然就懂,大致一扫的或许就会看不懂,才提出一些不对应逻辑的问题。 那么我再回应解释一下。有读者说主角能造分身,别人也能造,以后就全部分身打分身,满天下的分身。 这个我写得很详细了:主角是靠道力加心境再加改版法术弄出的分身,基本无法复制。换一个金丹,都不具备人仙心灵传承的道力和心境,不具备天仙天心境,怎么搞出这种分身还满天下打?道统也不是大白菜,不要忽略基本逻辑。 其次主角能玩这种花样,不要忽略一个问题,是还有面板能辅助修炼术法的基础,正常修士修炼术法是很难这么快见效的。 那么再回应另一个读者的问题,意思分身实力太强了,主角以后打架战力会不会太高之类的,大概这种意思。 这个246章也作了详解。四大分身加一起都不够主角一只手打的,最多能制造一点威胁,半成品陈白毛空有堪比假丹巅峰的力量,却不具备施法条件,只能施展一种神通和武学。 主角目前是能与金丹后期修士周旋的人,靠道力搞出一些假丹分身打杂,我觉得安排得还算合理,没搞多夸张哈,这种手段别人也无法复制。 解答完毕 (本章完) 249:北灵圣母的约战!心境动摇之危(求月票) “才出去一趟,就毁了一艘三阶低级灵舟.北灵宗甚至不惜动用某种能发挥元婴真君力量的手段对付我,这也太狠了。” 长寿宗,长寿峰洞府内。 陈登鸣看了眼已进入魂屋休息的小阵灵,走出闭关的静室,看着窗外清冷月光,抑制不住有些肉痛。 哪怕如今他是身家殷实了不少,出门一趟就损失了一艘三阶低级灵舟,纵然是按照二手价赔,也是近千块上品灵晶的损失了。 不过要说是否值得,其实也值得。 至少算是在这无意间试探出了北灵宗的手段,知道厉害,下次也就能有所防备。 “北灵宗的手段看起来更狠啊,金丹中期修士,就能调动元婴之力,实力可能都要超越寻常的金丹后期修士了长寿令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陈登鸣走到厅内,端起一杯凉灵茶喝一口压压惊,深深皱眉。 风头还没过去,外面目前还是太危险了,得避避风头。 他与北灵宗的梁子,算是结大了,更何况还有个更厉害的魔刹国。 幸好他是派的分身出去办事,不是本尊直接拿脸去探。 不过经过这一次,非但北灵宗可令金丹修士调动元婴之力的秘密暴露了,他的分身秘密也算是暴露了。 下次这些敌人若是计划再次对付他,只怕也会更为谨慎周详。 “也不知那追杀我的叫佘希能的修士现在怎么样?还能调动多少元婴之力有没有被南域增援的修士围杀” 从分身以心传心传递到他脑海中的最后一幕画面,便是那佘希能依靠元婴之力强行离开了阴泉。 画面到那里也就截止了,分身白毛真正是‘白毛浮绿水’,消逝在了阴泉内。 不过陈登鸣揣测,阴泉之水那么阴损强悍,连人仙道力都能冻结,那佘希能即便能依靠元婴之力逃脱,其体内的元婴之力也应该会有巨大损耗才是。 这也不是说明元婴之力就比人仙道力强。 也可能是阴泉乃是鬼道圣地,兴许更为排斥非此道之力。 “师弟,怎么了?今夜这么快就结束修炼了?” 这时,洞府里屋的房内传出鹤盈玉慵懒中略带媚意的声音。 陈登鸣颇为心烦,摇摇头,还是将事情告知鹤盈玉。 “这又有什么好烦的?左右师弟你也不过是损失一些钱财和一道分身,咱们就破坏了敌人的一次阴谋计划,我觉得这是花钱买的教训。” 一阵香风吹过,里屋门口出现鹤盈玉身穿薄纱裙的高挑身影。 她高髻云鬓,身形纤美文秀,自有一种高雅尊贵气质,此时依靠门柱,一对剪水双瞳含情凝注陈登鸣魁伟背影,显得雅淡秀逸。 “师姐你说得是,我也正是如此想的。” 陈登鸣淡然一笑。 突然想起那北灵宗金丹索要北灵圣子遗物之事,不由感觉这其中或许有蹊跷。 北灵圣子的遗物中,也许有北灵宗极其重视的事物。 鹤盈玉一笑,“师弟放心!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 “师姐你倒是会安慰人。” 陈登鸣放下手中茶杯,倏感传音玉符轻震,立即拿起,传入神识查看浏览。 “陈师弟,你这次又立功了。那追杀你的北灵宗金丹中期修士,名佘希能。 此人刚刚被南域赶到的庄方裕等人重创,损毁了肉身,只有神魂逃了出去。” 陈登鸣闻言面色一喜。 行啊老庄。 冷不丁就给他送了个惊喜。 他立即传音,“掌门师兄,这功劳怎么算?够不够抵消宗内损毁的那艘灵舟?” “哈哈。当然是够的,虽说师弟你并未参与主战,但你却是将敌人引出的关键,而且你还提供了对方可驱使元婴之力的关键情报。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你应该可以分润三分之一的功劳,也即是三千多战功。” 陈登鸣闻言心里舒坦了。 三千多战功,都可以兑换一艘新的三阶低级灵舟了,抵消门派那艘二手的,一千七八百战功也就够了。 也就是说,这次他没亏还赚到了。 当然,最主要是这次让敌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坑害成功,很解气。 “师弟,怎么样了?”鹤盈玉看着陈登鸣放松下来的表情,不由问道。 陈登鸣哈哈笑道,“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师姐,你还真是福星啊。那追杀我的家伙倒霉咯。” 他转首看向后方依靠门柱的鹤盈玉。 此时一阵夜风吹来,掀起了鹤盈玉敞开的裙脚,雪腻的腿显露出来,在月色下腻滑的肌肤闪闪生辉,颇为诱人。 这师姐,似刻意在凹造型,就等着他转身瞅一眼。 陈登鸣不由微燥,“师姐,你来真的?” “来啊!为什么不来?” 鹤盈玉一改平日里雍容高雅的闲静神态,香腮绯红,美眸媚烟视媚行娇嗔横他一眼。 “你对修炼都腻了?” 陈登鸣憨笑,“不腻.不腻这哪儿能腻。” 事后。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陈登鸣就已经收到了战功发放的确切消息。 不过与这条消息相伴随的,便是四域骤变得更为紧张的形势。 陈登鸣赶到功劳殿内划走部分战功用以赔偿宗门灵舟时,被冉长老拉住提醒。 “陈师弟啊,根据前线获得的可靠情报,北灵宗这次可能是真的坐不住了,北灵圣母已主动向四域联合长老会提出约战我宗元婴。 一旦联合长老会通过北灵圣母的约战,老祖就得应战了.” 陈登鸣略感错愕。 北灵圣母这个疯批老太婆这么狠? 竟然要约战长寿宗三位元婴老祖。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就单纯为了报复?为了找回门派的颜面?” 陈登鸣不解。 即便如今战争发展了这么多年,元婴之间约战的次数也不算多,两只手数得过来。 每当元婴强者之间需要大战时,往往就是会影响一方格局的时刻,但元婴真君寿元悠久,一般很少约战。 冉长老叹息摇头,“陈师弟啊,你这次其实不该出去,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北灵圣母似乎是盯上你了。 元婴真君之间约战,往往就是要解决巨大的利益矛盾,胜者将得到利益红利,但这次北灵圣母却是只要求获胜后让宗门交出你!这是很少见的要求。” “交出我?”陈登鸣惊出抬头纹。 这圣母玩真的? 冉长老斜兜一眼,道,“不仅是北灵圣母,还有魔刹国的魔刹太子,很可能也会掺和进来,向我们长寿宗约战,这情况现在有些麻烦了。 魔刹国主沉郁至今,很可能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陈登鸣闻言也郁闷了。 当初一起联手干掉杀刹护法的,又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再往前些说,曾经杀死魔刹皇子、重创血刹护法的,也不是长寿宗一家的计划。 但现在矛头却都指向了长寿宗,是觉得长寿宗和气好欺负? “总之陈师弟你现在也不要太忧虑了,哪怕最终北灵圣母的约战通过,宗门三位老祖即便战败,也是绝不会将你交出去的” 冉长老含笑安慰道,又凝眉提醒道,“但你也得有所准备了,你还有很多战功没有用吧,近期换一些保命的东西吧,日后万一真有什么麻烦,也好有个应对。” 陈登鸣心中一沉。 冉长老乃是宗内资历最老的人,曾经辈分与三祖相同。 明面上他这个长寿道子才是宗门内除了掌门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但实际上宗门内除了刑掌门,论资历论权柄,都是冉长老最高。 现在对方说的这些话,可能是与刑慧光甚至老祖通过气的,这证明形势真的不容乐观。 “多谢冉师兄提醒,我知道了。” 陈登鸣还是微笑道谢,随后从冉毅强这里要走了战功殿内的兑换物品列表,心情沉重返回洞府。 途中遇到长老朱光标,陈登鸣客气打了声招呼。 朱光标降缓遁速回礼,迟疑着欲言又止。 陈登鸣心中一动,讶然作揖道,“朱师兄可有何事?” 朱光标叹息一声,摇头道,“陈师弟,这些年,你是风头也出够了,陈白毛之名,四域皆知。 但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此精明的人不是不懂,往后还是低调收敛些吧。” 陈登鸣一怔,眉峰隆起,神色不悦,这朱光标,显然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朱光标心中一跳,忙干笑赔不是道,“师弟勿怪,师兄我也是出于关心才多嘴提醒,别无它意。” 陈登鸣面上缓和,含笑作揖道,“师兄说得是,我长寿宗向来与世无争,近些年师弟我在外风头太盛,却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朱光标顿时面色涨红,感到尴尬燥热,忙作揖客气几句后,摇头一叹离去。 陈登鸣目送其离开,继续向前飞,心中却是暗叹。 人心啊。 果真是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 与实力无关,与阶层也无关,只与人心有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说这些年他在外出风头,几乎都是履职任务的过程之中,被迫无奈反击才促成之事,几乎没有一件是他主动要去挑事找麻烦的。 他所完成的一些事情,也曾为宗门争取到了很大的利益、荣耀。 例如开荒地时,他的立功扬名,为长寿宗争取到了更多划水打酱油的时间和空间,当时不是没有人念着他的好。 又例如除去炽炎血魔时,他的立功扬名,令外界诸多宗门不敢再小觑长寿宗修士,也知晓长寿宗修士的厉害。 例如销毁法阵除去牛头大将,例如斩杀北灵圣子以及杀刹护法,哪一次是他主动要去找事,哪一次又不是被迫出生入死,而又立下奇功? 可如今麻烦临头,宗内还是有人将他所做的一切功劳都否认,以为他是追名逐利出风头? 陈登鸣越想越是郁闷,脸色沉郁,闷头飞行。 “道子殿下!” 倏然在这时,一道如百灵鸟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登鸣下意识冷道,“何事?” 他骤然侧身回头,眼神如冷电霜刀,落在身后一名女修身上。 对方顿时娇躯一颤,被陈登鸣眼神中无意散射的强烈精神意志影响到,面无血色,紧抿嘴唇,勉强笑道。 “没没什么,我,师侄只是看到您,想要感谢您为曹师兄报仇的是恩德。” 陈登鸣这时也恍神过来,看清眼前青春靓丽的女子竟是杨兰,他悚然警醒。 他刚刚是怎么了? 以他的心境,方才竟然会诞生如此之久的负面情绪,甚至影响到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这是大有不该的,将是心灵间隙与漏洞,日后可能演化为心魔。 这不应该,至少发生在他身上不应该。 难道是近来分出不少心力凝聚分身,导致心力衰弱之下,心境修为也出现了不稳定? “原来是你,杨兰!” 陈登鸣整理心绪,脸上露出笑容,和煦看向杨兰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道歉也是发自真心。 杨兰顿时又有些受宠若惊,身躯一松,忙展颜笑道,“道子殿下您说得哪里的话,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您不需要向我道歉,倒是师侄我,可能惊扰了你。” 陈登鸣摇头道,“我平日里确实很少如此失态,你方才说感谢我为曹师兄的话,其实也不必感谢,这也是我碰上了,而且昔日曹师兄也帮过我。” 杨兰闻言彻底放松下来,知道陈登鸣还是如曾经一样的和气,而不是地位提高之后,就心性大变。 她为此感到由衷的开心,乐道,“道子殿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客气谦逊,其实你为宗门以及东域立下这么多功劳,很多人都要感谢你,你应该坦然接受。” 陈登鸣一怔,他一眼瞧出,杨兰这话发自内心,不是说假话献殷勤巴结他。 “你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我最近如此出风头,会有不少宗内的弟子会厌恶。” “怎么会?那也太没心没肺了,你这是在为宗门争取利益和荣耀” 陈登鸣讶然,今天居然是被人又贬又夸的,他的心情不由又有些开怀,之前的阴霾逐渐一扫而空。 这人心,也是不能一概而论。 甚至朱光标,也未必就是真的针对他,而是感到了压力,有所宣泄,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一旦长寿宗的三位老祖卷入元婴大战,其中有个什么闪失,对于整个长寿宗而言,都是巨大的灾劫,没有人能坦然淡定。 “若三位老祖真因我而发生什么,未来我便成为长寿老祖,担起这份担子.” 想到这里,陈登鸣再次真切体会到了天仙道统中‘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境界意味。 他的心境万化冥合,重归自然,方才诞生的那丝心灵空隙,转瞬间缝合无间。 这眨眼间,心境似再次升华了一分,之前消耗的心力恢复了不说,还再度有所增进。 陈登鸣含笑与杨兰交流片刻后,彼此分别,迅速返回洞府中。 如今心境开阔,无论未来如何凶险,也该要做好准备展望进取。 斩杀北灵圣子和杀刹护法后所积累剩下的十七万战功,现在也该合理消耗掉大部分武装一番了 (月票还差60,投起来兄弟们,晚上加更) (本章完) 250:术法易成道难修!魔刹国主的威慑(为月票加更) “杀刹护法贡献的三阶高级灵舟,就为我们节省了数万上品灵晶,我还有你正在修复的紫翼双翅,逃遁法宝倒是无须再准备了 防御法宝有妖兵盔甲,目前也够用,神识防御类的法宝我不需要,要不为师姐你兑换一种.” “师弟,我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几乎很少与人斗法,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修行炼器,况且我的百宝囊内法宝可是不少,如果需要,我会为自己量身定制的” 洞府内,陈登鸣与鹤盈玉伏案浏览着战功物资兑换列表,商议着兑换物。 “既然伱不要,那就为你兑换奇物宗的《炼宝外录》吧。 这是奇物宗元婴老祖所记录的炼器心得,虽不是奇物宗的核心秘法,却也极具价值,或许能助你的炼器水准更上一层楼。” 这次,鹤盈玉倒是并未拒绝,轻‘嗯’了一声答应。 她的炼器水准提高了,将来也就能为陈登鸣炼制更好的法宝,也能更精巧的修复法宝。 陈登鸣并不勉强,师姐性情温婉大方,雍容高雅,有些像前世游戏里的生活流玩家。 平日里的确不喜与人斗法结怨,且其百宝囊内的法宝也的确多得吓人,自保无虞。 最终二人一番交流下来,消耗了近十五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战功权限,兑换了十多种物资。 首先是消耗一万五战功兑换了一份三阶顶级灵材承影金。 此金炼化后近乎透明,材质坚韧而锋锐。 以此金炼制的飞剑,快速游动于空气中,近乎难以察觉,宛如上古传说中的神剑承影。 若是鹤盈玉联合宗内的炼器宗师葛长老,一起用承影金重炼惊魂丝,很可能将惊魂丝升级到三阶高级。 之后又消耗七千战功,兑换奇物宗的百分百三阶高级法宝附灵机会一次,可为三阶高级以及以下的法宝百分百附灵一种三阶阵法。 陈登鸣打算在惊魂丝炼制成功后,为惊魂丝附灵。 如此一来,惊魂丝也就不亚于三阶顶级的法宝,大可用到未来突破元婴期再淘汰。 三阶顶级法宝难求,即便是炼制,也非常困难,需要准备各种三阶顶级的灵材,造价昂贵惊人。 战功殿内,一件主战三阶顶级法宝,至少需要七八万战功外加一项二级战功权限。 陈登鸣综合分析,还是打算使用三阶高级的附灵法宝,以免为一件主战法宝耗费太多资源。 之后,他还消耗了八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战功权限,兑换一颗由丹宗元婴老祖昔年亲手炼制的【返生丹】。 此丹在得到后可事先服用,化作一股浑厚药力沉寂在体内。 一旦发生危险导致肉身损毁,只要金丹还在,即可依靠返生丹迅速重塑肉身,免去肉身损毁之苦。 不过这返生丹看似厉害,在陈登鸣看来,实则也局限颇多。 对上比自身厉害的敌人,旁人也不会给他返生的机会,肉身重塑也可再随手摧毁。 对上比自身弱的,也不会沦落至肉身被毁,只能说是有备无患的一种保命底牌。 剩余还有近五万战功,陈登鸣则是兑换了诸如金灵丹、木灵丹、壮神丹、补心丹以及修复紫翼双翅等法宝的灵丹灵材。 其中还兑换了《布阵制阵纲要》以及《六壬灵文》等旁门杂术。 如今他享一千八百年之寿,又可分心多用,以分身分担部分修炼内容。 尽管效率上是要比自身修行差许多,却也有足够的时间、精力以及理由去充实自身在其他方面的短板,兼修一些修仙百业。 这一番大采购的清单定下后,待诸多物资送到手中,也得至少耗费半月的时间。 陈登鸣此后便继续低调在山门洞府内全力修炼。 半成品分身白毛死后,他已拥有更多心力,可凝出三具假丹初期的分身。 不过未免造成心力衰竭,陈登鸣也是十分力只使八分,在红毛之后又凝出了绿毛、银毛两具分身。 一具前往东域昔日的明月坊附近,接应大举迁徙而来的蒋强以及黑风等人,安排将这些人安顿在东域腹地。 以他如今身为长寿道子的地位和权柄,在长寿宗的势力辐射范围内划出一块无人要的荒地,给强子等人作为修行之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一般的势力,要荒地也没用,因为缺乏灵脉。 但蒋强等从骆山城迁徙而来,却自带了两条一级灵脉。 这一路上,他们受到黑云豹以及两头筑基飞蛇的守护,还有黑风这个筑基修士坐镇,也没有势力胆敢打灵脉的主意。 陈登鸣安排银毛,将蒋强等人安顿在距离合关城不远处的一片荒地。 这里因距离合关城近,故而安全方面有保障,适合势力发展。 若是将来战局能够稳定下来,陈登鸣还想将儿女依然与陈敬接到这里落脚,开枝散叶,娶仙妻修行。 不过,从如今愈发严峻的形势以及北灵圣母所带来的压力来看,安逸的日子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陈登鸣感受到紧迫,自己在修炼《长寿功》的同时,两大分身也并未闲着。 红毛木系天仙分身修炼《逆荣回春术》。 绿毛依旧是木系天仙分身,主要负责辅助修炼《长寿功》。 无论是武仙分身还是天仙分身,想要长久存在辅助修炼,就必须分别具备《噬灵功》以及《逆荣回春术》。 如此才能存在超过十天的时间。 但这样一来,武仙分身暂时也就是修炼废柴。 因为具备噬灵功的武仙分身,就只能施展噬灵功这一种武道神通以及一些普通武学,也就难以辅助修炼其他术法和神通。 唯有木系天仙分身,才是比较适合修行的。 逆荣回春术的存在,解决了灵气损耗的问题,也没有术法修炼的限制,只要是木系术法,都可修炼。 不过,七八天后。 陈登鸣召回红毛和绿毛,收走这两大分身体内的心灵印记时,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红毛修炼的效率还不错,将近九天的修炼,令他的大师级逆荣回春术熟练度提升了5点熟练度。 这种效率,已是堪比他自己亲自修炼的两成左右。 大师级的术法,想要提升到宗师,还是颇为耗时的。 正常陈登鸣在不消耗灵晶不磕丹药恢复丹力的情况下,每一个时辰可施展两次《逆荣回春术》。 每施展十次,才可提升一点熟练度,一天下来也就能提升不到3点熟练度,九天才可将熟练度提升接近22点。 要全力修炼四十多天,才能将该术法修炼到宗师层次。 一只红毛分身修炼九天,就帮他省却了全力修炼两天的时间精力,自然是颇为可喜的。 不过另一方面忧的是,绿毛修炼《长寿功》的效率不算太好。 《长寿功》不似《逆荣回春术》这种术法,主要乃是运行大周天而后提升丹力修为的道法。 纵然陈登鸣有意让绿毛修炼出丹力保存下来,但分身毕竟是分身,修炼的同时,维持自身所需的能量存在损耗得也快。 以至于绿毛修炼九天下来,几乎是在原地踏步,仅于心灵印记中诞生了一些对《长寿功》的感悟。 但这种感悟,对于陈登鸣这个同样每天都在修炼《长寿功》的本体而言,就完全是落后讯息。 故而,绿毛修行九天《长寿功》后,仅仅是令陈登鸣的《长寿功》熟练度提升了18点。 这种效率,还不如他自己修炼半个时辰的速度。 … “道法毕竟是道法,不似寻常的术法靠多个分身助力修炼术法还行,想要靠分身提高修为,就好比指望用时刻漏水的破桶装满水,很难现实了” 洞府之中,陈登鸣凝注眼前收走心灵印记后迅速消散的分身,目光微闪,也不感到遗憾。 修行本就是没有太多捷径之事,他能研究出一些捷径已是不易。 还想要得陇望蜀一步登天,未免就太过理想化了。 正当他便要重新凝聚两具木系分身继续修炼术法时,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急频钟声倏然被敲响。 陈登鸣脸色微变,听着钟声足足响了八下,立即神色凝重起身。 长寿钟响八次,意味着是有与宗门存亡相关的紧急大事要发生,门内高层,必须立即赶往长寿殿参加紧急会议。 因为钟不到九,到九就意味着宗门将有大灾,而若是钟鸣十八,便意味着宗内老祖陨落。 “是四域长老会的结果出来了吗?” 陈登鸣迅速走出修炼室,眼看着鹤盈玉也是神色忧虑从炼器室走出,他凝重脸色稍缓,气定神闲笑道。 “师姐,你且安心炼器,我去参加宗门会议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鹤盈玉被陈登鸣的轻松感染,俏脸上忧虑稍减,微笑应声。 长寿殿。 陈登鸣赶来之时,温长老、冉长老以及公输长老等多位常驻宗门内的金丹长老都已先至,看到陈登鸣的身影,纷纷作揖行礼,客气道一声‘道子殿下’。 回想数年前,陈登鸣来此之时,尚是他要向多位长老行弟子礼,而今却是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陈登鸣一一客气回礼后,耳旁突然听到公输载的传音。 “陈师弟,情况不妙啊,刚刚冉师兄已告诉我,魔刹太子也横插了进来,向四域长老会提出了要约战我们老祖。” 陈登鸣心中一跳,眼见冉长老等人都是神色凝重坐在位置上,没有开口的意思,当即也是平静坐到自己偏左手上席的位置,不动声色传音公输载询问。 “宗门钟响八下,看来是四域长老会已经同意了?” 公输载眼神闪过一丝忐忑,“很大可能是同意了,至少是同意了北灵圣母的约战。 那老娘们儿厉害得很,四十年前就已经迈入元婴后期的修为,算是四域中化神之下,少有的顶尖强者,天道宗二祖轩前辈都未必能说稳赢她 咱们长寿宗,或许也唯有一祖出手才有把握,但一祖一甲子前就已在天仙道场内闭关,只为冲击元婴圆满之境” 有关一祖的讯息,陈登鸣也是清楚的。 此时闻言,立即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紧迫感和压力。 一旦四域长老会真的同意了北灵圣母的约战,长寿宗唯一能有把握应战的,也就只有一祖。 二祖只是元婴中期修士。 三祖虽资质绝顶,也只是刚迈入元婴中期没多久,不会是北灵圣母的对手。 可若真是为这一战,惊动一祖出关,也许便将影响一祖突破圆满之境的契机。 “除了北灵圣母的威胁,还有魔刹太子这位多年前就已迈入元婴境的魔王” 公输载眼神略带苦涩,“而今,这魔王的实力也不知怎样,可能已经是元婴中期” 陈登鸣微微皱眉,他心灵境界远超常人,已敏锐从公输载的神识传音中,捕捉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的一丝埋怨。 哪怕对方曾投票给他,与他关系也还算不错,但在此时,亦是难免内心有所微词。 不过经历了前些日子朱光标的事情后,陈登鸣此时仍能心态平静,不会再因此愠怒沉郁。 他不再与公输载传音交流,呷了一口茶水后,闭目静静沉思,等待其他金丹长老赶来。 脑海则思绪电转,思索长寿宗会采取的措施与对策。 至于宗门会不会因为北灵圣母的威胁,就将他这个长寿道子交出去,这种愚蠢的问题,他是从没有深想过。 因为不可能! 长寿宗就算再怎么与世无争,也只是不惹事,却不代表怕事。 曾经很多次事例都表明了这个宗门对弟子的爱护与护短,更遑论他这位已得天仙道统传承的道子。 北灵圣母再强,也只是一个元婴后期修士而已。 长寿宗却是一门三元婴,一化神,没理由退让,也没必要认怂。 “等等.莫非” 才想到这里,陈登鸣顿时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长寿宗一门三元婴一化神,北灵圣母又岂会不知,却仍是跳得如此欢。 以元婴老怪们的心性和定力,不应如此,这种表现颇为反常,像是在强逼长寿宗。 那么对方到底是有何底气? 这种底气的来源,必定是化神道君才行。 “真正想对我长寿宗动手的,是魔刹国主?北灵圣母只是第一把试探刺来的尖刀魔刹太子则是第二把.” 思虑至此,陈登鸣顿时也是心神发紧,只觉像是有一只冰冷邪恶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他,感觉屁股下面像是有个橄榄,有些坐不住了。 煞星东方化远曾对天道宗发难,打得天道宗二祖重伤,至今天道宗除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化神道君,已无高端战力的威慑。 如今魔刹国主又将目标瞄准了长寿宗。 莫非接下来将是要开启真正的四域大战的节奏? (本章完) 251:长寿宗之危!请道子远遁 没过多久,长寿宗六大金丹长老包括丘峰等两名客卿长老,已是赶到六位。 掌门刑慧光反倒是最后一个行色匆匆赶到长寿殿内,神色间满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 “掌门!” 陈登鸣等人纷纷起身行礼,看着刑慧光的神色,心里都犯嘀咕,心情颇为沉重。 身为掌门,刑慧光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其心性定力过人,也很少会将疲惫和凝重如此清晰表现在脸上,这证明形势似乎真的是不容乐观。 “都坐吧!” 刑慧光摆摆衣袖,端起茶水呷了一口后,似也觉得自己略有失态了,脸上神色凝重缓和一些后,吐出口气目光扫过众人,道。 “成门主以及叶长老不在宗门附近,暂时无法返回,今天的会议结果我会再通过传音玉符告知他们二位,诸位想必也都已经猜到,今日为何召集你们召开紧急会议。” 丘峰眉峰隆起道,“是四域长老会同意了北灵圣母的约战?” “嗯!” 刑慧光神色凝重叹道,“不同意也不行,同意的话,四域彻底爆发大战的时间,还可能会延后,或许会有转机,至少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初祖还有两年也就要出关了。 听闻天道初祖曲神宗也已在从域外赶回的途中。 不同意,可能大战一触即发!” 众人均是一惊,没想到形势已到了如此千钧一发之际。 尤其是听到天道初祖曲神宗也在赶回的途中,显然更高层次的会议交流谈论出的矛盾太大了,已到了无法调解的边缘了,可能将危及整个四域,否则曲神宗也不会返回。 “天道宗初祖曲神宗.” 陈登鸣暗暗心惊,心头沉甸甸的,这刑掌门是语出惊人,事态已远超他的想象。 天道宗初祖曲神宗,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也是四域现存的唯一一位天灵根。 两千多年前,此人就已是化神,一直是担当四域战力第一天花板的角色,曾经力压天魔宗天魔以及魔刹国主抬不起头,否则被赶到西域的,未必就是一众魔修。 如今,消失在世人眼前上千年的曲神宗都要回来了。 这是准备对煞星东方化远出手,为天道二祖轩沉硝报仇? 此时,其他长老也已开始表示疑问,不解为何形势已是如此严重。 刑慧光放下茶杯,道,“其实自上次天道二祖轩前辈输了后,形势就已经不可逆的向四域大战的方向发展了。 这些情况,上面都清楚,只是真实情况的消息被封锁,我们都不知道,诸多弟子就更不可能清楚。 要知道,四域早已是多年没有发生如此规模的大战,很多年前,元婴条约出现后,我们四域各宗都相安无事了很久。 各宗的化神也是出域云游的云游,闭关的闭关。 但合久必分,那尊主东方化远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此人非但进步速度奇快,战力亦是惊人,他很早就已沦为天魔和魔刹国主的棋子,但他也同样在利用他们的资源,快速使自己变强。 他们是蛇鼠一窝,互相利用” 陈登鸣皱眉,眼见刑慧光话语一顿,适时问道,“掌门师兄,据我所知,东方化远应该也已晋升化神,以此人之心性和强大,天魔和魔刹国主竟然任由此人变强,岂非养虎为患?” 刑慧光深深凝注陈登鸣道,“这或许是他们饮鸠止渴,也或许是他们另有算盘,但这不是我们能猜到的。 总之,如今天魔和魔刹国主的确是因为东方化远争取到了突破的时间,或许有底气对抗曲道君前辈,魔修阵营更是争取到了很多战略机会。 天道二祖战败,初祖曲神宗还未返回,这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们如今能做的,唯有拖延时间,拖延到我们长寿初祖苏醒或是曲道君前辈返回。 这就是最终四域会议上,我们东南阵营也同意北灵圣母约战的原因.” 丘峰颔首道,“如此说来,北灵圣母以道子殿下作为借口发难约战,并非是完全出于报复的偶然,而是魔修进行战略进攻的一种手段。 哪怕道子殿下并未杀死北灵圣子,魔修阵营也会找到其他的尖刀从其他角度撕开口子。” 此言一出,其他长老均是神色各异。 陈登鸣则对丘峰投递去一个感激眼神,知道丘派主这是在为他开脱解围,避免招恨。 刑慧光颔首道,“不错,现在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因为如今不只是北灵圣母要约战我们长寿宗老祖,便是魔刹太子,也已提出约战,四域长老会大概率也会同意。” “什么?” “怎么能这样?四域长老会的那群长老难道不知道唇亡齿寒?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同意魔刹三太子的约战。” 在场长老俱惊。 一个元婴后期的北灵圣母,就已经令人感到无比头痛了。 再加一个可能是元婴中期的魔刹太子,这形势就对长寿宗非常不利了。 刑慧光沉声道,“这是阳谋,先礼后兵。我们不接,四域战争随时爆发。 我们接下,只要获胜了,就还有拖延的机会。 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魔刹国主和北灵圣母,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从我们下手。” “总之都是要战,不如就开战,看谁厉害!”主战派的管朝冷哼道。 刑慧光苦笑摇头。 直接开战,太过危险,谈何容易。 即便是魔修阵营方面,也是刺激试探为主。 不到万不得已,不敢直接撕毁协约,发起元婴化神层面的战争。 这也是促成北灵圣母约战长寿宗元婴的缘故。 一旦长寿宗战败,也不可能交出长寿道子,便是属于失信不履约。 届时,魔刹国联合北灵宗大举进攻长寿宗,其他宗门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不出手,长寿宗一旦倒下,东域势力将是直接断去了一大手臂。 出手,元婴条约就成了一张废纸,形同虚设,魔修阵营将会彻底肆无忌惮的发起大举进攻。 那些中立势力在这种情况下,则会摇摆不定,甚至会在策反下直接一头倒向北域或西域,这就是战争中得道一方的重要性。 相较于这种开战的方式,直接开战显然更为粗暴,更容易激得诸多中立势力也发起反击。 这些势力中,可是不乏元婴以及化神的,不容小觑。 “如今我们为了拖延时间,明知道这是他们的阳谋,也还是得接下,并且要获胜.” 刑慧光吐出一口气,目露精芒道,“此事,我已是与三祖商议清楚。” 冉长老慢悠悠沉声道,“北灵圣母是元婴后期的实力,我们长寿宗内,也唯有一祖才能有把握与她一战获胜。 至于魔刹太子,传言他可能已是元婴中期,二祖和三祖与他一战.” 后面的话,冉长老没说。 但众人都清楚意思。 二祖和三祖虽然都是元婴中期修士,但对战魔刹太子,却未必能获胜。 因为长寿宗修士在同境界修士中,本就不擅战斗,除了陈登鸣这个怪胎。 当然,这种不擅长,也是相对而言,长寿宗修士毕竟是大宗修士,打打小门派同境界修士或散修,还是很具优势的。 可实力到了元婴这个层次,几乎都不是易与之辈,魔刹太子那就更是棘手。 先不说一祖能不能出关,即便出关并顺利胜过了北灵圣母,二祖和三祖却输了,那也依旧算输。 因为这是两方势力的约战。 魔刹太子提出的要求,必然也是提出交出长寿道子这种不可能办到的要求。 一场紧急会议商讨了一个时辰。 末了,散会之时,陈登鸣与丘峰一起被刑慧光留下私谈。 “掌门师兄,这次事情” 陈登鸣正欲开口,却被刑慧光抬手制止,笑道。 “陈师弟,不必有太大压力。今天我们在会上也商讨过,这件事与你关系不大,你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你不要觉得是你太出风头,挑起了这次的宗门危机,难道你觉得魔刹国主真的会关注你?” 陈登鸣一怔,旋即笑道,“当然不会,他可是化神道君,关注的必然也是初祖以及三位老祖。只是.” “只是宗门内的人,尤其是一些弟子若是知道后,可能会有误解。” 刑慧光摇摇头,“但你也不是为他人而活的,身为道子,你的确是要庇护宗内的诸多弟子,但你也无须与愚者计较太多。” 陈登鸣心中微暖,作揖笑道,“多谢师兄。” 其实,他也并非矫情计较这一点,之所以开口,也是想看看刑慧光的态度。 如今看来,刑慧光显然是非常开明的。 “但是现在,他也是真的危险了。”丘峰在此时开口提醒道。 “不错!”刑慧光脸容恢复凝重,看向陈登鸣道,“我留下你,就是要劝你,在一个月后,约战正式开始之前,离开长寿宗,去往东域边城。” 陈登鸣一惊。 刑慧光负手沉声道,“这是提前作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旦战败,我们长寿宗当然不会交出自己的道子。 但届时,非但四域长老会将干涉逼迫,便是魔刹国以及北灵宗,都会前来攻打,魔刹国主都可能会亲自出手,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陈登鸣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情况。 他也知道,刑慧光的安排就是最好的结果。 目前以他的实力,看似名扬四域,实则根本无法插手元婴这个层面的战争,只是一个小虾米罢了。 甚至他都不能愚蠢的说一旦战败,就将他自己交出去,玩个人英雄主义,因为这除了笑死敌人,赚取一些天真者的眼泪,根本没有用。 魔修阵营的真正目的,也并非是他这个小虾米,而是打击长寿初祖,斩断东域一臂。 哪怕将他交出去,也会有其他更多的理由继续开战,最多也就起到一些延缓作用。 可这种延缓作用,却对长寿宗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连自己宗门道子都无法庇护,需要交出去保平安的宗门,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陈师弟,你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优柔寡断无用。” 丘峰面如铁坯,提醒道。 他不愿陈登鸣犯傻。 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以陈登鸣的资质,多年后,长寿宗将又出一个厉害的元婴老祖,甚至是化神。 若是夭折在这场阴谋中,成为被牺牲的棋子,那才将是宗门之不幸。 “我知道。多谢丘师兄。”陈登鸣语气低沉,又看向刑慧光。 “掌门师兄,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方才在商讨会上,刑慧光也并未透露一祖究竟是否会出关。 北灵圣母定下的约战时间,就在不到一个月后。 若是一祖无法出关,长寿宗将毫无胜算。 刑慧光摇摇头,负手踱步间背过身去,不让陈登鸣看见他的表情,道。 “吉人自有天相,陈师弟,有时候一时的失败,也未必是失败;一时的胜利,也未必就是最终的胜利。” 陈登鸣心头一沉。 刑慧光如此回应,似乎也说明一祖很可能暂时无法出关了。 突破元婴圆满,也是尤为重要。 一旦突破,便将是化神道君候补,长寿宗将更为强大,继续稳固数千年。 这显然也是被魔刹国主以及北灵圣母算计在内的。 便是要在这种节骨眼坏一祖道基。 此前的天道宗二祖轩沉硝,败给东方化远遭受重创,其所受的伤势,或许也将影响未来突破化神的成功率。 但事到如今,他一个金丹修士,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护,又有什么办法谈庇护宗门。 或许唯有配合刑慧光以及三祖商讨的对策,立即离开,才是最好的辅助。 陈登鸣并不逞强,虽心情不好,却仍旧做出最明智的抉择。 … 离开长寿殿后,他迅速返回洞府,将事情简要告知鹤盈玉。 未免造成师姐也跟着担惊受怕恐慌,他并未透露太多,只道宗门已有妥善安排。 此后七八天时间内,陈登鸣一直待在宗门之中一边修炼,一边接收来自战功殿运输而来的兑换物资。 同时将兑换到的承影金交给鹤盈玉,让其立即与葛长老对惊魂丝进行重炼,制成三阶高级法宝。 在此期间,他也按照刑慧光的提醒,继续熟悉凝练分身,用以配合接下来的秘密撤退工作。 长寿宗内,也是存在魔修阵营安插的内奸的。 这次他与鹤盈玉一起离开去往东边域城,将是绝对保密的。 计划只有几位老祖以及刑慧光、丘峰等人知晓。 在离开后,他亲自凝练出的分身,将留在宗内,顶替他与鹤盈玉进行正常活动,伪造还在长寿宗内的假象,麻痹敌方奸细。 又是数天之后。 长寿峰洞府内。 陈登鸣看着手中飘浮的近乎透明的宛如龙须粉丝般的惊魂丝,脸上露出满意又遗憾之色。 “所幸是在离开前赶制出来了,可惜的是没时间去奇物宗为法宝附灵了” 鹤盈玉安慰道,“也没事,等这次事情过后,再附灵也不迟。我们出去后低调行事,也不会有多少出手的机会。” 陈登鸣看着师姐乐观的表情,内心苦笑。 这次事情想要过去,只怕是很难的。 甚至往最糟糕的情况去想,很可能就过不去了,将会直接爆发四域大战,谁也无法幸免。 不过这些话他当然是埋在心里。 此刻他双眼喷薄出蓝色的天仙道力,掐诀诵念晦涩口诀,很快,空气中木系灵气迅速汇聚,刹那凝聚出了一道一个健美而曼妙的女子身影。 那白皙的背部,丰映而娇美,所展现的娇人线条,散发着无限的青春。 鹤盈玉哪怕已不是头一次看陈登鸣施法,此时眼见一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甚至连气质、气息都完全相同的分身被陈登鸣凝聚而出后,仍是不禁惊叹。 “师弟,这分身与我真是太像了。” 陈登鸣闻言得意,走过去伸手捏吧捏吧,道,“那是,我对师姐你的深入了解,可比对我自己还要了解多了。” 鹤盈玉啐了一口,霞飞双颊,赶紧唤陈登鸣为分身换上衣物。 这分身虽也能凝出能量化的衣物,但却毕竟没有真实衣物那般保真,且还节省灵气。 陈登鸣随后又损耗心力与人仙道力,凝出了假丹巅峰层次的分身白毛伪装自己,如此方是充分准备完毕。 凝出这一假丹中期以及假丹巅峰的分身,就几乎已是他的极限,心力损耗很大。 陈登鸣服用了一颗战功兑换的补心丹后,方是迅速恢复了一些心力。 为鹤盈玉凝出的分身,与其实力以及气息完全相同,更逼真。 虽然在不出手时只能存在十几天,却也够用来以假乱真的迷惑非元婴强者了。 假丹巅峰层次的分身白毛,则就要差一些。 平日里或许无人看得出端倪,可一旦出手,就绝对要暴露了。 “好了,我们现在趁着夜色快走吧,刑掌门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离开的密道。” 陈登鸣收起夺灵阵盘,又吩咐鹤盈玉收拾好行囊。 二人稍稍准备一番后,便均是施展遁术潜入夜色,悄然离去。 再过十天,就将是北灵圣母约战长寿宗元婴老祖的时日。 到如今,消息早已传开。 长寿宗内,人人自危,氛围压抑凝重,弟子们都是少言寡笑,心头沉重。 唯有一些对宗门老祖比较有信心的弟子,还非常乐观亢奋,几乎都是少数的主战派弟子。 陈登鸣与鹤盈玉潜行而过,最后看了一眼宗门以及一些弟子,暗叹一声,打开密道阵法,迅速离去。 长寿宗到如今都还未公布,将由哪位老祖应战北灵圣母,那一天约战的情况,将很难料到。 陈登鸣目前只能按照刑掌门吩咐,秘密赶到东域边城等候消息。 那里是镇守堕落绝地的东域边境,也是离开东域的出口。 宗门安排这种地点,让他藏过去,似乎有些话语,是不言自明,让他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但陈登鸣也是另有想法。 如果形势还不算太糟糕,他不愿这么快离开四域,离开长寿宗,变得颠沛流离。 穿过号称绝地的堕落之地,那危险程度,可不比直接参与四域大战低 淡定,今天没有本章说和书评哈。只能看到自己的。 (本章完) 252~253:宗门转机!阴险的刑掌门(求月票) 东域边城,是往极东的方向一路东去,直穿过整个东域,途经五行遁宗、化龙宗等大宗,一路直到最东方,路途直线距离就长达三万六千公里。 陈登鸣和鹤盈玉纵是乘搭三阶高级灵舟金蕴逆光舟,沿着直线飞行,也需不停歇飞行接近一天一夜才可抵达。 这也是二人艺高人胆大,无惧途中危险,否则速度还要降缓。 不过二人是秘密低调出行,还需绕开一些大门派大仙门的区域,无法走直线路线,否则极易被大宗阵法捕获,亦或在高空区域遭遇高阶修士,暴露了行踪。 如此一来,二人刻意绕道几番后,于五天后才抵达颇为荒僻的东域边城。 这里看似还是在东域范围,但无论是土地、边城风貌,都予人一种异域风情的特殊感。 甚至空气中都似乎酝酿着阴森森的意味。 这里的土地似是一种红色的黏土,但却红得有些过头了,显得像是黑褐色,令人望一眼都感到压抑,仿佛土壤经过了成千上万年的鲜血浸泡过。 除了少数鬼道修士以及需要来此镇守的宗门修士,多数愿意来此的修士,图的是边城内拥有珍稀的三级灵脉,居住费用也只堪比正常拥有三级灵脉的仙城的一半。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一般也只有凡间世界中多有传说。 但这里的修仙界,却也多有传说,因为这里时常就会发生一些诡异的邪祟事件,常有人就会离奇身死。 加之两面环绕的堕落绝地衬托,使得边城有着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从当地流传开来,引起众说纷纭” 陈登鸣俯瞰下方不远处的边城,将自己之前打听所知的讯息说出。 只见下方山城,乃是处于瞑江水河流交汇处,东面以及北方两面临水,朝西方向则是他们来时之路。 临水之处雄山耸峙。 边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建筑群顺山蜿蜒而下。 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而出的平地上,显得形势险峻,山上的护城大阵处于半启动状态,气象森严。 陈登鸣拍了拍怀中的魂屋,道。“灵儿,喜欢这里吗?” 小阵灵传出神念,“不,不太喜欢,这里太,太陌生。 不过看在魂花的份儿上,可,可以喜欢,这里的堕落绝地内,很可能是有魂花的.” 陈登鸣闻言一笑。 前段时间,小阵灵提及就要突破了,实力突破后,就需要更多纯粹的魂力以及魂花修炼,如此方能恢复昔日的实力。 如今十几天过去,小阵灵已是正式突破成了堪比金丹大修的鬼将,他却也正好来到了这镇守堕落绝地的边城。 堕落绝地内,存在无数鬼怪邪祟,甚至还有鬼王出没,是货真价实的极阴之地,兴许就会出现魂花。 陈登鸣思忖片刻,又催动引魂幡,将祝寻召出。 “哫!哫哫!” 很久没有出来透气的祝寻很兴奋,绕着陈登鸣狗语个不停。 “师姐,现在我们便冒充一段时间的鬼修吧,就说是昔日阴鬼宗的修士.” 陈登鸣说着,施展凡间武学缩骨功变幻了一番相貌。 这比法术效果更为逼真,乃是从面骨上改变相貌,不易被人以术法或神识瞧出。 鹤盈玉也是随之效仿。 她不会缩骨功,但精擅化妆,平日里化丑一点遮住美貌,晚上再恢复本来面貌取悦夫君,安排得当。 二人改头换面了一番,又穿上了寻常的三阶中级法袍,收起灵舟,这才飞降向下方边城。 边城的上空开启了禁空大阵,二人来到城门口处,跟着稀稀落落几个赶到边城做生意谋生的修士一起进城。 “干什么的?从哪儿来,拿出身份凭证看看。” 守城的修士是一队练气修士,正在挨个盘问检查身份,后方还有一位筑基领事坐镇,皆穿着化龙宗的道袍。 陈登鸣早先就听高凌霄说起过,如今在边城这边镇守堕落绝地的,乃是天道宗以及化龙宗的修士。 他若是以本身长寿道子的身份前来,在这里自然会被隆重接待。 不过如今改头换面,便还是要知道伏低做小。 很快,盘查轮到他以及鹤盈玉。 “干” 盘问的练气修士正欲照流程问话,眼见陈登鸣二人皆穿着华贵的高阶法袍,身上隐隐散发的灵威令人心悸,立即含笑作揖改口。 “二位前辈请了,不知是来自何方?来咱们这边城是所谋何事?还请出示身份凭证。” 此时,后方坐着的筑基期化龙宗领事也被惊动,起身对着陈登鸣二人远远作揖,算是打过招呼。 这也是大宗修士的底气。 哪怕陈登鸣二人此时表露的气息是假丹大修,化龙宗的筑基领事也丝毫不虚,打个招呼就算是面子上照顾过去了。 陈登鸣回礼后,笑着介绍,“我们是阴鬼宗的修士,这位是我师妹。我们来这里是打算定居一段时间。” “哦?阴鬼宗?” 盘问的练气修士讶然,眼神顿时变得忌惮起来,目光打量陈登鸣以及鹤盈玉,又警惕看了看飘浮在二人身旁散发邪异气息的祝寻,告歉一声后,立即转身去通报。 没多久,那筑基领事亲自前来盘问。 对于阴鬼宗,其他正常修士可能都未必听说过,因为这宗门都已经被灭了五六十年了。 但边城毗邻堕落绝地,时常就会有一些小门小派的鬼修赶来,甚至曾经还会有西域噬魂宗的魔修赶来。 阴鬼宗在鬼道宗门中,已算是大门大派。 哪怕早已被灭,镇守这边城的修士耳濡目染下,还是听过的。 陈登鸣拿出从林河遗物中得到的身份玉符交出检查。 幸好他也没有销毁玉符,如今正好应付应付。 不过盘查的修士主要看的,还是由东域诸宗联盟的合关城开出的战功令牌,以避免再有西域噬魂宗修士混入过来。 “如今四域交战,曾经还会有西域噬魂宗的修士混过来,现在几乎没有了,倒是导致我们的压力也变大了不少.” 化龙宗筑基领事感慨说着,将陈登鸣的战功令牌交还。 “哦?” 陈登鸣讶然,“西域那边不是也有堕落绝地,为何他们西域修士不在那边的堕落绝地活动?” 筑基领事讶然道,“因为人多资源少啊,西域噬魂宗以及其他几个鬼修宗门,都想将我们四域的堕落绝地都包圆了,开发成宗门驻地。 不过堕落绝地,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也不可完全与一些宗门的利益挂钩,因此从未交到这些鬼修宗门的手里。 他们自己竞争起来都会嫌资源少,有些人也就会去往其他几域的堕落绝地.” 陈登鸣颔首,旋即不再多言,言多必失。 他已理解了为何这筑基修士说压力大。 堕落绝地内经常就会有鬼怪或邪祟窜出肆虐。 这就需要镇守此地的修士出手化解,甚至定期就要进入堕落绝地内消灭一些鬼怪邪祟。 曾经有噬魂宗的修士前来捉鬼,也算是减轻此地镇守修士的工作压力,镇守的修士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四域交战,西域噬魂宗修士就不会来了,敢来那就都是行走的战功。 … 二人低调进入城内后,面生的相貌以及穿着引起了一些城内常住修士的注意。 不过有人虽是跃跃欲试想上前自荐当向导,收取一些费用,却又显得不太敢上前的模样。 经常在边城混的都是修士中的人精。 一眼就看出陈登鸣二人实力强横,不是一般的筑基修士。 关键身旁还尾随着一头满脸横肉、眼若铜铃看上去很凶恶的鬼怪,显然是鬼修。 一时也没人主动靠近。 鬼修最缺德的手段,就是将敌人杀死后,抽魂虐待,或服侍自己。 因此在修仙界中,但凡鬼修,都必然被打上不是善类的标签。 陈登鸣和鹤盈玉在边城外围转悠了一圈,随后便直接低空飞行,掠向群雄踞山岭开拓而出的内城区域。 内城最是繁华,灵气也充裕,乃是三级灵脉上建造而成。 这里修士很多,有不少修士是常主于此,图的就是这边城的三级灵脉以及相对实惠的租住费用。 陈登鸣本以为离开长寿宗长寿峰的四级灵脉后,在外面修炼将会缺乏优质的灵脉资源。 但如今边城就有三级灵脉,却也是让他颇感满意。 至少短期来看,修行速度也不会掉下多少。 二人交纳了入城费用五十块下品灵晶后,便在城内的事房司挑选了一处僻静大院,花费了百块上品灵晶,暂时租住半年。 那负责租房的老修士也有眼力,客气提醒了一句,“这位前辈,您是鬼修,老身也就不多言了,只是按照惯例,老身还是要提醒的。 在咱们边城这边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邪祟诡异事件,前辈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老身提醒一句,您应该就懂。” 陈登鸣心内讶然,有心想要多问,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邪祟事件。 但考虑到要保持现在的鬼修人设,还是淡淡点头应下,表示自己清楚。 离开事房司后,陈登鸣嘀咕,“莫非是闹鬼?修士也不怕闹鬼吧?我十几天前知道要来这边,也已经准备了一些驱邪符箓。” 鹤盈玉白了一眼,“我给你炼制的照心破妄镜,你都多久没用了?是忘了当初的初心?” 陈登鸣闻言嘿然一笑,“那哪儿敢。” 二人边走边说,很快也就低空飞行到了租赁的住处。 “这离了宗门,连住都要花销不少,还是宗门好啊。” 陈登鸣催动院落令牌,打开阵法,进入新租的院中,看着手里的租赁令牌,又看向正掐诀施法打扫的鹤盈玉。 师姐平日里窈窕动人,风神高雅,夜里泡澡的水都是宗门的灵泉之水,如今却要化妆得丑丑的,在这小院子里陪着一起吃苦,不由感叹道。 “连累师姐你了.” 鹤盈玉收起掐诀的手,大嗔道,“师弟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现在住在这里,也不算差了,好歹也是三级灵脉,很多修士都享受不到这样的资源的,无非是花费一些灵晶。” 陈登鸣闻言心中微暖,移步到鹤盈玉身前,拥着她柔软肩膀,笑道,“说得也是,我们如今的灵晶还有数万,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啊,就是以前穷惯了,现在花你一点钱,你就心疼。” 鹤盈玉反手搂着他的肩头,笑嘻嘻道,“还算你有良心,心疼灵晶也没忘了心疼我。” 陈登鸣笑得喘了起来,“师姐,多少灵晶都买不来你,我当然更心疼。” 二人一番笑闹后,卫生也不继续打扫了。 这旅途劳顿,一路上颇为压抑,需要修炼解乏,调整情绪。 当即收了幡中兄弟祝寻,先一起修炼一番,巩固修为。 事后。 夜里。 陈登鸣躺在新房屋的床上,听着屋内鹤盈玉洗漱的声音,翻来覆去,暂时还没适应这新居住环境。 “我都是金丹修士了,居然还认床?我这结的是结石还是金丹?” 陈登鸣揶揄一笑,考虑到可能会发生邪祟的事情,索性召出小阵灵,守着师姐洗漱,防止有什么小鬼偷瞧。 自己则走出房屋,吹着清凉而略显阴冷的夜风,看远处天边的星空。 如今时值夏末,天上青龙七宿,角亢氏房心尾箕,在夜空中形成一条横跨天际的大龙,颇为璀璨。 陈登鸣双目中左眼浮现蓝色天仙道力,右眼浮现银色人仙道力,心灵遥遥感应着处于长寿宗那边的两道分身。 隐约能通过心灵传感在脑海中呈现分身当前的状况。 三万公里,距离委实太过遥远了。 哪怕心灵的力量可无视时空限制,但欲要极其清晰的了解分身的状况,达到与之感同身受,实时交流的效果,就需要损耗更多的心力。 目前倒是没必要进入那种心灵交感的状态。 确定两具分身无事,能应付得过来宗内的状况后,陈登鸣放松下来。 上次他与那北灵宗金丹中期长老佘希能交手,已经暴露了分身白毛的状况。 北灵宗不会没防着他这一手。 若真是宗内存在魔修阵营的内奸,可能也会去试探他留在长寿宗的分身。 不过这种任务,毕竟存在暴露的风险,对方未必会轻易尝试。 好歹他也是道子,宗内一般的修士也未必就能轻易见到他。 而地位不一般的修士,若还是内奸,就为了试探他一个分身就冒着暴露的风险,怎么算都是吃亏的。 “算算时间,还有五天,北灵圣母和我长寿宗老祖的约战就要开始了。” 他才收回心神,便察觉到储物袋内的传音法器震动。 当即走到后院,拿出一大块形似祭坛的传音法器,布置在后院。 又将其他配合传音法器使用的其它阵器取出,掘土挖沙,按照对应的阵法位置,分别安置在法器四周。 这是刑慧光为他争取到的小传音阵。 尽管只是小传音阵,布置的法器以及阵器就已重达数吨,不是寻常传音玉符可比。 以此传音阵,即可跨越数万公里的距离,与刑慧光取得联系。 陈登鸣布置好阵法后,打出一道灵光落入中央宛如祭坛般的法器内。 登时正在散发微光的法器明亮起来,其中传出了刑慧光的神念,问询是否已经抵达边城。 陈登鸣告知抵达后,刑慧光遂将最新的一些消息告知。 “陈师弟,既然你已经在那边安顿下来,师兄我也就放心了。 有些事情,师兄我就要现在告知你,对于宗门,你也不必过多忧虑。 其实就在北灵圣母约战我宗之前,一祖就已经出关了,而且已晋升到了元婴圆满。” 陈登鸣,“.” 卧槽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一祖早就出关了,你不告诉我这个道子。 那天敲响长寿钟开会,还装得一副疲惫焦躁的模样,还秘密安排我出逃,这一套套操作下来,像是要准备遗嘱。 结果现在告诉我,没事,就陪您演场戏? 陈登鸣脑袋呆麻了片刻,强忍着骂刑师兄一顿的冲动,立即问询什么情况。 他的演技其实也还可以啊。 没必要为了让他演得逼真,就完全不告诉他更深的内幕。 不过刑慧光这一手,倒是让陈登鸣心里也颇为佩服。 长寿宗一门一化神三元婴,昔日全盛时期金丹如云,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的。 就这阴得可以的谨慎做法,差点儿连他这个道子都绕进去了。 不过刑慧光竟然不惜欺骗所有人配合他演这一出戏,似乎也细思极恐。 这说明长老团里有坏人啊,这是要刻意做给某些人看的。 “几千年了,我长寿宗一直与世无争,谦冲恬淡,甚至不惜背负战斗废柴的破名声,一心只追求长生大道。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是金子也总会发光,我们长寿宗毕竟一化神三元婴,想要藏拙,敌人也知道我们很强,藏不住啊。总会有些屑小之辈,要找我们的麻烦 这一刻,我们忍了很久,也等了太久,此次北灵圣母约战,我们就要斩了魔刹国主的一只爪牙,粉碎他的阳谋。” 陈登鸣再次呆麻。 怎么回事,听刑师兄这语气,像是颇为亢奋,很是期待,这似是主战派的口吻啊,与平日里稳重保持中立的刑师兄完全不同。 不过这似乎也说明,长寿宗的胜算真的很大。 一祖如今是元婴圆满修士了,不说干掉北灵圣母,将之击败应该是没问题的。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虽然四域长老会同意了魔刹太子的约战,但蜀剑派太上长老莫嘉正也约战了魔刹太子。 因此魔刹太子,将会由莫长老解决,以莫长老的实力,这一战悬念也不大” “这应该都是你们一早就商量安排好的吧?毕竟四域长老会内,也是有与你们亲近的人 我之前还奇怪,为何其他宗门就没反应,天道宗二祖重伤可以理解,蜀剑阁不应该不会发声,看来也是早有默契了。” 陈登鸣心里吐槽。 这些情况,刑慧光现在才告诉他,让他这么多天来压抑郁闷,都感到是白费了,瞎操心。 “好了。师兄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不用担心,在边城那边先委屈待一段时间,当出去度假兜风了。” 陈登鸣闻言哭笑不得。 他都还没体验几天再度颠沛流离的生活,结果又被幸福敲门。 “对了!忘了说,无论是北灵圣母还是魔刹国,都执意要求战胜后交出你。 尤其北灵圣母,表现得格外激动,在这约战促成后,还是死咬不放,看来那北灵圣子的确是她的心头宝。 师兄觉得你在安全方面还得多注意加强,不要大意! 当初杀死北灵圣子、杀刹护法、魔刹皇子的,也不止你一个人,最多就你出风头一些。 这两家却就是要抓住你不放,这显然是想借此时机,向我长寿宗发难,与师兄之前说的如出一辙.” “好!多谢师兄提醒!那师弟就静候捷报!” 陈登鸣道谢之后,关闭了传音法阵,不免也是再度感到有些奇怪。 的确,目前的状况,正如刑师兄所说,这是一场针对长寿宗的阴谋。 其主要目的便是阻碍一祖突破,吸引初祖出关,重创长寿宗。 他这个小虾米,只不过是这两方发难的借口罢了。 但如今约战既已促成,北灵圣母却仍是死咬不放,看来这老女人是的确想为北灵圣子报仇。 陈登鸣想到这里,倏然又想起对方上次不惜消耗元婴之力追杀他,那佘希能提及让他交出北灵圣子遗物的情况。 当时他只道那是对方的缓兵之计,目的就是诓骗他,停下来引颈受戮。 那种情况,他当然也是不会上当的,谁敢相信自己杀了旁人的至亲后,别人说交出遗物就既往不咎这种鬼话。 事后直到北灵圣母的元婴之力爆发时,他才感到有些蹊跷。 但也只道是北灵宗无人有能力拿下他,这圣母不得不亲自出手。 可如今再想来,莫非北灵圣子的遗物中,真有北灵圣母志在必得之物,才会如此纠缠他不放。 这种蹊跷之处,他在十几天前也曾细想过。 但事后宗门发生一连串的事情让他颇为分心,加之紧急开会时,刑掌门和诸多长老都是认为,北灵圣母要求交出他乃是一个借口,真实目的主要是针对长寿宗的诸位老祖,他也就并没有妄自尊大的往自己身上去想。 毕竟妄想堂堂化神的魔刹国主和元婴后期的北灵圣母,就为了对付他一个金丹修士,而向长寿宗发难,怎么看都是疯了。 可如今身处异地冷静下来后,他再次想起曾经抛诸脑后的蹊跷。 “北灵圣子的东西,我基本都交给合关城了. 只剩下一张北灵海域的海图和一些丹药、符箓.若北灵圣母真要什么东西,难道是海图?” 陈登鸣从储物袋内翻出北灵圣子的储物袋遗物查看。 储物袋、丹药和符箓,都是比较正常的物品,其中容量达到两百丈的储物袋和丹药虽然珍稀,却也是市面上花些钱就能买到的。 至于皮卷地图 陈登鸣目露思索。 这地图虽然不错,还可更新讯息状况。 但这种功能,各宗分发给弟子的战时地图,同样是拥有的。 唯一特殊的就是,这地图详细记录的是北灵海的海图,需要地仙道力催动。 可地图这玩意儿,陈登鸣想来,北灵宗内未必就只有这一张才对,哪有这么大个宗门备地图只备一张的,掉了不就没有了。 “.掉了也就没有了.” 陈登鸣无语,突然明白了。 很可能让北灵圣母抓狂的,就是这么个小东西。 但这老婆娘,从始至终都不提及海图的事情,只提要交出他,让人以为是寻仇泄愤的。 “这老娘们,要什么东西就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 不过这么看来,这海图也许很重要,以至于这北灵圣母从始至终都不提,或许是担心落入其他人手里。” 陈登鸣来了兴致,又研究了一番海图后,发现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当即,他又启动传音阵法,将发现的这一情况告知刑慧光. (六千八百字求月票) 我估计是被老婆传染二阳了,喉咙痛,头疼,全身酸痛,今天目前写了快七千字已是不易,明天如果状况差,可能会写得少点,希望老铁们谅解!谢谢大家! 另外,本章说和评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大家目前还是只能看到自己的。 (本章完) 254:逃命鬼!敌修大军压境 陈登鸣将有关北灵海海图的猜测告知刑慧光后,对方也是恍然。 北灵宗毕竟传闻昔日来自北灵海,若是北灵海海图只有一份,那么北灵圣母的确有可能是为此物死揪着不放。 因为海图之内,记录了返回北灵海的两处入口路线,也许这至关重要,不是寻常的海图。 不过,如今即便猜测到北灵圣母的这一目的,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猎人已不再是北灵圣母以及魔刹国主。 这一盘棋,也不可能是因为一张海图而停下来。 这一场棋的棋盘由魔刹国主和北灵圣母先手,攻势汹汹,长寿宗却也早就设好了局,将计就计,要让敌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四域大战哪怕是不可避免,也不是由魔修阵营以占据优势的方式先打开。 陈登鸣与刑慧光约定,回去后再研究研究海图,旋即关闭了小传音阵,抬头看着愈发明亮的夏夜星空,只觉这些天来心头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 也是。 所谓看得远,想得通,与世无争长寿翁。 他虽是暮年修仙,但对比宗内的几位老祖以及刑慧光等人,还是稚嫩小子。 “先示敌意弱,表面上装不行,实则早已准备好了十八般武艺随时招呼上学会了.” “以后刑掌门说不行,我就要保守打对折估量一下到底行不行老乌龟们都太狠了。 一祖明明已经元婴圆满了,还装作一副闭死关,一旦被打扰就随时毁道基的模样,这不是刻意诱敌深入吗” 陈登鸣摇头,心情放松,走路都轻松,迈着轻快步伐返回房屋。 跟着掌门师兄和几位老祖,他感觉又学会了一课,看来未来想当长寿宗老祖,光实力强还是不行的,也得跟这些老祖一样会阴人。 心里如此思忖着。 陈登鸣倏然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在原地踏步,有种微不可察的邪异力量在入侵他的心灵,竟能对他造成短暂的心神幻象。 “放肆!” 陈登鸣骤然驻足,目中骤地银芒大放,法术神通惊目炼神诀施展而出。 顿时侵入心灵中的邪异力量被吞噬。 与此同时,两道凛冽银光宛如极光,从陈登鸣双眼喷薄激射而出,激射在后方院内的一株树上。 “啊——” 一声惨叫骤地从树后传出,但见一道披头散发的黑色鬼影从树闪身而出,浑身充满浓烈的阴森气息。 此时显然被陈登鸣蕴含道力的神识所伤,便要迅速逃遁离去。 其逃遁之速也是快得惊人,直接穿墙遁地。 以陈登鸣这种金丹大修的实力,除非冒着暴露实力的风险强行震出,否则竟也一时很难抓捕。 “想走?问过我兄弟了吗?” 陈登鸣冷哼,蓦地召出引魂幡,‘哫’地一声召出老祝。 “去追!” “哫哫哫!” 祝寻冲出幡中后,同样穿墙遁地,张牙舞爪迅速追击过去,速度比那鬼祟只快不慢。 但想要追上,竟也不是一时之事。 “这是什么鬼祟,逃遁速度倒是够快” 陈登鸣目中寒芒一闪,突然召出林河的魂铃法宝,蓦地摇晃了一下,一圈丧魂音波便迅速扩散了出去,刹那击中前方逃遁的鬼祟。 “嗄——” 那鬼祟发出一声肉耳难闻的尖厉嘶叫,在音波冲击下速度骤缓,跌跌撞撞,再难以保持迅猛逃遁之速,很快就被卖肉佬祝寻追上。 “吼!” 祝寻身为厉鬼脾气暴躁,便要生撕了这头鬼祟活咽下去。 陈登鸣立即传出神念,以狗语安抚制止这容易上头的大兄弟,将之迅速召回。 片晌后。 看着被祝寻抓捕回来的一头披头散发的黑衣女鬼。 “不对,不是女鬼” 陈登鸣仔细甄别了一下,发现竟然还不是女鬼,而是一头男鬼。 也是,曾经前世看电影是看多了,潜意识里都会想象碰到一只鬼,就是一袭白衣面色惨白披头散发的女鬼,压根就没男鬼,男小鬼或男僵尸倒是多。 这次他倒是碰到了不是穿白衣,也不是女性的男鬼了。 “你是来自堕落绝地的?为何要袭击我?” 陈登鸣尝试传出神念,与这鬼祟沟通。 但片刻后发现并无作用。 这鬼祟显然很惧怕他以及祝寻,始终在瑟瑟发抖,无法正常沟通。 无奈陈登鸣唯有进房,将这方面的专家小阵灵召出房间进行审问。 “师弟,怎么了?” 屋内已是洗漱完毕的鹤盈玉问询。 “没事儿师姐!就是刚刚来了个小鬼,已经被我抓住,你不用出来。” “哦那快些处理完了我们早些歇息。” 陈登鸣忙道,“不用了,我想夜里再修炼一下,同时熟悉熟悉周旁的环境,你先歇息。” 话罢,到了院中,小阵灵一眼认出被擒拿的鬼祟,讶然道。 “这,这是一头逃命鬼,竟然也有筑基中期的实力了,不像是野生鬼祟,可能是,是被人培养的.” 陈登鸣目光一闪,“哦?逃命鬼?” 想到之前这鬼祟逃命的速度,的确是极快,说是逃命鬼,也是没错。 “被人培养的鬼祟,却来我这儿放肆袭击我?” 陈登鸣心中不由一警。 想到刑师兄的提醒以及自己一直以来的防范,难道这么快北灵圣母就派人找到了这里不成? 这不太可能吧,除非有人早就知道他会来这边,于是提前就有所布局。 可知道他来边城的,也就只有刑师兄一人罢了。 而且敌人若是知道他在这里,也不可能派一头筑基中期的小鬼来试探。 “刚来这边落塌,就遇到了麻烦难怪常说在这里居住的人会离奇死亡,传闻介绍得还是太保守了。” 陈登鸣沉吟片刻,凝视逃命鬼,目中寒意凝结。 现在不杀这头逃命鬼,放任其回去,那驱鬼之人未必就会知难而退。 杀这头逃命鬼吧,才初来乍到就得罪此地的鬼修,也是显得太高调了,与本意不符。 “好勇斗狠不是我的本性,坐以待毙也不是我的风格,还是先派一个分身尾随去看看情况吧.” 陈登鸣心中暗暗盘算。 当即施展天女散花术,再度凝出一道木系天仙分身,改头换面成卖肉佬祝寻的凶神恶煞模样。 这第三道分身所凝聚出,几乎已是他所能承担的心力极限。 之前凝聚白毛分身和师姐鹤盈玉的分身,就损耗了他七八成心力。 他当时留有余力,也便是讲究亢龙有悔,留有一些余地,此时正好也就用得上这一些余力。 祝寻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转悠,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哫”出声。 陈登鸣摆摆手,示意祝寻干正事,先释放逃命鬼。 逃命鬼得到释放的刹那,便循着本能立即向院外逃窜。 祝寻以及陈登鸣的分身立即一前一后的跟上。 一刻钟后。 逃命鬼逃窜到边城最西侧的区域,这里没有主城区繁华,却也颇为热闹,是一些殷实而有地位的修士常住之地。 逃命鬼一路蹿到一座巍峨耸峙的宏伟三进八合院式宅院。 但见那门口还有数名身穿蓝色法袍、胸绣白莲花的修士守门。 院内灯火通明,人影瞳幢。 逃命鬼遁地而走,绕过前门,便要从门楼后停满马车位置的偏僻区域闪入院墙内。 “哫!” 陈登鸣分身远远吊着,努嘴传念。 一直紧紧尾随逃命鬼的祝寻立即出手,将倒霉的逃命鬼再度擒住。 陈登鸣分身深深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宅院,目光落在那牌匾晌的“邹府”上停留半晌,传出神念,“走!” 他不愿多生是非。 现在既然清楚逃命鬼的跟脚是在这宅院内,也就不算是睁眼瞎,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不过,只看这宅院的状态,能在边城有如此家产,又可驱使筑基中期的逃命鬼的,搞不好其中住着假丹甚至金丹大修。 暂时北灵圣母的约战之事还未尘埃落定,陈登鸣不愿暴露实力,在这边起冲突。 不过,该有的防范和监视还是必不可少的。 他留下分身在宅院附近隐匿监视。 以分身假丹层次的实力,想要被人发现也很难。 随后吩咐祝寻带走逃命鬼,没有靠近自己租住的宅院,而是去往比较偏僻的城南区域。 本尊也迅速持着引魂幡赶到,一幡就将逃命鬼收入幡内,随后若无其事返回租住的院内,留着分身在远处作眼观察状况。 邹家。 邹家三爷邹子永突然阴沉着脸,疑惑从闭关之所内走出,揉着眉心,眼神充满疑虑。 “三爷。” 一名伺候在门外的老仆人瞧出端倪,立即上前询问状况。 邹子永只觉一阵心烦意乱,目露锐芒,冷哼一挥衣袖迅速出屋,直奔主屋去寻大哥邹永昌。 十几息后。 主屋内灯火亮起,一位面膛紫红,浑身充满摄人气息的鹰钩鼻老者冷哼斥责。 “三弟,你怎的办事如此糊涂?不调查清楚那两名新住进来的来人实力具体,就贸然派逃命鬼去试探,现在好了?” 邹子永脸色难看,唯有作揖道,“大哥,要怪也只怪那事房司的执事给的情报不清不楚,只提及这二人是筑基实力的鬼修,而且还是阴鬼宗的鬼修,却并未言明具体有多强。” “废话!” 邹永昌一拍桌面怒斥,“不出手谁知道有多强?但你只要知道是阴鬼宗的筑基鬼修,就应该清楚不简单,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量?你是想独吞功劳?” 邹子永尴尬,忙陪笑,“怎么会,大哥,你我都是一家亲。 但你也知道,阴鬼宗早就被灭门了,这二人未必就有多强,但他们可能身兼阴鬼宗的传承和大量阴魂,这对于我们邹家和前辈而言,都是巨大的好处。 其实我们这些年来,从不对有实力有背景的修士出手,每次出手之前,也会派逃命鬼先试探。 以逃命鬼的逃遁速度,只要不是撞上金丹大修,少有修士能追上他。 我这次也是如往常那般先派逃命鬼试探,打算有结果了再与你商量,可这次.” “可这次就出事了。”邹永昌冷哼。 邹子永皱眉道,“不过据我感应,逃命鬼最后气息消失的地点,却并不是在那两个阴鬼宗修士的院子附近,而是在南城。 难道导致逃命鬼出意外的,不是那两名阴鬼宗的人,而是天道宗或化龙宗的镇守者出手了?” 邹永昌浓烈眉毛皱起,沉吟片刻冷哼道。 “罢了,今日先装作无事,也不要再出去查探情况了。明日我去拜访拜访几个镇守者朋友,看看情况。” 话音一顿,邹永昌冷眼看向邹子永,道,“这期间,不要再添麻烦。 一切还等北灵圣母和长寿宗老祖的大战结束后再说。 届时前辈将配合其他魔门一起向东域发难,这堕落之地迟早是我们的。 那两名阴鬼宗鬼修也逃不掉,不要为眼前一时的利益冲动坏了大事。” 邹子永立即应是,想到那位前辈的实力以及许诺,之前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 陈登鸣从修炼状态中醒转,查看了一眼修炼一夜后的长寿功熟练度,仅增长了三十一点,不由无奈。 这三级灵脉之地,修炼效率差了四级灵脉太多了,而且比宗门的三级灵脉还要差一些。 毕竟此地地盘小,夺灵阵的优势无法完全发挥出。 如此算来,修炼一整天,也就只能修炼出六十二点灵气,吃力不讨好。 这就是已经失去了财侣法地中的地利优势。 所幸在这边城,他也不会待太久。 他遥遥感应了一番留在邹家那边分身的状况。 察觉分身已是悄然秘密尾随一位紫红面膛老者的座驾离开了原地。 边城内高空禁空,这些大户人家出行,都是坐着异兽车,方便赶路又彰显地位。 但片晌后,陈登鸣心中微微一悸,迅速吩咐分身隐匿,眼看着马车远去,不由皱眉。 “好强的敏锐洞察力,分身险些被发现,看来也至少是一位假丹了。” 他继续安排分身远远跟上。 有他掩护,心灵往往提前就能福至心灵感应危机,不虞被察觉。 最终半日下来,观察到这邹家老者主要就是拜访了几个天道宗以及化龙宗的筑基修士,不由暗感奇怪。 “这派出逃命鬼的邹家,似乎是与天道宗和化龙宗的驻守修士很亲近啊,难道是误会了?还是这几方有什么利益勾结?” 陈登鸣心中狐疑。 但眼见这邹家似也不像是要继续找他麻烦的样子,更不像是北灵圣母派来的人,当即也懒得继续追究了。 就算这其中有什么肮脏的利益结合,只要不再来找他的麻烦,那就与他无关。 “看来昨天我刻意将那逃命鬼带到远处解决,算是暂时掩饰了过去.” 陈登鸣仅留下分身暗中观察作必要的防范。 北灵圣母和宗门老祖的大战还未开始,他在这边仍需要低调行事,避免暴露身份,一切配合宗门计划行事。 时间一晃而过。 转瞬,四天过去。 这一日,正是北灵圣母约战长寿宗老祖之日。 租住的宅院内。 陈登鸣在后院来回踱步,时而抬头看向杵在后院内的小传音阵,等候着门派传来的佳音,隐隐总有些心神不宁。 与此同时,无人察觉,就在边城不远处的山林平原间,大批浑身阴气森森的修士已悄然赶至,缓缓向边城靠近,森冷的眼神中都满是激动亢奋。 为首两名修士,身上气息纵然收敛了不少,也散发出淡淡的压抑波动。 其中一人倏然一挥手,唇角蠕动,似传出一阵无人察觉的神念波动。 顿时,所有正在缓缓潜伏前行的修士,全都停止了行进动作,保持潜伏隐匿的状态,原地待命,眼神中都是克制的兴奋。 “卢师兄,今次之后,这东域边城,便算是我们噬魂宗的新宗门驻地了,想一想,还真是令人兴奋呢。” 为首二人中,其中一名娇小俏美的女子嫣然笑道,她乌黑的秀发长垂肩后,雪肤冰肌,颇有姿色。 那被称作卢师兄的男子闻言,只觉佳人在侧,心中也是涌起豪情万丈,笑道,“窦菡师妹,现在我们就静候魔刹太子和北灵圣母那边的佳音了。 消息一到,我们便立即出手拿下边城,此后便是大功一件。” 窦菡闻言嫣然一笑,显露皓白如编贝的牙齿,美眸顾盼时,自有一种风流意态,惹人心痒,嗔道,“师妹倒是觉得,不如现在就直接出手,劫掠一番,人家早已等候难耐了呢。” “这这不妥.” 卢师兄心中一跳,忙摇头,“师妹,这可是有违宗门之令,尽管我们占尽优势,也是不可胡为的。” 窦菡闻言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四周亦是在努力克制的弟子,翻个白眼,道,“北灵圣母和魔刹太子出手,那长寿宗还有什么翻盘的希望? 况且,魔刹国主也是准备要对长寿初祖出手了吧?” 言尽于此,她也不愿再多说。 她是喜欢刺激之人,或者说但凡在魔门中能爬到她这个地位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刺激。 如今在优势占尽的情况下,这卢师兄仍是如此稳重,看来宗门的确是派这卢师兄来平衡制约她的,一路行来,好生无趣。 卢虎眼见女子如此姿态,心中也觉被小觑,暗忖此女狐媚过人,若非是噬魂老祖的爱姬,定要把她借来玩玩。 对方颇喜刺激,一路上若非他压着,早已闹出事来。 但此女实力,的确也是极其惊人,是个好帮手。 他看了看天色,自忖如今战斗也应该出结果了。 反正无论此战如何,最终四域大战也是要掀起的,当即一咬牙,笑道。 “师妹,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你如此有兴致,师兄也就与你疯一次.我们先传讯通知城内的邹家,里应外合!” 租住庭院内。 陈登鸣兜兜转转踱步了几圈,愈发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不由狐疑。 “莫非这场大战有变故不成?” 他毕竟是继承了人仙心灵传承的人,不会轻易莫名的心血来潮,这种心神不宁,必然是什么预兆。 “师弟。你就放宽心了,你不是说了,刑掌门已有万全之策。” 这时,鹤盈玉高挑端庄的身姿袅袅娜娜,端着一盘瓜果而来,笑道。 陈登鸣转身看向师姐,吐口气笑道,“是啊。可能是我关心则乱,太紧张了吧。” 他话语一顿,又看向天空,道,“师姐,你说他们元婴修士大战,挑选的地点会是在哪里呢?肯定是在天空中某处吧?” 鹤盈玉同样美眸望向天穹,正欲说话,突然美眸凝结。 陈登鸣同样是神色凝固,惊愕看着天边突然多出的一排排灵光黑影,气势惊人,宛如黑云压城城欲摧,正以极快的速度冲袭而来。 “什么情况?” (月票满100明天加更,万字) 二阳症状轻点,今天好了些,明天争取票到了就加更,也算激励一下自己吧。 (本章完) 255:索魂之箭!白毛的谨慎(求月票) 看到漫天宛如蝗虫过境般迅速飞来的一片黑压压修士大军,那气势汹汹明显来者不善的架势,令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 不会是翻车了吧,难道一祖败给了北灵圣母? 又或者发生了其他什么突发状况。 此时情况危急,陈登鸣也不及多想,立即吩咐鹤盈玉赶紧先把宅子的防御阵法开启,再多布置几重防护法阵。 甚至将三阶高级的灵舟也召了出来,安置上充足的灵晶,随时准备启动三阶法阵罡金刀网阵。 “师弟,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噬魂宗的魔修,我看到不少修士都手持魂幡,边城有护山大阵,应该顶得住吧?” 鹤盈玉语气急促道。 “不好说,这么多魔修,明知这边有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大举入侵,却仍是动手,不会是无的放矢.” “这几天我也已经弄清楚,天道宗和化龙宗坐镇在这边的,居然就只有一位金丹修士。” 陈登鸣话才说完,便看到护城大阵已然启动逐步亮起,阵法之力节节攀升,宛如在四面八方形成一圈圈浅绿色光波,逐渐要构成一个倒扣的海碗形态。 “嗯?” 就在这时,他突然神色狐疑,一直安排在邹家那边防范观察的天仙分身,发现邹家涌出大批修士,均是冲着城内城头的位置冲去。 敏锐的本能令他察觉这邹家之人不对劲,命令分身迅速跟上。 结果才没跟了片刻,邹家一群修士中,邹永昌以及邹子永齐齐飞出冲向城头,强行顶着禁空阵法的压制,分别祭出法器和法宝,逼退击杀几个猝不及防的天道宗修士。 其中一件法宝狠狠落在一边城头的阵旗之上,发出振聋发聩的爆响,城垛都被轰破了一个缺口,阵旗随之爆碎。 “邹家是西域魔修安插培养的叛徒?” 陈登鸣神色微变,皱眉看着被瞬间破坏打开了一角的阵法。 这一道阵旗被破坏之后,宛如海碗状的阵法结界,也顿时裂开了一道清晰的不断扩大的裂缝。 裂缝外,大量噬魂宗魔修似早已知道这种情况,已黑压压蜂拥而来。 “邹家主,你干什么?” 这时,从其他方位赶来的天道宗弟子齐齐怒吼。 “杀!——无需多说!” 邹永昌一声大喝,蓦地也拿出一杆引魂幡,摇动大幡的刹那,无数阴魂厉啸着冲出,张牙舞爪,随着诸多邹家修士冲杀向诸多天道宗修士,同时便要去破坏另几道阵旗。 “停!”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漫空木系灵气迅速汇聚,刹那如潮汐般覆盖过所有邹家修士,连同邹永昌和邹子永都瞬间中招。 木偶术! 一群修士刹那僵持在半空中,皆被木偶术控制,一些人已是无法在禁空阵法以及木偶术的双重压力下扛住,下饺子般摔落下去,摔得惨叫连连。 “你你是谁!!” 邹永昌等少数一些法力强横的修士还能勉强维持身形在空中,却也都是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僵持着,怒瞪着对面空中施法的陈登鸣分身。 只见出手之人乃是一个满脸横肉的面生之人,浑身缭绕强烈的木系灵气光辉,此前完全不识。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已是有大批化龙宗的修士赶到,其中一人浑身缭绕金光,散发出充满灵威的金丹气息。 而被因阵旗被毁而撕裂的裂缝虽是扩大,却仍是不足以令大批魔修迅速杀进来。 “该死!” 邹永昌怒喝一声,额、胸、腹三处位置的假丹之力齐齐爆发,冲击木偶术的术法控制。 顿时侵入其体内的木系灵气大量被逼出。 邹子永以及其他邹家修士也几乎是在同时发力。 但就在这刹那间,长相酷似卖肉佬祝寻的陈登鸣分身却主动撤退,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下方混乱街道的人群中。 “邹永昌!你敢反叛,找死!” 化龙宗金丹修士同一时刻已是赶到,浑身散发强烈的金丹威压,召出法宝悍然出手。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声尖厉啸音突然从阵法裂缝位置传来。 一道乌芒穿过裂缝,破碎虚空,直朔至化龙宗金丹修士胸前,刹那撕裂其体外的金丹护盾。 “索魂箭?窦菡!” 化龙宗金丹大修大惊失色,此时召回法宝都已为时已晚,唯有迅速催动防御法宝。 铿地一声爆响,宛如当空炸起一个霹雳,一圈灵气波涛向四面八方涌开。 化龙宗金丹大修吐血飞退,体外环绕的玉尺状的防御法宝已是碎裂开裂缝。 与此同时那黑色箭影也已崩溃,却化作无数尖啸的阴魂残念肆虐充斥八方,宛如魔音灌脑,瞬间搅乱化龙宗修士阵营。 阵法裂缝之外的魔修群中,一名娇俏美人儿,手持一张与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黑色大弓,弓弦尤自发出异常沉闷震颤之音,俏面上挂着一丝轻蔑笑容,挥了挥玉手。 “杀进去!” “杀!!” 大批噬魂宗魔修亢奋大吼,摇动魂幡。 呜呜呜—— 顿时上万的阴魂如乌云般铺天盖地,重重叠叠,跌跌撞撞冲向裂开的阵法裂缝,鬼嚎声令整个边城宛如陷入末日,甚至开始惊动了不远处的堕落绝地。 “边城要完了,要沦陷了。敌人有两个金丹,而且看样子不是寻常金丹,再加上邹家那位叛变的假丹。 边城这边坐镇的,只有一个化龙宗的金丹和一个天道宗的假丹.看来他们早已调查清楚这边的状况。” 租赁的宅院内,陈登鸣脸色凝重道,静静感受着已虚弱了许多的分身迅速返回。 鹤盈玉也经历过大场面,此时虽惊不乱,道,“师弟,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趁现在突围吧?” 陈登鸣摇头,“还不行,噬魂宗的这些魔修,已经将边城完全包围了,我们除非往堕落绝地跑,否则现在杀出去太抢眼,很可能吸引大部分火力,届时那两名魔修金丹就会对付我们。 而且,也根本不清楚,他们是否还有更厉害的高手潜伏,这都是未知的。” 鹤盈玉蹙眉,“但我们现在躲在这里,他们解决了化龙宗那位金丹后,攻破不了我们的阵法,迟早还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届时我们被包围,可就孤立无援了。” 陈登鸣深吸口气,目光熠熠凝重道,“所以现在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若是他们再无更厉害的高手,我就找准时机出手,也许有机会能重创其中一位金丹魔修。” 鹤盈玉微微蹙眉,很想也跟着去,但清楚陈登鸣这出去是寻找机会偷袭金丹大修的,她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可能会导致其分心。 而且以陈登鸣的实力,只要不是金丹后期修士,或者继承了道统的金丹中期修士。 一般的金丹修士,还真无法奈何他这位长寿道子,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好!你小心!” “嗯!” 陈登鸣心念传达到分身,迅速闪身离开阵法。 鹤盈玉留在布置了重重阵法的院子内,只要不是金丹中期修士出手,也很难破开有假丹大修坐镇的三阶阵法,安全上还是有保证的。 但坐以待毙等待敌人解决完所有镇守者,再集火对付他们,的确也是一件愚蠢的固守方式,唯有主动创造生机。 十几息后。 “嗖!——” 陈登鸣身影刚来到最混乱的靠近破碎阵法的位置,一道飞剑便撕裂空气飞掠袭来。 他双目金光一闪,激射出宛如实质的金色极光罩定飞剑。 控金术! 顿时飞剑在他眼前悬停,而后刹那调转飞出,宛如一道金色闪电,闪瞬洞穿一名魔修的脑袋。 另几名魔修摇动魂幡正要反抗,却被飞剑眨眼洞穿了身躯,当场倒地,神魂遭受万鬼反噬。 这里的一幕顿时吸引了魔修阵营中一些领头者的注意。 但目光看向战场,却并未发现任何出手之人。 正疑惑之间,一道满脸横肉的身影身上散发假丹气息,快速横空冲过,向城墙外突围而去,口中嚣张狂喊。 “杀人者祝寻!够胆来追我!” “追!杀了那家伙!” 被金丹女魔修救下的邹永昌一眼就认出陈登鸣的分身,立即怒喝一声,带着邹子永等人追袭过去。 “拦下他!” 大批噬魂宗修士亦是高喝,便要出手拦截陈登鸣的分身。 “别追了!” 就在此时,一声轻斥倏地从大举入城的魔修群中传出,强烈的神识灵威顿时震慑得不少魔修遵照指令,停止了追击。 以金遁术躲藏在万金珠内的陈登鸣皱眉,暗道引走大批噬魂宗魔修的计划泡汤。 他暗中观察那手持大弓被拱卫在魔修群中的女子,又看向另一侧空中已与化龙宗金丹修士交上手的另一位男性魔修。 就见那女魔修身上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金丹灵威,娇俏脸上却洋溢着妩媚迷死人的笑容,目视下方正厮杀和逃窜的修士群,以温和语气笑道。 “本座乃是噬魂宗窦菡,此番前来,便是代表我噬魂宗接收边城,尔等同道若想活命,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倒戈向我们,干掉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未来可继续留在边城,你们的房屋和资源也不会被剥夺。 二是现在就滚出边城,我们绝对不会追击。” 此言一出,登时连邹家修士也不再追击陈登鸣的分身了,虽是不甘,却也不得不遵命,不少还在逃窜或是厮杀反抗的城内修士也松动了。 有人甚至立即倒戈一击,向身旁的天道宗或化龙宗修士下手。 陈登鸣暗道一声厉害,这女子玩出这么一手,便是更进一步瓦解了边城内修士的反抗力,令天道宗和化龙宗的镇守者都压力大增。 不过,这似乎也从侧面说明了,魔修方面这次安排来的人,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若是还有更厉害的高手潜伏在暗处,以噬魂宗嗜杀抽魂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还是先稳一手,先让分身再试探试探,确定没有高手后,待会儿就出手给这美女致命一击!” 陈登鸣决定学习宗门老祖,大局为重,继续按捺忍一手,防止阴沟翻船。 当即本尊继续藏着,操控刚逃出去的分身又冲回来,继续挑衅。 “大哥,那满脸横肉的肉头脑又杀回来了。” 邹家邹子永一指远方道。 “这家伙,自投罗网?” 邹永昌顿时怒火再度掀起,蓦地转头看向所指的城墙方位。 一大批噬魂宗修士已经包围向陈登鸣的分身。 岂料陈登鸣的分身突然含笑抬手作揖,远远传出神识。 “各位道友!大哥!误会!误会!我是回来帮你们杀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的!” 一群噬魂宗魔修闻言亚麻呆瓜,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刚刚杀了他们的人,这时候要化身友军是怎么回事,就突然感觉身旁大片木系灵气侵入体内,一个个身形僵直,接着开始如提线木偶般自相残杀。 几乎是刚施法完成一个木偶术,陈登鸣分身便立即逃遁离去。 “误会个球!杀的就是你们!杀完就跑,够胆来追我啊!笨蛋!” “混账!” 这一刻别说邹家兄弟了,便是大量噬魂宗修士也愤怒了。 太可恨了这个肉头佬! 不怕死吗!? “找死!” 窦菡眼神一冷,突然抓过黑色大弓一把拉开,在拉开的瞬间,道道阴魂飞向弓弦,迅速痛苦扭曲成一支箭矢。 下一刻,箭矢化作黑影射出。 空气都被撕开一条真空地带,留下一条白色的气雾。 “轰!”的一声。 一个挡道的出城修士根本没反应过来,头颅就被瞬间炸裂。 那黑色箭矢却余势不减,甚至吞噬被杀修士的神魂壮大箭矢威力,风驰电掣向陈登鸣分身。 “好强!” 暗中藏匿的陈登鸣心悸,却立即心神与分身心灵交感,亲自操控分身陡然施展宗师级李代桃僵之术。 分身施展李代桃僵之术,已无需木头作为施法材料,因为全身都由木系灵气塑造,只需断去一指即可。 轰!—— 黑色箭矢掠过。 却是只撕裂了陈登鸣分身留在原地的一截短指。 其身影出现在百丈之外的一株树木的树冠上。 宗师级的李代桃僵之术,配合木遁术,可逃遁范围已达到百丈之远。 “嗯?好个厉害的假丹修士!” 窦菡神色讶然又觉难堪,美眸瞅了一眼不远处已压着化龙宗金丹打的卢师兄,获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即俏面神色冰冷,瞄准远处的陈登鸣分身,再度拉开弓弦。 霎时大量阴魂从其身旁幡内飞出,其中甚至还有筑基阴魂。 这次她却没有立即射出,一丝丝细小的黑色阴损魔气在箭矢上闪烁,女子黑色的头发也仿佛燃烧的黑色火焰般,根根竖立而起,散发着莹莹的微光。 与此同时,一道道痛苦的魂灵面容狰狞扭曲成一圈圈,开始在箭矢上密集的缠绕。 藏在万金珠内的陈登鸣本尊敏锐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似有一股邪祟力量正要锁定入侵他的心神。 “这箭矢能锁定人的神魂?竟然能在锁定分身时锁定本尊。” 陈登鸣暗道不好,立即斩断与分身的联系,避免暴露本尊。 几乎在这同时,窦菡美眸微眯,刹那松手。 “轰”的一声炸响,箭矢如黑色闪电般刹那消失。 远处的陈登鸣分身在提前一刻就开始自主施展木遁术逃遁。 然而其身躯才穿过三棵大树,那黑色箭矢就已经洞穿三棵大树,瞬间命中身躯。 ‘嘭’地一声,分身炸断成两截,当场崩溃成一团木系灵气消散了。 “嗯?” 魔修窦菡俏面再变,“分身?!” 就在她这分神的一刹,倏然感觉心灵遭受一股极其磅礴的心灵力量入侵进来,在她脑海中呈现一道魁伟而面庞俊伟的男子身影,两眼望向她,精芒暴闪,两鬓白发颇为醒目,强烈的威胁顿时令她浑身寒毛耸立。 “长寿道子!陈白毛!” (月票还差六十张晚上加更!冲起来兄弟们) (本章完) 256:天发杀机,地覆天翻(为月票加更) “长寿道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的计划早已提前暴露?” 窦菡在认出陈登鸣的瞬间,心神狂震,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错愕,震撼着神经。 甚至她只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渺小感,仿佛突然置身在了一个广袤的虚空之中,一片蓝天下,感受到自身与苍茫天穹的对比,何其渺小。 而陈登鸣的身影,则如天上俯瞰下来的天神,双目释放的神光就是天光,神光中蕴含的意志,就是天威。 吾意即天意!吾心即天心! 天仙道统——天心境! 在这短暂迷茫之间,她突然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威胁袭来,顿时心神惊醒,便要强行震散这侵入心神的精神异力。 她好歹也是金丹中期的魔修,不至于瞬间就心神被制伏迷惑。 然而这才清醒,胸前就已是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 就在这时,身旁飘浮的引魂幡自行飞出大片阴魂护主,其中甚至还有金丹阴魂。 “嘭”地一声! 万千宛如透明丝线般的惊魂丝掠过,狠狠洞穿一片阴魂,却是擦着窦菡的大腿而过。 ‘嘭’—— 顿时法袍爆碎成碎布,血肉爆绽。 窦菡惨叫一声,身影出现在数十丈外,左边大腿和臀部位置已然血肉模糊,形象狼狈凄惨。 “打歪了。” 陈登鸣皱眉,此时仍不见任何新的高手出现,他彻底放心,知道魔修方面,是不会再有高手了。 他正欲闪身从藏匿地点出来,倏然心灵间惊兆纷现,神魂察觉到一股强烈的锁定。 几乎无需用眼去看,神识就已察觉到窦菡举弓拉箭。 他立即闪身避开。 “轰——” 一根足有儿臂粗细散发阴冷怨气的黑色箭矢呼啸而至,在离他刚刚不远的位置落下,嘭地深深的插入地砖内,嗡嗡作响,剧烈颤动,震得大片石砖龟裂开来,烟尘弥漫! 却在下一瞬,这箭矢再度自行飞出,箭头处张张鬼脸狰狞,眼瞳中充满怨毒,锁定飞向前方的陈登鸣,电掣而去。 此时,陈登鸣已是飞射向被大批噬魂宗魔修重重包围保护在内的窦菡。 眼见他冲来,大量噬魂宗魔修虽是胆寒,却仍克制恐惧,立即操控阴魂利刀攻坚的法器,从两边夹迫而上,声势惊人。 陈登鸣速度不改,似完全无视来自两侧以及身后愈发逼近的杀机,双目倏然蓝光闪烁,发出强大而冰冷的杀机。 轰! 他白发飞舞,法袍鼓胀,金丹璀璨大放光华,双目浩瀚冰冷的蓝光如苍穹深邃,威棱四射,竟生出一股比千军万马还要强盛的气势,使人心胆俱丧。 天发杀机,地覆天翻! 登时,一大片魔修只感到一股磅礴压力,宛如泰山压顶般狠狠袭来,杀气严霜,使诸多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尚还未清醒过来,便纷纷感到身体剧痛。 陈登鸣身化一点金光,施展金遁术遁入惊魂丝而去,带动起一大片气流横冲而过。 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寒光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承影金锻造的惊魂丝,透明如无物,看上去就宛如一片涌动的气流,瞬间穿过道道阴魂。 陈登鸣的心神之强悍,完全无视这些寻常阴魂的冲击鬼嚎,惊魂丝随后就将魔修身躯穿透成了筛子,带起一大片血雾,惨叫声响彻天际。 “咻!!” 后方紧随追击的索魂箭,更是一路洞穿不少魔修弟子身躯,穷追不舍。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是陈登鸣腾空冲出后的一瞬间而已,就刹那造成不少魔修死去。 人尸如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血水宛如血雨般横空飘洒,漫天血雾。 如此骇人一幕,顿时惊得周旁准备围堵上来的魔修子弟均是骇然后撤,莫不敢当,只得退,退,再退! “该死!” 窦菡俏脸一变,感到前所未有的强烈压迫感。 她一挥手,撤了索魂箭,与此同时,立即传音那边还未结束战斗的卢师兄,秀眸射出前所未见的异芒,骤地摇动身旁噬魂幡。 呜呜呜—— 大量阴魂瞬间如乌云般涌出,将她身影环绕在内,消失不见。 轰!—— 陈登鸣几乎瞬间已然如一片涌动的气流冲至。 嗖嗖嗖—— 万千透明的惊魂丝,散发无可匹敌的尖锐锋芒,刹那撕裂大量阴魂,鬼哭魂嚎之音,不绝于耳。 然而下一刻,陈登鸣已进入一片黑暗阴森宛如鬼阵的阵法内,周遭满是影影绰绰张牙舞爪的阴魂,却不见那窦菡踪影。 “嗯?阵法?这有些类似阴鬼宗的万鬼齐哭大阵!鬼哭之时,天地失色。” 陈登鸣心中一动,保持金遁术的状态,正准备施展天眼通锁定敌人方位。 就在这一瞬间,两道阴损激芒刹那袭至,狠狠撞击在惊魂丝上。 冷箭! 其中蕴含金丹阴魂的冷箭! 虽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惊魂丝弹飞开来,陈登鸣却仍感到心神受到冲击,不具备太大威胁,却也因此诞生了一些心灵涟漪。 就在这涟漪释放的刹那,仿佛对方也得到了某种讯号,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陈登鸣近乎是同时,也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 只要心动,他就能捕捉到敌人的踪迹。 所谓心动,并非心脏跳动,而是心灵的波动。 二人刹那间齐齐出手。 “惊目炼神!” 陈登鸣神识化作一圈冷冽波动,闪烁银光,袭向某处。 但周遭无数阴魂包括两道金丹阴魂,则好似纷纷化作黑色箭矢,铺天盖地,齐齐向着他所附着那一片最核心处的惊魂丝冲击而来。 这闪电间的变化,快逾雷霆。 无数阴魂箭矢似无坚不摧的龙卷风暴,乍看似单个不堪一击,但集体杀来却却潜藏了惊人的强力。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过后,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惊魂丝直接被无数箭矢震散,大量阴魂随之灭亡。 陈登鸣强行从金遁术的状态中被逼迫而出。 但在这之前的一刹那光景,窦菡也已被陈登鸣蕴含人仙道力的神识力量袭中,闷哼中逼迫出了身形。 她神识遭受道力的侵害,也根本无法把握这一时机,对陈登鸣发起接踵而至的袭击。 二人同时被彼此攻势击中。 前者神识受创,心神恍惚。 陈登鸣却只是被逼出身形。 他立即长啸一声,双眼蓝光灼灼,锁定窦菡! 咻咻咻——! 无数惊魂丝尖啸凝聚化作一把长刀,随着他的身影瞬间撕裂无数阴魂,电掣而过! “不好!” 窦菡霎时从心神恍惚的状态中清醒,瞳孔猛地收缩。 只看到一个高速冲来的幻影,随风而至,下一刻,近乎透明的刀尖在她眼前迅速的放大,强烈的危机感,刺激得她心脏抽搐。 “不!!” 她体外法袍以及周遭阴魂方动,便要化做防护。 紧接着就是浑身一震,血点夹杂着碎肉如血雾般从身上爆开,溅的满头满脸。 她不敢置信绝望地低头一看。 胸口宏伟已是消失,被洞穿一个近乎半尺的大洞,心脏和肺腑都没了,血肉模糊,剧痛在此时传遍全身。 还没来得及多想,脑袋骤地一痛。 一片血色突然从光洁额头以及半张妩媚的脸颊延伸而出,旋即滑落,呈现出一道透明刀尖。 陈登鸣身形在窦菡身后显现,随手拔出大刀,一蓬血箭溅射,彻底断绝对方自爆金丹的可能。 其体内的顿时便有金光一闪,神魂抱着虚幻金丹仓惶飞出,四周无数阴魂顿时狂啸扑来,便要噬主。 陈登鸣蓦地召出引魂幡,摇动魂幡的刹那,便将窦菡的神魂收入幡内。 随后刀尖一挑,对方的储物袋飞入他的手中。 正欲散发神识驱散四周阴魂。 “窦师妹!师兄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威武怒吼的声音从滚滚阴魂外传来。 陈登鸣冷哼一声,双眼蓝光一闪,瞬间锁定外面冲来的金丹,身形前冲的刹那,长啸一声,宛若龙吟深谷,震散四面八方的阴魂。 双手举起手中大刀,骤地银光一闪,刀气狂涨。 如虹桥砸落,银河倒卷,轰然往外面来人怒劈而去! 神通——青丘之山起狂龙! 大片阴魂宛如被青白色的闪电撕裂开的乌云,疯狂散去。 一股狂势锋芒毕露,直逼外面冲来的卢虎。 正急赶救援,企图英雄救美的卢虎骤觉一股强烈至极的生命危险,从那翻腾中迅速亮起璀璨光芒的阴魂群中释放而出。 在这短短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时间内,他隐隐已听到刀锋划空而过所生的风声,刀势所席卷的气流冰寒彻骨,刀意临身的恐怖,近乎要将他的身躯分裂成两半。 “不好!此人是谁?怎的如此凶猛?” 他心生怯意,电光石火之间便要后撤,身前迅速升起防御法宝。 下一瞬! 银光爆闪,前方蓦地一片发白,刹那间他双眼如有被电光照射,什么也看不见。 跟着是一下轰天震地的爆响伴随强烈压迫袭来。 体外的防御法宝竟被瞬间轰开,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不可受控的脱离身躯范围。 但前方那银光闪闪的大刀也同时一顿。 “道友!有话好说!” 卢虎惊骇之下,迅速传出神识,同时身形迅速后撤,掐诀的刹那阴魂幡内大量阴魂便要凝聚成一张恶鬼面庞。 但就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怒喝,却是受伤的化龙宗金丹冲杀而至,似伤后更为勇猛,气势惊人。 卢虎不由叫苦,不得不迅速一指身后,阴魂凝聚的恶鬼面庞狂啸一声,扑向后方的化龙宗金丹。 他在这同时掐诀,施展鬼影遁,身形一闪,便要化作一道鬼影遁入虚空,不惜抛弃所有弟子,抛弃自己的引魂幡,也要立即消失遁走。 “还想以一敌二从我手中逃走?” 陈登鸣飞身而来,轻笑之间双眼蓝芒一闪,天眼通迅速锁定虚空某处,一股神识之力,刹那逼迫而去。 “呃!” 一声痛苦闷哼,从虚空中传出。 鬼影一闪,卢虎身影刹那出现。 他面色大变,正欲施法。 一道阴森的满脸横肉的鬼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手持一个绽放异芒的独目,阴森森狞笑盯着他,轻轻‘哫’了一声。 卢虎瞬间心神一震,感到一股诡异的精神异力侵入,全身都僵直了片刻,瞪着两眼呆了半晌。 就在这半晌之间,空气中一道透明的寒光闪过。 他脑袋一震,半个脑袋就被削掉,像被切开的西瓜,露出白白红红的脑浆。 剧痛都还没传达到全身。 又一道刀光穿胸而过,带起一蓬鲜血。 与此同时,一阵熟悉的鬼哭魂嚎的阴森感席卷而来,牵引他的神魂。 引魂幡! 这一套行云流水狠辣干脆而又缜密的手段,直令他的神魂抽离身躯之时,都还没从自己身死的状况中反应过来。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死了? 杀我的人是谁? (月票没满,不过还是加更吧,毕竟之前生病,也没加成) (本章完) 257:人心劣根需衡量!远方的心悸光带(求月票) 杀人,收魂,取宝,撤退! 陈登鸣一套行云流水,在生死交战中近乎磨练成本能的操作结束后,人已经是在一众惊骇茫然的魔修目光中撤出,到了同样发懵的化龙宗金丹修士身旁。 他双眼蓝光闪烁,天眼通观察八方数百里,察觉到远处堕落绝地隐约有些动静,却都只是阴气森森的鬼怪,而非人类。 观察范围继续收缩,范围越是变小,天眼通的观察力也就越是细致入微。 周遭嘈杂褪去,一种至静至极的灵觉从脑海深处升了上来。 他的灵台在这一瞬清明晶透,四周环境内的声音,以至微察的虫蚁爬行的响声,均在同一时间内观察感应到。 “还没有高手了!” 陈登鸣心中暗道,目光却瞬间转移锁定向前方不远处的邹家一行人。 邹家兄弟二人齐齐色变,骇然盯着这斩杀两大金丹前辈的白毛修士,邹子永的眼神逐渐惊恐,屏息紧张传声道。 “大,大哥,这个突然冒出的金丹强者穿着怎么,怎么有些像是之前被我们盯上的那两个新来的修士?” 邹永昌闻言脸色更为难看,突然想到逃命鬼的事情,难道那时他们就已经露出了马脚,被这个可怕的强者发现了? 这时,随着宗门两位金丹高手的陨落,诸多噬魂宗魔修也吓得肝胆俱裂,丧失斗志。 士气大涨的化龙宗以及天道宗修士则开始形成有力反击,打得众魔修四处窜逃,落花流水。 邹家一众修士却是在邹氏两兄弟率领下丝毫不敢动。 因为陈登鸣和化龙宗金丹修士的神识都已经将他们锁定,二人正在交流,时而看向他们,似也不怕他们逃跑。 但就是这种已完全拿捏的姿态,反而令邹家众人都不敢妄动。 “长寿道子殿下,贾某也没想到您竟然到了这穷乡僻壤之地,也所幸是您今日在此,否则只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客气恭谨与陈登鸣交流着,心中的确是震惊不小,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金丹初期修士。 他又看向邹家众人,轻轻笑道。 “道子殿下您已经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这些叛徒,不如就由贾某代劳?您放心,此次保诚战中的所有功劳以及这邹家的财富,贾某都双手会奉上,不取分毫。” “挨!” 陈登鸣立即抬手制止,正色道,“贾道友,你这可使不得,算是慷他人之慨了,这在场如此多天道宗和化龙宗的道友,都为了保卫边城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有些道友现在甚至已牺牲了,这些人后续还需要抚恤的。 这论功行赏,该怎么来就怎么来,陈某只取自己合该拿的那份儿,不是我的,我分文不取!” 此言一出,莫说贾国贤,便是周遭其他赶来的距离近的修士闻言,也都是肃然起敬,对这长寿道子心生敬佩。 贾国贤更是感激作揖道,“道子殿下大义,是贾某小觑了殿下,贾某惭愧。” 他这是由衷感谢,心中松口气。 方才说交出所有功劳和财富,的确也算是他的客气话,但若是陈登鸣真要,他也得咬牙这般上报争取。 毕竟边城的确算是因对方的出现才保下来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甚至这之后是否还会有魔修高手来援,都是未知,不可得罪陈登鸣。 好在陈登鸣也真正是大义之士。 “好了,再说下去,那些邹家人就要逃了” 陈登鸣看向远处蠢蠢欲动却被天道宗假丹大修拦截下来的邹家人,道,“贾道友最好还是抓活的审问一番。” “好!” 贾国贤应了一声是,立即驭器冲向邹永昌等邹家修士,身上强烈的金丹灵威轰然席卷笼罩过去。 邹永昌等人心胆皆震,立即分散开来,欲望作鸟兽散。 “都留下吧!” 贾国贤大喝一声,诸多化龙宗修士以及天道宗修士,迅速齐声高喝,气势如虹,各类法术、法器,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法网,合围向众分散逃窜的邹家修士。 陈登鸣眼见局面基本已是可控,当即也不再逞英雄。 留下卖肉佬祝寻在战场肆虐捡漏吞魂,自己则返回租赁的住宅。 贾国贤哪怕是受伤了,毕竟也是金丹中期的修士,再加上还有天道宗的一位假丹修士协助,拿下一个邹家的假丹,自是手到擒拿的。 不过这次能这么快就解决两名金丹中期的修士,也是令陈登鸣自己感到有些振奋。 人仙道力加天仙道力,令他的战斗力已是异于寻常金丹修士,甚至可能还要胜过往届的长寿道子,毕竟多兼了一种道统。 以至于这一战下来,他并未受伤,只是心神损耗了小半,丹力和道力损耗了大半。 “也无怪每个宗门的道子都是地位尊崇,被当作接班人培养.无怪妙音宗邪祟、煞星,大幕后的老人还有各门各派,都如此执着道统” 返回住宅区域时,这里的门外也已经有十几具魔修的尸体。 鹤盈玉眼见陈登鸣返回,立即打开阵法放其进入。 陈登鸣抬眼一扫,神色讶然,发现宅院内已是聚集了数十名惊慌失措的修士以及老少。 “师弟。” 鹤盈玉解释道,“刚刚外面情形危急,我看这些邻居正惨遭魔修追杀,便将他们带进来暂避一段时间。 对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我刚刚神识察觉到外面发生了很激烈的大战” “嗯。放心,我没事,只是损耗了些力量。” 陈登鸣微微颔首示意鹤盈玉放心,又理解笑道,“都是邻居,这样也好,不过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 “已经安全了?” 鹤盈玉脸上露出笑容,虽然隐隐听到远处外面还有战斗轰鸣声,但有陈登鸣这句话,她就知道边城已经安全了。 陈登鸣颔首,“外面现在是安全了,可以让这些邻居出去了,待会儿所有魔修应该就会被镇守这里的天道宗和化龙宗修士全歼了。” 一听陈登鸣竟是要他们现在就出去,顿时一群修士骚动起来。 碍于陈登鸣和鹤盈玉身上的灵威,有人不敢吭声,但还是有人壮着胆子忍不住道。 “二位前辈,你们不能把我们赶出去啊,我听到外面还有战斗的声音,显然还有敌人在,你们就好人做到底,行行好吧。” 陈登鸣微微皱眉,看向说话之人,以他的心灵自是已洞悉对方的心思和绑架,笑了笑,“放心吧,我说安全了,就一定安全了,只不过我刚刚在外面战斗中受了些伤,需要疗伤,因此需要各位邻居都回避一下。 你们要是不放心,就都在我院子外待着,也很安全。” 他此时急切想要与宗门取得联系,问询比斗情况,自然是不想有太多闲杂人等在院子内逗留的。 一听陈登鸣这么说,眼见其脸上挂笑似也很好说话,更多人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央求卖惨。 “前辈,不行啊,那些魔修都太凶残了,外面实在危险,您要疗伤,我们绝对不会打扰的,就让我们留下吧。” “不错啊前辈,而且您刚刚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会又有伤了呢?” “是啊前辈,难道您是不信我们?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岂会有害人之心。” “前辈,您现在要我们出去,那就是让我们去死啊。” “师弟!”鹤盈玉一瞧陈登鸣脸上带笑,但已然冷淡下来的眼神,顿时明白陈登鸣是动怒了。 同时也对这些救援下来的邻居感到失望,自己则是颇为惭愧,当即俏脸含煞,转身扠起水蛇蛮腰,冷道。 “诸位,我之前救你们进来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否则你们有人早就死在魔修手中。 我救你们是情分,不救你们也是本分。 现在情分已经给了你们,如今我夫君说外面已经安全,你们却如此不识趣,现在我请你们出去!” 话罢,她也不再管一群修士的辩解,将众人齐齐轰了出去。 陈登鸣看着这一幕,心中稍慰。 有良心是好事,善良也是好事,但什么时候该有良心,什么时候该冷静甚至冷酷,这都是考量一个人的智慧和阅历的时刻,切不可妇人之仁。 还好,鹤盈玉显然还不是妇人之仁。 待一群人都被赶出去后。 鹤盈玉不再扠起水蛇蛮腰,看向陈登鸣,旋又颓然垂手,宛如做错事的小孩般,软弱地道,“师弟,师姐做错了,这群人好可恶,是得寸进尺了。” 陈登鸣闻言哈哈一笑,摇头,“师姐,你又有何错之有? 其实,他们也是在保证自身的安全,没什么问题,但他们忘了他们的态度和那些道德绑架的小心思。 换作是我,我也会出手将一些街坊邻居救进来。 但你要知道,人心是不知足的,哪怕你对他好,有人还是要求你对他更好,完全不去思考,旁人为什么一定要对他更好。” 鹤盈玉款款而来,依偎怀中,“我知道了。” 陈登鸣轻抚其秀发,声音低沉道,“而且,以后这种情况,如果只有你一人的话,我宁愿你一个人也不救。” “为什么?” 鹤盈玉诧异仰首,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面庞,美眸中满是疑惑。 这种答案,可不似平日里的陈师弟啊。 “因为世上难有两全事。” 陈登鸣嘴角逸出一丝无奈笑意,“没有人不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 我愿意出手救,是因我如你一样,也有良心。 但还有另一个必备的前提,那就是实力,我拥有天眼通,我心境更是超越很多人,谁有坏心眼,都逃不脱我的洞悉。 可师姐你不同,万一有敌人就潜藏在弱者中,诓骗你开启阵法救他进来,而后对没提防的你发起袭击,你教师弟我日后该如何是好?” 鹤盈玉闻言心中感动,陈登鸣这算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宁愿逾越一些平日的处事方式,这是将她看得比自身坚持的一些东西还要重要了。 她唯有在怀中哄笑嗔道,“我哪有那么不堪,他们是人是鬼,我在放他们进来前,当然也会观察一番。” 陈登鸣哑然摇头一笑。 这一点他倒是相信师姐是会做的,不至于没有警惕和智慧。 但真有敌人是需要他以天眼通才能察觉的时候,鹤盈玉再怎么警惕提防也无用。 留下鹤盈玉在前院镇守阵法后,陈登鸣来到后院,却见小传音阵仍是暗淡无光,一副无人传音联系的状态。 “怎么回事?” 陈登鸣皱眉,看了看天色,“不应该呀斗法应该是上午就已经开始了,现在都快正午了,就算只比出了一场的结果,刑掌门也应该要联系我告知情况了才对。” 高级别的战斗,几乎绝少发生宛如中的那般战斗三天三夜的状况,除非是追逐迂回战,往往战斗在很快的时间就会结束。 因为高境界战斗爆发出的力量太过恐怖,同境界大战损耗极快,杀伤力也是惊人,稍有不慎就基本宣告着战斗结束,互相焦灼僵持的状况,很难发生。 因此,到现在刑掌门还没传来消息,显得很诡异。 结合这次无比突然的噬魂宗魔修袭击边城的状况,陈登鸣心头一沉。 难道一祖和北灵圣母的斗法失利了? 他的心神遥遥感应远在长寿宗的一道分身。 并未从分身那里得到什么异常状况,宗门内似一切正常。 因为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天,他留在宗门内的两大分身中,处于假丹巅峰的白毛分身,已经在第八天就瓦解崩溃。 唯有给鹤师姐塑造的分身还存在着。 在第八天白毛分身瓦解时,陈登鸣就让顶替鹤师姐的分身重新改变了相貌形态,成另一个白毛分身,继续顶替自己打掩护,只是气息上要弱一些。 陈登鸣正欲进入心灵交感的状态,心神进入远在长寿宗的分身体内,走出洞府去打探现在的情况。 突然就在这时,陈登鸣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心慌,不由微微一怔,旋即有所感应,迅速抬头看向远方。 刚经历诸多噬魂宗魔修携万鬼大军掠过的天空,好似也是染上了阴森之气,天色阴沉沉的,宛如刚哭过的伤心妇人脸庞,罩满愁云。 但就在这霎时间,极远处的天边,有一个小光带闪烁浮现。 远看可能仅有一根小拇指那么长,似乎显得毫不起眼,宛如一个静静发光的风筝,但却令陈登鸣在看到的刹那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而后,那小光带缓缓消散,那片区域仿佛破开了一个洞,仿佛有一种恐怖的力量,从那洞口驱散着周遭的一切。 “那是什么?” 边城内,很多正厮杀的修士,也逐渐莫名感到心悸和淡淡的压抑,纷纷若有所感,看向远处天空上光带消散后的洞。 很快,在那洞旁边,又浮现出了第二个光带、第三个,宛如一只只发光的蝴蝶,震动翅膀的刹那,就消散出现了一个黑洞。 那种压抑的氛围,哪怕隔着极远,也愈发浓烈,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那是什么?那里发生了什么?” 陈登鸣再也无法按捺,此时甚至感受到了分身承受着震撼与压抑,心灵印记居然都撼动,似乎受到强烈的恐吓震惊。 他迅速心灵交感,心神传递向分身,查探极遥远处发生的状况 (月票满100明天保底基础上加更) (本章完) 258:化神交手!什么叫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求月票) 处于边城的位置,可以看到远处三个拇指长的光带消散后,化为了三圈漆黑的洞。 然而,随着陈登鸣以心灵交感的方式,心神进入远在长寿宗的分身体内时,顿时便感到了一股极其强横的压力充斥全身,甚至撼动他刚刚进入到分身的心神。 他登时感到呼吸不畅,心内惊悸,整个身躯似欲软化。 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身心,几乎就要将他刚注入进来的心神之力震散,难以凝聚。 但在这时,他已控制分身进入到了天心境的状态,吾心即天心,吾意即天意! 霎时心境稳固,那种软弱绝望的感受消退。 却只看到洞府外散发着异样的强烈光芒,将屋内的一切都照得反光,纤毫毕现,仿佛今日的太阳特别强盛。 但周遭的空气似都有些不同了,像是稀薄了,而且,一片诡异的安静。 “不不是空气稀薄了,是灵气稀薄了?发生了什么?” 陈登鸣惊愕,分身可是待在长寿峰拥有四级灵脉的洞府内。 但现在感应到的灵气稀薄程度,却最多只能堪比长寿宗山门外的野外灵气。 除非将整个长寿十三峰的灵气都抽空了,否则何至于发生如此离谱的事情。 但什么人有能力抽空长寿十三峰的灵气,元婴?还是. 这时,他的心神已寄托在分身体内小心来到洞府之外,只觉宛如是沐浴在一片光的海洋中。 外面的整个世界好似已染上了一层刺目的淡金色,光芒四溢,这种光甚至要照射进人的心灵深处,连心灵和思维都一起净化,陷入一片空白。 陈登鸣勉强睁眼想要看清天空中的景象,但在这种强至眩目的强光下,发现完全看不清。 睁眼就是白茫茫一片。 好似整个天空都成了一片光,失去了云层和本应有的蔚蓝。 下方的大地,亦是犹如覆盖了层层光膜。 空气似很潮湿,仿佛雾气般,很多事物和建筑轮廓都看不真切。 不得已,陈登鸣唯有调动分身体内已所剩不多的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双眼蓝光凝聚,再度看向天穹。 之前从天空出现的光带表明,异状就是发生在天空中的某处。 但当时在边城距离甚远,远远看去,一道光带也就只有小拇指般大而已。 可如今真正身临其境,才发现那光带是已笼罩了很大一片范围,至少暂时他还没发现边界。 此时,在天眼通的状态下。 陈登鸣以‘心开天眼’去看,只觉笼罩满空淡金色的无边光芒,仿佛也不再显得那么刺目了。 在无尽光芒后的天穹极远处,天眼隐约看到了两道浑身散发细微光芒的模糊人影,静静悬浮那里,似是相隔着很远,身周的光仿佛浓稠成了一圈圈的光圈,有丝丝的极光,绕着他们身周,妖冶的舞动。 那或许不是光,而是大量灵气汇聚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陈登鸣以天眼通看到那两道身影的刹那,心神巨震,隐隐似乎有个浑身邪气森森充满血腥杀戮的威严庞大的身影,首先映入心灵。 他只觉身体似乎要裂开般的剧痛,是心灵印记在预警。 立即收敛天眼通,不敢过分仔细的观察,心头则掀起激烈涟漪,险些稳不住天心境的境界。 那两人是谁? 是元婴还是化神? 应该是化神。 很可能是化神。 元婴层面的力量,他曾经从人仙古殿内,在与煞星的元婴分神短暂接触的过程中,也清晰感受到过。 尽管那只是分神,却也能管中窥豹,绝对不可能隔着这么远还能感到如此恐怖。 难道刚刚那是魔刹国主? 那另一个与魔刹国主交手的化神是谁,是长寿初祖? 其他人呢? 陈登鸣心中无数疑惑如惊雷闪电快速闪过,正欲再度以天眼通去偷看。 突然就在此时,天空上本在天眼通观测下显得柔和了不少的光芒,再度强烈了大一片。 这强光是如此夺目,似在瞬间把天地切割成了两半。 在陈登鸣的眼中,那两道模糊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见了。 有道道光束落下来,落在长寿峰上的一些树林间,好似一片绿草被烈日库晒过度后似的,一片树木无声无息成了一堆焦黑的灰烬,光解了,飘零飞散。 时间在这一刹那好似凝固了,陈登鸣蓦地产生了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敬畏,对这种恐怖的完全未知力量的敬畏,天心境再也无法稳固,瞬间再度做回小陈。 这时,头顶那极远处天穹的光芒最强烈处的位置,光芒似暗淡了不少。 随着两道化神强者的身影消失,光芒消解了,恐怖压抑的威压也消失了。 那里逐渐呈现出了一大片宛如夜空般的黑色天幕,却是诡异的漆黑一片,毫无星辰与月亮、太阳的存在。 甚至能隐约看到漆黑的夜幕后方,似还有云层在黑暗中诡异蠕动,偶尔能看到一道疯狂闪灼的电弧掠过。 “所以说刚刚这两位交手,打空了这么一大片广袤天地的灵气,还真正使得天地失色了,太阳月亮星星都不见了?” 陈登鸣瞪大眼看着这一切,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此时,他的分身已因心灵印记产生了裂缝,而逐渐开始有些支撑不住。 他仰头看着头顶如夜空似的天穹。 之前那么刺目广袤的光,已都消失了,只能看到极远处的天空还是亮的,像是一个大黑盘子的四周镀了金边,太阳或许在那边。 这大概就是之前看到的一个小光带突然变成了一个小黑洞的过程。 直到这时,一声轰隆隆的轰鸣声,才远远的从天空上方传下来,犹如一声低沉的狂雷,震得四周山峰隆隆回应成回音,‘咔咔作响’。 陈登鸣迅速根据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估算了出了方才那两名化神强者,大概是在距离地面至少五十多公里外的高空战斗。 可想而知,刚刚二人那短暂一下交手,造成的动静有多大。 若是动静稍微小一点,声音的波动根本不可能还能如此清晰传递到下方,至少不可能被人耳清晰听到。 “若是在前世的那个世界,超出地面两百公里外,空气就会开始逃逸,进入太空。 这种级别的强者,没有在超过两百公里外的空中交手,是否还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中战斗?” 陈登鸣只觉今日带来的心神震撼太多。 此刻,随着心灵印记崩溃,天仙道力消散,分身迅速分解,心神都有些胡思乱想起来了。 但他知晓,这个修仙界不似前世那种世界,因为灵气的缘故,高空中尤其是云层之上的罡风层极其危险,都是灵罡风。 灵罡风层之上,传闻还有灵雷云层,那才是令人胆寒之地,元婴都未必敢贸然深入。 方才那两位化神,兴许就是在灵雷云层的边缘战斗,否则现在他也不会看到那诡异黑暗后的云层和闪烁的雷弧。 这时,分身瓦解得只剩一个脑袋,陈登鸣勉强运集最后一股心神之力,掠出分身脑袋,扩散向山门八方。 刹那,他就‘看到’山门内大量陷入昏迷的弟子、执事,甚至是不少假丹同门。 显然刚刚高空中的大战,散发出的威势和某种冲击下来的余波压力,将这些人全都震晕了过去,连不少假丹都不例外。 他的心神掠向长寿峰长寿殿。 “陈师弟?” 刑慧光的神识突然掠来,接触到了他这一缕心神,显然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前任长寿道子倒是坚挺得很,似并无大碍。 “刑师兄” 陈登鸣正欲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祖和北灵圣母的斗法如何了,空中那两个恐怖强者又是谁。 结果这些心神念头还没传出,他的心神就彻底消散,分身也瓦解消失了。 边城。 租赁的大宅后院中,陈登鸣浑身一震,骤然从心神断绝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强忍心神断绝的剧痛,服用一颗补心丹,立即目光再度看向远处天边。 便看到远处天边已出现了第四个‘黑洞’。 这般远远看上去,好像是四个小拇指大小的黑影衔接在了一起,彼此相隔了一段距离,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缩小,似一幅画上被逐渐擦去的黑色区域。 陈登鸣神色凝重,深深吸口气。 “化神强者,仅仅交手四次,就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后果这还是在绝对的高空战斗的 难怪四域要制定元婴条约,至于为何不制定化神条约,只怕也是限制不住,制定出来,也是一张废纸。” 陈登鸣心头沉甸甸的,现在隔着老远去看那四个黑点,虽能感到淡淡心悸,似乎也没什么。 但刚刚他心神可是穿过去亲身体验了一遍,知道这一个光带化成的黑点所代表的,可能就是近百里范围内的天地失色。 化神修士一出手,便能瞬间抽空百里范围内的灵气。 这自然不是说,化神修士必须以抽空地域灵气为代价才能出手。 而是如其他所有境界的修士类似,出手之间,下意识便可调动附近一定范围内的灵气,撬动灵气助力法术之威,袭击敌人。 不过,陈登鸣隐隐感觉,化神这种层面的强者,手段远不止于此,可能还可以汲取雷云层灵气,甚至雷云层之上的? “目前这个修仙界,还没听说九重天的说法,兴许并没有什么九重天” “师弟!那边发生了什么?” 鹤盈玉的声音打断了陈登鸣的思绪。 他转首看向掠来的师姐,见其神色惊异指向远方天空,正欲斟酌解释,倏然小传音阵绽放光芒,亮了起来。 陈登鸣立即意识到,是刑慧光联系他了。 刚刚二人的神识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接触,还没来得及展开交流。 他抬手示意鹤盈玉先不要说话,迅速催动小传音阵。 很快,小传音阵内传出刑慧光的声音。 “陈师弟,刚刚你通过你的分身回宗门了?” 陈登鸣,“不错,掌门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刚刚那难道是化神层次的修士在交手?” 刑慧光语气凝重低沉,“是的,没想到你居然看得出是化神强者在交手。他们这个层面的战斗,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认知了。 我甚至都不能分辨,刚刚究竟是他们的本尊在交手,还是分神,这种力量已经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祖和北灵圣母难道并未交手?” “不!” 刑慧光道,“一祖和北灵圣母已经交手了,北灵圣母甚至险些被一祖打死,若非魔刹国主阻挠,她已经死了。 可恨的是,这魔刹国主完全不讲规矩,非但救下北灵圣母,还趁机对一祖出手,要断一祖成化神的道基. 所幸初祖也在关注这场战斗,于是初祖同时出手了。 当时场面太惊人了,只怕所有观战的元婴前辈都没料到,化神强者说打起来就打起来了,四域长老会估计也根本无法阻止,甚至都四散避开” 陈登鸣发懵。 居然是这么个情况。 魔刹国主这化神老狐狸,不愧是活了数千年的恐怖人物,智近于妖,竟发觉不对,直接掀桌破局,根本不给长寿宗将局面展开的机会。 但这也证明其执意要掀起四域大战的决心。 北灵圣母无论是胜还是败,魔刹国主都要掀起大战。 胜了自然最好,于魔修阵营大大有利。 但既然要败,当然是先发制人,不给敌人创造更多优势的机会。 规矩?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由强者制定的。 四域长老会当然管不到魔刹国主这种化神强者,但四域还有其他的化神强者存在,不可能任由魔刹国主胡作非为,无视这么多年保持默契的平衡。 可魔刹国主偏偏就这么做了,只能说其有着充足的底气,或许是其真的突破了,也或许是天道宗曲神宗还未回来,又或者.是因煞星东方化远以及天魔的存在? 陈登鸣问道,“魔刹国主敢如此直接动手,显然是有备而来,初祖会不会有危险? 天道宗那位曲前辈还没回来吗?蜀剑阁的那位化神前辈呢?” “不知道,也许魔刹国主就是在试探曲前辈是否回归。 目前就只有初祖与魔刹国主在交手,其他化神可能还在观望或是暗中互相对峙提防,形成牵制。 但他们这种层面的强者,就算有什么动作,我即便施展天眼通也不可能知道,现在也只能等三位元婴老祖返回,看他们如何吩咐” 刑慧光摇头,也有些忐忑。 他虽然也曾预想过会发生这样的局面,对初祖有信心。 但如今真的发生了,而且只有自家化神在与魔刹国主交手,难免会感到紧张担忧。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主寿,虽也有天眼通等特殊道力辅助作战,但在战斗力方面,很大可能不会是掌握部分魔仙道统以及真正魔仙血脉的魔刹国主对手。 这也是魔刹国主的底气。 如今就要看其他化神的状况了。 刑慧光凝重道,“陈师弟,你暂时还是待在边城,不急着回来。 曲前辈若能及时赶回,或者已经赶回,那么这场四域大战,兴许还能悬崖勒马。 若是不能只怕多位化神一旦交手,四域将生灵涂炭,你待在东域最边缘地区,兴许能避开劫难,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有结果了” 陈登鸣心中一沉,听刑师兄这语气,似是暗喻初祖可能不行,也许会被击伤击败。 击杀倒是不至于,化神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但这老狐狸之前就是演技派,陈登鸣半信半疑道,“掌门师兄,你这次没有再诓骗我吧?是不是又有什么局?” 刑慧光一愣,旋即气急笑骂,“还有个屁的局,你觉得我和三位老祖还能做局做到初祖头上?” 陈登鸣暗道“我倒是希望你们还在做局”,他立即将边城这边发生的情况告知。 “掌门师兄,其实边城也未必安全,这里已经被噬魂宗的修士入侵了” 刑慧光听完这个消息,连呼够狠,同时也意识到了不妙。 看来不仅是他们长寿宗做好了局,魔修方面也早已往糟糕处去考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既然东域的边城被入侵袭击了,那么南域的边城,可能也无法幸免。 “这个消息很重要,但现今如此混乱的状况下,只怕我就算将消息传去南域,他们那边也未必就能补救了 师弟,你向来机灵,多造些分身,先藏好躲好,再有什么情况也不要冒头。 等三位元婴老祖返回,我再联系你” (月票还差点,稍后晚上九点前加更哦) (本章完) 259:人心隔肚皮,噬魂老祖临城!(任性加更) 与刑慧光沟通结束,陈登鸣再次得到长寿宗修士入门必修课的‘苟’字告诫。 遇事不决,先苟一波,观察形势,广积粮,高筑墙,随时做好应对和撤退的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要紧急避险。 鹤盈玉在一旁也是听到了大致状况,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感到有些发懵。 已经可能有上千年都没再现身出手过的化神强者,如今竟都出手了? 现在宗门那边的情况,居然已是如此紧张。 “师姐,快收拾一下。把东西都收起来。” 这时,陈登鸣已在开始拆卸小传音阵,回头道。 “啊,啊?” 鹤盈玉诧异,檀口微张。 “准备撤了,边城也未必安全。我们先离开边城,去野外待一段时间。” 陈登鸣说着,手脚麻利,将巨大阵盘阵器都收入得自北灵圣子的两百丈储物袋内。 鹤盈玉尽管还有满肚子疑问,但她有个好夫人品质,就是每逢大事,夫君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夫君不解释,她也不多问。 二人很快收拾好所有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毕竟也才刚搬进来,还没住热乎,就又要挪窝了,所收拾的不过是布置在宅院内的阵法和私人物品。 “现在就走?外面战斗像是还没结束。” 鹤盈玉看向陈登鸣。 “等等。” 陈登鸣摇摇头,双眼蓝光闪烁,看了一眼远处的战斗景象,想了想,还是叹息一声,掐诀施法。 很快。 一个木系天仙分身凝聚而出,散发假丹灵威,出现在院内。 陈登鸣负手摇头道,“这边城也许之后还会有魔修高手入侵,我虽不是什么烂好人,这镇守边城的任务职责,也与我无关。 但天道宗、化龙宗,终归也是东域同盟,还是留一个分身在此吧,也算是一些助力,大麻烦,我也就没办法了,爱莫能助。” 鹤盈玉俏脸上洋溢出笑容,道,“师弟,你做得对,就算你不留分身,也没什么,留下是情分,不留是本分,这次若非是你,边城也已经沦陷了,不必因此挂碍。” 陈登鸣洒然一笑,“我可没挂碍,我只是觉得,这些为边城洒热血的战士还不错而已。” 二人相视一笑,旋即相携迅速低调离开宅院,绕开战场,悄然离去。 当晚。 二人藏匿在野外不起眼的小树林中,驱走猎杀了树林中的妖兽后,又释放出厉鬼祝寻,环绕在树林内,释放出邪祟阴气,到此一游,制造出此地已被鬼怪占领的状况。 而后又布置好幻阵以及防御阵法,便藏身在树林内,点燃了篝火,召出了灵舟充当临时房屋,暂时凑合一段时间,颇有些散修小夫妻搭伙过日子的烟火气。 “师姐,曾经我在聚集地那边,就是经常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你也跟我一起,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陈登鸣坐在蒲团上,服用了补心丹后,一边按照《布阵制阵纲要》中的记载,随手雕刻着聚灵阵盘,一边分心与鹤盈玉道。 鹤盈玉躺在一旁由自己炼制的长卧椅上,细听树林外隐隐传来的瞑江水流声,悠然神往道,“我自记事起,就被家族送到了长春派内,当时带着我长大的是一个叫霖姨的练气修士。 可惜,霖姨在我突破到练气四重那年,就意外身死了。 我也是那年才真正开始接触,与人真正的斗法,才真正杀了人,此前都是在宗内模拟进行的,你也知道的.” 鹤盈玉不好意思笑了笑,又摇摇头,“我其实不喜欢斗法,不喜欢杀人,因此才学的炼器,因为帮宗门炼器也算是一种履职,就可以不用去和人斗法了。 长寿宗说是与世无争,其实又怎么可能真的与世无争。 这么大的宗门,只要不放弃手中的资源,即便不去竞争更多的资源,也会因此发生争斗。” 鹤盈玉美眸熠熠明亮,字字玄机,显示出她很早就已看透的过人识见智能。 她美眸扫向陈登鸣,脉脉一笑,“师弟,你说的在外面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的确没体验过,以前甚至会有些瞧不起,不过现在体验一番,也很好,也算是弥补曾经没有经历过的遗憾。” 她话语说完时,见陈登鸣手中已是刻好了一个阵盘,不禁望向篝火道。 “当初师弟你也是带着微微这般颠沛流离的吗?” 陈登鸣讶然一笑,“那倒是没有,当初,许微修为实在太低了,而我当时连自保的实力都欠奉,带上她一起,只怕是要双双殒命.” 提到这里,他不由想到骆家,内心一叹,不欲在这个话题继续交流下去。 鹤盈玉则是以为其感叹许微的逝去,亦是适时懂事不言,内心却暗道还要继续提升实力,否则日后便是想追随陈登鸣,也会因实力太低微而无法办到了。 其实,如今这么几年过去,她已将《长春功》修炼到了十二层。 若是待在长寿宗的长寿峰那种四级灵脉之地,最多只需要修炼四年也就能突破到金丹了。 她当即从卧椅上坐起,将头发盘起,曼妙高挑娇躯盘坐着,气质恬静高雅,开始修炼。 这一夜,陈登鸣并未修炼,主要是练练制阵,同时通过留在边城的分身观察那边的状况。 在这野外灵气稀薄的地方修行半个月,也抵不上在长寿峰四级灵脉之地修炼一日,倒也没必要为愚蠢的辛勤浪费宝贵的精力。 通过分身的这一番观察,他也已经确定,噬魂宗魔修以及邹家修士,几乎都已全部被擒拿或是伏诛。 这一场突如其来席卷边城的战争,在短短半日之间就已经平息。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在这晚还找到租住的宅院处,言及要感谢一番,同时将从邹家收缴的战利品交给他。 考虑到边城如今的状况,陈登鸣还是选择让分身与对方见一面,提出一些建议。 分身虽只具备假丹修为,但只要不出手,金丹修士也必须探出神识才能察觉,那是非常冒犯的行为,倒是不虞被对方发现端倪。 “道子殿下,这是从邹家收缴的不义之财,都已收纳在这储物袋中,还请殿下收下,这是您应得的战利品。” 贾国贤进了宅院后,感慨客套几句,便拿出了一个储物袋交给陈登鸣,神色疲惫凝重中又透着感激和喜悦。 “贾道友,我曾说过,这些功劳以及钱财” “哎!” 贾国贤忙劝阻,“道子殿下您放心,您高风亮节,贾某也是深感佩服,自然不会做有辱您人品之事。 这邹家收缴的财富,贾某已分润出了一半,散给受伤牺牲的弟兄们,另有两成用于边城重建,这剩余的三成您是一定要收下!” 陈登鸣推却不过,便不再客套,将东西收下,心里也打消了要去找事房司讨回租赁住宅的灵晶的想法。 虽说租了半年,房屋只住了不到半个月,委实有些浪费。 但有这邹家的三成财富收获,那百块上品灵晶的租赁费,就当是投资给边城建设了。 他继续拉着贾国贤,斟酌语言,将自己的一些建议提出。 “原来道子殿下您也已经得到消息了,也是,化神强者交手这种事,您的宗门肯定会提醒的,况且这次” 贾国贤叹息一声,没再多说,神色凝重道,“不过您既然觉得后续还会有魔修强者入侵边城,贾某就更不能离开了。 没办法,这就是我们镇守在此的职责,我化龙宗和天道宗的高手很快也就会赶来支援,在此期间,贾某会留在这里镇守。” 他话语一顿,诚恳看向陈登鸣,抱拳作揖,“贾某也斗胆恳请道子殿下,您也能留下在这里,与贾某并肩作战,一起保卫边城。” 陈登鸣看着贾国贤的眼神,心灵已隐约察觉到对方坚定眼神后的一些心思,颇有利用之嫌。 不过考虑到左右也只是一具分身,就算有危险也没什么,就当为同盟做贡献,当即感叹一声,抬手作揖道。 “我会配合留下帮你守一段时间。” 他在心里道,‘只限于现在这具分身’。 从贾国贤那看似坚定的眼神深处,他还是看出了一些心虚、忐忑和企盼的。 对方之所以表现如此殷勤,只怕也是为现在这恳请,希望他留下一起守城。 要说对方不心慌,那又怎么可能。 毕竟夺城失败还死了这么多人,噬魂宗很大可能会震怒,立即派来新的高手报复夺城。 这个时候考验的,也就是双方互相派出增援的速度了,谁的增援来得快,边城就属于谁。 可这些,现在都与他无关。 他已经救过边城一次,救了贾国贤和很多人一次。 如今好心劝阻贾国贤带领化龙、天道两宗高手和一些人先离去,对方却因宗门职责而不愿离去,那也就没办法了。 他只能说从心里表示钦佩和遗憾,也尊重对方的选择,却不可能就因为对方献殷勤,就耳根软对自己和鹤盈玉的安危不负责,真的留下来。 留下一道分身辅助对方,其实已是仁至义尽。 “若我是两宗的高层,我可能会要求先保人,先都离开边城。 就算城被夺,之后再夺回来就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以人为本的观念,早已在前世就深入我心,这一世在长寿宗,还是如此。” 陈登鸣操控分身送贾国贤到门口,看着对方背影,暗自感慨,“只能祝好运吧!” 贾国贤愿意被化龙、天道两宗的高层意志支配,存有侥幸心理,他却不愿为别人的意志买单,赌上自己的命,尤其还是他并不认可的这种观点,最多赔一具分身。 事实似乎也证明,他的谨慎做法没有错。 … 当晚,尚还只是下半夜时。 一股浩瀚的莫大灵威伴随一道宛如飞火流星般妖冶璀璨的流光,瞬间从极远处飞掠而来,刹那将空气挤出各个半圆状的气爆,远远传来宛如汽笛般的恐怖声浪。 树林中,陈登鸣一个激灵,从半修行的睡眠状态惊醒,立即爬出船舱。 他正欲施展天眼通,却又本能察觉到这种做法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察觉,唯有立即调转心神到分身的角度,让在边城内的分身施展天眼通观察。 分身几乎才看清城外飞来的一道宛如陨石般气焰凶猛的流光,就听到那流光内传出席卷全城的冷冽阴毒声,盖过了层层声浪呼啸。 “谁敢杀我噬魂老祖爱姬!纳命来!” 嗖!—— 飞火流星般的光焰内,突然有一道阴森的暗金色光箭,宛如闪电一般射出。 霎时射在了阵盘修复后处于启动防范状态的边城护城大阵上,轰地便直接将能轻易抵挡金丹后期修士进攻的大阵,炸开上十米长的裂缝缺口。 暗金色箭矢甚至余势不减,钻入城内的刹那,厉啸着直接穿过十几名守城修士的身躯,带起一蓬蓬血雾,收割一条条神魂壮大自身。 随后‘隆’‘隆’几声,射塌后方数座建筑,与怒啸飞来的天道宗假丹发出的法宝撞击一起。 ‘蓬’—— 天道宗假丹当即惨叫,手中天道房戟直接被光箭撞飞。 那光箭似宛如活物,锋利无匹,将其胸膛洞穿,前后透亮,霎时吸走了其神魂,变得更强,开始在城内四处穿梭,宛如道道金线,无人能挡,迅速收割生命。 “元婴老怪,噬魂老祖!?他竟然亲自赶来.” 陈登鸣脸色顿变,倏然想到被自己干掉的那索魂箭窦菡,与这噬魂老祖射出箭矢的手段如出一辙,不会就是其爱姬吧? “道子殿下!还请与我一起出手!” 就在此时,一声近乎绝望的长啸倏然从城内传出。 贾国贤气势悲壮惨烈冲出住处。 陈登鸣暗叹一声。 这是送死! 何苦来由? 但他还是立即让分身从住宅飞出。 也是一个同盟的修士,他希望最好还是分身制造机会,让这贾国贤有机会逃去吧。 然而,就在他分身冲出宅院的刹那。 贾国贤止住一往无前的前冲之势,长啸道,“道子殿下,您之前能干掉那两名魔修金丹,这次一定也能守城,您挺住,贾某立即去为您搬救兵!” 他啸音方落,迅速转身,直接朝着后方堕落绝地的方向遁去。 陈登鸣一怔,旋即不由齿冷轻笑。 他还是把这人心看得太好了。 之前这贾国贤虽有小心思被他察觉到,却也只是人之常情的贪生侥幸以及道德绑架,却绝不至于下作到如此地步。 可如今面临元婴强者的威胁,对方心底所有的劣根,也就彻底暴露了。 “人心隔肚皮,我若不刻意用天仙道力去侵入查看,还真没看穿这个中山狼……” 他冷哼一声,眼见大阵在噬魂老祖的怒喝声中被其攻破,又有两道金箭紧随之前那道金箭,齐齐向他的分身射去。 陈登鸣当即毫不犹豫操控分身,直奔前方逃遁的贾国贤而去,口中高呼。 “贾道友,你跑错了方向了,别忘了杀那一对金丹魔修,你也有功劳!” 几乎同时,陈登鸣立即将师姐鹤盈玉唤醒,二人趁着边城那边混乱,立即再度改换地方藏匿。 这里距离边城,还是稍近了些,元婴老怪的威慑力,也是强得可怕. (月票没满足,不过加更了老铁,求月票) (本章完) 260:沉入江底,苟命到底(求月票) “嗖——” “咻咻——” 三道夺命的金色箭矢前后一闪即过,瞬息数里。 陈登鸣分身掐诀施展出一个李代桃僵之术,身影以间不容发之势刹那避开一道金色箭矢,出现在百丈之外的一处屋脊之上。 但几乎在其身影再出现的刹那,一抹快逾绝伦的金影便同时出现,根本不给他再闪避的机会就将其身躯洞穿。 “好快!” 正与鹤盈玉收好东西低调遁走的陈登鸣脸色一变,有之前被索魂箭击中的经历,他毫不犹豫斩断与分身所建立的心神联系。 “嘭!——” 分身直接被一股强盛的力量从胸膛炸开一个豁口,同时一股贪婪的魂力瞬间席卷了分身。 但下一瞬,分身便已因心灵印记裂开而崩溃,仅有些许残余的神识之力被金色箭矢吞噬。 金色箭矢骤地发出不满的嗡鸣,突然从三叉戟般的箭头位置开始分叉,成三张贪婪、凶恶、嗜血的金色脸孔,竟是由三道金丹神魂索凝聚成的一道魂箭。 三张脸孔扭头,冲着后方缓缓飘入城内的噬魂老祖发出不满嘶吼。 “嗯?居然是一道分身?” 疑惑声传来,只见夜空中一人飘然而立,乌黑的长袍随风而动。 月光清寒,他手持乌木杖,整个人好似比月光还要清寒,双眼深陷,显得非常锐利,在黑夜中发出诡异的亮光,比鹰隼还充满杀气。 此时,整个城内竟越来越安静,因为所有瞪视向这老者的人,皆已在惊恐之间宛如丢了魂儿,神魂居然逐渐从体内直接飞出,飘浮在了空中,充满迷茫。 唯有筑基修士还在勉强抵抗挣扎,却也仅能做到如此,灵肉分离似只在下一刻就将发生。 如此惊悚诡异的一幕却只有一群将死之人见证,前方仓惶窜逃的贾国贤才逃入瞑江上空,就已是被两道金色箭矢逼迫到了绝境。 骤地两声轰鸣,其防御法宝洞穿,身中两箭,传出凄厉惨叫声。 “饶饶命!!” “饶命?我徒儿被你们东域道貌岸然的几个混球毁去肉身,本老祖的爱姬现在也死了。” 噬魂老祖冷冷一笑,“你死不足惜。” 贾国贤绝望大吼一声,倏然皮肤表面涌现强烈丹力金光,浮现道道清晰裂痕。 “自爆?有点儿勇气!” 噬魂老祖眼神冷淡。 穿入贾国贤体内两道金色箭矢倏然分叉成六张金色脸孔,充满怨毒和不甘、兴奋等神色,宛如从贾国贤身上看到了自身曾经的状况,纷纷想要将之拖下水,水蛭张开吸盘般的大口,狠狠吸摄。 顿时一股丹力连同贾国贤的神魂,齐齐吸摄向六张脸孔。 “不!!” 噬魂老祖冷冷含笑看着发生的一切,随手杀死一个金丹,令魂箭中再度多出一道金丹魂力,于他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微不足道之事。 他眼神浮现邪恶诡异的森然光泽,缓缓环顾全城,惊人的魂力感应着八方的神魂波动,疑道。 “刚逃,还是不在这里?本老祖之前倒是一时没认出,这所谓道子,竟是长寿宗的那位长寿道子” 他来了兴趣,长寿道子,这可是很好的猎物。 若是能猎取到,收获将比整个边城的这些劣等神魂要强多了。 他随手一招,三道金色魂箭呼啸飞来。 其中两根魂箭悬停到身前,一根魂箭上,悬着一个储物袋,赫然是贾国贤才交给陈登鸣分身没多久的储物袋。 另一根魂箭,新生出了第四个箭头,赫然是贾国贤痛苦不甘又怨毒的面庞,一副还未开始驯服的鬼样子。 噬魂老祖拿起储物袋,好似干裂般遍布道道裂痕的嘴唇张开,口中发出邪恶而蛊惑的声音。 “他欺骗了你,他留下在这边城的只是一道分身。 告诉我,他之前杀死本老祖爱姬的时候,是什么实力? 然后,找到带有他气息的地方,带本老祖去找到他” 贾国贤脸上浮现浓烈怨毒,蓦地调头,仅是瞧了一眼储物袋,便又迅速挪开视线,锁定向陈登鸣之前租赁的宅院。 远在近千里外的原野上,陈登鸣与鹤盈玉正以鬼影镯快速赶路。 面对元婴老怪这种实力完全是未知层面的强者,他们也根本不敢以较为高调的方式升空赶路,只能保持低空潜行的状态。 但如此赶路,速度自然也就快不到哪儿去。 而此时,陈登鸣心灵悸动,冥冥间心血来潮,顿感不妙,有种即将要被人千里锁魂的感觉。 他心灵感应能力极强。 尤其是在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刻,这种心血来潮福至心灵的能力,将会急剧倍增。 此时,感应到这种状况的瞬间,陈登鸣面色阴沉,毫不犹豫拉住鹤盈玉,脑海思绪电转,与魂屋内的小阵灵交流。 “灵儿,我感觉有人在感应我的神魂锁定我的位置,可能就是那噬魂老祖,你有什么好办法避开?” 小阵灵昔日也是元婴真君,玩鬼弄魂的专家,这方面的知识能力,可比陈登鸣这个半吊子是要强不少。 小阵灵冥思苦想道,“那,那那老祖是和奴,奴家同时期的人物,他,他若是找,找到你之前住的宅院,吸收你,你残留的魂气,要锁定你的魂,很容易. 现,现在你唯有虚弱你的魂力,然后去瞑,瞑江,靠近堕落绝地。 以那里更多的鬼怪魂灵的气息,混淆你的魂力,才,才有一些机会避开” 她也是紧张得不行,说话更结巴了。 现在的确很危险。 如果陈登鸣被噬魂老祖给抓了,她也将下场凄惨。 像她这种魂体,一旦落入鬼道高人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最好的下场。 噬魂老祖昔日得不到同时期的她,如今若是抓了她,可就是能得到同时期她的魂儿了。 陈登鸣得到小阵灵指点,也就有了对策,虽惊不乱,拉住鹤盈玉当机立断道。 “师姐,我们不能往前逃了,得去瞑江,接近堕落绝地,只有靠近危险地带才更安全.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陈登鸣扬起手中的鬼玉镯。 “嗯。我听你的。” 鹤盈玉神色凝重,此时也绝不优柔寡断,立即执行,向南侧的瞑江方位奔逃。 瞑江很是广阔长远,千里不绝,乃是极东之地与堕落绝地隔绝的缓冲地带,避免直接接壤。 陈登鸣迅速掐诀施法,天仙之力凝聚。 四道光影倏然从他身上一圈圈浮现,而后脱离宛如天女飞天般飞出,一道道落地的刹那,就凝聚形成了一个个天仙分身。 如此一连召出四道假丹天仙分身,已是陈登鸣的极限,心力损耗极大,天仙道力更是损耗了近乎八成。 魂力也相应的随着精神以及心力的衰竭而削弱了下去。 “去!——” 四道分身依照陈登鸣的指令,立即向不同的方向继续逃遁。 陈登鸣做完这些,便察觉那种心血来潮的悸动感,果真是削弱了不少。 当即松了口气,望了一眼鹤盈玉逃遁离去的方位,催动鬼玉镯,刹那虚弱疲惫的身躯迅速随着牵引力,极速离去。 一刻钟后。 三道金色魂箭呼啸破空,载着一道身穿乌袍杵着乌木杖的老者身影,刹那掠到陈登鸣原先所在的原野位置。 来到此处,他轻‘咦’一声,邪异双眸中闪过一缕奇异之色,掐指算了一番,轻笑道。 “原来又是分身之术么?削了魂力,混淆视听,倒是敏锐聪颖,不愧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长寿道子.” 他骤地一挥衣袖,足下三大金色魂箭撕破夜空,朝着三个方向疾驰而去。 接着,他又持起乌木杖,抬手虚握一拉,顿时乌木杖诡异弯曲。 ‘嗡’地一道弓弦自空气中浮现,又有几道淡金色的金丹阴魂从其宽敞肥大的衣袖飞出,凝聚成一根新的魂箭。 下一刻,箭矢如金色电光射出。 空气都被撕开一条真空地带,留下一条白色的气雾。 做完这些,噬魂老祖眉头拧起,又狐疑扫向瞑江的方位,隐约察觉那里似也有些气息浮动。 “此子从哪儿学得如此神妙的分身之术?” 他脚步一踏,虚空诞生一圈圈波纹,身影刹那消失在原地。 冰冷的瞑江水底,阴冷邪祟气息在江水中四处冲击肆虐。 江底伏尸骸骨沉陷淤泥中,时而会有一些诡异的身上长满水草和尖牙利齿的魂妖,从水中成群掠过,场面阴森可怖。 江水中,祝寻在前方开道,陈登鸣察觉到那股强烈威胁愈发临近,立即吩咐祝寻逃窜,拉着鹤盈玉一起沉入江底。 他道了一声对不住,从淤泥中扯出一截骸骨。 随后就地取坑,与鹤盈玉一同匆匆藏入坑内,嘴对嘴,鼻对鼻埋入淤泥之中,进入彻底敛息状态。 半盏茶后。 一股浩瀚强盛的莫大灵威,覆盖一方水域。 顿时江水中无数魂妖或惊散逃窜,或立即受摄蛰伏不动。 江面上的空中,噬魂老祖的身影,静静地悬浮。 他手持乌木杖,满头黑发如黑色火焰腾盛舞动,每一根发丝中都似禁锢着不少阴魂,使得四周空气微微扭曲,灵气在他身周沸腾紊乱,似极光妖艳,散发着可怕的压抑气息。 一双充满邪异的双眼,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冷漠俯视着下方的江水,凡被他目光注视锁定的魂妖,俱是魂儿飞出,逐渐消散。 陈登鸣和鹤盈玉躲在江底淤泥中,大气也不敢喘。 只感到来自外面的恐怖压力伴随威胁,宛如锋芒毕露的钢刀,时不时从他们身上刮过,似芒刺在背,度秒如年。 二人在淤泥中大眼瞪小眼,嘴对嘴。 陈登鸣倏然在黑暗中眨巴两下眼睛。 鹤盈玉瞪大了眼睛,感觉嘴巴里被吹进来了一股气,顿时浑身紧绷的紧张感也随之消散了不少,眼神闪过嗔怒,也不甘示弱,立即吹了一口气回去。 陈登鸣眼神闪过笑意,用更大的劲儿,一口气吹了回去。 来自噬魂老祖的威慑始终没有离去,宛如狂风般时不时从江水中扫过。 二人吹着吹着,却皆是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悄悄亲吻,心灵惬意,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精神也不紧绷。 在元婴老怪的追魂索命威慑下,于死人坑中享受一场风月雅事,此等危险与刺激皆到巅峰的操作,也算是陈登鸣暮年修仙至今玩得最令人窒息的一次。 许久过去,直到四道分身都接连传来毙命的传感,噬魂老祖的气息这才离去。 陈登鸣和鹤盈玉大眼瞪小眼,眼神即完成了交流,都并未第一时间离开淤泥出去。 果然,一炷香过后。 噬魂老祖去而复返,又在瞑江上方盘桓了许久,甚至进入堕落绝地,掀起一片鬼哭魂嚎的动静后,这才离去。 “师弟?” 鹤盈玉眨巴眼睛征询。 陈登鸣眼珠子转了转,心灵隐隐还是察觉不妥,示意现在还不能出去,拍了拍鹤盈玉的后背。 “睡觉!” 二人旋即闭上双眼,依旧一动不动,在江底休憩。 事实证明,如此苟到底的行为,的确也为二人免去了灾劫。 噬魂老祖的确并未彻底离去,而是留下四支魂箭宛如眼睛,在瞑江四周暗中巡游监视,宛如一张铺开的网。 元婴老怪活了上千年的岁月,在捕猎之时远比寻常人更有耐心,也更具智慧。 如此一连过去了五日后。 突然又有一连串宛如光蝶般的意象,在天穹中出现,逐渐消散后化为黑洞,似又有化神强者在交手。 又是四日之后,道道灵舟伴随一股强盛的灵威从东域方位迅速驰来,四道魂箭才均是一颤,齐齐离去。 … 两日后。 瞑江底部的淤泥中。 阵阵‘哫哫’声在淤泥外的水波中传荡。 得到探寻状况的祝寻提醒。 淤泥之下,陈登鸣动了动,将宛如吸盘般与鹤盈玉吸住的嘴唇分开,旋即二人纷纷小心从坑内爬出,确定安全之后,迅速离去。 “噬魂老祖已经走了?东域的哪位前辈带队赶来了?” 如今十日过去,陈登鸣的道力心力也已恢复,施展天眼通,远远观察边城那边的状况。 在高空俯瞰,隐约可看到那边的城内大阵已重新开启,停满了灵舟,一副气派恢弘的模样。 他暂时还不敢贸然靠近过去,因为不确定重新占领边城的是东域的人,还是西域派来接收的魔修。 不过现在,至少已经确定噬魂老祖没有再追击他了,没有这个元婴老怪的威胁,他心里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十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宗门那边怎么样了,化神强者之间的交战,应该也结束了吧” 陈登鸣思忖着,身形迅速降落下去,准备找个偏僻地带,建立小传音阵,先与刑师兄取得联系,确定如今的情况。 这外面,也是不安全啊。 宁愿回去,在四级灵脉的长寿峰修行,死在元婴老怪手里是死,死在化神强者手里也是死,人固有一死,如果非要选择,他肯定要体验更加风光高级的死法 (求月票老铁们,一百月票明天加更,这次真要一百了,不能任性了) 把噬魂老魔跟老祖搞混了,就类似长寿宗老祖和老祖下一级金丹的区别,已改过来,老魔上次肉身被毁了 (本章完) 261:老祖的托付!陈白毛将接班(求月票) 长寿宗。 长寿殿内,气氛凝肃,刑慧光面容疲惫而凝重听着长寿二祖蒋坚以及三祖苏颜焰的嘱托,迟疑道。 “可是二师叔,如今陈师弟还未寻到,我若是闭关准备突破元婴,宗内也就只有冉师兄可主持大局,却还缺少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这个人物,如今是非陈师弟莫属了。” 长寿宗如今除却刑慧光外,是有八大金丹。 八大金丹之中,冉长老年事已高,不擅战斗,也唯有丘峰是较年轻一代的金丹后期,战力方面可独当一面。 其他金丹长老,均只是金丹中期以及初期修为,不足以独当一面,甚至已发现了一名叛徒,尚未处理。 而丘峰又是长春派派主,早已离开长寿宗自立门户,长寿宗自然也是需要一位独当一面的人物接班的。 这个接班的人物,便是陈登鸣这位长寿道子,如今也显太过稚嫩,不够成熟。 可非常时期,唯有非常行事,陈登鸣将是临危受命,但自从十一天前,边城遭到噬魂老祖的袭击后,陈登鸣便已是就此失联。 长寿二祖是个不折不扣的潜修疯子,但在结束潜修后,便是十足的话痨,似要将潜修时未曾说过的话一篓子说完。 此刻绕着刑慧光,边转悠边语速极快叨叨道,“哎呀!我说小刑,你当了这么多年掌门,怎么到这个时候,反是有些放不开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初祖受伤是颇重,而今长寿宗的场面就要我们这些老骨头扛起来。 曾经元婴条约还奏效时,尚需要你作为震慑力,顶在前面,如今元婴条约当一张擦屁股纸,那都嫌剌屁股。 你若是能在此时突破元婴,便将使我宗更添一分震慑力。 至于小陈,即便找到他,我们对他也另有安排与重担,不会如所想将他留在宗门内,你也应该知道,他暂时的实力还不够.” 刑慧光愣住,“那” 三祖苏颜焰适时抢在话痨二祖前面,插嘴补充道,“你闭关突破元婴这段时间,由我来坐镇宗门内,冉长老将辅佐我一起管理宗门。” 刑慧光闻言,唯有赞同,既然两位老祖对陈登鸣还另有安排,看来也是早有计划。 这二位论年龄都比他年长多了,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多听老人言,绝对不吃亏。 就在这时,阵阵提示鼓声从偏殿传来。 刑慧光面色微变,喜道,“是陈师弟,这传送阵最近也只与他的小传音阵建立了双向联系.” 瞑江附近的一处江滩角落。 陈登鸣看着逐渐明亮起来的小传音阵,顿时露出笑容。 “刑师兄!” “陈师弟,你没事吧?怎的这么多天才重建联系,噬魂老祖追杀你了?” “哎,说来话长,是这样. 刑师兄,如今在边城镇守的,可是咱们东域的哪位宗门前辈?” “没想到,师弟你竟能在噬魂老祖的这狡猾老怪的追杀下存活下来,属实不易。 不错,现在镇守边城的,是我们东域的一位元婴前辈,是奇物宗的寇前辈” 陈登鸣闻言与鹤盈玉互相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西域魔修的某个老魔头,那就没事了。 他随后又与刑慧光交流了许久,谈到如今四域的状况,长寿宗如今面临的难关以及两位老祖的安排等等。 “两位老祖对我还另有安排?” 听到宗内两位老祖竟是对他另有重任,陈登鸣很是诧异。 “不错。” 刑慧光道,“师弟,我刚刚也跟你透露了一些情况。 现在就让你更清楚一些事情。 其实初祖虽然受伤,但所幸曲前辈也在六天前返回了,曲前辈也的确是厉害,魔刹国主与那位尊主联手,都并没有占据太大上风。 这也是幸好那位尊主是近年才突破的化神,战力虽然可怕,但曲前辈也不是吃素的。 最终他们三人一番交手后,齐齐消失在了灵雷层深处,二师叔怀疑,他们是打出了天外。 不过这样一来,化神层面的威胁压力就缩减了不少,魔门这次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刑慧光话语一顿,继续道,“如今看形势,天魔也是在蠢蠢欲动,很可能会率领群魔趁着曲前辈不在,对我们东南两域大举入侵,这个时期很敏感。 你可以返回,也可以就地远避,两位老祖交代的事情,其实也就是想让你远遁,为长寿宗谋新的第二山门,同时留下种子.” “远遁.” 陈登鸣皱眉凝思。 他的本意是想回宗门,待在长寿峰潜心修炼,慢慢突破到元婴期。 这中途就算真有化神修士打来,他也认了,总好过在外面东藏西躲,修炼也没修炼好,还整日担惊受怕。 可如今看来,宗门的几位老祖对他寄予厚望,已作了新的安排。 “看来初祖与魔刹国主一战后,受伤不轻啊,否则几位老祖也不会想要在四域之外开辟新的宗门山门地,让部分种子避开愈发混乱的四域漩涡。 这也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即便四域这边的宗门将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长寿宗的传承也不会断绝. 但这开辟新地盘的人选,竟然挑选我?” 关闭小传音阵后,陈登鸣皱眉沉思,看向鹤盈玉,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道,“师姐,看来我们未来一段时间想要安心安逸的修炼,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至少在四域内,是这样” 鹤盈玉灿然一笑,挽住陈登鸣的手道,“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很多资源修炼。”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陈登鸣就感到一阵肉痛。 他被贾国贤险些坑了,拿到手的储物袋都还没捂热呢,结果就随着分身被杀丢失了,如今肯定是找不回了,至少损失数千上品灵晶。 “哎,多事之秋。既然宗门那边暂时安全,又有事情要吩咐,那我们就先回吧.” 陈登鸣出手收起小传音阵,而后召出灵舟。 就算是要按照安排远遁,为长寿宗寻找新的福地,同时留下种子。 那得先回去一趟,利用战功将术法等各类资源准备好才行。 况且,还有宗门的天仙道统,几位老祖的绝活儿,这些都是需要在离去前再接触的。 陈登鸣飞身上灵舟,思忖片刻,还是掐诀召出了一具寻常的假丹分身,而后从引魂幡内召出祝寻。 “老祝,这几次你都立下了大功,兄弟我也不吝啬,最新斩杀后收的两道金丹神魂,就都喂给你了,希望能助你突破成筑基圆满的厉鬼,甚至是鬼将” 陈登鸣负手含笑看着祝寻,随后一挥手,引魂幡便飞向了分身。 “我这具分身这阵子就持着幡,跟你一起,督促你慢慢吞噬吸收这两大金丹神魂,十三天的时间,应该也够了吧?” 祝寻闻言掰着手指算,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旋即瞪着眼,咧开獠牙大嘴指了指,示意没问题。 “不只是要你吃要你变强,还要你辅助我这分身一起探索堕落绝地,最好是寻到一些魂花.” 陈登鸣继续吩咐。 祝寻“哫”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意思只要给吃的,干啥都行。 陈登鸣摇摇头,看了一眼分身,微微颔首。 卖肉佬生前就比较冲动暴躁,死后这些年,虽被他培养得阴险了些,却也毕竟还是秉性难改。 还好留一道分身在其身旁督促,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多,多谢道友还记得奴家之事。” 魂屋内,小阵灵结巴道谢。 “无需感谢,这些年,你也是一直在帮我,我们互相扶持,这就是修仙途中所谓的‘道侣’.” 陈登鸣洒然一笑。 魂屋内小阵灵却是羞赧了脸,尽管知晓所谓道侣,也并非就是指的男女夫妻的那种关系,而是可互相交流、扶持的道友,却也不免异样。 很快,灵舟升空,迅速驰骋而去。 陈登鸣所留下的分身与祝寻互相大眼瞪小眼,而后分身招招手,指向瞑江对面阴沉森然的堕落绝地。 一魂一分身,遂联袂渡江而去。 五日后。 陈登鸣与鹤盈玉东绕西拐,总算逐渐接近了东域长寿宗的腹地。 这返回的途中,他们比之前去时是要谨慎小心多了。 毕竟从刑慧光口中,他们已经得知,元婴条约如今已是不作数了。 煞星等化神强者虽然有所克制,却也随时可能打出真火,无法再克制。 曾经这些强者,都或是云游四海,或是长生树下梦长生,打盹儿闭关,很少外出。 但现在这些强者可是都出世,开始交手了。 万一他们这种小虾米刚好途中撞上化神修士交战返回,那就与两名练气修士突然卷入了金丹修士的战斗余波中没什么区别。 “我们现在就是在战场中飞,化神强者交手,真是恐怖,这里据说是六天前发生的战斗,现在六天过去,这里的灵气是一点儿都没恢复” 二人飞过一处六天前的战场,陈登鸣看着下方地面上留下的一片废墟,咂舌道。 这里显然曾是一处修仙家族的地盘。 但如今只留下断壁残垣,山体崩塌,向地面深处内凹下去了一个数十丈方圆,深达七八丈的深坑,地面泥沙都似被高温灼烧过,熔成了结晶化的紧密一层,在阳光下反射着鳞片状的微光。 “从距离地面数十公里的高处落下的攻势,可能只是战斗余波,落在这里,就造成了一个修仙家族的灭顶之灾” 陈登鸣仰头看向天空,能看到很是稀薄的云层,以及云层后黑黢黢的一片背景,一阵心悸。 他飘在坑边向上看,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仰望人类的国度,无法理解,深感震撼。 这里方圆上百里的灵气极其稀薄,没比南寻之地好多少。 成了废墟的修仙家族深处,灵脉都已近乎报废了。 曾经这里或许人烟鼎盛,但如今却无人敢靠近这片地带。 陈登鸣也不敢多留,担心之前在这附近高空交手的化神,会突然从天而降返回。 尽管这个可能性不高,还是看看就赶紧溜。 此后一路,类似的灵气如被抽空的地带,又接连碰到了好几处。 陈登鸣本想去合关城附近看看蒋强等人,但看到东域如此严峻的形势,还是放弃在外瞎转悠的想法。 分出了一个分身作为代表去探望,与鹤盈玉迅速返回了长寿宗。 长寿宗的情况,也不太妙。 曾经仙气缭绕,云蒸雾蔚的长寿十三峰,而今灵气稀薄了足有三四成。 山门顶上的高空中,云层稀薄,飞得高了,还能听到灵罡风层的罡风怒号。 这似也导致长寿十三峰的高山风变得格外有劲,像刀子似的刮着人的骨头,仿佛撒野的泼妇,在山谷里暴跳,在树梢上打滚,扬起尖锐的悲呜,把树叶打得凄惨地叫。 “陈师弟,你也看到了,化神一战后,宗门的气运其实都是有所削减的,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长寿峰巅,刑慧光语气带着感慨负手与回归的陈登鸣交流着。 陈登鸣神色凝重,心头沉甸甸的,两鬓白发在狂风中飞舞,道,“没想到化神强者交手后留下的隐患这么大,初祖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若是初祖状况还好,这山门环境的恶劣变化,以初祖的手段,兴许轻松就能恢复。 但现在,只怕初祖是受伤很重,而非所说的只是受了一点伤那么简单。 “放心,化神寿五千,我们长寿宗的化神更是长寿,初祖如今活了已有三千八百载高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他的伤势很快也就能恢复了。” 刑慧光安慰道,透露的讯息却是令陈登鸣心头震撼不小。 活了三千八百多岁的老.老祖宗! 对于这种老祖宗而言,所谓的很快就能恢复,也许十几年也算很快吧。 “你准备一下,马上见二师叔和三师叔,你有什么要求,就向他们提,不要怕。” 刑慧光伸手,拍了拍陈登鸣肩膀,笑道。 “师兄我马上就要闭关突破元婴了。长寿宗的未来,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托付给你了。 在你真正离开宗门前,初祖或许都会见你一面,为你点燃长寿香!” 陈登鸣心头一震,郑重颔首。 看到宗门这等状况,他也知道,想要长久留在宗门内安逸修炼,只怕是很难了。 而按照二祖和三祖的安排,他要离开四域,在四域外为长寿宗觅一块新的宝地,而后带部分宗门种子过去发展。 这大概也是长寿宗习惯性的未雨绸缪的计划。 四域化神交手,搞不好场面就要收不住了,将可能再现千年前的大战,甚至更为惨烈。 长寿宗不喜战争,向来与世无争,可如今势力庞大,不像小门小派,想要轻松从大漩涡中抽身,可就很难了,唯有早作打算,至少要保住宗门种子。 “哈哈哈,陈小子,许久不见,你现在是比从前风光多了,陈白毛?我这老东西一头白发,都没混个蒋白毛的名号。” 这时,山风中,倏然传来一阵洒脱笑声。 “二祖!” 陈登鸣正欲循声望去,突然就感觉汗毛一紧,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看去时,另一边肩头又被人拍了一下。 “反应慢了,慢了!这么慢的反应,你是怎么从噬魂老儿手里逃跑的。” 一张笑呵呵的老脸从陈登鸣身后钻出来,旋即走出个身材不高,体型有些肥胖,肚子像个气球一样鼓起来的老头,笑起来好似只青蛙,一副老顽童的形象。 “二师祖!” 陈登鸣连忙作揖礼拜,可不敢以貌取人,谦逊笑道,“弟子我也是侥幸从噬魂老祖手中逃脱,当不得真。” “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很多宗门天骄,即是气运之子,在我们天仙道统中,分福、寿、命三道。 我长寿宗是寿道,天道宗乃是命道,受命于天,可借天威天罚。” 三祖苏颜焰的声音传来,一道风姿绰约的倩影出现在陈登命身侧,平静道。 “还有一道,则是福道,福也运也。得福道传承者,有大气运大福分,享天运,洪福齐天,每每总能化险为夷可惜福道早已失传也许你离开四域后,能寻到破碎的福道道统。” “三师祖!” 陈登鸣忙作揖礼拜。 苏颜焰深深凝望陈登鸣,道,“你已是金丹,修仙界实力为尊,你可与你刑师兄一样,称我们师叔。”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262:长老中的叛徒!探索堕落绝地(为月票加更) 小半日后。 通过和刑慧光以及两位老祖的交流,陈登鸣既是清楚了如今宗门以及四域的状况,也清楚自己将要承担的使命——为长寿宗在四域外开辟新的山门福地,随时接应宗门完成大迁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使命似乎也是几位老祖给他的考验。 若是能顺利完成,他将继刑慧光之后,接任长寿宗掌门之位,执掌一个顶尖宗门。 使命这玩意儿,曾经身为散修之时,他可能是嗤之以鼻的。 这就好像跟每日思考一个馒头是吃三顿还是两顿的人,议论理想一样可笑。 可放在如今身为长寿道子的陈登鸣身上,考虑的自然已不再是每日生存的问题。 甚至都不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宗门的问题。 他如今所享受的资源、名望等等,都已与长寿宗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宗门使命,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这个长寿道子的双肩上。 “我们在堕落之地那边有条路,走那里风险是大了点儿,但开辟得很成熟。 那是多年前一祖和初祖探索开辟出的。 数十年前,我也曾去开辟过一次,解决了一些小麻烦,现在那条路应该还是安全的.” 长寿殿内,二祖蒋坚边负手踱步,边对陈登鸣交代道。 “陈小子,你不是有那化龙老儿的分身术?听说你改良得更好了。 可以先让分身探探,待确定安全后,就带些人过去。 这段时间,就先留在宗门,将需要的法术、法宝都准备好,小葛也会全力配合你.” “好,多谢二师叔。” 陈登鸣在两位老祖说要安排他去四域外寻找新的宗门福地时,就已经料到了,宗门可能会像北灵宗那样,有条通往四域外的道路。 这种路径,都是宗门绝对保密的重要资源,是一个宗门留下的后路。 如今将这后路交给了他,无疑也说明了对他的信任与厚望。 不过,他更欣然的是可以在宗门内继续待一段时间,而不是立即就动身。 ‘谋而后动’、‘准备充分’,这是长寿宗苟道中人的老传统。 目前来看,交给他的使命,也只是未雨绸缪的先行计划,稳打稳扎,更胜过急吼吼地仓促去办。 这段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薅一薅葛宗师的羊毛,准备好所需的法术以及法器。 “师弟,伱要记住,人心隔肚皮,凡事也不能太容易轻信人了,尤其是出门在外时,更是如此。” 刑慧光特意嘱咐了一句,神色略带疲惫和感慨。 陈登鸣心中一动,察觉是发生了什么,道,“刑师兄,怎么了?” 刑慧光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你朱师兄,被策应叛变了。 他在长寿宗待了这么多年,跟我也是很多年的交情,万没想到,我都看走了眼” “朱光标?” 陈登鸣一怔,一时是既疑惑,又唏嘘不已。 十几天前,他被宗门安排秘密离开之时,就已清楚,门内是出了内奸。 他特地留下了分身顶替自己,也是为了麻痹宗内的内奸。 只是没想到,内奸竟是朱光标。 对方曾经身为主战派,也带队他参加过战场的。 后来还因他太出风头为宗门招了祸,心生埋怨,没想到. 刑慧光摇头,“他已经认罪了。其实当初你们参加斩首计划,对付魔刹皇子时,他就已经叛变了一次,提前就将斩首任务的情报,透露给了那位魔刹皇子,令那魔刹皇子有时间布局,秘密召集了六位妖将。 若非陈师弟你的战力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一战你们都将凶多吉少.” 陈登鸣皱眉,心中一阵发冷。 难怪那次明明是东域策划的绝密斩首行动,却直接落入了魔刹皇子的陷阱,原来是朱光标早已背叛。 二祖蒋坚冷道,“这小朱,是吃里爬外的东西。 其实他倒是并未完全倒戈,一直游离在东西域阵营之间,此次是不知我们的计划,以为宗门将大难临头,于是彻底叛变,现已将他控制关押。” 陈登鸣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 人心是最复杂,最难猜的东西。 哪怕他已掌握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也无法一眼看穿同境界修士隐藏最深处的心思与恶意,除非入侵心灵。 刑师兄都没看透朱光标,他看走眼也正常。 “好了。” 这时,三祖苏颜焰凝望陈登鸣道,“一祖在聆听初祖讲道,为将来突破化神作准备,是见不了你了。 西域魔修和北域众修联盟也在酝酿新的攻势,我们可能未来一时间也很难再见你。 四域外强者很多,你日后去了须切记莫好勇斗狠,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听听。” 陈登鸣看着三祖温声细语间那淡漠而又迷人的姿韵,心中感动,忙作揖道。 “弟子想再去一次道统之地,试试能否再有机缘感悟 另外,弟子想学七彩明鉴命理术,哪怕现在施展不了,先学了也没坏处.” 七彩明鉴命理术,施法成功后,即可检测他人的灵根以及寿元潜力。 这是陈登鸣早就想学的。 不说别的,待鹤盈玉突破到金丹后,他就可凭七彩明鉴命理术为其检测寿元潜力,合理督促师姐修炼《损命拔苗术》,将其中品上等的灵根,提升到上品,如此才有希望在未来踏入元婴。 在长寿殿内一直交流到夜里,从二祖手中得到长寿宗记录有关堕落绝地的安全路线地图后,陈登鸣又将北灵宗的那份海图拿出,交给两位老祖研究,而后才满意离去。 他所要求之事,已是如愿。 只不过,长寿道统之地内的天仙殿,如今他即便再次进入其中,也未必就能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 不同于人仙古殿的道文,只要得到,纵然无法娴熟运用,也会以道文的形式存在他的识海中被带走,最终随着心境一步步的提高而消解化为道力,为自身所用。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却是需要自身实力境界或是对寿之一道的感悟有明显提升,才可吸收更多道力,否则也无法提前获取。 因此,三祖苏颜焰纵然同意了放陈登鸣进入道统之地的要求,却也不代表他就能继续获取道力。 而且,无论是什么道统,道力都是有限的,并非无穷无尽。 据二祖所言,这种力量源于昔日此道前辈的遗留。 可能涉及的是合道强者,也可能是仙人。 因此哪怕只有一丝道力,也能彰显出诸多神异之处。 由此,陈登鸣也就能理解了,为何拥有道统的诸多大宗门,每个时代多是只会挑选出一位道子。 盖因道统这种资源,也是有限得紧。 夜里。 陈登鸣应酬了公输载等几位前来拜访的金丹长老后,看着洞府内正在打扫清洁的鹤盈玉,摇头道。 “师姐,我早说了,招些道童处理这些杂务.” “哎,你这人不喜欢有旁人在洞府内打扰,我又不是不知道。” 鹤盈玉拍拍手,捋了捋鬓角乱发,叉着小蛮腰,“左右也就是一些小事,掐掐手指,也不耽搁功夫。” “你现在是越来越贤惠了。” 陈登鸣含笑走过去,揽住鹤盈玉的纤腰,道,“不过在这些杂务上呢,我们还是尽量少费时间,多费时间修炼吧,我希望你能尽快突破到金丹。” 鹤盈玉一边应付陈登鸣作怪的手,一边假作娇嗔道:“我又没你这么好的资质,想尽快也是有心无力啊。” 陈登鸣陪笑道,“那师弟今日就先助你一臂之力,不过这种助力之事,也不可每日都麻烦我。” “怎嘛?难道你想让我去麻烦别人?” “那怎么舍得!” … 事后。 陈登鸣赤精着雄壮魁梧的身躯,坐在洞府床榻上,沐浴月光,心神遥遥感应两具分身的状况。 派往合关城的黑毛,已是与蒋强黑风等人碰面了。 所幸也是合关城乃东域诸宗联盟之地,安全方面有保障。 哪怕前些时日化神交手,对这里也并未造成太大影响,也没有魔门或北域的修士入侵到此处,蒋强等人依托荒地,发展得很安稳。 不过陈登鸣清楚,这种安稳,也是暂时的。 一旦新的战争打开,将会比以往很多次都要激烈,合关城或许都将不保,甚至这里可能更为危险,因为元婴老怪都将陆续下场了。 陈登鸣一直想要蒋强等人发展起来一个安稳的势力,而后将自己那一直想要进入修仙界的俩孩子,陈敬以及陈依然带过来。 可惜,事与愿违。 这么几年过去了,他这个做老爹的,始终难以在修仙界,为两个孩子创造一个比南寻更为安全的环境。 “仙界人间事与违,百年光景去如飞啊.” 陈登鸣感慨一声,暂时也找不到比较妥善的处理办法,他继而心神转移到另一个还留在堕落绝地的分身身上。 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二祖交给他的地图。 地图摊开之后,随着陈登鸣输入一丝灵气,便显示出了堕落绝地的部分地图以及路径。 而他本人则化为一个小绿点,出现在地图最边缘角落,代表是远离堕落绝地的范围。 这种可记录自身在具体方位的地图,也是一件特殊法器,功能简易,与战时地图类似。 陈登鸣按图索骥,感应着分身此时应该位于何处。 最终在地图上处于堕落绝地的一个区域,锚定上分身的位置。 如此一来,他是人在长寿宗洞府坐,分身已代表自己在堕落绝地开始了探索游戏。 他只需对照地图,即可确定分身位置,同时遥控分身前往多年前宗门开辟出的安全道路,尝试从那条道路离开四域。 “先将地图再多备下来几份,过阵子再送一个分身去准备接班。” 陈登鸣心神与分身建立联系,而后沿着这一联系与分身心灵交感。 很快,他心神已身处于分身体内,置身在堕落绝地内。 顿时便感到四周充满了森冷气息,宛如置身在极寒冷的冰川内,是一种寒彻骨髓甚至灵魂的冷,而非寻常意义上的气温寒冷。 四周传来“沙沙”的响声,是一片黑压压的林子,飘荡着丝丝缕缕闪烁淡蓝色的雾气,宛如薄纱,轻轻浮游,神秘而阴森。 这些林子被风吹得呜呜直响,时不时掺杂着口哨般的尖锐鬼嚎,一些树叶上好似有瘆人的眼睛在张望。 草地里、石缝间,树丛中,仿佛有千百只野鬼在齐声嗥叫似的。 如果说正常树林中藏着的都是鸟儿虫子,那么这个林子内藏的就都是令人心悸的魂。 “哫?” 祝寻的声音传来,这鬼佬察觉到陈登鸣的分身发生了异状,瞪着铜铃般的双眼瞅了过来。 陈登鸣一个激灵,心神从分身体内苏醒。 他看向一旁的祝寻,只见这鬼佬身上煞气浓郁,灵威更强了些。 显然之前吞食的金丹神魂,令其实力有所增进。 四周林子深处嚎叫的一些鬼怪,都似察觉到祝寻身上的煞气,只敢在远处鬼号,却不敢靠近,似在抗议这强大鬼佬的贸然入侵,搁远处哔哔。 陈登鸣细听了一会儿,有些发懵,“都是阴语几级?我都听不懂,这里的鬼怪估计都带着古老方言” “分身行事,还是稍显呆板了些,这初来贵地,怎能不去拜码头,还把这些鬼兄弟都赶了出去?老陈家的优良传统可不能丢” 陈登鸣摇摇头,对祝寻‘哫’了一声,吩咐兄弟去请一些有话说的鬼怪过来叙叙。 鬼佬祝寻早已忍得饥渴难耐,听到指令,立即飘飞出去。 很快,更为此起彼伏的鬼嚎之声从林子深处传来,带着惊慌,旋即纷纷远去。 没多久,鬼佬祝寻就一手抓着两只阴魂,獠牙大口里还塞了好几个正在挣扎的,飘忽飞来。 陈登鸣对祝寻拜码头的方式很满意,知道杀鸡给猴看,吃几个,再抓几个,这就好从几只哔哔赖赖的鬼怪口中问出点讯息,前提是这些孤魂野鬼还存在一些基础的记忆与智慧。 双方阴语不通,陈登鸣唯有耗费些许心力,以心力与这些鬼怪沟通。 最终他才得知,这一片地区还是堕落绝地的外围,阴气较少,别说鬼王,便是鬼将级别的存在都不会出没。 陈登鸣当即指向宗门地图所画出的路径方位,问询前路是否安全。 几只鬼怪见其所指方向,是又惧又激动,一阵杂乱的比划交代,令陈登鸣是迷惑不已。 最终他算是理清楚了,按照这几只鬼怪的说法,就是那方向的地区属于‘三不管’地带。 曾经那里似死了强大的鬼将甚至鬼王,此后那里时而会有鬼将出没,但从未将那里占据。 不过,也正因为没有鬼将占据,那里多年来阴气会滋生出一些宝物资源,多有鬼物会在那里盘桓。 陈登鸣顿时也就理解了,“看来是这条路被宗门多次开辟,曾经初祖在那里斩杀过鬼王,一祖二祖又斩杀过鬼将.已几乎成了禁忌之地。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没人再开辟,那里又滋生出新的资源,还是会吸引一些胆大的鬼物偶尔去采集.” 这么看来的话,这条宗门开辟的道路,还是存在一定危险的。 不过危险也不算特别大。 陈登鸣打算让分身和鬼佬祝寻先探索一番。 待往返多次探索成熟后,自己本尊也就差不多准备好了,可以前来试试. (加更了求月票) (本章完) 263:初祖二问!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上星辰相照映,人间日月自流连。 转瞬,十几日光景一晃而过。 长寿宗内,陈登鸣已是派出了第二具分身携着备份好的地图,赶赴了堕落绝地。 然而这种爆兵探索堕落绝地的策略,受限于宗门与堕落绝地相距甚远,而分身存在的时长又受限于心力无法存在太久。 因此第二具分身在耗费了六日时间抵达堕落绝地后,也就只剩下最多八日的时间,可用以探索堕落绝地。 十四天,这已是陈登鸣目前能维持一具分身存在的最大时限。 想要继续延长分身存在的时长,唯有心灵修为再度提升,识海内的道文再度消解一些,才可能使得分身的心灵印记更为凝练稳固,存在时间也愈长。 对此,陈登鸣暂时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心灵境界修行,本就是白云本自无遗迹,迢迢一路绝追寻的状态,难以强求。 故而十几日来,陈登鸣尽管知道如此爆兵探图的模式很麻烦,但为了安全起见,也唯有选择接受这种麻烦。 自己则在安心修炼的同时,也将所剩的战功都消耗一空,兑换了多件一次性的大威力符宝以及两门三阶中级的宗门法术备用。 除此之外,惊魂丝也被他派遣分身以及桑天荣送去了奇物宗,完成了附灵,杀伤力进一步提升。 曾经所得到的妖兵盔甲以及妖兵飓风战斧,则都交给了宗门内的葛长老重新回炉炼制,成一套更为适合他在人仙道体状态下佩戴的盔甲与硬拼硬砍的大砍刀。 这一系列安排准备妥善后,陈登鸣的战功非但是花费一空,便是上品灵晶也花费了近五千。 宗门内炼器宗师葛老头虽是不再收取他的手工费,但炼制法宝的材料,却还是需要花销的。 而搭配妖兵盔甲以及飓风战斧这种三阶高级法宝的材料,必然是极其珍稀的,价值不菲,花费下去是花钱如流水。 … 此时,洞府内,陈登鸣在整理着十几日来准备的物资,将物品分别放置到几个储物袋中,分门别类。 “道法和地图先放这个袋子,以禁制保存好,法不可轻传,这些可都是宝贝. 三阶中级木系术法《无边落木萧萧下》、三阶中级金系术法《金生水》、四阶初级道法《七彩明鉴命理术》.” “丹药放这袋,兑换的物资除了补充的补心丹、壮神丹之外,还补充了驱邪丹,这驱邪丹对我作用估计不大,但还是有备无患. 不过这些丹药,还真是贵啊,但不备又不行,这些都是外面买都买不到的好药。” “最后就是元婴真君炼制的符宝了,我兑换了三样。 分别是攻击类的【金山盖顶符】以及【万象森罗】、集防御、净化、恢复一体的【木神守护】,催动后都具备元婴真君法宝的三四成威力。 这些对付金丹后期的高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金丹圆满就不太清楚了” 一旁鹤盈玉走来,眼见陈登鸣整理得如此认真,不禁莞尔,“师弟,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在金丹初期时就准备好对付金丹后期,甚至金丹圆满的底牌,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陈登鸣摇头,伸手拍了拍鹤盈玉伫立身旁的长腿,道,“未雨绸缪,实乃我辈修士必备素质,师姐你那百宝囊,也要更新更新了,有备无患。” “讨厌!” 鹤盈玉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你这糙手,别把我刚用冰蛛丝炼制的丝袜弄破了。” 陈登鸣嘿然一笑,夸赞道,“你手艺不错,这东西我就形容一次,你就炼制出来了,这丝袜手感还行,下次再炼个黑丝的” “黑的?” 鹤盈玉嫌恶蹙眉,小嘴嘟起,“黑的好看么?” “当然好看。” “行吧,反正也是便宜你,这东西我可不会穿出去” “不穿出去好,现在外面可是乱得很。” 陈登鸣感慨道,收起几个储物袋,又看了一眼面板。 在宗门内修炼了十几天,他的长寿功已经是增长了两千多熟练度。 但莫说是突破金丹中期,便是突破到下一重,都不是易事。 这还是占据四级灵脉的地利。 若是离开宗门四级灵脉,修行速度将会大为减缓。 而看如今的情况,离开宗门背井离乡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因为就在七天前,西域魔门已经联合北域众修,对东南域修仙界发起了大举进攻,连元婴真君都已亲自下场。 东南域自是合力反击抵抗。 这战斗一经开展,就已有不少金丹陨落,甚至元婴真君受伤。 如今七天过去,战争虽是逐渐激烈阶段进入试探层面,但整体东南域还是处于收缩防御的状态,看上去落入了下风。 归根结底,还是顶尖战力方面的高手已被西北两域压制,导致东南两域还比较克制,有些投鼠忌器。 本来天道宗初祖曲神宗回归,东南域的化神强者就宛如找到了主心骨。 以曲神宗之力,一人力压魔刹国主以及天魔都不在话下。 可如今,曲神宗与魔刹国主以及那位尊主打到了天外,长寿道祖又身受重创。 现在东南两域,也就只剩下三位可堪一战的化神道君,分别是蜀剑阁的神剑道君,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以及南域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 西北两域,却有着包括天魔在内的三位化神道君,都是主战意愿强烈。 除了实力在化神中都算得绝对顶尖的天魔之外,另两位分别是北域五行剑宗的五行剑君,霜雪体宗的天晶道君。 如此阵容对比,看似双方阵营的顶尖强者差距不大。 但天魔宗天魔的实力却是超越了其他所有化神,连蜀剑阁的神剑道君都是不及。 再加之向来比长寿宗还要遁世的金刚普陀门普陀佛尊态度模棱两可,参与战争意愿不强,这也就导致四域顶尖战力的对垒已出现失衡。 “现在连二祖都去了战区,这些元婴强者一旦交手,金丹都是下饺子.” 陈登鸣暗恨实力提升得还是太慢了。 他要突破到元婴期,至少还需百年时间。 可这百年的安定修炼时间,在四域内显然是争取不到的。 四域外,也得他努力去争取。 “不知道道统之地何时才开启,三师叔说就在这几天了 我得抓住这次机会,看看能否吸收更多道力,最好也能琢磨透有关天仙道力的妙用” 洞府内,陈登鸣换好一身法袍,用屋外导入进来的灵泉水洗漱了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施了个清洁术,心中思索,“若是心境能再次提升就好了,分身维持的时间就更长,办事更有效率。 三师叔说,四域外的宗门福地选址讯息有很多处,这得有很多分身一起探索才更具效率” 他为长寿宗去选择新的福地,不是出了四域后,就随便去四海云游漂泊,慢慢搜找那么简单。 而是根据宗门提供的一些昔日前辈记载下来的福地位置去探索,将一些合适的反馈回宗门,最后对比出比较好的,即可选定新的宗门福地地址。 那些昔日前辈记载的福地,也就是长寿宗这么多年来慢慢积累下来的底蕴之一,是早已未雨绸缪准备好的诸多后路。 长寿苟道者,往往是走一步看两步谋划第三步。 宗门几位老祖这么多年寿元下来,自然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早就曾选好了一些福地。 只不过,如今至少上百年过去了,那些福地是否已沦为其他势力的山门,又是否已风水资源被破坏,周边有没有被强大妖兽占领,这都是需要陈登鸣去提前考察的。 他正准备去宗门葛宗师那里查看法宝炼制的状况。 这时,悬在腰间的传音玉符明亮起来。 “陈师侄,初祖传话要见你,为你点燃长寿香。 你准备一下,我带你进天仙殿面见初祖!” 陈登鸣心中一震,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心里像装了七八个吊桶一样在乱撞,浑身好似着了火一样激动。 但当脑海想起曾经空中出现的恐怖光带和黑洞时,这种火一样的激动又迅速转为惶恐忐忑。 见化神,什么档次的金丹,才能见化神? 他居然也能直面这种层次的强者了。 到现在他可都还没能忘记那日化神交手的恐怖场景。 好半晌,他的心境逐渐稳固,激动、忐忑都化为平静,立即回应三祖马上赶到。 山坡。 深谷。 云海如水银泻地。 山花似锦绣簇拥。 还是那一株巨大的银杏树下。 三祖苏颜焰伫立树下,秀发云裳迎着山风,贴体往后飘拂,更突显出她窈窕身段和遗世独立的风姿,仿佛遗落人间的谪仙子。 陈登鸣身影破开云雾,飘身飞来,对苏颜焰恭谨施礼。 “三师叔!” 苏颜焰微微颔首,神色淡然道,“这次初祖是特地为你出关,非但为你点燃长寿香,也会将宗门在四域外收集的福地讯息交付于你,此物是宗门绝密机要,你切记莫要遗失。” 陈登鸣面容一肃,作揖道,“弟子必珍重保存。” 苏颜焰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投入巨大银杏树的树洞。 “天仙道统——寿道!” 陈登鸣看着巨大参天的银杏树,这树也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似也是一种长寿的象征,是长寿宗的希望。 无论新福地有多好,其实对于长寿宗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如今拥有道统芥子界的山门。 一旦长寿十三峰丢了,道统芥子界、天仙殿也就丢了。 新的福地再好,失去道统,在宗门底蕴上,也称不上顶尖势力。 陈登鸣如今手握两大道统,当然是清楚宗门道统的重要性的。 这也是几位老祖为何不去亲自寻找新福地,仍要为山门为东域奋战的缘由。 “金杏枝头玉露团,战火四起人胆寒。修仙只为长生客,何苦干戈处世难” 他低叹一声,投身进入银杏树洞。 一圈圈涟漪扩散。 好似一圈圈银杏树的年轮。 陈登鸣身影自那一圈圈年轮中降落而下,来到长寿宗道统之地。 一眼就看到远处一座被雾气笼罩的大殿,殿顶方,殿底包括整个浮空岛为圆,象征天方地圆,赫是天仙殿。 “去吧!” 三祖苏颜焰微微扬起精致白皙的下巴,风吹得秀发写意飘拂,眸子望向陈登鸣,眼神中带有几分鼓励。 陈登鸣此前早已稳固心境,此时倒是也不紧张慌乱了。 他感受着寿元在道统之地内快速流逝的痕迹,催动天仙道力阻止这种流失后,含笑作揖,直奔天仙殿而去。 穿过浮空岛屿的岁月流雾,步入宛如高不可攀天穹似的古拙大殿。 那种无比高大宏伟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天仙殿在神秘冰冷中,又透着一股复杂的厚重博爱之意。 陈登鸣感受到了天仙殿内无比浓郁的天仙道力。 在那殿心顶穹,宛如巨大青蓝宝石般的道力结晶,倾泻下似天幕般的青蓝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仿佛徜徉在蔚蓝天穹,平躺在云层上,令人身心舒泰。 陈登鸣尽管并未看到初祖的存在,也察觉不到,但仍是作揖对头顶的道力结晶礼拜。 “弟子陈登鸣,参见初代师祖!” 头顶青蓝色宝石般的道力结晶,倏然大放毫光。 青蓝色道力逐渐凝聚成了一张五官轮廓冰冷的巨大面庞,从空中俯瞰而下,眼神中尽是淡漠与冰冷,好似上苍之言,无任何人类情感可言。 一股磅礴而压抑的灵威,顿时降临,令陈登鸣全身发紧。 “道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如何理解这句话?” 一道宏大的声音,倏然在那面孔张口之间,在殿内传开。 陈登鸣一怔,不知这初祖何意出此问,是从哪个角度问出这个问题,又需要怎样的答案。 他思绪只是稍稍流转,就明白自己无论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都未必能有最好的解答。 但若是处于对天道理解的角度去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就是当下最好的答案。 又或者说,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苍天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作揖回应道,“禀师祖,弟子认为,青也好,蓝也罢,各有其好,无所谓青出于蓝,也无所谓蓝劣于青,花有两朵,各表一枝。” 那头顶面庞不置可否,继续道,“你如何理解情之一字?” 陈登鸣一怔,不敢去直视来自头顶磅礴强烈的灵威,但依旧坦然,直接以内心想法微笑作揖道,“弟子认为,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有情不沧桑。” “哼——” 一声冷哼,宛若天雷炸响,轰鸣回响在宏伟大殿内轰轰开应,震得陈登鸣心神摇曳,脑海嗡鸣,体内道力都在乱窜。 宏伟声音继续道,“天又如何会老?天若有情,苦的只会是芸芸众生。人若有情,多的只会是爱恨纠葛。” 陈登鸣稳固心境,一时不知这初祖究竟是何意,但他早已察觉出对方并无恶意,此时依旧依循本心回应。 “无论有情无情,苍天都是高高在上,一视同仁。 因此有情无情,也正如青蓝之分,既无优劣,也无高下。 弟子所言天若有情天亦老,也不过人云亦云之言,师祖无需计较。” “好,不错!” 那冰冷面庞,似有所缓和,“好个一视同仁,你说得不错,你对天仙道统的理解,已是非常深刻。” 陈登鸣只觉源自头顶的强烈灵威逐渐敛去。 随后一片氤氲青蓝之光照了下来,令他感觉周遭的岁月留痕愈发清晰,似时间流速在这一片区域加快。 但他身兼天仙道力护体,寿元倒是不会随之快速流逝。 不过很快,他倏然敏锐发觉,随着愈多青蓝道力笼罩下来,岁月留痕似在变慢,越来越慢,慢到他甚至都诞生了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上空,初祖的宏大声音再度传下来道。 “你可知,你那几位师叔为何时常在在道统之地内闭关? 只因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借助这道统之地昔日天仙的遗留仙力,师祖可助你在此地,以五日时间,修炼五载 这将会损耗不少道力,你记住,你只有五日的修行时间,抓紧时间提升实力吧。 五日后,我将为你点燃长寿香,送你出去” “送你出去” “你出去” “出去.” 阵阵回声回荡间,陈登鸣心头狂震。 不可思议感受着体外变缓的时速,阵阵青蓝道力在体外激荡,将他庇护在内。 与此同时,磅礴的灵气从足底涌出,宛如地涌金莲,是四级灵脉的灵气。 陈登鸣深吸口气,稳定心境,眼神中的惊异逐渐消敛。 没想到,初祖竟是可借助寿道的天仙道统之力,改换时间流速,放慢流速助他快速提升实力。 不过,很显然这也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损耗,甚至会损耗到当初遗留这道统的天仙之力,否则也不会只能给到五年。 若非这次他身兼重任,只怕也难以得到如此好的机会。 “说是点燃长寿香,结果进来后,先唬了唬我,就开始给我好处。 果然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初祖看似冷冰冰很吓人,一副泯灭人情,贴近天心的状态,却也是依循天之道在行事啊” 陈登鸣不敢迟疑,盘膝坐下,开始抓紧时间修炼。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五天对比五年的修炼时间转换,看似很多。 但也不够他突破到金丹中期。 不过,倒是可以缩短一大半的修炼时间,还只需修炼三年就能突破到金丹中期。 最关键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是真的可以安心修炼满五年。 不似在外界,东跑跑西跑跑,一年到头,总会有那么数十天的修炼时间是浪费了。 “希望未来有一天,我做了长寿老祖后,也能执掌天仙殿,放慢时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享受玉帝老儿的日子.” (本章完) 264:心境再升,高手寂寞(求月票) 天上五天,地上五年。 天仙殿内,青蓝色的天仙道力笼罩萦绕之下,恍若置身在天庭,周遭岁月留痕。 陈登鸣潜心修炼五年,头一年,他还能保持淡定,心境稳固,埋头修炼。 到了第二年,就已感觉有些许不适,只觉如画地为牢,将他自身桎梏在一个小框子内,淡出鸟儿来,每日除了修炼长寿功道法,就只有修炼其他的术法。 他暗骂前世看的武侠仙侠作者,都是空想家。 就这样搁这儿一亩三分地儿坐着日复一日的修炼,说什么一晃就是一甲子不知觉就过去了,没啥感觉,都是狗屁。 时间是最消磨人,也是最考验人的东西。 哪怕现在体质强大,坐十几年都不会得痔疮,也无需顾及吃喝拉撒,只需专注于修炼,但毕竟也不可能一直脑子处于空想沉睡般的状态,还是要思索。 哪怕再怎么专注,都会在偶尔清醒时,感觉到枯燥,察觉到时间的难熬。 曾经他也在突破金丹时,有过闭门修炼数年的经历。 但那也并未局限于方圆数丈这么一小块无人地,而是处于山门中,可四处走动,时常与师姐互动修炼,陶冶情操,可看小阵灵起舞,消遣枯燥。 如今,却是唯有独自闭塞在天仙殿内修行,连魂屋内的小阵灵也不敢召出。 毕竟,小阵灵不具备天仙道力,难以在岁月留痕的环境中保证寿元不被剥夺。 “所以说,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人是活的,思想是活的,情绪是活的,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活人也很难在一个地方禁锢住十几二十年只做一件事。 我之前还觉得初祖只给五年时间,太少了,终究是我肤浅不自量力了,这要是给个一百年,人可能都疯了。” “但只要坚持成功了,必成大器,证明心志坚韧不拔,耐得住寂寞,高手寂寞啊.” 陈登鸣自认不算高手,前世只是个普通人。 穿越过来后,经历得多了,心性等各个方面,都被逐渐后天磨砺成了高手。 但其实,追溯从前,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穿越客。 可能与其他绝大多数穿越客一样,心性都不算强大,怕死、怕寂寞、怕饿肚子、怕被土著抓起来研究受尽折磨,那才是最真实的穿越状态。 就在这种自省与回味中,陈登鸣逐渐感觉受益匪浅,心境似更为凝练通达。 第三年、第四年,他心境稳固,处于古井不波的心态。 以类似坐忘道、一碗水法等心境状态,让自己浮躁的情绪或淡忘至空灵状态,或如一碗水中的杂质沉淀下去 一晃到了第五年,四周青蓝色的天仙道力散去时,陈登鸣才从潜心修炼的状态中平静醒来。 这一刻,他无喜无悲,也不为韶华流逝,五年漫长而感到迷茫,反是大脑格外清醒,心境格外通透。 到了此时,他自知,五年前想要得而不可得的心境修为,如今却是提升了。 时光岁月,真个是磨砺人心性的东西。 一个人若是不惧与时间为敌,无惧岁月漫长,耐得住寂寞,其心性是绝对足够平稳安定的。 现在修炼五年,长寿功都已经突破了两层,达到了三层七万多的熟练度,距离突破第三层,迈入金丹中期,也就还只需修炼三年多的时间而已。 不过,他此时只感觉心境再度提升的收获,比修为精进还要弥足珍贵。 “道子,你很不错,这五年来,你没有一天松懈,一直在坚持不懈的修炼。 如此心性,还有如此沉得住气的定力,难怪你还能得到人仙道统的心之传承.” 倏然就在这时,初祖那宏大的声音,从空中传荡下来,在殿内回响。 陈登鸣抬头看向顶穹浮现出的初祖面庞,立即作揖道。 “弟子多谢师祖您赐这五年修炼时日。” 初祖面庞轮廓始终冰冷平静,此刻闻言道。 “不必感谢,是你的心战胜了时间,利用了时间,而非你被时间所利用。 有很多人,哪怕给了他漫长的时间岁月,他也只会虚度光阴,成为时间的奴隶,这样的人,是注定无法证道长生的。 我们长寿宗修士,既要追求长寿,就不能因自身活得久,而虚度光阴。 漠视时间,本就是漠视自身的追求,最终也会逐渐迷失这五年时间,于你而言,应是弥足珍贵的。” 陈登鸣只觉深有感触,立即深深鞠躬作揖,“弟子受教!” 的确,时间是最麻痹人的东西,稍不留神,它就悄然溜走了。 前世,不少人刷刷手机打打游戏,一天什么事都没做,也就混过去了,感叹时间过去得真快。 这一世,哪怕很多修仙者,也同样是如此,口口声声说着要勤修苦练,结果修炼途中稍微偷偷懒,一天也就过去了,如此一日一日松懈下来,最终难有大成就。 陈登鸣意识到,‘认识时间’,这可能就是初祖见面后对他的第一次指点。 这的确是很有意义的指点。 长寿宗修士,追求长寿,也就是在以有限的生命争夺无限的时间。 尤其是他这种道子,接触到了天仙寿道,日后少不了要与岁月留痕打交道。 若不能清晰认识时间,利用时间,那么也很难触及寿道最深层次的秘密。 初祖道,“你曾与颜焰提及,要在道统之地吸收更多道力,感悟天仙道力的运用,如今你心境提升,可以再尝试了 但在你突破金丹中期之前,也只有这一次机会,道力有限,无法持续提供给你。” “多谢初祖成全!” 陈登鸣忙作揖道谢,很是理解。 资源有限,长寿宗算上四位老祖以及刑慧光,再加上他,就有六人需要吸收道力,利用道力修炼。 他多吸收一些,其他五人也就少一些。 寿道道统本就是天仙道统的分支,得到仙人道力也不可能无限,也就是长寿宗的道是天之道,讲究损有余而补不足,否则哪怕是道子,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他继续吸收道力。 当即他盘膝坐于殿心,尝试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 理论上而言,他要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就得实力再次突破到金丹中期才可能办到。 但现在心境提升后,对天仙道力的理解也明显加深,已可尝试多吸收一些天仙道力。 又是半日过后。 陈登鸣成功吸收了一些天仙道力,预计天仙道力的量是提升了三成左右。 这意味着他之后施展天眼通,可探查的范围、持续的时间等等,也将随之提升。 有此收获,他已非常满意。 遂截取出了自身一些分神,任由初祖为他以天仙道力点燃了一根长寿香,主香便立在了天仙殿外的香炉中,袅袅升腾。 这也即是香凝神骨气氤氲,一注青烟护神魂。 陈登鸣顿时只觉自己的心神隐隐似与长寿香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宛如多凝出了一个分身,甚至更为水孚乚交锋。 有此一根长寿香,哪怕他将来肉身被毁,神魂也能迅速通过联系,回归长寿香内,不至于魂飞魄散或神魂被人收走。 况且除了长寿香外,他还备了可令肉身重塑的‘返生丹’,已是对灵肉两方面守护到了极致 至此,陈登鸣这一趟赶来道统之地面见初祖,算是收获巨丰,赚大发了。 临到离去时,一份记录有长寿宗上千年来在四域外收集的福地地址讯息的绝密玉简,从初祖手中交托给了陈登鸣。 这也算是一份使命的继承。 陈登鸣拿到玉简后,并未立即查看,恭敬辞别初祖,离开道统之地。 在道统之地外,他对分身的感应也就加强了许多。 隐约感应到分身在探索堕落绝地中的那处秘道的过程内,遭遇了麻烦。 一头鬼将级别的鬼物,盘桓在他们的必经途中。 分身与吞噬了一个金丹阴魂后已突破到假丹层次的祝寻联手,也压根不是那鬼将的对手,仅能勉强保命。 如此一来,探索宗门秘道的进程也就此搁置。 “我闭关五天出来,分身就给我看这个进度. 不过鬼将级别的强者也的确是个麻烦我若不亲自去,这块拦路石靠分身和老祝也搬不开。” 陈登鸣仔细一衡量,没辙。 得,事必躬亲。 现在宗门给的好处都已经够多了,这交代的事情,还是得办妥当办漂亮了,得亲自去一趟。 他感受着体内充沛不少的丹力,心情颇为振奋,返回到洞府时,又感觉心情更为激动,想到了师姐。 一时只觉五日不见,如隔了五个春秋,实际也的确是隔了五个春秋,甚是想念。 他拿出照心破妄镜,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相貌。 五天没刮胡子,倒是胡子拉碴的,不过师姐也不会嫌弃。 他又施展天眼通,便见到鹤盈玉正在喂养灵鱼的袅娜曼妙背影,竟然五日不见,已经炼出了黑丝,看得惹火。 “师姐这动作还真是快!” 陈登鸣颇起坏心,悄然飞掠进洞府,骤地从后面将鹤盈玉拦腰整个抱起来。 鹤盈玉‘呀’了一声受惊,立即就要掐诀反抗,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才放松下来转首狠狠横了一眼,“死鬼!吓了我一跳! 哪有你这样玩你家夫人的,快放我下来。” “不放!我还没抱够呢,这去了道统之地待五天,快想死了。” 陈登鸣哈哈大笑不松手。 鹤盈玉霞飞双颊,娇嗔道,“你怎的现在学会了油嘴滑舌,区区五天不见,就要说要想死了。” 陈登鸣哎地低叹一声,“师姐,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这五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当即将道统之地内的遭遇告知鹤盈玉。 听得鹤盈玉是又惊又喜又怜惜,忙摸着陈登鸣扎人的胡子安慰道。 “好啦好啦,你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旁人想要有这样的机遇,都没有呢,这是初祖器重你。” 陈登鸣一笑道,“那等我日后成了老祖,也让你占占这便宜。现在该是你让我占便宜的时候了。” 鹤盈玉突然惊呼一声,颤抖起来,羞红脸,眼神蒙上了一片迷蒙的神气,在陈登鸣耳旁哀求道,“师弟快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灵鱼都被你养肥了。你还不把师弟我养肥些?” “你当年养鱼起家,养灵鱼那是不忘初心,我养你那算什么,你还想吃软饭啊.” 陈登鸣哈哈一笑,此时原始的冲动有添无减,但心境灵台却如拨云去雾,不染一丝俗念。 这种矛盾的结合,便是心与欲的各方面都得到稳固与释放。 不强行压制,因为堵不如疏。 不刻意放肆,因为放纵到最后也有危险。 也不去回避,因为任何的逃避都不如亲身体验过后,方得真金火炼的经验。 他如放风筝,心灵即是线,欲则如风筝在天上飞。 二人声音逐渐消失在洞府深处,很快就一同去巫山修炼去了。 事后。 夜里。 月明星疏。 葛长老重新炼制好的盔甲与大刀,齐齐送到了陈登鸣的洞府之中。 这盔甲与大刀,乃是在妖兵基础上更为优化后,为陈登鸣量身定做出的,可最大限度发挥他在人仙道体状态中的实力。 经过重新炼制后的盔甲,质地显得黝黑森冷,线条流畅,表面镌刻锤炼了繁复的法阵,分别是【轻身】、【破风】、【复原】等阵法,战斗时在关节处还有多个尖刺可延伸而出,颇为狰狞,最重要是,带了头盔。 这些新增的阵法,都是曾经妖兵盔甲所不具备的多种法阵功能。 轻身可令盔甲包括穿戴者感到身轻如燕,增加行动速度,但不会影响其本身的质量重量,不会造成冲击伤害削弱。 破风则会削弱降低风阻,使人在身穿笨重盔甲的飞行过程中也不会降低飞行速度。 复原则是在盔甲包括盔甲上的法阵破损部分后,可利用一些材料自行修复。 陈登鸣穿戴上盔甲后,感觉全身微沉,多了至少三百公斤的负重。 这个重量倒是与之前的妖兵盔甲没什么两样,对他的影响不大,甚至还可助力增强一些冲击伤害。 不过,他输送了一丝丹力进去后,盔甲很快就绽放出莹莹灵光,重量削减了不少。 心意稍动之间,关节处延伸出的尖刺也都收缩了进去。 再稍稍动念,盔甲直接开始收缩,逐渐变成贴体紧覆的紧身便行状态。 “不错.生活中可以就这么穿着,战斗时输送灵气即可恢复成盔甲战斗状态。” 陈登鸣敲了敲身上穿戴的盔甲,发出‘铛铛’声响。 但活动起来却很自如,不会发出声响,灵气会令处于便行状态的盔甲变得柔顺丝滑,唯有遭到攻击时才会变得格外坚硬。 除了盔甲之外,以飓风战斧新炼制的大刀也更为锋锐凌厉。 整把刀看上去只有七尺长,刀刃非常宽大,造型倒是有些类似前世陈登鸣看过的一版犬类漫画的主角兵刃,好似大号杀猪刀。 催动灵气后,刀身可变大到两丈多长,不具备任何法阵。 但因其本身材质便是飓风寒金所造,挥刀之时自带强烈的飓风刀气以及刀势,杀伤力很可观。 这两样曾经的妖兵法宝经过重新炼制之后,更为适合陈登鸣使用,虽仍算不上三阶顶级的法宝,却也差不了太多。 “这盔甲,收缩如意,轻重随心,便叫如意宝甲吧。” “刀就叫飓风战刀!” 陈登鸣熟悉了一会儿法宝后,在如意宝甲外又穿上了青色的甲木法袍,将飓风战刀收起,看向身后的洞府。 掐诀之间,轻松凝聚出了三具新的分身。 他的心境提升后,以天仙道力再凝聚出分身,显然就要轻松多了。 陈登鸣感觉还有些余力,应该还可以再凝聚出第五具分身。 不过他向来有所保留,此时点到即止。 “也不知道如今凝聚出的新分身,可存在时间能维持多久.现在就可以试试。” 陈登鸣已做好打算,现在他本尊亲自去一趟堕落绝地,解决那尊拦路的鬼将。 三大分身则留在洞府内修炼。 现在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分身修炼,本尊则出远门。 即便分身修炼的效率,只能比得上本尊三成,却也比出门在外完全没有四级灵脉这种地利修炼要好得多。 陈登鸣此前已与鹤盈玉打过招呼,此时也不愿再打扰辛苦过后歇息中的鹤盈玉,吩咐三大分身进屋修炼守护,自己则改头换面后低调外出。 如今山门外战火连天,便是东域内都未必安全,陈登鸣此次外出也是决定低调做人,白毛那么嚣张的名号打不得. (求月票) (本章完) 265:黑雾深处的森罗传说,鬼将威慑(求月票) 堕落绝地外围,淡淡的宛如梦幻般的蓝色烟雾在林子间缭绕幻动。 ‘哫哫——’几声狗语伴随诡异的铃铛声从林间传开。 两道鬼影一前一后掠过薄雾,迅速来到绝地外围靠近瞑江的岸边。 “老祝,就在这儿等本尊过来。” 其中一个两鬓绿毛的男子,看向另一道长得凶神恶煞的鬼影道。 “鞥!” 鬼佬祝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算是应答,铜铃大眼斜兜了眼身旁的绿毛男,没有太多敬畏。 厉鬼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胆儿贼大,若是陈白毛本尊在此,鬼佬祝寻还不敢太过放肆。 但这个绿毛陈实力与他也就相当,甚至持久作战能力还差些,现在消耗完了就要消失了,可使唤不动他鬼佬祝。 陈登鸣分身绿毛说完,便销毁了手中的备份地图,而后身影逐渐淡化消失了。 两万多公里外。 陈登鸣驾驶三阶高级灵舟,在灵罡风层下的高空驰骋。 身下是云中白雾下青霄,万里天风吹碧寥,看不清那云雾底下的诸多人间事,管不了那一桩又一桩的战争惨剧。 管,从何处去管? 化神强者现在都未必管得了,只要插手,就可能掀起新的化神大战。 如今四域的战局,很是敏感。 东南两域目前看来,是真的已落入了下风。 不少西北两域的修士杀了进来,掠夺资源,与东南两域修士发生冲突斗法。 换作曾经,如此猖狂的入侵之事一旦发生,要不了多久,东域诸宗便会发起强力有力的的反制围剿。 但如今,东域各宗包括领头的几个大宗门,都是围绕边境的主战场征战,或是闭门固守,压根没去管以各种方式悄悄突破封锁线潜入进来的小股敌修,也没有为附近势力辖区内的小门派小家族出头的意思,似在观望等待。 如此一来,东南域战火四起,不少坊市都惨遭洗劫,很多修仙家族因此土崩瓦解,凄惨状况堪比上千年前的那场大战。 陈登鸣一路驰骋飞来,短短两日之间,金丹交手都撞上了一次。 那是四位金丹在打群架,声势惊人,除却金丹之外,还有更多筑基以及练气修士在战场交锋,血流成河。 种种状况都彰显出形势已极其严峻。 西北两域似都在通过愈发激烈的争斗,刺激试探东南两域的底线。 陈登鸣这次背负宗门大事,始终克制不曾去管闲事。 他陈白毛的身份一旦暴露出了风头,搞不好什么北灵圣母、噬魂老祖都会被惊动,前来抓他。 所幸,如今北灵宗的海图他已上交给了宗门,而宗门二祖更是早已对外宣告海图在其手中,叫嚣着让北灵圣母洗干净了自己上门来索要。 这种拙劣却绝对管用的拉仇恨手段,无疑是为他化解了来自北灵圣母的压力。 此时,察觉到分身绿毛已经消失,陈登鸣细细一算,不由摇头。 “这分身大概是十天前凝出的,现在提前四天就自行崩溃了,分身只要参与作战消耗了心力,就会导致存在时间急剧缩短 这种种弊端,委实不好解决” 不过好在他如今的心灵境界是提升了,分身体内凝结的心灵印记更为稳固。 心力更多,分身所能存在的时间也就越长了。 根据分身绿毛心灵交感传来的讯息,陈登鸣也清楚,如今接连两个分身探索过后,已是将宗门记载的秘道重探了一半。 前半程秘道之路并无危险,多是些小鬼作祟,都不够鬼佬祝寻塞牙缝的。 但在秘道中途,却是被一位强大鬼将占据了去路。 也是在那中途之地,分身和鬼佬祝寻发现了魂花等宝贵的鬼道灵材。 “灵儿,已经发现了魂花,到时你是不是要亲自出手了?” 陈登鸣敲了敲胸前的魂屋,笑道,“我想只要不是鬼王级别的强者,对你这个元婴重修鬼道的鬼将,应该不成问题吧?” 魂屋内,小阵灵结结巴巴道,“没,没问题是没问题,但,但奴家乃是至纯灵体,道,道友你要是不怕奴家吸,吸引来鬼王,奴家就出手也没什么。” “呵?现在为了偷懒都会要挟人了?” 陈登鸣揶揄一笑,“咱们朝夕相处,伱纯不纯,道友我难道还不了解?” “呸!”小阵灵啐了一口,“回,回头告诉鹤,鹤姐姐,出,出来就使坏” 陈登鸣不禁莞尔,暗道鹤盈玉现在都没你这金丹鬼将厉害。 不过每日逗弄逗弄重生的元婴真君,也算是独他陈白毛这一份儿的奇特享受了。 四日后。 瞑江江水激荡,江面毫无任何舟楫人烟,一派荒凉幽寂的景象。 堕落绝地外围附近的江面上,一道灵光降落下来。 身穿淡青色甲木法袍的陈登鸣飞身掠了下来,身上强烈的灵威释放出阵阵灵波,压迫得下方激荡的江水内凹下去成一片半圆。 他目光如激电,看向前方阴森压抑的一片广袤深林,转而又施展天眼通,看向上百里外的深林深处的天空,露出沉思之色。 那里笼罩着一片黑沉沉的雾气,宛如乌云切断大部分光线,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阴暗可怖的大网,紧紧地裹住了下方广袤的堕落绝地一切。 目光再沿着那滚滚黑雾往上巡去,便可看到滚滚不尽的浓密乌云,与像是无底深渊里涌出来的黑雾相衔接,成一片黑幕笼罩的天地,构成了堕落绝地深处的恶劣环境。 多少年来,无论是四域外还是四域内的绝大部分修士,都被堕落绝地阻隔了互通往来的道路,便是因此。 堕落绝地内因鬼物众多而危险,堕落绝地上方空中的黑雾更是危险,那些黑雾存在令人丧失心智,甚至心灵扭曲的邪异力量。 但这些都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黑雾内传说生存着一头可怖的鬼道猛兽森罗。 但凡深入黑雾中的修士,不是疯狂沦为了其中的失魂者,便是沦为了那森罗以及其子嗣的口粮。 多年来,也唯有少数元婴修士,才能安然从黑雾边缘穿过,或是从黑雾之上,与天衔接的灵罡风层中横渡过去,若是撞上那森罗,也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这也是为何一直有传闻,仅有元婴修士才能安然出入四域和四海之间的原因。 “上次第一道分身在消亡之前尝试过飞入黑雾,结果才接近那里就被一群鬼鸟干掉,那群鬼鸟至少也能威胁到金丹,就莫说黑雾深处的森罗了.” 陈登鸣沉吟间,身形飞向之前分身与鬼佬祝寻分别的地点,却并未发现祝寻的身影,原地仅有一道引魂幡。 他传出神识,发出‘哫哫’之声,召唤祝寻来见。 与此同时,凝神间掐诀又召出一道武仙分身,稍后随他去试探一下堕落绝地深处上空的黑雾状况。 黑雾既传闻是可影响人的心智,扭曲人的心灵。 陈登鸣便想试试看,拥有人仙心之传承道力的武仙分身,能否抵抗那种心灵扭曲之力。 这自然也只是一种试探,做到心中有数,不代表他要放着宗门开辟出的道路不走,非要另辟蹊径。 “哫,哫哫——” 没多久,鬼佬祝寻的回应声从林中深处逐渐由远及近。 陈登鸣目光看去,便看到一个足有人高,双手双脚生长出黑色利爪,青面獠牙铜铃眼的鬼影从林子内闪身飞来,一股阴寒森冷的邪恶煞气扑面而至,周遭环境似都在降温。 鬼佬祝寻吞噬一个金丹中期的神魂后再度突破,如今筑基圆满的厉鬼修为,却是魂体显然变强了不少,体型都比之前大了两倍。 “老祝,不是让你就在原地等着,又胡乱瞎跑。” 陈登鸣皱眉呵斥。 看到这次来的是陈白毛本尊,不是绿毛红毛等妖艳贱货,鬼佬祝寻脸上狰狞凶恶的嚣张之色收敛了不少,努嘴‘哫哫’两声殷勤讨好,凑近过去。 “那头鬼将还在里面拦着路?有办法吸引出来吗?” 陈登鸣看向深林深处道。 若是在堕落绝地深处与鬼将级别的鬼物交手,那鬼物占据地利不说,万一还有个三五‘狐朋鬼友’,可就很难收拾了。 能引出来解决自是最好。 鬼佬祝寻点点头,又摇摇头,嘴里发出标准得只有陈登鸣能听懂的‘阴语’交流。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皱起眉头。 鬼将是还在里面没错,但这种级别的鬼物智慧不低,非常狡诈。 分身和鬼佬祝寻曾被鬼将追杀,但往往逃到快离开秘道时,那鬼将也就不继续追出来了,仿佛颇有领地概念。 陈登鸣脑海闪过让小阵灵去勾引出鬼将的念头。 但这念头只是浮现便被按捺。 算了。 小阵灵这元婴真君重生的至纯灵体,对这些鬼物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一旦出现,可谓是小脚老太太走钢丝,太太危险了,万一吸引出个鬼王,麻烦也就大了。 “你们两个在前面带路。” 陈登鸣一挥手。 武仙分身走到前面,与鬼佬祝寻一起在前方探路,他随后跟上。 有分身曾经探索过的经历,陈登鸣即便没有吸收心灵印记,对堕落绝地也是轻车熟路。 此时随着深入林内,周遭环境变得阴暗,幽幽的老林子里,处处藤曼垂下,绕着古木,缠着新珠,一条挨一条荡漾起来,好似珠帘。 一些细长的树叶以及青草宛如女子的细唇,细的嫩黄中掺绿,羞羞涩涩靠在草茎上,风中婆娑摇晃的声音就好似闺房私语。 察觉到陈登鸣等一人一魂路过,登时不少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些展开的细长树叶倏然卷起来,静止不动。 陈登鸣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一道道隐晦的视线关注。 他强悍的神识,早已察觉到这些树叶草丛间藏着的阴魂,却佯装不知,不去招惹这些不知在古老林子内生存了多少年的灵。 这些诡异的存在,多年生活在这种充满煞气的阴地内,很多早已不是寻常的鬼怪那么简单,而是介于邪祟与鬼魂之间的存在,哪怕弱小也很难完全消灭。 “哫!” 鬼佬祝寻宛如街头恶霸招摇过市,龇牙咧嘴冲着树叶草丛恐吓低吼,吓得不少草丛石缝中的诡异瑟瑟发抖。 看到这些弱小魂灵惧怕的模样,鬼佬祝寻便咧着嘴,发出‘赫赫嚯嚯’得意的宛如黑猩猩般的笑声,感到愈发有成就。 “虚荣感恶趣味,老祝的情感到时愈发丰满了啊,看来实力提升后,他的灵智也在逐步恢复!” 陈登鸣观察到鬼佬祝寻的表现,若有所思,心中稍有欣慰。 当初他从噬魂宗筑基后期修士何立手中救下祝寻时,便曾想过要尝试将其培养恢复出灵智,至少回忆起曾经为人的经历。 如此方能算是不浑浑噩噩的做鬼活着,方有些意义,如今总算是看到了一些苗头。 不过此时眼见祝寻已是得意过了头,当即低喝提醒,“别在这儿耀武扬威,留点儿精力待会儿招待大家伙!” “鞥” 鬼佬祝寻笑声被打断,发出不满鼻音嘟囔,唯有闷头在前方与武仙分身开到赶路。 大概是有先前分身与鬼佬祝寻多次开辟道路的经历,这里一带几乎已没什么鬼物突然搞偷袭侵扰,偶尔碰到,也是迅速避开,走得相当顺坦。 半盏茶后,林内光线愈发暗淡,甚至在白日都四处充斥着淡淡的蓝色雾气。 各种树木枝叶和藤曼在头顶织成一张遮天蔽日、光线不透的绿色巨网。 地面腐烂阴森的枝叶深处,隐约可见一些白得发黄的头骨,似有淡淡的魂体在头骨几个眼眶窟窿之间钻进钻出,氛围逐渐阴森压抑,四处充满一股腐烂朽去的气息。 “哫!” 鬼佬祝寻轻声提醒了一句。 “就在前面了吗?” 陈登鸣看向前方雾气深处垂下的粗大藤曼。 那些老藤疙瘩连疙瘩,梁一样架在几丈之隔的树间,仿佛吊死鬼上吊的刑场。 一旁,一条垂下的藤蔓,突然弹射出一道蛇形影子,狠狠缠向陈登鸣。 下一刻,金光一闪。 蛇形影子‘嘶’地一声,被陈登鸣双眼激射出的神识击溃。 藤蔓更是被瞬发的点金术凝结成金属,凝固在半空,一动不动。 这一瞬间好似蚂蚁炸锅,周遭原本静止不动的藤曼霎时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 陈登鸣却是身影一晃,施展木遁术,刹那遁入一些并无异状的树木草丛中,转眼消失。 奇异的是,这些躁动的藤曼和蛇影对于鬼佬祝寻和武仙分身视若无睹,任由二者跑出攻击范围。 “只针对活着的生命,或是拥有真实血肉之躯的生命吗?” 陈登鸣在林木之间遁走,心中暗忖。 他察觉到,每当他想要施展木遁术遁入一些被邪祟之力笼罩的树木中时,就本能察觉到抵触和威胁。 显然,这堕落绝地中的树木自阴土中生长而出,这么多年来与诡异相伴,本身也已充满不详,成为某种邪异的植木类妖兽般的存在,或者成了诸多鬼物居住栖息之所。 他现在算是一位不速之客,闯入了已很久无人打扰的亡者栖息之地,四周阴森腐朽的气息愈发浓烈,比曾经分身探索这里时还要强烈。 仿佛这片地域某个古老的魂灵苏醒了,与他浑身充满生机与血气的状况格格不入,正在排斥他。 陈登鸣神色不由无比凝重,此时已是处于一片青藤高悬,荆棘遍地的空旷地带。 前方雾气已是从淡蓝色转为黑色。 一块山丘上盛开着如妖艳幻动的红色花朵,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红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 魂花 这里已临近鬼佬祝寻以及武仙分身所说的鬼将出没之地。 “来了,又来了.唔,还带来了一个拥有新鲜血肉的人,这是对森罗的亵渎!” 呼—— 仿佛有个鬼影倏然从身旁掠过,一道邪异而森然可怕的声音仿佛一阵风,在陈登鸣耳旁掠过,初时微弱,下一瞬突然尖利似魔鬼在尖叫,撕扯冲撞着耳膜。 “装神弄鬼!” 陈登鸣遁在一株树木内,心中冷哼,倏然操控武仙分身闪身而出。 几乎在武仙分身出现的刹那,前方淡淡黑色雾气震动。 一道庞然鬼影裹挟着强烈的阴森灵威出现,一只长着尖锐黑色指甲的褐色手掌蓦地抓出,一股要令人灵魂冻结的森然鬼气,已告涌出,劲势之强,无可比拟。 武仙分身霎时身躯僵直,凝结身躯的灵气都宛如被冻结,嘭地落地,身上银光乍现,靠人仙道力才能勉强排除鬼气入侵。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树木炸开。 陈登鸣身影破开粘稠的空气与雾气,如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瞬间出现,双目威棱四射,飓风战刀一刀斩出! 轰! 飓风骤起,刀气突破音障,一旁的树木都被飓风刮得弯腰。 凶悍刀气与鬼爪对碰的刹那,丹力与鬼气激烈冲击。 轰!—— 鬼爪所抓出的漆黑爪影崩溃! 方圆十几丈内地面剧颤,刹那尽为劲气充满,石走沙飞,木碎树颤,令人目眩心震。 鬼将波鳟轻哼一声,如小蛇般的满头乱发激烈向后飞扬,惨碧鬼眼中灵光急剧闪烁。 眼看着一把惊人大刀骤地超乎常理变大膨胀,卷起凌冽澎湃的刀气宛如狂风巨浪蛮横倾头压下,切割空气成层层叠叠的激波,骇然忙后撤的横起手中鬼叉拦截。 “锵!——” 一道激烈至令人耳鼓生痛的巨响爆发,可怕的灵气激波荡开。 巨大的冲击力尚令鬼将波鳟无法适应,一道充满威胁的银光已是沿着刀气袭来。 鬼将波鳟厉嚎一声,身影倏然透明,化作重重鬼影以急速避开,刹那避开袭击绕到陈登鸣身后,蓦地一叉朝陈登鸣后脑勺狠狠刺去 (求月票) 最近作者出省三天有事,没存稿,知道我的都知道我没存稿,但没关系,我还是会争取保底更新,不断更,我这本书从发布到现在,从没断更,就算请假,也是只请半天,当天还是更新了,今天已更新了五千多字。关于加更,这几天肯定加不成,三天后回来我还会无偿加更,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投票,喜欢的可以开自订,追订多好上大封。 (本章完) 266:二祖意外!恶劣的形势(求月票) 嗖!—— 一抹快逾急影的叉尖,刹那逼近陈登鸣的后脑勺。 堪比金丹期的鬼将,非但速度快逾迅雷,便是身法都极其诡异,宛如施展出了鬼步,迅疾鬼魅。 然而其身影才出现,便立即微微一僵,好似被禁锢在了空气中,大量木系灵气伴随地上的草木,似也受到一种奇异力量牵引,绞成绳索,齐齐涌向其凝实的身躯。 宗师级木偶术! “什么时候中招了?” 鬼将波鳟骇得亡魂皆冒,此时电光石火之际,他察觉到极其强烈的生命威胁,唯有果断再度令身躯虚化,摆脱木偶术对身躯的控制。 随着其身躯虚化的瞬间,鬼叉的威势也大幅削弱,撕裂空气,‘叮’地一声扎在陈登鸣的后脑。 却见其后脑部位不知何时,已升起覆盖了一层黝黑的金属头盔,将鬼叉的锋芒阻隔,反震之力也被层层消弭无形。 与此同时,道道凌厉的透明丝线洞穿了鬼将波鳟虚化的身躯,呼啸着电掣而过,将后方一片树木和藤蔓洞穿成筛子,木屑枝叶漫天纷飞。 “好阴险!” 鬼将波鳟惊悚无比,暗庆方才没有迟疑,选择了鬼化退避,否则此时已被重创。 这种念头才从心间诞生,更为强烈的恐惧惊慌情绪倏然诞生。 鬼将波鳟只觉脑子像是轰的一阵要爆炸了般,惊恐得身躯左右摇晃。 附近阴暗角落处,鬼佬祝寻阴笑着手持邪异独目锁定了鬼将波鳟,霎时令其恐惧的情绪放大,与陈登鸣配合无间。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刹那,头戴头盔的陈登鸣豁然转身,双目爆闪凌厉威棱之光,法相神通惊目炼神施展而出。 “不好!!” 鬼将波鳟身躯一僵,从鬼化状态中被强行逼出,勉强从恐惧状态摆脱了些。 他心神清醒了一分,阴森邪异的邪祟诡念抵挡侵入心灵的神识,甚至要利用邪祟之力将之反污染。 然而面对心境强大的陈登鸣,这种手段,即便不能说完全无济于事,也绝对是难以建全功。 嗖嗖嗖!—— 道道惊魂丝构成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覆盖向鬼将波鳟。 “森罗!!救我!” 鬼将波鳟察觉到致命的危险,立即爆发所有鬼力抵抗,但心中的恐惧却如被火点燃的引线,彻底爆发,传出神念。 这个外来人的实力,强得超乎想象,只怕已是外面的大宗金丹天骄。 “森罗?他能联系森罗?” 陈登鸣截获到鬼将波鳟的神念,心中一惊,如意宝甲顿时膨胀,“铿锵”声响中覆盖全身。 但眼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动,他皱眉间冷哼。 “装神弄鬼!” 惊魂丝呼啸而过,攻势不停。 “轰”地一声! 道道森冷的亮光直接洞穿了鬼将波鳟的身躯,将整个身躯打成筛子般,显露出无数密集的透明孔洞。 “啊!——” 鬼将波鳟惨叫一声,全身魂力持续外泄流溢,身躯在非鬼化状态遭如此重击,即便不死也是致命,他近乎绝望惨叫。 “森罗!!” 就在这时,周遭气氛忽然变得无比压抑起来,林子上方的淡淡黑雾翻腾如乌云下压,光线迅速暗淡。 一股强烈冰冷的怨气、压力,开始在头顶汇聚,黑雾翻滚,隐隐似有庞然大物的身影,在那黑雾间游荡! 一种极其可怕的存在,因鬼将波鳟的嘶吼而出现了。 仿佛其吼声传递出了某种精神波动,锚定了位置。 “真能联系到森罗?” 陈登鸣脸色微变,旋即坚定稳固心智,一声暴喝,人随刀进,飓风战刀瞬间随其前冲,迎风见涨,银光爆闪。 刀风霎时狂飙,凝成宛如钢铁般的凶狠气势和压力,重重向前方鬼将斩去! 咔—— 仿佛天地间闪过一道锃亮的银色闪电。 方圆数十丈内,所有光芒似都消失,黯淡,只余下这一道炫目如烈电般的刀光。 一刀断魂! ‘嘭’地一声激响后,鬼将波鳟的身躯,彻底泯灭在蕴含人仙道力的惊人一刀之下。 顿时,半空中翻腾下压的黑雾倏然停顿,凝固在逐渐阴暗的天空。 其中一股可怕的神念,似失去了锚定的位置,找寻不到攻击的对象,在迷茫的游弋。 陈登鸣立即落地屏住呼吸,对着正欲犯虎嘶吼的鬼佬祝寻忙使眼色。 刚刚消灭鬼将有多凶猛威武,此时就有多低调内敛。 很快,头顶的黑雾像几个烟囱中喷吐浓烟一样,急剧地翻卷着,缓缓向上升腾,那股可怕的神念似找寻不到目标后,准备撤走。 陈登鸣正欲松口气,突然心灵悸动,感到无比强烈的威胁,仿佛有两只充满邪异的眼睛隔着黑雾,从空中扫视下来。 他脸色大变,毫不犹豫驾驭刀光电掣般冲出,引魂幡将祝寻卷入幡内。 “外来者.” 一道冰冷邪恶的宏大声音突然响起,浩浩荡荡,似察觉到了陈登鸣的存在,无数黑雾宛如赶集似地狂暴扑了下来。 陈登鸣顿时感觉狂猛的压力伴随黑雾从四面推来。 天黑得像锅底,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屮!这就是森罗?” 陈登鸣一阵心悸,急速狂飙逃窜。 只看到大片黑雾压下时,无数树木宛如陷入琥珀之中,好似被彻底凝固,就知道绝对不能陷入黑雾中。 但此时,前后左右的天地已近乎被黑雾覆盖。 好似一群恐怖猛兽,把沿途挣扎着的树林,惊慌的魂灵,统统都给吞进肚子里去。 嗖嗖嗖!—— 陈登鸣近乎是贴着地面急速飞行,身体裹挟刀光,一路洞穿撕裂一株株大树、古藤。 然而,大片黑雾好似无数黑色野马,狂怒地在天池里冲撞涌动着,蜂拥覆盖向他所在的位置。 那黑雾中,有一双邪恶的巨眼似扫了过来,将他这片区域锁定。 陈登鸣虽感到更强烈的压力,但却并没有一种被直接锁定的感觉。 甚至于在前方飞驰的分身,更是丝毫没有感到被锁定的迹象。 他心中突然诞生一种奇异明悟。 只怕那黑雾后的森罗,并不是以视线捕捉猎物的方位,而是根据猎物诞生的心悸惊惧等情绪,捕捉猎物的方位。 此时,他已诞生心灵上的缝隙,就成为这森罗捕获猎物的某种信息源,分身心灵毫无波动,森罗也难以将之捕捉。 他立即收摄心神,心灵进入到天心境的状态,绝对冷静理智。 眼看着前方黑雾宛如一张吞噬大口狠狠袭来,也丝毫不惊慌,武仙分身在此时同时掠来,突然一声长啸,身上银光爆闪。 一股极其不稳定的强横力量波,从武仙分身体内酝酿,银光伴随能量波激荡,骤然主动冲入扑来的黑雾中,自爆开来。 轰!! 一圈银亮的光辉霎时撕裂浑浊黑雾,照亮一小片范围。 陈登鸣身形以间不容发之势,从分身撕裂的黑雾缝隙间穿过,蛮横撞断前方数颗大树,强烈的冲击力宣泄在他身上,皆被如意宝甲阻隔抵挡下来。 轰隆隆—— 大片黑雾随后冲击而过,砸在地面,竟是发出宛如万顷泥土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凶猛冲击声。 所过之处,树木草地皆被凝固成黑色冰晶状,而后碾压成粉末。 陈登鸣冲出黑雾笼罩的范围,往后只看了一眼,便看到后方天空的黑雾中,一个庞然大物的阴影若隐若现。 它从黑雾中延伸出了道道长而惊悚的漆黑触手,在下方笼罩地面的黑雾范围摸索,发出一阵阵玻璃冰晶被碾碎的声响,散发来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波动。 “这森罗到底是什么怪东西.从气息感觉似乎相当于元婴,但仅仅是力量上相当,各方面能力却要差很多。” 陈登鸣心头无比凝重。 此时彻底摆脱危机,退出天心境的状态,他就颇有种心有余悸之感。 但现在冷静下来,心内也有所猜测。 这出现的森罗,很可能只是真正森罗的子嗣,否则气息不至于仅是如此,他也根本没可能逃脱。 因为按照宗门提供的讯息来看,森罗栖居生存在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中,诞有不少子嗣。 便是元婴真君欲要穿过黑雾,都得从边缘飞行,一旦深入其中撞上森罗,元婴真君也不见得就能够顺利脱身。 “真正的森罗,只怕是化神层次的鬼道怪物了,其子嗣都有着不亚于元婴的气息,实力上或许差些,眼神不太好,但若是成群” 陈登鸣想到这里,颇有些不寒而栗。 森罗子嗣若是成群,元婴强者只怕都得落荒而逃。 而且他所接触的,还只是将力量展现在黑雾外的森罗子嗣。 若是胆敢进入黑雾范围内,这森罗子嗣是否还是眼神不好,那也就不太好说了 “难怪一直传说,元婴期以下无法穿过堕落绝地,此地稍有不慎,金丹都要陨落,无愧是绝地.” 陈登鸣速度不减,继续向着堕落绝地外疾驰飞行,保证处于安全之地。 小半盏茶后,他便彻底离开了古藤老林,来到了瞑江边上。 转首再看向深林之内先前逃离的位置,那里依旧被一片黑雾笼罩,隐隐传来轰鸣声,动静不小,惊得四方诸多鬼祟躲藏逃避。 陈登鸣微微皱眉,这森罗子嗣好像还有点小脾气,竟是迟迟不愿离去。 “希望这森罗子嗣的出现,不要破坏宗门开辟出的那条路” 陈登鸣暗自思忖,决定将此地发生的状况,先汇报宗门。 鬼将竟是能联系惊动到森罗子嗣,这非但是他没料到的情况,也是两位老祖从未提醒过之事,显得很是蹊跷。 他决定留下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待森罗子嗣离去后,再派遣分身去探路。 若是所有鬼将受到威胁后,便能联系森罗子嗣摇人,那么这接下来的路也很难走了。 不过,根据曾经几位老祖开辟秘道时也曾斩杀鬼将甚至鬼王的情况来看,他这次的遭遇,兴许只是一次倒霉的特例。 当晚。 陈登鸣便以小传音阵与宗门取得了联系。 出乎他意料的是,与他建立联系的却是冉长老,而非此时代替刑掌门管理宗门的三祖苏颜焰。 以至于当他问及有关森罗之事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收获。 “陈师弟,你是不知,就在今晨,二师叔出了意外,被北域凌天剑尊设伏暗算,情况极其不妙. 三师叔今晨得到消息,就已与蜀剑阁风清老祖前往驰援,因此现在宗内事务,是我代为管理。 现在看情况,只怕一祖很快也要走出道统之地,主持大局了.” “什么?”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妙。 他很清楚,一祖定然是处于道统之地内,受到初祖以“天时”加持助力,正进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潜修,巩固元婴圆满的实力境界,以便日后快速突破到化神。 这种绝密之事,便是冉长老都未必清楚。 因为有关‘天时’这种涉及宗门道统之力的事情,除了历代道子,也无人能体验经历。 在这个时期,一祖也是很难立即出关,一旦出来,便是浪费了宝贵的‘天时’资源。 二祖是长寿宗内除一祖之外的最强者,三祖苏颜焰尽管也已是元婴中期的修士,却毕竟突破时日尚短,法力修为和战力上无法与二祖媲美。 如今二祖若是出了意外,长寿宗可就糟糕了。 二人一番交流,陈登鸣眉峰逐渐隆起。 这才清楚,不是只有二祖一人遭受凌天剑尊的偷袭设伏,便是五行遁宗,也是有位元婴老祖被算计埋伏,遭到了噬魂老祖的偷袭。 这种事情,显然并不简单。 以元婴老祖的心智,活了那么多年,头发丝掉下来一根都是空的,岂会轻易落入陷阱。 而一旦落入陷阱,必然代表着是敌人精心蓄谋设计已久,可能将要发生大麻烦。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陈登鸣关闭小传音阵,深感形势严峻。 他已隐约嗅到了阴谋气息,但目前却也无能为力。 往深了去想,西北两域的化神强者,也许就要借着这次时机,逼迫蜀剑阁那位化神老祖出手,继而试探另一位化神普陀佛尊的态度,也试探长寿老祖的伤势状况。 而一旦己方露怯,那位天魔宗的天魔便将与五行剑宗以及霜雪体宗的化神发起大举进攻,趁着曲神宗还未摆脱麻烦回归,彻底攻占东、北两域。 往浅了去想,纵然两位元婴发生的危险并未涉及到化神层面,这两位元婴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将导致四域的高层战力层面发生失衡,西北两域的优势将持续扩大。 战场局势的瞬息万变,陈登鸣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这也是最为现实残酷的一面。 当你想要慢慢按照计划去完成一件事时,现实也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直接破坏了计划。 如今,压力也转移到了他这一边。 他得立即在堕落绝地中探索开辟出秘道。 陈登鸣转首,看向堕落之地深处仍在翻腾的黑雾,深吸一口气,眼神凝重。 前路战场,长寿宗几位老祖正在辛苦纠缠。 这后方退路,就得由他这个长寿宗未来小师祖打通了。 走出去了,就是活胡同,一片新天地,走不出去,那就是死胡同。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求月票) (本章完) 267:四域危矣!宁静的避风港湾(我回来了) 一个月后,正是秋雨缠绵季节,天像乌罩子似的,罩在长寿宗建筑屋顶,山道上满是稀泥,混合泛着水沫的流水,舔着道旁的树根,沿着地沟蜿蜒而下。 袅袅腾腾的长寿香,从长寿峰长寿殿前的广场香炉内飘出,混合在雨雾中。 香炉内,其中一炷香已是断裂,气氛一派凝肃。 如今的确已到了长寿宗最为严峻的时刻。 甚至已是整个东北两域最为严峻的时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四域内的元婴厮杀惨烈,继长寿二祖蒋坚在月前遭凌天剑尊偷袭惨被重创,五行遁宗元婴老祖伍生云亦是遭受重创。 此后化龙宗、流莺宗,陆续有元婴老祖遭受埋伏,险象环生。 西域魔修中,虽是也有血煞宗以及月魔宗的元婴老祖在交战中受伤,但总体在受伤人数方面,还是东北两域处于劣势。 四域元婴修士激战到了这种程度,似也预示着化神层面的最终大战一触即发。 长寿殿内,此刻长寿宗五位金丹长老会聚一堂,与三祖苏颜焰一同商讨着门派接下来的应对发展措施。 苏颜焰听着几人提出的建议,微微颔首,环视一周后平静开口道,“诸位虽说不可过于悲观,却也不要太过乐观了。 以如今状况来看,北域五行剑君、天晶道君、西域天魔,都已是试探出了我们的虚实,西北两域组织的下一轮攻势中,这三位化神道君,很可能将会出手。” 众人闻言皆心中凛然,管朝硬着头皮肃然问道,“三师叔,初祖他老人家.” 这是个比较禁忌的话题,近来几乎无人敢提,只因事关初祖的伤势乃是宗门绝密,是敌方势力尤其关心的问题。 而前段时间朱光标的背叛,也导致宗内氛围特殊而敏感,朱光标也因此被关押入宗门禁制大阵内,斩去长寿香。 宗内其他金丹长老亦是引以为戒,噤若寒蝉,有关涉及宗门秘密之事,均是少有打听,只为避嫌。 苏颜焰摇头道,“初祖的伤势状况除了一祖,无人能知具体。 不过据化龙宗打听到的可靠情报,五行剑君曾在半月前登门金刚普陀门论剑讲经,事后平安离去,金刚普陀门风平浪静.” 这消息从三祖口中道出,众人不由神色俱变,感到不妙。 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在面对战时,始终是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态度,便是曾经蜀剑阁的化神老祖登门造访,都被拒之门外。 此次竟是任由五行剑君进了普陀佛寺后又安然离去,这表露出的态度,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如此敏感的时期,这种消息若是传开,必然严重打击东北两域宗门的士气。 “求佛不如靠己,这些和尚乱世就闭门不出袖手旁观,到了盛世就出来,打着慈悲为怀的口号广收信徒,过往上千年的岁月,都早已见证” 冉毅强唏嘘摇头,怅然道,“想我长寿宗昔日全盛时期,一门二十八金丹,如今算上丘师弟和成师弟以及道子殿下,也只余区区八人 现在当真已是我长寿宗最严峻的时刻,苏师祖,道子殿下那边准备后路,可是已取得好进展?” 这一句话出,也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长寿道子陈登鸣已经离宗有段时间了。 众人中虽只有冉长老大致清楚陈登鸣的任务,其他长老却也均是人精,靠猜也能猜出部分状况。 苏颜焰闻言蹙眉,精致绝伦的平静俏脸上也是首度露出一丝欣慰,颔首道。 “陈师侄那边在半月前就已是与我取得联系,他已取得阶段性的成功,我正在考虑,是否从你们中调遣一人,带一批弟子先过去” 瞑江江岸处,浩荡江水汹涌冲击着山体岩壁。 山体上,在一座临时挖空建出的洞窟中,陈登鸣双耳听着外面传来的涛声,心神则已与离开了数千公里外的分身保持着密切联系。 自从上次经历过森罗子嗣袭击的事件后,陈登鸣便在堕落绝地外等候了近半个月。 一直等到森罗子嗣离去,才派遣出新的分身前往秘道探索。 也不知是否是因森罗子嗣闹出的动静太大,导致秘道此后的道路都畅通无阻。 莫说是鬼将,便是寻常鬼祟都很难遭遇到。 分身沿着地图引导,一路向深处探索,也只在接近地图尽头的区域遭遇了些许麻烦。 不过在陈登鸣的持续爆兵战术下,一道道分身前赴后继前往秘道,途中的些许麻烦也很快解决。 到了如今,一整条秘道几乎都已探索到了尽头。 “不出意外,今天就将是分身正式穿过堕落绝地,离开四域的时刻了” 陈登鸣观察着手中的地图,按图索骥,看着地图路线中分身所在的位置,多日来的压抑心情,在此刻得到了些许放松。 可以清晰看到,宗门探索出的秘道呈一条绿色线路。 代表分身的小红点则已是处于绿色线路的末端,再有几百公里,就将彻底走出这条秘道线路。 想到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秘道探索清楚,基本排除了危险,陈登鸣虽是放松,却也颇感压抑。 这一个月来东南域战局上的失利,他都已是通过与宗门的联系中知晓,综合利害,隐隐感觉大事不妙。 哪怕初祖已利用‘天时’恢复好了伤势,但如今曲神宗迟迟未归,普陀佛尊又超然物外。 一旦展开化神大战,东南两域大概率是要吃亏,战线也将因这种高端战力的溃败而全面崩盘。 原本他还以为,会有一两年左右的时间供他为宗门选好合适的福地。 但如今却感觉火已是快要烧上了眉毛,他却才只是刚探索确保秘道的安全问题,颇感惭愧。 “得继续加快进度了.” 陈登鸣起身,掐诀再度凝出了两道天仙分身,派遣前往秘道,紧随前一道分身之后,配合展开新地图的开拓计划。 分身在探索新地图过程中的优势,如今已是展露无遗。 除了遇到如鬼将这种特别棘手的麻烦时力有不逮,其他更多时候都能完美完成任务,甚至比陈登鸣亲自去做,更要安全且效率。 凝出两道分身后,陈登鸣也感心力不济,服用了一颗补心丹后,仍感到颇有些心神不宁,不由一惊,略感奇怪。 “难道是灵儿出事了?” 他皱眉思索片晌,转身走进洞窟内部。 看到小阵灵那荧光洁净的娇柔身躯,静静躺在由魂花铺就的床榻上,气息安稳,魂力正在缓慢提升,不似突破出了状况,不由松口气。 这一个月分身在探索秘道的过程中,也是收获了不少魂花这种珍贵的鬼道灵材,算是为小阵灵进一步突破收集到了丰富的灵材,足够其突破。 “既然不是灵儿出事,我为何却诞生心神不宁之感,莫非秘道那边会出什么状况?” 陈登鸣启动阵法,守护掩盖洞窟,又拿出照心破妄镜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相貌。 只见他现在是一幅昂藏大汉的模样,肌肤古铜发亮,脸庞刚毅不屈的粗线条轮廓,上唇留有浓密的黑髭,自有一粗犷的男性魅力,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名震四域的陈白毛形象。 他飞身出了洞窟,施展天眼通,远远观察堕落绝地那边的状况。 “好敏锐的洞察力,此人是谁?刚刚从他那洞窟飞出去的几道身影都气息很强,飞行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不远处的水地草丛之中,几道人影迅速俯低身形掩藏,远远观察那边空中静静飘浮散发微光的身影,心神震慑。 只觉那人充满奇异蓝光的视线扫过,就有种要被发现的恐怖心悸感。 “认不出是谁,这相貌我从未见过,只怕是刻意掩饰了形象.” “小心,速速将此人的消息上报长老,不,直接上报老祖,我感觉此人很不简单,可能是个变数,将破坏我们的计划.” 几个潜伏在水地草丛内的人迅速神识交流。 然而下一瞬,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几人心头升起,霎时传遍全身,有如被盯上了,头皮一阵发炸。 “不好!逃!” 三人齐齐动身,分散逃遁,其中一人身上骤然爆发假丹之力,召出一杆黑色大幡,释放出万千阴魂,呼啸着铺天盖地涌向后方,拦截的同时混淆视听。 然而下一瞬,密集的阴魂大军直接被一道刺目如小太阳般的金光撕裂。 狂风伴随强猛威压猛扑而来。 “金丹!” 三人脸色大变。 那假丹修士身影便要立即化作鬼影消失,但瞬间眼前狂风扑面,一道闪亮的刀光瞬息而至。 “咔”地一声! 他头颅霎时被巨大的阔面刀尖直接贯穿,在强大冲击力下如西瓜般爆开,血肉四溅。 一个照面一位假丹惨死。 另两人骇然到近乎魂飞魄散,各施手段想要保命,其中一人尖声求饶。 “前辈饶命,您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 嗖!—— 两道金光从陈登鸣双眼中激射而出,分别罩定落在二人身上。 二人瞬间身躯僵直,全身迅速金属化,宛如两尊金属雕像般‘嘭’地砸落在地。 地面微微一震,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陈登鸣骤地召出引魂幡,手脚麻利,在飘出的假丹神魂呆滞眼神中,将三人神魂娴熟拘入引魂幡内。 “干掉你们,再审问你们的神魂,我一样可以知道你们的意图,这倒是你们噬魂宗惯用的技俩。” 陈登鸣平淡一笑,问询为首的假丹修士,道,“说吧,你们噬魂宗怎的又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还对边城不死心?” 他虽笑得平淡,问得平静,实则一颗心早已提起,警惕观察四周,暗防可能会出现的噬魂宗高手。 “你你难道是陈白毛?” 噬魂宗假丹的神魂瑟瑟发抖,结巴问道,只觉对面之人眼神可怕,像两盏小灯笼般闪亮照人,使其整个人散发一种可怕又慑人的魄力。 “嗯?” 陈登鸣双眼眯起,“何出此言?” 噬魂宗假丹忐忑道,“除了我噬魂宗修士,很少有修士使用引魂幡,尤其是您这种实力的金丹大修,而且您使用的引魂幡,应是我宗何立的,我曾与何师兄相交甚笃。 除此之外,从您的洞府中,方才飞出去的几人,体型都与您一般无二,我也现在看到您才恍然清楚,可惜,可惜” 他说着,摇头懊悔不已,若是早就瞧出是长寿道子在此,他是绝对一刻也不敢多留的。 “原来如此.” 陈登鸣恍然,暗道此人也是观察得细致入微,可惜是敌非友,他并不会放过此人,还要好生炮制审问,否则以此人心智,未必就好撬开嘴巴。 半盏茶后。 陈登鸣审问出了想要知道的讯息,几位噬魂宗修士的神魂也都已是被折磨得濒临崩溃。 “这几人,竟都只是噬魂宗的先遣斥候.” 将几只神魂击溃装入伏灵瓶后,陈登鸣快速打扫完战场,而后拿出传音玉符,以战时联系的方式,通知驻守边城的同盟修士这一危急信息。 消息传出后,他不再迟疑,心情沉重返回洞窟,迅速将还处于沉睡状态中的小阵灵装入魂屋,而后立即撤了阵法离去。 通过噬魂宗修士的交代,他已是得知,噬魂宗噬魂老祖即将再度卷土重来,强驻边城。 这次东、南两域,将很难再有势力阻止其夺走边城。 盖因各大宗门都已是自顾不暇,天魔以及五行剑君随时都可能出手。 东、南两域中,莫说是没有化神修士的宗门,便是如长寿宗这等有化神坐镇的宗门,都已是在寻找退路。 除了蜀剑阁以及五行遁宗,又有什么势力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风头,去阻止元婴后期的噬魂老祖。 然而即便是这两宗,到了如今这等形势严峻的地步,只怕都不会再轻举妄动。 故而,边城是必然要丢了,陈登鸣如今也只希望那镇守边城的同盟修士首领不要犯傻,最好迅速带队离去。 至于更多,在如今这个时刻,他也已无法相助,战争从不是逞个人英雄的时候。 “先藏身起来,避开噬魂老祖的风头,观察形势,所幸今日分身就要彻底走秘道离开四域了.” 陈登鸣一路疾驰,遁入堕落绝地之内藏匿。 半个时辰之后。 堕落绝地秘道尽头处,淡淡的蓝色雾气四处飘荡。 四周林子的植木逐渐也变得稀少。 陈登鸣分身早已嗅到了海水的气息,隐隐听到了远处宛如海浪潮汐般的声响。 与分身心神相联的陈登鸣心中微喜,知道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如今终于是收获了回报。 倏然,分身脚步一顿,目光机警看向淡淡雾气中出现的几道黑影轮廓。 走近一看,便看到几道身穿法袍扎着道髻的修士身影,僵立在淡淡雾气中,周遭地面还有不少破碎的手臂、头颅等凝为了黑色结晶体般的尸体残骸。 “三个都是假丹甚至金丹修士.” 陈登鸣分身脸色微变,看向几道完好无损身上散发出淡淡威压的黑色修士雕塑。 这些人显然都是招惹了森罗,而且看样子似乎才死了没多久,因为地面上还残留有受到大力冲击后留下的坑痕。 若是年岁过长,这些坑痕也必然会逐渐被掩盖。 陈登鸣看到这里,神色古怪。 上次他就引出了森罗子嗣,这些人,不会恰好也都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堕落绝地,为他背了黑锅吧? 陈登鸣心念一动,操控分身上前摸尸。 然而这些尸体无论是肉身还是衣物装饰,均已被森罗子嗣的那种诡异力量凝为了晶体状态,身上物品抠都抠不下来,无法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应该都是域外修士.先留着他们的尸体,日后若是撞上他们的同门,告知一声,也算是一桩善缘。” 陈登鸣心中暗道,没有强行破坏这些人的尸体。 又过了一个时辰,陈登鸣另外两大天仙分身也齐齐破开雾气而来。 三大分身齐聚,随着远处陈登鸣心念一动,迅速向着海浪声传来的方位而去。 与此同时。 边城内,人人自危。 不少灵光飞出城内,混杂着几艘载着不少修士的灵舟,仓促飞到城墙外,匆匆离去。 还有些修士则留在城内,不愿离去,护城大阵启动后逐渐升起,宛如倒扣的海碗将整个城市守住。 边城外的平原上,一阵阵乌黑的云涌来,将原本干净的天空污染了,甚至逐渐将大部分落日夕阳的光线都遮掩了,令天黑得更快。 瞑江水天一线之处,密密布满了黑沉沉的乌云,发出宛如鬼哭狼嚎的声音。 仔细一看,那又哪里是乌云,分明就是成千上万密密麻麻如蝗虫般的阴魂大军。 八艘鼓满灵盾的巨型灵舟,在瞑江天边的水平线上出现。 灵舟上狰狞的一杆杆巨型引魂幡内,无数阴魂构成一张张恶鬼面庞,令人生畏。 噬魂宗的攻城大部队,终于在此刻出现了。 边城内,哗然声四起。 眼见噬魂宗竟真的这么快就出现了,而且阵仗如此惊人,无数目睹之人只感到喉焦舌燥,紧张的情绪攫抓着每一个人的心。 “麻烦了啊!边城这次真要丢了,这难道是要封了我长寿宗的后路?就算我日后要带人离开,也得先摆脱噬魂宗的眼线和封锁.” 陈登鸣施展天眼通,暗中紧密关注着浩浩荡荡杀来的噬魂宗修士大军,眉头紧皱,感到棘手。 西域魔修这一棋,简直就是杀龙绝后啊。 他观察了一阵,眼见噬魂宗内飞出一道黑衣老者身影,灵威惊人,飞向他之前的洞窟附近,心中一紧。 “噬魂老祖!” 他迅速起身,继续往堕落绝地秘道的方向深入靠近过去。 此时,三大分身也都已彻底走出了淡淡雾气的范围,看到了一片宛如弯曲着的臂肘般的海湾。 远处的高山,近处的椰林与沙滩,在夕阳光下好似剪影般的轮廓分明。 海滩上,星星点点、千姿百态的贝壳,在潮起潮落温柔的细浪中闪烁着光。 陈登鸣通过分身的视角,尚且是首次在修仙界看到大海。 哪怕此时看到的仅仅只是一个小海湾,一时也只觉这片宁静的小海湾,仿佛就能避开另一头来自噬魂宗和西北两域狂风暴雨般的危机,萌生出一种千辛万苦寻觅到避风港湾的感动。 不过就在这时,远方山上道道闪烁的灵光与一阵磅礴威压,顿时引起了他的警惕. 今天从省外回来了,明天无偿加更,求个月票 (本章完) 268:真龙?阎罗催命,无常索魂!(求月票) 远处传来的片片灵光与磅礴威压,顿时也引起了陈登鸣的注意,他心神一直与分身保持密切联系,正欲耗费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观察,倏然只觉心灵战栗,浑身一僵,仿佛被某个强横生物盯上,感到强烈不安。 还好,这种感觉只局限在分身身上,并没有如昔日噬魂老祖的索魂箭一般,直接就要锁定他的本尊神魂。 过了片刻,这种被盯上的感觉消失了。 一声摄人心魄的苍莽深沉龙吟声,骤地从远处传来,宛如卷起了一阵狂风与云雾,震得海浪更为汹涌,沙滩上的沙砾似乎都在震颤蹦跃,令人内心发悸。 “龙!?” 陈登鸣惊愕,控制三大分身从三个角度观察到,一头浑身遍布青褐色鳞片的庞然大物,从远处山峦上的云雾中滑翔般飞掠而过。 它没有生翼,头特别巨大,顶上有两只如羚羊的小角,颈部还长着一蓬鲜艳发光的鬃毛,从两边垂下,金眼大如灯笼,口下生满针刺般的短须。 但见其修长如巨蟒般的身躯下,是三只于云中若隐若现的巨爪,闪烁森然寒光,之前远远闪烁的片片灵光,竟就是其身上鳞片反射的光芒。 这头充满神秘强悍气息的庞然大物,以一种食物链顶端生物般高傲的姿态,从远处山峰云雾间掠走,裹挟起极其强烈的风云呼啸声。 一端修长身躯蜿蜒着缓缓离开山间,一端身躯逐渐深入云雾深处,直接将陈登鸣震住了。 “这难道真是龙?气息给我的感觉,简直比元婴真君还要恐怖.竟然还不屑搭理我” 陈登鸣远远看着那庞然大物离去,哪怕是分身体验,心脏也怦怦跳。 很想派分身作死去试探试探,又怕这种神秘生物也有什么恐怖的能力,可直接分身‘网线’爬过来打他本尊,隔山打牛,那可就是真的作死了。 现在不屑搭理他,可能是认为他的几大分身还不够资格被选为口粮。 “传闻蛇千年生角,龙千年生翼这家伙还没生翼,应该也还好,可能没到化神那种层次。” 陈登鸣心里悄悄鄙夷一番,当即吩咐三道分身从三个方向飞出去,沿着海岸低调探索周边地区的具体状况。 走出堕落绝地后,他还有一张初祖给予的东仙海海图,比较类似北灵宗的北灵海海图,只不过不具备实时更新的功能。 只是记载了多年来,代代长寿宗的老祖在东仙海上发现的无人占据的仙岛福地等讯息状况。 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迅速确定记载的三十多个仙岛福地的具体状况,从中找出未来适合作为长寿宗海域分宗的福地。 不过东仙海整个海域极广,面积近乎相当于大半个四域。 要想从如此广大海域范围中彻底实地观察完三十多处仙岛福地,初步估计,也得耗费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三大分身飞出去没多久,其中一道分身便观察到了奇异的一幕,立即屏息降落下去,隔着远远距离观察。 便见前方耸天的悬崖从三面而立,壁陡如刀砍斧削,岩壁上披满绿绒毯似的青苔。 之前那头足有数十丈长的庞然龙形生物气息摄人,此时正身躯如巨蛇盘在悬崖上,充满金黄色的威严竖瞳俯瞰下方山谷。 只见山谷中此刻竟已是跪满了人,唯有当首几人是保持着鞠躬的恭敬状态。 分身仔细一看,这些人的穿着分明就与化作黑色冰晶死在堕落绝地内的那些修士一般无二,仿佛是同一伙人。 此时,这些人全都似臣服于龙形生物的威严之下,正在朝拜。 “吼——” 骤然,一声震散云雾的龙吟声在满山满谷回响,摄人心魄。 与此同时,山谷内所有正在朝拜的修士齐刷刷转首看向了分身所在的方位。 “什么情况.” 陈登鸣惊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让分身立即逃遁,山谷中数十上百修士便散发出强烈灵威,腾飞而起,浩浩荡荡向分身的位置飞去。 其中当首的两位修士,更是散发出强烈的金丹灵威,神识锁定了分身。 陈登鸣立即吩咐分身逃遁。 一道冰冷神识传来。 “站住!外来人,你莫非是从堕落绝地的另一端走来之人?告诉我,那边发生了什么?为何森罗在躁动。” 陈登鸣心中一动,意念控制分身传音道。 “你们先停止追击,我再告诉你们那边的情况。” 此言一出,对面追击而来的一群修士果真也放缓了追击速度,冷冷注视着分身。 陈登鸣也是有意与这些四域外的修士沟通,提前了解东仙海的情况。 如今既然难得有机会双方好好谈谈,自然也比动手要好得多。 当即控制分身传音道,“我们另一端正在发生战争,我是从那边跑过来的,至于森罗为何躁动,我也是不知,可能是有人招惹了它吧.” 这话语说到最后,陈登鸣略感心虚。 森罗可就是被他惊动的,大概率是已造成了对方好几人伤亡。 眼见对方一行人仿佛正在沉思交流,眼神时而看向他,皱眉中带着审视,陈登鸣控制分身主动发问道。 “你们又是谁?与那条龙是什么关系?我刚刚在堕落绝地里碰到几个与你们衣着相当的人,那是你们的人吗?” 分身才传音过去,突然对面两大金丹包括七八个筑基修士齐齐冲杀袭来,面色不善。 “拿下这个外来人献祭给圣龙!” “屮!” 陈登鸣低骂一声,这伙人不讲武德,才从他这问出讯息,却不回答他的问题,突然就下黑手袭击,还要将他献祭。 他连忙吩咐分身往回逃。 可惜,分身毕竟是只有假丹实力,完全不会是两位金丹修士的对手,很快就被追上。 陈登鸣无奈,唯有舍弃分身,令分身自爆,给对方尝点儿甜头。 岂料这一分身自爆后,那盘踞在山体悬崖上的巨龙再度发出龙吟提醒。 很快,陈登鸣的另两道分身也均被发现,惨遭这一群神秘修士追杀。 “这可恨的恶龙.” 陈登鸣这时也明白了,这龙形生物之前盯上了他,却又放过他,不是真的打算放过他,而是压根不屑动手对付他,反倒招呼这一群服从于畜生的畜生不如的家伙拿下他。 半个时辰后。 陈登鸣仅有一个分身顺利逃出了追杀。 但这一个分身,也因急剧调动丹力飞行而损耗了不少心力恢复,未来可存在的时间大幅锐减,也许再过四五天,也就会自行瓦解了。 “这群疯子真可恨,没仇没怨的竟然就要对我动手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取悦那头畜生?” 堕落绝地内的阴森林子中,陈登鸣脸色颇为难看。 没想到三大分身才走出堕落绝地,就已经折损了两员,而且还死得是莫名其妙。 若是那一群神秘的侍奉龙形生物的修士如此不友好的话,接下来他派遣分身搜寻福地的计划,也可能要受到影响,更别提将来还要带一批宗门的人离开四域。 “这情况,要与噬魂宗入侵边城的消息一起,立即汇报宗门,真是奇怪,之前两位师叔也没说离开堕落绝地后,会有这么一批神秘修士挡路,难道是近数十年才迁徙过来的势力?” 陈登鸣心中疑惑,正要拿出阵盘布置小传音阵,突然又感到一阵心悸,隐隐有种仿佛心神被遥遥锁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曾经被噬魂老祖以千里锁魂之法锁定时,即是诞生了这种惊悚的心悸感。 现在竟又诞生了这种奇异感觉。 “道,道友,小心我们被上次那老怪盯上了”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也被惊动,突然传音提醒。 陈登鸣一惊,立即查看魂屋内已从突破中惊醒过来的小阵灵,“你这次也被盯上了?” “嗯奴,奴家感觉这次他,他主要是以奴家的气息为锁定目标,很,很难受.” 小阵灵气息一阵虚浮,仿佛从突破中被惊醒导致突破后的境界也不稳定,娇躯时明时暗,薄如蝉翼的纱衣下,纤幼的小蛮腰与粉臂玉哫,均是妙相纷呈。 陈登鸣此时也没心情欣赏眼前美景,一听这次噬魂老祖盯上的竟主要是小阵灵,不由心弦紧绷。 “不,不好了,道,道友,他正在确定奴家的方位,你快,快做好准备.” 这时,小阵灵惊呼提醒。 陈登鸣亦是感觉心神警兆狂鸣,有种头皮发麻的可怕感觉,皮肤都如针刺般发痛,心灵感应到一股邪恶的力量侵入而来。 “屮!这出门在外,进一步凶恶,退一步凶险,两头挨打!” 陈登鸣心脏狂跳,此时也没时间思索是怎么会被盯上的,更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立即纵身迅速飞起,保持一种低空状态,径直往堕落绝地深处飞去,脑海则电光石火般思绪电转,强行镇定思考对策。 现在肯定是不能往堕落绝地外逃的,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但堕落绝地内,也并非就安全了,噬魂老祖这种存在,可是玩鬼的专家,自身又是元婴老怪,进出堕落绝地跟玩一样。 想要摆脱这种存在的追击,唯有借助其他外部因素,靠他自身的力量去硬拼,是根本行不通的。 “一旦他真的追进来,我似乎也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条路可以走.” 陈登鸣精神紧绷,此时脑子里只想到两种非常冒险的方案。 与此同时。 瞑江,之前陈登鸣居住过一段时间的洞窟内,一位身穿黑袍手执乌木杖的老者伫立在洞窟内,正手中紧握一片从洞窟内截取出的石片,按贴眉心印堂处,运聚精神,以这沾染有纯净魂力的石床一角默察追踪远处的纯净魂体。 片晌后,他拿开石片,双目开阖间精芒隐露,苍老的嘴角掀起一丝冰冷嘲弄的笑意。 “两只小老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本老祖的追踪? 堕落绝地对本老祖而言,不过是随时可进可出的婊子烂地。” 他豁然转身,身影幻化出道道鬼影掠出石窟,扩散出强烈惊人的灵威,直奔堕落绝地而去,一颗早已冰冷多年的心,此时却逐渐滚烫炙热起来。 连他也没想到,竟然在追查失踪弟子时,发现长寿道子这只小老鼠的踪迹。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只小老鼠的鼠窝内,居然捕捉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故人气息,那一抹曾经令他魂牵梦绕也得不到的气息。 “这可真是.有趣啊,薛甄,时隔这么多年,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再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相遇,看来你我缘分非浅” 狂风扑面,噬魂老祖微笑奇异,身影恍如一道黑云,刹那越过瞑江,直奔堕落绝地之内。 堕落绝地中,正在潜逃的陈登鸣心神悸动,心胸抑压。 脑海陡然浮现出现一个非常鲜明的形象:一位身穿黑袍,手执乌木杖形相尊贵的老者,正目射奇光,嘴角带着一丝冰冷嘲弄的微笑,正凝视自己,手上握着一片石片。 眨眼间,这形象消失了,仿佛宣告对方已经来了,已经盯上他了,他逃不掉了。 陈登鸣心脏仿佛漏了半拍,浑身寒毛倒竖,冷汗刷的冒出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躁动不安,无比压抑。 这是弱小者面对强大生命体的本能恐惧,来自元婴强者的恐怖威慑,置身这种压抑感中,就像面对末日涌现绝望之感。 心智不坚者,刹那都会发疯。 陈登鸣却立即运转天仙道力,心灵晋升到天心境状态,强行摆脱这种心灵上的怯弱惧怕,继续按照原计划遁走。 后方,一股强烈威胁和压迫力,以比他遁速更快的极速,迅猛迫近,宛如阎罗催命,无常索魂,根本无法摆脱过! 陈登鸣大脑快速运转,面色凝重至极,迅速判断出以对方这种追击速度,他很难跨越数千里的距离逃到四域外,借助那龙形生物摆脱对方的追击。 他心头无比沉重,目光骤然看向头顶淡淡飘浮的黑雾.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269:天仙寿道的最强力量!危急时刻(无条件加更) 老登穿越后修仙界夺命狂飙!试问金丹初期修士,在元婴老怪追击下该如何保命?在线等,挺急的! 这一刻,陈登鸣望向头顶笼罩一方的淡淡黑雾,紧迫却又极度冷静的内心中,冒出的就是这一段吐槽。 他的肾上腺在急速分泌,寒毛耸立。 整个人的身体机能,已是在强烈威胁下进入极度紧张的应急状态,汗水疯狂直冒,内心却又无比冷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在这时,他的大脑于心灵力量的作用下,也被发挥到了极致,天眼通霎时捕捉到了五百多里外一道以极快速度,撕裂空气和云雾冲来的身影。 周遭无数细微的讯息,汇成一股可怕的信息流,一股脑的充塞入他的脑海,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脑浆炸裂。 陈登鸣双目蓝光炽烈,迅速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整个人的气息仿佛与天地万物冥合一体,快速承受处理这如洪流般的信息。 大量的信息掌控,令他感觉仿佛成了这一方天地中的主宰。 没有事物能逃离他的敏锐感知,一种强烈的掌控感,涌上心头。 这是真的心灵干预现实,吾心即天心,吾意即天意,吾即是天地的中心! “天道之力.” 陈登鸣念头一动,双眼中喷薄出的蓝光倏然化作天仙道力,身前的空气气流仿佛霎时自行避开。 顿时,再毫无任何空气阻力,天仿佛也为他让道。 这正是天仙道力寿道中最深层次的力量——掌控天之力,形成天仙道域。 嗖!!—— 他的身影以远超曾经三倍的急速飞出去,直接遁入上方淡淡的黑雾中。 远处追击的噬魂老祖只觉锁定的猎物突然气息变得很淡,刹那摆脱他的锁定。 若非他还能锁定薛甄的魂力气息,便要就此跟丢。 “长寿宗的天仙道统之力?这长寿道子,竟已掌握了天仙道域的力量?” 噬魂老祖面色陡然凝重,远远察觉到薛甄的魂力气息正加速远离自己的锁魂范围,改向冲向上方的黑雾中,气息变得更淡更混杂,不由皱眉。 “此子倒是大胆,为了摆脱本老祖的追踪,竟敢闯入森罗的地盘.真是负隅顽抗” 黑雾之内,掺杂有大量魂飞魄散的魂灵构成的负面残念。 这些残念,都会对他的千里锁魂之力构成障碍与麻烦。 不过好在他已得到沾染有薛甄魂力气息的石片作为媒介。 以此媒介,只要对方不跑出千里范围,都难以摆脱他的锁定。 “逃入森罗领域内,也逃不出本老祖的手掌心!” 噬魂老祖双眼寒意凝结,满头黑发宛如一个个扭曲缠绕在一起的魂灵摇摆惨叫,身影倏然淡化如重重鬼影,骤地再度提速,疾驰追去。 陈登鸣才进入黑雾之中,便于天仙道域的特殊状态中感到有更多新的信息涌来。 黑雾内的信息,掺杂种种邪恶、绝望、怨毒的情绪残念,一霎间充斥满他的脑海,险些撼动他的天心境。 “这些就是传闻中黑雾内能扭曲影响人心灵的邪异力量?看来应都是负面的精神残念.” 陈登鸣心中诞生明悟,从流窜进脑海的大量信息中,他敏锐察觉到仍旧没有摆脱噬魂老祖。 对方不再是锁定他的神魂,而是锁定着小阵灵。 “道,道友,你在这里将奴家放下吧,带,带上奴家,你,你,你逃不掉的” 魂屋内,小阵灵传出神念提醒,显然也清楚现在的状况,明明怕得要死,说话都结巴,却还是鼓足勇气让陈登鸣将之放下。 陈登鸣心灵毫无任何波动与犹豫,平静回应。 “若想我们都安然无恙,就不要再多一句废话,你若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我会毫不犹豫放下你,毕竟我不是圣人。但你是灵儿。” 小阵灵清晰感应到陈登鸣的心迹,挑动她心湖里的一圈圈小微波,尽管在这紧张欲裂的时刻里,心头仍有一阵挥不掉的暖意。 “人有情谊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小阵灵想起对方曾言的这句话,俏脸闪过一丝孺慕,美眸爆闪起前所未有的异彩。 她回想认识陈登鸣这些年来的种种,这坏人固然是曾多番作弄她,但对方的豪情义气亦是不曾作假。 这大抵也是她,一直甘愿成为对方一个小小伴舞侍女的缘由吧。 好吧! 那好吧! 那她这小小舞女,又何必作那更多儿女矫情态,便与之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 此时,眼见一句话后,小阵灵出奇的安静下来,仿佛犯花痴般的凝望自己。 陈登鸣在这危急关头也不由感到好笑。 他心念一动,双眼蓝色的道力涌出,无形的力量开始汇聚,大片的黑雾开始垂落,飞速变幻,随其心力避开,宛如随心所欲. 心意直达之处,但凡处于天空范围的事物,都随天仙道域的力量而变化。 在这种状态和环境下,他的天仙道力以及心力都在急剧消耗,甚至七窍都开始流血,大脑已处于超负荷状态,传来阵阵刺痛眩晕感。 天下万事万物,都讲究均衡之道,哪怕是掌控了天的力量,亦是要为此付出代价。 此刻,陈登鸣便在付出代价,只觉天仙道力急剧缩减,双眼中喷薄出的蓝芒慢慢黯淡下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心力不济感,更是袭来。 他正欲暂时退出天仙道域的状态,倏然察觉到不远处的左右两方大量信息流紊乱,黑雾中传来两股危险的信息波动。 “森罗子嗣?” 这绝对是在这片领域中绝对的顶端捕猎者。 如非是处于天仙道域的状态中,陈登鸣还真的很难捕捉到悄无声息好似幽灵般,与黑雾融为一体的森罗子嗣。 他心中一动,想到森罗子嗣眼神不好,似乎完全凭心灵波动和情绪捕捉猎物。 立即强打精神,继续维持天仙道力的状态。 他身躯如与天地融而为一,保持高速飞掠的状态,逐渐接近两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 便只觉两股庞大的压力,如同两座大山般从左右倾轧而来,让他都险些喘不过气。 魂屋内,小阵灵亦是彻底收敛任何心灵波动。 陈登鸣瞪着眼睛,竭力控制心灵在天心境,近乎就要忍不住转换人仙道力,进入最高层次的心灵神通——七无绝境! 在他眼前的两侧,有两个轻微而神秘的庞然大物的阴影,悄悄掠过。 仅仅散发出的一丝气息,就令人心神战栗,似要吞噬人的灵魂。 仿佛是一瞬,又似乎是过了十几息。 陈登鸣感觉浑身压力一松,他顺利从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溜走避开了。 它们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他这个‘微小’存在,好似两头巨鲸从一条小虾的身旁掠过,不起波澜。 到这一刻,陈登鸣的心力近乎已损耗殆尽,心神困乏,大脑传递的阵阵强烈的眩晕感,更是令他仿佛要昏睡过去。 天仙道力也仅剩最后一成。 他拼尽最后力量,迅速确定了周边安全后,退出天仙道域的特殊状态。 顿时,心神紧绷的那根弦仿佛就此松弛了下来。 他整个人只觉都霎时松懈了,灵神飘飘若仙,仿佛要与突然变得疲惫沉重的肉壳分离,将之抛掉,陷入彻底空白的沉睡状态。 “道,道友,不能睡.” 这时,小阵灵的神念传入他的脑海,一股纯净的魂力好似轻柔的一片羽毛,一个柔软的唇印,落在他的心灵之间,抚慰无比疲惫的心神。 陈登鸣心神微颤,精神微微振奋,有所清醒,不由对小阵灵传出神念。 “你刚刚是不是偷偷亲了我一口?感觉挺不错,再来一个。” 小阵灵发梦也没想到陈登鸣竟然直接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语,大感吃不消,俏脸霎时通红,红晕浅抹。 “快啊!” 听着催促之音。 小阵灵暗道冤孽,俏脸羞红有增无减,知道这坏人是又开始作恶了,但在这危急关头,也无计可施,唯有再度满足。 随着又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 陈登鸣只觉精神振奋,立即改运转人仙道力。 道道银亮的人仙道力如细微电流,窜遍全身。 他刹那再次进入人仙武道的天人合一状态。 这样的状态,尽管完全比不上天仙道域的层次,比七无绝境的‘无’更是差了不少,却令其气息再次飘渺如与天地合而为一,在眼下的环境中,相对安全,迅速穿过黑雾离去。 没过多久,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强烈的魂力波动和亮光,近乎照亮了整片黑雾,也照亮陈登鸣无比冷静的脸庞。 一声压抑不甘怒喝,从后方隐隐传来。 在这怒吼声过后,两道震慑人灵魂的嘶吼声同时爆发。 远处黑雾中,似有无数条黑色触手疯狂舞动,搅动黑雾,发出阵阵宛如冰晶破碎般的瘆人声响以及爆鸣声。 紧接着,四面八方多处方位都隐隐有嘶吼声传来。 好似一片水域突然被搅乱,暗流激涌,一股股强烈的危险从四处浮现,宛如十面埋伏。 陈登鸣屏住呼吸,突然心灵诞生奇异感受,冥冥中,似有一道充满森然的索魂目光,隔着上百里注视了过来。 “小辈,想借森罗子嗣摆脱本老祖?本老祖今日就让你作茧自缚!” 几乎在这刹那间,陈登鸣只感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异力隔着上百里冲击而来,好似一道心灵可感的粗大闪电,亮起刺眼的光芒,瞬间击中他的身躯。 陈登鸣顿时感到心神震动剧痛,灵魂仿佛被灼烧般要裂开,脑海轰鸣一片空白。 这一股元婴后期老怪的神识之力,尽管已因距离和黑雾层层削弱,却也令他无比痛苦,唯有依靠人仙道力迅速抵御消弭。 但这伤害,并非最致命的一点,更加致命的是在这刹那间,他宛如整个人被点亮,从原本黑雾中匿踪的状态标记了出来,好似一盏黑暗中的灯火,无比醒目。 霎时间,四周黑雾中涌动的庞然大物,均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道,道友!快,快快醒醒!快!” 小阵灵焦切的声音似警兆狂鸣. (无条件加更,弥补下之前出门几天,求月票) (本章完) 270:坑害元婴!白毛的绝境 趁着将陈登鸣攻击命中暴露于黑雾中的时机,噬魂老祖迅速逼退身旁两头森罗子嗣,身影气息敛去,刹那化作道道鬼影离去。 正如他所言,堕落绝地内,他是来去自如,只要不深入到森罗领域深处,撞上真正的森罗,或是陷入森罗子嗣的包围中,仅仅几头森罗子嗣,还留不住他。 寻常的森罗子嗣,空有威胁到元婴修士的力量,却存在诸多弱点,例如眼神不大好,体型庞大,攻击手段单一,移速相对较慢等等。 这种层次的生物,对元婴初期修士是威胁,对于噬魂老祖这种元婴后期来说,却也不过如此。 “可惜了薛甄没想到时隔如此悠久岁月再见,本老祖还是无法如愿得到你啊。” 噬魂老祖避开重重黑色触手,内心叹息,得不到的就要毁灭,这向来是他的处事准则。 他即将摆脱森罗子嗣的围堵攻势离去,最后神识向后探去。 这短暂探寻的刹那,他不由愣住。 只觉不远处之前那长寿道子所在的方位,除了数头纷纷那拥至扑去的森罗子嗣,竟毫无任何那长寿道子的气息,连魂力、精神,都齐齐诡异消失了。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小阵灵薛甄的魂体波动。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灭了?” 噬魂老祖顿时惊愕无比,立即取出之前从石窟内得到的石片贴至额前,收摄心神,专心一志,通过魂力感应。 在他如此专注的感应中,只要薛甄还处于千里范围,就不可能有一点魂力漏出他的感应。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感应不到长寿道子以及薛甄的存在。 在他如此依靠媒介索魂的状态下,还无法找到那二人,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二者都已形神俱灭了。 这一愣神之际,突然心中传来的一阵强烈心悸。 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充斥全身。 四周黑雾好似瞬间成了一堵堵铁墙,气机密布,浩瀚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 “森罗本尊!?” 噬魂老祖头皮顿时发紧,汗毛乍立,脑海隐隐像看到一双模糊森冷的眼瞳,从黑雾中微微睁开了一道缝隙…… “轰!” 他整个人如灵魂冻结,强如他的神识神魂在这一刻也似凝固,思维陷入一片空白。 四周的由无数负面残念构成的邪恶黑雾,瞬间成了一张恐怖、浩瀚如网般的场域,将他包围。 与这张网相衔接的,是黑雾深处,一道远比所有森罗子嗣都要还要庞大的身影。 它仿佛就是黑雾本身,是散发或者吸引黑雾汇聚的空中巨兽,身躯探出无数如触手般的阴影,在四周舞动,散播邪光,使得四周都是躁动不安,隐隐可听到无数负面残念的尖叫哀嚎。 “嗖嗖!——” 黑雾涌动,倏然无数漆黑触手以电光般的急速,冲击绞向噬魂老祖。 这些触手一动,仿佛整片笼罩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都在急剧幻动。 大片黑雾倏然随触手绞动急旋,成一串串尖锥形的气雾。 “咻!!” 一道裹挟黑雾的触手倏然被高速掠过的箭光撕裂成两半。 箭身压缩的空气甚至形成一道强烈的激波,在黑雾中贯穿出一道数十丈长的痕迹。 噬魂老祖疯狂开弓,道道箭矢宛如天穹裂开的极光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射断大量触手。 然而无济于事。 黑雾翻涌聚拢间,就会形成更多的触手,密密麻麻,仿佛根本除去不尽。 一个没察觉,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模糊的触手,狠狠轰在噬魂老祖的后背。 他体外法袍瞬间构筑的防护,好似完全无用,触手如无视物理层面的防御,直接穿透他的胸口,骤地凝实。 一股非凡体可抗御的澎湃惊人力量,似要将他炸成粉末,不留丁点痕迹。 “哇!” 一口鲜血从噬魂老祖口中吐出,他后背明显凹陷,前胸带出一蓬鲜血,一身法袍也霎时被狂暴的力量炸碎。 但这还没完,触手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播散邪恶而强烈的精神异力,直奔他的神魂以及体内元婴。 “啊!!——滚开!” 一声惊恐凄厉的怒嚎,伴随无比澎湃惊人的力量波纹,陡然从噬魂老祖体内凝聚爆发。 霎时间,黑暗中可清晰看到,其体内丹田中,一道闪烁璀璨灵光宛如婴儿版噬魂老祖的影子浮现,播散着令人战栗的灵威。 噬魂老祖与森罗本尊激战的过程,陈登鸣完全没有丝毫察觉。 在数十息前,面临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森罗子嗣,他不得已,唯有进入七无绝境的状态,神魂提前便已进入了无的状态,无形无质,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那一刹,他自身包括身上所携带之物俱是进入‘无’的层次,唯有心灵的力量和波动还有迹可循。 进入七无绝境的状态后,数头蜂拥而来的森罗子嗣也失去了他的踪迹,围拢在原地茫然搜寻,却一无所获。 而被动静惊醒的森罗本尊,更是在苏醒的刹那,直接将矛头直指向了即将逃脱的噬魂老祖。 也正印了噬魂老祖自己所言——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其对陈登鸣的攻势奏效后,陈登鸣的确将沦为牺牲品,被诸多森罗子嗣撕碎。 哪怕森罗本尊苏醒,第一时间盯上的也是最为醒目的陈登鸣。 元婴老怪的算计,几乎天衣无缝。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噬魂老祖唯独就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陈登鸣身兼两大道统,还掌握有‘七无绝境’这一人仙武道神通的心灵秘技。 此时,噬魂老祖也真正算是自食其果,被森罗本尊强横的力量以及无尽黑雾牢牢锁住包裹,堂堂元婴后期老怪,便要被森罗浩瀚的力量击毙。 处于七无绝境状态中的陈登鸣则如一叶轻舟,无论波涛如何汹涌,总能在波浪上任意遨游,黑雾无法侵袭到他。 但七无绝境的状态,亦是需要损耗心力与人仙道力。 且‘无’的状态,也代表就此无想无念,甚至本人都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最终与无融为一体,成为了虚无的一部分。 这是极其危险的状态,也是陈登鸣被逼到绝境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底牌,几乎是抱了与噬魂老祖同归于尽的决心。 曾经,在人仙古殿内,陈登鸣以七无绝境蒙蔽过煞星东方化远的元婴分神,最终心力损耗殆尽,心神从肉壳中苏醒过来。 那是因有人仙古殿的奇异保护力量庇护心神,援助引导他的心神回归肉壳之内,从而顺利从‘无’的状态中苏醒。 但如今这一刻,陈登鸣却再无人仙古殿庇护,心力一旦损耗殆尽,便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真正进入‘无心’的状态。 进入七无绝境之人,之所以还能从无的状态苏醒,便是因还有‘心’的存在。 心若在,人便存在,即可苏醒。 心若也化作为‘无’,在没有真正彻底弄懂这一层飘渺的‘无心’境界时,人也将随‘无心’而化为虚无,彻底消失。 这一危险境地,如今除了处于魂屋内的小阵灵以及处于引魂幡内的祝寻之外,根本无人得知。 而后者虽是察觉到危险,却受限于智力不高,在引魂幡内焦切急躁却也无计可施。 前者则只感到正在唤醒陈登鸣的过程中,突然被其心灵神识的力量包围。 下一瞬,仿佛置身在了一片空空荡荡的空白世界中。 四周飘荡的黑雾、袭来的森罗子嗣、噬魂老祖等等,全都消失了。 连整个天地包括陈登鸣都消失了,好似刹那只剩她一人,置身在一片空白的毫无意义的世界,无论如何呼唤都无人回应.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连她自己感觉也仿佛要融入了一片空白之中,大脑都逐渐陷入一片空白的状态,快要忘记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又身处何处. 这是也要随着‘无’的状态,一同沦为‘无’的一员。 作为人仙心灵道的神通,七无绝境依循的根本理论便是——吾心在,天地在,吾心为天地中心,吾心不在,则天地不在,万物不存,心无天地万物无! 此时此刻,连小阵灵都要随着陈登鸣一起化为虚无,已忘记了再呼唤,不明白呼唤的意义何在,脑海一片空白。 … 就在这同时,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内,一声冗长惨嚎爆发过后,宛如沉雷般的轰鸣爆响,远远传荡开。 一道发光的箭矢撕裂黑雾,电撤出堕落绝地的范围。 仔细一看那箭矢,竟似是噬魂老祖的元婴所化。 这元婴老怪,竟为了脱困,不惜舍弃肉身,以自身元婴化箭,自己将自己射出森罗领域的范畴。 这一招确实够绝! 道道森罗触手皆被凌厉集中的元婴之箭撕裂。 更多新凝聚出的触手还未来得及形成合围之势,根本无法阻拦速度迅猛惊人的由元婴所凝聚的箭矢,只能任由扬长而去。 顿时间,高空中仿佛响彻起了一声只有魂灵才能听到的怒吼声,震慑得整片堕落绝地内栖息的鬼祟皆是瑟瑟发抖,顶礼膜拜。 “呼呼呼——” 宛如山呼海啸般的诡异声响,在疯狂涌动翻卷的黑雾中席卷着,逐渐伴随无数触手回缩而收拢。 陈登鸣的心力彻底消耗殆尽,整个人也彻底化为了‘无’的状态。 连被其裹挟的小阵灵以及鬼佬祝寻等所有身上事物,都随之化为了一片空无。 仿佛空气一般,随着黑雾与回缩的一根吸盘状触手,一起掠入了黑雾上方宛如巨型浮空岛屿般的森罗本尊体内。 就好似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一头庞大的巨鲸混合海水吞入了腹中,掀不起丝毫涟漪。 长寿宗。 鹤盈玉突然只觉心脏宛如漏了一拍,身前凝聚的丹火霎时紊乱。 ‘啪’地一声,火花四溅! 丹火中炼制的法器就此报废! 然而此时,鹤盈玉已顾不得这辛苦炼制的法器报废,突然起身站起,秀眉紧蹙眼神惊悸,看向手中黯淡的鬼玉镯。 “师弟!” 鬼玉镯雌雄各一支,任何一支玉镯若是受损,另一支都会同时受损。 然而,此时她手中的雌镯只是黯淡,并未受损,似代表雄镯也并未受损,但此时状态显然也绝对不会好。 更遑论她与陈登鸣一起修炼多年,早已是互相心灵交感,如今心神悸动,只怕是陈登鸣出了什么意外。 鹤盈玉强自镇定下来,顾不得收拾残局以及梳妆打扮,迅速离开洞府,要去求见老祖求助。 小半盏茶前。 东域边城。 随着八艘噬魂宗灵舟以及大批噬魂宗修士大军齐至,整个边城的护城大阵也是在噬魂宗此次随行的两大金丹长老带头围攻下岌岌可危。 阵阵宛如石山倾塌的震耳轰鸣声远远传开。 经曾经化龙宗重筑后更为稳固的护城大阵亦是频频波动,遭受到强烈攻势之处,爆发出一圈圈激烈的灵气波纹。 边城之内,一道道修士惊惶的面孔窜动着,望着那阵外铺天盖地的阴魂以及噬魂宗修士凶恶的嘴脸,一种绝望的氛围逐渐弥漫扩散开来。 有人已经在低低啜泣起来,央求道。 “天灵灵,地灵灵,漫天仙佛显显灵,就放过我和爹爹这一次吧,这一次后,我们再也不会来这破地方了,还有还有,保佑芸姨。” 人群中,一名娇俏女子神色惊恐而又企求喃喃着,目光时而看向空中飘浮的一道浑身散发微光的女子身影。 “哎!雪儿.” 女子身旁,一名容颜略显苍老的汉子神色复杂苦涩,揽住女子的肩膀,嘴唇蠕动,思考是否要现在将女儿的身份说开,告知那空中的金丹大修,所谓的芸姨,其实就是她娘。 这汉子,赫然就是昔日陈登鸣的邻居——李荣。 “准备启动宗魂幡!” 边城外的半空中,一名山羊胡的噬魂宗金丹长老发出高声长啸提醒。 顿时,八艘灵舟飞至护城大阵之前按,舟上由无数阴魂构成的八面宗魂幡猎猎翻卷,凝聚成八尊巨大狰狞的鬼面,憎恶凶恶的龇牙咧嘴,便要横冲出幡体,直轰护城大阵。 却在此时,一股浩瀚恐怖如汪洋般的摄人气息,倏从几乎将边城三面环绕的堕落绝地内弥漫而出,霎时笼罩了整片战场以及边城。 这种浩瀚深邃镇压天地般的可怕气势,简直比元婴真君散发出的威压还要恐怖得多。 一经扩散,便令战场中无数修士受到震慑,全身紧绷,脑海嗡鸣,两眼发呆。 “这是.什么.” 两大噬魂宗金丹长老,俱是只觉浑身直冒寒气,两眼呆滞惊恐看向堕落绝地的方位,便看到毕生难忘的惊人一幕。 只见远处堕落绝地的黑雾好似疾驰的乌云低低的压着摇撼的树梢,在涌流翻滚,仿佛连城铁块般的一大片,从三个方位连在一起,铁笼一样把边城围困在内。 昏天黑地! 天昏地暗! 一条条好似黑色龙卷般的触手状黑雾,在那里疯狂舞动,像是一群黑色的疯狂的巨龙,要把大地吞噬。 而在那无数龙卷般的恐怖触手中,一道熟悉的强横气息就好似飓风中苦苦挣扎一盏灯火,剧烈摇晃。 “老祖!!” “是老祖!” 两大噬魂宗金丹以及无数噬魂宗修士全都骇然惊呼,认出那在无尽黑雾中挣扎的气息,乃是噬魂老祖。 却在他们认出的刹那,大量触手般的黑雾好似条条巨龙,猛地吼叫一声,将太阳吞没了。 瞬间噬魂老祖的身影被淹没了,消失了。 过了好半晌,一声凄厉冗长的惨叫才远远传开,一道微弱的影子疾驰撕裂黑雾,瞬间远走消失,摇曳无踪。 无数噬魂宗修士宛如当头被淋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凉透到了脚脖子,脑袋嗡地胀得斗大,原本高涨的士气刹那熄灭,犹如天塌! 边城内,不少修士亦是注意到了这一状况,纷纷哗然惊呼出声。 正在祈求的李雪呆愣半晌,俏脸上陡然浮现无比兴奋的红晕,搂住一旁同样惊愕的李荣,欢呼雀跃道。 “耶!爹爹!我们可能有救了,漫天仙佛显灵了” 李荣亦是入坠梦中,神情有些恍惚,这种蹊跷的事情,他居然都遇到了。 看来他老李,是命不该绝,天生就有大气运之人啊。 曾经堂兄李岳叛变,他都逃过一劫,如今又是……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想起曾经结交的那位故友陈明。 “莫非是我那邻居,如今天骄的陈白毛,他的气运在眷顾我老李?” (本章完) 271:上苍之眼!绝地中的流浪(求月票) 长寿宗,道统之地,天仙殿前的香炉之中,一根为陈登鸣点燃的长寿香如今却香火黯淡,仅有少许香气一缕缕飞出,俨然似快要熄灭的模样。 三祖苏颜焰神色凝重盯着长寿香,旋即看向天仙殿内,恭敬道。 “师尊,陈师侄如今的状况该如何才能化解?根据边城那边的情报,陈师侄很可能遭受到噬魂老祖追击,陷入危险。 但情报表示,噬魂老祖可能与那森罗也有过交手,不知陈师侄是否会卷入其中” 天仙殿内,一抹青蓝色的天仙道力从殿顶垂落下来,逐渐凝聚成一道通体闪烁青蓝光的男子面庞。 他视线激涌出蓝色光束,笼罩香炉中的长寿香上。 凭着香中属于陈登鸣的那一丝魂力,判断陈登鸣如今的状态。 一股浩大无垠宛如苍茫天穹般的力量波,在他体内酝酿,从他宛如鹰隼般的双眼中掠过。 苍茫天穹之下,仿佛任何事物都逃不过他的双眼锁定。 这赫然是天眼通更进一步的能力——上苍之眼! 此时,在上苍之眼的关注下,初祖凭着陈登鸣留在长寿香内的分神魂力作为媒介,迅速锁定了陈登鸣所在的位置。 一幕宛如云雾般的画面,呈现在香炉长寿香的上方,所映照出的画面,赫然便是东域极东堕落绝地的景象。 画面继续延伸,直接到了一片片黑雾之中,映照出黑雾深处一个体型无比庞大宛如浮空岛般的诡异生物身躯。 但见这生物浑身遍布好似环形坑般的坑坑洼洼。 体表外壳如同某种胶质,坑洼中遍布黑色细长的体毛,浑身散发出阴冷森然的邪光。 哪怕是处于上苍之眼的视角,也只能在画面中呈现这诡异生物的部分体表,以至于画面中好似出现的是一块巨大的黑色陆地的一片区域。 “森罗本尊的身体!?” 苏颜焰俏脸微微色变。 “道子的分神魂力指向这里但在这里,他的魂力气息消失了,甚至长寿香内的分神魂力也有逐渐削弱淡化的迹象,正在莫名消散” 初祖语气带着一丝奇异。 这种奇怪的状况,他这数千年来都没有遭遇过,以他的丰富阅历,竟都一时不知陈登鸣究竟遭遇了什么,难以对症下药。 不过以他数千年的智慧判断分析,有多达十几种或许是能解决现状的方式。 哪怕不正确,如今这种状况,也总归可以一个一个尝试,或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的分神魂力也在消散,可能本身的情况更糟糕,或许已被森罗吞噬,也或许是心力不济陷入了昏迷,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初祖凝神沉思道,“现今之计,唯有先稳固分神魂力,通过分神魂力反哺其本尊。 其次通过分神遥感他的心灵,与他心灵交感,将他唤醒 最后最坏的办法,便是将他的魂体,通过长寿香借天仙道力抽回.” 苏颜焰闻言秀眉紧蹙,将陈登鸣的魂力收回,便意味着舍弃其肉身。 那将是最糟糕的选择。 纵然日后为陈登鸣寻找到合适的肉身,其潜力也将极大受损。 只因一个人的肉身乃是其精气神中最重要、最根本的‘精’的一部分。 寻常凡人即便是互换鲜血以及器官肢体,都会出现极强的排异现象,也就莫说是更换身体了。 不错,更换身体,可能反而是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但精气神三元上的排异,也将导致未来成就有限,甚至就此止步。 故而一根长寿香,只能在危急关头救人一命,有再生活下去的机会,却也将折损未来。 “颜焰,你去将鹤盈玉带进来,若是这世间还有与道子血脉相关之人,那是最好,一并带来。 事后你也做好准备,去边城吧.” 这时,初祖的声音打断苏颜焰的沉思。 苏颜焰惊异,“师尊,这么快?” 初祖脸容平静道,“天仙道统最高的奥义便是天意,天意莫测,天意难违 琢磨天意,顺天而为,是我们得道统者最终的追求 我已观测出未来些许天意,天道宗都将有大劫,要早作准备了.” 苏颜焰娇躯微颤,内心震撼。 天道宗比长寿宗还要强大,尤其是曲神宗此人,得天灵根以及天仙道统之命道,近乎是奉天承运的天命之子。 只要曲神宗不出大问题,天道宗都不会有事,难道四域第一人曲神宗将会发生危险? 虚虚荡荡毫不受力黑暗中。 四处充满阴冷邪恶的压抑氛围。 陈登鸣已不知在‘无’的状态于这种环境中飘荡了多久。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记忆的必要。 化身为‘无’后,一切都没有意义,包括他自身的存在,更遑论自身之外的诸多事物。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尽去诸般相,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 在这种‘空无’的感受,不知持续了多久,时间仿佛也失去了意义,变成了‘无’的一员。 倏然,一点灵光与波动,好似在黑暗的空间中诞生了。 仿佛是一圈涟漪,在平静已久的心湖内荡漾而起。 本没有意义的时间,随着这一圈心湖荡漾的涟漪,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从无变为了有。 这意味着本是失去波动化为了无的心湖,突然随着这一圈涟漪而重新具备了存在的意义。 心湖在波动,心灵的力量就会再度诞生. … “我是谁” 一个念头,从心湖中诞生。 但见湖水的圈圈涟漪中,逐渐浮现出了一张俊伟面庞,两鬓白发,眸若晨星,一如初见。 “长寿道子……陈白毛……我是陈登鸣” “我在哪儿?” 更多疑问逐渐从心湖中诞生,荡漾起一圈圈涟漪,无念化为一念,一念化为众念。 陈登鸣逐渐从‘无’的状态中拔出心神。 在这一刻,他只觉毫无任何意义的黑暗空间突然多出了光彩。 一些画面在黑暗中浮现,是鹤盈玉纤美修长,腰肢挺直,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身影,一个回眸浅笑,秀发像那道飞的小瀑般垂洒,似令黑暗的世界突然有了光。 “师弟.快快醒来” “师姐.” 陈登鸣心湖泛起一圈圈更多的涟漪,皆是与鹤盈玉恩爱景象。 这时,他的心湖宛如被注入了大量新生的湖水,生机勃勃,激涌湍动。 与此同时,又一声声仿佛源自心湖深处的呼唤声,传响开来。 “爹爹.爹爹” “爹爹,您修仙去了,不要我们了吗?” “爹爹!带我们去修仙界吧,孩儿想要修仙。” 心湖涟漪内,浮现出了陈依然以及陈敬的身影。 “依然,敬儿?” 陈登鸣心头狂震,登时心湖掀起激流大浪。 “道、道道友” 小阵灵的一声呼唤,仿佛近在咫尺,顿时将他的心神从无边黑暗中拉出…… … “灵儿!” 陈登鸣豁然醒转,突然只觉全身上下四处均是传来无比冰寒阴冷的气息,宛如置身在一片冰洋中,寒彻骨髓。 他只觉浑身僵硬无力,精神略感疲惫,唯有心力似恢复了一些,体内天仙道力干涸,人仙道力则还存有不少。 “这是哪里?” 陈登鸣睁开双眼。 只觉眼前尽是一片迷蒙阴冷的黑色雾气,他仿佛躺在一片粘稠的阴冷液体中。 这液体,给他的感觉,竟是与阴泉似有些类似,寒彻骨髓,仿佛要冻结精神灵魂。 陈登鸣脑海中无数思绪电转,最终记起自己是在诸多森罗子嗣来袭之前,进入了七无绝境的状态,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道,道友,我们这是在哪儿?” 这时,胸前魂屋内的小阵灵传出声音。 陈登鸣强打精神,不知周遭危险,他暂时收摄心神,悄声回应。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看四周有黑雾,也许是处于堕落绝地上空的黑雾中.难道堕落绝地上空还有什么浮空岛? 你记得我们是怎么来这儿的吗?” “不,不记得,我只知道被你的神识包裹后,就突然失忆了” 陈登鸣闻言皱眉,看来小阵灵也是如他所愿,一起进入了‘无’的状态,因此也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当即不再询问,试图从充满粘稠的液体中离开。 因为此时躺在这液体中,身躯竟然逐渐往下陷入进去,仿佛要被吞噬,且神识已经在飞速流失。 这种古怪的状况,令他意识到一旦陷入液体中,只怕结局不会太好。 如今四周尽管也存在灵气,但灵气却极其稀薄,比之前在堕落绝地以及上空黑雾中的灵气还要稀薄得多。 陈登鸣猜测,若还是处于黑雾范围,附近可能就会存在森罗子嗣。 他也不敢贸然催动术法,唯恐大规模吸引来四周的灵气,会惊动森罗子嗣。 所幸昔日凡间所学轻功均是不俗,此时稍稍调动一丝灵气,便纵身从下陷的液体中跃出。 一个提气,便踏水而行,轻功水上漂,时而一个筋斗飞跃出老远,快速掠走,在水面踏出一圈圈涟漪。 如此跑着跑着,陈登鸣只觉压抑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苦中作乐,只觉好笑。 他堂堂金丹修士,现在却还像昔日武林中的武夫般,以轻功提气赶路,这算是狼狈还是不忘初心呢? 眼见前方黑雾淡去,隐约似可见黑色的地面,陈登鸣立即纵身快似飙风上岸。 脚步踏在实地的刹那,他松口气。 却感觉双足下踏足的地面,仍旧散发来寒彻骨髓的冷意,且地面不似石质,而是一种胶质,软软的,黏糊糊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堕落绝地上方怎么有这种地方?难道与森罗本尊相关?” 陈登鸣看向前方黝黑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 只觉阵阵阴风从通道内往外蹿,卷动带来黑雾,阴损得犹如鬼嚎,令人心烦意乱,各种负面情绪滋生。 这里尽管黑色雾气淡薄,却也依旧有着堕落绝地上空黑雾中的那种扭曲人心灵的诡异力量。 陈登鸣眼中银芒闪过,逐渐心灵臻至天人合一的状态,平稳心境。 吸取之前的教训,为节省心力道力,他没有直接进入天心境的状态,而是以自己最为娴熟的天人合一心境抵御阴损残念的侵袭。 他检查身上的物品,都并未遗失。 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补心丹与壮神丹,倒出几粒服用,盘膝炼化,快速恢复。 一刻钟后,陈登鸣感觉心力已经恢复了约莫六成,轻松了不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应该是师姐以及依然、敬儿一起心灵交感,将我从无心状态中唤醒” 想到这里,他心中既感暖意,又是一阵后怕。 七无绝境,委实是太危险了。 短暂进入这种境界还好,趁着一念化无念没多久时,让小阵灵将自己唤醒过来,或许还能摆脱危险。 一旦在无念状态持续稍长一点时间,就要进入无心状态了,也就很难再清醒了。 这次幸亏是鹤盈玉以及他那两个凡间子嗣,否则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要连累小阵灵和祝寻。 “这笔仇,得算在噬魂老祖这老家伙的身上,先出去,日后我若成元婴,有机会定要报仇” 陈登鸣心中暗道,起身正欲离去。 突然脚步一顿,目露警惕之色看向身后涌动而来的阴冷液体,察觉其中似裹挟有一道散发灵威的影子靠近。 “森罗子嗣?” 他心脏提起,暗道麻烦了,便要掐诀,调动飓风战刀。 “哗——” 那影子却并未浮出水面,而是撞击在水底的岩壁上,仿佛死物般随波逐流,撞击得发出轻微声响。 陈登鸣心中大奇,谨慎探出一丝神识查探。 下一瞬,他双眼一凝,目露不可置信之色,顿时就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惊退了出来。 只见阴冷液体中,一道身穿黑袍的老者身影静静漂浮着,浑身散发着淡淡灵威,却已是毫无生机。 对方双目依旧保持怒瞪懊悔的神色,手掌则死死抓着一杆乌木杖。 这竟是噬魂老祖的尸体。 陈登鸣有些发懵。 他刚还想日后有机会有实力,就要报复噬魂老祖,结果现在这大仇就得报了? 得了天仙道统中的福道传承之人,也没有如此心想事成的鸿运吧? 这一刻,他没感到多少惊喜,只觉有些毛骨悚然,神识突然察觉,噬魂老祖的尸体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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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272:巨怪体内的世界!对老祖的报复(为月票加更) 神识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突然噬魂老祖的腹部高高隆起,鼻腔甚至眼角等七窍中,突然渗出了粘稠滑腻的黑色触手,宛如道道黑色闪电般,突然袭中陈登鸣的神识。 陈登鸣顿时只觉精神一痛,痛感传递到心灵,比手指被人砍断还要痛,探出的神识,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撕裂吞噬了一截。 他立即下意识收回神识。 前方阴冷液体的水面也在同时‘哗啦’掀起水浪,道道滑腻阴森的触手追击了出来。 陈登鸣在这时刚好收回所有神识,眼看道道滑腻触手钻出水面,他心中一动。 刹那收摄心神,抛开一切凡念,神识贯注灵台之间,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 “嗖!——” 一道道散发邪异阴森气息的触手登时如摸瞎,愣在半空,旋即向四处缓缓延伸探出。 陈登鸣一动不动,任由诸多滑腻触手从身前掠过。 其中两根触碰到他的脸颊,让他能感受到那冰冷森然的触感,一如阴泉泉水,寒彻骨髓。 他宛如一块冰冷的石头,心灵古井无波,情绪丝毫不曾波动,无惊无惧。 “嗖——” 探出的诸多触手又闪电般缩了回去,没入下方阴冷的液体中,缩回噬魂老祖的体内。 没过片刻,液体突然浮起。 在陈登鸣逐渐收缩的眼瞳中,噬魂老祖的尸体突然浮出水面。 这元婴老怪浑身散发着仍未散去的压抑灵威,甚至两颗眼珠都在滴溜溜转动。 只是其双眼都已是完全漆黑的瘆人色彩,仔细分辨,似乎是被方才那种黑色触手填充操控着。 陈登鸣直撅撅立在原地,屏住呼吸,按捺心绪上的波动,仿佛一根木头,玩起了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一动就要完犊子。 ‘滴滴答答——’ 些许液体滴落在地。 噬魂老祖的黑色衣袍下窜出黑色触手与阵阵黑雾,托着其身躯飘离水面,从陈登鸣身旁擦肩而过。 陈登鸣心绪毫无波动,脖颈汗毛却都竖立了起来,只觉仿佛有一个寒气森森的大冰块从身旁掠过,四周温度都骤降。 他目光不敢斜视,只能余光隐约看到噬魂老祖那张臭脸,看到对方那疑似四阶的高级法袍腰带处,一个悬着的储物袋。 突然,对方的身躯一顿,几乎与他处于四十五度角的位置。 陈登鸣手心开始冒汗,温热温热的黏糊糊的,脑子里思绪电转。 这是干什么? 怎么突然停下了。 难道是发现他了? “噔——” 就在这时,一截木头敲在石头上一般的撞击的声响清晰传来,落入陈登鸣耳中。 陈登鸣眼角余光瞥到,‘噬魂老祖’将手中一直死死攥住的乌木杖狠狠敲击了几下岩壁,发出声响。 随后又从衣袖中延伸出如粗大黑色发丝般的触角,缠绕在乌木杖上,半晌后,又不满似的扔掉了,仿佛现在开始嫌弃这玩意儿碍手碍脚了。 扔了乌木杖后,对方身影继续向前飘走,逐渐消失在坡度蜿蜒向下吹来阵阵阴风与黑雾的通道中,影子也被吞没。 … 一直到噬魂老祖的身影彻底离去超过数十息。 陈登鸣僵直的身躯才稍微动了动,回头看了看。 考虑片刻,还是费了些心力以及道力施展天眼通观察四周。 相较于神识,这道力层面的观察,很难被森罗子嗣感知察觉。 他也不敢扩大太大的范围,仅确定身周数里范围是安全后,便松了口气。 通过天眼通,他也观察到了,身后蜿蜒下去的通道,竟还在途中分作了很多岔道,不知通往何处。 “这通道,很是古怪啊” 陈登鸣低头看向足下宛如胶质般的黏糊地面,双眼蓝光一闪。 天眼通直接透过地面,看向地底。 才深入不过半丈,他突然心神悸动,感到一股淡淡的强烈的压抑森然气息。 这股气息,与森罗子嗣完全同源,但却更为恐怖,令他在接触到的刹那,就感到心脏如被雷电击中麻痹了,一阵发寒。 与此同时,他也观察到了地底深处一根根宛如线管般的黑色管子,幅散八方,其中缓缓流淌的是之前那种阴冷的液体。 一股无形的波动,仿佛轻微的呼吸般,从地底时起时伏,似这地面具备生命。 观察到这里,一个惊悚的念头,顿时从陈登鸣大脑浮现而出。 “这难道是某只大森罗的体内不成?” “难道是森罗本尊?” 陈登鸣浑身像是通了电,一个激灵,再想到连噬魂老祖这尊强悍的元婴后期老怪都折戟沉沙,尸体都跟他一起刚刚躺进了同一个太平间,愈发感到这个可能性极高。 他立即环顾四周。 旋即,他强迫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将手心上的汗偷偷的抹在法袍上,目光落在地面上的乌木杖上。 事已至此,再慌乱也只会自乱阵脚。 他快速冷静,思考离开这里的对策,迈步走过去。 沉吟片刻,运转人仙道力覆盖手掌。 随后小心将地面上的乌木杖拾捡起来。 手掌接触到乌木杖的刹那,他就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抵触与魂力波动。 仿佛乌木杖内,藏着一个魂灵正在排斥他。 难怪之前那寄居在噬魂老祖体内的森罗子嗣作出古怪的动作,敲击木杖,估计是察觉到木杖内的魂灵,想要将之逼出,却并未做到。 正常森罗子嗣的力量,不至于如此弱。 陈登鸣猜测,刚刚那寄居在噬魂老祖体内的森罗子嗣,可能是幼年体,体型也不算大,力量还不算强。 不过如今疑似是处于森罗本尊的体内,自然是不能与人家儿孙起冲突的。 陈登鸣看向手中的乌木杖。 这木杖非常沉重,可能足有半吨。 如今尤有抵触不说,似禁制也未消,可能是噬魂老祖打入其中的神识烙印并未消散。 如此陈登鸣也就能判断出,噬魂老祖可能是只折损了肉身,元婴却已经逃脱了出去。 他沉吟片刻,双目倏然银光闪烁,宛如灯盏,以惊目诀的方式传入一股人仙道力,进入乌木杖内搞破坏。 这种源自某位人仙的高等级力量,显然非比寻常。 元婴老怪的神识烙印固然是强悍,但现在却也已是无根之木,逐渐被人仙道力撼动。 突然,一股神识之力化作一道龟背驼瘤的老者身影冲出,大口怒张,阴森恐怖,大吼一声:“混账小辈,焉敢动本老祖法宝?” 陈登鸣神色平静,早已做好准备,积蓄待发的人仙道力骤然发力,两眼中喷薄出的冰冷银光宛如两把利剑,直刺而去。 “老东西!咽不下这口气,就咽一口屎吧!以后别叫噬魂老祖了,就叫噬屎老狗!” “混账——啊!” 一声神念层次的惨嚎传开,噬魂老祖的神识被蛮横撕裂开来,烙印随着裂痕而崩溃。 陈登鸣顿时感觉手中半吨重的乌木杖似轻了一半。 同时,他也感应到了乌木杖内的魂灵气息。 竟然不止是一股,而是十几股。 其中一股魂灵的气息,予他的感觉颇为熟悉。 居然就是曾经在边城时一同守城,却在危急关头迅速出卖他,将他抛下殿后的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 此刻察觉到他的气息,处于乌木杖内的贾国贤亦是躁动起来,抵触更强烈,充满怨毒和惧怕之意。 “没想到,贾道友,你处心积虑想逃,最终非但难逃一劫,连神魂都被炼成了魂箭” 陈登鸣见状,颇有感慨,神色却平淡,没有丝毫怜悯。 不作不死。 他是常怀侠义之心,却也非圣人愿行以德报怨的烂好事。 菩萨尚有金刚怒目,圣人亦有护道法身。 这贾国贤,算是死得其所,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之人,又何尝只有一个。 在远离边城数千里外的一片人迹罕至的山峦之间,矗立着一座黝黑沉郁的山峰。 怒涛般的山涧从水帘洞般的岩洞中喷涌而出,狂急的湍流在盘旋奔腾。令人恐惧的轰鸣响声,无情地震撼着人心。 然而此时,比这鬼嚎般的水涛之声还要令人心悸的,便是一声声似刻意压制着的愤怒嘶吼。 这嘶吼声哪怕刻意压制,亦散发出阵阵强烈灵威,令四野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但见在瀑布沿岸光秃秃的石头点缀中的石缝间,一道只有拳头大小宛如婴儿般的灵体正藏匿其中,口中发出忍无可忍的压抑怒吼。 “长寿道子!!” 他灵光湛湛的双眼几欲喷火,心中的愤怒宛如火焰冲击着胸膛,要喷薄而出。 只因就在刚刚,他的法宝索魂弓杖竟是被破去了神识印记。 而那股破去他神识印记的力量,那么熟悉,竟就是之前被他追杀的长寿道子。 这曾经的猎物,非但害得他折损了肉身,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如今竟还是没死,还能活下来,且夺走他的法宝,出言不逊。 想到这里,他就气得元婴都要当场原地炸裂。 他的法宝都被夺了,也就意味着,他的肉身也已被对方发现,很可能将会被对方损毁。 再一想到那混账小子,竟然让他咽一口屎,改名叫噬屎老狗,也许已经作出了某种胆大妄为侮辱他尸体的举动,噬魂老祖就是气得要严重内伤。 但偏偏此时,他还无计可施,必须立即找到合适的夺舍身躯,方可稳固境界,不至于令境界跌落。 至于夺舍之后,需要多久才能稳固修为,去实施报复,保守估计,也得以数十载时间来估量了。 与此同时。 长寿宗内。 鹤盈玉神色疲惫却放松,以灵气牵引携着两名昏睡过去的少男少女,飞掠出道统之地的入口,落在铺满银杏树叶的地面上,绣着精美花纹的裙摆拖地,荡起微尘。 看到外面等候的三祖苏颜焰,鹤盈玉晶莹剔透如瓷器般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笑意,恭敬道。 “三师祖,我夫君他暂时是渡过危险了,我相信他一定会脱险的。” “嗯!” 苏颜焰微微颔首,却也知晓鹤盈玉是强颜欢笑。 现在陈登鸣的确是暂时恢复了安全,但却还未彻底脱险,大概率是已被吞入了森罗的体内。 若是换作曾经和平时期,也许初祖会尝试去堕落绝地出手一救。 但如今这种时局,初祖却无法出手。 道子固然是非常重要,但宗门、宗门道统以及宗门内其他更多弟子,也尤为重要,需要初祖庇护坐镇。 苏颜焰想到初祖的安排,美眸凝望鹤盈玉,又落在其身旁飘浮的一男一女两名少年身上,内心微微摇头。 这陈登鸣的孩子,完全毫无修仙资质,但之前表现出的修仙执念却又很强。 若非那股执念与对陈登鸣的思念,只怕先前还难以迸发出那么强的心力。 可如今这两孩子带入了修仙界,如此执念,陈师侄又该作何解呢? “我想得也太远,如今还是先想法救出他才是重要” 苏颜焰心内一笑,对鹤盈玉道,“你这次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去了边城后,我们就要走堕落绝地离开四域。 也许有机会,为他化解危险但,森罗本尊太强了,我们只能说有机会,侧面试探,切记,绝不可冲动行事。” 鹤盈玉心中一震,立即躬身作揖道谢。 “徒孙代夫君谢过三师祖!” 她坚信,陈登鸣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险为夷。 她也绝不愿守寡。 这天下间,再无人能有她的师弟那么出色 (月票没满,还是加更了,嘿嘿) (本章完) 273:长寿宗大迁徙!道子脱困 一个月后。 东域靠近堕落绝地的途中,数千迁徙而来的修士,排成一条足有一两公里长的长龙,缓缓向堕落绝地的方位靠近过去,掀起仙路烟尘。 在这条长龙的上空,数艘如山岳般巨大的长寿宗灵舟,尤为引人注目。 灵舟中装载了不少大型阵盘以及物资,由诸多随迁徙而来的长寿宗筑基、假丹以及一位金丹、一位元婴坐镇庇护。 如此大规模的迁徙,哪怕长寿宗在事先就已做好掩饰,数千弟子化整为零分散离开后,到了这东域极东之地,才再度从各路汇合一起,也还是难免消息走漏了出去。 因此,东、南域少数消息灵通的宗门都已得知了长寿宗的动向,为之哗然。 诋毁谩骂者有之、理解者有之,悲戚者有之…… 在如今四域战争这么敏感的节骨眼,天魔宗化神天魔以及北域五行剑君、天晶道君皆是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时刻,长寿宗突行此举,未战先退,是否过于怯弱,代表长寿初祖真的已是伤势极重,不看好今后的战争局面。 一时间,四域一些宗门人人自危。 边城的城墙上,五行遁宗两位金丹修士,此时亦是忧心忡忡看着远方滚滚而来的迁徙修士大军。 其中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叹息道,“长寿宗修士,向来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如今他们这么多人准备迁徙,也许是长寿道君意识到了什么. 可能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四域就将会有大变故发生啊,芸师妹,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现在不是和师兄你一起并肩站在这儿看?” 老者身旁,一名女子淡淡轻笑一声道。 她眉宇间透着几分高傲,却不失优雅,肌肤白皙,身姿匀称,素净的衣裳上,若有似无地点缀着几朵细腻的花朵,整个人仿佛是一幅沉静优雅的水墨画。 她话语一顿,看向城下,淡淡道,“刘师兄,你别忘了,长寿宗虽向来后手颇多,会明哲保身,我们五行遁宗这么多年与之齐名,被取笑并称为老乌龟,也不是白当的。 廖掌门派你我二人前来代替化龙宗驻守边城,想必也是宗门内另有安排.” “安排?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就说一个多月前,噬魂宗大举进攻来袭,我们就差点全军覆没了。” 老者摇摇头,一脸不以为意和郁闷道。 女子微微摇头,倏然锁定下方城池内某处住宅,目光落在那宅子内的一名练气十重中年汉子以及一名练气六重的女子身上,眼神略有柔和,心里作出了一个决定。 “若能把他们送去长寿宗的队伍,让他们跟着一起离开四域,是否今后会更好?” 此时,其实不止五行遁宗金丹长老芸雪如此想着,边城内以及之前的沿途中,已有一些散修闻讯而动,远远跟随在长寿宗迁徙队伍的后方,试图一起离开四域,前往安全之地。 长寿宗迁徙队伍的其中一艘灵舟内。 公输载听着两位筑基修士的汇报,又看了眼远处尾随的诸多散修,不由皱眉。 “长老,这些散修跟着我们,之后若是也进了堕落绝地,只怕会给我们添麻烦啊。” 一名筑基弟子道。 “搞不好还有其他势力的眼线,要不,现在就去将他们都驱逐?” 另一名筑基弟子试探道。 公输载思索片刻,沉吟道,“我长寿宗向来很少与人主动起冲突,宗门宗旨不能变,不过让他们这么一路跟着,也是不妥。 你们出动一些人去,警告他们,只能保持百里距离跟随。 一旦靠近,则视为敌方势力奸细,将遭到我们的驱逐,屡教不改者,我长寿宗也不会手软。” 两名筑基修士闻言领命,二人相视一眼,纷纷飞下灵舟。 其中一人感慨,“公输长老还是太仁慈了,我们建议后,也只是驱逐百里,允许他们继续跟随,哎。” 另一人偷偷一笑,道,“孙兄,看来你还是没领会公输长老的意思啊。 你说这些人一群散修,在战争时期,不过就是炮灰的命,公输长老又怎会怜惜他们呢? 他们若是要跟随咱们进堕落绝地,隔着百里路,我们早已将他们甩开,而他们在后方,就只能充当炮灰,为咱们吸引那些鬼祟的注意力” 孙姓道友恍然,“原来如此.这的确是好事,若他们真有人能跟上咱们,那也算是他们的运气,跟不上,那也是他们自己命不好.”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无论在何种时刻何种环境,都会随时上演。 二人交流着,飞身到下方修士队伍中,挑选一些人,去进行警告驱逐。 … “黑风道友,你也带一批人,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这驱逐警告,你可比我们在行。” 孙姓筑基修士,含笑看向其中一个修士群体中的领头者。 但见那领头之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有别于大宗修士的江湖气息,浓密的胡须下露出坚毅的表情,右眉上的深坑,更增添了他的刚毅之气,赫然正是黑风。 黑风闻言哈哈一笑,欣然接受邀请,随后看向一旁的一众弟兄道。 “驼子,带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好嘞!弟兄们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了。” “黑风兄,小心点,能不起冲突就还是不要起冲突。” 人群中,面庞多了几分沧桑的蒋强走出,拉着黑风劝诫道。 黑风洒然一笑,“放心,我自是省得。” 他眨了眨眼,“我们好不容易走运,被鹤前辈点名带上,沾了陈前辈的光,我当然不会犯糊涂把自己折损出去。” “嗯。” 蒋强微笑颔首,又看向上方灵舟,不知黑豹前辈已溜到了哪里享福去了,他内心摇头,再次想到了陈登鸣,极其感激。 想他们这些散修,哪个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旁人想要跟着长寿宗的迁徙大部队撤离,那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机会的,跟在后头吃灰都要被驱赶。 但他们却因陈登鸣的关系,轻松就被带上了,这大概就是道子圣眷吧。 可是现在,陈哥又在何处呢? 想到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听闻陈登鸣的消息,以及鹤盈玉的回避,蒋强内心涌起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很是担忧。 这时,一道灵光倏然从远处边城飞来,带来淡淡灵威,吸引了长寿宗巡逻弟子的注意。 “五行遁宗程芸雪前来拜见,还请长寿宗道友,愿看在东域同盟的面子上,给妾身一个坐下来谈谈的机会。” 陈登鸣此时的状况的确不太好,但也不算太糟糕。 在一条条不知是森罗的大肠还是血管、亦或神经的诸多岔道中,他已几近迷路。 走了近一个月,也还是没能走出森罗的体内。 哪怕是凝聚出诸多分身进行探路,最终的结果也是无济于事。 森罗的体型实在太大了。 根据陈登鸣这些时日结合天眼通观察判断,森罗很可能体型长达数百公里,高宽也能达到近一百公里。 按理说如此庞大的体型,他要飞出去,数百公里很轻松也就能飞离。 但问题是,他暂时还找不到一个出口。 没有出口,想要离开森罗的身躯,似乎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强行破坏森罗的身躯,开出一条路。 可这无疑也就是自杀。 “真是奇怪,之前那寄体在噬魂老祖体内的森罗子嗣,现在也消失了,我在这么多岔道里转了一个月,都没能碰到它,它去了哪里?” 一处阴暗岔道中,陈登鸣把玩着索魂弓杖,目露一丝奇异,思索着。 他隐隐感觉,也许找到之前的森罗子嗣,就能找到出路了。 对方也许是已经离开了森罗的体内,去了外面。 堕落绝地上方的黑雾中,那么多森罗子嗣,很可能都是从森罗体内如排卵般培育幼崽排出去的。 那么他现在所处的区域,很可能有排出森罗子嗣的出口。 陈登鸣转身,来到之前碰到森罗子嗣时所处的位置,望着一片散发阴冷气息的水面,皱起眉。 如今他也就唯有这片阴森液体的深处还没探索了。 类似的水面,这些时日,在森罗体内的其他区域,包括一些宛如血管般的通道中,都能遇到。 陈登鸣一直猜测,这些液体,可能是森罗的血液或者某种体液。 但猜测归猜测,他目前也很难进入液体深处探索。 哪怕是凝聚出的分身,在进入液体之中后,也会逐渐冻结般僵硬,越往深处,越是失去活力,最终心灵印记破碎,分身崩溃。 故而,通过深入液体中探寻离开的路径,也根本无法如愿达成。 以至于现在,陈登鸣已有些黔驴技穷,一筹莫展。 “灵儿,时间拖了这么久,我们还是没能找到出路,如今看来,也只有兵行险招,冒险一试了!” 陈登鸣手掌触摸到胸前的魂屋,传出神念,神色凝重道。 在森罗体内,不知日月不知天时。 所幸他还能通过天仙道力观测岁月留痕,大概清楚,是在森罗体内待了有一个月的时间。 可在此之前,处于‘七无绝境’时究竟又在森罗体内待了多久,完全是未知的。 如今外面四域是什么情况,他都完全不知晓。 故而,他已打算,之前怎么进来的,现在就怎么出去。 只要进入‘七无绝境’的状态,他就能化身为无,从而无视森罗身体的空间局限,离开这宛如困牢般的巨大迷宫。 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也无需破坏森罗的身体,在‘无’的状态,更不会惊动到森罗。 唯一凶险的就是,可能会再次陷入‘无心’的状态,最终化身为无,时间一久,就要魂飞魄散,彻底成为虚无。 但这也已是目前最佳的离开方式。 继续拖延下去,情况只会越发不利。 只因这森罗体内,灵气极其稀薄,而陈登鸣在其体内活动生存,非但需要消耗灵气,还要时刻保持天人合一的状态,损耗心力。 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他的补心丹、壮神丹等丹药消耗一空,也就难以维持比较安全的自保状态,届时会发生什么,也就不好说了,唯有现在主动出击。 此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也格外紧张,回应道。 “道,道友,虽然按照您说的,奴家进入‘无’的过程会比你更慢,有机会唤醒你 但,但是,奴家曾经也试图呼唤过,你,你却并没有回应. 再来一次,也,也也不好说能否成功。” 陈登鸣将索魂弓杖收入储物袋中,肃然道,“不好说也得试,我这次试着留一道心灵印记在你体内,以人仙道力的力量,兴许可以延缓你进入无心的时间,也能唤醒我。” 小阵灵沉默片刻,似也放松了,豁达了,不结巴了,“那就试试吧,奴家会尽全力唤醒你。” 陈登鸣脸上的肃然神色一转,笑道,“有多全力?是之前那样吗?一下不行,你就来一百下,全身上下。” 原本凝肃的氛围霎时变了个味道,小阵灵羞红了脸,根本扛不住陈登鸣如此外露的大胆话语,嗔怪不已。 有此安排后,陈登鸣也不再迟疑。 他迅速服用补心丹和壮神丹,盘膝炼化丹药,恢复到巅峰状态。 一刻钟后。 他与小阵灵打了一声招呼,挑选了一个角度,飞到空中,而后快速俯冲向下方阴冷的液体。 在快要接近水面时,他迅速收摄心神,众念化一念,一念化为无念,全身银光闪烁,最终银光也消敛了。 他霎时进入了‘七无绝境’的状态。 整个人的身心灵,宛如化作无数空空灵灵的小点,进入水面后消失不见,不起丝毫涟漪。 在无的状态中,他没有丝毫寒彻骨髓的感受,身躯处于无的状态,沿着之前飞行下蹿的路线,不断下潜。 水底是什么。 是否是离开森罗体内的通道,很快也就能知晓。 但此时此刻,陈登鸣已失去知道这些事物的意义。 他的身躯在‘无’的状态持续下潜。 逐渐来到水底深处,这里竟逐渐出现了光亮。 三个岔道口从水底深处出现。 一股股阴冷的水波,从岔道口内涌出。 可见三处岔道口中,有两个岔道口分别坐着一道披头散发的人影。 他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灵威威压,身穿着不知什么时代的古拙法袍,似早已死去多年的死尸。 第三道毫无人影的岔道口处,则堆着一摊古朴的女式法袍,袖口处赫然刺绣着一张古琴以及‘妙音’二字。 这惊悚的一幕,陈登鸣处于‘无’的状态,并未察觉,而被他以神识包裹的小阵灵,亦是没有察觉到。 他虚虚荡荡的继续向下坠落,直接穿过了水底代表森罗身体的岩壁,在‘无’的状态中毫无阻碍的继续下潜。 堕落绝地深处。 长寿宗多位老祖开辟出的秘道中,苏颜焰风姿绰约的身影飘浮在秘道中,秀眉轻蹙审视着地面四处可见的黑色晶体以及被碾碎成粉末后,混入土壤的晶片。 这里显然是发生过一场涉及到森罗的大战。 苏颜焰螓首抬起,精致俏脸仰望上方黑雾,美眸凝重,迟疑片刻,还是向上飞起。 她双眼凝聚出蓝光,施展天眼通观察四方,身影逐渐进入黑雾之中。 若是陈师侄如今真的处于森罗体内,那么任凭她是元婴修士,也毫无办法解救。 此时冒险深入森罗领域内,也只能是尽人事去看看情况,兴许会发现什么转机。 但也仅此而已。 她此次脱离迁徙队伍独自来此,还有另一重要任务,便是接替陈登鸣,进行陈登鸣未完成的事情,走完整条秘道。 直到离开秘道,探索清楚秘道外的东仙海另一头的情况,如此方能保证大部队迁徙过去后的安全稳定。 原本按照陈登鸣在失踪前的汇报,这项工作在一个多月前,就该由其亲手完成了。 可惜,恰好在一个多月前,陈登鸣遭受噬魂老祖袭击,就此失踪。 不过,根据二祖蒋坚在最近数十年前去往东仙海的探索情况来看,秘道之外的那片海湾,应该是安全的,她此次事先探索一遭,也是进一步确定罢了。 就在苏颜焰无比警惕的飞入黑雾内没多久。 一道人影突然由道道密密麻麻的小点突然凝聚成形。 这人影仿佛凭空从无至有,倏然出现在不远处的黑雾之内,而后急剧向下坠落,很快突破黑雾的范围,‘喀剌剌’砸断一些树枝,嘭地一下摔在地面。 “嗯?” 黑雾中的异动,顿时也惊动了时刻以天眼通观察八方的苏颜焰,立即提起高度警惕,双眸蓝光闪烁,天眼通迅速锁定过去,一眼便看到上百里外落在林中的一道熟悉身影。 “陈师侄?!” 苏颜焰错愕。 没想到她才决定寻找陈师侄,天上就掉下来了一个陈师侄。 她一阵欣然,再三确定无误后,立即收敛气息飞掠出黑雾,向陈登鸣所在位置靠近过去. (本章完) 274:多条后路!成人之美!初心之见! 当苏颜焰发现坠落在林中的陈登鸣时,赫然也是陈登鸣刚刚摆脱危险的七无绝境,从‘无心’边缘,被小阵灵一百个吻狠狠拉回来的时刻。 十几息之前。 他就从无想、无念、无我、无内外、无时空等状态,逐渐过渡到‘无心’的阶段。 这似乎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只要当他的念头进入无念,很快也就不可避免的进入到‘无心’的危险境界。 这也是南寻国千百年来,除了那真正创功者,无人能真正将这门神通娴熟运用的原由。 只因一旦施展,很容易就会陷入‘无心’的死境。 这几乎是死结,很难解开,讲究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个原理,一切要靠自身。 不过陈登鸣毕竟是人仙武道的心灵传承者,对心灵自有其独到的理解。 在之前经历了一次被鹤盈玉以及两个子嗣唤醒的遭遇后,他也顿时明悟了心灵之外的心灵交感的重要性——这可以帮助他在关键时刻从‘无心’边缘悬崖勒马,回归守心,逐渐退出七无绝境。 如果说最初的【七无绝境】讲究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么经他理解改善后的这门神通,则更讲究‘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也更为暗合【七无绝境】中的精要理论,便是‘物极必反,道穷则变’。 既然一道不通,那就另走一道。 于是,陈登鸣在施展七无绝境逃离森罗身躯时,便吩咐小阵灵将他从快要进入无心边缘时唤醒。 为此,他还特意留了一道人仙道力凝结的心灵印记在小阵灵的体内,延缓小阵灵被同化进入无心境界的时间。 于关键时刻,小阵灵便可尝试将他唤醒,这也即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他法。 如今看来,他这经由鹤盈玉启迪后改善的‘他法’,如今是小获成功了,的确可以将他从‘无心’边缘拉回来。 只是其中凶险,也是一言难尽。 这种冒险方式,不可常用,最好也是中午用,早晚容易出事。 不过,当赶到的三师叔苏颜焰将初祖通过长寿香唤醒他的情况告知时,陈登鸣这才清楚。 原来启迪点醒他的,不是鹤盈玉,而是在亲手助鹤盈玉唤醒他的初祖。 … “原来想到以心灵交感方式隔空点醒我,将我救醒的,是初祖. 初祖他老人家真是学究天人,一个想法,便算是救了我两次啊。” 陈登鸣从林地中爬起后,对苏颜焰恭敬行礼感慨道。 苏颜焰抬首看了眼头顶的黑雾,道,“你能从森罗本尊的体内进进出出,这也是我和初祖都想不到的,便是我们元婴修士,进了森罗本尊的体内,也根本不可能再出来了。” 她如此说着,心内惊颤也是不小,但在陈登鸣面前,为了维持师叔威严,也只是稍稍表露了一丝惊讶之色。 这是个什么怪胎。 本来她都以为要没希望了,长寿宗将要再次夭折一位长寿道子,这恐怕要破了最快长寿种夭折记录,得改叫“短命种”。 毕竟连初祖都不敢进森罗本尊的体内救人,还有谁能救这陈登鸣的。 结果陈登鸣不靠任何人完成了自救,从森罗的体内爬了出来。 二人一番交流后,陈登鸣也得知了如今宗门的打算和四域状况,知晓苏颜焰是来完成他还未来得及汇报的探路任务的。 当即将曾经所探查到的具体情况告知。 “三师叔,到现在我才告知您这些消息,是不是太迟了些? 毕竟现在连另一头的那龙形妖兽和修士势力都没弄清楚,门内的迁徙大部队就要迁徙过去了,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苏颜焰蛾眉蹙起,又舒展开来,摇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是无益,世事哪有一帆风顺的,你能安然无恙,就已算是万幸。 至少你现在还能告诉我这些,这也能省却了我两天时间,为大家争取来了时间,且也避免了我与那妖龙直接撞上的风险” 她话语一顿,打量陈登鸣,又道,“你现在状态如何?” 陈登鸣拿出补心丹和壮神丹服用,道,“我没有受伤,只是最近心力和精神损耗太多,服用丹药后,一两天也就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 苏颜焰颔首,美眸一闪道,“现在门派和四域的形势,你也清楚,我们得抓紧时间,带着大家穿过堕落绝地,离开四域。 既然那妖龙和修士挡道,我们就出手先将他们逼退。” 陈登鸣把握到‘逼退’这两个字,神色凝重。 逼退,而不是击杀。 证明三师叔也是不想节外生枝,才离开四域就平白树敌,导致事情毫无回旋余地。 “现在迁徙过来的只有三千多人,宗门内其他人呢?” 陈登鸣疑惑询问。 既然初祖已预感到不妙,何不让更多人追随离去。 长寿宗数万弟子,数千人,就只占其中十分之一而已,难道其他人就要作为吸引敌方火力的靶子牺牲? 苏颜焰深深凝望陈登鸣,似看出其心思,面纱下浮起浅笑道,“你放心,其他人初祖也有安排了。 你要知道,鸡蛋不能完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其实除了你这条道路,我们还准备了其他逃亡的路线。 那些路线,固然没有这边这么安稳彻底,却也是很多年前就已留下的后手。 我们若是在东仙海能站稳跟脚,时机成熟,大家还能再重聚。” 陈登鸣闻言恍然,顿时明白了。 这还真是长寿宗一贯的行事作风,各种计划安排,就绝对不止一手的。 他之前也曾纳闷,这探索堕落绝地秘道之事,若是由宗内的几位老祖其中任何一人出手,都将进度奇快。 何以要交托到他的身上,这固然也算是一种重视信任,但更多只怕也是其他人亦有要务安排,各司其职。 也许现在,丘峰已经带着长寿宗和长春派的不少修士,蛰伏到了某处安全的桃花源。 二人这番交流结束,陈登鸣也放心了不少。 既然几位老祖都已将宗门的后路都安排妥当,那么老祖们自身的退路,也不可能没有准备。 真有大战爆发,初祖等人肯定会照顾好自身安全。 当即,陈登鸣恢复了自身相貌,凝出一道分身后,本尊便与苏颜焰一同前往秘道的尽头,决定与三师叔一同试探妖龙和那帮神秘修士。 如今有三师叔这元婴中期修士随同作伴,并肩作战,陈登鸣的胆子自然也跟着肥了不少。 凝出的分身则是离开堕落绝地,前去与赶来的迁徙大部队汇合。 长寿宗迁徙大部队在赶到瞑江边缘后,便开始停下行进,整顿休憩。 其中一艘如山岳般的灵舟上。 鹤盈玉正面容恬静凝望着下方甲板上正与陈依然和陈敬嬉耍的黑云豹,内心倏然也诞生了一种想要一个孩子的冲动。 这次陈登鸣遇险,她就尤为心慌忐忑,如今都不知晓陈登鸣状况如何。 若是陈登鸣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是真的要守活寡了,和陈登鸣之间除了回忆,就什么也都不曾留下。 而如果能与陈登鸣有个孩子,至少也还有个念想。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化作风中一声唏嘘叹。 求道长生者,双俢乃是阴阳互补的益事。 但若是诞下孩子,便意味着自身精气流泻损失,可能有碍攀登大道。 故而昔日无论是她,还是陈登鸣,都没有过此类想法。 更遑论,如今她已将长春功快要修炼到顶峰,要不了多久,就要突破金丹,这种问题上,更是马虎不得。 “呜呜——” 这时,黑云豹突然竖起耳朵,豹眼惊喜看向远处方向,下意识摇起了尾巴,庞大如一片黑云般的体型霎时飞出灵舟,发出长啸。 “嗯?” 鹤盈玉神色诧异,下意识看向远处,旋即娇躯一震,美眸中满是惊喜的异彩之色。 “师弟!” 但见对面空中飞来一道人影,两鬓白发飞舞,容颜俊伟,不是陈登鸣还是何人? “道子殿下!” 诸多迁徙而来的长寿宗修士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出现,亦是骚动起来,纷纷作揖礼拜,神色间均是充满敬仰崇拜。 “陈哥!” “陈前辈果然在这边。” 人群中,黑风和蒋强二人也俱是欣喜,松了口气,顿时感到有底气多了。 蒋强看到陈登鸣飞进灵舟,与陈依然两个孩子聚到一起的身影,悬起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下了,自嘲之前的担忧简直就是白担心了。 “老高” 此时,灵舟上,紧跟在五行遁宗程芸雪身后的李荣拉着李雪,紧张瞅了眼飞来的陈登鸣身影,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 换作以前,他还敢对这邻居称一声老高甚至小高。 但如今.却是连抬头去看都不敢,也不敢说自己认识高虎这个人,连‘陈明’这个他一手安排的身份,都不敢道出。 在其身旁,李雪凝望陈登鸣的身影,眼神充满好奇与崇拜,如非被李荣紧紧拉着手,都要迈步学长寿宗弟子凑近过去围观了。 “死丫头,安分点儿,这道子殿下可是天大的人物!” 李荣紧紧拽着姑娘的纤手,悄声传音道。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我只是远远看着,不会惹事的,这位道子好俊哦,好有大叔魅力……” 李雪吐吐舌头,又看向侧方的客舱,眼见程芸雪神色遗憾随着急步匆匆的公输载,从舱内走出,不由芳心一颤,为她的芸姨感到揪心,同时心里祈祷。 “天灵灵,地灵灵,漫天仙佛显显灵吧。就让我们成功留下吧!” “哎,程道友!实在不好意思,此次真是有过严格规定,不可携带宗外任何人一起离去,我也委实无权通融。” 客舱外,公输载歉然对着程芸雪微笑作揖,又看向已飞上另一座灵舟的陈登鸣,忙笑道。 “程道友,现在我宗道子殿下返回,请恕公输无法再作陪了,得立即去拜见道子殿下。” 程芸雪看着公输载虚与委蛇的笑容,内心暗叹,又看向不远处如众星捧月般两鬓白发的男子,暗赞好个长寿天骄,孤傲脸上难得露出谦逊笑容,道。 “贵宗既已有安排,妾身自是理解。既然长寿道子殿下返回了,妾身便与公输长老一起去拜见吧,若是就此离去,反倒是失了礼数。” “这” 公输载有心拒绝,担心程芸雪到了道子面前又是重提所求之事。 但这礼数上的事情,的确也是必须照顾到的,当即唯有无奈同意。 “爹爹,我和姐姐都是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了吗?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灵舟上,陈登鸣看着仰头正充满期待凝望自己的陈敬,又看向一旁亭亭玉立,同样神色恬静期待看着自己的女儿陈依然。 心中一叹,再次感到了他这暮年修仙老父亲的艰难。 一如前世很多中年老男人家长那般,会为孩子的教育问题感到头痛,想方设法为孩子谋取好的教育资源。 可这一世,没有灵根想要修仙,却就不是资源不资源的问题了,而是门儿都没有,阶级的门槛,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这公平吗? 这个世界其实更不公平。 可这就是现实。 陈登鸣伸手摸了摸陈敬的头,正欲斟酌该,如何回应这个棘手的问题,突然察觉两股金丹灵威靠近。 转首看去,便看到了飞掠而来的公输载和程芸雪。 当看到程芸雪身后紧随的李荣和李雪二人时,不由怔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惊异,心里奇道。 “老李?” 程芸雪凝望打量立在灵舟甲板上的陈登鸣,眼见这长寿道子气息似颇弱,不由狐疑。 而陈登鸣此时目光扫来,注意到她身后的李荣和李雪,她立即挡在李荣二人身前,飞身下去作揖礼拜道。 “妾身五行遁宗程芸雪,见过长寿道子殿下!殿下的威名,妾身早已是如雷贯耳。” 公输载亦是对陈登鸣作揖行礼,正欲解释程芸雪出现在这里是路过,马上就要离去,不料程芸雪却已主动开口,道出了来意。 “哦?” 陈登鸣神色讶然看向程芸雪,又看向其身后一直拉着李雪一起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的李荣。 顿时记起了这老李,的确是曾经和一位叫做芸雪的金丹女修有过一段离谱的纠葛,还生下了李雪。 没想到,今儿个他算是碰上了这一家子。 “老李,你是艳福不浅啊。” 陈登鸣一时逗弄心起,倏然传音一直垂着头的李荣道。 李荣身躯一颤,垂着的老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浮现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惶恐。 他听着耳中似熟悉似陌生的声音,直感到如梦幻似的。 这老高,竟然还记得他,还肯与他相认甚至调侃他。 对方现在,可是连他一直高攀不上的程芸雪,都要自惭形秽的道子殿下! 程芸雪隐约察觉到什么,看向陈登鸣。 却发现陈登鸣双目明亮,正灼灼凝视着她,一双眼似能看透人心。 她心中一凛,便听到陈登鸣清朗的声音。 “程长老既有此种要求,陈某出于东域同盟的情谊考量,理应是同意此事。 不过陈某也是好奇,这二人与程长老又是有何关系,才让程长老愿为这二人担保?” 程芸雪神色一怔,秀眉蹙起。 陈登鸣笑道,“程道友不必误会,陈某就算要做主留下这二人,也得清楚这二人的来历与身份清白吧?这也是为我宗诸多弟子的安全考虑。” 公输载一惊,正欲说话,被陈登鸣抬手制止。 程芸雪美眸一闪,看向身后垂着头的李荣和李雪,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她为人孤傲,却又颇重视情感,乃是外冷内热,故此表面上始终不愿承认与李荣和李雪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却又时刻关注着二人。 但现在到了这一时刻,为送二人安然离去,似也不得不放下高傲,作出一份承认与担保了。 她深呼吸口气,凝望向陈登鸣,在李荣微颤的身躯以及李雪茫然的表情下,道,“他们是我的” “我知道了。” 陈登鸣突然含笑打断,看向怔住的程芸雪以及公输载道。 “这二人身份清白,又有程长老担保,你我二人,一个姓程,一个姓陈,今次我便成人之美,就将他们带上吧。” 公输载看向陈登鸣。 却见陈登鸣蔼然看向他,作揖抱拳,“公输长老,你也费心了。” 公输载立即露出笑容,作揖道,“是道子殿下您严谨办事,人情处理,宅心仁厚!” 这卡脖子的事儿,其实也不是根本不能多带两个人,只是他单纯不想卖高傲的程芸雪一个面子,就要让这冷女人吃吃瘪。 可如今既然道子都发话了,他公输载哪里还会不识相。 这走出四域后,未来还得看道子的脸色行事,上次他那因北灵圣母挑战而稍微有些牢骚埋怨的话,都担心道子会秋后算账,此时不好好表现,还更待何时。 李荣眼角余光微微抬起,看着正微笑感激陈登鸣的程芸雪,心里此时已充满了暖意,紧绷的老脸都要融化了,不知觉眼眶都噙满了热泪。 老高,芸雪. 这二人,一个是表面上装作不认识自己,私底下和他打招呼,高抬贵手将他从麻烦漩涡捞起。 一个是私底下装作不认识他,表面上即将要为他与李雪之事,放下多年的高傲,就为送他们去安全地带。 他李荣,不过是区区练气修士,何德何能得这两位金丹大修的扶助。 这都是他李荣一辈子都要感激的贵人。 他紧紧攥住李雪的手。 这一次,较为顽皮的李雪,也出奇的没有再挣脱,静静任由老父抓着。 她隐约从芸姨之前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什么。 她更是隐约从陈登鸣的言谈举止中,隐约感到了一些熟悉的印象,却不敢确认。 堕落绝地秘道之中。 陈登鸣本尊与三祖苏颜焰二人疾驰而过,直奔秘道外而去。 察觉到分身那边遭遇的状况,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修行途中,无论他如何变强,身份又如何变得高贵,还是喜欢看到昔日一些故人熟悉的面貌和那不变的质朴情感。 这或许也是在冰冷修仙路上一路走来,不令人感到迷失的一个个闪光点,一盏盏明灯。 陈登鸣倏然只觉,他对于心灵境界又多了一些新的理解。 守心,守住的岂非就是这种初心? 只要这些初心还在,是否当他进入‘无心’之境后,也能在某一刻回归初心,不再迷失。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但愿初相见,不负有心人! (保底了五千六百字,月票还差些才加更,今晚不能任性了) (本章完) 275:四海修仙联盟的制裁?准备突围(为月票加更) 两日后。 靠近四域外的东仙海某处海湾边缘,宛如条条白线似的浪花从远处奔腾而来,猛碰到在岸边礁石上,发出富有韵律的激溅声音,而后迸着泡沫,消失在沙石间。 “哗啦”—— 又一道海浪掀来,但见远处的海水中,一条青褐色的巨龙蜿蜒游弋,其庞大龙身随着海浪荡起荡落。 每当龙吟响起,大范围的海浪都会瞬间升起,仿佛是整片海面也随之陷入龙的眷顾之中,一起奏乐,散发来恐怖压抑的气息,令空气都似在浮躁的震颤。 岸边,不知何时已搭建起了一片栖居地,宛如一个小渔村。 但村内栖居的,却并非寻常渔民或渔修,而是一群修为极其精湛,甚至领头者还是两位金丹的神秘强大势力。 这群修士显然对巨龙极其虔诚尊敬,听到龙吟声都感到心旷神怡,好似心灵都得到了净化,神色陶醉。 … 百里外的堕落绝地秘道边缘,陈登鸣和苏颜焰同时施展天眼通,远远观察着海湾的状况,互相交流着。 “三师叔,你说这究竟是不是真龙?说不是吧,这龙的气息又非常可怕,要说是. 这么一片小海湾,给它洗澡都嫌地盘不够大的,哪有真龙喜欢这般龙游浅滩的?” 苏颜焰凝眉观察了片晌后,传声道,“这应是具备不少真龙血脉的龙兽,我曾在化龙宗也看到过一头与之相仿的。 但那头老龙的血脉更为纯正,据闻乃是早年点化化龙真君且对其有过大恩。 因此化龙真君将那老龙视作师尊,那老龙背部生出一对小翅,可能比这头龙兽是强大不少的.” 说到这里,苏颜焰也是疑惑。 这如此强大的龙兽以及一群修士,都不是泛泛之辈,足可组建一个大宗门。 为何却守在堕落绝地外,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苏颜焰疑道,“他们之前见到你的分身就对你动手,将你的分身击杀?” 陈登鸣颔首,“不错,他们表现得很古怪,似乎想要知道我们那边的情况。 但当我逃遁时就会对我下杀手,似不愿我进入东仙海。” 苏颜焰若有所思,“难道是四海修仙界联盟作出了什么防护措施?” 陈登鸣,“什么意思?” 苏颜焰蹙眉道,“如此强大的龙兽以及这些金丹和筑基修士,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们看上去是来自某个强大的势力,若是二祖或一祖在,也许能认出他们的来历。 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四域,对四海的势力也只是知道名字,不清楚具体. 但他们现在都出现在这里,阻止我们四域的人进入东仙海,很可能是得到了什么厉害人物的指示,这或许涉及到四海修仙联盟.” 见陈登鸣似懂非懂,她继续道,“试想一下,如果四海修士有势力大举进入到我们四域内,你会作何反应?” 陈登鸣恍然。 那当然是当作四海修士入侵四域的领土啊。 别说四海修士,就算西域有宗门势力大举进入东域,那都要开战了,算是入侵。 现在四域修士要离开四域,进入四海,这自然也会引起四海修士的警惕和抵触。 修仙界资源就那么多,再来多一张大嘴抢资源,已存在的利益既得者们当然是不会乐意的,这是提前就已经开始做好了风控,要将风险口子锁死。 陈登鸣道,“三师叔,也就是说,东仙海有前辈高人已经预料到,我们东域可能有宗门要从堕落绝地迁徙过来,因此提前就安排好了人手,在这边阻止拦截?”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他们就算能杀过老龙这一关,也会被当作海外修士入侵海内。 届时遭到东仙海各大仙门群起而攻之,岂非要完犊子。 苏颜焰秀眉蹙起又展开,道,“这种情况,一祖和初祖不是没有预料到过,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么激烈,导致我都一时没弄明白。” 她双眼中蓝芒收敛,继续传音道,“不过我们长寿宗既然要迁徙过来,自然也是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 初祖和二祖,在东仙海这边,也不是没有挚友可依靠。 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 我们只要不去侵占这些东仙海宗门的资源,而是安分守己,再有高朋相助,低调蛰伏一些年,交近结远,自然不会被当作入侵者对待.” “不去侵占资源,低调蛰伏发展?” 陈登鸣明悟。 之前几位老祖将多年来探索的记录福地的海图交给了他,让他去确定那些福地中,如今还有几个是适合栖居做山门的。 想必就是要避开与东仙海的各大仙门起冲突。 只要那三十多处福地,没有彻底完全的被一些仙门占领,那长寿宗就有机会依托福地低调发展,避免与其他仙门起资源上的竞争冲突。 不过,这种背井离乡重新再发展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这时,苏颜焰看向陈登鸣,传音道,“你已经恢复好了吧?再准备两天,等公输来了后,我们就动手。 那两位金丹,就交给你和公输,那头龙兽,由我来周旋引走” 陈登鸣心中一紧,立即传声,“三师叔,这么快就动手?不再多准备准备,或者再喊些帮手?这龙兽看起来可并不好惹。” 元婴层次的强者一旦交手,那恐怖的杀伤力堪称翻江倒海,稍有不慎可就是大麻烦。 苏颜焰在面纱下的俏脸平静,道,“你若是明悟了天仙道域,就应该清楚道域的威力,我自有把握脱身。” 陈登鸣目光一闪,想到天仙道域的力量,他又心里一松。 只要是在空中,三师叔凭借天仙道域,的确是可立于不败之地,至少保命无虞。 苏颜焰淡然自若道,“关键是你们得在我引走这龙兽时,迅速解决敌人离去,而且还不能直接杀死他们。 我们此来东仙海,远来是客,绝不能做了恶客,否则日后纵有前辈高人说情,也不占任何情理。” 陈登鸣凝重颔首,“我会尽力。” 这的确也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 得快速解决两大金丹修士,却又不得伤人性命,并不容易。 二人商议完毕,均是不再观察远方。 收了天眼通后,陈登鸣凝出一道天仙分身留在原地当眼,暗中提防观察。 随后二人向秘道后方返回,与后方迁徙赶来的大部队汇合。 三天后。 一支沿途以大规模屏蔽以及消声阵法笼罩的迁徙修士大部队,已是跨越了数千公里的距离,接近了秘道最尽头的边缘处。 在大部队后方百里外,极少数落魄狼狈的散修远远低调跟着,均不敢吭声,脸上腱子肉紧绷着,唯有一双双黑亮的眼睛内,似还留着一丝不同于狼狈落魄的亮光,那是对生的企盼。 “嘶——” 长寿宗弟子拱卫的修士群中,两头散发淡淡灵威的筑基飞蛇拖着金辇,口中发出阵阵‘嘶鸣’,时不时扭动身子仰头,似察觉到了什么气息,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陈登鸣坐在辇内,正摆弄着索魂弓杖,见状走出金辇,伸手拍了拍一头飞蛇晃动的脑袋。 “看来你们是都察觉到了那龙兽的气息?那就都收敛点儿吧,别让那龙兽察觉到了你们的存在,都先到队列后去吧。” 两条筑基飞蛇如蒙大赦,对陈登鸣大点其头,显得有些谄媚。 而后迅速拖着金辇到了大部队后方潜藏。 陈登鸣皱眉看着,想到即将就要面临那堪比元婴的龙兽,心情就放松不下来。 他看向手中黝黑的四阶法宝索魂弓杖。 这法宝的等阶太高。 他这几天尝试了很多次,仅能凭借天仙道力,勉强拉满此弓两次。 每一次,都会消耗他很多力量。 但这法宝拉满后的威力,连苏颜焰都极其忌惮凝重,表示能察觉到很强的威胁以及神魂锁定。 毕竟是元婴后期老怪噬魂老魔的法宝。 在四阶法宝中,都不算差的。 若能催动,的确是可发挥出威胁到元婴的恐怖杀伤。 陈登鸣也是以天仙道力这种高级别的力量,才能勉强催动。 而催动之后,更是需要他以炼神诀震慑凝出的金丹魂箭,方可射出真正的索魂箭。 故此,这厉害的四阶法宝,落在其他金丹手中,还真是无法动用的杀器。 “我和公输长老对付那两名金丹,应该是没什么压力,但为防止意外,例如那老龙突然摆脱苏长老杀回来,就必须准备好更多自保的手段才行啊.” 陈登鸣拍了拍形似乌木杖的索魂弓杖,将之收入储物袋内。 “师弟.” 这时,鹤盈玉骑着黑云豹掠来,从豹身上飘飞而下,含笑将一对闪烁紫光的飞翼递送到陈登鸣面前。 “这一对紫翼双翅,如今总算是赶在出此地之前修复好了,你快炼化后试试” “咕——” 黑云豹亦是点了一下豹头,显摆般稍微伸展了下背脊上生出的黑色肉翅,咧开豹嘴笑。 “这法宝像是修复后比之前更具灵性了” 陈登鸣讶然接过紫翼双翅,尤记得这法宝昔日在魔刹国杀刹护法手中所展现出的威力,至少增强了对方一半的极限速度。 实力到了他们这个阶段,想要将速度提升一半,是非常困难的。 因此这紫翼双翅,的确是一件极其珍贵的飞行法宝。 鹤盈玉介绍,“师弟,为了修复这紫翼双翅,你之前用战功兑换了那么多珍稀材料都用上了,现在修复后,它的灵性和坚韧程度自然是更强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想了想,目光对上鹤盈玉那期待而殷切的眼神,没有推辞,输送出一丝丹力开始快速炼化。 他倒是有心宠妻,愿将这紫翼双翅给鹤盈玉用以保命。 但他也深知师姐的性情。 若是不收下,只怕还反惹其担忧与不悦。 所幸如今黑云豹总算已成长为筑基后期的妖兽,短途极限飞行速度,完全不亚于三阶中级灵舟,且更为灵活多变,有这黑子作为师姐的坐骑,陈登鸣也是放心。 三柱香后。 长寿宗迁徙大部队逐渐放缓了行进速度,慢慢停顿在了即将离开堕落绝地秘道的尽头边缘。 一张张脸孔在光线昏暗的深林中,均是带着戒惧和机警,盯着远处深林外散发来光亮的出口处,有人忐忑,有人尽量冷静,气氛十分凝肃。 几乎人人都在此时准备好了法器、符箓,一声不吭做好准备,听从调遣。 所有长寿宗弟子和随行之人,都已在事先就得到了通知,清楚外面存在敌人的情况,也明白接下来的安排与计划。 这些弟子包括随行的黑风、蒋强等散修,均是有较强心理素质和坚定心志,倒不会敌人还没见着就产生恐慌,自乱阵脚。 “依然、敬儿,你们去外面,把你蒋叔和黑风叔都喊过来,就他们两个,说我找他们有点儿事。” 长寿宗六名假丹弟子所在的区域,鹤盈玉对着陈依然和陈敬招了招手,吩咐道。 陈依然‘哦’了一声,尚还没明白鹤盈玉的用意。 陈敬却是眼睛一亮,立即开心应了一声。 然而没多久,却只有蒋强一人被带了过来。 “鹤前辈!” 蒋强歉然对着鹤盈玉行礼,“黑风道友让晚辈谢谢您的好意,但他要跟他的那些弟兄们在一起,晚辈” “好了.” 鹤盈玉摆摆手,淡淡道,“夫君也是没看错你们,都是重情重义之辈,黑风不来也罢,你跟在我身旁是最好最安全。” 蒋强尴尬陪笑了一下,嘴唇蠕动,正准备说‘晚辈也不想留在这里,以免拖累前辈。’ 话还没到嘴边,就被似瞧出他心思的鹤盈玉以眼神制止了。 鹤盈玉似笑非笑,俏目含煞,“你喊我夫君叫陈哥,喊我却叫前辈,看来你是不认我这个嫂嫂啊.” 蒋强顿时浑身一紧,忙作揖连道不敢。 “好了,就这样吧。” 鹤盈玉摆摆手,算是一锤定音。 蒋强内心一叹,又倍感温暖,知道鹤盈玉这不是真的怪责他,而是变着法子留下了他。 潜意思是告诉他,既然叫了那一声‘陈哥’,她这做嫂嫂的,就会庇护他的安全。 可也正因为陈登鸣是他的陈哥,蒋强才不愿自己卑微的实力会拖累嫂嫂,哪怕只是一丝丝影响。 这二人的心路历程,不为外人所道哉。 甚至不被其他几位假丹理解。 在他们眼中,蒋强不过是一介散修,连筑基都算不上,何德何能一直得到道子的青睐,这是无法理解的。 在多数人的世界里,当你对他有用时,人性就是善良的。 当你对他无用时,人性就是自私的。 当你触犯到别人的利益时,人性就是恶毒的。 蒋强这种练气散修,对于很多高高在上的假丹或者筑基而言,就是毫无用处的垃圾。 可谁又知晓,这些故人,方是陈登鸣一路修仙至今始终愿回首去望的初心。 他能从这些故人的身上,找回自己昔日的影子和本心,若是将这些都丢了,那他也就变了,或许也就不配继承人仙心灵道统了。 “嗖——” 空气中闪过一道紫色流光。 一道高速破空的模糊身影刹那出现在队伍最前方,到了前方飘浮半空的三祖苏颜焰身旁,速度快得惊人。 “准备好了?” 苏颜焰轻纱笼面,回首间两道晶亮目光落在陈登鸣背后的一对紫翼上,声音柔美绵软,令人听起来舒服到心坎里。 “嗯。” 陈登鸣微笑颔首,拍了拍腰间三个储物袋,示意法宝都已准备齐全。 一旁的公输载按捺心中紧张,飞近后对二人作揖笑道,“三师叔,道子殿下,我战力相对你们是颇为低微,若接下来战斗中有失利,还请师叔和道子能谅解照拂” 知道外面有元婴妖龙,他是心虚得不行。 可身为金丹大修,如今这种关头,也是必须迎头而上的。 此时唯有期盼陈登鸣和三祖能尽量照拂,别给他太大的压力。 “公输长老且放心,你稍后只需尽量拖住一人,为我腾出一些时间即可。” 陈登鸣含笑看向公输载道,表示理解。 毕竟长寿宗不是人人都如他一样,继承了道统道力,战力上,的确是不能指望太多。 “多谢道子殿下!”公输载大松口气,连忙感激作揖,心内则是惭愧不已。 三人一番简单商议后,不再迟疑,均是动身向光亮出口处飞去,缓缓逐步加速. (昨天月票最后满足了,我就写到现在一点加更,白天还有更新) (本章完) 276:共通的凶险!天道灭门之灾 一颗金珠以及一缕青烟,悄悄掠出光线阴暗的深林之中。 金珠滴溜溜旋转,飘掠向海岸渔村的方向,青烟则掠向海湾中的龙兽。 快要临近渔村附近时,金珠蓝光微闪,使用金遁术藏匿在金珠内的陈登鸣,敏锐察觉到附近布置了阵法。 他已学过《布阵制阵纲要》,通过几大分身快速辅佐修炼,对阵法一道也已不算是小白,再加之天眼通的强大洞悉力,纵然敌方布置的阵法潜藏得极好,此刻还是被他提前洞悉察觉。 他施展控金术,快速操控金珠绕小渔村飘荡一圈,寻找阵法空隙破绽。 后方林中,公输载强自镇定,紧紧盯着渔村的方位。 一旦得到陈登鸣的讯号,将会立即冲出去,拦截一位金丹,此时心里不住给自己打气,振奋斗志。 “陈师弟说那两名金丹,没有一人是金丹后期,一人金丹中期,另一人是金丹初期我尽力拖住一位金丹初期修士,压力不大,压力不大.” … 金珠绕了渔村观察一圈后,陈登鸣颇有些头痛。 “这阵法倒是布置得够好,除非是从内部破坏,外部就唯有强闯才行” 他通过天眼通观察到,三师叔苏颜焰已经临近前方海岸,距离那龙兽约有十里远,正在悄然靠近。 十里距离,对于元婴真君的遁速而言,仅需要不到两息即可跨越。 因此,他已是可以准备配合三师叔动手了。 一念至此,陈登鸣不再迟疑,心灵晋入天心境的状态,传音苏颜焰。 “三师叔我这边只能强闯,可以动手了!” 他传音结束不到半息。 远处海面上,处于烟霞术状态下的苏颜焰突然现身而出,骤然调动法宝雷霆青金珠。 一股浩大灵威扩散开的刹那。 哗——轰一声惊响,仿佛惊雷滚滚,万马奔腾。 一道惊人的青金色雷霆电弧随着一颗金珠,闪电般袭向海浪中的龙兽。 垮啦—— 强盛雷电之力瞬间掀起千万个浪涛,好似一群震怒的雄狮,凶猛地朝龙兽扑去。 “吼!——” 一声振聋发聩的深沉龙吟声顿时爆发,声波震荡起周遭的海浪,宛如开了锅的沸水一样翻腾咆哮,陡然飞溅起数十丈高的浪花犹如巨墙,绽放强烈灵光,挡在龙兽身前。 ‘矗隆’一声爆响,水浪混合灵气构成的巨墙,顿时被青金色的雷霆电弧点亮,散发高温与霞光,又红又亮,简直像是海面突然升起一片霍霍燃烧着的火焰墙。 ‘嘭’,火墙在巨大冲击力下撕裂爆开,好似刹那绽开的莲花,真可谓飞珠溅玉。 哗棗一声——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十几股巨浪呼啸奔驰,突然绞向海面上飘浮的苏颜焰。 像是十几匹竖起了白鬃的烈马,横冲直撞。 苏颜焰掐诀之间,青金雷光一闪,整个人瞬间‘噼啪’化作一道电弧,穿过十几股绞来的巨浪,撕裂水浪化作水烟细沫,直奔远处疾驰而去。 “吼!——” 海面大浪掀起,汹涌澎湃。 龙兽庞大的散发强烈威压的身躯冲出水面,一股可怕的气息弥漫开来,呼啸着直追苏颜焰而去。 一霎间,龙从云,云吞浪,浪拍云,宛如在海面上绞成一团大潮,似千堆碎雪,万朵乱云,直追雷霆闪电而去,场面浩大惊人。 阵阵哗然惊呼声,从小渔村内传出。 一个个栖居在渔村内的修士冲出房屋,震惊看向远方翻江倒海般的景象。 各个被扩散弥漫来的两股恐怖灵威震慑得心灵悸动。 轰!—— 一道被龙尾抽飞的珊瑚礁石如炮弹般飞射而来,重重摔在海岸边,砸得地面沙滩飞溅,不停翻滚。 “元婴真君!为什么突然有元婴真君对龙尊出手?” “难道是四海外的元婴强者?” 诸多修士下意识都飞出渔村,想要追上去查看状况。 其中一名手持拂尘的金丹倏然察觉不对。 既有元婴真君对龙尊出手了,那他们这群人呢? “小心敌袭!都回去!” 手持拂尘的金丹发出一声奋力大喝,脖子青筋冒起,迅速就要往渔村中撤走。 才后撤十几丈,他似乎察觉到动静,丝毫不看一眼,直接掐诀防护。 就见一点金光在他眼角余光中急速放大。 下一刻,便霎时洞穿他构成的防护,余势不止,又狠狠击在他体外法袍膨胀出的黑石防护盾上。 ‘喀!——’ 银光乍现中,黑石防护盾震裂。 金珠宛如一道金银二色的闪电,生生的穿透他的胸膛,将胸膛上撕裂足有婴孩手臂粗细的伤口,立刻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手持拂尘的金丹修士怒吼一声,捂住胸膛后退。 突然催动法宝磐石盾拦截身前,迅速形成一方黑黢黢的石盾。 然而,金珠却并未电射回转,而是陡然显现出陈登鸣的身影。 他一声长啸,眼神中银芒毕露,宛如神兵宝刃。 惊目劫所化的神识之力形如实质,直接穿过石盾,刺入对面金丹修士的心神中,重重敲击在其心灵深处。 “啊!——” 手持拂尘的金丹修士痛呼惨叫,被这接踵而至的轮番攻势击溃了所有防线。 还不待他继续催动法宝反击。 陈登鸣已是掐诀之间瞬发木偶术。 空气中大量木系灵气快速汇聚,趁着对方心神动摇之际,快速侵入其体内,要将之强行控制。 就在此时,声声怒吼伴随法术、法宝破空的声音以及灵威袭来。 其他敌修也已经迅速反应过来,在为首另一个金丹修士带领下围攻陈登鸣。 阵阵狂猛攻势掀起的劲风袭近。 陈登鸣轻哼,骈指一点万金珠。 霎时金珠嗡鸣震颤,滴溜溜旋转中金光大放。 金珠玲珑照眼明,一声清响慑敌情! 万金珠刹那化作一个椭圆如鸡蛋般的护罩,将陈登鸣包裹其中。 唯独遭受木偶术入侵操控的拂尘道人暴露在外,甚至被陈登鸣以木偶术操控,拉扯进攻势范围中,当成挡箭牌。 顿时,四周发起袭击的众多敌修惊呼连连,立即强行收摄法宝。 一些来不及收起攻势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术法落在自家金丹前辈体外的磐石盾上,将法盾轰得连连震颤后撤。 “铛!” 万金珠挡下另一金丹修士的进攻,发出激烈的震荡声响。 还不待那金丹修士再次发起进攻,公输载也已经长啸杀来。 一柄散发灵光的拔地参天笔迎风见涨,直打了过来。 那金丹修士惊怒交加,唯有立即反身防御招架。 有公输载的及时出手牵制,陈登鸣更能全力施展木偶术操控对面的金丹中期修士。 这本不是易事。 若说要让他干掉对方,干脆利落之下,或许反而更轻易达成目的。 但想要在不伤对方性命的情况下,将对方制伏,这就是非常困难之事了,单靠木偶术都无法办到。 所幸陈登鸣精擅心灵神识攻势,在操控对方形成僵持的同时,神识心灵双管齐下,宛如一下又一下重锤,狠狠敲在拂尘修士心灵的深处,令对方逐渐心灵惊悸,斗志瓦解,逐渐失去反抗力。 在这期间,其他七八位筑基初期乃至圆满的修士以及近百名练气修士所形成的攻势,短时间也很难撼动他的万金珠防护。 … 与此同时。 堕落绝地内,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千长寿宗弟子,纷纷在陈登鸣的两大分身以及鹤盈玉、杨自道等假丹修士的带领下鱼贯而出,声势惊人。 如此突然的一幕,顿时令上百敌修脸色大变,有心想要拦截,然而眼看着两艘巨大的灵舟从深林内缓缓飞出,宛如欲择人而噬的深林猛兽。 数千练气修士汇聚一起形成的灵威亦是声势骇人,更莫说领头的六大假丹修士也非易与之辈。 这要是冲上去拦截,只怕最终也唯有寥寥几个假丹能够全身而退。 突然,遭受他们围攻钳制中的陈登鸣传出神识。 “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都退开吧!我可保你方金丹不死!” 此言一出,顿时上百修士均是微微骚动,视线交流之际,才发现对面之前还与陈登鸣对峙的己方金丹,此时竟已似昏迷了过去,身上绽放的灵光也已黯淡,不由都是心中大寒,士气跌落。 这对面的白毛修士,究竟何许人也? 明明散发出的灵威似还没己方金丹强悍,却竟轻易制伏了己方强者。 此时,就算对方不说罢手之话,众人也已是都丧失了斗志。 这要是继续打杀下去,对方随手就可将己方金丹消灭。 况且,敌方诸多假丹以及筑基都已是腾空围拢而来。 另一边,正被公输载纠缠住的金丹初期修士,分心观察到如此战局,也是不由骇然又愤懑。 眼见数千四海外的修士宛如蝗虫过境般,快速越过堕落绝地的边线涌入进来,向海面逃去,他发出长啸厉声警告。 “你们四海外修士,难道要违反四海共约入侵我东仙海? 就算你们今日能过我们龙灵岛这一关,日后也要被四海仙宗围剿!” “四海共约?龙灵岛?” 陈登鸣骤然看向那与公输载激战的金丹修士,微微沉吟后,传去神识道。 “这位龙灵岛的道友多虑了,我们乃是长寿宗的弟子,如果你听过我们长寿宗的名号,应该知道,我们向来与世无争。 即便此番出手,也并未对你们痛下杀手。 我们是迫于无奈迁徙到东仙海,也绝不会违反四海共约,掠夺你们这些东仙海仙宗已占有的资源,形成不良竞争。” 此刻,公输载见有得商量,攻势也是逐渐放缓。 对面龙灵岛的金丹初期修士已是基本判断出,陈登鸣应该就是之前以分身试探的那名修士,此时惊怒之余,也深感无奈。 若非他们之前就有两位金丹以及假丹被森罗莫名袭击,折损在堕落绝地内。 今次也绝不会这么快就落入下风,丢了防线彻底被动。 陈登鸣眼见对面金丹仍在负隅顽抗,而极远处的战斗轰鸣以及传来的阵阵灵威,显然预示着苏颜焰与那龙兽的大战已愈发激烈,情形已刻不容缓。 “拖延时间?拿捏准了我不敢下死手?” 他双眼寒意凝结,冷哼一声,骤然掐诀之间,一指点出。 嗡!—— 万金珠瞬间在‘铿锵’声响中,化作一只巨大金色手掌,将拂尘道士抓入在手中。 下一刻,陈登鸣召出飓风战刀,电掣冲向对面的金丹初期修士。 “阁下既然不愿罢手,那就只有吃点苦头了。” 眼见陈登鸣再度出手,诸多敌修也唯有硬着头皮,怒喝拦截。 然而这些筑基以及练气修士,又如何拦阻得住陈登鸣,反是被一拥而上的陈登鸣分身以及鹤盈玉等人拦下,战圈再度分割开来。 这接下来的战斗,自是再无悬念。 陈登鸣出手重创击昏最后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后,其他敌修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再不自量力的追击,只能郁闷不甘地目视数千长寿宗弟子或驾驭灵光,或乘搭上灵舟,迅速离去。 小半盏茶后。 陈登鸣顺利带着数千长寿宗弟子远离了海湾百里之外。 到了这个距离,也已察觉不到远处元婴交手的轰鸣与威压,只能看到后方远远尾随的几名敌修。 他沉吟片刻。 召来一道分身,携带被擒的敌方金丹初期修士,朝另一个方向飞掠而走,而后传出一道神识。 “此人可以还给你们,只要你们追得上的话,若是再跟着,别怪我辣手杀人,乌龟急了也得咬人。” 后方远远尾随的敌修接到神识传音,微微色变,唯有立即追上带走一名金丹长辈的分身而去。 陈登鸣看向另一名金丹中期的拂尘道士,选择将此人暂时扣押留下,以防敌方狗急跳墙。 “道子殿下.三师叔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这时,公输载掠近而来,面色凝重看向陈登鸣作揖,目露征询。 陈登鸣肃然面容舒驰开,笑道,“公输长老,私下还是称我陈师弟吧。” 公输载心头一跳,忙道不敢。 方才他可是亲眼目睹了陈登鸣那惊人的战力,拿下一名金丹中期修士都如此轻易,不愧是继承了道统之力的道子,更不敢摆老资历托大。 陈登鸣不欲与之客套。 他双眼蓝光凝聚,天眼通远远观察到远方交战纠缠中的一人一龙,神色凝重道。 “三师叔想要摆脱那龙兽,看来也是不易啊。 公输长老,你继续带着大家向前进发,全力去往最近的福地记录点,我先过去看看。” “这,这可不行!道子殿下,这里需要你主持大局。” 公输载心中一跳,连忙劝阻。 一旁不远处正竖起耳朵偷听的鹤盈玉更是惊了一下,忙靠近过来,蹙眉嗔道,“师弟。那可是元婴真君之间的战斗。” “我知道。” 陈登鸣凝眉摇头,从储物袋中取出索魂弓杖,沉声道。 “现在三师叔还没摆脱那老龙,形势已很不妙,我担心继续拖延下去,会有更厉害的敌修援兵赶到。 唯有快速助三师叔脱困,我们的安全才有保障。 否则三师叔若是出了事,我们也摆脱不了这龙兽的追击” “可是.” 鹤盈玉欲言又止,俏面上写满了忧虑。 陈登鸣沉稳道,“放心,我只会躲在暗中寻机会放冷箭,希望能从旁策应三师叔。 一旦那龙兽追我,我大不了就再躲进堕落绝地内,我看那龙兽若是聪明,是不会追进来的。” 如此一番解释后,鹤盈玉无奈,也唯有应下,再三叮嘱陈登鸣要注意安全。 陈登鸣的判断也是没有错。 如今长寿宗数千人的命运安全,其实大部分全系于三祖苏颜焰的身上。 一旦苏颜焰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此次迁徙计划,也就算是失败了,随时可能翻船,还可能被愤怒的龙兽万里追杀。 届时哪怕是陈登鸣,也不敢说就有把握能保命,身旁的鹤盈玉等人,更将命悬一线。 这世上的悲欢或许无法共通,但这世上的凶险,却往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总会有那么一些共通之处的。 此时,陈登鸣等人情形凶险,宛如汹涌大浪中挣扎苦渡的舟楫,东域曾鼎鼎大名的天道宗,亦是陷入了自曲神宗昔日创宗以来最大的凶险。 但见有着万级台阶,宛如直耸入云宵险绝异常的天道峰,此时已开启了光芒万丈的护山大阵,播散出阵阵强盛的灵威。 而护山大阵之外,狂风收拢着乌云。 乌云中,数以十万计星星点点的西域魔修所驾驭的灵光,好似云中驱使无数的黑色野马般横冲直撞的闪烁着,刀枪剑戟等寒气森森的法器,将整个天道宗都包围了。 浓重压抑的紧张氛围,充斥这片天地之间。 但见天道诸峰中,不少山峰皆已坍塌,伏尸遍野,血溅四壁。 唯有主峰天道峰尚傲然挺立,数万天道宗修士排成战阵,在天道二祖等高层修士率领下悍守宗门。 人群中靠前位置,乔昭献浑身浴血持着一杆断戟,面庞已破开一道血口,左臂齐根而断,然而其狂傲面庞上的战意与斗志丝毫不减。 “天道宗修士,不愧都是天生的战士!不过,你们这些小小修士,已经尽力了!” 一道威严而充满压迫力的声音,倏然从无数魔修拱卫的乌云深处传出。 旋即大片乌云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洞排开一个大洞。 透过那洞口间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绛紫色的夜空。 下一瞬,一道庞大而模糊的身影,从那豁口直坠而下,浑身散发令人心悸的凶猛魔气。 他的身影几乎令人看不清任何具体特征,只因在其出现的刹那,四周空气中的灵气快速汇聚而至,令无数人都感到窒息,似连体内的灵气都要被抽空一般可怕。 他身周充斥着强烈的流光,闪电以及火焰,空气都变得无尽的扭曲。 “天魔!!” 天道峰上,天道二祖眼瞳收缩,蓦地身上散发出强横的灵威,配合护山大阵抵抗上方来自化神的压力,厉啸道。 “众弟子誓死护宗!八方道友援军将至!” “轰”地一声,那庞大的浑身笼罩魔焰的身影一拳似天外陨石,砸在护山大阵上。 一阵地震山摇,天道峰无数石阶崩裂,山体崩裂,随即恐怖的灵气挤压爆炸成一朵巨大蘑菇云,黑云压城。 猖狂而充斥杀机的冷酷笑声扩散传开。 “没有援兵了!长寿老乌龟自有五行剑君拦阻!普陀已答应本尊,不会干预插手这一时代的大战!” (祝大家端午安康!) (本章完) 277:道统合一!寿命之道!射伤元婴老龙就逃 化神出手,天上星月都黯然失色,天道宗危在旦夕。 与此同时,长寿宗以及蜀剑阁亦是护山大阵开启,山门内气机密布,如临大敌。 两大顶尖宗门外的云端,均有气息森然笼罩一方的化神道君坐守在外。 长寿宗外的云层中,道道如海浪波涛般汹涌的五色剑光充斥。 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灵气构成的剑气,像是一把把嵌着彩珠的宝剑,把天空映得五光十色,似展开一卷斑斓的彩墨画,将绛紫色的夜空映照得格外艳丽,使得长寿十三峰也均是如披着彩霞并肩而坐的十三位仙女,美丽中充满致命的危险。 这里已形成了一方恐怖的剑域,构成一个圆满的五行剑气循环,封锁茫茫苍天,莽莽大地,玄妙精奥,幽深如渊。 坐守在此的,赫然是北域五行剑宗的五行剑君。 蜀剑阁外,尚未至隆冬,却已下起了一场大雪。 大雪片密密地飘着,像织成了一面白网,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风刮得刺骨,气温骤降。 白蒙蒙的云雾中,一尊宛如冰晶构成的宏伟巨人,周身播散寒气的云雾深处,四周电闪雷鸣。 这一场覆盖天地的大雪,似就是因他体外扩散的寒气而释放出的。 蜀剑阁内,无数弟子看向护山大阵外那云端中森寒反射冰晶光芒的宏伟身影,仿佛迎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轮冰冻万物的寒月。 那从云端伴随大雪覆盖下来的可怕威压,似要像太阳灼痛双眼一样离奇,要冰冻人的双眼,心神都开始感到彻骨的寒意。 那正是霜雪体宗的天晶道君。 化神威压,如渊如狱。 这两大化神,既不进攻,也不离去,便是防止长寿道君以及神剑道君前往天道宗救援。 一旦天道宗覆灭,便意味着东域最强的擎天柱崩塌。 对于整个东域乃至南域同盟而言,都将是沉重的士气打击。 这是一个时代的代表宣告结束,四域很快就将进入下一个时代,主导四域的势力,也将面临重新洗牌。 “老乌龟.难道还认不清形势吗?” 此时,长寿宗外,一个充满凌冽剑意的声音在空中荡漾传开,似一把凌厉的剑就要将天地都劈开一角。 置身在无穷五色剑光内的五行剑君感应着极远处天道宗的状况,知晓天道宗护山大阵在天魔的进攻下根本撑不住多久,淡淡道,“你曾经是挺识时务的,怎么这次就如此冥顽不宁? 本君劝你,不要指望能拖延时间让五行道君救曲神宗出来,他已经出不来了,五行道君若是不识趣,也将陷入大幕之中,难以脱离.” 这一番话传出,顿时长寿宗内正主持大局的一祖和二祖,均是面色顿变,神色难看。 他们也知道,西北两域之所以拖延到今日才正式掀起大战,主要也是等待时机。 否则大战早已在曲神宗被引走之时就爆发了,哪里还会给他们准备撤离的时机。 而五行道君前往大幕,试图救援曲神宗,便是最佳的时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东南两域的化神便再少一人,是西北两域大举入侵的最好时刻。 然而五行道君偷偷离开的消息,几乎无人能察觉,西北两域又是如何能确定的?似乎早已有所谋划,做好了准备。 眼见长寿初祖依旧是一副万年老乌龟的做派不吭声,五行剑君暗自冷笑一声。 时间优势在他们这一方,如今不过是温水煮老王八,他在内心已给长寿宗判了死刑。 长寿初祖这老乌龟或许有能力逃出去,但长寿宗的道统,便将落入他以及背后外道大能的手中了,一群小王八也得死干净。 这也就将达成他们发起大战的最终目的。 如今东南两域中,普陀佛尊识时务,选择袖手旁观。 其佛门传承涉及深远,莫说是他,便是外道大能也不感兴趣,不愿沾染佛门因果。 且金刚普陀门更与北灵海须弥岛背后那尊在世佛牵扯甚远,只要普陀佛尊自己不插手,他们也愿相安无事,互不侵犯,这就已是化解了一大威胁。 另一方面,五行道君在此时的缺席,便将促使这场西北两域掀起的大战胜负已定。 天道宗一旦覆灭,接下来,便是长寿宗以及蜀剑阁,其他没有化神道君坐镇的宗门,都是不足为虑。 … 正当五行剑君悠哉游哉等着天道宗覆灭时。 此刻,长寿宗内,参天银杏树播撒灵气光雨,诸多树叶在灵光中摇曳起来。 道统之地的动静,霎时也惊动了一祖和二祖。 二人一惊,倏然齐齐接到了初祖的传音。 “中甫、蒋坚,照计划将所有弟子都召集到长寿、长青、长情三峰吧。” 两人闻言,虽是不明初祖在此时还有什么后招,却也仍是立即执行。 二祖蒋坚涌起希望,恭谨道,“师尊,所有弟子都早已待命,半盏茶后就可完成集结。” 长寿三祖中,唯有长寿一祖是接近初祖那个年代的人物,称初祖为道君。 二祖和三祖都是初祖所收弟子,故此均称初祖为师尊,对初祖也是最为盲目信任的。 此时,蒋坚便重燃希望,知道师尊可能是还有什么后招手段没有施出。 这套路,他熟悉,他的各种阴招,都是跟师尊学的,至今都不敢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道君。您是还有准备的后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一祖忍不住问出了二祖心中的疑惑。 初祖的神识之音传入二人心灵间。 “曲道兄返回之时,曾与老道我有个约定。” “约定!?” 一祖和二祖俱是一怔。 在这同时,后山银杏树的树洞倏然大放光华,爆发出强烈的吸力与青蓝色的天仙道力。 长寿、长青、长情三峰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峰底下的三四级灵脉俱被撼动,流光溢彩。 “曲神宗与老道我约定,若是此战他意外不能返回,天道宗又有灭顶之灾,四域危矣,他将授我天道宗命之道统权柄,以防道统落入外道邪仙手中。 此乃奉天承运,既寿永昌!寿命二道将就此结合,借天时之力,天命之道,开天仙道域。” “开天仙道域?” 一祖和二祖均神色茫然。 天仙道域,他们二人也能开,但那又有什么用? 难道此天仙道域,非彼天仙道域,是指真正的曾经已遂天仙道统破碎的天仙道域? 二人心中震撼之时,三峰已在宛如巨雷轰鸣般的爆响中,轰隆隆的拔地而起,土石崩散,树木崩断,烟尘弥散,无数弟子惊呼。 那道统之地的参天银杏树更是爆发青蓝色光芒,树洞罩定三峰,竟使得三峰急剧缩小,缓缓飞向充斥青蓝色光芒的树洞而去。 这惊人的一幕,自是惊动五行剑君,其怒吼一声,浩瀚如烟海的五行剑气蜂拥轰下,却被长寿宗护山大阵抵御。 眼看着三峰齐齐缩入银杏树洞之内,五行剑君眼神流露惊异与不可置信之色,思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仙寿命二道结合,诞生的庞大的道力,将会使这两道辟开天仙道域,穿梭进道域内,沿着道力追求完整道统的吸引力,直奔另一道福道而去,我们也能随之一起离去。” 长寿初祖苍老冰冷的声音在一祖和二祖心间传开。 “但如此一来,外道邪仙虽无法得到天仙道统,我们却也将可能从此丢失道统。 只因那天仙福道,至今不明究竟流落何处。 若是在破碎仙界内,寿命二道也将吸入那仙界之中,与福道汇合,我也只能放弃道统,带你们一起离开破碎仙界,至于散落何处,却就不知了。 这也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福之一道,难以分说” 一祖和二祖闻言,心中震撼。 没想到,曲神宗和长寿初祖的后手,竟是如此这般无奈的手段。 但这也的确是最好的保护道统以及保存宗门的手段。 若是曲神宗能回归,这后手自是不必使用。 可如今,显然曲神宗已遭遇不测了。 此时,五行剑君怒吼携五行剑气攻击长寿宗护山大阵,却也不能阻止长寿宗三峰飞入银杏树洞之内。 银杏树破地而出,其根须竟是扎入绛紫色的夜空之中,仿佛生长在天穹之上。 无数根须,逐渐开辟出了无数道散发青蓝色光芒的芥子通道,通往天仙道域。 天道宗内,如今也着发生类似的状况。 天道护山大阵已是在天魔的进攻下濒临破碎,主持大阵的天道二祖轩沉硝,亦是达到了极限,元婴之力损耗严重。 但此时,天道峰拔地而起,缩入释放青蓝色光芒的一株老榕树树洞深处。 那榕树的树根,亦是根须遍布苍穹,与银杏树的树根相连。 时隔上千年,天仙道统中的寿命二道,终于再次衔接到了一起。 这一幕,看得无数已明死志与山门共存亡的天道宗弟子目瞪口呆,更是令无数魔修震惊愤怒,杀机狂涨。 … 在此同时。 大雪纷飞寒气袭人的蜀剑阁外,云层倏然被道道光芒染成了绚烂亮丽、变幻莫测而光芒耀眼的五色光。 万缕霞光像金色凤凰展开五彩的羽翼浮现。 那云层上的宏伟冰晶巨人天晶道君诧异。 正奇怪五行剑君怎会抛开长寿宗出现在此,突然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爆发出惊人的道力,激射向天晶道君。 “五行道君!?你竟然没有去往大幕!” 天晶道君悚然大惊。 几乎在这瞬间,蜀剑阁内的剑冢之中,另一股蛰伏已久的剑意,宛如困龙升天,陡然出剑,剑气雄浑凌厉如要撕裂天地。 神剑道君在这一刻一齐出手。 天道宗以及长寿宗可合并道统,借临时开辟出的天仙道域离去。 蜀剑阁和五行遁宗却难以借道统之力离开,唯有拼杀出一条道路。 这也是不知成败,唯有全力一搏的无奈之举。 东仙海,靠近东域的海湾上。 巨龙的龙吟咆哮声,法宝的轰鸣声,海浪声,狂风呼啸声,各种声音震耳欲聋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整个海湾掀翻过来。 一股狂暴的气流,透过海浪的缝隙,刮起更多四周海浪形成海啸般,扑天盖地向海岸线砸去。 “轰!” 数十丈长的巨龙倒飞而出,贴着水面飞了足足上百丈后,才重重砸入海水深处。 它浑身的鳞片已有不少破碎,鲜血流出,灵光闪烁,但几乎都是皮外伤,却更激发起其凶性。 另一边半空中,苏颜焰情况更糟,面纱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露出的精致俏脸上,口角溢血,其腹部亦是染血,多了一道仿佛利器切割划开的伤口,险些开膛破肚。 此时好不容易打出一个逼退龙兽的机会,她正要迅速撤退逃遁。 ‘哗啦’一声,道道粗大的水链突然延伸而出,挟着扭曲的空气,发出爆炸似的音啸,铺天盖地缠绞向苏颜焰,阻止其离去。 苏颜焰俏脸一变,神色难看至极,唯有再度调转法宝防御抵挡,根本无法脱身。 如此难缠的龙兽,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很多次这龙兽都是即便拼着受伤,也要阻止她离去,阴魂不散,令她格外难受。 殊不知,这却就是龙兽此行的使命,目的就是为防止四海外的修士入侵进来,进入东仙海,又岂肯让苏颜焰轻易离去。 另一边不远处的海面山峰上,陈登鸣神色凝重而专注,脸色阴沉持着索魂弓杖保持拉满的状态,手扣着凝聚出的一道金丹魂箭,上面三道金丹阴魂嘶吼缠绕着,却迟迟不敢松手。 他额头甚至已泌出汗水,不住滑落在脸颊和下巴上,早已瞄准了龙兽多时,却根本没把握出箭。 只因就在之前,他已发出一箭,射中龙兽的刹那,魂箭便被恐怖的龙威之力震碎,丝毫不曾建功,更莫说吸引龙兽注意,帮助三师叔逃脱。 这元婴死龙,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拿他陈白毛当空气。 如今,他只剩下三箭,必须抓准时机。 “说不得,也唯有自主牺牲一支魂箭,试试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陈登鸣瞄准了半天,突然深呼吸一口气,双目威棱四射,开始施展武道神通中的绝世箭术《四象神箭》。 这门箭术他自从进入修仙界后,便很少动用。 毕竟寻常箭术,威力也无法比得上飞剑那么灵活多变。 但如今配合可千里锁魂的索魂箭,却是可将威力发挥到最大。 此时,随着陈登鸣拉弓,一丝丝细小的银光,在他双眼和身上闪烁,头发也仿佛通电了一样,散发着莹莹的银光。 道道璀璨夺目的银色人仙道力,开始在魂箭上缠绕。 道力顿时开始破坏金丹阴魂的魂躯,令阴魂们惨叫出声,无法承受,但短时间却也不会崩散。 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从头发都变成银色的陈登鸣身上扩散,他已进入人仙道体的初始状态。 双眼倏然蓝光闪烁,天仙道力和人仙道力同时运用。 天眼通迅速捕捉到前方龙兽的一个弱点。 手中长弓跟着微微调整了角度,魂箭箭头处的三道金丹阴魂,也凝聚成了宛如朱雀般的形态,散发出灼人灵魂的高温。 “死龙!放开我师叔,看老子一眼!” 下一刻,陈登鸣骤地松手。 “轰”的一声炸响,魂箭瞬间尖啸着消失。 正与苏颜焰激战中的龙兽突然浑身鳞片耸立,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凌厉威胁逼来。 它立即狂吼,完全凭感觉微微偏首,闭上巨大如灯笼般的龙眸。 “嚓!” 闪烁璀璨银光的魂箭,完全擦着龙兽的眼皮掠过,爆发出一溜烟的火花。 一股灼烧灵魂的精神冲击伴随人仙道力,侵入龙首眼瞳中,直逼心灵。 “吼!——” 龙首发出一声痛苦嘶吼,竟首度感到了精神似被灼烧般的痛苦。 还不待它反应过来,那掠过的魂箭倏然如一只火鸟振翅掠空反转,火红的喙子电射一般,刺向它另一只眼瞳。 龙首迅速低头,避开这令它痛苦的一箭。 一股磅礴的龙威伴随雷霆之力,倏然从其龙角中激射而出,刹那命中袭来的魂箭,将之击溃。 但在这一刹间,第二道魂箭已紧随苏颜焰的法宝攻势袭来。 龙兽猝不及防,顿时齐齐中招,庞大的龙躯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毫无反抗的轰向海面。 轰!!—— 海面宛如泥土般爆开,表面都被打成一片凹陷下去的半圆弧形。 龙兽硕大如房屋般的头颅重重砸入水中,狠狠呛了一口水,摔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吼——” 压抑的龙吟声,从海水中如死死闷住的闷雷传开,震荡海浪,扩散开一股无比可怕的危险气息。 苏颜焰得此时机,连忙调头遁走,化作一道烟霞快速逝去。 另一侧,连射两箭后已是七窍流血头大如斗的陈登鸣,也是不用提醒,默契的连忙收起弓箭,背后紫翼双翅浮现,紫光一闪,快速遁走离去。 射伤元婴老龙就跑,贼刺激! 但接下来必须得快速逃开才行,一旦被追上,结局将相当凄惨。 听到后方逐渐恢复中气的龙吟声,陈登鸣心脏噗通狂跳。 他回头快速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龙兽冲出水面,一双眼皮正流出鲜血的金黄色威严瞳仁,宛如两盏探照灯远远锁定而来,充满煞气。 “屮!现在真看我了。” 陈登鸣浑身一寒,心脏也如漏了一拍,背后紫翼双翅狂振,立即朝堕落绝地的方位冲去. (本章完) 278:凭鱼跃出四海去,直上福地第一宫(求月票) 在紫翼双翅的带动下,陈登鸣的速度达到了正常状态下的极限,爆发出一阵惊人的音爆声,掀起云雾般的气浪。 然而不过数息之间,一道愤怒的龙吟声,就伴随一道庞大龙影,裹挟着强烈的气流,将海面切割犁开巨大的海浪沟壑,朝陈登鸣飞速追近。 元婴中期的灵威凶猛慑人,声势浩大! 陈登鸣只觉如芒刺在背,后方逼近的威压堪称恐怖,身周的灵气也在迅速抽空,他宛如一条即将要离开水面的鱼儿般窒息。 就在这时。 “轰”地一声,远处苏颜焰隔空出手,一记术法化作的青紫雷光狠狠袭在龙兽身上,打得龙兽身形略微趔趄,发出愤怒咆哮。 趁此时机,陈登鸣再度拉开距离,向着仅有数里外的堕落绝地冲去。 数里距离,对于他而言,可能需要接近三息。 但对于元婴中期的龙兽而言,却只需一息即可跨越。 “吼!——” 龙兽一声长啸,宛如巨大的火车头再度冲向陈登鸣,充满威压如灯盏般的愤怒双瞳将他锁定,似已认准了他这个胆敢伤其双眼的小金丹。 嘭嗵!—— 空气仿佛爆炸了一样,隆隆作响,两侧隆起的海浪纷纷爆碎。 一人一龙才越过海浪接近沙滩,狂风就像起伏的巨浪一般,一波波将沙滩吹得隆起,无数贝壳飞上天空。 双方距离不超过二里,陈登鸣瞬间只觉后方空气变得无比粘稠,身体仿佛黏在浓粥里的苍蝇。 源自元婴中期的恐怖威压在如此近距离爆发,令人浑身酥软,提不起力气。 这种情形下,曾经他准备的诸多可发挥出元婴真君三四成力量的【金山盖顶】等符箓,都没有机会催动。 因为催动符箓,哪怕只需要半息,他也都要被龙兽追上撞至血肉分离。 且符箓的威力,对于这元婴中期的龙兽而言,恐怕也就只与他先前全力射出的一箭相当,还没有索魂箭那么灵活。 种种对策,在陈登鸣脑海如电光石火般迅速闪过。 他双眼倏然喷薄出蓝光,心灵进入天心境,以天仙道力开辟天仙道域。 顿时周遭压力骤然一轻。 迎面气流形成的呼啸狂风还未吹到他身前,就随他心意自动散开。 嗖!——! 失去风阻,他的速度再度飙升猛增,恍若雷霆乍起,身影瞬间模糊。 “吼!!” 后方龙兽发出一声不甘咆哮,两根龙角倏然宛如被电弧点亮。 “噼里啪啦”一圈圈电流沿着龙角的蜿蜒沟壑向前延伸,最终汇集在龙角尖端。 兹拉!—— 宛如两道线圈炮,汇聚成了一道闪电,撕裂空气,疾驰激射向前方的陈登鸣。 “不好!” 陈登鸣顿时浑身寒毛耸立,危险至极的感觉令人惊悚,几乎要将他拖曳出天心境的状态。 他只觉心神一凝,低吼一声,浑身肌肉在银光爆绽中颤动,脖子青筋暴起,骨骼变得粗大致密。 如意宝甲迅速‘铿锵’变幻而出,覆盖全身,铠甲表面【轻身】、【破风】等两种镌刻的阵法浮现光芒。 ‘哐当’一声巨响! 一道爆裂的电光将他身影淹没。 陈登鸣只觉耳朵轰鸣,耳鼓似都破裂,鲜血迸射。 背后宛如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加速飞入了前方的堕落绝地之内,狠狠砸断数棵大树才‘嘭’地落地,炸得七荤八素。 远处,苏颜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隔着距离太远,陈登鸣与龙兽的速度又太快,她方才只来得及跟上打出术法拦截,一龙一人就已经接近了堕落绝地。 若是继续靠近过去,这小师侄为她创造的绝佳脱身机会,也就浪费了。 不过此时,眼见陈登鸣落入堕落绝地中后,又如兔起鹘落的没事人般飞起,苏颜焰大松一口气,感到有些咂舌。 这小师侄也太狠了,在长寿宗历届道子中,都能算是非常拔尖的。 至少历届诸多道子,别说金丹初期,便是金丹后期,在这元婴中期的龙兽追杀下,也未必就能顺利逃脱,更莫说扛了一击后还能迅速爬起来的,这顽强的生命力和皮糙肉厚的程度,也是超乎想象。 她立即出手,以飞剑进行远距离攻击,继续吸引那边冲到堕落绝地后有所迟疑的龙兽,防止龙兽豁出去冲进堕落绝地内追杀。 以现在保持的安全距离,即便龙兽再次追击她,她也可自保安然无恙,不会被纠缠得难以摆脱。 数十息后。 光线阴暗气氛森然的林子中。 陈登鸣察觉到龙兽那恐怖的灵威逐渐远去,大松一口气。 但此时,还是禁不住的呼呼喘气,心脏剧烈跳动。 元婴中期的龙兽,简直太强大了,太恐怖了。 还好,他算是成功伤到了老龙后还能逃出来。 这种经历,放在古往今来金丹初期修士中,也算是翘楚了吧? 乔逃逃那么能逃,也未必就能逃脱元婴中期龙兽的追杀。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多一个新外号,叫陈跑跑了?” 陈登鸣内心吐槽。 仰头看向头顶上空飘荡的压抑黑雾,突然发觉这之前还感到阴森瘆人的森罗领域,现在却是如此可亲,至少算是庇护了他的安全。 这时,他才感觉到浑身宛如散架了般的剧痛。 尤其是背部,简直似是要断裂了一般,甚至还伴随着皮肉灼烧的火辣辣剧痛。 整个人如闷在罐子里烤熟的烤肉。 “嘶——” 陈登鸣龇牙咧嘴,输送出一丝丹力,快速撤掉覆盖笼罩全身的如意宝甲。 宝甲撤掉的瞬间,他的鼻子已经嗅到了肉香味儿,全身火辣辣好似针扎般的灼痛,竟冒着热烟。 陈登鸣低头一看,退出人仙道体后,赤精的皮肤已是好似煮红的大虾般,甚至冒起了一片片灼伤的水泡,皮肤凸起近乎透明的一个个大泡。 至于背后,隐隐还能闻到一些焦糊味,部分肌体失去了知觉,只怕是体表的痛觉神经都损毁了。 “好久没受伤这么重了还是在皮糙肉厚的人仙道体状态下。” 陈登鸣痛得额头泌出汗珠,“不愧是元婴中期的龙兽啊,这样的攻击,要是再来我四五下,我可能就要死了吧? 现在恢复起来,都得费些功夫.” 他深吸口气,勉强坐起身,只觉屁股都是火辣辣的痛。 迅速服用了补心丹、壮神丹以及强身丹后,他又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汲取吸收周遭的树木荣气,恢复伤势。 这堕落绝地内的树木虽是生长得形象不佳,且多为鬼道阴物,但蕴含的树木荣气却也还是不少的。 一炷香后。 依靠磅礴荣气以及丹力药效的功劳,陈登鸣迅速恢复了身上灼烧般针扎刺痛的伤势。 四周原本葱郁的树林,则是枝黄叶败,散发迟暮枯萎之气。 “呼——” 陈登鸣吐出口气,感觉浑身清爽,除了还有些痒痒的,实在比之前舒服多了。 他起身褪下甲木法袍查看,才发现身上竟已是脱下一层灰褐色的旧皮,是之前灼伤后脱下的死皮。 随手一扯,一大块皮就毫无痛感的扯了下来,显露出里面略显红嫩白皙的新皮。 痒痒的感觉也随着死皮被掀下而消失了。 “这新换的一层皮,感觉比师姐都要水嫩多了,摸上去滑腻得很” 他起身,只觉得后背还感到有些胀痛,像是肌肉骨骼还未完全恢复。 探出一丝神识,绕到背后观察,背脊从表面看上去已毫无伤势的迹象,主要还是存在一些内伤。 陈登鸣没有再施展逆荣回春术。 这还未恢复的一些小伤,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恢复了。 在这堕落绝地内,还是不可过于高调,总得给森罗一点面子。 陈登鸣穿好法袍,拿出【金山盖顶】以及【万象森罗】等兑换到的四阶元婴符箓扣在手中。 又拿出索魂弓杖,感应到杖内储藏最后一支魂箭,不由摇头。 目前他能用来对抗威胁到元婴真君的手段,也就仅剩下这些了。 这些手段,任何一种拿来对付金丹后期甚至圆满修士,都具备较大威胁。 可用来对付元婴,能不能奏效还得看时机以及运气。 他施展天眼通,观察到堕落绝地外的海湾已失去了龙兽的踪迹,空气中仅余下淡淡的威压以及沙滩隆起的巨大沟壑,证明先前发生的凶险。 之前栖居了不少龙灵岛修士的渔村,现在也是空无一人。 他正要离去,倏然察觉了什么,回头看向后方东域的方位。 隐约能看到七八个好似拇指头大小的光点,透过后方的黑雾,闪闪烁烁的接连浮现。 而后又迅速消敛,在陈登鸣凝重的目光中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先是发光,后是吞噬了光的黑点,这是很明显的化神强者在交手的迹象。 陈登鸣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想到了之前三师叔苏颜焰所说的严峻形势。 宗门之所以提前就做好了撤走迁徙准备,便是因预判到接下来的一战东北两域将会败北,顶尖宗门也都是自身难保,得早做谋划。 “难道化神大战已经展开爆发了?” 他眉峰隆起,一颗心顿时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这突变式的发展太快了,如今也不知宗门如何了。 尽管苏颜焰曾告诉过他,无需担心,初祖已将宗门的退路安排好。 可现在大战真正发生,陈登鸣仍是心中不免担忧。 不过,以他目前的实力,担忧再多也无用,还是得趁着现在龙兽并未返回堵门,迅速离去。 “希望初祖他们留有后手,能脱困来找我们。” 陈登鸣不再迟疑。 掐诀操控万金珠,施展金遁术,金光一闪,掠出堕落绝地。 他绕开渔村的范围,收敛气息,低调调整方向,直奔守护数千长寿弟子大部队撤离的两大分身而去。 此番既已摆脱了龙灵岛修士以及龙兽的纠缠,可谓真正是迁徙成功了一半。 从此只要东仙海的仙道诸宗不为难,将是海阔凭鱼跃。 长寿宗也会在四域外的海岛福地中重新开始,东山再起。 这正是万水千山望眼中,天光云影两朦胧。 凭鱼跃出四海去,直上福地第一宫。 转瞬。 十几日后。 四艘宛如山岳般的长寿宗四阶灵舟以及十几艘小型灵舟,排成一条长龙,混杂着一千多巡游在侧的长寿宗弟子,驰骋在东仙海上,颠沛流离的流浪。 周遭偶有些驾驭灵光的修士途经飞过,目光远远看来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这应该就是最近流传的海外一个顶尖大宗门的修士,好像叫什么长寿宗,人数看上去是不少啊。” “四艘四阶灵舟,十几艘三阶灵舟,看来的确是顶尖大宗门,逃难都这么大的排场,真是让人眼馋啊。” “眼馋?道友可不要打错了主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逃难船队里,可是有元婴真君坐镇的,还有两位金丹,其中一位还是道子,战力很惊人。” “据闻他们穿过了龙灵岛的封锁线杀进来的,不过没有下死手。 龙灵岛本是感觉丢了面子,加之一些大宗支持声讨,意欲追杀。 但十日前,传闻这长寿宗的另几位老祖和诸多弟子也逃出了四域的范围,散落在四海,声讨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 一艘山岳般的巨大灵舟上。 陈登鸣泡在满是药浴的药桶中,恢复体内最后的一点伤势。 鹤盈玉陪浴在旁,为其捶肩按臂,贴近吐气如兰问道,“怎么样?感觉舒服些了吗?” “身上是舒服了,心里却不舒服啊。” 陈登鸣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道,又看向鹤盈玉,笑了笑。 “师姐,你之前说没体验过许微跟着我过的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是体验到了,不后悔吗?” “说什么傻话。” 鹤盈玉风情万种嗔怪道,靠在陈登鸣身上,“现在不也挺好的,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福地而已。 但龙灵岛已不再追击我们,很可能是曾经与初祖他们有旧交的前辈开口说情了。 而且,初祖他们也都已经安然离开四域了,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分散在了各地。 他们都知道你在这边寻找福地,未来总是会找过来的.” 说着,鹤盈玉含笑拿起一旁果盘中的灵玉葡萄道。 “来,吃一个,师姐喂你吃葡萄。” 陈登鸣听着鹤盈玉安慰的话语,心中也舒服了些,张了张口,享受服务。 “这葡萄不好吃,不是我们长寿宗的本地葡萄。” 鹤盈玉一呆,“我们长寿宗哪有本地葡萄?” 陈登鸣眨了眨眼,目光下移,“你不就是。” “哎呀!你好坏哦!” 二人一番嬉闹,随后离开了药桶,苦中作乐,给压抑了一段时间的生活减减压。 事后。 陈登鸣得到三师叔苏颜焰的神识传唤。 当即放弃休息的念头,立即离开船舱,去参见苏颜焰。 如今长寿宗数千弟子漂泊海上,虽是暂时脱离了危险的局面,不再感到压抑,可以自给自足,却也仍旧逃不脱外乡人受到排挤的窘境。 归根结底,便是因他们这一股外来势力太过庞大。 其中还有元婴老祖坐镇,还有道子,有道统,比一般的大势力还要强,很难不引起诸多仙宗的高度警惕提防。 哪怕是十日前有东仙海的数位前辈高人开口说情,目前也只是化解了长寿宗众人遭受东仙海门派集体围攻的不利状况,却无法避免被处处排挤。 因此,陈登鸣等长寿宗高层这十几日来,是带着数千弟子漂泊海上,除了偶尔停靠登上少数无人荒岛歇息,几乎就都没有踏足任何仙岛仙门的地盘的。 有时纵是派弟子靠近一些仙岛坊市交易物品,也往往是被宰,付出极多灵晶,却只能收获价值较少的物品。 这种窘迫状况,导致长寿宗迁徙而来的数千人举步维艰,每日还得预防海中妖兽的袭击,偶有人员伤损。 不少体质欠佳的练气弟子,因不习惯海上漂泊的生活,甚至还离谱的开始生病发烧。 如此一来,在新的修仙环境中生存的种种问题,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陈登鸣身为如今的长寿宗高层,牌面人物,已责无旁贷,时常需要与苏颜焰沟通交流,在寻找合适的福地作为门派栖居地的过程中,尽量改善弟子们的环境,尤其是安全上的保障。 这却也赫然是如几位长寿老祖一般,走上了天仙道统中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或许,在苏颜焰的眼中,他已是未来的长寿四祖. (求月票!昨天月票没满没加,今天增加60张加更好了) (本章完) 279:外道邪修!初祖的算盘!和蔼道子(任性加更) 船舱内,光线较暗。 三师叔苏颜焰近来略显清瘦了些的脸颊,亦是神情略显阴暗。 陈登鸣赶来面见苏颜焰,看到这三师叔如此脸色,顿时意识到,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初祖等人既已安然逃离了四域,尽管如今众人的状况是窘迫了些,但未来却是向好的,不至于负面情绪就表现在了脸上。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苏颜焰口中道出的消息,令人感到惊悚。 “四域后的大幕崩塌了,可能是与曲神宗前辈等人交战有一定的联系,但更像是西北两域早有过预谋的。 如今四域中已涌入了不少外道众修,生灵涂炭” 陈登鸣疑惑,“大幕?是指的另一个修仙界吗.” 修行至今,他不是没听过大幕,甚至就曾经接触过大幕后的一位强横老者。 而且还在人仙古殿后,神魂多次近距离接触过大幕。 在长寿宗的一本古老典籍,以及昔日与乔昭献等人的交流中,他也得到过有关大幕的介绍与讯息。 传闻,大幕后便是另一个修仙界,与最开始的四域以及四海两界相接。 那时的四域以及四海,都还是一个整体,并未被堕落绝地分割开,尚没有演化出后来的四域中心论以及四域边角论。 但在很古早的时期,大幕后的仙人不知为何侵入到了四域四海内,与当时的四域四海修仙界最为正统的五大正仙道统的仙人发生了大战。 那一战后,各大道统随仙人之死而崩溃,四域四海也是在那时,分崩离析,道统亦是破碎了。 甚至其中有部分道统,被外道仙人夺走,导致四域四海内的修仙界道统残缺,一蹶不振。 … 此时,苏颜焰转过身,美眸深深凝望陈登明,凝重道,“不错,是那帮外道强盗杀进来了,不过据初祖曾经所言,一开始他们那边最顶尖的强者应该难以过来。 因为我们这片修仙界与他们道统不同,于他们而言,也算是道统诅咒之地” “没有顶尖强者过来那还好,若只是一些元婴的话,应该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吧?” 陈登鸣松口气,话语略显膨胀道。 这语气自然不是说他能应付元婴真君。 但不说四海修士,便是四域内,元婴真君也不算少,岂能任人拿捏。 “我所说的顶尖强者,是超越化神的存在。” 苏颜焰一句话让陈登鸣傻眼。 “不要用四域的眼光,看待外道的顶尖强者,据闻曾经外道仙人掠夺走了我们的一些残缺道统,这限制了我们这方修仙界的发展。 而他们那边当年就可能有仙人存活了下来,他们的顶尖强者,可能就是合道” 陈登鸣惊愕。 即便是四海内,也只是传闻北灵海须弥岛的在世佛可能是合道强者,并且还不能确定,其他三海中,也差不多。 大幕后的外道邪修,竟似有不少合道? 苏颜焰吐出口气,“不必紧张,我说了,所幸还有大幕阻隔,能过来的,可能只是化神。 初祖曾说,这些外道邪修,有的汲取了我们五仙道统中的仙力,得到残缺道统,来到我们这边,也不会被压制多少就是那种道统之力的压制,你知道吧?” 陈登鸣点点头,神色凝重。 他当然清楚这种被道统诅咒之地压制和非压制的区别。 苏颜焰秀眉轻皱,淡淡道,“这些外道邪修,曾经是尝到了甜头,很多年来,都一直谋划想要破开大幕,再度进入到我们这边,谋夺更多的道统” 陈登鸣不由想起曾经那以妙音宗邪祟钓鱼的幕后老人。 那老者就是控制妙音老祖施怡音一直谋划人仙道统。 所幸当时是过不来,借助妙音老祖的力量取巧,却也被煞星镇杀了,不能得逞。 可如今大幕破开了,那老者不会也有机会过来吧? “那老家伙不会记得我有人仙道统,要找我秋后算账吧? 应该也找不到我头上,当时顶在前面出风头的是煞星,我就是个小透明” 陈登鸣思绪电转,心里嘀咕,又感觉有些心虚。 当时操控邪祟施怡音的可就是那老者,不可能不记得他。 “你在想什么?似乎在心怯?”苏颜焰看出陈登鸣的心绪波动,目露奇异之色询问。 “心怯?也没有.呃,真要说的话,其实,有一点点吧.” 陈登鸣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将当初在人仙古殿内的遭遇幕后老者的事情,告知苏颜焰。 苏颜焰俏容间神色逐渐凝重,蹙眉道。 “照你这么说,那老者能隔着大幕影响施怡音。 哪怕是施怡音与他有什么关系,可作为媒介.那老者也至少是一位外道的顶尖强者了。” 陈登鸣心里一沉,瓦凉瓦凉的。 他都还没成元婴呢,这就招惹到合道了? 还好现在这种顶尖强者是过不来,施怡音也彻底死了,对方不可能隔着‘屏幕’打他,否则初祖都罩不住他,凶太大。 “伱也不必担心了,这些消息就是初祖在天仙殿内通过‘天意’传递给我的现在这外道的顶尖强者,肯定是过不来的。” 苏颜焰叹息道,“其实,初祖不是不清楚这种古老的事情,但一直不敢相信大幕还能再打开。 直到曲神宗前辈返回,曾提醒过他,他才与曲前辈商议防备手段。 没料到,这些防备手段,竟然是真的用上了. 很难想象,这些外道邪修,究竟是怎么打开大幕的,初祖也很震惊,猜测也许是和曲神宗有关,否则曲前辈也不会事先提醒他。 但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四域现在很危险,或许将进入下一个时代,我们很难回去了.” “下一个时代?” 陈登鸣神色有些茫然,又感觉这个词很熟悉,在哪儿听过。 他虽是暮年修仙,但如今毕竟才只是百岁出头而已。 对比初祖这种老寿星,可就真是白毛小宝宝了。 很多秘辛,说起来都是云里雾里,完全抓瞎。 他突然想起,‘时代’这个词,究竟是在哪儿听过了。 当初那大幕后的老者被煞星镇杀时,就曾说什么‘我们的时代真的结束了’之类的话语。 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结束了,分明是又开始了。 “煞星当时的态度,明显是不愿让这种大幕后的外道人染指道统的,为何却还与虎谋皮,难道也是被蒙蔽了?” 陈登鸣心中有诸多疑问,感觉煞星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却也不至于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这其中或许还有太多密谋,但他却是实力还弱,委实接触不到。 靠猜都猜不准。 与苏颜焰继续是交流了一番后。 陈登鸣才知晓,初祖竟是与天道二祖轩沉硝联手,借天仙殿之寿殿以及天仙殿之命殿的力量,令寿命两大道统结合,开辟天仙道域,直接带着山门离开了东域。 这种离谱的手段,超乎他的想象。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 就好似前世的科技文明打不过敌人,可以开着大吨位的宇宙飞船离开。 昔日仙人遗留的道统古殿,消耗天仙道力,带着几座山数万人一起离开,这仿佛也属正常范畴内的力量。 不过比较惨的是,天寿殿以及天命殿一旦开辟出天仙道域,将直接沿着天仙道统之力,追寻天仙道统中的天福殿而去。 苏颜焰在房间踱步凝眉道,“自初祖创立长寿宗以来,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福道,可惜上千年来,始终未曾找到。 因此,初祖早就已经怀疑,福道也许随着当初破碎的天仙道统,消失在了那位天仙的仙界内。 现今,迫于外道邪修的威胁,天寿殿以及天命殿所代表的寿命二道合一,追随福道而去,就是追入了破碎仙界内.” 苏颜焰转首,美眸晶亮,凝望陈登鸣道,“初祖在进入破碎仙界前,将一祖以及天道宗他们所有人都陆续送出了天仙道域通道。 他们一路上分散开来,已经坠落在了南云海以及西魔海中. 可能有少许人,会落在东仙海,我们这一路上寻找福地,也许他们得到消息,会前来与我们汇合的。” “初祖进入了破碎仙界?” 陈登鸣惊愕。 “嗯。” 苏颜焰凝重颔首,“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道统不容有失。 况且,我想师尊他进入破碎仙界内,或许也是想要寻找到承载福道的福殿。 若是能得到福道的道统之力,再加上寿命二道,那就将是完整的天仙道统,兴许可以挽救四域危机。” “秀啊!” 陈登鸣心里惊叹,初祖这算盘打得‘咔咔’响的声音,他如今在东仙海都听到了。 但确实,这是如今最大的机会,有可能将天仙道统合一成完整的。 换作曾经,天道宗都恨不得拿走长寿宗的寿道,怎可能交出自己的命道。 可现在,曲神宗玩了一手临危托孤,却就将天命殿送到了初祖手中。 初祖于是趁此难得的时机,跟着两大仙殿去寻找福殿,凑齐天仙道统,顺路再将长寿宗和天道宗的徒子徒孙都扔到了四域外。 北灵海和东仙海看来是不怎么顺路,那些落入西魔海的同道,未来能不能顺利离开西魔海,也是未知…… 不过这种前往破碎仙界寻觅道统之事,未必也就是完全占便宜没有凶险。 看苏颜焰的神色,陈登鸣猜测,初祖也完全是被逼得没法,不愿放弃道统,只有一搏。 毕竟所谓福道,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福往往是与祸相伴随的。 初祖谨慎苟了大半辈子,这次被逼无奈追去了破碎仙界,搞不好晚年不详。 “呸呸呸——” 心里呸了几声,陈登鸣颇有孝心的祈祷一番,又与苏颜焰交流了之后的安排后,心情复杂的离开。 如今真正确定了初祖以及其他同门的消息后,陈登鸣反而放松不起来了。 因为现在确认了,四域那边不再是窝里斗那么简单了,而是来了外道的狠人。 但目前无论长寿宗还是天道宗,都是群龙无首,且人员还分散了。 在四海这边漂泊还备受排挤,万一那些外道狠人跨过了堕落绝地,麻烦也将随之而来。 “四海的这些宗门高人,也不是二傻子,现在肯定都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我就不信,各个都如普陀老秃驴那样坐得住!” 抱着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的阿q想法,陈登鸣暂时下按捺不安,走到甲板上吹海风。 他远眺远处捕猎海中妖兽的弟子,深呼吸口气压下烦躁。 目前窘境,他是不想阿q也很难了。 因为处境就是如此。 没有找到福地之前,他想要修炼到元婴期都需要很久。 这样的情况下,去思索怎么应付外道邪修…… 就像一只鸭子思考怎么去与狮子搏斗一样可笑。 … “鸭子.我现在就是一只鸭子。” 陈登鸣自嘲摇摇头,又很快冷静,自感警惕。 最近是不是压力大了,心绪烦躁了。 那就释放一下吧。 他看向远处正惊呼着捕猎海妖的弟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黑色内敛的大弓。 这大弓也是索魂弓,与得自噬魂老祖的索魂弓杖是一脉相承,属于曾经被他干掉的女魔修窦菡。 只不过,一个是三阶顶级的法宝,一个则是四阶高级法宝,威力不同,消耗也不同。 这种寻常索魂弓,陈登鸣倒是无需使用道力就可拉开。 用以在平时练习射箭,方便日后更娴熟的运用索魂弓杖,倒是非常不错的过渡法宝。 他召出引魂幡,抬弓的刹那,迅速拉弓。 嗡—— 空气震颤。 一道虚幻的灵气弓弦凝聚而出,魂幡内几个练气魔修的阴魂嘶吼着纠缠一起,凝成一支介于虚实之间的灵魂箭矢。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厉啸。 灵魂箭矢如闪电般撕开一片海浪,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 远处的海妖发出吼叫,察觉到危机,似要钻入水中逃遁,然而才潜入大半个身躯,箭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其身躯。 箭头刹那从其前脑钻出,带起一蓬鲜血和一道被拘束吞入箭矢内的妖魂。 陈登鸣看也不看回返的箭矢,再度拉弓,射箭,动作行云流水,用的只是寻常的射箭技巧,但凝聚的魂箭,却是仙家术法。 “嗖——” “嗖——” 紧随第一头海妖之后,又是第二头海妖倒下。 箭矢直接穿过其张大的血盆大口。 紧接着,第三头、第四头 陈登鸣只觉略有浮躁的心情逐渐冷静,快速不断射箭。 倏然,他一怔,清醒过来。 远处海面上的海妖,已是尽皆伏诛。 十几道裹挟着海妖魂的魂箭,在空中如道道黑线飞舞,掠向他的方位。 诸多捕妖的长寿宗弟子,反倒是成了看客,均是敬畏紧张向他行注目礼。 不少都已是被这种随意收割生命的力量震慑,目瞪口呆。 陈登鸣微微摇头,摇动魂幡收走箭矢,遥遥挥手道,“大家继续忙,最近看你们压力太大,就给你们分担一些压力,希望没抢你们的风头。” 远处诸多弟子闻言,放松下来,逐渐笑了起来,感觉到了道子殿下的善意亲切。 陈登鸣看向一旁甲板上早已惊呆的两名女弟子,蔼然笑了笑。 “不好意思,没吓着你们吧?” “啊,没,没有.道子殿下您言重了。” 两名女弟子忙摆手,脸色因紧张和激动而胀红。 她们也只是练气弟子,曾经平日里都很少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陈登鸣,更别提说话。 没想到陈登鸣竟如此和蔼的语气,有些受宠若惊。 直到陈登鸣收起弓微笑离去,两名女弟子才彻底放松下来,互相对视一眼,心情还是感到振奋。 虽然如今是流浪在家乡之外,似乎很凄惨过着曾经都不曾想过的散修生活。 但跟着这样的道子,仿佛也还不错呢,至少未来还是可以期盼一下的 (昨天月票未满,不过还是写到深夜加更吧,只差几票而已,睡了晚安) (本章完) 280:灵雷层中的激战!福地独行计划 四域,灵雷层深处的高空中,一道巨大的光膜被撕裂开狰狞的豁口,散发着诡谲波动的光芒,仿佛一个深邃的通道漩涡。 豁口周遭,道道紫蓝色的、凶恶而细瘦电火,在浓密黑云里频繁地活动着,疯狂闪灼,发出阵阵‘噼啪’之声。 一道体型足有两丈高的土黄色小巨人,悬浮在豁口附近,双眼喷薄出的灰芒伴随神识笼罩向下方的大地,感受着那令他兴奋的澎湃地气。 他如此俯瞰着这片新的修仙界,即使曾经多年来早已通过各种传闻熟知这里,也远不如现在真正亲临来得激动。 这里是一片新的修仙界。 他可以凭借当初得到的地仙道统,掠夺这新世界的福地和地底深处的地气。 在这里,他无需遵守一些规则,可以肆无忌惮的掠夺,自身的实力自然也就能快速变强。 更何况,这个世界还存在更多古早时期破碎的道统,那是区别于他们世界的道统。 若能得到那些道统中遗留的仙人之力,哪怕不能继承道统,也能将仙力带回去,交易给需要的大能,增强大能的道统力量。 那是合道大能都非常感兴趣的珍稀资源,也是他此行冒险过来的目的之一。 不过此刻,外道化神裴慎枢心里是喜忧参半。 喜的自然是这个待开发的新世界资源丰富。 忧虑的则是,他的力量遭受了压制。 哪怕他早已得到过这方修仙界的破碎地仙道统传承,可削弱这方世界那诡异的压制排斥。 但这方世界,毕竟不是仅仅只有一种道统,而是五大正仙道统。 他仅仅得到其中一种破碎的道统力量,还无法完全豁免来自这个世界对‘非我道修士’的排斥压制。 因此,他的力量在施法时会被削弱了一些威力,消耗后恢复的速度也变慢了很多。 这无疑也是对他很不利且危险的,哪怕有几位跟随他进入的元婴能帮助分担一些压力,可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也是格外强大的。 此时,裴慎枢仔细感应熟悉着这个世界,身影始终处于进入大幕的豁口旁,并未妄动。 相较于他的谨慎,他的另外两名最先打破大幕进入这个世界的同伴就要激进多了,此刻他仍能感应到远处灵雷层中的战斗波动。 但他不打算参战。 如今大幕已是破开,有大能修士干预,破开的门户想要恢复也很困难。 他有很多时间和机会可以慢慢熟悉这个修仙界,没必要非得与这个修仙界的同境界修士死磕。 即便是入侵,也能以相对柔和的方式入侵,何必一开始就那么激烈。 这时,他突然有所感应,察觉到危机,浑身寒毛耸立。 一道浑身散发着强烈银光的魁梧人影电掣临近,蓦地提起手中长枪投射而出。 轰哧!—— 一道由无穷灵气凝聚的压缩赤红气柱,撕裂雷云,狠狠袭近。 “东方化远!?你疯了?敢对我出手!” 裴慎枢惊怒,连忙闪避。 “轰!”一声,他身影瞬间消失,留下一堆乳白色破开的云雾,险之又险的避开长枪。 但在那瞬间,两道银光从东方化远双眼激射而出,后发先至,直刺入他双眼。 裴慎枢顿时心中一阵悸动,体外覆盖的灰褐色石质盔甲迅速在地仙道力作用下蠕动起来。 “找的就是你!” 东方化远神情凶戾,抓住飞回的长枪,手臂肌肉隆起,银光爆涌,蓦地挥舞横扫。 嗖!—— 长枪竟刹那化为巨斧,斧刃瞬间散发出灼热的红光。 “彭咔”一声爆响! 裴慎枢体外的盔甲刹那被一分为二,切口处两股道力充斥交织,一片通红,隐隐融化。 下一瞬,两股力量冲突爆炸,顿时轰中裴慎枢的身躯。 这突然之间的变化太过迅猛,裴慎枢都无法施展其他术法豁免伤害,身躯便是一阵剧痛,发出瘆人骨碎声。 顿时大片盔甲碎裂形成的灰褐色的石质碎片飞窜。 裴慎枢身形如流星般被击向下方。 尚在半空时,又一道闪烁银光的长枪似闪电般狂袭而至。 裴慎枢长啸间掐诀。 大量地气伴随化神之力聚拢而来,在其体外构成固若金汤的圆形石山。 “咔!” 长枪落在石山上,直插而入,陡然爆绽道道分裂开的根状闪电。 石山破裂,狠狠砸在下方的平原上,爆出一圈恐怖的冲击波,横扫四面八方。 刹那间,距离爆炸点中心处不远的几个修仙小家族被波及。 这些家族还未来得及开启护族大阵,家族建筑便在大地巨震中摇晃,于散播而来的灵气气劲中震裂了墙体,甚至塌陷,不少练气修士哼都没哼一声,当场就被震晕过去。 清晨,海涛拍击礁石和沙滩的声响,永无休止地喧嚣着,似乎也预示着整个修仙界因利益而掀起的种种争斗,每时每刻永无止境的上演。 四海靠近四域的各处堕落绝地,陆续有些灵威强烈的修士疾驰飞来,其中甚至不乏化神境的强者。 这种人物,往往一经出现,哪怕有所收敛,千里范围的灵气仍是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有人观察了片刻堕落绝地的动静后,又直冲天际,穿过灵罡风层,飞上灵雷层,警戒的观察来自四域至高空的动静。 此类情形,在四海一致上演,仿佛紧紧防备着堕落绝地后方的四域。 东仙海的灵雷层中,一位身材高大威猛,气势凌厉的中年人目中寒光闪烁。 他的眼神似乎都带着压迫感,身上的衣裳虽然朴素,连法袍都算不上,似只是最寻常的凡间粗布衣物,却反是衬托出他独具一格的气质。 此刻,在观察了片刻后,他已观察到极远处来自四域内的灵雷层的战斗波动,身上散发出的剑气不由更为凌厉,似在发出无声的警告,仿佛一头捍卫领土的猛虎。 “永信剑君!如今的情况,看来是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啊,也许我们要联手其他道友,借森罗之力,将四域暂时封锁了。” 一道苍老声音遥遥传来,旋即明亮的光芒浮现。 空气中似乎都开始充满了赞美的天籁之声,仿佛有无数信徒在膜拜着某位神仙。 那明亮的光芒中,逐渐显现出一道身穿白袍的老者身影。 他满头白发披散,眼角鱼尾纹和脸颊法令纹明显,慈眉善目,手拿着悬有仙桃的拐杖漂浮而来,举止从容,显得无比温和而自信。 他一出现,这一片危险的灵雷层似都变得安全了不少,乌云被照亮。 一种古朴、沉稳、平和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令人心生敬意,不敢有任何不敬之意。 浑身充满剑意的永信剑君回首,看向出现的老者,眼神中掠过一丝忌惮与冷意,哼道。 “明光上人,你既然知道四域惹了这天大的麻烦,之前四海修仙联盟会上,你还百般为他们说情,知道你是老好人,也不必好到这种程度吧?” 他话语一顿,又语气略带揶揄道,“之前你不是还为那批进入海域的长寿宗修士说情。 怎么?现在这四域内,可是还有不少修士准备逃进四海,你不打算做好人救他们了?” 身穿白袍的老者丝毫不为动怒,看向前方,温和笑道。 “剑君,看来你是误会老夫了。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老夫的确是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长寿宗道友一二,却也得为四海修士的安危考虑负责。 如今形势已然不同。 来自大幕后的外道邪魔入侵,我们四海未来都可能陷入麻烦,自身难保,老夫也要为四海修士的安危负责 四域内没能逃出的在那些修士,只能是可惜了,他们没抓住机会.” “虚伪的老牛鼻子。” 永信剑君心里冷哼,转而看向灵雷层,眉头深深皱起,回归正题道。 “我察觉那边的波动,难道是曲神宗在和那些外道邪修交手? 这或许正是如你所说的合适机会,我们可现在立即联合其他三海的道友,封锁四域,否则那些外道邪修,若是摆脱曲神宗的纠缠腾出手来.” 明光上人笑呵呵道,“那我们何不现在一齐进入四域,出手解决这几个胆敢闯进来的外道邪修,一劳永逸,斩断他们探入进来的爪牙。 若是失利,再联手封锁不迟。” “看不出,这灵光向来和和气气,这次倒是狠辣果决?” 永信剑君心脏一跳,旋即冷冷注视明光上人,心里轻笑,没有同意。 这联手杀进去,说起来倒是容易。 但先不提与化神交战的凶险。 便是有多少人愿意杀进去,都是未知数。 万一杀进去后发生不妙,留在四海的人又将返回通道封锁,岂非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修炼到化神境的修士,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行事自然不会如愣头青。 “杀进去就罢了,我提议先封锁,立即在四海靠近绝地的边缘建立封锁线,我们一同布置四海封仙禁制,包括消息,也要严格封锁,以免引起恐慌。” 四海各大顶尖势力,对于来自四域内的消息,的确是封锁得极其严格。 到如今,各个得到消息的四海大势力高层,均是人心惶惶。 没得到确切消息的,虽也盲从的开始慌,却也因不知而少了一些畏惧。 毕竟不知者无畏,也就不会自乱阵脚。 更多仙宗门派,都只道是海那边的四域发生了内战窝里斗,导致长寿宗大举迁徙,逃亡进东海。 很多仙宗门派的修士,甚至都在幸灾乐祸的嘲讽,认为长寿宗修士是打了败仗,堂堂顶尖大宗门,如今却是丧家之犬。 哪里又清楚,四域内发生的并非是内斗那么简单,而是大幕后的外道邪修入侵了进来。 这消息封锁后,对陈登鸣等长寿宗修士而言,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受排挤的力度,是要小很多。 否则若是教东仙海的诸多仙宗门派以及修士们知道四域内的大幕破开,外道修士入侵了进来,多数人绝对是要迁怒到四域修士身上。 届时四域修士可能将会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就不是被排挤那么简单了。 陈登鸣当然是清楚这种状况的,故而这漂泊四海,流浪在外,始终保持低调。 即便一些弟子遭受排挤与本地仙宗道门起冲突,他亦是亲自出面,迅速安抚摆平,往往主动赔礼,防止激化矛盾。 这样一来,一路上自是也根本没有惹出什么麻烦,苟得太平。 但这也令诸多弟子一路上憋着一口气,难以发泄。 这也幸亏是长寿宗弟子,绝大多数人都深谙苟道,憋得住。 若是天道宗修士,早已掀起动乱。 即便如此,数千人一路上保持压抑的氛围,情况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随时可能产生石破天惊的爆发。 那时,就是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此刻,在一处足够广袤却毫无灵脉的凡间海岛上。 四艘长寿宗灵舟停泊在此,数千长寿弟子也在陈登鸣的安排下,于这座岛屿暂时驻扎下来。 大部队就此在这里歇脚栖居,不再继续前行,令旅途劳顿倍感压抑的诸多弟子们,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海边,陈登鸣听着一阵阵宛如女子佩然生响的足环之声的海浪,吹着湿润凉爽的海风,看远处升起的篝火和一个个弟子们快速建起来的房屋,多日来疲累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此时,他才真的感觉到了身为上位者,肩担着数千弟子重任的辛苦,无比怀念刑慧光还在的时候。 “也不知道刑师兄究竟突破元婴没有初祖之前与三师叔联系时,也没提起过刑师兄的事情。” 陈登鸣心内暗道,目光看向一旁海滩上正与一群烤海妖的弟子混迹在一起的黑豹。 如今离开长寿宗那种灵气浓郁之地,甚至连曾经一级灵脉的骆山城都比不上,这黑豹的修炼环境也是跟着他这主人一起逐渐变差,也就只能吃吃海妖,靠妖兽肉中蕴含的灵气来修炼了,甚至连海妖都要它自己去捕猎的。 在陈登鸣看来,这也算是由奢入俭后的一种磨砺吧。 至少就这样,这黑子还是不愿离开他身旁,愿意跟着一起吃苦,完全是患难见真情了。 毕竟黑子除了肚子上的两排字,完全是自由身,可未曾被如驭兽宗修士那般,打下某些控制禁制或者法器。 这时,前方几道灵光快速破空临近。 蒋强、黑风等人驾驭灵光从附近的凡人国度返回。 “陈哥!” 蒋强降落下来后,迅速作揖行礼,而后汇报走访凡人国家的情况。 “.不出所料,那位国君是非常愿意我们驻扎在这里的。 那国君表示他们上贡的门派叫水云门,门内有金丹老祖一位,我们送去的礼物,那国君表示会上贡给水云门,我估计也是已经得到了水云门的首肯。” “水云门” 陈登鸣微微颔首。 这与他派分身前往附近坊市调查到的情报大致相同。 正是因为知晓这岛屿小国背后的水云门名誉颇好,喜与人结善,他才将安排弟子们栖居的地点选在此处,以免与海域仙宗发生冲突。 这已是目前尽可能安排好的方案。 为遵守四海共约,他们目前很难进驻到拥有灵脉的地方。 毕竟只要有灵脉,就有仙门或者修仙家族势力盘踞。 哪怕一个最小的筑基修仙家族,只要对方不同意,他们也无法驻扎在其家族附近。 而寻常势力,又岂敢邀请他们如此庞大的一股‘外地势力’,驻扎在自家本家的地盘附近,至少目前是没有碰到这种开明的势力。 此时,短暂栖居的地方安排好后,陈登鸣也松了口气,准备进行下一步的独行计划了。 长寿宗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寻找到初祖地图上记载的三十多处福地,从中挑选出无人占领并且资源合适的福地,然后迁徙过去,建立新的宗门。 如此一来,也不算抢占东仙海仙宗门派的资源,新的门派也成立起来了,弟子们未来就能安稳的修炼,他陈白毛也可以安稳修炼到元婴了。 但这寻找福地之事,如今看来,是不能带着数千人大张旗鼓满世界的跑去寻找了。 人心不一,情绪不同。 这一路上走来,许多弟子已颇为压抑。 继续这般四处奔波下去,途中再与一些刻意排挤的仙宗门派发生摩擦,陈登鸣怀疑,很可能将要发生流血的大事件。 其实,这也是修仙界实力为尊的好处,他和苏师叔、公输载等人,都拥有凌驾众人之上的伟力,再加之积威已久,拥趸众多。 否则就这么带着一群本可享受宗门灵脉之地的大宗弟子漂泊海外,四处流浪,过着连散修都不如的排挤日子,早就要被一群人反了。 毕竟,这些弟子可到现在都不清楚,四域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已是有些人开始埋怨,宁愿与魔修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流浪海外背井离乡。 “与魔修拼个你死我活,不愿背井离乡.若是只与魔修拼,又何必背井离乡。” 陈登鸣听着那边隐隐传来的一些吐槽声,内心一叹。 对不远处的黑云豹招了招手。 随后领着屁颠儿屁颠儿含着一个烤鱼头的黑云豹,前往灵舟方位,去与师姐以及苏师叔道别。 这寻找福地之事,还得是他这个道子事必躬亲,展开独行计划。 换了旁人都不行。 毕竟所记载的福地,都是几位老祖数千年来云游四海寻觅到的绝佳宝地,属于绝对保密的珍稀资源。 其中已被人发现后占据的福地,也就不说了,失去了价值。 但没被发现的福地,却各个都是价值连城,若是被一些仙宗门派知晓,绝对要前往占据争夺,没谁嫌弃自家门派的资源不够多。 故而,这记录福地资源的地图,初祖也只交到了他手中。 在苏师叔坐镇庇护诸多弟子的情况下,也只能由他亲自去寻找。 换了公输载或者告知一群亲信弟子去搜寻,都绝对不靠谱。 讯息一旦外泄,长寿宗迁徙并定居下来的未来发展大计,就将面临巨大的夭折风险. (本章完) 281:沧海桑田地难寻!举手之劳救同盟 海天万里一孤客,漂泊风尘两鬓白。只舟远钓碧沧海,独身何处觅福船 东仙海上,沧海一舟,陈登鸣头戴斗笠,仰躺在漂泊海面上的灵舟甲板上,一边拿着地图观察,一边远远感应着几大分身在远处调查福地的状况。 “呜——” 黑云豹凑近过来,庞大体型顿时遮了一大片阳光,踩得灵舟水位吃紧,舟体微微前倾。 “边儿上去待着,现在别打扰我,忙着。” 陈登鸣不耐挥手,一巴掌抽开挡住视线的黑云豹。 此时,已是他离开水云岛国后的半个月。 他已经通过地图,找到了第二处记载的福地。 然而,结合三大分身此时前往探查的视角来看,陈登鸣已确定,这处福地已被一个规模较大的仙宗占据了,其中有元婴真君坐镇。 在这处福地之前,找到的第一个福地,已经荒废,连灵脉都没有,似被人挖走了,环境还不如水云国。 这记载的第二处福地,虽是有两条三级灵脉,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陈登鸣感到有些无奈。 “还有二十九处福地,不会都荒废或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陈登鸣伸手,在地图上一划,将这第二处福地划去,目光又看向其他二十九处分布在广袤东仙海的福地。 这二十九处福地,距离他现在位置最近的只有两千多海里。 但根据常理推断,既然这第二处福地已被一个元婴真君坐镇的宗门发现,附近拥有优渥资源的地域,必然也早已被发现且占领了。 “还是让分身去看看,我就先去远一点的区域” 陈登鸣在地图上挑选了三处距离较近的福地位置。 念头一动。 三大分身均赶赴向三处福地的位置,本尊则驾驭灵舟奔赴较远的福地。 一个月后。 风铃岛。 一片银色海滩在阳光照耀下,犹如一面锃亮的玻璃镜,层层白链似的浪花一次次眷恋着海滩。 海风吹来时,吹动遍布岛链的护岛大阵阵旗,发出阵阵裹挟浪声的铃音。 在银亮沙滩后,便是一片繁华的坊市,由此地拥有三位金丹大修的仙门风铃门所管辖。 坊市内接近数千的弟子,聚居在沿岸一带拥有数条二级灵脉的高地,热闹升平。 符箓店、法宝店、灵植灵米灵材、拍卖行与酒楼等各类店铺林立,来往交易的修士以及贩商云集,胜比繁华的修仙大城。 “tui!” 一个酒楼包厢内,陈登鸣一口吐出带着腥味的海兽鱼翅,忙漱了几次口,脸色难看摇摇头。 “太难吃了。” 自从来到这四域外的东仙海,陈登鸣感觉偶尔打打牙祭,就没吃到过比较合口味的灵食材料。 堂堂金丹大修,竟然也感到饮食不惯。 不过更令他现在感到郁闷的是,这第九块被记录的福地,竟然还是已被捷足先登了,成了风铃宗的地盘。 “这块福地,是大概三百多年前,被一祖发现的三百多年沧海桑田,当初这里还是一个海峡,福地是海峡深处。 三百多年过去,海峡不见了,这里成了一处海岛,被人发现也很正常了。” 陈登鸣回想地图上的记录的讯息,有些感慨,端起一碗相对合胃口的海鲜粥,喝了几口,又拿出地图,继续按图索骥的参详起来。 这初祖给的地图中所记载的三十一块福地,最早被发现的,距离至今已有三千二百年。 在八百多年前,一祖曾去复探过一次,当时那块最古老的福地还是存在的。 因为其地点极其隐秘,乃是处于一个深深的溶洞之中,其内存在一条四级灵脉和一些灵泉泉眼。 若是不深入溶洞之中,是无法察觉到灵脉的存在的。 但如今八百多年过去,那福地还在不在,也是不好说。 而福地即便存在,时间一长,也会发生变化。 例如风铃岛这块福地曾被发现时,地底是埋藏着一条三级灵脉的。 可如今被风铃门占据后,却只有两条二级灵脉,没有三级灵脉,或许是昔日的三级灵脉枯竭了,才逐渐演变成两条二级灵脉。 陈登鸣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那处八百多年前复查过的溶洞福地标注起来,准备下一站就去探查这块福地。 就在这时,把守在坊市外一个武仙分身,突然察觉一阵激烈的斗法轰鸣声,从不远处的棕榈树林内传来。 旋即便看到那边树冠上灵光闪烁,气劲肆虐,有人高喝。 “你们两个海外人,悄悄潜入到我们拍卖行行窃,简直死不足惜。” 陈登鸣一怔,“海外人?” 他立即操控藏在坊市外礁石后的分身出来查看,跟着便听到一两道怒喝声扩散而来。 “血口喷人!那本就是我们的东西。” “没想到堂堂风铃宗的风铃坊行事如此龌龊!?” “海外人还敢信口雌黄,速速交出赃物!” “嘭轰——” 又是一阵声浪巨响爆发,道道灵光冲出棕榈树林内。 陈登鸣‘腾’地从餐桌前起身,旋即又强自镇定下来,心念一动。 坊市外的武仙分身,以及正在坊内‘蹭灵脉’修炼的天仙分身,迅速行动起来。 几乎在武仙分身锁定几道灵光的瞬间。 冲出棕榈树林的两伙人已是一前一后呼啸而过,向海上疾驰冲去。 陈登鸣看到那逃窜在前方的两人中,有人持着一柄熟悉的黑色方戟,顿时眼神微变。 “是天道宗的人.” 他沉吟片刻,还是吩咐两大分身低调以金遁术尾随上去。 两大分身都已改换了不同的相貌,即便被人发现,也都是周红毛或者王绿毛干的事情,与他陈白毛无关。 数十息后。 闪闪起伏的海面上,几道法宝和术法碰撞的轰鸣声远远传开。 道道模糊人影乍触即分,在空中高速疾驰,你追我赶,灵光碰撞,迅速掠过。 “嘭!——” 突然,逃在最前方的两道人影中招,纷纷砸落向海面,还未趁机落入海水中逃脱,却见几道大浪倏然绽放灵光,似长蛇蜷曲而来,将两人齐齐捆缚起来。 “逃啊!怎么不逃了?!” 空中,三道人影飘浮,为首一名施展水系术法的三角眼修士,冷冷注视两名被擒拿的修士,冷哼道。 “你们两个海外修士,窃取我风涛拍卖行的重宝,今日是死路一条!” “我呸!” 一名送天道宗弟子怒瞪喝道,“你们风涛拍卖行,简直无耻至极,颠倒黑白,我们拿出来寄卖的法宝,就因为不肯给你们高额寄售费用,就平白成了你们的东西,你们.” “聒噪!都给我闭嘴!” 三角眼修士眼神寒芒一闪,一挥手。 哗哗—— 两道水柱直接冲起,灌入两名修士口中,将声音都填塞了回去。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修士对视一眼,眼神中浮现杀机,齐齐调动法宝就要出手。 就在这时,三人齐齐浑身寒毛耸立,心灵间惊兆纷现,只觉背后有两股至强至大的灵威森严峻险,笼罩全身,仿佛稍有妄动,便将惨遭致命一击。 “谁?” 三人齐齐色变,冷汗顿时泌出额头后背,感觉这种恐怖的灵威,很可能是假丹大修。 两名假丹大修!? “不好!” 当首那位筑基后期的三角眼修士,一颗心迅速沉入谷底,脑海思绪电转,也不敢转身,立即道。 “可是海外的哪位前辈?这二人我们可以放过,东西我们也不要了。希望前辈不要自误,根据四海共约,你们绝不能对我们动手。” 他一霎间就已清楚判断形势,搬出四海共约。 当前自然还是以保命为主,只要对方不敢违背四海共约,今日这笔账,他们之后迟早也还能再找回来。 在东仙海的地盘,尤其是风铃门的范围,是黑是白,还不是由他们这些本土修士说了算,谁会去听海外修士的谎言。 岂料这念头才闪过,三角眼修士便勃然变色,对方竟真的敢动手。 轰—— 他才刚转过头,脸皮被狂风吹得剧烈抖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调转法器挡住头部。 下一刻,一声巨响爆发。 他的防御法器直接被一股巨大冲击力轰开,狠狠撞击在他的面门。 ‘咔’—— 面骨碎裂塌陷下去,脑海轰鸣,彻底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道模糊人影如雷霆刹那临近,大手探出,抓住他的脚踝,狠狠摔下,以平躺姿势砸向水面。 在这种恐怖的力道以及速度中,哪怕是水面,都将变得比岩石还要坚硬。 “嘭”—— 水面宛如爆炸般出现一个凹陷下去的深坑,疯狂激溅的白色浪花,好似激怒了的老人摇着满头白发,伴随三角眼修士口中吐出的大口鲜血四散,五脏六腑瞬间碎裂。 另两名修士被这闪瞬间发生的一幕惊骇得全身僵直,反应过来的同时,便要立即退避散开。 但刹那间,一道飞剑掠过。 “噗——” 一人眼窝直接被洞穿,剑光顶破天灵盖飞出。 另一人正欲召出防御法宝,身躯却是一僵,被一股侵入体内的木系灵气操控。 “不好!木偶术?” 他神情一僵,眼神骇然。 下一刻,一道寒光横切而过,脑袋从鼻梁以上的位置,突然浮现出一道红线。 随后半个脑袋滑落下去,红的白的迸射。 “噗通——” 两具尸体纷纷坠落在海水之中。 不过短短三息之间,三名修士俱是惨死。 两名获救的天道宗修士全都呆立当场,错愕看着对面出现的一男一女两名强大修士。 但见男的身材健硕,貌相凶顽,一副好勇斗狠的模样,两眼晶亮逼人。 女的则是姿色平庸,黑眸细长,神情淡雅,从容自信,散发着内敛的气质,或许没有娇媚的姿态,却有着一份令人动心的淡漠,是一个值得细细品味的女子。 这一男一女,自然也就是陈登鸣的武仙分身以及天仙分身。 为隐藏真实身份,陈登鸣甚至不惜偶让分身改变性别成女子,如此一来,将来便是真的招惹到什么麻烦,也更难牵扯到他身上。 “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 两名天道宗弟子反应过来,立即作揖感激,正要继续说话,陈登鸣的武仙分身却是一抬手,佯装凶恶道。 “行了行了别谢了,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逃吧?” 两名天道宗弟子一怔,旋即就看到那气质不俗的淡漠女子,已开始手法娴熟的快速收拾现场,又是抽魂,又是毁尸灭迹,甚至洒出一些似引诱来海兽的药水,手段堪称酷烈狠辣。 二人见状心里发寒,也不敢违逆,正要问询二人名讳,日后好报答,却被陈登鸣操控分身迅速驱赶走。 “快逃别废话,记住往东边方位逃,低调一些,不要再轻易暴露海外人的身份。” 两名天道宗弟子有些迷糊,却也察觉得到对方没有恶意,当即迅速疾驰遁走。 陈登鸣快速处理了战场后,确定并无遗漏,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音影珠之类的记录法器,旋即便令两大分身向更远的方位分别逃窜。 在途中,两大分身便将战利品悉数或挖坑掩埋,或直接塞入一些海鱼腹中,分文不取,以防贪图小利而留下什么隐患。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灵晶自是暂时不缺的,筑基期的法器、丹药更是瞧不上眼。 唯一缺的,也就是一处安逸而有灵脉的修炼场所罢了。 他吩咐两名天道宗弟子朝东逃,却不直接提醒这二人去往水云岛国,也是为防止这二人被人追上,或是再惹出什么麻烦,给那边的长寿宗弟子带去什么危险。 若是这二人低调机灵的话,一路往东逃,自然就会有机会听到有关长寿宗在水云岛国驻扎的消息,便会领悟到今日他提醒的意思,自行找过去。 小半盏茶后。 陈登鸣的本尊骑着毛发被染成了白色的黑云豹,出现在之前操控分身激战的海域附近,混杂在一群赶来看热闹的人中,远远观望那边的情况。 但见之前他操控分身战斗的区域,已经被一群风铃宗的修士封锁,气氛严肃。 十几个风铃宗修士以及风涛拍卖行的老板脸色阴沉,均是聚在一艘灵舟上。 但见灵舟附近,全是被奇异药香吸引来的海兽尸体。 灵舟甲板上,则是几具残缺得根本拼凑不成人形的尸体。 “好狠的人,看来是先毁尸灭迹后,又吸引来了海兽啃噬尸体,导致现在都找不出什么线索.” 一名风铃宗的筑基长老脸色阴沉,目光看向另一名气息阴冷的黑衣老者,征询道。 “冥老,怎么样?” 黑衣老者眼神中浮现忌惮,盯着几具尸体,心里发寒,总觉得附近似有一双森然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知道这是心里错觉,但敌人的确在这方面的造诣很可怕,当即摇摇头道,“连魂都被抽了,出手之人很可怕!不好招惹。” 此言一出,灵舟上的诸多筑基更是心头沉甸甸的。 远处,人群中,陈登鸣收回视线,跟着一旁指指点点唏嘘的人,摇头附和了一句。 “惨,真是惨呐!强烈谴责凶手!” 话罢,他拉低斗笠,驾驭白毛豹低调离去。 据说,作案后的凶手,总喜欢到案发现场去观察情况。 这种心理可要不得,他还是不要露出马脚。 几乎在陈登鸣离开后没多久。 一股强烈的金丹威压,迅速从风铃宗方位传来,伴随一道璀璨而具有压迫性的金光,刹那又由远及近,出现在海域上空。 顿时哗然骚动传开,一个个风铃宗修士则迅速施礼,恭迎老祖驾到。 “所有在场之人,都不得离去,必须接受我风铃宗盘查之后,方可离去!” 突然,一道威严而不可置疑的声音,从空中散发微光的风铃宗金丹老祖口中传出。 霎时,下方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色变哗然。 这是吃瓜吃得把自己吃成了瓜。 有人想要反对,但面临头顶那散发下来的恐怖灵威与锐利的审视目光,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唯有配合接受检查。 早已离开了很远的陈登鸣,以天眼通观察到这一状况,顿时有些好笑。 他刚刚看了一眼热闹就赶紧开溜,看来是做对了,险些就看热闹把自己搭进去成了热闹。 这要是被风铃宗的金丹撞破,交起手来,他就算可以脱身,也很难隐藏身份了,将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今天看来难到100票了,摊手) (本章完) 282:化神的断臂!浑水摸鱼摸出了老乔 四域内,一层层密团团的雾气,从灵雷层愈发扩大的大幕豁口挤压下来,将天空都挤得似矮了半截。 天穹之下,诸多山脉都仿佛被涌出的雾气和阵阵灵威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道道浑身散发着细微灵光的身影,飘浮在空中,俯瞰下方大地。 此时,更多影影绰绰散发灵威的身影,从那大幕后破开的豁口中飞出。 最弱的也是浑身散发微光的金丹大修,足有上百。 从这等阵仗上来看,侵入进来的外道邪修,似是很多股势力的强者,集结到了一起,将此次大幕破开后的行动,视作了一场资源掠夺的狂欢。 然而,诸多人飞掠下方,看到连片塌陷下沉的山川,以及一个似被重击轰砸出的深坑内,静静躺着的一截手臂时,不由均是色变、屏住了呼吸,心中悸动。 那手臂哪怕已然断裂,却也散发出阵阵强烈的灵威波动,似一只手就能捏死好几个金丹修士。 断裂处的血肉充满活性,吸引来灵气汇聚,散发霞光,构成一片震慑人心的灵气场域,影响周遭风水变化,血肉竟似在蠕动恢复。 这显然是一截化神道君的手臂,仅仅一条手臂,就可自然演化出一方灵域。 化神化神,便是元婴化神,元婴之力化去后,大部分由元神吸收,少部分由肉身吸收。 肉身即可化为道体般的存在,充满活性以及澎湃力量。 只要元神不灭,道体哪怕损毁,也可通过吸收天地灵气而自愈恢复。 因此,元婴真君的肉身损毁后还需要重新夺舍,化神修士却就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即可恢复受损肉身。 但谁又有如此大的能耐,能撕下化神道君的手臂? 此刻飞掠下来的诸多金丹以及元婴修士,都早已得到了情报。 他们当然清楚,这是己方化神道君裴慎枢的手臂。 也知道撕下手臂的那化神名为尊主。 正因为清楚,此时均是心中压抑心悸,对这方传闻已久的土地开始抱有了一些是警惕敬畏。 他们只是第二梯队修士,在己方的大能修士无法进来这片修仙界前,他们也难以占据太多优势,力量还会被压制,必须谨慎行事。 … “库咔咔——” 这时,一阵阵震天轰鸣从头顶天空爆发,逐渐有一片红得发黑的森然魔气浮现。 仿佛一个巨大的圆形球体,遍布宛如粗大血管般的猩红筋络,其中似有什么物体在蠕动着,好似某种生物邪恶的胎盘。 这球体从从上方大幕的豁口后出现,似要从豁口中钻出,散发出疯狂阴森的魔气。 腾腾魔气出现的刹那,众多修士莫名感到来自这方世界的排挤压制力,似削弱了许多,仿佛被分担了去。 一道庞大的魔影,倏然从远处飞来,钻入灵雷层中,发出阵阵震慑人心的狂笑,主动迎向那降临的腾腾魔气。 “魔刹国主!” 十一名悬浮空中的元婴真君微微色变。 这时,一道森冷的声音在他们脑海响起回荡。 “照计划行事吧,这片土地上的主要抵抗力,都已被驱逐。 你们借助魔仙的力量,布置万魔血祭道域,施行百年大计,以魔仙道统,污染侵蚀这方世界其他的道统壁垒,进一步削弱大幕屏障.” 十一名元婴真君互相看了一眼,均是颔首,领命后各自带着一些金丹修士,向不同方位飞走。 远方,一片片仙门的断壁残垣中,不少本土修士均被奴役。 他们披头散发,面如死灰,下场犹如昔日被修士蹂躏的凡人般,戴上脚镣手镣,限制了体内灵气,排成队列,如畜生被成群结队的驱赶到远方早已挖出的深坑沟内。 几名全身散发强烈灵威的外道金丹修士,似几轮大日巡游在空中,周身灵焰迫人,灵威震慑下方的诸多俘虏。 其中一位金丹声绽春雷,冷喝道。 “你们东南两域最强的修士,已经如丧家之犬逃走,你们最强的宗门,也都已被灭或是逃之夭夭,你们还有什么指望?” “他们抛下了你们!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 他们背叛了你们,不带你们走,就是因为你们没有被带走的价值! 你们是废物!垃圾! 怨恨吗? 那就怨恨吧!” 怨!怨!怨!!! 不少修士看着沾满污泥被捆缚的双足,看着沉重的脚镣,身躯颤抖,攥紧拳头,双眼中逐渐浮现起强烈的怨恨。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由他们发起的战争,最终却要他们这些寻常修士来买单! 为什么那些强者都逃之夭夭,却要他们这些寻常的修士以命抵给敌修! 不公! 这是何其不公! 一股磅礴的怨力,开始在排成长龙赴入深坑内的修士身上酝酿,凝聚! 临近南域堕落绝地的云层上空,几艘大型灵舟,在高空静静飞行。 这几艘灵舟是化龙宗的灵舟,横跨了东域的边角地区,又跨过瞑江,才绕到这南域堕落绝地附近。 东南两域已经不安全。 而他们所走的这条路线,已是如今从东域到南域的最安全路线了。 灵舟内,装满了宗门这些年积累的资源财富,也坐满了宗门弟子,外带还加塞了一些沾亲带故的家族修士。 此时,诸多人愁容满面,神情忧虑而茫然。 东南两域诸宗联盟的溃败,太过突然了,突然到绝大多数修士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明白为何突然就有所谓的外道修士闯入进来。 也不明白,最强的天道宗和历史最悠久底蕴最深的长寿宗,为何突然就败逃了。 这种事情,唯有高层知晓,化龙宗的宗主上官林江,自然是清楚的。 “宗主,我们现在还能通过堕落绝地的这条路逃出去吗?” 一艘山岳般的灵舟中,几名化龙宗的金丹长老,围着化龙真君上官林江问道。 上官林江神色复杂而疲惫,道:“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堕落绝地内的情况很危险复杂。” 他沉默了下,又道:“但路线既然是曲前辈给的,应该是有机会的,只是怕南云海那边的同道不肯给一条活路啊。” 另一名金丹长老不忿道,“天道宗和长寿宗最先逃走,他们若是不逃,我们未必就没有机会在这场战役中获胜,曲神宗给的路线,也未必就会安全。” “嗣庆!不得胡言!” 上官林江呵斥,眼见几名长老噤声,眉峰隆起道,“下面的弟子不清楚状况,我不会怪责。但你们身为长老,切莫要如此不明智。 这一番大战,实乃西北两域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做了四域的罪人,早已谋划许久,就为引入外道邪人侵入。 我们要怪,也只能怪西北两域的这些畜生,怪金刚普陀门在关键时刻的出卖。 天道宗以及长寿宗、包括蜀剑阁、五行遁宗的道友,都是拼尽全力战到了最后。 尤其曲前辈,已尽力阻止大幕破碎,更为我等安全撤离吸引了火力,争取到了时间,如今曲前辈究竟状况如何,都是未知.”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那说话的吉嗣庆又道,“那长寿宗呢?他们在事先就安排了道子出逃,关键时刻还带着整个宗门山门突然离去。” 上官林江叹息一声,道,“嗣庆,你要知道,这些外道邪人,入侵进来的目的意义何在。 他们就是盯上了我们这片修仙界的道统。 当时天道宗情况危急,长寿宗也是瓮中之鳖。 若是不寻求出路,人死也就罢了,天仙道统若是落入外道邪修手中,这才是我们修仙界最大的损失,也将助长他们外道的道统力量,情况只会更糟。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道理你们应该都懂.况且,他们,并不欠我们什么.” 几名长老闻言,再次沉默。 的确,要说亏欠,天道宗和长寿宗,不欠任何宗门或者散修,最多只能说让人失望。 这世界从来就是如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强者要保命,又有何道理,在自保之余,还去搭救弱者? 不来吃你,就已算是怜悯,还愿指出一条路,更是仁心,弱者又有何资格要求更多? 东仙海。 天边淡淡地飘着几朵白云,海水宛如天色一样蔚蓝、明净,好似锦缎般闪着银色光辉。 陈登鸣骑着白毛豹,混杂着一群修士的灵光,飞向远处颇为热闹的海域。 但见不远处的海面上,已是悬停了不少灵舟,有几伙好似不同修仙家族的修士在交手,周围不少修士围着看热闹。 看着周围远空飞来越来越多的灵光,听着周遭散修兴奋的叫声,陈登鸣有些无奈。 真是搞什么鬼。 这顺路找来的第二十四处福地,看来又是已被人发现了。 而且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这福地似是才刚刚被发现的,被当作了一处还未开掘的古老仙家洞府,吸引来了四方海岛上不少仙宗道门的修士注意。 这可就麻烦了。 如今已是他离开风铃宗后一个多月了。 人在仙海飘,都快要飘抑郁了。 眼看着地图中记载的福地是迅速减少,如今未探查的福地所剩已不多,好不容易发现这一个新鲜出炉的,竟又被捷足先登了。 按照四海共约,现在这福地既已被这些东仙海的家族修士发现了,那就已不是属于未被发现的资源。 四海修士都有资格竞争,但唯独四海外的修士没资格竞争。 “我是没资格竞争,但这福地暂时也无主,待会儿浑水摸鱼看看,要是没强者动手,好处又多,我就摸摸鱼走人。” 陈登鸣本着不能白来的思想,心里盘算,听着周遭一些散修议论。 “哎,听说这处仙家洞府很可能是与道统有关!是被何家最近聘请的一位客卿最先发现的。 结果消息走漏,安家和谈家都参与了进来竞争,啧啧.狼多肉少啊。” 提到这几大修仙家族,周围不少散修都有些怂,面露惧色,眼神闪烁。 陈登鸣心中一动,看热闹不嫌事大,既然要浑水摸鱼,就得把水搅浑。 他操控混入人群中的武仙分身道。 “怂个蛋!安家谈家何家又怎么样?见着有份儿,现在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待会儿那海底洞府开启,我们就一拥而上冲进去抢,这三家还能拦阻我们这么多人不成?” 此言一出,不少散修都蠢蠢欲动,却也有冷静之人转首看向陈登鸣的分身。 见是一个粗莽大汉,气质张狂,狼顾鹰视,眼神凌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又纷纷收回视线。 “不错!大家都是散修,光脚不怕穿鞋的。说话做事嚣张点。 待会儿那洞府内若真有宝贝,我们就一起冲进去,这么多人,就看谁幸运,谁倒霉。” 又有一道姿色寻常,但气质颇佳的黑衣女修附和道,这自然是陈登鸣的另一个天仙分身。 一旁一位老者冷哼道,“这位道友说得是轻巧,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谁都懂。道友待会儿可敢第一个冲在前面?” 陈登鸣笑了。 他不敢? 他当然敢! 左右就损失一个天仙分身而已。 他立即操控天仙分身道,“有何不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富贵险中求。 说不定那洞府内,就有助我突破筑基中期的破障丹,可能还会有不少筑基丹。” 此言一出,顿时不少散修呼吸都略显紊乱,眼见这么一位女前辈如此豪迈激扬,拼搏奋进,一些男修更是斗志高昂。 尤其是更多练气高阶修士,心脏怦怦跳,有些骚乱。 这时,一位头戴高冠的修士飞近陈登鸣,作揖笑道,“道友。我观你气宇轩昂,座下坐骑也是不凡,不如加入我们团队,稍后一起出手夺宝可好?” 陈登鸣早已察觉此人在暗中观察他,回头一看,便发现这修士身侧的几名同伴,均是不弱。 这又不知是哪家的修士,或者是某个门派的修士路过,竟都是筑基修士,的确有机会夺宝。 陈登鸣还未表态,座下被染白后又缩小了体型的黑云豹得人夸奖,已是得瑟的下意识昂首挺胸,便要露出一丝气机。 陈登鸣立即一脚踹在黑云豹肚皮上,受宠若惊作揖笑道,“承蒙这位道友夸耀,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胆小,实力也是卑微。 这富贵之财,只能与贫道无缘了,委实遗憾,遗憾!” 陈登鸣摇着头,在几名邀请修士诧异又无语的目光中拉着黑云豹缩入人群中。 此时,下方海域交手的三方修士中,已是有一方迅速溃败。 那溃败一方不由一声大喊,四散奔逃,一群受奴役的海兽也受惊地在水中标窜乱跳,情况混乱之极。 就在这时,那何家修士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大发神威,抛出一只绽放璀璨光芒的镯形法宝。 那法宝轰然迎风见涨,化作十几丈高的巨轮,卷起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横冲,阵势好似千匹奔腾的战马向着敌人冲锋陷阵。 顿时还留在场内的安家修士均是惨遭重创,被纷纷轰飞出去。 那巨轮卷起满耳隆隆巨响,宛如大炮轰鸣,像森林呼号,直接劈开海面,开辟出一个通道,直奔海底深处的洞府而去。 “假丹大修!” “何家客卿竟是假丹大修!” 诸多散修惊呼出声,一些本是蠢蠢欲动之人,都是宛如被泼了一头冷水。 人群中,陈登鸣也是面色一变,诧异盯着那将海水犁开后,带着一群何家人冲下去的巨轮。 “混元罡镯?老乔?” 他神识瞬间锁定那巨轮中散发灵威的假丹修士,没想到浑水摸鱼,居然摸出了个熟人? 正驱使混元罡镯的乔昭献骤地面色一僵,敏锐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威胁,有高手锁定了他,心中不由一沉。 他如今身受重伤,仅能发挥出假丹实力,本以为这次隐藏身份,策划谋夺宗门地图中记载的这处福地内的宝物后,就可快速恢复伤势。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吸引来了强者? 就在这时,他突然神识听到熟悉的揶揄传音。 “老乔没想到啊,你挺会伪装的啊,扮猪吃虎是吧?说说你的计划吧,不然我可就自己抢自己的了。” “陈白毛!!”乔昭献目光瞪大。 这时,海面上,陈登鸣的天仙分身已经一马当先,高喝着冲向下方水面。 “冲啊!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饿死胆小!” 一群散修本是被何家假丹大修震住,不敢妄动,听到这一声大叫,又见得冲在前方的筑基女修一个照面竟就击退何家之人,顿时心生钦佩,暗道‘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霎时,不少散修宛如被打了鸡血,斗志昂扬,纷纷冲下去,场面一片混乱。 陈登鸣骑着白毛豹远远避开,只让两大分身冲锋陷阵,等待乔昭献的回应。 无论老乔有什么算盘,既然对方隐藏了身份,又隐瞒了实力,只怕也是有所顾虑,把水搅浑那是最好。 浑水才好摸鱼,一群散修的作用,也就仅限于搅浑水了,威胁也不大 (本章完) 283:联手黑吃黑!损失的水府(为月票加更) 起初听到陈登鸣说要自己抢自己的,乔昭献还有些愣。 在突然察觉一群散修竟敢如饿狼扑食般紧随着冲来后,顿时明白大概是陈登鸣在搞鬼,顿时气急败坏传音。 “陈白毛,你搞什么飞剑!这海底是我宗门前辈发现的一处遗迹,曾经被挖掘开过,里面有快千年的水灵芝,可以助我疗伤,你不帮我,还瞎捣乱!” “什么?这遗迹是你们天道宗发现的?还开掘过?这不是我长寿老祖发现的福地吗?” 陈登鸣错愕,旋即有些气恼。 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处福地为何之前没被人发现,他才找过来却就突然显露了遗迹,被人发现了。 乔昭献这小子是暴殄天物啊,很可能就是前来想要打开遗迹,拿到里面的水灵芝疗伤。 结果发现打不开遗迹,这地方又被制造出的动静暴露了。 不得已,便唯有联合当地的修仙家族开掘,导致消息外泄,吸引来这些人。 这种前因后果,不难猜测,甚至可能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想清楚这一茬,陈登鸣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去多思索,为何当年老祖发现的福地内竟有如此珍稀的资源,好似也并非寻常福地。 乔昭献得到神识传音,也惊愕了,“你说这地方,是你们长寿宗老祖先发现的?我们两宗记录的无主海外资源点,难道是重叠了?” “是不是重叠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处福地现在算是彻底浪费了! 即便现在我们将这里占领了,一旦吸引来强者争夺,暴露了身份,这地方也留不住。” 陈登鸣郁闷而惋惜回应。 就为了一株快千年的水灵芝,暴露一处大概率可以用来作为传承地发展的福地。 哪怕是价值性稍差的海底福地,也简直是捡了芝麻丢西瓜的事情。 但处在乔昭献的角度,对方为恢复伤势在一个陌生环境尽快拥有自保实力,这样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 二人交流时,乔昭献也已经带着何家诸多修士冲到了海底深处,便发现了一处位于大片珊瑚礁上的水府建筑群。 甚至若仔细观察,还能发现珊瑚礁下方深处的地底有晶莹光辉,乃是一片灵脉。 此时,水府建筑群外的掩饰阵法早已被破坏,导致整片美轮美奂的水府显现出来。 但见水波浩淼,岛屿耸峙。 不少守护阵法之力幻化而出的鱼虾蟹将等护府之兽也浮出水面,琳琅满目,名目不少,冲杀而来,令人大开眼界。 “虾兵蟹将大乱炖?” 陈登鸣操控分身带领诸多散修冲入其中,看到此景顿时惊愕。 才知道诸多散修所言的海底遗迹并非作假。 这竟还真是一处遗迹。 居然似是一座早已被人发现并布置下了阵法占据的水府。 可根据宗门给的地图备注记载,这处福地,当初分明就只是一片隐藏在珊瑚礁下的三级灵脉。 “这处福地,二祖曾在三百多年前随风铃宗一起复查过,备注的讯息也是三百多年前复查的讯息。 难道这之后的三百多年间,这里又被天道宗高人发现,悄悄建成了水府后掩藏占据了起来?” 陈登鸣心中奇异。 那边乔昭献也已是与何家众多修士一齐出手,大行败家之举,攻伐自家布置的防御阵法,打算强行进入其中。 此时,何家修士看到水府近在眼前,也是激动得眼冒绿光,暂时也懒得去阻止诸多散修,卯足劲儿进攻防御阵法。 诸多散修没有何家修士阻拦,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找麻烦。 均是默契进攻防御阵法,试图稍后混入其中,夺宝开溜。 无论是何家还是众多散修,都自知这水府怕是难以保住,唯有进入其中大抢一通后便溜走。 想要真正占据这处水府,最差也得是拥有金丹大修坐镇的势力,甚至搞不好消息传开,还会引来元婴真君的注意。 对于乔昭献而言,他的当务之急便是快速恢复伤势和实力。 否则时间再拖久一些,只怕都难以恢复了,甚至影响未来的潜力。 而他刻意挑选的合作对象何家,也只是有两名筑基后期修士坐镇的修仙家族,于他而言,也是可控范围内的合作对象,正好可借其家族之力破阵,事后也不怕这家族翻脸。 不过,如今令他心中大定且惊喜的,便是陈登鸣的出现,这也让他迅速在心里改变了方案。 此刻,眼看水府的防御阵法便要破开,身周诸多何家修士也是放缓了攻势,有所保留,显然各怀心思。 乔昭献暗提警惕,传音陈登鸣道。 “老陈,你到底藏在哪儿?阵法快破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要不咱们稍后合谋一次,黑吃黑。 你我联手,肯定能将这水府强占了,虽说也无法占据多久,却也足够我们将水府搬空了” … 外面海面上,一只由万金珠所化的小金龟在水中载浮载沉,却并不下沉。 早已遁入万金珠内藏着的陈登鸣闻言,悠哉游哉传音道。 “黑吃黑?老乔,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不过还是等你们先进去后,我再看情况出手吧。 你不用管我在哪,我的两大分身就混杂在散修中,稍后若是出手,你自然就知道.” 现在他肯定是不会立即出手的,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乔昭献要出风头,那就还是先让老乔试探试探,他先观察形势。 况且,水府内到底有什么都是未知数,若只是一株千年水灵芝,都已经被乔昭献预定了。 其他价值更差的,那他也是懒得出手,他陈白毛的出场费都不够。 “你也太谨慎了,越来越有你家几位老祖老乌龟的风范了。” 乔昭献闻言暗骂一声。 这时,最后几个阵法幻化出的虾兵蟹将齐齐身形溃散,阵法彻底破开。 何家修士均是精神一振,两名筑基后期修士首先看了一眼乔昭献,眼神闪过忌惮。 乔昭献却是面无表情,驱使混元罡镯将身儿一裹,轰隆隆卷开水浪,冲入水府内。 “拦住这群散修!” 何家两名筑基后期修士一声低喝吩咐道,随后二人冲入水府内。 此刻,诸多散修早已在水府阵法破开后红了眼,都无须陈登鸣的分身带节奏了,从各个方位冲向水府内准备夺宝。 何家修士虽也是人数众多,且实力强横,但想要拦住这么多散修,也是吃力。 一时斗法再度展开,轰鸣声在水底被海浪压制,宛如滚滚闷雷。 陈登鸣眼见并无高手再出面,而水府内部灵光闪烁,似宝物还不少的模样。 当即也不迟疑,迅速操控两大分身冲杀向水府之内。 … “站住!” 一名何家散修怒喝发出一掌,随掌而出的还有一道符箓,骤然化作一道尖锐的水箭激向武仙分身。 另几名何家修士眼看陈登鸣武仙分身气势不凡,亦是立即调转法器攻袭,各种攻势交织成网,凌厉凶狠,不留余地。 “滚!” 陈登鸣的武仙分身那是何等凶悍,丝毫不闪避,直冲而去,一拳打出。 拳劲卷起的水浪化作湍流漩涡,轰地击溃水箭,余势不减轰散诸多法器。 一股莫大的假丹灵威顿时爆发,水底宛如爆炸一般震荡。 几名何家修士浑身一震。 下一刻。 “嘭!”的一声。 各个身躯炸成血雾,防御的法器好似纸糊的般脆弱,震荡的脑浆从眼睛、鼻孔、耳朵喷射而出…… 霎时——海水中尽是血雾。 如此惊悚的一幕以及恐怖的假丹灵威扩散,顿时令所有正在厮杀中的修士浑身一寒,呼吸不畅,骇然色变。 这时,另一个方位,陈登鸣的天仙分身亦是出手,假丹大修灵威伴随术法爆发,一众何家修士如何能阻? 诸多散修看到那爆发出假丹灵威的二人,俱是面无血色,有些发懵。 怎的一群土狗里突然窜出了两头猛虎? 这两位假丹前辈,也太谨慎太藏拙了吧,竟然隐藏在他们散修群中,到了现在才出手? “不好!假丹大修!” “还是两个?!这么快就吸引来了高手?” 才兴奋冲入到水府内的何家两名筑基后期老祖顿时寒毛耸立,意识到不妙,立即就要向前方的乔昭献呼救求援。 岂料前方灵植园内传出一声长啸,乔昭献已取得了千年水灵芝,身化一道灵光,潇洒离去,道。 “何家二位老祖快快顶住强敌,我高凌已取到所需之物,这水府就赠予你们何家了,再与高某无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嗖——” 乔昭献刹那化身乔逃逃,逃之夭夭。 何家两名筑基后期老祖,顿时呆若木鸡,有些傻眼。 屮! 他们才辛辛苦苦一群人杀进来,你丫的,拿到东西就赶紧开溜了。 我们何家死了这么多人,费了那么大劲儿,屁都没捞着一个,还要帮你顶住两名假丹大修? “边列老母!” “高凌!你走着瞧!” 何家两名筑基后期老祖脸色阴沉,几乎气得七窍冒烟,爆出方言粗口。 察觉到外面两名假丹大修气势汹汹冲杀进来,二人心惊肉跳,连忙高呼误会,迅速号召家族弟子退散,二人也是匆匆退出水府避开。 陈登鸣听到‘高凌’这个名字,险些笑出声。 这老乔,现在也是学坏了啊,还好不是直接叫高凌霄。 此时,他是无缝衔接,开始清场,操控两大假丹分身气势凶猛杀进水府内,而后散发出强烈灵威,震慑八方,传出神识警告。 “各位道友,都止步吧!再进一步,莫怪贫道手下无情!” 假丹灵威扩散,威势比筑基后期修士强横多了。 再加之先前惨死的何家修士是前车之鉴,登时一众散修噤若寒蝉,也是不敢靠近水府了,有些敢怒不敢言,心里暗骂这假丹前辈太苟了,藏在他们散修群中装散修,现在是不装了,却也不给口汤喝。 陈登鸣此时也不管外人是怎么想,自顾自操控分身,开始搜刮水府内的资源宝物。 这福地本就是他长寿宗最先发现的无主之地。 后又被天道宗布置成水府占据。 如今以这种方式暴露,已是暴殄天物,失去了作为传承地的条件,藏在地底的三级灵脉,也算是浪费了。 灵脉体积太大,他便是能抽出,也无法大张旗鼓的带走。 而将此地占据,一旦吸引来周边一些仙门的强者试探,他的身份也很难隐藏。 只要身份败露,那么非但这福地保不住,还要背负一个违反四海共约的名头,将会给宗门带来麻烦。 长寿宗如今想要在东仙海立足,就唯有找到无人发现占据的福地,以音影珠记录下来作为存证,向四海修仙联盟递交报备后,方可真正立足下来。 像今次这种与众多东仙海修士争夺而来的,便算是违反了共约。 在众多散开后仍恋恋不舍不愿离开太远的散修以及家族修士环伺下,陈登鸣很快就将水府内的宝物资源搜刮一空。 … 水府内的资源,主要也是一些贵重的阵盘以及显然由人栽种的灵草。 除此之外,便是水府内部的控制阵旗以及储藏的数千上品灵晶。 这收获也不算小,单是灵草药都是普遍年份在数百年的药物,价值不菲,毕竟都是三百多年前栽种下的。 乔昭献拿走的那株千年水灵芝,可能是当初栽种时就有了五六百年的年份。 若是任由何家修士和诸多散修冲进来抢夺,乔昭献一人除非爆发实力大开杀戒,否则想要全部拿走这些资源,也是很难办到的。 收走宝物后,陈登鸣又操控分身深入珊瑚礁深处,看了看里面充盈着灵气的三级灵脉,叹了口气。 三级灵脉尽管对比长寿宗昔日的山门还是差了不少,却也可作为一个元婴大势力的底蕴了,非常难得。 可惜,现在暴露了,也无法占据得到了。 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羔子。 要说存心破坏掉这三级灵脉带走,陈登鸣也下不去手,还不至于到这种涸泽而渔的地步。 且一旦身份暴露,这破坏灵脉的行径,更将遭到四海修仙联盟的严厉制裁。 惋惜之后,陈登鸣迅速命分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本尊都并未出手,便已称霸了一方,夺走所有好处。 如此既可规避了危险,也省得本尊亲自出面,大题小作。 小半盏茶后。 六百多海里外的一处荒岛上。 数道灵光在此汇聚。 空中,万金珠光华一闪,滴溜溜旋转,显现出陈登鸣戴着斗笠的身影。 另两道灵光中,武仙分身以及天仙分身纷纷走出,左右而立,随陈登鸣身影飘浮而下。 下方荒岛上,乔昭献羡慕嫉妒直勾勾盯着陈登鸣身旁两大分身,啧啧道。 “没想到,没想到。当初上官前辈赠予你的《改版天女散花》术法,竟是能修炼出这等威能?两大假丹分身啊。 早知道,我当初也厚颜学了。” 陈登鸣落在沙滩上,斜兜一眼乔昭献,“那时你又不是没提过,上官前辈理你了吗?” 乔昭献老脸一僵,有些尴尬。 那时他还的确是提过一嘴,却被人直接当空气忽略了。 “好了。” 乔昭献凑近,搓着手,嘿然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合作愉快!不愧是老战友,就是有默契。快拿出来分赃吧。” “分什么赃?” 陈登鸣诧异,“你那份儿你不是自己拿走了?千年水灵芝都被你拿去了,还要我那点儿东西? 这福地可是我长寿宗最先发现的。” 还分赃? 一提这,他就来气。 若不是乔昭献搞这一出,这福地现在也就成了长寿宗的落脚地了。 三级灵脉差是差了点儿,住在海水里也是环境不太适应,可至少是安逸下来了。 苟着修炼个一百多年,他就是一条元婴境的好汉。 结果现在,都没了。 “老陈!你是真玩黑吃黑啊?你还吃我的黑?这水府明明是我天道宗二祖发现的,还布置了阵法呢。” 乔昭献脸黑了,竟然被陈白毛黑吃黑了,当初这白毛还是他带队跟着他混的呢。 陈登鸣挑眉,拿出长寿宗福地地图晃了晃,快速收起,又拿起拳头。 “我这儿有地图为证!不过地图不能给你看。” 乔昭献眼皮抽搐了一下,看了看陈登鸣身旁两名虎视眈眈的假丹分身。 得! 好汉不吃眼前亏。 现在陈白毛拳头大,有话语权。 一想到这之后自己恢复伤势,还需要陈白毛这根粗大腿照顾一阵子,乔昭献立即又挤出笑脸,凑上前去,巴结笑道。 “嘿嘿嘿,老陈!你看你这,太生分了啊。 我刚刚就是跟你开玩笑,这点儿资源,都不够你出场费,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哎?还摆着臭脸呢? 啧!见外了不是,还要人哄着?我谢谢你总行了吧?” (中途睡着了,醒来后就继续写到现在,五千字加更了,求月票清空,白天还有更) (本章完) 284:灵心草,皇天不负有心人 夕阳,落日如血。 海水满盈盈的,浪涛像顽皮的孩子似地跳跃不定,伴随夕光,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宽广耀眼的光波,从远处海洋边际一直伸展到小岛附近。 一股无边的沉寂笼罩了海与岛,在大自然月升日落的交替中,纵然是精彩绝伦的修仙界,也要陷入日暮中的沉默。 除了阵阵篝火燃烧时‘噼啪’声,以及使用乔木作为材料燃烧后,炙烤出的带有独特木香气的海兽肉稍微有些破坏了自然和谐的美感,却增添了几缕人间烟火气。 “嗒嗒嗒——” 篝火旁,黑云豹的哈喇子直淌了一地。 以耗油涂抹后烤喷香的海兽肉,抹上了一层海岛中的浆果汁,烤得外焦里嫩,它方才吃了一口半生不熟的都快要爽升天了,此时更是已有些迫不及待。 陈登鸣命令分身烤着肉,自己则坐在劈砍下来的乔木凳上,与乔昭献聊着有关四域的事情。 提到未曾与天道宗以及长寿宗一起撤离的蜀剑阁时,乔昭献一声叹息。 “没办法,我二师叔说过,你家初代老祖也只能以天命天寿两殿的力量,带我们离开。 蜀剑阁跟咱们道统不同,除非他们事先就将弟子都送到我们各自的山门,否则我们也无法帮他们一起脱逃. 不过二师叔还说,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与蜀剑阁的神剑道君已默契联手,有这两大化神庇护,这两宗弟子应该也大部分都能逃出四域才对” 他话语一顿,又皱眉摇头,“哎不对。这两宗毕竟也被外道化神盯上了,化神交手,非同小可。 那战斗余波若是距离近了,金丹都难以保命.小高不会出事吧?” 陈登鸣知道,二师叔指的就是天道二祖,他斜兜一眼乔昭献,啧道,“老乔,我怎么感觉你说话阴阳怪气的,你不会是希望高凌霄出事吧?平日里你们就爱拌嘴,但仇恨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乔昭献闻言愤懑,“老陈,你这话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真的担心小高的安危。 别忘了我们三人可是黄金三人组,当初一起拼杀战场,多风光,现在少一个,你看多落魄?” 陈登鸣撇嘴,“落魄得是你” 他看了眼乔昭献空荡荡的衣袖和不翼而飞的左胳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之前乔昭献有所伪装,施了障眼法,乍一看,还没看出其左臂断了。 “哎!你看你,还是太心善了,奚落我都不敢大声说出来。” 乔昭献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袖,哈哈一笑,摇摇头又指了指脸上的疤,得意扬扬道。 “看到没有?这疤,还有这断臂,就是我的战绩。 我可是从血煞宗的元婴老祖血煞魔君手里逃了出来,算上曾经从血煞老鬼的手里逃脱 我这可就算是筑基时能从金丹血煞老鬼手里逃命,金丹时能从元婴血煞魔君手里逃命试问谁能做到?老陈你也不行吧?也只有我乔逃逃了!” 陈登鸣看着乔昭献那张倔强又好强的得瑟脸庞,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算了。 让他赢吧。 为照顾一下乔昭献那表面看似不在乎,实则却很强烈的自尊心,陈登鸣还是决定自己低调一点,不告诉对方自己两次从噬魂老祖手里逃命,还从森罗本尊以及元婴期龙兽手里逃了出来的光辉事迹。 什么从元婴手底下逃命的本事,毕竟说‘逃命’也太丢人了,不好听。 这陈跑跑的外号,更不好听,他不要也罢,对方喜欢当乔逃逃,那就让对方去当咯。 “怎么样?无言以对了吧?” 乔昭献看着陈登鸣默默转身去切烤肉的背影,继续嘴硬。 脸上笑得有多无所谓,心里却就有多在乎。 “好了,你厉害,别嘴硬了,快过来,吃肉补补。” 陈登鸣平平淡淡一句话传来。 险些击溃了乔昭献内心的坚强,让他脸上笑容微僵。 吃肉补补。 他乔昭献也需要吃肉补补。 如果心可以流泪,那他的心已经可以叫心海了。 断臂之仇,太过侮辱。 他早已发誓,日后成就元婴,必要报仇,因此脸上的疤痕,也不愿去除,留作铭记。 二人首度域外相逢,本是有诸多话题交流。 然而提到四域内,除了伤感添堵,也没什么太多实质内容可谈。 乔昭献毕竟只是金丹,有关外道邪修以及化神或元婴层次的讯息,还接触不到,问起来也是一问三不知。 当下二人也唯有展望未来,交流对未来的计划安排。 “哎,本来我跟你一样,也是得到了宗门给的记载这些福地的地图,我一份,二师叔一份。 目的也是在于来到东仙海后,能有个建立分宗的落脚地” 乔昭献愁眉苦脸道,“但与地图配套的,还有开启每一个福地法阵的钥匙令牌,我却是遗失了。 你以为我想暴露福地啊? 那是也没办法,我现在手里只有地图,却没有钥匙令牌,为提早恢复伤势拿到千年水灵芝,只能强闯。” “没想到你们天道宗每发现一个福地,就布置阵法将之藏起来,这也是有利有弊。” 陈登鸣摇摇头道。 布置了阵法后,的确也是能保护藏匿好福地,至少金丹及以下的中低阶修士不易发现。 但同样的,阵法的维持与维护也是一个问题,很难有阵法超过百年不维护还能继续运转,需要定期前来维护。 且阵法运转后,会释放灵气波动,可能会引起元婴强者注意,画蛇添足。 陈登鸣突然想到,自己手里的地图现在记载的福地是没多少了。 但乔昭献手里的地图,却还有不少天道宗曾发现的福地底蕴。 若是两相结合,或许将有更大希望找到合适的福地,作为两宗未来的栖息地。 至于天道宗布置在福地的阵法,以他的实力,自是可以迅速破坏的。 “你这想法是不错,我们天道长寿两宗现在流落海外,各自的山门却随着天命殿和天寿殿飞入了破碎仙域内,可谓如丧家之犬.正是要同舟共济,的确可以共享福地。” 乔昭献听了陈登鸣的想法,斟酌沉思了片晌后,道,“不过福地毕竟是一宗底蕴与后路,便是我,也是近年才得到地图。 因此,只能说将福地一个一个为你引路,直到找到你我两宗合适的栖息地,却无法直接将记载所有福地的地图给你观阅。” “这是自然。”陈登鸣一笑道,“我也是一样。” 说着,他切下一块烤得金黄的海兽肉,连同一壶灵酒递给乔昭献。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举起酒壶‘噗’地碰到一起,心照不宣。 福地地图,毕竟是各自宗门几位老祖搜集了数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 尽管其中不少都已是失去价值,但只要其中有一两处福地,还是无主状态,那就是巨大的财富与资源,绝不可外泄。 陈登鸣与乔昭献二人各自身为彼此宗门的道子,也算是负责寻觅福地的重要人物。 加之天道、长寿两宗之前也有密切合作,连逃亡都是联手行动的。 故而才能在这等重要的机密资源上,作一些互惠互利的变通合作,否则往轻了说,都是一个叛宗的罪名。 当晚,二人在荒岛上住下。 乔昭献开始服用千年水灵芝,恢复伤势与断臂。 水灵芝是极珍贵的疗伤圣药,肉白骨活死人。 千年水灵芝更是无比珍稀,价值不在陈登鸣以八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战功权限兑换的【返生丹】之下,恢复区区断臂,自是容易。 陈登鸣则是趁隙布置了小传音阵与苏师叔取得联系。 将遇到乔昭献之事告知,并提及了二人准备交互福地讯息的计划。 这计划不出意外,得到了苏颜焰的支持。 陈登鸣放心下来,有漂亮三师叔撑腰首肯,他做事也更能放心大胆。 随后便收起传音阵,将从水府内得到的宝物资源拿出,整理检查了一番。 “上品灵晶三千二百多” “三阶高级阵法阵盘一套,两套残缺。” “数百年份灵草.四十二株,嗯?这是.” 陈登鸣倏然目光一凝,视线落在一堆草药中的八株灵气氤氲的灵草。 这八株灵草皆是约莫尺长,婀娜多姿,宛若八位美丽的仙女展露迷人风姿。叶片柔软而有弹性,闪烁着清澈的光芒,呈现心形,宛若晶莹剔透的宝石,叶尖隐现出深邃的绿色,氤氲着灵气。 “这是.灵心草?” 陈登鸣深呼吸口气,之前匆匆取走灵草,倒是没注意到天道宗二祖竟是还种下了这等好宝贝。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灵心草。 微风拂过,青草摇曳,淡淡芳香随风飘散,温柔清新,自然汇聚来周遭的灵气,让人陶醉。 寻常的灵心草便非常珍贵稀有,一株灵心草价值至少五十块上品灵晶,而且有价无市,很难得。 数百年的灵心草,自然更为珍贵。 这种灵草其中蕴含磅礴的灵气,寻常一株服食后,便相当于随时随地处于二级灵脉的宝地修炼,可维持超越一个月的时间,具体因人而定。 数百年份的灵心草,服用后效果如何,陈登鸣都不能确定,现在当然是立即确定一下。 他看了眼还在大快朵颐的黑云豹一眼,放弃让这傻狗护法的念头。 吩咐两大分身护法。 他亲自服下灵心草,明明吃起来就跟普通的草没什么区别,难下口的很。 然而每嚼一口,就有充沛的灵气向他周身汇聚而来。 到最后,他身体周围已聚集了极其浓郁的灵气,宛如雾气般顺着毛孔吸入体内。 陈登鸣迅速运转已很久没有正经修炼的《长寿功》,吸收浓郁灵气。 很快,周身灵气逐渐稀薄,但腹中的灵心草却宛如某种特殊的能量源,积蓄了大量灵气,足够陈登鸣吸收很久。 而当其中积蓄的灵气损耗一些时,灵心草的残渣也会损耗部分,四周空气中的灵气便会又钻入陈登鸣的体内,吸附在灵心草周围。 “这种修炼的速度几乎堪比宗门的四级灵脉了,不愧是号称‘宝地灵材’的草药,数百年份,果然老的才够劲儿。” 陈登鸣感受着运转功法吸收灵气的速度与量,又暗暗观察了一遍没什么存在感的面板,看到功法熟练度跳动的频率,心情很振奋。 曾经身在长寿山中坐拥四级灵脉修炼,也没今次这般感动的。 人真是贱骨头,得到的不知珍稀,失去的才懂珍贵。 这八株灵心草,大概可助他随时随地处于接近四级灵脉的环境中,修炼八九个月之久,省却了很多苦工。 “八九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我找到合适的福地,安定下来慢慢修炼了” 他心中激动而充满希望,但就在此时,两大分身均传来示警。 陈登鸣一惊,立即睁开双眼,目光一瞬不瞬看向远处。 却见远处海天相接处的夜幕中,一连数个宛如挥动翅膀的光蝶般的光带浮现,播散着震撼人心的光艳与美丽,久久不散。 下一瞬,又有好几个光蝶浮现,与之前的光蝶衔接一起,似嵌在夜幕中最璀璨的星,将海天交接处的夜幕映照得仿佛染上光边。 直到最开始出现的几个光蝶变为了漆黑一片的黑洞。 一阵阵极其轻微的,肉耳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伴随徐徐狂风扑面,吹动陈登鸣的发梢。 他一双威棱四射的虎目在黑夜中晶晶发亮,眼神充满惊悸与猜疑。 有化神修士在交手? 难道外道邪修中的强者,竟然这么快就要跨过堕落绝地,进军四海不成? 不可能。 应该还没有这么快。 经历这一幕后,陈登鸣颇有些心神不宁,唯有进入天心境,才能平静下来修炼。 然而之后一整宿,远方都再没有化神修士动手。 通过小传音阵与苏师叔的交流中,陈登鸣得知这位师叔也是不清楚具体状况,暂时也只能观望。 好在这种观望,此后一连持续了十几日,始终风平浪静。 被派出荒岛刺探情报的分身也发现,东仙海各大仙宗门派以及一些家族坊市,都一如既往,并没有出现紧张的氛围,仿佛那晚出现的光蝶只是幻觉。 自此,陈登鸣松了口气,猜测那日可能是有外道邪修闯过堕落绝地,却被四海中的大能修士拦阻了。 乔昭献在这十几日之间,也因千年水灵芝的药效,彻底恢复了巅峰实力,甚至连断去的手臂也已重新长了出来。 二人当即没有再多逗留,一同离开荒岛,按照各自地图上记载的福地,继续搜寻。 漂泊江海岁暮迟,天风吹浪湿客衣。故乡回首三万里,何处山门是长青 转瞬,接近一个月后。 东仙海一处较偏僻的海峡山林地带,这里生长有丛密的橡林以及杈丫椰叶的椰树,海面初升的朝阳,将这里笼罩上一层金色光晕,美轮美奂。 一声畅快的长啸声突然从海峡内传出,随后又有另一声大笑声在峡谷内荡漾着。 “嘭!嘭——” 两道水箭破开水面。 水箭中,两道人影笑着冲出,飘浮在半空,而后缓缓向着海滩降落下去,欣喜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这一刻,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可作为宗门传承栖息之地的新山门福地。 陈登鸣赤精着双脚,踩踏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沙滩沙砾上,拿起地图举在空中,笑道。 “老乔,按照咱们的协议,这福地是根据我们长寿宗记载的地图找到的,此地你我两宗弟子皆可栖居,但此地的产权可是归我长寿宗所有。” 乔昭献干咳一声,甩干头发上的水迹,摸摸鼻子,“都是一家兄弟,算那么清楚干什么? 这下面的溶洞福地内,有一条四级灵脉,一条三级灵脉,都快要赶上你长寿宗昔日本宗的山门了,分一条给我们也不过分嘛。” 陈登鸣翻个白眼,收起地图,“这协议当初可是你先提出的,现在想反悔?你脸皮倒是挺厚。” 乔昭献闻言尴尬,心里也是郁闷。 他本以为,他天道宗将发现的福地都布置了阵法,应该会保护得很好,这之后二人寻找到的福地,大概率也是他天道宗藏起来的福地。 故而才把丑话说在前面,先提出提议,维护自家宗门的利益。 结果这一个月来,二人搜寻了十几处福地,其中天道宗以阵法藏匿起来的福地,要么是阵法荒废了,福地早已被掠夺破坏,要么便是早已被人占据。 倒是如今,这长寿宗地图中记载的最古老的一处福地,竟是保存完好,也无人发现。 昔日明明只是一条四级灵脉和一些灵泉灵眼,现在竟是还成长孕育出了一条新的三级灵脉。 “好了,我们探索这福地的过程,也都以音影珠记录下来了,事不宜迟,现在就上报给四海修仙联盟,将这里定为我们的宗门传承地。” 陈登鸣心情也很愉悦。 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这样的福地,他终于可以安逸且安心的好好修炼了。 不过此时,这福地毕竟未经过上报彻底定下来,还充满变数,必须立即拿下,然后通知苏师叔等人迁徙过来. (本章完) 285:众仙城!香火神仙道(求月票) 向四海修仙联盟报备福地的过程,并不简单。 这向上报备,也是一门学问,并非赶去四海修仙联盟入驻在东仙海的众仙城,随便上报一声也就完事。 前世走在路上捡到一块狗头金,都可能有专家跳出来,表示要上交。 在这个体力量超乎寻常,实力为尊的修仙界,发现一处拥有四级灵脉和三级灵脉的无主资源地,就想通过简单报备,便能彻底占为己有,那也将东仙海众多仙门修士想得太质朴纯良了。 若是还在四域大本营那种自家地盘,有人脉有关系有底蕴,根深蒂固,发现什么资源,那就占着,甚至不上报都行。 可在这东仙海,陈登鸣却不会马虎大意,将事情和人心都想得简单了。 涉及宗门未来发展根据地,以及自身安逸修炼的宝地,陈登鸣宁愿将简单的事情做复杂些,一切求稳,尽量万无一失。 当天,陈登鸣便布置下小传音阵,联系上苏师叔。 通知对方已可以起航,带着近万长寿宗以及天道宗弟子离开水云岛国,赶来新发现的福地。 这几个月来,陆续也有大量散落在南云海以及西魔海的弟子,不远数万里赶到了东仙海。 在打听到苏颜焰带着一众长寿宗弟子暂居于水云岛的消息后,这些人便都纷纷聚集而来。 导致如今跟随在苏颜焰身旁的两宗修士,已有近万。 不过,相较于两宗总计七万多弟子的数量,这仅仅近万的弟子,数量上还是差了不少。 但这些第一批赶到东仙海的两宗弟子,大多都是精英,甚至其中还有两位金丹长老。 … “照理说,一祖、二祖以及刑掌门还有天道二祖他们,也应该很快找到水云国的,怎么却没有音讯呢?” 陈登鸣感到颇为疑惑。 苏颜焰道,“他们是被召去了四海修仙联盟,是为处理有关四域后续的问题。 曾经我也收到四海修仙联盟的邀请,后来又通知我不用去,因为师兄他们已经代替我去了。另外,刑师弟也已经突破元婴了。” “哦?” 陈登鸣心中一惊,“一祖他们去往四海修仙联盟会有危险吗?否则为何这么久都不来水云岛看看。” 苏颜焰,“危险是有的,但不是四海修仙联盟会对师兄他们如何,而是在布置四海封仙禁制的过程中,会发生危险。” “四海封仙禁制?” 苏颜焰介绍道,“那是四海诸多前辈高手联手布置的封锁四海边境的禁制,目的是为进一步阻止侵入四域的外道邪修闯入进来。 一个多月前,你不是也看到有化神交手的场景? 现在结果是出来了,当初的确是外道化神入侵,但却被四海封仙禁制拦阻了。 而这种禁制,需要多位元婴坐镇,师兄他们,现在大概率是在四海封仙禁制那边坐镇,这也算是为我们服役,所以我们要迅速站稳脚跟.” 陈登鸣闻言一阵沉默。 没想到自家元婴老祖,都去服役去了。 那么天道宗二祖,肯定也是逃不脱的,大概率也是去服役了。 这是很离谱的事情,在四域不会发生。 哪怕是非常时期,要借助元婴老怪的力量,也是以协商为主。 说‘服役’,就有些难听了,多半是带了一些强制性的。 出了四域进四海,不是自己的地盘,这当真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的卧着。 苏颜焰身为元婴,能得到这些消息,自然有其渠道,或者本就是一祖他们曾与其取得过联系告知的。 苏颜焰道,“你也不必担心太多,做好自己的事吧,其实师兄他们也是甘愿。 他们一起坐镇四海封仙禁制,危险性也不算大,还能以此缓和与四海宗门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为我们争取发展的空间,你此次去众仙城报备福地,也要顺利很多,记住,凡事注意低调。 若是真遇到麻烦,可以尝试联系明光宗的道友,其宗门初祖明光上人便与初祖颇有交情!” “明光宗好,我知道了。”陈登鸣应下后,收起小传音阵。 随后来到海峡附近,将刚得到的消息告知乔昭献。 “这也太过份了,我说怎么就没二师叔的消息,原来是被抓壮丁去了。” 乔昭献听后义愤填膺,感到屈辱。 天道宗在四域中,曾经可是一直自诩第一大宗,初祖曲神宗,更是名符其实的四域第一人。 二祖说是第一人之下的第二人都不为过,现在居然是龙游浅滩被虾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论在哪里,都是这样,先苟一点,低调吧。” 陈登鸣叹息,拍了拍乔昭献的肩膀。 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遭罪。 不过是伏低做小罢了,他从前经常做。 不说习惯了,至少也是懂得能屈能伸之道。 乔昭献不会不懂这道理,只是这件事发生在元婴圆满的老祖身上,自然感到压抑难以接受。 陈登鸣却是想得开。 这大概也是一次利益交换,只不过这次,是两宗的元婴长辈作出了牺牲。 正常而言,这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强者又怎会为弱者牺牲自身的利益,有点儿像是天子守国门一样梦幻。 但这种事,发生在信奉天之道的长寿宗和天道宗,还是比较正常的。 而且往深了去想,或许交易的内容,也不止是为诸多宗门弟子的落脚和安稳发展这一点,可能还涉及到日后拿回四域,或是牵扯到长寿初祖以及天道初祖那也就更能说得通了。 陈登鸣留下两道分身,与乔昭献以及黑云豹一起在福地附近守着,自己则是乘上灵舟,前往众仙城,报备福地的情况。 新发现的福地,处于海峡深处的溶洞之内,隐藏得极深,故而才这么多年都始终没有被人发现。 很多陆地山川中的溶洞,都存在了数千上万年,极其古老。 海中的溶洞却并不多见,也正因不多见,往往就有些从未被人发现过的。 因此,无论是乔昭献等人守在这里,还是苏颜焰带着一大批弟子迁徙而来,只要不立即动工挖掘出灵脉,也不会引起周遭仙宗的修士注意。 “哧——” 三阶高级灵舟金蕴逆光舟疾驰破空而过,掀动云雾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从天外滚滚而来,瞬息远去。 东仙海极广阔,一片海域的面积,便相当于大半个四域。 陈登鸣驾驭灵舟飞了大半日,才逐渐抵达众仙城的附近。 但见前方不少灵光闪烁,似随着云海逐渐升高。 灵光之中,有人驾驭飞剑,有人坐着酒葫芦,有人骑着奇禽异兽,均是气息晦涩强横,灵威迫人。 筑基很常见,金丹大修都时而疾驰而过,反倒是练气修士很少见。 “这里显然是游戏中所谓的高级地图了,不是强者突然变多了,而是低阶修士已很难接触到这里” 陈登鸣伫立在灵舟甲板上,观察四方,心中暗想。 他隐约看出,这四方空中的云流,仿佛也是一种大阵或更高级的禁制。 一旦启动,只怕威力将石破天惊。 此时,灵舟就仿佛随着一种云雾中的牵引力,跟随云团滚滚朝着东方聚集,越集越厚。 转瞬间,就见高空中的云团内,赫然有一座金黄色的巨大城郭,高悬在天空。 仔细一看,并非那城郭是金色,而是悬挂天穹的曜日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但见无比浓郁的灵气在那城内酝酿,伴随滚滚的云流翻城而过,直泻向八处城池门口,似八条流水瀑布,气势磅礴,宏伟壮观。 周遭驾驭灵光飞来的诸多修士,从各个方位飞落在那宛如流泉瀑布般的门口处,似置身仙雾缭绕的天庭,如众仙朝拜散发金光的仙城。 “真不愧是众仙城,单就这壮观宏伟的景观,也是不虚此行了.还有这灵气.嘶,这众仙城难道坐拥五级灵脉不成?” 陈登鸣轻吸一口气,只觉一股充盈的灵气进入体内,浑身犹如通电,全身细胞都很活跃。 这一口灵气,已比昔日在长寿山四级灵脉宝地修炼,要浓郁得多。 不过他毕竟服用了灵心草,有着极大加成,也不好精准判断。 这时,几名身穿统一制式法袍的巡游修士飞临,其中一人出示了腰牌后,含笑作揖恭谨道。 “这位前辈,众仙城内不得驾驭灵舟、灵宠飞行,还请收起您的灵舟。若是需要泊船服务,晚辈们也可代劳!” “哦?” 陈登鸣正欲收起灵舟,突然心中一动,笑道,“不知泊船是如何泊法?” 一听有生意上门,几名修士顿时脸上笑容灿烂,道,“回前辈的话,泊船只需交纳场地和管理看护费用,一个时辰两块上品灵晶即可。 我们还会有专门负责养护的人员帮前辈清洗护理灵舟,让您的灵舟焕然一新,这些都是免费的。” 陈登鸣心里咂舌,一个时辰按两块上品灵晶收费,一天下来也就是二十四块上品灵晶,差不多相当于一件二阶顶级的法袍了,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都消费不起。 不过他仍是面上不改色,笑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十块上品灵晶,手一挥牵引过去,笑道,“那就劳烦帮我把这艘灵舟停好吧,多也不用退了,少了我再补。” 几名巡游修士不禁受宠若惊,还是首次遇到陈登鸣这么平易近人的金丹修士,忙笑逐颜开接过灵舟。 陈登鸣下了灵舟,含笑问道,“不知诸位可知明光宗在这众仙城驻点在何处?事务司的执事又是何宗修士,可有何喜好?” 几名巡游修士神色一动,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知道这前辈如此客气,只怕也是有事相询,且看样子还是首次来众仙城的。 数十息后。 陈登鸣满意拂动衣袖飞临东城门口,只觉四周氤氲的灵气在阳光下五光十色,下方流泉般混合云雾直泻的灵气,更是好似仙雾,令人飘飘若仙。 他看向前方入城的人流,不由心内摇头。 还好他是懂人情世故的,才从巡游修士口中得知这进城还要身份令牌。 若是众仙城联盟宗门的修士,入城免费。 非联盟宗门的修士,入城需要缴纳一块上品灵晶。 散修则是需要有人邀请或推荐,而后缴纳三块上品灵晶,方可入城。 总之,在这众仙城,人在进城之前,就已被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陈登鸣施施然随着人流前往城门口,被索要证明身份的腰牌时,摊手道。 “我乃一介散修!出一些入城费以及有人证明推荐,即可入城吧?” “前辈.是散修?” 守在城门口的修士诧异,有些懵。 金丹大修级别的散修? 这时,之前的一名巡游修士笑着在远处招手,以传音玉符私传消息打招呼。 陈登鸣拿出三块上品灵晶,缴纳入城费,顺利进了城内。 这阎王易惹,小鬼难缠的道理,他是向来很清楚的。 所幸他从来都不会小觑小人物,有时候这些小人物,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尊重,往往只因这尊重,便会轻松办好很多事情。 进得众仙城内,方知这座仙城不止是外面看上去宏伟,内部更是宏大异常。 其内建筑辍峨,气势横人,仙家宫苑、亭台、殿宇以及诸多店铺楼阁林立,井然有序,被纵横相交的矩形道路衔接起来。 再加之城内空中还有许多浮空岛以及湖泊水榭点缀其中,美轮美奂,予人真正的仙城之感。 陈登鸣有几名巡游修士指点了明光宗的驻点,径自便直往驻点而去。 按照苏师叔的吩咐,是他若遭遇了麻烦,就可去求助明光宗修士,或可解决麻烦。 但他向来不喜欢等麻烦发生了才去思索如何解决,那时求人也可能被人拒绝。 他更喜在没有麻烦时去结交人。 如此一来,自己也轻松,对方也轻松,两相不厌,才能处得好关系,真正发生麻烦时,方可开口而不显冒昧。 他穿过人流,沿着仙城的中轴线前行,中轴线前方左右两排分布各类店铺以及仙城坊市,后方的区域,则各有十几个庭院组群坐落。 其中一个庭院区域,便是明光宗的驻点。 后方区域显然很少来人,来往的修士都是大宗修士,气势不俗,察觉到陈登鸣这位金丹大修的淡淡灵威,也都见怪不怪,或打量一眼,或点头致意,便擦肩而过。 陈登鸣径自来到明光宗的驻点区域。 才奇怪发现,其他宗门的驻点,都有宗门修士驻守门前。 唯独明光宗的驻点完全无人守门。 但随着愈发靠近,陈登明面色微变。 心中忽然诞生一丝异样,有种石头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压抑感。 好似空气中存在什么东西,正在抵制他的靠近。 这种感觉简直充斥满周遭环境,无处无在。 仿佛脚下的地砖,甚至呼吸进胸腔内的空气,都在排斥他靠近。 但与此同时,每当他意识表露出顺从或友善的念头时,就有种要顶礼膜拜的古怪冲动。 陈登鸣立即驻足,神色凝重看向前方大开的院门,双眼蓝光一闪,天眼通顿时察觉到四方空气中充满一种奇异的气息在弥漫。 仔细观察,仿佛能看到无数虚幻的影子向着庭院的方向虔诚膜拜,但再一看,这些影子又消失。 在看到这些影子的瞬间,陈登鸣耳中甚至隐约浮现宛如祈祷般的阵阵虔诚狂热之声,似魔音灌脑,令人要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祈祷。 “这是.信仰?香火道?神仙道力?” 陈登鸣悚然惊醒,胸口魂屋内的小阵灵在此时也似被影响,紧张道。 “道,道,道友,别再靠前了,奴,奴家感觉就要被感化磕头了” 陈登鸣心中警惕,双眼蓝光氤氲,处于天心境状态下,后撤一步,察觉到不对。 以他和小阵灵的心境,岂会这么轻易就被神仙香火道影响度化,除非是有此道高手对他们施法。 他深吸口气,对着大开的院门抬手作揖道,“不知哪位前辈与晚辈开玩笑?晚辈长寿宗陈登鸣,此来并无恶意,若是叨扰,晚辈便就此离去!” 片晌,陈登鸣只觉周遭空气中的排斥感迅速消失了。 一道淡淡悠然笑声从院内传来,在陈登鸣心间回荡。 “长寿道子.你既然来了众仙城,看来已是为你宗寻到了福地。”. (明天无条件加更!大伙儿记得月票清空)(本章完) 286:明光宗圣女!求人办事就是难 平淡声音传入心灵间的刹那,陈登鸣敏锐察觉到四周空气中似再度多出了许多虚幻影子。 仿佛刹那间有很多双眼睛突然盯上了他。 好似有一只只嘴,以及各种混杂的心思在空气中浮动交流着。 令人有种仿佛置身在汹涌人潮之中,而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审视打量的错觉。 陈登鸣稳定心神,这种令人几乎疯狂的错觉,又刹那伴随无数虚影消失了。 他暂时搞不懂这是对方在故弄玄虚刻意为之,还是他的心灵感应能力太敏感导致。 此时虽不知对方为何这么轻易就猜出他的来意,他还是保持谦逊,作揖后应,“前辈明察秋毫。 不过晚辈此次来这里,主要也是听闻我三师叔苏颜焰叮嘱,让我来到众仙城就首先要来明光宗的驻点拜访明光宗同道。 苏师叔说,我宗初祖与明光宗初祖相交莫逆,我们做晚辈的初来乍到,也不可失了礼数!” 话罢,陈登鸣将早已准备且精心包装好的三株数百年份的灵药拿出,作为见面礼。 “不错。你倒是有心了。做事风范比你家初祖是只好不差。” 陈登鸣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 这位前辈竟能敢直接评价初祖,那必然是同辈同境界之人了,难道是 他还未来得及继续行礼抱大腿,前方门户内已是有一名身穿洁白道袍的长发女子款款迈步而出。 走下台阶站定后,对着陈登鸣作揖后,巧笑嫣然,皓齿轻启,邀请道。 “长寿道子,我宗初祖嘱咐妾身,邀您入院内喝茶论道,以尽地主之谊,稍后妾身再陪您走一趟,去事司殿处理事务,如何?” 陈登鸣讶然,暗道刚刚与他交流的,竟还真是明光宗的初祖明光上人? 那可是化神修士,还真是令人意外且受宠若惊。 “多谢道友相邀,那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含笑作揖,上前送出见面礼,趁机近距离打量对面身穿道袍别有一番韵味的女子。 只见对方如云下垂乌光闪亮的黑发,配着淡素的道袍,散发一种特殊吸引力,长相也是极佳,标准的瓜子脸,一双剪水双瞳,令人见而忘忧。 “道子殿下,称妾身白芷即可。” 白芷淡淡一笑,微微欠身,才仰起明媚美艳的俏脸,一对剪水双瞳以低姿态仰视陈登鸣,仿佛很顺从的轻柔道,“道友随妾身来.” 饶是陈登鸣处于天心境状态下,不禁也是心泛一丝涟漪。 “道,道道友,小,小心狐狸精” 胸口小阵灵倏然传递出的隐晦戒备情绪。 陈登鸣面上含笑与白芷进入院内,心内却是奇异警惕。 “这女子,好强的一种亲和感染力她不似有什么敌意,但这么强烈的亲和感染力,也会令人放下所有初次见面的提防和戒备,对之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再想到明光宗显然是掌握有神仙道统的香火道,重在发展信徒,陈登鸣暗呼利害。 这白芷能与明光上人直接建立联系,在明光宗内只怕也有些地位,他暗暗在心灵深处,以人仙道力巩固防线。 陈登鸣起了提防,殊不知此刻明光宗的女修白芷亦是心内暗感讶然。 她已敏锐察觉到,陈登鸣面上虽客气微笑,似毫无变化,实则却已刻意与她疏远。 表面近在咫尺,心却似隔着很远的距离。 倒是首度有人予她这种咫尺天涯般的奇异感受。 “这莫非就是初祖提到过的天心境?倒是的确厉害” 心中虽感奇异,白芷也不以为怵,她方才也没有刻意去玩什么手段。 只是身为明光宗圣女,掌握神仙道统,身具诸多香火信仰之力加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便自然而然散发强烈亲和吸引力,令人不由自主亲近。 几盏茶后。 陈登鸣面带和煦微笑,与白芷二人在一众明光宗虔诚的弟子簇拥相送之下,离开庭院,直奔事司殿而去。 在明光宗驻点内浅坐片刻,就真的只是喝喝茶,联络一下感情。 这驻点内,陈登鸣也没有见到之前与自己交流的那位化神前辈明光上人,便是其他活动于驻点内的弟子和执事,也只有十来人,且都沉默寡言。 看向白芷的目光虔诚而狂热,连带着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怪异。 在这种氛围下,陈登鸣只觉屁股下仿佛是坐着个橄榄球,委实有些坐不住。 “明光宗的弟子都是这么.邪异吗?感觉已不像是弟子了,更像是.传.咳,pua!” 陈登鸣飞在半空,瞟了一眼身旁的白芷。 对方转过精致美丽的侧颜,露出一副柔和甜美的微笑。 陈登鸣也唯有回以一笑,心里则有些凛然。 在一群不太正常的人中,突然会有那么一人格外正常,而且正常得有些不对劲,那就足以说明此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人畜无害,至少这白芷的修为,他是压根没看透,对方似施展了什么厉害的敛息术法。 不过,考虑到这也是他宗文化气氛,就好似长寿宗修士‘苟’的特征,也无可厚非。 只要对方没有害他之心,那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也无需捧一踩一。 想到这里,陈登鸣心态平和了许多。 这时,白芷侧首道,“道子殿下,前面就是事司殿,您要报备有关福地之事,妾身建议您,还是找上殿内长老王平应” 陈登鸣驻足,看向前方的一栋宏伟建筑,想到先前在城外从巡游弟子口中打听到的消息。 颔首道,“我也打听到此事最好是要找上王平应长老。 但据闻,这位长老很少亲自接见前来办理事务之人.” 白芷淡然一笑,“道子殿下地位尊贵,或许王长老是会接见的。” 陈登鸣不置可否一笑,与之相携进入事司殿内。 对方不开口,他也不好开口,毕竟才相识不久。 他的本意是通过拜访交好明光宗的高层,而后再通过对方关系,牵线搭桥约出王长老,送送礼卖卖乖,把这件事就给低调妥善的办下来。 但进了明光宗驻点才发现,不是那回事儿。 除了白芷,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的,而且修为高一些的也只有筑基期,想要约出事司殿的长老,显然还是不够格的。 至于白芷 “明光圣女殿下!” 二人才进入事司殿内,几名殿内的修士看到白芷,立即恭敬作揖行礼,目光集中在她秀色可餐的俏脸上,神色间满是钦慕与好感,至于陈登鸣,直接就被当成身旁的跟班了。 显然,这白芷那强烈的亲和力,走到哪儿都是香饽饽。 “明光圣女?!” 陈登鸣思绪被打断,讶然看向白芷。 对方竟然是明光宗的圣女? 这岂非就是与道子相当,乃是明光宗的道统传承者。 他虽早料到这白芷不简单,但毕竟对方一路上始终是太过客气,将姿态摆得极低,导致他都下意识没往道子圣女这一身份上考量过。 白芷对着几名办事的修士嫣然一笑,贝齿轻启道,“妾身想见一见王平应长老,劳烦几位道友能有人帮忙通报一声。” 几名修士闻言,俱是神色激动,一副为美人办事非常荣幸的模样,纷纷抢着也要去办。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暗呼厉害,想到自己之前也是心生涟漪,如非心境过人,只怕也将当场出洋相。 不过此时白芷主动出言邀约王长老,还是让他感激且意外,当即作揖诚挚感谢后,汗颜道。 “不知白道友竟是明光宗圣女,倒是陈某眼拙失礼了。” 白芷摇头微微一笑,“是妾身没有做好自我介绍,应是妾身的失礼。” 陈登鸣又客气几句,颇有些不太适应。 他还是首次见到这么低调谦逊的圣女,甚至对方摆低的姿态,一度让人从开始误以为是一个寻常婢女。 此刻有白芷这个人缘极好的明光宗圣女邀约王长老解围,事情进展得自然是非常顺利。 小半盏茶后,陈登鸣便见到了事司殿长老王平应,自我介绍了一番后,拿出音影珠提出报备福地之事。 “没想到你们长寿宗这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福地?确定是合规的吧?” 王平应是位身材圆胖的男人,穿着整洁而朴素,眼神中透露着精明市侩,但笑起来嘴角弯弯,让人印象还不错。 这显然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人。 陈登鸣客气笑道,“王长老放心,绝对合规,这处福地方圆五百海里都没有任何宗门,我们发现时,里面也没有任何人活动过的痕迹,是一块无主之地,具体已记录在音影珠内。” 王平应“嗯”了一声,含笑客气与白芷点头致意,心里却颇不以为然,甚至反感。 若非是看在白芷这个令他心头痒痒的明光宗圣女的面子上,他甚至都不会见这所谓的长寿道子。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长寿宗在四域那还算是大宗大门,有头有脸。 如今逃难到四域,化神老祖不知所踪,其他几位老祖为与四海达成协议默契,已在边关服役,剩下的也就是大猫小猫三两只,道子算什么? “长寿宗道统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道子也是半夭折资源就那么多,还想在我东仙海竞争资源,哼。” 王平应是思想固执的本土派,否则也当不上事司殿的长老。 他当然不愿长寿宗占据东仙海的某处修炼宝地。 这种心理,就好似一个国家的人不希望另一个国家的人来到自己国家的地盘上,平白得到大量资源发展起来,哪怕这种事情能影响到自身的概率不大。 但长寿宗入驻东仙海,可选无主之地发展,也是四海修仙联盟早已首肯认可的事情。 王平应虽是心里不满,有白芷出面,他也愿卖个面子捏着鼻子认。 然而,在看到音影珠内记录的灵脉状况后,王平应心脏猛跳了几下,惊愕看向陈登鸣。 “你发现的竟是无主的四级灵脉?而且其中还有一条三级灵脉?” 白芷闻言不由也有些惊讶。 四级灵脉,已是足够支撑起一个顶尖大宗门的底蕴,价值无法估量。 陈登鸣早料到这种福地的珍贵程度,会惊到对方,此时沉稳颔首笑道。 “不错,也是运气。因此我在发现后记录下来,第一时间就来向王长老您报备。” “嗯” 王平应沉吟放下音影珠,心中思绪电转,种种念头浮起。 四级灵脉,委实太过珍贵,他自是打心底不愿如此珍贵的资源流入海外宗门的手里。 可如今对方已是上门,还有白芷见证,他想要压下推却,也不合规矩。 陈登鸣看着王平应沉吟思索的表情,心中不由微沉。 他早就考虑到报备四级灵脉福地之事,不会简单,也不能将人心想得太简单了。 但现在.难道真要发生什么波折? “四级灵脉,毕竟关系重大” 王平应沉吟着,看向陈登鸣,“陈道友,此事我还要继续向上报备,方可定夺。” 白芷在此时开口柔和道,“王长老,以您手中的权限,其实应该也是可以定夺的,妾身知道,您可是手握实权的能人。” 王平应心中一荡,看向白芷那姣好容颜,还是叹了声,抬手作揖笑道,“圣女殿下,承蒙看得起,王某的确是可定夺,但这毕竟是四级灵脉,这报备流程,我还是得向上走一遍的” 白芷美眸闪过笑意,悠悠颔首,“妾身能理解王长老您的工作,不过今日妾身既已在此为道子殿下见证,还是希望王长老能帮帮妾身,快些办成此事。” “一定一定!这样,你们先在殿内稍后片刻,王某现在就立即上报,而后就能为陈道友定下这福地。” 陈登鸣松口气,朝白芷投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正要起身送礼这王平应,拉拢一下关系。 白芷却是悄悄传音,“道子殿下,若是要送礼,还是先不着急。” 陈登鸣心中一动,知晓这白芷是好意,当即按捺下送礼的念头。 这送礼,的确也是门学问。 送得好了,拉拢关系。 送不好,搞不好还将招惹麻烦。 二人当即便留在殿内等候。 王平应则是径自去了殿内上报去了。 陈登鸣看向对面优雅端坐的白芷,眼见对方一对美眸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眼神仿佛有话要说。 不由一怔,双目与之目光交投,顿时心神领会到了对方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微妙讯息。 “道子殿下.不好奇王长老是如何上报的吗?” 陈登鸣心中微妙,眼神流露出一丝感谢,然后运转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 霎时,他整个人的受想意识愈来愈凝,逐渐把周围声音剔除而出,神识随天眼通化成一个无形的探测工具,感知了殿内深处。 但刹那间,他敏锐察觉到了威胁,似殿内深处布置有禁制,令他在天眼通的状态下都感到如芒刺在背,更进一步都有危险。 “被禁制拦住了吗?” 白芷似笑非笑观察着这一幕,也有心想要见识一下天仙道统的厉害,猜测陈登鸣能否越过禁制深入殿内。 就在这时,陈登鸣双眼中氤氲的蓝光更为纯粹,所有杂念被驱逐出他思想的领域之外,已进入了天心境。 天心境结合天眼通,若能更进一步,便是天仙道统最强大的能力之一——‘天意’。 这种能力,与“天仙道域”并驾齐驱,陈登鸣也并未掌握 (晚上还有加更!)(本章完) 287:潜龙勿用!以退为进(加更求月票) 此时,司事殿深处的事务房内,王平应拿出东仙海的海域地图,平铺开后,很快就找寻到了陈登鸣所发现的福地的位置。 “竟然在这个偏僻位置,一片海峡之中,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那姓陈的看来没说错,这方圆五百海里,的确是没有宗门.” 王平应看到这里,郁闷了。 东仙海太大了,面积堪比大半个四域,人口却比四域要少很多,主打的就是一个海广人稀的风格。 五百海里无人烟,这很正常。 但这样一来,就要坐视长寿宗这个外来势力,白捡这么个大便宜,借助东仙海的资源东山再起,将来岂非是为他们东仙海的顶尖宗门培养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算了,顶层的都不在乎,坐视同意长寿宗这外来户进来,想来也是达成了利益默契. 我一个中层,想什么东海荣光排斥外来户这种高大上的事情干什么?还不如牟点儿利益就算了。” 王平应思索着,在地图上找寻就近的有势力的大宗门。 四级灵脉这种宝贵资源,哪怕是顶尖大势力都会动心,无法淡定。 他把消息卖出去,收获一笔丰厚的钱财,其他的也就不用过问了,继续照规矩办事。 如此便是钱拿了,心里舒坦了,白芷那边的面子,也照顾到了。 … 此刻,随着陈登鸣心境进入到天心境的状态下,天眼通的力量波动也迅速内敛。 他之所以遭到禁制拦截,便是因禁制察觉到道力的波动。 若是继续侵入,这禁制未必就能阻拦道力,却绝对会触发警报。 察觉到心灵间的那种威胁惊悸感微弱了下去,显然是禁制的防护也随着他的力量波动微弱下去而减弱。 陈登鸣保持一种微妙的状态,灵神随着天眼通的力量集中,往更高层次的旅程掠去。 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探入了殿内,很快就捕捉到了处于里屋的王平应。 对方此时正通过屋内的传音阵与什么人联系着。 在天眼通的状态下,陈登鸣能看到这一幕画面,却听不到对方具体在交流什么。 而且,这种交流必然是涉及神识的层面,靠听也是听不见的。 他视线迅速转移,很快落在对方铺开在桌面上的地图上。 只见地图上被画圈标注出了两个位置。 一处位置赫然是他寻找的那块溶洞福地。 另一处地图上,被画圈的位置距离颇远,足有三千多海里,标注着铁甲宗三个字。 “铁甲宗” 陈登鸣心中奇异。 这王平应是什么意思? 在一张地图上标注出他发现的溶洞福地和铁甲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是在这之前,地图上就已经标注出了铁甲宗,他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陈登鸣又观察王平应,见此人面带笑意正于传音阵前传音,也看不出个什么端倪,只能暂且将‘铁甲宗’放在心上。 这时,王平应似沟通技术,关闭了传音阵后,走到桌前看向地图,手指在铁甲宗的位置点了点,笑了笑后,走向屋外。 陈登鸣也迅速收了神识与天眼通,沉吟片刻,又催动了一个音影珠,隐晦对准厅内。 白芷神色耐人寻味看着这一幕,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许笑意。 … 俄顷。 王平应哈哈笑着返回,远远地就对陈登鸣作揖道。 “恭喜陈道友,上头已经同意认可了你这次的报备,这里确实可能是无人发现的资源点,你长寿宗可以在这处福地落脚。 不过有一点,我还需要提醒陈道友你,如果有人能证明是在你长寿宗之前就发现了这处福地,只是秘而不宣,那么这里就还不是彻底的无主之地。” 陈登鸣听了上半段还起身准备道谢,听到下半段,神色顿时不太好看,疑虑道。 “那若是随便有个人跳出来说,早已发现这块福地,难道也算是他在我们长寿宗之前就发现了此地?” 王平应抬手摇头,“哎!当然不会这么儿戏,若真有人这么说,那也得出示他们提供的证据才行。 你放心,我们事司殿办事,绝对公平公正。我现在就给你盖章认证。” 陈登鸣提起的心放下来,脸色好些,微微颔首作揖道谢,心里暗道自己是想多了。 这时,白芷亦是款款起身,对王平应道谢。 二人客套一番后,陈登鸣拿到了王平应盖好章的无人福地证明。 旋即与白芷一同离开。 事司殿外,街道两侧的片片梧桐树叶在风中偶尔飘落而下,混杂氤氲的灵气,宛如飞舞的彩蝶。 陈登鸣与白芷并肩而行了片刻,驻足作揖感谢道。 “此次多谢圣女殿下百忙中抽出时间,为我约出王长老,还见证了这次我报备福地的过程。” 白芷发丝在风中舞动,含笑摇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道子殿下无需客气,您也说过,我宗初祖与您宗初祖是相交莫逆,妾身帮您也是同道相扶。不过.” 她话语一顿,剪水双瞳深深凝望陈登鸣道,“您发现的毕竟是四级灵脉的福地。 这王长老答应得却是太爽快,您之前可观察出什么?” 陈登鸣心中一动,之前提醒他的也是对方,现在白芷再次提醒,看来是已经预感猜想到什么。 “圣女殿下莫非认为这王长老会出尔反尔?” “那倒不会.” 白芷偏首,将发丝用手拨回来,顺势拢回鬓边,道,“他既已在妾身面前答应了您,还盖章开出了证明,这报备流程就已算是正式走完,证明他也怕麻烦。 但这又并不符合他平日的性格” 陈登鸣想到之前看到的地图标注出的‘铁甲宗’,当即将之道出。 “他果然能越过禁制.” 白芷心中暗道,对陈登鸣这位道子不由真正另眼相看。 此前无论她再怎么恭谨谦逊,所作出的其实不过表面工作,但现在却是真正认可这位道子的实力。 “铁甲宗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宗门,虽称不上顶尖大宗,也并无正统道统,但他们却是研究尸道最成熟的宗门之一” 白芷将有关铁甲宗的情况娓娓道出,“此宗有元婴老祖两位,其中一位老祖是人身,另一位老祖是尸身修鬼道中的偏道僵道,还有金丹大修五人。 这个宗门如今仅有三条三级灵脉,却没有一条四级灵脉.” 陈登鸣听出这弦外之音,眼神变得明亮而锐利,深深望白芷眼内道。 “多谢圣女殿下提醒。” 他收摄心神,神色郑重作揖道,“此事干系重大,原谅我已无法在众仙城多留,日后必定要再来仙城登门拜谢!” 白芷看着如此郑重的陈登鸣,忍住笑意,仰首让金黄的阳光抚在俏脸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道,“妾身将来也未必就会在这众仙城,道子殿下也无需与妾身客气,相较于圣女殿下这个称呼,妾身反倒更喜欢你称呼白芷。” 陈登鸣一怔,笑道,“我也不喜欢道子殿下这个称呼,不如就叫我小陈吧?” 白芷呆了一呆,像初次认识他那般,实在忍不住笑意,瞪他一眼道,忽地灿然一笑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小陈这种称呼是怎么想起来的?那我还是称你陈道友吧。” “好嘞白道友!” 白芷再度哑然失笑,只觉这样不怎么谦逊客气,却又处处透露亲和的陈登鸣,才是最真实的对方。 那种人在咫尺,心在天涯的疏离感少了很多,证明这道子殿下是已放下了护城河。 她刚刚有那么短暂的片刻,又何尝不是,这或许也是一种互相认可吧。 陈登鸣没有多作逗遛,本还想在众仙城逛逛街看看店铺,将手中一些无用的东西交易出去,再为师姐和师叔等人买一些礼品带回去讨好欢心。 然而现在涉及宗门福地安危的大事,他却是一刻也拖不得了。 与白芷辞别后,他便在喜笑颜开的几名巡游修士客气殷勤相送下,取回才保养清洗好的灵舟,于几人挥手热情送别下离去。 “陈前辈,常来啊!” “下次来泊船一定给你最周到的服务!” “晚辈们随时在众仙城恭候!” 周遭空中,不少修士诧异看向在几名巡游修士客气相送下离开的陈登鸣,悄声议论这是哪宗的前辈。 陈登鸣面上带笑挥了挥手,潇洒离去,心内无奈一笑。 修仙,财侣法地,这财还是排第一位。 五十块上品灵晶,就泊了不到一个时辰的灵舟。 剩余四十多块上品灵晶,就算是全赏给几名巡游修士了。 这几人如何不咧开嘴笑,把他当爷供起来。 不过这一趟,钱也没白花,花得很值。 包括首先拜访明光宗送礼,交好圣女白芷,这都是最正确的做法。 若非如此,要是愣头青一样直奔事司殿,只怕在外面晾十几天都未必能见到王平应。 而即便见到了,也很难让王平应认可,给他盖章开证明。 这一套流程没点儿关系,还真办不下来,白芷这位顶尖大宗圣女的关系,至关重要。 至于他这位长寿道子的身份,现在真是下了海的老虎,连狗都不如。 可这就是现实,在宗门还未东山再起之前,在化神初祖还未回归之前,这种现实的窘状,得认,得明白形势,伏低做小蛰伏一段时间。 呼呼呼—— 陈登鸣驾驭灵舟疾驰,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突破一层层音障,在空中爆出一团团白雾,似这种极致速度才能释放心中一些郁结。 铁甲宗! 一宗两元婴五金丹,若真得到某些人挑唆刻意刁难,对于如今的长寿宗而言,的确也是一大威胁。 除非一祖他们,有一人能结束服役返回。 与此同时。 溶洞福地巉岩突兀,流砾崩石的海峡峭壁上。 陈登鸣两大分身接到本尊指示,立即将修炼中的乔昭献唤醒。 “干嘛绿毛?” 乔昭献不耐从巨石后走出,看向陈登鸣的绿毛天仙分身。 “我现在是本尊跟你说话,你说话客气点儿,别绿毛绿毛的叫。” 陈登鸣本尊心神过渡到绿毛,皱眉道。 “哦,本尊啊。早说嘛!” 乔昭献脸上不耐一收,露出殷勤笑容,“怎么样?老陈,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 “出了点儿麻烦。” 陈登鸣摇头,“我现在猜测,三千里外的铁甲宗也许会有修士来这里,我们先做好准备” “铁甲宗?” 乔昭献,“猜测?” 陈登鸣当即将事情原委以及铁甲宗的势力以神识迅速告知。 乔昭献闻言一惊。 “开什么玩笑?有两位元婴的尸道宗门,这在大宗门里也算势力很雄厚的那种了,只比顶尖大宗差,你现在告诉我消息竟然走漏到了他们那里?” 陈登鸣皱眉,“暂时也只是猜测,我们要做好准备。” “准备?怎么准备?” 乔昭献郁闷摊手,“只要来一个元婴真君,就凭我们仨? 哦不,你的本尊都还没来,就凭我加你这两分身,难道能拦住元婴? 就算你本尊来了,我们两个捆一起,也是思考怎么逃才是比较好。” 陈登鸣也是感到头痛。 现在苏颜焰带着大部队,可能才刚出发,甚至还没出发。 毕竟上万人迁徙,这是个大工程,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都算是神速了。 “我本尊已经通知苏师叔独自先赶来,以她的速度,大概一个半时辰就能到达。 我们先做好准备,也许是多想了,铁甲宗未必会来” 话语才落。 突然阵阵吹来的海风有些紊乱。 原本是阵阵微风,此时倏然变成阵阵狂风。 对岸不远处山崖上的树林里树枝摇晃,树叶簌簌作响。 一种无比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 陈登鸣和乔昭献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察觉到气氛不对。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四周已经变得阴沉下来。 头顶并没有乌云,太阳依然高挂当空,但光线似乎变得的微弱了许多。 远眺远方,风平浪静,并无什么特殊动静。 一人两分身却有种心惊肉跳的不详感受。 “是元婴神识,刚刚可能有元婴真君神识扫过了这里。” 乔昭献脸色难看,经验丰富道。 陈登鸣顿时一颗心提起,面色阴沉。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 铁甲宗动作这么快? 这时,下方峡谷中传来阵阵黑云豹的嗷呜声。 二人立刻飞到海峡边,往下看去,海峡两岸都是巨大的石壁,峡谷下方,一股汹涌的激流在裂罅间奔腾,直灌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溶洞之内。 黑云豹‘哗’地从溶洞之中探出脑袋,连呛了几口水,正在海水中挣扎狂‘yue’着,一副傻狗模样。 陈登鸣皱眉,“它怎么下去了?” 乔昭献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只说下面有四级灵脉,它就钻下去了。” 才交流到这里,一人两分身齐齐有所察觉,蓦地抬首看向远方。 但见海天相接处的光晕中,几道不易察觉的灵光一闪一闪浮现,伴随压抑的灵威,迅速向这边靠近过来。 乔昭献脸色顿变,又松口气,道,“还好,看上去暂时来的只是几个金丹,但刚刚有元婴神识掠过,只怕那元婴就算是隔着数千里外观察这边,要赶来也很快.老陈,你打算怎么” 他话说着,转头一看,发现陈登鸣两道分身竟然都已经低调的掉头就跑,不由傻眼。 “你干什么?都没打就不守了?到底你是陈跑跑还是我是乔逃逃?” “别傻了,元婴都关注了这边,怎么打?先退,以退为进。” 陈登鸣两大分身齐齐遁入树木中,传来神识。 “他们只知道福地就在这海峡,却不知道灵脉具体在哪里,要深入溶洞之中去寻找,还得要一些时间,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先拖!” 乔昭献恍然,佩服无比,立即也跟着照办 (无条件加更了,求月票!求新月保底月票!)(本章完) 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 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助力涨点儿曝光! 这月想在月榜上靠前一点,麻烦投投票! 谢谢(*^▽^)/★*☆大佬们!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8:老奸巨猾铁甲尸!战术撤离(求月票) 数万海里外,苏颜焰在得到陈登鸣本尊通过小传音阵传音之后,便迅速将迁徙事务交待给公输载以及管朝、冉毅强等宗门金丹大修,自己则迅速赶往数万里外驰援。 四万多海里的路程,以她全力飞行的速度,哪怕是直线距离,也需一个时辰才能抵达。 更莫说途中若是路过一些海外大仙门的领空,还得绕道而行,保守估计也得一个半时辰才能抵达援救陈登鸣。 “一个半时辰,还太慢” 苏颜焰一双明亮美眸陡然变得锐利,天仙道力调转,双眼以及浑身顿时浮现青蓝之光。 影响她飞行速度的,自然是空气中的风阻。 但若是进入天仙道域的状态中,便可轻易掌控天空中的空气,心意一动,便可化解风阻。 哪怕在天仙道域的状态下,她的心力和道力都会迅速损耗,却也能极大限度提升速度到一两倍的程度。 若是调整得当,在天仙道域的状态下飞行一段时间,又在正常状态中飞行恢复道力和心力,或许赶到目的地时,她也并未损耗多少力量。 她迅速进入天仙道域的状态,顿时四周环境中快速涌动的气流似也变得缓慢。 无数巨量的讯息涌入脑海。 她双眼喷薄出蓝光,心意一动,前方空气风阻霎时消弭化解。 “轰”的一声,半空留下一片浓密的音爆云,衣裙紧贴在身,苏颜焰的身影以比之前按快不少的速度飞出,瞬间消失,越来越快。 山峦巍峨,云雾缭绕。 一座宏伟的巨大铁城堡,矗立在蜿蜒灵脉之上。 这座不像是修仙宗门,更像是凡间战争要塞堡垒般的大宗,遍布高耸的塔楼,各有不同的符文镶嵌,似乎是一种特殊的阵法。 门前广场宽阔,石阶密布,一尊尊宛如兵马俑般的毛僵伫立广场上,充满煞气。 城门高大厚重,由数十个巨石嵌嵖而成,散发出厚重古朴的气息。 在宗门后方的小场中,有一座亭台,四座石质异兽镇守着亭台。亭台上,悬着一面旗帜,红底金字‘铁甲宗’三字,映照出了宏伟磅礴的气派。 此时,在城堡内深处一个千竿幽秀的竹林外,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人大气不敢喘候在林外。 林内,一个模样凶恶,眉宇间满是阴森气息的瘦削道人坐在青色木墩上,满嘴蓬松的胡须随着呼吸颤动,散发出一股阴冷腐尸的气息,他眉头紧锁,散发出神识遥遥感应远方的状况。 他便是铁甲宗元婴老祖娄镇,才从由生返死的僵化状态中苏醒过来没多久。 在过往数百年悠悠岁月中,除了宗门面临危难之时,他已很少苏醒,始终处于由生返死的特殊状态。 处于那种特殊状态,他既可缓慢增长修为,又可延年益寿,享受几乎堪比僵尸的悠久寿命。 只是时间一久,人也会逐渐僵化,最终成为僵尸,再难逆转。 故而,他往往每隔一甲子即会苏醒过来。 然而这次,他却从沉眠修炼的状态被提前唤醒。 若非事关四级灵脉,林外胆敢将他唤醒的宗内金丹,哪怕不成为血食,也将遭受重罚。 饶是如此,在短暂时间内,他也因身躯血气阻塞还未回归,身躯难以移动,唯有神游天外。 “众仙城事司殿的长老王平应那个昔日的沧龙宗的小道通.我铁甲宗与他素无瓜葛,此子为何要送这么一桩机缘给我? 四级灵脉,便是他沧龙宗都会无比重视.” 利益固然是诱人,但与利益相伴随的,往往是巨大的风险。 有好处,沧龙宗不去拿? 好心让给他铁甲宗? 林外的金丹大修,察觉到老祖自问般的声音,立即作揖斗胆回道。 “老祖,那王长老乃是利用职务之便,向我透露这个消息,在透露之前,他曾问我是否需要,若不需要,他也不敢外泄,表现得相当谨慎。 我猜测,这种事情,毕竟涉嫌违规,他自是不敢汇报给宗门的,因此斟酌之后,便自作主张先答应了下来,与他签订了保密道契,并约定了给出的好处,才得到这一消息” 黑袍中年人话语一顿,又补充道,“并且,发现那四级灵脉的,乃是海外宗门的修士,那王长老表示,不愿见到我们海内的资源,落入海外宗门的手中。 但这种事情,对方也算合规,他无法直接阻止,只能将消息外泄,我们感兴趣,就给他好处购买消息,不感兴趣就作罢” “海外宗门的修士?海外宗门修士来我们东仙海发展本就不合规,如今要占据四级灵脉,岂会是合规?” 铁甲老祖娄镇眼神闪过疑惑。 黑袍中年人立即将这阵子东仙海以及四域发生之事告知。 娄镇缓缓颔首,眼神中寒芒闪烁,心中沉吟,“即便现在长寿宗化神初祖不知所踪,几位元婴老祖皆在服役,却也不是都死了,只是腾不出手来罢了 本君若是亲自出手,说不得长寿宗的老乌龟要秋后算账。 不过事关四级灵脉,阎南将这件事迅速定下也没错,但不该由本君亲自出手.” 思索至此,娄镇心中一定,背对着黑袍中年人缓缓道。 “阎南,如今这长寿宗修士已拿到认证,你准备如何占据这四级灵脉?” 阎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老祖这是不准备亲自出手。 他神色不由露出为难。 本以为老祖听闻是四级灵脉后,肯定会亲自出手,一锤定音。 但现在老祖不打算出手,以铁甲宗的势力,必须五大金丹倾巢而出,才可能稳妥拿下那灵脉。 可这种抱怨和要求老祖亲自出手的话,他自然也不敢直接明说,当即将自己的顾虑和计划道出,末了道。 “老祖,根据那王长老的说法,只要我们能毁了那长寿道子手里的证明以及音影珠。 他长寿宗也就无法证明他们是第一个发现这四级灵脉福地的。 而此地只要存在争议,我们便可直接向四海修仙联盟提出质疑,最终此地大概率是要归于我们铁甲宗,他长寿宗长辈即便回归,也拿我们没办法。 可那长寿道子,毕竟是道子,我怕.” 娄镇轻笑一声,摇头道,“阎南,你多虑了。本君昔日也曾与长寿宗修士打过交道,他们固然是活得长,却是出了名的战力极差,道子固然是强一些,但强得也有限” 阎南闻言心中叹息。 这消息,他自然也是听过的,但毕竟事关四级灵脉,且长寿宗还有一位元婴老祖并未服役,兴许也随时会出现在那灵脉之地。 保险起见,自然是由自家老祖亲自出手,快刀斩乱麻。 可现在看来,老祖显然没有亲自动手的念头。 “申屠他们三人已去了有小半日了吧,你和彭仲魁也一起去吧,你们五人一齐出手,不会有什么波折,本君会以神识遥观掠阵!” 娄镇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出。 阎南无奈,甚至感到有些懊悔。 修炼到他这个境界,也不是愣头青。 四级灵脉固然非常诱人,可若是要他冒险拿命去拼,搞不好会撞上长寿宗元婴,这就令人有些退却了。 然而现在已将老祖唤醒,事情也已汇报,便唯有竭力去完成了。 与此同时。 溶洞福地附近的海峡上空,三道散发淡淡灵威的身影悬浮半空,扰动得四周空气微微扭曲,极光妖艳舞动。 他们的是神识交织如网状扩散开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索细致搜索着这片海峡,神色充满奇异。 “刚刚那么大三个人呢?” “不见了,看到我们就逃了?不愧是长寿宗的修士,出了名的战斗废柴,见面还没开打就逃了。” 三名本是如临大敌的铁甲宗修士一边神识搜索着三人,一边轻松交流着,心神却时刻保持警惕。 哪怕表面上再怎么轻视,毕竟也都是同境界修士,自然不可能放松戒心。 海峡下方的岩壁旁树木中,陈登鸣的天仙分身正以木遁术藏匿在其内,暗暗感受着上方三道散发灵威的身影。 “两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后期.有些棘手啊,本尊动用索魂弓的话,也许可以解决,但现在两个分身” 另一侧水底的岩缝中,乔昭献以土遁术遁入其中,同样神色凝重感到棘手。 “要是老陈的本尊在这里,打这三个家伙,还有胜算。 可现在就绿毛红毛两个废料,加一条蠢狗,这怎么打?” 就这么一直藏着,不是他的风格,很憋屈。 但刚刚掠过的元婴神识,也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的确是形势严峻,得尽量拖延时间。 时间拖延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开战后才能保证安全。 然而现在,三大金丹已齐齐开始神识搜索,他们保持匿踪的状态也藏匿不了多久,就要被发现。 “老乔,稍后我会尝试引开他们,再拖延一些时间。 若剩下的没被引走,就交给你了,如果剩下的是那金丹后期修士,你就尽量朝南方引,与我赶来的本尊汇合。” 这时,陈登鸣的神识传音传来,在乔昭献的心灵深处传荡。 乔昭献还未给出回应,一个铁甲宗金丹修士的神识已是扫到了陈登鸣其中一个分身的藏匿地点。 嗖地一声。 陈登鸣的天仙分身刹那脱离木遁术的状态,飞出树枝,化作一道流光,直往远处飞去。 “找到了!” 一名颧骨颇高的铁甲宗金丹大修脸色一喜,立即下意识追踪出去,飞出的刹那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当中那名肤色青紫的金丹后期大修。 “申屠师兄!?” “去吧。” 肤色青紫的金丹后期大修目光一闪,有些疑惑,这出现的敌人怎么气息这么弱,似乎只是个假丹,而不是什么道子。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转首对身旁另一个金丹初期修士道,“吴师弟,你也跟一起莫师弟一起过去,若是此人手里就有东西,你们二人知道怎么处理。” “好!” 身穿藏青道袍的吴姓修士立即应是,迅速飞窜出去,与莫姓金丹修士汇合,齐齐追向陈登鸣的天仙分身。 原本若只是寻找四级灵脉,他们大可不管长寿宗修士,逃也就逃了。 但既然要毁去对方手里的证明和音影珠,那就是一人都不可放过了,都得拦下来,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 眼见两名金丹初期修士已被引开,乔昭献感应着半空中的金丹后期修士气息,各种大胆的念头在滋生。 一个金丹后期修士而已,他不是没有战过。 当然不敢说能胜。 但对方想要拿他如何,却也很难,最多令他受些伤。 可此时也不是逞能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有元婴大修藏在暗中坐镇观察。 “苟!苟!苟!没想到我乔昭献有一天也要学长寿宗老乌龟这一套!” 乔昭献心里不断默念,按捺住躁动,继续苟住不动。 然而此刻,那申屠景名的神识,也已逐渐覆盖横扫了过来。 他就算是继续藏,也根本藏不了多久了。 一旦无法再藏下去,他也唯有立即按照陈登鸣的安排,迅速向南方遁走,这样或许还有机会与陈登鸣的本尊汇合,尝试反杀。 前提是铁甲宗的元婴并不在附近,否则情况就极其危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远方很快传来轰鸣声,显然是两名铁甲宗金丹修士已追上了陈登鸣的天仙分身,展开了交战。 假丹分身的遁速,自是完全比不上金丹修士的。 战斗轰鸣很快消弭。 几乎在这同时,申屠景名的神识也已扫到了乔昭献藏身的岩缝之中。 “嗯?” 申屠景名双目精芒一闪。 “嘭——” 海水爆绽开一片浪花。 乔昭献的身影瞬间飞出,身上强横的灵威爆发,迅速破空而去。 申屠景名眉头一皱,想到那第三个人还未出现。 不过此时另两名师弟也已经返回,他冷哼一声,传出神识。 “还有第三个人你们两个盯住,这个交给我。” 他身周身灵光紊乱,飘现出一丝丝妖冶的极光,身影拉出一条残影,足下法宝尸链一闪,刹那破空而去。 才追出数海里,前方狂风倒卷,一个骤然迎风变大布满浓雾的模糊巨轮,狠狠碾压冲击而来。 申屠景名冷笑,手背上浮起一片血红咒符,突然探出手掌,一只枯瘦充满红毛尸气森森的手掌打出惨烈的血光,闪现一团碧红的光影。 绿惨惨的腥气扑鼻,巨大爪影状若鹏爪般化作房屋大小,符文繁奥莫测,快速收拢,直接狠狠抓住碾压而来的混元罡镯。 “铛!” 惨碧的光焰暴起,照亮半个天空。 混元罡镯哀鸣一声缩小弹回,竟是被古怪绿色尸气腐蚀。 乔昭献脸色顿变,速度不改,召回混元罡镯后疾驰逃遁。 这金丹后期修士实力太强,哪怕他能尽力周旋,但还有另两名金丹修士返回,还是带着朝老陈本尊的方位引去。 “元婴别出来!元婴别出来!元婴别出来!” 乔昭献心里连呼,遁速惊人,迅速疾驰而去。 “长寿宗修士,逃跑的速度倒是够快!” 申屠景名淡淡一笑,身上黑袍倏然升腾起密密麻麻遍布着蚀刻的咒纹,浮现出阵阵阴森的黑色迷雾,无数个如有实质的怨灵秽魔环绕,又好似无数黑色翅膀振翅。 嗖—— 他也是以极快的速度追击向乔昭献,正常状态下的遁速比乔照献只快不慢。 “我乔逃逃岂是浪得虚名?” 乔照献冷哼,突然身上灵威狂涨,面色涨红,双眼充血,“咻”地一声一连撕裂五六重白色气浪,速度骤增离去。 “嗯?”申屠景名脸色微变皱眉,“遁速这么快,难道他就是长寿道子?东西在他身上?” 六千里外。 金蕴逆光舟上的陈登鸣两鬓白发飘舞,脸色逐渐凝重。 “老乔!” 他倏然起身,目光涌现蓝色道力,突然纵身飞起,收起灵舟,背后紫光爆绽,倏然化作一对展开的紫色双翼,流动‘噼啪’电弧。 丹力输送进紫翼双翅内,紫光闪动,双翅一扇,‘噼啪’一声,空气震颤,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陈登鸣身影恍若雷霆乍现,双眼喷薄蓝色道力排开空气,刹那远去。 在紫翼双翅以及天仙道域的极速加持下,他的遁速甚至已能短暂超越三阶顶级灵舟。 再加之乔照献也以绝伦之速向他靠近。 二人很快也就将汇合,金丹后期修士,他们二人联手,也未必就不能逆转战局 (明天无条件加更!求保底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289:再斩金丹后期!黑钉破甲(求月票) 嗖——嗖——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破空疾驰,后方追击之人身上酝酿的灵威愈发浓烈,带起的灵光好似太阳光波般阵阵扩散,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然而,无论他的奔驰速度有多迅猛,前方逃遁之人总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拉开距离,始终保持在前方领先不被追上的优势。 “这长寿宗道子的名头是靠逃命逃出来的吗?怎么逃命手段这么多?” 申屠景名紧紧盯着前方始终保持领先的乔昭献,已逐渐失去了耐性,很想就此放弃,不愿再如此辛苦别去的紧追。 他宁愿去跟同境界修士血战一场,也不想现在这么憋屈的被金丹初期修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简直就像遛狗,而他就是那条狗。 就在这一个分神之间,前方扑面而来的狂风骤然升温。 轰轰轰—— 一条长长的连珠火链,充满不稳定的爆裂危险气息,好似一条火焰长鞭,从前方向后扫来。 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申屠景名身上黑袍一振便身影化作残影,刹那避开。 然而连串爆裂火弹在碰撞的刹那,产生了激烈的殉爆,火光与汹涌的冲天。 申屠景名身影瞬间淹没在弥漫起的硝烟中。 再度出现时,眼看着前方距离又拉开了一些的乔昭献,顿时心中无名火起,太阳穴都突突跳动。 “太可恨了!” 他长啸怒吼一声,本还有些气馁放弃的念头再度被这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丹力运转间,身影再度疾驰前追。 … 远方五百多里之外。 一道紫光如电骋红梢,刹那掠过,却诡异的没有带起一丁点风声。 好似在其面前的空气与狂风都避着走,任由这一道紫光,静谧向天的那一头迅速蔓延。 紫色遁光之中,陈登鸣心中有所感应,天眼通已隐约察觉极远方的动静。 他倏然退出天仙道域的状态,身体周遭被排开的狂乱空气气流顿时激烈躁动,迅速涌来。 全身好似刹那一沉,前方更像是有好几堵刮人皮肤生痛的风墙层层撞来,很快被撞散成一圈圈白浪般的音障云。 陈登鸣脸色沉静,维持极速飞遁,同时快速从储物袋中取出补心丹以及益气丹服用炼化,跟着取出得自噬魂老祖的索魂弓杖。 他思索片刻,又收起索魂弓杖,更换成得自窦菡的索魂弓。 索魂弓杖,如今也只剩下一根由四大金丹阴魂构成的箭矢。 其中一号人物,也就是对陈登鸣颇为怨毒的化龙宗金丹贾国贤,其他箭矢都已损失在与元婴龙兽的对抗中。 因此,这四阶高等的元婴法宝,短时间也只有一箭之力。 陈登鸣打算先以索魂弓射出的寻常索魂箭,麻痹强敌。 他又召出引魂幡,以幡中噬魂宗魔修的阴魂作为魂箭,丹力输送的刹那。 黑幡阴气森森,滚滚幡动,猎猎作响 在这一番准备做好之时,双方已是愈发接近。 隐约已能听到前方传来的破风声。 陈登鸣稳住心神,继续疾驰向乔昭献飞掠而来的方位靠近过去。 三百里。 两百里。 一百里 陈登鸣再度调转天仙道力,双眼氤氲蓝光,刹那已锁定远方疾驰而来的两道身影。 “老陈!快!我差不多极限了。” 乔昭献的神识激烈传来,似已要不行了。 陈登鸣背后紫翼双翅扇动,距离在迅速拉近,头发在风中狂舞,他却神色愈发平静,已进入天心境的状态下。 距离仅剩五十里的刹那。 申屠景名也迅速察觉到了他的身影。 在这瞬间,陈登鸣眼神中蓝光爆涌,拉弓、阴魂凝箭,射箭,一气呵成,迅如电光。 “咻!——” 一枚魂箭刺破空气,瞬间从实体化作虚幻,完全无视风阻,迅疾的射向申屠景名的胸口。 申屠景名浑身一震,提前一步就预判到箭矢射来的轨迹,身体轻盈一侧避开。 然而才避开的刹那,魂箭自行调转方位,箭头处狰狞鬼脸厉啸噬来。 “滚!” 申屠景名突然张口露出獠牙,身上爆发出一股惊人煞气凝成的气劲,化作一个猩红的古老云篆“尸”字撞向魂箭。 霎时,魂箭崩溃。 然而就在这瞬间,又有一支箭矢急速射来。 申屠景名下意识又迅速避开。 然而这箭矢再度自行追踪索魂。 前方道道魂箭宛如鬼魅破空而来,连破风声都不可闻,一支接着一支。 接连不断。 三十里外。 陈登鸣不断拉弓、凝箭、再射出,手速快到近乎完全模糊成残影,动作行云流水,高速流畅,恍如瞬间射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箭雨。 申屠景名处于箭雨覆盖的范围中,一开始还能凭那尸煞之气凝成的尸符,破开道道阴魂不散的魂箭。 到最后箭矢委实太多,他一声呼啸,脚下一踏,身上煞气狂涨爆冲。 一对长满红毛的双爪浮现血色符咒。 陡然打出一片惨碧又掺杂血红的爪光,狠狠抓出。 呼嗤嗤—— 爪影迎风见涨,化作两只惨碧血爪,震荡空气爆鸣,带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雷暴声。 气劲如山,构成翻江倒海的威势,惨碧双爪开路,道道魂箭纷纷崩溃,空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 就在这同时,十几里外,陈登鸣已是更换了索魂杖弓。 他的双眼倏然喷薄出银光,调动人仙道力,开始拉弓。 兹拉—— 四周空气中的灵气沸腾,发出滋滋的响声,细小的电弧不停的爆闪。 陈登鸣全身笼罩银光,肌肉骨骼开始增大延长,体型似也在变大,进入半人仙道体的状态,体内因人仙道力四窜游走,宛如通电了般,刺眼的亮起,把整个人体都照的通透。 他迅速拉弓,一支金丹魂箭骤地凝聚而出,四个金丹阴魂迅速纠缠,成为箭头。 一圈圈刺眼的银色光芒宛如电弧,开始在箭矢上密集的缠绕。 才冲到陈登鸣附近的乔昭献敏锐感觉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从对方身上弥漫开来,浑身寒毛耸立,这才想起陈登鸣射了半天的到底是什么箭。 “索魂弓杖?索魂箭!噬魂老魔的看家法宝,怎么会在老陈手里?” 他心惊的刹那。 嘣—— 弓弦声响,一蓬气浪爆开。 箭矢幻化成四象之形,银光闪烁,遁入虚无间,刹那消失直奔前方的申屠景名。 申屠景名才荡平一片魂箭,察觉又是一道魂箭袭无声袭来,下意识操控血咒双爪打出。 但在攻势打出的瞬间,他本能察觉到强烈威胁。 足下尸链法宝刹那化作一道黑影格挡。 嗖—— 一道迅如疾电的箭影以间不容发之势,穿过爪影缝隙,‘呛’地一声擦过尸链,与申屠景名擦肩而过。 申屠景名身躯一顿,神魂动荡,神识被金丹箭矢冲击得一阵剧痛,脖子以及肩膀处一道血痕迅速的扩散,同时鲜血激溅而出。 他大脑一片空白,倏地察觉到极致的威胁,本能的后撤,怒喝掐诀,血咒双爪合拢一捏,空气都被捏出一片音爆云,大量灵气汇聚。 前方一道笼罩在银光中的身影,体型逐步变大,其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锃亮的大刀。 刀光一动之间,狂风剧烈呼啸,撕裂的空气仿佛爆炸了一般。 “斩!” 陈登鸣双目威棱四射,骤地一刀斩出,飓风撕裂。 两只合拢的血爪被一道急速掠过的刀光一划,在激烈银光中被劈成两段。 然而有此缓冲,申屠景名身影已幻化成幻影,缩入滚滚黑袍之内。 刀光劈过,只劈中一道残影。 索魂箭掉头,宛如青龙摆尾,射向黑袍,命中的刹那,黑袍爆裂。 一道浑身红毛的人影从另一个方位出现,仓皇而逃。 但在那瞬间,乔昭献的怒喝传来,天道方戟伴随一道‘咔嚓’而过的闪电和浩大天威,宛如一道扭曲的金蛇从天降落。 轰地命中那浑身红毛的身影,瞬间电火四射,将其吞噬。 但即便这样,那人影亦在飞遁而逃。 陈登鸣背后紫光一闪。 身影刹那似雷霆乍现掠过,手中飓风战刀一横,刀光爆涨,瞬间变作十几丈长,跨越双方距离。 申屠景名回首的刹那,只觉一道紫光伴随惊人扩张而来的刀气掠过,只来得及口吐出一颗散发黑色尸气的钉子。 “铛”! 陈登鸣胸口一闷,一圈激波扩散,如意宝甲被一颗腥臭至极的黑色钉子生生钉入其中。 他与对方擦肩而过,一蓬鲜血淋了他半身。 侧后方,申屠景名怒目圆睁,张了张嘴,手下意识的想去摸正飙射鲜血的脖子。 然而手才刚抬起,一颗还在冒烟与火星的头颅,就从双肩上的位置跌落下来,更多鲜血宛如泉水喷涌般激出。 “这么快!” 才准备冲来准备痛打落水狗的乔昭献傻眼,错愕看着陈登鸣手段娴熟地开始以引魂幡收魂,防止敌手自爆金丹。 靠! 金丹后期大修的死亡战绩,他一路玩命奔驰,到了地头儿又只拿了一个助攻? 陈登鸣收走申屠景名的神魂,迅速脱下如意宝甲,感受到损耗剧烈的道力,当即散去道力,退出半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 如今随着能更加娴熟的运用人仙道力,他也已可随时进入半人仙道体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人仙道力损耗得更少,自身力量增幅也不差,尤其施展武道神通之时,增幅的威能极强。 此时,随着身体恢复常态,陈登名愈发感到胸口发闷,传来钻心剧痛和气机弥散之感。 低头一看,只见胸口膻中穴处,一块清淤肿胀的痕迹。 “隔着如意宝甲都有这么强的提穿透劲金丹后期,果然不简单……” 陈登鸣嘶了一声,按了按胸口,用力的咳出几口黑色凝结的淤血。 旋即服用下疗伤的丹药,皱眉又肉痛盯着如意宝甲上死死嵌入的黑色钉子。 这钉子,好似血液染黑的锈迹斑斑,散发一种混合铁锈与血液的腥味,阴损邪恶。 只是这么片刻,如意宝甲竟已灵光暗淡,复原阵法都被破坏,灵性大失。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登鸣郁闷,都不敢用飓风战刀去挑出黑色钉子。 他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二阶法器飞梭,快速挑出黑色钉子。 才将钉子挑出,飞梭也已是沾染了黑色血锈般的气息,灵光大减,濒临报废。 而如意宝甲胸口的位置,一点凹陷下去的钉坑清晰可见,周遭仍是一片血黑之色,沾染血锈,污损严重。 “哈哈,老陈,又坏了一件好东西了?” 乔昭献幸灾乐祸凑过来,感觉刚刚没抢到金丹后期一杀的郁闷好多了。 陈登鸣斜兜一眼没事人儿一样的乔昭献,“你刚刚不是说你到极限了?现在似乎没事?看来下次我不能太快出手。” 乔昭献脸上笑容一僵,立即捂住胸口,作出一副难受的表情,哼哼唧唧,“我一时高兴,忘了我也受伤了,不好受,真不好受,老陈,多亏你及时出手,下次也一定要这么快。” 陈登鸣翻个白眼,懒得理会这活宝,看向被引魂幡控制的申屠景名的神魂,指向悬浮空中的黑色钉子,冷冷质问。 “这是什么法宝?为何如此阴损?可有好办法驱除?” 申屠景名神魂被控制,虽是面如死灰,却也强自镇定不惊慌,死死盯着陈登鸣冷笑道。 “这是我以千年尸煞的心头血结合千年尸棺的棺钉炼制出的一颗丧命钉,被这钉子钉上一下,肉身顷刻腐毁,法宝也要报废,想要驱除?嘿嘿嘿嗷.” 他还没笑两声便‘嗷’地痛叫出声,被陈登鸣以炼神诀击中了神魂。 “问你就代表你还有价值,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你是真的想死?” 陈登鸣皱眉冷道。 申屠景名痛哼道,“你若是敢灭了我的魂,我们铁甲宗老祖也不会放过你,你们终究是外来人,你敢杀我,四海修仙联盟都要制裁你们!” 陈登鸣皱眉,双眼锐利之芒一闪,加强炼神诀的攻势。 顿时申屠景名惨叫连连。 陈登鸣双眼寒意凝结,淡淡道,“大家都是金丹修士,修炼到这一步,没有谁手上干净。 识相的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灭了你的魂又如何? 我们长寿宗只是暂时落魄了,不是灭宗了,老祖也只是服役,不是都死了.” (求保底月票兄弟们,稳住排名,今天还有加更!推荐朋友新书《都降妖了,还讲什么武德》) 推荐好友薪意的《都降妖了,还讲什么武德》,推荐喜欢聊斋故事的看一看,主角在聊斋的世界写聊斋,轻松欢快! (本章完) 290:铁甲老祖!三师叔的绝妙风姿(为月票加更) 铁甲宗不愧是铁甲宗,都是铁骨铮铮的硬骨头。 陈登鸣折腾了申屠景名一段时间后,始终无法撬开这金丹后期大修的口。 他本想从对方口中问出,究竟为何带人出现在海峡附近,是否有人告诉了他们铁甲宗什么讯息,告密又是谁. 这种种问题的答案,虽然在他心里已经很明了,但缺乏实际证据,也难以形成有利的因素。 可惜,申屠景名显然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登鸣自觉自己算是好脾气,对于这种不识趣的人,他通常的做法就是转移烦恼,交给暴脾气又爱捉弄人的幡中兄弟去处理。 “兄弟,出来!” 陈登鸣摇动引魂幡,召出幡中兄弟祝寻。 “吼——” 许久未曾出来的鬼佬祝窝了一肚子气,出来的瞬间也不狗叫了,怒吼着冲陈登鸣龇牙咧嘴,很是不满。 “你准备狗叫什么?” 陈登鸣瞪了眼鬼佬祝,随后用乔昭献听不懂的娴熟阴语与之交流,指了指申屠景名,‘哫’了一声。 鬼佬祝凶相毕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阴险的坏笑,两只鬼爪扬起,铜铃般的双眼看向了申屠景名,狞笑靠近。 “你要干什么?” 申屠景名惊悚看向陈登鸣,感觉被鬼佬祝那青白鬼眼盯上,就莫名有种心悸恐怖感。 而且这鬼佬身上的邪祟气息中,还隐隐透露很多种金丹神魂的怨念,似早已吞食了不知多少金丹神魂,令他更是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陈登鸣淡淡一笑,“我不想干什么,准备干什么的是我兄弟。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是不是干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你这长寿道子,阴毒狡诈!”申屠景名大怒,心里发慌。 陈登鸣摊手,“反正你也不打算说什么,这么杀了你这个金丹后期大修,也的确会惹麻烦,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就让我兄弟爽爽吧.” 陈登鸣努起嘴,‘哫’了一声。 早已迫不及待的鬼佬祝立即扑向惊慌的申屠景名。 “哫哫哫!!” 鬼佬祝不顾申屠景名竭力挣扎,将之强行拖入引魂幡内。 他早已在引魂幡内被关押得淡出鸟儿来了,如今好不容易有送上门的乐子,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金丹后期大修虽强,但神魂毕竟还未转为阴魂,实力百不存一,又被陈登鸣以引魂幡压制,如何能反抗已经是筑基圆满厉鬼的鬼佬祝。 陈登鸣看着这一幕,也是唏嘘,不由想起昔日在筑基后期时,费尽心思千辛万苦才在南寻之地坑杀了金丹后期韩老狗的经历。 如今再斩这一金丹后期修士,尽管是有乔昭献相助,借了道力和四阶法宝的威力,却也比曾经是轻松多了,至少他也只是受些轻伤罢了。 那年小陈,妙音老祖面前站着如蝼蚁,如今长寿道子,金丹后期也得陪笑说话。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乔昭献见申屠景名被拉扯进引魂幡内,啧啧称奇。 不由道,“老陈,我有时都怀疑你是不是噬魂老祖的私生子? 我看你玩鬼这一套,可比我见过的那些鬼修还要娴熟得多了,你刚刚说的是阴语吧?‘哫’是什么意思?” 陈登鸣收起引魂幡,道,“一种高级阴语,我自创的,你听不懂也正常。” 乔昭献碰了个软钉子,轻哼一声,看向陈登鸣手里的索魂弓杖,眼珠转了转狐疑道,“这应该是与噬魂老祖的索魂弓杖一样的法宝吧? 你怎么也有这种法宝?难道你跟噬魂老祖真有什么关系?” 陈登鸣轻笑一声,“是有关系,但就是敌对关系。我手里的这索魂弓杖,就是从噬魂老祖尸体上得到的战利品.” “什么!?” 乔昭献呆若木鸡,跟着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陈登鸣淡淡道,“你都能从元婴老怪血煞魔君手里逃走,我还不能从噬魂老祖手里拿一根破拐杖?” “这不可能!从元婴真君手中逃命,我相信你陈跑跑也能办到,但这索魂弓杖,可是噬魂老魔的命根子!” 乔昭献完全不相信,“老陈,你就别好面子了,快说,究竟怎么得到的这法宝?” 陈登鸣懒得理会,丹力将申屠景名仍在冒烟散发焦糊气味儿的无头尸体牵引过来,取下对方的储物袋。 眼看对方身上的黑色法袍已被天雷劈得破损,摇摇头,放弃这显然还不错的战利品,对乔照献道。 “我的宝甲破损了,这次战利品我拿多一点行吧?” “不行!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得到这索魂弓杖的。” 乔照献格外执着。 “我说的就是真话,你又不信!” 陈登鸣轻笑一声,也不计较。 人都下意识喜欢承认旁人没自己强,最多也就是相当或强得有限,不愿承认旁人比自己强太多。 这一点,在骄傲的老乔身上是尤其明显。 陈登鸣强行冲破申屠景名在三个储物袋内布下的封禁,打开储物袋查看。 这金丹后期大修的财富是不少,却并没有什么与此行目的相关的线索物品。 陈登鸣匆匆检查一番后,当即与乔昭献便准备绕开原路,谨慎返回。 现在解决了这么一个铁甲宗的金丹后期修士后。 另两名金丹初期修士对他们这两位道子而言,也就不算什么劲敌了。 不过,铁甲宗毕竟就在数千海里外的区域坐落。 先前就有其宗门老祖的神识横扫而来探查。 万一其宗门元婴老祖都亲自来了,他们返回也是自投罗网。 可四级灵脉也是重中之重的宝地资源,哪怕返回有危险,还是得悄悄回去。 而且,陈登鸣通过留在福地的溶洞之内的武仙分身,也大致能感应清楚,海峡那边暂时并没有元婴真君的气息出现。 二人没顾上休息恢复,绕道警惕小心地返回。 就在飞到半途之时,陈登鸣脸色微变,通过留在溶洞之内的武仙分身,察觉到了外面极其恐怖的元婴威压。 他心神才过渡到武仙分身那边,便感受到了强烈的心神压抑。 一旁的黑云豹更是‘呜咽’个不停,已将屁股翘起,将硕大脑袋塞进一旁的岩壁窟窿中,瑟瑟发抖。 这时,一道明明声音不大,却充满浩大威压的冷哼声,从溶洞之外扩散。 “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陈登鸣分身霎时面色微喜,感觉这压力也不可怕了,而是充满可亲。 “三师叔!” 他立即操控武仙分身从地下溶洞之内飞出去。 才冲出海面,便看到半空中一道风姿绰约,浑身散发明亮却不刺目灵光的女子倩影。 尽管其身形曼妙,肌肤白皙,一张俏脸却透着凛然威仪之气,强烈的灵威使得周遭充满压抑,风云色变。 不远处空中,四名金丹修士落荒而逃,均是面色苍白,哪怕四人联手也根本没有与元婴一战的勇气。 陈登鸣这才发现,敌修竟是又来了两名援军,其中一名金丹的气息竟不比申屠景名差。 不过如今苏颜焰已及时赶到,铁甲宗来再多金丹也是无用。 “长寿三祖!” 突然就在这时,空气中一道宏大摄人的声音响起,浩浩荡荡,飘渺不知源自何处,震荡空气云雾,仿佛天地交鸣。 又一道浩大的元婴神识降临了。 磅礴的神识力量开始在空气中凝聚成一道刺目的光源,宛如人形,引动四周灵气迅速汇聚,牵动宛如极光般幻灭的灵光。 “铁甲宗老祖!你既知我是长寿三祖,应也知我还有两位师兄!” 苏颜焰冷然自若,秀目闪过青蓝光芒,乌黑长发无风自拂,仿佛也沾染了道力的蓝光,宽大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衣裙贴体波动,有若绝美精灵。 她掐诀之间,身前空气震颤,电弧四射,一颗圆珠在电弧中浮现于雪自纤美的右掌之中,滴溜溜旋转。 气氛变得更为压抑浮躁起来。 两大元婴的神识对峙,海面上的光线似也迅速暗淡。 天地四周的灵气快速汇聚而来,在二人头顶摩擦碰撞,迸射道道灵光,似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倏然,那灵光凝聚的人影结束冗长的对峙,传出神识。 “我宗有一人还未安然返回,他若死,本君将与血尸王亲临血洗此地!” 这神识传出刹那,顿时一股浩大的力量,从那散发光源的人形身上爆发。 轰—— 一圈环形冲击波随着那发光人形体崩溃而扩散。 “艹!” 陈登鸣立即操控分身逃遁,才没飞出没多远。 心中传来的一阵强烈心悸。 下一刻,就感到一股强横的冲击力临身,身体一僵,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高速疾驰的分身瞬间失控跌入海水中,激烈翻滚,险些心灵印记崩溃灭亡。 矗隆!—— 原本形成对峙的海峡在冲击波中猛地巨震,而后裂开,缓缓下沉塌陷,大量烟尘弥漫,碎石脱落。 千里外,陈登鸣皱眉,看向神色惊异疑惑的乔昭献道。 “我三师叔已经到了,不过刚刚铁甲宗老祖也出手了,但我看,这老家伙也就是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并不想起直接冲突。 这倒是奇怪,铁甲宗大费周折派这么多人手过来,现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既然没有做好与我们老祖直接起冲突的准备,又何必出手” 乔昭献翻个白眼,“难道你还想真起冲突? 我看他们是计划失败,眼见事不可为,或者继续为之冒的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因此及时止损,不想再死磕下去。 之前那申屠景名追我时,就叫我交出什么东西就放过我.” “交出众仙城事司殿的证明和音影珠?” 陈登鸣目光一闪,明白了铁甲宗老祖为何退走了。 若是他手里的证明和音影珠已被毁去,那么对方必然会悍然出手竞争到底。 届时发生冲突,长寿宗无法证明是最先发现此地,闹到四海修仙联盟,也将是以铁甲宗得到四级灵脉收场。 然而,现在他手里的证明之物并未被毁,可以证明长寿宗是最先发现福地。 铁甲宗继续争下去,也就是无理取闹了,闹到四海修仙联盟也不占理,铁甲宗还要因此彻底得罪长寿宗几位老祖。 如今事不可为,及时罢手,也是止损,现在这点儿摩擦,也不至于让两宗成为死敌,这也就是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还好我们没有彻底杀了申屠景名,他的神魂还在” 陈登鸣继续向海峡方位飞去。 乔昭献跟上,疑惑,“什么意思?” “铁甲宗老祖说,申屠景名若是死了,将不死不休。” 乔昭献皱眉,“那难道放过这厮?我们都将他的肉身毁了,这仇可结大了,岂非放虎归山?” 陈登鸣嗤笑,“谁是虎?这申屠肉身在时,也被我们干掉了,现在凭一道神魂,能否恢复全盛实力都是未知,想翻起什么浪花? 而且,我留他一命,也是要盘问出主谋,这个比他的命值钱” “这倒是,只要确定主谋是那事司殿的王长老。我们就可以捅到四海修仙联盟,出一口这鸟气。” “这只是其中一种最低级的报复手段,我另有其他安排.” 二人交流之时,千里距离也很快掠过,逐渐返回了海峡附近。 却见之前还形成对峙之势的海峡,如今已坍塌下陷成了乱世港般的小岛,海水冲击到此时,湍急回流,一派乱象。 苏颜焰的倩影卓立一块乱石之上,俯瞰海水中的溶洞入口,察觉陈登鸣二人返回,美眸转移向二人。 “三师叔!” 陈登鸣飞近后立即行礼,露出笑容,“师叔来得倒是比我预想中还要快一些。” 乔昭献倒是第一次见到苏颜焰这位长寿三祖,眼见其宫髻堆鸦,长裙曳地,风姿曼妙动人,面纱后仅露出的眉眼就已是精致美丽,不由一呆。 什么档次,长寿宗的老祖怎么这么好看?比他想象中的老太婆老头子要美妙太多了。 他反应过来,慌忙行礼。 苏颜焰也是礼貌颔首,与这位天道宗道子打招呼。 这时,陈登鸣也已与苏颜焰沟通起宗门其他人的状况。 在得知其他人都已在迁徙赶来的途中,约莫不到两天后也就会赶到,顿时放松下来,摇头道。 “好险这里就要被铁甲宗夺了去。” 苏颜焰平静道,“铁甲老祖邓兆鳌不是傻子,你手里的证明和音影珠没有被毁。 他执意争夺,除了交恶我们,能夺走这福地的希望也很渺茫,没任何好处。现在看来,他是对你的实力有所错估。” 乔昭献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但很快又笑不出来,感到有些郁闷。 曾经长寿宗修士的战力废柴,他还能取笑取笑,可现在陈白毛的实力太强了,显得他这天道宗道子也被比下去,却也笑不出来了。 “以后更要低调了,这样敌人也就不会高估我。” 陈登鸣洒然一笑,看向四周一片狼藉的海峡,道,“可惜这里本来风景还不错。” 苏颜焰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步伐轻松写意在乱石堆间踱步,朱唇轻启,“塌了也好,已成地基,我们长寿宗的新福祉,就在这片地基上东山再起。” 陈登鸣微微一笑,与乔昭献对视一眼,又看向溶洞口处再度钻出头,猥琐得宛如一头海豹般探头探脑的黑云豹,心情均是平稳安定下来。 经历这次波折,长寿宗也总算能彻底落脚扎根了。 一条四级灵脉以及一条三级灵脉,已是快要堪比昔日的山门配置,不差了。 “总算可以安逸修炼一段时间了就定个小目标吧,苟道修仙一百年!” (加更了求下保底月票!铁子们保持几天排名,谢谢啦!冲一冲) (本章完) 291:新的宗门!以德服人陈白毛(求月票) 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满海金波,宛如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跃动,耀眼光芒也照耀着正在大兴土木的一座人工建立起来的海岛。 一座全新的、宏伟的宗门,正在这片人工岛上缓慢搭建起来。 数百名修士正在宗门内借助阵法的牵引力紧张地搭建浮空岛,寻找着阵法、岛屿以及地底灵脉之间的平衡节点,这种悬浮在空中的建筑物巧夺天工,令人折服。 一座较高的阁楼中,陈登鸣穿着长寿宗道子道袍,静静伫立窗前看着远处忙碌的宗门修士。 以他如今的阵法造诣,已能看出这些修士非但在建立浮空岛,也尝试努力地组合着各种不同的阵法。 这些阵法一旦成功启用,将能增加宗门建筑的支撑力,并令建筑具有有防御和攻击的阵法力量。 远处宗门后方靠北的区域,一座高大的峭壁映入眼帘。 这座峭壁是曾经断裂塌陷的海峡崖壁中的部分,已经被挖出后装点一新,峭壁下通连接着溶洞的四级灵脉,以阵法之力渡出灵脉的灵气,使得这座峭壁开始氤氲灵气,增添了一丝庄严和神秘的气息。 此时,这座峭壁上,已有一些洞府雏形被开凿而出。 经历不知多少年风吹雨晒的海岛峭壁,堪比礁石般坚硬牢固,开凿出的洞府无需使用凝土成石,化石成金的术法去加固。 此时,峭壁顶端,一根根恢弘的石柱被镶嵌到了一个宛如巨大殿堂般的建筑物的角落里,按照阵位布置,吸引着来自地底深处四级灵脉的浓郁灵气。 在这些石柱之间,不少忙碌建筑的修士只需集中精神,相互协作着,就能引导着灵脉的灵气大股涌出,进入他们的体内,这也算是一种福利。 此时,整个峭壁上的大殿都被浓郁灵气环绕着,恰如一座被灵气覆盖着的神庙。 这也即是日后长寿宗的新主峰——天险峰以及天险殿。 天险,寓意着长寿宗在这片新的环境中发展,时刻不能忘记危机,要将危机当作时刻可能突然爆发的天灾一般,时时警惕。 昔日的长寿宗,主打一个与世无争,那是因在四域根深蒂固,势力庞大,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招惹自身。 但在东仙海这初来乍到之地,哪怕自己不去招惹旁人,旁人也可能会来招惹自家宗门,危机是处处都在。 “天险.天险为争这一块地,确实是冒了险啊,如今一个多月过去,铁甲宗并无动静,看来是真的已安定下来了.” 陈登鸣凭窗而立,两鬓白发随风飘舞,衣袍猎猎,望远处汪洋金水跳波,近处众修热火朝天,也是感慨不小,这安逸日子,得来不易。 如今新建的长寿宗,天险峰壁立千仞,灵云缭绕,长寿岛雄踞如神龟浮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未来前景可期。 这真是万里江海过此间,灵舟如雨聚云关。天涯有客思乡梦,独上高楼望远山. “师弟.” 这时,鹤盈玉曼妙丰腴的高挑身影款款而来,美眸凝望陈登鸣,俏脸上露出笑意道,“没想到咱们长寿宗精擅阵法与建筑一道的修士还不少。看他们这么快就搭建起一座新宗门,我就感到很激动.” 她说着,将手中已冲泡好的香茗递送到陈登鸣手中。 陈登鸣接过香茗,吹了吹,笑道,“我们长寿宗修士出了名的寿命长,这就要多出不少时间精力,加之大多又不喜好勇斗狠,自然就有不少钻研阵法、建筑.至少比天道宗这些好战分子是要多些的。” 鹤盈玉闻言不由莞尔一笑。 的确,天道宗三千多号人里,就只挑出了十来个钻研了阵法的,只有几人钻研了建筑。 长寿宗七千多弟子,人数上虽是多了两倍,但钻研了阵法和建筑的人却是多了数十倍,挑出了五六百人。 故而,这重建宗门的重担,几乎是完全落在了长寿宗修士身上。 也正好,这新建的宗门,毕竟是长寿宗的主权,天道宗修士,目前也只是因还未寻找到合适的建宗地点,处于两宗联合抱团,老乡搭伙过日子的阶段。 此时,海岛上,更多精擅建筑与阵法的修士,分别在寻找合适的建筑场所,搭建面积较小但功能更强大的小型阵法。 他们的目标是完全激发地底两条灵脉的震动,来为宗门护山大阵构建坚实的基础。 陈登鸣品着香茗,观察了片晌,知道今日应该就可以搬进建立在四级灵脉上的新洞府了。 届时,也就可以恢复堪比长寿宗时的修炼速度了。 这小半年来,从四域颠沛流离到四海,又是忙着为宗门寻找福地,几乎是大多数时间都在漂泊流浪。 过的日子,与散修都没什么区别。 这也导致他的《长寿功》修炼进度,始终难以快速提升起来。 所幸近三月时间凭借灵心草的增幅,令他修为有所增进。 他如今的《长寿功》已达到三层将近九万多的功法熟练度,修炼到金丹中期,只需潜修三年即可。 陈登鸣看向鹤盈玉,虎目熠熠。 这姐儿也是卡在假丹境潜修很久了,距离突破金丹,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火候了。 陈登鸣眨了眨眼,笑道,“师姐,很久没一起修炼了,估计这修炼一次,进度会很喜人” 鹤盈玉吓了一跳,这阁楼下,可是还有不少忙碌的弟子呢。 若是教人偷听到尊贵的道子,和平日里端庄高雅不可侵犯的宗内假丹,聊这等不宜外宣之事 “我的好师弟,楼下有人哩!” 鹤盈玉压低声音,美眸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哪怕老夫老妻了,此际也是霞烧双颊。 陈登鸣只觉这一刻的姐儿一颦一笑,比之以前的高雅端庄,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韵味,媚感诱人至极点,不禁作恶捉弄似的以眼神逼问。 鹤盈玉拿他没法,微微点了点头,又娇羞不胜地垂下头去,收起茶杯便袅娜转身离去,裙摆消失在转角。 深夜。 天险峰上的新洞府中。 事后。 陈登鸣看着已经投降一副慵懒娇俏风流样儿的鹤盈玉,又看向面板中增长了足有八十多点的功法熟练度,不禁陷入片刻的沉思。 这次阔别已久后一起修炼,效果倒是出奇的好,一次就抵他半日之功。 “要想灯不灭,需要常添油。” 陈登鸣感应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波动,心里暗道,决定逐渐开始昔日的疯魔修炼模式,将这中途耽搁的修炼进度都补回来。 他旋即起身,为鹤盈玉拉过被褥盖上,独自飞往靠近洞府天窗的二层静修室。 这静修室也被布置了阵法,与地底溶洞中的四级灵脉相连,处于其中一个节点上。 阵法一经启动,再加上小阵灵配合夺灵阵的效果,修炼起来的效率反而比曾经在长寿峰时还要快上一线。 如今长寿宗诸位老祖服役,新建的长寿宗内,除了三师叔苏颜焰,也就属陈登鸣地位最高。 这宗门福地也是他找到并争取来的。 故而如今他所能享受的资源,自然是宗门内最好的资源,连洞府都是为他量身定制好的,并为配合他以夺灵阵修行,足足建了三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这修炼环境,也是得来不易,更被不知多少人觊觎。” 陈登鸣沉吟思索,又想起了铁甲宗以及众仙城司事殿的长老王平应。 就在一个月前,他将申屠景名释放送回铁甲宗时,申屠景名也先一步就扛不住鬼佬祝的变态手法压力,将很多事都招了。 招供内容不出他所料,便是众仙城司事殿长老王平应利用职务之便出卖消息给铁甲宗,造成灵脉福地的不良竞争,引发宗门之间的海域战争。 这种做法,往大了来说便是挑唆战争罪,往小了说,是以权谋私引发海域动乱。 在这种伟力集于一身的修仙界,王平应做出这点儿小动作,其实也不算什么。 捅到四海修仙联盟去,这事情最终也大概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故而,陈登鸣哪怕已经使用音影珠录下申屠景名招供的过程,掌握了实际证据,却也并没有轻举妄动,以免为长寿宗造成更不利的局面。 不过,如今四海因四域外道邪修的威胁,也处于一个敏感时期。 四海各大仙宗都不愿出动太多高端战力前往边境镇守,以免发生损伤。 尤其是元婴老祖这一级别的人物,均是能推辞就推辞,不能推辞便拖延。 这种时刻,也就尤其凸显出长寿宗和天道宗这种外来户中,愿意服役的元婴老祖的珍贵价值。 若是教这些老祖知道,自己在前线边境服役守边关,自家的徒子徒孙们还在后方被人以权谋私欺负了,那事情自然也就不会简单收场了,四海修仙联盟以及各大宗门,也会尤其重视。 故而,王平应以权谋私这件事,放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的确可能捅出大楼子。 如今,主动权已经掌握在陈登鸣的手中。 因此这一个多月以来,铁甲宗也彻底安静了,偃旗息鼓,没有再找茬,长寿宗的发展也逐渐进入了正轨。 陈登鸣与三师叔苏颜焰商议后,一致决定将这件事暂时按下不表,只作为手里的一张牌,日后总还是要用到王平应这个人的。 作为外来户,他们尚且还未站稳跟脚,哪怕占理,主动去激化矛盾,往往也未必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就是意气之争。 而若是隐忍不发,蛰伏发展,反而能令人忌惮惧怕,将利益最大化。 呼—— 陈登鸣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 一股清新的木系灵气扫过后,空气似也好了许多。 这里早先就已被弟子清理过,鹤盈玉又再清理了一遍,已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他召出魂屋,从中召出小阵灵。 “灵儿,这里就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新家了,灵气很充裕。” “好耶。总,总算可以安定下来了.” 小阵灵翩然起舞,心情显然也很愉悦,在静室内翩翩起舞转悠一圈后。 陈登鸣也已启动了夺灵阵。 霎时阵旗猎猎狂展,释放出的阵力将金系灵气首先收入进室内,其他四系灵气则随着小阵灵起舞被排斥在外。 “道友,奴家开始起舞了,让你看看奴家新创的舞.” 小阵灵眉飞色舞,舞姿一变,踏着充满火和热的舞步,以狂野的姿态,绕着陈登鸣忽进忽退,优美修长的体态在薄如蝉翼的纱衣中若隐若现。 也亏得是陈登鸣心境过人,加之方才刚爽快了些,现在已是半圣贤模式,很快心境安宁下来,盘膝坐着开始修炼。 他发觉这种修炼状态,已有些类似唐三藏在女儿国或盘丝洞的状态了,算是红尘炼心中最难过的美人儿关。 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保持平常心修炼,方是彰显过人心境。 “所以我之所以符合人仙心灵传承的标准,难道是因早期就被小阵灵磨练了心性?” 陈登鸣心内自我揶揄想着。 这时小阵灵已到转到身前,腰肢像有力的弹簧将身体一抛,灵光氤氲的秀发似瀑布垂流般散下,俏丽脸颊才与陈登鸣打了个照面,便又转身一个舞步而去,带来了一大蓬灵气。 陈登鸣迅速吸收修炼。 感觉回来了。 都回来了。 他又回到了昔日效率最佳的修炼时刻,《长寿功》熟练度噌噌噌的提升增长。 与此同时。 众仙城。 事司殿内,王平应手执灵笔,聚精会神为桌上玉简刻录进功法,努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令自己静心。 然而片刻后,他便再次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这心绪上的波动,顿时导致桌上的玉简‘咔咔’龟裂开道道裂痕,刻录失败。 “哎!” 王平应叹息一声,看着桌上碎裂的玉简,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得认栽,继续头铁下去,有害无益。 这次他栽就栽在太小觑长寿宗这个外来势力,栽在过分自大狂妄的仙海修士荣耀感,将一件本与自身无关的事情,办成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让他暂时放松的是,长寿宗并未将从铁甲宗金丹修士口中逼供出的证据上报四海修仙联盟,这也导致他如今的长老位置还能坐得稳,没有被四海联盟执法修士队上门请去喝茶。 长寿宗这种行为,似乎是在以德报怨,以德服人。 他现在算是心服口服了。 可他知道,对方这未必是德。 未来如何发展,主要也是看他的态度,主动权早已落在对方那一边,这才是令他最近一直心烦气躁的原因。 “之前发现那福地前来报备的,便是那长寿道子。 擒住铁甲宗申屠景名逼供的,也是他.现在指证我的实证就在他手里,他却不指证,这长寿道子,不简单啊。” 王平应摇摇头,摔下灵笔,肥硕胖胖的身躯转过书桌,召来一名办事的心腹修士,从储物袋取出一枚腰牌,道。 “易熙,你持此腰牌,去一趟关长老那里,为长寿宗开一道仙海碑吧.” 他话语一顿,眼见心腹修士易熙面色惊讶,不耐摆摆手,“算了,我亲自去,走!” 易熙有些惊愕,却也还是连忙跟上,心里感到有些不真实。 这王长老,平日里不是最反感厌恶外来修士的吗? 怎的今次还愿意给外来修士的宗门开一道仙海碑? 要知道,即便是东仙海中的一些小门小派或者部分散修势力,也都没有得到仙海碑。 这种仙海碑便代表是东仙海众仙城的认证,拥有此碑的势力,被视作东仙海正统势力,享受仙坊贸易往来、向众仙城进贡纳税优惠等多方面的优待。 外来宗门一旦拥有此碑,所享有的各种待遇和福利,几乎与本土势力相当了。 虽说在资源竞争时,还是要受四海共约的限制,无法与本土势力直接展开竞争,需要让步。 但有此碑,本土势力想要在资源竞争上找由头,刻意去找长寿宗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陈登鸣悬而不落、隐而不发的一步棋,到了此时,终究是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也是印证了,有时候矛盾不是非要靠正面较量、激化矛盾方可解决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以德服人,更是上上策 (求保底月票!月票满一百明天继续加更) (本章完) 292:远海来舟逢故人,八方来贺庆长寿! 十二时中无岁月,三千里外有云霞。若能修得长生路,便是不负入仙家。 转瞬,两个月后。 结合四大分身一起修行,陈登鸣以每日近三百点的熟练度进度,快速修炼提升着《长寿功》。 两个月过去,《长寿功》的熟练度提升了快两万,进展喜人。 与此同时,师姐鹤盈玉也是在修炼之余,修复好了如意宝甲。 如今掌门刑慧光不在,作为道子,陈登鸣可以要求代理长寿宗掌门职位,管理宗门事务。 也可以一心修炼,走未来太上长老的路线,不去分心管理宗门。 陈登鸣自然是选择走太上长老路线,将管理宗门事务的差事交由冉毅强处理。 管朝、公输载以及后来赶到的温立艳长老则辅佐,他与三师叔苏颜焰则负责监督。 在修仙界,实力才是王道。 除非修行进度缓慢,提升实力尤为困难,否则陈登鸣也不会本末倒置,将精力都分散在宗门权力和管理上。 实力强,自然就始终有地位,没有管理权,也可直接开口干预管理,无人敢置喙,更何况是兼有管理权,陈登鸣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清醒的。 此时,洞府中,陈登鸣被鹤盈玉从修炼静室内唤出,结束了为期两个多月的疯魔式闭关修炼。 “师弟,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陈登鸣瞧着经历两个月来愈发滋润得娇艳无伦的鹤盈玉,听其语气轻松,哪里不清楚那坏消息也坏不到哪里去。 乘机探手揽住腰肢,故作严肃哼笑道,“什么胆子?现在有话还藏着掖着要为夫猜?” 鹤盈玉倒在怀中,一颤挨身过来,咬了一下他的耳珠,也佯装嗔惶呢声道:“妾身不敢了!夫君今晚切莫再惩罚了。” 正惺忪睡眼从静修室内飘出的小阵灵看到二人这一幕,俏脸飞红,羞嗔啐了一口,又飞回了魂屋内。 陈登鸣无语,这小阵灵也老大不小了,实力都快恢复到金丹中期了,却还整日装嫩。 鹤盈玉忍俊不住,笑着白了他一眼,俏皮道:“好消息呢,是众仙城司事殿给我们长寿宗送来了一堵仙海碑,与石碑一起送来的还有碑文。 这代表我们长寿宗已正式算是得到了东仙海本土势力的认可,几乎享受与本土势力相同的待遇。 除了资源竞争的第一优先权没有改变,其他某些方面,比那些没有仙海碑的小门小派还要好不少。” 眼见陈登鸣神色惊讶,鹤盈玉话语一顿,俏脸又严肃继续道,“坏消息呢,是我们有一批弟子与叶长老一起被困在了西魔海的一个海域。 前段时间,叶长老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传音阵,才与我们取得了联系,如今天道宗的一位金丹林长老以及温长老已经动身,前往去救援他们.” “玉鼎真人叶长老.” 陈登鸣恍然,听到已有两位金丹赶往救援,旋即也放下心来。 尽管到了如今他这个实力层次,已斩杀过不少金丹,显得昔日高不可攀的‘金丹大修’这四个字,似也变得不具有震慑力。 但实际也是因他各类战力增幅的底牌手段委实太多。 双道统加持在身,比之天道宗道子乔昭献这种天骄还要强一线,不能以常理视之。 寻常金丹大修,在中小门派就已是老祖级别的强者。 甚至一些没落大宗的老祖,也就是如妙音宗韩永绪那般的金丹后期修为。 故而出动两大金丹赶去援救玉鼎真人叶永,已是非常稳妥高端的援救队伍。 令陈登鸣更意外的则是仙海碑的到来。 这显然是众仙城事司殿的王平应表达态度与请罪的一种方式。 陈登鸣本以为,对方最多也就是送来一封信笺或些许礼物表态,差不多面子上过得去就揭过。 甚至是装傻充愣,只要他不找上门,这王平应也就不作反应。 结果现在居然送来了仙海碑,这算是直接为长寿宗正明了,进一步削弱了外来势力的不利因素。 “这王平应,这次算是上道了,没做糊涂事唬弄人,看来还没蠢到家。” 陈登鸣沉吟思索片刻后,决定给予一定的回应,也算是让对方安心下来。 在大宗之间的交易,没有永远的敌对,只有永恒的利益。 东仙海上,一艘破旧的中型灵舟时而腾空,时而又坠落在海面上载浮载沉。 灵舟内,数十个来自不同宗门的修士聚在一起。 哪怕看上去各个衣衫还算光鲜,显是平日里也经常清洁,但一张张面庞却都显得疲惫而风尘仆仆。 不过此时这些人的神情,是兴奋中又夹杂些许忧虑和茫然。 作为从四域最后一批凄惨逃亡到四海的修士,他们是在被软禁观察了几个月后,又接受了重重盘查,才得以被放行。 背井离乡近十万里的凄惨遭遇,加之海外漂泊受尽歧视和盘查的心酸经历,令他们昔日身为大宗修士的骄傲甚至就要被碾碎。 以如今的形势,恐怕未来十几年,甚至数十年,都别想再回故乡四域了。 这时,灵舟内一名青年修士打破沉默,对前方独自坐在一张藤椅上的女修作揖道,“高前辈,听您说长寿宗如今除了三祖,就要数长寿道子陈陈前辈的实力最强,能保长寿宗平安。 那,那陈前辈,晚辈记得昔日是位列潜龙榜十九,如今却不知是何等境界了?” 此言一出,顿时也是调起了舟内其他修士的兴趣。 毕竟他们此次行程的最终目的地,就是新建起来的长寿宗,目的就是为暂时寻求长寿宗的庇护,在那里与四域同道抱团歇脚,免受四海修士的歧视欺压。 如此一来,长寿宗如今的实力如何,自是被所有人关心的。 这一路上,他们早已听多了有关长寿宗寻觅福地重建宗门的事迹,其中最频繁出现的相关人物,便是长寿道子陈登鸣,连与之一起的天道宗道子乔昭献,都被彻底压下了风头。 正闭目沉思的高凌霄下意识道,“应该还是金丹初期吧,他突破金丹毕竟也不算久” 灵舟内众人面面相觑。 只是金丹初期,这实力不能说不强,但比众人想象中应该是金丹后期,最不济金丹中期的那种程度,还是有差距的。 高凌霄沉默了下,睁开双眼,又补充解释道:“正常的道子,战斗力就不能以常理视之,因为身兼道统的缘故,哪怕不是五大正仙道统,战力也已超越了寻常修士。 这不是自夸,而是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 众修闻言,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他们这一路上,也的确见识了高凌霄的实力,尤其是几名蜀剑阁的弟子,更是深信不疑。 高凌霄深吸口气道,“我将各宗道子就分为正常和不正常。 据我所知,诸多道子中,也唯有天魔门魔子江诚以及这位长寿道子,是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就是他们的战斗力,在道子中都算独一档的,当然,我指的参考对比对象,是同境界的道子.” 众人闻言心头巨震。 天魔宗魔子江诚,那可是霸榜了潜龙榜第一很多年的巨擘,听闻之所以不突破金丹圆满,便是因昔日的元婴条约限制,如今只怕早已晋升元婴。 这么说,长寿道子在金丹初期时的表现,就与昔日的魔子相当了? 以长寿宗修士向来不擅战斗的名声来看,能达到这份成就,足以说明那陈白毛的厉害。 一行人聊着聊着,逐渐也对已经重建起宗门站稳跟脚的长寿宗,充满了信心。 就在这时,前方已海水激荡,已依稀看到了远处一个小岛的轮廓。 随着愈发接近,顿时一排灵光从那个方位飞来,均身穿天道宗以及长寿宗修士的法袍,显得颇有些怪异。 其中一名约莫练气六重的长寿宗修士飞出,客气作揖道,“诸位道友!前方是长寿宗海域,你们.” 他话语还未说完,便看到灵舟内数十号人的身影,其中一些道袍样式颇为熟悉,不由愣住。 “是化龙宗的道友?” “这蜀剑阁道友?” 其他巡游修士也都讶然不已,迅速上前询问。 高凌霄当先飞出,作揖道,“诸位长寿宗道友,在下蜀剑阁高凌霄.” 最当先询问的练气六重修士惊讶无比,忍住立即给陈哥传讯的冲动,迅速上前确认身份,热情招待。 此人面容瘦削身材高瘦,赫然便是蒋强,却不知何时已成了长寿宗弟子,哪怕只是地位最低的长寿宗练气弟子,却也已从散修摇身一变成了大宗修士,堪称完成了人生的逆袭。 远处靠近岛链的区域,体型庞大的黑云豹正载着陈依然和陈敬两个孩子正沿岛飞行,时而俯冲下去,逗弄得两个少年嬉笑不已。 一旁紧随着负责照顾的驼子则是叫苦不迭,使尽浑身解数,才能跟上黑云豹这种筑基后期大妖兽的玩耍速度。 然而即便如此,他对这门‘看娃陪豹’的差事也极度满意。 因为他身上如今穿着的长寿宗道袍,已令他真正扬眉吐气。 当初随长寿宗大部队一起杀出堕落绝地,又奔波来到新宗福地的他们这帮散修中,但凡是修为在练气五重以上,又通过了心性考验以及积累了功劳的,最终都得到长寿道子垂青,被收入了长寿宗的门墙。 这一切如今不易得的成就,都令他打心底里怀着感恩,感激当初带他上道的黑风,感激那令人高山仰止的长寿道子。 眼见前方黑云豹在海面上停下,驼子忙驾驭灵光飞过去,陪笑道。 “二位小主玩得可是开心?口渴了不如就喝点灵果琼浆” 陈敬坐在黑云豹背上,闻言回头懂事道,“不用了驼子叔,我看你也累了,咱们现在回去吧。” “哎,哎。”驼子忙点头应声,又笑道,“我不累,二位小主要是没玩尽兴,还可继续” 眼见二位小主都心情不错,他踌躇了片晌,趁机笑着打听,“二位小主,我有个亲近兄弟,近日也总算也是突破了练气五重。 我想让他试试长寿宗的入宗考核,不知二位小主可知宗门新的考核是什么时候开始?” 陈敬闻言脸上笑容微缓,斜兜了一眼驼子,哼道,“驼子叔,你是不是要把你家的土狗也要牵进长寿宗,跟着豹叔一起吃份灵粮啊?” 驼子心中一颤,忙脸上堆笑摆手连道不敢。 陈敬心内轻哼,拉了下陈依然的衣角,又亲昵摸了摸黑云豹的脖颈笑道,“豹叔,我乏了,咱们回去吧。” 他虽年纪不大,且涉世不深,却不代表是个二傻子,从小就没少受到蒋强的指点教导,早生智慧,自然也不会轻易被人利用。 这长寿宗招新之事,在未来一段时间只会越收越紧,不会再轻易通融。 因为昔日通融,也是念着一些人一路奔波的功劳情分,但若继续通融,便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 这种道理,曾经鹤盈玉是与他们讲过的。 天险峰。 走出建在青松翠竹掩映其间的洞府,陈登鸣驾驭灵光,徜徉飞行在重建的宗门中。 远远便看到前方山门迎客广场上精雕细琢的石柱以及闪耀着金光灿灿的石雕。 诸多从四方海域赶来拜谒祝贺的修士,或羽扇纶巾,或骑着奇珍异兽,极有仙家气派。 广场后方的迎宾殿,宽敞明亮,琉璃宝瓶镶嵌的红墙黄瓦,闪耀着阳光,通透如水的巨大仙海碑便耸立在殿台上,映照着白玉栏杆和流苏挂帘,供往来修士瞻仰观摩。 此时,迎宾殿的铜制大门,开合如翼。 诸多道友修士们或是在广场上悠闲地闲聊,品着长寿宗修士奉上的香茗,或是坐在迎宾殿内与负责接待的宗门筑基客套交流。 陈登鸣看到如此一幕,深感欣慰,只觉宗门经历这两个多月的重建后,是步入了发展正轨。 这些赶来拜谒祝贺的修士,就说明了长寿宗已彻底在东仙海站稳了脚跟。 否则想要教这些本土势力接受外来势力,还登门拜访送礼,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众仙城事司殿送来的仙海碑,便是最终促成这次八方来贺的关键。 这时,远方一道灵光闪烁,又有一艘灵舟飞来。 陈登鸣神识扫去,见竟是一群巡游弟子亲自接待这一艘灵舟进岛,不由诧异。 然而下一刻,他目中神光一凝,神色惊异。 “高道友!还有这些,化龙宗、五行遁宗的道友” (本章完) 293:笑傲乾坤真我辈,相照肝胆是知音(无条件加更) 他乡遇故知,乃是与久旱逢甘雨,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并称为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这突然遭逢宛如一群难民般赶来投奔的高凌霄等人,陈登鸣的心情亦是无比喜悦。 他立即主动飞过迎宾广场,飞向山门迎接。 迎宾广场上,非长寿宗金丹长老等高层,禁止飞行,实施禁空阵法。 陈登鸣这一飞,顿时吸引了不少下方来宾修士的注意,均骚动起来仰头看向空中。 “这是长寿宗哪位金丹前辈?” “像貌很俊伟,两鬓白发,这是” 不少来宾正怔愣时。 一些长寿宗包括天道宗修士都已是作揖行礼。 “参见道子殿下!” “参见长寿道子!” “哗——” 迎宾广场上,不少跟着宗门长辈前来涨涨阅历见识的练气修士,均是哗然骚动,仰着脖子看向飞过去的陈登鸣。 迎宾殿内,一些作客喝茶的筑基修士也纷纷走出,观瞻长寿道子的风采,远远行礼。 空中,陈登鸣察觉下方的骚动,面色一怔,有些惊愕意外。 这么多人似乎看到他很激动? 要说在四域,他陈白毛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多修士看到他激动也很正常。 但在这海外,似乎现在也已经有很多人听说过他? 察觉到他回头一瞥的动作,下方不少修士的神色更为恭谨克制。 陈登鸣心内虽奇怪,却也没当回事。 换个角度想,如他昔日在骆家时,突然感受到骆家老祖释放出的筑基气息,也是会震惊激动,并有冲动好奇想要偷偷观察的想法,更遑论是现在的他。 “那是,鬓角标志性的白m白、白发,那是长寿道子。” “长寿道子,亲自来迎接我们!?” 海岛上的山门处,灵舟上下来的数十名化龙宗、五行遁宗以及蜀剑阁的修士骚乱,均情绪激动看着周遭安逸的海滩,以及前方主动迎接过来的长寿道子,只觉这小半年来吃的苦,在这一刻似得到了强烈的抚慰。 “有没有可能,长寿道子不是来迎接我们的?而是迎接高前辈的!” 有人难得轻松打趣,揶揄一旁抱有幻想的同伴。 此时,高凌霄已然当先一人迎向了陈登鸣,执剑行剑客礼,英姿飒爽。 “陈道友!” 她依旧是一身浅白花宛如武士服的剑客法袍,玉立亭亭,风姿绰约,乌黑闪亮的秀发却并非扎起,而是自由地散垂在背后和酥胸两侧,衬着她白璧无瑕的瓜子脸,棱角分明的小嘴,以及有如点漆的星眸,英姿飒爽,别有风情。 “高道友!” 陈登鸣飞临降落下来,抬手作揖,目睹显然消瘦疲惫了些的高凌霄,一声道友,道尽诸多感慨。 昔日三人并肩作战,浴血杀敌,三大道子合力叱咤风云,何等风采,当真是笑傲乾坤真我辈,相照肝胆是知音。 如今三人齐齐沦落海外漂泊,昔日修炼故园战火飘摇,无家可归,可谓是风云变换气如虎,草木荣枯春复秋。 这再度重逢,诸多话语此时也不宜交流。 陈登鸣看这数十名修士,各个是风尘仆仆,神色黯然中带着对未来的激动期盼,哪里还有昔日大宗修士意气风发的模样,显然流落在外,已遭受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毒打。 相较而言,诸多散修在这方面的适应能力反而是要好很多。 陈登鸣吩咐蒋强等人立即妥善安排好众人的衣食起居,暂且安顿下来再说。 高凌霄的到来加盟,也算是暂时给长寿宗再添了一位战力极强的金丹。 其实力虽比乔昭献要弱上一线,但以金丹初期的修为,也堪比一位没有道统的金丹中期修士。 如此一来,而今新建的长寿宗内坐镇的金丹大修,算上陈登鸣后已足有七人,非一般的大宗门可比。 第二日夜里。 海外执着寻找无人福地作为天道宗建宗福祉的乔昭献闻讯返回。 昔日的黄金三人组彻底聚集一起,二男一女,促膝夜谈。 “四域现在形势很严峻,我们蜀剑阁和五行遁宗能逃出来,也是依仗各自宗门初祖作出了利益让步和牺牲。 但现在,二位初祖也已被请去了四海修仙联盟,不知具体是要商议什么.” 陈登鸣和乔昭献对视一眼,倒是不担心这种化神道君的情况。 实力到了那种层次,已不再受什么地域限制,坐在桌面上谈的都是利益资源上的交换。 各宗元婴还要因为某些利益交换,服从调剂去服役,化神道君却不可能委屈到自己,最多也就是为资源作出暂时的妥协。 高凌霄叹道,“化龙宗却就很惨了,虽有曲神宗前辈斡旋担保,助他们进来东仙海。 但化龙真君首先就要服役,其他大部分弟子都还留在那边,一起服役,功劳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才能离开” 这也就是宗门没有化神大修坐镇的悲哀。 走出自家地盘,宗内弟子遭受的待遇都不一样。 有化神大修的宗门,就相当于前世有‘和平武器’的国家,走到海外,地位都不一样。 陈登鸣摇头道,“其他更多四域宗门,只怕连逃出来的资格都没有,下场更为凄惨” 他想起了昔日开登仙大会的红霞门、遁世宗、通灵派等门派,也许会惨遭灭门。 继而想到南寻之地,那里也不知是否会被发现。 不过有煞星东方化远在,南寻的安全应该也是有保障的,这位老乡虽是心狠手辣,却对道统极其重视在意,不会允许外道之人进入南寻。 乔昭献道,“留下的宗门,未必就会过得差,外道修士杀进来,也不是一味屠戮的,他们也需要发扬他们的道统,发展势力。 可能就会有如北灵门、五行剑宗、霜雪体宗这些选择接受外道的门派,会靠着对老乡挥舞屠刀而过得更好.” 这无疑也是更显残酷的事情。 高凌霄道,“据我宗内的前辈说,四海修仙联盟也已经开始产生了分歧,有前辈主张主动出击,打回四域,驱走外道邪修,以免任其发展养虎为患.” “是啊,堵不如疏。一旦任由外道邪修借助我们四域的资源发展起来,或是他们适应了这边,再想消灭也就难了。” “现在也不容易,据说他们那边有合道大能时刻关注,虽是难以过来,却难保不会借助什么法宝发威. 四海修仙联盟的那些化神,就是忌惮这方面.” “说起来这个,我就来气。听闻四海中的北灵海就有一个须弥岛可能存在合道大能,但从这个须弥岛走出的普陀佛尊却就在四域最危急的时刻,选择了出卖四域.” “噤声。胆子真大,咱们就在四海的地盘上,还敢议论合道大能?搞不好四海修仙联盟中” “老陈,你是真谨慎。我们藏这小旮旯议论,难道还能被合道大能听到?” “我都有天眼通。据闻佛门有阿赖耶识,可观测过去现在未来” 三人聊得很激烈,很敏感,一直到很晚才散席。 无论四域如今状况怎样凄惨,他们三人目前的实力也插不上手,只能议论感慨,说多了也是心累。 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努力提升实力。 乔昭献继续去寻找合适的福地。 高凌霄则需要安顿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陈登鸣准备继续修炼闭关,没什么大事发生,这次就一直苟在宗门,修炼到不得不出门为止。 他送客离去返回,看着不远处另一个洞府内仍亮着的灯光,黑云豹以及两条筑基飞蛇便盘踞守护在那里。 陈依然和陈敬两个孩子,便生活在那洞府之内。 作为父亲,他也只能给两个孩子这样的待遇。 一介凡人,住在拥有四级灵脉的天险峰,还被三头筑基灵兽守护着。 这看似是旁人怎么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一出生注定有就有,没有也很难拥有。 可同样的,陈依然与陈敬所没有的修仙天赋,也是注定一出生有就有,没有也很难拥有。 哪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长寿道子,也很难为一儿一女无中生有。 当年他暮年修仙,资质是很差的相克双灵根,却也是至少还有灵根,而不是没有。 “难得如今安定下来,这些年修炼之余,尽量弥补一下两个孩子,解决他们未来的事情吧。” 陈登鸣感慨一声,背负双手飞向那灯火明亮的洞府。 至今在修仙界中,他也从未听闻过可令没有灵根之人能变得拥有灵根的例子。 或许悠悠万古岁月中,的确会出现这样的人和事例。 但真正被人发现的,却并没有,也决计不会有这种幸运儿会傻到四处宣扬。 倒是在一些真实性存疑的野史传闻中,有着被无数无灵根之人追捧憧憬的例子,但最终仍不过是镜花水月。 陈登鸣已做好打算,在征得两个孩子的意愿后,未来为两个孩子挑选合眼的修士成亲,在宗门外开枝散叶,发展家族。 他做老爹的,不能给两个孩子一人弄一个灵根修仙,就只能为两个孩子提供条件,以凡人之身迎娶修仙者。 一儿一女自己不能修炼,将修仙的遗憾寄托在下一代也好,这也算是另一种扬眉吐气的方式。 岁月推移几度更,年华变换似浮萍。 时间流逝. 四年后。 东仙海靠近堕落绝地之处,一片大阵结界将天地四方囊括,犹如流水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和图案,构成了一个直达灵雷层深处,甚至更高处的屏障。 微风拂过,一丝丝灵光在屏障上流淌,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散发着瑰丽的光辉,美丽而惊心动魄。 这即是封锁守护了四海四年多的封仙大阵。 此时,大阵内,七名元婴真君宛如浑身笼罩光晕的曜日坐镇在阵法内,四年如一日的镇守在这边境。 哪怕元婴真君寿元悠久,区区四年不过寿命中的零头,封仙大阵内灵气也是足够充裕,近乎堪比五级灵脉,不影响修行。 但实力到了他们这一境界,修行也不是几年间就能见效之事,甚至就此卡住再也不动也很正常,如此长久固守一处无法离开,也是颇为难熬的遭遇。 所幸按照与四海修仙联盟约定的安排,这镇守封仙大阵之事,也是五年一个轮转,很快他们也就可以解放离去了。 不过随着近来灵雷层中频繁有磅礴强横神识扫来,七位坐镇封仙大阵中的元婴真君也不免心头沉重,隐隐感觉可能有大事要发生,否则这些化神道君的神识岂会频繁出现。 “二位师兄,看样子四海修仙联盟是打算有所动作了,也许是要反攻” 七位元婴中,胡须早已蓄得老长的刑慧光,看向对面盘坐的长寿二祖蒋坚以及一祖付昌胤道。 蒋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宛如老顽童般没好气道,“不要说不要说,我不听我不听,都是王八念经,还经常骂我长寿宗是老乌龟,我看这群家伙是乌龟也不如的万年王八。” 作为长寿二祖,他虽没有一祖那般活得悠久,却也活过了一千四百多岁,吃的灵果比十代练气修士吃的灵米还多,早已看出未来形势的不利。 一祖付昌胤睁开双眼,叹道,“五年一轮转。四海修仙联盟在快要轮转守阵时才有所动作,的确是过分了。” 闻言,一旁同样镇守在此的化龙真君上官林江、天道二祖轩沉硝、蜀剑阁元婴老祖焦正君以及五行遁宗元婴老祖闵云江,也均是脸色不好看。 四海修仙联盟在数年前不选择反攻,在如今即将换人镇守封仙大阵时若是唱反攻调,他们这帮四域元婴,必然是要选招入列的。 毕竟遭到外道邪修进攻沦陷的,是他们的家园宗门。 这打响反攻,他们自然是要身先士卒。 四海修仙联盟的轮转换班的元婴修士,也就可心安理得的接手封仙大阵,避免去四域拼命。 要说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激动兴奋,也应该理解。 毕竟宗门沦陷的是他们,不是旁人。 四海修士愿意帮,那是情分,不愿帮,那也是本分。 可这种被一步一步牵着鼻子走,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却是他们尤其反感的。 外道修士一旦蚕食完四域,撕开更多大幕,杀入四海,四海修士包括化神道君,也将难逃厄难。 此时诸多算计,虽是涉及各大宗门势力的利益,属于常情,却也终归是令人内心不适,但这就是现实。 哪怕是元婴真君,只要存在羁绊,还需要资源利益,就难真正自在逍遥。 这时,突然阵法传来一股股灵气激荡的预警。 七人登时警觉,但在察觉到来者那熟悉的凶悍气息后,又纷纷神色古怪头痛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天道二祖轩沉硝双目闪烁锐利电光,神识传声冷哼道,“东方化远,你还不死心?这封仙大阵你是闯不过去的。” “轩沉硝,你这手下败将无需犬吠。我此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再固守自封下去,他们就将要彻底完成万魔血祭道域.” “猫哭耗子假慈悲!”轩沉硝冷哼,“轩某昔日算是看错了人,出卖四域的是你,现在又来谈补救的也是你,将这些阴谋诡计的技俩都收起来吧!” 话音方落,他双手掐诀,其他六人也紧随着立即配合。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伴随磅礴灵气升腾,启动封仙大阵,化作一只巨大的散发可怕威压的灵刃劈出。 阵外的灵雷层中,传出煞星东方化远的神识怒喝。 “信不信由你们!” 这宏大声音高频震颤,使得方圆数百米的云雾都被震散。 “咻!” 他骤然一枪杀出。 枪尖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通红的光芒。 一道压缩的红色高压灵气柱,直冲而来,灵雷层的大片雷云都被瞬间撕裂洞穿,刹那与那庞大的阵力灵刃对撞。 矗轰!—— 枪芒与灵刃碰撞后剧烈升温坍缩,骤地爆开,化作一圈环形冲击波扩散,汹涌澎湃的力量四处激射。 霎时,灵雷层电弧四窜,被狠狠荡平出一个一个直径数里的空旷地带,阳光照射了下来,四方堆积的云雾被照耀得浑浊闪耀。 在那空旷区域,煞星东方化远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却有一团宛如蠕动血肉般散发滚滚魔气的邪恶之物飘浮空中。 “这是.” “好纯粹浓郁的魔气!” 轩沉硝等人纷纷色变. (今天月票没满,还是无条件加更了!继续求月票)(本章完) 294:四年后的金丹中期!诡异的地底魔气 一团散发浓郁魔气的血肉,飘浮在半空被残留的灵气托住,并未下沉。 它充满惊人的活性,显得格外神异,氤氲生辉,散发着迷离光泽,甚至血肉纹理之间,仿佛蕴含某种道韵,对于修士而言,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七名元婴不禁都屏住呼吸,神色严肃。 “这难道的是魔仙血肉?竟然充满如此清晰的道蕴,哪怕是合道,也不可能在血肉中充满如此清晰的道蕴.” “一团魔仙血肉,其中蕴含极其澎湃的力量,即使魔性力量会污染人的心智神魂,却也价值连城,那东方化远岂会这么轻易丢在这里?只怕是有什么阴谋.” “也未必,这东方化远最近几次出现,都是劝我们赶紧反攻,破坏万魔血祭道域,不像是危言耸听。 不过这件事早已汇报给了四海修仙联盟,有化神前辈必然也已着手调查.” “这团血肉怎么办?也许是与万魔血祭道域有关,可能是充当布置道域的媒介” “先汇报四海修仙联盟,再调动阵力去取来吧” 长寿岛两千海里外。 灰色的天幕像浸透了水一样,沉甸甸的,越坠越低,天气阴暗,好似一场海上暴风雨即将到来。 一处青烟袅袅近乎已成废墟的岛屿上空,两道散发淡淡灵威,身上笼罩丹力微光的身影飘浮半空,俯瞰下方废墟,神情疑惑。 “道子殿下,你看这是什么情况?这已经是近来沉定海域发生的第三起了。 这一起竟然就发生在我们长寿宗管辖的家族,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否会波及其他依附势力?.” 说话之人是个老者,长满浓密的山羊胡须,像一束蒿草拔地而起,蔓延至下巴,眼神沉静又慈悲,一张脸满是深深的皱纹,赫然是长寿宗最年长的金丹长老冉毅强。 在其身旁另一人,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忽略的便是其两鬓白发,予人一种沧桑内敛中另具邪异的成熟魅力,赫然便是长寿道子陈登鸣。 此时,陈登鸣双目浮现蓝色道力的波动,观察片刻下方后,神色奇异警惕道,“下面的确是有魔气的波动,但这种浓郁纯粹的程度,竟比我曾经遭遇魔刹国皇子魔罗刹时还要强烈真是奇怪。” 他说着,身影已经降落向下方的废墟。 如今四年过去,他也早已在一年前就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非但学会了三阶木系术法《无边落木萧萧下》以及三阶中级金系术法《金生水》,对道力的运用也更为娴熟,而今战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却见下方本是昔日繁华的修仙家族地带,现在却荒芜不堪,处处都是断壁残垣以及遍布的干涸血迹,伏尸遍地。 这些尸体好像晒干的朽木,似被吸干了最后一滴血液,死亡的那种苍凉和冷漠在此时展露无遗,甚至隐隐散发出诡异的森然魔气,令人感到不安和惊惧。 “从这些尸体的死状来看,生前仿佛围绕成一圈正在进行什么活动,死得都很突然。 而且如此凄惨的模样,倒是真的有些类似魔修的手笔,难道真是西魔海的魔修侵入进来了? 前阵子发生在其他两处家族的,现场也是残留很浓烈的魔气” 冉毅强皱眉打量四周,处处是已被毁坏的房屋,像是被什么大威力的法术轰塌的状态。 连厚实的墙壁都残缺不全,似被暴力轰得龟裂开来,深深嵌入泥土中。 这种惊人的破坏力,连冉毅强的脸色都不由凝重。 可以看到,一些房屋中的一角,还有几具孩童的干尸骸骨,令人心碎。 各种法器的碎片,符箓洒落在地,一片混乱的景象。 陈登鸣观察片刻,走到一个深达数丈的大坑旁。 这里依旧残留有极强横的魔气,充满压抑的气息,令人喘不过气来。 深坑之中的石土似乎都被可怕的冲击和高温打击过。 塌陷下去的大部份区域都结晶化,有一滩浅浅的液体在其中残留。 “还不能确定是否是西魔海的魔修。” 陈登鸣皱眉道,“战斗像是从内部爆发的,很突然。 有假丹出手过,这应该就是假丹造成的攻势,魔气中隐含一些丹力.” “这卜家的假丹名卜天顺,是家主,前年才因面临金丹海兽的威胁,选择依附投靠我们长寿宗.” 冉毅强皱眉道,“如果是他出手了,看样子是已经伤到那魔修,但他人呢?连尸体都没有,也不曾通知过我们.” 陈登鸣看向下方深坑内残留的液体,眼神疑惑。 “这莫非就是那魔修的血液?如此强的灵气波动,不简单.” 能感应到,下方坑内的液体氤氲生辉,闪烁着迷人光泽,散发令人窒息的吸引力,充满着澎湃的灵气波动。 在深坑的四周,并无任何溅射状的血痕,说明卜天顺的攻势,并未第一时间洞穿魔修的身体,至少冲击力不大,导致这血液是汇聚在坑底,而非溅射四处。 此时,浓郁的魔气,便从血液中不断腾升出,使血液好似镀上了一层紫光,妖冶诡异,吸引人想要忍不住接触,将其中的力量吸收。 陈登鸣心境过人,尚且没有影响,一旁的冉毅强却是忍不住多瞅了几眼,逐渐已有些挪不开眼。 这时,陈登鸣却已召来在另一片区域调查线索的天仙分身,飞入深坑内。 分身才接触到坑内升腾的魔气,陈登鸣就敏锐察觉到了异样,好似有种充满魔性的力量在侵入分身的心灵,却无法撼动道力构成的心灵印记。 陈登鸣心生奇异,操控分身落在坑底,看向那缓慢蠕动宛如活物般红得发紫,正氤氲诡异灵光的血液。 “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魔血不成?让我.让我有种感觉,很想将它拿起来” 这时,一旁的冉毅强气息有些紊乱道。 陈登鸣诧异看向冉毅强,见其双眼中满是蠢蠢欲动的神色,紧紧盯着坑底,顿时眯起眼道。 “冉师兄,你已经被魔气影响了,先退开些吧” “呃好,好的!” 冉毅强语气艰涩,眼神变幻,目光与陈登鸣锐利坚定的目光对视的刹那,顿时只觉宛如被两把利剑刺中,心底浮现出的种种贪念,霎时被击溃成粉碎,身形开始缓缓后退。 陈登鸣皱眉目视着冉毅强退开数十丈后,目光才看向坑底的血液,操控分身尝试接触。 分身手掌浮现出蓝色的道力光晕,手指触碰向坑底氤氲灵光的血液。 簌簌—— 诡异的一幕发生,森然魔气刹那大涨,红得发紫的血液也有如活物般快速延伸,在与分身手掌的蓝色道力触碰的瞬间,便宛如胆怯般退开,而后以更快速度绕过道力,飞掠向分身的手腕。 陈登鸣冷静观察,并未阻止。 但见那血液接触到分身没有被道力覆盖的手臂的瞬间,那一截手臂立即变成紫黑之色,散发魔气。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邪异强横的力量侵入分身的心灵。 陈登鸣迅速感受到分身的心灵印记被撼动,甚至连道力都在急剧消耗。 分身体表,紫黑色快速蔓延,一缕缕魔气犹如密密麻麻缠绕的黑色经络,遍布分身全身。 “吼!——” 分身陡然转首,面目狰狞,脸庞已覆盖的全是紫黑色,冲着皱眉的陈登鸣怒喝,身上灵光爆涌,陡然便要出手。 但在这同时之间,陈登鸣主动令分身的心灵印记崩溃。 轰!—— 一股被魔气污染的木系灵气霎时溃散开来。 分身骤地坍塌下去,消失在坑内。 几滴散发魔气的魔血从空中坠落下地面,好似活物般又快速蠕动延伸向坑内的血液。 “魔气侵入心灵后,魔血操控人的躯体,魔血中的某种邪恶意志影响人的心灵?” 陈登鸣双目充满凝重谨慎,紧紧盯着坑内的血液,怀疑这是否真的就是传闻中的魔血。 这种侵入人心灵,控制人躯体的能力,正是魔的手段。 昔日梦魇魔主,也就曾展现过这种手段。 但似乎也没有这一团魔血所表现出的那么霸道,刚刚都能影响到冉毅强的心神。 陈登鸣才想到这里,天心境隐约察觉到一种被阴冷目光注视的感觉。 甚至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变得更为阴暗,模糊,令人一时分不清是心灵错觉,还是天气变化。 咔—— 突然,天空掠过一道宛如锃亮银蛇般的闪电,将本就阴暗的小岛环境映照得诡异森然。 闪电过后,天更加黑了,云块压得很低,如一块巨大沉重的铝板,要塌下来,空气潮湿、闷热,使人喘息不过来。 陈登鸣仰头看了眼天色,冥冥间诞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感觉,尚是他这四年来的首次。 他低头,双眼陡然浮现出蓝色道力,体内澎湃的金丹中期金丹绽放金光,宛如金色火炉,一缕缕金色丹力霎时遍布他全身。 这一瞬间,他隐约察觉到地底似有东西在活动,快若鬼魅,竟能逃避过他的天眼通捕捉。 而当他要运转天眼通锁定过去时,便会被空气中流转的魔气阻碍。 突然,陈登鸣若有所觉,背后紫光一闪,身影刹那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原地。 “蓬!——” 足下泥土陡然迸射,炸开一个深坑,一道快逾残影的骨刺瞬间破空而过。 另一侧的半空中,冉毅强刚刚察觉不对腾空飞起,一道模糊黑影飞速破地而出,一闪而过。 “铛!——” 冉毅强体外悬浮的护体法宝被瞬间砸开,护罩急剧波动,那模糊影子陡然一转,宛如一头巨大的长满黑色长毛的老鼠扑到护罩上,张口吐出一蓬森然黑色魔气将其笼罩。 冉毅强顿时呼吸急促,原本清明的双眼也浑浊了。 一只尖锐长满黑色长毛的利爪‘咔’地撕裂护罩,冉毅强只来得及下意识调转飞剑。 “铿——” 利爪摩擦飞剑掠过,刹那从冉毅强抬起掐诀的手掌擦过,鲜血顿时喷射而出。 “啊!——” 冉毅强刚刚惨叫出声,一道炽盛的银光伴随一道模糊身影已出现在不远处。 蕴含强烈灵威与刀意的刀气霎时爆发,荡平黑色森然魔气。 “吼!” 宛如巨大老鼠般长满黑毛的身影厉吼一声,被银色匹练般的刀光逼退。 空中溅射出一些鲜血,一撮黑毛随劲风荡落。 半空中,陈登鸣迅速调转飓风战刀再度劈出,却是仅劈下一截肢体。 那黑影刹那遁入下方土地中,没入其内。 一截长满黑毛宛如人臂般的断肢,伴随蕴含着些许魔气的手臂砸落在地。 陈登鸣趁胜追击,眼神中锋芒毕露,宛如神兵宝刃,两道银光化作法相神通构成的神识漩涡击出。 神识攻势宛如电光石火之间。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惨叫闷哼。 但同时,陈登鸣皱眉,双眼中神光收敛,两鬓白发飞舞,目光奇异盯着下方的废墟。 “地底竟有这么浓郁的魔气?” 方才他才以惊目炼神诀神识杀入地底,却就感受到一股澎湃魔气汹涌,将那诡异的黑毛生物笼罩,阻隔他的神识。 若非他的神识中蕴含人仙道力,连神识都要被侵蚀,继而影响到心灵。 魔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乃是与道力级别相当的力量,越纯粹浓郁的魔气,越是强横接近道力,毕竟究其本源,乃是来自魔仙的力量。 但地底存在如此强烈浓郁的魔气,也令陈登鸣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这次他外出来处理这件事,也是因已闭关修行了四年,也很久没有传来活动。 再加上巡游弟子汇报这种依附的修仙家族被灭门的恶劣事件发生。 作为道子,也是不能彻底不闻不问的,便随着代理管理宗门的冉长老亲自来了一趟。 可现在观察到的状况,却令他感觉到情形不对劲。 “多谢道子殿下.” 这时,冉毅强喘息着脸色难看对陈登鸣感激道,苍老额头都已惊得泌出汗珠,已是清醒了很多。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今日就要折损在此,此时是又惊又怒,羞愤难当。 作为一名金丹后期修士,他本不应表现如此差劲。 但先前有那么短暂片刻,他的心神宛如被一股邪异力量蒙蔽蛊惑,导致临敌应变的反应都出现迟钝,险些酿成大错。 陈登鸣面色凝重微微颔首,道,“冉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出这片岛,这地底很不简单,事情最好先汇报给苏师叔,再作定夺。” 尽管如今实力已比四年前更强。 但这修仙界强者如云,尤其是面临这种突然出现,显得很诡异蹊跷的魔气时,陈登鸣还是准备稳一波,不能胡乱逞能,先等苏师叔来了再说。 “好,听你的我现在通知苏师叔。” 冉毅强此时也镇定下来,神色满是警惕,拿出传音符开始传音。 陈登鸣看着总算恢复镇定的冉毅强,心中一叹。 同是金丹后期修士,也是存在差别。 冉师兄显然就是背负着长寿宗除了初祖之外最长寿修士的名头,战力却是也继承了长寿宗修士战斗废柴的特性。 曾经有段时间,他还曾内心臆想过,冉毅强是否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隐藏大佬,实际实力很强。 结果今日这一战表明,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隐藏大佬。 “咔库卡——” 这时,二人头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破天幕,一串惊雷滚过,轰鸣声要把人炸懵。 锃亮的电光照亮天地。 陈登鸣发现,下方斩落在地的那一截黑毛断肢,不知何时已黑毛褪去,成一只惨白的成人手臂,五指却瘆人的长满黑色弯曲的指甲。 他顿时不由想到之前失踪的卜天顺,心中凛然。 一种压抑而强烈的平静,区别于轰鸣雷声,从下方地底中酝酿着。 似地底中有个什么邪恶恐怖的生物在低缓的呼吸,即将醒来。 “咔啦啦”的滚雷宛如道道电锯,撕裂了那片压低的乌云。 霎时暴雨哗哗,宛如天上的河决了口子,凶猛往下泻。 狂风扬起无数道雨鞭,遍布满空。 “走!” 陈登鸣神色凝重,当先飞起。 空中狂风裹挟暴雨袭来,浑身法袍霎时唿啦唿啦像桌布一样猛烈飘着,兜得他整个人都几乎要随着狂风而走。 冉毅强几乎同时迅速升空随之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岛屿遍布干尸的地面如豆腐般轰然炸裂。 一股惊人的魔气伴随地面剧烈的隆起龟裂而爆发,仿佛有什么绝世凶魔要从地底破土而出 (本章完) 295:一刀不行再来一刀!魔气感染(求月票) 地底泥土崩裂开的瞬间,一道快至模糊的黑影宛如半截乌龙飞出,破开雨幕,霎时袭向陈登鸣与冉毅强。 陈登鸣刚想闪避,一股邪异神识已后发先至侵袭他的心灵,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张由密密麻麻的血肉经络构成的狰狞面孔,魔气森森,对着他大声咆哮。 他意识刺痛,在天心境的状态亦难免被撼动,思维微微闪过一丝空白。 最后一个闪瞬间的清醒意识丢失之前,便是调动飓风战刀,一刀劈出。 “铛!——” 他胸口一阵剧痛,爆出一圈惊人的灵气波荡,爆响传开的刹那,身外长寿宗法袍连同护盾一起崩溃破开,显露出其中的如意战甲,同时身躯急速往后倒飞出去。 但在这同时,飓风战刀高速切割而过,刀刃灵气氤氲锋锐,一闪便将正欲追击的黑影切割断裂。 一旁的冉毅强同时也反应过来,怒喝间催动飞剑。 剑光呼啸破空,犹如千万条银练,纷纷射入下方魔气森森的地底中。 轰鸣声伴随地面塌陷下去,雨水汹涌混合泥沙倒灌其中。 冉毅强却是闷哼一声,面露惊愕忙召回飞剑。 却见飞剑表面竟已浮现森然魔气,灵光暗淡。 “嘭”的一声,陈登鸣身影破开雨幕,砸落在下方一排海岛树冠上。 他‘喀剌剌’摩擦树冠滑行了十几丈,背后紫光一闪,双翼振翅,刹那电射飞起,狂风在他周身呼啸。 陈登鸣周身褴褛法袍飞舞,召出索魂弓杖,双目爆闪精芒,骤地拉弓之间,无比浓郁的灵气伴随银光在弓弦浮现。 嗡!—— 金丹魂箭瞬间凝聚成形,化作一道青龙之状,张牙舞爪,狂态毕露。 散发惊人的灵威。 四象神箭! 嘣!——! 弓弦震颤! 金丹魂箭撕裂的空气仿佛爆炸了一样震荡。 却在下一瞬介于虚幻之间,宛如一道冰冷银线,一闪即逝,没入雨水倒灌魔气森森的地底深处。 霎时间,时间也仿佛有片刻的静止。 周遭海天之间,沉重的大雨点和着狂风,宛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珠帘似的密集悬挂,将一切都沉浸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下一息。 一声宛如闷在雷雨中只有神魂才能感受到的咆哮,从地底爆发,化作一圈凶猛邪异的神识波扩散。 冉毅强顿时面色苍白无比,身形在半空宛如摇摇欲坠的小鸟,体外灵光闪烁。 陈登鸣这次早有防备,却是无碍。 这时,矗隆一声轰鸣。 地底大范围塌陷下去一个大洞,泥水倒灌。 一股极其强横的威压伴随滔天魔气扩散而出。 嗡!—— 陈登鸣背后紫翼双翅一闪,当空划过一道紫色光束般的线条,破开雨幕将冉毅强截住带走。 下方地面,仅剩的另一道天仙分身扛起被斩落在地的黑色经络,冲天而起,紧随陈登鸣遁走离去。 小半盏茶后。 狂风暴雨中起伏颠簸,奔涌翻腾的海面上空。 三道灵光放缓飞行速度,在瓢泼雨水中降落向海面。 … 灵光一闪。 陈登鸣召出金蕴逆光舟,开启灵舟护盾,招呼冉毅强迅速钻入其内,收了背后的紫翼双翅。 就在这时,天边忽地一亮,一声震耳的霹雳之声响起。 哗啦啦—— 更多暴雨从天上直泻下来,泼得人眼前四周一片白茫茫。 暴风海浪助着雨势,疯狂地翻滚怒号,似乎要把一切都击碎、冲毁。 轰地一个城墙般的大浪打来,直接就将飘浮海面上的灵舟完全淹没其中,冲击卷入巨浪之内。 陈登鸣稳当当立在灵舟甲板上,任由灵舟在巨浪中翻腾也丝毫不动。 他两鬓白发飞舞,目光熠熠,抬头看向灵舟护盾外的汹涌水浪,皱起眉头,掐诀驱使灵舟冲出水浪。 一眼望去。 天苍苍,海茫茫,水蒙蒙。 千万条雨箭间不容发地扑落在海面上,敲起密密麻麻的水泡,狂风又把水泡吹成了尘雾,打着旋。 雨水合着雷电奏乐,飞扬荡动。 极远处的卜舟岛,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小黑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隐约还能感应到来自那边令人心悸的威压,不知是否是错觉。 嗖—— 雨幕中一道金光闪过,破空掠来。 陈登鸣目光一闪,掐诀一点。 顿时灵舟护盾开了一道缝隙,金丹魂箭裹挟些许风雨进了舟内,悬浮在他身旁。 魂箭光芒暗淡了不少,箭头上四大金丹阴魂均是萎靡,甚至沾染了些许魔气。 那贾国贤的阴魂此时怨气更重,怨毒瞪着陈登鸣,口中发出无声的怒喝咆哮。 陈登鸣不予理会,双眼中冰冷银光闪烁,喷薄出银色道力笼罩魂箭。 霎时袅袅魔气尽消。 观察魂箭恢复如常后,陈登鸣将之收入索魂弓杖内,扔进储物袋。 这魂箭只要不是直接损毁,受一点损伤也无大碍,喂养一些阴魂或纯粹魂力也即可恢复。 这时,身旁传来闷哼声。 陈登鸣立即回首看去,发现冉毅强正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气喘吁吁捂住受伤的右手,双眼中都已遍布红筋,神色焦躁不安。 但见其右手已贴上了一张治愈的符箓。 然而符箓播散出的绿芒很快被紫黑色的魔气侵蚀,符箓也很快被污染浮现黑气。 而其右臂处的伤口,血肉外翻,呈现令人心悸的紫黑色,散发阴冷魔气,手掌上的汗毛甚至都变长成了发硬的黑色毛发,手掌肿胀,五指指甲也浮现邪异的紫意。 “感染了?” 陈登鸣心中一凛,鼻子甚至已闻到一种仿佛死鱼腐烂的腥臭味。 他顿时想到,之前冉师兄也的确是被那疑似魔化后的卜天顺利爪攻击到。 这时,冉毅强抬头,头发凌乱满额头汗水,遍布红筋的双眼中尽是焦躁急切。 “陈师弟!” 陈登鸣明其心迹,双眼倏然凝聚银光,人仙道力瞬间笼罩其手臂。 然而片刻后。 看到血肉才恢复惨白后,又迅速从发黑的骨骼深处冒出魔气的手臂。 陈登鸣脸色阴沉,目视神色愈发焦躁的冉毅强道,“冉师兄,得罪了!” “谢谢谢” 冉毅强勉强艰涩道。 陈登鸣瞄准手臂皮肤蔓延到的紫黑色区域边缘。 骤然撮掌成刀,一挥而下! 噗——! 地上多了一截断臂和溅射开的红黑色血液。 但见溅射开的血液竟也具备了诡异的活力,在地上粘稠地缓慢蠕动。 不过仅仅是蠕动了片刻,就静止不动了,丝丝缕缕魔气浮起消散。 冉毅强痛得险些老泪横秋,嘴唇都要咬破。 陈登鸣突然神色一怔,神色凝重,掐诀释放一股丹力,牵引起冉毅强的被斩断的手臂。 但见其切割断裂处,红中带着些紫意的血水涌出。 血肉中的骨骼深处,还能明显感受到阴冷魔气,骨头都已发紫。 明明刚才表面看,只感染到手臂关节处,结果内里却已感染更深。 “这么快就渗入骨头内了.” 陈登鸣脸色难看,目光对上冉毅强那近乎快要哭出来的痛苦目光。 四目交投。 陈登鸣尴尬道,“冉师兄,不好意思!得再砍一下!” 冉毅强这次连‘我谢谢你啊’这话也说不出,两眼呆了半晌,脑子有些发懵。 还没反应过来! 陈登鸣手脚利落一挥! 他先是只觉手臂肩膀处一震,旋即剧痛很快剧烈的疯狂传达,宛如触电般很快扩散,刺激大脑。 嗵—— 又一截断臂跌落在地。 “造孽啊!” 冉毅强彻底无法忍受,仰头痛呼出声,两眼翻白,两行老泪流出眼角,痛得老脸神经直抽搐。 陈登鸣看到断臂处流出的鲜血是红色,血肉中的骨头也不再是紫色,顿时松口气,传出一股神识到冉毅强心灵。 “冉师兄,先睡会吧。” 冉毅强本就痛苦疲惫,脑仁都被剧痛刺激得要炸开。 此时陈登鸣神识安抚般袭来,他自然不抗拒,哼了一声昏睡过去,‘噗通’倒地。 人在昏睡状态中,意识是最平静而缺乏抵抗的。 陈登鸣趁机迅速施展惊目炼神诀中,人仙道力配合神识侵入对方心灵,快速排查对方心灵深处是否存在魔意。 这股魔气比他想象中还要纯粹难缠,量若是够多,竟能撼动他的道力。 这当然不是说这股魔气的强大纯粹程度已堪比道力,只是量委实太多。 总之,是比他曾经遭遇的魔罗刹以及梦魇兽强太多了,稍不留神就能轻易感染人的身躯使之魔化,甚至影响心智。 他以人仙道力排查一圈后并未发现隐患,又施展天眼通更细致的观察了片刻,而后神色复杂叹息一声收了道力。 这一番双重排查,他已基本确定,冉师兄体内包括心灵中,是没有魔气或魔意残存了,不必担心会突然魔化搞背刺。 但这一番折腾,对方显然元气大伤,体内状况很糟糕。 通过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都能看清对方身周岁月留痕的痕迹明显增多,这是寿元在快速流逝。 如此一来,冉师兄这长寿宗除老祖之外最长寿者,搞不好就将寿元大减,能否活到千岁之龄都不太好说了。 “哎,长寿长生,何其难呐。冉师兄这挨了两下,算是一口仙气吐出了两口” 陈登鸣有些惭愧。 自己刚刚没看准。 一刀下去,又接了一刀,这谁受得了,换他自己也扛不住。 陈登鸣迅速给冉毅强处理了一遍伤口,又拿出一颗曾经以战功兑换的乾元丹打入对方口中,算是松口气。 此时,再看地面上的两截断臂以及血泊,血水中的紫意已褪去不少,森森魔气袅袅腾空而出,宛如蒸发般消散。 “失去活力或者力量的活物作为媒介寄托后,魔气就会无从寄托而消散?” 陈登鸣神色奇异,神识隐约似从魔气中察觉到一股类似于香火道的狂热信仰力,深藏在阴冷的魔气深处,不易察觉。 感受到的瞬间,他脑海中不禁就浮现出一张面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表面似狠冷无情,却内心充满狂热癫狂的人物形象。 这种冥冥诞生的感想,在脑海一闪而过。 陈登鸣皱了皱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自身,确定没有被什么魔气或者魔意侵袭后,放下心来。 此时,他的道力也已是损耗了不少。 尤其是天仙道力,接连施展天眼通,道力损耗也大。 自从天仙殿随初祖消失在破碎仙界,再没返回后。 他如今哪怕是突破了金丹中期,却也无法再继续吸收更多的天仙道力,这道力储备,也就止步不前。 陈登鸣看向灵舟外。 雨幕中,天仙分身早已扛着一条长长的血肉经络紧随着灵舟,浑身氤氲木系灵光,如注暴雨落在其身周边被震开。 他走过去,警惕又仔细观察被天仙分身拖曳着的长长血肉经络。 这被他从那不知名魔物身上斩下的一截血肉,似也已失去力量与活力,其中的魔气消散了。 此物也从最初布满黑色长毛的表态蜕变,现在成了红肉赤赤的血肉经络,凸起许多肉瘤子,看上去就充满惊人的爆发力。 在尖端的肉中还长出尖锐的白骨,宛如利刺,充满邪恶之意。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陈登鸣神情疑惑,饶是他曾也在长寿宗看过一些奇禽异兽的图志,却也无法将这种古怪玩意儿,与哪种生物联系上。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如意宝甲的胸口位置。 这里已在之前被刺出一个凹下去的圆孔,豁口处无比光滑。 此时正在复原阵法的效果下缓慢恢复,所幸是并未被魔气感染。 能破开他身外道袍的防护,还在如意宝甲上留下如此一道凹陷的深孔。 那魔物的攻击力纵然没有达到金丹圆满的程度,却也绝对超越寻常金丹后期修士了。 这还只是匆匆交手领略到的攻击力。 而实际上,那魔物的实力只会更强,只因能扛住他射出的金丹魂箭,还能发起反击,甚至令金丹魂箭都出现伤损。 一般的金丹后期修士,一旦被金丹魂箭射中,不说致命,至少也会遭受重创。 短暂也将失去有效的反击力。 陈登鸣由此分析,“攻击力超越寻常金丹后期修士,防御方面可能不亚于金丹圆满甚至元婴 整体实力却没到元婴,应该与森罗子嗣相差不多.” 想到这里,陈登鸣心中一沉,看向在暴雨中怒涛翻滚,咆哮奔腾的海浪,双目在雷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这么说,若这魔物就是曾在卜舟岛与卜顺天交手的对象,那么它的实力是会迅速提升的? 否则卜顺天又如何能伤到它还有卜顺天的实力,也明显提升了不少,是因为屠戮生灵吸走血液的缘故?” 他想到那遍布岛屿的修士干尸,只觉本就闷塞的环境更为压抑沉闷。 完全不清楚这种魔物是怎么来的,为何突然出现在了卜舟岛,还是早已潜伏许久。 轰隆隆—— 空中闪电切割着乌云,雷声宛如战车四处轰鸣,粗大的雨点密集成瀑布。 电闪雷鸣,早已看不清远处的卜舟岛。 这时,远方一股强横的灵威扩散而来,仿佛要震碎天穹,有种山崩海啸的气势。 陈登鸣目光一凝,眼神中蓝光氤氲,天眼通顿时看清远处景象。 但见一圈灵光中,一道女子倩影高速移动,身前圆珠绽放青白烈烈的雷光,震退雷雨中宛如长鞭般的攻势纠缠,赫然是苏颜焰 (求月票,月票还差50张今天才加更,今天不任性了) (本章完) 296:陈府开枝散叶!大庇天下寒士(任性加更求月票) 半刻钟后。 卜舟岛那边的动静变小了,风雨似也小了些。 不过海面上浪急风大,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灵舟护罩上抽击。 陈登鸣本欲抛下灵舟,让分身守在冉毅强身旁,自己去接应苏颜焰。 然而片刻后,苏颜焰已经身影高速破开雨幕冲来,很快便裹挟强横灵威逼近。 “师叔。” 陈登鸣立即打开灵舟护盾,任由苏颜焰降落进来。 但见这位师叔平日戴着的面纱都已消失不见,乌黑长发在风中拂动,宽大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法袍贴体波动,有若谪仙子落在甲板上,俏面却已略显苍白。 陈登鸣一惊,“师叔你受伤了?” 苏颜焰淡淡看了眼陈登鸣,斯文婉约的声音道,“只是消耗很大,这东西很难缠,颇费了手脚。” 她说着,秀眉轻蹙看向昏迷倒地的冉毅强,又看向地上的断臂,道,“这种魔化的魔物和魔气,并不正常,不像是寻常的妖魔或是拥有纯正魔血的魔修能弄出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突然弄出的 更像是.” 陈登鸣诧异,“更像是什么?” 苏颜焰美眸一闪,一瞬不瞬凝望陈登鸣,严肃道,“更像是有某位魔仙的意志在作祟。 有传教者在传播魔仙的意志,网罗追随者,操控了很多不明事理的修士 最终这些人会狂热成为失魂者,直到被吞噬走身体以及灵魂深处最后一分力量,供给其中最贴近魔最狂热的强大者,结合魔仙意志魔化成为这种魔物” 陈登鸣混身一震,目露惊愕。 这么说,之前遭遇的那魔物竟是修士不成?魔化后才成了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而卜天顺,似乎是下一个魔化的最佳产物,那么之前造成整个卜家修士全部丧命的,莫非就是卜天顺自己? “你已经想到了?” 苏颜焰眸光微闪,看向远处的卜舟岛,道,“不错,这是我在干掉那两头魔物后才想到的。 否则也很难解释,为何在我长寿宗附近,会突然冒出如此强横的魔物。 原因只可能是早就已出现了。 那魔物最初或许并不算强,但蛊惑了卜天顺. 卜天顺大概是为变得更强,才走了魔道,起初是潜伏着,自然无人察觉,直到前些天,他突然害了整个家族之人.” 陈登鸣皱眉,“卜天顺应该是中途有过悔悟的,因为我观察到,他似与那魔物有交手的迹象。” 苏颜焰摇头,“没用。哪怕是在献祭整个家族后痛苦清醒了一段时间,也为时已晚。不过.他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担心” 陈登鸣眼神微动,明白苏颜焰担心什么,“你是担心还有其他魔物潜伏在附近?或者这些魔物是如何出现在东仙海的?” “不错!” 苏颜焰微微颔首,眼神忧虑看向西方,道,“按理说,这种魔物只会控制在西魔海,不会突然频繁出现在东仙海,这也是违反四海共约的,尤其是正在如今抵抗外道修士这个敏感时期。 可现在这些魔物出现了,甚至这已是第三例,四海修仙联盟却没有及时反应。 这说明,这些魔物可能不是来自西魔海的,若是来自西魔海的,倒是好说” 她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凝重道,“我要去一趟众仙城,将这件事亲自问问联盟长老,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卜舟岛我已布置了阵法,防止有人闯入。 你带冉长老先回宗,这几天宗门就由你们照看。” 陈登鸣一听只有几天,当即颔首应承下来。 目送苏颜焰离去之后。 陈登鸣又派遣了分身前往卜舟岛观察一番。 发现整座岛屿上空灵气稀薄,乌云都少了许多,导致雨水在这片岛屿稀稀落落。 元婴出手,气势磅礴,近乎打空了这一片的灵气。 下方岛屿中,已出现许多大坑,之前还能感受到的森然魔气,已经荡然无存。 数以百计的阵旗,在岛上树林和山谷之间飘荡,沉睡的地气也随之被唤醒,随着地底的灵脉悄然涌动。 这些阵旗多数都是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花纹在阴暗天气下显得璀璨夺目,种种阵力或是互相融合,或是互相排斥,形成或大或小的阵图互相交错,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住了整个海岛。 “五行遁宗的大五行颠倒错乱阵?好东西啊。” 陈登鸣一眼认出将海岛笼罩的阵法,顿时放下心来。 这可是四阶高级法阵。 苏师叔手里竟然有这么贵重的好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五行遁宗的高层在这几年贿赂的。 有这一套法阵布置在此,借助地底二级灵脉之力,元婴修士想要强闯,没个几天功夫也闯不进去。 陈登鸣当即留下分身,在附近边修炼边守护,自己则驾驭灵舟快速返回宗门。 闭关修炼了四年,这才出来几趟,此次便遭遇了不小的凶险。 诡异魔物的出现,令陈登鸣心中也总感到有些不妙。 “根据苏师叔所言,还有一年其他三位老祖也就要服役结束了 届时再加上天道二祖、化龙真君、蜀剑阁元婴老祖、五行遁宗元婴老祖,域内老乡联盟的后盾将更硬了,安全系数大增” 想到这里,他又放松下来。 一炷香后。 远处一片巨大的仙山海岛浮现在眼前。 海岛上仙气盎然,云雾缭绕,昔日的天险峰,如今也是苍翠葱茏,飞瀑流泉。 围绕天险峰的周围,还多了几座浮空小山,山上修建了数座索桥,与浮空小山相连,看上去仿佛是一座天界圣殿,时而还有仙鹤盘旋飞舞。 至于巨大的海岛之上,昔日修建起的宗门已处于内部,属于内岛区域,矗立于岛的中心地带,被阵法环绕守护,森罗万象,雄视整个海岛,如巨龟盘踞。 外部则是外岛区域,建立起极其繁华宽敞的仙城,名为长青城。 接近两万的化龙、五行、蜀剑阁弟子以及少数散修、分出长寿宗建立家族开枝散叶的长寿宗修士,则聚居在城内。 使得这长青城是热闹升平,贩商云集,城内其中各类店铺,在街道上一字排开,吸引来八方修士盘桓歇脚。 如今长寿宗相较四年前,已经更为强大了许多,俨然已是恢复了昔年在四域的一些气势,连依附的修仙家族都已有大大小小十三个(刚灭一个)。 虽说天道宗在三年前,就已因乔昭献找到了合适的福地而分家了出去。 但化龙宗、蜀剑阁以及长寿宗本宗的修士,已是汇聚来了四万多人,形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四域海外老乡联盟’。 这个联盟,自是以长寿宗为首,四万多修士以长寿岛为中心,向四周海域的岛屿发展开来。 其中大部分人,仍是居住在经历了几次扩建的巨型长寿岛上,享受二三级灵脉资源。 少部分人则占据了海域周边拥有灵脉的岛屿,发展仙坊经营店铺。 之所以能发展得如此顺利,人员幅散如此快,也是因四年前长寿宗得到了仙海碑,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诸多东仙海包括众仙城的福利。 这也就导致周边一些没有仙海碑的小门小派或修仙家族,为借仙海碑的福利待遇而选择依附长寿宗。 如此一来,诸多小门小派也就能打着‘长寿宗附庸势力’的名头,在经营贸易等很多方面,享受仙海碑宗门的特权,同时也能得到长寿宗的庇护。 而长寿宗也能因此合理的扩充地盘,在遵守四海共约的基础上,拥有更多可共享的资源。 四万多长寿宗或是化龙宗、蜀剑阁的修士,也就不必固守一隅,都可前往附庸势力所在的海岛仙山修行。 甚至这些修仙家族为图方便,干脆会将自家的灵脉挖出,直接搬迁到长寿岛居住。 如此,长寿宗弟子也可享受灵脉宝地等资源,修仙家族则可享受到长青城的繁华贸易所带来的经济便利,以及长寿宗给予的经营贸易扶持。 这也就是双方围绕仙海碑换取到的资源共享,和谐发展机会,各取所需。 否则,以长寿宗外来户的身份,除非继续寻找到更多无主的福地报备认证,不然也很难拥有山门之外的更多灵脉资源。 所谓财侣法地,宝地资源,自然是越多越好,越能培养出更多人才。 故而,这几年来,长寿宗弟子的修炼已不亚于当年在长寿宗之时,早已步入正轨,甚至宗内又多添出了几位筑基。 陈登鸣一路驾驭灵舟,飞过外岛的巡游封锁线,无人阻拦。 但凡看到他那独特的金蕴逆光舟的巡游修士,都知晓这是道子殿下回归,纷纷老远就立即作揖行礼,毕恭毕敬。 城内诸多有眼力的本土修士,亦是会偶尔低声议论,神色恭谨,知那是长寿道子、金丹中期大修的座驾。 此时,城内一处占地颇广的庄园,门头巨大的匾额上‘陈府’两个大字低调中透着一股威慑。 庄园内不远处的两处海子湖泊中,两股令人心悸的摄人筑基妖兽的威压,在水中蛰伏,隐约在水中浮现的只鳞片爪,都显森然可怖。 庄园内,一男一女两人,正在一众仆役簇拥下徜徉在青石铺就的花园内。 但见,两旁松柏挺拔、绿树成荫,盆栽花卉错落有致,香气扑鼻。 这一男一女走至道中,突然女子率先察觉空中飞过的气势非凡的灵舟,立即拉住身旁青年的手。 “夫君快看!” 青年闻言讶然抬首,看到从庄园上飞掠而过的灵舟,隐约似能感受到上方投递下来的一道熟悉亲切的目光。 眼看那灵舟离去,才讶然道,“爹这几个月出关后,每次外出返回,都要来我这儿坐坐,今天竟然走得这么急,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 一旁气质绝佳的女子闻言笑道,“公爹难得闭关几年才出来,可能是有很多宗内事务急需处理,夫君无需担心。” 她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勾勒出一张优雅甜美的脸庞,头发梳成精致的盘发,脖颈细长,身姿娇美年轻,修身的法袍完美展现出优美的曲线。 陈敬见心爱的夫人如此说,也是放下心来,含笑抓住夫人的手拍拍道,“雪儿你说得在理,我看改日我爹不忙了,就喊上丈人和依然,一起回宗看看吧,你也快要突破练气十重了,是要准备筑基了” 被称雪儿的女子闻言,忙摇头道,“还是不了,等公爹空暇了,他自然会回来看看的,我们就不必去宗门叨扰了,免得旁人说闲话。” 陈敬皱眉,“谁敢说闲话?雪儿你自己也是长寿宗弟子,资质又好,只不过是如今嫁给了我这个废人,才离开宗门,却也不是逐出师门,你仍是长寿弟子。” “夫君,你可莫要再说你是废人了。我不爱听!” 女子忙伸出纤纤玉手,堵住陈敬嘴巴。 这女子,竟赫然就是李荣之女李雪,如今却是已嫁给了陈登鸣的儿子陈敬。 不得不说,这因缘际会,佳偶天成,真是无比微妙之事。 当初那个在长春派外长乐坊中结邻的高虎以及老李。 而今却又似回到原点,两家皆为秦晋之好。 然而,以陈登鸣如今的地位和实力,他倒是放得开,可老李和李雪,却未必就能放得开了。 不过对于李雪这儿媳,陈登鸣却是打心眼里喜欢。 毕竟也是多年前就已认识,知根知底。 这女子年龄虽是比儿子陈敬大了快十岁,却毕竟是修仙者,视觉年龄显年轻。 其母亲又是五行遁宗金丹修士,自身灵根资质处于中上,嫁给陈敬,其实也算是委屈了。 不过这李雪嫁给陈敬,也并非陈登鸣主动提起要求。 而是一年前他突破金丹中期后,为陈敬征婚之时,这李雪与李荣主动找上门来应召。 这父女二人不要所谓的聘礼,只希望陈登鸣未来能在返回四域、或是遭遇五行遁宗高层时,帮忙打听寻找一番程芸雪的下落。 以如今四域的形势。 程芸雪既是没能离开四域,其他逃到东仙海的五行遁宗修士也没听闻其下落,大概率已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陈登鸣本就是重情义之人,这父女二人提出的要求,也只是在他能力范围内才需做之事。 故而他当初是主动提出,无需委屈李雪,他也愿在日后时机成熟时帮此忙。 结果这父女二人也是重情重诺之辈,执意履行承诺,加之陈敬也是颇为相中李雪,陈登鸣也便定下了这门婚事,安排好了好大儿在宗外建立修仙家族陈家,开枝散叶的一桩美事。 此时空中,陈登鸣收回看向陈府的视线,又眼中蓝光一闪,看向另一处正在散修聚集地与一干假冒乞儿的散修混在一起的陈依然。 眼见自己女儿一介凡人,居然兴高采烈的给一群假冒乞儿的散修散财,赢得诸多散修喝彩欢呼,不由是无奈摇头。 相较于已经准备开枝散叶的儿子陈敬,女儿陈依然对于人生大事,就要显得淡然多了。 甚至这两年已不知是老父亲遗传的散修血脉觉醒了还是怎的,居然老喜欢往脏乱的散修聚集地跑。 这散修聚集地,本是曾经陈登鸣怀旧情怀作祟,随口与主管重建宗门的执事提过一嘴的话。 说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有给一些散修一片遮风挡雨的港湾的想法。 结果在两年前,这怀旧之地,竟真的建立了起来。 顿时就吸引了不少海外散修前来聚集扎堆,闹哄哄乱糟糟的,算是高大上的长青城颇受非议之地。 陈依然却也因此喜欢往散修聚集地跑,起初还险些吃亏。 相较于宗门修士,散修是牛鬼蛇神,鱼龙混杂,自也是多狂徒。 不过陈依然身怀诸多王蛊,又有驼子安排的人在暗中守护,最终自是自身无事,不长眼之人却都沉了海喂了鱼。 而更多散修则机警意识到陈依然身份不一般,迅速避开。 结果现在看这样子 大概是又有一些散修见识到陈依然其实心地善良,很好相处。 于是开始假装行乞的乞儿博同情,从陈依然这一介凡人这里乞讨一些灵晶。 “这些散修的节操,也真是没底线啊。” 陈登鸣无奈笑着摇头。 相较而言,当初他在聚集地内还是凡人之时,哪怕练气一重的散修,可是都懒得看他一眼。 现在自己的女儿倒是好风光,凡人给修士散财,修士还要装成乞儿那般可怜的模样。 他娘的,原来不知觉间,连他的子嗣,都已经活成了他曾经仰望的对象。 “过得好就行啊。 现在整个四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这块愈发昌盛的小宝地可得守护好,万万不能让那些外道邪修越过封仙大阵的防线才是” 陈登鸣进入宗门之内。 招呼来弟子,将昏迷还未醒的冉毅强抬走疗养。 现在苏颜焰不在宗门,他长寿道子就是一把手,可坐镇天险殿内。 陈登鸣飞向天险殿,打算趁机蹭蹭苏师叔留下的修炼宝床和四阶聚灵阵,享受元婴真君的修炼待遇,先爽几天 (昨天月票没满,说好不任性加更,但睡不着,还是写五千字吧,求月票)(本章完) 297:让床美德心感恩!沦陷宗门邪祭坛(求月票) 数日后,天险殿内,一张嵌入了一大块绝品灵晶的千载寒玉床上。 陈登鸣伸出个懒腰,一把掀开身上的灵蚕被,坐起身揉了揉双眼,哈出一口浊气。 一旁,正对而坐的另一天仙分身仍处于修行状态。 他这个本尊倒是修炼了上半宿后,下半宿选择神游天外,进入炼神诀中的休憩养神状态,相当于睡眠,损耗的心神在这种修炼状态只会愈发充盈强盛。 此时,天仙分身起身走来,将手掌贴在陈登鸣身上,从心灵印记中输送来一夜修炼的感悟经验。 这天仙分身,就宛如一个经验宝宝,辅助他修炼,快速提升术法和功法。 尽管在修炼效率上是要比本尊慢很多,最好也只能堪比本尊十分之一,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辅助修炼手段。 此际,随着种种感悟传输到陈登鸣心灵之中。 陈登鸣内视观察中,存在感不强的面板也迅速变化。 “《长寿功》(四层:114469/400000)——(四层:114491/400000).” “金丹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104/573/191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58/100) 道法:《长寿功》(四层:114491/400000)、《改版撒豆成兵》(精通71/100)、《改版天女散花》(精通76/100)、《无边落木萧萧下》(入门19/100)、《金生水》(入门59)、其他略” 长寿功从昔日的一层突破到四层,他非但实力突破到了金丹中期,便是寿元大限也增长了六十年。 再加之一年前新学会的三阶中级术法,其中有一门还修炼到了入门层次,寿元大限也因此再次增长了四十年。 这百年寿命的增幅,令他如今的寿元大限一度快要逼近两千年。 纵使抛开已消耗的五百七十三年寿元,他陈白毛也还有一千三百多年好活。 “表面看,我是一百多岁就修炼到了金丹中期的天骄。 但若是算上已消耗的寿元,我是用了五百七十三年才修炼到的金丹中期 这速度,按照强式算法来算,其实我已经比别人顿亏了四百多年,已经很慢了,没什么可骄傲的.” 陈登鸣对于如今所取得的成就尽管满意,内心却依旧保持高度清醒,不骄不躁。 不过,苏师叔的床的确是修炼神器,再搭配上聚灵阵以及夺灵阵,修炼一天的效果,足以堪比他修炼两日。 “啧啧,还是这绝品灵晶和千载寒玉好啊,都是无价之宝.” 陈登鸣低头看向身下有些冰屁股的冰床。 可以清晰看到,床内嵌入了一大块巨大足有脸盆大小的明黄色绝品灵晶,散发出极其纯正的袅袅灵气。 绝品灵晶乃是四级灵脉深处才会诞生的灵晶,一块绝品灵晶放置在地底,经过很多年后,甚至就会自行演变为四级灵脉。 而千载寒玉又是出名的灵脉伴生灵材。 此玉可锁住绝品灵晶的灵气不轻易外泄,由人引导外泄后,寒玉亦可再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弥补灵晶。 故而,这两种宝物融合一体制成一张冰床,乃是绝佳的修炼奇宝。 聚灵阵聚来灵气,进入冰床内,被绝品灵晶吸收。 绝品灵晶再释放出的灵气,由坐在床上的修炼者吸收,就可迅速转化为丹力,无需再经过繁复的提炼,也就省却了不少时间。 反应在修炼功法上,就是要少运转一个大周天的功法即可,大大提升了效率。 “若是能天天在苏师叔的床上修炼,那我突破到元婴境的时间岂不是就可以缩短几十年” 陈登鸣敲了敲冰床,心里暗道。 倏然察觉一阵异样,立即回身。 便看到一道倩影从天险殿门外飞掠而来,目光落在侧殿中珠帘后的床榻上,平淡冷道。 “你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和机会,这几天也要占用我的床。” 陈登鸣忙干笑跃下床榻,掐诀施展了个清洁术清理床榻,道。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师叔,几个月前您说过,只要您不在宗门内,需要师侄我坐守宗门的时候,我就可以在这儿修炼.” “放心吧。” 苏颜焰平淡道,“我既然说了,自然也是准允你用的。 如今天仙殿和初祖不知何时才能回归,宗门对你这长寿道子的培养,也因资源匮乏陷入窘境,否则师叔我也不会贡献出这张床.” 陈登鸣心中尴尬又感动。 总觉得自己老惦记着师叔的床,这也的确够尴尬的。 但没办法,在这床上修炼起来,效率是真的香。 不过苏师叔为了培养他这个道子,也是舍得下血本,不惜贡献出宝床让他时常来修炼,这是真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陈登鸣觉得自己要时刻铭记长寿宗的这种精神,日后也好效仿学习。 “师叔,你这次出去几天,见到联盟长老了吗?事情可问清楚了?” “见到了,也带人去卜舟岛看了,其实在前两次发生同类事件时,联盟长老就已经高度关注,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师叔一师侄二人,边说边走出侧殿,移步前殿。 “魔仙道统的最高传承讲究的是魔意,魔意越是纯粹,魔修也就越强,甚至会自生魔血。 有人天生就是魔头,这种人最是贴近魔意,也狂热的追求魔仙道统。 除此之外,也有诸多被蛊惑者,从最初被蛊惑到愈发深入魔潭,无法自拔,最终愈发狂热.” 听着苏颜焰娓娓道来,陈登鸣奇异道,“这魔仙道统听起来,倒是有些类似神仙道.也是玩的信仰那一套。 只不过神仙道会博爱自己的信徒,会给与诸多回馈,信徒越多,香火越浓,神仙的力量也就越强。 但魔仙道统,诸多信徒的力量最终会被最纯粹的魔吸收,万虫养一蛊,最终牺牲万千,成就一魔,是否是这样?” 苏颜焰脚步一顿,负手道,“不止是神仙道与魔道如此,佛道亦是如此,甚至有古言,佛魔一体,是佛是魔,全在一念之间。” 陈登鸣身躯一震,想到了金刚普陀门。 难道当初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也是基于某种一念之差的原因,才选择袖手旁观。 那么北灵海的那个传闻与金刚普陀门相关的须弥岛. “难道须弥岛是造成这次事件的主使者?”陈登鸣皱眉询问。 “那倒不是。” 苏颜焰摇头,“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提起佛魔一体的说法,这说法源自古老传说,未必就对。 这次魔物出现的原由,经四海修仙联盟调查,很可能是外道邪魔,以某种不知道的渠道散播进来了纯正的魔意,蛊惑了一些人,于是造成了这些事件.” 她美眸瞥了一眼陈登鸣,“其实这十几天,四海中已经有很多处地方,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我们所遭遇的,只是其中一例。” 陈登鸣心中一凛,面容顿时凝重起来,心里各种想法冒出。 难道四海边缘的封仙大阵出了什么问题? 苏颜焰内心叹息,她已经联系上了三位师兄,了解了很多事情,甚至也已经知晓万魔血祭道域之事。 不过这些事,她暂时不愿告知陈登鸣,以免给他太大的压力,影响修行。 “没事了,现在四海修仙联盟已经高度重视,并且在招募海上各大宗门高手,前往处理此事。” 苏颜焰道,“我们此次立功,无需响应征召,你先抓紧时间好好修炼吧” 她回身看向偏殿内的床,脚步一顿,道,“我的修为不是短时间能提升的,这床你可以先用一段时间,扛回洞府去吧日后我需要时,再还给我。” 陈登鸣闻言顿时欣喜,连忙道谢,至于归还之言,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这宝床可谓价值连城,对于元婴修士而言,都算得至宝。 有这寒玉冰晶床作辅助,他将会以更快的速度突破踏入金丹后期。 但同时,他也更加感到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这师叔认不认床,总之,算是颇为委屈牺牲了。 当天。 陈登鸣就将寒玉冰晶床扛回了洞府,惊了鹤盈玉一跳。 “你,你怎么把三祖的宝床都扛了回来?” “三师叔让我扛回来的,她暂时用不上.” 陈登鸣嘿然一笑,激动拉住鹤盈玉坐上去体验一番。 “这,我,我不敢坐,这毕竟是三祖的宝床,我坐上去怕玷污了这床” 鹤盈玉忙推脱。 任凭陈登鸣如何劝,都不愿上去体验,恐亵渎了老祖。 她自然也知道,这是三祖对自家夫君的栽培。 夫君让她上去试试,也是想让她尝点儿甜头。 但这甜头,她是着实不敢尝,有些受宠若惊,担心会浪费了资源。 陈登鸣劝了几番后,见鹤盈玉实在不情愿,也唯有不再勉强。 他换下身上的法袍,穿上便衣,笑道,“既然师姐你不愿尝试,那也就罢了。不过今夜还是在我的督促下,先修行《损命拔苗术》吧。” 鹤盈玉螓首低垂点了点头,这次却是大大方方的应下。 早在一年多前,她也就终于是突破到了金丹期,寿元大涨。 虽然其具体寿元有多少,陈登鸣尚且不知。 不过鹤盈玉本就年龄不大,至少比他这个老家伙是要年轻一大半的,加之有苏颜焰施展过七彩明鉴命理术检测过其寿元潜力,苏颜焰的寿元潜力乃是青色,代表也算优良。 于是陈登鸣暗自慎重思考了很久后,又征求了鹤盈玉的同意,便决定还是传授其《损命拔苗术》。 以鹤盈玉本只是中品灵根中偏上等的资质,未来能否在七百多年内修炼到元婴期,还是个问号。 万一在某个境界中陷入瓶颈卡一卡,那可能也就是上百年过去了。 而修炼《损命拔苗术》,若只是修炼第一层的话,也许有可能将中上登的灵根,提升为上品灵根。 如此一来,未来突破元婴,都未必就没有希望。 此事,以如今掌握天仙道力,可观测岁月留痕的陈登鸣来护法督促,是大有可为的。 昔年他若是也有如今这条件,许微可能也落不到那步不忍卒睹的田地。 与此同时。 四域内。 一片荒凉的仙道宗门中,四处街道的墙壁上涂满了邪恶的符纹。 城内昔日繁华的广场,如今已成了一片充斥股股浓郁的血腥味的祭祀场地内。 这片场地四周插满了旗帜,顶端悬挂着无数干瘪的修士骨头,恶心的血水不断从骨髓中渗出,地上则铺满了黑黄交错的某种皮革,酝酿着恐怖的气氛。 此时,场地中心的祭坛上,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散发着森然的魔气。 不少人聚集在这片广场,都面无表情,麻木地朝着祭坛跪拜,嘴里念念有词,完全掩盖了他们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信和疯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邪恶的事物。 伴随着他们的念诵,前方祭坛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能量波动,似乎是那长刀下的深处传出,令人不寒而颤。 白天的阳光照射到这里,仿佛也阴冷了不少。 突然,几道灵光飞来,有挣扎十几名修士,被几个身穿藏青法袍的神秘修士以灵网兜住飞来,‘嘭’地扔在下方的祭坛上。 顿时灵网中的修士们不停的打滚求饶,大声哀嚎。 看到如此一幕,四周跪拜的诸多修士,有人神色更为麻木,有人迷茫,有人神情恍惚。 几名抓人的神秘修士却是神色充满兴奋期待。 “呼——!” 祭坛突然冒出了一股森然如黑烟般的魔气,紧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 仿佛一个一个面目狰狞的魔头从那魔气中咆哮出现,瞬间将祭坛上的十几名修士齐齐吞噬。 不过数息之间,祭坛上就多出了十几副骸骨。 长刀嗡鸣震颤,刀身上的锈迹更多了,甚至有铁片在魔气中层层剥落。 祭坛深处,隐约传出贪婪的咀嚼声和狞笑。 半空中的几名修士见状,均是兴奋交流起来。 “看来这次抓的人是抓对了,我魔对这些祭品很满意。” “不知是否能进一步扩大我魔的力量,感染四海外的追随者.” “只要他们足够虔诚,就会感受到魔意,完成我魔的夙愿.” 这数人交流时,眼神中纯粹的魔意更为浓烈。 一种难以言喻的魔性力量,以这片沦陷的仙门为源头传递出去,与此时满目疮痍的四域中多个类似的源头,衔接到了一起,仿佛形成了某种增强魔性力量的‘小场域’,令置身在其中的人们浑浑噩噩,麻木茫然,逐渐屈服。 甚至这种奇诡邪异的状况,仿佛某种讯息波动,掠出了四域,掠过毫无动静的封仙大阵,传递到四海,宛如一道——无声的呼唤 (更新啦!求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298:人生百味,回首前尘,沧海一声笑 损命拔苗术仅有三层,修炼成第一层,需要损耗二十年寿命,可令一个人对灵气的亲和度提升两成到三成,达到提升灵根资质的效果,具体效果因人而异。 二十年寿命,对于寿元大限很可能已超越九百多的鹤盈玉来说,还是损失得起的。 故而在陈登鸣的护法督促下,鹤盈玉一夜之间就消耗了二十年寿命,岁月留痕激烈波荡,惟有陈登鸣以天眼通才能清晰观测到。 一夜过后。 鹤盈玉本就是中品上等的灵根资质,没有任何波折的直接跨过了关口,提高成了上品灵根。 哪怕是上品灵根中亲和度最低的,却也超越了亲和度最低等的中品灵根十倍。 “师弟.我,我的灵根真的已经突破成了上品?” 洞府内,鹤盈玉俏脸神色无比惊讶,能清晰感受到此时对空气中的灵气感知力,是大幅提升了。 非但如此,连掌控力也是大幅提升。 陈登鸣含笑看着这一幕。 鹤盈玉此时所经历的,正是他曾经就经历过的,他当然清楚对方此时的惊喜错愕。 他装作若无其事淡淡笑道,“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你本就是中品上等灵根,付出寿元代价,能提升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寿元,对.寿元!” 鹤盈玉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颊,又捻起自己的秀发查看,担心一夜白发。 结果才发现是白担心了。 她不放心又走到梳妆台前,当着陈登鸣的面月兑下衣物查看。 但见肌肤都是白皙嫩滑,并无任何苍老皱纹的痕迹,彻底松口气。 陈登鸣走过去哂道,“师姐,你现在可是金丹大修,咱们长寿宗修士寿元又悠久,损失二十年寿元的代价,你可不会苍老.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尝试,放心吧!” “嗯!” 鹤盈玉见陈登鸣正欣赏盯着镜子中的她,顿时傲娇般的昂首挺胸,美眸在陈登鸣滴溜溜的打了一会转,甜甜笑道: “好夫君,你助我提升了上品灵根,要我怎样好好奖励你呢?” 她轻举玉步,婀娜多姿地来到陈登鸣身前,神态娇媚。 陈登鸣耸肩无所谓道,“奖励什么的都无所谓,你提升了就好。” “是吗?” 鹤盈玉两眼一转,从储物袋拿出一物,促狭娇媚一笑,“你看看这是什么好法宝?” “我的天!”陈登鸣心中一震,浑身发麻。 “师弟,来,我们慢慢再交流,这术法还能提升我的灵根吗?” 陈登鸣顿时清醒几分,冷静摇头道,“这术法第二层,如今却是不能修炼了,最好也要等到日后突破了元婴,才可修炼第二层” 损命拔苗术修炼完成第二层,则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可再度提升灵气亲和度五到十二成,具体也是因人而异。 损耗二十年寿命,对于鹤盈玉而言不算什么。 但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却就可能是接近其剩余寿元的四分之一了。 鹤盈玉不似他,练功提升就能延寿,寿元损耗了也就没了,而修炼成第二层的灵根具体提升效果,也是因人而异。 毕竟又不能提升为天灵根,自然是见好就收。 所幸,鹤盈玉也是理智聪颖,在外是一副端庄尊贵优雅的派头,在内却是向来听陈登鸣的。 经过老陈卖力的一番说服后,鹤盈玉很快服服帖帖,听从夫君意见。 第二日,陈登鸣回了一趟陈府,看了一番儿女和儿媳李雪后,留下两颗筑基丹在家中,便放心离去,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闭关。 如今在这海外,虽非故园旧地,但现在宗门发展进入正轨后,陈登鸣发现修炼生涯竟是比曾经在四域内还要安逸舒适。 这主要也是暂时没有太大的外部威胁到来。 且如今刑慧光等其他三位老祖还未回归,宗内除了苏颜焰,就要数他的地位最高。 这二把手的日子,自然是过得很舒服,也无需经常出宗去执行什么履职任务,毕竟能劳动他出手的任务,往往也很难出现。 此际,离开陈府后,陈登鸣在长青城由长寿宗出资建立的最大拍卖行内,接见了坐镇于此的黑风以及匆匆赶来的另一名筑基修士覃京涛。 这覃京涛,也就是因陈登鸣一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就将城内的散修聚集地搞得有声有色的主管执事。 见到陈登鸣,顿时便是点头哈腰的激动作揖行礼。 “覃执事不用紧张。” 陈登鸣坐在主座位置,呷了一口茶水,抬手淡淡笑道。 “这次将你找来,主要也是对城市人员进出上,我有新的意见说给你听听,看你是否能办好。” 覃京涛立即挺直腰板,肃然起敬,“道子殿下请尽管下达指示!能得到您的宝贵指示,这就是我覃京涛今后开展仙城管理工作的制胜宝典。 一定办好殿下您交代的事情,哪怕有困难,也绝对会想尽办法克服化解。” 觉悟! 这就是觉悟! 陈登鸣虽然前世都听腻歪了类似这覃京涛大义凛然的话,且他本身也不是喜欢听人吹马屁之人,却还是对覃京涛投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很好!如今海域内发生了多起魔修害人的事件。 未免有魔修潜入我宗附近活动,我希望你在未来要逐步开始严查进出城的人口,尤其是散修区域那边。 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之人,都要第一时间上报宗门,若是近期有人在岛内任意妄为,无论是谁,都驱赶出海岛。” 在开始闭关修炼之前,陈登鸣准备扫净门前雪,这也是防范于未然。 危险没发生之前,做好防备工作,才能在危险发生之时立即应对,扼杀在萌芽中。 其实这种工作安排,他之前很少过问。 但如今冉毅强正在养伤,宗内管理之人主要是其他几大长老,陈登鸣担心会有所疏漏。 毕竟魔物的阴邪恐怖之处,没有深切体会过的人,未必会重视。 吩咐完覃京涛后,陈登鸣见此人态度诚恳端正,微笑颔首道。 “覃执事,这件事是未来一段时间要着重去办的,你若是办好,你的位置也可以动一动了。” 覃京涛闻言顿时大喜,面上则强行克制,连连作揖感激道子殿下的提携。 他现在虽是执事,却非管理宗门内事务的执事,而是管理仙城规划的执事,这在地位上,就要差宗门执事不少。 若是位置能动一动,去了宗门内谋个差事,地位也将提升。 遣退覃京涛后,陈登鸣又嘱咐了一番黑风,务必再挑选几个精明能干的属下跟着驼子,做好一儿一女的防备工作。 黑风闻言后,试探着征询,“殿下,照您说的,既然最近魔修活动猖獗,要不,就我亲自去暗中守护少爷小姐? 反正这拍卖行的事,我也能兼任同时照顾到。” 在他眼中,办好陈登鸣的家事,那就是办好了宗门的大事。 至于管理的拍卖行的事,小事用不着麻烦他,大事也不多,够清闲。 若是道子殿下的家人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影响一宗的大事。 “不必了,还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陈登鸣笑着拍了拍黑风的肩膀,“你现在可是筑基修士,以前那些小的们就能做的事情,你要少做,这事就让驼子办好,你盯着就行。” 黑风一笑,“要不是道子殿下您送的筑基丹,我黑风现在说不定还是练气修士,在刀口上舔血,甚至指不定已经死在四域,您的事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只要殿下您一声令下,我黑风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个眉头!” 陈登鸣哈哈一笑,微微颔首,感慨拍了拍黑风的肩膀,“如今日子过好了,好好修炼提升吧,哪里还要上什么刀山火海!”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感到欣慰,当初提携的一些人,都是重情重义之辈,没有白栽培。 不过两个孩子那边,一者有两条筑基水蛇守护,一者有黑云豹在暗中守护,安全方面其实他很放心。 驼子等人主要负责的是防止有人接近两孩子,蒙蔽了二人,毕竟人若是伪装起来,灵兽可未必就能看穿。 安排好一系列的事后。 陈登鸣也没了后顾之忧。 返回宗门内,便利用寒玉冰晶床开始继续修炼。 以他曾经未曾修炼分身术时的修炼速度,每天不松懈全力修炼,需要至少二十三年才能从金丹中期突破到后期。 修炼了分身术,如今又换了更好的洞府,修炼效率大大提高,从中期修炼到后期,倒是只需二十年了。 如今再加上寒玉冰晶床这一辅助修炼的重宝,这个时间还要缩短一半。 前提是,这张床他能用那么久,且得保持每日都在这张床上修炼,一直持续,绝不松懈。 这不是易事。 迅猛的修炼进度,乃是以比寻常人更多十几倍的勤勉以疯魔式的修炼方式,拼出来的。 换作其他人,也很难效仿。 哪怕给同样多的资源,如此十年如一日的疯魔修炼,也很可能思维固化,陷入死胡同,很快就面临修炼瓶颈,难以突破,得不偿失。 “要是每日这么修炼,也很枯燥,我绝对坚持不了十年之久得照原计划,分出两道分身出去,代我娱乐玩耍,就能帮我解压。” 陈登鸣坐在洞府内,掐诀凝出三道分身。 其中一道是天仙分身,陪他一起家里蹲修炼《长寿功》,辅助修行,偶尔代替他出门处理宗内事务。 另两道,一道是天仙分身,一道是武仙分身,只负责出门游玩戏耍,偶尔练练仙法,行侠仗义,探幽走穴,游历红尘。 曾经他在天仙殿内经历了‘天时’洗礼,又在森罗本尊体内再次经历了‘无心’之旅。 那两次心灵的提升,令他如今召出的分身,在正常耗费灵气很少的状态下,已可存在超过二十天的时间才会消失。 而这两门术法,也已临近突破的边缘。 下次突破后,分身的实力和存在的时间,也必然会有所增长。 陈登鸣如此也就完成了美妙分工。 实现人在家中坐,分身户外浪的美梦。 曾经前世他就做过类似美梦,希望自己有好几个分身,两个负责上班赚钱,一个负责花钱享乐,一个负责旅游探险玩刺激。 人生百味,多几道分身就尝透了。 那时的梦,无法实现。 如今在修仙界,却是成功圆梦了。 那年二十三,社畜一枚,朝六晚九无加班费,女友体谅跑了跟人睡,房价买不起交租费,买台二手车还要付停车费,望望钱包,不妙不妙。 如今暮年修仙,长寿道子,家里姐儿俏,师叔床榻妙,灵舟洞府随便挑,三五老友陪儿女嬉闹,回望前尘,沧海一声笑。 时间流逝。 转瞬一年即过。 四大海域之内,风云变幻,局势动荡,多有诡异魔物频出,甚至有人窥见,一头似巨鲸般的魔物从深海浮出,撞碎一座仙岛,吞噬数千岛中修士,复又消失在深海之中。 除此之外,多个宗门皆有修士突生癫狂,指天大骂,斥周遭同门为虫豸,行为癫狂,被视作魔性感染之异端,或当场击毙,或擒拿关押。 亦有漏网之鱼,网罗蛊惑诸多散修,散布魔仙道信仰,组建魔仙教,躲躲藏藏,为祸不小。 也是在这一年,自布置封仙大阵后,平静了许久不再有动作的四海修仙联盟,突昭告四海宗门以及诸多修士,称海外魔修邪道魔性入侵,将征召建立四海修士反卫军。 修士反卫军首先将清除四海内以魔仙教为首的魔性感染之异端,而后将攻入四域,驱逐外道邪修。 这昭告传开之后,四海哗然,人心惶恐,诸多地域物价迅速飙升,时局动荡。 与此同时,在洞府内闭关才修炼了一年的陈登鸣,被一则消息惊动,不得不暂时结束修炼出关。 原因是镇守了边境长达五年之久的三位长寿老祖,如今在镇守之期到期之后,却并未返回,而是皆被四海修仙联盟召去,商讨组建四海修士反卫军之要事。 连同一起被召走的,还有天道二祖以及蜀剑阁、化龙宗、五行遁宗的元婴老祖。 天险殿内,苏颜焰神色凝重,就这一突发情况作出分析,“四海修仙联盟此举,可谓釜底抽薪,是逼迫我们四域修士打头阵,作为反攻主力。 这一情况其实在一年前,三位师兄就已经料到,并提醒过我。 没想到四海修仙联盟,竟真的如此做了,四海修士反卫军一旦建成,我们四域修士肯定会被全体应召在其中.”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均是脸色阴沉,神色不太好看。 谁愿意在战场上冲杀在前面? 那就是做炮灰的。 他们长寿宗之人,尤其不愿搏命。 但这偏偏就是如今不得已也要选择的形势。 因为他们来自海外,反攻四域也是夺回自己的故乡,四海修士愿意帮忙就已算是同仇敌忾,自然也不能强求四海修士顶在前面打头阵。 甚至,若非外道邪修的威胁太大,四海修仙联盟都未必愿意号召四海修士去拼命的,如今大概也是没有办法。 “所幸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去准备” 苏颜焰面色又稍稍缓和,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四海内部也频频冒出以魔仙教为首的魔修异端,四海修仙联盟的意思,就是先消灭内部隐患,再组织反攻,这大概还有几年缓冲时间,大家都做好准备吧。” 话是如此,众人心情依旧欠佳,一番议论之后,不欢而散。 陈登鸣私下被苏颜焰喊住,问及修炼进度。 “还行.” 陈登鸣还以为苏师叔是讨要寒玉冰晶床,虽心中不舍,却还是感谢笑道,“苏师叔可是要床?师侄回头就把床给师叔送来。” 苏颜焰秀眉轻蹙,耳根微不可察的发红,别过脸去淡淡道,“不必了,这床就是给你修炼的。等你突破金丹后期后,再清理干净还我吧。” 陈登鸣一怔,这才意识到,苏颜焰去年就送他此床修炼,大概也是早已得其他老祖提醒,知晓未来形势严峻,故而才想办法为他提升资源,助他这个长寿道子快速成长起来。 陈登鸣心中感动,作揖感谢。 苏颜焰内心一叹,缓步走向殿外,道,“师尊自去了破碎天仙界,已有五个年头了.” 陈登鸣心中一震,望向苏颜焰那娇柔纤美的单薄身躯,不由也是体会到了此女的复杂心迹。 自五年前长寿宗分崩离析,长寿初祖消失于破碎天仙界,其他三祖也应召服役。 唯有她一人撑起长寿宗的架子,以元婴老祖的身份坐镇庇护,既要保全管理宗门,又要肩负培养他这个道子成长的使命,还要担忧几位师兄和师尊的安危,以苏颜焰的坚韧和强大心境,只怕也是会感到累了吧。 毕竟这些事情,曾经可从未让她这个老祖中的小师妹去费心过的 (本章完) 299:山谷祭祀藏枯骨,老巷无常勾人魂(求月票) 从天险殿出来后,陈登鸣心情颇为沉重,苏师叔这是为他在争取更好的修炼环境和更多时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即便他能抓住机会和时间修炼,以如今的时局,未来可利用的时间和发展空间,也是越来越少。 打来打去,有什么好的,大家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修炼不好吗? 两相无事多好?何必辛苦修炼起来后,却要为争斗丢了身家性命? 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都在心里问过,但其实是最幼稚不过的问题。 一如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海洋法则大鱼吃小鱼,修仙界中何尝不是如此。 一头成年蓝鲸一天要吃近七吨的小鱼才能维持,一位超越化神的合道修仙者,一次呼吸吐纳要吸收多少灵气才能维持? 甚至可能那种强者所需的,已不是灵气,而是珍贵的由仙人遗留的道力。 道力匮乏,自然也就会掀起竞争,而这种顶尖大能哪怕只是起一个念头,还未曾动弹亲自出手,掀起的波澜,就已经席卷了整个四海、四域以及域外。 … “道子殿下.” 才飞到山道上方,一声呼唤从下方传来。 陈登鸣讶然低头,就看到玉鼎真人叶永从下方飞上来,搓着手干笑道。 “道子殿下,哎,回首当初我们在开荒地同舟共济,联手击退炽炎血魔,过往种种经历,恍如云烟,转眼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陈登鸣一怔,诧异看向突然在这时聊从前谈过往的玉鼎真人。 以他为人处世的经验,自然瞧得出对方这大概是有事相求,又不知如何切入开口,于是只好谈往昔唯一一次并肩作战的经历拉近关系。 陈登鸣微微一笑,给足对方面子附和道,“是啊,当初我也是初出茅庐,幸亏有叶长老你当时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也难有今日之成就了” “这,这不敢当、不敢当,道子殿下你太言重呐” 玉鼎真人脸上连忙摆手,脸上笑容却是很灿烂,心里长长松口气,暗赞道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有礼,当初长寿种时,投一票果真也是没白投。 “叶长老可是有事?”陈登鸣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是,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件事.” 叶永干笑,旋即也不再扭捏,将所求之事道出。 片刻后,在玉鼎真人叶永的感激声中,陈登鸣婉拒了对方的谢礼离去。 这玉鼎真人所求之事,竟是希望他能出动一具分身,协同其一起去调查一起涉及魔修祭祀之事。 此事存在较大风险,邀请旁人一起去调查也是不妥,独自一人前往也不够稳妥,于是便想劳动陈登鸣出动一具分身。 分身即便牺牲了,损失也不大,总好过宗门直接损伤一位假丹,陈登鸣自然也是愿意答应的。 不过,这也是看在玉鼎真人的面子上。 换作旁人,陈登鸣也未必就要卖这个人情,制造分身,也是需要损耗道力的。 另外,他自己也是很想见识一下最近在四海肆虐的魔修,听闻这些魔修的力量很诡异,能令人莫名其妙突然发疯,也化身堕落成魔道中的一员。 这种古怪状况,也很有了解的必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 “才安稳修炼了一年,日子像是又要不太平了还好苏师叔说还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陈登鸣眉峰隆起,“反攻.反攻若是真的打响,我这种四域内走出的修士,是必然会在前线打头阵的。” 眼看前方已到了洞府,陈登鸣放缓脚步,降落在山道踱步思索,不愿自己现在的心情,影响到师姐鹤盈玉。 他扪心自问,从小人物没什么宏大格局,只从自身利益出发的角度去思考,其实是不太愿意太早打回去的。 毕竟自觉实力还很低微,以元婴都不到的实力,将来打回四域,委实太危险。 可这种事,乃是由四海修仙联盟决定,连宗门几位老祖都未必有话语权,他更是没办法说‘不’。 他不知道长寿宗内有多少人愿意打回去,或许是有不少的,毕竟那是很多人从小生活成长的家乡。 但于他而言,对四域那块土地的情感,或许还没有南寻深。 要知道在四域,他也就只修炼生活了十七年而已,在南寻却是生活了八十多年。 如今,长寿宗好不容易在海外站稳脚跟,拥有四级灵脉福地修行,还发展起来了诸多依附势力。 真要再打回去,这些不易得来的资源,很可能又将失去。 “可惜,初祖还未返回,否则我宗倒是有不少话语权的.如今就只能看四域的前辈在联盟上谈得如何了” 陈登鸣想到蜀剑阁的神剑道君以及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还有曲神宗前辈。 这些化神道君,怎么也不可能坐视己方人太吃亏的才对,他一个金丹,现在操的是哪门子心? “真把自己当长寿老祖了。” 陈登鸣自嘲一笑,重拾心情,走向洞府,鼻子已嗅到洞府内飘出的灵蔬饭菜以及熟悉的灵鱼汤的香味。 嗅到这熟悉而鲜美四溢的鱼汤,陈登鸣心中触动,不由想起了昔日在南域聚集地时的底层生涯。 那时的鱼汤,没有多少佐料,煮出的是鱼儿本身最纯正的汤汁,入口的鱼片也是肉质细嫩爽滑,保留的是最初的味道。 如今鱼汤的味道已不同了。 人心是否也不同了? 陈登鸣负手而行,凝眉思索,再度扪心自问。 这种心灵上的反省自问,时常会发生在他身上,或许这也是他能继承人仙道统心灵传承的缘故. 数日后。 沉定海域,一处延绵不断的隐秘山谷深处,阵阵神秘而诡异的喃喃之声,从山谷中传出。 这里四面环山。纵观全谷,唯一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谷底,沿途草木葱茏,万紫千红,清泉潺潺,宁静动人。 但见谷底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由简陋木屋组成的建筑群。 在屋前屋后的空地上,此时不少佩戴着邪恶面具的修士围成一个圆圈,圆圈中是一大片正在燃烧的篝火。 篝火上方搭建的高高祭坛上则有不少男女被控制捆绑着,发出挣扎的呜咽声。 这些人聚在一起念诵着什么法咒,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古怪的气息,营造出一种祭祀的氛围。 夜幕渐渐降临,这场祭祀逐渐进入高潮。火焰熊熊燃烧出‘噼啪’之声,投下长长的火影,映照在一张张面具佩上,显得颇为狰狞。 月光透过山谷的云层,照耀下来,散发出一种令人感到异常诡异的恐慌。 然而,这并不影响这些疯狂修士的狂热。 祭祀仪式过后,高台上的修士已诡异的成了一堆枯骨。 一些戴着面具的修士将枯骨拾起后,带入山谷深处的深林内。 不少戴着面具的修士则在木屋中留下来守夜,仿佛要守护深林深处的某种秘密。 隐约从那深林中的雾气中,偶尔传来阵阵仿佛狂风吹浪般的呼啸,月色下似有道庞大的影子掠过,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数十里外,玉鼎真人叶永以及陈登鸣的一道天仙分身藏匿在云层中,以神识暗暗观察着那边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蕴藏着未知凶险的山谷。 叶永神色凝重,隐约能感受到那山谷深处透出一股诡异凶横的气息,仿佛隐藏蛰伏着一尊强横的魔物,不由看向陈登鸣。 “道子殿下,那山谷深处,看来很可能是藏着一头凶狠的大家伙啊,不知道是什么实力,我们现在是上报还是再试探试探?” 陈登鸣早已隔空进入分身来看看热闹。 过去几年闭关修炼,他经常会在闲暇之余,心神进入分身体内,如此即可随时跳出枯燥的修炼状态,在外界找些乐子。 但此时听到玉鼎真人叶永这问询,不由也是无语。 这玉鼎真人也真是够有意思的,明明这次主要是对方的任务,他派来一个分身跟着撑场子已经不错了,对方竟然还问他分身的意思,合着这现在是以他为主了。 陈登鸣操控分身看了一眼玉鼎真人,眼神淡漠。 表现出一幅‘我是分身,莫得感情,不要问我’的意思。 玉鼎真人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纳闷,“不对啊,我记得道子您的分身之前很灵动的呀,居然不能商讨计划?” 陈登鸣看了一眼玉鼎真人,淡淡道,“本尊给我下达的指令,是配合你行动,在你有危险时牺牲自己保全你,其他任何事你自己拿主意,我无法给出正确建议。” 玉鼎真人闻言顿时感动不已,就这个牺牲自己保全他,哪怕只是分身,他也感受到了来自道子殿下的尊重和爱戴。 “那还是先试探一下吧,这群魔修四处掳掠修士,连凡人都不放过,鼓捣出这种邪恶祭祀,不知是存了什么心” 长青城西区的散修杂户区。 一种压抑古怪的氛围在老巷深处酝酿着,凉气袭人,寒风扑面。 巷子深处的一个单门小房屋半掩着门,窗户纸后灯火昏黄,勉强照亮几步范围,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氛围。 周遭的一圈低矮房屋已是无人,家家户户的窗户和门上张贴符咒,洒了层驱邪的灵盐。 不远处的巷道中,十几人缩在一起胆战心惊看着宅子那边的情况。 人群中,一名容貌甜美,眼眸炯炯有神,皓齿微微外露的少女颇为醒目,此时却也紧张龇着牙盯着前方的状况,小声道。 “真,真真的会有黑白无常出来勾人的魂儿啊?” 一旁聚集的散修也颇为紧张,闻言道,“真,真的,就这几天,已经失踪好几人了。 之前夜里,白狗子还碰到一个,跟丢了魂儿一样自己出了城,下了海,白狗子劝都劝不住啊,那人很癫狂。 结果没想到,今儿个要轮到白狗子了?” 另一人奇道,“你怎么知道黑白无常会来勾白狗子的魂?” “我,我就是知道,因为拦路鬼!” “拦路鬼?” “之前失踪的几人,据说都是拦住黑白无常勾魂,拦阻了丢了魂的人的去路,于是第二天夜里也就被黑白无常找上门了,据说这是拦路鬼。” “真有拦路鬼?” 人群中的少女面色苍白,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陈小姐,你不是说你很有背景,也不怕鬼,怎么现在怕了?” 一名散修在此时笑着打趣。 人群中的陈依然顿时胀红了脸,轻哼道,“我,我当然不怕,要怕也是你们怕。” 不远处的屋脊上,身躯缩小数倍的黑云豹百无聊赖打着哈欠。 在屋檐下,驼子带着几名修士远远观察着那边陈依然的状况,为这大半夜也要不省心跑出来凑热闹的陈大小姐感到无奈。 什么黑白无常,鬼魂不鬼魂的。 大小姐您难道不知道,你老爹那幡里不知道拘了多少头鬼,黑白无常见了,都要说一声狠人,得绕着走。 驼子几人都是昔日从散修出身,知道散修都是没什么见识阅历,一点儿屁大的事都要小题大做,传出什么黑白无常的离奇传闻。 且散修本就是漂泊无依,居无定所,每日时常就会失踪几个,可能会突然就跑到其他地方,甚至有的就是因为犯了事招惹了人,不得不立即跑路,消失几个不是正常得很。 几人心里正不以为然想着时。 倏然感觉巷口似有阵阵沁人骨髓的冷风吹来,令人神情恍惚。 心神恍惚间,好似空中有雪花漫天,吹起风来更像是小刀飞箭一般,刮在人的面颊上凉意逼人。 远处灯火昏黄的巷道内,好似有一阵阵风声声,声音细小又嗡嗡响着传出。 ‘吱呀’—— 那单门屋子的门突然推开,在陈依然等人倏然反应过来瞪大的双眼中,一个行为举止怪异的人走出房门,沿着巷子深处声音传来的方位走去。 “耸——” 屋脊上,本快要睡着了的黑云豹猛地支棱起半个身躯,惊疑不定盯着前方走向巷子深处的人影。 在那巷子深处,隐约有一股令它都感到阴森心悸的气息弥漫,充满威胁以及一种怪异的诱惑力,似在蛊惑它靠近过去。 “白白狗子!” 有人惊悚得牙齿打颤,念出那修士的名字,跟着神情也恍惚起来,下意识迈出脚步走向巷子。 在其身旁的诸多散修,此时亦是仿佛丢了魂儿般身形摇摆不定,要跟随那白狗子而去。 不远处的驼子等人,虽是并未效仿,却也均是两眼呆滞迷茫地伫立原地,有些失神。 陈依然混在人群中,神情已经彻底迷茫了。 若非是脖颈前佩戴的一根项链前的宝石还在散发柔和光华,将她的身形定在原地,此时早已随着众人离去了。 “吼!——” 一声怒吼咆哮猛地当空炸响。 黑云豹卷起一阵狂风振翅飞下屋脊,刹那电射到了陈依然身前,一探爪就将之捞起,迅速带走,丝毫不去探索那巷道深处的秘密。 经它这一打岔,原本诸多丢了魂儿般的散修有些清醒过来,骇得瘫坐在地,有人则是神情突然癫狂狰狞,面部青筋凸显,发疯了般冲向前方的巷道。 “怎么回事!?” 驼子等人也是骤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看到对面混乱的场景,眼神中的茫然逐渐成了惊骇。 几人立即抬头,看到黑云豹已载着陈依然离去的身影,顿时长松一口气,险些也都瘫坐在地。 这陈大小姐要是丢了,他们几个就算方才没丢魂儿,马上也要丢命了。 即便谦和的道子殿下不过问他们,黑风老大也绝对不会饶过他们。 还好,还好有筑基后期的黑豹前辈坐镇…… 天险峰。 正处于修炼中的陈登鸣倏从一阵心悸状态中惊醒。 夜里仿佛有两道锐利精芒一闪而过,陈登鸣睁开精芒四射的双眼,目光惊异掐诀,面色微变。 一旁床榻上,鹤盈玉诧异睁开美眸,“怎么了?” 陈登鸣脸色阴沉,腾地起身,招手之间,对面一排衣架上悬挂的如意宝甲‘铿锵铿锵’飞来。 法袍亦是无风自动,灵光闪烁,飞掠而来。 陈登鸣一边将头发扎起,两鬓白发捋顺,一边尽量冷静道,“你给依然炼制的定身定心珠被触动了。” “什么!?” 鹤盈玉俏面一寒,亦是迅速起身,显露出肚兜下的曼妙娇躯,快速穿上法袍。 陈登鸣皱眉,“我去就行了。” 鹤盈玉火速穿衣,掐诀施展了两个清洁术,妆容也不顾了,“不行。你是依然的爹,我就是她娘,谁威胁到依然的安全,我也不会饶过!” … … … (本章完) 300:排查!海底魔物,交锋! 黑夜中,两道灵光遁走苍冥,刹那破空离开宗门,迅速往下方长青城的西区俯冲而去。 然而就在半途,灵光一颤,均是调转飞行。 “呜——” 一旁云雾破开,黑云豹的身影载着陈依然出现,原本威武的形象,在见到主子陈登鸣的瞬间化身傻狗,‘呜’叫出声。 “爹爹!” 黑云豹背脊上,陈依然惊喜唤出了声,刚从险境逃生,此时再见到至亲,少女心性顿时啜泣出声。 “依然,发生了什么?” 陈登鸣皱眉飞近。 陈依然哽咽啜泣还未说清,黑云豹已是瞪着黑鬼豹眼,抬起豹爪开始比划,豹言豹语,末了还努起嘴“哫”了一声。 “老祝?”陈登鸣诧异,“你是说碰到有类似老祝的那种邪祟闹事?” 黑云豹‘呜’地一声大点其头。 这时,陈依然也已克制冷静下来,将遭遇之事讲清。 陈登鸣脸色阴沉下来,“事情发生几天了?” 陈依然,“两应,应该是有三天了.” 陈登鸣皱眉冷哼,“事情发生有三天了,覃京涛竟然还一无所觉,不知调查汇报!” 当初他特意嘱咐过覃京涛要加强长青城的安全防范以及人员排查管理,尤其是散修西区。 一旦有异常便需上报,结果这才一年,竟就如此懈怠了? 这笔帐回头再算,陈登鸣看向鹤盈玉,“师姐,既然依然无碍,你就带她先回去安抚休息,我去看看就行。” “嗯!你自己小心!” 鹤盈玉这次不再抗拒,轻声应下。 她本是心系依然安危才跟出来,既然现在依然是安全的,也就不再跟着,回去好生安慰这孩子。 黑云豹黑鬼眼珠转着,苟苟祟祟,作为一头苟豹,它不愿冒险,想屁颠屁颠跟着回洞府,已经好久没有蹭蹭四级灵脉的仙气,跟着陈依然天天混迹在散修西区,三天饿两顿。 “黑子你留下,给我引路.” 陈登鸣一句话击碎黑云豹美梦。 这陈家豹还没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想偷懒罢工,不可能的。 半盏茶后。 夜空中风声呼啸,黑云豹载着陈登鸣从最初白狗子失踪的地方掠过,停顿了一下,抬起豹爪,指了指下面的巷子,仰头‘呜’了一声。 “这里.”陈登鸣低头观察,眉头皱起。 魂屋内。 小阵灵提醒道,“道,道友,这里没有察觉到明显的魂力波动,如果有厉害的鬼物出现在此处作祟,应、应该会有魂力波动才对.” “嗯,我也察觉不到,先让老祝看看是否是邪祟.” 陈登鸣微微颔首,倏然召出引魂幡,召出鬼佬祝寻。 若是邪祟的话,是有可能以诡异的方式出现的,没有魂力波动也是有可能,但却逃不过同样拥有部分邪祟特质的鬼佬祝寻搜索。 然而,片晌后,鬼佬祝寻也是一无所获返回,神情迷惑大摇鬼头,瞪着铜铃眼很生气。 他以生涩的阴语与陈登鸣交流,相较曾经已是恢复了生前的一些智慧,不再那么呆板。 这也是因其实力提升,灵魂灵智中的生前智慧也在恢复。 早已在四年多前,鬼佬祝寻就已达到了筑基圆满,却就此卡住止步不前。 哪怕这四年中服用了两株魂花,也始终没有突破到鬼将的层次,似是终于陷入了瓶颈。 不过相较于生前的练气修为,鬼佬祝寻显然算是逆袭走上了鬼生巅峰。 “既不是阴魂,也不是邪祟” 陈登鸣暗自生奇,目中道力凝聚,开始以天眼通大范围搜索。 … 与此同时,几道灵光从远处飞来,是覃京涛接到驼子等人的消息,衣物也顾不得穿戴整齐,便匆匆忙忙迅速赶来。 远远看到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飘浮空中的身影,单是黑云豹身上散发出的凶兽威压,就已教覃京涛心惊胆战。 陈登鸣早已察觉覃京涛的到来,看也不看一眼,冷冷哼道。 “覃执事!这一年过得可还潇洒?大概是日子太滋润了,城内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知道吧?” 覃京涛顿时额头泌出冷汗,连忙作揖解释道,“道子殿下,有关城内任何异状,包括今夜之事,其实覃某都已记录上报。 只是这一年多来,无论大事小事,上报后都并未得到太多回应,其中大事覃某自己便妥善处理了,小事大多也是不了了之,此事” “好了!我不想听任何借口!” 陈登鸣冷哼拂袖,“你也无须解释了,现在立即排查全城,看看其他地方是否还有此类事件。” 话罢,陈登鸣眸中透射人心的蓝光一闪,天眼通已是发现了远方出现的动静,双足一跺。 黑云豹心意相通,立即‘嗖’地飞掠出去。 就在刚刚,陈登鸣收到远在数千里外的分身预警。 分身与玉鼎真人遂一同潜伏进祭祀的山谷中查看情况,却被山谷中强横的魔物震慑。 那魔物仅仅是外泄的气机,就能隐约判断出,实力应该超越了金丹中期的范畴,玉鼎真人这种金丹初期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冒犯。 二人最终并未深入,有惊无险的脱身,此时玉鼎真人已开始将情况汇报宗门,商议解决方案。 “超越金丹中期的魔物,会是什么?这种实力的魔物也不会是大白菜,上次已经冒出了一个,现在数千里范围,怎么会又突然冒出一个?是从其他海域流窜过来的?” 陈登鸣心中极其不解,神色凝重,继而也对此时发现的远处海岸边的状况尤其关注。 远处岛屿的海岸边缘,月色下偶有鳞光的浩瀚海面,扩散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海岸旁的礁石上,发出轰鸣,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一只跑掉了一只靴子,显得细皮嫩肉的脚掌,踩踏在满是藤壶、牡蛎密布在海边岩石上,顿时脚底皮肤就被锋锐的贝类壳子划破,鲜血流出,汇入海水中。 ‘噗——噗——’ 一只又一只脚掌,紧随其后,快速而沉重的踏过岩石,皮肤划开道道口子也不顾,很快鲜血将这片小海沟染红。 一道道修士的人影,很快进入此起彼伏的浪潮中,逐渐身影被海浪吞没,只剩下胸口和脑袋。 呼啸的海浪声中,隐约像是有着某种细微而诡异的喃呢声,从海水深处传出,似一声声召唤。 “吼!” 突然,空中一声狂吼传来,黑云豹宛如一道黑色迅雷电掣而至,威风凌凌的咆哮声震散风浪声,落入十几名已快要消失在海水中的修士耳中。 有主子在身旁和没主子在身旁,黑云豹这底气都是完全不同的。 被黑云豹这一声狂吼以及筑基威压震慑,顿时十几名只剩下脑袋飘在海浪中的修士纷纷眼神恍惚,将要从受迷惑的状态清醒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始终以天眼通紧紧关注海水深处的陈登鸣,敏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只见远处海面上空的云层,倏然灵气翻滚,闪过一道无声的闪雷。 近百里外的海面上,一片氤氲的灵光在海水中闪烁着,将海水映照透射得宛如一条玉带,锦绣万千。 那被灵光照耀得澄澈的海水中,竟有十几道长青道巡游修士的身影,陷入一个个巨大的水泡中,载浮载沉,宛如遭受了控制。 一股淡淡的威压,弥漫在空气中。 靠近岸边原本神情恍惚的十几名修士,神色再度变得迷茫而麻木挣扎,迈出脚步继续走向海水中。 “嗯?难道海水中藏匿的是魔物?竟然敢到长寿宗来撒野,而且持续了至少几天,险些害了依然。” 陈登鸣目光一凝,脸色难看起来。 从这些受蛊惑修士的神色状态来看,分明与分身和玉鼎真人在山谷内遭遇的祭祀修士一般无二,都是神情麻木恍惚,仿佛分不清梦幻现实。 这隐藏在暗处蛊惑人心的生物好大的胆子,竟还敢在这儿放肆。 “我看你藏在哪儿搞鬼!” 陈登鸣双目蓝光剧盛,天眼通迅速深入海水深处探查。 结果才有所动作,便只觉海水深处海浪翻涌。 一道庞大而细长的身影骤地掠过一条长长水线,迅速的朝这边冲来。 “哗——” 海水瞬间就被切割成了两半,滚滚白浪漫上海面,一股强横、凶猛的邪恶气势骤地升腾起来。 这一瞬间的变化,委实太快,陈登鸣才捕捉到这庞然身影。 下一刻,‘轰’地一声,浪花四溅。 一道细长庞然的身影冲出海面,将无数水珠冲撞得密密匝匝挤在一起,猛地张开獠牙大口,冲着陈登鸣咆哮了一声,空气顿时扭曲,形成一股实质的音波扩散而来。 “呜!!” 黑云豹霎时浑身豹毛耸立而起,豹眼大瞪,心神受慑。 与此同时,下方海水中,脑袋都已没入其中的诸多修士,尽皆被道道气泡漩涡卷住,拖曳向海水深处。 “冥顽不灵!” 陈登鸣冷哼,大袖一翻,瞬间掐诀。 “呛”! 一道金光从体外浮现扩散,化作三角形护罩,护持住自身以及黑云豹,体外如意宝甲更是灵光湛湛,已被催动。 “铿铿铿锵!!” 空气被席卷而来的音波撕裂,如实质般的音波撞在陈登鸣体外的金身护罩上,发出轰鸣。 金身护罩剧烈震荡,猛地被音波震荡得龟裂开,表面浮现出了道道通透的裂缝。 然而一道黑影已是在金身护罩崩溃的前一刻,向后飞驰出去。 才冲出水面的奇异怪物,双瞳立即锁定黑云豹。 但就在它锁定黑云豹的瞬间,一道微不可察的金珠‘嗡’地冲过音波,霎时破开空气,闪电般到了怪物身前。 它顿时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浑身鳞片都开迅速宛如人体毛孔般开合。 ‘嗡’地一股强盛的邪恶魔气爆发,四周的灵气磁场顿时变得扭曲紊乱,无数的电弧刹那似如千军万马,扩散开一波波强横带有高温的气浪。 然而在这闪瞬之间,前方一点金芒一闪,一道魁伟健硕浑身释放刺目银光的人影出现,高举长刀,作了个正上段劈杀的姿态! 呼!—— 浓烈雄奇的刀劲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刀气和重压,重重向怪物紧逼而去。 霎时所有冲击而来的气浪均是被狠剖开。 噌!! 刀锋摩擦空气,刃面都因高速和剧烈的空气摩擦发红。 怪物本能察觉到强烈的威胁,身形本能的避开,然而它的速度尽管迅猛,身躯却太过庞大了,根本避之不及。 “铿”地一声,这一刀直接与其仓促抬起的利爪触碰到一起,碰撞出一圈强劲的灵气冲击波以及激烈的火花。 刀锋在坚硬的利爪与鳞甲面前,竟是丝毫不能占据太大优势。 怪物森然碧绿的眼瞳中闪过放松与狡诈,巨大长满狰狞骨刺的长尾骤然横扫。 然而下一瞬,陈登鸣双目电光四射怒喝,浑身银色道力霎时过渡到长刀! 铿!—— 道力形成的刀气霸道蛮横地冲击撕裂怪物利爪与鳞甲表面氤氲的灵光。 怪物惨叫一声! 几片带血的鳞片和利爪霎时崩飞。 陈登鸣身形一个下潜,间不容发避开抽击而来的巨尾,满头长发都被飓风掀起。 由银色道力覆盖的长刀顺势飞出,擦着怪物的腹部擦出一溜烟的火花,陡然切开一大片厚实的鳞甲,血水宛如喷泉般狂涌而出。 “吼!!” 怪物惨叫一声,残忍双目中黑色魔气涌现,破开的伤口中陡然狂涌出大量魔气,笼罩飓风战刀。 长刀嗡鸣,刀身凝聚的银色道力顿时迅速微弱下去,‘嗖’地飞掠,被擦身而过的陈登鸣召回。 几乎在这同时,怪物也是惨嚎着后撤。 它惨碧的是双瞳中充满惊恐不安,浑身散发出堪比金丹后期的晦涩恐怖灵威,竟使得海面上的云层闪烁雷光。 低吼一声,快速贴近向海面,明明浑身魔气森森,却又周身吸引来大量的灵气汇聚,形成极光、电弧,在它周围舞动,充满矛盾。 在这个过程中,丝丝缕缕的魔气倏然从海水深处的一个个气泡内浮现。 气泡中的修士身躯均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哪里走!!” 陈登鸣愤怒一声长啸。 此时重创了这害人魔物,又摸清了这魔物的实力,他自然不会轻易让这魔物遁入海中。 手掌抓住飓风战刀的刹那,他双眼已喷薄出浓烈的银色道力,混合神识飙出。 宛如两道漩涡冲出,刹那在半空构成圣心炼神法相。 “嘎嘎嘎——” 一张寒冰凛然的巨大脸庞,张开森然大口,喷薄银光,神识之力迅猛如雷霆万钧,瞬间笼罩魔物。 “吼!!” 魔物再度一声惨叫,根本无法和陈登鸣的神识抗衡,身躯在半空一顿,翻滚着向下跌落。 与此同时,陈登鸣已是掐诀召出惊魂丝,向前一指的刹那。 无数惊魂丝宛如过江之鲫,闪烁璀璨银光,迅猛呼啸而过,刹那卷住魔物强横的躯体,飞速旋转摩擦,大片火花伴随破碎的鳞甲血水飞射。 陈登鸣知晓仅仅是如此,还无法消灭这皮糙肉厚的魔物。 他骤然持刀前冲,身形刹那化作模糊一片,震荡长空。 最后一部分人仙道力席卷全身。 “咔喀噼啪!——” 他全身骨骼霎时粗大延长,肌肉隆起宛如岩石钢铁。 满头长发无风自动,闪烁银光,根根晶莹。 从半人仙道体进入人仙道体完整状态,无坚不摧! 嗡嗡嗡—— 周遭无数的灵气蜂拥的涌入他的身体,气流在他四周无序的流动,细小的涡流隐现。 他双臂银色肌肉宛如根根钢筋缠绞在一起发力,持刀狠狠一挥! “轰!” 飓风战刀的刀气带起狂风巨浪,一道十几米高的可怕水浪龙卷,瞬间出现,声势浩大直接倾轧向前方正惊恐挣扎的魔物. (夜里更新一章,求个月票!) 推荐朋友新书,《模拟从巫师开始》,对巫师流和模拟器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本章完) 301:刀割头颅!蹊跷事件(求月票) 强烈宛如飓风般的十几丈刀气袭来,蕴含充斥着令魔物惊恐绝伦且不理解的道力。 原本它自从得到了那股强横的魔性力量后,已是所向披靡,还干掉了深海中的夙敌,结果竟遭遇了这样一位不惧魔性力量的诡异修士。 危急关头,它庞大身躯陡然迸发出最后的一股魔性力量,腹部伤口甚至因此迸裂开更大的血口,血水流淌而出。 “吼!!” 魔物张开狰狞巨口发出咆哮,形成宛如魔音灌脑般的音波,高频震颤。 铿铿锵锵! 顿时无数惊魂丝均被震开,宛如银蛇乱舞四处崩散。 方圆百丈的空气都震颤扭曲。 几乎在这瞬间,魔物的身形突然急剧缩小,勉强在宛如龙卷般的狂暴刀气临身之前,身躯一晃,钻出束缚。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逾迅雷。 “噗!——” 飓风般的刀气一斩而过。 一截带有骨刺的断尾,霎时被斩下。 鲜血飞洒,伴随破碎的鳞甲当空飞舞。 魔物发出凄厉惨叫,双瞳充满怨毒。 陈登鸣背后紫光一闪,紫翼双翅震动,身体前冲正要追击,突然心生一股强烈危机。 前方魔物倏地回头,惨碧双瞳锁定陈登鸣。 张口便吐出一道诡异散发如兰似麝香气的夺目光束,爆发惊人的灵威,破空袭至。 “妖丹!?” 这速度委实太快,陈登鸣只来得及迅速驭刀身前拦截。 “铛”的一声爆响。 一股大力从刀身化作一圈灵气冲击波荡开。 然而,妖丹也被劈得崩裂。 一股极其强横的能量,从缝隙内迸射而出,宛如一片横扫而至的波刃,陈登鸣身上法袍‘嘭’直接爆碎成一片片碎絮。 如意宝甲更是被轰得嗡鸣震颤,直接将他狠狠撞飞出去。 ‘嘭!——’ 趁着这短暂的缓冲,凄惨至极的魔物一头扎入海水之中,激起惊涛骇浪,蓦地发出一声长啸。 裂开的妖丹迅速回转,在半空滴溜溜旋转,释放灵光。 嗖嗖嗖嗖—— 一条条粗大如龙蛇般的海水被妖丹牵引而起,汇聚灵光,呼啸着形成高压水柱,冲击向落在海面的陈登鸣,每一根水柱都能轻易将坚硬的礁石洞穿。 陈登鸣才刚刚落在水面狼狈站稳,便看见道道强劲水柱冲击而来,而此时如意宝甲都已经裂开了一个大豁口。 他脸色一变,立即掐诀施展金遁术。 嗡!—— 宛如银光小巨人般的身影,刹那遁入金珠之内。 由大变小,转瞬而已。 轰轰! 一道道狂暴水柱冲击而来的瞬间,金珠混入水中,氤氲灵光,仿佛也化为了一滴水,在水中高速旋转,卸去了冲击力,陡然飞出。 三阶中级术法——金生水! 嗖!—— 金珠划破空气,宛如一道金线破入水中,极速掠向前方水中逃遁的魔物。 那魔物才将迸裂的妖丹吞入腹中,便察觉后方有异,回首一看,顿时汗毛耸立,浑身已感到强烈的无力。 它已近乎惨遭开膛破肚,连尾巴都已被斩断,心神也遭受重创,最重要的魔性力量也损耗无几。 如今仅能凭借自身力量,快速遁入海水深处,逃遁到那令它感到安全的魔性源头,才能逃脱。 但显然,陈登鸣根本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吼!——修士,你太过分了!必有报应!” 魔物突然狂吼一声传出神念,加速遁走。 “原来你这魔物还会人言,你滥杀我长青岛修士,莫非就不是过分?”陈登鸣冷哼。 “哗啦啦——!” 周遭海水蓦地卷起重重叠叠泛着水泡的狂澜,构成充满吸摄力的漩涡,阻拦而来。 然而银光乍现,充满漩涡吸力的海水瞬间被撕裂,金珠只微不可察的一滞,便霎时冲到魔物跟前。 陈登鸣充满强烈压迫力的身躯再度出现,骤然一刀银光炸裂,宛如风云倒卷,破开水浪。 “吼!” 魔物誓死挣扎,再度吐出妖丹,霎时全身鳞甲浮现笼罩一层滑腻的流光。 “铿——” 这无比凶狠的一刀斩下,竟是陡然划开,宛如凌迟般将魔物体表的鳞甲刮开一层,而后堪堪切入血肉,仅仅一尺深。 这种深度,相较于魔物庞大的体型,完全不足以致命。 它宛如滑腻无比的泥鳅,不管不顾全身伤势,便要立即逃遁。 陈登鸣的神识却在此时再度杀入其心灵,冲入脑海,令它动作一滞,脑海刺痛。 在这瞬间,宛如银光小巨人般的陈登鸣已是大手一探,狠狠扎入其鲜血淋淋的伤口中,将其死死抓住。 “吼!!” 魔物痛得翻腾,体内再度爆发出一股强猛的电弧。 炽烈的高温宛如将海水点燃,猛地明亮,爆发强烈令人目眩的光,照亮一片海水,甚至在海水中掀起一股狂躁的热风。 陈登鸣浑身一麻,如意宝甲自主护体,却也被电击得一片片焦黑,道力险些溃散开来,双手僵直发麻。 头发首先被身体潜意识作为不必要的防护,撤去了不多的人仙道力,顿时在水中点燃,刹那烧成灰。 这正是魔物大好的脱身机会,然而此刻它也已然力竭,勉力挣扎。 陈登鸣咬牙怒喝,催动最后不多的人仙道力,破入魔物体内的手掌直接深入血肉,抠入骨头之中。 “嘭啪啪——” 更多电弧之力伴随魔物的挣扎、缠绞袭来。 陈登鸣宛如被一条巨蟒狠狠缠住,在水中疯狂电击。 若非如意宝甲的防护以及人仙道体的肉身强悍,此时已要殒命归西。 即便如此,他的人仙道力也在急剧损耗,即将就要维持不住人仙道体的状态。 甚至人仙道力已开始从四肢这些非要害部位衰退,导致四肢被电得焦黑剧痛。 远处海水中,黑云豹的身影陡然出现,焦急万分,在海水中打转,以狗爬式快速靠近。 然而才冲入外围充满电力的海水,便浑身毛发耸立僵硬,每前冲一寸都感到极其痛苦吃力。 “别过来碍事!” 陈登鸣勉强传出神识。 就在此时,魔物身上的电弧也骤然微弱了下去,剧烈缠绞的力度也到了极限。 显然这种猛烈的爆发也根本无法持续。 他抓住时机,手掌一松,快速掐诀。 嗡!—— 飓风战刀随他心意而动,化作一股凶猛的狂风刀劲,寒光闪闪,狠狠扎入魔物颈部与头颅之间的关节。 ‘喀!——’ 骨头碎裂。 一整把刀直接穿透魔物的脖颈,刀尖堪堪从另一端胸前冒出,带出一蓬鲜血。 魔物疯狂挣扎,鲜血在海水中狂泻。 陈登鸣眼神凶狠,破入魔物体内拽住骨头的手掌狠狠一掐,五指间银光爆闪。 一股巨大的力道迸发! 比法宝还要坚硬的骨头顿时崩裂出道道裂痕,却并未碎裂。 魔物嘶吼着进行生命最后歇斯底里的挣扎,向海水深处疯狂逃窜过去,鲜血从身上多处伤口不要钱般的流出,一丝丝轻微的电弧外泄。 “你是个电鳗成精的吗?怎么这么触人!” 陈登鸣被电得一阵火起。 另一条手臂此时也挣脱,猛地握拳,一拳狠狠打出,灵罡气劲混合道力爆发。 这种武道神通在人仙道力的加持下,威力比法宝还要凶猛。 “轰!——” 一团冲击波伴随巨大的水浪在海域瞬间扩散。 魔物挨了这一拳直接身躯如波浪般蜿蜒震颤,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向海底礁石。 轰! 海水震散。 未等大片淤泥散开。 陈登鸣电射上前,一脚踩住魔物挣扎想要扬起的巨大脑袋。 “还给我犟颈!” 他双手抓住插入其脖颈间的大刀,手臂肌肉隆起。 体内金丹宛如一圈太阳般迸发丹力。 全身力量爆发,用力的横拉。 “喀!——” 刀锋迅速横切! 宛如钢筋断裂般的软骨破碎声响,在水中闷闷传出。 魔物发出不甘的咆哮,硕大的脑袋伴随大量鲜血外泄,一股股森然魔气从血液中涌出,瞪着两只惨碧的双瞳,竟还未死去,传出神念求饶。 陈登鸣已是不管不顾,掐诀驭刀,便是劈头盖脸的劈砍了过去。 地面震动,水浪翻腾。 一圈圈冲击波,伴随阵阵淤泥在海底扩散。 血肉碎末伴随骨头渣子横飞。 失去坚硬堪比法宝的头盖骨防护,魔物的脑浆都已崩裂。 神魂才将要飞出,就被陈登鸣以引魂幡拘束,强行收入了幡内。 才做完这一系列几乎习惯成自然的操作,陈登鸣就感受到浑身遍体的疼痛传来。 灼痛、蛰痛、撕裂痛、胀痛.各种痛苦袭遍全身。 一刹那他就要直抽冷气,结果在水里,只抽了几口冰冷海水。 他连呛了几口,闭上嘴,最后一丝人仙道力也已经消耗一空,快速退出了人仙道体的状态。 看向那边还在痉挛,散发出强烈灵威的魔物尸体。 但见其中流出的血液已成血泊,散发出阴冷的魔气,还具备很强的活性,皮开肉绽的伤口,血肉与血液都在蠕动。 其中一些血水就要随着海水扩散出去。 “之前它的魔性力量几乎都消耗一空了,没想到血液中还潜藏有这么多魔性力量.” 陈登鸣目光一凝,勉强调转丹力,施展没有人仙道力加持的寻常噬灵功,迅速将快要逸散开的血液,连同海底的血泊吸摄而回收拢,而后置入之前轰出的深坑内。 暂时没有合适的盛放器具,也只能如此简单处理。 做完这些,陈登鸣收起引魂幡。 却只觉此时被破坏得凹凸不平的如意宝甲已成了滚烫的铁罐子,身体被闷在其中灼烧般的痛。 非但如此,海水灌入宝甲内,蛰得浑身伤口剧痛。 “这宝甲,若是面对激烈一些达到金丹后期程度的战斗,也要扛不住了啊。毕竟并非三阶高级的宝甲,要淘汰了。” 陈登鸣叹口气,撤下如意宝甲。 顿时身躯就置身在了数百丈海水之中,磅礴水压倾轧而来。 海水中甚至仍逸散着一些令人皮肤砧疼发麻的电力。 陈登鸣早有预料,立即掐诀瞬发施展了一个宗师级的金刚盾术。 水波荡漾,金刚盾灵光急剧闪烁了片刻,陡然崩溃。 陈登鸣无奈,唯有释放已不多的丹力护体,整个人释放出一股淡淡的威压,胸口金光如轮,宛如一个小太阳在海底绽放。 但表面气势摄人,实际他现在很狼狈。 伤势太重了,四肢焦黑鼓起水泡,身体躯干都皮开肉绽,甚至有骨头断了。 这强横魔物,在海水之中和不在海水之中,实力截然不同,稍微大意就要翻船。 尤其是宛如超级电鳗般的恐怖电力以及阴损的魔性,一般的金丹后期修士与之在海水中交手,都绝对要饮恨。 “阴呐!现在连魔物都阴!海底中实力强多了,这么厉害的魔物,怎么就会突然出现的?” 陈登鸣一屁股坐在礁石上,摸了摸脑袋,已经没了毛发,郁闷的同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没力气现在飞出去了。 此时若是催动激活吸收进心脏中的【返生丹】,这伤筋动骨却不致命的伤势,十几息就能恢复。 但为了这不致命的伤势,自然还用不着拿出疗伤和恢复的丹药服用。 陈登鸣看了眼腹部已经肿胀的侧方肋骨位置。 其中一根肋骨已经被那魔物的死亡缠绕强行勒断。 断裂的骨头扎在自身血肉中,使得腹部肿胀,险些开膛破肚。 陈登鸣憋着气,咬牙,双手伸出,一只手按住腹部肿胀的位置,另一只手从侧方配合体内运转的丹力,缓缓挤推。 “喀——” 错位断裂的骨头正位了。 陈登鸣额头泌出的汗水随海水流走。 他低头又仔细看了眼水波荡漾中鼓起的腹部,不由摇头。 体内积了很多淤血,得处理放血才行。 好在他既是金丹修士,又是武道宗师,以丹力配合武道中伐毛洗髓的方式洗涤身躯,也能将淤血从毛孔冲刷排出体外。 片晌过后,一蓬血雾就被陈登鸣从毛孔中强行逼迫了出来,将海水很快染红,又迅速淡去。 这时,海水中原本残留的细微电力,已经微乎其微了。 陈登鸣之前服用的药物也开始起了作用,正迅速恢复身躯伤势。 “呜——” 不远处水浪汹涌,黑云豹以狗爬式快速泅水而来,靠近陈登鸣后,用大脑袋蹭陈登鸣的身躯,豹眼中满是征询担忧。 “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陈登鸣身躯脱力,还得靠丹力抵御数百丈海水深处的海压。 只后悔之前没学一门抵御海水海压的分水术法,哪怕是水系的术法,他施展起来效率和威力都不太行,在如今这种特殊时期也能分担不少压力。 此时,他半靠着黑云豹的脑袋站起。 “先出去!恢复了再下来收拾!这尸体存在魔性,不可妄动。” 陈登鸣拍了拍正嘴馋的黑云豹。 黑云豹立即顺从将两腿前伸,屁股翘高,趴伏下身躯,任由陈登鸣翻身坐上。 一般人是享受不到这种豹式服务的。 也唯有它陈家豹的主子陈登鸣才有这种高端待遇。 随着黑云豹的四腿快速游动,一人一豹很快上浮到海面。 此时,外面月色依旧,月光在水面上流动,就像要跟着水流到远方。 已有两道灵光出现在海面上,散发强烈灵威,搜索至此,正准备冲入海水中,其中一人却是悬停,俏目中露出一丝放松。 另一人见状,也已察觉到水下动静,迅速悬停,神色惊愕而凝重。 “哗——” 黑云豹载着陈登鸣冲出水面,立即腾空。 这一瞬间脱离数百丈深的海水,陈登鸣只觉压力骤轻,月光洒下,神莹气清,天风汤汤来,海面似缕缕生烟,月华气象万千。 “陈师弟,你没事吧?” 管朝的声音传来。 陈登鸣抬头一看,才发现管朝和苏颜焰已经找到了这里。 他力量消耗太大,居然对这二人的到来还未提前察觉,此时坐在黑云豹背上,勉强作揖笑道。 “还好,只是受了点伤,力量消耗太大,死不了!” 苏颜焰飞身下来,也已看出陈登鸣的伤势无碍,又落在其光秃秃的脑袋上,神色古怪,松了口气,颔首蹙眉道,“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实力的魔物,胆敢来我长寿宗附近撒野,倒是古怪得很,莫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陈登鸣闻言点头,他也觉得奇怪。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魔物实力都不弱,按道理是不可能扎堆冒出的,不符合常理。 这是真实修仙界,又不是什么电影,怎么可能强大生物扎堆扎堆的刷怪似的往出冒? 这时,苏颜焰美眸中蓝光一闪,陡然看向波澜壮阔的海水中。 陈登鸣心中一动,清楚这苏师叔大概是天眼通发现了什么. (本章完) 302:女大三千位列仙班,魔性感染(无条件加更) “海底深处还有一股力量潜藏,之前那魔物逃遁进海里,可能是想要去往那里” 苏颜焰双眼蓝光湛湛,果然是以天眼通发现了海底深处存在的端倪。 按照天仙道统中对天眼通力量的划分,她已接近接触到上苍之眼的阶段,在洞察力方面,自然是比陈登鸣更强的。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去海滩待着吧,管长老,注意道子的安全。” 苏颜焰吩咐一句。 管朝立即应声,陈登鸣则是心中微暖,这道子的待遇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他看了眼此刻还飘浮在海面上的数十具干瘪尸体,立即提醒。 “师叔,这些尸体,还有海底那魔物的尸体还未处理,那魔物的血液中蕴含着很强的魔性.” “好!我知道了!” 苏颜焰颔首,掐诀从储物袋中召出一颗灵光闪闪,看似像是金属,却又氤氲水汽的宝珠。 “分水珠!”陈登鸣眼睛一亮。 就见苏颜焰驱使宝珠往海面迫去。 顿时海水凹陷下去,而后随着宝珠下潜扩散分开,构造成了一圈足有一丈方圆的无水区域。 苏颜焰遁入进构造的无水空间,宝珠构造的圆形空间随着其下坠变为锥形,迅速破开海水下潜。 管朝看向浑身气息虚弱,甚至秃了顶有些狼狈的陈登鸣,有些想笑,但强行忍住。 现在的陈登鸣可不是当初在长寿殿内还要他指点明路的陈师侄,甚至实力已经比他强了很多,他含笑道,“道子殿下,没事吧?我这里有玄蝉妙品丹,来,你服下后恢复给会更快。” 陈登鸣推辞摆手,“多谢管师兄,我自己已经服用丹药了。” “服用了再服用一颗也没事,好药不怕多,来,别客气,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就跟道子殿下你当初请我喝那烟雨台灵茶,现在也是礼尚往来.” 陈登鸣推辞不过,唯有无奈收下,心内却是哭笑不得。 上次送这管朝的烟雨台灵茶,对方可是原封不动的又退了回来,虽说这也是为了双方好,但也谈不上喝了他送的灵茶。 眼见陈登鸣收下丹药服用,管朝心里乐滋滋的,斟酌着感慨道,“陈师弟,你现在的战力是越来越强了,现在连这么强的魔物,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可是听说了,其他地方冒出来这些魔物,都直接导致了宗毁人亡,像那九鸾阁、玄鹰岛这些宗门,惨,都太惨了!咱们长寿宗有你和苏师叔,就保证了一方平安。” “九鸾阁、玄鹰岛都灭了?” 陈登鸣诧异。 四海不像四域,对于各大仙宗道门势力,不讲究什么元婴才可立宗的说法,甚至多是以岛命名。 九鸾阁虽然没有元婴真君坐镇,玄鹰岛却有,玄鹰岛又是怎么被灭的? 管朝讶然,“道子殿下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头魔鲸撞上玄鹰岛,直接将岛屿撞碎了个稀烂,岛中的大量修士都被那魔鲸吞食了。” 他话语一顿,叹道,“可惜当初玄鹰真君不在岛屿,否则玄鹰岛也不至于被灭,现在整个门派,就只剩下玄鹰真君和零星弟子,大猫小猫三两只,连灵脉都毁了,无家可归” “原来那被魔鲸撞毁的岛屿,就是玄鹰岛?” 陈登鸣一阵唏嘘,这消息他倒是听说了,却不知道那倒霉势力就是玄鹰岛。 还好不是周边附近的铁甲宗。 否则铁甲宗要是没了地盘,搞不好那两大元婴老祖就要闹腾,指不定就要向周边宗门掀起战争,再抢地盘。 二人聊着这八卦消息时,陈登鸣的伤势也几乎恢复了大半,断裂的骨头重新续上,皮肉也结痂,甚至快速脱落。 管朝所赠的玄蝉妙品丹果真是不凡,此药乃是以灵蝉褪壳后的壳作为药引炼制,极为珍贵,恢复皮肉之伤甚有奇效。 这时,又有不少灵光从长青岛方向飞来,显然都是被之前这边的战斗动静所惊动。 陈登鸣之前那一战爆发得快,结束得也快,整个战斗过程可能还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苏颜焰等人是最先被战斗动静吸引来的,但等她们赶到之时,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更莫说这些后来者。 “师夫君,你没事吧?” 灵光一闪,鹤盈玉高挑的倩影出现,看到陈登鸣略显狼狈的模样,顿时一颗芳心揪紧了,忙上前问询。 如今陈登鸣成了道子之后,她再次改口,在人前也不敢称呼师弟了,自觉会贬低陈登鸣的身份,改而以夫君称呼。 “没事,我的伤势基本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都是些皮外伤。” 陈登鸣任由鹤盈玉挽住手臂,含笑拍了拍姐儿的嫩手。 眼见远处海岛边缘愈发有更多修士和弟子靠近过来,他目光看向管朝。 还未开口,管朝已是领会意思,点头笑了笑,立即飞向前方,组织巡游队维持秩序,禁止有任何人在此时入海。 “师姐,我们也先过去吧,这里我稍后派遣分身再过来查看。” 陈登鸣拍了拍鹤盈玉的手笑道,将鹤盈玉拉上黑云豹的背脊,二人同乘。 他知道对方担忧,此时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且道力损耗也是严重,根本做不了什么,倒不如回到岸边,先观察形势,同时审问那魔物的神魂。 半盏茶后。 陈登鸣在海岸旁凝聚出了两道天仙分身。 派遣一道前往之前干掉的魔物所在位置,潜入数百丈深海中,看守魔物尸体。 一道则是亲自去捕捞浸泡在海水中的数十具干尸。 这些干尸都曾被魔物控制乃至吞噬了体内的生命精华,很可能体内潜藏着魔性。 为防止被魔性感染,除了拥有道力的陈登鸣分身,也无人可随意接近了。 此时,海岸旁的金蕴逆光灵舟中。 陈登鸣脸色难看盯着身前飘浮的引魂幡。 但见此幡从储物袋内拿出后,已是魔气森森,充满诡异的阴冷、癫狂气息。 魂幡之内,已有不少拘束的阴魂被魔性污染,状态诡异,神情癫狂,甚至在引魂幡内造反,嘶吼咆哮,开始冲击困住那魔物神魂的禁制。 “没想到这魔物的神魂都已是充满了魔性,竟能隔着禁制感染其他阴魂,魔性的力量委实阴损!” 陈登鸣眉头紧皱,感到麻烦。 现在这些阴魂皆被感染,就只有连同引魂幡一起销毁了。 只是可惜了这些可作为索魂箭的阴魂。 “哫——!” 一旁的鬼佬祝寻努嘴发出声音,伸手作出比划抓东西的模样给陈登鸣看。 陈登鸣见状气笑了,“老祝,这些阴魂已经被魔性感染了,可不兴吃的,除非你也想被魔性感染。” 祝寻一听不能吃,顿时焦躁起来,他从这些阴魂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吸引力。 尤其是那魔物的阴魂,非常强横,他有种迫切的感觉,吃了那魔物的阴魂后,就能突破成为鬼将。 此时陈登鸣不让他吃,鬼佬祝寻的双眼顿时变红,急躁地在原地咆哮,也不发出狗叫了。 陈登鸣皱眉,“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这要是能吃,我还不给你吃?” 魂屋内,小阵灵凝重结巴提醒道,“道、道友,这种被魔物感染的阴魂,在,在我们鬼修一道,被称为魔鬼。 魔性的力量很强,变为魔鬼后,阴魂会比曾经更强大,祝道友若是吞噬他们,的确是有希望突破.” 陈登鸣讶然,“就算能突破,可这魔性的威胁却也是无法忽视的” 小阵灵结巴道,“要想,既,既保证阴魂不散,又驱除魔性或许会很难。 但若,若是不顾阴魂的死活,驱除魔性也就不难了,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雷法。 雷劈过后,会留下很纯净的魂力在天地间短暂残留,虽会损耗部分,却也好过浪费” 听着小阵灵娓娓道来,陈登鸣也逐渐明白该如何操作了,当即心情放松下来。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女大三抱金砖。 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这小阵灵具体多大,陈登鸣不清楚,但既然曾经是元婴大佬,搞不好就是上千岁了,只是看起来还像是冻龄美女。 这上千年前的美女如今非但每晚充当他的舞女,平日里还能帮着出谋划策,简直不要太舒适。 此刻知晓如何妥善处理这些阴魂,陈登鸣也就不急了。 当即将魔物阴魂从引魂幡中召出,进行逼问。 然而与这种灵智不算太高,或者说比较执拗的魔物阴魂交流,委实过于困难。 陈登鸣本想问出这魔物究竟是如何被魔性感染的,感染的源头在何处,曾经又是在哪片海域生存,是否遭遇过其他的魔物 结果几个问题问下来,只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魔性感染的源头在海底。 具体在海底何处,这魔物所说的地名,陈登鸣却根本听不懂,或许完全就是海底有灵智的生物所知晓的地盘,人类修士又如何能听懂。 正当陈登鸣一筹莫展之时,远方潜入海水中的分身却传来了警讯。 这警讯竟是来自海底更深处海渊内的三师叔苏颜焰。 “陈师侄,我已发现魔性力量的源头,距离我们长青岛并不远,你立即疏散岛屿周边的所有弟子修士,我准备尝试破坏这魔性力量源头.” (加更一短章!求月票) (本章完) 303:我的地盘我做主!杀鸡儆猴 自苏颜焰传来预警消息后,陈登鸣便迅速召集来管朝和一些执事,下令疏散岛屿周边聚集的修士和弟子,同时注意秩序上的严格管控,低调处理。 他已经预料到,如此扩散修士人群,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 若是不加以强力的秩序控制,搞不好场面更乱。 很快,来到岛屿周边看热闹的修士被驱逐回城,不少人议论纷纷,惶恐不安。 远处岛内的长青城中,一些不明状况的散修飞上半空,哗然议论。 有筑基修士散出神识,远远查看情况。 逐渐有更多人从修炼或睡眠中被惊醒,不明所以的走出房屋,神色从迷茫渐渐改为惊恐。 大批长寿宗巡游队,已是在诸多筑基执事的带领下飞到仙城各个街道门口,巡游把守,维持秩序。 长寿宗的威信,显然深入人心,人群骚动暂时控制下来,但仍有一些区域的争执愈演愈烈。 陈登鸣飞临到城头附近,皱眉看向远处起争执的几个区域,冷道,“怎么回事?” 主管仙城的覃京涛立即飞近,看了眼陈登鸣秃着的脑袋,忙又低头不敢再看,额头冒汗解释道,“道子殿下,是有一些前来我们长青城逗遛的其他宗门修士,还有散修中的一些高手在闹事。 他们不愿在城内逗留,要求离去。” 陈登鸣面如铁坯。 此刻非常时期,他也不会再摆出平易近人的好架子,况且对方刚刚竟然敢看他的脑袋又憋着,以为他没发现?这已是有些目无尊长了。 他冷道,“能不能处理?不能处理你就下岗,我亲自上岗。” 覃京涛顿时鼻尖都开始冒汗。 他知道这是道子殿给他下达的最后通牒了。 之前犯的错还未解决,但至少还能保住现在的位置。 可若是现在的状况还不能解决,那么现在的仙城执事主管的位置,都将难保。 “能!能!我现在立即去处理。” 覃京涛唯有硬着头皮应下,飞出城头,亲自去处理。 陈登鸣转首看向远处静谧的海面,心里始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魔性力量的源头,既然能感染海洋中强大的金丹海妖,是否也会对元婴修士存在威胁影响? “师姐,你先回宗门去吧。把敬儿和小雪都带上。” 陈登鸣看向一旁陪伴的鹤盈玉,神色凝重道。 鹤盈玉闻言俏脸一变,知道陈登鸣这是在做最坏打算,但她毕竟也是金丹大修,沉得住气,立即颔首后就飞离了城头。 陈登鸣摸了摸光秃秃没毛的脑袋,有些郁闷。 这种光头形象,很影响他身为道子的威信。 甚至搞不好旁人看到他就想笑。 不过要催生出头发也很简单,陈登鸣稍稍运功,搬运体内血气汇聚到头顶,立即一阵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头顶出现。 很快光脑袋上宛如种草般,长出了不少头发,逐渐延长。 数十息后。 陈登鸣便重新拥有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这新长出的头发,发质柔软。 陈登鸣捋起两鬓黑发看了看,又抽离出部分血气。 很快,两鬓黑发也都迅速枯了白发,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魅力。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样才算重新拥有了一个好形象。 他抬头看向远处。 眼见城内那几个闹事的区域还未停歇,而覃京涛在劝阻不成之后,已开始组织宗门修士准备强行镇压,陈登鸣不由皱眉。 他自是能体会到城内这些修士此时的惶恐,毕竟当初他也就是从散修这么过来的。 昔日聚集地爆发修士大战,锦绣坊爆发妖兽潮,身为散修谁不惶恐,更莫说如今这种场面。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对,似乎有人在刻意挑事。 而且,覃京涛此人的处理方式,也已说明此人在这个位置上,是坐到头了。 身为仙城主管执事,在如今这个节骨眼,软的不行来硬的,这就是证明自身威信还不够,否则已经镇住了场面。 现在来硬的,即便将场面镇压下去,也将有损长寿宗的公信力,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有其他宗门的修士再来长青城发展,实乃下下策。 陈登鸣内心暗叹,看了眼另一边正在忙碌开启护城大阵的公输载等长老,旋即纵身飞起,直奔几个闹事区域。 “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我们是银狐岛的弟子,只是来长青城采办的,你们就将我们关在城内,你们凭什么有这样的权利?” 城内,一众修士闹哄哄的,人群中有穿着统一制式法袍的修士怒喝。 “就是,我们能来就能走,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你们长寿宗还只是外来势力,竟然就这么猖狂霸道,我是落日宗的真传弟子,你们没有权力限制我们自由离开。” 一旁其他诸多修士,见状也是跟着起哄。 “覃执事,现在怎么办?真的动手将他们强行压制?”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修士神色严肃,看向脸色阴沉的覃京涛,她的身材比之数年前是要丰腴多了,颇有些少妇美韵,赫然正是杨兰。 覃京涛正要说话,倏然只觉浑身一沉,一股强横灵威压力已然降临,他顿时心中一寒,暗道完蛋。 回首的刹那,便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细微金光的模糊人影,静静的悬浮在夜空之中,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灵威,吸引得周遭灵气震荡,形成虹吸效应,绕着陈登鸣身周,妖冶的舞动。 杨兰在回首的刹那,也是忍不住心神巨震,只觉这一刻陈登鸣的威严庞大的身影,映入心灵,令她双腿都发软,有种浑身无力的错觉。 如此强烈的威慑力,顿时镇住所有闹哄哄的修士。 宛如一群麻雀遇到飞扑下来冷冷窥伺的雄鹰,集体闭嘴。 “长寿道子!” “是长寿道子,噤声,不可再胡言乱语。” 更远处,不少看热闹观察形势的修士,此时也是纷纷色变,一些之前叫嚣的修士,迅速躲入人群中。 人群中,几名心怀鬼胎的修士心虚忐忑,正要缩入人群中躲藏,却发现空中一道锐利目光宛如两道激电打在脸上,肌肤顿时犹如刀割,两脚直撅撅僵立原地不敢动弹,心灵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一阵软弱无力,但却仍死死坚守阵地。 “谁说我长寿宗是外来势力,就没有权力管你们?” 陈登鸣飘浮半空,冷冷俯瞰下方,目光锐利,心灵力量已明显察觉这几人有异,心灵中似有股力量在支撑他们的心灵底线。 否则在他的心灵力量压迫下,早已心灵崩溃。 他双目如炬,甚至已涌现冰冷威严的银光,充满非同凡俗的恐怖威慑,淡淡道,“在我长寿宗的地盘,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一群闹事的修士均已是面色发白,其中心怀鬼胎的几人更是身躯摇摇欲坠,心灵悸动,呼吸不畅。 在陈登鸣的恐怖灵威压迫下,他们宛如暴风雨中努力挣扎的扁舟,被死神紧紧扼住了咽喉,感到强烈的窒息,灵肉都将分离,心灵深处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即将破碎。 “啊!!——” 一名眼窝深陷,额头遍布皱纹的修士突然惊叫一声,浑身爆发出了一股邪异癫狂的气势,不知哪里冒出的勇气,双眼更是霎时充满森森魔气和怨恨,指着天空中的陈登鸣怒骂。 “你亵渎我们的魔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顿时周遭所有人齐齐色变,吓得肝胆俱裂,没曾想竟然有人胆大妄为怒骂长寿道子。 还没等其他人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另几名心灵有异的修士亦是张口大骂,神态癫狂,浑身魔气森森。 天! 他们是疯了吗? 他们是被魔性感染的魔修!? 为什么有魔修存在于长青城内,其中还有大宗修士。 震惊。 不敢置信! 四周修士心中冒出无数惊恐的疑问,哗然间迅速连滚带爬的远离几人。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陈登鸣双眼中的银光已是宛如两道光束,笼罩已被魔性感染的四人,摄人心魄。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因这几人的冒犯就出手,而是在以人仙道力的心灵感应之力,捕捉这几人心灵深处的秘密,调查他们的具体状况。 最后发现,这四人还真是隐藏得够深的,或者说他们表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内心却住着魔鬼。 被魔性力量感染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魔化,而是被那股魔性力量潜移默化的影响,作出一些有违人性和理智的癫狂之事。 “蚊子不叮无缝的蛋,这么来看魔性力量就是专门找这些心灵深处本就积蓄了很多黑暗面的修士,作为侵入控制的目标。 若是我这种心灵坚定强大等修士,是否就很难侵入控制了?” 陈登鸣若有所思,掐诀催动了一枚音影珠记录,眼见下方几人已更为癫狂,甚至掐诀调动法器准备进攻他,不由冷笑一声‘不知所谓’! 他随手一点。 万金珠‘咻’地飞出,在半空便拉长变形成了一根利刺。 其中一名低吼着祭出法器的修士还未反应过来,模糊的金影瞬息而至,锐利之气刺痛眉心…… “铿锵”的一声炸响! 法器损毁出现一个孔洞,灵光黯淡下去! 他身躯一震,后脑突然飞出一蓬金光与鲜血。 前面额头此时才冒出一点血红,逐渐扩散,连神魂都已被震散。 另外三名修士突然从这种强烈死亡威胁中醒转过来,浑身魔性被死亡危机感压制了下去,瞪大双眼,看清了半空两鬓白发飘飘的陈登鸣。 “长寿道子!” “饶命——” 话语还未说完,金光大放,万金珠所化的金刺刹那变成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 翻转之间狠狠覆盖下去。 三人顿时宛如小鸡仔般被猛地掼倒在地。 “轰”地一声。 地面微微一震。 大量青石砖爆开,碎石飞溅,烟尘弥漫,汩汩鲜血从裂缝中渗透而出。 血腥气顿时扑鼻。 四周所有目睹之人,均是不寒而栗,目瞪口呆。 有三道未散的神魂刚从血泊中飞出。 陈登鸣眼神中神光一闪,宛如利剑射出。 四周之人只觉夜色中如有一道银亮闪电横冲打过,俱是心灵一冷,寒毛耸立。 三道神魂在空气中一震,齐齐宛如气囊爆开般,崩溃后袅袅消散,魂飞魄散。 这一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铁血镇杀,顿时令全场鸦雀无声,不少人神色惊恐难安。 就在这时,陈登鸣却是收敛了身上强烈摄人的灵威,收起音影珠。 他脸上浮现出和煦微笑,身躯降落下来,看向下方诸多修士,抬手作揖肃然道。 “在下长寿道子陈登鸣,见过诸位道友。 你们刚刚应该也都看到了,这几人已被魔性力量感染,沦为了癫狂的魔修,甚至不理智的对在下出手。 按照四海修仙联盟最新签订的条约,任何人或势力在任何地点,一旦发现此类被魔性感染的魔修,都有资格将之擒拿或击毙!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四周诸多修士,此时也都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忌惮、惊惧、提防、钦佩等等,不一而是 很多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陈登鸣这是在杀鸡儆猴。 关键杀鸡的理由也很充分,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还要成为其目击证人。 这个时候,谁还敢再无端挑事? 之前有人说不定就是被这几个魔性感染的魔修带节奏才开始挑事的,此时冷静下来,也是心有余悸,同时佩服这长寿道子陈登鸣的手段。 合理的铁血过后,自然是要怀柔处理的,否则非但影响长寿宗的权威和公信力,也大大重挫诸多外来修士的热情,日后也就没人会再来长青城了。 陈登鸣飞身下去后,乐呵呵对着诸多人从左至右作揖,再从右至左作揖,给足了诸多修士面子,笑着将暂时封城之事简单解释一番,道。 “诸位现在听了我的解释后,还执意要出城离去,陈某以及长寿宗众修,决计不会阻拦。 不过离开之人,需要签订一封自愿离开承诺书,承诺对自身生死和安全负责。 在我长青城内,我长寿宗会不惜耗费资源开启护城大阵,尽力保护诸位的安全,这是因诸位远来是客,我们做主人自然不能怠慢。 但出了长青城,诸位的安全情况,我们长寿宗也就无法负责了.” 事实证明,拿出铁拳敲打了一番后,又拿出这一番诚恳且摆低姿态的言论,要远比一味劝阻的效果要好多了。 不少修士看到已经启动后升起,将整个长青城都笼罩防护在内的护城大阵,也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安全感。 顿时,一些本是嚷嚷着要出去的修士有些动摇了。 既然现在海水深处有魔性力量的源头在感染四周的生灵,连长寿宗元婴老祖都亲自出手了。 他们这个时候出去安全吗? 难道待在长青城内比飞出城外还要安全? 那长寿宗的修士不都早就全部撤走了。 想到这里,多数修士均已是冷静下来,不再闹事,甚至直接返回居室休息。 唯有极少数心思不同的修士,在签订了承诺书后,匆匆飞出了城内。 陈登鸣暗中以道力进行心灵感应,对这批人进行一一排查。 确定其中再无被魔性感染的修士后,下令将这些人放走。 一刻钟后。 陈登鸣通过还处于海水深处的分身,向处于海渊内的苏颜焰传递消息。 “师叔,已经办妥了!不过我始终感到有些不妙,师叔,不如稳妥起见,还是通知四海修仙联盟的前辈来了再说?” 海渊内,很快传出苏颜焰的传音。 “我早已传讯,但现在半炷香过去,那边并无回应。 这里已不能再拖延了,这股力量也开始在转移,它仿佛遵循着某种精神意志的力量在活动我要尝试将这股精神意志击溃!” 陈登鸣闻言皱眉,不由想到了昔日梦魇国主的意志力量。 以三师叔的实力,究竟能否顺利解决,他心里一点都没底。 但现在,苏师叔执意如此,他这个做师侄的,也没有太大的话语权强行劝阻,唯有将心里的不安压下,立即催促公输载等长老,彻底以护城大阵封闭长青城。 与此同时,他亲自飞上城头,双目凝聚蓝色道力,神识高度集中,远远观察向远方海水深处的景象。 但见一片深黑无光宛如深渊般的海渊内,一股压抑浩瀚的静谧氛围弥漫。 苏颜焰闪烁灵光的倩影,处于那一片黑暗的海渊中,宛如沧海一粟,显得无比渺小。 在其下方的海渊深处,一团邪恶的黑色火焰在静静燃烧着,情景奇诡至极. (本章完) 304:海洋之心!香火信仰的力量 通过天眼通,陈登鸣只看到一团黑色火焰在静谧的海水中燃烧,播散出一阵阵邪恶魔气。 火焰内,似有光影流过,凝结成一张狰狞面庞。 它的一半脸孔隐入火焰深处,另一半则是外显,面部粗糙,五官轮廓模糊,但那狰狞邪恶的神情,却予人一种极其强烈的惊悚震慑感。 这大概也就是苏颜焰所说的魔的意志。 此时,确定陈登鸣已经安排妥当,苏颜焰不再迟疑,果断出手。 她一对秀眸掠过刀刃般锐利的神色,全身气势陡升巅峰,一头秀发骤地挣脱发箍,染上一片神光,犹如蓝色火焰在燃烧。 一股极其强横的神识波动伴随蓝色道力,瞬间从苏颜焰秀眸中投射出,宛如一圈圈波纹,霎时侵入对面黑色火焰内。 “喀拉——”海面上,一片青白色的闪电夹着沉雷,陡然撕裂开夜幕,照亮了一片大海。 天仙道统——天意! 陈登鸣远远观察到这一幕,心中震动不小,他没有料到苏颜焰竟已经接触到了天仙道统中最高的奥义——天意! 天意不可违! 以自身意志融入天意之中,则我意即天意,天意不可违,我意不可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应是天仙道统之中最为强横的一股力量,亦是天仙道域的核心力量,但陈登鸣却还未接触到这股可怕力量。 嗡!—— 海水巨震,黑色火焰被苏颜焰以天意入侵后,宛如有道道雷霆电弧在其中游走,其内的狰狞面庞也发出痛苦无声的怒吼。 与此同时,静静燃烧的火焰宛如凝固成了一颗黑色结晶,而后一寸寸碎裂,化为细碎的尘埃,四散飞扬,其中的狰狞面孔也逐渐消散。 这证明这魔性源头的力量之中,那源自外域魔修的意志在崩溃瓦解。 一股冷静却透露出不甘的吼声,“你胆敢摧毁本尊分神意志,不日本尊亲临此界,必将擒你万般凌辱!” “等你能亲自过来再说吧!”苏颜焰冷然低喝,双目中凝聚的道力更为磅礴。 一时间海面上风云色变,狂风呼号,掀起云海阵阵嗡嗡声,恍若天地都在共鸣。 黑色火焰内的脸孔顿时在道道蓝色电弧下迅速湮灭,火焰也逐渐褪色为近乎透明般的色泽。 苏颜焰双目泛着冰冷威严浩瀚的波动,气质截然大变,满头秀发已化作青蓝色,整个人透出一股冰冷无情的气息。 浩瀚、威严、冰冷。 仿佛苍穹顶端,有一道无垠意志汇聚成的模糊眼睛,即将睁开 突然就在此时 “轰!!——” 海上的夜空倏地传来一声轰心旱雷! 在这剧烈震撼人心的雷响中,苏颜焰眼眸中最后的一丝冰冷顿止了,蓦地张口喷出血涛,染满精致白皙的下巴,娇躯巨颤,七窍流血。 天意!天意难违!天意残酷如刀! 洞悉天意,却又无法违逆天意。 “苏师叔!” 陈登鸣心头大震,天眼通在此时也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干扰,顿时视线从海水深处抽离,只看到海面上的乌云中雷鸣阵阵,乌云翻腾。 下一瞬,天眼通的力量彻底消失。 陈登鸣立在城头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远眺着远处雷鸣电闪、惊涛骇浪的汹涌海面,眼神惊悸。 “轰!——” 一股极其强盛的力量冲击波,从海底迸发开来,掀起凶猛的海啸与狂风,宛如海面上陡然掀起的一阵剧烈台风,横扫而过。 顿时,之前不听劝离去的部分修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掀起的宛如高耸城墙般的大浪淹没,或是被气劲与狂风卷得好似折翼小鸟般颠三倒四被甩飞出去,刹那消没在黑夜中。 哗哗哗—— 海浪翻滚,海岛沙滩上的沙砾卷起滚滚黄龙,一排排椰树在飓风压迫下弯了腰,硕大的椰子‘嗵嗵’砸落在地,甘甜的汁水四溅。 嗡!—— 长青城早已布置好的护城大阵被撼动,在狂风裹挟的沙砾和树叶击打中,泛起一圈圈汹涌涟漪。 仙城内阵阵哗然惊恐声传开。 诸多修士震撼看着无数沙砾树叶宛如浊浪排空、侵蚀护城大阵,使得大阵灵光急剧闪烁,惊心动魄,惊呼连连。 尽管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却也都在祈祷护城大阵千万不要破开了。 陈登鸣眉头紧皱,炯炯目光紧紧盯着远处昏天黑地中的海面。 心念一动,正处于海岛上的分身体外灵光爆闪,施展出木光盾,顶着狂风迅速往海水中飞去。 “道子殿下!” “苏师叔她现在如何了?” 管朝以及公输载、温立艳等长老纷纷飞到陈登鸣身旁,神色凝重,眼神紧张中带着征询。 现在其他三位老祖可是已被四海修仙联盟死死绑在战车上,唯一一个自由身能镇守宗门的,也就是苏颜焰。 一旦苏颜焰发生了什么事,长寿宗可就有麻烦了。 陈登鸣摇头道,“暂时还不确定,你们也不必担心,师叔应该已经成功了。我亲自去看看!” “这大海茫茫,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寻找。” 温立艳神色凛然道。 公输载二人也是纷纷附和。 “倒也不必都去,如今叶长老还在外面,管长老你留在城内,我们几人出去就是。” 陈登鸣思忖片刻后沉吟道。 如今苏颜焰不在,他这个道子的地位就是宗门内最高的,这些金丹长老都为他马首是瞻。 不过陈登鸣也很清楚,苏颜焰是运用天意失败了,遭到了天意反噬,此时的状况绝对不会太妙。 天意难测,无法捉摸,可能彼时你以为洞悉天意,贴近天心,下一瞬天意反复,人意又如何承受那股反复碾压的磅礴意志,便会惨遭天意碾压。 天意之下,人如蝼蚁。 苏颜焰此刻的状况绝对很差。 眼看分身在混乱狂劲的海水中艰难前行,下潜速度很慢,陈登鸣皱眉感受了一番自身的状态,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人仙道力则恢复了三成左右,旋即道。 “我们走!” 他掐诀召来飓风战刀,刀光将身儿一裹,破空而去。 飓风战刀狂飙出的刀气宛如风云,令呼啸而来的狂风纷纷散开,令陈登鸣飞行之速极快。 但见夜空中一抹刀光电闪划空掠过,风雷嚯嚯,迅速遁入翻涌的海浪之中。 公输载、温立艳二人紧随其后。 一刻钟后。 冰冷黑暗的海水深处。 一点明亮散发出海蓝色光晕的奇异火焰,在静静燃烧着。 火焰旁,海水静静流淌,时而泛起几个水泡。 苏颜焰的身影环绕漂泊,俏丽容颜恬静,睫毛长长的双眼静静闭着,发丝连同近乎半毁的法袍,在海水中波荡飘泻,却是已陷入了昏迷状态,浑身氤氲的灵光暗淡。 陈登鸣以天眼通最先捕捉到了苏颜焰的身影。 看到那闪烁幽蓝光芒的火焰,不由心中一凛。 “这魔性力量的源泉竟然还在?” 他迅速以神识查探那古怪火焰,并未察觉到任何邪异的意志波动。 当即又问询对精神类力量感应最敏感的小阵灵。 魂屋内,小阵灵悄悄摸摸的探出小脑袋,美眸瞧向远处海水中静谧燃烧的幽蓝火焰,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惑与惘然。 片晌后,她略有结巴道,“道,道友,如果奴,奴家没猜错,这,这应该是传闻中的海洋之心,是最,最纯净的海洋灵气结晶,是水系灵根者奉为至宝的存在。 这种东西,至纯至净,应该没有问题,奴,奴家并未看出有什么问题.” “海洋之心?至纯至净的海洋之心怎会成为域外魔尊制造出的魔性源头?” 陈登鸣皱眉,确定没有问题,他开始缓缓下潜靠近过去。 小阵灵眨巴眼睛道,“魔性力量的源头想要感染其他强大的修士和海妖,就,就需要本身的力量足够雄浑强大 海洋之心本,本就蕴含极其强盛的灵气,在,在海水中更是力量近乎延绵不绝也许,这就,就是被域外魔盯上作为魔性力量源头的原因” 小阵灵这番介绍时。 陈登鸣也已经靠近苏颜焰,看清那一团幽蓝火焰似比之前观察到的黑色火焰,体积要小很多。 但此时却似在呼吸一般,闪烁灵光,一伸一缩,从海水中吞吐进一些灵光,仿佛在恢复曾消耗的力量。 此时近距离感应,这一团海洋之心,的确是格外纯净,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异。 谨慎起见,陈登鸣并未立即触碰这诡异的海洋之心,而是施展噬灵功,先将苏颜焰的娇躯从海水中吸摄而回。 身为元婴修士,苏颜焰已是真君灵体,虽然不似化神道君那般,肉身中开始具备了一丝道韵,却也肉身极其强横,在上千丈的海水深处哪怕是昏迷过去,也不会被水压压出内伤,更无需呼吸氧气维持生机,体内哪怕只有一丝元婴之力,都可维持其生机不灭。 只不过此时尴尬的是,这师叔法袍近乎毁去了一半,连内里贴身的衣物都破损,非但露出一大截丰满的肌体,连一些沟沟壑壑都尽显。 陈登鸣心里连道‘恕罪恕罪’、‘师姐原谅、微微原谅、师叔原谅’,立即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法袍将苏颜焰的娇柔身躯兜住。 这过程中难免又多看了几眼,心脏怦怦跳,有种诡异的刺激和负罪感,生怕师叔突然醒来狠狠教训他。 天地良心,这也委实不是他故意的,毕竟若是闭着眼睛施为,不小心挨着碰着那里,那就更是天大的冒犯了。 “师叔,冒犯了。还好,我还有负罪感,证明我还是大大有良心和底线,并非故意。” 看着已被裹得严实的苏颜焰,陈登鸣又在心里深深表达了一番歉意,随后神识探出,查看苏颜焰的状态。 俄顷。 陈登鸣眉头深深皱起,有些担忧。 苏颜焰如今精气神三花极其虚弱,精神似都陷入了深层次昏迷的状态,体内的元婴仿佛已下意识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对他探入的神识产生抗拒阻拦。 这种情况,陈登鸣也不好继续探查苏颜焰的身体状况了,他的探查次数越多,力度越大,这师叔的元婴也就会分出更多力量来抵抗,最终反倒会愈发损耗对方的力量,影响对方自我恢复。 此时,天仙分身也已潜了下来。 陈登鸣念头一动,派遣分身靠近海洋之心,试探这东西现在的状态。 与此同时,他将苏颜焰的娇躯拦腰抱起,背后紫翼双翅震动,快速升高,远离一段安全距离。 片刻后。 分身直接探手接触向飘浮在海水中的海洋之心。 顿时便感到一股股柔和的力量波动扩散,抵触着分身伸出的手掌。 然而这种柔和力量,显然不具太大杀伤力和恶意。 在上方浩淼海水中陈登鸣谨慎的目光下,分身双手虚抓住了一团时刻散发力量波动,宛如一团虚无浮动的气团般的海洋之心。 倏然间,分身感应到了海洋之心深处,萦绕着一圈淡而薄的光晕。 光晕中,大量虚影在其中闪烁,宛如星罗遍布。 陈登鸣心中一凝,立即心神进入分身体内,亲自隔空查看。 模模糊糊之间,他仿佛听到无数神秘而虔诚的祈祷声,从海洋之心内传出,更看到有不少虚影或是跳舞,或是跪拜着,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祈祷祭祀。 “这是.” 陈登鸣瞪大双眼,突然察觉,其中一片光影中,有一排处于山林中低矮的木屋。 在木屋环绕的空旷中心地带,有一个高耸起来的祭台,下方燃烧着熊熊篝火。 不少戴着诡异面具的修士,围绕篝火祈祷起舞,氛围神秘森然。 这分明就是他的分身与玉鼎真人叶永在数千海里外发现的那处魔修祭祀点。 而除了这一处位置,这光影内,还有诸多其他的光影和虔诚祈祷的修士,分布在不同场景,存在着不同的神秘修士,有强有弱。 “这是.域外那尊魔的意志被消灭后,残留在这团海洋之心内积蓄的信仰之力?” 陈登鸣震惊错愕,心脏怦怦跳,甚至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古老传闻,魔仙道统,乃是与神仙道统以及佛门道统一样,都注重在香火道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越强,被信仰者也就越强。 故而,这三大道统古往今来都在竞争发展自己的信徒。 然而,自佛道与神仙道在古老时期达成一致的默契后,魔仙一道也就被排斥开外,甚至驱逐到了所谓的界外之地。 自那以后,魔仙一道也就近乎消失,诸多失去道统的魔子魔孙也成了过街老鼠,为正道所不容,人人喊打。 但归根结底,魔仙一道的所积蓄的信仰、信徒,与佛道和神仙道,并无太大区别,可能只是信徒处事风格的差异。 此际,面对纯净海洋之心中储存的信仰力量,陈登鸣心脏跳动,有种欲要鸠占鹊巢的冲动。 若是他能掌控这股信仰之力。 是否就能号令群魔? 那么是否也就能解决四海内患,立下大功,将长寿宗从反攻排头军的行列中摘出来? 最不济,至少也能改善如今的状况,争夺到许多利益,为他突破元婴争取到更多安逸的修炼时间和空间. (本章完) 305:窃取香火!仙子的修行 正当陈登鸣诞生欲将海洋之心内的信仰之力占为己有的念头时,魂屋内,小阵灵传出了焦切紧张的警告声。 “道、道道友,不不要被信仰的力量迷惑了.奴、奴家虽没修行过香火成仙道,却,却也知晓香、香火是毒药,会,会令人上瘾 而,而且稍有不慎,还,还容易反噬” 陈登鸣陡然惊醒,眼神中蓝色道力闪烁,迅速进入天心境,顿时便感觉对面传达来的吸引力消失了,脑海恢复清明。 一时间,陈登鸣背后也是泌出些许冷汗。 这海洋之心内的信仰之力,委实诡异的很,居然能撼动他的心境,让他方才也有些不理智,幸好他怀里还有个时刻警告的小宝贝。 他目光凝视下方双手抓住海洋之心的分身,突然心中一动,奇道,“灵儿,你发现奇怪的一点没有?为何我的分身却不受信仰之力的迷惑影响? 莫非是因我的分身乃是天仙道力凝聚,且没有我的释放,不具备主导意识和思维,几乎也就没有欲望,因此才很难受到影响?” 小阵灵闻言也感到奇异,从魂屋内探出小脑袋观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道,道友,你说的没错,你的分身几乎没有欲望。 也就不存在对强大力量的渴望追求,信仰之力,对他的吸引力也就大大削减了” 她话语一顿,古怪道,“这么来看的话,道友,你的分身既不会被信仰之力吸引,又因是分身,也不惧被信仰之力反噬而信仰之力的沉重压力又被海洋之心承担了,这.这或许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陈登鸣心中一动,“什么意思?” 小阵灵,“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若是要得到这些信仰之力,便也要能承受这些信仰之力的灌注,简而言之,就是要承受其重。 但,但是海洋之心这种奇宝已,已经帮助承担了信仰之重,这种种机缘巧合之下。 道,道友你或许可以尝试,让分身吸收海洋之心,继而间接窃取掌控域外魔留下的香火信徒.” 陈登鸣之前就已是有所猜测,此时闻言,喜道,“竟是能如此,那倒是好的很,的确可以尝试一番.” 他又想到分身可存在的时间并不长这个问题。 但这种问题其实也好解决。 只需在分身崩溃时再凝聚出一尊新的分身,继续吸收海洋之心,也就可以完成循环持续的掌控效果。 这种尝试,风险是有,但成功后回报却很大。 失败了,左右也就是毁一具分身。 若是成功了,就将鸠占鹊巢,窃取域外魔尊留在东仙海的很多香火信众,发号施令,很多麻烦也就能迎刃而解。 “我先试试……试试也没损失……” 陈登鸣不再迟疑,立即令天仙分身尝试吸收海洋之心。 然而片晌之后,随着海洋之心逐步吸收进天仙分身的体内,天仙分身竟是身躯逐渐胀大,其中的木系灵气迅速增强。 这也导致天仙分身的气息也愈发强横,很快就突破了假丹范畴,散发出一股不弱于金丹灵威,在海水深处如渊如狱。 “五行相生?”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此时,天仙分身甚至已膨胀达到了数丈高,随着海洋之心持续吸收海洋中的力量,还在持续,继而木系灵气已浓郁到开始压迫向心灵印记。 陈登鸣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令他此时又惊又喜。 天地间五行相生相克。 海洋之心作为水系灵材中的至宝,与木系天仙分身结合,自然会促进木系天仙分身的力量迅速变强,这算是意外的发现。 一直以来,分身之所以会难以维持而崩溃消失,主要是由力量损耗的因素影响。 因凝聚身躯的灵气损耗过度,便会自然崩溃消失。 面对这种问题,陈登鸣的解决方案是木系分身便施展《逆荣回春术》回复木系灵气,金系分身便施展《噬灵功》回复金系灵气。 但施法过后,分身损耗的灵气是会恢复,心力却难免损耗,缩短存在的时间。 而当心力损耗太多,凝聚分身的心灵印记也就会崩溃,分身自然也就无法再存世。 可现在,吸收了海洋之心的木系分身力量不断增长,即便将来力量发生损耗,也会随着海洋之心的持续反哺而恢复。 如此一来,这具分身岂非就能够达到某种程度上的永存。 陈登鸣神色奇异,“只要心灵印记不崩溃,不离开大面积的水域,这分身,应再无灵气损耗之忧。 而这天仙分身不需要再施展《逆荣回春术》恢复自身灵气,心力也就不会损耗,心灵印记自然也就不会崩溃这就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他心情变得振奋,又略带一些紧张。 现在的关键是,海洋之心吸收海洋中水系灵气的进度,何时才能终止。 分身的心灵印记已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木系灵气压迫。 若是一直这般持续下去,心灵印记也将承受不住如此磅礴的力量而崩溃。 毕竟即便是水生木,一旦水太多了,木也会被淹死,也就是有害无益了。 魂屋内的小阵灵提醒道,“道,道友,再这么下去这具分身就要毁了,还是让他赶紧离开海水中吧。 离、离开了海水,海洋之心也,也就不会这么快吸收水系灵气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凝重,“这是其中一种解决方案,另一个方案就是尝试趁现在让分身凝出金丹。 如此一来分身的实力大增,心灵印记的压力也会削减很多” 心灵印记之所以被木系灵气压迫,便是因这股灵气太磅礴分散,充斥体内各处,持续下去,分身都要被这股非凡澎湃的灵气撑爆。 而若是将这股灵气高度凝聚成一颗金丹,不但会令分身的实力完成一次飞跃,也不会有爆体危险。 陈登鸣抱着苏颜焰的娇躯,背后紫翼双翅震动,迅速破开水浪升起。 下方分身同样开始升起,离开周遭漆黑的水渊,直奔海面而去。 在这个过程中,陈登鸣操控分身迅速收拢体内的木系灵气,于胸口、额头、腹部三处位置凝聚出三团雄浑蓬勃的木系灵气,高速旋转,聚气成液,凝液成丹。 当初他突破金丹时,乃是上品九转金丹。 如今助分身再度凝丹,也是轻车熟路。 在如此磅礴的灵气加持下,分身体内的三颗虚丹,很快凝聚成形,而后逐步串联一线,缓缓旋转,向胸口合而为一。 一股股磅礴的灵气波动,从分身体内扩散,逐渐形成的灵威震慑八方。 三颗虚丹每一转为三还。 当三颗虚丹旋转到第二圈时,便是六还,即所谓的六转金丹,已可成六转金丹。 仅仅数十息后。 分身体内三颗虚丹已聚集到了胸口,融为一体,成功凝聚出了一颗六转金丹。 海水之中,登时释放出一股无比磅礴的金丹灵威,吸引来四方灵气以及日月精华。 整个分身在此时宛如绽放刺目璀璨的光芒,尤其胸口处缓缓旋转的金丹,犹如水中升起的一轮金色大日,散发煌煌灵威。 这一刻,分身体内的心灵印记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却并未崩溃。 因为海洋之心吸收进分身体内的灵气,会迅速被胸口的金丹掠夺走,不会再逸散到身体其他处横冲直撞,也就不会频繁冲撞心灵印记,带来压力。 陈登鸣松了口气。 不过观察到海洋之心吸收灵气的速度并未减弱或停止,这分身崩溃的风险就还在。 他继续让分身的金丹吸收进入体内的灵气,向着九转金丹进发,同时带着分身快速冲向海面。 越来越强的力量固然吸引人,可若是无福消受,那也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此时,随着分身突破金丹,散发出的强烈灵威愈发震慑八方,周遭海域内,本就已逃得一干二净的生灵更是四下逃窜,变得愈发安静。 陈登鸣突然察觉,怀中的苏颜焰眼皮微颤,手指轻动,仿佛将要苏醒,其秀眉轻蹙,口中似卡住什么东西,颇为不适。 他立即将拦腰抱起的苏颜焰娇躯抬起,拍拍对方后背,顿时一口血水从对方口中吐出,在海水中很快散开。 这一口血水吐出后,苏颜焰俏颜间的不适顿时消失了。 陈登鸣松口气,迟疑片刻,还是将苏颜焰直接背上了背,如此也就不怕对方再有淤血堵住口鼻了。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双手也就缠住了苏颜焰那柔软的双腿。 能感到苏颜焰动人的娇躯毫无阻隔地紧贴在自己背上,一时默然无语,忙用意志控制思想,继续向上腾升。 哗哗——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两道散发强烈金丹灵威的模糊人影快速掠过,将海水犁开大片沟壑。 二人很快齐齐悬停在一处海面,并肩而立,目光惊异看向下方海水深处逐渐上升的那股强盛金丹气息,隐约还能感应到陈登鸣的气息,不由讶然。 “怎么回事?何方道友正在突破金丹?” “竟然还能突然冒出一个在附近突破金丹的道友?似乎跟着道子殿下一起浮出海面了” “下去看看情况,也许道子殿下认识那位道友,广结善缘,多一位金丹道友,这对我们长寿宗也有好处。” 嗖嗖—— 二人迅速破空掠下。 海水中,陈登鸣察觉到两股强盛的金丹灵威从不远处的海水中出现,向着这边快速靠近而来。 立即分辨出是温立艳和公输载二人,他迅速传音过去。 “二位长老暂时不要靠近过来,我在助分身突破金丹,稍后若是失败,我也不敢保证是否会有危险发生。” 分身体内的金丹凝聚这么庞大的一股力量,稍后若是成九转金丹后,海洋之心仍在往体内吸收灵气,那么很有可能就将分身撑爆了。 届时这么庞大的一股能量爆开,威力可能不亚于金丹自爆。 才扎入海水中的公输载和温立艳二人听到陈登鸣的传音,顿时呆瓜了,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道子殿下的分身要突破金丹了? 这是什么离谱状况? 二人尽管震惊,却也是很听劝的,立即破开水面,迅速散开。 片刻后,陈登鸣也是背着苏颜焰冲出海水,迅速远离分身。 十几息后。 哗—— 海水破开。 浑身散发着强烈光芒,宛如是一个透明光人的分身冲出海水,飞到空中。 但见分身胸口散发出强烈的金光,宛如曜日璀璨,身体周遭大量灵气汇聚的灵光闪烁扭曲,天地风水磁场都一片紊乱,丝丝缕缕的灵光,如绸缎,如幻雾,围绕着分身幻灭。 九转金丹已成! 高达三丈的分身浑身散发出极其强横的灵威波动。 不过令陈登鸣松口气的是,随着离开海水中,分身体内的海洋之心吸收水系灵气的速度也急剧锐减,近乎只有之前万分之一的速度在缓慢的吸收水系灵气。 如此一来,分身被撑爆的危险就此解除了。 心灵印记也不会崩溃了。 陈登鸣远远看着远处飘浮空中的分身,大松口气,旋即涌上心头的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欣喜。 金丹分身! 他竟然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一尊金丹分身。 而且以海洋之心的特殊,这分身可能还具备高成长性。 多年前他试图制造出金丹分身,却宣告失败,弄出的假丹陈白毛,也是空有澎湃丹力,却无与丹力相匹配的实际战力,配合道力也最多就堪比一个寻常假丹,更莫说对比金丹。 可如今这利用海洋之心制造出的金丹分身,却就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实力,可施展各种木系术法,若再给一些法宝,配合道力,必然战力不俗。 不过很快,陈登鸣冷静下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多一个金丹分身固然值得高兴,但相较而言,现在还是控制信仰之力解决魔修隐患更为重要。 他隔空传达出念头,指引分身按照他的意愿上下腾飞,而后作出古怪的动作。 分身都是一如既往,如臂驱使般的执行了。 陈登鸣更为放心。 分身并没有因力量增强而变得不好控制,毕竟主要控制的核心就是心灵印记。 远处,一直紧张关注局面的公输载和温立艳瞠目结舌,看着远方空中作出各种奇怪动作的道子分身,心里已是震惊到麻木了,脑海里冒出诸多疑惑和强烈挫败。 他们现在甚至怀疑,道子的一道分身,也许就能将他们击败了。 这也太强了! 此时,确定分身的情况稳定且受控后。 陈登鸣传音公输载二人道,“二位长老,还要劳烦你们亲自带队封锁这片海域,防止还有魔性力量或生物残留。 现在苏师叔受伤很重,我也有其他事情需要研究,无法在此多作盘桓,就请两位长老多多费心了。” 公输载和温立艳回过神来,神情严肃,知晓这是陈登鸣在行使道子权力发号施令,只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二人立即回应。 “道子殿下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道子殿下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们看管!您与苏师叔的事情才是重要!” 陈登鸣微微颔首,不再迟疑,对分身传达过去一个念头后,便背着苏颜焰直往长寿宗飞去。 分身得到指令,则是往附近的荒岛飞去。 苏颜焰的情况不妙,需要静养恢复。 陈登鸣打算将这位师叔送回宗门,放到寒玉冰晶床上养伤,再喂以长寿宗珍藏的灵丹,在宗门安全的环境中,应该会很快恢复。 待安顿好苏颜焰后,他才会去继续处理分身的问题。 如今分身已成功吸收了海洋之心,实力还大增,能否借助海洋之心鸠占鹊巢,间接掌控信仰香火之力,这还是一个疑问,需待尝试确认。 呼呼破风声中。 苏颜焰发丝凌乱飞舞,不少飘洒在陈登鸣的脖颈和脸颊上,令人肌肤痒痒的。 陈登鸣尚未生出什么异样感,苏颜焰的娇躯却是产生了反应,体温似有所升高。 陈登鸣敏锐察觉到这一变化,心中一动,意识到苏师叔可能是已经苏醒了,但却并未开口说话。 他一时虎躯也有些紧张,背部肌肉和揽住苏颜焰双腿的手臂肌肉都僵硬了。 苏颜焰何等人物,自是也能敏锐察觉到这师侄身躯肌肉的僵硬变化。 她心中莫名涌现古怪意念,又迅速压下,伏在这看似单薄,却又仿佛很伟岸的背上,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安全的感觉。 一个元婴真君,竟会觉得伏在一个金丹的背上会很安全,哪怕现在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刻,这也是显得颇有些让人发笑。 这又何尝不是一段令人感觉如发梦的历程? 苏颜焰闭着双眼,才苏醒的意识又感到一阵疲惫,逐渐模糊,只觉两耳虎虎生风,似随着师侄飞行的身躯上下起伏,飘在云端。 没多久,她只觉身躯微颤,一种熟悉的冰冷感传达席卷全身。 是她早已睡了很多年的寒玉冰晶床。 “师叔,你累了,就先休息恢复,稍后我会让夫人喂你青莲气合丹,助你恢复!” 陈登鸣的声音依稀在耳畔响起回荡,旋即杳杳无音。 苏颜焰只觉往昔早已熟悉了的寒玉冰晶床,此刻似更为冰冷了。 一如修道多年那颗冰冷的心。 此刻却感到异常的寒冷,缺乏稍许的温暖,泛起一阵空虚。 不过无论如何,在漫长淡漠修仙生涯中,至少她也算是有过那么一段奇异的,泛起心中涟漪的接触。 这或许就是,仙子必经的修行吧 (五千多字求月票!) (本章完) 306:掌控香火信仰道!临幸 吩咐鹤盈玉喂给苏颜焰服用了青莲合气丹后,对方虚弱的气息似也开始逐渐恢复壮大,陈登鸣也便放下心来。 他当即也不再多逗留,再度离开宗门去荒岛寻找分身,解决海洋之心内香火信仰力的问题。 虽说离开了海水深处后,海洋之心吸收水系灵气的速度大幅度削弱,却也并非就是完全不吸收。 即便只是一丝一缕的吸收,时间一长,还是会对分身构成压迫力,导致分身发生爆体危险。 不过,陈登鸣现在心情也很平静。 他清楚,万事万物从无一蹴而就的好事。 鹿因角而死,象因牙而亡。 哪怕是造化天成之宝物,都将面临诞生之刻便受人操控或毁去的凶险。 更遑论是后天欲要一步早就出的超出常理之事物。 如今的分身,便是这般已超出常理范畴的事物。 纵是诞生的因素存在诸多机缘巧合以及绝品灵材相助的缘故,其中也难免会生出波折坎坷。 后天成就——也就意味着诞生的过程就会伴随坎坷,不如先天圆融顺滑。 好在从如今海洋之心吸收灵气的速度来看,短期内对分身还是不会构成太大威胁的。 而且天地之间一收一放,张弛有度,也是至理。 海洋之心会吸收。 分身也可通过施展术法等方式释放灵气。 如此一收一放之间,也便可达成持平。 不过分身一旦频繁施展术法,也就会迅速消耗心力,缩短存在的时间,这就还是逃不脱分身难以长久存在、会发生溃散的‘怪圈’,非陈登鸣所愿。 “如今分身只要在我身旁,我都能为他提供心力,延长他存在的时间,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却就需要时刻把这具分身带在身旁。” “还有另一种也许可能的解决方案,就是将《改版天女散花术》修炼突破至大师层次按现今的熟练度,也快了.” 陈登鸣看了眼面板中《改版天女散花术》的修炼进度。 “《改版天女散花》(精通84/100)” 按照如今每召出十次分身,即可增长一点功法熟练度的修炼速度来看。 他只需召出160次分身,《改版天女散花术》也就会突破。 这种改版后的术法,已可算是天仙道统的天仙道法。 因每次施展都需要消耗一定的天仙道力,用以凝聚心灵印记。 故而每次凝聚出一道天仙分身,都将消耗陈登鸣不少的天仙道力。 以他如今的天仙道力,一天也仅能凝出三具天仙分身,剩余的道力也就够施展两次天眼通。 而天仙道力消耗一空后,完全恢复也需要两天时间。 故而他想要将《改版天女散花术》修炼至突破,至少也还需要四百八十天才行。 “可惜.若是宗门的天仙殿还在,何至于此,我如今的实力,已可再多吸收多一倍的天仙道力” 陈登鸣心里一番算盘后,不由轻叹道途多舛。 此时,前方已能看到一座荒岛,甚至都能隐约看到荒岛上的山巅坐着的分身。 天仙分身吸收了大量的水系灵气后,如今已是体型胀大到了三丈有余,坐在山巅上绽放灵光,宛如一个小巨人。 因海洋之心还在时刻吸收水系灵气,导致天仙分身散发出的灵威一时也难以收敛。 “若是能保证这具分身不溃散,以海洋之心的奇异,日后分身借助海洋之心的力量持续变强,我岂非就等同于是有了一个东仙海分身?” 陈登鸣飞向山巅,突发奇想,感到暗爽。 … 俄顷。 他降落在山巅上,伫立在天仙分身旁,感受到一波波灵威气势扑面而来,令他身上法袍振振作响。 “试试看能否借助海洋之心,间接掌控香火信仰力!” 陈登鸣给天仙分身下达指令。 天仙分身顿时双目熠熠,一缕神识掠向正处于上丹田内识海内的海洋之心。 但见海洋之心深处,萦绕着一圈淡蓝色的光幕。 光幕之中,重重叠叠的虚影闪烁,一处处不同场景中,皆有虔诚的信徒或点燃香火,奉上祭品供奉,或燃起篝火,围火而舞,祈祷献祭。 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汇聚到光幕上,却逐渐汇聚成了团团氤氲的云层,左冲右突,却很难突破光幕散出,仿佛一群在信仰中迷途的羔羊,找寻不到自己信仰的域外魔主。 这种现象令陈登鸣啧啧称奇,分身的神识开始先试探性的探入光幕之中。 保险起见,陈登鸣自己先撤离开荒岛,避免发生意外被一锅端。 分身的神识此刻真正进入到光幕之内,顿时便感受到了更为清晰的祈祷声以及浓厚的信仰香火力。 这些信仰香火力此时甚至已令人感到了一阵阵疑惑与怨。 “嗯?” 陈登鸣心生奇异。 此时,远在数千里外,被玉鼎真人叶永以及陈登鸣的分身盯上的海岛树林深处。 一群戴着诡异面具的魔修,围绕熊熊燃烧的篝火祈祷膜拜,氛围神秘诡异。 然而随着篝火燃尽,篝火上方祭台中的龛上,三脚香炉中的香火却并未点燃。 但见祭台正中处供奉了一座不知名的魔像,红面獠牙,昂起鼻子,浑身红毛,骑在如狮如虎的怪物背上,高达两丈许,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只觉一阵邪恶诡异。 数头捆缚的妖兽仍在魔像前挣扎,并未被篝火焚烧献祭成为祭品。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信仰的魔尊,并没有接受他们的这次祈祷献祭。 一时间,一种异常低迷沮丧的氛围开始在树林内弥漫着。 上百戴着面具的魔修骚乱惶恐,议论纷纷,不理解信仰的魔尊为何不对他们虔诚的祈祷作出回应。 … 此时。 山林之中,一名身穿满是贝壳、晶石以及海草编制而成法袍的老者颤颤巍巍走出,俯身在地,口中念叨有词,膜拜祈祷。 他同样是不能理解,内心惶恐难安,误以为这第二批献祭的祭品仍得不到信仰魔尊的认可。 但就在这时,山林深处传出了一声咆哮,一股强横的邪恶灵威陡然扩散出来,传达了一种意念。 一群正在祈祷膜拜的魔修顿时更为骚乱起来,面具下的眼神中充满抗拒、惊惧、不解以及迷惘。 那身穿华贵法袍的老者最先起身抗拒,声音激烈。 … 山林外的远处云雾中,藏匿在云内的玉鼎真人叶永惊喜道,“道子殿下,看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他们信仰力量的源头已经出了问题,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批没有成功上贡的祭品了 看样子他们都已经产生了分歧,开始自我怀疑了。” 陈登鸣另一尊分身瞥了玉鼎真人叶永一眼,微微颔首道,“我说了,为了解决这个魔性力量的源头,苏师叔现在都负伤了,他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 玉鼎真人神色一肃,“苏师叔为此负伤,实乃我长寿宗的损失,道子殿下,我觉得我们现在是否也要趁着这些魔修内讧,有所动作?” 陈登鸣被呛了一下,忙进行劝阻。 现在就他这一具分身,外加一个金丹初期的玉鼎真人,想要解决这里的魔修,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况且,现在他的分身也已经正在尝试通过香火信仰力量,控制这群魔修。 同经过处于荒岛上分身的分神,陈登鸣已判断出这帮人应该是起了分歧。 那山林深处气息恐怖的魔物,怀疑域外魔尊的意志已经转移,不再将视线投向这里,要求一众香火信众继续以曾经的祭祀标准向它献祭。 然而这一众香火信众,对于这种解释和要求,一时难以接受,哪怕面临的是魔尊亲自挑选出的代表魔使,也是产生了抗拒。 这种抗拒才产生,山林深处就传出了惊人的咆哮,旋即树木疯狂摇晃断折。 一个浑身笼罩森然魔气的巨兽掀起狂风,陡然从山林深处冲出。 它卷起的狂风,霎时使得天昏地黑,飞沙走石,仿佛几只巨大的风柱化成粗大的手掌,掐着大树的脖子摇晃,捺得山林弯了腰,再也直不起来。 山林内上百名香火信众都吓得面如土色,四散奔逃,却无一人愿匍匐在地,向这冲出的魔物表示信服,彰显出了极其坚定的信仰力量。 “真的窝里斗了?”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心生奇异,分身的神识,下意识更为深入贴近,宛如一滴水滴入了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顿时,这一缕分神不受控制的直接掠向了祭台上的魔像。 陈登鸣悚然一惊,立即将心神从分身体内撤走,只留一道独立的念头观察。 却见分身的神识落入魔像的刹那,魔像绽放一抹诡异的乌光,一股阴森气息霎时从魔像上爆发而出。 立时间,祭台上的香火自行燃烧。 几头挣扎的妖兽则是哀嚎一声,身躯无火自燃,焚烧起滚滚浓烟。 道道魂魄则是飞出了身躯,直奔闪光的魔像而去,沿着那魔像昂起的粗大鼻孔钻入了进去。 在这一刹那,几头妖兽均是停止了挣扎,在火焰焚烧中化为了一幅幅枯骨。 而陈登鸣则只觉分神诞生了一种极其畅快宛如上瘾的感觉。 一股不弱的力量莫名沿着神识与分身的联系,传达到了分身体内。 顿时融入了分身的金丹之中。 一股淡淡的要‘撑爆’的感觉,霎时从分身传达而来。 与此同时,分身也迅速与这片对应光幕场景中飘浮的香火信仰力构成的云雾,建立了联系。 “香火进贡?域外魔尊就是这么获取进贡的力量的?” 陈登鸣心中一动,作出了精准判断,旋即察觉到分身此刻所承担的更大的压力,颇为郁闷。 我谢谢你啊! 这突然进贡来的力量,简直是在加速毁灭他的这具分身,而且搞不好还可能蕴含魔性。 不行,他得立即将这股吸收进分身金丹的力量‘吐’出去。 不过也就在这时,那山林中本是将爆发混窝里斗的诸多魔修与魔物,齐齐安静下来,俱是眼神惊喜而虔诚的看向闪烁乌光散发阴森气息的魔像。 他们已经敏锐感受到,所信奉的‘魔尊’归来了。 非但接受了他们的香火祭祀与进贡,还重新与他们建立起了联系。 这种精神上的联系,极其微妙,仿佛千百条若即若离的线变得清晰起来,令迷惘的人逐渐从惊疑不定中,变得坚信不疑。 “发生了什么?” 玉鼎真人观察到这一状况,顿时面色微变,心神不宁,只觉远处祭台上传来一股压抑的邪恶气息,令人心悸。 “只不过是我分身的一道神识罢了,不要慌。” 陈登鸣心里吐槽,佯装不知,出言劝慰稍安勿躁。 同时,他也已经摸索到了将吸收进分身金丹的进贡力量,再重新吐出去的办法。 山林之中。 “魔尊!” “魔尊!” 诸多逃散的魔修包括那头气息强横的魔物,全都逐渐汇聚到祭台之下,开始虔诚祭拜,眼神从最初的惊疑,到现在已迅速被崇敬和狂热替代。 唯有那头气息最强形似巨大号黑色穿山甲,曾被选为魔使的魔物眼瞳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解。 它隐约察觉,如今再度苏醒焕发光芒的魔像,似有些不同。 尽管这个念头显得格外冒犯凶险,是动摇了信仰,最为不忠。 但它还是不可抑制的冒出了这种想法。 作为曾经被域外魔尊降临的力量临幸的魔物,它对域外魔尊的力量自然是很熟悉敏感的。 不过就在它这种不忠念头诞生时,一股乌光倏地从祭台上方的魔像大张的口中吐出。 所有魔修看到这一团飞出的乌光,顿时欣喜起来,神色变得更为虔诚狂热,不少呼吸都粗重起来。 临幸! 这就是魔尊的临幸! 这次魔尊将要临幸谁? 本还怀疑的如穿山甲般的强大魔物也顿时动摇了,激动目视着那一团飞出的乌光,眼瞳中充满渴望。 “你们进贡给我分身的这玩意儿,太撑人了,还可能蕴含诡异的魔性,还是还给你们吧.” 陈登鸣才研究出让分身从金丹内抽出刚刚吸收的力量。 此刻他也毫不留恋,直接投出这股力量,准备返还给这一众魔修。 但眼见这一众魔修竟都是眼神渴望,好似各个都充满期待,不由又觉有意思。 通过与香火信仰建立的一丝联系,他隐约已经把握到这些魔修的心理波动。 “原来我这做法叫临幸,被临幸信众将成为更纯粹的信众,且被视作为使者. 而通过这种进贡与临幸之间,便会培养出忠实的狂热信众,也会增强信仰力量.” 陈登鸣心中明悟,算是初步理解了这种香火信仰道的‘利益关系’和原理。 被信仰者可通过适当的反馈以及显圣,给予香火信众们诸多好处与精神上的满足,使之信仰更为虔诚,从而获取信仰力量。 香火信众们则从此拥有一个信仰的心灵寄托处,且其中狂热者是真能得到回馈的,这自然会使之更为疯狂,信则有,不信则无。 此时,随着陈登鸣心念一动,他释放出的临幸力量,霎时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弧线,落入那身穿华丽法袍的修士身上。 这一幕,被周遭上百魔修羡慕而狂热的目睹。 那最初怀疑的穿山甲魔物则是眼瞳中闪过嫉妒和失落。 但很快,这两种情绪皆被更为狂热而忏悔的神色取缔。 它为自己之前对魔尊的怀疑,而感到忏悔。 它自觉反省,正是因它的怀疑,导致信仰动摇,才使得这次临幸,竟是没能降临在它身上。 这是它的过错,嫉妒和失落也是错,唯有更为狂热的信仰和忏悔,才能弥补过错。 陈登鸣完成临幸的过程,顿时通过分身收获了一大批香火信众的信仰力量。 这股信仰力量与他分身之间的联系,似变得更为紧密了起来。 令他能直接把握到这些信众的种种活跃的心理波动。 尤其那强横魔物的自我忏悔,简直比迪化脑补还彻底,令他瞠目结舌。 “我现在能感受到他们的狂热信仰,莫非我现在也就能通过分身,对他们发号施令?” “这信仰力量,暂时只是与分身的神念建立联系,而且只是这么多光幕其中的一股而已,与我本尊没有任何牵连,试试应该没有太大风险” 陈登鸣审时度势,决定通过分身试试刚刚窃取的香火权柄。 若是真能成,那这窃取的香火,就真香了…… (本章完) 请假一天,要破连更记录了吗 算了算,发书到现在没请过一天假,哪怕请也是半天,当天晚上必更。 今天不好说晚上能不能更了,因为白天彻底没时间。然后早上六点起来,晚上回去也不知道有瞌睡没。 所以先打个招呼请假一天吧,尽量不破连更记录,争取今天能更,如果今天能更,那就当我没说,我就删了这章。 彦祖们轻点骂……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请假一天,要破连更记录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07:止杀令!一魔倒诸物生(5K求月票) “日后不得随意滥杀修士,可抓捕海兽海妖进行献祭。” 稍稍临幸显圣之后,陈登鸣尝试给第一批控制的香火信众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就是‘止杀令’。 当然,只是止杀同为人类的修士,而非完全止杀。 如今初步上手窃取了香火,对这些香火信众加以限制,也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以免很快就翻车。 至于说杀海兽海妖那也是杀,众生都是生命,都应该一视同仁。 这种太高的思想觉悟,陈登鸣还是不具备的,嘴上说说也就行了,真要那么去做,前世那乐山大佛的位置都得让开,让他来坐了,以后吃鱼吃鸭都得先跪下来忏悔一番。 随着他下达指令后。 通过分身与光幕内信众的联系,可以观察到。 上百名信众包括那强横的魔物,都对这新的指令表示信服。 那刚得到好处身穿华丽法袍的老者,带头匍匐在地,双手高举,五体投地,行膜拜大礼。 “我等魔仆,谨遵魔尊圣谕!” 上百戴着面具的魔修齐齐拜下高呼,那形似穿山甲的魔物亦是四爪伏低,表示遵从。 他们先前早已见识到,通过献祭妖兽获得了临幸。 这就等同于已经存在了奖励机制的标准,如今只需照着标准做,就可获得馈赠,自然也就会深信不疑。 “答应得都这么快?” 陈登鸣有些诧异和惊喜。 这就算是已经初步成功了? 他再次通过分身感受到,似与这一群香火信众的联系更为紧密了些,至少完全区别于其他更多光幕内彻底没有建立联系的香火信众,这就是成功迈出的第一步。 “再试试其他指令,看他们是否愿意执行……” 陈登鸣思忖片刻,又通过分身下达新的指令。 “你们的位置已经暴露,最好迁徙到别的偏僻之处,以免遭受修士的围剿……” 这一则新指令下达后,上百信众再度匍匐膜拜,愿谨遵圣谕。 不少魔修甚至眼神流露出了强烈的感动。 那身披华丽法袍的老修士感激涕零,巍巍颤颤匍匐在地,激动道。 “崇高的魔尊,感谢您愿关注我们的安危,我们也不愿与四海诸宗的修士起冲突,只可惜他们不能理解我们对您的信仰,还要强行插手制止,这才是我们与他们频起冲突的原因……” “看来又是不同的香火信仰,或是无信仰和有信仰之争,这些人也算是本性不坏.” 陈登鸣心中刚刚诞生这种想法,就听到老修士之后的话语,顿时默然了。 “.这能怪我们吗?这不能怪我们的,其实我们即便是抓捕来祭祀的修士,也是征得过他们的同意之后的。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过得很窘迫、贫困,甚至贪婪,向我们求助,需要更多的灵晶、更好的法器、术法以及名望和地位。 我们在问询他们是否愿意交换后,他们答应了交换,我们才给予他们好处。 为此他们要付出的,就是将自己奉献给您。 献祭自我,这是我们多少人羡慕的待遇?他们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着老修士那已略显病态的亢奋和激动眼神,陈登鸣不得不收回之前觉得这些人本性不坏的念头。 这些人已经不是坏不坏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一群被荼毒的心灵扭曲的疯子。 偷换概念也不是这么个偷换法,这是属于直接偷人了,让人和魔鬼做交易,骗到一个就噶了,偏偏还都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 若是能通过自我献祭的方式,让这些疯子自己领盒饭,也许海外修仙界也能安宁不少。 陈登鸣当即趁机表态,允许这一群香火信众献祭自己,亲身体验一下‘身在福中’的感受。 结果这指令下达后,险些让上百人炸锅起内讧,他不得不立即喊停作罢,以免刚坐稳的船立马就翻船了。 原来这域外魔尊还留了个坑给他。 这种自我献祭,也并非随随便便就可献祭的。 还分为香火信众献祭法,以及普通祭品献祭法。 一般做完‘交易’后不愿履行自我献祭的,会被抓作祭品,强行献祭。 而愿意履行自我献祭的,则是靠后,通过魔尊的意志考察是否是真的信仰者,愿奉上香火。 若通过考验,便会发展为信众。 不能通过的,则将直接举行献祭,送去所谓的魔尊身旁接受聆听教诲。 “这怎么就像不听话的噶腰子,听话的则是发展成了.呃,真是太丑恶了。” 陈登鸣就算没啥心眼,用辟谷后已经快多年没再揩一次的屁目艮去想,都能想清楚。 这献祭后,铁定不是去了域外魔尊的身旁,甚至都未必能去阴泉之下,而是魂飞魄散。 至于通过考验后的真正信众,这些人再多潜移默化的感染一段时间,逐渐也就真成了疯子。 这些疯子若是要自我献祭,要么得经历两次临幸,再由魔尊钦点。 要么便是信仰达到一定年份后,在将死之际选择自我献祭,即可魂魄去往魔尊身旁。 正因为这两种早已定好的‘规矩’。 使得陈登鸣在提出可自我献祭后,一群香火信众感觉难以接受。 犹如始终坚信的信仰被打破,朝令夕改。 如此草率,只怕将难魂归魔尊审判等等,自然也就内讧成了一团。 陈登鸣意识到自己是步子跨太大了,再不收回来就要扯到胯了,于是压后再论。 他先安抚了一番这第一批香火信众后,便为这一群魔修指明可尝试迁徙的地点。 随后安排分身继续分出神识,去收拢其他的光幕内建立了信仰联系的诸多香火信众。 其中首先以靠近他长寿宗周边的香火信众为主。 将这些魔修控制后,再驱逐到其他海域,如此一来,也就能暂时安宁了。 不在他长寿宗的范围,也就不用他长寿宗头痛,必须派人去处理。 海洋之心内重叠的光幕,足有三十多处,凝聚出了一股磅礴的香火信仰之力。 目前分身只是与其中一股香火信仰力建立了联系,陈登鸣就感觉分身的识海中,神识的规模似变磅礴了不少。 有一股香火信仰之力,从被控制的光幕中飞离了出来,不再带有淡淡的怨气和迷茫,在分身的识海中转化凝为了一团神识。 只不过多出的这股神识很混杂。 仿佛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阴云,与氤氲迷人炫目灵光的本我神识泾渭分明,存在鲜明区别。 这一团阴云般的神识之中,似充斥着无数细微的讯息流以及混杂的声音。 仿佛很多人的神识纠缠在了一起。 本我神识稍稍接触,就会感到犹如魔音灌脑,令人意乱癫狂,存在淡淡的魔性气息。 “这大概就是域外魔尊所需要的信仰所贡献的力量了 目前看来虽然是能增强神识力量,却也极其蛊惑人心.莫非四海中那些突然疯狂发癫的修士,就是因神识接触到了这种带有魔性的邪恶神识,被逐渐感染的缘故?” 陈登鸣简单观察了一番分身识海中多出的神识力量,神色很凝重。 心内已诞生了一个逻辑较为清晰的悚然猜测。 “这种力量,也就是魔仙道统相关的香火信仰力量的特殊之处了,其他神仙香火道或是佛门香火道,大概率并非如此邪异吧” 陈登鸣不由想到了曾经在众仙城见到的神仙香火道的明光宗弟子,尤其那明光宗神女白芷,对方予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也算帮了他大忙。 不过他总觉得,这种意乱癫狂的感觉有些相似,似乎曾见过。 思索之间,不由想起自己所获得的某样宝物有着些许类似之处。 他目光一闪,一拍储物袋。 呼呼呼—— 阴气森森的引魂幡猎猎作响。 飞展飘舞身前,呼啸环绕。 “出!” 陈登鸣掐诀一点,便召出了鬼佬祝寻,从这鬼兄弟龇牙咧嘴不愿放手的怀中,取走曾得自邪祟黑棺内的奇异独目。 这独目触感寒彻骨髓,宛如巨大的猫眼瞳孔,足有拳头大小,森然邪异,拿在手中时,眼瞳犹如活物般缓缓转动,予人一种不论何种角度,都在死死盯着自己的错觉。 陈登鸣稍稍输送进去一丝神识,顿时这眼瞳莹光大放,释放出一阵令人意乱情狂的情绪错乱精神波,放大人心中的七情六欲。 仔细对比了一番,陈登鸣摇摇头,又皱眉将此物扔给宝物失而复得的鬼佬祝寻,随后收起引魂幡。 这邪祟独目与魔仙道聚集的香火神识,还是存在一些细微的区别的,倒不像是魔道之物。 陈登鸣曾经以为,这独目可能是邪祟施怡音的眼瞳。 但如今眼界阅历提高后,却又觉得并不像,曾经的判断有误。 要解开这独目的来历,或许唯有去往曾经妙音宗的忏悔洞。 那里有着骆冰死前提醒的某些事物。 不过陈登鸣曾经就有所顾忌没去,现在亦然. 好好的夫人热炕头、元婴舞女夜夜笙歌的修仙日子过着不爽吗,干嘛非要去找刺激,就算要去,也是日后成了元婴再考虑。 包括如今分身识海中这源自信仰的力量,虽是诱人,陈登鸣却也不敢沾染去碰。 哪怕是分身,他也暂时不想去沾染。 “传闻香火信仰,存在因果联系。 受了香火信仰,便是沾染因果,香火反噬成业火,信仰反噬成怨怒,都是可能的.” 陈登鸣看着对面山巅上坐着绿毛飞扬的分身,还是没有再靠近过去。 惹了寻常修士,对方也许只能找绿毛分身的麻烦,找不到他白毛陈,惹上了因果,那可就不好说了。 目前他连人仙道和天仙道都没整明白,这不被神仙与佛门认可的魔仙香火道,太过邪门儿,还是不能太深入去接触了。 所幸,识海之中的海洋之心对这股魔性神识存在约束。 加之分身乃是天仙道力凝聚心灵印记而成,被魔性影响的概率微乎其微。 有这两重有利因随,陈登鸣暂时放心让分身去控制更多光幕内的香火信众。 同时,他本尊则开始在荒岛四周堪舆风水,依照布阵之法,在各个风水合适之处打下沉重的阵盘,布置一座从宗门暂调来的【七曜归风阵法】。 这七曜归风阵法,乃是长寿宗目前新建宗门宝库内比较高端的一种三阶高级阵法,造价昂贵。 普通金丹修士,想要弄到这种高端阵法,难上加难。 陈登鸣身为长寿道子,却是可以偶尔调度借用这公家之物,这种待遇,爽还是挺爽的。 以这七曜归风阵法将荒岛遮掩后,分身那无法收敛的灵威和异象,也就不会吸引路过的四海修士注意。 有时候想要杜绝麻烦,就要从最为细节之处着手,不能怕小事麻烦,怕麻烦就永远也躲不开麻烦。 确定没有遗漏之后,陈登鸣不再逗留,迅速疾驰回宗,恢复自身的伤势,同时准备待苏颜焰苏醒后,将这一情况上报。 暂时这唯一坐镇宗门的元婴师叔还未苏醒,陈登鸣哪怕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也不敢擅作主张向四海修仙联盟汇报这一情况。 有时候想要获取功劳,改善宗门的局面,光看做出的成绩,也是未必有用的。 若是单看成绩有用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很多英才被埋没的不公之事了。 归根结底,还是讲实力。 陈登鸣处事老辣,自不会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与此同时。 数千里外被上百魔修占据的海岛上。 眼看着远处山林的诸多魔修已在紧锣密鼓的迁徙,陈登鸣吩咐另一具分身当即也不再观察了,准备收工返回宗门。 “道子殿下,咱们就这么走了?您说他们要迁徙?您是怎么知道的?” 玉鼎真人叶永一脸发懵,神色错愕,只觉有些莫名其妙,这趟完全就是来从头懵到尾的。 怎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道子殿下只是来了一具分身,却似乎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这魔修迁徙的结论,又是如何得出的? 陈登鸣分身瞥了一眼玉鼎真人,笑了笑,“叶长老,您其实也不用疑惑,有些事情,您要是知道,您不就成了道子?” 玉鼎真人面上一窘,顿时有所猜测了,讪讪道,“这这也是哈所以您这是” 陈登鸣耐人寻味道,“是苏师叔告诉我的,你不信我,总要信苏师叔吧?要不你独自跟上去,盯着他们迁徙?” 玉鼎真人吓了一跳,忙干笑摆手,“这这哪儿能啊。道子殿下您的金玉良言,我老叶一直深信不疑,不过再加上苏师叔的,那就更是往死里信了。” “成。那就打道回府吧!这些魔修迁徙出去后,不在咱们长寿宗的地盘,也就跟我们无关了,乐得清净。” 陈登鸣的确也是乐得清净。 这此后一连四个月之间。 分身几乎将三十七处光幕内建立了信仰联系的香火信众控制了大半。 仅有少半香火信众或因久久得不到祭祀回应而被强大的魔物控制以及吞食,又或者被各自周边的仙道宗门围剿消灭。 最终分身成功控制的香火信众,足有二十四拨,总计超越两千多名魔修以及十几头强大魔物。 分身也因此掌控了很庞大的一股香火信仰力。 这一股庞大香火信仰力在离开光幕后,于分身的识海中转为磅礴混杂的神识,充满不可名状的癫狂邪恶魔性,令人心悸。 陈登鸣为此也不敢再频繁靠近分身,打算先遥控分身,观察形势,慢慢熟悉掌控这股诡异的力量,避免牵连到本尊。 与此同时,他也成功利用分身对诸多附近信徒的掌控力,将众多魔修驱离长寿宗附近,去往一些偏僻无人的海岛生存,尽量少惹麻烦。 如此一来,也就导致长寿宗难得安宁了一阵子。 相较外面其他海域的仙道宗门时而就有修士疯狂,还需大张旗鼓的围剿魔修的紧张情形,长寿宗就要安逸多了。 陈登鸣抓住这难得的宝贵时间,连同几大分身一起迅速修炼《长寿功》,提升功法熟练度,尽快积累足够突破境界。 值得一提的是,因分身的神识中已具备了大量带有魔性的神识力量,陈登鸣也摸索找到了利用分身吸收魔性力量的办法。 通过这种办法,他成功将猎杀的金丹后期魔物尸体以及血液中的残留魔性吸走,减少魔性污染。 便是引魂幡内的魔物神魂以及大量被魔性污染的阴魂,也无需通过小阵灵所说的较为浪费的方式,进行废物利用了。 陈登鸣将魔物尸体交给突破至金丹期后炼器术更上一层楼的鹤盈玉。 这姐儿以自身金丹三味真火,结合半报废的如意宝甲,炼制出了一副全新的三阶高级宝甲,防御性更强。 金丹后期魔物的阴魂则直接打碎了喂到幡中兄弟的口中,终于也是助接连突破失败的鬼佬祝寻突破到了金丹。 便是黑云豹,壮着豹子胆吃了点儿魔物尸体的边角料,也在四个月的时间内顺利突破到了筑基圆满。 这一趟下来,可谓是一魔倒诸物生。 而也是在此时,长寿三祖苏颜焰,也终于是彻底恢复了伤势苏醒了过来,身上散发出的灵威似更强了几分。 陈登鸣感受到洞府内散发出的一股压抑元婴灵威,顿时心情振奋。 这师叔,总算是醒来了。 而且看样子,似因祸得福,修为可能精进了不少。 最主要是,这师叔醒了,非但有人主持宗门大局了,他也能继续赖着寒玉冰晶床修炼了。 这四个月少了这张床,修炼速度变缓,他还颇有些不适应,也总不好在自己的洞府内,胆大妄为跑去跟师叔挤一张床蹭修炼。 再怎么修炼狂魔,也没这么个狂魔法的 昨天还是打破了本书从没请假断更的连更记录,遗憾!写到半夜发一章五千多字表达一下歉意吧!唉! 白天坐高铁回去,明天无条件加更补一下!求月票! (本章完) 308:香火领域!五年安逸期 苏颜焰的修为的确是有所增进,处于元婴期这一步,修为提升更是水磨的功夫,往往一个甲子过去,都未必有什么显著的提升。 能够感受到的显著提升,往往就已算是比较大的提升了。 苏颜焰实力处于元婴中期,有一个较大的提升,意味着距离突破元婴后期也更近了一步。 “苏师叔不愧是上品上等的灵根,天资绝佳.还要胜过我不少啊。” 陈登鸣来到苏颜焰的门口外拜谒时,内心感慨。 他暮年修仙,氪命改灵根,将灵根资质已经提升到了上品顶点,已升无可升,但受限于相克双灵根这个先天缺陷,论资质,还是不如苏颜焰这种上品上等灵根的。 正当陈登鸣胡思乱想,日后能否再碰到改善灵根缺陷的天才地宝时。 屋内传出了苏颜焰的传唤声。 “好了,进来吧。” 陈登鸣面容一肃,整理衣襟后迈步进入屋内。 却见屋内的寒玉冰晶床上,苏颜焰已穿上绛紫色的法袍,一头乌黑亮丽的华发自然垂落飘泻,双手在膝前结成法印,威仪自生,显得尊贵至极。 这师叔平日里都戴着面纱,如今在屋内却是并未戴面纱。 陈登鸣见其气色明润,面容静若止水,湛然空寂,脸肤嫩滑如婴孩,然而那对精芒内敛黑白分明的美眸却藏着智慧和看破性情的襟怀。 顿时放下心来,作揖笑道,“看来师叔非但是伤势恢复,修为还更进一步,委实可喜可贺!” 苏颜焰平静颔首道,“我曾修行了《破厄转运三小法》,每每经历一次生死危难后,只要能挺过来运转此法,便可转厄难为无形助力此次修为精进正是因此,你若想学,我可教你。” 陈登鸣一愣,没料到这师叔一开口就这么客气慷慨。 下意识便想客套婉拒,但话到嘴边,怎的也说不出。 这道法显然太难得了,可能是某种上古道法,非同凡响,一时嘴快爱面子,错过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陈登鸣当即作揖道谢,“多谢师叔,师侄还的确挺感兴趣的,就却之不恭了。” 苏颜焰难得展颜一笑,道,“有好处的时候,你倒是直爽。其实这也算我对你的一些嘉奖。 这四个月中,我也曾苏醒过,但正值破厄转运的关口,加之你将宗门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也就并未结束修行,这几个月,算是辛苦你了.” “师叔您说得哪里的话,这也是师侄份内之事。” 陈登鸣客气了一句,旋即心情振奋双手接过苏颜焰隔空递送来的一枚玉简。 跟着师叔混就是爽啊。 有功就有赏。 非但床借给了他用,现在连不可轻传的法也传给了他。 陈登鸣道谢后,斟酌着将这四个月以来自己分身的遭遇,以及自己的安排一一详细道出。 苏颜焰听后,俏容间神色连连变幻,既惊诧于陈登鸣的胆大妄为,竟敢窃取域外魔尊的香火信仰,又惊奇于其竟是成功了。 最后听了陈登鸣这四个月以来的安排,放松下来,欣慰道,“你没有立即将这件事汇报到四海修仙联盟是对的,否则你只怕现在已被控制起来。” 陈登鸣惊了一下,立即想清楚这其中关键。 “师叔你是说,四海修仙联盟会控制我,利用我去操控其他的魔性源头?” “不错!” 苏颜焰颔首,肃然道,“你能窃取香火之力都是出乎我的意料,实际这种情况很难复制,一些元婴或化神老怪即便有办法办到,也不敢轻易沾染他人的信仰力量,尤其还是域外魔尊的. 一旦知道你可以做到,他们很可能将胁迫你去控制其他的魔性力量源头.” 陈登鸣闻言一阵后怕,庆幸还好他苟了一波,没有上报四海修仙联盟。 苏颜焰道,“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还是闷不做声,默默发展。四海修仙联盟中,也是利益关系错综复杂。 即便有时我们想要办好事,涉及到各个宗门的利益,也未必就能如愿,如今就还是先蛰伏发展,等待时机吧.” 陈登鸣颔首赞同。 他们毕竟是海外修士,以目前四海修仙联盟的态度,口上说着海外海内是一家,不要搞歧视。 然而对抗外域邪修时,他们这些海外修士还是要先打头阵。 期盼能作出贡献增强己方实力是没错,可惜有时候,期盼也不一定会成,甚至还会将自己坑害进去。 “带我去看看你的那具分身吧,若是有隐患,也能尽早解决” 苏颜焰这时起身,绛紫色华贵法袍丝滑飘动中飘下床榻,显然对陈登鸣鼓捣出的分身状况还是不太放心。 “多谢师叔!” 陈登鸣也早有此意,却不好贸然开口。 苏颜焰主动开口要去看看,显然也是担心他的分身状况。 一盏茶后。 湛蓝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激荡着涟漪,阳光在海面上镶上一层璀璨的彩色。 两道散发淡淡威压的灵光飞掠至此,飘浮半空。 陈登鸣召出一杆阵旗,手掐法诀,骈指一点,阵旗猎猎展动飞上对面平静的海面半空。 顿时无数条亮得刺眼的银蛇宛如闪电般,从下方半空和海面上一掠而过,瞬间即逝。 下一瞬,一座荒岛的轮廓在道道银光中显露了出来,迅速清晰。 可以看到,岛屿上四处遍布阵旗,一股强烈的灵威,从这座荒岛中的一座山巅上传来。 陈登鸣高达近四丈多的分身盘膝安坐山巅,稳若盘石,通体绽放蓝光,散发一阵阵晦涩强横的压抑气息,单看气息,甚至比陈登鸣这个本尊还要恐怖。 苏颜焰脸色微变,凝重道,“这一股香火信仰力量,已几乎要成香火领域的雏形” “香火领域?” 陈登鸣身为分身的本尊,尚且对香火领域感受不算强烈。 她一个外人,却是能清晰感受到自海岛散发来的淡淡威严和排斥。 整个荒岛乃至荒岛周边的海面,都被这种淡淡的香火信仰领域笼罩着,空气中四处充满香火信仰的力量。 可以看到,荒岛上的诸多动物似都被驯化了,时而着山巅上的分身或摇摆身躯,或效仿修士作揖行礼,甚至将采摘来的野果或是食物送到山下,仿佛进贡。 荒岛边缘的海面上,还有一些鱼类时而跃出海面,向着荒岛山巅的方位点头后重新落入水中,四野都弥漫着淡淡香火信仰气息。 如此奇诡壮观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似乎陈登鸣的分身,已成了这座荒岛上坐镇的一位仙灵。 陈登鸣道,“这种情况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就逐渐发生了。 最先是荒岛上的动物向我的分身表达了虔诚信仰的念头,随后连一些海洋生物也产生了反应. 这种情况如果持续演化,我担心阵法也无法再掩盖荒岛和分身了” 苏颜焰负手道,“这主要也是你的这具分身体内所拥有的香火信仰力太磅礴了,已自成香火领域的雏形。 哪怕是雏形,也将迅速感染周边范围内的生灵,并对外形成震慑,保护领域范围内的生灵繁衍生息,甚至一定程度上影响风水,令这片地域风调雨顺。 如此一来,周边范围内的生灵自然也就会信仰进贡.”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状况也与他研究猜测得差不多。 所幸早在三个月前,分身体内的海洋之心便停止了持续吸收水系灵气,这也导致分身爆体的威胁大减,否则这香火领域的雏形也未必就有机会成型。 苏颜焰道,“让你的分身不要抵抗,我以神识进入其中查看一番.” “师叔这是要进入我的分身?是否有些危险?”陈登鸣面容肃然。 “没关系。” 苏颜焰摇摇头,恬淡一笑,“域外魔尊都没能将我如何,你这分身虽强,却也很难威胁到我。” 陈登鸣当即便下达指令,让分身莫要抵抗,任由苏颜焰的神识进入他的分身探查情况。 但见分身识海之中,海洋之心将两团泾渭分明的神识力量隔绝。 其中属于分身的神识只有很少一部分,这部分神识上方,还漂浮着一圈晶莹闪光的微弱香火信仰力,乃是属于荒岛生物以及附近海鱼贡献的信仰力,极其微弱。 那被海洋之心封锁隔绝的另一股神识力量,却占了很大一部分,足有分身神识的十数倍之强,几乎超越了陈登鸣这个本尊。 最主要是,这一团强横的神识力量充满淡淡邪恶的魔性波动,令人心悸。 苏颜焰的神识化作一道曼妙浮凸、体态撩人的身影,出现在分身识海内,环绕一圈,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香火信仰力量的加持,也是基于你本身力量的基础上加持。 按理说,三十七条香火信仰链,被你这分身吸收了二十四条,你这分身至少也拥有接近元婴层次的力量。 但实际你这分身,目前只能依靠神识发挥相当于金丹后期的战力。 主要也是你这分身本来的实力弱了些,纵然得到香火信仰加持,提升之后,高度也有限” 陈登鸣闻言不由苦笑。 能拥有这样一个神识战斗力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分身,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堪比元婴的分身,想都不敢想,倒是不必得陇望蜀。 不过相较于分身提升的战斗力,他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师叔,魔性力量毕竟太过诡异,如今这股充满魔性的神识力量毕竟强过我的分身太多。 我担心日后可能会感染影响到我这具分身” 苏颜焰美眸一闪,“你是担心分身被魔性蛊惑失控?” 陈登鸣颔首,“不错。” 苏颜焰摇摇头,双目神光收敛,神识从陈登鸣分身体内收回,平静道。 “如你所说,海洋之心会约束这股魔性香火信仰力,你这分身也是由天仙道力所凝聚,魔性香火信仰力在力量高度上,并未超过天仙道力,很难感染控制你这尊分身.” 她话语一顿,又道,“不过魔性力量于人于己都有害处,你这股力量又是得自域外魔尊,若是长久使用,日后难保不会被域外魔尊盯上。 保险起见,还是慢慢令这股力量消亡,让你这分身培育出自己的香火信仰力,才是最为安全正统的” 陈登鸣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魔性信仰力量固然能令分身的力量变强很多,但隐患却太大,乃是双刃剑。 曾经陈登鸣窃取香火之力,初衷也只是为驱逐控制魔修,如今目的已达到,削弱消除这股魔性信仰力量,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况且分身拥有海洋之心,只需置身在海域之中,实力也会非常强横,多一个魔性香火信仰力,也只是锦上添花的定时炸弹。 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如苏颜焰所说的那般,他现在大可借助魔性香火信仰力形成的香火领域,网罗海域内的生灵信仰,逐渐培育出自己的纯净香火信仰力。 而后再釜底抽薪,将魔性香火信仰力一脚踢开,用完就扔。 以海洋之心的特殊,再加上日后积累愈发强盛的香火信仰力,陈登鸣这具分身,倒是有些像是走出河伯香火证道的路子了。 确定分身无忧后,陈登鸣放下心来。 旋即随苏颜焰返回宗门。 如今这苏师叔伤势恢复,也无需寒玉冰晶床了。 陈登鸣再次得到心心念念的宝床使用权。 他继续抓紧时间潜心修炼,同时开始布置,将其中一些精神不正常的魔修位置提供给四海修仙联盟,以此为长寿宗换取来功劳,争取到更多发展空间。 削弱魔性香火信仰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消灭香火信众。 陈登鸣虽然是既得利益者,分身就属于被信仰的对象。 但这种香火信仰太‘脏’了。 所信仰的都是一些精神状况不正常的疯子。 哪怕他如今已控制了二十四股香火信众,其中十几股信众还是无法彻底操控,难以直接阻止这些疯子四处掳掠修士大肆举行献祭,强行阻止的结果,就是翻船。 故而对待这些疯子,陈登鸣也是毫不手软。 时间就在这样毫无波澜不能装逼的岁月中,快速掠过。 转眼五年悄悄溜走。 因陈登鸣时不时提供出一些并未被发现的魔修位置,在四海修仙联盟中为长寿宗屡屡立功。 加之众仙城司事殿长老王平的策应辅助,使得五年间长寿宗风平浪静,始终并未卷入任何大规模战斗中,获得了平稳发展的机会。 便是一直在四海修仙联盟司职的其他几位老祖,也是因此过得相对安逸,五年中二祖蒋坚和四祖刑慧光,偶尔还能回宗看看。 这一日,风和日丽,长寿岛远处的海天交接处。十几艘甲虫大小的灵舟突然出现,在明丽的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辉,迅速破空而来。 灵舟上打着的旗号乃是四海修仙联盟的标志,一经出现便引起了岛上巡游修士的注意。 长寿宗内,公输载和管朝二人在陈登鸣洞府门口急得团团转,眼见岛外已出现四海修仙联盟的灵舟,顿时叹息起来。 “看来道子殿下是真的进入深层次闭关了。” “可惜这次四海修仙联盟的人过来就是点名要见殿下的现在殿下不出来,是否会.” 负责接待二人的鹤盈玉闻言,优雅端庄道,“二位师兄,我夫君既是闭关难出,不如就由我代夫君去接见联盟特使,表达一番歉意吧” 公输载和管朝二人面面相觑。 代表道子? 以如今道子殿下的声望和地位,哪儿能是随便一个宗门金丹能代表的,况且还是四海修仙联盟这次点名要见的主角儿。 然而以眼下的情况,苏师叔不在宗门之内,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哎!那就劳烦鹤师妹了!” “还好这次蒋师叔是跟着四海修仙联盟的队伍一起来的,鹤师妹,你跟我们走。” (晚上还有无条件加更!求月票) 感谢按树菠萝的打赏!推书《表白青梅被拒,和她姐姐成闺蜜了》,青春恋爱修罗场佳作,展开很神,十分推荐! (本章完) 309:永信剑子的咄咄相逼!暴露(无条件加更) 四海修仙联盟的来者足有数十人,此次主要来的是东仙海以及北灵海的部分联盟中的大宗修士代表,以仙海院元婴老怪为首。 分别有永信剑宗剑子一行,仙海院一众修士、龙灵岛修士以及明光宗、碧波巨浪福地等修士。 其中明光宗来人,赫然还有与陈登鸣有过交际的圣女白芷。 鹤盈玉听着管朝等人在途中的介绍,也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她乃是突破了金丹之后,才任命成了金丹长老,填补长寿宗的长老位置空缺。 毕竟曾经长寿宗金丹长老的数量也就算不上多。 在经历四域举宗逃难之前,丘峰、成振伟等长春、长青两派的金丹长老就都与陈登鸣一同派遣前往了其他的备选后路。 结果自那一去之后,这两方人便都再杳无音讯,长寿宗金丹长老的数量由此更是锐减。 鹤盈玉突破金丹当选长老,也是临危受命。 现在听管朝等长老一说,这四海修仙联盟诸多修士似来者不善,不由也心里没底。 公输载道,“哎,鹤师妹你代表道子,稍后只需少言多看,我们会为你打掩护的。” 温立艳颔首,“不错。这四海修仙联盟派来的众修,明面上对外宣称是慰问,实则就是对我们这些海外宗门进行摸底。 我们是既不能表现得太强势,太强势会被人记恨,也不能表现得太孱弱,太孱弱会被人认为好欺负,也是难啊” 断手已经重新续上的冉毅强凝重道,“听说他们先去了天道宗和蜀剑阁,乔昭献和高凌霄二位道友还吃了些小亏” 鹤盈玉闻言一颗心悬起,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也许这次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中,有一重要目标就是她夫君陈登鸣。 毕竟一宗道子,已算得除了老祖和掌门之外的头号人物。 这些年,长寿宗的掌门之位一直由道子和苏颜焰主掌代管,其他长老分管,陈登鸣已算是半个掌门。 如今夫君因修行错过不出,她也万不能丢了夫君的面子。 此时,前方岛岸旁十几艘灵舟已是飞近,数十人笼罩在灵光中,从灵舟飞出来。 但见水光舟影,如诗如画,在海岛旁显得极是宁谧恬美。 “这长寿岛虽是偏僻了些,倒是风景不错,令人涤虑忘俗,豁然开朗.” 一名法袍华美,脸容俊伟,顾盼之间颇有英姿的男修笑道。 “要不是偏僻,这里的四级灵脉哪里轮到他们长寿宗捡了去?” 一个长着扫帚眉的修士轻哼小声道。 正与仙海院元婴真君谈笑风生飞出的刑慧光面色微微一僵,旋即又若无其事与仙海院元婴交流,心里则是冷哼怒骂。 真当他长寿宗元婴不是元婴? 他还没走远呢,竟敢就这么议论,以为他听不到? 这时,鹤盈玉等人也已飞临前来迎接来客。 两方人相互介绍,提到鹤盈玉乃是长寿道子的夫人,此次乃是代道子而来,众修不由多望了几眼鹤盈玉。 见其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端庄,也是生出好感。 但长寿道子不出,却只派来一个夫人接见,不少人也是神色各异,却无人当面发作。 双方寒暄客套了一番后,便直往长寿宗内飞去。 … 长寿宗内的浮空岛寿命殿中,便是直供诸多来访贵宾消遣享乐接待的地方,其内有女修弦管歌舞,昼夜不歇,房宇宽敞、雕梁画栋,宛如一处空中仙境。 众人悠悠步入其中落座后,便有女修弟子奉上来灵茶灵酒、瓜果糕点,招待周致。 鹤盈玉面对众修举杯遥敬,一一端庄大方的回应,谈吐自如举止从容,倒是也赢得了一些修士的好感。 然而坐在席间,她却始终能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瞟来。 以她身为女性的超强觉察力,自然也能判断出这一具有威胁性的目光来自何人。 心里正生出奇异疑惑,忍不住好奇心,向那目光的主人望去,刚好对方也微笑望向她。 见她望来,对方含笑颔首,美眸中清澈无尽,似蕴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深远,深邃中透着吸引人的别样诱惑力和亲和力。 这似是一双时刻蕴含友善和笑意的眼眸,但仔细一看,又十分平静,令人初见便印象深刻。 “圣女殿下!” 鹤盈玉早已知晓这明光宗圣女身份,此时举杯笑了笑打招呼。 白芷同样回以一笑,令人如沐春风,一对美眸仿佛会说话般传递讯息。 鹤盈玉顿时感到耳畔传来了柔和悦耳的女子声音。 “鹤仙子,我曾与您夫君道子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有过短暂交际。此次跟随诸多道友而来拜访,却是要提醒你,最好还是将道子殿下唤来才好。” 鹤盈玉闻言心中一凛,面容却不变,放下酒杯的同时传音道。 “多谢圣女殿下您关心并提醒,不过我夫君是真的已处于深层次闭关之中,您也清楚,我们修士处于这种程度的闭关,不宜强行打扰。 却不知诸位贵客是有何要事必须寻我夫君?” 白芷礼貌地一笑,悠悠传音道,“其实这次我们主要是为弄清楚,过去几年间,为何你们长寿宗能屡屡发现诸多藏匿得很深的魔修位置。 这算是我们此次出来摸底的任务之一。 我们做过详细分析,能弄到这种情报信息的,你们长寿宗也只可能有几位老祖和道子殿下能办到。 几位老祖我们不可能摸底,也唯有从道子殿下入手” 鹤盈玉强自按捺心中的不平静。 作为陈登鸣的枕边人,她当然清楚为何长寿宗能屡屡发现魔修的踪迹。 但这种问题,她是绝不会暴露出去的。 一时她甚至都分不清这白芷究竟是为试探她,从她这儿套话,还是真的在善意提醒。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白芷闻言转过首去,不再看鹤盈玉,传音笑道。 “因为我愿意帮助您夫君,长寿道子殿下!” 鹤盈玉心中一跳,没来由更感到一阵威胁,总感觉这个圣女殿下不似好惹的,仿佛盯上了她的师弟,要从她手中夺走陈登鸣,这句话就仿佛是某种宣战。 但这么一想,又觉得荒唐可笑。 这时,她又得到一阵微不可察的传音。 “对了.忘了提醒你,我在来到你们长寿岛附近时,隐约感受到了一阵香火信仰力量的气息。 我想永信剑子殿下,未必就不会察觉到.” 鹤盈玉一惊,垂首间眼神扫了一下永信剑宗的坐席处,发现已有永信剑宗的弟子借故出去了。 她正思索之时,倏然对面的永信剑子察觉到她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目光也凝望而来,微微一笑,作了个礼貌的招呼后,举杯起身道。 “鹤仙子,我早已听闻过您夫君长寿道子殿下的名头,神交已久,奈何今日却竟无缘得见殿下,不知殿下是何时闭关修行的?” 鹤盈玉亦是起身,正要举杯回敬的同时回应。 永信剑子却继续道,“难道近日真的无法出关? 若是能出关,我倒是愿意在长寿宗多盘桓一段时间,只为见殿下一面!” 鹤盈玉心中一震,美眸看向永信剑子那看似和煦带笑、实则骄傲而带着淡淡疏离感的脸庞,明白对方这是假意客气,实则绵里藏针,已在逼她给出回应。 “剑子殿下.”叶永正要含笑起身为鹤盈玉打掩护。 永信剑子双眼却宛如两把锋芒毕露的利剑般扫了过去,淡淡道,“这位叶长老,我现在正在与你们尊敬的道子夫人说话,请你不要不懂礼性插嘴。” 这已是颇为过分的驳面子,玉鼎真人叶永顿时脸色僵硬,现场氛围也不由变得紧张。 始作俑者永信剑子却又倏然和气一笑,客气看向鹤盈玉语气柔和道,“鹤仙子,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不过这也是出于对您的尊敬,我们永信剑宗的弟子都清楚,我待人对事都比较较真。” 这一硬一软张弛有度之间的变脸与话术技巧,宛如虚虚实实的飞剑技法,教人想要抓住毛病发作都很难,足以彰显这永信剑子的厉害。 鹤盈玉算是领略到了,但此刻她也不可能再退让或妥协了。 若是不清楚此次四海修仙联盟众修是为陈登鸣而来,她或许还可能尝试再回洞府去唤唤陈登鸣。 可如今既然已经知晓对方是为陈登鸣而来,她当然不可能退步,再往后退,后面就是她最宝贵的师弟了。 她落落大方作揖笑道,“剑子殿下,您也清楚,一旦进入深层次闭关意味着什么。 实不相瞒,我夫君乃是五年前就闭关了,这五年对宗内宗外之事,都是一无所知.” “哦?” 永信剑子眉梢一挑,讶然道,“竟是如此吗?这么说来,你们长寿宗这些年向修仙联盟汇报的诸多魔修藏匿位置的情报,都是另有高人指点的? 要知道,这些魔修各个藏匿得极其偏僻,便是我们四海本土诸多仙宗都没能将他们揪出,不知你们长寿宗是如何办到的?” 鹤盈玉淡淡道,“此乃我长寿宗自家绝密,是另有手段,妾身也委实不清楚,实在是难以说个明白。” 永信剑子眼睛一眯,呵呵笑了起来,“早听闻你们长寿宗的长寿道统能研究出天眼通、上苍之眼等法门神通,甚至上听天意,洞悉未来。 莫非你说的不知道,是涉及到你夫君才接触过的道统? 若真是如此,我们就还是要见一见长寿道子,因为我们此次前来摸底,这魔修之事,正是我们要摸清楚的事情。” 此言一出,现场氛围顿时更为凝重,长寿宗几位长老均是脸色难看,只觉这永信剑子委实咄咄逼人。 四海修仙联盟众修则是神色暧昧,耐人寻味,心内多有讥诮。 这几年来长寿宗屡屡立功,还不用掺合进与魔修的争斗中,置身事外却又能立功,可谓赚足了风头和安逸,早已教诸多宗门修士不爽。 试问谁又愿看一个外来势力如此风光? 此时能上门逼问,教其难堪,夺回本土势力主动权,压压风头,也是甚好。 可惜那长寿道子却是太过聪明,或者说长寿宗万年老乌龟的名头也的确名不虚传,竟是提早就以闭关为由躲避了起来。 不过有永信剑子带头相逼,再怎么避也终究是避不开的。 就在场面快要冷场时,一阵爽朗笑声从岛屿上方的高阁内传出。 “永信剑子,没想到你对我长寿宗道统倒是了解得这么多? 若是我说这些魔修的位置,乃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天眼通捕捉到的,你可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股磅礴强横的灵威从上空传来。 却见殿顶上方的高阁内,刑慧光胡须飞舞,宽袖飘飘,含笑现身走出。 永信剑子面容不变,虽是立即行剑修礼,却也不卑不亢。 那高阁内,另一道元婴灵威几乎紧随而出,显现出一个圆脸高鼻的老者身影,笑眯眯道。 “哎!刑老弟可就莫要跟这些小辈一般见识了,你也是会开玩笑,若这些魔修位置,真是你们发现的,那我们修仙联盟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刑慧光眼见仙海院的元婴老怪仲世规这么快解围,也是一时发作不得,唯有打个哈哈应付。 这仲世规一句话,就将他说出的解围之话堵死,偏偏他还不能真的就辩解承认。 因为目前包括他在内的几位长寿老祖,的确无法通过天眼通或者上苍之眼去搜捕魔修的位置踪迹。 这些年所提供的魔修踪迹,几乎都是陈登鸣一人提供的。 若是他将此事大包大揽到他以及二祖一祖身上,那么修仙联盟要求他们以天眼通找出更多的潜藏魔修,他们却找不出,麻烦也就来了。 而更为关键的是,他很清楚,这所谓的摸底魔修之事,也只是四海修仙联盟敲打海外势力的一个由头罢了。 主要目的,是为敲打之后的下一步反攻计划作铺垫。 这时,永信剑子突然拿出一枚闪光的传音玉符,笑了笑,看向与刑慧光一同降落下来的仲世规作揖道。 “仲师叔!师侄突然在长寿岛外发现了一件有趣之事,要亲自前往去看看。” 鹤盈玉心头一紧,知晓可能是永信剑宗刚刚出去的弟子,发现了陈登鸣分身的踪迹。 这些拥有香火信仰道统的宗门修士,对于香火信仰力量的洞察力,远超寻常修士。 “哦?”元婴老怪仲世规目光一闪,笑着挥了挥手,“敖师侄自去便可” “我等也随剑子殿下去瞧瞧热闹!” 其他一众修士均是起身笑道,虽不明白永信剑子何以在此时要离开长寿岛,却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无条件加更了,今天接近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310:人在荒岛坐,修为心中涨!奈何有人不长眼(求月票) 哗哗—— 蓝莹莹的海面仿佛被数只大手推挤着升高,高耸的浪花仿佛一堵堵水墙,不时的伏涌撞击在空中,却仿佛撞上一片无形的堤岸,爆开成千堆碎雪,奔腾翻卷的散开。 但见漫海沸腾,波涛万倾,重重大浪头拍击的中心处,似出现一个海碗般的结界,氤氲灵光,将周遭翻天倾覆来的海浪牢牢阻隔在外,在大海中宛如形成一片内陷下去的漩涡。 三名永信剑宗弟子结成天地人三才剑阵,处于三个不同方位,一起以剑气起阵,磅礴阵力掀起重重海浪,以阵破阵。 然而,无论阵法掀起的海浪如何推挤,始终也无法撼动阵法结界。 三名永信剑宗弟子脸色难看。 其中一位假丹皱眉道,“这应该是三阶高级阵法,集合我们三人之力布置三才剑阵,已可硬撼金丹,却还无法撼动这阵法.” 一名剑宗弟子皱眉,“长寿宗并非香火信仰道统,这里却有如此强的香火信仰力,几乎已成香火领域的雏形,还布置了这么强的阵法掩盖,怎么看都感觉很古怪.” “蹊跷,恐有危险,我感觉四周海域内似有不少气机锁定了我们,很不善,我们还是不要再试探了,等剑子殿下他们赶来再说.” 几人齐齐收手,天地人三才剑阵顿时解除。 重重雪白的大浪携着手退潮,翻腾着泡沫,海面很快又恢复常态,之前显露出的结界也很快消失。 … 此时,阵法结界内,陈登鸣的分身静静观察荒岛外的三名修士,沉吟思索,心中警惕。 这三个家伙若是不出他所料,应是永信剑宗的弟子,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以分身的思维逻辑,也是能分析出一些大概状况。 但没有得到本尊的指令,在没有受到威胁之前,一些应激手段分身也无法冒然施为。 香火分身闭上双眼,心神沉浸到灵台识海中,分出一丝逐渐向上飘飞。 但见香火分身的自我神识上方,飘浮着一团氤氲晶莹光芒的香火信仰力,对应着这五年来追随信仰而来的诸多海兽、海鱼以及海妖,数量已是颇为庞大,不再是五年前很微弱的一小片。 这些香火信仰力量丝丝缕缕缠绕成一团,被更上方宛如一团蓝色火焰静谧燃烧的海洋之心笼罩约束。 海洋之心的上方,昔日重重叠叠的光幕以及散发淡淡魔性的香火信仰力,已是近乎完全消弭殆尽。 仅剩下两片光幕,以及两团看上去氤氲晶莹光芒的香火信仰力。 这两团香火信仰力中蕴含的魔性,已近乎淡化至若有若无。 曾经散发黑气的香火信仰力,现在虽不如海兽海妖等生物贡献的香火信仰力纯粹,却也不再有丝毫邪恶韵味。 这两团香火信仰力,乃是五年来被陈登鸣唯一留下,并未送去大义灭亲的两股信众。 只因这两股信众,五年来都严格遵守香火分身下达的道道圣谕指令,非但藏匿在人迹罕至的海岛中与世隔绝,且再未去谋害其他修士。 便是每年举行一次的大型祭祀,也是以捕猎的妖兽作为贡品进行。 五年来,这两股信众更是频繁与香火分身互动,完成了诸多圣逾,埋在心灵深处的那股魔性也越来越淡化,逐渐变成了香火分身的形状。 陈登鸣很享受这种改变他人过程。 有时候甚至也在想,佛门限制信众的杀戒、色戒等戒律,改变了信众的生活习惯,是否也是从最初的佛门箴言开始下达的。 此时,香火分身的一缕神识与一团氤氲的香火信仰力接触后,顿时就从丝丝缕缕的香火信仰中得到了信众观察到的画面和讯息。 但见一些画面中,依稀能看到一艘艘灵舟直奔向长寿岛而去的景象,因为是鱼类的视角,色彩看起来异常鲜艳。 而得到的信息则是有数十名修士来到了长寿岛,被迎接进了长寿宗。 “十几艘灵舟,数十名修士看来永信剑宗这些人就是其中之一了。 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突然过来,宗门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尊闭关已有五年.近来是进入了感悟上苍之眼的关键阶段,否则现在倒是可以直接提醒本尊” 香火分身思忖片刻,觉得事情不简单,决定还是先避一避,以免招惹麻烦。 在此之前,他已经让附近海域诸多信仰他的海兽海妖都远远避开了,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 自从三年多前本尊将《改版天仙分身》修炼到大师境界后,香火分身便已能得到持续的心力支援。 虽说这种心力消耗对于陈登鸣本尊而言,还存在较大负荷。 但为了维持香火分身能够持续存在并且自我修行,还是很有必要的。 香火分身的心灵印记也因此愈发稳固强大。 三年来时而进入东仙海中依靠海洋之心修炼提升实力,修炼进度喜人,在法力上逐渐已快要接近金丹中期。 只不过香火分身的主要力量来源毕竟有三股,一股是人仙道力和木系灵气,一股是海洋之心,一股则是五年来在附近海域笼络的香火信仰力。 因此,三股力量合而为一后,香火分身的战斗力难以估量,绝对不是寻常的金丹中期修士可比的。 尤其是在海洋之中,依靠海洋之心这种奇宝,香火分身的法力可谓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不过强归强,陈登鸣不喜好勇斗狠的性格还是被香火分身完美继承。 香火分身倏地飞起,已达到四丈多高的庞大身躯飞向岛屿中央的一个深邃地洞。 那地洞深处,直通往大海,乃是香火分身早已挖掘准备好的一条退路。 此时,随着香火分身钻入地洞深处,登时空气中弥散遍布的香火领域也在急剧削弱,空气中对外人产生的淡淡信仰排斥力,也迅速微弱下去。 “香火领域在消失?” 三名守在空中的永信剑宗弟子敏锐察觉到变化,脸色均变。 还不待三人有所反应,倏然‘咻’地一声尖锐破空声,从极远处传来。 一道无与伦比的速度剑光,撕裂长空云雾,仿佛一道白色闪电俯冲掠过海面,将海面海浪切割犁开大片浪花,气势汹汹! 可怕的灵威,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一阵掀起狂澜的剑势与狂风,剑势中,似有无数人的祈祷之声,神秘玄妙,令人欲要沉溺其中,陷入杀机中死亡。 才潜入海水之中的陈登鸣香火分身脸色微变,察觉到已被一股锐利剑意和剑气锁定了,还隔着数里就有种身体要被剖开的割裂感。 “剑子殿下!” 几名永信剑宗弟子均是惊喜叫出声,同时松了口气。 嗖!—— 永信剑子飞临而来,停顿在半空只是一瞬,炯炯有神的目光扫了一眼被阵法掩盖笼罩的荒岛,又径自看向荒岛下方的位置。 单靠肉眼,他自然无法看清被阵法掩盖的荒岛,也难以锁定陈登鸣香火分身的位置。 但依靠他所继承的神仙香火道统,他却能敏锐察觉到,那携带磅礴香火力的目标正在潜逃,似乎逃入了海底深处。 “阁下竟然在长寿宗附近随意布道,便是荒野邪祀,如今见到本剑子还不停下说清楚就想逃?!” 永信剑子杜柏霖冷笑一声,体外灵光暴涨。 轰!—— 一团震荡的音障云伴随灵气从半空出现,压迫得激荡的海面凹陷下去一个半圆形的凹痕。 剑光一个闪烁,敏锐绕开被阵法笼罩的荒岛。 锐利的剑气仅仅是擦着而过,便使得防护阵法‘咔咔’巨响,灵光乍现,表面浮现被划过的痕迹。 下一瞬,永信剑子杜柏霖便已通过阵法撼动的匆匆一瞥间捕捉到了目标所在位置,陡然化作一道迅猛绝伦的剑光刺破海水,杀入其中。 “好敏锐的洞察力!” 海水深处,陈登鸣的香火分身神色凝重却也丝毫不惧。 他双目陡然浮现幽蓝光芒,不是在调动天仙道力,而是调动了海洋之心的力量。 霎时四周海水中的水灵气汇聚而来,他的四丈多高的身躯霎时融入大片海水中,猛地急剧膨胀变大,化身足有十几丈的巨人,两条手臂都变得足有七八丈长,通体凝聚强烈的水灵气。 “轰!”地一声! 陈登鸣香火分身依循着威胁袭来的方位,硕大的拳头,一拳打出! 霎时间,大片高速凝聚旋转的浪涛像震怒的雄狮,凶猛地朝上方扑来,飞溅起数丈高的水龙卷! 这突然的出拳,仿佛带动起一片海水成海啸冲腾而起,声势惊人。 然而已扎身进海水中的永信剑子一声怒啸,高速下潜中的身躯倏然闪烁避开。 体外飞剑却是剑光高度凝结,如化作一道银练,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宛如夭矫龙蛇,撕裂好似龙卷般冲腾上来的拳劲,开出一道稍纵即逝的通道。 在那闪瞬间,永信剑子原本停顿的身躯迅速在第二把飞剑带领下突进,刹那接近海水中的陈登鸣香火分身。 看到体型庞大浑身充满香火领域气息的香火分身,他心中微凛,暗道这不知名的香火邪祀,竟已是发展起了火候,只怕很有蹊跷,立即手掐剑诀。 “去!” 一道宛如银蛇般的飞剑呼啸,扭曲掠过海水,剑气压缩海浪形成一道可怕的弯曲激波,划开一道十几丈长的深深沟壑,直逼香火分身。 攻势还未临近,香火分身便感受到强烈的威胁。 不过处于海水之中,就是香火分身的主场。 以陈登鸣丰富的战斗经验,自然能判断该如何应对。 他瞬间通过海洋之心聚拢来大量潺潺水流,充斥沛然水灵气,环绕周身。 顿时间,香火分身宛如与周遭海水融为一体,扩散出一圈圈流线形长弧的水波。 任凭永信剑子的剑气如何爆裂凌厉,在不断波动的潺潺水流脉冲般的重重抵消下,迅速被消弭了所有凌厉之气。 与此同时,香火分身双手快速合拢如印,眉心一点散发幽蓝光芒的海蓝之心若隐若现。 哗哗哗—— 四周海水发出富有韵律的激溅的声音,然后迸着泡沫层层叠叠的推挤而来。 永信剑子顿时只觉四周海水仿佛形成了一个有形无质的牢笼。 四面八方都是狂涌而来的海水,充盈灵气,化作无数触手般的水链,疯狂缠绕向他,形成的一股股水漩涡吸力,竟将他牢牢吸附压迫在海浪中,使不出力来。 “想这样就困住我?” 他冷笑一声,双目倏然异常明亮,浮现璀璨的白光,似有无数祈祷之声在他身周传荡,充斥一种淡淡的香火信仰之力,排斥四周的一切。 “香火信仰力?永信剑诀?” 香火分身继承陈登鸣的记忆,此时心中一凛,高度紧张,也开始神识联系自己的香火信众,打算先摇人借点儿力。 ‘嗖嗖!——’ 永信剑子体外剑光飞荡,两把飞剑在空中同时幻化出两道耀眼的寒光,随后向着漩涡相反的方向急速旋转。 嗖嗖嗖—— 强烈的剑气在海浪中爆发,错乱纵横,卷起的海水像一锅煮沸了的泥浆水,绞成一团,灵气激荡。 散发强烈吸力漩涡的水牢霎时崩溃。 然而就在这闪瞬间,永信剑子心中一寒,察觉到强烈的威胁。 溃散翻腾的水浪中,倏然有一片海浪凝聚成人形。 一只硕大的拳头高速掠过,模糊中仿佛同样有祈祷声传来,甚至伴随有海妖的嚎叫,似在诅咒其亵渎信仰的仙灵。 永信剑子神识撼动,一个不察,剑光护体慢了一拍,顿时被这一拳轰中胸口。 ‘波’!—— 法袍自主护体诞生的灵崩溃,他身体如破布袋子在海浪中冲腾飞出,一路在水浪中翻滚,将海浪犁出深深沟壑。 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就这?” 香火分身惊诧狐疑,但此时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他立即再度借助海洋之心,化身融入海水,轰地冲去。 还不待永信剑子反应过来,又一个大浪打来,霎时化作香火分身巨大的身躯,抬起一只巨脚,狠狠踩踏,周遭海水更是宛如触手缠绕而去。 “这是什么怪东西?” 永信剑心脏狂跳,振作精神,体外剑光爆涨,双手掐诀两根食指合拢,宛如十字。 铿锵!—— 两道刺目剑气刹那平地惊起,虚虚实实,结合两道飞剑护体,绵里藏针,阴阳相合,急速切割防护,搅碎大脚。 永信阴阳十字剑固! 下一刻,永信剑子身躯便在牢固的剑气防护中冲天而起,离开海水,神识传出警告提醒。 “阁下到底是谁?莫非真要与我永信剑宗为敌?现在罢手才是你最后的退路!” 香火分身闻言不由气笑。 这永信剑子也是有意思,按理说这长寿岛也是长寿宗的地盘,他在这荒岛待得好好的,没招谁惹谁,一直是人在岛中坐,修为心中涨,好不逍遥自在。 这剑子自己跳出来不由分说就打一场,打不过还撂下狠话。 “罢手!?罢你娘的头!打得就是你!本尊醒了都要说我打得好!” 香火分身心中怒骂,轰地卷起大浪,再度冲出,双手向上一抓,绽放幽蓝光芒,吸引大量水系灵气。 顿时永信剑子上方的海水,宛如化作两只巨大的海水手掌,卷成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过来,哗哗巨响,向下倾覆狠狠拍来,声势骇人。 要给这剑子两大比兜子后,摁在水里闷死这臭屁的家伙。 此刻,海面上,四海修仙联盟随行的其他众修,也纷纷赶来。 却只看到下方海水在剧烈激荡,气流狂暴,海浪汹涌不安地抖动着,浪花翻滚激荡,喷吐着雪白的泡沫,好像烧开了锅似的水在沸腾。 满耳隆隆巨响,像大炮闷在水里发出轰鸣,无数的激波从交战双方爆开,一些冲天而起的浪头,喷珠溅玉般溅射到众人足下。 众多修士神色惊异,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何方神圣如此勇猛,竟然能和永信剑子斗法打到这种程度。 单就这声势,就不是一般金丹所能制造出的。 鹤盈玉等差不多清楚状况的长寿宗修士赶来,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吃惊不小。 他们只知道这片地带,是与道子殿下陈登鸣的分身有关。 可若是现在下方海水中正与永信剑子交手的,是陈登鸣的分身,这分身未免也太强了吧? (近5k求月票)(本章完) 311:五年变化!一刀劈开海(求月票) 万浪云波望眼空,海天风雨起蛟龙。 当分身在海水中激烈大战时,陈登鸣也已经被惊动,从深层次的修炼状态惊醒过来。 分身在经历大战时,心力就会发生剧烈损耗,从而牵扯到本尊也诞生心力消耗。 这是《改版天女散花》修炼到大师层后,才会发生的状况。 于这种心灵共连的状态下,分身也不会因心力损耗过剧,而导致心灵印记崩溃,分身消失。 但代价就是——本尊将承受这份心力负担。 故而,分身因战斗而发生剧烈的心力损耗时,也惊动了陈登鸣从深层次修炼中苏醒过来。 … 洞府之中。 一股淡淡的岁月留痕在陈登鸣身旁缭绕。 他蓦地睁开双眼,眼神中蓝光一闪,捕捉到身周的岁月留痕气息,又看了看一旁盘坐着的三大辅助修炼的分身,缓缓收回天仙道力,眼神中熠熠光芒收敛。 五年多的时间过去,如今他也已是一百一十岁的高龄。 当然,这种年龄在金丹修士中,也算是很年轻的。 他也是大器晚成,八十二岁时还在凡尘武林江湖中打滚,自接触修仙后,便是一路崛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五年时间,前三年他主要还是在修行《长寿功》。 另三大分身则是研习其他不同的术法以及阵法,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他‘交作业’,为他提升术法的熟练度。 处于荒岛的香火分身,则是惟一同时在修炼长寿功的,至今还未交一次作业。 直到两年前,他或许是修行积累至福至心灵,厚积薄发,突然感觉对天眼通诞生了新的理解,已隐约接触到了【上苍之眼】的层次。 遂分出了部分心力钻研天眼通,再无多余心力去顾及其他事务。 这也是幸亏他继承的人仙道统乃是心灵道统。 人仙道力可直接恢复心力,再加之事先购买的大量补心丹,方可在维持多位分身辅助修炼的情况下,还能心分二用同时修炼《长寿功》,钻研【上苍之眼】。 此时,随着思维清醒,陈登鸣迅速收摄历经闭关岁月沉郁洗礼的念头,心神倏然进入到香火分身体内,顿时便通过分身视角,看到了对面海浪中挥洒剑气的永信剑子。 诸多细微的讯息流,从分身传递到脑海。 陈登鸣顿时知晓了事情始末,不由皱眉。 “这永信剑子,管得也是太宽了,我自家地盘的事情也要管,是否太过反客为主了?.” 心里虽是不悦,陈登鸣却也并不担心。 香火分身缩在东仙海之中,法力绵绵无尽,还可借助海洋之心对大海的调动进攻敌人,算是半个海洋主人。 想要击败在海洋之中的香火分身,得依靠绝对强横的力量,瞬间击溃所有防护,击碎心灵印记,才可能办到。 连元婴老怪亲自出手,都得费些手脚才可能拿下。 这永信剑子,虽是继承了神仙道统,目前看来还差了很多,甚至持续拖延下去,法力消耗太大,将有败无胜。 陈登鸣放下心来,暂时让香火分身继续招待贵客,掐诀打开储物袋,调出其中几个闪光的传音玉符,都是这几年积压未曾浏览的传音讯息。 他分出一缕神识查看。 首先接收到的就是乔昭献传来的讯息。 “老陈,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小队来我们天道宗了,这群家伙很难缠啊,我和那个臭屁的永信剑子交手过,他很强。 我为照顾客人的面子,以微弱劣势假意败给他,算是将他们打发走了,他们绝对会再去你那里,你可要小心.” 陈登鸣一看这消息,就知道老乔是吃瘪了。 还好面子,说什么照顾客人的面子,以微弱劣势假意败给别人。 真相很可能是永信剑子为照顾老乔的面子,以微弱优势取胜。 否则以老乔这性格,绝对不会说什么对方很强,让他小心之类的话,肯定是大肆吹嘘自己如何厉害,压根不会提醒他注意小心。 “好面子的老乔啊.” 陈登鸣摇摇头,神识输送进玉符中,随手传去一道消息。 “知道了,谢谢提醒。我闭关了几年今日才醒来,现在分身正在陪永信剑子玩,看上去他还行” 随后他又查看了一番其他的积压传音。 其中一条是高凌霄的,同样也是提醒他小心永信剑子,看来是剑败给了永信剑子。 不过这个小傲娇却只字不提胜负,只提醒他小心,倒也是很符合对方的性格。 最后诸多消息,则是鹤盈玉以及宗门长老传来的消息。 最近的传音,便是提醒四海修仙联盟摸底小队前来,欲要摸底长寿宗这些年是如何发现这么多魔修位置讯息的。 “要摸底我是如何发现这么多魔修位置的?” 陈登鸣沉吟片晌,眼眸闪烁,不由轻笑起来。 这摸底的内容,就存在陷阱啊。 如何找到这么多魔修位置的,他当然不能说出真相。 但即便是找其他的由头,也不能随意回应。 因为一旦承认他自己是可以找到那些魔修的,那么四海修仙联盟完全就可以要求他长寿宗帮助寻找到更多的魔修。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况且,他如今也已经将操控的魔修几乎都处理了,仅剩下的两支安分守己的,还不打算就这么交出去。 “这种事情,属于我宗内务,我纵是不完全交代,四海修仙联盟难道还能强行插手干预不成?至少永信剑子还不够格.” 陈登鸣心里盘算好,心神感应了一番香火分身的情况。 见永信剑子已是初显疲态,正在左冲右突的寻求出路,当即老神悠哉的起身,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打理个人卫生。 在这同时,盘坐四周的三大分身也均是起身,纷纷靠近过来,齐齐伸出手,搭在陈登鸣的肩膀上,散发出灵光。 霎时,种种近期对术法的感悟,俱是从分身体内的心灵印记中涌出,传达到陈登鸣的心灵中,开始‘交作业’。 一时间,面板内三种术法的熟练度开始波动,快速提升起来。 都是三大分身辅助感悟钻研后的经验,尽管不如本尊亲自钻研来得效率高,却胜在都属于额外的助力。 … 片晌过后,陈登鸣挥手让三大分身散开,各归各位继续修行。 面板中,诸多讯息相较于五年前,已发生了极大变化。 “金丹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110/579/196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88/100) 道法:《长寿功》(五层:210241/500000)、《改版撒豆成兵》(大师2/100)、《改版天女散花》(大师41/100)、《无边落木萧萧下》(精通31/100)、《金生水》(精通42/100)、《布阵制阵纲要》(精通79/100)。 道统:天仙道统(寿):领悟道统神通【天眼通】、【上苍之眼】、【天仙道域】; 人仙道统(心):领悟道统神通【人仙道体】、【噬灵功】、【惊目炼神诀】、【七无绝境】、其他略” 自领悟上苍之眼后,陈登鸣便效仿上次修改寿元讯息般,将面板重新修改归类,列出了两大道统的具体讯息。 然而,以面板的神异之能,即便修改后可记录有关道统的讯息,却也难以分析出道统神通的各项数据并加以提升,仅方便供他参考观察。 而且,因《长寿功》、《改版天女散花》以及《金生水》等术法的等级晋升,使得他的寿元大限也是增长了50年,如今寿元大限已高达1965年。 至于《陈氏武道总纲》,在武仙分身锲而不舍的修行下,熟练度也已是攀升到了即将突破的边缘。 “五年的闭关修炼,长寿功突破到五层后,熟练度也提升了快有小半照这样的修炼速度,再有八年,我就能修炼到金丹后期” 陈登鸣招招手,一边召来对面衣架上悬挂的如意宝甲,一边迈步走向正氤氲闪烁灵光的魂屋。 ‘铿铿锵锵’声响中,如意宝甲化作道道闪烁玄光的铁片飞来,严丝合缝紧贴在身。 而后凝聚成另一个整体,紧贴皮肤,将脑袋都包裹在内。 霎时,陈登鸣宛如穿上了一身乌金铠甲。 双肩、膝盖、手肘、脊椎等位置都有突起的利刺保护,泛着乌金光泽的铠甲表面满是玄奥的阵法灵纹,显得形象粗犷而狰狞。 “铿!” 陈登鸣驻足,金属法薛与地面吻合,伫立魂屋之前。 他动念之间,铠甲表面的灵纹迅速明亮。 很快尖刺和头盔都收缩消失,成了一件紧密贴身的薄薄劲装。 这是通过金丹后期魔物的尸骨,配合半报废的如意宝甲重新炼制而成的三阶高级宝甲,防御性更上一层楼,价值甚至还要超越一艘三阶高级的灵舟。 穿上铠甲后,陈登鸣又在外面随意套了一件寻常衣物掩盖。 身为金丹修士,他的体温可随意自我调节在最佳状态,不会轻易随环境变化而变化,穿再多衣物也不会感到闷热。 此时,眼见魂屋内的小阵灵还未醒来,那熟睡中恬静的娇俏小模样令人心疼,陈登鸣也不愿打扰。 从储物袋内取出伏灵瓶,倾倒了一些纯净魂力在魂屋内,滋养小阵灵。 这五年来,为了助他修炼,算是将这小家伙累得不轻。 几乎每日都要陪他修炼半天。 如此五年如一日的修炼下来,也亏得小阵灵忍受了下来。 陈登鸣将心比心。 换作是自己,未必能为别人的修炼如此上心,这也令他心中颇感亏欠惭愧。 “好好休息吧,这次我出去转转,再修炼也得隔一段时间了” 陈登鸣低声笑道,而后纵身而起。 身在半空时,‘哗啦’一声,紫翼双翅从背后浮现而出,抛洒幻动妖冶的灵光。 双翅一震。 空气霎时模糊。 陈登鸣身影宛如一道紫色极光电掣而去,眨眼消失在长寿岛,散发着阵阵具有压迫力的灵威,直奔远处热闹的海面。 “哗轰!——” 一大片海浪宛如爆炸了的冰山,倾覆了的雪堆,奔腾飞卷,声如闷雷般炸开。 一道浑身灵威强烈的人影随着大浪冲出,口中发出闷哼,飞到空中身形连连翻转,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神色难看至极,眼神阴沉。 赫然是永信剑子杜柏霖。 眼见这剑子哪里还有先前意气风发的俊伟模样,已是浑身湿透,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一直飘浮半空看热闹的众多修士见状,均是面色惊愕无比,没想到强如永信剑子竟是吃了这大的亏。 便是两名正立在是云端看情况的元婴刑慧光以及仲世规,此时也是神色讶然。 刑慧光早就清楚那与永信剑子交手的,便自家道子的分身,却没料到这分身竟是如此之强。 仲世规则是完全不知那与永信剑子交手之人是谁,竟如此勇猛,但他只看刑慧光的神色,就隐约猜出应该是与长寿宗有关,不禁心里犯嘀咕。 “剑子殿下!下方是何人竟能与您交手至此?可需要我等助力?” 这时,一名龙灵岛金丹修士冲着永信剑子作揖高声相问。 永信剑子脸色更是不好看,冷哼一声‘不用’之后,突然长啸一声,面部涌满白光,好似面庞生辉。 “起剑!” 他一声大喝,刹那间,两道飞剑宛如成两道电光,携霹雳之声汹汹而来,环绕周身,身上灰蓝色法袍,在海风里猎猎飘响。 这一刻,永信剑子身上的气势也是迅速攀升。 那充满香火信仰力的神仙道力弥漫周身,隐约中似乎可以听到无数香火信众的祈祷在空气中萦绕,散发出的使人如坠冰窖,呼吸困难的惊人气息。 神仙道,香火道力! 这永信剑子是不惜要消耗香火道力,也要斩敌了。 众人见状纷纷色变,但几乎也在此时。 下方海水的海面海水汹涌,海浪逐渐凝聚成了一张巨大的面庞轮廓。 诸多人看到这张面庞,都只觉平平无奇,似乎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像谁。 “这是.” 那明光宗圣女白芷更是俏容一变,神色惊讶掩住了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她陡然看向一旁的鹤盈玉,只看其紧张神色,便知晓猜测是真,这是她都没想到的。 这时,那海水凝聚的巨大面庞,张开宛如海水深渊般的大口,发出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声音。 “永信剑子.我已主动罢手放你出来,你莫非还不肯罢休?” 永信剑子闻言只觉似尊严被刺激到,眼神中精芒电闪,大喝一声道,“荒野邪祀,谁要你主动放过我?” 他蓦地双手剑指齐压,身周无数祈祷之声大作,宛如有重重叠叠无数香火信众助力而来,汇聚两道飞剑之上,似增添了万钧之势,齐齐劈下这香火众生的一剑。 轰啦!—— 好似半空闪起两道银电,两把飞剑倏然合作一道。 成一道巨大的银光携雷鸣之音呼啸而至,耀眼的光芒甚至令阳光失色,教人无法直视,声势惊人。 海面上海浪凝聚的庞大脸庞一声爆喝,骤地形成宛如龙吸水般的巨大龙卷,化作一只硕大的海浪拳头砸出,与劈斩下来的银色匹练般的剑光对碰。 轰然一声巨响,气流激荡,一时间滔天巨浪激荡。 巨拳被剖开,震碎的水浪,裹挟带有腥咸味的海水散开。 在众人纷纷惊退之间。 “师弟!”鹤盈玉眼见香火分身竟落入颓势,不由紧张惊呼,正欲出手。 就在这时,嚯嚯风雷生突然从不远处由远及近快速迫近。 却见一道身影背后凝聚一对巨大的紫色光翼,阵阵恐怖的灵威伴随妖冶的灵光扩散。 “嗯?长寿道子!” “长寿道子!?” 仙海院元婴仲世规、明光圣女白芷,均是顿时看出来来者是谁。 轰的一声,陈登鸣身如流光,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如彗星般的灵光彩带,电掣杀来,骤地召出飓风战刀。 人刀合一,一刀斩出,宛如风云凝聚成钢铁般的刀气刹那十几丈,劈天盖地而来! 永信剑子瞬间察觉威胁,偏头一看。 一道声势骇人闪烁银亮光芒的十几丈刀气轰然砸下,顿时头皮发麻,立即回收两道飞剑,同时催动防御法宝。 “铿!!” 下一刻,巨大的银亮刀气临身,重重的砸开两道仓促迎击的飞剑,狠狠击中防御法宝。 在银色人仙道力的冲击力下,覆盖飞剑上重逾万钧的香火信仰力,也是寸寸瓦解。 犹如被一座大山狠狠砸中。 一圈灵气冲击波爆开,云雾以及挤压爆炸的水雾烟雨飞扬。 永信剑子的身躯一道宛如银色虹桥般砸落的刀气,被重重的砸入海浪之中。 巨大海浪顿时被劈开成一道沟壑,两侧水墙内凹塌陷,激起万丈怒涛,好似一刀将海水劈开成了两半,声势令在场众修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重新陷入海水中的永信剑子被砸的七荤八素。 还未反应过来。 海浪倏然急速旋转窜动,化作一只只尖锐的高速旋转的水刃,锋芒毕露的那边,猛地切割绞杀而去。 “长寿道子,好了!” 这时,处于云端之上的仙海院元婴老怪仲世规摇了摇头,突然开口制止. (5k求月票,明天月票70加更)(本章完) 312:荒野邪祀得而诛之!长袖善舞广交道友(求月票) 仙海院元婴仲世规在喊出住手之时,便已是同时出手。 他立于云端,一指点出,肥大袖袍鼓动。 “嗖”地,一个大大的篆体‘护’字绽放灵光,一闪即逝。 一旁刑慧光见他只是出手救人,而非针对陈登鸣,也便并不阻止。 那一瞬间,海水中的永信剑子身周顿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水泡护盾。 大量如裂岸狂涛,漩压而来的锋锐水刃切割在水泡护盾上,登时爆发出宛如气流狂飙般的‘嗤嗤’声响。 海水中霎时浪花和水泡翻转,一片泛白。 被防护在水泡内的永信剑子接连狂吐出几口鲜血,胸口一块宛如古朴龟甲般的防御法宝已然从中央龟裂开,近乎嵌入了凹陷下去的胸骨中,令他感觉有种似身体要散架般的剧痛。 怒!怒!怒!! 他双目圆睁,想要怒吼,却感觉似只要开口就能把自己的胸口震爆,只能在海水中,冲着陈登鸣传出愤怒的神识之声。 “你是谁?竟敢如此凶狠的偷袭本剑子!” 海面半空之中,陈登鸣周身氤氲压抑灵光,迎着周遭诸多修士的愤怒、猜疑、忌惮目光,白发飘飘,负手平静道。 “凶狠?我若是真的凶狠一些,永信剑子,你现在就不只是吐几口血这么简单了。 而且,我也并非偷袭你,伱不是已经和我交手了很久了?莫非连对手是谁都分不清了?” 此言一出,一众四海修仙联盟修士均是一愣。 再一看陈登鸣那天庭广阔的额头以及精芒四射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嘴唇棱角分明,两鬓白发搭配一袭黑衣以及略泛古铜的肤色,整个人充满了一种魔异沉稳的成熟魅力,教人不敢小觑。 这相貌,怎么看怎么眼熟,不正是与之前看到的那海水所凝聚的巨大面庞,有着七八分相像。 只不过那只是一张面庞的轮廓,模糊而不够鲜明,显得平平无奇。 “难道?” “长寿道子大名鼎鼎的分身术法?” 一些人心中已诞生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 “早就听闻他精擅分身之术,可分身竟能这么强,这怎么可能?” 明光圣女白芷惊愕地瞪圆了美眸。 处于海水中的永信剑子亦是愣住,原本愤怒就像压在弦上的一支箭矢,随时要射出去。 但现在这支箭矢像是在因害怕什么而颤抖,即将要软绵绵的跌落在地。 他陡然看向对面海水中凝聚出庞然身躯的陈登鸣香火分身,再对比此时处于半空中的陈登鸣,登时五雷轰顶,大脑轰地一片空白,只觉怒火瞬间化作成了一股难言的羞耻,冲上了脑门儿。 他难道是一直在和长寿道子在交手? 莫非将他摁在海水中压着打的,只是长寿道子的一道分身? 霎时间,现场氛围一片安静,只剩下空气中丝丝缕缕弥散开的水雾铺面,凉丝丝的,只留下浪花翻涌的声音,宛如喁喁低语。 陈登鸣掐诀之间,随手收起飓风战刀,身着一袭连法袍都不是的寻常布衣的模样,风轻云淡得似方才压根没出手过。 他风驰电掣而来,给永信剑子一刀,也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好教这手伸得太长的人吃点儿苦头,却并非要将对方往死里教训,制造死敌。 此时罢手过后,下方海水中的香火分身也是逐渐腾升到了水面。 四丈多高的体型由海水‘哗哗’凝聚而成,立在海面上,宛如一个散发蓝光和澎湃灵气的巨人,散发出晦涩压抑的灵威,吸引走诸多人惊诧忌惮打量的目光,窃窃私语。 陈登鸣作揖笑着对刑慧光以及仲世规见礼后,才正色诚恳对仲世规感激道。 “方才晚辈也是一时气头上有些冲动,多谢前辈方才及时出手,否则若是永信剑子在我长寿宗有什么闪失,晚辈可真担待不起” 这一句话,可谓是再次刺激到永信剑子的同时,却又摆低了姿态捧好了仲世规。 仲世规看了一眼身旁的刑慧光,面色缓和笑道,“邢道友,你们长寿宗这位道子,的确不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永信剑子无事,陈登鸣又不卑不亢高低捧了他,他自然也不好再发作什么。 况且这件事现在看来,就是一场误会,仲世规看向陈登鸣,颔首正欲说话。 “轰”地一声,海水爆开。 永信剑子气势汹汹冲出海面,身上散发出的金丹灵威惊人,胸口甚至氤氲神仙道力,在快速恢复伤势。 他目光锐利紧盯着陈登鸣,又看了一眼香火分身,眸中闪过忌惮,冷道,“长寿道子,这也是你的分身?你的分身在此地布置香火道场,散布信仰,没有向四海修仙联盟报备,这就是荒野邪祀。 我对你的分身出手也是合情合理,荒野邪祀,人人得而诛之,你怎么解释?” 他表面谦逊,实则内心极度骄傲,如今在众人面前出糗,还在陈登鸣手中吃了不小的亏,怎愿善罢甘休,此时必须在理字上就站稳跟脚,教陈登鸣难受。 “荒野邪祀?” 陈登鸣皱眉。 这情况,他倒是的确没考虑到,毕竟四海修仙联盟的很多规矩细则,还分明面和非明面上的,他一个外来户,哪里会知晓那么多。 永信剑子杜柏霖冷笑一声,笑声牵扯到胸口的伤口,疼痛感让他更为恼火,转而对仲世规作揖道,“仲师叔,按照四海修仙联盟的规矩,若有新的散布香火信仰之力的势力或修士出现,未经报备,不得散布香火信仰,否则一律视为荒野邪祀。四海修仙联盟修士皆可打杀,可有其事?” “这”仲世规微微皱眉,颔首间目光看向陈登鸣道,“确有此事。” “这长寿道子的分身胡乱散布香火信仰,与魔修无异,师侄斗胆请师叔出手,清理这荒野邪祀!”永信剑子立即作揖笑道。 一旁众多修士见状均是面色微变,暗道这永信剑子为人处世太过刚烈激勇了,平日里处事似也没有显得如此偏激啊。 “灭我香火分身?” 陈登鸣目光微眯,脸色阴沉。 仲世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扫了一眼陈登鸣后,又看向永信剑子,心中也是不悦至极。 他此次过来,虽是有给长寿宗等各个外来势力宗门敲打敲打的念头,但敲打却不是得罪。 这永信剑子,现在请他出手灭人家宗门道子的香火分身,岂非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于他没有半分好处。 他虽是元婴,却也清楚以长寿道子的能力,将来大概率也是元婴,这永信剑子还想拉他下水得罪长寿道子,委实可恶。 “呵呵呵呵,永信剑子,你此言差矣” 就在这时,刑慧光负手淡淡笑道,“四海修仙联盟的确是有这规矩,但这规矩也说明了。 任何新出现的势力或人,一旦未经联盟同意对修士或凡人散布香火信仰,即可视为荒野邪祀。 但我们的道子殿下经过我昔日的教诲,一直以来散布香火信仰的对象都是海域内的海妖海兽,不包含修士凡人,因此也不算违反规定。” “什么?” 永信剑子错愕,面色微变看向陈登鸣,皱眉道,“不可能!长寿道子,你若要自证清白,还请显现出你的香火道力。” 陈登鸣轻笑一声,双眼寒意凝结,此时几乎已是撕破脸皮,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他也懒得与此人客气,淡淡道。 “永信剑子,说一句不好听的,你连我的分身都不敌,有什么资格,让我显现香火信仰力?” “你说什么?”永信剑子双目如剑,锐利逼人。 陈登鸣双手环胸,泰然自若,香火分身飞到身旁,灵威迫人,冷冷俯视永信剑子,平静道。 “看来你伤得还不够重?我这次若不再留手,你又拿什么招架?” 与人和善是小陈,那是他待人处事的习惯方式。 但若有敌人,他就是陈白毛,翻脸无情也绝不在话下。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欲裂,剑拔弩张。 其他众多宗门的修士也还是首次看到有人敢与永信剑子如此对峙说话,关键还的确是有压倒永信剑子的实力,这是很罕见的。 永信剑子脸色难看,在陈登鸣以及其香火分身的目光迫视下,他浑身宛如针扎般难受,胸口似再度疼痛起来。 一个长寿道子的分身他便应付得很是吃力,真要再斗法,他绝对也不是对手。 “够了!” 仲世规皱眉冷喝,拂袖道,“杜师侄,你过了,老夫相信刑道友所言,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永信剑子杜柏霖面色微变,看向仲世规。 刑慧光挑挑指甲,笑道,“哎!人老了,我说的话,连小辈都不信也不听了?” 仲世规心中一跳,立即转首含笑道,“刑道友见笑了,我想杜师侄也是一时气头上,绝无此意。” 永信剑子强压怒火,也冷静下来,知晓此时继续纠缠已无用,不如顺坡下驴,勉强作揖笑道,“方才是晚辈失态,还请刑前辈莫要见怪!” 元婴前辈,他并非得罪不起,在四海中,永信剑宗可谓是首屈一指的顶尖大势力,化神期的永信剑君便是永信剑宗最大的底气。 他身为永信剑子,身份尊贵,一般的元婴修士对他也会客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放肆到将元婴真君的面子往脚底下踩,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罢了!不过误会一场,说开也就无碍。” 刑慧光摆摆手,冲着陈登鸣一笑,二人眼神接触的刹那,即完成了默契的交流。 此事达到这种结果,已可见好就收了。 毕竟已算是面子有了,理子也有了,四海修仙联盟这次算是敲打不成,还因永信剑子的莽撞而理亏,接下来的摸底工作,也未必好展开了。 至于与永信剑子结怨,这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此人本就算是此次四海修仙联盟中,负责敲打各外宗势力年轻一辈的锤子。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加之背景强大,自然是跳得很,乔照献和高凌霄都已被敲打。 只不过轮到长寿道子陈登鸣时,发生了一点意外,锤子柄险些在陈白毛身上折断了。 关键是此事还被这么多大宗弟子亲眼目睹,算是脸面丢尽了,还助涨了长寿道子的威名,相信要不了多久,此事便将传遍四海。 数日之后。 天险峰上,灵泉山涧四处奔涌,山间小亭旁,草间石畔,斑竹横斜,箭竹摇曳,馨竹繁茂,矮矮的寒竹,展开宽宽的碧叶,挺着淡紫的竹子,蓊蓊郁郁,完全是一片幽深静谧的竹林世界,颇有仙家道宗的气派。 此时,竹林深处,传来仙乐飘飘,音韵悠扬,众人听曲观美人,不是在勾栏听曲,而是在仙山竹林中聆听仙子妙音,当真是高雅仙韵之事。 但见那坐于场中操琴的,乃是一位身材修长的佳丽,面型古典,一双剪水双瞳,令人见而忘忧,此时却是沉浸在曲乐之中,双目凄迷,周旁众修也是望而陶醉。 不知是沉醉于这美妙曲乐之中,还是沉醉于这明光宗圣女操琴的美态,便是鹤盈玉这等女子也难以避免。 末了,仙子纤纤素手按于震颤琴弦上。 一曲终罢,仙音绕梁,于竹林内余音久久不散,仿佛把整个竹林都沉浸在一种悠然自得的琴音境界中。 众修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唯有陈登鸣心境过人,倒是并未过分沉溺,不过他也是熟知为人处世,并未在此时打扰。 片晌后,见众人清醒过来,他方是含笑鼓掌笑道。 “圣女殿下技艺高妙,陈某这头老牛哪怕是不谙音律,却也要为这琴音打动,甚妙,甚妙!” 这一句话自比‘对牛弹琴的老牛’,表示纵是牛都要为这高妙曲乐所征服,诙谐中又不失夸耀,也是教听惯了阿谀奉承的白芷莞尔,其长长的秀眉轻轻向上扬起,一双妙目瞧向陈登鸣笑道。 “道子殿下过誉了,也是您这天险峰竹林景致过于诱人,才令妾身触景生情,由情生音。 这等竹林在我们四海甚是少见,原来您的天险峰并非完全是险,还是险中藏美,一如您也是金屋藏娇。” 此时众人也是彻底清醒,闻言均笑了起来,鹤盈玉亦是闹了个大红脸,知晓白芷乃是暗喻指她,心内本还有一些些的自惭形秽和危机,此时也不翼而飞,只道这圣女殿下确实极有亲和力。 此时,众人的各种夸耀讨好之声,也是如潮水涌向白芷。 白芷不轻怠任何人,显得极有亲和力,长袖善舞。 一番客套之后,众人移步游山玩水,再由陈登鸣送行到前山,便是分别之时。 这几日来,永信剑子以及一些彼此不待见的四海联盟修士,早已在草草摸底过后,纷纷离去。 唯有白芷以及众多自认与其关系甚笃的修士留了下来。 于是在这明光宗圣女的牵线搭桥之下,陈登鸣自是很快与一众大宗弟子打好了交道。 他本就待人处事极佳,表里如一,而非如永信剑子撕破脸皮后就暴露真实偏激的一面,加之实力强横,不摆架子,自然很快为众修接受,才知这外来的长寿道子,为人委实不错,之前带着偏见傲慢看人,自是也就看谁都不顺眼。 修仙财侣法地中,能结交长寿道子如此一侣(朋友、道友),于众修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此刻,陈登鸣为众修送行到长寿岛外,含笑吩咐诸多弟子送来伴手礼,祝福诸位道友前程似锦,日后常来。 这礼仪周致的一套,哪怕面子上要客气推却一番,心里却是无人不吃,‘道子殿下’四字,也是各个叫得心悦诚服。 “道子殿下,仙山不远,后会有期!” 灵舟之上,明光宗圣女秀发飞舞,明眸善睐,作揖笑着道别。 陈登鸣亦是客气含笑作揖,“此次多谢圣女殿下介绍,我才有机会与诸多杰出的道友熟悉,多谢多谢!” 此言出,霎时周遭众修笑得更开心,能得长寿道子说一句如此吹捧之言,此行不虚。 陈登鸣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算上这次,以及对方提醒鹤盈玉的那次,这明光圣女已是三次帮了他。 无论对方究竟是为何帮他,只要没有恶意,这份人情,陈登鸣是铭记了,他向来也是不忘恩之人。 “都送走了吧?现在算是清净了,来我这儿一趟吧,我这次回来,也是有要事要告知你和苏师姐” 这时,刑慧光遥遥传来的传音落入陈登鸣耳中。 陈登鸣眉头一挑,拍了拍鹤盈玉的香背,示意夫人先回。 刑慧光的突然返回,他已是料到对方可能是有什么事。 否则以其在四海修仙联盟的现状,可是很难脱开身。 这次借修仙联盟摸底小队的由头顺道回宗,已算是趁机划水摸鱼 (五千字了!月票还没到,晚上要加更!我是自觉先加起来?) (本章完) 关于暮年老书名修改的问题 看到书评区不少读者问,就还是发单章回复下,因为几个月前就有书友一直吐槽,暮年的书名不好听,那时也发过单章征集过,最后不满意,不了了之。 这个月月初,有位作者朋友修改了书名,效果还不错,遂又诞生了修改书名的念头,那时也和朋友还有编辑商量过。 定的书名是《长生仙道:我练功就能延寿》、《长生仙尊:我长生不死》、《大器晚成的我长生不死》、还有被人调笑的《从卖鱼佬开始修仙》等等。 编辑否了一个,最后还是选了现在的书名,因为意思跟暮年修仙也差不多,就是没了一些道友说的不好听的「暮年」二字,意思相近。 再加上现在老登也已经从底层摸爬滚打的江湖客、散修,成为了鼎鼎大名的陈白毛,道子,之前凡尘熬了八十多年才开始修仙,修仙界散修时期颠沛流离,也算是暮年修仙,大器晚成,就在前段时间定了这个,然后走流程,直到昨天签的合同改了,如果有更好的,可以告诉我。 之前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这个书名,现在搜索也是能看到本书的,不妨碍以前的老读者找到本书,目前这个书名,也只是几个中选的一个还行的,不能说一定比之前的好,因为谁也不清楚,只能说试试。 谢谢大家理解!晚上再加更了!养书的朋友看到这里也可以开宰咯。 徍男向各位彦祖顿首拜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关于暮年老书名修改的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3:白毛接任长寿掌门!一人一山方是仙(为月票加更) 苏颜焰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匆匆返回宗门,不过在听闻已经应付过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小队后,也就放心了下来,暗道自家道子已成气候,可独当一面,她并未在宗门坐镇,却也化解了这一桩麻烦。 原本四海修仙联盟的摸底任务,将是会对长寿宗极其不利。 可以预料到,这一行人会揪着魔修位置的情报不放,若给不出合理的回应,只怕很难将这些人打发走。 结果永信剑子过于急功近利,导致做出鲁莽理亏之事,丢了面子又丢了理子,后续的摸底任务,自然也就失去了底气和气势,被陈登鸣以涉及长寿宗道统之秘,无可奉告为由唐塞过去。 … 此时,天险殿内,陈登鸣和苏颜焰、刑慧光三人齐聚一堂,代表了如今长寿宗的最高层权力中心。 苏颜焰叮嘱提醒陈登鸣道,“永信剑子在天道宗和蜀剑阁,都是赚足了面子,却在你这里落了面子,只怕已是将你视为眼中钉。” 陈登鸣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师叔,我们现在也不是在西魔海,玩的不是西魔海报仇不隔夜、睚眦必报的那一套。 永信剑宗在外风评声誉也都还不错。 这永信剑子,除非是不想要平日里维护的好形象和好名誉了,否则就算是日后想要针对我,也绝不会太过明显吧。 总之,若只是光明正大的出招,我接下便是,但若是他要玩小手段,我也只能说走着瞧.” “不错,你还是要小心。”苏颜焰微微颔首。 世人均不知,长寿道子身兼两大道统。 她却是知道陈登鸣的真实实力,毕竟能从森罗本尊口中都能逃脱的人,永信剑子即使是玩阴的,也未必就能让这师侄吃亏。 “现在他们摸底的修仙联盟小队已经离去,此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刑慧光摇摇头凝重道,“不过这次他们摸底,主要也是为敲打熟悉我们海外各宗,摸清楚我们各宗的实力,为真正的反攻做准备。 依我看,未来三十年内,可能就要打回去了,我这次回来,主要也是提醒这件事.” “未来三十年?” 陈登鸣和苏颜焰顿时脸色肃然。 这个时间,就比较紧张了。 三十年时间,陈登鸣心里一算,自己应该还处于长寿功八九层的样子,未必就能突破到金丹圆满。 不过细想一番,也确实无法继续再拖延太久了。 再久一些,四域可能就已被域外邪修打造成了大本营,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 三人继续聊了片刻未来的形势和宗门规划后,刑慧光倏然郑重其事地掐诀施展了一个屏音术。 陈登鸣神色讶然,苏颜焰却神色如旧,似已是知晓刑慧光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是我们长寿宗的掌门权柄,也是掌门至宝【长寿玉玺】。” 刑慧光郑重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氤氲乳白灵光的玉玺。 在殿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照射下,这玉玺折射多彩,眩目神异。 但这玉玺正面为圆,底面为方,似预示‘天圆地方’,与天仙殿恰好相反,正面镌刻古字‘天’,底面镌刻古字‘寿’,予人一种厚重古拙之意。 刑慧光神色凝重道,“这【长寿玉玺】乃是以天仙寿殿的道蕴玉缺下的一角炼制而成,蕴含天仙道力,亦可增强天仙道力和神通,乃是代表我长寿宗掌门身份的至宝.” 陈登鸣本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长寿玉玺】,听到这里,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是? 这刑师兄的口吻,怎么像是要托付掌门之位的意思? 刑慧光双目炯炯有神,看向陈登鸣道,“以这【长寿玉玺】,还可冥冥中感应到天仙寿殿的位置所在。 自多年前,初祖通过‘天意’联系到我们,指点了我后,这几年来,我一直没放弃通过玉玺搜寻初祖的位置所在。 直到最近,我已基本锚定了一个可能进入破碎天仙界的入口,也许可以通过该入口进入破碎天仙界,寻找到初祖和天仙寿殿。 只要找到了初祖,就等同于找到了寿、命二殿,甚至福殿,就是一个完整的天仙道统” 陈登鸣听到这里,已不禁屏息,眼睛也有些瞪大。 这意思是,现在通过【长寿玉玺】,就有希望去往破碎天仙界之中,得到完整的天仙道统?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苏颜焰在此时道,“破碎天仙界的入口,很可能是在四域中靠近东域边缘的某个位置,说不定就在堕落绝地中,具体还要前往勘察后才能确定。 但告诉你这些,不是鼓动你去往破碎天仙界,那里面太过危险。 只是说,若日后反攻大战爆发,情形危急之下,你或许能尝试躲进破碎天仙界,那种地方,也唯有我们继承天仙道统之人才可深入” 陈登鸣愣住,愈发感觉现在的氛围充满不对劲,正欲说话。 这时,刑慧光突然将手中的【长寿玉玺】双手捧起,郑重严肃递给陈登鸣道,“我长寿宗历代规矩,当代掌门若是突破元婴,便自行退位让贤,将【长寿玉玺】以及掌门之位,托付给下一任掌门。 这【长寿玉玺】,我本应是多年前就交给你,如今交出来,也算是不辱使命!” 陈登鸣呆坐当场,愕然看着被递送到面前的【长寿玉玺】。 尽管早就察觉不对劲,但现在真实就这么发生了掌门传位的状况,还是令他感觉荒唐儿戏,有些发懵。 反应过来的刹那,陈登鸣立即起身,“刑师兄” “哎!” 刑慧光也跟着起身,把【长寿玉玺】宛如老农刚从地里拔出的萝卜般,直接塞到陈登鸣怀里一扔。 “说传位给你,就传位给你了,你平日里喜欢谦让我知道,但这份长寿宗掌门的职责,你谦让也没用,就该轮到你了!” 陈登鸣忙接下扔过来的【长寿玉玺】,唯恐这玩意儿掉地上摔碎,尽管那也不太可能发生,但现在听到刑慧光这撂摊子般的话语,也是感到哭笑不得。 不过,他才抓住【长寿玉玺】,就明显感觉体内的天仙道力似振奋活跃了起来。 而这【长寿玉玺】内,似也充斥满了天仙道力,令他感到极具吸引力,似能与他体内的天仙道力形成某种特殊的共鸣共振。 “如今诸位师兄以及初祖不在,这掌门传位之事,一切从简。” 苏颜焰在此时凝望陈登鸣,俏容间浮现鼓励微笑,道,“按照我宗历代掌门传位的规矩,只需当代道子健在且能当大任,便可传位道子,其他人选不作考虑。 唯有道子不在或不可担当大任的情况下,方可考虑其他人选,要召开长老执事大会,商讨共议选出。 你这些年的表现,已表明你是可以担当大任的长寿掌门!”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那副恬静淡雅的超然神态中浮现的鼓励,只觉平时还挺灵活善言的嘴巴,这一刻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大概就是.被师叔疼爱照顾的感觉? 接下来的过程中,苏颜焰与刑慧光你一言我一语,逐渐就将传位掌门的这件事定了下来。 陈登鸣只感到自己稀里糊涂就接了长寿宗掌门的大位。 只需在几日后正式召开的传位大典上出席一番,完成一套繁文缛节的祭拜天仙的礼仪,借此正式通知诸多长寿宗弟子以及诸多附属势力的修士代表,也就算是彻底坐上了长寿掌门的位子。 而根据苏颜焰的意思,便是他如今还年轻,潜力无穷,并未到尽头。 且如今也不是昔日四域元婴条约的时期,他也不需要压制修为,反而因海外海内战争的威胁,需要尽快提升实力。 故此,即便接替掌管了大位,也可将主要精力放到修炼上。 处理宗门事务的事宜,交由一个分身代理,管朝等多位长老辅佐即可。 这种安排,也正合陈登鸣心意,让他内心最后的一丝顾虑和迟疑,也就此消散,继而感到一阵汗颜惭愧。 他这稀里糊涂当上的掌门,也的确稍显轻松了些。 不过,再一想曾经他在堕落之地内历经生死探路。 来到东仙海后殚精竭虑寻找宗门福地。 找到宗门福地后又不遗余力扶助守卫门派等种种功劳. 似乎一路走来,也是颇为坎坷,并非躺赢得到这个掌门的,现在其实也算是临危受命。 腹黑一点去想,可能刑慧光手中的【长寿玉玺】,之所以迟一些年才交到他手里,也是诸位师叔都还在观察考验。 … 接下来数日,长寿宗迅速热闹起来。 诸多长寿弟子,都已收到长寿道子将晋升成为掌门的消息。 各大长寿宗附属势力,亦是纷纷收到长寿掌门传位大典的邀请函。 苏颜焰与刑慧光在数日之间,分别约谈管朝等长老,询问谁赞成,谁反对,确保在传位大典那天无人闹事。 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却毕竟涉及到宗门的威严以及掌门颜面,不可轻忽,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天险峰道子洞府之中。 陈登鸣拿起手中的灵笔,佯装在玉简上写写画画,跟着很快又无奈放下,转首看向厅内正硬拉着小阵灵挑选合适法袍样式的鹤盈玉,道。 “姐儿,我说了,咱们长寿宗就有掌门法袍,直接穿那法袍就行了,何必再炼制一件,太费灵材,也累着你。” “没事没事。” 鹤盈玉拿着几张设计好的样式图在小阵灵面前摊开,忙得不可开交,头也不回道。 “哎我说了师弟,你就什么也不用管,就听我的。 宗门的掌门法袍是好啊,但大典过后,我们在宴席上接客待客,总不好还穿着那古派严肃的法袍。 咱们就穿得更光鲜亮丽些,不只是你,还有黑豹,那天都要风风光光的.” 说着,鹤盈玉又抽出了几张准备为黑云豹炼制的珠光宝气的坐鞍,笑吟吟拿给陈登鸣看。 “你看,人靠衣装,豹靠好鞍。这鞍呀,我刻意设计将它肚皮下那两排字显露出来,好叫八方道友都知,这是我们陈家豹” 洞府门口,正探头探脑竖起耳朵狗狗祟祟偷听的黑云豹,闻言顿时豹眼发光,张着大口发出一阵克制的笑,似已臆想到那天陈家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豹假虎威’的时刻。 “哎,随你吧,只要你不觉得麻烦还开心,我都行。” 陈登鸣摇摇头,突然眼尖看到鹤盈玉设计的女性法袍中,竟还有‘油光丝袜’这一款式,不由愣住,一瞬不瞬地呆瞪着,有些错愕。 “师姐,你不是说这.只在洞府内穿,不给外人看。” 鹤盈玉‘呀’地惊呼一声,俏脸立时飞起两朵夺人眼目的飞红,闹个大红脸,忙将图纸收起来,嗔怪横了眼陈登鸣道。 “这就是那天晚上洞府内再穿的,本来是偷偷给你准备的惊喜福利,你也太眼尖了” 小阵灵在一旁看得是双颊红晕,想装不懂单纯,但红霞很快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颊。 陈登鸣心领神会,扶住额头转过脑袋,安心看灵文,不再多说,也不再多问,只管自家这姐儿一手安排就行。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一百多岁的阅历都不够用了。 还是太年轻了,竟然还这么快就已经教无可教了,逐渐已被姐儿领先了潮流。 不过,这样也挺好,也算是修炼不知年岁,恍惚甲子百年过的淡漠修仙生涯中,不多的还能令人感到‘人情’、‘红尘’、‘烟火’的气息了。 修仙、修仙。 一人一山是为仙。 人在山之前,方是一尊仙。 若修仙修到最后,彻底丢失了那最初的一丝人味儿,岂非便是‘仙’字少了人,那便是一座山。 山石无感,沧海桑田,人情种种,过往云烟。 自己曾经是谁,是人是鬼,只怕也都已是忘记、丢失,又谈什么初心勿忘,仙道长青 (加更了,今天总共九千多字,求个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314:掌门的派头!首次接触天意 十数日后,长寿宗掌门传位大典事宜已彻底尘埃落定,陈登鸣也从长寿道子一跃成为了长寿宗掌门。 这已算是打破了长寿宗历代道子接任掌门的最快记录。 在此之前,最快的记录保持者便是二祖蒋坚,其从长寿道子到晋升成为长寿掌门,只用了四十二年的时间。 如今陈登鸣却是更快。 不过这也是形势所迫,局势处于特殊时期造成。 若是四域元婴条约不被打破,刑慧光也就不会决定突破元婴,自然也不会这么早退位让贤,至少也要等到陈登鸣金丹后期时,才会传位,那最快也将是三十年后的事,接任速度差不多与二祖蒋坚相当。 此刻。 天险峰天险殿内。 陈登鸣身穿刺绣有云中之龙以及古松的掌门法袍,走过几重看似没有守卫,实则布满宗门阵法防护的大门,进入到最里间,堆放满是宗门宗卷和秘辛的屋内。 这里曾是唯有苏颜焰一人可入的宗门机要室。 即便他曾身为道子,也需与其他辅佐长老共同进入其中,互相监督共治。 如今身为掌门,手持【长寿玉玺】,却是无需如此繁琐了,可随进随出。 且因【长寿玉玺】而今已掌握在手,依循历来宗门规矩,这天险峰的种种绝密机要之地,都需再以【长寿玉玺】注入天仙道力融入阵法,进一步上锁。 故而这十几日来,陈登鸣在刑慧光的指点下,彻底熟悉掌控了【长寿玉玺】后,便忙碌着给宗门藏经阁、宝库、机要室等各处重要场所的核心区域一一‘上锁’。 ‘喀’—— 随着【长寿玉玺】光华一闪,最后一重通往机要处的大门打开,显露出一个幽深廊道。 忽然廊道内八尊宛如雕塑般的身影齐齐低头垂首顿足,齐声高呼道,“参见掌门!” 恭敬整齐的声音在廊道内悠悠回荡,气派十足。 “嗯,都辛苦了!” 陈登鸣微笑颔首,下意识抬手,又反应过来,这些雕塑,都是昔日奇物宗在二祖担任掌门时所赠的贺礼法身傀儡,并非真人,不由自觉好笑收回手。 这些傀儡,每一尊都拥有假丹层次的实力,八尊傀儡组成阵势,能发挥出金丹实力,用以充当守卫非常气派。 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阿谀奉承讲派头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现在这长寿掌门的派头待遇,的确是比道子还要强很多。 不仅仅是权力地位上更上一层楼,便是能享受的宗门资源也要更胜一筹。 诸如补心丹、乾元丹以及益气丹等丹药,如今每年的发放份额都要多上两成。 又例如掌门学习宗内的道法术法,只需交纳象征性的部分门派贡献。 这还都是小的方面,更大的福利则是体现在道统传承上。 例如可享受初祖赐予的‘天时’资源,在时长分配的份额方面,就要比道子多不少。 只不过,如今天寿殿不在宗门之内,有关道统部分的资源福利,暂时难以兑现。 很快,前方镌刻满法阵的厚重大门无声无息地滑向两旁,显露出机要室内的景象。 但见屋内进被垂下的珠帘所隔,隐隐约约,可透过灵光窥见,有个人影正在朝南的大桌上据案而坐,背影身裁雄伟,头发略带绿意,赫然是陈登鸣的一尊天仙分身。 他如今身为长寿掌门,虽只是甩手掌柜,却也时刻分出一道天仙分身坐守天仙殿。 在需要本尊作出决断的时刻,分身便会通过心灵印记联系本尊。 所幸如今《改版天女散花术》晋升大师层次后,分身的实力虽没有大的提升,续航时间却因心力可远程供给而大大延长了。 这天险殿内又是正对着地底溶洞之中的四级灵脉,分身在此坐守处理宗门政务机要的同时,也能时刻利用灵脉修行,可谓两不误。 相较于曾经散修时常为灵脉而烦恼的生涯,如今已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在陈登鸣还处于天险殿内熟悉掌门事务时,长青城内,陈家府邸也已是被络绎不绝赶来恭贺的诸多修士踏破了门槛。 府邸内此时一派喧嚣,却又不显嘈杂胡闹。 此等盛况,倒是与昔日陈登鸣处于南寻江湖时的陈府颇有些相像,只不过岁月轮回,如今前来陈府拜访的不再是凡尘间的达官显贵,而是诸多于凡间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陈登鸣儿女陈敬以及陈依然,也算是以凡人之躯,完成了诸多凡人祖坟冒青烟都难以达成的壮举——被诸多修仙者追捧结交,谈笑风生。 这种经历,对于凡人而言,可以说是一出生有了就有了,出生时没有,那也很难有了。 须知,即便是在修仙界诸多修仙家族中,一旦有修士生出凡人子弟,这类凡人子弟也很难得到修士的尊重。 往往会派遣到家族经营的一些产业中,做一些只有凡人能做的事情,算是一生有个饭碗和依托,能否大富大贵,也要全看个人拼搏努力。 也唯有陈登鸣这种对子嗣一视同仁的老爹,才不会冷落自己的孩子,甚至还给予好的资源和生活条件。 此时,陈府内,陈敬与妻子李雪应酬完一批来访的修士宾客后,微笑将已怀有身孕的李雪送至屋内歇息。 “夫人,你还是先歇息吧,接下来迎宾的事宜,就交给为夫和泰山大人了。” 陈敬微笑看着美若天仙的李雪道。 如今他已是二十六岁了,比曾经是成熟了很多,因多年习武,肩宽腿长的身体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精芒四射,虽非修士,却也是先天八重的武者,倒是与年轻时的陈登鸣有七分相像。 “嗯,我也不累,你放心去吧。”李雪温馨关怀道,“夫君,记得少喝些酒,那都是灵酒,很容易醉。” “再怎么醉人的酒,也没有夫人你的酒窝醉人。” 陈敬哈哈一笑,说了一句讨好话,在他眼里,他的妻子就是个天仙。 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哪怕父亲再怎么显赫,也难以更改他是个凡人的事实,而妻子却是拥有中品上等灵根的筑基修士。 因此,对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已是非常满意,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无法修仙。 否则这个门槛一旦迈过去,以老爹为他创造的资源,高低也能混到筑基,像夫人李雪,正是三年前服用了筑基丹后突破晋升到筑基的。 此时,目送陈敬出了房屋后,李雪本是温柔的眼神也黯淡下来,伸手抚了抚隆起的腹部。 不知何时,她已感到有些乏了,疲惫了,甚至是厌倦现在的这种生活。 人说生活就像演戏。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竟然真成了演戏,每日要陪着一个身为凡人的夫君逢场作戏,真的很累。 最初懵懂时积累的一些情感,到如今已是消磨得所剩无几,没有热情和期盼,有的只是疲惫。 一想到数十年后,也许她将成为筑基后期的修士,夫君却已成了糟老头子,各种流言蜚语,将会比如今传入耳中的议论更为难听,她逐渐只觉身心疲惫。 人都会好面子,有虚荣心,更遑论是作为长寿宗主陈登鸣的儿媳妇,每日被人追捧惯了,又如何能听得诸多背地里指指点点议论的流言蜚语。 可这些,都是她选择后就该承受的。 “这就是凡人的一生吗?娶妻生子,抚养后代将修行中的诸多精力都分散到了自己的孩子以及夫君身上.难怪当年娘亲.” 李雪轻抚着隆起的腹部,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五行遁宗金丹长老程芸雪。 曾经她一直不懂娘亲的选择做法,甚至埋怨,但现在她身为人母,遭遇更是相似,突然有些理解母亲当年的选择了。 她的父亲李荣还并非凡人,只是低阶练气散修而已,程芸雪就已是那般,更遑论她的夫君,只是一个凡人。 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凡人的父亲,她的公爹,相当显赫强大。 一丝奇异的心绪,倏然在这一刻,从她心灵中酝酿而出。 本就安静的房间,突然更为静谧了许多,连透射进来的光线都黯淡了不少,与外面热闹喧腾的环境区别鲜明。 才走出天险殿的陈登鸣皱了皱眉,心灵中隐约诞生一丝奇异的感受。 他陡然驻足,细细感受,却一无所获。 倒是通过心灵交感,捕捉到了香火分身此刻在海水深处修行探索的状况。 自经历与永信剑子一战后,香火分身便是彻底证明了惊人的战力。 只要是处于大海之中,香火分身能发挥出的战力几乎还要胜过寻常金丹后期修士一筹,拥有道统的金丹中期道子,也不会是其对手。 而香火分身的实力,还会随着香火信众的增加以及自我修行不断增长。 海洋之心的存在,对于香火分身而言,就是一个可持续供应修炼灵气的五级灵脉。 在一切拥有水的地域,海洋之心都可迅速自行汲取水灵气,辅助香火分身修行。 故而香火分身的成长速度,是绝对不会差的。 不过如今,这香火分身除了每日自行修行外,还会遵照陈登鸣的指令去探索东仙海海水深处的秘密,搜寻可能存在的福地或修仙者水府遗迹。 东仙海无比深广,一片海域的面积,就差不多堪比大半个四域。 曾经这片海域栖息又覆灭了诸多仙宗道门,隐藏着诸多神秘水府。 但深海之中,却也存在极其强横甚至堪比元婴的海兽海妖,极度危险。 寻常修士探索深海,非但要承受海压的压迫,还要面临海兽海妖的威胁,深海之中的灵气也极其稀薄,探索过程非常危险艰难。 可香火分身探索深海,就要方便适合多了,陈登鸣当然不会无视这一大优势。 此时,感应到香火分身已深入三千里外超过数千丈的海底深处,触及到了一些修仙者都极少接近的古老之地,陈登鸣心神关联感应了片刻,提醒分身小心,又收回了心念。 “我刚刚那一阵心神不宁,只怕是香火分身深入深海的缘故,现在提醒香火分身小心后,这分身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陈登鸣伫立在天险殿前,思索了片刻。 他本是人仙心之道统的传承者,心灵力量极其强大敏感,自然不会忽略偶尔心血来潮诞生的心绪感受。 此时思索过后,陈登鸣仍觉不稳妥,沉吟半晌,又拿出【长寿玉玺】,目露一丝凝重严肃,输送进一丝道力。 【长寿玉玺】登时绽放青蓝光芒。 陈登鸣浑身衣袍猎猎,两鬓白发飞舞,道力涌现,双目奇光四射。 他将绽放光芒的【长寿玉玺】放置额前眉心位置,心神顿时冥冥中上升到一个奇妙的境界。 仿佛似在云端之上,察瞰众生,心灵化作了无比广阔无边的浩瀚心海,把握到了某种深广冰冷的浩瀚意境。 天仙道统——天意! 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 在宗门镇宗道器【长寿玉玺】的辅助下,陈登鸣可短暂把握到天意那玄妙而难以理解的境界,短暂进入到【天意】的状态,窥测天机祸福。 但更多有关利用天意对敌人进行意志碾压的打击等方面的力量,目前还是无法办到。 此时此刻,陈登鸣只觉浑身猎猎作响的衣袍寂然不动,他似已灵肉分离,如置身在了一片迷雾之中。 一阵风吹来,迷雾变得稀薄,他好似透过稀薄的迷雾,看到了迷雾后,一团蠕动散发邪恶气息的血肉,表面遍布鼓动的红筋。 看到那血肉的刹那,一股强烈的令人心灵悸动的魔性便悍然冲击袭来,予人一种狂乱疯癫的粗犷气息。 但陈登鸣几乎在这同时彻底睁开眼。 霎时,无尽的宽广空间仿佛都在剧烈震动,混沌一片的迷雾中,一对模糊的双眼睁开,宛如两轮太阳释放无尽光。 恐怖!森冷!威严! 瞬间所有袭来的邪恶气息荡平。 天险峰顶的东边,猛地一个红闪,像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震耳欲聋的雷声随后才爆发,哗啦一声,猛一听好像倒塌下来半边山崖。 紧接着,道道电火在乌云中疯狂地闪灼着,传来隆隆的闷雷声,像是有个巨大的石碾子在乌云中滚来滚去。 陈登鸣陡然从灵肉分离般的天意状态中清醒过来,浑身毛孔宛如打开了的水闸,止不住的往外泌出汗水。 他悚然抬头,看向头顶已然诡异变了的天象,那血亮的红雷,触目惊心。 人的相貌一定程度上变化代表人的情绪变化。 天象的变化,同样是代表天意的情绪变化。 他接触天意洞悉天机的时刻却发生天象大变,这分明是大凶之兆。 嗖—— 一阵淡淡的香风从远处掠近,苏颜焰优雅曼妙的倩影仙姿随风而来,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落地,她抬首看向天穹,秀眉轻蹙。 “你接触了天意?看到了什么?” 话才说完,她又立即住嘴,眉头蹙得更深道。 “罢了,不要说,不可说!天意不可泄漏,你自知即可。你将心绪分享给我.” (明天月票70加更) (本章完) 315:深海仙宗遗迹!被困的煞星 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 天意翻覆难测,更不可泄露。 泄露天机者,亦遭天谴。 这是历代长寿宗继承了天仙道统的道子、掌门、老祖所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故而苏颜焰立即改口,让陈登鸣通过心灵传感的方式,传导心绪,她再以天心境的心境状态去领略心绪,以此揣摩天意。 这也就从陈登鸣主动泄露天意,转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种侧面揣摩,最大程度上规避风险。 这同样也是继承天仙道统后玩弄出的技巧。 陈登鸣自然清楚苏颜焰意思,当即双眼与之交投,眼睛微微绽放蓝光,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的对照,透过心灵之窗,向对方展露心绪。 苏颜焰一双艳眸中同样亮起蓝澄澄的奇异光芒,迅速处于天心境的状态,把握这种心绪,揣摩天意。 片晌后,二人挪开目光。 陈登鸣立即以人仙道力调转心力,封锁脑海中的记忆,将之前拨开迷雾看到的那团邪恶充满魔性的血肉埋藏在心灵深处,逐渐变得模糊,避免触动天机。 这种天机也存在一定时效性,当某些预示的事物逐渐发生后,再泄露时,引发天谴厄运的概率也就越小。 此刻,苏颜焰秀眉蹙起,冥思苦想,倏然又看向头顶已然有所消散的乌云,意有所指道。 “以你如今的实力,携带道器【长寿玉玺】,纵是金丹圆满修士也未必能对你构成太大威胁。 元婴老怪,也唯有四域中的老怪才有可能对你构成生命威胁了,难道反攻之战很快将爆发?还是另指其他?” 苏颜焰喃喃着,看了眼陈登鸣冒出冷汗后又放松的身躯,意识到自己猜测的可能有误。 若只是元婴,哪怕是元婴后期修士,陈登鸣昔日也不是没有遭逢过,岂会如此失态? 她摇了摇头,想到四域更深层次的威胁,负手沉吟道,“日后反攻四域的战争爆发,若是外道邪修威胁到你的安全,你便大可照我们所言,依靠【长寿玉玺】的指引,逃入破碎天仙界内。 破碎天仙界虽然危险,但你在那里面催动了【长寿玉玺】后,初祖也会有所感应,大概率会出手助你,也算是一线生机。 唯一需要顾忌的,便是魔性.” “魔性?” 陈登鸣诧异,他隐约感觉这可能是需要注意的威胁。 但具体是什么威胁,因方才已经自我封存了记忆,此时也想不起具体。 若是真的继续深入去想,人仙道力构成的心灵封印也将破碎。 苏颜焰大有深意瞅了一眼陈登鸣,道,“我听大师兄提起过,魔性力量诞生的原理是因人的渴望、怨恨等七情六欲所汇聚形成。 这种力量在外道还未入侵进来时,还可能只是虚无缥缈的种种情绪,因无大道依托,难以从种种情绪中提炼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在外道真正入侵进来后,魔仙道统也逐步进入,这股力量就会变得不同寻常,从无形化为有质。 如今四海中,不少修士莫名被魔性感染疯癫,归根结底便是欲望太深,孽情太重,执迷不悟,方被魔性力量趁虚而入,从而感染,堕入魔道” 苏颜焰话语一顿,继续道,“佛门修士常道,莫要执迷不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昔日便是度化堕入魔道的修士。 在曾经五大正统仙道时代之前的时代,便是仙佛魔三道的时代,这三道争夺香火信仰时,仙家道门中就常有修士为魔性蛊惑,堕入魔道。 偏生佛道又似克制魔道,度化了不少堕入魔道的修士立地成佛。 故而有言道,佛魔一体,相传须弥岛戒院中,有僧人忏悔,不少都是昔日立地成佛的魔修” 陈登鸣尚且还是首次听到过去古早时期的事情,不由咂舌,“这么说,在古早时期的时代,便是仙佛魔三道的时代,而后魔道被驱逐域外,佛道遁世西方极乐,仙道迎来了五大正统仙道的时代. 而后外道邪魔积蓄了力量后再度入侵,一场大战后五大正统仙道道统破碎,也就进入了如今的道统破碎时代?” 苏颜焰微微颔首,又摇头道,“现在看来,道统破碎时代也正在过去,如今已经处于跨时代的关口,四域四海巨变,这就是跨时代的征兆.” 陈登鸣闻言感慨。 看来,这活得久也有烦恼,搞不好就碰上了时代巨变的关口,各种动荡麻烦。 若还只是凡人的寿命,他现在一百一十岁,也该寿终正寝了,死后管你时代怎么变,落不到他头上。 不过如今的环境,已算是比古早时期要好上不少。 在仙佛魔那个时代,甭说什么金丹大修,便是化神,只怕也是区区化神小修。 与苏颜焰这一番聊过后,陈登鸣受惊后紧张的心绪也松弛了不少。 很多恐惧,都是源于未知。 既然知晓魔性力量诞生的原理和针对方向,陈登鸣也就放下心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以他的心境强度,在麻绳中也算是粗的那一头。 这魔性力量,也很难入侵他的心灵。 不过既然方才天意似隐隐与魔性有关,有关这方面的情况,他还是需要防范。 陈登鸣没打算解开记忆的心灵封印,与苏颜焰又聊了一番后,返回洞府。 心神很快沉浸进入到香火分身那头,欲去观察一番那仅剩的两股信徒。 若说在他身旁还存在魔性的,也只可能是那两伙香火信众了。 不过这两伙香火信众,如今已几近无害,魔性已然很淡。 因为陈登鸣早已在五年前就更改了名号,自称圣灵仙主。 要求诸多香火信众日后称他为仙主。 其中不听从的香火信众,都被陈登鸣送给了四海修仙联盟的诸多门派当礼物。 不听从他的调教,那就交给其他人调教好了,他这个圣灵仙主比较开明。 最后仅留下了两股听从的香火信众,算是彻底鸠占鹊巢,将域外魔尊一脚踢出了局,自己当起了圣灵仙主。 如此一来,只需随着时间流逝淡化,这两伙香火信众本存在的魔性将会逐渐荡然无存。 不过,就在陈登鸣心神过渡到香火分身时,才发觉一股令人窒息的强横水压从四面八方充满黑暗的海水中传播而来。 只是香火分身同样也化为了海水的一部分,压力大幅削减了很多,唯有移动穿梭时才能感受到。 在这一片连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的深海海底中,远处时而散发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危险强横气息,似是某种在深海生存了多年的洪水猛兽在蛰伏沉睡。 唯有香火分身眉心处的海洋之心释放出的一抹幽蓝光芒,似是这令人压抑的绝对黑暗环境中,唯一令人心安的存在。 这一抹幽蓝之光,也将这黑暗的深海环境隐约照出了一些粗犷的轮廓。 这竟是一片海底废墟。 可以看到一个破败残缺坍塌了一半的门牌存在。 … “深海废墟?莫非是上古仙佛魔三道时代的遗迹?” 陈登鸣惊讶无比,靠近那门牌查看,却只能看到两个粗糙模糊的字迹,完全不认识,似是上古仙文,或者某种高级阴语。 他只能将这种文字的形态强行记忆在脑海,吩咐香火分身继续深入探索。 穿过门牌后,掀起一片污浊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海底淤泥尘埃。 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肮脏的味道,随处可见腐烂的海草和海洋动物尸骨。 这仿佛是一片被修仙界遗忘的角落,四处都是坍塌的建筑。 但在被废弃的建筑中,有一个极其宽广的石殿显得有些不同。 在那石殿周围散布着一些已腐朽的阵器残骸,从淤泥中显露出来,似乎曾经有修士在这里出没。 陈登鸣吩咐香火分身靠近过去,顿时一种让人觉得不寻常的轻微嗡鸣声和气息。 香火分身顿时感到整个身体有种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束缚的轻微不适。 与此同时,那埋藏在淤泥深处的阵器似也微微闪光。 “这阵法,莫非还能运转不成?” 陈登鸣有些震惊。 尽管这种轻微的束缚力,对香火分身而言不堪一击,不具备威胁。 但这地方,通过天眼通观察岁月留痕,显然可能已经沉寂了五六千,甚至上万年了。 越过石殿,不远处,还能看到一座废弃的半坍塌的宫殿,不少尚未完全毁坏的壁画和石柱在废墟。 宫殿周围的海水极其静谧,殿门口还趴伏着两条宛如长蛇般的巨大骸骨,隐约透露出一股岁月迟暮、压抑心悸的气息。 陈登鸣眼尖,突然看到宫殿深处的高座上,竟是似坐着一道身影,正面对着他,目光晶晶闪亮盯着他。 “谁!?” 陈登鸣一惊,香火分身迅速作出防备反应。 然而片刻后,他才瞧出,那身影分明早已死去多年,是一具骸骨,不由松口气的同时,暗感心惊。 什么人死了这么多年,双眼竟还亮若灯盏?不会诞生什么邪祟或者夺舍吧? 迟疑片刻,陈登鸣没敢太靠近,吩咐香火分身先记下这片深海的位置,而后迅速离开。 他打算再派一具武仙分身前往辅佐香火分身,探索这片遗迹,靠近那骸骨看看。 元婴真君,可夺舍重生。 化神道君,可滴血再生。 化神之上的合道呢? 陈登鸣也完全不清楚那更高层强者的厉害。 保险起见,他还是以心灵力量更强的武仙分身,进行冒险探索。 即便遭遇邪祟附体或是夺舍,大不了也就是瓦解心灵印记,损失一具武仙分身而已。 若是香火分身在遗迹中损失了,还丢了海洋之心,那才是亏大了,得哭晕在师姐有容乃大的怀里。 与此同时,四域内的南域明云山脉之中。 曾经植木茂密的明云山脉已是宛如一块瘌痢头,被开垦得破破烂烂。 昔日的景绣坊也早已夷为平地。 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矗立在山脉之间,以挖掘出的巨大山石垒砌,又被宏伟的大阵守护包围。 望着这座高达千仞的巨型仙城,凡人只能感叹修仙者的强大,却又哪知这仙城的石缝之中,堆积着不知多少白骨,有凡人,也有修士的。 凡人命如草芥,修士也好不到哪里去。 诸多散修以及被外道修士俘虏的宗门修士,甚至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此时,表面无比宏伟光鲜的仙城外的荒地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一片片庞大的营房在开垦出的荒地间延绵出老远,很多风霜满面的低阶修士都在这里服役。 他们衣着破旧褴褛,多数人连一件像样的法袍都没有,满身疲惫,眼神中都少有光亮,皆穿戴着禁锢限制了大部分法力的镣铐。 纵是仍心有不甘的修士,也会隐藏得很好。 因为半空中以及远处山上偶尔巡视的修士绝不会手软,一旦发现有人不努力服役开垦荒地,挖掘深山中的灵材,便会遭到凶狠的惩罚。 不过无论是这仙城还是深山中的灵材,都并非重要。 最重要的还是其中一座与千仞仙城形成对峙的雪山。 雪山之上,一尊宛如冰晶般的巨人似化为了另一个山头,盘坐山巅,头顶天穹,气势恢宏,震慑八方。 这凝结为冰晶般的巨人,赫然是天晶道君。 这里只是被外道修士其中的一股势力控制的一片区域,交由霜雪体宗看管。 外道邪修中,魔仙道乃是最大的一股势力,但这里却并不是魔仙道掌控的区域。 归根结底,还是此地太过偏僻荒芜,否则这诸多修士,早已沦为亡魂或是魔修中的一员,信奉域外魔尊,这里也将化为一片香火信仰地。 天晶道君在此,已坐镇超过四个年头。 自从昔日尊主东方化远叛变之后,百般阻挠万魔血祭道域的布置过程,魔宫便发起了通缉令,追剿东方化远。 一开始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联合外道化神惊惶魔君共同出手,三大化神齐齐围剿东方化远,声势浩大。 东方化远不敌,遁入破碎的人仙芥子界内,方算是逃过一劫,却也身受重伤。 天晶道君镇守在这偏壤之地,也是震慑东方化远,防止其再度离开芥子界,破坏万魔血祭道域的进行。 … 突然,下方山腰处倏然光膜一闪,一头烤得喷香的烧猪从光膜中被扔出来,落在白净雪地上。 “咔——” 山巅上,冰晶崩裂开一道裂缝,一道精芒四射的目光从裂缝中透射出,伴随一个宏大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从山巅裹挟风雪灌下来。 “东方道友,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光膜内浮现一道被银光包裹的老者身影,传出恭敬地声音,笑道,“天晶前辈,这是我主送给前辈您的一点心意,前辈甘愿在此坐守四年多陪伴,我主想邀前辈共饮一杯!” 话罢,老者一鞠躬,又一个足有人高的巨大酒葫芦,从光膜中被扔出,‘噗嗤’陷入雪地中。 天晶上人眼帘低垂,不为所动。 光膜内,又传出一道语气猖狂跋扈的笑声,“天晶,你不会不敢吃我东方化远送的东西吧?我东方化远若要离开芥子界,凭你也拦不住我,还不屑玩小手段。” 天晶道君淡淡道,“以东方道友你的能耐,天晶自非敌手,但你神魂受创,也不是区区数年间就能养好伤的,东方道友你岂会冒着神魂继续受损的风险,与贫道一战?” 他话罢,倏然吹出口气。 一股寒风呼啸而下,将那烤猪与酒葫芦齐齐卷起,飞上山巅。 “天晶!这烤猪要趁热吃,不是你这般冰着吃的。” 山巅上,传来阵阵‘嘎吱嘎吱’嘎嘣脆的声响,酒香四溢,又传来天晶道君的声音。 “多谢东方道友厚待和提醒,如此贫道也提醒道友一句,若干年后,此地被万魔血祭道域笼罩后,芥子界也将同化不保,道友好自为之,莫要再负隅顽抗! 我等所求,不过只为求得长生,何必去管诸多蝼蚁死活,管什么此道彼道,能通长生之道,便是大道。” (本章完) 316:融灵夺基术!煞星的心灵传音(为月票加更) 南寻,冰风林。 这里同样已是大变了地貌,但见山峦连绵,远远望去仿佛到不了尽头。 一座座山体苍翠的植被和岩石的深层色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自然奇景。 在这片山脉中的一处傍水之地,一座古殿坐落,殿门前悬有一张门匾,只写有‘人力’二字。 但见殿门台阶被灰白色的石板铺就,光滑如镜,反射出远方的云彩与山水。 殿内雕梁画栋,满是精美的雕刻和壁画,间杂着道道银亮的神秘符文,时而闪光。 拥有尊主、煞星、人仙道统继承者等多个名号的东方化远,此时便坐守在此殿殿心。 整个冰风林大变的地貌,自然是出自他手。 身为化神修士,搬山改流,翻江倒海,不过信手拈来之举,所为除了毁灭当初被五宗布置的飘渺崖传送阵出入口之外,不过是不愿一众凡人老乡的打搅。 他看上去眉粗嘴阔,脸型方正,脖颈粗壮,赤精的上半身满是鼓凸强健的肌肉,坚硬而霸道,浑身充满了难以言传的力量感,仅仅散发出的气血便宛如狼烟,好似将要爆发的火山,猛烈迫人。 但若细细观察,便会发觉其气息晦暗起伏,虽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横波动,却显然有伤在身,气息颇不稳定。 于这大殿角落处,那昔日甘愿追随煞星的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亦是盘膝而坐。 丝丝缕缕的灵光,从其头顶凭空落下,弥补他体内不断消散的灵气,更有道道银色人仙道力,在其身旁缭绕,使其境界稳固难以跌落。 能在南寻这等诅咒之地,给予非人仙道修士这等优渥环境的,自然也唯有煞星东方化远方可办到。 便是同样继承了人仙道统心灵传承的陈登鸣,也难以助一个元婴真君在南寻内安稳待四年之久,只因实力境界越强者,在南寻遭受到人仙古殿的压制也就越强。 然而,煞星东方化远却早已于多年前,在西域发现了一座真实存在的人仙古殿,经过了上百年的钻研后,将之炼化控制了小半。 这就等同于掌控了小半件绝品道器,乃是他纵横捭阖,于三大拥有魔仙道统的化神追杀下,仍可逃脱的缘由。 如今在南寻之内,他更是可凭借这一座人力殿,庇护追随者封青波,抵御来自虚空之中的‘人神殿’的压制。 但可惜,这仍是固守有余,强攻无用。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连固守都未必有用。 正如天晶道君所言,待万魔血祭道域一成,南寻也将遭同化。 仅凭人神古殿以及他的力量,还无法阻止诸多域外大能的力量。 现今,他的境况,竟已宛如瓮中之鳖。 但即便此刻杀出去,也是正如了天晶道君以及天魔等人之愿,以带伤之身再战众多化神,不过困兽之斗,死路一条。 一念至此,强如东方化远这等人雄,竟也感到一阵萧索好笑。 当初因种种缘由,与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联合,却终究是自视过高,小觑了这些老怪深藏的狡诈智能,以至陷入窘境。 以他的能耐,若是愿接受魔仙道统侵入进来,继续联为同盟,自是仍能得到优待。 至少抽身离去无虞。 可这也就意味着抛弃南寻,舍弃人神殿,从此错失完整的人仙道统。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魔仙道统最大的野心,便是吞噬其他道统,壮大自身道统与道力,亦是他察觉大幕破碎阴谋显现后,毅然反叛的缘由。 “青波,日后若有机会,你就自己逃吧,去往海外,姿态放低些,四海修仙联盟也不会太为难你” 东方化远倏然睁开眼,平静吩咐道。 坐在角落的封青波浑身一震,眼神流露出一丝惊愕,迅速垂首激动道,“尊主,老奴跟随您已有一百二十七年,是您在这一百多年里助我延寿又突破了境界,老奴能再向天多争命,全靠您,我.” “好了!” 东方化远不耐打断,“让你逃就逃,伱不逃,难道还能在化神修士的战斗中帮到我什么?” 封青波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这是太敏感误会了。 不过这也何尝不是尊主对他的关怀,否则也不必提醒他逃去四海。 但.这也似证明了,尊主并不看好今后的形势,封青波面色逐渐凝重。 东方化远重新闭上双眼,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他的心灵时刻与宛如镜花水月般飘浮头顶的人神殿取得联系。 如今想要破局,从内部已很难办到。 他个人的战力再强,也很难力敌多位化神敌手的联合。 只能期盼外力。 如今唯一还能期盼的外力,也就只有四海修士的反攻了。 然而,四海修士何时反攻,反攻力度如何,能否牵制部分外域的顶尖强者,这都是未知。 甚至也许四海修士压根不会反攻,冷漠坐视万魔血祭道域的形成,最终一起玩完。 “我曾经提了一团魔胎血肉,提醒过四域内逃出去的那些老顽固,也说过万魔血祭道域的危害,不至于就没人重视吧” 东方化远思量着,感觉不太靠谱。 他最不喜将时局的走向寄托在旁人身上,自己两眼一抹黑,对于大局完全没有任何掌控力。 如今被困一隅的窘况,就是如此,或许,也唯有尝试联系那个小子,看看能否借其撬动海外大局,掀起海外风云。 最不济,至少也能知悉如今海外的变化状况。 曾经之所以屡屡放任那小子发展,虽说等的也不是今日这无法料到的一刻,而是为了其他,但也不妨碍如今走出的这一步。 “那小子之前就是长寿道子,如今也不知混得如何了,能否帮上我.” 东方化远一股神识结合人仙道力,飞掠到人神殿内,欲借人神殿对精神力量的增幅加成,联系到远在东仙海的陈登鸣。 东仙海。 陈登鸣的武仙分身四周闪着焊花般的耀眼的灵光。 一股股柔软的水波,从武仙分身后背滚滚而下,宛如数只有力的鱼鳍划着水,向蓝得没有一点瑕疵的、绸缎的般的大海深处挺进。 愈往里去,深蓝的海水便愈是向黑色过渡。 从上方投射下来的阳光也愈发微弱,海水中的灵气亦是逐渐稀薄。 将武仙分身包裹着向深海潜行的,便是陈登鸣的香火分身。 香火分身借助海洋之心的力量化为水后,自然便可助力武仙分身在海水中游刃有余的移动。 … 一盏茶后。 两道分身便已是抵达了海水深处的废墟。 “走吧。” 在陈登鸣的指令下,香火分身陡然放开武仙分身散开,宛如千万根银针在穿梭,在黑暗的海水中化作一股翻腾的雪浪涌向上方,汇聚成人形远离。 武仙分身迅速感到极其强横的海压从四面八方袭来,压迫得浑身灵光爆闪。 但就在这同时,上方腾升的香火分身眉心幽蓝闪烁,招了招手。 哗哗—— 大片海水绽放幽蓝光华,轻卷着,低吟着,好似绽开一簇簇如雪的花朵,涌向武仙分身,在其身周构成一片逆转如花朵般的水浪,削弱大部分海压。 武仙分身眸中银光一闪,看向前方散发古拙气息的废墟,纵身在水中飞掠过去,直奔废墟中心那古怪的宫殿。 很快,武仙分身就已经接近了宫殿的范围。 这里显然也存在阵法,淤泥深处,埋藏有不知多少年前的巨大阵盘,攀附满了古老的贝壳以及藻类生物,早已腐朽。 但此时,这些阵盘却绽放微光,释放极微弱的束缚力,在静谧不知多少年的深海中,掀起一圈圈水波,震起尘埃,似欲阻止武仙分身进入宫殿。 然而这种程度的束缚力,显然还不够阻拦武仙分身。 “看来这深海地底,可能也存在一条不错的灵脉” 陈登鸣心中暗想,传出心念吩咐武仙分身顶着束缚力,继续靠近神秘未知的宫殿内。 在经过宫殿门前时,便看到了那门前地上两条宛如长蛇般的巨大骸骨,散发来的压抑灵威令人心悸。 “隔了这么多年,还有如此强的灵威,至少也是元婴层次的生物了,竟然只是看门的?” 陈登鸣暗暗心惊。 武仙分身也不算矮,比他本尊还要高一个头,足有两米多高。 但站在巨大粗犷的骸骨前,却还不如其一根胸骨长,能从宛如构成长廊般的骸骨中穿行过去。 他操控分身用力敲了敲骸骨,竟发出‘叮当’声响,骨头内里似激荡着一股灵力波动,抵御冲击。 “这生物不会是龙吧?这莫非是龙骨?” 陈登鸣疑惑,操控武仙分身仔细走了一圈查看。 发觉这两头看门的庞然大物,很可能是一种强横的龙类生物。 不似是被杀死的,遗留的骸骨没有丝毫伤口,趴伏的姿势更像是睡着了,骸骨内连龙族生物应有的龙珠或内丹都不见了。 不过这尸骨时隔多年,骨头中竟都还蕴藏灵气。 哪怕时隔多年骨质疏松,这骸骨也称得上是炼器的绝佳灵材了,喂一根给黑云豹,这豹子的牙口还未必啃得动,也许得崩牙,以后改名叫崩牙豹。 陈登鸣没有立即贸然收走两具骸骨,继续吩咐武仙分身,往那深处双目晶晶发亮的强者骸骨靠近。 他没有直接将心神传导到武仙分身体内,避免发生意外。 顾忌未知强大的存在,顺着心神联系的这条线打到本尊。 仅仅通过心灵感应捕捉分身的状况,虽无身临其境之感,却胜在安全。 十几息后。 武仙分身便飘荡过沉寂不知多少年的宫殿废墟,来到那神秘骸骨的高座下。 这高座下,弥漫着浓烈的沉腐气息,地上横七竖八散落着大量骸骨,仿佛死前有过痛苦挣扎,但依旧是没有任何伤口,场面充满惊悚与疯狂。 目睹到这一幕,陈登鸣心中已然高度警惕。 一股淡淡的神鬼莫测的灵威与压力,从骸骨上徐徐播散而来,与这股压力伴随的,还有强烈寒彻骨髓的阴冷。 “嗯?这气息” 安坐洞府内的陈登鸣心中一动。 他从这股阴冷气息中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 那是属于阴泉的气息,顿时如一道闪电激起他心中的涟漪,蓦地似有个回忆的片段在脑海闪过,一如那被淹没在阴泉浪花中的娇俏女子面庞。 “阴泉.许微” 陈登鸣略有恍神。 不过武仙分身始终处于冰冷的古井无波心境中,不曾动摇。 他闪过念头,操控武仙分身先是对着上方目光晶晶闪亮,宛如死死凝视般散发来强烈压力的骸骨作揖行礼,而后才跨过地上的骸骨,缓缓拾阶而上。 这时,才逐渐看到,那高座下的平台,竟是悬浮在一片散发阴冷袅袅寒气的水面上。 这水面宛如冰面,与周遭的海水泾渭分明的隔绝开来,赫然是一口阴泉。 天下间九九八十一口阴泉,在这深深海底,竟是能得见其一。 陈登鸣透过分身看到如此一幕,也不由呆了片晌,旋即稳定心神,一边思索这骸骨主人与阴泉的联系,一边观察骸骨。 但见骸骨身着一袭华贵黑色法袍,法袍以金丝绘有古朴地图般的图案,虽然已是一具骷髅,但仍带有一股高贵气息。 他的骨骼上似乎有些焦黑的痕迹,仿佛曾经经历过雷劈火煅。 那晶晶发亮的眼眶中,空洞冰冷,发光的乃是两颗好似舍利般的晶体,其中一股磅礴的力量酝酿,似随时爆发,导致这骸骨尽管已无生命气息,也令人忍不住敬畏。 “这是什么宝贝?” 陈登鸣隔着武仙分身都明显感受到一股吸引力,怦然心动,冥冥感觉这两团晶体似对他有大用。 他强忍立即吩咐分身动手的念头,先观察四周。 才倏然发现下方满地骸骨,均是没有一个储物袋。 便是高座上的骸骨主人,除了一袭法袍与眼眶中的晶体,也是连储物袋也没有一个。 倒是其宛如绘制了地图的法袍衣袖中的手掌,似抓着一枚玉简。 沉吟片刻。 陈登鸣吩咐武仙分身传出一道神识,进入玉简内查看。 本尊则是高度警惕,随时做好崩碎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的准备。 不消片刻,分身的神识便浏览完了玉简中的讯息内容。 “融灵夺基术” 陈登鸣浏览清楚玉简内的讯息的刹那,霎时心头大震,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几乎在这同时,一股奇异的精神异力,凭空出现在天险峰,与他的心神建立起冥冥中的联系,迅速侵袭而来。 “谁!?” 陈登鸣悚然一惊,后背发凉,所有念头迅速收束。 这是什么鬼手段? 难道这死亡不知多久的骸骨主人,竟真的隐藏有什么未知逆天的手段,居然能时隔多年后,还可进行夺舍附体? 他便要立即瓦解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调动道力建起心灵防护。 却在此时,一道猖狂中透着熟悉的笑声,蓦地在心灵间诞生。 “小鬼!不必紧张!我东方化远若要加害于你,多年前你就已经丧命,哪里还需要等到现在.” “东方化远?” 处于洞府内的陈登鸣所有的念头动作齐齐一顿,才察觉与他心神此时建立联系的精神波,不是通过深海废墟的武仙分身,而是源自人仙道力之中。 这股精神波透出的熟悉感,也确实与曾经接触过的煞星分神高度相似. 昨天月票差6票没满,我想加更想得浑身难受,你们竟然不给机会,还是写到凌晨加了吧!白天还有正常更新!睡觉睡觉。 (本章完) 317:试探与默契!尸骸真诈尸作妖 陈登鸣在心神中听到东方化远的声音之时,也察觉到人仙道力的异动,不由诧异万分。 他心中一动,迅速收摄心神,进入天人合一的武学心灵境界。 顿时识海中的人仙道力迅速涌动,在识海形成异象,构成了一座古殿,赫然是人神殿。 但见人神殿内,煞星东方化远的身影若隐若现,霸气绝伦,似在邀请他进殿一叙。 陈登鸣心中犯疑,曾经与他打交道的,都只是煞星东方化远的分神而已,本尊还真是从未打过交道。 其本尊好歹是一尊化神,怎会突然与他区区一个金丹修士主动打交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我一个金丹,又有什么是值得这能以元婴真君为仆的煞星惦记的?莫非是心灵传承?” 陈登鸣心中保持警惕,恭敬传出神识道。 “未曾想东方前辈竟屈尊联系晚辈,不知前辈是有何要事?” 甭管对方曾经的屁股是在哪边,也不论曾经他与对方的分神是如何交战的,现在对方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在强者面前伏低做小,至少是‘穿越修仙客’明哲保身的最基本准则,龙傲天还能一路开挂成功逆袭的,终究是浮夸幻想,当然若是彻底无用,那自然也就是二话另说了。 “你这小子还不错,很聪明,不像你家那些长辈,各个实力不行还嘴硬。” 似是对陈登鸣的态度很满意,东方化远哈哈一笑,“来人神殿吧,我有事要与你相商。” 陈登鸣一怔,旋即客气笑道,“多谢前辈赏识,不过晚辈现在部分分神系于分身无法分心,唯恐心神不定怠亵了前辈,就不进殿了,前辈您有什么指示,请尽管就在殿内下达!” “你一个得到了人仙心灵道统的传承者,竟说无法分心?” 东方化远嗤笑一声,不过却也并不计较,陈登鸣的谦逊态度,的确是让他颇感满意,有所提防也属正常,能谈那就没有必要发作,当即平淡道。 “那就这样交流吧,我说过,对你并无恶意,你大可放心。我这次找上你,是想通过你知晓如今四海修仙联盟的动向和局面,他们是否已准备发起反攻?” 陈登鸣闻言心中再度提起警惕,笑道,“前辈您这问题,可就问到晚辈的盲点了,这四海修仙联盟的事情,晚辈又岂会知晓?” 他脑海思绪电转,分析判断这煞星东方化远的真实意图。 对方毕竟是曾与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联手对抗东南两域的领军人物,大幕破碎外域邪修入侵,对方可谓是功不可没。 他尽管此时表面上假意迎合,不代表就真的愿配合对方为虎作伥。 对方想通过他知晓四海修仙联盟的动静,不知是在酝酿什么阴谋,是否也太将他小觑了。 东方化远皱眉,“你贵为长寿道子,长寿宗在四海如今应该也站稳了脚跟吧?竟会不知四海修仙联盟的动静?” “前辈有所不知,我们长寿宗在四海毕竟算是外来势力,始终难以获取四海修仙联盟的信任。 因此,这四海修仙联盟有何动向,晚辈还需打听确定才知晓,也不敢信口开河.” 陈登鸣恭敬解释,首先表示不知,不透露太大讯息应付过对方,其次表示他愿意继续打听,也是留一条后路,以防对方觉得他毫无价值起歹意,能以什么手段远程攻击他。 他尽量回应得滴水不漏,紧守心灵破绽,防止被对方窥探心灵。 此刻面临东方化远的压力,已是无暇去管武仙分身那边的状况,唯有让武仙分身静止不动。 “但愿你小子说的是真的,没有诓骗我,否则也只会害了你自己。” 东方化远轻哼一声,他借助人神殿的力量隔着如此远距离联系上陈登鸣,已是不易。 这小子又是滑头得很,不愿进入人神殿内与他当面,他也很难看出对方是否撒谎。 但陈登鸣又表示愿意打听,这也是愿意配合的意思,并非不可谈,他唯有按捺下不悦与不耐,将万魔血祭道域的情况告知,末了淡淡道。 “这个讯息,我早已在五年多前就已经告知你们宗门长辈,提醒他们通知四海修仙联盟,早作反攻计划。 若是放任万魔血祭道域真的布置成功,大幕将在四域多处被撕开,外域道统大幅入侵,外域大能修士也将降临,四海也不再是你们的净土.” “万魔血祭道域?” 陈登鸣不是首次听闻这个名词,曾经他与苏颜焰交流魔性问题之时,也从对方口中听到过这个名词。 苏颜焰表示四域内的外道邪修似在布置什么邪恶的阵法,而这则消息也是对方从一祖和二祖口中得知。 东方化远淡淡笑道,“看来你也是听说过,你们宗门的那几个老祖并没有隐瞒你 他们没有隐瞒你,就不会隐瞒四海修仙联盟,也许四海修仙联盟已在组织反攻。” 陈登鸣察觉这是在试探,不过暂时他仍旧无法判断对方的立场问题,唯有斗胆反试探道。 “前辈,其实我很不理解,您既然不希望域外邪修入侵进来,何以曾经又助力天魔和魔刹国主.” 这个问题等同于是直接问到了东方化远的痛脚,对方明显话语一顿,语气已带有不悦,哼道。 “谁都有走眼栽倒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四域战争开始的时候,一直是窝里斗,竞争四域的资源,进行资源重组划分,你难道能预料到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撕开大幕,将域外邪修释放进来?” 陈登鸣语塞,这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没错,四域战争曾经打了很多年,东南两域各宗诸多修士,一直都是以为西北两域无非求的就是地缘以及好资源,哪里会预见到西北两域胃口如此之大,最终的目的竟是撕开大幕,引狼入室,侵吞四域乃至四海。 “这么说,这东方化远也是如我曾经所料那般,是被蒙蔽了?” 陈登鸣心中暗忖,却也并未在此时彻底确信。 人心隔肚皮,哪儿能三言两语说得清。 暂时还是虚与委蛇一番再作定论。 二人又是一番交流后,逐渐从战争聊到其他。 陈登鸣对这煞星的印象也略有改观。 不论对方是否是为有求于他,才放低姿态与他聊这么多,至少不再是如昔日那般臭屁的龙傲天形象,如此交流起来总算令人感到还算舒适。 当陈登鸣刻意追捧对方上百年前以金丹后期逆斩元婴初期时的惊人战绩时,这煞星竟还难得谦逊了一句,道出当年这一壮举的背后真相。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神话?不过是一点点机缘巧合的运气再加上世人夸大的杜撰罢了。 要说我在金丹圆满时期,或许能是能斗一斗没有得到过道统的元婴初期修士,运气好也许能跨越境界取胜。 但金丹后期,却是希望渺茫,何况我还是被两位元婴一齐追杀” “哦?”陈登鸣感觉困扰多年的疑惑,似在今日终于能找到其他的解答。 要知道,他如今也是能战胜一些没有道力的金丹后期修士。 甚至金丹圆满修士,以苏颜焰对他的评价,也是无法奈何他。 可与元婴期势均力敌,那就是完全没有可能,更莫说是斩杀元婴。 纵然日后晋升到金丹后期,也最多是将成功率从百分之一提升到了百分二。 东方化远继续道,“我当时唯有闯入还未掌控的人力殿中,最初也是抱着固守被困人力殿中上百年的决心。 岂料他们也追了进来,人仙古殿对非我道修士的压制,你也清楚。 但我那次还是首度见识到,最终借助那人力殿镇杀了妙音宗元婴,还收服了映月宗封青波.” 陈登鸣豁然开朗,同时也感到这种经历,简直与他在筑基后期时击杀金丹后期的妙音宗掌门韩永绪如出一辙,之后亦是震惊了梁云声,惊动了丘峰。 当然,可以预想在金丹后期斩杀元婴初期,哪怕是有人仙古殿相助,也绝对比他那时斩杀韩永绪更艰难。 但正因人仙古殿的因素存在,这个流传了上百年的神话,也就失去了神话的色彩,不再那么震撼人心。 “好了,小子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我还是提防居多,不过无碍,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会慢慢弄清楚,那时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 表示了一番诚意后,东方化远主动终止了话题,给予双方一些时间和空间去思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哪怕此时处境窘迫,却也还没到迫在眉睫的时刻,留一些时间彼此取信才是关键。 “好!我会认真思考前辈今日所说。” 话说到这份儿上,陈登鸣也不再打马虎眼,客气回应。 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避免直接成为敌人。 这余地,就是留着事后调查了解以及建立防线的。 如今看来,这东方化远看出了这一点却也愿意揭过,的确表现出了诚意。 二人始终不曾提若是合作后,将会对彼此产生怎样的益处,便是留待下一次再谈。 陈登鸣尽管心里惦记心灵传承的第四枚道纹,却也不会急躁表露出来。 二人就此终止话题后,人仙道力构成的人力殿逐渐淡化,连同煞星东方化远的身影,便要一起彻底消失。 陈登鸣心里松口气,正欲心神感应远处深海海底的武仙分身的状况。 那《融灵夺基术》的神异妙用,之前便震撼到他,令他心内已感迫不及待。 然而心神才感应到武仙分身的存在,变故突生。 陈登鸣骤然感觉一股极其阴冷的精神异力入侵到心灵之中,宛如冰泉窜入心灵,寒彻骨髓的冷意要将他的心神寸寸冻结。 他的脑海霎时浮现出一幕栩栩如生的画面。 画面之中,呈现出一副身穿玄黑刺绣有地图般图形法袍的尸骸,其左眼中的晶体绽放漆黑的光芒,那宛如是一种黑到纯粹时反射的光芒,其中似有黑色的海水在波荡,要将人吞噬。 武仙分身此时便已被这纯粹的黑暗之光笼罩侵蚀,体内的心灵印记都已遍布宛如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他的心神感应到武仙分身,便等同于是建立起了这一层联系,使得宛如蛛网般的黑色纹路迅速蔓延而来,直袭本尊。 这深海深处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尸骸,竟是真的诈尸作妖。 陈登鸣心中警兆狂鸣,立即便向分身传达念头瓦解心灵印记,同时银色人仙道力迅速灌注心神之中,驱逐近乎将心神冻结的阴冷异力。 人仙道力涌入的刹那,被寒彻骨髓般的阴冷异力侵入的心神,霎时处处充满暖意。 陈登鸣松口气,但下一瞬一颗心又猛然提起。 因为传达给武仙分身瓦解心灵印记的念头,竟然被阴冷异力诡异吞噬。 且在这同时,更为磅礴的阴冷异力持续侵袭而来,迫使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唯有持续以人仙道力抵抗。 然而这阴冷异力委实太过磅礴,以人仙道力竟也只能勉强形成僵持,而无法将之彻底驱逐出去。 如此若是持续下去,一旦人仙道力先一步消耗殆尽,下场怎样似已不言而喻。 陈登鸣顿时惊得浑身泌出冷汗,便要祭出【长寿玉玺】助力。 “咦?”便在此时,一道轻咦声,倏从即将要从人仙道力中淡化消失的人神殿内传出。 煞星东方化远竟是还未走远,察觉到陈登鸣体内人仙道力的异动,顿时将目光投注而来,神色惊异。 “好纯粹的鬼道阴力.竟是能撼动人仙道力,至少也是一位阴泉鬼君,你小子怎么会招惹上这等人物?” 东方化远沉吟思索瞬息,郁闷不已。 要是换了旁人,他现在就可以鼓掌看倒霉蛋的热闹了。 偏生现在倒霉的是刚达成初步默契的陈登鸣。 这陈登鸣虽只是个晚辈小人物,可如是出了什么问题,以他现在的状况,还真不好找到第二个在四海仙域中有些分量的人物,刺探四海讯息,或是日后影响四海局势,以策应辅佐他脱困。 “这混小子上次带着施怡音这个化神邪祟上人神殿,给我招惹了一位域外大能糟老头子,这次又招惹了一位阴泉鬼君,怎么就这么能惹事?” 东方化远心内郁闷烦躁,出手却也不慢。 本是在人仙道力中淡化即将消失的人神殿,瞬间再度浮现出宏伟形体,绽放神光,凸显出东方化远霸气绝伦的魁梧身影。 他陡然大步踏出人神殿大门,发出一声高喝。 “老子看中的人,还轮不到你挑选,给老子滚!” 宛如洪钟大吕般宏大的声音响起,直如九重天上垂传来的天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天穹洞开,一股强绝的拳势,凝聚成银色道力,炸裂而出! … … (本章完) 318:成品灵根!仙主的赐予(求月票) “轰!” 一股高度凝聚的道力化作拳劲,爆发出银亮璀璨的光芒,仿佛一条张开牙舞爪的银龙,霎时撕裂一股股阴冷异力,余势不减直捣黄龙。 远在东仙海的深海海底之中,本已被尸骸控制的武仙分身骤然盛放刺目银光。 一股强烈的道力汇聚的冲击波狂涌而出,顿时击溃尸骸左目中喷涌而出的阴冷异力。 ‘嗡!——’ 尸骸左目之内黑得发亮的晶体震颤嗡鸣,晶体内一道散发阴冷气息的魂体,逐渐在银亮道力中如被净化了般迅速消弭,发出凄厉惨叫。 “是谁!?你是谁?!住手,本君不知这是阁下庇护的人.” ‘啪’地一声,宛如气球爆炸,魂体在刺目银光中彻底崩溃消散。 端坐高位上的尸骸也是仿佛失去力量支撑一般,陡然‘咵’地坍塌下来,骷髅脑袋坠落在地,两颗散发一黑一白微光的晶体‘哒哒’滚出眼眶,骨碌碌滚动到座位的边缘,不再动弹。 天险峰洞府之内,陈登鸣只觉浑身一松,所有压力伴随那消弭的阴冷异力一齐消失。 识海中,人仙道力微弱下去了大半,仅余极少一部分勾勒出人神殿的轮廓,载浮载沉。 挥完凶猛霸道一拳的煞星东方化远皱了皱眉,也已捕捉到了那尸骸中的魂体死前所言,但他却不屑一顾。 既然已经出手,那自然要将敌人赶尽杀绝,毫不容情。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陈小子竟然还真是有一具分身在外,才招惹到这阴泉鬼君。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这时,陈登鸣回过神来,神识向东方化远传去一道感谢的念头。 东方化远平淡道,“用的也是你的力量,不必谢我,这阴泉鬼君日后就算阴魂不散,也是找你,不是找我。我只是不想伱这么快就死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惊,“阴泉鬼君?前辈您的意思是他还没死?” “刚刚灭的应该只是他的一道分神魂魄,而非本神三魂,否则我借你的力量把手伸得再远,也不可能灭了他.” 东方化远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种阴泉下鬼鬼祟祟的玩意儿,最喜欢分神出来四处搞事,你招惹上这种东西,日后可未必太平了,我与你的合作也未达成,可不会时刻保护你。 不过你弄出的分身,倒是很有意思,挺会惹祸的.” 这幸灾乐祸的话语说完,东方化远的身形也随着人神殿一同逐渐消失。 他刻意说出这一番危言耸听的话语,也是一种心理恫吓,迫使陈登鸣在压力下日后与他合作。 实则阴泉鬼君若是真能频繁离开阴泉,在修仙界搞事,天下间早已大乱。 陈登鸣一时却没想清楚其中关键,倒是真被东方化远这一番话唬住,有些郁闷。 什么叫他的分身很会惹祸。 他之前也就说过了,部分心神留在分身那边,无法分心,这东方化远还不信。 不过此时有惊无险,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登鸣迅速感应武仙分身那边的状况。 才察觉笼罩整座大殿的压抑心悸气息,已经荡然无存。 对面的尸骸坍塌了下去,两颗散发微光的晶球宛如脱落的眼珠般,停靠在高台座位的边缘。 之前从晶球内散发出的阴冷异力已经消失了。 尸骸身上原有的压抑灵威也消失了,似真的成了一堆腐朽的枯骨。 唯有平静无波宛如一片冰面的阴泉还在散发袅袅寒气,与海水泾渭分明的隔绝,似预示着之前此地的不平静。 “看来真的已经被煞星干掉了.” 陈登鸣松口气,旋即看向尸骸那法袍衣物间衣袖内躺着微微发光的玉简,一阵头痛后怕。 这修仙界也真是太危险了,处处都充满诱惑与危机。 本以为这香火分身发现的一处海底废墟是一场机缘,隔着数千近万年的尸骸即便存在诡异,也不至于诈尸。 结果还真是诈尸了。 其实即便是诈尸,他也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派了一尊武仙分身去冒险试探。 结果碰巧被煞星东方化远打岔分了心,导致武仙分身被趁虚而入控制住,无法瓦解心灵印记,否则也不至于威胁到本尊。 “以《融灵夺基术》作为诱饵,垂钓前来探索的修士,完成夺灵这阴泉鬼君还真是够阴的。” 陈登鸣皱眉,吩咐武仙分身将人仙道力笼罩全身,尤其是心灵印记。 而后操控武仙分身再度查看高台下的四周尸骸。 在这同时,他给此时正在天险峰掌门事务室内处理政务的天仙分身传去一道念头,吩咐天仙分身前往深海援助。 他感觉有些不对。 这阴泉鬼君如此大费周折,在深海海底垂钓这么多年,就为了垂钓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冒险者? 付出的精力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能这么去做,只可能是这阴泉鬼君状态不对,除了以这种方式进行‘捕猎’,也根本别无他法。 若是被迫如此,唯有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救赎,也就说得通了。 “所以煞星最后那一番言论,不过是在恐吓我。 这劳什子阴泉鬼君若是真能随时来报复我,也不必在此布置诱饵垂钓了,他更像是被困在了这里.” 想清楚这一点,陈登鸣放松了许多。 既然是被困无奈之举,那么显然这阴泉鬼君除了方才入侵心灵的力量,也再无其他更多手段了,已是黔驴技穷,否则也不至于被煞星隔空给灭了。 此时,通过武仙分身对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骸进一步观察,陈登鸣基本判断出。 这些死去的尸骸,似乎都并非同一个时代的人物,穿着的法袍不一。 另外还有三个共同点,一是诸多尸骸身上都并无灵威,证明生前绝无一人是元婴修士。 二是死前似都遭受极大的痛苦,尸骸存在挣扎的迹象。 三是全都没有储物袋。 “为什么会全都没有储物袋呢?难道这阴泉鬼君还会将死者的储物袋带去阴泉之下?” 陈登鸣啧啧称奇,“而且,看来这阴泉鬼君引诱人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夺舍,只是为了杀人融灵夺基?” 若只是杀人,以阴泉鬼君之前表现出的力量,这些不到元婴的修士,也不大可能有痛苦挣扎的机会。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被剥夺了灵根。 可一个至少是化神,能得到煞星慎重对待的鬼道强者,布置诱饵夺取弱者的灵根又是为了什么。 能成为化神,就证明了绝对不可能是低灵根资质的修士,至少也是上品灵根。 实力境界到了这种地步,灵根都差不多,灵根的优劣影响也不大了。 陈登鸣感觉有太多疑惑之处,无法解释得通。 但《融灵夺基术》似乎是真的。 在玉简中记载的讯息,透露这门术法可抽出他人的灵根,再以自身灵根作为基础融入自身灵根,令自身的灵根资质甚至灵根属性发生改变。 而之前尸骸眼眶中的两颗晶球,便是以《融灵夺基术》提炼出的成品灵根。 这也是令他之前感到激动,甚至被诱惑的缘由。 相克双灵根,一直都是困扰他很多年的缺陷。 若是能改变灵根属性,解决相克双灵根的问题,他就是真正的上品顶级灵根,非但不用再使用夺灵阵法,修炼速度还将提升至少五成。 没多久。 被派遣出的天仙分身也来到了深海海底。 在天仙分身施展天眼通之后,很快观察出满地的十几具尸骸,确实是不同时期的修士,身上遍布的岁月留痕浓厚程度不一。 且观测骨龄,有老有少,最年长者应该有六百多岁,最年轻的则是约莫古稀之年。 “不同时期的修士,在探索深海时,被这片废墟吸引进来,夺走了灵根,死在这里我险些成为其中一员。 果然真是捕蛇者死于蛇口,我自身灵根缺陷,没能抵抗融灵夺基术的诱惑,险些赔上了自己的灵根.” 陈登鸣心中感慨,又吩咐两大分身在废墟中围绕阴泉试探许久。 确定那阴泉鬼君的力量彻底消散后,当即命武仙分身取走两颗人造灵根。 又令天仙分身记下尸骸身上法袍所绘的地图图形。 这法袍他其实也想扒走,感觉很不凡,可能是至少四阶高级甚至五阶的法袍。 不过这类贴身法袍,搞不好会被打入什么神识烙印,他敢冒险带走,说不定还真会被阴泉鬼君找上门。 唯有记下法袍上的图形,回头再告知师姐鹤盈玉,让其慢慢琢磨。 小半日后。 陈登鸣先是在深海海底布置下一种用以标记监控的万里灵眼阵。 随后操控武仙分身,将其中一颗晶球,藏于距离深海海底数千里外的一个隐秘地点,又布置下阵法守护隐蔽,防止被人摘了桃子。 这一番忙碌下来,他只感到,仿佛再次找回了昔日身为散修时四处藏灵晶的状态。 只不过这次藏的可是成品灵根,只需融入自身灵根之内,就可提升灵根资质或是更改灵根属性,乃是无价之宝,绝品灵晶也比不了。 但这宝贝暂时还未必干净,需要进一步观察一段时间。 若是十数年后,那阴泉鬼君并未寻找两颗成品灵根,那么也就证明两颗成品灵根大概率是没什么陷阱。 在这期间,他也会在修炼的同时,结合另一颗晶球,细细琢磨《融灵夺基术》。 对于另一颗散发白芒,疑似是金属性成品灵根的晶球,陈登鸣的安排是将之带去交给其中一股香火信众,挑选一位灵根资质较低的信众,尝试以《融灵夺基术》将成品灵根融入对方灵根内,再暗暗观察其变化。 如此一来,即使将来阴泉鬼君真的通过灵根找上门,或是成品灵根内存在什么陷阱,也无法直接算计到他身上。 数日后。 一处隐秘时常被雾气笼罩的海岛上空,一道灵光缓缓飞来。 海岛上的沙滩上,此时早已跪满了一群面容不一却神色虔诚的修士,以及一头气息强横介于金丹中期与后期之间的魔物。 他们早已摘下昔日狰狞的魔鬼面具,大多皆衣着朴素,宛如苦修士,唯有为首。 此时集体匍匐在地膜拜空中缓缓飞来散发微光的人影,虔诚高呼。 “恭迎圣灵仙使!” 空中,陈登鸣的武仙分身飘浮降落,手掌摊开,一枚散发白芒的晶球飞掠而下。 下方人群中,当首唯一一位身着点缀有华丽贝类法袍的老者立即颤颤巍巍走出,双手高举,激动接过飞下来的发光晶球。 “多谢仙使代仙主赐宝!” 处于长寿宗内的陈登鸣通过武仙分身,亲眼目睹着这一幕。 自数日前,他通过香火分身下达圣谕后,这一群已改信圣灵仙主的虔诚香火信徒,便在此等候多时。 如今他的武仙分身来此,赐予一枚成品灵根,便是顺理成章的过程。 他操控武仙分身保持仙使的威严,居高临下平淡道。 “仙灵祭祀,仙主圣谕你可照做了。” 身穿点缀华丽贝类法袍的老修士恭敬回应道。 “禀仙使!老仆已遵照圣谕挑选出三位自愿参加仙灵洗礼的族人,他们都是灵根资质极差,且并非金灵根。” 他话音方落,人群中走出三位身着朴素衣物的修士,均是神色抑制不住的激动,眼神狂热虔诚。 其他诸多匍匐膜拜的修士,俱是神色涌现出羡慕,眼神中的虔诚信仰更为热烈了。 在他们眼中,连灵根资质最差的同伴,都能得到仙主赐予的仙灵洗礼,仙主是和何其仁慈。 而修改灵根这等离奇之事,仙主都能办到,还有什么是仙主无法办到的? 日后他们这些灵根资质更好的修士,或许也能得到仙主的恩赐,只要他们都能始终保持虔诚的信仰,时刻祭祀侍奉仙主。 这时,陈登鸣操控武仙分身,随意从三名走出的信众中挑选出一位,道,“你应该清楚,仙灵洗礼也存在风险,也许能改变你的灵根资质,改变你未来的命运。 但也存在失败甚至堕入深渊的可能,关键要看你对仙主的信仰是否足够虔诚!” 那被挑选出的信众顿时激动得五体投地拜服在地,高呼,“我对仙主的信仰绝对忠贞不渝!” 另外两名没被选中的修士,均是克制住眼神中的失落,继而被更浓烈的狂热取缔。 他们坚信既然这次能被选中,只要坚持信仰,日后仍有机会。 陈登鸣挥挥手,示意老修士将成品灵根赐下,他将亲自为其融灵夺基。 这挑选出灵根资质极低的信众,给予对方一个机会,也是陈登鸣刻意为之。 凡是想要获取巨大的收获,就必须有所牺牲。 灵根资质极低的修士想要改变自身灵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但有他赐予成品灵根后,对方就有可能改变命运,但却需要承担连他也不清楚是否存在的未知风险。 他讲出其中风险,挑选出自愿改变命运的信众,若是对方成功,则将得此福源,改变灵根命运。 若是失败,也是对方自愿作出的选择。 这已是他遵循本心以及自身原则后,所作出的最佳方案。 成效如何,留待一些时间去验证 (今晚还有加更得放在凌晨回去后了,是无条件加更哦!) (本章完) 319:改灵根尝试!陈掌门上任干的大事(无条件加更) ‘灵根夺成仙,无材难熔炼,不敢对人言,独自糊算盘。 访外护未遇高贤,把天机牢抱几年。多试验,妙更玄,凭慧剑,采灵泉’ 这是阴泉鬼君的玉简中记载的一段有关《融灵夺基术》的描绘。 此术也不是吹的无孔之笛,弹的无弦之弦。 而是需要在拥有灵根者的身上方可施行。 哪怕是最差的劣等灵根,亦有机缘,否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故而,在数日之前,陈登鸣还曾诞生过凭借此术,为陈敬和陈依然两个孩子造出灵根的念头,但于一番研究后,他还是无奈接受了现实。 这修仙界,似真的就没有给无灵根的凡人任何一条出路,残酷得令人心寒。 然而仔细去琢磨,这似乎又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世上任何事都是从无到有的那一步最为艰难。 一旦有了之后,往后的任何优化,都是在有的那一步基础上不断添加。 就好似人类有了一点火星后,就能点燃熊熊大火,缔造文明。 而在没有这一点火星之前,人类甚至连什么是‘火’的概念都没有,又如何去创造火。 这就是从无至有的过程,千难万难。 拥有灵根的修仙者,往往执着思考的,是如何去优化自身已有的灵根。 由此诞生一些诸如《损命拔苗术》或是《融灵夺基术》的术法,虽是极其罕见,却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有灵根的修仙者,却九成九不会去思考如何将一个无灵根的凡人,创造出灵根,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也绝难从无到有的办到。 陈登鸣也算是对灵根研究颇深的修士。 他自然也清楚这种过程的艰难。 甚至他也深知,自己无法在这种方面深入研究。 因为但凡这类涉及改变一个人潜力的实验,无论是前期还是后期,都必须牵扯到大量的凡人与修士,可能需要不少凡人的性命去填充。 曾经《损命拔苗术》被百损魔道研究出的过程中,就葬送了不少修士的性命。 陈登鸣无论是昔日在江湖中行事,还是踏入江湖界,都始终恪守本心。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之所以并未在江湖以及修仙界中逐步变强后迷失自我,月牙冲天,便是因他不忘初心。 自觉难以在这种道路上坚定前行。 这也势必分散他修炼的大部分精力,还未必就能成功。 故此有些事,终究也只能在心底成为遗憾,留待日后的机缘。 不过捡人现成的成果,摘摘桃子,这还是可行的。 在武仙分身施展《融灵夺基术》相助下。 被挑选出的香火信众‘隋敬实’,融灵进行得很成功。 这个过程中亦有痛苦。 例如在陈登鸣出手将对方的下品水灵根融灵后改为金灵根时,此人便痛苦嘶嚎了小半日。 直到小半日后完成融灵,这位香火信众已是成功融合吸收了成品金灵根。 其下品水灵根,也由此变为了中品金灵根,身上的气息似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首次尝试的成功,陈登鸣尚没有感到太过振奋。 诸多香火信众见证了‘隋敬实’的灵根变化,却是欢呼雀跃,顶礼膜拜,视作为仙迹。 惟有陈登鸣清楚,这看似轻易的过程,所消耗的却是何等珍贵的资源,乃是由至少一千一百条修士的命换取到的资源。 在阴泉鬼君所留的玉简中记载。 两颗成品灵根,一个乃是上品水灵根,一个则是中品金灵根。 每一个成品灵根所需的制造材料,首先需要一种阴泉之下名为无根果的珍惜灵材。 其次便需要抽取千位同属性的下品灵根修士灵根,百位同属性的中品灵根修士灵根,十位同属性的上品灵根修士灵根,如此方可成功制造出一枚对应属性的成品上品灵根。 修炼融灵夺基术的修士,将这一枚成品上品灵根吸收融合后,有一定概率将会直接继承对应的上品灵根,甚至修改自身的灵根属性。 之所以说是有一定概率,便是融灵的过程顺利与否,完全因人而异。 若是融灵不够顺利,或是本身灵根与融合灵根相克,大概率将无法完美继承,导致融合了一枚成品上品灵根后,自身的下品灵根却只更改提升为中品灵根。 陈登鸣之所以挑选出‘隋敬实’这名香火信众尝试,也是因此人乃是三名信众中,唯一的水灵根修士。 另两人则分别是火灵根以及木灵根。 火克金,金克木,都不太适合融合成品金灵根,可能造成负面效果。 而金生水,水虽是也会损耗金,但金水之间,却至少还是有部分裨益的,良性循环的可能性更高。 其次,陈登鸣手里所留的一颗成品上品水灵根,也是为日后更改自身金灵根作准备的。 这种金水灵根互换的组合尝试,从‘隋敬实’先展开,他日后也算是能有一个参照。 如今信众‘隋敬实’虽是成功在融灵后,将自身灵根由下品水灵根改为了中品金灵根,可喜可贺。 但后续是否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和变化,都还是未知的。 也许阴泉鬼君的其他分神魂魄,可能会在若干年后找来。 也可能阴泉鬼君不会找来,但这种后天制造出的灵根却存在某些隐患。 这都是‘隋敬实’得到灵根优化的收获后,同时所需承担的风险。 在此之前,陈登鸣亦是也承担了一次巨大风险,险些阴沟翻船,他拿到这成品灵根的过程,也很是坎坷。 “玉简中记录的有关《融灵夺基术》的说明与法门虽是完善,却并未写明任何风险. 这种后天成型的灵根,不可能一点隐患都没有,也许是那阴泉鬼君有所隐瞒” 陈登鸣一切求稳。 他还听闻过,每个人先天诞生的灵根,都是与其性格以及体质有关。 脾气火爆的人,大概率生出火灵根。 性情霸道刚强的人,则大概率生出金灵根。 这种例子,虽说并不绝对。 但一个水灵根的人突然更改为金灵根,是否会对精气神三元造成不利影响,这都还是需要密切观察的。 陈登鸣吩咐‘隋敬实’在未来必须在岛内修炼,不可外出岛屿一步,直到得到他的首肯才可出行。 在岛屿这片信仰之地内,隋敬实有任何异状,都会被香火分身发现,能及时反馈给他,而一旦出去,单一一个香火信众的信仰之力建立起的联系,香火分身感应起来还是比较模糊的。 忙完对第二颗成品灵根的妥善安排后。 陈登鸣思忖许久,还是将有关在深海海底遭遇阴泉鬼君及煞星东方化远的事情,悉数通过玉符传音以及小传音阵,告知了苏颜焰以及早已离去的刑慧光和其他二位老祖。 这也是吸取昔日北灵圣母事件的教训。 当初他就是一叶障目,忽视了北灵海地图的重要性,以至于被北灵圣母针对还牵连了宗门,险些吃了大亏。 如今招惹了麻烦还瞒着宗门,万一阴泉鬼君日后真的有能耐找麻烦,宗门其他人没有防备之下,搞不好就会吃亏,还是得提前打好预防针。 以几位老祖的阴咳,稳健程度,知道麻烦后,肯定也会备好多手稳妥准备‘自保’的。 趁此时机,他也要顺便求证,东方化远曾经是否真的提醒过几位老祖有关万魔血祭道域的事情。 这煞星所说的话语,如今又有多少可信度,而今屁股又到底是坐在哪边。 姜还是老的辣。 这几位师叔最年长的活了两千年。 论眼光以及阅历,陈登鸣还是钦佩信服的。 这种比较头痛的不易处理的事情,还是交由大家一起头痛,想出一个合理稳妥的解决方案,靠他一个人的智力和眼界,有时想问题也难免会发生疏漏。 陈登鸣最大的优点就是——绝不逞能,谦逊接受教训。 这一通所作所为以及遭遇道出后。 陈登鸣久久并未得到苏颜焰以及几位老祖的及时回应。 自感闯祸心虚之下,也不敢贸然催促。 当晚和师姐一番放松后,他便将分身记忆下来的尸骸法袍上的地图图形,以‘心灵交感’的方式,传递给了姐儿去研究,自己则是带着小阵灵继续在修炼静室内修行。 然而静室之内,小阵灵却似心情不佳,往日里动人妙曼的舞姿也显得似敷衍了事,心不在焉,会随着心情而变化的灵体身躯,也是灵光黯淡。 陈登鸣心中生奇,这表面嫩得出水,实则年龄大得出奇的‘小妞儿’,今儿个怎么还刘姥姥玩起了林妹妹的哀怨,是有什么心事? “灵儿?怎么了?” 小阵灵有一股打骨子里惹人怜爱的味儿,瞅着陈登鸣时,眉眼间蕴含着一丝淡淡哀怨,期期艾艾道。 “道,道友.日,日后你的灵根缺陷解决了,也就不需要夺,夺灵阵了,就不需要再,再看奴家起舞了” 陈登鸣闻言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就是这事儿。 看来这小阵灵这么些年夜夜为他起舞,已是跳成了习惯,一想到日后可能跳不成了,反生伤感。 陈登鸣不由想到最初自己在聚集地内发现小阵灵时,强迫对方起舞助他修行的开头。 那时的他,也想不到曾经的妖孽,如今竟已变成了他的形状了吧。 陈登鸣看着我见犹怜的小阵灵,心里甚至冒起要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不过这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腾起,他并未付诸行动,笑道。 “怎么会?其实非但你已经习惯了,我也习惯了你陪伴身旁一起修炼,哪一天你要是不跳了,我可能还有些不习惯.” 这白天美腿夜里鬼,夜夜笙歌助修炼的老传统,说什么也不能丢。 “道,道友,你,你真好!” 小阵灵哀怨消减,开心得很简单,呆萌得也很简单,迷人娇态不经意的益发流露,笑靥如花,继续裙裾翻滚,长袖飘荡,为陈登鸣一人而舞。 陈登鸣含笑卖力修炼。 接着修炼,接着舞! 与此同时。 苏颜焰、刑慧光、蒋坚以及一祖付昌胤等长寿宗祖宗辈儿的元婴真君,全都已被自家掌门上任后干出的第一件大事惊动。 四人仔细浏览了几次陈登鸣作出的汇报后,全都呆瓜了一阵子,头痛得半天脑子没转过弯来。 阴泉鬼君这种他们元婴真君都至今没遇到的不干净玩意儿。 他们掌门竟然在派遣香火分身深入深海探险的过程中,就发现了。 还得到了如此歹毒的《融灵夺基术》,这术法若是传入修仙界,指不定就要在四处掀起血雨腥风。 其次,那个煞星竟是找上了陈登鸣寻求合作,刺探四海修仙联盟的情报,并再度提出万魔血祭道域预警。 这东方化远,究竟是真的已与天魔以及外道邪修分道扬镳,还是在演戏? “有关东方化远的具体情报,四海修仙联盟就算不清楚,曲前辈也一定清楚。” 末了,一祖付昌胤传音开口道,“要确定这煞星的真实状况,是否在演戏,还需要请教曲前辈。” 二祖蒋坚与一祖就在一起,此时道,“我感觉可能是真的。他堂堂化神,甚至找上了陈小子.若不是被逼到毫无办法,也不至于如此。 可能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与域外邪修决裂后,在四域也是寸步难行,四海这边也不敢过来冒头,成了过街老鼠,里外不是人,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蒋坚抚着大肚皮不厚道的大笑了起来。 苏颜焰与刑慧光闻言,也是深以为然。 陈登鸣如今虽说已是贵为长寿掌门,实力也不可小觑,加上诸多分身,金丹圆满也能一战。 可相较于化神这种层次的强者而言,终究还是小人物,也很难影响到四海修仙联盟的某些决定以及四海格局,甚至都很难得到四海修仙联盟的机密情报。 故而,东方化远找到陈登鸣,说是想从其下手,获取四海的机密情报,也是不太现实。 以东方化远的智慧,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但却还是选择了陈登鸣,这可能是因为,的确已经穷途末路了 (姗姗来迟的加更!求月底月票,睡觉)(本章完) 320:那年桃花!飞来麒麟子(感谢九天之上大圣盟主) 日月如梭去若飞,人生能得几时归。可堪回首当年事,唯有骆山与许微。 山中无甲子,转瞬便是大半年的光景过去,正是到了四月芳菲尽的时节,长寿宗内唯有桃花还开得正艳。 桃花林中,陈登鸣身着一袭朴素白衣,在桃花林中宴请二位老友观赏桃花,喝着桃花酿,不由也是想起昔日对许微的许诺。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这个人,至今也不例外,因此才耗费物资在这海岛上布置阵法,建立一座浮空岛专门种植了一片桃林,却并未给许微立碑。 许微昔日的尸体,被他埋葬在长春派山门内,早已是黄土一坯,魂魄则沉入了阴泉之内。 半年多前,阴泉鬼君的出现,令他逐渐确信阴泉之下应该还是有一个特殊的鬼道修仙界的,许微昔日魂魄进入阴泉之下,兴许真灵不散,还有再见之日。 ‘恰’地一声,三个酒杯碰到一起,杯中酒水荡漾,酒香四溢。 “哫,哫——” 一只利爪执着酒杯的鬼佬祝寻示意喝酒,酒水到了嘴边灌入体内,却又很快淌落在椅上。 蒋强看着这一幕,又好笑又唏嘘,眼见陈登鸣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后,才敢后饮。 他环视周遭桃花,心中亦是感慨良多,不免想到曾经被钱渊害死的道侣。 过往种种,恍如昨日。 昔日聚集地那小头目钱渊,相较于如今的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对于陈哥来说,就更不值一提了。 曾经他也伫立桃花树下,望桃花而缅怀一人,暗自祝福陈哥也能与许姑娘有段好姻缘。 岂料而今桃花依旧在,人面已是不知何处去。 “强子,你如今也已是练气八重的修为了,再努努力,争取能赶在百岁之前突破筑基吧!筑基丹方面,不用担心。” 陈登鸣放下酒杯,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笑道。 蒋强心中感动,忙放下酒杯,略感紧张惶恐道,“陈哥,这,这老让您帮衬着,也不大好,我担心宗内会有人说闲话,您现在毕竟是掌门” 陈登鸣哈哈一笑,摇头道,“强子,这算是我私人掏腰包,帮帮你这老兄弟,与宗门公利无关,无人可置喙,你放心吧。” 眼见蒋强还要再说,陈登鸣抬手制止,“哎?再多说你就见外了,先自罚一杯。” 蒋强按捺心中感激,毫不犹豫端起酒壶倒下一杯酒水,一饮而尽,面膛顿时熏红一片。 士为知己者死,他蒋强自觉还不够格当陈哥的知己。 但陈哥这么多年如此厚待,真是令他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相较于成不成筑基,反倒是这份恩情更令他激动看重。 “陈哥,来,这杯我祝贺您今年添得一麒麟子,中品灵根的孙儿,有您资助,将来必定金丹可期!” 蒋强再度倒上一杯酒水,举杯笑道。 “算了,这喜酒上次也喝了,今儿个就不再多喝了。” 陈登鸣摆摆手,将酒杯倒置于桌上,示意不再喝了,脸上的笑意却是止不住。 在一个多月前,陈敬与李雪的子嗣总算是诞下。 他陈登鸣在一百一十一岁之龄,喜得一孙,中品灵根之资,虽是称不得上佳绝顶,但毕竟是毫无灵根的陈敬的子嗣,已算是万幸。 陈登鸣为这个孙子取名陈飞麟,意为天降麒麟孙,可喜可贺,当时大摆了数日酒宴庆贺。 陈飞麟的出生,意味着陈家诞生了第二个拥有灵根之人,如此良性循环之下,日后陈家拥有灵根的子嗣只会越来越多,真正从一个凡人大家族晋升成了修仙家族,完成了阶级跨越。 母凭子贵,李雪也因此得到陈登鸣的嘉奖。 筑基期的法器丹药等等,于他这个修仙二十载来斩敌无算的公爹而言,自是算不得什么,赐下不少。 不过狂欢过后,陈登鸣还是喜欢归于浮华落尽后的平静。 他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修炼的生涯,最多再加一两个红颜知己在身旁相伴,家族修仙那一套,不适合他。 让他出力辅助起一个与自己有血脉相连的家族没问题。 但要让他始终捆绑在家族内,却是很难办到。 此时,蒋强眼见陈登鸣没多少兴致,当即也放下酒杯起身。 “强子,走走就回去了,你我都要抓紧修行。” 陈登鸣拂袖笑了笑,瞧了一眼一旁已经钻进了酒坛子内洗澡的鬼佬祝寻,一阵萧索。 这昔日的老兄弟,现在能说话的,也就唯有蒋强一人了。 蒋强若是突破了筑基,还能再陪着闲暇时说说话,喝喝酒。 若是没突破,那么人生匆匆一个甲子,也许就要送走老兄弟了。 至于说以他私人的资源送老兄弟一些筑基丹,这已完全成了举手之劳的一件事,他不会去算计得那么清楚。 修仙长生,长生是终极目标没错,但长生路上,也不应该是枯燥无趣的,应是至少有些是值得回味的,道侣情谊便是其一。 前世时期,他就很欣赏一个人,号胜天半子。 其未曾崛起之时,受尽冷眼,是诸多乡亲供其生存成长,待其崛起之后,乡里的一条狗都会受到照拂,如此方才是大丈夫,好男儿,吾道不孤。 赏花结束,陈登鸣径自返回洞府内,继续潜心修炼。 如今身为长寿宗掌门,又有分身和诸多长老处理宗门事务,理论上而言只要不是出了大事件,他都有很多时间和精力集中在修炼上,这于他而言也是一种享受。 早在一个多月前,苏颜焰就曾私下找到他商议,有关处理煞星东方化远的问题。 根据其他几位元婴师叔的回应,他们已经找到曲神宗,沟通过有关煞星东方化远的问题。 得出的结论,便是东方化远所言大概率是真的。 且其目前的状况,必然很糟糕,因此才不得不求助同为人仙道统传承者的陈登鸣。 他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进一步试探东方化远,确定其当前状态。 待彻底确定并无危害后,再共商最后的合作。 这个任务无需付出太多精力,甚至陈登鸣也不急着自己去找东方化远,只等着有求的那一方主动找上他,方可占据主动。 在这个过程中,他自然是将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每日的正常修炼中。 少部分时间,则用以修炼术法以及观察香火信众‘隋敬实’的成长过程。 这大半年间,他的修为虽是稳步增进,距离突破却还差许多,不过香火信众‘隋敬实’的灵根资质提升后,困扰多年的修炼瓶颈倒是突破了,修为也是稳中有进。 这种改变,被诸多香火信众看在眼里,对圣灵仙主的信仰也不由更为深厚,最后那一点信仰力量中所蕴含的淡淡魔性,也就此彻底消散。 什么域外魔尊,信奉了多年,连根灵根都不能升升级,见鬼去吧! 这种情况,倒算是意外之喜,让陈登鸣颇为欣慰,感觉这一波送成品灵根进行实验也不亏,总算是令一股香火信众彻底变成了他的形状。 现在这一批修士,已很久再没有行魔修之事,几乎已淡出了四海修仙联盟的视线。 只需再蛰伏一些年,就可彻底洗白了出去。 陈登鸣也就算是能平白得到一股不弱的修士势力。 无论是用以私人调遣,还是用于往后建设宗门和陈家,这都是一股不错的力量,毕竟单是筑基就有四位,金丹期的魔物一头,已堪比一个小宗门了。 “成品金灵根观察大半年没出问题,另一边藏着的成品水灵根,也并没有被阴泉鬼君找到 深海海底废墟内也没任何异状,看来这阴泉鬼君未必会再出现了” 洞府之内,陈登鸣一边修行,一边暗暗算盘。 “稳妥起见,先再观察个十几年再说,四海就算发起反攻,也是三十年内,至少二十年开外的事情,我不必这么急,那阴泉鬼君钓鱼都是上千年起步,比我有耐性多了.” 心里盘思着,陈登鸣按捺下性子,继续开始他为期最长一次的闭关修行。 转瞬,一个生肖轮回十二载悠悠过去。 陈家府邸内,一道灵光倏然升起,迅速破空飞向长寿宗的方向。 府邸内立马就有几道灵光跟着飞起,急声呼唤。 “小祖宗,快慢着点儿,您才刚突破练气三重,高空飞行耗灵太多,还不够稳!” “不怕,我有鹤奶奶给我炼制的灵焰轮,会自行守护我,你们还追不上我哩!” 前方灵光中,一个看上去身形健壮满脸稚气的少年嘻嘻哈哈笑着,足下踩着两个旋转出滚滚风火的轮形法器,迅速疾驰远去。 后方紧随的驼子等人见状,吓得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连忙高呼着追上去。 这小主子才学会驭器飞行多久,这就开始飞这么高了。 以其炼气三重的修为,即便其法器再怎么精妙,耗灵也会很快,一旦摔下去,他们可就惨囖。 “你们快追上来!这些日子就是我爷爷出关的日子了,我爷爷这次出关,肯定就踏入金丹后期了。” 前方传来陈飞麟稚气未脱的声音。 “飞麟这孩子,这么快就飞出去了,哎!夫人,你也不管管。” 这时,陈家府邸内,一道身影迅速走出,看了眼天空,神情满是无奈与难以掩饰的欣悦。 他是一辈子都无法凭自己的力量飞上天空,成为飞天遁地的修士。 结果自己的儿子陈飞麟却是才年仅十二岁,就已可飞天遁地,已是练气三重修士。 得一此子,陈敬感觉自己不能成为修士踏入修仙途的遗憾,也彻底消散了。 这一切都还要感谢他有个好爹,有个好夫人。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冷哼声从后方屋内传来,“我不管?我管什么?陈敬,你自己没用飞不上天空,你儿子做到了,你应该高兴才是,莫非还要像关住我一样,把孩子也整日关在家里?” 这语气,已是十分不善,甚至隐隐带了几分怨念。 然而说话之人,却是陈敬的夫人,筑基中期修士李雪。 顿时整个陈家的气氛仿佛进入隆冬三月,诸多下人仆从噤若寒蝉。 陈敬先是一怔,旋即回身一边走向屋内,一边陪笑道。 “夫人,我不是那意思。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而且我可没关着你啊,你要出去走走,难道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结婚十几载,陈敬如今也已是快四十岁了,早已不是当初年轻朝气的青年,对于夫人语气中早已诞生的诸多不满,也已习惯。 所谓四十看淡,他如今自然也早是清楚李雪对于嫁给他一个凡人,感到有些委屈的。 这也是他看通透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愿意呵护夫人忍让的原由。 此时也认为夫人不过是如往常那般一句埋怨,他也只需似往常那般陪笑安慰就是了,日子还是照过,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成器的孩子了。 然而,屋内的李雪看着陪笑走进来的陈敬,却是内心再度涌起强烈的抵触与反感。 她已经厌倦了每日被禁锢在这个凡人丈夫的身旁,厌倦这里的一切。 自从数年前父亲李荣在出海时发生意外,再也没有回归后,她的这种厌恶心理就更为强烈了。 她迫切想要离开,逃离这里,尤其逃离那个令她感到恐惧的身为长寿掌门的公爹。 如今对方即将就要出关了,据闻这次出关就将突破金丹后期,只怕那时她更是无法逃离了。 此时,听着陈敬这敷衍的安慰话语,她面如寒霜,冷哼起身。 “你是没有关着我,但我每次只要出远门,就有几个跟屁虫在后面跟着,你不是不知道!” 陈敬一怔,不以为然笑道,“夫人,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他们跟着你,不也是我爹特意关照过的,这外面也不太平。 自从几年前泰山大人失踪后,夫人你的安全就是我最关心的,他们跟着你也是好事。” “可是我反感这样,我反感这里的一切。” 李雪心里怒吼,嘴上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陈敬。 陈敬顿时只觉宛如两道冷电打来,夫人那冷漠的眼神好似变了个人,漆黑双目无比陌生邪恶,令他浑身发冷。 但这时,他脖颈上的一条项圈自行绽放光芒,顿时驱散了阴冷。 陈敬一个激灵,恍神过来时,才发现夫人李雪的身影已经消失,但刚刚那道冰冷直刺入内心的目光,却仿佛烙印在他心灵深处,无法忘怀,充满不安。 “夫人.” 陈敬心里一个‘咯噔’,迅速走向卧室. 感谢九天之上大圣打赏的盟主!我寻思这两天为盟主加更!本来决定明天加,但因为今天有点卡文,逐渐进入关键转折剧情!主角马上要金丹圆满准备元婴,反攻之类的,所以写得比较慢,因此加更定在明后天左右。 (本章完) 321:金丹后期!无人敢问的大背景(5k求月票) 天险峰,掌门洞府内,一股强横灵威扩散开来,在半空徐徐波荡,甚至令空气都泛起圈圈涟漪。 洞府之中,灵气汇聚宛如簇簇繁花,宛如玉莲朵朵满天香,万斛明珠照金光。 那玉莲,便是陈登鸣身旁环绕的灵气潮汐汇聚形成,那满室香气,便是精纯丹力在其穴窍和毛孔之间氤氲而出的。 所谓金丹,在上古时期便有说法,可谓是捉将日月腹中炼,夺得乾坤体内煎。 日月以及天地灵气精华于体内炼,便是练就一颗集‘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天地人三宝之丹,自是释放浓郁丹香。 这一口丹香,凡人嗅上一口,都能延年益寿,所以世上又有流传‘吃了神仙肉,能得长生寿’的说法。 至于那万斛明珠照金光,明珠自是陈登鸣此时体内滴溜溜旋转的一颗金丹,释放出金丹后期修士的灵威与光华,极具威势。 此时,所有灵光形成的玉莲倏然齐齐收缩,霎时进入陈登鸣周身毛孔之中。 丹田之中,一颗瞧上去比曾经大了几圈且充满质感的金丹,缓缓旋转。 氤氲释放出的金光,将周身体内所有角落照耀得无比清晰。 但见一根根肌肉在金光下纤细而又紧密,饱满而又立体,好似钢铁浇灌,肌肉间的细小血管,各种神经末梢,筋腱以及被包裹保护鼓动内脏等等,全都氤氲在淡淡金光中,充满震撼性的力量感。 “嗡!——” 一股金丹之力,随陈登鸣心意爆发。 霎时可见一圈璀璨金光从金丹扩散,体内顿时金光大放,所有肌体俱是宛如镀金。 他整个人更是散发出细微的金光,从寒玉冰晶床上缓缓飘浮起,浑身肌肤散发淡淡金光,身周幻动的灵光摇曳不定。 金丹之力覆体,自带金身护体的能力。 这种能力,对于同境界修士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金丹之下的修士而言,却是很难攻破的一层防护。 昔日陈登鸣能在假丹时期斩杀炽焰血魔,也是借助人仙道力方可办到。 面板中,突破后的个人状态也发生了变化。 “金丹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123/592/1985 灵根:金、木(上品100/100).” 而今他是实际活了一百二十三岁,消耗了近六百年寿元,才踏入了金丹后期修为,剩余寿元还有近乎一千四百年,可谓寿比元婴老怪。 “爷爷,你突破金丹后期了吗?真厉害,我也厉害,我已经突破练气三重了。” 这时,洞府外传来一阵稚嫩呼唤声。 “飞麟.” 陈登鸣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身上宛如涤荡出一圈无形波纹般,向外飞去,一股强横的力量迅速收敛,磅礴灵威也在削减,逐渐随着无形波纹消敛。 … 洞府外。 鹤盈玉正笑盈盈牵着陈飞麟走来,看到陈登鸣那久违的两鬓白发,也是不由眼神掠过一丝激动欣喜。 她也已是有近四年没有再见到陈登鸣的本尊了。 自从陈登鸣开始闭关修炼,就独自搬到了掌门洞府中潜修。 上一次出关时,还是四年前。 这正是修行岁月长,悟道天地阔。 修行境界越高深,寿元越长,每一次闭关修行的时间,也就绝非修为低的小修士可比。 因为参悟的东西愈发高深,突破需求的力量更大,修行积累所需的时间也就更多,这也便导致高阶修士也需全力以赴,往往闭关修炼一次就是很多年过去。 陈登鸣笑着走向鹤盈玉和孙儿,摸了摸好孙子的脑袋,“飞麟,你突破练气三重是不错,但不要骄傲知道吗?” “爷爷,我知道。” 陈飞麟仰着脑袋重重点头,笑得稚气而灿烂,“我爹说过,我能突破这么快,是爷爷你给我的资源好,如果我只是外面的散修,修炼很难这么快。” “嗯。不错!你爹还算听他老子的话。”陈登鸣欣慰含笑颔首。 陈家有后,他暮年修仙,而今大器晚成,都成大爷了,多了个孙子,这昔年看重的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想法,如今算是已经实现了。 尽管传宗接代只是凡人时期比较看重的一种责任,修士尤其是他这种目标直指元婴的,这种近乎责任的想法就要淡了不少。 毕竟凡人寿不过百来岁,传宗接代也算是将后代视作生命的一种延续,是一种求不得长生而‘寄希望模式的长生’。 元婴修士却是寿两千载,他陈登鸣就更多了,也就无需这种寄希望模式的长生。 但能将陈家发展起来,随后让后代们自己发展,他这个当老祖的,只是从旁给予一些助力,这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达到他如今的这种身份地位,已根本无需亲自出手去做些什么。 单是诸多附庸势力以及宗门福利对陈家的追捧和倾斜,轻易就能令陈家发展起来。 这时,陈飞麟又仰着头道,“不过.爷爷,虽然我爹说叫我不要骄傲,但我娘说,我们有资源就应该用来挥霍修炼,散修们不能挥霍,也是他们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就像我爹这样的凡人不能修炼,那也是命不好! 我,我该听谁的.” 陈飞麟话语说到最后,声音都已经微弱了下去,因为察觉到陈登鸣的脸色已然阴沉了下去,顿时感到有些害怕,躲到了鹤盈玉身后。 “师弟.” 夫妻同心,鹤盈玉自然清楚陈登鸣已是起了怒意,忙拉住陈登鸣的手,微微摇头笑道,“飞麟还小。” 陈登鸣眼神中凝结的寒意微敛,面色缓和一些,摸了摸陈飞麟的脑袋,郑重道。 “飞麟,你要知道,即便是凡尘草木,也有一颗向阳之心。 很多修仙者,包括我,都是从凡人修炼成仙的,不可小觑凡人.” 陈飞麟闻言,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在他眼中,陈登鸣就已经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贵为长寿宗主,竟然也是从凡人修炼出来的,看来他娘说的话也未必就对。 陈登鸣此时却是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妙。 早在当年陈飞麟诞生之时,他就已察觉到儿媳李雪似对陈敬颇为不满,言语间偶有鄙夷,被他无意间听到。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种涉及到小夫妻之间的问题纠纷,他也不好直接插手去管,斥责李雪。 毕竟他虽是对凡人一视同仁,不曾鄙夷,却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与他一样。 李雪嫁给陈敬,虽是委屈了,但这些年得到的资源,可远远超越了寻常练气修士所能得到的。 陈登鸣也在飞麟诞生时,给予了诸多法器、丹药作为嘉奖,希望李雪能善待陈敬。 可现今,陈飞麟竟然都如此说话,哪怕是童言无忌,出于无心,但再这么发展下去,估计也会逐渐瞧不起自己的父亲。 这是陈登鸣最无法容忍的。 “李雪.过了” 半晌后,陈登鸣让鹤盈玉带着陈飞麟去玩耍,他自己则打算回一趟陈家府邸。 “师弟,莫要太严苛。” 鹤盈玉妙目瞧向陈登鸣,温润眼神中传递出神识,笑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个孩子日后终究还是要过日子的。” 陈登鸣微微颔首,“放心,我自有分寸。” 鹤盈玉一笑,略有羞涩垂首,别过身去,只留给陈登鸣一个丰腴曼妙的背影。 “你也四年没出来了,早去早回,我给你熬了最喜欢喝的鱼汤,不撒葱花的,晚上喝” 陈登鸣眼神微动,略有不自然,干咳含笑点头,算是回应。 这鱼汤是好喝,他喝了很多年都不腻。 但一般除了鱼汤后,照惯例,姐儿都会玩一番花样。 这不撒葱花的鱼汤之意,也有偷腥的意味。 得,他这暮年修仙老大爷,这般滋润修炼日子,还不知要享受多少年,还是长生好,还是长寿妙啊。 不过此次出关,处理完一些杂事以及安抚师姐一番后,他也就要着手准备融合吸收另一颗成品灵根,改换灵根资质,为接下来突破金丹圆满做准备了。 这十二年时间一晃即过,果然也正如多年前得到的消息透露那般,四海修仙联盟的反攻,并未真正打响,似在某个环节陷入了僵滞。 这种僵滞,根据陈登鸣的估计,很可能是与化神高手有关。 甚至他怀疑,初祖一别快二十载,始终不曾从破碎天仙界中返回,按照初祖的脾性,也许是在避难。 但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这些年,煞星东方化远按捺不住,倒是通过人神殿与他进行了多次联系。 陈登鸣基本已经试探确定,这煞星是真的陷入了大麻烦当中,处境不妙,屁股早已不在外道邪修那里。 因为单是从煞星口中吐露出的有关外道邪修中诸多高手的情报,就已经将神秘的外道之人出卖了数次。 这些情报,逐渐已被修仙联盟证实真实性。 如今对方拿出了合作诚意,陈登鸣在征询了宗内数位师叔之后,也表达出了合作的念头。 只不过,四海修仙联盟迟迟没有掀起反攻。 双方的合作,也就始终停留在初步共识的阶段,仅互通情报的有无,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反攻,应该也快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十二年里,那颗成品灵根,并无任何异动。 ‘隋敬实’也已修炼突破到了练气八重,十二年里连续突破了三重修为,灵根改换后,没有太多不适应,那深海阴泉之下,也再没有动静.” 陈登鸣沉吟思索着,飞掠降落在长青城内。 难得四年多独自闭关在洞府没出来,他也想重温感受一下繁华人烟的气息,以免看上去一百多岁还很年轻,心态却真成了一个迟暮老头子。 他施了个障眼法,看上去就如一个寻常的老大爷在街边徜徉,负手闲逛,看似在欣赏街边诸多繁华盛景,实则心分多用,继续思索未来的规划。 “我是可以准备融灵提升灵根,继续加快修炼速度了.” 赶在反攻之前,他想要突破到元婴期或许是很难,但金丹圆满还是有希望的。 尤其是融合了那枚上品水灵根,改变了相克灵根的缺陷之后。 其实稳妥起见,是再观察十几年。 但反攻即将开始,陈登鸣这个长寿掌门,当然是要在战争到来之前,赶紧将实力境界提升起来的。 很快,陈登鸣信步逛悠到了陈府附近的城区。 这里是一片华贵壮丽的建筑群,但如今其中竟有好几家荒芜凋敝,庭院中的池塘都早已干涸。 陈登鸣走到这里,被风水气场的变化惊动,不由诧异驻足。 转而飞起,查看这几家住宅。 却见宅子内碎石铺就的小路连绵穿过,但却显得凄凉空旷,墙角处的花坛长满了杂草。 透过废弃的拱门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瓦片残破、檐角裂开,墙上已经没落了一大片灰砖,风吹过来时,荒芜的院子内只有老树的枝条还迎风摇曳不已。 陈登鸣眉头皱起,眼神狐疑,目光转移,看向不远处位于繁华地带的陈府。 那里依旧是一派喧腾,与这边的荒芜冷清简直格格不入。 这几处宅子,更像是已经十几年没住人的模样,甚至阴冷的气息似透着一丝不祥。 在长青城,尤其是距离陈家府邸仅仅是两街之隔的位置,不应如此。 即便是有修士搬走,这里也应该很快就会被租住出去才对,纵使因什么缘由无法租住出去,长青城主管房屋的事务处也会对这里进行改造,避免浪费土地资源。 修仙界财、侣、法、地四类资源,对于仙城而言,最宝贵的无疑是土地资源。 “道,道友,这几处宅子都存在淡淡的阴森怨力,虽然很淡难察觉,却瞒不过奴家.” 这时,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声音。 “奇怪!照你这么说,这里显然发生过仇杀事件,有人死了,但怨气都被特殊处理消除了,否则我不至于都没察觉出来” 陈登鸣淡淡道。 他感觉人仙道力在异动,心灵似在产生冥冥示警,当即停留下来,取出传音玉符,正要传出一道讯息,又很快停止了举动。 他身为长寿掌门,要了解这里的情况,自然只需一道传令,便可教整个长青城震动,令主管此地的修士也赶来给出解释。 但此时他停止举动,是隐隐已察觉,此事存在的蹊跷,可能是发生了某些以权谋私之事。 眼见有位住在附近的修士从自家院子走出,陈登鸣降落下去,拦在对方身前询问。 “啊——” 这修士惊了一下,都没看清楚陈登鸣是怎么突然出现的,正想怒斥,却见对面之人双眼中刺出明亮光芒,一道声音传入心神。 “敢问道友,这几处宅院何以荒僻至此?莫非十几年都无人租住?” 这修士只觉对面之人的声音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纵然心中有多般顾忌,此时也不敢欺瞒或是不予回应,战战兢兢道。 “前,前辈.我,我也不是太清楚,不,不过我六年前搬过来这里时,听前任主人提起过。 这三处宅子内的前主人,得罪了大人物,因此,因此都被杀了。” 陈登鸣皱眉,“都被杀了,长青城修士执法巡游队可被惊动?既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为何至今这三处宅子还空置着?都是修士,你们莫非还不敢租住?” 修士紧张回应,“更多曾经的事情,晚辈,晚辈也不知啊,但长青城执法巡游队听说是被惊动了的,不过这三处宅院之所以没租出去。 据说,据说是后来又有人租住了又死了,凶手至今无人敢问,有大背景,反正,反正这三处宅院都不能住!” “大背景?无人敢问?”陈登鸣闻言不由笑了,是怒极反笑。 在这长寿宗的地头,还有多大的背景,竟能连连杀人害人,导致这宅院都无人敢居住,甚至不敢问的。 “那你就告诉我,这有大背景的凶手,到底是什么背景?” 修士顿时慌了,忙连连摆手拒绝,哪怕在陈登鸣双目喷薄出的愈发强烈的神光迫视下,也不敢道出,最后竟是小便失禁。 “前,前辈,我真不敢说,不敢说.您别逼我了,我,我只想在这儿安安静静住一段时间,好好修炼,也只有这里的租金适合晚辈了。” 陈登鸣眉峰隆起看着裤裆散发来骚味的修士,目中透射出的犀利神光,已透过对方的心灵,读到了对方心灵深处谨守的秘密,不由心中巨震。 “不可能。” 陈登鸣脸色阴沉,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块上品灵晶,送入对方手中。 “抱歉!” 话罢,他转身离去,心灵力量不断翻腾异动。 他方才也算是持强凌弱了一番,强人所难,牵连了无辜。 这是他几乎从不会去做,也不屑去做的事情。 但在冥冥中心灵示警的惊兆下,他却是有所失态。 不过这种失态,此时也远不及窥探到的讯息令他心中失态,感到难以置信。 “嗖——” 陈登鸣不再掩饰身份,径自飞到陈府。 一股强横的灵威,顿时笼罩整个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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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322:满门!人心易变,魔胎(为九天之上大圣加更 ) 正是黄昏时分,落日夕光洒在陈家府邸的墙壁上,墙面甚至似是显得有些斑驳,照得整个府邸都仿佛是笼罩在一种森然的氛围之中。 陈登鸣身影散发着淡淡灵威,飘浮在府邸上空,那煌煌如大日般的金丹气息,震慑八方。 整个喧腾的闹市区登时安静了下来。 道道惊恐错愕的目光,从四周街头巷角交织而来,落在半空飘浮的微光的身影身上。 陈登鸣此时却是神色难看而凝重,紧紧盯着出奇诡异般寂静的陈家府邸。 却见府邸之内,阵阵秋风徐徐吹来,刮过树木枝叶发出簌簌声响,往日散发出筑基飞蛇灵威的海子湖泊内,却充满一种阴冷的压抑氛围。 偌大的院落中,似连一片风都欠奉,连空气都流不通。 “魔性.” 陈登鸣双目凝结寒意,他已察觉到了淡淡的魔性气息。 这一股气息似才诞生没多久,主要弥漫在府邸的后院内。 但如今,偌大府邸内竟是空无一人。 不过陈登鸣已敏锐捕捉到了诸多痕迹。 他脸色难看冷哼一声,身形‘唰’地降落下去。 一股金丹之力从他身上爆发扩散,画地为牢,将整个陈府笼罩,严禁任何人在此时靠近。 “飞蛇!出来!” 陈登鸣降落在府邸湖泊上空,一声低喝,强横的神识力量登时宛如一圈圈涟漪在空气中传播,充满震慑力,传入湖泊深处。 湖泊深处,两头遍布鳞片如长蛇般长着双翅的怪物盘踞水底,双目紧闭,似陷入某种浑浑噩噩的沉睡状态。 它们头顶都长有一对残忍锐利弯角,仿佛可以将任何阻拦它前进的物体轻易撕裂开来,蜿蜒曲折的身体上覆盖着厚重的鳞甲,如寒光闪闪的盔甲,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筑基灵威。 陈登鸣的神识传入进水底的刹那,两头飞蛇陡然睁开双瞳,黄绿色的竖瞳先是一片茫然,旋即逐渐被一股魔性力量取缔,双眼闪烁凶残的杀戮。 “嘶嘶——” 两条飞蛇发出怒吼狂嘶,扇动翅膀的刹那,周围湖水猛然卷起,一片狂乱。 “轰轰!——” 水浪炸开十几丈高,两条飞蛇齐齐飞出湖泊,嘶吼着凶相毕露,汇聚来磅礴的灵气,但更令人惊惧的则是浑身愈发强盛的魔性气息,导致其均已是丧失理智与本性。 “孽畜!” 陈登鸣目中暴射出的神光,宛如冷电中夹着霜刃,抬手向下抓出的刹那,灵气潮汐伴随丹力汹涌。 轰! 万金珠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一只巨大如小山般的金色手掌,盖压而下! 两条飞蛇的头颅才冲出水浪。 就感到一阵铺天盖地令它们窒息的压力从天而降,炽烈的金丹神识威压,让它们仿佛心神横亘在烈焰上炙烤,无比痛苦。 如此强烈的生死危机之下,它们顿时心脏抽紧,才想避开。 轰地狂风伴随狂压临近,震得耳膜鼓荡,巨大的金色手掌直接将两条飞蛇的庞大身躯狠狠抓住。 “嘶嘶——” 两条飞蛇利爪伴随翅膀疯狂扑闪,无数的水珠,仿佛子弹般四处溅射,双眼中的魔性更为浓郁。 “冥顽不宁!” 陈登鸣冷哼,双目冷冽,衣袍猎猎,反掌狠狠向下一按。 巨大的金色手掌声势惊人,顿时反掌抓着两条飞蛇向着下方地面碾压而下。 轰隆!—— 地面无数石砖崩裂、树木碾压断折崩碎,一圈冲击波伴随血水炸开。 整个陈家府邸仿佛也无法承受陈登鸣今日之怒,地面轰然塌陷下沉下去一个巨大的掌印。 掌印之内,两条飞蛇气息萎靡,鳞甲和骨头都碎裂不少,鲜血混合着石子、泥土树皮,险些被一巴掌拍死过去。 若非陈登鸣有所留手,这两条筑基中期的飞蛇,此时就已成蛇肉馅饼,即便如此,状态也十分糟糕。 但两条飞蛇的蛇瞳内,那纯粹邪恶的魔性已在强烈的生死威胁下微弱了不少,终于分清了大小王,看清了是陈登鸣,悚然惊恐地躺在地上,发出抑扬顿挫地求饶惨嚎。 陈登鸣飘浮空中,居高临下俯瞰,神色冷冽。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动怒,今日涉及到家人,委实难以克制,此时收起金色手掌,冷冷道。 “你们两条孽畜,我吩咐你们在此守护陈家,却皆被魔性感染,若非昔日有些功劳,今日便要将你们掌毙于此!” 两条飞蛇恐惧至极,嘶嘶出声,纷纷双瞳流出滚烫热泪,哀声求饶。 陈登鸣倏然手掌抚过腰间大名鼎鼎代表长寿宗权柄的【长寿玉玺】。 玉玺绽放灵光。 他骈指一起,一点眉心,天仙道力凝聚。 猛地,夕阳云层中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一道根状的闪电在云层中扩散,陡然有一道闪电似撕裂天地般,被天仙道力吸引落了下来。 刹那与陈登鸣手指之间的蓝色道力衔接。 这一瞬,仿佛陈登鸣的手指掐住了天地间的一道闪电。 尽管过程稍纵即逝,只是发生在闪瞬间。 陈登鸣的双目却在此时,陡然凝聚雷火般的光芒,缓缓似在眼珠内凝聚成了两团雷霆符箓。 电弧噼啪作响。 一种神鬼莫测的气息伴随电光,从他双眼散发而出。 这是这些年他结合天意以及天眼通、惊目劫、香火信仰力等法门与力量,琢磨出的一种术法神通——《雷王法目》。 此术专破邪祟虚妄,可窥探人心底秘密,探测凶吉,打击邪祟,对魔性也存在克制。 ‘噼啪’,两道雷霆符箓般的神光,从陈登鸣双眼射出,直刺入两条已震骇得不敢抵抗的飞蛇瞳仁中。 很快,两条飞蛇痛苦嘶吼,在地上疯狂扭曲挣扎。 陈登鸣却是双目道力凝聚的雷火氤氲,眼前掠过一幕幕画面。 画面之中,很多个夜里少人僻静的时分,一道浑身充满阴冷魔性的女子倩影便会出现在水潭旁,割开手腕后将血液灌注湖泊内。 起初两条飞蛇还极有抵触。 但又唯恐伤害少夫人。 随着时间推移,两条飞蛇的记忆逐渐模糊,倒是另有些模糊画面浮现,似是在经历一场场厮杀。 “记忆在魔性感染时丢失了部分.?看来是命魂都受了影响。” 陈登鸣皱眉,只觉此时,一股邪恶的气息已逐渐从后院涌来,四面八方席卷向他。 他冷哼,双目雷火一扫,顿时大片阴冷魔性退避,在雷火中逐步消散。 “李雪.敬儿” 陈登鸣转过身,皱眉飘浮而起,身形飞掠向后院。 此时,香火分身也已离开海岛,向着陈府飞来。 要彻底化解两条飞蛇体内的魔性力量,还得靠香火分身以海洋之心才能办到。 陈登鸣几乎在这同时施展天眼通,开始大范围搜索李雪和陈敬的踪迹。 在陈家府邸内,他并未发现二人的存在,心里已诞生不好的预感。 之前从那邻里散修的心灵深处,他窥探搜罗出的真相便是——“掀起杀戮的乃是陈府之人”。 这令他最初感到难以置信,但现在察觉了魔性的存在以及儿媳李雪的诡异,难以置信的事情也就得到了解释。 唯一让他还放松的是,从飞蛇的记忆中得知,女儿陈依然和黑豹并不在府邸内,这些年也很少回来。 不过这可能也是始终没有发现李雪存在端倪的缘由,否则以黑豹的机灵,未必会被魔性蛊惑,提早就已警示他。 但这如今发生的种种,都令陈登鸣自省,是这些年勤于修行,才忽略了陈府的情况,给了魔性潜伏发展的机会。 “麻绳专挑细处断但为何偏偏挑上了我陈家?莫非是域外魔尊已经锁定了我?结果牵连到了家人” 陈登鸣神色凝重。 盛怒过后,他已很快恢复冷静,没有让情绪主导心灵,影响心绪,给魔性可趁之机,而是冷静思索其中缘由。 便是儿媳李雪真的做了什么,若是魔性影响,也未必就真的完全是其本意。 但具体究竟如何,现在陈敬和李雪又在何处,必须找到他们才能清楚。 半晌后。 陈登鸣面色阴沉,伫立在后院李雪的闺房之内。 此时,这整个闺房内已是整整齐齐跪满了尸体。 陈家府邸内的仆从下人并不多,毕竟陈府需要侍奉的也只有几人而已,这些下人中,不少还是低阶练气修士。 但此时三十多号人仆从下人均是诡异的跪了满屋,神情癫狂而充满一种扭曲的意味,似乎种种情绪上的欲望,都在脸上毫无保留的展现而出,有贪婪、狂喜、恐惧、淫恶等等. 一张张死去尸体脸上保留的狰狞神情,看着就能让人背脊发凉,惊心动魄! 闺房中如今除了这些死寂的尸体,只有几盏昏黄的烛光照亮着,更添一份阴森气息,却唯独不见李雪和陈敬二人。 这时,陈登鸣心中一动,看向门外。 一道绰约美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面纱后的美眸凝重望来,神色惊异,传出神识道。 “这是魔性噬心,他们是被报复死去,魔性夺走吞噬了他们的阴魂.谁会与他们这些下人有如此仇恨?” 陈登鸣突然沉默,以他的七窍玲珑心,本不愿去想这个问题,但如今被到来的苏颜焰当面点醒,他自然也无法回避的想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魔性不会平白无故的诞生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通常是人的七情六欲等执念越强,越容易为魔性所趁。 可人世间拥有七情六欲的人多了去了,这种执念得强到何种程度,才会吸引来魔性?那必然是格外强烈的! 陈登鸣深呼吸口气,道,“师叔,这是我的家事,我希望自己去处理!” 他已恢复平静,而且天眼通已经搜索到了一些踪迹。 苏颜焰面纱后的美眸深深凝望进陈登鸣眼中,见其心灵平静,放下心来,道。 “你要记住,你是长寿掌门。 这修仙界中,建立家族开枝散叶本无可厚非。 但我等修士,既有笑傲风云傲视同辈的资质,就应当将更多精力投注在修行之上。 曾有修士甚至将家人亲族等视作羁绊,以之修行历练,最终斩灭而求解脱,修出无情道。” 眼见陈登鸣皱眉,苏颜焰话语一顿道,“我举例此类,并非让你效仿,因你乃是有情之人,走的也是有情之道,可天仙一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追求长生,人的精力有限,有所侧重,是无可避免的。 因此,发生今日之事,你也不必自责” “师叔,我知道。” 陈登鸣对苏颜焰投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颔首道,“我会处理好。” 苏颜焰点头,不再言语,转身留给陈登鸣一个曼妙背影,道。 “城内,宗内与此事相关的人,我会亲自揪出来,你去吧!” 陈登鸣目光看向远处。 一道灵光闪烁。 散发磅礴灵威的香火分身已是飞来。 陈家发生的事情,造成的动静,已早已是惊动了满城之人,不少人议论纷纷。 陈登鸣走出房屋,叹口气提醒道。 “师叔,莫要让此事影响宗门威信。” 话罢,陈登鸣腾身飞起,目中蓝光一闪,锁定一处方位,疾驰飞去。 一盏茶后。 电掣红绡,钻云飞火,一道驰骋而过的遁光,风雷霍霍,依循一路遗留的淡淡魔性迅速追踪而来,刹那来到一片荒僻的海峡中。 但见黄昏过后,夜幕低垂,天气逐渐阴沉,海峡远处的悬崖,近处的椰林,剪影似的轮廓分明。 淡淡雾气和起伏的海浪中,两道身影,一道跪俯在地,一道则步入了海潮之中,大半个身躯都淹没在海水中,腹部伤口倾泻出的血水已将海水染红,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邪恶魔性,发出阵阵似癫狂似凄惨的笑声,在海风中飘荡开老远。 “公爹,您还真是神通广大呢,这么快就出关找了过来,可惜您还是迟了一步.” 陈登鸣散发淡淡金光的身影飘浮半空,眼帘微亸,阴郁的眼神中已积蓄了一抹化不开的沉重的悲。 他身影缓缓飘浮下去,双眼中蓝光与银光激烈交织,似心灵波动在激烈的迸发与挣扎。 几乎要忍不住胸臆间那激烈的冲撞,要一股人仙道力冲击而出,灭了对面令人深恶痛绝的魔性力量。 但他强自克制住,身影飞临降落,对着那海水中血水扩散,面色无比苍白,俏面间却满是怨与嘲弄的李雪冷道。 “你已被魔性感染蛊惑,我本不该怪你,但我现在只问你,你纵是有何怨恨,又与那些邻居又有何干?你这些年造出无端杀孽,是所为那般?” “无端杀孽?” 李雪双目满是诡异的邪恶意味,侧面对着飘下来的陈登鸣,对其金丹灵威似视若无睹,讥诮冷笑,眼神满是杀戮。 “不是无端,他们也不无辜,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在背地里嘲笑我堂堂一个筑基修士,却下嫁给一个凡人,只为了贪图你陈家的荣华富贵。 他们背地里嘲笑我爱慕虚荣,嘲讽我本该一无是处,与他们一样。” 李雪眼神中的讥诮与怨毒更浓了,以至于其精致俏脸都显得有些扭曲,“他们以为我没听到,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找上他们,将他们全都处死。 公爹,你说,难道他们不应该死” “不应该的!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的,我其实最开始对陈敬并不反感,我甚至很钦慕您,公爹,这不应该是这样.” 陈登鸣目睹李雪那突然又变得无比懊悔惶恐的俏脸,与之前的杀戮怨毒截然相反,充满癫狂的魔性。 他心内叹息,闭上双眼,心灵间似浮现出了昔日长乐坊时初见这丫头的景象 当时这丫头时常会来找他串门,唤他高叔,他也颇为喜欢这丫头的机灵劲儿。 多年前对外征婚时,李荣带上这丫头主动上门,他是拒绝过的。 但当时李荣坚持,李雪也不曾反对,陈敬对李雪也是看得上眼,他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本想着是一桩良缘,他自问也算是对这丫头非常好,算是不遗余力资助其突破筑基。 未曾想,人情之盛,还是不敌人言可畏。 人心,这莫非就是人心。 人心易变啊,会因纷杂人言而变。 能在纷乱如虎的人言中,不为旁人言所动,始终保持本心,不忘初心的,又有多少。 陈登鸣在这一刻,只觉对人仙心灵传承的理解更深,他依旧闭着双眼,没有去看李雪的面庞,道。 “那些下人仆从,忠心侍奉你,最终却死,敬儿待你始终赤诚,如今亦是死于你手,他们可曾负你?” 李雪陡然一怔,两眼呆愣了半晌,缓缓转过身,看向跪俯在海边似还在竭力劝阻自己回家的陈敬。 这个在她眼中自始至终都活得卑微的凡人丈夫,宁死都是那么卑微,甚至都不愿做一件伤害她的事情。 她突然感觉脸颊有温热感觉,慌忙抬手去抹去,沾染了腹部的鲜血,顿时抹红了脸颊,一股魔性的纯粹力量从腹部散发而出。 那明明已被她狠心伸手进去掐死的魔胎,散发出的魔性更为浓郁了 (写到三点多加更了,五千字,求月票) (本章完) 323:施恶者食恶!域外魔尊,做个了断(求月票) “腹部.好浓郁的魔性.” 李雪骤然痛苦捂住腹部的刹那,陈登鸣目光凝结,神色严肃无比。 他之前发现对方腹部的伤口时,还并未发现其中端倪。 但此时更为浓郁的魔性伴随一股生机从李雪腹部爆发,顿时令他心中一震,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身形迅速向李雪飞去。 “别过来!” 李雪陡然发出一声嘶吼,俏面浓郁纯粹的魔性缭绕,突然掐诀之间。 一道充盈魔气的仙鹤羽扇骤然飞出,道道羽毛忽然绽放,化作漫天飞舞的利箭,疾风暴雨般直刺向陈登鸣。 这赫然也是陈登鸣昔日所赠之法器,由鹤盈玉亲手炼制,昔日催动后诸多仙羽仙气飘飘,而今却是魔气森森。 陈登鸣皱眉驻足,随手一点之间,一抹澎湃金光,伴随强横的金属性灵气爆发。 点金术! 登时所有飞射而来的羽箭,均是在一圈圈金属性灵气的涟漪中陷入停滞,羽箭迅速根根金属化。 在快要飞近的刹那,陈登鸣双目金芒爆闪。 宗师级控金术施展。 眼神一动,所有飞临至面前的金属羽箭爆散开来,四射八方。 陈登鸣皱眉凝望神色狰狞的李雪,又看向海滩上跪俯着近乎濒死的陈敬,眼神中的悲意更浓,倏然掐诀出手之间。 周遭椰树棕榈均是快速枯萎,在《逆荣回春术》的作用下化作一股蓬勃荣气送入陈敬体内。 李雪眼神中邪恶的杀戮与懊悔种种复杂神情扭曲成癫狂,蓦地从腹中拉扯出一团尤自蠕动散发邪恶魔气的血肉。 更为强烈的魔性伴随血腥气随海风荡来。 陈登鸣缓缓降落到陈敬身前,道,“你何时怀下的二胎?” 李雪仰首惨笑起来,“你最初的意愿,不正是让我怀上陈敬的孩子,为你陈家传宗接代,诞下拥有灵根的后代. 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愿!” 陈登鸣彻底落地,伫立在陈敬身前,叹息,“这确是我最初的念头,但我最初选的也不是你,你不是不知道。” 在他承认的这一刹,顿时一股股强盛的魔性从李雪腹内伴随血水涌出,魔性从四面八方涌向陈登鸣,欲趁隙而入,却被陈登鸣浑身散发出的璀璨银光阻隔开来。 魔性力量,最是容易从人的七情六欲入侵而进,其中尤以贪嗔痴最为强烈。 陈登鸣希冀有人与儿子结合为陈家留下灵根之种,这便是贪。 贪念一起,自是容易形成心灵缝隙,为魔性所趁。 然而陈登鸣自觉是问心无愧。 贪念谁人没有,关键在于是否合乎情理范畴。 当初李荣与李雪一同主动上门,他拒绝无果之后,才酿成此等恶果,只能说是近些年疏于监督管教,却不可说是存心有意为之,魔性欲要借此侵入心灵,自是无门可入。 此时浓郁纯粹的魔性力量被人仙道力阻隔,顿时倒涌而回,形成反噬。 那与李雪腹部脐带相连的一团血肉登时一阵急剧蠕动,骤然如气球般胀大了不少,表面猩红筋络鼓胀。 李雪痛呼一声,身躯都佝偻了下去,面色雪白,不少血液从腹部倾泻到海水之中,邪恶的魔性气息更为浓烈,俏丽却狰狞的脸容间,那股怨恨之意无比强烈,死死瞪着陈登鸣发出怒喝。 “你休要狡辩!我恨你们,为什么我要嫁给一个凡人成为生孩子的工具,为什么我成为筑基了,还不能拿回我的尊严。 就连府邸内那些下人,他们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是瞧不起我,他们躲着我,他们一定在背后议论诋毁我,他们也都是该死!” 陈登鸣目视着李雪疯狂的模样,心往下沉,知晓只怕香火分身赶来,可能也无法再挽救这孩子了。 对方只怕已是心理扭曲,因魔性而诞生了某种被迫害妄想的症状。 他眼帘微亸,叹道,“你已魔根深种.若是此时还不恢复本性,拔除魔根,我也无法将你从悬崖旁拉回.” “谁要你拉回!” 李雪厉喝一声,浑身魔气爆涌,披头散发指向气息逐渐稳定的陈敬,怒道,“还有他,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好他宁愿去死,怎么还不死?还被你救回,他不就是有你这么一个好爹。 我本来也有爹,我也有的.” 李雪怒着怒着,倏然唳唳而泣,“我也有的,但他死了,前些年,他就死在外面,尸体都没找回,你们长寿宗修士去不遗余力的找了吗?我爹就这么死了,你过问了吗?” “李荣.”陈登鸣微微颔首,一时沉默。 四年前,李荣在海外失踪,他在出关后的确是知晓,也曾亲自督促派遣了蒋强等人去寻找,但一无所获。 他为除了修行之外,每次出关都要为宗门诸多积压之事操心,这寻人之事,他不曾亲自去寻,但却是过问了。 可如今误会已成,说再多已是无益。 若是李雪体内魔性能根除,他愿给这丫头一次机会,除去其体内魔性后,放其离开,还其自由,对方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这算是,他这作为公爹,作为邻居高虎,最后给李荣、给儿子陈敬的一个交代。 也算是给这些年自己疏于管教关切的一次补救。 眼见此时李雪情绪愈发不稳定,陈登鸣心中作出一个大胆却又极具报复性的决定。 他的心神调动人仙道力,在识海中构建与人神殿相联系的桥梁通道,呼唤远在四域的煞星东方化远。 “东方前辈!你若是给域外魔尊来一记狠的,我们便信你,真的是彻底反叛了他们!” 与此同时,他手掌抚在【长寿玉玺】上,双目蓝光氤氲,蓦地一指点在眉心。 轰拉—— 一道耀眼的闪雷似跨越时空,撕裂云雾而来。 似一道璀璨发亮的曲折金线,蓦地将陈登鸣与李雪身前的世界分隔开来,两道雷霆符箓,霎时从陈登鸣双眼中激射而出,刺入李雪怨恨的双眸之内。 “清醒过来吧!” “不!”—— 李雪发出一声尖利叫声,腹部蠕动的血肉团骤地爆开,一团充满魔性的血雾扩散,与两道雷霆符箓冲撞一起。 矗轰—— 海浪激荡,血雾与邪恶魔气在雷霆电弧中激荡、消弭。 纵然魔性的力量透支了李雪的元气潜力,激发战力上的提升,却也不可能是陈登鸣的对手。 仅仅一瞬间—— 大片魔气伴随血雾消散。 倏地李雪抓出连着脐带的血团,一声嘶哑诡异的婴儿啼哭声竟从血肉团中传出。 只见那血肉团,竟已隐隐有婴儿形态,两只奇大如乌贼般的双眼睁开,直勾勾盯着陈登鸣,甚至隐隐牵动一种冥冥之间的血脉联系。 陈登鸣目光一凝,旋即叹息一声,双目中蓝光加剧。 雷霆符箓瞬间印在那血肉团之上。 轰!—— 血肉团仿佛刹那点燃,焚烧起雷火,大量魔气与雷霆电弧交织消弭,阵阵痛苦扭曲的尖啼声传出,一双充满怨毒的双眼死死盯着陈登鸣。 “你果然铁石心肠!” 李雪厉笑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血肉团,双眼已淌出两行疯狂的血泪。 就在这时,雷光一闪。 李雪浑身巨颤,额头浮现出一个被烙印出的雷火符箓痕迹,双目涌现出剧烈的挣扎。 陈登鸣神色默然,道,“此物虽是你与敬儿结合血肉,却是域外魔借巢所生的魔胎,空有我陈家血肉,却是魔魂操控,我自不会心慈手软! 我与这域外魔尊,日后将是不共戴天!” 他话音方落,面庞在电光下威棱四射,双目雷光剧盛,更为磅礴的神识侵入李雪心灵深处,驱逐所有潜入心灵内的魔性。 “啊——” 李雪满头长发飞扬,痛苦嘶吼扑到在冰冷海水中。 一阵阵魔气从其体内涌出,被雷王法目迅速驱散。 与此同时。 陈登鸣识海之中,银光大放,人神殿的宏伟轮廓出现。 煞星东方化远霸道而散发压抑威压身影出现,传出不耐的声音。 “小子,我的诚意问题,上次不是已经确定,你竟还要求我去对付域外魔尊投诚? 先不说我是不是对手,纵是对手,我也去不了外域” 他话音方落,突然轻‘咦’一声,已然察觉陈登鸣所处环境似存在魔性。 “东方前辈,诚意不在少,只在多。我若是能引域外魔尊的意识出现,你可愿出手?” 陈登鸣心灵传音道。 “这小子” 东方化远一时迟疑,思索陈登鸣此时的状态和话语,判断这小子只怕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但听其语气,似压抑着怒火与报复的念头。 在这同时,随着李雪心灵深处的魔性被驱散,一幕幕昔日为魔性所尘封的记忆,也宛如翻篇般,逐渐浮现于心灵之间。 但见凄冷黑夜中,一道身影掠过,进入一处宅院内,片晌后留下几具尸体离去。 转而很快又是另一处宅院. 画面一转。 几名身穿长青岛巡游修士法袍的修士战战兢兢伫立在陈家府邸的客厅内,神色惊惧看着楚楚可怜悲戚诉说着什么的李雪。 陈登鸣见东方化远迟迟不回应,也不着急,他神识侵入李雪心灵之中浏览。 来到此处,看到心灵中掠过的这一幕,不由沉默。 长青岛巡游执法修士,追踪凶手到陈家府邸了解情况,却被李雪大大方方请入了陈家府邸一番‘温声细语’地提供了情报讯息。 告知这些死者平日里在背后如何诋毁欺辱她一个陈家儿媳。 一干身份地位不过寻常的巡游执法修士,听到这种事情,自是惊恐万分,瞬间就能联想到被杀之人的死是与李雪有关。 然而,对于长青城而言,长寿宗就是天,长寿宗宗主的儿媳被人诋毁,岂非便是死有余辜。 此时莫说还没调查出真正的证据,便是真的掌握了李雪杀人的证据,谁敢追究其责任? “所以.不是城内巡游执法的修士没有关注到,而是关注到后,感到惊恐,长青城内一些身份地位不高的执事,也无人敢问询我,因此被隐瞒压下 苏师叔那边,会揪出谁?无论揪出谁,这也终究与我是有关系的” 陈登鸣倏然只觉,自己这算不算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他虽没有持强凌弱仗势欺人之心,但他的家人却因他的权势而作恶。 长寿宗当真是一个庞然大物,大到生存了数十万修士的长青城与长寿岛都只不是一个附庸。 他身为掌门,长期闭关修行之下很少出来走动,也的确是很难看到脚底下的一些事情。 长青城内发生了什么,纵是与其家人有关,若是被人刻意隐瞒压下,再加之李雪伪装得好,的确也是很难发现。 诸如其他宗门势力内的那些魔修,都是在魔性发作突然癫狂行凶之时,才被发现。 在此之前,很难发现已被魔性侵入心灵操控的修士。 他神识继续深入,‘看到’那几处宅院后来又搬来了新的住户。 那新的住户,却又被李雪以各种方式所杀。 这李雪后来的状态显然不正常。 每每夜里与陈敬熟睡之时突然苏醒,外出杀人。 白日醒来时,则依旧是温婉娴熟的妻子夫人,孩子的娘亲。 其所杀之人的地点,来来回回就一直是那几个宅院,似认定了那几个宅院内所住之人诋毁她之后,哪怕后来再有新的租户搬进来,也依旧是昔日诋毁她之人,尽皆该死,连尸体都会被挫骨扬灰,找寻不到太多痕迹! 如此一来,那主管这片城区的执事,大概是无奈之下将这几处宅院从租住讯息内划出,使得后来很多年间都没有修士入住,才造成一副荒僻景象。 “长青城这些年属于公输载长老管制,城区建设规划以及资源利用问题,必然会形成文书记录,交给公输长老过目。 这几处住宅的空置,难道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又或是.” 陈登鸣思索至此,心内暗叹,神识继续向李雪心灵深处侵入。 随着他这般侵入之下,魔性逐渐消除,李雪也仿佛跟着他一起,回顾过往种种的记忆,才知自己每每在黑夜之时都做了什么,又是如何牵连杀戮无辜之人的,心绪已然出现忏悔的波动。 这是一个较好的现象,本性若是能回归,也许便能根除其体内深种的魔性,或许都不用他冒险吸引来域外魔尊的意志打击,就能挽救李雪。 然而,下一幕出现在李雪心灵深处的记忆画面,却令陈登鸣心中一惊,想要阻止这段记忆的呈现,却已是迟了一步。 思想的转变瞬息万变,若论世上比光速还快的速度,当然要属思想的速度。 陈登鸣这一阻止不及时的刹那。 便只看到记忆片段中,又一个深夜浮现,李雪身影诡异地外出,再度来到那几处荒僻宅院游荡。 这种好似梦游般漫无目的游荡,本也只是魔性在夜里活跃时控制心灵的显现,只为一个心灵深处的怨恨与执念,驱使被魔性操控者往往来到特定的地点,做一些特定的事情。 直到魔性积蓄到一定程度根本无法压制,或是某种刺激产生的诱因使得魔性力量爆涨,才会突然爆发。 这种持续的夜里游荡过程,李雪已维持进行了多年。 以其筑基中期修士的实力,想要夜里离去不被人察觉,除非同境界修士日日夜夜监视,否则也很难追踪。 而在几处宅院均是荒僻无人后,她每每也是无意识的游荡到宅院,找寻不到宅院内怨恨发泄的目标后,便会自行离去。 如此怨恨也就日复一日持续积累,魔性深重。 这段记忆片段中,李雪本也应是找寻不到发泄怨恨的目标离去。 然而此次,却出现波折。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宅院的人,一个察觉到李雪的异常,提前就隐藏在了一处宅院内准备暗中观察的至亲之人,却被修为更高的李雪发现且杀死,挫骨扬灰。 这个人,正是白日恢复了常态后的李雪,苦苦寻觅多年,却也没能找到的失踪至亲 “李荣!” 陈登鸣脑海宛如被一道闪电掠过,心情沉重,暗道不妙。 “不!” 同样是回顾到这在心灵间闪电般掠过的记忆片段的李雪,陡然身躯巨颤,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凄切声音中充满痛苦与懊悔。 本已是在其双手中干瘪沉寂的充满魔性力量的血肉团,霎时再度蠕动鼓起,甚至血肉生出尖尖肉芽,直往李雪的血肉中钻去,要回归母体,继续汲取力量。 因怨恨而为魔性所趁,日日夜夜狩猎怨恨之人,最终却自食恶果狩猎到自己的亲父,甚至为魔性所蒙蔽,自己都始终不知。 如今突然知道这一真相,本已是本性逐渐回归的李雪,霎时再度走向魔化边缘。 “域外魔尊!” 陈登鸣冷冽眼神中宛如银电般的光芒爆涌。 “你害人不浅!!” 怒怒怒怒怒怒怒!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怒在陈登鸣心灵间爆发,撼动心神。 这一股强烈的怒气,顿时引动七情六欲中的怒情,使得那蠕动中寻找力量泉源恢复魔性的血肉团,顿时被吸引。 “哇!——” 它陡然脱离李雪的双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锐声音,充满怨毒的双目似找到了破绽机会。 直奔陈登鸣的因情绪剧烈波澜而露出的心灵破绽而来。 但就在血肉团临近的刹那,陈登鸣本是狂怒的双眼恢复清明,酝酿一片冰冷威严的银光。 道道强劲的海水构成的水箭,陡然从四周海浪中飞出,高速摩擦撕裂空气,瞬间扎来。 “噗噗噗!” 充满魔性的血肉团来不及闪避,顿时被钉死在陈登鸣脚下。 一道浑身氤氲幽蓝光芒,散发强烈灵威的魁梧身影,从天而降。 在其眉心之处,一点幽蓝火焰般的光芒,摇曳闪烁,双目凝聚的神光,散发着强烈的香火信仰气息。 海洋之心——香火分身! 这香火分身出现的刹那,被顶死在地的血肉团宛如受到强烈的刺激,鼓凸而出的双眼中,怨毒更甚,发出尖利的啸声,浑身魔性骤然爆涨。 一股浩瀚邪恶的意志,似在受到吸引,迅速降临而来。 “来吧!” 陈登鸣充满冰冷银光的双目之中,噙满杀意,迅速进入人仙道体状态,一股晦涩危险的气息,伴随满头银发飞舞而扩散。 域外魔尊,这一切罪孽的罪魁祸首,该做个了断了。 “这混蛋小子,只要找我,就有麻烦事……” 识海中,东方化远同样察觉到强烈的魔性正在降临. (月底了记得月票清空,别过期囖) (本章完) 324:天意难违!人定胜天!人仙道统最终的力量 一切正如陈登鸣所愿那般,在香火分身出现的刹那,被钉死在地上的血肉团中纯粹浓郁的魔性,骤地爆发开来,崩飞道道术法凝结的水箭。 一股浩瀚、压抑的强横意志,从浓烈的魔性中诞生降临,锁定了香火分身,尤其是对香火分身眉心处的那海洋之心,充满贪念。 “这是.本尊的.” 浩浩荡荡充满疑惑与逐渐浮现的怒气的宏大声音,伴随一股强横的意志在降临。 一时间风气呼嚎,乾坤荡漾,整个海岸似霎时光线昏暗,弥漫着压抑惊悚的气息。 “现在是我的,你这道降临的意志,也将葬送我手!” 陈登鸣进入人仙道体的状态之中,浑身缭绕晦涩的银色道力,冷哼一声,先下手为强,双目喷薄出两道璀璨的银色闪电光辉。 飓风战刀呛然飞出,灵光闪烁。 嗖!—— 惊目炼神诀化作的强横神识波,直刺入血肉团内。 血肉团身周波荡的魔性气息,顿时被这股强横的人仙道力撕裂。 但就在人仙道力即将侵入血肉团的瞬间,一股无形的邪恶意志力量,却是从血肉团中蠕动爆发而出。 轰! 魔性意志力量像千万匹黑色的野马,猛扑而来,淹没了人仙道力,更是声势吓人的直奔陈登鸣而去。 刹时间,仿佛海峡色变,沙滩无光,天地之间,一派黯淡! “臭小子,你真是不要命了!魔尊的意志哪怕只有一丝,也不是你能抗衡的!” 一道怒骂之声,从陈登鸣的心灵中响起。 猛地,不知何处闪出了一道耀眼刺目的银光,像把闪闪发光霸道银枪,将密密麻麻的魔性黑气撕裂开了。 ‘跨啦’一声震天撼地的爆响,在海面上爆炸。 两股强横的神识意志冲击在了一起,似激起了一派电闪雷鸣! “唧——” 血肉团陡然发出尖利嘶吼,周身黑色魔气消散,显露出一团血污中膨胀变大,布满着道道沟沟壑壑宛如肉褶子般纹路的肉团形态。 它体内凝聚的魔性力量,在这刹那间近乎彻底溃散。 失去魔性力量作为媒介支撑的情况下,域外魔尊降临而来的意志也迅速微弱下去,发出愤怒怨毒的咆哮。 “东方化远!是你这叛徒!!” 就在这神识冲击波混乱的之时,一道浑身笼罩银光宛如小巨人般的身影突然出现,迅猛至模糊。 陈登鸣人刀合一,宛如化作一道银色匹练直袭杀出,瞬息便刺中肉团。 “轰!——” 触碰的刹那,一股神识意志波迅速形成防护,阻隔刀气人仙道力。 血肉团膨胀后的血肉薄膜内,两只狰狞似还未长成的眼球缓缓睁开,森白的眼球中,一股强横邪恶的魔性意志霎时凝聚。 一道乌光激射。 铛!—— 陈登鸣体外刀光连同法袍齐齐崩碎,如意宝甲被击打得嗡鸣震颤,自行将其身躯完全笼罩。 他直接就被这股恐怖的力量轰飞出去,心灵精神被撼动,一阵恍惚。 那血肉团中睁开的双眼迅速锁定。 刹那汇聚来周遭灵气,构成无数黑色闪电般的攻势,四周爆闪,覆盖向陈登鸣。 道道黑色闪电,照亮陈登鸣的面庞。 就在这时,香火分身降临而来挡在身前,双掌一推,大片水浪宛如巨墙轰然卷起,阻隔道道袭来的黑色闪电。 嘭嘭嘭!—— 一重重水墙瞬间重重崩溃。 “道,道道友小心” 陈登鸣倏然从小阵灵的提醒中惊醒,虎目瞪大,一声怒喝,掐诀一握。 一股澎湃灵威,伴随胸口如曜日般的金丹爆发。 嗡!—— 飓风战刀锋锐的刀锋灵光狂涨,驭器飞出。 银亮刀气瞬间撕裂道道电弧,刀气伴随锋锐刀锋,顿时切割在血肉团表面。 “铿!” 又一股强横的邪恶魔性意志形成防护,阻隔刀气。 但就在这闪瞬间,陈登鸣身形已如大鸟飞临,双目银光中泛起浓郁的青蓝之色,手握绽放光亮的【长寿玉玺】。 一股霸道威严似天威般的气势,伴随巨变的天象,猛然降临。 识海之中,通过人神殿建立的桥梁作为联系的东方化远,同时感应到这股磅礴浩瀚的天意,不由微微色变。 “这小子得到了长寿宗的天仙道统后,竟已精进至此?这是天仙道统最终接近的地方,天意?!” 外界气氛不由似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的气流开始停止了流动,天空电闪雷鸣,时明时暗。 一股强盛的天道意志,受到【长寿玉玺】以及天仙道力的感召,开始随着剧烈变幻天象降临,在天地间游荡,弥漫。 陈登鸣双目凝聚的青蓝道力达到了鼎盛,锁定血肉团。 天意! 对面被锁定的血肉团,顿时震颤起来,急剧收缩,浑身邪光缭绕,空气躁动不安。 其内的魔尊意志,也在天意压迫之下感受到了恐惧,要退缩。 天威之下,人如蝼蚁! 陈登鸣怒发飞扬,抬手之间,一指充斥魔性与恐怖魔尊意志的血肉团。 咵啦一声,仿佛半边的天空起了爆裂。 天空耀眼的闪电的蓝光急骤驰过。 一股浩瀚、冰冷、威严的天道意志似随着这一道蓝光,从破碎天仙界苏醒了。 仿佛混沌之中,睁开了一只威严无情的模糊双眼。 霎时蓝光击中血肉团。 矗轰!—— 血肉团冒起青烟,发出凄厉如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域外魔尊的意志也在天意倾轧下痛苦不堪,快速消退。 “知道痛了吗!” 陈登鸣发出一阵畅快长啸,一直以来他屡受魔性困扰,这次甚至直接危及到了家人,这域外魔尊贻害无穷,死不足惜! 他眼神冷冽,骤然撮掌成刀,一挥之间。 “噌——” 飓风战刀撕裂失去域外魔尊意志保护的血肉团,出现一个狰狞伤口,大量污秽血液涌出,显露出其中未曾成型的胎形,双目邪恶惨碧。 魔性力量伴随魔尊意志迅速开始消退。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婴儿啼哭声传出,扩散出一阵阵形同实质般的魔音,构成道道音波涟漪震开飓风战刀。 未成型的胎形震颤,缠绕血肉团的脐带开始抖动,欲要汲取后方母体中的力量。 然而此时,海水之中气息微弱面色苍白的李雪,却是脸上浮现出解脱般的惨笑,突然抬手抓住脐带,灵气在手掌积蓄,猛地发力一扯。 “唧——” 血肉团中的胎形似察觉强烈威胁,剧烈颤动,便要随脐带回弹。 ‘嗤’地一声响,脐带直接被撕裂扯断成两截,血水飞溅。 回弹的血肉团,登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跌落在海水中,载浮载沉。 一股残留的魔尊意志,失去载体媒介的力量支撑,猛然脱离血肉团,化作一股充满怨毒的意志波,瞬间震飞了李雪,而后缭绕阵阵邪光,冲袭向陈登鸣,发出宛如雷霆般的咆哮。 “你,找,死!” “看谁死!” 陈登鸣夷然不惧,双目中凝聚威严天意,紧握【长寿玉玺】,调动为数不多的天仙道力,便要再度调动天意。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变幻天象倏然反复,乌云消散,霞光透射下来。 那自破碎天仙界中微微睁开的模糊双眼,似感到厌倦与乏味,将要闭目。 这一个短暂闭目的举动,造成的天意翻覆,好似要碾碎所有在目光笼罩中的生灵。 陈登鸣这个妄图掌控天意之人,亦是被天意倾轧,遭受当初与苏颜焰如出一辙的下场。 他顿时七窍流血,天仙道力急剧损耗,神识枯竭,浑身巨颤,猛地坠落在地,腿骨如遭遇无数小锤敲打。 唯有手中紧握的【长寿玉玺】还在散发微光将其笼罩,死死庇护。 “还不够!!” 他蓦地抬头,目中迅速消退的青蓝道力逐渐被璀璨银光替代,眼神中充满了不屈,双目似与那即将闭上的天道双眼,对视到了一起。 还不够! 他的报复还不够! 魔意愚弄人、操控生死,迫使他陈家府邸近乎家破人亡,他却已是受够。 域外入侵四域,天下动荡的不安,他也已是受够。 但他心中憋屈已久的怒与郁结,却还未发泄够! 这是卑微如人的不屈双眼。 对上了冰冷浩瀚的上苍之目。 他要天意如他意,天心如他心,要天再睁眼! 这是人仙道统中的最强道义。 此时却被他于这等特殊的环境中,感悟接触到。 但这也并非是幸事! 一股更为恐怖的天意倾轧下来,【长寿玉玺】哀鸣,光芒急剧微弱。 陈登鸣双眼中更是遍布血筋,浑身银光炽烈,识海中未曾彻底炼化的银色道文,在这股恐怖的压力下,急剧融化。 他的双腿骨骼脆响,肌体撕裂开来,血流如注,将要被恐怖的天意碾压跪地,拜天。 人如蝼蚁,天意难违。 人欲掌控天意,人定胜天,一步登天,何其之难? 缭绕邪光的域外魔尊意志冲击而来,同样被这一股翻覆的天意倾轧,发出痛苦咆哮,却充满怨毒与执念,陡然化作一张扭曲的古挫面庞,冷笑着掉头,逃出天意翻覆的锁定。 “不自量力的蠢货!你拿什么抗衡天意?本尊都唯恐避之不及!” 它冷笑退避,强如域外魔尊,亦不敢领略天威,直冲向陈登鸣的香火分身。 然而就在这闪瞬之间,又一道璀璨银光,宛如枪出如龙般炽烈,从陈登鸣双眼心灵之窗激射而出,爆发属于东方化远的人仙意志。 “臭小子,差不多了,再持续下去,你会死!天意难违,你还未掌控完整的心灵传承,无法人定胜天!” 轰! 东方化远的人仙意志与域外魔尊的意志再度激烈碰撞,扩散激起的神念波似令八方空间都幻动扭曲,隐隐呈现出彼此所在的区域轮廓。 这是神念意志已干扰到现实。 域外魔尊的意志力量进一步削弱,已成一团微弱的似随时要散去的邪异光团,传出怒不可遏的低吼。 “叛徒!!大幕破碎之日,你将永无宁日!” 就在这刹那,一股浩瀚无垠令人窒息的天意,再度锁定向域外魔尊的意志。 仿佛那感到乏味即将闭目的上苍之目,竟有违常理,再度睁开了双目。 域外魔尊的意志顿时如被禁锢,僵持在了半空,剧烈波动,快速淡化,逐渐浮现出一道似隔着很远时空的高大身影,此时神色间终于充满了一丝惊恐。 “这怎么可能!?” 下方沙滩上的血泊中,陈登鸣始终不曾跪下,双目持续喷薄出的人仙道力对抗着天意。 他一头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白,而后是完全苍白下去。 浓郁的岁月留痕气息,在他身周流淌而过。 如此损耗寿命,换取到的便是源源不绝心力支撑。 人力有时尽,人心无穷极! 以人心之力,扭转天心之意! 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 这是人仙道统最终的道义,亦是昔日人仙道与天仙道争锋时的奥义——人定胜天! “你小子疯了!快停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陈登鸣的识海之中,坐镇人神殿的东方化远尽管看不到,却能察觉到,此时发出怒喝提醒。 这小子真是要疯到将自己玩死了,真以为人定胜天? 死了也就罢了,死了他可就没有人与四海修仙联盟取得联系了。 昔日人仙道之所以最终仍旧被天仙道压制,便是因为天仙道的道统最终诞生了意志,化出天道,使得人定胜天,终究成了个笑话。 想要人定胜天,便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但这种代价,陈登鸣付得起! 他付出这种代价,只要胜天一子,只要那闭上的上苍之眼,再度为他睁开。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不就是寿命?我耗得起!” 陈登鸣双目中银光璀璨,锁定域外魔尊的意志,面板之中,寿元数据急剧损耗。 那远在破碎天仙界中本是要闭上的天道双眼,似是被双目之下始终不愿离去的小东西碍着眼。 这种情况,已是很多年没有再发生了。 在不知多少悠久岁月之前,它也曾感到了这种宛如不愿它闭眼,宛如要它再度睁眼看一看世界的意志,一股能影响到它的意志。 它没有怒,也没有好奇。 在化道的那一刻,它早已泯灭了所有的七情六欲,强横的意志也就不会出现任何破绽。 但这种熟悉的,能影响到它意志的力量,它终于想起来了.那似是另一道的力量,一个曾经同时代的道力。 它终是再度睁开了双眼,沿着陈登鸣锁定的位置,看了过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这股意志,碍着它的视线 这天道一眼,象征再度变幻的天意,吉凶倒转,甚至这是终于认真审视的一眼。 这一眼,令域外魔尊那团微弱的意志霎时崩溃,更骇得那处于域外的魔尊惊呼出声。 因为这一眼令域外魔尊降临来的意志崩溃之后,仍未曾停歇,仿佛跨越了时空,侵入到了域外魔尊的意志深处,要沿着这一条线索,打击向其本尊。 在这股强横的天意意志下,强如域外魔尊,也感到了一种渺小如蝼蚁般无助感。 这是整个天仙道统的道之眼,霎时惊动了外域魔仙道统中沉睡的存在,一团缭绕着无比邪恶魔气的魔胎! 咚!!—— 仿佛有一道沉闷的声响从两域隔绝的大幕中爆发,震动大幕晃动。 四海、四域,各个角落,一些化神以及隐世老怪悚然一惊,被这股浩瀚不寻常的波动吸引。 四域内,诸多从域外侵入进来的邪修倏然只感到一阵心神不宁,蓦地抬头之间,发现天象变幻,令人心悸,惶恐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是看了一眼,那混沌中模糊的天道双眼便再度若有所思的收回,仿佛发现了什么,但却仍无法牵动它的任何情绪。 只因它,没有情绪。 它在闭眼之时,于那模糊闭上的眼帘中,瞧了一眼苍天之下屹立不倒的陈登鸣身影。 从其身上,感受到了浓烈同源的气息,也感受到了另一股方才碍眼的气息。 它似沉默了片刻,并未抹除这股同源的气息,而是选择将那碍眼的影响天道秩序正常运转的气息,从眼中排除,避免日后再被打扰。 陈登鸣的识海中,东方化远浑身发紧,只觉神识甚至本尊,都已被一道模糊威严的视线锁定,僵持不敢动。 直到这一抹视线逐渐消失,他才逐渐放松下来,已是震撼到失神。 万万没曾想到,陈登鸣竟然真的成功使出了人仙道统最强的力量——人定胜天! 而且,竟然还能活着,还没死,只是昏迷了过去! “这个臭小子,这次真是把老子都吓了一跳!” 东方化远神色复杂又凝重,旋即感到一阵好笑,心里本诞生的一丝不悦消散了,反是多了一份郑重的认同。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诩最正统的人仙道统继承者,目空一切,从未瞧得起过陈登鸣。 但这次,从这个明明实力还很弱,却能迸发出奇迹般力量的小子身上,他却见识到了人仙道统传闻中最强的心灵意志力量。 此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本章完) 325:天道自己人!第四枚人仙道文(求月票) 煞星东方化远也没料到,自己本是被陈登鸣这臭小子强拉来助拳的,结果力气倒是没出多少,震撼人心的好戏倒是看了个够。 这世上能让他感到震撼的事情,本已不多。 遑论这种事情,还是一个金丹修士办到的。 而更难得令他认可的,则是陈登鸣竟能贴近人仙道统中最深层次的力量与心境,以人力胜天意。 尽管这种‘胜利’,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仅仅只是撼动天意,令天意重新翻覆,更需付出极大的代价。 但撼动天意,这本就是世间少有人能做到之事,寻常修士的意志莫说撼动天意,便是想要引起天意的注意都很难。 更莫说是让天意闭眼之后,再度睁眼,这是以人力撼动了破碎天仙界的天道,而完成这一壮举之人,仅是一位金丹修士。 人神殿之中,东方化远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看着左侧对面第三个石柱上的银色道文,陷入沉思。 “在人力殿中有记载,当初【人定胜天】这一道统中涉及最深层次的神通,自创出之时,便只是一式残缺的武道神通。 只因自创出以来,真正能以此撼动天道的那两位人仙,最终都是死于天道翻覆之下. 这一神通,当初创出的初衷,便是以人仙道力撼动天道,借助天道倾轧的压力,凝聚‘人世间道域’,对抗天仙天道。 然而天道之力太过恐怖,这一初衷难以达成,人定胜天,也便成为人仙道的笑话,后来更多是象征心灵传承中坚定不渝的不屈意志” 思索至此,东方化远也不由感到心情复杂。 他自诩意志足够强大坚定,也不乏大勇气,却并未接触到这人定胜天的心境,这或许有因他继承的并非心灵道统的缘故。 但任何道统虽各有分支,最终极的力量却殊途同归,只要拥有对应道力,潜心修行,还是会在最终点感悟不同的强横神通。 就好似天仙道统中的天意之力,便是寿、命、福三支传承皆有机会接触领悟。 “人定胜天的这种意志足可撼动天道,也可抵御任何意志的入侵和伤害。 在抵御意志伤害这一程度上而言,倒是与人仙神通中的《七无绝境》相当,对了,这小子连七无绝境都掌握了.” 想到这里,东方化远不由一呆,才意识到,这臭小子是个什么怪胎,悟性之高,算是他平生仅见。 “若是人定胜天的人仙意志与七无绝境结合,是否可规避七无绝境中最危险的‘无心’风险?” 思维发散至此,东方化远不再深想,感觉越想越是有点儿郁闷。 他看向人神殿内第三根石柱上的道文,沉吟片晌,抬手一抓,道文立即脱离石柱飞出,却急剧闪烁着,抵抗着他的摄取。 这自然是预示着他的心灵境界还不够,至少不够贴近人仙的某些心灵状态。 东方化远冷哼,脸上的不悦之色更为明显,抬手一甩。 “滚滚滚!!” 嗖—— 这第四枚道文,飞出人神殿,直奔陈登鸣的识海中而去。 东方化远不屑负手而立,身影随着人神殿逐渐消失,“也不知这是昔日哪位人仙留下的传承,心灵上怎的这么多规矩。 我东方化远日后若成人仙,便是要镇压世间仙,为驻世人间仙!不讲你这么多弯弯道道。” 他要自走自道,一力证最强人仙道,成就自身人仙。 不过此次,将第四枚人仙道文主动赠予陈登鸣,也算是他对这心灵继承者的最大认可。 至于第四根石柱上的第五枚道文,那却不是他想要赠予就能赠予的,需要陈登鸣日后自己去取。 当初,他留下分神镇守人神殿,一是不愿一些谋划千年的宵小染指人仙道统。 二是继承人仙道统的后来者,非但要获得人仙道统的认可,还要获得他东方化远的认可。 如此行事,自是霸道至极。 不过如今真正认可之后,他也愿成全,绝不玩些弯弯道道的把戏。 因为骄傲的人,就从不做丢人的事,他东方化远,向来是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 层层白链似的浪花一次次冲刷在沙滩,喷吐着白沫,漫过姿态各异的贝壳,轻抚在陈登鸣身上。 哗—— 一个浪头汹涌打来,裹挟着腥咸海风,宛如蓝色巨人般的香火分身随着浪头出现,怀中抱着一具已失去生息的尸体,落在岸边。 他将尸体放置在柔软的沙滩,氤氲着幽蓝光芒的双眼,先是看了一眼本尊。 判断出本尊只是暂时昏迷,正在缓慢恢复受损的心神,当即放下心来。 目光转而落在李雪腹部开裂的皮肉翻卷的伤口上,又看向另一侧沙滩上散发血腥气被剖开的拳头大小的血肉团和脐带,不由摇头。 这李雪,最后尽管因受其父李荣之死的刺激,恢复了本性,却也因懊悔难当之下扯断脐带后,又被域外魔尊意志震飞而亡。 终究是公媳一场,飞麟他娘,被魔性感染,还能回归本性,悬崖勒马,说明也是一时糊涂为魔性所趁。 香火分身目光微闪,掐诀之间,顿时大量的水系灵气汇聚而来,化作轻柔的水系灵光,落在尸体的腹部伤口上。 这是水系二阶术法《灵水润伤术》。 一股股脉冲般的水波与灵气,萦绕伤口之间,助伤口迅速愈合恢复,使得李雪的尸体仪容,总算是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香火分身尽管乃是以天仙木系分身为主导塑造而成,但因‘海洋之心’这等奇宝的缘故,对水系灵气以及术法的学习与操控能力大大提升,不亚于上品水灵根的修士。 故而,过去十二年间,陈登鸣对香火分身下达的指令便是修习各种水系术法,从最开始的一阶到三阶中级术法,香火分身皆有修行,且均是修炼到了较为高深的境界。 这也算是为他接下来计划中融合成品水灵根,改换金灵根成水灵根而提前作铺垫。 金木灵根相克,水木灵根却是互补的相生双灵根。 上品相生灵根,若是亲和度还提升到了顶点,几乎就已经算是天灵根之下最强的灵根资质。 若是其他人更换灵根,可能还需要头痛昔日诸多术法重修的问题。 但陈登鸣却没这番烦恼,香火分身已经解决了术法修炼的问题。 而在长寿宗的藏经阁内,各类水系术法也是储存完整。 以陈登鸣长寿掌门的身份,自是任意修行,只需象征性自愿式的交纳一些门派贡献即可。 相较于曾经身为散修时求法而不得的经历,如今便是四阶以下的法,陈登鸣尽可拥有。 这时,随着李雪的尸体被修复,远处昏迷中的陈敬似也在动弹,即将苏醒。 香火分身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李雪的尸体,沉吟片刻,还是起身,迅速掐诀施展了一个《画地为牢术》,在本尊身周布下水牢防护,随后给本尊喂下治疗的丹药以及补心丹。 下一刻,香火分身飞向陈敬,将之带走。 知子莫若父,以香火分身所保留的陈登鸣的思维逻辑,也很清楚。 如今李雪已经死了,以陈敬的痴情程度,搞不好就会殉情,甚至心灵也发生什么偏差。 尽管如今域外魔尊经此一役,必然会在天意攻袭下受创,短时间内未必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但该有的防范和能避免的事情,还是要尽量避免预防。 一炷香后。 陈登鸣从心神极度疲惫无力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在醒来的刹那,香火分身的神念便传入了他的心灵,令他闪瞬间便心灵相通,知晓了昏迷后所发生之事。 这时,他才察觉识海枯竭,昔日识海中,氤氲着满是神识霞光汇聚成的神识洪流,真宛如璀璨星海一般的识海。 而今似成了一片寂寥空无的寰宇星空。 偶有几点神识微光飘荡而过,莫说汇聚成海,便是积成洼池都很难,显得无力而虚弱。 非但如此,天仙以及人仙两股道力也已似油尽灯枯,损耗剧烈,想要恢复完全,少说也得半月时间。 不过就在这同时,陈登鸣才察觉到识海中竟是多出了一道并未炼化的道文,氤氲银亮光华,缓缓旋转,吸引周遭微弱的人仙道力汇聚。 “这是.” 陈登鸣诧异。 这时也发现人神殿和东方化远都已不见,不禁有所猜测。 “这么好?就这么将第四枚道文给我了?还是怕我日后也调动天意给他来一下,就先给我这道文。” 陈登鸣心内揶揄想着,心神接触向第四枚道文,顿时便感受到了其中蓬勃的人仙道力。 与此同时,一股讯息流也迅速涌入脑海之中。 陈登鸣接收到这股讯息流的刹那,逐渐明白了。 人神殿内总计有人仙道统传承的三大分支主道文,共十五道。 其中大殿门户上有三道。 大殿内的十二根石柱则有十二道。 对应人仙每一道的分支所能获取的主道文,共有五道。 每一道的传承者,需要将前四枚主道文炼化后,再去寻找到对应自身道的人仙古殿,炼化其中更多道力所化的次要道文,理解其中深意。 直到掌控古殿后,几乎也走到了化神合道的边缘。 届时,就需要炼化古殿以及第五枚道文,进行合道,得到分支中的完整传承。 “化神合道.原来合道,合的便是这些道力,确定自身之道,这距离我也太远了,接下来等着我的还是结婴” 陈登鸣心中明悟,心神逐渐退出识海。 有这一枚新的道文,损耗殆尽的人仙道力恢复起来也会很快。 最主要是人仙道力的总量和威力也将提升,未来在施展人仙道体、七无绝境等神通时,能维持的时间也会增长。 陈登鸣心神退出识海后,便感受到了全身宛如要散架般的剧痛和无力,尤其大脑,宛如针扎般的痛。 “嘶受伤不轻啊。” 陈登鸣轻嘶着坐起身。 心念一动,铠甲化后显得有些僵硬不适的如意宝甲迅速‘铿铿锵锵’回缩,形成贴身的劲装。 他审视自身的伤势,确定体内只是肌肉大面积撕裂的皮肉伤。 最严重的主要还是神识耗尽,心神受创以及损耗的大量寿元。 这些伤势,也并非完全是域外魔尊的那一道意志袭击所造成的,还包括了天意对他的碾压伤害。 故而受伤严重的都是心神方面,肌肉撕裂这种身体上的伤势,倒是小事,都不会刺激到用以保命的【返生丹】。 陈登鸣心念一动,面板浮现,顿时便观察到了面板中损耗的寿元讯息。 “金丹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123/658/1985” 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知晓损耗了不少寿元。 但看到面板内具体呈现出的寿元讯息的刹那,陈登鸣还是倒吸一口气。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就刚刚那会儿,竟是损耗了六十六年寿元” 相较于剩余的一千三百多年的寿元而言,这损耗的寿元,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怪令人肉痛的。 不过总体而言,陈登鸣认为还是值得。 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义无反顾。 毕竟一口胸中恶气是出了,且还机缘巧合之下,领悟了人定胜天这种神通,还获得了一枚新的道文。 最重要的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次算是借助天意,狠狠打击了域外魔尊气焰,或许已将其击伤,若是真的将其击伤了,那么四海未来可能有一段时间的太平了。 “不过,若只是损耗六十六年寿元,就可发挥人定胜天的最大威力,撼动天意,这代价看似很大,但对于元婴乃至化神修士而言,也并非不可承受,更谈不上命比纸薄.” 陈登鸣暗感奇怪,“难道是因为身兼天仙道统,自己人,天道对我有所宽恕,抬抬眼皮的出场费有优惠?” 想到自己还身兼天仙道统这一个关键点,陈登鸣脑海中隐隐依稀记得,在最后的战斗关头,天意似瞅了他一眼。 不过那时,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要想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也唯有日后找煞星询问了。 陈登鸣心神退出面板,就听到小阵灵传来的一阵急切提醒声。 “道道道道友,快,快快抓紧,精纯的精神异力在消散。 这些都,都是域外魔尊的意志被,被击溃后留下的纯,纯净精,精精神异力。 大,大有好处,奴,奴家已经吞了不少.” 陈登鸣一怔,睁开眼,这才发现小阵灵不知何时已从魂屋内飞出,正在不远处的半空飘着,纤纤细手抓着什么,抓起一团精纯气息就直往小嘴儿塞去,已是咽了一满口,忙得不亦乐乎。 这老小妞儿,刚刚竟然吃独食 (月票满100晚上还有加更,月底记得月票清空老铁们) (本章完) 326:仙凡孽情!陈老登观舞融灵(为月票加更) 空中,小阵灵罗裙飞舞,薄纱下晶莹如玉的脚趾,宛如仙子浮空掠波,将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 她一边抓住空中的精纯精神异力吞咽,一边回首看向陈登鸣,笑靥如花,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 随着一股股精神异力吞咽下去,她那晶莹肌肤也愈发显得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明艳夺目,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这老小妞儿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连早已三百六十度各种姿势看习惯的陈登鸣,都不得不承认老小妞的魅力真属于耐看型,似每一天都有不同的风姿雅韵,百看不厌。 曾经陈登鸣还不懂,什么叫能叫帝王不早朝的类型,现在算是懂了,这小阵灵是属于能叫帝王天天上朝的类型,他这些年坚持辛辛苦苦勤修不辍,小阵灵功不可没。 每日修炼乏了之时,这老小妞儿飞出,来一句“大王,该上朝了!”,啥修炼不来劲儿。 “道,道道友,快来啊” “来了!” 陈登鸣才准备起身。 一个起猛了,浑身正在愈合的肌肉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痛,老胳膊老腿有些受不住。 片晌后,陈登鸣飘飞到半空,感受到身前空中缓缓逸散的精纯精神异力。 这些精神异力,均是肉眼难见,靠近后方能精神可感,隔着远了都无法感应到,难怪之前香火分身没能察觉。 此时,这些异力宛如一个个气泡般飘浮,逐渐升空,而后溃散消失。 陈登鸣张口一吸,一团精纯的精神异力吸入口中,感觉像是一团柔柔的雾钻入咽喉,骤地化作无数气泡般的小点,升腾到了精神识海之中,令人有种浑身飘飘欲仙之感。 陈登鸣顿时感觉精神一振,损耗的心神如久旱逢甘霖般,迅速恢复起来,大脑针扎般的痛苦,也迅速削弱。 空无寂寥宛如漆黑星空的识海之中,迅速多出了一股精纯似光霞小溪般的神识 “好东西。” 陈登鸣眼睛一亮,只觉这股精纯的精神异力,似乎非但是恢复了心神伤势,还会增强他的神识底蕴。 面板之中,《长寿功》的熟练度也跟着急剧波动了几下,有所提升。 神识修为,与法力修为同样重要。 甚至按照练气化神的步骤,神识修为的增长本就是脱胎于法力,由法力提炼,更为难得。 修炼《长寿功》非但增进法力,亦是增进神识。 故而此刻神识力量提升,反馈在《长寿功》,也是功法熟练度在提升,积累达到标准后,便会直接突破。 陈登鸣也没料到击溃了域外魔尊的意志后,竟还能留下这样一团团精纯精神异力。 不过细细一思量,这可能是与天道参与进来有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域外魔尊的意志本不属于这片天地,其侵入进来,被天道击溃。 击溃后的意志力量,自然也就会化作精纯的力量本源,融入这片天地之中,被其他事物纷纷吸收。 所以说天道公允,一视同仁。 只不过,现在这股精纯的精神异力还未来得及消融在天地之间,便被小阵灵这个小机灵鬼先察觉了,否则陈登鸣若是不靠近,可能便要错失这桩机缘。 一刻钟后。 伴随最后一团精纯的精神异力被吸入陈登鸣口中,他意犹未尽地看向一旁空中仰躺着拍着圆滚滚小肚子的小阵灵。 “唔——” 小阵灵捂住嘴,险些一口还未炼化的精神异力吐出来,瞪圆了杏目吞咽回去,娇躯顿时一阵灵光闪烁,陡然一阵灵威扩散,竟是突破了。 “突破了?这就金丹后期了?” 陈登鸣惊诧看着身上灵威徐徐扩散的小阵灵。 这小阵灵的修为,现在算是又追上他了。 不过小阵灵早在十七年前便恢复了金丹中期的实力。 这中途很多年,陈登鸣一直潜心修炼,也就不似曾经在战场中厮杀那般,经常会收获一些强横修士的神魂,打碎了喂到小阵灵嘴里,小阵灵的实力增长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如今突破恢复了金丹后期的实力,也是积累到了后的水满自溢的过程。 “照这样下去,搞不好这老小妞儿比我还先一步跨入元婴.” 陈登鸣心道,查看面板,发现《长寿功》的熟练度已增长到了二十八万多点,差不多省却了他两年半的苦修。 这还只是域外魔尊的极少部分意志力量而已,却能助小阵灵突破后,还给他带来如此提升,当真是一鲸落万物生。 此时,他的大脑也已经不痛了,损耗的心神虽未曾完全恢复,但识海中却已多出一条宛如波光粼粼散发霞光的神识河流,乃是增进的神识修为。 “这一番修为上的意外精进,再加上我回去后解决灵根上的缺陷,或许我能赶在四海反攻开始之时,突破到金丹圆满.” 陈登鸣沉吟间,飞向小阵灵,将之收入魂屋内。 随后目光看向沙滩旁李雪的尸体,目光微闪,心中一叹,飞身过去,将尸体在附近找寻一个风水颇佳之地下葬。 李雪乃是陈家儿媳,虽为魔意所趁,但最终能回归本性,悬崖勒马,陈登鸣作为长辈公爹,理应原谅,将之带回陈家,为其举办葬礼。 但这魔性感染操控了心灵之事,在如今四海修仙联盟四处围剿打杀魔修的敏感时期,不好说也不好听。 且无论是陈敬还是陈飞麟,只怕都无法接受李雪的死。 陈登鸣审时度势,还是决定暂时隐瞒其身亡之事,在日后若有合适的时机,再告知陈敬和陈飞麟。 若没有合适的时机,那就当李雪是从此离开了陈家,远走高飞了吧。 以其之前频繁想要逃离陈家,远离陈敬这个凡人丈夫的态度,这种离家出走的理由,也容易说服陈敬。 “这倒是与李雪的娘亲程芸雪所作出的选择相似” 陈登鸣看着对面耸立而起的无名金属墓碑,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挺自私的。 或许涉及到子嗣的问题上,做父辈的都会自私。 真正大公者,那是圣人,他充其量只是一个较有原则的人,却远达不到圣人的地步。 陈登鸣抬手之间,铁画银钩,在点金术所凝聚的墓碑上,刻下一行行字——“陈氏夫人李雪之墓.夫:陈敬;儿:陈飞麟;父:李荣;公:陈登鸣.” 末了则是李雪之生平死因,皆刻录其上。 最后一行字写下后。 陈登鸣拂袖之间,一抹金系灵气覆盖而过,光华一闪,墓碑又恢复成了无名金属墓碑的状态。 若干年后,这覆盖墓碑内的金系灵气损耗一空,便将会呈现出这一行字迹,其死因自能揭露,也可教后来祭拜者由此释怀。 这却是——万劫千难只此生,百年三世有姻亲。如花似玉真儿女,何苦人仙结孽情。 凡人。 修仙者。 凡人。 修仙者…… 凡人与修仙者之间,终究还是隔着一道如山般的鸿沟啊。 踏上山的凡人,才能成‘仙’,踏不上山的凡人,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让凡人与修仙者结合,这种决定,或许从一开始,就算是践踏了这种阶级的权威和所有尊严。 发生意外,也不能算是意料之外的事,而是情理之中,除非某一天,不存在这种阶级的鸿沟 陈登鸣整理衣襟,搬运血气,令损寿后生出的一头白发恢复如往常。 而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负手飘飞而去。 识海之中,第四枚道文开始随着心灵自省而逐渐炼化,道道银光璀璨。 在这一番自省之中,他对人心、人性的理解更为深刻了许多。 修仙界尔虞我诈,各种精擅阴谋暗算的老古董多不可数。 实力的确是衡量一切的标准,但强中更有强中手,除非能横扫一切敌,否则光靠莽也不行。 因此,修的不仅仅是仙,更是人情世故,为人处世。 财侣法地,金钱、权势、资源等等交换,不过都是人心人性之间的游戏和较量,域外魔尊便是这方面的行家。 他曾看重一个情绪价值。 情绪,这就是人心精神上的平衡器。 这次也算是没考虑到李雪的情绪,在这人心上栽了跟头。 但这种教训吸取后,只要打不死他,便只会助他这个登临绝顶,一鸣惊人的陈老登,以更快速度成长起来 春去秋来数月间,花枝零落鬓毛斑。 弹指一挥间,便是数月过去。 陈登鸣在这数月之间,并未再次进入新的闭关,而是在做着以《融灵夺基术》改换灵根的诸多准备,同时处理家事。 自那日返回后,曾压下李雪杀人事件的仙城执事以及涉事长老,均已被苏颜焰揪出后严肃处理。 其中涉事长老,却赫然就有公输载。 对于下面反馈上来试探闻讯的关陈登鸣的儿媳李雪屡番杀人之事,他虽是看了汇报,却自以为心照不宣的选择压下。 认为这件事陈登鸣身为掌门又是亲人,只怕早已知晓,哪儿轮到他来制裁掌门,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东窗事发,面对苏颜焰的责问,公输载亦是傻眼。 最终却还是陈登鸣出面,以疏于管教为由,将部分责任揽下,算是为公输载解围,也进一步以长寿掌门的身份,以身作则,完善这部分的法纪。 不过有关李雪的死讯,陈登鸣却是选择了隐瞒。 告知儿子陈敬,李雪已是离家出走,过上想过的自由自在的修仙生涯,他并未阻拦,而是选择成全。 陈敬尽管对这种答复仍是一时无法接受。 但李雪生前曾做过的事情和对他的态度,也早已预示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内心其实也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故而,陈敬并未自寻短见,反是更为坚强,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陈飞麟的身上,决定将儿子抚养成人。 他自问自己曾经就是从小没了娘,连父亲陈登鸣都是聚少离多,很少体会过太多父爱母爱。 而今陈飞麟失去李雪,自然也不能再失去他这个父亲。 陈敬表现出的坚强,也是令陈登鸣大为欣慰,惭愧这做儿子的当起了父亲,倒是比他这个当父亲的更合格。 他放下心来,随后派出人手,将外面跟着黑云豹厮混闯荡的陈依然召回,陪伴陈敬发展陈家,自己则收摄心神,准备自身更换灵根以及继续潜修的大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陈家日后如何,只能看陈家自身的发展。 他所能持续且热心关注的,也唯有自己这一代的陈敬与陈依然二人,最多也就是再加一个陈飞麟。 至于更多,陈登鸣也不会太专注去管了。 修仙的确是要付出全部的精力和心力,否则也难走得长远。 家族之事,因陈飞麟的诞生而无憾,因李雪的丧命而有缺,因陈敬的坚强而延续。 这种不完美的完美,在陈登鸣看来,便是一个句号,洗练心灵,他也该放手了。 十月,寒露。 忌出嫁、破土、入宅。 宜迁徙、祭祀、取鱼。 一处荒岛之上,光滑柔软的沙滩一片片,平展展的细沙,没有一块碎石,也见不到一处水洼,却有白似琼玉,红如玛瑙般的各类贝壳。 沙滩边起伏的海浪间,小阵灵似银铃般的悦耳笑声传来,撒着两只小脚在海浪间乱蹬,小身子一扭一扭地跳着古老的渔民舞,又滑稽又可爱。 陈登鸣坐在沙滩上,含笑看着身躯已半实体化的小阵灵,阳光照在小家伙的身上,纱衣与那美好散发青春活力的身躯,像海浪一般跳动起伏。 作为暮年修仙老大爷,每当他看到这类美好的景象时,总会感到身心愉悦,仿佛暮气的身躯也充满了朝气,做什么都干劲儿十足。 例如今天,他就要以融灵夺基术融合成品上等水灵根,改变自身灵根,修复相克灵根的缺陷,甚至使之成为相生灵根。 这于他而言,是比实力境界突破还要重大的事情,成败与否,影响往后未来。 因此,哪怕准备得极其充分,自认万无一失,陈登鸣也是略感紧张,此时先不急不慌,观瞻一番美人儿跳舞,舒缓心情,愉悦修仙 (加更啦!求个月票) (本章完) 327:改灵根成!困龙升天,金鳞化龙 回顾往昔数十载,相克灵根的缺陷,始终是陈登鸣修行路上的障碍。 尤其是曾经灵根资质极差之时,这种缺陷一度使他每每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十倍的努力,方可收获旁人轻松就能收获的一份成功。 而今熬到现在,已算是大器晚成。 但相克灵根的缺陷,如今却也总算可借一颗成品上品水灵根解决了。 “过去近十三年间,深海海底中的阴泉始终并无异动,那阴泉鬼皇的骸骨也并没有再诈尸.” “融合了成品金灵根的隋敬实,这些年也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已经修炼到了练气十重,准备筑基.” 荒岛沙滩上,陈登鸣观小阵灵起舞,等候香火分身为他带来藏匿多年的成品水灵根。 心中在复盘这些年的诸多观察和准备,细细思索每一个环节和可能面临的风险,以及风险发生时所做好的各种应对准备。 “至于金灵根融灵后换成水灵根,是否会导致本身灵根与水灵根相冲,或是灵根属性与性格相冲的问题. 这些年观察隋敬实,也并没有发现这类状况。在一些浏览的书籍中,也讲到风险理应不大.” 陈登鸣复盘至此,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毕竟金与水,其实也还是存在帮泄的关系,不是金与木一般,一味的相克。 水虽损耗金,但金却能生水,总归还是有些相融之处,隋敬实的成功,就是鲜明的例子.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隋敬实并非与我一样,乃是相克双灵根.”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药瓶,放置在身旁,目光凝重。 “即便融灵时发生意外,以这一瓶【归灵丹】,也能及时补救” 紧接着,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灵光氤氲的符箓,散发淡淡的灵威威压。 “若是归灵丹不能补救,这一张我花费近两成积蓄,从西魔海邪灵宗求购到的【抽灵术符箓】,也能及时分离出成品灵根.” 他跟着又接连取出一些其他辅助融灵的物品。 都是这十几年间他深思熟虑后搜集到的。 涉及灵根大事,能有多稳,他就尽量有多稳。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海岛对面的悬崖,露出一丝笑意,微微颔首致意。 那悬崖上,一道女子的平淡目光远远投注而来,面纱在风中飘舞,乌黑的秀发在顶上结了个美人髻,一撮秀发轻柔飘在光洁额头,美眸充满威仪,最妙的无疑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英气十足但又不失风姿清雅,赫然是苏颜焰。 此时,这位师叔远眺荒岛上正通过观舞凝神的陈登鸣,不禁撇嘴。 这师侄的古怪嗜好,她早有耳闻。 听说每日修行之时,都需有一位女鬼伴舞以助兴。 但那毕竟是的洞府内的私事,金屋藏娇,她能理解,毕竟天下男修大多如此。 可这次竟是在荒岛堂而皇之的于她面前看女鬼跳舞,这也真是有辱斯文。 “现在毕竟是掌门了!也不知羞!还好意思跟我打招呼。” 苏颜焰摇摇头,扶额没眼去看,撩动耳际发丝,眸光转向别处。 “这师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不过她愿给面子受邀而来为我护法,证明也是外冷内热的类型” 陈登鸣眼看苏颜焰别过头去,含笑收回视线。 他最后的压轴手段,便是押宝在了苏颜焰这位俏师叔身上。 这俏师叔的驾到,非但是为配合香火分身为他护法,更是在融灵一旦发生意外,其他诸多手段又无法奏效时,便尝试将他肉身直接击溃至崩碎。 在那样的状态下,强行逼迫出成品水灵根,而后他的肉身则会在体内【返生丹】的效果下重塑。 对自己如此狠辣无情的手段,苏颜焰在初听闻时都被惊愕。 但细细去想,在【返生丹】的保障下,这的确也不失为一种稳妥的措施之一,就是一般人对自己还没这么狼灭。 … 此时一切准备妥当,陈登鸣收回跳舞的小阵灵。 香火分身也已从岛内飞出,巨大如蒲扇般的手中捧着的,便是散发阵阵黑光的成品水灵根。 五行之中,水属性是以黑为主,蓝色为辅,蓝到了极致时,也便是黑,黑在方位上是在北方,所以水属性灵根也是散发出黑色光芒。 香火分身操控一蓬水浪,将成品水灵根递送向陈登鸣。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开始双手掐诀,默诵晦涩的口诀,施展《融灵夺基术》。 伴随阵阵晦涩法诀的音波在空气中震动。 在陈登鸣手诀牵动的灵气牵引下,周遭空气中的灵气似也被引动,缓缓汇聚而来,散发出阵阵压抑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体内宛如五行山般的灵根,亦开始在‘意像’中散发白色以及青色两种光芒。 陈登鸣一张口。 四周顿时风雷声霍霍。 灵气如潮汐涌动,汇聚成朵朵祥云般,裹挟成品水灵根钻入咽喉。 霎时,一股阴冷柔和的黑光如照进了体内,迅速飞向散发青、白二色的灵根五行山。 灵根仿佛在剧烈抖动。 代表木灵根的青色在‘意像’中变得旺盛,仿佛多年来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人,突然感到刀锋正在松动、远离,兴奋活跃异常。 代表金灵根的白色则在‘意像’中快速被黑色淹没,好似是一把锋利的大刀劈入水中,一开始能将水面劈开成了两半,但很快就被覆盖而来的水浪淹没,白色宛如一张白纸,逐渐被墨水染黑。 陈登鸣浑身轻颤,能感受到身体细微变化中的些许抵触与不适。 但灵根毕竟并非完全实体化,而是一种捉摸不透、植根在人体深处的玄妙之物。 导致这种感受,也很是模糊,无法形容。 从一些古籍记载,灵根似乎就是人体的舌根。 因此修士们修行,大多需舌抵上颚,以此增强灵根感应。 但实际来说,灵根并非只是舌根这么简单。 曾经陈登鸣以前世的科学思维角度想过‘科学修仙’的方式,灵根是否植根于细胞深处,或是人体基因中。 既然修仙者通过生殖繁衍的遗传,就有大概率生出天生携带灵根的孩子,那么很可能灵根就带有人体基因的遗传因素。 如此一来,想要解决凡人没有灵根的问题,似乎只需通过类似前世科学的基因编辑的手段,就能完成。 这种改造在前世,以某些顶尖的科技手段,就大概率可以办到。 在这一世身为修仙者,操作起来似乎也不难,只需要神识意志能深入到人体基因组中,也许就可完成。 这需要神识力量极度入微,至少也得是元婴层次的神识才可办到。 陈登鸣曾尝试以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也可以办到,但只能停留在观察阶段,还无法干涉。 且在人类基因组上,一共有两万多个编码基因,不同基因之间,长度差异很大,有些基因只有几百个核苷酸,而有的基因却有几百万个核苷酸。 想要靠自身的神识,去完成这样一个浩大的工作量,这似乎是元婴修士都无法办到的事情。 且根据陈登鸣曾经以天眼通进行的短暂观测,也发现基因深处,似乎并不存在灵根。 直到他得到《融灵夺基术》,才真正清楚。 原来灵根,是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精气神结晶。 一个繁衍诞生的新生儿,也是精气神的产物。 单纯想要通过改动基因片段而得到灵根,就等同于是只改动精的部分,便妄图得到完整的‘精气神’产物,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创出《融灵夺基术》的修士,却是高屋建瓴,相对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此术施展之后,能直接从修士体内抽取出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灵根,而后以法术保存下来,凝为一种精气神汇聚的圆珠——这也就是成品灵根的雏形。 这种手段,显然就已是完全脱离了陈登鸣曾经异想天开的‘科学修仙’的范畴,属于根本无法理解的仙家手段。 只是这种抽取灵根手段,显得过于魔道了一些。 与之类似的魔道术法,便是西魔海邪灵宗大名鼎鼎的《抽灵术》。 但抽灵术,也只能短暂抽取出一个修士灵根中的亲和度,赋予到另一人身上,而无法直接抽取出修士体内的灵根,与《融灵夺基术》相比,还是存在极大的差距。 创出《融灵夺基术》的修士,虽是造出了惊天的杀孽,却也的确是创出了一部可能颠覆修仙界的染血‘神卷’。 以陈登鸣目前的阅历和修为,还无法深层次理解此术,只能施展,却无法理解此术是基于什么原理创出的。 此刻,随着他‘意像’中的灵根代表金属性的那部分,逐渐被黑色完全取缔。 陈登鸣只觉一些‘不适’似逐步消失了。 好像一把悬在木头上的利斧,被水侵蚀腐蚀。 最终成为了一滩铁水,融入了水中消解。 这大概就是金灵根更换为水灵根的过程。 一种圆融舒适感,从陈登鸣心头诞生。 在这同时,他只觉对四周空气中的金系灵气感应能力,仿佛微弱了下去,变得很模糊,远不及之前清晰。 但同时,空气中曾经感应模糊的水系灵气,却是变得无比清晰,在欢呼雀跃一般。 随着他的念头浮动,水系灵根与周遭空气中的木系灵气快速交融,使得木系灵气更为旺盛。 种种变化,玄妙无穷。 水系灵气木系灵气,是互为补助,这正是‘水木相生造化功,阴晴圆缺总难穷。若能识得其中味,便是仙资化真龙。’ “成功了?” 陈登鸣睁开眼,只觉眼前世界似都变得仿佛不同。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错觉。 他只感到四周的景象,也立时清晰起来。 远处海水间升腾氤氲的水灵气,海风拂过引起的空气中的水灵气变化,无一能瞒过他以倍数提升的灵根感应,一丝不漏的由他掌握在寸心之间。 侧后方,一股澎湃浓郁的水灵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回首望去。 香火分身的目光也同时投递而来。 陈登鸣心念一动,观察面板状态。 “金丹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123/658/1985 灵根:水、木(上品71/100).” “果然成功了不过看来要么是那成品水灵根,并非上品绝顶的亲和度,要么便是融合过程中,还是有些未知的负面影响,导致灵根亲和度下降了。” 陈登鸣思索着,却也并不慌乱。 这亲和度下降也很好办,损耗一些寿元修炼《损命拔苗术》,也就可以解决了。 关键是现在更换灵根后的具体变化,是否融洽。 … 陈登鸣抬手掐诀之间。 哗哗哗—— 对面的海浪呼啸奔驰。 像是千万匹竖起了白鬃的烈马,氤氲着强烈的水灵气。 陡然随他手掌摄取,大片水浪突然腾空,层层白浪宛如一行行展翅飞翔的白鹭飞来,环绕陈登鸣身周,灵光四溢,水汽铺面,清爽无比。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因为陈登鸣根本没有水灵根,对水灵气的操控能力差到离谱,甭想单纯以对灵气的操控牵引水流。 “凝!” 陈登鸣掐诀,瞬发一阶高级《水链术》。 霎时,周身环绕的海水灵光闪烁,‘哗啦啦’构成道道水链,其中水流高速流动,抖动着银链,铮铮作响,蓦地鞭挞切割而出。 “嗤嗤嗤嗤——” 沙滩霎时被切割开道道沟壑,宛如被锋锐刀剑狠狠劈开。 前方一堵无比坚硬的礁石猛地一震,石灰伴随水流四射,被高速流动切割的水链霎时切成两半,豁口处光滑如镜。 陈登鸣倏然又一改术法,双目凝聚金光,施展点金术。 然而四周空气中平日里会迅速汇聚而来的金系灵气,如今却颇为惫懒,慢慢悠悠的被陈登鸣的意识调动而来。 半息过后,才有两道金光从其双目激射而出,落在沙滩上,将部分沙砾金属化。 “这真是,县官不如现管啊,修仙界连灵气都是这么现实,没灵根的呼吸一口灵气都是罪孽. 我现在算是从这帮金系灵气小弟的头上卸职了,不再是它们的老大了,也就挺难调动它们了。” 陈登鸣感慨一笑。 往日仅靠目光就能瞬发而出的点金术,如今却已无法瞬发了。 且威力看来也是削弱了至少四成。 这也实属正常,他如今毕竟已算是失去了金灵根,而且失去的还是上品金灵根。 虽然仍是可以学习并施展金系术法,但无论是学习速度还是施展这类术法的威力,都将大幅削弱。 但同理,学习水系术法的速度以及施展出的威力,也将会大幅提升。 “嗖——” 这时,空中一阵香风袭近,苏颜焰的曼妙身影舞动灵光,迅速飞临降落下来,美眸看向陈登鸣时,流露出一丝征询。 “成功了?” “嗯。算是成功了。多谢师叔为我护法。” 陈登鸣点头,含笑看向身周遍布的准备之物。 这些东西,都并没有用上。 其中诸如《抽灵术》符箓这等花费大价钱收购来的物资,日后可以再处理贩卖出去回笼一些资金。 “我再试试现在相生灵根吸收灵气的效率如何” 陈登鸣说着,收摄心神,开始运转《长寿功》修炼。 随着开始行功,四周空气中的水系灵气以及木系灵气迅速蜂拥而来。 这荒岛并无灵脉,空气中的灵气并不算充裕。 但因四周皆是漫漫大海,水系灵气倒是非常丰沛,几乎堪比一级灵脉一半的效果。 此时,很快就有大量水系灵气涌来,在陈登鸣头顶环绕,蓝光闪烁。 少许木系灵气被水系灵气包围,竟是逐渐被水系灵气滋润,生出更多木系灵气。 与此同时,木系灵气翻过来滋养水系灵气,使得水系灵气由蓝转黑,事半功倍,灵气更为充沛。 水生木! 五行相生之理,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远胜昔日金系灵气逮住木系灵气见面就砍的惨烈景象。 这木系灵根,熬到如今,也算是老树逢春又开花了。 陈登鸣运转一周,而后睁开双眸,眼神中一缕精芒掠过,感受着体内充盈灵气,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爽,太爽了! 水木相生灵根,非但在修炼之时会使得吸收灵气的效率大增,事半功倍,便是两种灵气在体内运转时的互补,也是极妙,令他的灵气恢复速度也是大幅提升。 “好!” 陈登鸣哈哈大笑,想到困扰多年的相克灵根缺陷如今终于解决,甚至转为了相生灵根,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长啸,有如潜龙低吟,震得四周椰树摇晃,沙砾震颤,海水隆隆作响,把浪涛声也压了过去。 苏颜焰轻轻白了一眼,但心内却也是颇为欣悦,只是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维持着身为师叔的威仪与矜持。 从陈登鸣这声长啸中,她同样感受到了这位师侄的喜悦。 对方毕竟不似一开始就在家族或仙宗出身的修士,昔日从散修一路走来,个中心酸坎坷,不为外人道哉。 这一声长啸,也正如困龙升天,金鳞化龙,气势如虹,证道元婴也指日可待. (老陈终于改灵根了!庆祝下,预定下月保底月票) (本章完) 彦祖们,新的一月老登求个月票 新的一月啦,老登求个保底月票,冲冲冲!多加点儿曝光,一般也就月初冲得靠前点儿了,喜欢本书的老铁们多多支持下! 今夜作者熬夜写写,争取凌晨三四点左右写完一章,白天七点多发,三四点发估计没人看到。 另外,老登如今相克灵根的缺陷已经解决,大概几章内金丹圆满了,元婴可期,彦祖们投投月票支持下老登!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彦祖们,新的一月老登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8:阴泉下的幽冥鬼君!小阵灵一魄 有人是天生仙资龙种,有人却需后天努力,方可争取那一线契机,潜龙出渊。 陈登鸣无疑是后者。 这天下间,仙资龙种之人,多也不多,少也不少,若问数量,甚至还要超过后天努力方可证就的潜龙之人。 但.其中不少资质绝佳者,均是半路夭折,为世人所遗忘。 在人世间夭折之人,往往其只要有过一段辉煌历史,大概率会被人们杜撰为传说,广为流传,记录在修士或凡人所津津乐道的仙鬼志怪之中。 可若是在于阴泉之下夭折之人,纵使其昔日有过什么辉煌,在人世间,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其名讳? 幽冥鬼君,这是阴泉之下一位古老鬼君的名号,曾经亦是一位精彩绝艳之辈。 能称为鬼君者,多数便是化神层次的强横鬼物,少数则是掌控了一口阴泉的鬼物。 阴泉仅有九九八十一口。 能掌控一口阴泉的鬼物,纵非化神鬼君,也是极其强大的元婴鬼王。 加之阴泉这种鬼道圣物的加持,自是强上加强,可号称阴泉鬼君。 不过,像幽冥鬼君这等能得阴泉之外封号的鬼君,却都是货真价实的化神,在阴泉之下,诸多鬼物邪祟的世界,也是极其古老的存在。 这种存在,往往藏身于阴泉冥土之中,长期处于安息的状态,享受围绕阴泉而生的一方鬼城诸多鬼修的进贡,很少苏醒。 人死后,绝大多数神魂都将消散,无法进入阴泉之下的鬼道圣地。 唯有极其少数实力强横者,或是机缘巧合进入阴泉之下之魂、又或者被鬼修拘魂的修士神魂,才有机会得享阴寿 前者需转修鬼修,才能得阴寿。 中者则全看运气,若进入阴泉之下的对应鬼城较容易生存,或可享受阴生。 最后者被拘了魂,大多是生不如死,受人操控,得享阴寿也不安宁。 故而鬼修都是下场凄惨,纵有阴寿,阴寿结束,便将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安息’这种状态,对于鬼修而言,便是最为完美的‘延寿’方式。 ‘安息’需要耗费大量的冥土资源,有众多鬼修进贡,还需有阴泉守护,非等闲鬼修所能享受。 幽冥鬼君自是有资格以及资源可长期享受‘安息’。 但近来,这位鬼君却频繁从‘安息’状态中苏醒,莫名雷霆震怒,发出震慑鬼蜮的怒吼,令疆土之内的诸多鬼修都有种大难临头之感,均是瑟瑟发抖,猜测可能将有阴土战争要爆发。 就在陈登鸣融灵成功,以一枚成品上品水灵根更改了灵根属性之后。 时隔不过十几年,又一声震慑群魂的怒吼,骤地从宏伟阴暗的鬼城中爆发而出。 这是一座建立在重重阴森山岭内的巨型鬼城。 城最中心之处,一道宛如通天般的白色光柱,宛如龙吸水般接天连地,甚是醒目。 那就是连通人世间的阴泉。 一片宏伟广袤的宫殿,围绕阴泉而建,赫然乃是鬼君居住的阴朝。 诸多险峻陡峭的山岭,则仿佛是一扇扇慑人心魄的门户,将鬼城分隔开诸多区域,仿如十八层地狱的划分。 阵阵诡异的声音,从各个区域内传出,似乎是在惶恐难安的响应着鬼君的怒吼。 仔细看去,许多孤魂野鬼般的阴魂,在最外围的山区徘徊。 它们长着千奇百怪的脸庞和躯体,有青面獠牙,有三头六臂,也有些似正常人,但形象颇为凄惨,均是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这是地位最低贱的鬼民。 越是靠近鬼城内的山区之中,生存的鬼物便越是‘体面’,地位越高。 甚至最靠近鬼城的区域,驻扎有诸多气象森严、披坚执锐的鬼军。 鬼城内,则是有不少气息强横的鬼修鬼将栖息。 但此时,听闻到城内深处宛如阴朝皇宫般的冥土中传出的怒吼,所有鬼修俱是骚乱,有些躁动不安。 不少鬼物甚至都已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膜拜,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嗖嗖嗖—— 十几道气息强横的鬼物,或是骑乘古老的战车,或是从画中走出,或是从棺材内爬了出来。 他们形象各异,宛如百鬼夜行,纷纷靠近了宏伟阴森的鬼城阴朝大门之外,而后毕恭毕敬的朝拜幽冥鬼君,聆听君意。 这些鬼物,有类似正常人的,相貌俊美,也有体型庞大长有多个魔鬼脑袋的,颇为丑陋。 其中气息最弱的,都是堪比金丹中期的鬼将。 十几年前,他们就已经被鬼君的怒吼惊动,聆听过君意。 大致知晓,是人世间有不长眼的修士,动了鬼君的宝物。 鬼君在阴泉之下,可谓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可想要将手伸到阴泉之上的人世间进行报复,就非常困难了。 越是强横的鬼物,就越是难以离开阴泉。 纵然幽冥鬼君亲自送人去人世间,也必须开启阴泉,损耗珍贵的冥土资源,才能办到。 故而,报复之事,在十几年前暂时搁置。 鬼君显然也需要时间考虑。 如今,鬼君再度发出怒不可遏的吼声,似乎就已到了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刻。 十大鬼将以及两大鬼王恭谨聆听君意之时。 一道阴冷低哑的声音从阴朝内传出。 “千罗王,你代本君去拜谒星落阴泉鬼君,告知他,本君希望能借他的阴泉通道一用。” 一众强横鬼物闻言,微微色变。 星落阴泉鬼君,虽并非封号鬼君,但也是极其强横的元婴圆满鬼王,掌控一口阴泉,实力惊人。 但这些都并非重点,重点是传闻星落阴泉鬼君,在二十多年前就已与侵入人世间的那股势力建立起了联系。 近来更是已借助那股势力的资源开启阴泉,送出了一些兵马前往人世间。 幽冥鬼君如今也想借星落阴泉鬼君的阴泉通道送人出去。 莫非是想趁机掺和进人世间的战争? 但这并非易事,也无法太快有进展。 每一次阴泉通道开启,都需准备良久,十几年都只能说是很短暂的时间。 一名满头红发,身穿古朴盔甲坐在在战车上的强横鬼物闻言,微微沉吟,而后低头领命。 “千罗,谨遵鬼君之令。” “很好!” 前方阴森的宏伟门户,陡然‘轰隆’开启一道缝隙。 浓重的烟雾,顿时伴随阴森鬼气从门户内弥漫而出。 一个储物袋以及两名陷入沉睡中的美艳鬼娘子,在鬼气中载浮载沉,飞到红发千罗鬼王的面前。 “这是本君的诚意,你亲自交予星落阴泉鬼君之手。 若他同意,本君希望你亲自代本君,走一趟人世间!代本君处死窃贼,夺回宝物。” 一些鬼将看到那两名沉睡中极其艳丽的鬼娘子,眼神闪烁,羡慕星落阴泉鬼君的艳福。 “是!” 红发千罗鬼王抓住储物袋,而后看也不看两名沉睡的鬼新娘一眼,将之送上战车,迅速拉起缰绳,战车隆隆而去,很快驶入山区之外。 但见那鬼城山区外围,赫然还有宛如冥河般的护城河。 水面上漂浮着许多骨船来回游弋,是一些脸上都写满了痛苦和悲戚的幽魂在驾驭巡逻。 它们迅速地驶过,在水面上留下一条条怪异的涟漪。 水中也会不时地泛起股白色的雾气,隐约显露出水底一张张绝望青白色的面庞。 更远处的黑暗深处,似有一道又一道宛如极光般横穿天地的白线存在,切割黑暗,成一片片泾渭分明的区域。 那赫然是一道又一道连通人世间的阴泉释放的光芒,也象征一座座鬼城的地盘。 这里简直就是一片被人世间遗忘的地底幽冥,自有其秩序,彻底地颠覆了人们对生与死的想象。 诸多阴魂与鬼修在这里栖息,不见天日,不见阳光。 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阴暗和恐怖之中,令人从内心深处感到压抑和绝望。 似乎曾经那立下宏愿要建立地府的合道修士,是真的成功了? 转眼,九年后。 长寿宗天险峰洞府内,淡淡焚香,令人神清气爽。 却见静室之中的一张寒气袅袅的冰床上,设有一张精致的蒲团。 一道两鬓白发的男子身影,便盘坐蒲团上,其旁边陈列着一个香炉,连续数根香烟缭绕在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助他凝神修行。 炉旁放置着一袭锦缎帷幔,内部是另一张雕花精致的床帐,四角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玉佩,各种颜色的珠帘在轻轻晃动着。 两条穿着珠光丝袜的大长腿,也透过珠帘微微晃动,有些迷人眼。 鹤盈玉穿好洞府内才会精心打扮好的装束,啪地一下松手,而后满意下了床榻,袅娜走向厨房,已是算准了陈登鸣近来出关的时间,准备亲手下厨做一顿丰盛的灵食菜肴。 待陈登鸣修炼结束,正好也便可吃上热腾腾的灵肴饭菜。 另一侧的斗法室内,三代小阵灵幽精正操练折磨着鬼佬祝寻,以更强一筹的实力,压着鬼佬祝寻打,美其名曰训练其实战能力,实则却是发泄心中郁闷。 自从九年前,陈登鸣的相克灵根缺陷修复之后,每日修行也就不再需要夺灵阵作为辅助。 小阵灵也就在那时面临失业。 尽管最初一段时间,陈登鸣还是会习惯性的要求小阵灵跳舞助兴。 但无需夺灵阵修炼后,他也就不会如往昔般需要频繁换洞府,修行过程中一旦太过沉溺,也就很少中途醒来,长期陷入深层次的修炼中都是正常。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会逐渐很少观舞,冷落了小阵灵,使其颇为戚戚之下,干脆躲进了体内修行,放顽劣而妩媚的三魂幽精出来捣乱。 陈登鸣又非好色之徒,不堪过于放浪的幽精骚扰,又无法唤醒作为初代小阵灵的胎光,唯有牺牲幡中兄弟,暂时转移幽精的注意力,却是苦了这老祝。 说也奇怪,幽精似也只对陈登鸣颇为放浪,对鬼佬祝寻却是拳打脚踢,斗法起来屡下狠手。 对此,陈登鸣每每多看几眼鬼佬祝寻那满脸横肉的憎恶面庞,又看看自己“老而弥嫩”的脸颊,似乎也能找到合理的答案。 这幡中兄弟祝,看谁都一幅欠揍的表情,确实很容易挨打,不像他,长得讨喜,说话又好听。 … 此时,随着陈登鸣功行圆满,头顶氤氲的黑青两色水木灵光,逐渐沿着头顶缩入他的体内。 一股灵威自生,掀动发丝轻舞。 陈登鸣睁开双目,一缕精芒掠过,虚室内若打了一个闪电。 他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感应体内增长的丹力,观察面板中《长寿功》的熟练度增长状况,露出了一丝满意微笑。 自从相克金木灵根改为相生水木灵根后,他在九年前便又损耗了四十五年寿元,将水木灵根小幅跌落下去的亲和度,重新提升到了顶点。 此后修行,简直是如鱼得水,无往不利。 修行速度果真是如猜测那般,比平时提升了五成以上。 最重要还是再无需借助夺灵阵了,少浪费一些布置阵法的灵晶等资源不说,他也无需经常打一枪换一炮的更换洞府,频频从修炼状态中被打算,修炼效率也是大大提升。 故而不过修行九年多,收获的成果就已堪比曾经十四年。 此际从长久的修炼状态中醒来,陈登鸣嗅到厨房传来的灵肴气味儿,又看了看姐儿熟悉的背影,以及那一抹珠光顺滑的丝袜,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微笑,老心甚慰。 修仙洞府之中,还能有这一番人间烟火气,倒是他于长久清冷闭关的修仙生涯中,每次能迅速找回本我,感到心安的因素之一。 “修炼好了?看来我记的时间还挺准,为你准备的丰盛灵肴快好了。” 厨屋内,传来鹤盈玉的声音。 斗法室中的幽精听到动静,亦是结束对鬼佬祝寻的折磨,迅速出屋。 “只能说是暂时修炼好了,今日过后,还要再次闭关,尽快突破到金丹圆满才是.” 陈登鸣起身笑着回应,“噼里啪啦”活动了一番筋骨,正欲迈步走向厨屋,幽精却是鬼魅般飘来,嘟着嘴叉着腰,完全没有小阵灵平日里的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模样,老气横秋哼道。 “小陈道友,你这次闭关持续了足有八个多月,是不是快要忘了我之前的提醒?” 陈登鸣很头痛这小阵灵顽劣的第三魂。 本欲这小恶魔靠近后,无论做什么都不理会,此时闻言却是一愣。 这才想起,幽精在八个多月前提醒过,隐约感应到了其魂魄的气息波动,似在向她预警。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 小阵灵曾有四魄,进入了阴鬼宗后山的阴窟阴泉之下。 近三十年前,才有一魄意外离开阴泉,被他和小阵灵于阴窟内撞见并收回。 而今又有一魄竟是再度出现,并向小阵灵预警,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八个多月前,小阵灵的感应也较为模糊。 且无法确定那一魄所在何处,是否是在四域的阴窟内。 若是在四域的话,暂时也根本无法回去,陈登鸣也就并未带着小阵灵去寻找,而是继续修行提升实力。 “怎么?难道你这次对那一魄的感应更为清晰了?” 陈登鸣负手驻足,皱眉询问,看在初代的份儿上,他姑且听一听。 不过若那一魄真是在四域内的阴窟,暂时他也不可能带小阵灵回去寻找。 尽管早在九前,四海修仙联盟就已经因域外魔尊‘突然’的沉寂,出动了部分顶尖强者前往四域进行反攻的前期试探,似乎是为正式的四海大反攻做铺垫,如今可能距离真正的反攻也不远了,要进入倒计时。 可这也更是倒逼着陈登鸣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尽可能想在麻烦没有临身之前,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修炼,争分夺秒想要迅速突破实力。 在此期间,除非逼不得已,委实不愿离开宗门去哪儿折腾。 “哼。”幽精何其聪颖敏锐,一眼瞧出陈登鸣的心思,掩嘴轻笑一声,在空中飘舞一圈灵光,坐在桌上晃动小脚道。 “你放心,我那一魄并不在四域的阴窟,我现在已经确定了,她好像正在向我们这边靠近,真是有意思。 但更有意思的是,她之所以预警,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 陈登鸣一愣,“因为我?她预警提醒的是什么? 要是有麻烦,能不能让她配合一下,把麻烦往众仙城引……” (写到现在写完了,沃尔德天,求个保底月票吧,睡觉) (本章完) 329:非毒!老登的加速修行!森罗之诺(无条件加更) 面对陈登鸣的疑问和要求,三代小阵灵幽精白了一眼,道,“当初我三魂七魄有三魂三魄凝为纯净灵体,四魄进了阴窟阴泉之下,之前从阴泉下返回的一魄,便是雀阴。 另还有尸狗、伏矢、非毒三魄在阴泉之下,这次离开阴泉返回人世间的一魄,乃是非毒。 她主要是归我管,返回人世间后便与我产生了联系,向我预警,告知我千罗鬼王临世.” “什么千罗鬼王临世?这种地下冒出的鬼东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登鸣错愕,倏然脑海电光一闪,蓦地想起一个依稀像是很久远的名号——阴泉鬼君。 二十二年前,他可是曾得罪过深海海底的一位阴泉鬼君的。 这个什么千罗鬼王,莫非是与那阴泉鬼君有什么联系? 小阵灵道,“八个月前我初次收到非毒预警时,她与最初的雀阴一样,记忆模糊,一问三不知,只知道预警提醒千罗鬼王来到了人世间。 这八个月以来,她的预警愈发频繁,我察觉到她似在向我靠近,便尝试与她沟通,才知晓千罗鬼王是要找寻一个两鬓有白毛的修士报复.” “两鬓有白毛的修士报复?” 陈登鸣愣住,目光与同样瞧过来的小阵灵对视到一起,又看了看自己两鬓的白毛,皱了皱眉。 “这千罗鬼王为何要报复我?他们从阴泉之下上来,目的就只是为了报复我?” 小阵灵嘴角逸出若有似无的笑意,露出两个妩媚小酒窝,“你想知道,不如趁你难得出关,今晚带上我一起加入你和姐儿的游戏,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样.” 陈登鸣一看这幽精嘴角逸出的笑意,就知道不妙,果然接着就听到后面不正经的话语。 还不待他教训,鹤盈玉便已是娇羞恼怒的冲出了厨屋,狠狠白了一眼,作势欲打。 幽精立时嘻嘻笑着飞起,四处闪避,妩媚有余,明艳照人,冲口而出道,“你们也别忙着掩饰,我可是幽精,哪里不知你们心里的期待” “闭嘴!你个小妖精!换胎光出来。” 鹤盈玉啐骂,迅速追击,却被幽精频频制住。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鹤盈玉虽也已是突破踏入了金丹中期,可论实力,自然是不如早已是金丹后期的小阵灵。 二女在洞府内追打嬉戏,构成一幅动人的美女图景。 “哎,这真是妖精,太会了” 陈登鸣看着这一幕,无奈摇头。 他这老头子,人老脸皮薄,有些招架不住幽精这种过于火辣主动的类型,还是胎光合他胃口。 不过,幽精毕竟本性如此,每个人的第三魂幽精,都有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他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看样子,暂时也很难从顽劣的幽精口中逼问出什么了。 陈登鸣也不着急。 什么千罗鬼王,既然只是一个鬼王,而不是阴泉鬼君这种层次的强者,那也不慌。 鬼道修士中,号称鬼王的,一般都是元婴层次的强横鬼物,了不起元婴后期,不慌,一点儿都不慌,四海修仙联盟建立的四海封仙大阵也不是吃素的,长寿宗护山大阵和俏师叔也都不是摆设。 陈登鸣心里给自己打气,吃过了姐儿精心制作的灵肴后,便迅速出了洞府,去拜访苏师叔,将千罗鬼王之事告知师叔,事先也好有个准备。 “既然这千罗鬼王知晓你的相貌特征,的确有可能是与那阴泉鬼君有关,否则阴泉之下的这些鬼修长年累月与世隔绝,不可能知晓你。” 苏颜焰的洞府内,陈登鸣听着苏颜焰凝眉为他分析,跟着斜兜了他紧绷的宛如牛腱子般的脸庞一眼,道。 “你也不用慌,四海封仙大阵还在呢,那尊主化神都床不过来,一个元婴鬼王,即使是元婴后期,也掀不起太大浪花” 陈登鸣正襟危坐的腚微微一松,故作轻松笑道,“我倒是没有太紧张,这不是担心那四海封仙大阵不够牢固,就过来问问情况,没事就好。 不过那鬼王难道不可能是元婴圆满?” 苏颜焰瞥了一眼陈登鸣,哪里瞧不出这掌门的故作镇定,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早已熟悉,此时也不戳穿,清雅动人摇头道,“我虽对阴泉之下也不熟悉,也曾问过师尊有关阴泉的事情。 师尊只说,若是阴泉之下真有地府,那么元婴圆满的鬼王,可能便有机会号称阴泉鬼君,掌控一口阴泉。 这传闻若是真,难道你指望堂堂一个阴泉鬼君会离开自己的阴地,来到人世间报复你?” “原来如此。” 陈登鸣颔首,道,“如此看来,倒是的确无需紧张,因现在是敌明我暗。 这千罗鬼王离开阴泉来到我们人世间,就是脱离自己熟悉的环境,人生地不熟,况且他都不清楚自己已经暴露.” 苏颜焰一对美眸芒光闪闪,与他对视片刻,道,“这鬼王虽是暂时不值得在意,但若真是阴泉鬼君执意要报复你,日后也会很麻烦。 我观你似又有精进,还需多久方可突破?” 陈登鸣脸上露出微笑,“十年之内,应可突破。” 他说十年,其实也无需那么久。 按照如今《长寿功》的熟练度计算,大概只需再修行八年多的时间,就可突破到金丹圆满了。 若是放在灵根缺陷并未解决之前,这个时间还要再延长四年多。 “八年.” 苏颜焰讶然,尽管早已知晓陈登鸣如今的灵根资质堪称绝巅,整个四海四域内都不多见,但能这么快就突破到金丹圆满,还是感到惊诧。 不过八年时间,相对还是长了些。 她摇摇头,蹙眉道,“只能尽量给你争取时间了,这几年四海修仙联盟已逐渐试探清楚四域虚实。 你上次联合尊主击伤域外魔尊后,这些年域外魔尊虽然是低调收敛了许多,但去年西魔海又有不少魔修受到蛊惑,举行祭祀。 我猜测可能这三年之内,联盟就将发起反攻.” “三年之内.”陈登鸣眉峰隆起。 果然想要事事皆如人愿,还是很难的,除非得到天仙道中的福道传承,洪福齐天。 四海修仙联盟,当然不可能以他为主,等他突破后才展开反攻,要分个主,至少也得是初祖那种层次才行。 想到初祖,陈登鸣忍不住问道,“初祖在破碎天仙界待了这么久,还没动静吗?这之后他老人家找过师叔你们没有?曲前辈可曾问过?” 他一直怀疑,以初祖的习性,未必就是一直安分呆在破碎天仙界内,很可能这些年是在阴搓搓的谋划什么。 一直听不到半点儿风声,而其他几个师叔,也都是老实巴交得好似真成了任劳任怨的老乌龟,任由四海修仙联盟差遣,显得有些古怪。 苏颜焰黛眉浅蹙,颇有威仪道,“你问题还真是多,不过师尊的事,你就还是不要多问了,曲前辈若要与师尊联系,也无需通过我们” “哦~.”陈登鸣露出一个豁然开朗的表情。 曲神宗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回了天道宗在东仙海的新福地坐镇,据闻是在全力操练乔昭献。 与之相同的,还有蜀剑阁的化神老剑君,也是返回了蜀剑阁的新福祉,培养剑子高凌霄。 这些顶尖大宗门与长寿宗对待陈登鸣的态度一样,道子就是接下来的顶尖接班人,大概率可培养成元婴,故而都是尤其重视。 只不过陈登鸣而今算是走在了前面一步,从道子跳级成为了掌门,算是从曾经‘不擅战斗的小陈’发展为了三人组中最出众的一人。 听苏颜焰的意思,陈登鸣猜测,曲神宗也许是能够凭借天意与初祖交流的。 毕竟天道宗也是天仙道统,属天命一脉,天仙道统最终的几个神通,都是殊途同归,感悟到了都能领会,曲神宗号称四域第一人,不可能没有掌握天意。 再加之曲神宗或许都已经炼化了天命殿. “也许曲前辈和初祖已经私底下密谋了很多年,早已有了计划.我这做徒子徒孙的,安心修炼就行了,别的就不用瞎操心了。” 怀揣着如此猜测,陈登鸣本是紧张兮兮的赶来面见苏颜焰,跟着又施施然潇洒离去。 不过回到洞府中后,他还是迅速抓紧时间修炼。 苏颜焰既然说三年内可能四海修仙联盟就将展开反攻,就绝不会无的放矢。 三年时间,他是很难修炼到金丹圆满的。 不过他曾经毕竟因多次出卖魔修位置,在四海修仙联盟立下过诸多功劳。 这些功劳,他始终没有动用,就是为了等待最合适的时机才用以消耗。 若是消耗这些功劳,哪怕四海修仙联盟的大反攻真正展开,他也可以将自己从先遣部队中先摘出来,多延缓一两年时间,也就能多一些积累准备。 原计划中,他还需要八年多的时间才能突破到金丹圆满。 不过按部就班的计划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这些年,他也通过宗门,收集了不少用以修炼的丹药和阵法等辅助之物。 例如地灵花,摘下花瓣泡水冲服后,可每日增益修为百分之一。 例如灵心草,曾经他得到了八株,用了五株,留下了三株,这都是关键时刻可用来冲刺修为之物。 又如我爱一把柴,此乃西魔海某邪道宗门特质极品药物。 据说以此药物与姐儿共服,能双双大幅提升修炼效率,配合鹤盈玉自己炼制的各类丝袜,简直就是干柴烈火的要你命三千组合。 通过这些丹药、阵法或是姐儿的连番刺激,陈登鸣便能尽量缩短突破的时间。 能快一年突破,那么在大反攻的乱世到来之前,便都是优势。 金丹这个境界中,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将使得丹力的纯度与量剧增。 一位金丹圆满的修士,逐渐已开始接触凝结元婴之力,单是比拼法力,最差都能超越金丹后期两倍。 更遑论突破到金丹圆满后,陈登鸣就可以修炼长寿宗内都储存不多的三阶顶级术法,战力将再次提升,这都是乱世安身立命的底牌。 就在陈登鸣强行将幽精关入魂屋之内,服用了药物后激情高涨的修炼之时。 气氛阴森光线阴暗的东域极东堕落之地内,一行不速之客气势汹汹赶到这里。 为首一人身形雄伟,身披古拙盔甲,一头红发宛如烈焰焚烧般飞舞,甚有气派。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震慑人心的阴冷鬼气,此时大马金刀坐于一架战车之上,如一株高拔的松柏,气度沉凝。 但见战车通体森冷白骨所铸,车轱辘像是由无数手骨和腿骨拼凑而成,车前方更是有一团团黑气涌动,宛如战马般拖曳着战车前行。 仔细一看,那些黑气中,赫然都是一些冤魂不散的鬼魂。 在其战车后排位置,还有好几名气息阴森的鬼物相随,负责听候差遣,端茶倒水。 更后方,则有一队域外修士远远吊着,不敢太靠近,也不敢远离,像是以一种听从却又监视的状态尾随。 这气度沉凝的红发魁伟的男子,自然也就是千罗鬼王。 在其身后的战车位置中,一名模样娇俏,与小阵灵有着诸多相似之处的鬼婢低眉顺眼候着,赫然便是小阵灵的另一魄——非毒。 此时,随着战车载着这一行人进入堕落之地的森林内,森林中诸多潜藏的鬼物与邪祟仿佛感受到来自鬼王威慑的气息,纷纷四散而逃。 后方尾随的一队域外修士见状,均是在堕落之地外驻足,面面相觑,有些无奈。 一名头发稀疏的老修士道,“这千罗鬼王非要来这里作甚? 我们已经提醒过,就算他们能穿过堕落之地,对面可是四海封仙大阵,他若是强闯,甚至有性命危险。” 另一个年轻修士耸肩摇头,“不清楚,不知道,管他们呢,我们的任务,就是听从上面安排,负责把他们带到,这后面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四处都是遍布的遮天蔽日树叶的堕落之地中。 千罗鬼王放缓车速,仰头间惨白瘆人的双目看向头顶静谧翻滚的黑雾,能感受到那黑雾深处的一股股强横气息,甚至那最深处平静却又令人生畏的恐怖气息。 森罗本尊! 曾经自阴泉之下的冥河中诞生出的鬼道冥兽。 他明知无法通过四海封仙大阵,却还要赶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这头鬼道冥兽而来。 他已带来了幽冥鬼君的诚意,只希望这鬼道冥兽离开阴泉之下这么多年,并未忘记昔日那冥河边的小河童,每忘记那份许诺. (无条件加更了老铁们,月初求个保底月票) (本章完) 330:河童与冥!陈掌门日理万机 “你们可曾听闻过冥的故事?” 气氛阴森的堕落之地内,枝叶茂密的藤蔓植物像一只只手爪紧紧揪着,铺散开来,织成一张绿色的大网。 红发千罗鬼王坐在千魂战车上,仰头看着那满是植被的绿网后漂泊的黑雾,淡淡道。 这尚是他半个多月以来首度说话,以至于后方几个侍奉的鬼修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长相与小阵灵酷似的非毒意识到这是机会,力争表现,忙道,“鬼王前辈,奴婢,奴婢知道。 传说冥是从冥河内孕育诞生的一头强横鬼兽。 鬼道传言,冥天生就具备鬼仙道统的力量,形似一只巨大的老龟。 相传冥曾经受伤后,却被冥河附近的一个河童救起。 冥为了感谢河童,将它脱落的一块龟甲交给了河童,那龟甲便是蕴含鬼仙道统力量的道器,传说那河童得到龟甲后,从中参悟出鬼仙道统,成为了一位鬼君。” 另外三名鬼修见非毒已是抢答了,心里都是撇嘴。 一鬼修不以为然道。 “不过只是鬼道传说罢了,在阴泉之下,类似的传说有很多,都只是杜撰的,无非是希冀天上掉馅饼,一步登天成为鬼君。其实.” 这鬼修偷瞧了一眼千罗鬼王,见其似在聆听,并无不悦,当即继续道,“其实甭说冥河内究竟有没有冥这种强大的鬼兽,便是有,它若是受伤,又岂会是河童这种最低贱的鬼民能救的?” “也也许是已经虚弱到了濒死呢,只需要喂养一些魂力就可救活的那种” 非毒有些不忿辩解道,小脸胀红。 她曾经便是最低贱的鬼民,最是不喜被人如此贬低。 “你说得不错。” 就在这时,千罗鬼王微微颔首表示赞许,从战车上起身。 非毒闻言,立即识趣的闭上了嘴。 “多谢鬼王前辈夸赞。” 那卖弄了一番的鬼修,立即在其他几人羡慕的眼神中欣喜拜谢。 “不必太早谢,本王还要嘉奖你!” 千罗鬼王淡淡一笑,惨白瘆人的鬼瞳中倏然掠过狠辣之色,一张口之间,顿时一股摄人的冰寒吸力漩涡在大口中浮现。 那本还打算客气的鬼修顿时惨叫着被吸入了漩涡之中,身形宛如瞬间搅碎成一片残雾,被吞噬进了千罗鬼王的血盆大口。 他蓦地‘砸吧’两下嘴巴,狰狞的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又恢复如常态,好似方才一切都是幻觉。 非毒等另三名鬼修都已是吓得面色惨白,被这千罗鬼王的喜怒无常和心狠手辣震慑。 千罗鬼王咧嘴淡淡一笑,平静道,“本王最讨厌有人在本王面前说低贱的鬼民这两个字,因为本王曾经就是鬼民! 而那个河童,就是如今尊贵的幽冥鬼君!” 几名鬼修闻言,俱是震惊不小,恍然难怪千罗鬼王大发雷霆。 这时,千罗鬼王转首看向非毒,咧嘴一笑,“你很不错。” 非毒一个激灵,俏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鬼王前辈,奴,奴婢无功不受禄,不需要嘉奖。” 千罗鬼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周遭山林树叶簌簌抖动,他笑声方歇,颔首道。 “好,你不需要嘉奖,他们二人需要。” 另外两名鬼修闻言吓得魂不附体,脑袋摇得宛如拨浪鼓。 “迟了。” 千罗鬼王冷笑一声,“谁让本王笑的时候,你们竟敢不笑。” 他张口猛地一吸,又有两名鬼修君被吸入口中,非毒见状吓得要死,却也不敢不笑,笑容已是比哭还难看。 “碍眼的东西少了。”千罗鬼王伸出比鲜血还红的舌头,狞笑一声,看向非毒道。 “你还算顺眼!不用怕!走吧!” 他蓦地一跺脚。 白骨千魂车顿时车轱辘转动,向着空中的黑雾飞去,飞向森罗的领域。 幽冥鬼君派遣他一位最得力的鬼王出来,自然不会仅仅只是为复仇夺回宝物这么单一而肤浅的目标。 还有另一目的,便是希望借助森罗的力量,掺和进人世间的这场时代大乱,兴许能以此为阴泉之下愈加腐朽的世界,开辟一个新局面。 它已从中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契机。 这场新时代的大棋棋局已展开,化神都未必能成为棋手,但若是不参与其中,就永远成不了棋手,只会沦为棋子。 仅仅数日之间,陈登鸣通过灵心草、地灵花、我爱一条柴等种种辅助灵药和手段,将修炼速度再度提升了五成左右。 但这些手段,想要长久维持,还是很难的。 尤其是我爱一条柴。 这玩意儿太过猛烈,不是说陈登鸣或鹤盈玉的身体吃不消扛不住,而是那种宛如上瘾般的效果太过猛烈。 陈登鸣心灵境界高,尚还能把持的住那种上瘾的感觉。 鹤盈玉却就不行了。 陈登鸣也得顾忌到道侣的感受,以免这西魔海的烈性药物玩多了,把姐儿也给培养成了幽精那副放浪德性。 不过这些方案,初步施行起来还算顺利。 陈登鸣计算了一下未来需要购置的药物总量后,便掏出腰包中的修炼储备资金,将收购物资的事情交由宗门代行。 凡是通过宗门的渠道,购置这些物资,都要优惠至少三成。 这是个人与其他一些势力对接所享受不到的福利,能节省不少钱财。 陈登鸣如今虽是身家殷实,却也不是大风吹来大雨打来的,主打一个勤俭节约的老习惯并未丢失。 “管长老,这些物资我急着要用,就拜托你多费心了,要尽量加急收购回来。” 长寿宗内务殿内,陈登鸣微笑与管朝一同走出殿门。 管朝作了作揖,“掌门您也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哪儿还能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恰好下个月就有一批物资要回来,无需加急也能办好。” “这么巧?” 陈登鸣讶然,旋即神色凝重驻足严肃道,“管长老,不要因我的事耽误宗门内的其他安排。” 管朝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作揖笑道,“掌门您放心,绝对不会,我是有分寸的。” “好!”陈登鸣点点头,露出笑容,“那就好!” 话罢,他满意走出殿门。 管朝目送陈登鸣离开内务殿,神色钦佩而感慨。 他可谓是看着陈登鸣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从当初的道子竞选,到如今的掌门,陈登鸣虽没有带着宗门变大变强,却也是真正在动荡乱世中站稳了跟脚,保证了宗门利益。 如今陈登鸣更是修为已超越了他,而且处事也越来越以大局为重,愈发有掌门气派,这令他是由衷钦佩,一声‘您’的尊称,也是发自真心的称呼。 自从近十年前发生了陈家府邸之事后,陈登鸣对宗内也便开始严加管制。 要约束别人,自然也就得自己身先士卒,以身作则。 故而因私废公之事,或是亲属一族能平白借他的权力谋私之事,已是彻底杜绝。 这自然不是说,他就不会再帮衬家族之人,只是帮助也多是资源以及个人方面的帮助,很少再牵扯到宗门。 如此一来,既能杜绝昔日的悲剧再度重演,也可避免家族之人愈发骄纵狂妄,日子过好了就不知自己姓谁。 “算算时间,今年飞麟已经快二十二岁了,听盈玉说,已是突破到练气八重了,看来三十岁之前筑基有望” 陈登鸣负手走到一处崖边,远眺山下的长青城陈家的方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陈飞麟二十二岁修炼到练气八重,这速度比一些上品灵根的宗门执事和长老的子嗣,自然是比不得的。 但也已算是很快了,比散修和一些小宗小派的修士是强多了。 未来陈家繁衍延续的重担,就将落在陈飞麟的身上。 不过若是日后陈飞麟不想发展家族,而是想来宗门修行,陈登鸣也会由着这孙儿。 总之无论是在宗门还是发展家族,以他留给陈飞麟的资源和庇护,都已足够发展,更多的,他既不便操心,也不想操心那么多。 该给的,给了,之后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了。 仙道多艰,越往后修行,越是艰难,如履薄冰。 想要拖家带口修仙,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陈登鸣无比清醒,对家族,他也只是帮衬,却不会彻底大包大揽,归根结底还是自身的修为。 例如四海日后发起大反攻,若是他修为不够,也将发生危险。 而一旦他倒下,莫说陈家,便是长寿宗都要受到影响,很多人都将因此遭殃,实力地位到他这一步,一举一动都将牵动很多人。 陈登鸣正欲回去继续修行。 突然心灵有所感应,发觉周遭空气中流动的空气似也有了些许微妙变化。 他蓦地抬头,极目远处的海天相接处,就看到一片刺目的光芒浮现,一圈淡淡的云霞,似从那个方位剧烈浮动,好似星环般扩散开足有拳头大小的一圈。 “边境四海封仙大阵的方位?” 陈登鸣心中一凛,感觉到不寻常。 这是化神层次的强者交手造成的状况,甚至看表现,不知是否是距离相对昔日的四域还不算太远的缘故,似乎还要更为恐怖。 没多久,四周的空气开始混乱,起了一阵风。 那极远处的云霞洞开,逐渐刺眼光芒黯淡下去,成了一圈黑洞般的小圆圈。 长寿宗内,长青岛中,无数修士也都关注到了远处的那一幕,有人惊恐叫着指指点点,有人则宛如石化了般,呆滞观望。 一种恐慌的氛围,逐渐弥漫。 对于此等现象,很多修士都并不陌生,知晓乃是化神强者交手造成的景象。 但如今时隔二十多年过去,竟又有化神动手了,难道在备战时期准备了这么多年的四海,终于是要展开反攻了? 陈登鸣面沉如水,跟着,又很快调整了情绪,脸色恢复如常,甚至露出一丝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模样。 他记得,曾经刑慧光也是如此做的。 身为长寿掌门,本就要具备天塌下来也要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 倒是想要阴人的时候,可以明知形势大好,也要装作苦兮兮的模样。 陈登鸣迅速转身飞向天险峰,拿出一枚传音玉符快速传音。 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暂时也难以立即去修行了,必须弄清楚动手的化神是谁,动手的后果又是怎样,四海修仙联盟对此有何反应。 了解清楚这些情况后,确定了安全,他才能有空闲和心思去修炼。 数日后。 天险峰天险殿内。 内务厅的大门关闭,门前伫立着几名长寿宗值守弟子,胸前制式弟子法袍均是绣有常青藤以及祥云的图案,赫然是长寿宗的标志。 一道袅娜的身影裹挟灵光飞近。 四名值守弟子一见是掌门夫人驾到,连忙躬身施礼。 鹤盈玉非但是掌门夫人,更是长寿宗金丹长老兼炼器大师,在宗内金丹长老中论影响力,还要超越已是逐渐迟暮的冉毅强,这一干弟子怎敢掉以轻心。 鹤盈玉阻止了几名弟子通传后,自己轻手轻脚的进了内殿之中。 她身为长老,有权来到天险殿向掌门汇报事务,此时前来,倒也不算是是逾越规矩。 内务厅内,横置着一张长十尺阔六尺的灵木台,四周壁上全是开凿出的书架书柜,堆放满了长寿宗的卷宗文书。 陈登鸣正亲自据案而坐,听着负责情报的玉鼎真人叶永汇报情况。 “.四海修仙联盟那边传来的消息.基本已确定,数日前冲击四海封仙大阵的,乃是森罗本尊,至于森罗为何攻击四海封仙大阵,却是不得而知。” 鹤盈玉放缓脚步,没有绕过走廊靠近过去打扰。 “嗯还有呢?” “四海修仙联盟传递来通告,拟定三年半后便展开第一波反攻,第一波反攻将由多位化神以及多位元婴组成,主要是为开辟堕落之地,将森罗驱逐。 此后再展开第二波反攻,由至少二十万修士大军组成,我们长寿宗属于第二波反攻应召的行列中.” “第二波” 陈登鸣凝眉,淡淡道,“若是动用我们长寿宗在四海修仙联盟这些年积累的功劳和人脉,能拖延多久?” 叶永迟疑斟酌道,“以目前的形势,恐怕即使是能拖延,我们长寿宗也是处于第二波反攻行列中,最多位置排后,具体多久,也不好说.” 陈登鸣微微颔首,起身客气遣退了叶永后,又正坐在桌前。 看着桌台上堆速度放的诸多如小山般高的文件,一阵头痛。 按照叶永这汇报的情况,反攻第一波,四海修仙联盟包括四域中的顶尖化神强者,将会出手,首先将隔绝两域的堕落之地撕开一个口子。 随后以这个口子作为桥头堡,再派遣大军压境冲杀反攻进去。 如此算的话,大战一触即发,留给他修炼的时间,可能已不超过四年。 这时,听到走廊传来的步履声。 陈登鸣无需询问已知是谁。 他转过身去。 鹤盈玉迎着他的眼光,莲步款款而来,露出个体贴温柔的笑容,微微欠身道。 “情况幽精已是弄清楚了,妾身知晓你没时间回去,特来向你汇报,掌门夫君!” 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招了招手。 鹤盈玉乖顺走到他身后,一对纤纤玉手放在陈登鸣疲倦的双肩上,缓缓按摩之时,将从幽精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娓娓道来。 陈登鸣听完后,皱眉,“这么说,森罗本尊进攻四海封仙大阵,乃是那千罗鬼王搞的鬼?此人竟还有这等能耐?” “嗯。不过幽精已经确认,森罗本尊之所以被调动,倒不是那千罗鬼王的能耐,而是指示他来的幽冥鬼君。 这千罗鬼王的另一目的,就是奔着夫君你来的.” “幽冥鬼君?” 陈登鸣心中一震,根据苏颜焰的描述,只凭这名号,他就知道这是一尊化神鬼君,很可能也就是他得罪的那位阴泉鬼君。 如此一来,形势也就格外严峻了。 将来第一波反攻展开后,若是森罗本尊并未被驱逐,他作为第二梯队的反攻阵营,搞不好就是冲出去为四海修士做炮灰的,极其危险。 然而如今事已至此,避已是避不开的。 他也不再是昔日那个颠沛流离孤家寡人的散修,也不可能化身陈跑跑,面临危险,唯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去面对。 “师姐,看来未来一段时间,这宗门事宜要劳烦你和分身一起分担,时常向我汇报了。” 陈登鸣抓住鹤盈玉按在肩膀上的一封葇夷,拍了拍道。 鹤盈玉垂首,几缕青丝落在陈登鸣额头,温婉清雅地笑道,“你尽管修炼,争取在需要我们长寿宗参与反攻的时候,突破修为” “嗯。”陈登鸣面带严霜颔首。 以他身兼两大道统,外加【长寿玉玺】这种道器的实力,暂时对上元婴修士,也只能勉强周旋。 这一点,他已与俏师叔多次切磋实战验证过。 对方哪怕是将实力压制在元婴初期,不调动道力等手段,稍微认真一些,他就唯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元婴之力施展开来,委实太恐怖。 但若是他更进一步,突破到金丹圆满,以诸多道统以及道器,再面对寻常的元婴,也许就要从容多了. (五千字求月票,明天月票满100加更) (本章完) 331:四海的反攻!护道之能 修仙界的战争打开,局面也并非如陈登鸣曾经所料想的那般,完全靠顶尖强者来决定。 至少当双方的顶尖强者数量与实力不相上下,或是受限于某些原因导致顶层战力势均力敌时,局面也就会陷入僵持。 在此时,大规模的化神之下的修士,便开始入场厮杀。 尽管最终战局的胜利,还是要看化神强者,但高阶以及低阶修士的参战,也并非是没有意义的。 这些修士的胜负与伤亡,也直接关系到两方阵营的底蕴与气运。 人才打空了,未来也就没了,势力的底蕴也就不稳了,一些靠香火信仰支撑的香火道强者实力都会跌落。 因此,由四海修仙联盟组织的第一波反攻虽是由化神强者出手。 但第二波正式反攻的大部队,还是由元婴率领的庞大修士军队展开推进,化神强者则作为震摄性力量,作战行动具有保密独立和灵便性。 陈登鸣放权将宗门事务交由分身以及诸多宗门长老处理,由鹤盈玉向他汇报后,就继续抓紧时间开始修行。 正如最终决定战争走向与胜利的主要因素还是看顶尖强者。 长寿宗未来在四海四域的走向和发展,也是看宗内的顶尖强者。 他作为掌门兼这一代的道子,自然是要将实力迅速提升起来。 不过有关四海修仙联盟的反攻情报,他在征询了几位宗门老祖以及四海修仙联盟的意见后,还是将消息通过人仙道力传递给了煞星东方化远。 域外邪修不可能没有在四海安插暗桩眼线。 只要还有一个魔修潜伏,四海修仙联盟组织反攻的消息,就不可能瞒过域外邪修。 因此即便煞星东方化远乃是伪装背叛域外,实则刺探情报,这种情报透露给他也无碍。 更何况经历过去多番试探后,陈登鸣自问非但得了东方化远的一些人情,且基本已确定,东方化远是被困在了南寻内,的确是与外界隔绝,缺乏情报。 “反攻开始,就派两个化神出手,能将森罗本尊驱逐?那大家伙我接触过,发怒起来可不好惹.” 陈登鸣识海之中,人神殿抛洒灵光,其中传出东方化远疑惑的声音。 陈登鸣平静回应,“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我想四海修仙联盟发布出这个反攻的公告,也只是暂时广而告之,搞搞战前动员。 目前具体时间,也只说两三年内,谁清楚会不会突然发起进攻杀域外一个措手不及?这前面丢出的讯息,可能都是烟雾弹,让域外邪修紧张” 东方化远微微颔首,“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动员,看来也快了,四海修仙联盟或你们老祖,可私下找你聊过有关我的事情?.” 陈登鸣自然明白东方化远是什么意思,摇头道,“暂时还没找我,我分析就算他们要找我确定坐标,去救援你,也肯定是在大军压境之后了” “什么叫救援我?这是合作。” 东方化远轻哼,嗤笑,“我需要人救吗? 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拼得你死我活血溅五步,最后便宜了你们” 陈登鸣心里小声哔哔‘那就不救吧’,面上却是露出笑声恭维,“是晚辈措辞不对,东方前辈神武,能和您合作是四海修仙联盟的福气!有您加入,这次反攻必将大获成功。” 好话不怕多,嘴甜准没错,人拳头大,拳头比不过,那当然要靠嘴甜。 东方化远脸上的臭屁傲娇有些绷不住了。 他自问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不过这小子说的毕竟是实话,还是受得的,当即道。 “好了,你小子也不必耍机灵。总之你若是诚心跟我合作联手,绝对不吃亏,上次给你的人仙道文炼化得如何了?” “这还有些并未炼化。” 陈登鸣讪讪,立即打蛇上棍,“晚辈愚钝。正要向前辈您请教.” 东方化远一怔。 他本是客气问一句而已,这小子倒是会顺杆往上爬,竟然问他如何炼化道文。 这道文各个分支的炼化方式显然不一,心灵传承那套,他怎么整得明白。 但现在要说不知道,岂不是大大丢了他前辈的面子,唯有打个哈哈道。 “你可是心灵传承者,重在心灵感受,具体无法言传。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有关武道神通的意见,例如那七无绝境,以及脱胎自《金刚不坏禅功》的人仙道体” 陈登鸣闻言,立即在识海意象中感谢,愿闻其详。 “七无绝境,你上次能顺利施展出来,也是让我感到意外,不过这七无绝境,最强最危险的,便是无心之境 你若是能化解无心之境的危险,便是面对元婴,也已立于不败之地.” 东方化远声音凝重,“据我观察,你上次施展人定胜天,便能以心力做出不可能完成之事。 若是你能将人定胜天结合七无绝境施展,也许便可摆脱无心之境的危险.”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妙哉。 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东方化远其实也只是提出了一个方向,却并未给出具体的实施方案,还需陈登鸣摸索。 但有时候,这看似简单的方向,没有那一丝灵光点醒,也很难抓住。 “至于你那人仙道体,不知你可曾听过《巨灵神体》这门武学.” “巨灵神体?” 陈登鸣听着东方化远娓娓道来的武道神通玄妙之处,宛如再次找到昔日在南寻时与人讲武论功的经历。 但如今能与东方化远论武,却是胜过昔日南寻任何人。 这可谓是昔日南寻两大集武道最大成者的一场交流,也是两大人仙道统的传承者剖析人仙道统神通密码的交流。 哪怕多是东方化远在讲,但偶尔陈登鸣提出的一些奇异想法,也是基于多年的武道经验而提出的颇有建树的理论,对东方化远而言,也是颇有启迪的。 与东方化远的一番交流结束后,陈登鸣亦是收获巨丰。 便是面板之中,本已在‘入圣’这个层次卡了多年的熟练度,也波动提升了好几点,已达到97的熟练度,接近突破。 这正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东方化远作为南寻昔日走出的第一武道天才,在南寻就能逆着大势突破成为修士,很多武道理论都是高屋建瓴,对陈登鸣影响很大。 其中,单是人仙神通【人定胜天】与【七无绝境】的结合,是否可规避‘无心’之境的危险,这就需要好好琢磨,研究一番。 人定胜天乃是人仙道统中最终的道意神通之一。 七无绝境虽非最终道意神通,但因其七无意境的特殊性,使得其威力也是惊人。 这两种武道神通若能结合,兴许便可各补所缺,创造一大新的杀手锏。 除此之外,还有东方化远提出的有关人仙道体与《巨灵神体》这门武学结合的优化提升,这也是需要钻研的方向。 陈登鸣抓紧时间,一头扎入了洞府中修炼,同时凝结出两道武仙分身,一道自行研究人定胜天以及七无绝境的可能性,一道则是研究人仙道体的巨灵优化方向。 他自己则是依旧与香火分身和另一道坐镇天险殿内天仙分身一同修炼《长寿功》,全力突破实力境界。 与此同时。 因四海修仙联盟发布的反攻消息,一时诸多势力与宗门均在紧张做着战前备战。 四海之中人心惶惶,备战氛围浓烈。 各类物价开始飙升,战前动员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如此时间一晃,很快便是两年之后。 四海第一轮反攻,突然在所有人都未曾听到半点风声的时刻,陡然掀起。 这是由昔日四域的化神修士曲神宗、蜀剑阁神剑剑君以及四海顶尖宗门化神强者明光上人等三大化神组成的第一轮反攻。 战争一经展开,便打得整个西北地域乱成了一锅粥,海天处天地失色,电闪雷鸣,道道宛如黑洞般的交手痕迹,此消彼出,令人望而生畏。 这三大化神都是化神中极其擅战的化神,一齐联手后拿下的战果,便是成功将西北角的堕落之地这块天然屏障撕裂,驱散了笼罩堕落之地的阴云黑雾,也成功驱逐了盘踞在堕落之地内的森罗本尊。 森罗本尊的本体在离去之时,于在黑雾翻滚中显露出冰山一角。 那是与诸多森罗幼子一般,好似无数黑色触须般的恐怖躯体。 甚至可能只是其躯体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这等形象,似乎也表明所谓的冥是一头老龟的传说乃是虚言。 冥似能够千变万化,也正印证了其名讳森罗——森罗万象。 其蠕动时,好似一滩庞大的黑色河流在天空驰过,带起山呼海啸之声,这仿佛也预示它昔日是自冥河内诞生之说是真。 因其形象,倒是真的好似一滩浩浩荡荡散发阴冷气息的冥河河水,奔流涌动。 森罗本尊随着黑雾一同消失在东域极东的堕落之地,缩入了接壤的南域堕落之地。 紧跟着笼罩南域堕落之地多年的黑雾,也是翻腾着缩水了不少。 这尊庞然大物的撤退,也就预示着四海修仙联盟的第一次反攻,算是大获圆满成功,拿下了东域的一个桥头堡。 至于接下来,森罗本尊是照旧通过往日的习性,盘踞在西南北等其他三处堕落之地蛰伏栖息,还是会迁徙去往四域内部,这都已不是重点。 重点是东域极东的堕落之地,已被拿下成为了四海反攻的桥头堡。 四海修仙联盟的第二波修士大军,很快就将以此为跳板,首先反攻拿下东域。 “没想到才短短两年时间,第一波反攻就已是发起了,且在不到一天内结束 这的确是很突然的一场突袭,不过那群域外邪修,莫非真就没有一丁点防备?” 长寿宗天险殿内,陈登鸣分身面色凝重盯着身前的沙盘,在东域堕落之地的位置划了一个圈。 此时,他是本体心神分出了部分而来,本尊仍在洞府内闭关修行。 在其对面,苏颜焰指了指沙盘中的一个位置道,“这些域外邪修不是没有防备和阻挠,而是都在这里被截击阻止了 并且这次的反攻,他们也已试探出,东方化远的确是被困在南寻,由天晶道君镇守。 蒋师兄传来消息,猜测下一步这些化神若是再出手,很可能将围绕救援东方化远展开。 毕竟现在,他们还不清楚我们已经和东方化远取得联系并合作,救出了东方化远后,我们也将多一大强劲助力!” 陈登鸣微微皱眉。 救援东方化远的行动,是绕不过他的。 毕竟目前能与东方化远取得联系的,也只有他。 因此这行动一旦展开,他也必然要掺和进其中,而以他的实力,掺和进这些化神道君的战斗,哪怕只是引路. “不用担心。” 苏颜焰一眼瞧出陈登鸣的心思,“真要用到你,届时曲神宗前辈也会保证你的安全。 而且目前看还有段时间,马上第二波反攻展开,首先就是稳打稳扎,先占据东域极东这一块地方。” 她话语一顿,美眸深深凝望陈登鸣,“你应该还能安心修炼一两年,能突破吗?” 陈登鸣无语,瞅了一眼苏颜焰,摇摇头,叹气吐出一个字,“难!” 哪怕这两年他已使出各种手段全力修行,目前也只是将《长寿功》十一层的进度修炼了三分之一而已。 一两年内想突破,非常难。 至少也需要三年半才有希望。 苏颜焰蹙眉负手踱步,思索对策。 她除了一个宝床,也没别的宝贝能赠予陈登鸣增进修为了。 能继续拖延一两年的时间,也是通过昔日积累的功劳兑换的,想要拖更久是很难的。 而一旦陈登鸣真的进入战场,又掺和进救援东方化远的行动中,有没有达到金丹圆满的实力,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苏颜焰蹙眉道,“一旦你突破踏入金丹圆满,我长寿宗为历代掌门保存的化婴丹,你就可以服用。 这化婴丹能助你迅速凝练出一到两成元婴之力,加快你踏入元婴期的速度 但最重要的是,你拥有一两成的元婴之力后,非但施法威力可大增,还是调动四阶法宝,这才是最直观的战力提升,可关键是,你得先突破才行” 陈登鸣摊手道,“师叔,你也清楚,这种事情,欲速则不达,是强求不来的。 况且,四阶法宝我以道力,也是可以调动的,就是对道力的损耗会比较大。 如今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师叔你也不必挂心,我现在只能尽力而为” 苏颜焰微微颔首,面容恢复恬静,“也只能如此了,如今天道宗还有蜀剑阁已经准备响应反攻,动员出发。 我们长寿宗,照你之前的安排,现在是派出冉长老带领一批弟子先行?” “不错!” 陈登鸣负手间肃然道,“此事我已与冉师兄商议妥当,冉师兄此次只怕.” 他与苏颜色焰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神中的一抹惋惜,不再多言。 冉毅强在二十多年前被那强横魔物所伤之后,元气大伤。 这些年,对方也是苍老得极快。 作为曾经长寿宗的常青藤,最有希望以金丹之境活过千岁的人物,如今却是俨然快要迟暮老死。 这是很可悲的。 非但对于冉毅强的打击很大,连宗内不少弟子的长寿之志都有些动摇。 长生长寿,何其难也。 长寿宗修士追求长寿,不喜好勇斗狠。 然,若无强力的护道手段,再怎么长寿,也容易为外物所侵害而亡。 冉毅强是自知时日无多,不愿真的老死…… 他认为,那太难看,伤自尊,还令诸多弟子沮丧茫然。 宁愿死在混乱战场中,也总归不是老死的。 这也是苏颜焰非常希望陈登鸣能在前往四域战场之前,突破到金丹圆满的原因。 若无法逃避危险,那就唯有增强护道之能,才能保命长寿,得享永生. (本章完) 332:人仙三殿之人心殿!高端局太危险 东域极东,边城之地。 一片恐慌又亢奋、迷茫的特殊情绪,在边城诸多修士的心间蔓延着。 自从数月前,距离此地不远处的堕落之地发生那场惊人之战后,这边城值守的诸多北灵宗修士都已是撤了个干净,整整数月都没有再返回。 一众早已被奴役数十年近乎麻木的四域修士,也不敢逃,宛如吓破了胆的鹌鹑般老实守着更为荒废的边城。 甚至还有修士连手脚上的禁法铁镣也不敢摘下,仍在日复一日进行着被奴役操控时期的劳作,艰辛地耕种灵田,惟恐北灵宗修士去而复返。 在这期间,陆续有些来自四海的修士探子小队前来调查情报,有些在边城逗留了下来,有些则去往了更远的地域。 这一日,上百艘黑压压的灵舟,倏然从远方山林的天边水平线上出现。 一片片灵光闪烁中的黑压压修士大军,紧随在灵舟左右,压境而至。 四海修仙联盟的反攻大军,终于是在数月后出现了。 边城内,诸多修士一片恐慌,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城墙上,或是飞起,愣愣看着远处出现的一片黑压压宛如遮天蔽日般的灵舟。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压抑、不安和焦虑的气氛、连从山林那边吹来的风似乎都阻隔了。 不少人喉焦舌燥,被紧张的情绪攫抓着心灵,使他们濒近于恐惧崩溃以及亢奋到喜极而泣的边缘。 恐惧是因为,一想到惨烈的四海四域大战就要真正展开了。 亢奋是因为,他们的不少人已看到远处灵舟上飘荡的旗帜,有天道宗、有化龙宗还有五行遁宗的。 他们中有人曾就是大宗弟子,却被困四域,这数十年间饱受折磨,境况糟糕透顶,如今看到这些熟悉的旗帜出现,均是情难抑制。 “回来了,都回来了!” 有人身躯颤动起来,泪流满面,忍不住张开双臂,从城墙上飞起,以拥抱欢迎。 一些苦域外久矣的四域修士,也仿佛在这一刻猛地点燃了心中的火焰,激动欢呼了起来。 有人立即为身旁同伴锤碎了铁镣,仿佛同时击溃了近三十年来被压抑操控的苦难,而今即将苦尽甘来。 “他们回来了,我们.我们终于解脱了?” 人群中,一名衣衫陈旧,面如枯槁,略显老态,但依稀还能看清昔日明丽容颜的女子嘴唇颤动,原本麻木近乎无光的双眼,看到大批灵舟中的一艘挂有长寿宗旗帜的灵舟,涌现出了一丝希望。 她是乐悦,昔日长春派之中,算是颇有希望晋升筑基的一批弟子之一。 但自从三十年前跟随派主丘峰的队伍迁徙发生意外走散后,又跟随逃难的诸多修士逃到了边城,却在此受北灵宗奴役近三十年。 而今三十年岁月悠悠过去,她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修为却是寸步未进,止步练气六重,日后再想突破跨入筑基,何其难也? 呼呼呼—— 天空,一艘艘宛如排列成铜墙铁壁般的灵舟直冲而来,遮天蔽日。 其中一艘打着天道宗旗号宛如山岳般的灵舟上,身材魁伟气势沉雄的乔照献卓然而立。 他浓烈眉梢下的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远方荒凉的边城,眼神中的炽热与激动难以抑制。 逃亡海外,漂泊三十年,而今终于有机会杀回来。 哪怕日后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场血战,他也已然不惧。 上一次,他为守护宗门而战。 这一次,他要为夺回四域而战。 在战斗中修炼,在战斗中突破,这本就是天道宗修士最精擅之道,如今,他回来了! “老陈,你都做了掌门了,还是老习惯苟在宗门里修炼,那就看看,我们谁先突破金丹圆满吧!” 乔昭献虎目中爆绽浓烈精芒,充满期待。 至于另一边蜀剑阁的高凌霄,他压根不去比,那就是个妹妹,至今还未突破金丹后期,他至少已在近段时间突破到后期了。 另一旁蜀剑阁的灵舟上,高凌霄咄咄踏着凌厉步伐走出船舱,剑眉微挑看向前方边城,跟着俏脸恢复一贯傲然笃定的神态。 她瞧了一眼天道宗和长寿宗的方位,摇了摇头,问身旁一位负责助理的师弟道。 “此次的前期工作是做什么?” 助理师弟立即恭谨作揖后道,“殿下,根据四海修仙联盟的安排,目前只需要我们以前方的边城为基点,开始建立反攻据点以及第一防守阵线。 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历时三个月,在此过程中,我们主要是留守此地,以据点为中心巡游周边,稳打稳扎” 高凌霄眉梢一挑,“三个月?” “不错。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主要还是互相试探,调查情报,尤其是摸索有关血祭道域的情况” 高凌霄微微颔首,一对美眸芒光闪闪,“看来暂时还没什么棘手的任务需要麻烦到我,我可以安心继续修炼,还好这边城的三级灵脉还在” 乔昭献已是在一个月前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至于陈登鸣,更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突破到了金丹后期,修炼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当初她还曾道陈登鸣的修炼速度比不上乔昭献。 心里甚至自比论修炼速度,要强过陈登鸣一筹。 结果如今三人中,却是她最为落后。 以她的傲气,要说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对于二人她也非常钦佩,但如今她只想奋起直追。 蒙蒙细雨,似纱,似雾。 将整个天险峰的山峦、屋舍建筑都涂上了一层浓重的铅灰色。 雨水宛如绢丝一般,又轻又细,听不见淅淅的响声,随风潜入洞府深处,混合着阵阵灵气的光芒,真宛如仙家道光,飘飘渺渺。 一阵阵悠长呼吸起伏声,从洞府内传出,卷动灵光闪烁。 青黑色的灵光中,一道人影盘坐,吞霞吐雾,灵威纵是蛰伏,亦颇具震慑力。 蓦地,在洞府深处另外两道浑身笼罩银色道光的身影,其中有一道身影倏然急剧闪烁了一下,爆发出一股强横的气势,身上银亮电弧四射。 随后这股气势骤然消失,近乎于无,那浑身闪烁银色道力灵光的身影,也随之凭空消失了。 “嗯?” 陈登鸣蓦地睁开双眼,双眼中精芒四射,惊愕发现,自己的一具武仙分身竟是凭空消失了。 他刚刚那么大一个武仙分身,正在修行,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甚至连心灵印记都已经感应不到。 “难道.” 陈登鸣诧异回首,起身走向后方洞府。 另一道正在研习人仙道体的武仙分身,也停下了身躯逐步变大的神通变化过程,看着凭空消失的另一道分身,摸不着头脑。 “看来是进入了七无绝境,而且是无心境界,因此我现在连心灵印记也感应不到了” 陈登鸣皱眉。 这倒是有意思了。 他还从未发生过这种感应不到分身心灵印记的情况。 这代表分身已超脱出他的掌控。 但哪怕是曾经被阴泉鬼君操控了分身之时,他也只是无法控制分身,而非感应不到分身的心灵印记。 “分身进入了无心境界,大概率会随着心力消耗殆尽而消亡,最终一无所有.” 陈登鸣眉峰隆起。 这代表他将就此损失一个分身。 损失一个分身也就罢了,他可以再重新凝聚出新的分身。 但这具分身,毕竟是已参悟人定胜天和七无绝境四个多月了。 分身就此消亡,也就意味着四个多月的参悟感悟也跟着一起葬送,前功尽弃,得重新开始。 若是能感应到分身的心灵印记,陈登鸣还能凭借心神联系,为分身输送心力。 可现在却是一筹莫展,似乎唯有接受分身消亡的现实。 “看来这有关七无绝境的钻研都危险,搞不好人就消失了.我这还是有分身,可以让分身尝试,规避风险” 陈登鸣摇摇头,放弃继续凝聚武仙分身研究七无绝境。 这不是一件易事,可能要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放在以前倒是可以慢慢研究,但现在他需要尽快突破境界,却就需要暂时先将这不知何时才能研究成的武道神通放一放了。 陈登鸣掐诀,正准备凝聚一道天仙分身辅助修行《长寿功》。 蓦地心灵悸动,再度隐约感受到了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联系。 “嗯?”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芒,散去手中天仙道力,细细凝聚心神去感受捕捉武仙分身的存在。 他整个人的受想意识愈来愈凝聚,逐渐似去往了武仙分身所处之处。 轰—— 陈登鸣心神一震,只觉心神竟如搁浅的船,被隔绝了出来,无法接近自己的分身,仿佛那是一个难以接近的圣地。 一副充满瑰丽的画面,逐渐在他的心灵间呈现出来。 那是一座宏伟殿堂,庄严肃穆,匾额上写有三个银光内敛的古字——‘人心殿’。 “人心殿人仙道统三大殿中,最虚无缥缈最难寻觅的人心殿?与我心灵传承相关的人心殿。” 陈登鸣心神一震,立即抑制心灵上的激动。 昔日无论是从东方化远口中,还是从接触到的人神殿第四枚道文所遗留的讯息中,他都早已是知晓,人仙三大仙殿之中,人心殿最是难以寻觅。 人神殿已经够虚无缥缈了,但只需精神迈入武道神通的天人合一之境,就能感应到人神殿且进入其中,能不能得到尚是两说,至少能寻到。 人心殿却传说只存在于‘人心之中’,更加玄乎其玄,难以寻觅。 曾经陈登鸣试图用过各种手段,都无法寻到人心殿。 没想到这次武仙分身机缘巧合之下,却是找到了人心殿。 “难道唯有无心之后,方可进入人心殿?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登鸣若有所悟,继续观察心灵间显现而出的人心殿图景。 但见两侧门柱上镌刻两行字——‘人心悬反覆,天道暂虚盈’。 殿内一排排古老的石柱位置暗合三十六天罡,直通高顶,殿顶采用绿色琉璃瓦,内设有无数的灯盏,散发微弱的红光。 然而仔细去看,便发现那些灯盏中的火光,竟不是正常的火光,倒似一张张跳跃的鲜红人脸,散发出不同的心绪。 古殿内的墙上绘有许多栩栩如生的图案,有诸多人参与战争的图景,有刻山川草木、农耕畜养之景象,间杂有道道银色道文,仿佛蕴藏无穷之道力。 此时,武仙分身便处于这殿心之中,被殿顶上一团团浓郁垂落下来宛如祥云般的奇异力量以及道道飞来的银色道文包裹。 “传承?!”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不由愣住。 他的分身进入了人心殿内,得到了传承的力量。 他这个本尊反而被拦阻在了外面,有这么离谱的事情没有,分不清大小王了。 正当陈登鸣不免有些焦躁时,倏然感到一股股来自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传输而来的力量反哺。 霎时间,他识海中的道力开始缓缓增加,一道道银亮道力,在识海中闪烁光芒。 与之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缕缕精纯至极的宛如祥云般的未知力量。 仅仅是数缕,就令陈登鸣感觉丹田传来无法承受般的胀痛感。 他心中一惊,立即盘膝坐下,控制金丹运转。 丹田内的金丹被一缕祥云般的力量撼动,微微震颤。 “这是什么力量.?” 陈登鸣震愕,只觉这股力量似与人仙道力是同源,蕴含一丝道的气息。 却又不似人仙道力那么凌厉高端,更显柔和而微弱一些。 但这也绝不像是元婴之力。 “莫非是化神才需要吸收凝练的道力?” 陈登鸣皱眉,心中有所猜测。 这人心殿的传承,可能就是涉及到道力,助传承者在化神时融道合道。 他不敢贸然吸收,尝试将这一缕力量驱逐出去,或是以人仙道力镇压。 然而识海中的人仙道力才调转而来,运转的金丹就被道力牵引,将这一缕祥云般的力量吸收了进去。 陈登鸣一惊。 嗡!—— 金丹金芒大放,丹气氤氲,灵威扩散。 面板之中,《长寿功》熟练度顿时剧烈波动。 就在此时,又有好几缕祥云般的力量通过武仙分身的心灵印记涌入进来。 陈登鸣还来不及欣喜于这么轻易就吸收了这股力量,就感到丹田有如针刺,针扎胀痛般要爆裂开来。 而这时,处于人心殿内的分身,仍被一团团精纯祥云以及人仙道力笼罩裹挟。 “不好!” 陈登鸣意识到不妙。 若是任由分身如此反哺下去,他这个本尊搞不好要被直接撑爆了丹田和金丹。 但此时,一缕缕祥云般的力量以及道力涌入而来,丹田已是被撑得痛苦不堪。 陈登鸣唯有硬着头皮,立即先以金丹迅速吸收一缕缕祥云之力,化解丹田压力。 同时心灵向分身传输去念头,阻止其吸收反哺。 死道友不死贫道,死分身也不能死本尊。 然而,他的念头才传递过去,便似被人心殿的力量隔绝,犹如到岸就搁浅的船,根本无法将心念传入殿内的分身心灵中。 这等糟糕情况,简直出乎陈登鸣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发现人心殿,会是一场机缘,结果竟是这一场噩梦。 果然在太早接触到太高端的事物,未必就是好事。 搞不好他就成了唯一一个死在自己分身手中的修士,沦为修仙界笑柄 (今天月票加50加更,看写的速度,估计在晚上)(本章完) 333:元婴根植金丹内,念上一声神不灭,元婴出窍将去也(为月票加更) 一缕又一缕好似道力的祥云充斥进丹田,被陈登鸣以金丹吸收。 但还来不及待他炼化,又有新的祥云和道力分别涌入到识海以及丹田,撑得他浑身有如欲要爆裂般的痛苦难受。 甚至皮肤上都逐渐浮现出细微的纹路,肌肤似在膨胀延展,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一股宛如将要金丹自爆的恐怖危险灵威,化作一股压抑的气息,骤地扩散出去。 顿时大半个天险峰骤然一静,空气都中似都充斥满压抑,霎时大片灵气发生紊乱,构成的极光好似道道闪电的如银蛇飞舞。 “怎么回事?!——” 隔壁不远处的洞府内,鹤盈玉俏面色变,立即飞出洞府,惊愕看着陈登鸣静修的洞府门口,感受到阵阵压抑的灵威和狂乱的灵光,从那洞府门户内散出。 她正要飞过去,一声低喝在耳畔响起。 “别去!” 苏颜焰威仪的身影出现在半空,神色凝重,双目氤氲蓝光,正观察陈登鸣洞府内的状况。 “师叔!”鹤盈玉强自镇定,担忧道,“他怎么了?” 苏颜焰凝重道,“看上去,像是他的另一道统人仙道统出了什么纰漏,这种情况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好贸然插手!” “哧——” 当第十一缕祥云般的澎湃力量涌入丹田时,陈登鸣的全身肌肤都瞬间多处开裂,飙射出血箭。 尤其丹田之处,皮肤已然爆出一个豁口,血水涌出,一团璀璨夺目的金光在红肉赤赤的血口中绽放惊人灵威。 眼看着又一缕祥云般的力量融入金丹之中,金光霎时爆涨。 陈登鸣顿时七窍流血,腹鼓如轮,体内的内脏崩裂,全身骨骼甚至都开始被一股股澎湃的金丹之力挤压得寸寸碎裂,宛如一个裂开的散发金光的琉璃人,就要爆体瓦解。 “不好!” 苏颜焰脸色一变,眼神无比凝重,身上法袍舞动,正要飞身进入洞府内。 却在此时,陈登鸣身上爆烈压抑的浮躁气息似稳定了下来,而后竟是微弱下去了一些,从浑身绽放血光的裂缝中透射出的金光,也逐渐内敛。 苏颜焰一怔,驻足悬停半空。 “苏师叔”鹤盈玉担忧询问。 苏颜焰脸容恢复恬静,摇头道,“暂时像是稳定下来了,我们静观其变.” 话罢,她美眸一扫,看向其他被惊动飞来的众长老和执事,当即转身,简要告知众人情况,提示不得靠近打扰。 此刻,洞府内,陈登鸣已脱离了最危险的状态,正在迅速运转《长寿功》调动金丹,吸收涌入体内的精纯力量。 反应在心灵间的人心殿随着武仙分身的自我崩溃瓦解,已是失去了联系,从心灵间消失。 那由分身反哺而来的致命力量,也便不再传输而来。 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却也是情理之中的必然。 武仙分身进入七无绝境状态后,本就需要损耗大量的人仙道力以及心力。 若是有陈登鸣的心力支撑,武仙分身或许还能在七无绝境的状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可当陈登鸣的心力无法传输给分身时,武仙分身也就是孤立无援。 本就损耗了不少心力之下,又如何还能支撑多久,心灵印记自是随着心力损耗殆尽而崩溃。 不过这也是极度惊险,近乎于千钧一发。 若是武仙分身的心力能再多维持一段时间,陈登鸣也根本扛不住。 此刻,随着涌入体内的精纯力量被逐步炼化,陈登鸣身上那股不稳定的压抑爆裂气息,也渐渐消失了。 好似是即将面临爆发的一座火山,又从内部慢慢平静了下去,涌动的岩浆回缩,陷入沉寂。 丹田内,绽放金光的金丹氤氲道道灵光,旋转之间,甚至逐渐浮现出一道道玄妙的纹路。 蓦地,陈登鸣身上也开始充斥着灵光,闪烁间,使得洞府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一股压抑的气息扩散开来。 噼啪!—— 轰!—— 一团闪电以及火焰骤地从其体内金丹旋转间迸发,逐渐雷火灵光蔓延至整个身躯。 雷火炼就真金丹! 陈登鸣身上一股股灵威压迫感更强了,灵光伴随雷火汇聚成的恢弘图景,随着丹田中金丹一颗,映照洞府,透射出洞府之外。 我有金丹一颗,照破万千山河! 真个是霞光万道金莲涌,金丹圆满自然成。 洞府外,磅礴灵气宛如形成虹吸效应,迅速汇聚而来。 洞府内,道道闪电如蜿蜒曲折的龙蛇,在陈登鸣体内以及体外飞快的游动。 “雷火淬金丹,金丹圆满,他突破了” 洞府外,苏颜焰看到洞府内透射出的雷火灵光和压抑灵威,美眸中芒光湛湛,松了口气,看向鹤盈玉。 鹤盈玉心头一阵激动,下意识就要迎着苏颜焰的目光去抓住她的手。 反应过来的刹那,自己也被自己的唐突举动吓了一跳,险些把师叔当成了姐妹,忙不着痕迹的将手转为拍向自己颇具规模的胸脯,俏脸绯红语无伦次道。 “是,是,师叔,夫君他突破了,啊不,不是,是师弟突破了,啊,也不对,是掌门.” 苏颜焰好笑看着语无伦次紧张激动的鹤盈玉,很少显露笑意的唇角,也是逸出一抹笑意,摇头道。 “你也没说错,是你的好夫君,你的好师弟,你的好掌门,他突破了,而且看样子,他似还未停止,此次算是因祸得福了,你该为他感到骄傲.” 鹤盈玉被苏颜焰这连道的‘三声好’弄的面红耳赤,呐呐不知该如何言语。 此时,山门中其他被惊动之人越来越多。 看到那掌门洞府门口透射出的雷火金光,感受到那恢弘恐怖的压抑灵威,不少人均只感到呼吸不畅,有种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般的恐怖感。 “掌门突破了?金丹圆满修士之威,竟是恐.恐怖.如,如.” 一名执事面色微白,望着那边洞府门户内隐现透露出强烈灵光,使得天地都变得忽明忽暗,紧张得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周遭诸多闻讯而来的弟子执事,亦是神色震动,心神压抑又激动,很是复杂,都震撼不小。 掌门这真是登临绝顶,一鸣惊人啊。 突破的动静也太大了,之前那恐怖震慑人心的气息,像是天险峰都要爆炸了,像是金丹修士要自爆了。 玉鼎真人叶永面色钦佩感慨目视着洞府中的朵朵金莲,伸手抚须,摇头晃脑悠悠念诵道。 “金花十二一齐开,玉皇老子丹书来。雷火炼,化莲台,炼就金身全不坏” 一旁管朝闻得这修仙界金丹修士俱知的《金丹谣》,不由也是为此时景象喜悦又感慨,拍节附和道,“嘿,全不坏,元婴根植金丹内,念上一声神不灭,元婴出窍将去也,将去也” 温立艳、公输载两位金丹长老也是不由露出微笑,颔首在心间念诵《金丹谣》。 金丹之后,便是元婴了,元婴出窍,飞天遁地,夺舍重生。 可以说,但凡金丹修士,就没有一个不憧憬渴慕雷火淬金丹,金身全不坏的那一幕的。 然而修仙界金丹修士众多,能真正走到金丹圆满者,却是少之又少,天分、才情、心性、运气、努力,缺一不可 其中努力,于所有人而言,反而只是最最基础的一项品质罢了,不值一哂。 充斥满灵气与雷火高温的洞府内。 四周陈设包括陈登鸣屁股下的蒲团,俱是融化或化成飞灰。 便是寒玉冰晶床,都开始在雷火高温中融化,流淌出滩滩宛如蜡烛液般的液体。 陈登鸣整个人沐浴在充满灵气的雷火中,毛发皆已烧光,连指甲牙齿也掉了,皮肤脱落。 这是人体三梢之血梢、骨梢、肉梢,全部在雷火淬炼中更换。 诸多之前所受的伤在快速愈合,正在进行金丹圆满锻金身的过程。 铸就金身,非是仅仅肉身上的改变那么简单。 一般的金丹修士突破到圆满后,纵是要铸金身,因底蕴以及灵气有限,也只可能在突破初时完成其中一项金身上的蜕变。 其他更多,会待日后功力日益剧增之时,慢慢蜕变,需要一个长久的水磨功夫 像长寿宗的化婴丹,也就是留在此时使用的。 然而,陈登鸣这次突破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引发,太突然了,且算是破而后立。 总计十二缕祥云般的力量才吸收了不过三分之一,他就已经完成了本需三四年才能达到的突破。 这剩余的祥云之力,继续被圆满金丹吸收后,便于雷火之中是铸就金身,借金身之力凝聚元婴之力。 此刻,但见陈登鸣在雷火中绽放金光,全身好似金光琉璃塑造,大光头很扎眼,周身绽放香气。 体内金丹,道道雷火般的纹路在表面浮现诞生,宛如一根根血管遍布,随着陈登鸣的神识入驻其中,在金丹中便点亮了神识之光,形成一个发光的人体。 那人体宛若婴儿蜷缩。 哪怕还未彻底成形,亦可看到栩栩如生的轮廓,天庭广阔,自有一种出尘脱俗的味道。 金丹上遍布的宛如血管般的纹路,与那婴儿相连,往内送入一股股充沛的力量,使得那婴儿的气息愈发强盛。 金丹圆满后,元婴便已在丹中形成雏形。 这个过程,倒是好似凡人怀孕生出胎儿。 然而凡人结婚生子,那妇人十月怀胎,乃是以自身精血孕育而成的肉体凡胎。 修仙者修炼成金丹结婴,那一颗金丹,却是捉将日月腹中炼,夺得乾坤体内煎。 日月以及天地灵气精华于体内炼,便是练就一颗集‘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天地人三宝之丹。 再以此金丹一颗,借来雷火塑造出丹内元婴之形,以自身神识入驻成其神。 这便是集天地人精华塑造而成的仙婴——元婴,已非是肉体凡胎。 这样一个元婴,本就是集中了一位金丹大修集中所有精气神蜕变升华后诞生的结晶,具备非同凡响之伟力。 故而元婴真君,本就在诞生之初就已蕴含了一丝天地真蕴,乃是天地人三才以雷火淬炼之瑰宝,才被称为真君。 如此,方能在肉体凡胎的肉身损毁后,还能元婴遁去,夺舍重生。 只因其本身精气神,大部分都已集中在元婴之内。 《金丹谣》有云,“元婴根植金丹内,念上一声神不灭,元婴出窍将去也” 这正是仙肌道骨本金身,灵韵生香到世尘。我有元婴两千寿,愿君长作长生人。 便在这雷火与灵光交织轰轰烈烈的修炼之间。 半月时间悄悄溜过。 半月之后,陈登鸣已完全炼化了所有的祥云之力。 《长寿功》在此过程中径自跨过了第十重,迈入了第十一层,在快逼近第十二层时,方是逐渐止住。 此时,他体内金丹中的元婴,已是孕育出了双手,进入有手的阶段,化婴之力充沛澎湃。 陈登鸣没有立即出关,而是在苏颜焰着鹤盈玉好意送来化婴丹后,继续巩固修炼。 这个过程,好似孕妇孕养胎气般,孕养元婴之力,也令掉光的头发眉毛重新生长。 这种比喻,虽是颇为滑稽揶揄,但在《化婴说》中,的确是着重讲过化婴阶段需要注意的事项。 如此经过稳固蕴养过后的元婴,方会在真正突破之时,更为顺畅自如,减少瓶颈。 不过,陈登鸣修炼至今,从不知瓶颈为何物。 此刻按部就班的修行,也只是向来求稳惯了,做一做锦上添花之事,也是有益无害。 在此过程中,前线四海反攻阵营也已逐渐开始展开反攻,首先要拿下沦陷的东域之地。 短短数月之间,便接连传来捷报,其中天道宗乔昭献以及永信剑派剑子、昆灵宫道子等天骄,皆是开始崭露头角。 四个月后。 又一个年头的春暖花开之时,潇潇暮雨伴随杏花飞舞。 一队四海修仙联盟的传讯使者团在这个时节来访,带来的消息却非如春花春雨般柔和,而是充满紧迫催促之意。 待这一队四海修仙联盟的传讯使者团离去后,长寿宗氛围凝肃,诸多长老亦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沉寂了近半年未曾再爆发出惊人动静的掌门洞府,倏然灵光一闪,阵旗显化而出,猎猎招展。 阵法结界打开,震散一片飘舞到洞府旁的花瓣。 潇潇暮雨与灵光中,陈登鸣发丝飘舞,负手自洞府内走出。 随手掐诀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清理了根本无需打理的纤尘不染金身。 他眸光沉静,气质依旧是如过去般沉凝稳重,两鬓白发似初心不改,时刻警醒长生之志。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如烟似雾般的雨幕,数道灵光迅速破空而来,远远看到其身影,迅速减缓飞行之速,笑盈盈隔空抬手作揖,道一声道友,说一声。 “恭迎掌门!恭贺掌门!” 陈登鸣哈哈爽朗一笑,抬手回礼洒然道,“临门一脚,跨过后再贺不迟!走吧,我已知道四海使者团的来意.” 管朝、公输载、叶永等长老互相看一眼,均是齐齐会心一笑,因四海使者团到访而压抑沉郁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这看着成长起来的掌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潇洒干脆 (加更了,求月票铁子们,冲下) (本章完) 334:出关已是化婴时!金身堪比道体威 尽管在四海修仙联盟正式展开反攻之前,陈登鸣就已是以长寿宗掌门的身份,向四海修仙联盟申请了延调令。 此令通过昔日达成合作的众仙城司事殿长老王平从中调解,也是如愿达成,为长寿宗争取到了最后一批前往四域前线的机会。 然而战场瞬息万变,曾预料的两年多的延缓时间,却是于今时今日又发生变故。 攻城容易守城难,这在修仙界同样适用。 只不过修仙界所需要守的,未必是城,而是一个个资源丰沃的特殊地点。 这看守自是需要人手的,四海修仙联盟自然也就需要派遣更多的修士前往四域。 这种明显得好处摘桃子的时刻,虽也会面临危险,却还是有不少好战的四海宗门趋之若鹜。 而在这种时刻,长寿宗这种作为本就应该早就派去了四域的原四域宗门,当然也就不合适再‘苟’下去了。 四海宗门的修士都将要前往四域作战了,尽管未必就真是奔着抛头颅洒热血去的,可这个时候,一个原四域的宗门却能作壁上观,隔岸观火,这可就不合适了。 故而,四海修士联盟使者团的到来,却是为催促长寿宗尽快派遣出主力修士反攻军。 … “掌门,他们最后给出的时间也太紧迫了,只有短短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这也太仓促了.” 天险峰议事殿内,一众长老围绕陈登鸣而坐,管朝摊开双手诉苦道。 陈登鸣微微颔首,平和笑道,“这次来的是永信剑派的人,永信剑子多年前就在我手里落了面子。 这次四海修仙联盟还派永信剑派作为使者团来谈,态度已经是摆出来了,这个时间即便是我和师叔来谈,也未必能谈出什么好结果了.” 公输载双手缩在袖中,哼哼道,“幸好掌门你没有亲自屈尊跟他们谈,否则就正中了他们下怀,这次永信剑派来的人是油盐不进。 我怕掌门你跟他们谈,没能谈出什么好结果,还憋一肚子气。” “也罢,既然事情现在已是定下,我们再商议纠结也无用,不如都做好准备。” 陈登鸣摇摇头,道,“我们长寿宗是作为第一波反攻修士大军中最后一批上阵的宗门。 我们出发后,他们四海宗门才会跟上,指望他们为我们四域宗门打头阵,那是不太可能。” 温立艳恼道,“现在也是看到我们东域有资源好处,才有些四海宗门蠢蠢欲动。 尤其是西魔海那帮家伙,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好处,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 陈登鸣对此不置可否。 资源利益,永远是修仙界永恒不变的主题之一。 这种问题,争一万年都争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他不愿多抱怨费口舌,倒不如着手眼下之事去办。 坐在长老席一直不发言的鹤盈玉知他心意,岔开话题,提醒道,“苏师叔已在使者团离去后同时离开,交代是去与其他师叔汇合共商大事。” “嗯。” 陈登鸣颔首,环视众人,下达指令,“苏师叔离开之前,已通过传音玉符传音于我,其他几位师叔其实也对宗门事宜另有安排。 各位长老如今就将手头上不重要的事务先放一放,按照预案准备安排吧。” 几位长老均是面容一肃,齐齐作揖领命。 哪怕私下与陈登鸣交流可以随意些,但在此时严肃场合,众人还是自觉维护掌门威信,以示绝对的尊敬。 陈登鸣如今正式突破金丹圆满,甚至还服用了化婴丹,以其说法,距离突破元婴也就只差一步而已。 这份实力,已是与当年金丹圆满的刑慧光不遑多让。 甚至以这位昔日“陈白毛”的名头,在战斗力上自是更胜一筹的。 修仙界实力为尊,众人无不信服。 对宗门的安排进行开会和分工后,陈登鸣这才有闲暇陪伴鹤盈玉以及小阵灵。 但受限于如今所处的尴尬环境以及时局,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日子,自然也只能是偷一偷乐一乐,不可长久。 洞府内,事后。 陈登鸣神清气爽抛下姐儿走出卧室。 只觉丹田内的元婴似更为强大了一些,仿佛正在长脚,使他走路都有劲儿,雄赳赳气昂昂,外人一看就知道雄风赫赫,家中地位了得。 “道,道道友,恭恭喜你修为突破了,元婴也已在望,你,你终是要比奴家更快一步突破到元婴了.” 卧室外,小阵灵鬼鬼祟祟墙角打转儿,看到陈登鸣整理衣襟走出,立时飘荡过去,娇羞又亲昵喜悦地作揖恭贺。 她已是在半年前就已从幽精的第三魂状态,回归到了第一魂胎光的状态。 用幽精的话说,便是陈登鸣只喜修炼,是块不懂风情的榆木疙瘩,将她丢在洞府内与姐儿一起守着空闺,寂寞对寂寞,愁对愁,还不如继续沉睡。 这等放浪原话,以胎光羞涩腼腆的脸皮,自是不会在陈登鸣面前道出的。 不过此种一人分饰多种性格的重修元婴小婢女之风情,恐也唯有陈登鸣能领略一二,旁人无福消受。 “灵儿,你放心,我突破元婴后,你未来恢复元婴的实力,也是将不远了” 陈登鸣看着乖巧懂事的小阵灵胎光,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类型的小阵灵,笑着安慰。 “对了,你不是已经有一魄非毒已经走出了阴泉,出现在了人世间。 若是日后你与这一魄相遇,聚集到一起后,你的实力境界也必然会有提升的吧?” 小阵灵轻‘嗯’一声,结巴道,“奴,奴家正是要与你说起此事,幽精与非毒的联系最为紧密。 她,她让我转告你,要,要小心千罗鬼,鬼王。 他已与域外邪修合作,很可能在你前往四域时,狙,狙击你.” “千罗鬼王.”陈登鸣负手踱步,凝重颔首。 这千罗鬼王的威胁,他当然是没有忘记的。 不过而今实力毕竟已是今非昔比,这鬼王虽说也需要郑重以待,却不至于感到特别惧怕。 陈登鸣甚至心里已在构思,如今那鬼王也不清楚自己早已发现了他,是否能在未来设下埋伏,借四海修仙联盟的力量将之剿灭。 这是完全可以提前设想的。 因为在四海修仙联盟的计划中,还需要他作为联络人,救援煞星东方化远。 届时跟随传闻中的四域第一人曲神宗前辈,若是那千罗鬼王胆敢对付他,以化神道君的力量,顺手也就能灭了千罗鬼王。 不过暂时这方面的计划,还不知具体是何时实施,陈登鸣也在等待时机。 他吩咐小阵灵继续紧密关注非毒的动向后,便进入静室,观察这大半年来的修行所获。 “金丹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158/737/2110 灵根:水、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99/100) 道法:《长寿功》(十一层:680241/1200000)、《无边落木萧萧下》(精通81/100)、《金生水》(精通32/100)、《画地为牢术》(精通76/100)、《水链术》(大师16/100)。 道统:天仙道统(寿):领悟道统神通【天眼通】、【上苍之眼】、【天仙道域】、【天意】(长寿玉玺加持); 人仙道统(心):领悟道统神通【人仙道体】、【噬灵功】、【惊目炼神诀】、【七无绝境】、【人定胜天】、其他略” 自从大半年前,因祸得福通过分身得到了人心殿的部分传承之力后,他又服用了一枚长寿宗为历代掌门准备的化婴丹,修为可谓是完成了一次突飞猛进。 短短一年时间,就已是结束了本应至少三四年时间才能完成的突破,踏入了金丹圆满。 非但如此,余下的祥云之力以及化婴丹,更是助力他的《长寿功》继续突破,铸就金身,完成了金丹圆满境界时的大半修行,省却了至少三十年的水磨工夫。 《长寿功》的接连突破,也是令他的寿元增长了一百二十五年,达到了两千一百一十年之久。 不过实际而言,他也是氪命修炼。 虽然看上去只活了一百五十八岁,年纪轻轻,实际却是已消耗了快八百年的寿命,也还只有一千多年好活了。 这种惊心动魄的氪命修仙过程,其实是长寿宗修士最为抵触鄙夷的。 长寿宗修士视悠久寿元为自傲的本钱,绝不愿浪费一心半点寿元在折寿筑之事上,然而他们的掌门,却是日常氪命修行。 “消耗了737年寿元,才突破到现在金丹圆满。 一般的金丹若是如我这般氪命,只怕也只能勉强赶在寿元大限将至之前踏入元婴期吧” 陈登鸣自我揶揄一笑,摇了摇头,知道不大可能。 人的年纪越大,越是逼近寿元大限,精气神也就越是没那么充沛了。 结婴却恰恰是需要消耗很多精气神用以凝婴的,故而需要极其浓厚的底蕴。 最终能成功结婴的,哪怕是鬼修鬼婴,都没有一个易与之辈。 故而像冉毅强曾被誉为长寿常青藤,却也是在多年前踏入金丹后期后,修为就一直寸步不进。 “看来.也许当初不是冉长老不想进啊,而是自知把握不大。 往前进一步,金丹内孕育元婴,便将持续损耗自身精气神去供养元婴。 若是自身精气神底蕴不够雄厚,只怕最终元婴没供出来,寿元也将会随着精气神的损失加快缩减,未必就能活这么多年” 陈登鸣诞生出明悟。 没有处于这一个境界之时,或许还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亲身体会感受清晰。 如今身处这个境界,眼界不一样了,自然也就是明白其中凶险与缘由。 故而修仙界才这么讲资质潜力。 越快突破境界,后续寿元潜力大的人,方有极大希望突破到更高境界。 至于老东西,潜力无多,能苟活就不错,还想更进一步,只怕把苟活的命也拼没了。 大器晚成,何其难也。 陈登鸣如今处于金丹圆满,又身处长寿掌门的位置上,就再次认识到了修仙界的残酷性。 他被一步步筛选选拔出来,成为长寿道子,才能得到最好的资源修炼。 这是因为他的资质潜力,已经被认可了。 之后成为掌门,更是能得到化婴丹这等珍贵的资源宝物,进一步缩减了结婴的难度。 这可谓是强者恒强。 若是冉毅强也能有这些资源,是否也有结婴的希望? 肯定是有的。 只是相较于他,相较于刑慧光以及当初同时期的苏颜焰,冉毅强的希望不算大,故而才被淘汰。 最好的资源,往往也只能留给最好的人才,在长寿宗亦是如此。 让陈登鸣这个掌门去抉择,他也是会做出如此抉择。 惋惜、怜悯这些情绪,于私人是好品质,但放在一个干系数万修士命运的大宗门中,作出抉择之时,这些却都是无用的情绪。 “我能修炼这么快,也有一半是宗门资源供养的功劳啊,这是将一个顶尖大宗最好的资源,都供给了我像冉长老他们,都是作出了让步与牺牲,若是还在散修之时.” 陈登鸣想着想着,看向不远处已融化了大半的寒玉冰晶床,一阵头疼。 不提他如今已是长寿掌门,手握【长寿玉玺】,便是还不是掌门,享受了如此多的顶尖资源培养,都是要肩挑起一些重担与责任的。 他收摄心神,闭目心神感应了片晌金丹内孕育元婴的状态。 沉吟片刻,调动一丝金丹之力,顿时浑身散发出晦涩压抑的金身灵威波动,全身皮肤好似泛着坚不可摧的金色灵光,连眉毛和头发丝都似化为了淡淡金色。 金丹圆满——金身! 在圆满之前,以金丹之力虽是也能凝聚金身护体,但却不如雷火重塑后的金身纯粹强横。 陈登鸣此时更换过后的发丝根根晶莹坚韧,手掌摊开,指甲铮铮作响如宝刀锋刃。 牙齿、骨骼,肌体,都绽放金光灵韵,即将随着元婴的诞生,向着元婴真君的真躯蜕变,精气神也将发生升华,那也是元婴真君享两千年寿的缘故。 “呛——” 飓风战刀倏然被召出,锋刃无暇的刀锋带起风云般的刀气,骤然落在陈登鸣屈指弹出的食指上。 ‘叮’地一声爆响,伴随一圈金光扩散。 陈登鸣满头带着淡淡金光的长发无风自动,向后漂泻,显露出飞入鬓角的眉梢与一对晶亮虎目,开阖间精光若现若隐。 飓风般的刀气崩溃,飓风战刀嗡鸣一颤,斜飞出去,在半空翻转几圈才稳住。 陈登鸣风轻云淡收回食指,满意颔首。 金丹圆满金身的强度,已堪比近八成的人仙道体了。 飓风战刀这种三阶高级法器,若是不全力施为让他正面挨上一记,都无法将他重创,更别提杀死。 难怪金丹圆满修士都极其强横,单是无需任何防御法宝的生存能力,就已经胜过金丹后期太多,算是发生了质变,就好似筑基后期对比假丹的区别。 这还只是金丹圆满修士的金身,若是日后成了元婴,凝聚天地真身,那又将如何强大。 元婴之下的修士,想要毁去元婴老怪的真身,让其重修夺舍,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也难怪昔日东方化远以金丹后期只修为斩杀元婴老怪的事例,能成为夸张的传说,流传上百年。 陈登鸣对如今的身体强度有所了解后,又试了试调动一丝元婴之力。 发现一丝元婴之力附着飓风战刀之上,便可轻易撕裂他的金身防护,有如平时加持了道力一般。 飓风战刀的刀气威力,至少能提升两倍以上。 这元婴之力,的确名不虚传,在力量高度上固然是不如道力,却也已算是没有道统的修士达到金丹圆满后,所能接触到的最强力量。 不过,这元婴之力来之不易,消耗若是太多,将会影响结婴的效率,不宜多用。 陈登鸣只是浅试了一番,做到了然于心后,便不再多用。 他凝聚出一尊新的武仙分身,打算尝试以分身进入七无绝境的无心之境,接触人心殿。 此类尝试,在过去数月之间,他也已是于闲暇之时,试过很多次,却均是宣告失败。 以有心去做无心之事,似本就刻意了些,求不得,难寻觅。 “不是风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绝追寻。 白云本自无遗迹,飞落断崖深更深.” 陈登鸣心中暗暗默念,尝试找回那有心无心之间的感觉,揣摩把握心灵传承中的‘无心之境’. (本章完) 335:莫向天涯悲岁暮,人间多少白头翁(求月票)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悟不透这有心无心之间的玄妙之处,就终究还是难以接近‘人心殿’。 陈登鸣以武仙分身连番施展《七武绝境》,最终接连几具分身,都是在无心境界中心力损耗殆尽而消亡。 没有一具分身,能通过无心之境再次接触到人心殿。 甚至他也已经考虑到,这其中的关键,或许是在于人仙道统最终的道意神通【人定胜天】。 然而,哪怕是有武仙分身同时施展【人定胜天】,也无法更改分身消亡于无心之境,难以接触‘人心殿’的事实。 由此,陈登鸣也确定,当初那一具武仙分身,肯定是钻研【人定胜天】以及【七无绝境】有所成果,方可机缘巧合之下,晋升那种非同寻常的‘无心’状态,进入虚无缥缈的人心殿内。 而这后来的诸多分身,都尚未钻研到那种层次,自然也就难以进入人心殿。 甚至,若那进入人心殿的分身,也只是机缘巧合契合了某种特殊的心境状态,可遇不可求,那么后来者恐怕无论如何持续钻研,也是希望渺茫。 “可惜.那分身钻研感悟到的状态和经验,也随着分身一起消亡了,否则我现在也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陈登鸣颇为惋惜,暗道日后要频繁要求感悟【七无绝境】这方面的分身交功课,如此才能时常‘存档’,避免宝贵的修炼成果丢失。 其他分身因修炼的也不是【七无绝境】,压根不会突然凭空消失。 陈登鸣一般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收割一次分身修炼的成果,没有太大风险。 此时,再度确定无法接触人心殿后。 陈登鸣也不强求了。 他重新凝聚出一道武仙分身,命令其慢慢钻研七无绝境和人定胜天两相结合使用的可能。 随后又凝出一道武仙分身,继续研究及《人仙道体》与巨灵神体的结合优化。 这受东方化元高屋建瓴的指点过后的道体神通,如今也快要研究出眉目。 陈登鸣有种感觉,当《人仙道体》优化方案成功后,他《陈氏武道总纲》肯定也将迈入下一个新的境界。 而以本就强悍的金身施展优化过后的人仙道体,只怕论身体力量上的强度,将会超越元婴真身。 肉身,本就是人仙道最强的法宝之一。 曾经最强的人仙便是以肉身开辟天地,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仙道天意的碾压。 … 服用了一颗补心丹后,陈登鸣旋心神沉浸心灵深处,开始凝聚人仙道力,心神晋入天人合一的武道状态,与东方化远遥遥建立联系。 经历了上次人心殿的机遇之后,陈登鸣所拥有的人仙道力更为充沛了。 比之曾经继承第四道道文之前,他的道力是浓郁了近一倍。 这代表他在施展人仙武道神通时,威力将会大增,纵是人仙道体所能维持的时间,也将延长。 此刻,随着识海之中的道力逐渐勾勒出人神殿的宏伟轮廓,其中也传出了东方化远那熟悉的宏亮声音,语气透着强烈不满。 “小子,你总算还知道主动联系我,怎么?这次是又惹了什么麻烦要本尊给你解决?” 陈登鸣闻言一笑,不疾不徐道。 “前辈误会了,此次没什么麻烦。 晚辈这些年,一直在闭关修行全力提升实力,倒也不是刻意避着前辈,毕竟要打回四域找前辈,也是需要实力的” 这尊煞星,中途的确是尝试联系过他,但却都被他散去人仙道力避开了。 他现在对人仙道力的掌控也已经熟稔,自然不会是煞星想要什么时候进入他的识海,就什么时候能进入的。 不过如此一来,当然也叫这向来霸道绝伦说一不二的极其不悦。 “哦?你小子看来还真的是突破了.?” 东方化远此时也从陈登鸣的神识强度判断出其状态,语气略有缓和,讶然道。 “你这修炼速度,倒是与本尊当年不相伯仲,看来要不了十来年就能突破元婴了。 不过你若是无法寻到属于你的传承仙殿,从元婴再修行到化神,可就不是易事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结合他找寻到人心殿时的状况,再从煞星东方化远的这番话。 顿时判断出,对方当年就是因为找到了人力殿才完成了实力飞跃,非但借助人力殿镇杀了妙音宗元婴老祖,更是吸收了人力殿内的传承之力。 如此方能在短短上百年之间修炼到元婴圆满,在与天道二祖轩沉硝一战后更是晋升化神,完成实力飞跃。 “我只是得到分身反哺的极少极少一点传承之力,就省却了数十年苦修之功。 若是我日后突破到元婴,能得到人心殿内完整的传承,只怕也能和东方前辈一样迅速完成底蕴积累吧” 心里思索着,陈登鸣沉吟片晌后,还是没有选择将自己已经接触过人心殿的经历告知。 只是顺着这个话题,旁敲侧击询问对方有关人心殿的讯息。 修仙界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亲师父都未必能全信,甚至可能谋害弟子。 这东方化远虽说看似是意态豪雄之辈,如今又是在合作,可事关人仙道统传承,陈登鸣还是选择保留。 毕竟对方如今非但已掌握了人力殿,连人神殿其实也算是被对方控制着。 而他同样作为人仙道统的继承者,却连自己的人心殿都还未真正进入.不可不防备。 面对陈登鸣旁敲侧击的询问,东方化远却也难以给出太多有用的讯息。 “我曾经就告诉过你,人心难测,人心殿更是难以度测,它算是人仙三殿中最难寻觅的 你一个心灵传承者都找不到头绪,我就更是对这人心殿知之甚少了,或许你需要虔心、无心、有心,究竟以怎样的心灵去寻找,都要看你自己.” “多谢前辈指点!”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东方化远给出的这些指示道谢。 他已经清楚,以无心结合人定胜天所达到的某种心境状态,就能进入人心殿,但这些他自然不可能告知。 暂时他也不能确定,这东方化远是否会有借他这个心灵传承者去寻找人心殿的心思。 既然对方也不能给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他适时结束这个话题,转移话题到接下来就将面临的为其解围的问题上。 感觉这东方化远,如今就像是被困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 明明神通广大,却处处受制,需要人来解围。 他分明实力不如很多,却又偏偏成了关键人物,就好似解救泼猴的唐玄奘。 提到解围的问题,东方化元来了精神,“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四海修仙联盟既然已经打响了反攻,可做好决定什么时候来援助本尊?” 陈登鸣,“我也在等待四海修仙联盟中的前辈因此事联系我,不过目前虽然无人联系,应该也快了。 因为我们长寿宗也将参入反攻了,东域现在已有些地方被攻占下来.” 东方化远冷哼,“慢,太慢了。看来域外那帮狗杂碎,给四海修仙联盟的压力还不大。” 陈登鸣心中一动,道,“我也颇为急切,想早日助前辈脱困。” 东方化远嗤笑,“行了,你这臭小子向来喜欢说些好听的,本尊都听腻了,我可没见你真有多急切。” 陈登鸣,“前辈误会了,晚辈也是实话实说。前辈可还记得,三十年前曾被你灭了分神的阴泉鬼君?” “哦?” 东方化远讶异,“怎么?这鬼东西又死灰复原,阴魂不散?” 陈登鸣,“早在数年前,这阴泉鬼君派遣了一位千罗鬼王离开阴泉,来到人世间,只为找我复仇。 我是担心返回四域战场后,若是四海修仙联盟迟迟没有新的安排,这千罗鬼王又找上我” 话已至此,陈登鸣点到即止,不再多说。 多说了也就成了要挟,平白令人反感。 不去说的话,懂的人自然也是懂的。 “你这臭小子怎么就比本尊年轻时还会惹麻烦!” 东方化远直感到一阵牙痛,险些被陈登鸣气笑。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长寿宗的人,怎么各种麻烦事是一茬接着一茬。 他本想通过联系上对方与四海修仙联盟搭线,助自己脱困。 结果现在数十年过去,他的忙都还没帮上,倒是反出手帮了这小子几次,还送出了道文,现在又来这一茬。 “这小子,怎么像是我的克星?” 东方化远郁闷不已,感觉他堂堂化神尊主,被困南寻,如今却成了长寿宗的护道人,越想越是心里一阵烦躁。 想说狠话,臭骂一顿吧。 这小子又自始至终也没请他帮忙,简直只字不提,还言语诚恳记挂着为他解围之事,这完全没骂的理由。 不骂吧,他自己又感到郁闷得憋得慌,浑身难受,怎么都感觉像是掉进了坑里。 “烦死了!等那千罗鬼王找到你,再喊本尊!没被快打死前,绝对不要喊!” 东方化远撂下一句话后,断了与陈登鸣的联系,随着人神殿的淡化而一起消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陈登鸣心里一笑,心神也满意抽离识海。 花花轿子人人抬。 这做前辈,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尤其是东方化远这等性格霸道强烈之人,往往也是好面子骄傲之人。 骄傲的人,就绝不做丢脸的事。 哪怕知晓陈登鸣话里潜台词的意思,却也碍于那份骄傲和臭屁的面子不发作,把自己憋得烦躁,捏着鼻子认了。 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看似是微末技俩,实则却是人心之间的博弈。 陈登鸣只字不提求助之话,却已是达成了需要达到的目的,这也就是他对人心人性的理解和运用。 身为人仙道统的心灵传承者,确实也有他的几分门道。 很快,两个月后。 长寿宗山门之前,两艘宛如山岳般巨大的四阶灵舟上,载满了挑选出前往四域的长寿宗弟子,总计数千人。 在长寿宗灵舟周围,还环绕有大大小小十几艘附庸的中小势力的灵舟,载有诸多修士,也将共同前往。 但见最大的两艘灵舟上,悬挂着长寿宗旗帜,有修士们在甲板上高歌,似互相进行鼓气。 下方的海滩港湾里,蓝色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造就出一幅蔚蓝色的海岸美景。 很多长寿弟子神色间充满着期待和紧张忐忑,既有对即将回返四域故园的期盼,也有对未来四域反攻战的恐惧忐忑。 诸多灵光时而从长寿岛的城内方向飞来,运输来远征的物资。 有修士与前往远征的弟子道别,依依不舍,也有修士心情沉重告别道侣,将妻女托付道友照料。 前方此去虽是魂牵梦绕的故园,但将要面临的也是凶残的域外邪修,反攻之后未来如何,还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回归与道侣相见,的确是未知的。 但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 长寿宗虽是声誉极好,讲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却也不会专养闲人,还是要进行履职任务。 曾经陈登鸣就是这么经历过来的,如今也轮到很多需要履职的弟子,为另一批弟子负重前行,如此方能保证宗门延续。 “掌门,他们中,最后能有多少人回来?” 长青城内的一座高塔上,一名身形奇伟,气质沉稳儒雅,面容与陈登鸣有六分相像的青年看向陈登鸣,恭敬问道。 他是陈飞麟,如今的陈家家主,陈登鸣的孙儿,也是长青城内所有势力中的无冕之王。 这无冕之王,并非他自封,而是所有势力私下公认。 但陈飞麟却反感,甚至为避嫌,这十几年间就只见过陈登鸣两面,见面也是只以掌门称呼。 只因十几年前,长寿宗就已颁布公私令法,只因在那一天,他的母亲李雪就此抛下老父与他离去 更只因其父陈敬的谆谆教诲,令天性聪慧的他逐渐学会收敛顽劣,韬光养晦,处事愈发沉稳,严于律己。 面对陈飞麟的疑问,陈登鸣负手仰望海天间的落日,叹道,“这日起日落,周而复始,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日头升起后,还能欣赏到日头落山的美景。生与死,也是如此.” 他话语一顿,转首瞧向陈飞麟,看着这不过才二十七岁的孙儿如今沉稳至此的气质模样,心内是既欣慰又感慨叹息。 “飞麟,陈家终是要在你的手中延续下去,你现在已做得很好。” 陈飞麟沉静道,“我能做得这么好,主要并不在我,而是他们愿肩担一些风险。” 陈登鸣讶然,“我记得,曾让你选择过,是随我一同去四域历练履职,还是留在长青城,你的选择,却是留在城内。” 陈飞麟平静笑道,“不错。因为我不去,对长寿宗和长青城而言,才是最好的履职。” 陈登鸣眸中精芒一闪,深深看进陈飞麟眼里,微微颔首。 对这个孙儿如今的表现,他是真的满意了,再难看到这小子昔日顽劣的模样。 陈家有飞麟,不求如何显赫腾达,至少是能延续很久的。 如今陈敬和陈依然这一儿一女,都已是垂垂老矣。 虽然仍是还有些寿元可活,却毕竟是凡人之命。 只怕下一次他闭关再出来,便是要白发人送‘白发人’了。 然而这生老病死,就是凡人微如尘草的一生,固然值得悲叹,陈登鸣却早已在昔日送许微入阴泉之时就看开了。 “天要黑了,走了!飞麟,既有安稳修炼的环境,就好好珍惜修炼吧。” 陈登鸣淡淡一笑,踏入夕光,袖袍飘飘飞向灵舟,宛如投往那滚滚东流的汪洋逝水,晚霞映照下,海浪像有千万条赤蛇,挣扎窜动。 飘摇远征浪涛声,万里仙海一夜风。 莫向天涯悲岁暮,人间多少白头翁. (求月票) (本章完) 336:俏师叔危机!陈老登弯弓射大龙!(5K求月票) 四域,东域灵罡风层中,一圈圈动荡的激波,在空气中快速荡开。 凶猛的灵气仿佛爆炸一般扩散,罡风更是剧烈荡起,宛如暴跳如雷的老头呼啸冲出老远。 “轰!” 一抹青蓝雷光倏然绽放,雷光之中一道娇柔人影光影扭曲,细小的电弧在周围爆闪。 顿时吸引下来上方灵雷层的一道惊人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对面一道人影身上。 噼啪—— 刹时那人影被雷霆点燃包围,无数电弧宛如四窜的老鼠般扩散开来。 趁此时机,那娇柔身影迅速遁走避开。 轰!—— 被电弧包围的人影身上灵威爆起,一圈金光伴随元婴之力陡然扩散,震散电弧飞射而出。 他浑身火雾弥漫,灵气汇聚的好似极光般的彩带飞舞,双目凌厉扫向已经远遁的女子,又看向浑身冒烟的法袍和狼狈形象,蓦地仰首发出一声冷酷长啸,身上灵光爆涨,奋起直追。 “长寿宗的臭娘们儿!你逃不掉!本座定要亲手擒了你,做本座的洞府婢女,日日夜夜给本座吹箫抚琴!” 轰!—— 一条浑身带火的雷霆陡然迅猛落下,照亮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 那叫嚣之人顿时声音戛然而止,忙仓促抵御雷火。 远处,苏颜焰蓦地吐出一口血涛,俏面惨白,身前滴溜溜旋转的青雷珠亦是黯淡下去,仅有微弱电弧四散。 她口角溢血,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后,此刻神识近乎枯竭,唯有以天仙道力才能勉强抗敌。 但此刻,距离四海封仙大阵还有近五千里,能否顺利逃遁到那里,尤是未知。 耳旁风声嚯嚯,她掐诀调出传音玉符,继续向附近周边可能存在的道友求援。 察觉到储物袋内尤自闪烁的其他传音玉符。 苏颜焰此刻也无暇去分心浏览,仅留有最后一股天仙道力,准备在关键时刻调动天意保命。 而今有些道友,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此次中了域外邪修的埋伏,包括她以及刑慧光、蒋坚在内的诸多同道,恐怕都将凶多吉少。 东仙海,阵阵腥咸的海风吹拂。 海面宛如是敲碎了一海的宝石屑,反射着点点光华,亮晶晶、闪熠熠,银灿灿,闪闪悠悠地颤动着。 在那海天相连处,数十艘或大或的灵舟远道而来,浮空驰骋而至,在明丽的阳光下闪烁着点点灵光。 其中最大的一艘宛如山岳般的灵舟上,陈登鸣负手伫立甲板之上,两鬓白发飞舞,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低头收起一枚传音玉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苏师叔这两月一直没有回应消息,连蒋师叔也是如此,莫非他们在集体执行什么任务?” 陈登鸣眸光远眺着极远处宛如跳荡着的水银般的四海封仙大阵结界。 几座浮空岛在那里被阵力牵引漂浮,美轮美奂,仙气飘飘。 下方的海岸上,有诸多建筑已是建立起来,均是造型简易,只讲实用的战时法屋。 相较于数十年前,这里似没什么变化,却又像是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陈登鸣目光突然一凝,骤然看到前方海湾中一片掠过的庞大阴影,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迅速在他感应中增强。 轰地一下,巨浪掀天而起。 一声摄人心魄的苍莽深沉龙吟声从海浪中传出,宛如卷起了一阵狂风与云雾,震得海浪更为汹涌。 一头浑身遍布青褐色鳞片的巨龙从海水中升腾而出。 它没有生翼,顶上有两只如羚羊的小角,颈部还长着一蓬鲜艳发光的鬃毛,从两边垂下,滑落海水,口下生满针刺般的短须,两只灯笼般的龙瞳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与智慧之光,隔着遥远距离,紧紧盯着陈登鸣。 “龙灵岛的那头元婴龙兽?没想到这次竟又是这头龙兽镇守这里” 陈登鸣心神紧绷,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威慑力,衣袍都在向后飘拂作响,但面上却是泰然自若,眸光明亮锐利,并不虚。 曾经与这头元婴龙兽对阵结怨时,他尚且还只是金丹中期修士,与苏师叔联手对抗这龙兽。 而今他已是金丹圆满正处于化婴的阶段,自忖【长寿玉玺】在手,纵是不敌这能抗衡元婴中期修士的龙兽,也有能力全身而退。 当然,以他如今长寿宗掌门的身份,此刻虽是显得情形紧张、剑拔弩张,却也不过是唬人的阵仗罢了。 这龙兽除非是想要被四海修仙联盟制裁,否则疯了才会对同盟修士阵营出手。 这会儿,几队值守的巡游修士队也被惊动,顿时就有一队巡游修士以及一名坐镇此地的负责修士飞出,赶来迎接。 那龙兽眼神不善盯了陈登鸣好一会儿,似始终忘不了这个曾经遛狗一样给了它几箭的白毛修士,片晌后才‘嘭’地一声扎入海水中,掀起一片巨浪发泄。 “哈哈哈,陈掌门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还请陈掌门多多海涵!” 领头的一位红面膛的金丹中期修士笑声爽朗,态度恭谨客气,远远作揖抱拳迎上。 “原来是葫芦剑岛的乐尚能长老,久仰久仰!”陈登鸣随和抬手,客气回礼。 “哪里哪里!是陈掌门您的大名才是真正久仰,如雷贯耳!威名赫赫啊!” 八面玲珑的乐尚能感受到来自陈登鸣身上传达而来的淡淡灵威,仅仅靠近就有种浑身压迫的受慑感,暗自心惊震动,这嘴里恭维追捧的话语,也就说得愈发顺畅真诚了。 他没想到,这位昔日在长寿掌门接位大殿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掌门,而今居然这么快已是金丹圆满修士。 并且,从其沉凝深厚的气势来看,分明已是铸就了金身,正孕育元婴。 这就完全不是初入金丹圆满,尚没有铸就金身的修士可比的,下一步就可迈入元婴,万万不可怠慢。 陈登鸣与几名长老飞出,与显然很会来事儿的乐尚能说几句客套话,互相吹捧一番后,才开始问询此地情况。 才知晓这里如今只有一头龙灵岛的元婴龙兽,以及这乐尚能坐镇,其他修士主要则是龙灵岛以及葫芦剑岛的修士。 “如今这里就已经算是大后方了,有封仙大阵,也无需太多人手,主力都已进入四域反攻了。” 乐尚能笑呵呵介绍解释,对陈登鸣作揖恭维笑道。 “现在前线马上又有陈掌门您带着这一帮生力军加入,收复回东域失地,也是指日可待,乐某在此先行恭贺陈掌门了!” “乐长老客气了,不过陈某还是承你吉言!” 陈登鸣闻言露出微笑,对这乐尚能观感不错。 东仙海的仙道宗门中,能在态度上对长寿宗这等外来仙宗如此客气的,算是很少见。 正欲说话,倏然乐尚能面色微变,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后,迅速拿起腰间一枚闪光的玉符查看。 陈登鸣瞥了一眼,知晓此物乃是去往前线反攻阵营后,才会领到手的战时传音玉符。 一般用此玉符传递讯息情报,很难被敌修以特殊法器截取情报。 其次这玉符的传音范围也非常广阔,堪比小传音阵一半的效果。 “西南方三千里外,有元婴前辈求助!敌方目标是元婴中期修士。” 乐尚能迅速浏览玉符讯息之后,不由低呼‘元婴前辈求助’,登时面色难看。 元婴前辈求助,这级别,他想要援手都很难啊。 至于请动龙兽尊者去援助,这距离也太远了。 万一是敌修有什么计划,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目的就是为了狙杀龙兽尊者或是封仙大阵的节点,那情况也就不妙了。 乐尚能下意识目光看向身旁陈登鸣等一行人,开口道。 “陈” 却发现不知何时,陈登鸣等人都已是飞到另一边,负手与一众弟子含笑交流。 乐尚能一愣,到嘴的问询话语又憋了回去,心里不由苦笑。 元婴层次的交手,尤其敌人还是元婴中期。 以长寿宗这一行人的实力,哪怕是传闻中的长寿变种陈登鸣这个战力惊人的掌门,也很难插手,毕竟还未真正结婴。 “三千里太远了,还是让这位前辈尽力往这边逃一段距离再观察吧。” 乐尚能心里暗道,立即以战时传音玉符传讯。 这请动龙兽尊者前往三千里外驰援,委实太过偏激凶险。 一旦是个圈套,他也担待不起。 毕竟,他们的首要职责就是镇守四海封仙大阵,其次才是考虑就近支援。 “乐长老,我们旅途劳累,不少弟子都已疲惫,就先在这里安顿片刻,稍后再出发了。” 这时,前方陈登鸣回首含笑招手道。 他方才自是已经听到乐尚能情不自禁低呼出的内容,眼见对方脸色难看,就知道这事不好办。 这不好办的事,可就是麻烦,搞不好就能把麻烦招惹到他以及众多弟子身上,故而先一步避开。 大家都是一个同盟这没错。 但元婴前辈既然求助,无需细想,都清楚绝对也是元婴层次的敌手。 这趟浑水,可不好淌。 过分逞能的下场,只会死得很惨。 若只是金丹层面的求援,陈登鸣倒是乐意援手一番,那也不算逞能。 身旁跟随的管朝等金丹长老也各个都是人精。 此刻眼见掌门无意相助,也无人逞能,唯陈登鸣是从。 元婴修士的交手,他们这帮金丹修士又能帮上什么忙? 本来四海修仙联盟都知道让四域宗门在反攻前线打头阵,不拿他们四海宗门修士的性命安危当回事,他们自然要更爱惜自己。 “这些长寿宗修士,头发丝掉下来一根都是空的……” 乐尚能无奈。 陈登鸣等人不愿节外生枝冒险,他当然也是理解的。 他能请动元婴期的龙兽,却也不愿冒险的。 又有何资格去强求还没到元婴的这一众长寿宗修士,真拿别人当二傻子炮灰呢。 乐尚能远远应下陈登鸣后,迅速以传音玉符联系所知晓的最近海域的元婴前辈赶来驰援。 同时上前先安顿下来陈登鸣等人,心内只能祝福那求援的元婴前辈能撑住逃回四海封仙大阵附近。 若是距离近的话,他倒是好请动龙兽尊者冒险出手。 就在这时,战时传音玉符再度亮起,传来紧迫的讯息。 “我是长寿宗三祖苏颜焰,追击我的只有一人,是元婴中期的域外邪修谭象坤,他也已受伤,这是立功的大好时机!” 乐尚能叹息,迅速浏览完其中讯息的刹那,正要回复自己的顾虑。 这即便是有功劳,他一个金丹中期,也委实是拿不了,龙兽也不可能远离封仙大阵的范围。 然而下一刻他愣住。 “长长寿宗苏颜焰?长寿三祖?” 乐尚能猛地心中一震,立即看向已飞近的陈登鸣等人,扬起手中的战时传音玉符,急促道。 “陈掌门!是你们宗门三祖,你们宗门三祖啊!” 陈登鸣诧异看着神色急切激动的乐尚能,“乐长老,你这是何意?我们长寿宗三祖怎么了?” 乐尚能急飞过去道,“求援的是你们长寿宗三祖苏颜焰!是她亲口报上名号的。” “什么?” “这不可能!” “乐长老休得胡言,我们长寿三祖几个月前还和其他老祖在一起。” 管朝等人均是微微色变,旋即气笑了,纷纷呵斥。 这乐尚能也真是有意思,竟然为了让他们掺和进来,不惜诓骗。 真把他们四域修士的命不当命呢,元婴修士交手,那是他们能插手的吗? 陈登鸣皱眉,正要斥责,但眼看着乐尚能急迫将手中的战时传音玉符抛来,莫名的心绪沸腾,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棗七上八下,砰砰乱跳。 心血来潮! 身为天仙道统的心灵传承者,在心灵感应这方面的莫名预感直觉,是最为强烈的。 陈登鸣顿时面布严霜,‘唰’地伸手一抓。 飞来的战时传音玉符抓入手中,其中传来的讯息霎时传入脑海。 “掌门,不要轻信!怎么会这么巧?” “不错,以苏师叔的实力,身兼道统,岂会如此狼狈?” 管朝、公输载等长老纷纷劝阻。 陈登鸣却是在浏览到传音玉符内的讯息刹那,心头巨震,没有吭声,脸上几块肉绷得像牛腱子般紧,陡然双目精芒电射,低喝道。 “别吵吵!的确就是苏师叔!” “什么!?”管朝等人俱是呆住。 陈登鸣迅速冷静下来,目光如电看向乐尚能,又看向远方海湾内的龙兽身影。 当机立断作揖道,“乐长老,我愿现在立即援手,还请乐长老速速请动那龙兽,随我一同前往救援!” 管朝等人闻言俱惊,想要劝阻,但面对陈登鸣身上散发出的摄人威慑,另一边又是急待救援的苏师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掌门毕竟只是金丹圆满的实力啊,可对手却是元婴中期,哪怕是有龙兽相助,风险也太大了。 岂料此时,乐尚能讪讪作揖道,“陈掌门,按道理,你愿出手,这是最好不过,但实话说,龙兽尊者前辈,只能待在这封仙大阵之内,镇守大阵。 无论阵法外发生什么,都不在龙兽前辈的值守范围,尤其是距离尚远之地,龙兽前辈绝不会贸然前往,还请您海涵” “你说什么?” 管朝等人纷纷激动起来。 “乐某所言句句属实!” 乐尚能无奈摇头,心内却也是不由轻笑起来。 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之前也是想开口让陈登鸣等人去冒险,但谁愿意自己去涉险担责任?结果自是没傻子答应。 如今知晓是长寿三祖,这些长寿宗修士也急了。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是自己人,岂会真的冒生命危险,去救援或着急,又不是个个都是圣人。 “看来,乐长老你是无法说服龙兽去救援!” 陈登鸣制止众人无理,深深看了一眼乐尚能,凌厉如刀剑般明亮的双眼,仿佛能直接窥透对方心底的心思。 乐尚能顿感被一股令人惊悚的摄人压迫感笼罩,呼吸不畅,心中骇然,立即收起轻慢,勉强笑道。 “请陈掌门理解!乐某也是职责所在,可惜实力卑微,也无法说动龙兽前辈。” “好!乐长老放心。” 陈登鸣淡淡一笑,眸中精芒收敛。 他当然不怪对方的抉择。 异地相处,他也会如此,自然不会玩双标。 但事关苏颜焰,如今对方不愿援手,他也唯有向对方施压。 现在得到对方这一句话,也就是他想要的。 “既然你无法说动龙兽,我就自己说动它,随我去救人!” “什么?”乐尚能一愣。 还没明白陈登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一个长寿宗的掌门,又如何驱使得动龙灵岛元婴期的龙兽? 却就见陈登鸣陡然拿出一张人多高的黑色阴冷大弓,对着龙兽所在的海湾方向,比划了一下拉弓射箭的姿态。 嗡!—— 弓弦之上。 一根气势磅礴的魂箭方凝聚,锐利之芒又瞬间消散。 乐尚能和周遭一众长寿长老看得一头雾水,但这仿佛某种挑衅的讯号了。 一声压抑着愤怒的龙吟声,陡然从海湾海水中陡然传出,伴随轰地一声泼天大浪掀起,一声震慑人心的龙吟咆哮响彻八方。 “吼!!——” 龙吟声宛如形成实质的涟漪层层扩散。 一头浑身鳞片氤氲着强烈灵光的青褐色巨龙‘嗵’地冲出海水,宛如怒龙过江张牙舞爪,龙须飞舞,气势汹汹狂冲向空中。 陈登鸣早已在愤怒龙吟声响起的刹那刻,便已是提着大弓电骋飞走,瞬间飞离封仙大阵,直奔战时传讯玉符中记载的方位而去。 “吼!!” 龙兽狂啸一声,灯笼般炽烈的龙瞳光芒大放。 以它不低的智慧,自是明白这完全是陈登鸣玩得挑衅激将法,目的是引诱它前往出手援手。 但曾经本就难以压制的愤怒教它忍无可忍,恨不得事后就在大阵外无人的角落,狠狠蹂躏这不知礼数的长寿掌门。 “轰!——!” 大浪犁开倾天波。 巨龙之躯狂冲而去,巨大的龙躯翻江倒海,声势惊人,扩散的灵威骇人。 “龙兽前辈!不可啊.” 乐尚能整个人呆住,震惊看着就这么轻易跟随陈登鸣离去的龙兽。 这龙兽这么暴躁吗,就这么跟人长寿掌门跑了? ‘哗——’ 一蓬海水从天而降,披头泼下,顿时浇淋了他满头满脸 (五千四求月票,月票单日满一百加更)(本章完) 337:龙开道!弓拉满!杀星白虎箭射元婴!(求月票) 万雷奔电震狂风,鲸波翻海白浪中。 风声嚯嚯之间,一前一后两道灵光,撕裂六月火辣辣的海水,涤波荡漾出汹涌狂涛! 陈登鸣驭器在海天之间狂飙,长发飞扬,宛如找回昔日南寻狂刀之时的狂放肆意,救该救之人,斩该死之敌! 昔日青丘之上舞狂龙! 只不过今时,不再是惊鸣刀尖上舞出的狂龙,而是溜着一头货真价实的元婴巨龙。 圆满金丹之力,宛如小太阳从胸腹扩散全身。 使得他全身肌肤散发淡淡金色光辉,头发亦是染上了金色的光晕,灵威慑人! 来自后方的阵阵惊心动魄的龙吟声,伴随震慑人心的元婴威压,化作一圈圈无形涟漪,宛如汹涌波纹,在传达而来之时,便被陈登鸣丹田之内蜷缩的元婴重重化解。 即便如此,他亦是有种浑身有如针扎般的皮肤刺痛感,好似芒刺在背。 此时,如非他的心灵有人仙道力守护,可抵御恐怖龙威,绝对已是心悸无力,宛如暴风雨中的小麻雀,根本飞不了多远。 这龙兽,毕竟乃是能抗衡元婴中期苏颜焰的强横生物,非是一般元婴可比。 一人一龙急速驰骋而过,千里距离很快掠过。 一千多里外,两道身影追击不断,法宝碰撞出的激波以及空气中抽离的灵气呼啸碰撞。 元婴期修士交手的威势虽是远不如化神道君,却也声势骇人,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轻易捣毁山川、阻断河流。 苏颜焰已是挣扎战斗到了濒临极限。 然而身后那股杀气却如影随形,不增不减,无论她逃遁之速有多快,都无时无刻不在紧紧地威胁她。 她之前就经历过一场激战,在蒋坚以及一祖付昌胤的掩护下才拼命突围而出,身受重创。 此刻在这域外邪修谭象坤追击万里之下,已是伤势加重,元婴之力和体内道力、神识,都已濒临油尽灯枯。 然而前方封仙大阵内似有接到传讯的同盟修士,却迟迟没有来援手。 这最后一千多里的路程,以她如今的余力想要逃脱,难上加难,除非舍弃肉身,以元婴遁走,遁速暴增三倍有余,如此方可脱困。 “逃吧!逃吧!快点元婴出窍逃啊!只要你敢元婴出窍,我就大功告成!” 后方,穷追不舍的域外邪修谭象坤紧紧盯着苏颜焰,心里冷笑催促,随时准备出手擒拿元婴。 像这种被逼到绝境的元婴修士,委实太少了。 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与他修为相当的元婴修士,他是绝无可能将对方逼迫到这份儿上的。 而即便是将对方逼迫到了绝境,若不能掌控方式,也很容易鱼死网破,被对方拉着垫背。 如他现在这般,看似步步紧逼,实则又留有一定相对的空间,才是最恰当的。 既令对手疲于奔命,持续损耗力量达到极限,又时刻给对方可逃出去的一丝希望,让对方逐渐步入陷阱。 现在,他感觉时机已经来了,猛然加速向前冲掠过去,催动的法宝声势惊人。 周旁天空中飞云流逝,风景模糊。 苏颜焰意识模糊间,再度察觉到一股形如数实质般的杀气伴随强压袭来。 她心内哀叹一声,体内元婴骤然睁开双眼,抱住性命相较的青雷珠,便要遁走离去。 一股强盛的灵光与灵威,仿佛回光返照般,陡然从她身上浮现。 “好!” 后方追杀的谭象坤双眼放光,心知终于是逼迫出对方元婴了,立即掐诀之间张口吐出一道光珠。 这光珠之内急速飞出,传出哀嚎惨叫,伸出无数惨白双手,每一只手掌中间都有张利齿嘴巴,似要将更多人拉进珠内陪葬吞噬,赫然是一种拘灵类的法宝。 这法宝光珠出现的瞬间,前方苏颜焰娇躯头顶一道小巧元婴同时钻出,散发氤氲强烈灵光,吸引来澎湃灵气,好似灵光冲顶。 “嗄——” 光珠内的嚎叫之声骤然大盛,速度骤增,道道惨白双手更是宛如骤地延长的涤纶绸缎波荡弯曲着,缠绕抓向苏颜焰才冒头的元婴。 “不好!” 苏颜焰顿时察觉到不妙,只感到元婴有种欲要被一股强大吸摄力摄走的感觉,登时无比心惊。 “哈哈哈,天庭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闯进来!” 谭象坤欣喜如狂大喝。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震天大响陡然传来。 远处海天之间,宛如响起一声惊天霹雳,暴风狂涌,天地失色。 一道金光似撕破了虚空,刹那临近,越是临近之时,就已越是无声,到最后金光一闪—— 瞬间命中光珠,从无数张开的大手之间一闪而过,骤然洞穿。 咔!—— 光珠破裂开道道裂纹,裂纹中释放出刺目光霞,金色魂箭也同时消弭,寸寸瓦解。 “啊!——” 凄厉的惨叫从光珠内传出,响彻整个海岸。 一阵破碎的声音落入谭象坤耳中。 他顿时看到了光珠破裂开的景象,距离苏颜焰的元婴仅仅就只有最后数十丈距离。 近万里的精心捕猎,就此功亏一篑,他不由双目圆瞪发出怒吼。 “不!!” 嗖!—— 回应他的,是又一道金光凌冽激射而来的魂箭,甚至箭头之上,还有银光迸发,散发来令他都感到威胁的威慑力。 远处,陈登鸣身形雄伟,手持索魂弓杖而立,身旁是被一分为五的道道金丹魂箭,在空气中播散着令人心悸的威慑。 如今,五支魂箭已是五去其二! “你找死!!” 谭象坤锁定陈登鸣,怒喝掐诀之间,周身顿时灵气光雾氤氲,方圆千丈灵气如流水汇聚到他身前,风雷阵阵,构成一杆长矛。 “去!” 这长矛陡然随其一指点出,猛地激射而出。 轰!—— 这一击,简直宛如长虹贯日,带动方圆千丈的灵气如一连片横截面的潮汐疯狂横扫而过。 远远看上去,就好似长矛以点带面,形成囊括天地千丈的十字切割。 “叽——” 第二支金色魂箭与之触碰的刹那,直接崩溃,寸寸瓦解,构成魂箭的金丹神魂惨叫间形成一张痛苦脸庞,魂飞魄散。 嗡!—— 长矛裹挟急剧收缩的横切波掠过,几乎是擦着苏颜焰仓促闪避的身躯,将其法袍切割下一截。 远处,正脚踩飓风战刀上持弓飞驰的陈登鸣脸色一变。 下一刻,他瞳孔猛地收缩,看到一道高速掠来的矛尖以及急剧收缩的锋芒,在他眼前迅速的放大,强烈的危机感,刺激得心脏抽搐。 “嚓!” 他迅速转身人刀合一,刀光将他身儿一裹,连同三支魂箭,以间不容发之势仓促避开。 “咻!——” 一声尖锐的嘶鸣擦身而过,呼啸的浓烈锋芒震得如意宝甲自行护体,发出刺耳的金属鸣音。 一股蕴含在锋芒中的元婴神念仿佛直透心灵,陈登鸣脑海嗡嗡直响,识海激起道道汹涌涟漪,神识海洋疯狂激荡。 体内金丹中的元婴双眸微颤,正要睁开双眼。 然而悬浮识海之上,宛如一轮银月般的人仙道力,陡然扩散下来一片银辉,宛如静谧的银色月光照耀汹涌江面。 他强由他强,银月照大江! 被元婴神念冲击激荡的识海霎时镇静如渊,仅有一圈微波般的涟漪扩散,触动心湖,似揭示方才的不平静。 陈登鸣骤然清醒之时,突然只觉身后猛地爆发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四周空气都微微震动,灵气紊乱。 他几乎能感觉到背后汹涌而来的尖锐气浪以及灵气冲击波。 “铛!——” 一圈冲击波直接轰中他的后背,但却被如意宝甲阻隔,仅令他身躯向前飞掠前冲了些许。 一声愤怒凶猛的咆哮陡然伴随强烈龙威,压过轰鸣,响彻云霄。 陈登鸣迅速侧身避让的刹那,匆匆一瞥。 便看到一圈圈形如实质的可怕的音浪把云雾都击溃,雷霆电弧轰轰四散,大片空气宛如吓得如潮水般褪去。 那后方混乱的云雾中,陡然冲出发怒的龙兽,其强健虬结遍布青褐色鳞片的灵躯上,有一小片鳞甲被切割崩裂,三只宛如巨大船锚般的龙爪中,有一只龙爪更是染血。 这龙兽,却是在陈登鸣避开那惊险一击之后躺枪,以其庞大的身形,想要迅速完美避开,确实不如陈登鸣那般灵活。 “吼!——” 龙兽宛如灯笼般巨大愤怒的瞳孔,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陈登鸣,眼见其滑头地直接避开到上空,又猛地看向远处的域外邪修谭象坤。 一股怒火从心头窜起直冲脑门,熊熊燃烧,爆吼一声,冲了过去。 谭象坤只觉自己的攻势被避开的刹那,便轰中了远方云雾中陡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紧跟着震慑人心的怒吼声传来,双眼就看到了一副无比震撼的景象。 远处一头体型庞大满身青褐色鳞片的巨龙,宛如陨石从天空砸落下般破开云雾,怒吼冲来,飞舞的龙须好似烈焰狂舞。 大量浓郁的灵气迅速汇聚向那庞然大物,在漫天的浓雾和灵光中,强烈恐怖的龙威已将他笼罩。 “镇守封仙大阵的那头龙灵岛龙兽!它竟然离开封仙大阵赶到这里?” 谭象坤脸色大变,眼看那庞然大物在眼前急速放大,强烈威胁令他心中警兆狂鸣,立即调动法宝玉狮锤。 ‘嗡’,空气震颤,灵光汇聚。 玉狮锤浮现半空,一股压迫性的气势让周围空气凝固,好似要将虚空都碾压塌陷下去。 “吼!——” 一声深沉宛如深谷中的狮吼咆哮陡然炸响。 玉锤注入了元婴之力后灵光大放,陡然释放出一头宛如狮子形态的冲击波,裹挟着迎风见涨的巨锤气势汹汹飞扑而出,如同炮弹一般狠狠地撞向冲来的龙兽。 轰!!—— 两个庞然大物相撞,一圈白色的冲击波爆开。 龙兽宛如被一座大山撞中,庞大身躯一个踉跄,猛然暴怒狠狠一爪击出,空气就被高速摩擦下变得通红。 灵光四射的一爪‘铛’地将巨锤轰飞出去。 与此同时,它陡然双目猩红一片,张开森然龙口。 呼呼呼呼—— 一圈氤氲充斥强烈龙威的灵气漩涡在龙口汇聚,散发令人心惊胆战的危险气息。 “不好!” 谭象坤脸色急变,电光火石之间,他体内元婴之力全力爆发。 一道灵光从脖子上的项链中一闪,瞬间拖曳着他的身躯宛如流光一闪迅速避开。 轰!!—— 一道由灵气高度凝聚的毁灭波恍若闪电,一闪即逝。 几乎是擦着谭象坤的身躯残影掠过,沿途所有云雾皆被打散,空气都挤压爆炸出一窜火焰。 堪堪避开的谭象坤只觉一股强烈威胁擦肩而过,似与黑白无常擦了个肩,头皮一阵发麻。 然而此时,远处陈登鸣已是手掌搭在了弓弦上。 他双目电芒四射,左脚弓步上前,右脚后撤,左手持弓向天,右手用力拉紧弓弦。 嗡!—— 索魂弓杖霎时震颤,又一根金丹魂箭在身旁消失,于在弓弦之上凝聚而出,浮现出化龙宗金丹修士贾国贤那充满怨毒的脸孔。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弯弓射元婴! 陈登鸣浑身气势飞速攀升,双目喷薄出炽亮冰冷的银色光辉,锁定远方的元婴邪修,一股强烈杀意在胸腔中酝酿,怒发飞扬。 猛然拉满手中索魂弓杖,拉满的大弓登时金光万道,瑞彩千条,光芒大放。 兹啦啦—— 一圈圈刺眼银色道力宛如电弧般,开始在魂箭上密集的缠绕,汇聚成一头杀机凛然的白虎之形。 武道神通《四象神箭》之杀星白虎箭! 才从龙口惊险逃脱的谭象坤心中警兆狂鸣,浑身寒毛耸立,蓦地神识锁定向陈登鸣,心头巨震,只觉竟是被一个金丹圆满的修士带来一种强烈的生死威胁。 还不待他紧跟着震慑的心神作出反应。 “吼!!” 箭矢射出,并无破空之声,而是一声伴随着一声震慑人心的虎啸。 箭矢的影子,就好似一头银色光辉凝聚而成的白虎,气势盖天,咆哮着冲来。 难以形容这一支魂箭的速度,好似一道一闪而过的银色雷霆电,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恍若真正闪电。 连谭象坤的神识都难以锁定,甚至心灵都有种要被‘一箭穿心’的恐怖心悸感。 这种种负面影响才被他强行摆脱,刚想躲闪,却哪里还来得及。 身躯才刚刚一偏,自动形成防护的法宝风行流云罩才一出现就被炽烈的银光轻易撕裂洞穿,比纸糊都好不了多少。 下一瞬,谭象坤只觉右胸剧痛,半边胸口都被一闪而过的魂箭轰开,心神更是真的诞生宛如被一箭穿心的痛苦,心灵一阵激荡。 然而元婴真躯,何其强横,恁是没有被洞穿撕裂。 “啊!!滚!!” 谭象坤发出一声愤怒狂啸,元婴之力凶猛爆发,掐诀一指之下。 一道激烈的乌光形成螺旋,瞬间将魂箭崩裂半截。 宛如一头白虎被撕扯成了两半。 但下一瞬,剩下半个身躯却杀性更为浓烈的白虎一声狂啸,伴随怨毒无比的贾国贤神魂,猛地自爆。 一道炽烈白光膨胀爆开。 顿时炸开谭象坤的半边胸膛,连右边的右臂都炸飞了出去,血肉模糊。 如此重创,即便谭象坤是元婴真君,心志坚韧,也不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等再回过神来,却已经迟了。 四周的空气骤然在恐怖宛如深水炸弹般的龙威威慑下凝固。 一只足有身躯大小的锋锐龙爪,裹挟摩擦得赤红的空气与浓郁灵气,如一把剖天利刃,猛地轰杀下来。 “嘭——” 一道刺眼的灵光一闪而逝,化作环形波扩散。 谭象坤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强如元婴真躯,在这同境界元婴龙兽重逾山岳般的巨爪打击下,也根本承受不住那股沛然凶猛的压迫力,被瞬间打的血肉爆开。 轰!—— 尸体如爆开的泥水泥点般,激射向四面八方,成一团盛放的血色烟花. 昨天月票没满百,八十不到,这章还是提前发吧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338:人身无尽藏,人力无穷尽!人仙古体(求月票) “嘭”地一声摄人心魄的沉郁爆鸣! 好似一个皮球被摁在水里狠狠挤爆的声音! 血水如血色烟花四溅,元婴真躯的强悍肉身,也根本扛不住元婴龙兽的正面含怒一击,似烂泥般炸开。 一道灵光氤氲的元婴,瞬间抱住两个储物袋,从烂泥般的血水中冲出,惊怒交加的尖声厉喝,以迅比光焰的急速,就要远遁而去。 “吼!——” 元婴龙兽身经百战,早有预料,蓦地双目释放出明亮宛如灯盏般的青光,罩定遁出烂泥般血肉的元婴。 地煞七十二小法——摄魂夺魄! 一股强盛的奇异吸摄力,登时卷住谭象坤的元婴。 周遭虚空都仿佛刹那塌陷下去了一个深潭。 谭象坤惊恐万分,只感到置身在这龙兽瞳光下,恍如被一轮曜日灼烧着,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焦渴,元婴之力在飞速流逝,迅速不由自主的无力向后飞撤。 “不!” 谭象坤狂喝一声,元婴掐诀之间,元婴之力迅速损耗,施展出保命的术法。 霎时似身影淡化成了圈圈光影,其中一些在灯盏般的瞳光下崩溃,化作泡影消散,元婴之力也开始迅速衰减,最前端的元婴身影,却是径自飞逝逃遁。 龙兽一声咆哮,声浪掀起重重涟漪,龙瞳中光芒大盛。 倏然就在这时,两个储物袋飞来,落入它的眼帘阻隔视线。 谭象坤的元婴丢弃两个储物袋之后,遁速更快。 但就在这时,‘咻’地一道金色的光芒射来,呼啸着激射而至。 “混账!!” 谭象坤愤怒长啸,蓦地张口掐诀,元婴腮帮鼓起,喷出一大蓬灰色的大火,化作符文,灼烧那支飞来的魂箭。 三昧真火——气动之火! 凄厉的惨叫声中,飞来的魂箭顿时被灼烧得魂飞魄散。 元婴真君,强横至此,哪怕损毁了肉身,只要元婴之力尚未枯竭,其中精气神汇聚的力量仍有大半,非同凡响。 这种阶段,是真正的脱离了肉壳身体,元婴出窍,依旧能呼风唤雨,掐诀施法。 然而‘嘣嘣’两声,又是两道箭羽如虹,似是两道银色的火炬,闪耀冰冷银辉,撕裂空气成尖锐气流而至。 “阁下到底是谁!!为何不死不休?” 谭象坤怒极,竭力调动元婴之力,再度双眼喷薄出一团近乎黑色的火焰。 这是目光之火,亦是木中火,其中符文闪烁。 然而在这黑色火焰冲击焚烧之下,银色魂箭依旧,表面银色道文一闪,磨灭黑色火焰,余势不减,“噗”的一声,直接扎入谭象坤的元婴之内。 魂箭的箭头上,一张怨毒贪婪的金丹神魂化作人脸,噬咬元婴,疯狂拖曳,欲要将之化为与自身同样的箭魂。 “啊!——” 谭香坤元婴惨叫,双手紧紧抓住魂箭,体内元婴之力迸发,便要竭力调动三昧真火中的意念之火,形成空中火焚烧。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魂箭激射而来,直接从其元婴后脑扎入,宛如顶头一箭,银光迸射,人仙道力侵入心灵,顿时撼动其心神。 这一刻,谭象坤连意念也难以集中,彻底失去所有抵抗力,心中顿时充满绝望和不甘。 “嗖——” 半空中阴冷的黑色魂光一闪。 索魂弓杖飞来,顶端宛如一个张大欲择人而噬的烛九阴之口,吐出半截乌龙般的光华,罩定谭象坤元婴。 其元婴立时在剧烈挣扎中惨叫着与两根魂箭融为一体,形成箭矢头部最大的一根狰狞箭头,缩入魂杖之内。 “吼!——” 一只震荡空气的森然龙口,陡然噬咬而来,‘铿’地一声,满是锋锐刀剑般的龙牙激烈碰撞出火花,咬了个空。 索魂弓杖已先一步化作一抹乌光,从龙口缝隙中,间不容发避开,飞回上空的陈登鸣手中。 他才抓住魂弓,顿时面色一变,遁走避开,速度骤然加快,“咻”地一声,如一条虹光划破天空。 嗡轰—— 一道散布恐怖气息的龙尾高速掠来,似一片幻影,推动空气,成一片翻滚如海涛般的气浪,形成一片扇形的天之痕,覆盖面积极广。 在快要扫中陈登鸣的瞬间。 金光一闪! 陈登鸣成功施展金遁术,险之又险遁入万金珠内,体积霎时变小,被满是骨刺的龙尾上裹挟的尖锐激波,‘叮’地一声磕飞出去。 “呼呼呼——” 万金珠在巨大冲击力下激射飞出,当空划过一道金线。 陡然间,表面被磕开的裂缝‘喀喀喀’迅速扩大,金屑四散,猛地崩裂炸开。 陈登鸣闷哼一声,顿时从万金珠内被逼出,金遁术被强行打断。 他嘴角溢出一口鲜血,心神受到龙威冲击剧烈激荡,在狂风中长发飞舞,衣袍碎裂成片片飞絮,显露出刚猛无俦的如意宝甲,快速后撤。 自从金系灵根转为水系灵根后,金遁术的施法速度和施法威力,都已大不如前。 否则他也不至于在进入万金珠之内时被击中。 不过,几乎在身形被逼迫出后撤的刹那,他已是迅速掐诀凝印,上品水系灵根迅速显威。 《画地为牢术》! “嗖嗖嗖——” 空气中水系灵气迅速汇聚,浮现出无数的似虚似实的灵水锁链,高速旋转游走,布满神秘花纹,散发阴冷锋锐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朝冲来的龙兽缠去,形成一座水牢。 龙兽一声咆哮,龙吟声掀起形如实质的音浪涟漪,震荡水牢剧烈波动。 呼—— 它蜿蜒巨大的龙躯猛地前冲,抬起巨大龙爪,凝聚出明灭不定的浩瀚的元婴龙力,猛地一拍。 轰!—— 天空为之一暗,仿佛龙爪落下天倾,空气都变得凝滞。 ‘嘭’地一声,道道水链形成的水牢猛地挤压爆炸,成一团璀璨灵光,散开成一锅浓粥般的水雾。 龙兽狂啸着长驱直入,迅速冲杀到陈登鸣身前,猛然一声咆哮,须发飞舞。 陈登鸣只觉一股磅礴龙威扑面而来,头发都被劲风吹拂得向后拉扯得笔直,心灵战栗,头皮发麻,身躯直撅撅僵硬。 识海中人仙道力扩散,他迅速镇定心神,进入半人仙道体状态,全身银光爆裂,紧随刀光一闪,高速灵活避开。 龙兽只觉眼前一银光刺目了一下,本应被龙威震慑的猎物,竟陡然高速移动。 它迅速挥舞出龙爪。 瞬间感触到一个小东西从爪下间不容发掠过,紧跟着身躯传来一阵划痛感。 ‘兹啦!——’ 陈登鸣操控飓风战刀,高速切过龙兽的皮肤,摩擦出一溜烟的火花后,才在人仙道力辅助下,撕裂开一片坚硬鳞甲,留下一条细微的伤口,倾洒出氤氲散发金光的龙血。 这种程度的伤口,对于龙兽庞大的身躯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但剧痛和羞辱感,却令它出离愤怒。 它身躯猛地旋转,带有骨刺的巨尾宛如灵活的长鞭般高速袭来! 呜嗡!! 空气推挤爆炸成一片气浪。 陈登鸣才避开出一段距离,覆盖面积极广的巨尾便已狠狠抽击而来。 “铛!——” 挡在身前的飓风战刀直接被击打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弯曲弧度,而后狠狠回弹到陈登鸣身上。 轰! 他身上如意宝甲瞬间亮起璀璨光芒,却又迅速黯淡下去深深凹陷,身躯如破布袋子般倒飞出去,轰地砸在下方海面,砸起惊涛海浪。 一群鱼群还未来得及散开,就被这股惊人的冲击波挤压,震散成血雾,是真正的殃及池鱼了。 陈登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一口比鲜血还腥咸的海水,顿时猛灌入进来。 他只觉浑身宛如散架了一般。 尤其是胸口宝甲凹陷下去的位置,胸骨似都裂开了,险些被强打出半人仙道体的特殊状态。 这堪比元婴中期的龙兽,太强了! 而且似乎是真的狂怒到失去理智了,竟然是动真格的。 自一开始引走龙兽之时,陈登鸣就清楚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 稍有不慎,就将遭受反噬。 然而,龙兽毕竟乃是龙灵岛的半个老祖,算是同盟。 即便真对他有怨怒,除非想同归于尽,否则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这个长寿掌门置之死地,最多在联手抗敌之后,就将他狠狠教训一顿。 故而陈登鸣从一开始就决定赌一把。 毕竟若没有龙兽的助力和震慑,他也没有把握对抗元婴中期修士,下场只怕更惨。 但是此时,龙兽恐怖的接踵攻势,似都告诉他 “这畜生发疯了,不是闹着玩的!” 陈登鸣心中大凛,人仙道力配合天仙道力全力运转。 此刻强烈危机之下,除了借助【长寿玉玺】调动天意,他也唯有施展还未研究透彻的改版人仙道体,同时施展天眼通提前预判龙兽攻势。 前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后者还有一线争取缓和的机会。 外面海水波光荡漾,龙兽惊人的咆哮声,伴随散发惊人威慑的身躯临近。 就在此时。 “轰——隆——啪”!一声震雷震天响—— 空中传来好似晴天霹雳般的焦雷声。 一道耀眼的闪电蓝光急骤驰过落在龙兽身上,仿佛‘嗤啦’一下点燃了一个大火球。 愤怒的龙咆哮,登时震得人心收紧,海浪动摇。 水光波荡中,依稀可以看到苏颜焰的身影在此时出现,操控青雷珠暂时拦阻了龙兽。 “师叔!” 陈登鸣迅速冷静,双目喷薄出氤氲的冰冷蓝光,进入天心境状态之中。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快速浮现出武仙分身曾经结合《巨灵神体》优化改善的《人仙道体》。 种种玄妙之处,在电光石火之间纷纷涌上心头。 巨灵神体,乃是一门施展后可令身躯巨化的神通,与人仙道体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人仙道体再怎么巨化,也不过一丈多高,身体迸发出的力量,还不具备绝对的优势。 巨灵神体则是可令身躯巨化到三丈多高,短时间身躯充盈更多的人仙道力,爆发力更强,堪称人形法宝,体修也难挡其威。 不过这二者,都不过是脱胎于昔日那敢于天道叫板,能以一己之力撑开天道的人仙大能——古仙。 曾经陈登鸣受东方化远指点,欲要结合《巨灵神体》与《人仙道体》钻研出更强的人仙肉身道。 东方化远自悟之武道神通,便是集合百家之所长,号称修至大成,魔挡杀魔,仙挡弑仙。 然而无论何种人仙肉身道神通,都没有人仙古体强横,也都是仿照人仙古体靠拢。 “人仙古体.” 此际,陈登鸣双眼氤氲积蓄青蓝天仙道力,全身银光氤氲,充斥人仙道力。 天仙、人仙,天道,人道. 这种种昔日对立的仙力,尽管极其微弱,可能连一缕仙力都算不上,却在他体内竟处于一个完美和谐的状态,宛如一个太极。 这太极缓缓旋转。 他的脑海宛如掀起阵阵轰鸣声,浮现出了一幕画面。 那画面中,有一个人,一个宛如山岳般巨大高达数百丈的恢弘巨人,顶天立地而立,双目好似日月星辰,浑身皮肤粗粝坚韧,缭绕银亮散发晦涩危险气息的电弧,鼻孔呼吸出的灵气,犹如烟雾蒸腾,摄人心魄。 仿佛这个人就是一座山,这个山就是一个人。 一山一人,是为人仙——古仙! 他头顶似是一个圆盘,足下是一片圆地,他的心脏位置,也有一个圆盘。 一片充满玄奥的讯息口诀,顿时在此时从那巨人双眼透射出的神光中,钻入陈登鸣脑海之间. ‘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 人身无尽藏,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开天!!”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宛如山岳般恢弘的巨人仰首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如震慑人心的巨雷般响彻云霄,可怕的音浪,把四周山川河流都击得粉碎改流。 巨人宛如日月星辰般的双目,刺出不屈的璀璨光亮,似不屈于人道屈居天道之下,不屈于天意弄人。 他蓦地探出宛如擎天柱般的双臂,粗糙大手抓住那头顶圆盘,狠狠一掰! 咔!—— 圆盘裂开,爆发青蓝之光,似一只森然冰冷威严的眼睛睁开,天雷迸射,所有景象伴随巨人的怒吼霎时在陈登鸣脑海消失 “人定胜天!人身无尽藏,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于这天仙道力与人仙道力交融之间,陈登鸣也机缘巧合蓦地诞生对于人仙古体的明悟。 原来,最强人仙肉身之道,人仙古体的关键,就是领悟人定胜天之中的不屈斗志,领悟人心与人力之间的关系。 人体是无尽宝藏,人心更是宝藏中的瑰宝。 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方是为——人仙古体! 刹那间,他不由自主令体内澎湃的人仙道力开始运转。 一股充满不屈斗志的战意,开始于胸臆之间充盈激荡。 他的身躯骨骼、肌体、五脏六腑均随着人仙道力的充盈,仿佛注入了神奇的强横力量。 骨骼延展粗大坚韧,肌肉更为致密而强健,经脉似龙筋般抖动发出风雷之声,浑身四处,散发出刺目的银亮光芒。 轰!—— 海水之中,仿佛亮起一颗银亮的太阳,释放出惊人的高温,大片的海水被气化,撕裂。 “铿铿锵锵——” 如意宝甲疯狂震颤,随着海水之中一个恢弘霸道的庞大身影出现而跟着不断延展、变大,猛地似承受不住般,崩散开来,化作无数铠甲部件,在海水中四射。 一个足有十几丈高大散发强烈人仙道力的银光巨人,蓦地从海水中出现,撑开海水巨浪,在蒸腾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开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 人仙古体! 半空中,一爪将苏颜焰打得法宝弹飞,口吐血涛的龙兽,骤地浑身鳞片耸立,察觉到了来自下方传达而来的一股强烈威胁。 它迅速停止对苏颜焰的追击,掉头蓦地看向下方雾气缭绕中宛如银色太阳般的庞大人影。 只见一双银亮璀璨如星辰般的双目撕裂雾气,与它一对灯盏般的龙瞳对碰到一起。 两种心灵意志的对碰,宛若锋刃宝刀! 空气中都似瞬间激起一层细微的涟漪和激电。 龙兽一双龙瞳骤然急剧收缩。 只觉似被一头可怕的远古时期的洪荒猛兽盯住,唤醒血脉深处的某些恐怖记忆,那猛兽手撕神龙,只掌遮天,一人扛天,号称——古!! “刚才,打得挺爽吧?!” 一道宛如洪钟大吕般震荡空气与心灵的声音,骤然荡开雾气传来。 龙兽心中一惊。 陈登鸣仰头看着上空的龙兽,感受着体内急剧消耗的人仙道力以及此刻无比强横的肉身力量,一股不屈豪迈的战意保持着,伴随气势疯狂飙升。 这是属于人仙古体的力量,敢与真龙比角力的强横伟力,傲视所有体修之力。 他蓦地一声狂啸,满头银发飞扬,身体微微一顿,海面凹陷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惊涛波澜,将他宏伟高达十几丈的身躯包围,拧腰就是猛地一拳。 “轰!” 拳头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银亮的的光芒。 在上品水灵根的加持下,武道神通《鲸涛破浪拳》掀起一道高度压缩凝聚的银亮气柱,似鲸波噬天,穿刺切割,直冲天空,仿佛天地都被洞穿。 龙兽本还略显镇定的眼神,顿时色变。 这他娘还是金丹圆满刚化婴的修士? 这小子是怎么就能与古这种存在牵扯上关系的? “吼!” 龙兽发出一声咆哮,浑身鳞甲迅速浮现灵光,龙爪散发缭绕灵气光束,一爪如山岳击出 (5.2k求月票!下周抽空无条件加更两三章) (本章完) 339:上古龙符!披着人皮的真龙 龙兽一爪击出,强健龙爪上的每一片龙鳞甚至都浮现出了明亮而晦涩的符文。 这是上古龙符,代表龙仙一脉的道统传承。 然而龙仙一脉的道统,早已随着祖龙、黄龙、神龙等诸多神龙、仙龙的陨落而崩灭,消失于修仙界的悠久历史岁月洪流中。 仅存的些许残存龙仙道统,都只存在于一些拥有真龙血脉的龙族后裔体内,道统早已转为血脉传承,孕育出了龙灵岛以及化龙宗等势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 此时浮现上古龙符的龙爪击出,万千浓烈龙气汇聚龙兽爪间,重逾泰山,也代表这元婴龙兽此刻对陈登鸣的高度重视。 矗轰一声爆鸣! 电光石火之间,两股凶猛的力量激烈对碰一起,爆炸产生汹涌波荡的灵气冲击波,向八方扩散。 轰—— 不远处,一座山峰被这环形冲击波横切而过,顿时半个山头发出‘库咔咔’的巨响,烟尘弥漫,树崩山摧,巨大的山石脱落,缓缓斜着坠落下去。 满空击散的水汽气雾中,龙兽庞大的身躯巨颤后撤,宛如波浪般卸力,龙爪尖端都隐隐泛红,只觉向来以刚猛无俦巨力著称的龙爪,在催动龙血内纯净龙力的情况下,竟还被陈登鸣一拳头震麻了,骨头剧痛。 这是什么怪力!? 这还是首次遭遇还未突破元婴,就能在正面与它比拼力气的怪胎! 哪怕是对方继承了传闻中人仙道统的道力,甚至与那令它心悸的古有关,也远远超出了它的预料。 至少它龙灵岛的龙子包括岛主,都难在金丹圆满之时达成如此壮举。 还不待它反应过来,一柄凝聚满是银色道力的长刀朔空而来,闪电般直刺它的眼瞳,光芒刺眼。 “吼——!” 龙兽眼神愤怒,猛然低头,如方天画戟般的龙角汇聚来周遭灵气,围绕螺旋状的龙角转圈,每转一圈便灵光剧盛,晶光璀璨,与长刀‘铿锵’对碰的刹那,爆发出一圈崩溃的灵气与火星。 飓风战刀哀鸣一声,锋刃被生生磕出一个缺口,灵性大损,弹飞开来。 一股心灵异力却是从刀气中迸发,侵袭撼动龙兽的心神,似一道银色闪电杀入心湖。 “鞥!” 龙兽心神震动,双瞳神芒大放,瞬间以压倒性的力量,碾碎侵入心灵的银色道力。 但就是这么一晃神之间,下方雾气震荡。 一道足有它体型三分之一大小的庞大身影,裹挟重重惊涛,高速冲来,怒吼之间,蓦地一拳打出。 轰!——! 又一道凶猛银色拳劲构成的气柱,裹挟道道巨龙般的水波,狂绞凝聚袭杀而至。 龙兽眼神惊怒,迅速避开其中一道拳劲与高速刮过的水波。 它只觉这拳劲中蕴含的人仙道力以及超高速水流如利刃般,刮的它身上生疼,感觉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鳞甲,都不似不顶用了。 这是完全不同于寻常修仙者的战斗方式,类似于体修。 但人仙道的武道神通以及道力,却更区别于体修,几乎不施法,依靠的就是超强惊人的爆发力,杀伤惊人,令向来擅以身躯作战的龙兽,都感到遭遇同类般的难受。 然而,陈登鸣此刻却是暗叹,他如今人仙古体的力量虽然惊人,但毕竟实力境界还差龙兽一截。 因此,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攻势速度,都要弱不少,轻易就会被龙兽避开。 甚至,若非天眼通能提前预判对方攻势轨迹的神妙,他都只能被动挨打。 此时,他竭力打出的道道攻势,尽管是密集强烈,龙兽都不敢以身躯硬抗。 但此兽胜在有三爪一尾一头,全身上下,可谓皆是顶尖的四阶法宝。 此时,仓促之间,龙兽迅速以一只腹下龙爪迎击。 爪心处,一个古朴龙形符箓龙气大盛,一闪而逝。 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开,形如实质的灵气冲击波汹涌跌宕。 龙兽闷哼一声,龙爪鳞甲宛如雄鹰抖羽般片片撑开,流出血丝,再度被震退,两只龙爪均是剧痛。 眼看陈登鸣又是接踵一拳打出,道道惊人宛如银色灵罡般的气劲席卷而来,赫然是武道神通灵罡气劲。 龙兽憋屈无比。 这它娘今天是碰到披着人皮的真龙了,简直是没完没了! 一个金丹圆满,不应该会有如此强横又持久的战力。 它眼神惊悸又难堪,迅速摆尾狠狠抽出。 呼轰—— 裹挟锐利灵气激波的巨尾好似一把巨斧,剖开灵罡气劲,成层层叠叠的波纹,猛地抽击在陈登鸣迅速交叉拦截的粗壮双臂上。 “铛”地一声爆响! 陈登鸣只觉宛如被一股巨大冲击力撞开,双臂剧痛至近乎麻木失去知觉,庞大身躯向后跌落飞撤。 “吼!!!” 一声龙吟咆哮,下一刻就在耳旁响起,震慑得人头脑发晕。 龙兽身影恍若幻影,杀气腾腾,俯冲掠来,一爪击出,灵光万丈。 “天眼!” 陈登鸣双目蓝光一闪,精准捕捉到龙兽的攻势轨迹,身形尚在半空,陡然翻转,以与庞大身形不匹配的迅敏,间不容发避开龙尾,一腿似横天柱抽出。 几乎在这同时,天空中‘轰拉’一声雷鸣炸响。 一道青蓝雷光划过天际,瞬间击中龙兽。 苏颜焰风姿无懈可击的曼妙身影,在雷光中显现,冰冷威仪的眸光投注下来,神色隐显担忧。 龙兽身上‘轰’地爆开一团电火,庞大的龙躯在电火中陡然一僵。 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陈登鸣拧身跨步,怒吼间气势飙升,猛地挥出一拳。 “轰!” 银光迸射。 拳头积蓄灵气与道力,撕裂空气,宛如一道沛然凶猛的高压灵气柱,似那恢弘如山岳般的古仙,对天怒吼挥拳! 石破天惊。 龙兽全身僵直。 这一刻,它心中战栗,欲要后撤都已来之不及。 这可是能与它硬撼震痛它的一拳,如此毫无阻碍落在它身上的后果 ‘嘭!——’ 龙兽的身躯猛然一震,大量氤氲闪烁灵光的鳞甲构成的龙力防御,猛然被撕裂开一个硕大豁口。 鳞甲崩裂破碎,散发金光的龙血倾泄撒出,在阳光下宛如漫天金币。 一声愤怒惊人的龙吟咆哮,顿时震动云霄。 受伤之下,龙兽愤怒至极,元婴龙丹内的龙气席卷全身。 整条龙躯迅速化为结晶化般的凶猛狰狞状态,裹挟混浊的灵气气浪,骤然呼啸冲杀而出。 “战!!” 陈登鸣夷然不惧,不屈战意更为浓郁,人仙道力剧烈损耗,甚至开始损耗还未彻底炼化的第四枚道文。 他一声长啸,脚掌猛在水面踏出,轰地将水面震荡开一大片水雾,身影在掀起的万倾鲸波中,冲天而起。 咻!! 刀光一闪! 飓风战刀凝聚风云般的刀气,呼啸飞回。 化作十几丈银晃晃大刀,似虹桥轰然砸落,为古仙开天而去。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最势雄! “铿!——” 锃亮明晃晃的巨大刀锋,与锋锐坚硬的龙爪锋芒对碰,迸射出一道薄如刀片般的妖冶极光,瞬间将海水切割开来,将山峰剖开成两截。 龙爪巨颤,龙力在人仙道力下败退撕裂,龙爪崩断出裂缝,龙血四溢。 飓风战刀同时崩裂,断成两截。 两个庞然大物又以身躯为法宝,展开唯有体修般凶猛惊人的战斗。 利爪、拳头、尾巴、龙角、双腿,皆是最顶尖的法宝。 毫无花哨与神妙,却迅猛凶悍而充满爆发力。 任何靠施法以及法宝与这种体修对战的修士,除非能利用法宝术法的神妙克制制服,否则只需挨上一下,基本就已结束战斗。 … “人仙道……” 苏颜焰看着远处狂风与灵气中模糊激战的两道庞大身影,听着那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惊得已是芳心震动收紧,颇有些目瞪口呆。 她这好师侄,近一年前突破到金丹圆满,这她倒是知晓。 可如今这师侄金丹圆满时期所表现出的战力,却令她茫然不解。 这似乎是人仙道统中的某种人仙神通? 竟然可以变得变得这么巨大化! 但人仙道强横是强横,也不应如此夸张才是…… “巨化,还有这举手投足宛如山岳倾轧般的恐怖力量.” 苏颜焰脑海思绪电转,浮现出相关记忆,“曾经人仙道中,一位古仙扬言不敬天地,不敬鬼神,要自行开天辟地,以身化道,甚至可硬撼天仙道统所化天道,等同于是跨境界对抗天道.似乎就是掌握的这种力量。 神仙道中,有神仙仿照古仙修成巨灵神仙,实力就强悍惊人,难道师侄掌握了那位古仙的某种神通?” 她思索之间,手上动作却不慢,精准判断出凡是收获必有付出。 如此巨大的实力增幅,必然消耗大量道力,陈登鸣难以持久。 她迅速调动才恢复了些许的元婴之力,继续催动青雷珠。 噼里啪啦——电光雷火在青雷珠周遭肆虐,吸引着高空乌云内的雷火疯狂闪灼。 矗隆隆!—— 下方海面上一圈圈冲击波激荡,伴随一人一龙两尊庞然大物的交手,快速爆起,又辐散开来。 这时,苏颜焰引动的道道青蓝色沉雷,时不时划过苍穹落下,击向龙兽。 愤怒的龙咆哮声此起彼伏,偶有一两道雷霆落空打在海面,瞬间就令海水透亮,电弧四溢。 一时间,一片海域宛若天兵天将引爆了火药库。 道道雷线遍布四周,好似道道极光分割天地,声声惊雷如同万炮齐鸣。 整片海域翻江倒海。 时间在这一刻,似也因迅捷如电的战斗而变得缓慢了。 每一息之间,陈登鸣与龙兽都有超过数十次的激烈交手。 依仗天眼通,他能提前预判龙兽的攻势轨迹,故而即便速度以及反应上要逊色不少,却也能跟上对方攻势。 而人仙古体,更是令他能在力量上短暂与龙兽正面交锋,甚至形成强烈威胁。 至于龙威对他心灵的威慑攻袭,也被人仙道力所构建的心灵防线死死抵御。 如此一来,竟使得二者打得有声有色。 灵气剧烈激荡的波动,引得天象变化,风云色变。 诸多海水中的鱼群,皆遭遇灭顶之灾,被战斗余波扫中,便宛如炸鱼般纷纷随着海浪掀起,而后肚皮翻白。 龙兽越打越是憋屈,怒火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在汹涌。 身上处处鳞甲破碎以及电击灼烧的痛感尽管不致命,却似是在嘲讽它堂堂龙灵岛灵尊老祖的无能。 这已是第二次,它被长寿宗这狗叔侄俩压着打,吃了不小的瘪。 但是这次更丢人。 主要与它作战的,只是长寿宗金丹圆满的掌门,而非元婴中期的师叔。 向来只有它以弱胜强,这次却是它被以弱胜强了。 “吼!——!” 龙兽抓住一个时机,张口之间,无比浓郁的灵气疯狂倒卷,好似瑞彩万千,迅速向它口中高速汇聚,形成一团散发强烈威胁的灵气涡旋。 “糟糕!” 陈登鸣眼中蓝芒剧盛,心脏狂跳,生起强烈不安。 恐慌、心悸、压抑。 所有心灵异样都在警示他巨大的危机到来! 他长啸一声,不惜瞬间消耗更多的人仙道力,身影在被击退的刹那,召起下方一道海水冲击波轰在身上。 矗轰!—— 滔天水浪溅射开! 陈登鸣强行摆脱冲击力,瞬间化作一道银色残影狂冲向龙兽。 与此同时,又一道青蓝沉雷轰落,击得龙兽皮开肉绽,龙血溅射,龙口中汇聚的灵气涡旋不由一滞。 龙兽痛得鼻涕冒泡,七荤八素,清醒过来的刹那勃然大怒,便要喷涌出口中灵气涡旋。 呼地空气巨震,一道模糊的庞大身影裹挟强烈压迫感临近。 一只裹挟着浓雾的巨大银色手掌,如闪电般从天而降。 “嘭!” 下一刻,龙兽脑袋上就被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记狠的,打得整个如房屋般大小的脑袋下沉,龙须狂舞,头顶鳞甲炸裂,凄惨至极。 还不待它口中灵波喷射而出,便感觉已被两只铁箍般的粗壮双臂死死箍住。 一股巨力伴随窒息感,从咽喉传达来。 “吼!——!” 龙兽双眼亮起猩红刺目的杀机,被巨鞭般的龙尾狠狠抽击荡来,宛如骨锤般的狰狞尾端,凶猛落在陈登鸣后背。 “铿”——巨大的冲击力下,陈登鸣只觉后背宛如被一座山砸中,脊椎骨炸裂般的剧痛,皮开肉绽,鲜血横飞。 之前强如那元婴邪修谭象坤的元婴真躯,都扛不住龙兽一爪,被击溃成血泥,人仙古体虽强,亦是要散架般,陈登鸣狂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龙尾再度袭来,速度力量迅猛绝伦,陈登鸣双目凝结寒意,揽住龙兽脖颈的双臂肌肉隆起,不顾背后血流如注,立即施展神通噬灵功。 嗡!! 周遭虚空都仿佛霎时以陈登鸣为中心,塌陷下去一个深潭。 龙兽惨哼,抽击出的龙尾也迅速无力,被陈登鸣侧身避开。 一股股精纯元婴龙力,从其体内快速抽离而出,宛如洪水泄堤,使其顿时惊慌起来。 “长寿掌门!你够了!!” 龙兽愤怒传出神识龙威,任谁力量被吞噬都会惊恐,它难得口吐人言,开始剧烈挣扎,粗壮脖颈片片鳞片“噌噌噌”张开,宛如刀刃刺痛陈登鸣的双臂。 “你说够就够?动手怎么还这么来劲儿!” 陈登鸣低喝,心灵处于天心境,死死抵御龙兽的神识和龙威侵袭,箍住粗壮龙颈愈发用力,任由锋锐堪比四阶法宝的龙鳞刺入手臂皮肉内,血流如注也不肯松手。 现在人仙古体损耗剧烈,若是不能一鼓作气打痛打跑这头龙,松懈过后,倒霉的就是他和师叔。 他虽为人和善,却也不是泥巴捏的怂包,更不是一句话就诓骗戏耍的江湖雏儿。 “好!你是逼本龙与你龙死网破!” 龙兽龙瞳圆瞪,龙须狂舞,如熟透的李子,强烈的龙威疯狂攀升。 它脖颈持续鼓胀,散发炽烈高温,竭力抵抗来自陈登鸣的巨力,脖颈骨头扭得‘咯吱’响,想将口中灵波轰吐而出。 陈登鸣全力催使噬灵功,强行压制,吸收来的元婴龙力持续回补自身。 但此时虽是能强行压制这元婴凶龙,回补消耗,损耗的人仙道力却难回复,甚至加剧损耗。 随着僵持推移,陈登鸣只感到浑身已传达来一阵阵无力感,似将要强行从人仙古体的状态中被打出。 在二者如此陷入颤抖的状态下,苏颜焰也难再以天雷策应,唯恐误伤,焦急不已。 “长寿掌门,你不过是依仗道力逞凶,战斗到现在,你的道力又还剩下多少?” 龙兽一对宛如灯盏般巨大的龙瞳中,此时也察觉异状,浮现出讥讽嘲弄之意,已看出虚实。 “他强任他强,银月照大江!” 陈登鸣心中不骄不躁,不惊不怒,人定胜天状态下的不屈战意却更为强盛。 他蓦地发出一声长啸,识海中最后一团银色道文在此时的磅礴压力下彻底消融,化作最后一股人仙道力迸发,浑身银光‘噼啪’激烈爆闪。 龙兽悚然一惊,察觉到极其强烈的生死威胁。 咔!!—— 一股更强的爆发力从陈登鸣体内激荡爆发出,巨大的肌肉鼓荡,银发飞扬,强行扭动龙兽粗壮脖颈,发出‘咔咔声响’。 “縠!” 龙兽发出低沉压抑的痛苦咆哮,感觉脖颈骨头剧痛。 以它的力量,竟也根本无法抵御此时陈登鸣爆发的巨力。 它不再迟疑,猛然张口。 轰!一道刺眼的涡旋灵气光束激射而出。 陈登鸣只来得迅速偏过头,就感觉面庞一痛,旋即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光波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击溃打散成离散状态。 他忍痛双臂发力,强行扭动龙首向反方向。 从龙口中喷薄而出的炽烈光波,宛如一道刺目的压缩灵气光柱,充满高温,贯穿天地,瞬间切割开海水、山峦,声势骇人。 “咔!——” 几乎在这同时,龙兽脖颈剧烈颤动,脖颈骨头断裂,口中喷薄出的光柱瞬间消散. … … … (本章完) 340:犟龙!福缘深厚陈老登 ‘咔’! 一声瘆人的声响骤地爆发,龙兽粗大宛如水缸般的脖颈,在陈登鸣宛如钢浇铁铸散发银光的粗壮手臂下,被强行扭断。 这一幕委实太过震撼惊人。 但却并未令龙兽身死,反是在如此受创以及耻辱下出离的愤怒,蓦地双目赤红似欲喷火,龙躯猛烈翻滚,开始强行挣扎。 一股股强烈的巨力,从与龙脊相连的龙筋中宛如迸发出。 陈登鸣顿感双臂频频巨震,肌肉撞击着骨头,牵动脊椎骨的伤势,剧痛无比,已快要拿捏不住这头孽龙。 他倒是很想学哪吒闹海那般,抽了这犟龙的龙筋当跳绳,一口气跳他娘十几万个,奈何暂时实力还不允许,能战斗到现在,已是人仙古体爆种。 “滚吧!” 他一声长啸,顺着龙兽迸发的巨力,狠狠将其巨大的身躯抡起,直接抡飞了出去,‘嘭’地砸塌入海水中,砸出巨浪滔天。 轰!!—— 海水在下一刻便再度爆开,大蓬海水如暴雨倾泻狂洒。 龙兽散发浓烈龙威的身躯撕裂海水如万千水帘,腾空而起。 其粗壮的脖颈歪斜耷拉着,一双龙瞳中满是怒火,牢牢锁定陈登鸣。 陈登鸣胸腔宛如风箱拉扯,剧烈喘息着,浑身银光正在迅速微弱下去,一颗心也在下沉,感到了强烈的疲惫。 这是心力损耗剧烈的征兆,方才他强行迸发心力转化人力,虽是爆种拧断了龙兽的脖子,却也几乎心力憔悴。 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这都是建立在人仙道力充沛的前提下,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如今识海之中,人仙道力已近乎干涸,令他此时维持宛如山岳般的人仙古体,也感到了强烈无力,强有力的身躯有种要迅速回复正常体态的虚弱感,可谓是有心无力。 而此刻,龙兽愤怒间缓缓扭动脖颈之间,一枚枚宛如碗般大小的鳞片浮现龙符,散发浓烈龙气,断骨头发出‘咔咔’声响,粗壮的脖颈却是在迅速复原,看上去歪脖子是又扭正了,不愧是犟颈的孽龙。 对于金丹期的修士而言,颈骨断裂都算不得致命伤势,元婴期强者更是如此。 龙兽一对森然龙瞳盯着陈登鸣,口中发出低沉压抑的龙啸。 “够了!难道你真想今日不可收场?” 这时,苏颜焰的冷喝声伴随一股凌冽威压,从天而降。 其曼妙身影在宽大法袍包裹下贴体波动,显现出浮凸有致的身段,一双威仪双眼却充斥满是青蓝色的天仙道力,甚至引动头顶天象异变,雷鸣电闪,乌云汇聚,压抑恐怖。 此时,她哪怕口角溢血,气息微弱,但能隐隐牵动的天意的天仙道力,便令龙兽瞳孔微缩,大感忌惮,知晓若是继续拼杀下去,将会逼得这长寿老祖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师叔!”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庞大身躯回落海面。 两蓬海水突然‘哗哗’冲出,形成巨大水柱,落在他庞大身躯的双足之下,将他托起,以掩饰他此时的虚弱。 一道通体氤氲蓝光的高大身影,此际于海水深处载浮载沉,散发出晦涩而浩瀚的灵气波动。 赫然是陈登鸣赶来的香火分身。 龙兽目睹这一幕,正感不屑,不过只是一具不到元婴的分身,也唬不住它。 然而下一刻,它心中一凛,察觉到陈登鸣本是虚弱下去的气息,又在迅速变强,一股元婴之力的从其身上散发而出。 与此同时,一股股充满生机的荣气从陈登鸣体内诞生,弥补损耗,他的气息愈发加强,一头银发却是很快变得枯燥起来。 苏颜焰蹙眉,瞅了一眼陈登鸣。 身为天仙寿道的修士,她自是敏锐察觉到其身旁的岁月留痕开始增多,似进入了人寿殿传承之地般的景象,寿元竟在快速损耗。 龙兽却是无法理解,大感忌惮,愈发感觉这新任的长寿掌门小白毛诡异得很,不自觉刚恢复的脖子似又痛了起来。 这时,苏颜焰却是轻吸一口气,抬手对它作揖,平静道,“龙尊者,你是龙灵岛老祖,如今我们长寿宗与四海诸宗都算是同盟。 我非常感谢你今日能前来援手,但却不希望,因为昔日的一点误会与仇隙,令这次援手转恩为仇!尊意如何?” “师叔.”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而后沉默,不发一言。 他知晓,这是师叔担心他的状况,愿化干戈为玉帛,以免最后不可收场。 见好就收,这也已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尽管付出的代价是大了些,却至少已经成功救了师叔,且还在龙兽的压迫下,机缘巧合领悟了人仙古体,不得不说,这也算是磨砺,这龙兽虽凶横,却成为了他的成长磨刀石。 不过他倒是真的领略到了龙兽的脾气,怀疑此兽所继承的真龙血脉,搞不好是龙之九子中的睚眦。 睚眦必报的传闻,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龙兽冷冷扫了眼陈登鸣,又注视向苏颜焰,以其智慧,自是明白其话语中的潜意思。 继续交手,接下来就将是不死不休,且不再有恩德。 罢手退一步,则此次它仍算是出手救援了苏颜焰,长寿宗仍认这次的恩情。 这已是给出了台阶。 龙兽低吼一声,又狠狠瞪了一眼陈登鸣,算是撂下狠话,连一句人话也懒得再与二人多说。 猛地摆尾之间,掀起下方海水波兰涟漪,快速呼啸飞走,刹那就已破空入云而去,消失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呼——” 眼见龙兽遁入青冥,杳无踪迹,陈登鸣长松口气,竭力勉强维持的人仙古体再难撑住,最后一丝人仙道力损耗殆尽,庞大如小山般的身躯,迅速在消退的银光中恢复常态。 苏颜焰眼波一闪,倏然不动声色别过身去。 陈登鸣这才发觉,浑身凉飕飕的,立即尴尬缩入水柱之中,沉入海水里,召来海水中还建立有联系的如意宝甲。 之前是战斗太过紧张了,却忽略了体型暴增后几乎被完全撕裂的衣物,打起来是声势惊人,大气磅礴的,实则真实场面有些尴尬。 还好,周遭除了俏师叔外,也没有旁人。 看俏师叔平静的模样,显然也是修仙多年,清心寡欲、得道有成,完全没有脸红或唾弃的姿态,这也就让陈登鸣也被感染,少了尴尬,多了份平静。 也是,这师叔师侄的,都是自己人,无心之失,相互都会包涵,不会太见外。 此刻平静下来,陈登鸣便感受到了身体上传达来的强烈的虚弱,脑袋都传来一阵阵眩晕刺痛感。 甚至后背脊椎骨的伤势牵动全身,令他背后肌体已是肿胀充血,好似驼背,有种站立都非常吃力痛苦的感觉。 之前处于人仙古体的状态下,他的心灵情绪都是被代入到‘古仙’的心境,充满不屈斗志、人定胜天,自是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但如今,那种不屈斗志的心绪,已随着人仙古体退去,各种战力包括心境上的提升,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好在他之前就已施展《噬灵功》,吞噬了许多龙兽的元婴龙力,加之以《逆荣回春术》损耗寿元,氪命换取来了诸多荣气 而今这些力量,都化为了他身体迅速恢复的养分,被黯淡金丹内萎靡的元婴大口大口地吸收进去,快速炼化。 很快,陈登鸣便感觉身体上的虚弱的感逐渐消减,背后脊椎骨的伤势,也在一团团荣气滋养下慢慢恢复,肿胀消退,淤血排出 “铿、铿锵!” 这时,一道道微弱灵光闪烁飞来,贴合在陈登鸣果露的身躯上,迅速严丝合缝,成为一具胸前凹陷下去了一些的铠甲,赫然是如意宝甲。 这宝甲先前扛了龙首一击后,又被霸道的人仙古体撑得散架弹开,不过却并未损毁。 陈登鸣轻抚着宝甲胸前正在慢慢自我修复的凹痕,决意回头就让师姐研究继续改造此甲。 至少也要改造成可契合人仙古体的那种夸张体型,如此也能避免日后战斗时的尴尬。 此前这宝甲虽是能大小变化如意,但最大也只能契合他自创的人仙道体的那种体型状态,根本无法契合人仙古体那高达十几丈的体型。 “我现在真是老奶奶穿胸罩,一套又一套!这如意宝甲想要满足越来越巨大的我,也得不断更新换代。” 陈登鸣自我揶揄了一番,从海水中重新飞出,现在穿上铠甲了,又有脸再见师叔了。 这时,香火分身也已将之前被人仙古体弹飞的其他物件拾回送来。 诸如储物袋、魂屋等等,都是在先前被震飞了出去。 魂屋内的小阵灵看模样是委屈巴巴的,不过眼见陈登鸣安然无恙,这老小妞也松了口气,却又小脑袋趴在魂屋门口嗔怨道,“下,下次该给奴,奴家的房子升级了。 奴,奴家可不想再被变大的伱撑飞出去,你是不是都,都忘了来海里找我” 这话语听起来怪怪的,至于哪里怪,陈登鸣这种半纯半不纯的暮年老宝贝,也是一时没想起来。 他立即微笑安抚小阵灵,从储物袋内拿出一套衣袍套在铠甲外,又将魂屋悬至胸口,表示永远将老小妞放在心口难开的秘密位置。 这一番甜蜜哄人的陈氏语录,老小妞儿听了几十年都没腻,果然哄一番后就不嗔怨了。 “你哄女人的口技倒是厉害,当初你在长春派平平无奇,鹤师侄就是这么被你吸引的吧?” 这时,苏颜焰终于大大方方从空中飞落下来,美眸斜兜了一眼陈登鸣后,平淡道。 “哈哈,师叔不愧是慧眼识人,不过师侄我其实除了说话好听,其实还是有别的长处的。” 陈登鸣哈哈一笑,大大方方承认后侃侃而谈。 “长处?”苏颜焰若有所思,脸容恬静颔首,“细细一想,你的确还有不少长处,重情重义是其一,天资过人是其二,福源深厚是其三。 此次我被你所救,算是师叔我欠你一条命!” 苏颜焰话语说到最后,神色也变得郑重凝肃。 “师叔你这话说得,我曾经也被你救了数次,真要算,我这也是还债!” 陈登鸣忙客气笑道,眼见苏颜焰神色认真不为所动,只好打个哈哈岔开话题道。 “不过师叔,你说我福源深厚?莫非是指的我这次化险为夷的奇遇?你知道我刚刚那种状态是什么?” 苏颜焰深如渊海的美眸深深凝望陈登鸣,道,“我说你福源深厚,非但是指这次,无论是人仙道统、还是香火分身,亦或成品灵根,还有你刚刚所感悟的人仙古体。 这都是寻常修士穷极一生都难以得到的福缘,却被你一一得到我现在甚至怀疑,你所继承的并非天仙寿道,而是福道。” 陈登鸣惊愕,旋即苦笑道,“师叔,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要说这是福道,你也看到了,我这次要不是机缘巧合突然领悟了人仙古体,只怕都要丢了半条命。 其他那些所谓的福缘,哪一个不是经历生死才得到的,甚至像成品灵根的麻烦,现在还没解决.” 苏颜焰轻摇螓首,挪开视线,眼神中却逐渐也浮现一丝迷惑。 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弄了弄散乱了的秀发,掩饰心绪波动,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福与祸,本就是难以分开的.” 眼见陈登鸣没听进心里,反而开始打量已被龙角钻透了一个窟窿的飓风战刀,一脸肉痛,她也不再深入聊下去,脸容恢复平静无波,柔声道,“你这次算是为我而蒙受损失。 这次你的损失,我会弥补给你,你想要怎么弥补,尽管开口。” 陈登鸣闻言忙摆手,他打量飓风战刀,也是刻意提醒这师叔,别光看他获得的什么好处,却不看他是怎么挨打的。 这福道,他从来不认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却不是为了向俏师叔讨要好处的。 这俏师叔现在面色苍白憔悴,一副受伤严重我见犹怜的模样,他若有能耐,都想资助一番,还提什么索要弥补的。 “师叔,你就甭跟我见外了,我还是有些积蓄的,这些法宝损毁,也代表是需要更新换代了,现在坏了,也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哇。” 陈登鸣笑呵呵,跟着又尴尬从储物袋中拿出已半融化的寒玉冰晶床,对神色惊愕的苏颜焰道。 “师叔你看,你这床我都给睡塌了,这.这该怎么赔偿弥补,我想了好几个晚上,这实在也不知该如何弥补你。不如这次就一笔勾销?” 苏颜焰闻言,实在是忍俊不禁,看着床榻那凄惨的模样,嘴角都不由牵起一丝笑意,内心那宁静清逸的天地仿似也打入了一些世俗的乐趣与涟漪。 “罢了,罢了!” 她摇头一笑,不再与这八面玲珑的师侄去讨论这些弥补之事,继续讨论下去,她只怕不止要赔一个床了。 陈登鸣眼见这清雅俏师叔,难得被说动,不由也是大乐。 不过一想到那之前被龙兽取走的域外元婴的两个储物袋,又不由是一阵肉痛。 这龙都是喜欢收集宝物的吗,怎么没有作为妖兽的自觉,竟然还喜欢收走人类修士的储物袋。 域外元婴邪修的储物袋啊,绝对是一笔巨富。 陈登鸣得陇望蜀,目光看向下方海面,正准备吩咐香火分身去寻找那域外邪修被打烂的尸体。 却发现下方海水中,千万鳞光闪烁。 竟有不少海鱼汇聚而来,大口大口争抢域外邪修的血肉以及海水中散落的龙血。 不少海鱼几乎才食入这些血肉和龙血,就会消融成一团血水。 仅有少数几头气息较强的海鱼,服用后还在痛苦挣扎,似在寻求突破。 即便如此,还是有愈来愈多的海鱼汇聚过来,似飞蛾扑火,悍不畏死,只为寻求那一丝鱼跃龙门的机会。 看到如此一幕,陈登鸣不由心生感慨一声,万类霜天竞自由。 看来强者的战斗,有时也不仅仅是殃及池鱼,很少时候,可能也会给弱者带来机会。 这似也正是修仙界的妙处之一,永远充满危险与机遇。 所谓福缘,其实曾摆在很多人面前。 但有人缺乏准备,有人缺少勇气,有人缺少实力,最终纷纷错过,又有多少福缘是天上掉馅饼,能平白得到的? 在他的经历中,近乎没有. (本章完) 341:将功抵过!人情练达念头通,处事变通好立足 一位元婴真君的陨落,这对于域外邪修阵营而言,也是一件影响极其重大之事。 须知修仙界中炼气修士无数,筑基都已算是精英,金丹更是可为老祖,庇佑一方,能从金丹中突破为元婴的,那更是千里挑一的人物。 哪一个元婴真君,不是经历过诸多磨砺和腥风血雨杀出的,加之寿命悠长,阅历丰富,各个都是老谋深算手段众多,这种层次的强者想要陨落,还真是很难。 “所以说,此次这域外邪修阵营中三圣宫的二圣之子谭象坤,是对长寿掌门缺乏防范,再加之龙灵岛龙尊全力出手援助,这才被斩杀陨落了?” 十几日后,已被改造建立成为四海据点的边城内,一名四海修士联盟的元婴长老神情狐疑,敲击着桌面询问道。 对面坐着的则是苏颜焰、陈登鸣以及龙灵岛的一位元婴老祖。 面对修士联盟负责此次事件的长老询问,苏颜焰平静颔首开口道,“事情就是这样,这谭象坤先前在参与落月坪的混战中有所消耗,也受了些轻伤。 但主要还是过于轻忽大意,还有龙尊及时赶来出手,打了此人一个措手不及.” 说着,苏颜焰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立即含笑恭敬道,“这次能手刃一位域外元婴,主要就是龙尊前辈的功劳,晚辈主要是从旁策应。 若是真论功行赏,晚辈觉得还是龙尊前辈占主导,我们长寿宗,也要感谢龙尊前辈此次冒险及时相救。” 此言一出,一旁代表龙兽前来参与交流的龙灵岛元婴岛主柴舜脸色稍微缓和,不禁又多看了一眼陈登鸣,哼道。 “那么请问陈掌门,你刻意将我岛龙尊引出镇守之地,这又该如何解释? 你在我岛龙尊救下苏道友后,又与我岛龙尊交手,可有此事?这岂非是恩将仇报?” 陈登鸣脸上笑容微收,神色凝肃看向柴舜郑重作揖道,“柴前辈,有关晚辈刻意引出龙尊前辈之事,晚辈承认,当时是存了私心,试图借龙尊前辈之力救苏师叔。 不过那时情况危急,晚辈当时其实也是在赌。 若是龙尊前辈对晚辈并无记恨,晚辈当时即便刻意引诱,也难以令龙尊前辈随我离开。 反之,则是证明龙尊前辈对晚辈仍有记恨” 柴舜双眼眯起危险弧度,冷道,“你的意思是蚊子不叮无缝的蛋。我岛龙尊心胸狭隘,离开镇守之地,也是因私怨而渎职,非你的责任。” “当然不是。” 陈登鸣笑着摇头,正色道,“晚辈是想说,一开始龙尊前辈或许还是与晚辈以及师叔有些仇隙,因此才会被引出镇守之地。 这责任自是在晚辈了,毕竟是晚辈主动引诱。 不过难能可贵的是,龙尊前辈在大是大非面前,最终还是愿先放下私怨,出手灭了那三圣宫元婴之后,才准备解决私怨,可谓是公私分明,高风亮节。” 陈登鸣神色敬仰,在柴舜惊讶的表情下又惭愧道,“倒是晚辈,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不懂分寸,当时理应迅速道歉,而非屡屡顶撞龙尊前辈,甚至与龙尊前辈大打出手。 事后,晚辈在经过苏师叔的教诲后,也认识到错误,故而深刻反省,今日就借此时机,也向柴前辈你道歉认错。” 话罢,陈登鸣起身,对着脸色已彻底由阴转晴,甚至很是惊讶的柴舜郑重作揖,“此次事件,晚辈愿为龙尊前辈承担责任,过错在我,希望柴岛主海涵。” 柴舜闻言,正欲起身对陈登鸣回礼说一番客气话,不论怎么说,陈登鸣也算是一宗掌门,能有如此态度,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令他心中积蓄的不满,已消散了大半。 不过此时,陈登鸣却没给柴舜立即回应的机会,反是对同样神色讶然的四海修仙联盟长老作揖,恭敬笑道,“还请左丘长老明鉴。” 所谓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陈登鸣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是龙灵岛要兴师问罪,他就主动揽责。 如此大大方方态度诚恳,反会教人宽打几分,甚至化敌为友。 若是不这么做,还非要据理力争,却也很难争取到更好的结果。 因为一开始,他也的确并不占理,就是他主动挑衅引走的龙兽,有葫芦剑岛金丹长老等人证在,想抵赖也是赖不了。 甚至据理力争,他也没有理,毕竟先撩者贱。 龙兽即便是有私心报复,那也是后者。 不过,他这一番主动认错之言,再加上对龙兽的形象美化,龙灵岛岛主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四海修士联盟的左丘长老更不傻,当然清楚在龙兽主动出手报私仇的情况下,陈登鸣不可能不出手反抗,拿命去赌龙兽会手下留情。 真的如现在所说的那般,大家和和气气坐下来谈,听他道个歉。 可真要是道歉有用,哪里还用得着动手? 故而,以当时的情况来论,陈登鸣的处理,已是保证自身安全的状况下最佳的方式,而现在这一番话语,亦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佳话术。 大丈夫能伸能屈,陈登鸣也不是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的东方化远,自是懂得变通。 左丘长老沉吟片晌后,深深凝视陈登鸣道,“好!陈掌门你既然主动揽责,我也不会客气容情。 这次龙尊擅离职守之事,主因你而起,所幸并未酿成恶果,还促成了一桩好事。 我便照章程办事,你此次协助龙尊剿灭域外元婴真君谭象坤的功劳,便就此将功抵过,陈掌门,可有异议?” 陈登鸣立即作揖道,“合该如此,这功劳全属龙尊,晚辈也是受之有愧,能将功抵过晚辈都感惭愧。” 话说到这份儿上,之前准备回应陈登鸣的柴舜也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干咳一声后,故作大度摇头道。 “罢了罢了,陈掌门你这也是太言重了,柴某先前所言,也不过是几句气话,陈掌门你态度诚恳,柴某的气也消了。 这罪责不应全由你承担,功劳更不会全是我岛龙尊的.”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原本此事过后,长寿宗苏颜焰就算是欠下龙灵岛龙尊一个救命人情,这人情的价值可是大得很。 故而也不能将关系闹得太僵,柴舜先前一番质问,实则也不过是为逼出更多利益,避免一些麻烦。 如今陈登鸣如此会来事,将功劳都揽龙尊头上,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态度已是无话可说,柴舜自是要顺坡下驴,至少面子上要照顾到。 双方聊到这里,基本已算是将此事定调。 这之后虚与委蛇的客套归客套,最终事情办结的方式,还是以左丘长老所宣布的为准——陈登鸣将功抵过,龙灵岛龙尊并无过错。 如此一番处理后,也算是皆大欢喜,双方均是满意。 半炷香后。 陈登鸣在据点议事殿外送别龙灵岛岛主柴舜。 二人互相客气的模样,相较之前,已是有极大改观,仿佛此前并没有任何不愉快。 柴舜驻足,笑着作揖,“陈掌门,希望不要因龙尊之事,影响你我两宗,尤其是你我之间的关系。” 陈登鸣洒然一笑,“柴岛主千万不要再这样想,我是真的感念龙尊前辈的恩德。 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和苏师叔与龙尊前辈,也算是打出来的缘分,如今已冰释前嫌不说,还要承其仗义出手的情分。” “如此甚好!”柴舜满意颔首,对陈登鸣这态度是大为欣悦,再度邀请了陈登鸣下次前往龙灵岛做客后,遂飘然离去。 苏颜焰在柴舜离去后靠近而来,平平淡淡瞥了一眼陈登鸣道。 “这与人交际,还真是你的强项,比你的修炼天资还要出众,我看若非你还未突破元婴,这柴舜就要与你称兄道弟了。” “不过都是互相有需要利用的价值罢了。否则可没那么好说话,甚至都没有现在坐下来说话的机会。 这个世界,终究是有拳头才能有话语权。” 陈登鸣笑了笑,摇摇头,看向苏颜焰,摊手道,“现在好多了,又解决了一桩麻烦,心里的心事就少一桩。 我们修炼心灵,就是要少些心事才好念头通达。” “这算是你身为人仙心灵传承者,对我的指点?” 苏颜焰难得俏皮揶揄了一句,又觉得有失师叔威严,遂双手背负身后,诧异道,“其实这次能灭了那谭象坤,你至少也有四成功劳,就这么让步,要损失不少功劳。 我们就算不让步,最终无非是与龙灵岛闹翻罢了,龙尊擅离职守,并未酿成什么大错,也无需你四成功劳来抵。” 陈登鸣哈哈一笑,也学着苏颜焰将手背在身后,轻松道,“功劳什么的,都无所谓,师叔,我现在可是长寿掌门,除了一些顶尖的或者有关道统的,好像也不太紧缺很多资源。 反倒是这次能救下师叔你,这就已是最大的回报,与其在这些小地方与龙灵岛计较,不如将格局放大,彻底化敌为友。 况且,一开始,也的确是我理亏啊,这功劳,不拿也罢.” 苏颜焰偏过头,看着身旁神情潇洒儒雅的陈登鸣,恬淡无波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道。 “你现在的确有一个掌门的样子了,这才多久?你的成长速度似乎一直都很快。” 她自然是明白陈登鸣所说的这些道理,之所以还要询问,也是内心不愿这师侄,因自己而受牵连罢了。 以她对陈登鸣的了解,这师侄平日里做事就四平八稳的,深谙苟道,很少做冒险孟浪之事。 此次却因她而行出格之举,这几乎也已算是违背了自身的处事风格。 否则又岂会主动去挑衅龙兽。 也正因如此,她才内心怜惜惭愧。 然而,苏颜焰自认为的了解,其实还是不够深入了解。 陈登鸣的稳妥与苟,也是该苟时苟,不该苟时绝对会毫不犹豫果断出手。 一如曾经长春派发生李岳叛变的危机时,他有过挣扎迟疑,最终却还是果断出手,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 行事不死板,充满变通,同时也是性情中人,这就是他的性格,原则的底线,就是建立在人情味的基础上。 若说这还不够苟,苟到底就应该是舍弃所有、牺牲所有。 只要自身能苟活,天下灭亡,与自身有关的所有人都灭亡,也无所谓,那么这种苟到底的苟修方式,其实不入陈登鸣之眼,也根本不合他的人仙心灵之道。 处理完有关龙兽以及三圣宫域外邪修谭象坤的事情后,已是距离那一战爆发的半个月后。 陈登鸣在那一战中所受的伤势已是痊愈,非但如此,第四枚人仙道文也因那一战所带来的压力而被炼化了大半。 若是再算上领悟最强人仙肉身神通——人仙古体,他也的确是如苏颜焰所说的那般,颇具福缘,不是全无收获。 此时,边城改造据点内,一处三进三出的庭院闹中取静,长长的古色琉璃房檐延伸,金色的屋脊上雕刻着翩翩飞燕。 庭院中央,是一座小巧玲珑的水榭,四周围着假山池塘,石头嶙峋,淙淙流水,池塘里的水却是海水,游着几尾色彩斑斓充满灵韵的海鱼。 陈登鸣随手洒下一些喂养灵兽的灵草碎末,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顿时水中的几尾海鱼争相竞食,甚至互相撞击之时,碰撞出‘砰砰’声响,激荡出道道水柱的异象。 “不愧是承受住了一些龙血的鱼儿.” 陈登鸣欣赏着这几尾那日从海水中挑选出的海鱼,嘴角微笑颔首。 这几尾海鱼,都是货真价实已拥有了一丝龙血的龙鱼,若是送给一些驭兽宗门的练气或筑基修士,都会激起人疯抢。 不过对于而今的陈登鸣而言,这几尾海鱼都不过只是观赏鱼罢了。 拥有龙血的海鱼,是有那么一线机会,日后会蜕变成为类似龙兽的这等强大生物。 但却需经历至少数千年的修行蜕变,比寻常练气修士正常修炼成元婴修士还要难,想要真正鱼跃龙门化龙,又谈何容易。 不过对于低阶修士而言,这些龙鱼因龙血而珍贵,那是低阶修士根本接触不到的事物,自然弥足珍贵。 “鱼跃龙门难,人成仙也难,我所接触到的人仙古体,虽是强悍,但想要自如施展且强化,也是很难啊” 陈登鸣撒光最后一些灵草碎末,在水榭中负手踱步,眉峰逐渐隆起,思索到近来重新揣摩感悟人仙古体时遭遇的难处,不由心内感慨修行之难。 人仙古体,他算是已经施展过一次,迈进了门槛。 可其中玄奥精妙,却还需多施展体验,方可逐渐熟悉,甚至寻求变得更强,逐步靠近那手可摘星拿月,开天辟地的古仙。 纸上谈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陈登鸣骤然驻足,蓦地仰首看向天穹,冲天飞起,来到野外无人的一处山谷,尝试再度进入人仙古体的状态,体验那种巨大化肉身所向披靡的力量所带来的畅快感。 山谷之中,陈登鸣快速布置下掩饰之用的【遮星闭月法阵】,而后回到山谷中心,呼吸着周遭山谷中清新空气和流水气息,收摄心神,心灵逐渐晋升到仙武天人合一的心境状态。 这只是最基本的能娴熟掌握人仙道力的第一步。 但要施展人仙古体,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还需心境贴近人定胜天的那种不屈斗志,贴近古仙那敢于战天的不屈战意,方可调动人仙道力,凝聚人仙古体。 陈登鸣心灵在平静中摸索酝酿那种感觉,脑海回荡之前记忆的人仙古体口诀。 ‘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 人身无尽藏,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很快,他的脑海中浮现宛如巨大山岳般恢弘的古仙身影。 识海中的人仙道力迅速游走全身,渗入血肉筋骨乃至五脏六腑中。 ‘噼啪’—— 道道细如银色电弧般的人仙道力,开始在他体表游荡。 他体内力量在运转之间,宛如也形成了一个由‘人仙道力’、‘心力’、‘人力’构成的太极,一呼一吸之间,好似化身成了古之仙人,吞吐来大量的灵气。 呼—— 吸—— 一股股沛然的灵气,倏然涌入陈登鸣的体内,与人仙道力的结合,强化他的筋骨皮肉内脏甚至头发,令他的身躯开始逐渐变大,充满力量。 一吸之间,山谷内的灵气宛如滚滚的云流翻山而过,直泻深谷,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冲向他迅速变大的宏伟身躯。 霎时间,陈登鸣一半的身体隐入云灵气云雾内部。 无数银色电弧在他的身体内部如蜿蜒曲折的龙蛇,飞快的游动,一股晦涩压抑的恐怖气息,仿佛令空气都变得浮躁不安,开始在山谷中弥漫. (5k求月票老铁) 推书:生活不易佛主卖艺,金丹女大佬竟在怡红院瑟瑟哭泣,罪恶自然无所顾忌。 “选她!当然要选她!” “不要跟我谈道德,在这个魔修云集的世界,跟我谈道德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老子背着剑爬上来,不是为了避开谁,而是要见谁杀谁!” (本章完) 342:老陈十八丈大!陆地行走的人仙 无名山谷之中,持续散发出强烈压抑晦涩的气息,一尊屹立在山谷中宛如小山般的庞然大物,被一团团五彩毫光簇拥着。 这五彩毫光,便是被吸引聚拢而来近乎凝为实质的五色灵气。 但见红雾氤氲,金霞飘荡,青天光彩,状若长虹匹练,其中尤以青黑二色的灵光最为强烈,宛如青黑二色鸾鹤飞舞,过目而变,瞬息幻化之间,随着那巨人呼吸,钻入其巨大犹如仙家洞府般吞云吐雾的鼻孔中,好似鸾鹤双双,飞入仙家福洞。 一旁山谷湖畔边,与脱下的法袍以及储物袋等物放置在一起的魂屋内,小阵灵又惊又羞的趴在屋门口,远远瞧着陈登鸣那庞大宏伟的体型,口中嘟囔。 “道,道友现在变,变得这么大,真,真是不习惯” 口上虽然嫌弃着,小阵灵的目光却似是被磁铁吸引着,看得有些挪不开。 人仙古体,可谓是人仙最完美的肉身状态,也代表人类最强最完美的肉身状态。 这样的一副完美躯体,即便是给安上一个狗头,也会对人类充满吸引力,尤其是雌性。 更莫说陈登鸣本就长相俊伟,充满成熟魅力,对老小妞儿而言,的确是愈发充满吸引力了,只是脸皮薄,羞涩不敢表达,唯有偷瞧。 三魂中的幽精,却已是蠢蠢欲动,不断在心灵深处怂恿。 “胎光你个小白春,上千年的寂寞女修,装什么纯? 你要是脸皮薄,不如就换我来,我早就想和小陈发生点儿什么,只是一直被鹤盈玉那吃独食的拦阻,不给一点儿机会,真是吃相难看!” “别,别,别说了我,我才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胎光羞红得整个身躯都白里透红,绽放灵光。 轰隆隆—— 这时,一阵宛如雷鸣般的声音,从高达十数丈的陈登鸣体内传出,其体表一阵细密银色电光浮动缭绕。 那雷鸣之声,却赫然是五脏六腑蠕动以及筋骨齐鸣之声,彰显其体魄的强横可怕。 陈登鸣只觉此刻浑身充满了沛然力量,雄浑的法力,如今似大部分配合道力,转为了化为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渗入全身肌体、骨骼以及五脏六腑之中,令他非但体型变得巨大无比,还拥有超强的肉身力量。 他的心脏跳动都好似擂鼓,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仿佛潺潺山溪从山上冲下。 甚至若是以神识观察,血液中好似也掺杂了道力,流动之间略带一些银光,充满神异。 “十三丈的高大体型,法力和道力结合,转为了纯粹的肉身之力,但这两股力量,却竟都是以心力为主。 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在人仙道力充沛的情况下,心力越强,人仙古体甚至也可持续不断变大变强,而且能维持很久.心力” 陈登鸣琢磨着人仙古体的精要之处,脑海再次回想古仙敢于战天,开天辟地的那种大无畏、大勇气,那种天意弄人时,敢于携着人道崛起反抗的不屈斗志。 一时间,他的心灵更为契合古仙的心灵状态。 开天! 辟地! 人定胜天! 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壮志在胸臆间酝酿冲撞,陈登鸣亦是豪情顿起,身上气势迅速攀升,不由发出一声畅快如深谷龙吟般的长啸。 隆隆音波扩散出去,冲击撕裂云霄,在山谷中形成回声隆隆开应,震得山石作响,粉尘簌簌而下,树木如被狂风席卷,树叶纷飞,树干弯腰,声势惊人。 他的心力迅速飙升,体内力量更是沸腾。 周身毛孔好似一张张充满吸力的小口,吞噬吸收周遭的灵气。 “鲸吞气若海,天高我来登!” 陈登鸣心中一动,蓦地同时施展《噬灵功》。 顿时以他庞大身躯为中心,好似深陷下去了一个百丈深潭,散发出无穷的惊人吸摄力。 轰!—— 噼啪—— 四周空气剧烈震颤,五彩披霞般的五色灵气,迅速向着陈登鸣掠去,汇聚成一团浑浊的灵气团,骤地坍缩进其体内。 嗖嗖嗖—— 咔咔—— 周遭诸多石子、腐叶飞起。 甚至一株株大树,也在这种恐怖的吸力下弯曲断折,拔地而起,急旋着在空中互相撞击成碎末,汇聚成一团浑浊气流,将陈登鸣庞大的身躯包裹在其中,宛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混杂茧房。 ‘砰砰——砰砰!’ 一声声好似擂鼓般的声响,从茧房内传出,逐渐茧房似被什么巨物缓缓撑开,出现裂痕。 然而更多被疯狂吸来的泥沙石子树叶,又迅速形成新的一层覆盖物。 黑暗中,陈登鸣的身躯继续延伸膨胀,骨骼增粗,延长,肌肉更为结实而致密,皮肤则逐渐厚实而粗粝。 双足下面的地面,也开始轰鸣下沉。 他的体重在提升,身体质量并非没有变化,而是在急剧拔升,威势惊人。 原本只是十三丈的体型,再度开始升高变大。 这正是暗合‘心力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到了十八丈时。 矗轰一声爆响! 包裹成了一重重的茧房猛然碎裂,被一股凶猛狂暴的气场狠狠震碎,成无数碎末四散激射开来。 诸多碎末还未散开。 轰地地面一震,陈登鸣宛如银光巨人般的庞大身躯一步踏出,气势凶猛,抬手一抓。 《噬灵功》顿时在巨大宛如马车般巨大的手掌中化作一个吸力涡旋。 轰!!—— 四方激射出去的碎末,迅速汇成一条条浑浊的河流,回归他的手掌之前,成一团巨大的十丈浑浊圆球。 “好,好强.道,道友又变得更大了。” 魂屋内的小阵灵目睹到眼前的一切,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感觉这种状态的陈登鸣,实在太恐怖了,也许她恢复了昔日巅峰实力,都未必能将其压制。 轰咔咔—— 陈登鸣骤然缓缓收拢手掌,十丈浑浊圆球在狂暴的吸力作用下‘喀喀喀’急剧坍缩。 最终缩至仅有一丈大小时,已成了一颗十几吨重的石木圆球。 ‘嗵’地一声落入他巨大掌心。 陈登鸣随手抛了抛这圆球,发出恐怖的呼啸声。 在手中掂量掂量后,手臂粗大似缠绞的铁板般的肌肉,如钢块般猛的蠕动。 他前踏一步,手掌筋肉鼓跳,将圆球投掷甩出。 隆—— 山谷内的空气爆发撕裂开一道气柱。 石柱表面在瞬间于高速摩擦中变得赤红、熔化至结晶状态。 对面一座山峰陡然发出一声惊天爆响,振聋发聩,被高速冲过的石球直接穿透轰炸开一个大洞,石头碎屑四处乱飞。 石球余势不减,摩擦散发火光,宛如一颗飞火陨石般急冲向远方。 “这么猛?” 陈登鸣自己都被惊了一下。 这力量,似更恐怖了一些,他只是稍微蓄力就扔出罢了。 若是那日与龙兽交手时拥有这样的力量,哪怕不能占据绝对上风,也至少能让龙兽更快清醒了。 不过此时,他也感受到了,体内人仙道力在以更快的速度损耗。 这强横的力量,也是需要更多的付出代价的。 陈登鸣在原地踱步,熟悉现在的状况,迈开步伐,大大方方在山谷内果奔,反正也只有小阵灵看到。 他一步落下,山谷内的地面就塌陷下去一个深坑,稍微走快一些,便是掀起地动山摇,烟尘滚滚,仿佛真是一尊行走的陆地人仙,踏山走河,气势磅礴。 与此同时,七八里外的群山间,几名被四周诡异快速流失的灵气,吸引前来探查的域外邪修,突然齐齐听到阵阵‘轰鸣’声传来,蓦地悚然心惊。 “快闪!!” 那当首的一位筑基修士陡然发出一声尖锐厉喝,声音都因紧张而变声,身形迅速向下方地面飞扑下去。 另几名练气弟子慢了一拍,但却是直撅撅地以更快的速度坠落了下去,因为都已被一股恐怖凶猛冲来的气势震慑,好似丢了魂儿的小鸟,被吓得失去飞行能力,从空中跌了下去。 然而,几乎在这数人才从空中坠落下去的刹那,一颗表面燃烧火焰和浓烟的陨石‘轰’地驰骋而过,斜着飞来,撕裂震荡空气,留下清晰痕迹。 这陨石斜飞出的痕迹直指的轨迹,正是几名仓促想要避开的修士。 那筑基修士面色大变,身上灵光陡然爆涨,一面闪烁灵光的法盾出现。 下一刻! “嘭嗵!——!” 满空突然炸起一连串的血雾。 当首的筑基修士哼都没哼一声,血肉就已与其轰成碎片的法盾融为一体,另外几名练气修士,哪怕是身躯擦着陨石边缘,也瞬间被震成碎骨血块,零散洒下。 嘭!! 后方地面一阵剧烈的震颤,大量沙石伴随断折的树木震起。 地面山林中,被犁开一条足有数十丈长的山林通道,最尽头处,一颗冒着青烟的石球陷入土堆中半截,散发晶光。 山谷内,陈登鸣熟悉了一番十八丈大的自己的状态,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力量更强了,肉身强度也更强了,只怕寻常的四阶法宝或元婴修士寻常的手段,已很难伤到处于这种人仙古体状态下的他。 这战斗力的提升,可就太大了,意味着他或许真能以金丹圆满的实力,抗衡甚至斩杀寻常的元婴初期修士,而不需要借助外力。 唯一遗憾可惜的是,在十八丈人仙古体状态下,陈登鸣估量最多能坚持小半盏茶的时间(三四分钟)。 若是发生激烈战斗,对人仙道力的损耗太大,这个能维持的时间,也就会更为缩短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来日后若想人仙古体变得更强,我还需要尽快炼化更多的道文,甚至要想办法得到人心殿才行”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看了一眼面板。 发现在人仙神通那一栏,已浮现出‘人仙古体’的状态。 目前已是跳过了初学阶段,达到了入门状态。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人仙道力虽然是决定施展人仙古体的主要,可心力才是人仙古体更强的关键.” 陈登鸣若有所思,散去人仙道力,逐渐从人仙古体的状态中恢复。 顿时,一种迅速‘虚弱感’不由诞生,好似刹那从一拳打塌一座山的强烈斗志和自信中打回原形。 陈登鸣明白,这是比较正常的心灵反应。 换一个相对接近的例子来比喻,就好似噬魂老祖这种元婴后期老怪,突然失去了肉身,被打回元婴出窍的状态,自然也就会感到虚弱。 “神通的力量,终究是神通力量,我不能过分沉溺以此为主,还需要重视自身的修为修炼” 陈登鸣在内心暗暗反省,很快排除心灵上对强大力量贪恋的感受,防止心灵漏洞的产生。 而后他看了看四周。 他现在处于一个足有两丈长、大半丈宽的深坑中,只有半截身躯超出了坑外。 这赫然就是他自己刚刚在人仙古体状态下,于地面踩踏出的巨大脚印。 向下看去,甚至能看到被踩踏得夯实的泥土中,有缕缕脚掌的皮肤纹路,散发淡淡的威慑感。 “这大脚丫子,拿去登山,真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陈登鸣自我揶揄,赤精着飞出深坑,来到湖畔边,穿上法袍。 看着刚好合身的三阶华贵法袍,陈登鸣摸了摸面料,摇头自忖。 “日后还是穿普通衣物算了,这三阶法袍若是在战斗中被撑爆,也是损失。 希望师姐快点研究出升级版加大号的如意宝甲” “道,道友,您,您还是小小的好看。”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飞出,两只手的手指绞动着,羞赧说着违心的话。 陈登鸣斜兜了小阵灵一眼,数十年的老熟人了,他也不害臊,“怎么?刚刚太大了吓着你了?” 小阵灵顿时宛如骤然变红的灯泡,整个灵体都红了,‘啐’骂一口后缩回魂屋内,结巴道。 “道,道友欺负奴家,奴家该,该让幽精出来。” 陈登鸣面色一变,忙呵呵笑着去哄。 他也就是口嗨嗨,但幽精那可是要玩真的。 说真的,他还没彻底准备好。 当然,最主要也是,幽精也过不了姐儿那一关。 穿戴好完毕后。 陈登鸣收了掩盖阵法,飞出山谷,沿着刚刚扔出的石球轨迹飞了出去。 只见一路上好几个树林的上半截都被撕裂般,犁开一条沟壑,有的林子还在燃烧。 所幸他挑选的乃是偏僻无人烟之地,几乎要出了边城据点的管辖范围,倒是 这想法才从心里诞生,陈登鸣神色微变,错愕看着下方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碎尸块,有的还冒着烟,有些烧焦,地上依稀还有些法袍和法器的碎片。 更前方山林中,一条冒着青烟的沟壑出现。 他之前扔出的石球赫然扎入土堆中,尤自散发高温,体积却是已缩小了一些,表面熔化得结晶化。 “不是误杀了一些路过的修士吧?” 陈登鸣立即飞下去查看。 数十息后。 陈登鸣看着手中的一枚被他以神识强行侵入的玉简,松了口气。 他已确定,这被他误杀的几人,都是域外邪修阵营的修士。 这几人大概先前鬼鬼祟祟以法器掩盖了身形和气息,前来查探动静,隔着有段距离,他又没刻意探查,这才没发觉。 不过误打误撞之下,还是干掉了这几名域外邪修。 从这发现的玉简中,陈登鸣倒是知晓了这几人被分派的任务,竟是为深入边城据点附近,打探有关他这个长寿掌门的情报。 缘由则是他与龙灵岛龙尊联手干掉谭象坤之事,已引起了域外邪修阵营高层的注意,如今有人是急需调查有关他的更多情报。 “居然就是为了刺探我的情报消息而来,这么倒霉刚好撞到我手里,这真是一饮一啄,缘分天定啊。” 陈登鸣好笑摇头,心中又有些警觉。 他已将干掉谭象坤的全部功劳都推给了龙尊,未尝没有低调处事的念头,不想引起域外邪修阵营的高度关注。 可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盯上了他,会不会是与那千罗鬼王有关? 陈登鸣暂时也不能确定。 这时,他察觉到传音玉简在震动,俏师叔苏颜焰传来消息。 “速回!” 陈登鸣微微皱眉。 字越少,事越大。 看来是有大事发生啊。 他迅速处理误杀现场,将仍重达十吨的作案凶器石球,收入储物袋内,随后身化刀光,疾驰而去 有关人仙的设定,非但是以前仙侠里也有的设定,也是作者一直想写的一个设定。人仙肉身之道以力证仙道,开仙门,可能跟其他拿着法器斗法的正常修仙者不同,所以会有读者一直在质疑,是不是在写玄幻,作者只能说,作者一直在坚持写自己的一些东西,例如仙侠二字里,不但是仙,还得包含侠,区别于很长一段时间来的自私冷漠或者黑暗修仙流,可能这样有驳市场,但有时候为了坚持一种方向,总得牺牲点儿什么,可能这也是这本书一度止步八千均,无法万订的缘故吧。其他诸如人仙,天仙,神仙这些,也都是各有区分,并非一段时间写人仙,就长期是这,嗯,就说这么多,睡觉。 (本章完) 生日请假一天! 生日请假一天! 这一周会抽空在每日更新基础上,无条件加更两章补下请假的! 这算是本书上架五个半月,连载144万字以来,第二次请假了,每次请假后都会补回更新! 没办法,暑期总得给点时间陪陪家人孩子,所以我把唯二两次请假定在了暑期这两个月,一月一次,这次就跟生日一起吧,节约一天,嘿嘿! 今天就不求月票了,随缘。彦祖们批准下!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生日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3:青黄不接的长寿宗!域外阵营的恐怖阵仗(5k) 秋风萧瑟,边城据点上空天色晦暗,黑熊似的乌云在狂风驱赶下慢慢逼近太阳,猛地吼叫一声,便把阳光吞没得丁点全无。 偌大的边城据点,霎时只剩下晶晶闪闪的阵法光芒。 陈登鸣疾驰返回,隔着尚远便感觉已被城头上的道道三阶法宝层次的巨大弩车锁定,全身多处传来一种尖锐刺痛似要被穿透的错觉。 他将手一点,一道身份令牌飞出,打出一道光束,浮现出一个青光闪闪的‘寿’字。 霎时那种被锁定的威胁消失。 令牌飞出的光束将他身形笼罩,风驰电掣在阵法结界上撞出一圈涟漪,进入城内。 “是长寿宗掌门陈白.白天醒目,夜里出众,容颜俊伟、仙风道骨的陈前辈!” “好强的气息!不愧是号称战力惊人,乃是长寿宗多年难见的战斗怪才!” “据闻他早有突破元婴的实力了,只是暂时压制了修为。听说是因其成为掌门的时间还太短了。” “不错,按照长寿宗的规矩,现任掌门一旦晋升元婴,便将要自行卸任,传位给长寿道子。 若是还未选出长寿道子,则需经过召开长老大会后,将这位置传位给合适的长老,现在长寿宗可是还没出现新的道子。” 陈登鸣从空中飞过,听到下方的议论声,不由微愕。 这些八卦的修士,怎的感觉比他还了解长寿宗呢。 说起来,有关宗门新的道子之事,他还真是没有去想,甚至还一直把自己当作长寿宗的道子兼掌门。 苏颜焰等师叔也未曾提及过要再立道子。 如今被这些议论的路人提醒,陈登鸣才意识到,自己已当了掌门二十多年了。 最多还有十年也就要结婴了,是不是也该为宗门物色新的道子了? 心里思来想去,陈登鸣却倏然发现,长寿宗如今已显得有些青黄不接。 过去长寿宗从选出道子再到成为掌门,最快的也就是蒋师叔。 但那时苏颜焰便已极具绝代之资,选为道子没有任何争议,横扫同阶。 苏颜焰当了八十多年道子后,才成为掌门,隔了十几年,又有在当时风头正盛的艾允良被选为道子。 可惜这后来的两位道子皆是还未成长起来便中道崩殂,一直到刑慧光成为道子后,才逐渐稳住局面。 到了如今他这一代,长寿宗却又面临了一个‘无人接棒’的尴尬局面。 这归根结底,也是战争的突然爆发,导致没有相对安逸的环境培养出人才。 其次则是华振宇等合适的人才,都已发生变故失踪。 “当年与我一同竞选长寿种的,还有华振宇、谈思言、呼延舜宾以及饶铃.” 陈登鸣想到这里,记起他还欠谈思言一个人情。 当初对方在竞选投票环节,鼓动支持之人,将票都投给他。 然而谈思言在十几年前就因要准备突破金丹而云游四海,至今杳无音讯,呼延舜宾以及饶铃二人,就又差了许多。 “华振宇当年就已经准备结丹,若是他其叔伯成门主还安全,应该也是金丹了,就不知现今又在何处,难道真的都已经灭亡在了那条探路的路径中?.” 陈登鸣不由想到当初与他竞争长寿种的有力竞争对手华振宇。 那时对方还曾劝诫让他退出竞选,下一届全力支持推荐他当长寿种。 结果如今到了下一届,对方却失踪了……这可真是正印了长寿宗的传宗宗旨:‘有命才有一切,活得久,啥都有;活不久,一场空;剩者为王’。 而今青年一代中,除了他的夫人鹤盈玉迈入了金丹,绝对具备候选资格和潜力,竟是没有其他足够杰出之人。 此时,边城据点战时会客厅内。 四海修仙联盟长老左丘灵正接待须弥岛派遣而来的尊者,神情严肃道。 “尊者,你们佛门有句俗话叫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今这些域外邪修入侵进来,制造出的杀生屠戮你也是有所耳闻目睹。 若是你们须弥岛能出手,同时说服金刚普陀门的普陀佛尊一齐出手,必能加快结束这一场来自域外的入侵,恢复我们四海四域的秩序,让凡人安居乐业,修士安心修行,这就是救了不知多少条人命,造了多少级浮屠.” 如今由四海以及四域修仙宗门组建的反攻修士联盟,状况并不好。 尽管现在东域是有不少失地已被收回。 然而这些失地,其实都不过是域外邪修自知无力守住太多地盘,选择刻意放手送出的。 这也就导致前期诸宗道子强者带队的反攻战捷报连连,几乎都没费多少力气。 然而实际上,外域邪修放弃东域大部分地盘,收拢防线后,便导致反攻修士联盟在继续由东向西南北三个方向推进时陷入了僵持阶段。 面对左丘灵的请求,须弥岛尊者依旧是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双手合什打了个佛号后,慈眉善目道,“左丘施主,非是须弥岛不愿拯救苍生,而是苍生不愿渡己,拯救也不过是掀起更多的杀孽。 贫僧此次受在世佛尊灵谕来此,亦是为点拨修仙联盟诸位道友,还是早早罢手,莫要再助涨更多杀孽,阿弥陀佛!” 此话一出,屋内其他几名旁听的元婴俱是色变。 万万没料到这等荒唐之言,竟是从备受尊崇的须弥岛尊者口中道出。 而且看样子,竟还似是有那在世佛授意的,这简直比被敌人击溃了防线还要令人心冷。 左丘灵脸色难看,再难克制,冷笑道,“可笑,可笑,莫非你们须弥岛不是坐落在四海之中,唇亡齿寒的道理竟也不懂? 难道你们是要效仿金刚普陀门,在四域沦陷时袖手旁观,以此换来自身安全以及其他利益?还是说,普陀佛尊就是得到了你们须弥在世佛尊的授意?” 气氛一时陷入沉静。 尊者不为所动,眼帘微亸,淡淡道,“阿弥陀佛!以杀止杀,是杀不是救,我们须弥岛不会插手反攻战,请左丘施主冷静理解。” 左丘灵怒极反笑,拂袖而起,算是下了逐客令。 正坐着旁听的苏颜焰内心一叹,须弥岛这等态度,只怕对修仙联盟的高层都会打击很大。 但事已至此,恐怕也唯有作罢。 须弥岛那位在世佛尊早已看破红尘,投身空门不肯出,数千年都没有再出世。 早有传闻其已然合道,四海修士都隐隐认为,其实力位列四海第一,然而毕竟并非修仙之人,其本人也从不过问这些虚名,也就从未正名。 不过不管是否正名,‘合道大能’的震慑是在的,须弥岛要保持中立,四海修仙联盟中无人能强行要求这群和尚出世。 送走须弥岛尊者后。 左丘灵又迅速安排了一番其他事宜,而后看向苏颜焰以及蜀剑阁元婴老祖莫向天,抱拳作揖道。 “二位道友也看到须弥岛的态度了,如今看来,也唯有你我双方化神元老众志成城,方可打破僵局了。 左丘方才已将须弥岛的态度,告知我方化神元老,永信剑君以及曲前辈已在赶来途中” 他话语一顿,凝望苏颜焰,肃然道,“接下来,很可能是要请动你宗陈掌门了。” 苏颜焰微微蹙眉,尽管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提前得到了通知,但现在真到这一步,还是不免感到担心,问道。 “这次行动曲前辈会前往吗?” 左丘灵颔首,环视其他两人一眼,道,“这是自然,否则曲前辈也不会在赶来的途中了。” 苏颜焰放下心来。 有曲神宗这位四域第一人保驾护航去救援东方化远,陈登鸣安全无虞。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一口立即应下,苏颜焰沉吟道,“掌门已在赶回途中,我会再问问他的意见。” 左丘灵目光一闪,背负双手淡淡笑道,“苏道友,陈掌门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出,只要能满足的,我四海修仙联盟会尽量满足。” 这时候,也正是卖个好的时刻,左丘灵并非不通应变之人。 反正这所需的物资,也不是他出,拿联盟的慷慨卖他人的好,又完全合规,他也乐得如此。 上次看陈登鸣处理龙灵岛之事那机灵巧变的能耐,他也知晓这陈掌门是个人物,值得结交。 “既如此,我就代我家掌门,先谢过左丘长老了!” 苏颜焰俏脸难得浮现一丝微笑,颔首应下。 四域修士想要从四海修仙联盟手中得到好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需要为此牺牲更多。 如今,也是陈登鸣要牺牲安全的时刻,自然是要尽量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跟四海修仙联盟,也不用客气,这攻打回四域失地,四海修仙联盟亦是能得到许多利益,甚至新的地盘资源,否则四海修仙界诸多宗门,也不会如此积极。 一盏茶后。 一座小桥流水、景色怡人的三层小楼中,返回据点的陈登鸣与苏颜焰围桌相对而坐,神色严肃商议着即将执行的保密计划。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计划执行的时间,看来其他未攻克的地域,域外邪修的防线做得很严密。” 陈登鸣盯着茶杯中的茶水,又看向苏颜焰道。 苏颜焰,“不要小觑这些外来修士,他们的渗透能力极强,尤其是为首的魔宫一脉,若是魔尊亲自出手,甚至可将元婴修士策反。 十数日前,我与你蒋师叔、付师叔,还有另外一位分剑阁的元婴道友一同走捷径深入南域,准备探查那边的邪修阵营状况。 岂料那条本应是绝密的捷径,竟是被邪修提前设伏。 我们四人遭遇七位元婴邪修的狙击,这才遭受重创,各自分散,至今也只有你蒋师叔与我取得了联系,其他二人仍是失联。” 陈登鸣微微色变,“绝密的捷径竟都能被发现提前设伏,这么看来,反攻修士联盟内是有高层奸细啊。” 苏颜焰深深凝望陈登鸣一眼,道,“你知道就好。正因如此,反攻进程也几乎陷入了停滞状态。 攘外必先安内,但同时,我们也需要更强力的助力,方可打破僵局,东方化远就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陈登鸣心领神会,苦笑道,“不会这次计划中就有作饵吧?” 苏颜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你做好最坏的打算不为过,尽量保证自身安全。” 她话语一顿,又道,“对了,左丘长老说了,你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四海修仙联盟都会尽量满足,得在合理范围内,这是一次机会!” 陈登鸣一怔,心里微暖,放下茶杯道,“多谢师叔为我争取来这次机会。” 苏颜焰撩动发丝,不以为然,“这也是你应得的,就不用跟我客气了,你有大概七八天的准备时间,抓紧时间想想吧。” “嗯!” 陈登鸣郑重颔首。 接着,苏颜焰又丢了一份有关域外邪修阵营的势力详情给陈登鸣。 陈登鸣本想与苏颜焰商议有关新立道子之事。 不过此时提出这种事情,又有点儿像是在交代后事的丧气感,不吉利,陈登鸣遂将念头暂时压下。 既然几位师叔都没提,可能也是早有其他安排,这种问题,还是与苏师叔日后再议。 待苏颜焰飘然离去。 陈登鸣立即聚精会神浏览玉简中的讯息。 知己知彼,不说百战不殆,至少也能提前规避很多风险,做好充足的准备。 “.域外邪修阵营营势力众多。 其中尤以吞噬其他道统以壮大自身的魔仙道统的魔宫为首。 域外魔尊乃是此次域外现身的最强者,疑似化神巅峰逼近合道,无法直接真身降临而来,只能通过魔胎以及正布置的万魔血祭大阵降临。 魔宫之下,分别有绝情、无情、灭情、纵情四道为辅,皆有强横魔子。 其他还有三圣宫.法圣宫为正常修士、蛊圣宫为蛊修,体圣宫则是以体修为主。 除此之外,还有血煞殿,天地剑殿等神秘强横的势力.” 陈登鸣迅速浏览完玉简内的讯息,倒吸一口凉气。 域外邪修阵营这阵容还是非常可怕的。 根据目前探查到的情报统计,域外邪修中,单是化神便有八位,这还不算四域中如天魔宗、魔刹国、五行剑宗、霜雪体宗等早已归顺域外的势力,这些都是有化神修士坐镇的势力。 粗略计算,域外邪修阵营中单是化神强者,就有十二位。 如今,东域靠近南域明云山脉的那一片万里边陲地带,就是被血煞殿占据。 血煞殿殿主血神的力量极其恐怖,四处散播血神信仰,早已将小半个南域化为自身的香火国度。 目前反攻修士联盟,想要完全打下东域都陷入了困难,欲要攻入南域,更是难上加难。 而想要救东方化远,除了需要应付血神之外,还得面临早已镇压东方化远多年的天晶道君的威胁。 “传闻天晶道君的霜雪圣体可化身百丈大的冰晶巨人,肉身之威惊世骇俗,不知比东方化远的人道杀神躯又如何? 对比我的人仙古体我现在的确还是小不点。” 陈登鸣心里暗暗对比一番,摇摇头,却也不自卑。 他毕竟现在还只是金丹圆满的修为,日后得到更多人仙道力,修为提升后,未必就不能与这些大佬掰掰手腕。 不知是否是人仙道体的不屈意志影响,陈登鸣感觉自己现在偶尔也能鼓起一些斗志。 不过斗志归斗志,也只是激起他疯狂修炼奋起直追的欲望,却不至于作死要搞事。 收起玉简后,陈登鸣遂也不敢马虎,立即拿出几个储物袋,摆出执笔墨宝,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到底需要什么。 四海修仙联盟难得大方一次,他不去进货,都是对不起俏师叔争取来的机会。 “如意宝甲.目前姐儿还是没研究出在不降低防御力的前提下变大十八丈的方案.可以先找四海修仙联盟问问有没有好的宝甲护体.” “飓风战刀上次破损了,现在虽然修复好了,却毕竟档次低了,我好歹现在也是有一点元婴之力,换!换四阶宝刀!” “我的法宝太单一了,以前的照心破妄镜都落伍了,最好再来点儿控敌困敌的特殊古宝,有重宝就更好了” “还有俏师叔的寒玉冰晶床,损坏了,最好能给我修好 我出去执行任务,不可能不抽空修炼吧,不修炼也得休息,我一宗掌门比较认床,修复师叔的宝床也是合情合理,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还有.补心丹、壮神丹,也是不可或缺,上次的返生丹也最好来一颗.” 陈登鸣冥思苦想,在纸上毛笔画肥肠般写写画画,很快罗列出诸多所需之物的清单。 看了一遍草稿后,他满意开始将物品讯息录入玉简内。 口子左丘灵开了。 要求他也提出了。 现在就看四海修炼联盟的诚意了。 这种难得的机会,也就这么一次,错过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也甭跟左丘长老客气. (先更一章5k,白天还有补请假的加更!求月票) (本章完) 344:巨鹿法袍与七星子母琉璃刀(补偿加更) 大概是涉及到化神层面元老的计划,干系到打破僵局的重要因素,就急不就缓。 在陈登鸣罗列提出诸多需求后,四海修仙联盟方面给出的回应速度也是很快。 不过五天,一些物资便陆陆续续送到了陈登鸣在边城据点的下榻院落中。 “陈掌门,这些都是四海修仙联盟在最短时间内能满足您的所需物资,希望您能满意,请您查收。” 庭院内,负责送来物资的几名修士毕恭毕敬伫立,为首一位明眸善睐的女筑基修士,双手托来一个托盘,托盘中摆着一个储物袋,一旁则是物资清单。 陈登鸣拿起清单一看。 他所提出的物资足有十几种,这清单上却只列出了五种,不由微微皱眉,笑道。 “这是四海修仙联盟在最短时间内能为我调集到的物资?不错是不错,不过我也不着急,若是给更多时间修仙联盟,能否将我剩余的那些需求也满足一些?” 明眸善睐的女子闻言顿时笑得不太自然了,脸颊因紧张而胀红,忙摆手抱歉道。 “陈掌门,这,这晚辈还无法做主,只能将您的疑问反馈上去。但” “好了。” 陈登鸣哈哈一笑,也不为难,一挥衣袖,“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不过还是劳烦林道友,将我要修复寒玉冰晶床的需求提上去。 哪怕是需要收取一些费用,只要修仙联盟中有能人可为我修复此宝,陈某都愿出大价钱。” 女修松了口气,听到陈登鸣称呼她一声道友,又有些激动,想到这前辈所需之物和提出的一些条件,眼神则又掠过一丝古怪。 不过一想到自身条件,她又立即垂首作揖应下,内心一阵失落和羡慕。 这大概就是强者才应有的待遇吧。 像她虽然已是筑基修士,却也不过是在普通练气阶层占据领导地位,面对长寿宗主这等地位尊崇的前辈,还得伏低做小,甚至想侍奉这种强者,都没有有机会。 待一众送物资的修士走后。 陈登鸣立即打开储物袋,查看四海修仙联盟批准送来的物资。 他需求的物资有十几种。 其中补心丹、壮神丹这类尽管昂贵,却又不算太珍贵的物资,自然是满足了,每样足足送来了十瓶,每瓶内有三粒。 按照市价来算,这两类丹药就价值超过三千块上品灵晶。 除此之外,返生丹竟是也送来了一枚,这倒是出乎陈登鸣的意料,也是令他颇感满意,没过多纠缠的原因。 这返生丹服用之后,药力会炼化停留在心脏部位,哪怕肉身被毁,也可借助丹力重塑,实乃元婴修士都无比重视的灵丹宝药。 昔日,陈登鸣乃是花费了八万战功以及一次一级战功权限,兑换了一枚由丹宗元婴老祖昔年亲手炼制的【返生丹】。 那枚丹药的药力,至今还停留在他的心脏部位附近,没有使用过。 如今这再得一枚,等同于是又多了一条命。 “四海修仙联盟,这次算是诚意满满,就不知这【返生丹】是由谁炼制的,比之丹宗长老的那枚如何” 陈登鸣以神识探查药瓶内的丹药,见其被丹衣保护完好,丹衣上的纹理,显然是三昧真火锻造过后的痕迹,不由放下心来。 “看来也是大家炼制的……” 返生丹也并非只有丹宗长老能炼制。 但此丹毕竟用料珍稀,炼制难度极高,能炼制此丹的必然是丹道宗师,四海修仙联盟中,自然不缺丹道宗师。 旁人想要求得此丹,需付出天大的代价,无比珍贵,但对于丹道宗师而言,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了。 检查完三种丹药,这就已算是三样物资了,陈登鸣又从储物袋内拿出另两种物资查看。 当看到一条略显宽松的袍裤后,陈登鸣不由愕然,顿时对四海修仙联盟的诚意再次打上问号。 仔细又看了一遍物资清单上的讯息——‘巨鹿法袍’! 啥玩意儿? 一条袍裤,就成了巨鹿法袍了? 这东西是怎么就能符合他的要求的? “我需要一件防御力很强的四阶防御类法袍或宝甲,最好是能变化大小,最大能变大到二十多丈,且不易撕毁,就这?” 陈登鸣纳闷,尝试输送一丝灵气进身前的袍裤内。 顿时袍裤灵光闪闪,其上的图案也跟着发光。 陈登鸣心中一动,掐驭器诀,“大!” 哗哗—— 两条裤管骤地如风帆般鼓涨起来,徐徐变大。 “大!大!大!.” 陈登鸣继续掐诀输送法力。 巨鹿法袍立即不断涨大,灵光闪闪,尤其从腿部到裆部的一头活灵活现的巨鹿,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般跃然裤上。 数息后。 陈登鸣惊愕仰头,看着已变大到近三十丈,几乎将院内后方的三层小楼都完全遮住的巨鹿法袍,感受到一股强烈灵威从这拉风的袍裤中传出。 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四阶法袍,也的确能变大超过二十丈。 除了造型古怪些,少了上衣,且那头裤上变大后的巨鹿双眼总予人一种邪恶之意,似乎也没别的缺点了,比较符合他的要求。 “哇!快看,那边好大一条鹿!” “哗!这哪里是鹿啊,是一条奇大无比的袍裤,谁造出这么大的裤子?” 院外不远处传来议论声。 陈登鸣皱眉,立即掐诀收了巨鹿袍裤,而后迅速以‘驭器诀’炼化。 这袍裤是无主之物,炼化后便会被他打上神识烙印,日后催动起来会非常方便,心念一动,大小由心。 炼化这巨鹿法袍后,陈登鸣便从中捕捉到一段前人留下的介绍讯息。 “巨鹿法袍,乃昔日巨鹿宗化神道君巨鹿道君之法袍,袍衣已是遗落,如今只余这袍裤。 然袍裤才是巨鹿法袍之精华所在,大小由心,方便巨鹿道君在施展巨鹿大法时全力发挥自身长处,实乃修仙界天赋异禀者不可多得之瑰宝!” 陈登鸣呆若木鸡。 巨鹿大法?自身长处. 天赋异禀者不可多得之瑰宝? 他顿时明白这法袍的不正经之处了。 难怪看那裤裆上的巨鹿眼神,怎么看都怎么邪恶。 难怪之前那送来物资的筑基女修,也是眼神中闪过古怪之意。 他这又是需要可变大的法袍,又是要求修复好床,不被人想多误会才怪,估计已将他当作某种天赋异禀之人,尽管这也是事实,但说出去可就不太好了。 “我陈登鸣向来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存世,这四海修仙联盟真是送我如此法袍,实乃毁我清誉!” 心里狠狠谴责了一番,陈登鸣还是勉为其难先收下了这巨鹿法袍,稍后晚上悄悄炼化了,穿在里面也无人看见。 好歹也是四阶法袍,尽管只是半件,但毕竟是整套中的精华所在,而且他感觉,那头邪恶的鹿似乎也没这么简单。 除了法袍外,最后一件法宝乃是大小不同的一对子母刀,名为【七星子母琉璃刀】。 这一对子母刀乃是以金、木、水三系灵材打造。 极其适合陈登鸣使用,且子母双刀七星阵位相连,可配合七星阵位调动这双刀,借助金遁、木遁、水遁三种遁术随意遁入子母双刀之间,战斗时机变无比。 “可惜,这子母双刀只是三阶顶级的法宝,而非四阶,哪怕我调动元婴之力催动,也无法将元婴之力的威力最大化,还显得浪费” 陈登鸣内心感慨遗憾,却也知晓这是得陇望蜀了。 这子母刀毕竟是三系材料,想要炼制成四阶法宝,还是非常难的。 如今这种状态,反而更适合他这种双灵根修士运用。 他掐诀一点。 “锵!” 子刀像有生命般从母刀的槽内弹出。 刀锋闪闪,在灵光氤氲间,两把刀刀身隐现旋涡纹,释放出淡淡灵威。 子刀弹出母刀后,母刀之前的槽处也就变为了一个血槽,彰显狰狞杀气。 陈登鸣简单熟悉了一下子母双刀,蓦地身上气势一变,脚踏七星阵位。 “天枢!” 嗖—— 母刀向天,一往无前,刀势攀升到了极点!无匹的刀芒霎时冲天而起。 “开阳!” 轰!—— 母刀倏然沿着七星阵位落下,宛如坠落的曜日,惊心动魄。 “摇光!” 子刀化作一道刀芒冲出。 陈登鸣身影倏然一闪,直接遁入了子刀之内,随刀气狂飙而去。 下一瞬,一大一小两把刀在院内以七星阵位游走,幻化出两道耀眼的寒光,刀气纵横,交织成一座凌厉恐怖的刀阵。 陈登鸣施展遁术,轻松游走子母双刀之间,神出鬼没。 以他对阵法的修炼,而今也不算小白,自是能娴熟运用七星阵的走位调动此刀。 若再配合遁术,端得是变化无穷,能将这七星子母琉璃刀的威力发挥至最强。 这之后两天时间,他打算先炼化熟悉这新到手的法宝,且准备开始联系东方化远,让其做好速随时配合突围的准备。 早已同行而来并住在一起的鹤盈玉见状,唯有将担忧紧张都埋在心内,想方设法的为陈登鸣炼制好如意宝甲。 奈何陈登鸣的成长速度委实太快了,而今连三阶高级的如意宝甲,都已令其无法满足。 她的炼器技艺再怎么高超,提升速度再怎么快,毕竟实力还只是金丹初期。 当初炼制出如意宝甲的都还是葛大师,想要她炼制出更好的,委实也是难为人了,心里徒生无力和内疚,自责无法帮助师弟。 两天后。 陈登鸣才将巨鹿法袍和七星子母琉璃刀炼制熟悉。 还未来得及研究将已被索魂弓杖吞噬的谭象坤炼制成元婴魂箭,苏颜焰便亲自到来,神色严肃通知消息。 “曲前辈到了,要见你,你立即准备好,跟我去见曲前辈。” “这么快?” 陈登鸣下意识惊道,旋即又沉静下来。 之前苏颜焰就已提醒过他,只有七天准备时间。 他也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为此做着各种准备,不过这时刻真的到来时,还是难免紧张,尤其是马上还要去见化神前辈,四域第一人曲神宗。 曾经他见过的化神,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人,其中有两个还都并非见着真身本尊,这次却要见一位化神本尊了。 陈登鸣正欲打理一番就前往,屋内鹤盈玉的身影却是掀开珠帘走出,对着苏颜焰行礼,又眸光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对苏颜焰歉然一笑,“师叔,我先回屋准备一下。” 苏颜焰看向鹤盈玉,微微颔首,“去吧。” 陈登鸣稍一作揖,返回屋内,便被鹤盈玉拉去了里间。 这姐儿直接投入陈登鸣怀内,深深抱了一会儿,才松手美眸深深凝望陈登鸣道,“要小心!” 陈登鸣能感受着怀中姐儿火般热的爱恋,一手搂着鹤盈玉的蛮腰,笑道,“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保命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鹤盈玉叹息一声,仍是不放心,伸手敲了敲陈登鸣怀里的魂屋,道,“灵儿,我不在师弟身旁,就劳烦伱要多照顾他了。” 陈登鸣啼笑皆非,他还需要小阵灵照顾? 不过仔细一想,曾经弱小时,倒是的确承蒙小阵灵照顾了很多次,才化险为夷,笑容又不由微微收敛。 鹤盈玉却是不管不顾,得到小阵灵的回应后,又看向陈登鸣,佯装畏怯地低声问道,“如意宝甲我还是没能炼出,师弟,你会不会失望?” 陈登鸣眼神责备,猛一起手,落下的刹那拍得一响,“说什么傻话!” 鹤盈玉‘呀’地惊呼,随后又眉花眼笑地吻了一口陈登鸣,道,“我知道你不会怪责,不过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尽快帮你研究炼制出如意宝甲的。” 陈登鸣内心感叹,知晓这是姐儿已生出内疚自卑,这种情绪他曾在很多故人身上感受到过,但如今轮到师姐,却是内心百感交集,或许这就是修仙界的特殊之处。 “没事,放心吧,放心” 他伸手抓着鹤盈玉香肩,半硬半软将她拉开,大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又好生安抚了一番后,才整理好衣物走出房屋。 再拖延下去,就不吉利了,搞得像是此次出行真宛如生离死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 “安抚好了?”苏颜焰在外等候多时,斜兜来一眼。 陈登鸣尴尬嘿嘿一笑,作揖道,“好了,好了,女人嘛” 话说出口,又意识到说错话了,对面这位俏师叔,可也是女人呢。 “嬉皮笑脸!”苏颜焰秀眸眼皮一翻,“走!” 陈登鸣立即伸手搓了把脸,神色恢复严肃,平稳心绪去见化神前辈。 二人出了屋舍后,却是并非去往据点内部的机密之处,而是在苏颜焰的叮嘱下匿踪前行,来到城外。 陈登鸣心中一动,看来修士联盟这是仍旧不放心高层内奸,已有所防备,现在出城而去,搞不好见了化神前辈后,就要直接出发前往南域救东方化远。 这像是兵贵神速,要打域外邪修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次究竟会有几位化神出手?他又该做什么? (补了昨日请假的更新,这周我还会无条件加更一章,求月票) (本章完) 345:援救东方,化神大战开始 常理而言,实力越强的修士,散发出的灵威气场也是越强,曾经陈登鸣在弱小时目睹金丹修士发威,都感觉宛如煌煌大日。 化神境的修士若是不收敛灵威气场,只怕其在出现的那一刻,散发出的灵威气场就可令天地失色,威压八方。 甚至一呼一吸之间,方圆数百里空气中的灵气浓度都可能下降,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会很恐怖。 不过陈登鸣即将要见的曲神宗显然已收敛了灵威气场。 在苏颜焰带路下,二人很快飞跃数座山川大河,逐渐逼近一座山渊。 苏颜焰在这时掐诀一点,收走挂在俏脸上的面纱,以示对接下来将要见到的化神道君之尊敬。 陈登鸣心中悸动,超强的心灵修为似在预警,感觉山渊内充满危险气息,似是在接近一头洪水猛兽的领地,甚至是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东西。 空气中的灵气浓度,也明显在急剧减少,所有的灵气似都在向着山渊深处掠去,带动着缭绕在山间的云雾仿佛流水直泻,淌向山渊内。 伴随着这些云雾灵气流动的,还有轻微的风啸,初时微细难闻,越是靠近,越是占据了整个天地。 陈登鸣只觉像是在狂风呼号中,逆流而上,而引起这狂风的,很可能只是山渊中某位正在修炼中的大人物的呼吸,真个似有真仙坐镇,仙家道场般的奇异景象。 “都来了” 这时,一道平淡中略带威严的声音从山渊内传来。 陈登鸣顿感周身原本顺着流淌的灵气与云气,皆是发生了变化,宛如停顿,随后散开。 那充斥天地的轻微声音都消失了,山渊内所有的一切都似在这一道声音传出后微微轻颤起来,仿佛某种言出法随的意味。 化神道君,达到最顶峰时,就已接近融道的那一步,本身体内就存在道韵,一言一行之间引起天地共鸣,似也是正常了。 苏颜焰迅速驻足漂浮空中,遥遥作揖行礼。 “晚辈苏颜焰,参见曲前辈。” 陈登鸣立即效仿,作揖行礼,自我介绍后表示参见。 二人眼前一花。 一个身形高大神武的月白法袍男子,仿佛凭空出现,卓立二人身前。 他浑身气势沉稳如高山峻岳。 肤色古铜中隐约泛着一些紫意,乍一看有如一尊古铜雕刻出的仙像,威严庄重,一对眼睛明亮深邃,好似黑暗中的两粒宝玉,闪动时,精光四射,他嘴唇角分明,显然有过人的坚毅决断。 白衣铜肤,此人就是四域第一人,曾力压天魔多少年,以一敌二战天魔以及魔刹国主还占据上风的曲神宗。 人的名树的影。 这曲神宗出现的刹那,陈登鸣心中凛然,浑身犹如通电了似的,一阵电流窜遍全身,寒毛耸立。 明明周遭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他却只感到四周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事物都在这位道君的面前保持着绝对的尊崇与安静。 “曲前辈!”苏颜焰再次礼敬。 陈登鸣立即跟着效仿。 这样的道君面前,他再怎么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不敢嬉皮笑脸套近乎,得知晓分寸,俏师叔做什么他就怎么做,准没错。 “嗯。”曲神宗嘴角露出笑容,“小苏,你把你家掌门送到这里,就可以放心离去了,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长寿宗这宝贝疙瘩。” 苏颜焰闻言俏脸微微一红,旋即美眸看向陈登鸣,“还不谢谢曲前辈!” “多谢曲前辈照拂!晚辈先给前辈行礼了。” 陈登鸣也是会来事儿的很,就等苏颜焰这一句话,行礼感谢才不显得冒昧,此时立即作揖深鞠躬。 这化神道君、四域第一人,接下来就要保护他的安全,干系到性命攸关的大事,此时毕恭毕敬感谢行礼,自然是能做得多周到就得有多周到。 开个玩笑来说,能让化神道君当保镖,即便真是保护不力死了,去了地府阴泉鬼君问怎么死的,都可以说是化神道君保护不力死的,阴泉鬼君都要竖起大拇指,爆赞一声牛。 “劳烦曲前辈一路上多加照拂了,如今人已送到,晚辈便先行离去了。” 苏颜焰最后说了一句客套感谢话,美眸投注到陈登鸣身上,微微颔首后飘然离去。 气氛一时安静凝肃。 曲神宗在此时看向陈登鸣,明亮眸光似能直接看透陈登鸣的诸多秘密虚实。 陈登鸣心灵才即现警兆,只觉识海中的两大道力都在躁动,曲神宗眼神中的明亮之芒又稍敛,颔首高深莫测笑道。 “天仙、人仙两道你果然皆已涉足,不错,不错不过我要提醒你记住,天人之道的大道,在于天人合一,而非天人对立!” “天人合一而非天人对立?” 陈登鸣若有所思,突然天仙道力有所异动,仿佛冥冥中感应到什么,但仔细去抓却又有些抓不住,他停止思索,正欲感谢这曲神宗指点,对方却是大袖一甩,道。 “走吧!我们抓紧时间!” 陈登鸣只觉一股柔和力量将他身躯卷住,随后四周风景急速模糊。 但他却是一点风声和气流涌动都察觉不到,好似置身在了一个隔绝的屏障中。 下一刻,已然到了一片绛紫色宛如夜幕般的空间中,四周依旧环境很是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水雾,隐约看见远处道道疯狂闪灼着的是小电弧,散发着令陈登鸣心惊胆战的恐怖气息。 “这是.灵雷层?” 陈登鸣心中才诞生这个感受,倏然便察觉一道强悍凌厉的模糊身影在对面出现。 一对犹如剑光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便令他有种被万剑穿透之感,甚至心灵意志都在震颤,恍惚间似能听到无数人在祈祷参拜的声音。 “永信剑君?!” 陈登鸣心中微动,猜测到对方的身份。 但身处于宛如屏障般的保护层中,他却也很难观察到对方的具体特征,充满神秘和高深莫测。 这时,曲神宗似也与永信剑君交流结束,陈登鸣只觉四周再次急剧模糊,似在以更快的速度移动。 他感受不到风声,但一股强烈的压迫力传达到身上,好似高速飞行过程中产生的气压。 这是在灵雷层中快速穿行,无惧高空中密集的道道灵雷,也唯有化神道君才能如此畅通无阻,元婴真君都需谨慎万分,如履薄冰。 “你做好准备,现在就联系东方化远,一刻钟后让他准备听你信号突围,届时,让他的那位追随者带你一起离开。” 曲神宗的声音突然传入陈登鸣心灵之中。 “好快!” 陈登鸣心中暗道。 这还真是雷厉风行,化神道君出手,犹如风驰电掣,雷霆万钧,转战万里,一击致命。 听起来甚至有些儿戏,好似完全没什么计划,就是简单四个步骤—— 1:冲过去; 2:锁定敌人; 3:打他; 4:往死里打他! 但实际而言,只怕还有诸多后手和布局安排作为保障,才能化繁为简,争取来这看似简单的四个步骤。 且对应化神这个境界的实力,东域与南域之间的这点儿距离,的确不算什么,一刻钟的准备时间都是多的。 他迅速收摄心神,调动人仙道力,开始与东方化远取得联系。 很快,识海之中,银亮道力勾勒出宏伟的人神殿。 东方化远熟悉的张扬声音,从殿内略带欣然传出。 “小子,是不是有好消息了?你上次让我做好准备随时突围,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就在今天!一刻钟后!” 陈登鸣不假思索,直接给出回应,而后将自己已见到曲神宗,如今正跟随曲神宗赶来的讯息透露出。 “好,好好!” 东方化远欣然大笑,魁伟身影在人神殿中显现而出,声音洪亮道,“曲神宗不愧是我东方化远唯一认可的四域修士,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合该如此。” 他笑声方歇,想到除了曲神宗之外,只有永信剑君一人,又不由略感疑惑,问询陈登鸣无果后,心中犯疑。 “这永信剑君莫非实力很强?仅是他和曲神宗来此,再加上我,虽是足够应付天晶和血神突围,但若是域外邪修也有所准备”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过于多虑。 既然曲神宗已经来了,自然不会以身涉险,必定早已有了万全之策,将域外邪修的反应都了如指掌的洞悉。 除非域外邪修阵营能提前预判,否则也绝无可能做好充分准备应对这种突围。 “好,小子,这次我若是成功脱困,便是欠下你一个大人情,日后必定还你这个人情。 而且你放心,稍后一旦我们交手青波会带你一起离开的。” 陈登鸣闻言,心里踏实不少。 曲神宗虽是保证了他的安全,但这些化神稍后一旦交起手来,也是难说得很。 有昔日映月宗的老祖封青波保护他离去,这也算是保底有个元婴护驾作为保障了,即便是化神强者的交战余威波及过来,也有元婴真君庇护。 他心里如此盘算着,却压根没将自己视作战力可堪比元婴的一员。 东方化远也完全不知,这口口声声一直喊着的‘小子’,如今已是成长到领悟了人仙古体,曾手刃元婴,还拧断了元婴龙兽的脖子。 若是知晓这些,只怕东方化远也要感到震愕。 因为这是他也未必能在金丹圆满时能办到的事情,只是嘴上自认可以办到,却并没有真正发生的战绩支撑。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得很快。 就在陈登鸣思索曲神宗这些化神强者会如何出手时,周遭的模糊环境骤然清晰起来。 下一刻,前方似有一道透亮的剑光猛地爆发,惊人的剑意即便隔着体外的屏障,都令他感到浑身刺痛,心灵上都有种强烈的压抑感。 与此同时,曲神宗的声音突然传来,霎时排除心灵上的所有压抑感。 “告诉东方化远,五息之后准备突围,他只有十息时间,十息没出来,我们就会撤走!” 陈登鸣心中一凛,立即抛开杂念,心神集中向人神殿。 人神殿内几乎同时传出了东方化远的洪亮声音,“我已经知道了,小子,你稍后跟着青波立即撤!” 陈登鸣哑口无言。 虽然早已料到这次跟着化神道君赶来救援东方化远,也无需他出什么力。 但这才不过出发一刻钟,只是充当个传话筒而已,似乎事情就已经完全办完了,这让他感觉也太轻松了,躺着就拿到了四海修仙联盟送的诸多好处。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这种轻松解决的感觉,还是挺爽的。 就在这时,一声恐怖轰鸣从外面爆发,崩裂的剑光好似陡然炸碎的玻璃球,化作无数晶光点点遍布满空。 紧接着,下方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 “永信剑君!” 陈登鸣还未看清具体,便只觉自己体外的环境再次模糊,以急速向下坠落,远离灵雷层以及战斗发生之地。 在坠落下高空的刹那,他体外的屏障便急剧收缩,化作一圈灵光缩入了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嗯?” 陈登鸣心中一凛,只觉似有一股力量进入了他的身体。 想要搜寻,却压根无法找到这股力量去往了何处。 不过这力量的气息源于曲神宗,对方堂堂化神,要害他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陈登鸣心下稍安时,突然又感到一阵强烈威胁从不远处传来。 他立即扫目看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天穹乌云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把宝剑似地把密密麻麻的云层劈开,瞬间洞穿出一个个大洞。 透过那个洞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色的天空。 而洞口的下方,赫然竟是一尊庞大的冰晶巨人。 它一半的身体隐入云层内部,另一半的身体则傲立于山巅上,五官粗糙而模糊,似完全由冰晶构成,周身萦绕风雪气息,宏伟的巨大体型,却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震慑感。 道道耀眼的剑光急骤驰过,与那巨人挥舞出的拳头对碰一起,巨雷般的声音随之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大地动摇。 陈登鸣顿时感到一股凶猛的窒息感袭来,他宛如飘浮在半空快要渴死的鱼,周遭空气中的所有灵气都瞬间消失了,集中向前方交战之处。 矗轰!! 一阵地震山摇,随即便升起一朵巨大蘑菇云。 浩瀚的力量如怒海狂涛,瞬间似滔滔大河冲破堤坝倾斜而下。 如同的上万匹怒马在天空上奔腾,化作一股环形冲击波横扫而来,要将陈登鸣踩踏下马蹄之下。 “屮!” 陈登鸣心脏狂跳,心灵立即摆脱所有的震慑等负面情绪,背后迅速浮现紫翼双翅,猛地一扇。 嗖!—— 天空中掠过一道紫虹,陈登鸣身影刹那避开横扫来的冲击波,避开到下方。 他才降落到下方的树林中,便感到一个大雷在树林顶空爆炸,好像什么巨大的山体突地倾倒了。 四周的岩石和远处的山峰也仿佛全跳了起来,四面八方一些合围大一株的树,都像站不住脚,马上得倒来的样子。 一种强烈的恐慌震慑感涌上心头,陈登鸣双眼迅速浮现蓝光,进入天心境稳固心境,排除这种负面心绪。 他双眼向远处看去,天眼通迅速捕捉到远处混乱灵气与尘硝中的交战景象。 但见无数风雪汇聚在那冰晶巨人身周,伴随强烈暴虐的灵气飞快游动汇聚,使得天地都变得忽明忽暗。 然而,这冰晶巨人已是受创严重,胸口被一把足有十几丈巨大的光剑洞穿,流淌出蜡烛烛液般的血液,伤口处绽放刺目的灵光,一条左臂甚至都扭曲成了冰麻花般,痛苦地半跪在山巅。 “永信剑君!曲神宗!你们二人竟敢来此偷袭我!” 冰晶巨人仰天怒吼,张开的大口好似一个恐怖的冰雪风洞,连空气中的灵气仿佛都要冻结。 一道散发强烈灵威的身影出现在天穹洞开的云端后,相较于冰晶巨人的庞大身躯,其身影小得可怜,却散发出令天地都慑服的恐怖气息。 “不用往你脸上贴金!我若是偷袭你,你已经死了,刚刚是血神为你挡下一击!出来吧,血神!” 曲神宗神色淡漠,口中吐出的声音宏大宛如道音,在天地间嗡嗡回应,恍若天地都在共鸣。 “哈哈哈!曲神宗,看来你是早料到我们有所防备。” 蓦地天边乌云似黑色的幔整个地扭动着,突然凝成一片血色的光,吸引去大量灵气汇聚,构成一道血色人影,几乎令天地失色,只剩下一片血光。 一股强烈的信仰香火力,形成领域,与灵雷层上宛如万剑悬浮的永信剑君香火领域遥遥对峙。 “哈哈哈——这么热闹,怎能少得了老子东方化远!血神!吃老子一枪!” 就在这时,雪山山头陡然炸裂开来,形成一道可怕的冲击波,化作一道银色流光般掠过冰晶巨人,直冲那半空血色人影而去。 “东方出来了!” 陈登鸣心中一松,旋即好笑,这东方化远还真是高傲得很,天晶道君近在咫尺却不肯偷袭出手,宁愿舍近求远。 这接下来的战斗,他已丝毫看不清,只能听到远处雷鸣轰隆阵阵,乌云翻滚,灵气冲腾。 若是以天眼通去观察,自然看得清具体,但却很容易引起化神强者的注意。 “东方已经出来了,我的任务算是结束了,现在是等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还是立即撤?” 陈登鸣施展木遁术藏身树林内,心内迅速盘算。 这么大动静,看样子邪修方面似也有防备,搞不好还有其他元婴强者埋伏在附近,若是那千罗鬼王也在,他将麻烦不小。 陈登鸣正思索之间,倏然心头警兆升起,察觉到一股陌生的强横气息迅速临近这边…… … … … (本章完) 346:初祖携天意灭神!似真似幻 气息陌生的来人还未现身,那股未经释放的灵威就已如狂风巨浪般袭来。 “元婴!” 陈登鸣心头一震,暗道糟糕,域外邪修当真有元婴真君埋伏附近,大概是先前就观察到他降落下来,此时追击而来。 纵然之前也与元婴强者正面交手过,但如今所处之地可是深入敌营,陈登鸣丝毫没有与这来人交手的打算。 他迅速掐诀遁出所在树木,在树木间快速穿行遁走。 以其上品木灵根绝顶的资质,施展木遁术可谓如鱼得水,呼吸之间便窜出老远。 然而那股惊人气势却是如影随形,迅速扑来,已将他锁定。 陈登鸣脸色一变,蓦地钻出大树,身上灵威释放,丹田中化婴睁开双眼,形成另一股强横气势。 轰!—— 两股庞大灵威气势交锋下,树林内登时劲气横流。 陈登鸣双眸银辉湛湛,威棱四射,眼神流露出果断之意,七星子母琉璃刀浮现身外,便要果决出手,速战速决。 “陈掌门莫要惊慌!老道封青波,奉尊主之命前来护你离开此地!” 一道苍老声音迅速传来,那强横气势也是随之一收,树林内人影一闪,出现一位身穿藏青色法袍的老者身影。 “映月宗太上老祖?” 陈登鸣警惕讶然看着出现的来人。 但见老者身材不高,头发斑白,面容深沉,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沉静,眉宇间略带几分沧桑之意,此时落地作揖后,亮出手中一道令牌。 那令牌上银光一闪。 陈登鸣顿时捕捉到了令牌上的一股人仙道力波动,放下心来,对着老者作揖。 “原来是封前辈当面!方才晚辈没能及时认出,多有冒犯,望前辈莫怪。” 老者脸上露出微笑,对陈登鸣这知礼数的态度很欣赏,却也是客气微微颔首道,“陈掌门客气了,你的大名老道早已听尊主提及过很多次,你也是人仙道统传人,老道便与你同辈论交也好,无需那么多礼!” “岂敢岂敢!” 陈登鸣客套一句,眼看那边战斗已是愈演愈烈,二人默契对视一眼,停止交流,迅速遁走。 “陈小友,你应是随身携带了战时地图吧?你我便施展遁术,避开众邪修阵营的布防地带,远遁离去.” “晚辈正有此意!” 陈登鸣颔首之间,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张特殊炼制的战时地图。 这地图摊开后,便可看到陈登鸣所在的坐标位置,地图上还另有标注出诸多域外邪修占据布防之处,全部以红色的警示线展露,几乎是已将二人所在的位置都包围。 现在他们已算是深入敌后,被敌修包围也不奇怪。 也就是说,如今所处的位置,随时可能会有敌修出现。 “封前辈,我们向这里突围,先沿着这条路线离开。” 陈登鸣在地图上指出一条路线,神色凝重道。 他对这南域万里边陲自是非常熟悉,尽管这数十年来,域外邪修对这片地域移山填河造成的改动很大,他却也仍能依稀认出一些当年的地貌。 “好,事不宜迟,我们走!” 封青波神识一扫便将路线记下,掐诀之间,霎时施展了个气遁术,身影消失,飘渺而去。 陈登鸣亦是施展木遁术紧随。 二人快速遁走,一路上遇到河流时陈登鸣便施展水遁术入水而过,遇到空旷原野时,便施展金遁术遁入修复后的万金珠赶路。 旷野里,风儿卷扬着黄尘,万金珠便在黄尘中忽隐忽起,与封青波化作的一缕灵气互相追逐。 河流中,水波卷起白沫,远处战斗爆发的刺目光芒映的水波昏暗,一浪一浪,陈登鸣融入其中载浮载沉。 这连番变幻又瞬发的遁法,也是教封青波大开眼界。 还从未见过能将三系遁法用得如此娴熟之人,令他甚至都诞生了一种爱才之心,想将昔日从上古仙迹中发掘的气遁术传授。 不过一想到陈登鸣长寿宗掌门的身份,这可比他这映月宗太上老祖的身份地位还要尊贵,他这授法想当半个授业恩师的念头,不合适也没道理。 二人如此赶路不过千里,便已有数波灵威气息强横的修士从附近掠过,有金丹亦有元婴,显然都是域外邪修中被惊动的高手。 所幸二人都是遁术高绝,加之这些邪修均已被化神交手的动静吸引,倒是并未被发现。 遁行千里后,几乎就已算是初步远离了化神强者交手的核心区域,但仍不能说是完全脱离了这种强者交手的波及范围。 行至一条大河时,陈登鸣正欲转换水遁术,突然心头猛地一沉,感觉到四周空气中似到处充满强烈的排斥力。 一股淡淡的香火信仰力覆盖八方,仿佛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密密麻麻盯了过来,令他气血起伏,血管甚至都开始从皮肤下不受控制的暴突起。 “不好!血神调动了他的香火血神界,我们被发现了!必须立即摆脱他的香火锁定。” 封青波色变,传来神识提醒。 二人均是从遁术状态中被打断退出。 “好古怪的香火信仰力!” 陈登鸣立即克制按捺起伏的气血,尝试心神联系对抗空气中迅速强盛的香火信仰意志,神识探查向后方战场。 便‘看到’后方远处的天际边缘,几朵恐怖的蘑菇云伴随透亮的空洞,静静悬浮在半空。 彤云布满空中,淡一块,浓一块,远处的天穹好似一幅褪色不匀的幕布。 一股潮而热的氛围,闷的人心慌。 分明黑夜还未降临,分明彤云还未铺满天空,地上已经很黑了。 太阳却似就已经被诸多化神的交手吓得跑得没了影子,白昼变成了黑夜。 阵阵微弱的灵气伴随滚滚劲风,带着些焦灼的尘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 轰拉!! 远处闪电似的一个红闪,似是那强横的血神出手了,把乌云揭开一块,露出一大片透亮的血海。 没多久,又一阵剧烈的狂风似夹杂着怒吼声,更为利飕有劲,狠狠刮来。 周遭环境迅速进入到一片血光照耀的昏暗中。 四处空气都充满压抑而浮躁的气息,只有千里外的那片战场存在着云层洞开后透亮的光,以及大片灵气汇聚的霞光。 隐约能从光芒中依稀看到或大或小的几道令人战栗的身影,在快速碰撞出道道灵气激波。 每一道灵气激波爆发的刹那,就释放出令人目眩的刺目光亮,撕裂云层。 就在这时,陈登鸣只觉心头仿佛笼罩了一层浓密的乌云,压抑的让他有些喘不气来。 识海中的天仙道力更是急剧波动,很不平静。 顿时,四周空气中的香火信仰力大幅削弱了下去,令他压力大减。 似有一个可怕的存在,从那云层之上被惊动,降临了下来。 恐怖的气息令周遭一切似都陷入了静谧,连那一片血光中的血神,也似被惊动,惊恐仰头,似发出了怒吼。 一切好似都在变慢,连时间都仿佛在变慢,进入了‘天时’的阶段 “天意?初祖!?” 陈登鸣感觉心脏似漏了一拍,心中才诞生这个念头时,一丝微弱而又压抑的气息,已从远处弥漫而来。 霎时,他身前原本汹涌波动涛涛流淌的大河猛地平静下去,宛如被一只巨大的上苍之手轻轻按住,平静得好似成了一面光滑的镜子。 那远处被光芒照得浑浊翻卷着的乌云之上,混沌之中,似有一双冰冷、威严、浩瀚的双眼,缓缓睁开 仿佛天空那灰色的幔裂了一条缝!一条冰冷透射来天道神秘与浩瀚的缝隙! 像明晃晃的刀口,在这幔上划过! 一道恐怖的目光,伴随碾碎所有意志的天意降临了下来! 周遭一切瞬间陷入了静谧。 那目光下,道道浑身缭绕令灵气紊乱极光的化神身影,纷纷显现,宛如在放慢的‘天时’中,陷入了静止。 “长!寿!老!乌!龟.” 全身多处冰晶破碎的天晶道君似一字一顿,又似话语被放慢卡顿,发出不甘怒吼。 下一刻! 所有声音都瞬间在一声恐怖的轰鸣中被震碎了。 陈登鸣只觉自己头顶十几丈的上空,仿佛发出一声可怕肉耳难闻的霹雳,只有精神意志可以听得清。 远方就好像是一道闪电似利剑一样直插下来,天空被彻底破裂了,震碎了,那血神和天晶道君,齐齐淹没在这利剑般的锐利天意中。 “屮!” 纵然陈登鸣早已施展领略过几次天意,但这次仍旧是忍不住被惊得爆出粗口,地面没有震动,他却感觉脚底板发麻,震颤。 他屏住呼吸,眼前远方已是白茫茫一片,身周又是一片昏暗和恐怖的压抑。 这一刻,他感觉像是头顶的天空裂开了。 天空碎裂的碎片,纷纷落到他的头上、背上,令皮肤灼烫,心灵更有撼动。 那不是天空裂开了。 而是血神的香火信仰血界崩溃了,无数信仰者在惨叫,足以彰显血神此时的状态有多糟糕。 “走,走走走走!快走!你家老祖,是你家老祖出手了,疯了疯了,可能死了一个化神,快走快走快走!搞不好域外合道大能要撕开大幕插手!” 封青波惊呼尖叫,像是被吓疯了,汗毛耸立,神识快速传来讯息,立即施展气遁术遁走。 陈登鸣一听也是心惊肉跳,没想到自家初祖这么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天,直接阴死了一个化神? 看来当初自己猜想初祖和曲神宗可能早有谋划联合,是并没有猜错,初祖阴人的老毛病还是没变,甚至更厉害了。 撤撤撤! 陈登鸣毫不犹豫迅速遁入大河中,快速撤离。 稍后万一真有域外的合道大能撕开大幕杀进来,初祖这个老乌龟可能不会有事,他这个小乌龟可就不好说了。 二人手段齐施,越过大河后又翻过数座大山,一路逃遁出两千里,避开了数波呼啸而过的域外修士小队和灵舟,一直逃到两千里外的一处山峡后,已只能看到远处天空隐显的几个碗状大的带状灵波,似天之痕般正缓缓愈合消弭。 至此,二人均是彻底松了口气,纷纷四仰八叉躺在山中草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山涧中的山溪水汽和草木清香,只感到沁人心脾,压抑释放,无比放松。 再一看看彼此的狼狈形象,封青波不由咧开了嘴,陈登鸣同样是咧开了嘴,此时也顾不得对方的元婴前辈身份,不由均是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一个乃是元婴真君,映月宗太上老祖。 一个乃是金丹圆满,长寿宗如日中天的当代掌门。 而今却宛如丧家之犬狼狈地四处躲藏,若是教各自宗内弟子瞧见,只怕都要大跌眼镜,不敢置信。 笑声方歇。 陈登鸣又从地上坐起,向上一望,峡谷上方中间留出一道空隙,一线苍天叫人目眩心惊。 他们所处的小道,就在山谷裂缝中穿行,两侧都是巨大的石壁,下方汹涌的激流在裂罅间奔腾,导致水汽冲腾,空气中都到处均是冰凉的。 陈登鸣心中一动,不由皱眉喃喃道,“一线苍天,这是天无绝人之路,终予人那一线希望,还是我仍处于危险包围之中,未曾逃出生天?” 封青波在一旁闻言不由再次大笑起来,也是坐起身躯,道,“陈掌门你也对占卜卦算一道颇有浸淫不成?竟还能看出凶吉天象?” 陈登鸣不以为杵,手掌摩挲腰间的【长寿玉玺】,沉吟道。 “晚辈也曾接触过几次天意,不能说就可揣摩天意,洞悉天机,但晚辈却可凭心灵中的冥冥感应,趋吉避凶,有所预判。 封前辈,看来我们现在仍不安全,还需继续赶路。” 封青波不太相信,以为这陈登鸣又是长寿宗苟修那一套来了。 当即不以为然道,“陈掌门安心吧。我们一路上避开这么多域外修士,如今又远离了化神战场,现在纵是真有域外合道大能不惜撕开大幕参战,波及到我们这儿,也难构成威胁了,而且我看,那边战斗也已是结束了.” 陈登鸣相信心中所感,不放心起身拿出战时地图按图索骥,判断出目前所处的位置,距离昔日阴鬼宗的山门不远,大概仅有两千里。 他不由想到那阴泉鬼窟,皱眉道,“我们虽是避开了不少域外邪修,但我观察其中元婴甚少,或是有所蛰伏。 我们现在还未完全撤离南域万里边陲的范围,搞不好就会撞上一些狠角色,还是先离开万里边陲再安定下来吧。” 他话罢,便传出神识闻讯魂屋内的小阵灵。 “灵儿,你现在可是能感应到非毒所在何处?” 小阵灵迅速回应,“感,感应不到了,数年前连幽精也已感应不到非毒的存在,奴,奴家怀疑,非毒已是遭了那千罗鬼王的毒手” 话语说到最后,小阵灵情绪也低落下来。 陈登鸣心中凛然,那种冥冥中的心血来潮顿时再次涌动,只觉头顶那一线天裂缝突然像是高得令人头晕目眩,悬崖两侧的夹壁仿佛没有尽头,似在不断缩小闭合一般,要绝了那一线生机。 危险的警兆狂鸣! 事实上所有的预判与心灵感应,都是基于种种事物的线索痕迹综合得出的预兆,并非完全虚无缥缈无迹可寻。 当种种线索痕迹均指向一处时,发生某种事情的预兆就会愈发确定,直至发生。 “走!这一路上很可能已经有高手盯上我们了,我们搞不好已经置身在幻阵中。” 陈登鸣低喝一声,毫不犹豫掐诀就要遁入河水之中。 封青波惊疑不定,迅速感应后无奈道,“哎!陈掌门,哪有这么强的幻阵还能蒙蔽老道我的感应,我们隐藏得那么好.” 他神识还未完全传出,倏然察觉到一丝不对,立即大叫‘不好’。 几乎同时,原本将要遁入河水中的陈登鸣施法中断,被强行逼迫出来。 但见原本奔流不息的山涧河水倏然灵光闪烁,骤地凝结成冰,寒气袅袅,流砾崩石,蓦地‘咔咔咔’凸起大量狰狞尖锐的冰枪,直奔陈登鸣排排扎去。 与此同时,二人头顶那一线天的奇景,好似正在合拢的巨鸟扑翼,在令人仿佛要迅速闭合,苍天像是要化作一块窄窄铅板,严严实实盖在二人头顶,无路可逃,插翅难飞 (本章完) 347:千罗挡道!人仙古体镇五龙 惊变突起,岩壁如鲲鹏巨翅般向中合拢,要关闭那仅有的一线生机。 本在流淌的山涧则凝为坚冰利刺,杀机毕露。 霎时间,陈登鸣二人竟已成为瓮中之鳖,这是已有敌人早便盯上他们,并未直接出手,而是预判他们离去的道路,提前设伏,手段之高眼力之毒辣,令人叹服。 陈登鸣一声长啸,飞身而出的刹那,踏斗布罡,体外环绕的七星子母琉璃刀呛然分开,寒光凌烈。 开阳! 母剑倏然化为星河漩涡般,光华大盛,将陈登鸣全身包裹住,似长虹破日。 砰砰砰—— 道道飙射而来的冰枪还未临身,就已被强盛刀气搅碎崩溃。 陈登鸣身化刀光,遁速奇快,便要冲过那即将闭合的一线天生路。 “小心!有好强的鬼气!”小阵灵突然在魂屋内提醒。 倏然一阵青色云气陡从将要闭合的缝隙喷涌出,霎时涌现出了一尊威猛无比、高达三丈、青面獠牙的魔鬼。 这魔鬼凌空漂浮,浩瀚磅礴的力量从周身疯狂涌出,一爪打出,滔天阴森鬼焰席卷而下,卷起乌云滚滚,惊雷阵阵,闪电交织。 “铿!——” 母刀所化大日与鬼爪碰撞的刹那,爆发出惊人的巨响,四周岩壁仿佛也要龟裂开来,击溃后四处逃逸的灵气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将两侧山林树木摧毁。 “吼!——” 高大魔鬼痛呼一声,身形后撤,电光缭绕的鬼爪崩断一截。 陈登鸣前冲之势亦是由此受阻,子母两刀‘嗖嗖’卷起刀风环绕身旁。 “我来!” 就在这时,封青波一声长啸接踵出手,身上散发出强横的元婴灵威,一口赤色飞剑掠出,宛如火龙横空。 一道灼目的赤光冲天而起,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辉与烈焰瞬间将那魔鬼笼罩。 炽烈的高温与剑气迸发,透发出的火光剑气像是一片火海般澎湃,威严的气息令魔鬼惊恐大吼,感到宛如泰山压顶般的强烈压迫感。 轰隆! 火光大亮,四周山壁摇晃,山石颤抖,一蓬热辣闷塞的热浪立刻向四周散去,当空爆炸。 足有房屋般大小的魔鬼顿时被这如火焰赤龙般的一剑震碎半个身躯,另半个身躯在三味真火中惨叫倒跌。 嗖!—— 陈登鸣和封青波二人抓住时机,化作两道流光,以间不容发之势瞬间穿过将要合拢的岩壁,困龙升天。 隆隆!—— 二人在逃窜出的刹那,下方宛如巨翅般的岩壁隆隆闭合到一起,严丝合缝,绽放一抹灵光,彻底封住了所有去路。 再抬头一看,四野茫茫,吹来北风清凉。 足下哪里还有什么山渊,不过是一座已然启动的大阵,形成苍莽雄浑的结界光芒,笼罩方圆十数里,气势恢弘。 方才他们若是迟了一步,只怕都要被困在这庞大恐怖的大阵中,再想脱困,可就难了,只能任人宰割。 “好强的阵法!至少也是四阶幻阵!” 陈登鸣倒吸一口凉气。 四阶阵法几乎就已是顶尖宗门的护山大阵级别,哪怕有阵盘,布置起来都非常困难耗时,需要提前堪舆山水寻找合适的打入阵盘的节点,有人竟能提前赶在他们之前设伏布阵,至少也是一位大阵法师。 这时,他也已敏锐捕捉到下方阵法笼罩中的数股强横气息,其中两股气息尤其强横慑人。 那被击溃了半个身躯奄奄一息的魔鬼惨叫着飞向下方之时,突然停顿半空。 “隆”的一声巨响,整个魔鬼由顶至脚轰然爆开,顷刻化为火球崩碎,其中一道暗藏的火红剑影被逼出,纯净魂力倒是掠入了下方。 “厉害!” 封青波眼皮微微收缩,神色变得无比凝重,没料到他潜藏如此深的暗手居然这么快被看穿。 这时,一道满头红色长发,险容凶恶而阴森,双眼惨白的高大鬼物,从下方缓缓升起飞出,他身上所披的也不知是什么时代的衣物,像是一袭火红战袍,间杂着灰黯的古拙金属战甲。 那惨白的一对鬼瞳中,流露着冷酷无情灭绝人性的冷芒,紧紧盯着陈登鸣,张口一吸,便将纯净魂力吞入口中。 陈登鸣心头警兆狂鸣,哪怕是首次见到这等鬼物,却也是第一时间就认出对方身份,心内暗道,“千罗鬼王?!” 千罗鬼王咧嘴,似已看出陈登鸣将他认出,冷冷道。 “你果然知晓本王是为你而来的,看来那小鬼丫头的确是和你有些联系,透露过本王的讯息。” 陈登鸣心中一凛,面上却并无表情,不露虚实肃然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竟是为我而来的,这倒是让我很惊讶。” 他不去立即询问对方将‘非毒’如何了,因为知晓这种问题,问出来就已是落入了对方下怀。 无论对方给出何种回答,都绝对不会让他满意,反会乱他心绪,关心则乱。 倒不如佯装无事,先解决麻烦,再追究‘非毒’的下落,如此不露声色,也教对方难以琢磨透他的心思。 语言即是心灵博弈,这种心灵博弈上的手段,陈登鸣早已玩得炉火纯青。 “哦?你竟不知晓我是为你而来的?” 面对陈登鸣的态度,千罗鬼王果然持有怀疑,有些捉摸不透,还以为是自己预想错了。 “千罗道友无需啰嗦,速速拿下他们!” 这时一道冷哼,伴随数道气息,从下方苍莽法阵中升出。 一道身上气息森然,额头戴着护额的老妪飞出,在其肩上还伫立着一头苍鹰,锐利的鹰眸紧紧盯着陈登鸣,腰间则缠绕着一条花色斑斓的小蛇,喷吐着冰冷的蛇信,冷漠蛇瞳满是嗜血。 另两股强横的气息,便是从这老者身上的苍鹰与花蛇身上传出,每一头都不亚于金丹后期修士,甚至那苍鹰气息更强。 “又一个元婴!还是精擅驭兽的元婴!不过气息似比千罗鬼王弱不少,可能是元婴初期。” 陈登鸣心中一沉,暗道麻烦,没想到这次找麻烦的元婴不止一个千罗鬼王。 老妪耷拉的眼皮微翻,冷冷直视陈登鸣道,“小子,刚刚你竟能看穿老身的幻真阵,这才让你逃过一劫,看来你的确是有些本事。” 她话音方落,倏然陡的身形一旋,腰间一溜花色已随着身子一旋之势飞起,花蛇霎时迎风变大,顿时成了一条巨蟒飞舞,张开血盆大口,嘶嘶嘶之声大作扑向陈登鸣。 封青波正要出手,千罗鬼王那一双灭绝人性的惨白鬼瞳倏然锁定而来,登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冷意席卷全身,阴森邪恶的力量侵入到他的脑海心灵。 陈登鸣微微皱眉,眼见对面腥气伴随黑影扑鼻而至,顿时判断出,其中是有剧毒,不可轻易沾染,且对方显然还有后手。 他一声长啸,以退为进,七星子母琉璃刀分化两道刀光,迅速闪烁后撤向远方。 “嘶——” 花蟒蛇信微卷,突然吐出一蓬毒气,覆盖淹没向陈登鸣。 刀光一闪,母刃率先冲出毒气覆盖范围,陈登鸣几乎同时施展金遁术,遁入了母刃之中。 子刃被毒气淹没,表面灵光剧烈闪烁,一阵哀鸣,向下跌落。 “唧——” 这时,一声极其嘹亮的鹰啼划破长空。 一只苍鹰出现,张开双翼的刹那,身形竟也是开始化形,变得遮天蔽日,利爪宛如巨大的船锚般,苍鹰下击,轰向母刃。 母刃内,陈登鸣暗道麻烦,这攻势一重接一重,他根本没有空暇布置出七星琉璃刀阵,此时唯有输送出一丝化婴的元婴之力,同时再度施展金遁术。 嗖!!—— 金光一闪,母刃宛如一道虹光匹练,冲天而起,凌厉惊人。 摇光! ‘铿锵’一声火花爆鸣。 刀光与鹰爪碰撞,登时激起了一股涛天的刀气气浪,如实质般的气浪宣泄散开。 苍鹰惨哼,巨大鹰爪被这刀气中蕴含的元婴之力震得铁爪崩碎,鲜血溅射,羽毛飞舞。 “找死!” 老妪大怒,身形出现在苍鹰附近,抬手一抓之间,宛如鸡爪般干瘦的手掌中,飞出一个灵光闪烁的宛如手套般的法宝,手套上还刺绣着五条神气活现的龙。 五条龙对应五根手指,龙与手指,好似这五根手指就瞬间化作成了龙,皆散发出一股上天下地,惟我无敌的盖世霸气! 很难想象,一个老妪竟是能释放出如此强烈的霸气! 这法宝抓下的刹那,四方灵光齐齐汇聚而来,仿佛抓住的是一团光,这一团光罩定了母刃。 顿时母刃宛如被从河水中抓起的一尾鱼儿,任凭挣扎,仍是被这手套狠狠拿捏住,甚至捏得隐显裂纹。 然而在捏住母刃的这一瞬间,老妪脸色顿变,察觉不对,目标根本不在母刃之中。 就在这时,一声惨‘嘶’蓦地从不远处的毒雾中传来。 老妪惊愕回首的瞬间,便看到一道璀璨的刀芒,从毒雾内直冲而起,撕裂了毒蟒的庞大身躯。 耀眼的刀光带着一片血红,如闪电一般激照向四面八方,森森寒气慑人心魄。 子刃在血光中显现,浮现出陈登鸣的身影,却是早已通过金遁术由母刃转移到了子刃。 “不!” 老妪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叫,突然调动身前手套法宝抽飞母刃,陡然打出。 霎时手套宛如灵光大作,化作重重掌影,势若万钧雷霆般覆盖天地,宛如狂风暴雨轰向陈登鸣。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一股强烈威慑扑面冲来。 来自元婴攻势的威压令人心悸,电光石火之间,他迅速调动子刃防护。 “铿铿锵锵——” 一道道迅猛沉重的攻势顿时临身,快且密集,好似狂风骤雨劈头盖脸,子刃才抵挡住其中一部分,就被宛如山岳般沉重的手套磕飞。 紧接着陈登鸣连挨了几下密集的攻势,直打得发懵,体外接连凝出的防护全都似是纸糊的轻易破碎,身躯宛如空中翻跟头般跌落向下方。 “锁!——” 这时,老妪陡然掐诀,一指陈登鸣,袖袍狂舞,四阶元婴道法《锁龙术》! 霎时空气中条条灵光汇聚,形成道道宛如锁链般的粗壮灵气光柱,缠绕笼罩向陈登鸣。 然而就在道道灵气光柱临身之际,陈登鸣浑身开始释放出刺目的银光,体型更是迅速延展、变大。 轰!—— 陈登鸣周身衣袍崩溃碎裂,成片片碎絮四处飞散,显露出赤精着的满是虬结肌肉纵横的上半身。 下半身却是一条有着栩栩如生的巨鹿图形的袍裤,随着其体型变大而持续变大,丝毫没有被撑爆的迹象。 人仙古体! 一种强大而又古老晦涩的气息弥漫开来。 眨眼间,一个高达十八丈的恢弘银光巨人出现在半空中缓缓滑落,身上散发出阵阵压抑恐怖的气息,道道缠绞锁来的灵光锁链,落在陈登鸣的身上,却宛如根根细细的毛线团。 宛如法宝般的手套狠狠砸来的瞬间。 陈登鸣陡然一抬手,一只裹挟着乳白色的气浪的银光大手,好似簸箕撕开空气,狠狠抓住法宝手套。 铛!!! 一圈狂暴音波在陈登鸣手掌间震荡,扩散。 “你!” 老妪本来吃定了陈登鸣的神色,突然色变,甚至从陈登鸣身上感受到了阵阵压迫和威胁,这怎么可能? 在其身旁的苍鹰更是惊得浑身羽毛耸立,感受到了强烈的源于血脉深处的致命威胁。 “一种类似天晶道君的体修变身术法?我看你能维持多久!” 老妪很快镇定,蓦地冷笑掐诀。 落入陈登鸣手掌中的手套形的法宝灵光爆闪,表面刺绣的五条龙疯狂扭动,带动手套暴涨,欲要撑开陈登鸣的手掌。 陈登鸣仰头,宛如银色火炬般的目光对上老妪的目光,冷哼一声,鼻孔犹如喷涌出白雾,银色雷霆电弧乍现,周身虬结肌肉犹如老树盘根,登时撑爆所有缠绕身上宛如丝线般的道道灵光。 下一刻,他簸箕般巨大的手掌狠狠一捏,手臂表面无数青色发黑的血管如蚯蚓般暴突缠绕,爆发出惊人的巨力。 登时手掌中五条金龙似感受到那镇压真龙的古老气息,哀鸣缩小,手套形法宝也迅速缩小下去,灵光微弱,再也难惟我独尊。 “好一个蛮子!” 老妪眼神流露出惊悸,立即掐诀又是召出道道飞箭般的法宝袭向陈登鸣。 陈登鸣身躯微微一侧,任由道道裹挟凌厉尖锐气流的飞箭擦肩而过,仅堪堪撕裂人仙道力的银光护体,连油皮都没蹭破,拧腰之间凝聚道力,狠狠一拳打出。 人仙神通——灵罡气劲! “轰!” 巨大如攻城车般的银色铁拳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赤红光芒。 一道压缩的银色高压气柱,直冲天空中的老妪而去。 老妪一惊,瞬间身上法袍膨胀,整个人缩入法袍内一闪而逝。 在其身旁的苍鹰浑身无力,亦是奋力震动翅膀哀鸣闪避。 轰!—— 一股狂暴气流冲击而过,几乎是擦着老妪膨胀的法袍掠过,狂暴的劲风顿时将其体外护体震碎,法袍刹那撕裂,化为无数的碎布纷纷扬扬。 一道干瘦身躯,却是在澎湃元婴之力构成的防护场域庇护下迅速掠开。 “唧——” 苍鹰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浑身羽毛都霎时惊悚得竖立而起,无形的力量爆发,四周灵气都变得扭曲,宛如无数极光般飞舞。 下一瞬—— 凶横拳劲横冲而过,银亮霸道的道力狂暴撕裂它一边翅膀。 顿时漫天羽毛混合血液、碎肉四散。 苍鹰惨鸣哀啼如断线风筝坠落。 一只裹挟浓稠气浪的大脚突然落下,狠狠踩踏在它身上。 嘭地一声,半空爆炸开一团血雾。 陈登鸣庞大散发古老气息的人仙古体冲天而去,人仙道力开始在粗壮铁拳上凝聚,对准前方老妪,又是一拳击出! “等等——”老妪色变,迅速召出一面古朴花镜。 她准备靠言语拖延,但话音还未落下。 空气轰然巨震,一片模糊,银色巨拳宛如天崩地裂,释放出凶猛无匹的霸道灵威,摩擦空气爆发火光,猛地倾轧而来。 老妪瞬间心神战栗,一阵恍惚,脑海中仿佛看到一个体型无比巨大的恐怖银光巨人,行走在荒古之前的苍莽大地,顶天立地,举手投足之间便可遮挡太阳,分割天地白昼与黑夜。 他手撕龙凤,脚踏鲲鹏,目光如日月星辰,呼吸成祥云彩霞,无数匍匐在巨人足下的修仙者好似蚂蚁般膜拜,参考其呼吸的频率以及方式,参悟出仙家法门,称其为——行走在陆地的人仙! “人仙道统?又一个东方化远!” 老妪眼瞳骤然收缩惊醒,便感到一股强绝恐怖充满压迫力的拳劲笼罩临身。 咔咔咔—— 她身前的古朴花镜居然已开始寸寸裂开,裂缝处透射出道道灵光,剧烈震颤,似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宛如天崩般的压迫力。 这是曾叫天崩地裂的一拳! 古仙一拳,开天辟地! 老妪双目瞪圆,突然发现在这么恐怖的压迫力下,她的形体竟是如同被轰入了虚空中卡住,根本动弹不得。 她体内的元婴疯狂躁动,想要脱壳而出,却根本无法办到! 危险!危险!极致的危险! 下一刻,“砰”地一声,她身前古朴花镜爆炸成无数晶点粉碎,一股非同凡响的澎湃巨力,顿时临身,霸道充斥入体内…… … … … (本章完) 348:千罗鬼蜮!人算不如天算 散发银亮人仙道力的拳劲,破开古朴花镜后,余势不减,结结实实的轰中老妪的躯体。 轰!—— 好似火山喷发冲入体内。 老妪惨叫都来不及叫出,身躯爆裂,脸庞炸开,牙齿崩飞,眼球爆开,全身内脏、骨骼,都被凶猛可怕的拳劲震碎震裂。 强如元婴真躯,只要挨上这一拳,都根本扛不住其中超越元婴初期的凶猛爆裂性力量。 嘭!—— 血雾飞洒! 老妪的身躯宛如破布袋般迅疾的倒飞而出,顿时有道灵光惊叫着闪烁掠出,化作老态横秋的婴儿相,已瞬间丧失了继续斗争的胆气,便要遁逃离去。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股澎湃吸摄力伴随道道炽烈银光,陡从陈登鸣大步前冲探出的手掌爆发。 顿时周遭虚空犹如塌陷下去了一个上百丈的深潭,以陈登鸣为中心形成狂猛吸摄力的漩涡。 老妪奔逃的元婴,霎时陷入吸力漩涡覆盖的范围,被迅速向回拉扯,任凭如何挣扎都难挣脱。 “嗯?” 地面上,千罗鬼王蓦地从神魂层次最凶险的战斗中被惊醒,他分心抬头一看。 便见到空中飘洒下来的成片血雨,看到分离的骨肉和混合血雨中飘散的头发,看到那正在极力挣扎的老妪元婴,不由悚然一惊。 肉身灭了? 三圣宫法圣宫二祖竟然肉身被灭了? 那宛如巨人的是. 此时情形,已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之外,根本没时间多想,也难以再收拾已落入下风的封青波,否则下一个就是他将面临腹背受敌。 他蓦地一声长啸,声如深谷龙吟,在长空震荡激扬,犹如魔音灌脑,卷起凶猛狂风,袭向空中的陈登鸣。 陈登鸣顿觉一股强横邪恶的精神异力侵入心灵而来,要化成无数森然魔鬼吞噬心灵。 他冷哼一声,双目宛如日月星辰璀璨,刺出两道光束,化作远古人仙行走荒古,坐镇深渊,散发出震慑千山万水诸多妖魔鬼怪的煌煌人仙气。 千罗鬼王侵袭而来的神识顿时崩灭,非但如此,还被陈登鸣双眼刺出的银光侵入心灵。 他顿时心灵受慑,脑海中浮现出远古人仙一斧下去,万鬼齐灭,魔神拜服的恐怖景象。 甚至隐隐看到其中一路魔神,端坐黑莲台、手握白拂尘,口衔红丹朱,似笑非笑,亦魔亦佛亦仙,那分明是阴泉地府各路鬼君膜拜的 “啊!不可能!这是什么?——” 千罗鬼君心神震颤,发出一声无法接受的狂叫,心神虽并未被陈登鸣这股裹挟道力的神识所伤,却是大感震撼动摇,念头都险些无法凝聚。 几乎是趁此时机,对面封青波双额青筋鼓起,眼神爆射锋刃宝刀般的锐利神光,奋起反击。 “混账!混账——” 千罗鬼王痛呼连连,蓦地仰头腾飞而起。 嗖嗖!! 一头鲜红长发如血般荡漾腾起,每一根头发上束缚着一个痛苦的魂灵,其惨白双目中更是浮现出一圈圈惊人的重瞳,充满诡奇鬼惑。 他身影陡然飞起前冲,双手掐诀,灵气激荡,化作无数极光汇聚,满头海藻般的红发释放妖幻迷离的鬼气,豁然膨胀暴涨,将自己和封青波一同笼罩在内。 顿时一片血红鬼气宛如幕布,淹没了场内二人身影。 千罗鬼蜮! 半空中,陈登鸣眉头一皱,双目凌厉之芒盛放,手掌五指箕张狠狠一抓。 嗡!—— 吸力涡旋瞬间急剧收缩,吸力场域暴增,灵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漩压向老妪元婴。 “陈,陈掌门饶命,老身只要放过老身,老身绝对不会再与你作对!” 老妪元婴发出凄苦求饶之声,掐诀之间,元婴之力凝聚出一种土系术法,顿时大片风沙汇聚而来,绞动四周空气,使得其身躯作陀螺般顺旋势扭升,摆脱吸力。 “聒噪!” 陈登鸣眼神一冷,手掌一招,引魂幡与魂铃同时飞出储物袋。 魂幡猎猎作响摇动,飞出道道束缚魂灵的法器幡力,好似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般,飞射束缚向老妪元婴,将之缠绕。 魂铃更是轻响出一圈圈音波,形成震荡迷魂之力,震得其元婴浮现迷茫之色。 然而纵使如此,也不过是减缓其挣扎的力度,阵阵强烈的抵抗力,还是从其元婴内传达而出。 此时情形危急,魂屋内,小阵灵一声轻叱,打出两道波浪般的索魂菱,缠绕在老妪元婴上,辅助拖曳,防止其自爆元婴。 陈登鸣迅速摇动引魂幡,召出鬼佬祝寻,‘哫’地一声下达指令。 鬼佬祝寻本就是厉鬼出身,胆大妄为,即便老妪元婴散发出的灵威惊人,依旧是莽到底,‘哫哫’着张牙舞爪冲去。 被这股强烈的邪祟气息扑面一惊,老妪元婴稍微清醒几分。 待看清鬼佬祝寻那满脸横肉的死鬼样子,顿时元婴老脸皱成了干瘪的橘子皮,惊呼连连。 “别,别过来——” “哫哫哫哫——” 鬼佬祝寻瞪着铜铃大眼怪笑着,趁着老妪元婴还未挣脱束缚,凶狠扑了上去,张开狰狞獠牙的大口,就狠狠啃在老太婆的脸上。 这大概也算是卖肉佬祝寻此生最光辉的时刻,以昔日坊市散修卖肉佬之资,飞来骑脸,啃上了元婴老太! “啊——死鬼!!” 老妪元婴感到了强烈的羞辱,强行爆发一股强横的元婴之力,震得小阵灵以及引魂幡的束缚松动,崩断鬼佬祝寻几颗獠牙,魂体都淡了几分。 鬼老祝寻登时暴怒。 “拖过来,困起来再炮制,现在还不是戏耍的时候。” 陈登鸣低喝一声,拿出索魂弓杖,人仙道力维持噬灵功的吸力场域防止老妪元婴逃脱,身影同时飞掠过去。 鬼佬祝寻也是立即配合着,开始连拖带拽绑太婆。 … 数息之后。 一股强盛的元婴威压消失在索魂弓杖内。 陈登鸣长松口气,立即散去噬灵功的吸力力场。 周遭宛如塌陷下去虚空压抑感顿时消失,无数被吸摄到身周的尘埃,均是纷纷坠落下去。 他依旧维持着高达十八丈的人仙古体状态,却能感觉到人仙道力在急剧削减,看似强横庞大的人仙古体,却随时有恢复常态的风险。 人仙古体的超强力量和爆发,是以短时间消耗大量的人仙道力换来的。 方才人仙古体加持人仙道力倾力打出的一拳,在力量程度上已完全超越了元婴初期修士。 哪怕这股力量在总量上还无法与元婴修士相媲美,却贵在瞬间的高集中与高爆发。 故而才能一拳将元婴初期的老妪肉身轰碎。 但之后对方的元婴欲要逃遁,若非是他配合其他鬼道的拘魂手段,还真是很难将其元婴拘住。 上次之所以能轻松拘住谭象坤的元婴,也是因有龙兽的干扰牵制才办到。 陈登鸣判断,他现在的战斗力,应该是已可正面匹敌元婴初期修士,元婴中期修士也未必能奈何他。 但这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若是对他有所了解的元婴修士,刻意要打持久战,那他就必败无疑了。 此刻,感受到人仙道力仅剩下五分之三,他不敢拖延,目光看向下方被血色红发完全笼罩的地带,简直宛如一片如妖似魔的血红山林,遍布阴森,已根本无法感受到封青波的气息。 现在也不能管是否会误伤了,若是畏手畏脚,非但拖延战机,更不会对千罗鬼王这种更强的存在构成太大威胁。 陈登鸣趁热打铁,蓦地举起簸箕大的银色铁拳,凝聚人仙道力,灵罡气劲迅速在周身环绕,满头银发晶莹发亮,根根飞舞。 他猛地拧腰俯冲前倾,居高临下,挥出一拳! 轰!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音爆声,旋转环绕的灵罡气劲融入拳劲内,高速摩擦空气,挤压空气,爆开一团火焰。 一道银亮的高压拳劲柱直接跨越数百丈距离,宛如白虹贯日,似远古人仙睥睨世间,指点江山,对地面上挑衅的蝼蚁点出一指,银光霎时点燃半个天空。 … 三息之前,由无数魂法配合鬼道森罗术法构成和的千罗鬼蜮内。 道道血红发丝沿着封青波的三万六千个毛孔,深深扎入其血肉中,甚至渗透向其元婴,正汲取其元婴之力。 封青波在如此诡异恐怖的鬼道鬼王手段下,仅能勉强自保,甚至自保都已岌岌可危,心里狂呼倒霉,叫苦不迭。 原本他以为,保护陈登鸣离去,最多倒霉点儿遭遇一个元婴老怪,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只要不是遇上类似噬魂老魔这等老牌元婴老怪,基本也能应付过来。 结果一出来就能遇上两个元婴半道设伏截击,似早已盯上了他们,尤其是现在对上的这头鬼王,实力强横得连他都只能处于下风,自保都很吃力。 对方的这等鬼道技俩,他从前就很少领略过。 如今交手起来,可谓是处处受制,已逐渐坠落向危险的深渊,心开始往下沉。 “麻烦了,难道我封青波今日就要栽在这里?早知道还不如苟在诅咒之地不出来,憋屈是憋屈了点儿,至少还有命在.” “陈小友现在情况又如何了?能否再为我创造机会?” 封青波心中已开始难免诞生了诸多绝望的负面情绪,甚至已将希望寄托在了更弱的陈登鸣身上。 不论如何,方才陈登鸣竟是为他争取了一次反击的机会,否则他之前就已经败了。 尽管不知陈登鸣是如何在一位元婴修士的威胁下帮助到他的,但这份帮助却令他看到了希望,只是这希望连自己想起来,都会感到好笑又沮丧。 此时他能感受到丝丝缕缕将元婴缠绕的红色魂发,已开始渗入元婴体表的护体,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怨毒的嘶吼咆哮。 任凭他如何爆发元婴之力抵抗,却也无济于事。 在眼下这种状态下,他也无法施法或是调动法宝。 仅能原始得好似受困的野兽,简单爆发元婴之力,企图以强横的力量挣开束缚。 然而每一波元婴之力爆发释放,仅能将大量红色魂发震开些许,一些冤魂被震散。 但很快就有更多冤魂源源不绝涌入,且更为怨毒,伴随红色魂发缠绕而来,绵绵不休。 这般此涨彼伏之下,他只觉魂发对元婴的束缚是愈来愈紧,自己犹如陷入了蛛网的猎物一般,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得更紧。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轰鸣巨震传导而来,顿时他感觉诸多渗透向元婴的红色魂发猛然一震,齐齐收缩。 “陈小友?” 这一刹,封青波立即看到了希望。 千罗鬼域内,已彻底鬼物化的千罗鬼王好似化身成了一个庞大的红毛怪,无数红毛非但将他的身影笼罩,也将猎物笼罩。 这红发,便是他的鬼道法宝,每一根毛发,都乃是取自冥河之下的魂珊瑚混合冥河幽魂炼制而成,一旦束缚猎物,便将索魂夺魄,元婴也无法逃脱。 然而此时,千罗鬼王却是深深皱眉,能感受到体外魂发被大量破坏摧毁。 而在这同时,又有一股更为强盛的威胁在体外酝酿,危险气息疯狂飙升。 这股危险气息的来源,便是他这次的最主要目标陈登鸣。 可现在,这猎物竟反是能威胁到他,一次次表现出令他惊讶的力量与头脑,甚至现在已令他骑虎难下,感到非常棘手。 原本他与三圣宫老妪早有商议,将由他亲手快速解决封青波这个元婴中期的大威胁,对方则解决陈登鸣。 若是不能解决,将之拖住也是最好。 这本已是给予了陈登鸣很高的评价。 结果如今发生的情况表明,竟还是过分低估了这个长寿掌门。 如今,他是既不能快速解决封青波,又得面临陈登鸣的威胁,可谓已是腹背受敌,落得如此境地,非但是错估敌人的实力,更是全赖于三圣宫的猪队友。 “既如此,鬼丫头,本王就只能拿你去赌一把了!为本王多争取一些时间吧!” 察觉到强烈危险在临近,千罗鬼王惨白鬼瞳中的重瞳圈圈浮现。 逐渐从右眼重瞳最中心处,浮现出一道娇俏女子的魂魄虚影,赫然正是——非毒! 红影一闪之间,非毒便由一根魂发牵引,飞出体外去作为挡箭牌。 “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在这种状态维持多久,是否又是真的是完全不在乎你!” 千罗鬼王鬼瞳深沉,伸出宛如火焰般血红的舌头,蓦地这舌头闪过一道残影,直奔封青波的眉心刺去! 与此同时。 千罗鬼蜮外,陈登鸣目视下方被一拳轰得崩散开不少的红色发丝,几乎铺满了一地。 以如今体内仅剩一半的人仙道力,他最多还能再全力挥出五拳。 这全力五拳挥出! 他也不能确保是否就能救出封青波,又是否能重伤千罗鬼王。 这鬼物的强横,超出他的想象,深不可测,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若是五拳过后,千罗鬼王没死,封青波倒是死了,那么他的情况就会非常糟糕了。 陈登鸣深深皱眉,缓缓凝聚人仙道力,正准备再轰出一拳试探之时,魂屋内的小阵灵突然发出声音提醒。 “道,道友,等等!是,是非毒的气息.” “嗯?” 陈登鸣一怔,旋即银亮眸光一闪,便看到下方宛如枫叶尽染的红发林中,一根红发箍住了一道俏丽女子的魂魄虚影,从层层分开的红丝中缓缓递送而出。 看到这一幕,他先是一惊,旋即心里不由活络起来。 这缓缓递送而出的非毒,以他对人心的超绝把握来看,这递出的不仅是威胁,何尝又不是一种色厉内荏的示弱。 这代表千罗鬼王也到极限了,也无计可施,才不得不拿出这不知是否能制衡他的底牌,试图以此牵制他。 否则若是不顾忌,又何须以此要挟,只需我行我素,他反倒会看不出深浅。 战斗讲究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人心的博弈。 现在,这千罗鬼王,却已经是暴露了深浅。 不过如今,非毒的出现,的确也是一个难题摆在他面前。 这千罗鬼王虽是暴露,也确实是赌对了。 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天之算,便是在人的预料之先。 陈登鸣多次接触天意,洞悉天机,揣摩天意。 他既早在很多年前就已通过幽精知晓,非毒落入千罗鬼王手中,又岂会不设最坏的打算,预想若是非毒身份败露,该如何从千罗鬼王手中救出非毒。 此刻,非毒现身,却已是天意冥冥中的早已预见的最佳时机。 “灵儿,你准备好了吗?” 最近几天自己严重鼻炎加感冒,然后又带女儿看病,自己喝了几天药,每次喝了瞌睡多,所以答应的第二个无条件加更迟迟没加,今天好了点,晚上熬夜写写,明天加出来!谢谢支持! (本章完) 349:三魂索魄!鬼王不敢硬抗的一拳 面对红色魂发递送出的非毒,以及陈登鸣的问询。 魂屋之内,小阵灵迅速作出回应,“道友,奴,奴家准备好了,还是让幽精来为主吧,她,她比奴家和爽灵对七魄的控制力更强.” 跟着,陈登鸣便察觉到小阵灵的气息已发生变化,变得驳杂而魅惑。 尽管他个人是不太适应与幽精相处的,却也知晓这早先就已预想好的计划,还必须得与幽精配合方可完成。 只因七魄与三魂中的幽精是最容易相互作用的。 幽精乃是意识中阴气驳杂的部分,七魄则是人体脏腑气血阴气驳杂的表现。 故而七魄经常显化成七情,扰乱三魂,形成所谓的三尸虫或者三尸神,这时候就需要幽精配合控制方可。 因此,幽精对七魄掌控力是最强的。 “小陈,这次让我出手,可是有代价的哦,这是要我作出小小牺牲了,小陈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这时,小阵灵的声音已转为非毒的语气,提起了要求。 陈登鸣微微皱眉,神识传音,“知道了,抓紧时间,我在人仙古体状态下也撑不了多久。” 幽精轻哼一声,“哼!撑不了,那不如不撑了,现在就逃.” 逃,这或许的确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只需要舍弃封青波,他现在就可以逃。 封青波也不过是刚认识而已,况且职责本就是保护他的安全,似乎逃了也没太多心理负担。 但这种时候逃,也未必能逃出千罗鬼王的手掌心。 因为他距离远离域外邪修控制的地盘,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若是没能逃出去,再被千罗鬼王追上,非但疲于奔命,还将不再有封青波这一大助力支援。 幽精也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却并不傻,动作丝毫不慢,立即配合魂体中同时觉醒的爽灵、胎光。 三魂合力,以幽精为主,炼化非毒。 这种炼化的手段,极其细微,乃是幽精行使的操控非毒的专权。 通常对神魂的修行,便是从三魂入手,反制七魄。 这叫做以魂索魄,以魂炼魄,最终斩三尸。 因此,现在欲要救援非毒,不仅仅需要小阵灵的幽精出力,还需要爽灵和胎光一起合力。 三魂合力炼魄,可教非毒顿时化为一缕怒气,消散魂体,摆脱束缚,回归三魂。 在七魄之中,非毒便是主怒,乃是七情之一。 魂体消散后,虽会对三魂整体造成短期的削弱影响,却只需静修一段岁月便可逐渐恢复。 这一点,与正常的魂飞魄散又有不同,乃是千罗鬼王都不会预料到的情况,毕竟非毒早已脱离三魂独自修行出了魂体。 若不将之击溃,几乎与正常魂体无异。 此刻,随着小阵灵的三魂同时施为,被那一缕魂发束缚缠绕的非毒,立即愤怒呵斥起来,猛地疯狂扭曲,身上开始冒烟。 随后‘腾’地燃烧起了一蓬汹汹火焰。 这是怒火! 怒为怨生出的力量。 但怒火燃烧,便是以怨和魂力为燃料。 这就好似木柴与火的关系。 火烧的越旺,木柴也就焚烧的越快。 当木柴烧成灰烬,火自然也就灭了。 非毒此刻被操控点燃怒火,怒火烧得越凶,怨恨以及魂力也就缩减得越快。 当怨恨与魂力消失,怒火熄灭,其魂体也就自然消失了,摆脱了千罗鬼王的束缚,化为一丝怒的愿力不退,回归三魂本体。 如此惊变,从非毒出现到发生,也不过是陈登鸣与小阵灵交流后的四五息时间而已。 四五息,对于元婴修士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已足够千罗鬼王对陈登鸣的反应作出判断,明白其果真是在意鬼丫头的,而非嘴上所言的不在乎。 然而接下来,鬼丫头骤地自燃这一幕发生,却是令千罗鬼王完全始料不及。 “火?” 千罗鬼王脸色一变,以其活过悠久岁月所积累的阅历,立时分辨出这火的来历。 “这是怒火?怒由怨起,怨由心生,除非走火入魔,否则她怎会突然被怒火覆体?” 一时间,他还未立即分析出准确的具体缘由,本能的收缩魂发想要收回鬼丫头。 然而怒火燃烧的速度,是燃烧得快,烧尽也快。 在其魂发收缩的刹那,非毒的魂体便已于怒火中焚烧殆尽,化为了一缕情绪上的怒意,飞掠向陈登鸣胸前的魂屋。 看到这一幕,千罗鬼王顿时恍然惊悟,明白发生了什么,震怒错愕。 “鬼丫头竟只是一道魄,她是谁的魄?” 他怒吼一声,不甘于这掌控的底牌如此轻易就从手中溜走,不惜放松对封青波的侵袭,调动大量魂发蜂拥冲天索魂而去。 半空之中,陈登鸣脸上已是显露出微笑,眼见非毒已成功脱困,他再无顾忌,早已蓄势待发的一拳,立即向下狂轰而去,满头银发狂舞。 霎时间,昏暗的天空陡然变亮。 急速凝聚的灵气如漫天极光飞舞,汇聚于银亮的拳劲之中。 一股恐怖的灵威直贯天地而去,瞬间与道道上冲而来的魂发相撞。 砰嗵!—— 大量红色魂发崩溃,无数萦绕在魂发之间无法超度的冤魂惨叫,在银亮的人仙道力中感到灵魂灼烧,纷纷溃散。 人仙当世,妖魔鬼怪群邪退避! 矗隆—— 逸散的气劲波及到对面的峡谷山壁,登时轰撞得山壁崩裂发出巨雷般的声响,大块脱落。 千罗鬼王顿时再度感受到几乎那股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眼看如白虹贯日般的银色拳劲撕裂魂发后,余势不减,狠狠冲来,心灵中顿时又浮现出那远古巨人的恐怖景象。 他心神战栗,立即调动魂器涌起更多魂力对抗。 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碰撞,大片魂发顿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似在银光中焚烧起来。 千罗鬼王浑身一颤,感到头顶脑后冒烟,不少魂发崩溃,控制的冤魂消亡,自身的鬼王之躯都被撼动,灵魂感到了轻微的灼烧,甚至那股人仙心灵力量,再度侵入心神,形成震慑。 他瞬间从这久违的痛感中清醒,脑海中闪过诸多古老的文字以及图景,终于唤醒记忆尘封中的久远记忆。 “人仙,这是远古人仙的力量,人仙道统不是早已崩溃,为何还有如此正统的人仙之力?” 阴泉之下,与世隔绝已久。 连之前的域外三圣宫老妪都没料到陈登鸣身上竟有人仙道力,千罗鬼王自然是更没料到。 此时认出人仙道力的刹那,千罗鬼王立即知晓,不能再依仗修为高硬抗。 陈登鸣这惊天动地的一拳,太重! 重到竟连他都感到了痛苦,难以就这么硬抗承受。 哪怕明知道对方以弱小实力,爆发如此惊人的力量,必然要付出极多的道力和代价,肯定很难维持多久,但他还是不能拿命去赌。 “不可硬抗!” 察觉到陈登命从空中俯冲而下,再度挥出石破天惊的一拳,千罗鬼王不再迟疑,立即抽走所有困住侵扰封青波的魂发。 下一瞬! 一道炽亮的银色光柱电闪划破天空。 封青波才从被困中脱困,还没来得及惊喜向陈登鸣道谢,便汗毛直立,察觉到强烈的威胁临近,恐怖压迫降临! “不好!” 他立即掐诀,身形瞬间气遁飞逃。 几乎瞬间,惊人银色拳劲便落在二者闪避开的地面上。 如同一道惊天的巨雷在地面爆炸开来,地面以及周遭山林顿时塌陷下去,极为狂暴的力量四处激荡,山溪改道,泥石坍塌,烟尘四起。 才进入气遁术状态的封青波被强行震出,在强横气劲中被扫出数十丈远,纵有元婴之力护体,也不免口中溢血,一阵气血翻腾,暗暗叫娘。 陈登鸣却是在挥出一拳后心中一沉。 千罗鬼王闪避开的速度太快了,恍若幻魔鬼影。 明明是他先挥拳,拳速堪比闪电迅猛,对方却能后发先至逃遁避开,现在更是消失不见。 这种速度,已表明他若是想逃,也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而若是战,他仅剩下三拳之力,以对方这种速度,也可能打不着对方。 除非这千罗鬼王还和之前那样,坐以待毙,任由他打,那显然也不可能,对方吃过亏后,现在已经学聪明了。 “必须封前辈牵制住这千罗鬼王,给我制造机会,我不能轻易出击!否则人仙道力耗尽,就是自寻死路!” 陈登鸣脑海思绪电转,迅速传出一道神识给封青波,双眼开始浮现蓝色光芒,施展天眼通捕捉千罗鬼王的位置。 这天眼通一经施展,顿时周遭天地间的风吹草动、气流光线灵气等变化,均是不漏寸心之间,俱被陈登鸣细致把握。 霎时,他便捕捉到一股血色暗影在背后闪过,强烈威胁袭来。 魂屋内,幽精几乎同时传出提醒。 然而已经迟了,陈登鸣才察觉威胁,一股直袭灵魂的异力便侵入心神而来。 在那同时,道道如模糊长辫般的红色魂发,如流光般刺来。 陈登鸣顿时心神激荡剧痛。 只觉一个狰狞的浑身缭绕黑色阴雷电光的魔鬼冲入心间,被道力迅速阻隔镇压,无法构成直接的致命威胁。 但就是这么一个分神之间,他只来得及双臂格挡。 “噗噗噗——” 大量红色魂发闪烁惊人的锐芒灵光,扎入他粗壮坚韧堪比法宝的双臂肌体之中,勉强穿透五分之一肌肉,却宛如有倒钩般的鱼钩般,深入血肉。 对面,千罗鬼王那身穿古拙盔甲满头红发的身影显现,灭绝人性的惨白双目浮现一丝狞笑。 “刚刚让你打爽了吧?” 他满头红发登时爆发出刺目的光亮,一股毁灭性的阴森力量倏然灌输进魂发之中。 轰!—— 魂发瞬间散发赤红光芒,根根膨胀爆裂开来。 嘭—— 漫天血肉模糊飞射。 陈登鸣只觉双臂宛如遭遇巨锤袭击,被魂发爆炸得血水飞溅,骨头剧痛,人仙道力剧烈损耗,霎时已只剩下两拳之力。 “你也就只有这点儿能耐,去死吧!” 千罗鬼王满头红发少了一大截,头皮脱落,自己也付出了代价,形象滑稽狼狈,却发出癫狂狞笑,鬼影一闪前冲,探出一只森然鬼爪,直剜陈登鸣的心口。 彻底爆发资深鬼王实力的他,强横无匹,难缠凶悍程度已不是寻常孱弱鬼修可比,论战力已是超越了苏颜焰以及龙兽、封青波这等元婴强者。 然而就在森然鬼爪即将触碰到陈登鸣心口的刹那,一道闪烁青光的符箓倏然化作镜光,在其头顶后方显现而出,正照着其后脑。 千罗鬼王顿时身躯定在半空,森然鬼气汹涌,动弹不得,鬼瞳中闪过强烈惊怒之色,缓缓艰难转首,愤怒看向下方。 “定!定!给我定住他!!” 下方地面上,封青波满头冒汗,双手掐诀成指点住额头两侧,额前飘浮着一张灵光闪闪的青色符箓,符箓中透射出的一道镜光,直直照耀千罗鬼王。 “好机会!” 陈登鸣眼中蓝光爆涌,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炼化心脏间的返生丹之力。 顿时双臂被炸碎缺失了近乎一半的血肉迅速滋生愈合,宛如银色电弧般的人仙道力在手臂间‘噼啪’萦绕,他身形前冲。 只要给他机会,击中千罗鬼王的机会,他就有把握重创甚至,干掉这尊鬼王! 千罗鬼王立即感到一股强烈的心悸威胁传来,蓦地一声狂吼长啸,体内一头鬼婴突然钻出魂体,从破破烂烂的红发之间,从千罗鬼王的天灵盖钻出。 登时一股强烈的阴森鬼气弥漫整个虚空之中,似要冻结空气。 但见其鬼婴满面浮现青黑色的鬼气纹路,宛如满脸涂满乌黑色的油彩,紧闭的眼睛及嘴巴,却是一种恐怖的血红色。 这鬼婴出现的刹那,猝地睁开森然鬼眼,血色小口一张,冲着脑后的镜面张口吐出一股污浊鬼气。 随着这鬼气倾吐而出,千罗鬼王身上的气息也是愈发虚弱,元婴之气急剧跌落。 “咔咔咔——” 那镜面顿时与符箓虚影一同崩裂开来,灵气四溢。 下方地面上,封青波身躯巨颤,口角溢血,额前飘浮的符箓沾染阴森鬼气,无火自燃,在一阵黑色鬼气中焚烧。 千罗鬼王顿时摆脱了所有束缚,然而仍是迟了一步。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刺目的银色光柱再度袭来。 光柱之中,是一只裹挟着剧烈灵气的巨拳,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势不可挡! 千罗鬼王的元婴连同其鬼脸均是神色大变,便要调动身上的魂器盔甲抵御。 然而其身上的盔甲才浮现灵光,强猛的一拳便轰中他的身躯。 嘭!——! 没有任何渗人的骨碎声,只有盔甲爆炸四散的金属颤音,千罗鬼王的魂体险些被挤爆,心神一片发懵。 在人仙道力这种力量高度凝聚的攻势下,哪怕是魂体,亦难免遭受强烈凶猛的伤害。 他的魂体一阵急剧闪烁,大量魂力外溢,宛如破麻袋般被击飞。 一圈恐怖的冲击波从半空诞生,伴随溃散的魂力,成环形横扫四面八方。 突然,一道索魂红菱闪电般钻来,直接扎入千罗鬼王的体内。 剧痛以及强烈死亡的威胁,令他瞬间从发懵的状态中清醒,惊怒狂吼。 “你别过来啊!!” “轰!” 陈登鸣倾力挥出最后一拳! 天空再度被一片璀璨的冰冷银光划过。 千罗鬼王绝望厉吼一声,蓦地鬼婴舍弃魂体钻出,化作一道阴森诡异的线圈波,绕着掠过天空的恐怖拳劲,以更快的闪电速度,直逼身上道力正急剧衰落的陈登鸣。 他要拼命,抢先一步,干掉陈登鸣。 然而就在其鬼婴呼啸着即将接近陈登鸣的刹那,其袍裤之上,那一直宛如摆设般随袍裤飘飘起舞的巨鹿,突然双眸亮起一抹邪恶光华,锁定鬼婴 (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 推朋友的书,幼苗:韩烨穿越仙侠世界成为浪浪村地主佃户,本以为会劳累蹉跎一生,意外觉醒命格【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可拾取积累他人的属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浪浪村,与农夫一块锄地,偷听私塾讲课。 “力大如牛+1” “略通文墨+1” 宗门大比,弟子比武,观摩选拔。 “火命灵根+1” “剑心通明+1” 有如此助力,韩烨心中燃起希望,稳健发育,努力积攒属性,提升实力让自己蜕变 (本章完) 350:邪恶巨鹿!苍穹形成的面庞(无条件加更) 哪怕巨鹿道君早已陨落,可谓是巨鹿山下水连通,万古岁月一望空,所剩下的得意法袍,也已只剩一件袍裤。 但这袍裤却也正是巨鹿法袍的精髓之处,并非只有变化大小之用。 此时千罗鬼君的鬼婴置之死地而后生,突袭前来进攻陈登鸣的瞬间,巨鹿袍裤上的巨鹿,蓦地目放邪光,被催动后霎时振奋异常,陡地嘶叫一声,狂冲而出。 一刹间,陈登鸣只觉浑身精气外泄了部分。 本就随着人仙道力耗尽而削弱下去的人仙古体,登时更为虚弱。 而那四蹄狂震冲出的巨鹿,更是双目释放绿色邪光,妖异惊人,灵威狂升,竟是散发堪比元婴真君的恐怖气势。 “这是.巨鹿?!”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千罗鬼王心头巨震,只觉宛如有一道晴天霹雳,重重轰进耳内、心内、心灵内,只觉这一日之间,从一人身上,带给他的震惊委实太多。 惟他纵是阴泉之下资历最老的鬼王之一,此刻亦是诞生一丝惶恐。 但如今,为时已晚! 那巨鹿状若疯狂冲来,他的鬼婴避不开,也不能避。 避开了,他的魂体也将难抵石破天惊的一拳! 不避开,以鬼婴残存之力,兴许或可撕碎这头邪恶的鹿,不要再去奢望击杀那小子,尽早奔逃,去往阴泉之下,兴许还能逃过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闪瞬间的思绪转动,不过是电光石火 鬼婴一转头,已是‘豁’地与来势汹汹、气势如虹的巨鹿之头对撞一起! 这二者顷刻间的霹雳硬拼,几乎是与陈登鸣石破天惊的一拳一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鸣声响。 周遭空气顿时悉数爆开。 修忽间漫天绸缎般的灵气极光四射,残云横飞,无数冤魂惨嚎消亡,当空映照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情景奇诡至极! “这……这……” 下方地面上,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张大嘴巴,震惊看着头顶徐徐爆开的环形冲击波,感受到那冲击波横扫开的恐怖力量,以及那沐浴在光焰中的庞大灵威身躯。 仅仅扑面而来的光热灵气波以及阵阵灵威,就令他乱发飞舞,衣袍猎猎,一阵心惊胆战。 这他娘的,谁敢信,如此宏大的战斗场面,竟然是长寿宗还不到元婴的掌门制造出的,是他要保护的小辈一手缔造的。 这到底是谁要保护谁? “那鬼王死,死了?” 他突然发现,源自那鬼王的阴森鬼气居然消散了不少,且还在徐徐减弱,心内不太敢确信,立即腾空小心翼翼飞向空中。 半空中,陈登鸣全身最后一点银光彻底黯淡、消敛,银发也恢复为成熟邪异的黑白发质。 强横的人仙古体灵威减弱,体型迅速恢复如常。 一种强烈的虚弱感席卷全身。 他浑身冒着腾腾热气,疲惫得险些从空中跌落下去,尤其两侧腰子,宛如被掏空,勉强稳固住身形。 心念一动,以保留了一手始终没有动用的化婴元婴之力,召来破损的七星琉璃子母刀环绕周身,整个人瘫在宝刀遁光中,形成遁光护持,同时问询道。 “灵儿,千罗鬼王现在是否已经死了?” 魂屋内,幽精语气傲娇哼道,“叫我小妖精,可别叫我灵儿,肉麻死了。” “小妖精更肉麻!” 陈登鸣皱眉,双眼氤氲蓝光,天眼通继续观察千罗鬼王的踪迹。 幽精按捺住心中震惊,淡淡道,“别找了,死了死了,已经死透了 我们鬼物哪怕修出鬼婴,成为鬼王,一旦魂体消亡,除非鬼婴能迅速进入阴泉之下,进入冥河,或许还有重修的机会,否则便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可走。 这就是所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德,人死后若执念不灭,愿力不消,就可化为鬼魂。 若再有机缘,碰到阴泉或是进入阴气盛的阴地,就有转为鬼物的机会,只是这种机会,也只有一次.” 幽精说着,话语一顿,“不过.看不出来,这才多久没见,小陈你如今的实力竟然这么强了?都快赶上我当年了。” 陈登鸣听到千罗鬼王已死,就彻底松了口气,后面幽精自夸的话语也懒得再去听了。 他目光投注向前方,发现对面空中散发出类似灵体波动的邪恶巨鹿,此时宛如发着癫般在半空中莫名耸动着。 巨大满是肌肉的背脊,好似痉挛般的抽搐,形象显得极其诡异的猥琐。 却见其鹿嘴中一歪一歪蠕动,似乎正咀嚼着什么,碧绿鹿瞳中则充满一种畅快享受之意。 似是察觉到陈登鸣的视线,这巨鹿蓦然转首。 看到陈登鸣的刹那,不由下意识直立起极其雄壮满是肌肉瘤子的鹿躯,竖起了耳朵,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双眼瞳孔中透着一丝红光,竟多了一些暧昧与狡黠的邪恶意味。 陈登鸣陡然遍体一寒。 被这怪鹿的眼瞳盯着,总感觉比被千罗鬼王盯着还要不自在,两侧腰子更酸更痛了,不由奇怪。 “这鹿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被千罗鬼王附体了吧?” “陈小,陈掌门.” 这时,封青波小心翼翼且兼恭谨地凑了过来,眼神惊异而古怪盯着巨鹿悄悄传音道,“陈掌门,您这所穿的,莫非便是传闻中鼎鼎大名的巨鹿真人的巨鹿法袍?” 陈登鸣诧异,心中一动道,“不错,封前辈好眼力,晚辈所穿的确便是巨鹿法袍,前辈莫非知晓有关这法袍以及巨鹿道君的事迹?” 封青波古怪迟疑道,“知是知道一些,只不过,这巨鹿道君曾经在修仙界,可是名声极差。 这位前辈昔日在修仙界有个很不雅的名号,叫巨鹿大仙。 在那个时代,几乎但凡是有些姿色和实力的女修,都会受到他的侵扰,因此,他也被称为修仙界的淫邪恶魔。 据闻,这位前辈本体实乃一头天生异种的鹿妖,也有说法是这位前辈拥有神兽白泽血脉,但却是白泽与荒蟒所诞,生性淫邪.” 眼看陈登鸣的脸色不太好看,封青波适时住嘴。 看了眼陈登鸣的法裤,又看向对面正绿眼中冒着红光,显得很邪异的巨鹿。 干咳一声,传音转移话题提醒道,“总之,这巨鹿法袍传闻很邪异,会噬主,修仙界曾有人得到过这种化神道君的五阶法袍,欣喜异常。 因这法袍竟无需化神道力,只需调动元婴之力,再付出一些未知代价即可催使,但一旦催使召唤出这头巨鹿器灵,便会.” 封青波话语还未说完,便悚然一惊,察觉到对面高达四丈多的巨鹿释放出强烈堪比元婴的气势,蓦地绿眼瞳中爆射红光,仿似生气灵验了一般,猛地隆起身上的腱子肉,四蹄狂震,猛冲而来。 “不好!” 封青波寒毛耸立,迅速紧急避险,纵是自持实力不惧,却也不想与这种与化神有关的传说中的诡异东西,牵扯上什么联系。 陈登鸣也是被吓了一跳。 气氛都被封青波渲染到这儿了,对方还逃了,他下意识也是想要紧急避险。 但他瞬间发觉不对,自己可是还穿着袍裤,想逃都很难逃开,除非把裤子月兑了不要。 幽精不屑道,“不就是巨鹿,不要慌,巨鹿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最是喜欢持强凌弱,因此它才可大可小。 你把方才暴揍元婴的那股气势拿出来,它就自然怕了,它最是喜欢你这种天赋异禀者.” “最喜欢我这种天赋异禀者?” 陈登鸣一愣,正想说自己如今人仙道力耗尽,已很难再进入人仙古体的状态。 但此时那巨鹿已冲到近前,一股强烈邪恶的雄性气息扑面,再不有所动作,只怕也难有动作了。 他立即面布严霜,强自镇定,调动才恢复的一丝人仙道力,双目银光一闪,威棱四射,怒斥喝道。 “孽畜尔敢!?” 这一喝,仿佛也裹挟了几分方才人仙古体的霸道威势,展现远古人仙的煌煌之威。 四蹄狂震冲来的巨鹿登时两条前肢惊得仰起,一双绿中带红的鹿瞳收缩。 似回想起面前这位之前十八丈的恐怖威势,登时前冲之势迅速放缓,庞大雄壮的身躯也跟着逐步缩小。 再冲到陈登鸣跟前时,便已缩小成了只有三尺大小的小麋鹿般,灵威也是缩减到人畜无害的程度,蹦跳到陈登鸣腿下,在裤管用小鹿角蹭了起来。 “嗯?” 陈登鸣见状,心内啧啧称奇。 这巨鹿,怎么跟条狗似的。 有点儿像是家里的傻豹子,还真是欺软怕硬。 他抬脚,试探着将小鹿踹了个四脚朝天。 岂料这小鹿似更倾倒在他威武的姿态下,一骨碌爬起来后,竟伸出小鹿舌在其脚上舔舐起来。 “犯贱!这鹿是不是骨子里有点儿贱啊。” 陈登鸣看得目瞪口呆。 所谓的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在这巨鹿身上是完全体现不到的啊。 当年巨鹿道君各种沾花惹草,不会就是玩得这种犯贱的调调吧? “巨鹿大仙.难道也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可攻可守?所以这才是制服巨鹿的关键?” 陈登鸣心里怪异,猜测可能是自己的人仙道力属于强的那一方,因此才能镇得住巨鹿。 否则若是一般的元婴之力,只怕今天用了巨鹿,就得凄惨一回了,那就算是被四海修仙联盟坑惨了。 这时,他也才意识到,自己是法靴也被撑爆了。 人仙古体好用是好用,猛也是真猛,可就是太废衣物鞋子了。 陈登鸣又踹了一脚小鹿,指了指裤子。 小鹿立即欢跳起来,化作器灵状态,融入灵光闪闪的袍裤中,飞到双腿与裆部的位置,很别致。 陈登鸣看得是一阵别扭。 这巨鹿道君,还真是恶趣味,常人不敢恭维。 还好,他是把巨鹿法袍内穿,很少外显。 “恭喜道友,贺喜道友!” 这时,刚刚跑得挺快的封青波眼见安全,又满脸带笑飞了回来,手里捧着诸多拾捡起来的战利品,笑道。 “恭喜陈掌门收服巨鹿,陈掌门不愧是人中龙凤,英武不凡,连修仙界传闻中最难驾驭的十大法宝都能驾驭,老道佩服佩服!” “修仙界传闻最难驾驭的十大法宝?” 陈登鸣本还想问封青波刚刚怎的跑这么快,此时又不由被对方的话语吸引。 封青波嘿然笑着取出一枚玉简,道,“陈掌门对那十大法宝感兴趣?喏,都在这里面了,还有这些战利品,这次我们能有惊无险,真是全赖陈掌门你大发神威啊,老道真是惭愧。” 说着,封青波便将几个储物袋连同玉简递送过来。 此时却是将修仙界‘实力为尊’这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封青波说话显然更客气尊敬了许多,也不称呼陈小友了,而是一声声地称陈掌门。 更是未免陈登鸣不悦他方才避开,刻意拿出十大法宝的讯息卖一个乖,彰显出这老姜不是一般的辣。 若说之前,此人对陈登鸣的尊敬,全赖于尊主东方化远对陈登鸣的器重,以及陈登鸣自身的身份。 那么如今,就更要再加一重实力因素了,已是将陈登鸣真正视作同实力阶段的强者。 “封前辈客气了,这次战斗你也出了不少力,还受了伤,这些战利品,理应有前辈你一份。” 陈登鸣向来是人敬一尺,他敬一丈,自然不会将好处照单全收。 甭管怎么说,这次被千罗鬼王袭击,若非有这封青波助力牵制,他就只有认栽的份儿,在千罗鬼王这种实力和遁速下,逃都逃不掉。 对方倒是被他牵连进了危险的局面,受了伤,也算是真正兑现了保护他的承诺。 “哎!陈掌门,你就甭跟老道我客气了,我看你也已是化婴的阶段,此次回去后只怕就要结婴了,日后成了元婴,老道我说不准还有地方要依仗你” 封青波是铁了心要趁机卖好交好陈登鸣,说什么也不肯收战利品。 元婴真君死后遗留的战利品,不香吗? 当然香,封青波也不可能不心动。 但相较于陈登鸣这种显然一看就是未来前途光明的长寿掌门,些许利益就不算什么了。 封青波知道,这个时候难得有机会,不自然点儿去结交陈登鸣,日后这长寿掌门更强了,他想要攀交,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陈登鸣推脱不过,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也清楚对方的心思,唯有悉数收下,也算是给了对方一个满意的讯息——这次经历生死的交情,算是建立起来了。 方才战斗动静委实太大,尽管战斗发生得快,结束得快,二人也不敢久留,匆匆毁去战场痕迹后,连埋在山渊内的四阶法阵阵盘,也不敢多费时间去挖出,更没太多时间恢复疗伤,唯恐等来了域外邪修中的化神。 那数千里外的化神大战,如今虽是没了动静,却也不代表化神强者是都离开了。 万一来了一个,那二人也就交代了。 二人再度动身,迅速离去。 然而行至半途,一股狂风猛烈从头顶吹来,逐渐越来越大,似还裹挟着灵雷层的电闪雷鸣。 山川河流都开始震颤,半空中的云雾激烈幻动着。 陈登鸣和封青波二人俱是色变。 隐隐约约中,远处似有无数剑啸声浩浩荡荡,排山倒海,整个天地,都仿佛充斥满这种剑啸声,有种香火信仰的力量迅速覆盖而来。 化神出行,而且是香火神仙道的化神! “永信剑君!” 陈登鸣回头看远处灵雷层中浮现出的恢弘景象,顿时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沉甸甸的,简直喘不过气来。 不是吧,不是吧? 他以前只是一时意气之争揍了永信剑子一顿而已,这也只是小辈之间的争斗,现在永信剑君难道要亲自教训他? 封青波更是心头鼓鼓跳动,有些忐忑,担心是自家尊主又屁股歪了摆了人家一道,现在这是找麻烦来了。 “永信,你阵仗如此大,可莫要吓着吾这娃娃掌门!”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浩大而威严宽厚的声音,宛如苍天之声,从陈登鸣头顶天空传达而下,浩浩荡荡,空灵宽广。 这声音传出的刹那,陈登鸣顿时感到一阵心安,宛如头顶有道道青蓝光芒照耀而下,好似有苍天老爷罩着,一切都不用怕。 “初祖!” 陈登鸣欣喜抬头,便看到头顶广袤的天空,倏然浮现凸显出一张巨大而熟悉的面庞,在那面庞猝然睁开的青色双眼中,赫然有天寿、天命两殿宏伟虚影。 然而除此之外,初祖眉心还有隆起的宛如第三只眼的一道痕迹,似天之痕,即将展开,震撼人心. (加更完毕,答应的加更完了,求个月票) (本章完) 351:两方惊震!福源深厚陈老登 化神道君交流,高在云端谈笑风生,云端之下的陈登鸣和封青波都是大气不敢出,不敢插嘴,均仰头望着头顶那天大的一张脸庞,心神震撼。 初祖降临,显露天一样大的脸! 除了长寿宗初祖,这修仙界,还有谁能有这么大一张脸的? 这是给出了天一样大的面子! 这天一样大的面子,谁敢不接? 强如永信剑君,气势滔天而来,此时面对俨然宛如天道化身般的初祖,也是心里极其忌惮,不敢不给这天大的面子,气势微微一收,轻哼道。 “鲁道友,你家这娃娃掌门刚还灭了两位元婴,若再算上之前的战绩,可不算是娃娃了,你当年也没有如此勇猛吧?” 天穹上的巨脸淡淡笑道,“永信,吾长寿宗,向来不以武力勇猛著称,从不好勇斗狠,除非被逼无奈,你不是不知道,你要说勇猛,那还是你们勇猛。” 永信剑君眼皮抽搐了一下,很想向天上给一剑。 你们长寿宗真是老太太穿月匈罩,一套又一套,小辈在金丹圆满时就灭了三个元婴,老辈刚还灭了一个化神,现在搁这儿说不勇猛,不好勇斗狠.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当然主要还是打不过,不然说不过也没关系,永信剑君懒得再废话,冷道,“眼下诸事已毕,域外防线已被敲开,我等只需预防域外魔尊带头反扑即可,我先回了。” 话罢,永信剑君看也不看陈登鸣和封青波一眼,万千剑光收束成一线,瞬间破空疾驰离去。 到此时,陈登鸣才长松口气。 少了一个化神的灵威压迫,剩下的一个又是自家的,他也终于是有胆量喘大气说话了。 不过,听永信剑君的意思,看来是这次计划已经大获成功了,甚至是超出预想,获得了完美成功。 最初的计划,是救出东方化远,再利用东方化远这个强力生力军,展开对域外邪修阵营的反攻。 可如今看来,似乎因初祖灭了一个化神,导致域外邪修阵营建立的防线,也被敲开了。 “化神道君号称滴血重生,神魂元婴融入了一些大道真意,只怕这种被灭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被灭吧.” 陈登鸣心里暗暗揣摩着,看向天空中的巨大威严面庞,恭敬执弟子礼,作揖道,“弟子参见初祖!” “晚辈封青波,参见长寿道君!道君真是福寿延年,神通惊天!晚辈敬仰万分!” 一旁封青波也是连忙作揖行礼,不敢怠慢。 “嗯” 初祖青蓝色的眼光罩定二人,被追捧也是风轻云淡,这么多年早看淡了,平静道,“此次多谢封小友一路护送吾长寿掌门,你家尊主已是脱困,你去往东域极东边城据点,也就能等到他了。” 封青波听出这是下了遣客令,当即也不敢有违,立即作揖颔首客气道,“陈掌门战力超群,法力高深,晚辈与他一路上也是相互照拂,谈不上保护,倒是要多谢长寿道君指点。” 这一番客气话说完过后,封青波又转而与陈登鸣笑着约定下次再叙要喝一杯云云,随后遁走而去。 待封青波离去,初祖又看向一副聆听教诲模样的陈登鸣,满意微笑道,“你如今已是真正成长起来了,掌门做得不错,在联盟中的表现也很好。 吾长寿宗修士,虽不喜好勇斗狠,却也不怕事,面对咄咄相逼的敌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定要打死,永诀后患,你做得不错” 这连续两个‘做得不错’的夸奖,足可彰显初祖对陈登鸣的满意,把陈登鸣夸得也是有些腼腆了。 感觉一下子化身成了白毛小宝宝,毕恭毕敬听着宗门长辈的夸耀评价,只有回应一句——‘初祖过誉了’以示谦逊。 “不必谦逊,你身兼人仙、天仙两道,这是古往今来罕有,至少据吾所知,记忆中也只有你一人,因此,你有狂傲的本钱” 初祖平静说着,又道,“不过,曲道友其实已给你体内打入了一道九曲神力,之前你即使遭遇致命威胁,九曲神力也会为你化解危难,保你能平安离去。 日后若再有如此危机,切记不可力敌就只管逃,将这九曲神力用了再说” “啊?” 陈登鸣错愕,倏然脑海思绪电转,反应过来。 之前被曲神宗抛下时,他体外的那一圈屏障,的确是缩入了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当初他就感觉那是曲神宗的力量,觉得对方并没有恶意,故而没有在意。 现在听初祖这么一说,才知道那力量竟还有深意。 不过,那股源自化神的力量他都不知道怎么用。 曲神宗也没有事先给出说明,谁知道还有底牌保命的,不拼命也得拼命。 如今知道了,倒是心里多个安心的保障,日后有危险也不慌了。 陈登鸣自我安慰,“当时,我因为害怕极了,只有把敌人都先打死。 现在知道九曲神力也好,也算是弥补了我用了一颗返生丹的损失.” 这时,初祖右眼之中,天寿殿虚影闪烁,浮现得愈发清晰,传来阵阵青蓝光芒,诞生出牵引召唤力,道。 “吾此番离开破碎天仙界出来,第一件事已是完成,如今便要完成第二件事,就是弥补你未曾完成的道统传承,你且上来!” 陈登鸣顿时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方才他就有所预料,却也不敢太胆大妄为的去想去问。 此时初祖开口,自是欣喜异常,连忙道谢后,放松身躯,任由头顶投注下来的青蓝之光将他身影笼罩,天仙道力牵引他升空而去,进入天寿殿。 按照长寿宗历来的规矩,长寿道子在金丹之后,每突破一个小境界,即可进入天寿殿内,接受一部分道统传承。 如此阶段性的接受传承,便能助力道子快速炼化天仙道力,领悟天仙神通,迅速成长变强。 然而,这些年因宗门受四域牵连发生巨大变故,却是导致他只接受了一次道统传承。 如今,初祖显然是要弥补他的过往损失。 “看来这次我的天仙道力要大增了,而且,若是天时足够,我便可以突破元婴了.” 陈登鸣身影迅速腾空而去,垂首看向下方越来越远的地面,又抬起双手看向双臂。 发现之前双臂受的皮肉和经脉伤势,都已在返生丹的作用下恢复了,他嘴角不由露出微笑,对未来的修仙生涯更充满期待。 “元婴,元婴在修仙界,也算是一方大佬了,当初暮年修仙,走到这一步,终算是大器晚成.” 阴泉之下,一片似阴霾笼罩的天空乌云密布。 仔细去看,那一片片乌云分明是由无数游荡的魂魄聚集在一起组成,它们漫无目的,仿佛失去神智,成为四处飘荡的失魂者。 下方一座古拙破旧的巨大城池,满是破败的建筑与残缺不全的道路,好似被世人遗忘的交流,终年都不会有阳光照射到这里,一切都掩埋在黑暗中。 一些街头巷角传来的低呜和阵阵哭嚎,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时而就会有一道鬼影飘忽而过。 无论是在路边廊桥上,或者是在阴暗的巷子里,总是会看到一些形态怪异而狰狞的灵体。 在如此压抑阴森的环境中,多数鬼物都会变得疯狂而凶残,于无处不在的恐怖氛围中肆意猖狂,互相吞噬厮杀,其中能长久保持理智和力量的鬼物,方能摆脱最低贱的鬼民身份。 摆脱了低贱鬼民身份的鬼物,才有资格去往中心城区,拥有正常修行的资格。 他们中大部分往往也会打扮得很漂亮,绝对会是曾经生前最漂亮的样子,与正常人无异,而不是惊悚吓人的怪异模样。 毕竟没有谁不喜欢美,哪怕是鬼也一样。 除非是有特殊嗜好,或是本就长得丑,需要以更为丑恶的形象来维持威严的。 此时,在这座城市最中心豪华的宫殿群内,一群精心打扮得无比美艳的鬼娘子,便伺候着一个极其丑恶的阴泉鬼君——星落! 星落阴泉鬼君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鬼娘子多到已宠幸不过来,甚至多到他都不记得,几乎就像货物一样塞满了星落王宫之中。 做鬼王实在太舒服了,都不用考虑彩礼这种凡间的低级问题。 每天都会有新的鬼娘子,被从冥河或是外城挑选出,送来王宫。 其中很多鬼娘子活到阴寿结束,都未必能得到星落阴泉鬼君的宠幸。 少数没有宠幸也能获得封位的鬼娘子,无疑便是一步登天,在鬼城中享有尊崇地位。 然而今日,两位拥有尊崇地位的鬼娘子,却是被星落阴泉鬼君驱逐出星罗王宫,准备送遣去人世间。 这两名鬼娘子,甚至他都没来得及宠幸一天。 只是因察觉到千罗鬼王已死,才匆匆将这两名幽冥鬼君送来的鬼娘子从王宫中重新寻出,命这两名鬼娘子去往人世间,调查千罗鬼王的死因。 这名义上虽是调查,实则却是星落阴泉鬼君不愿招惹麻烦。 千罗鬼王已经死在了人世间,其留在幽冥王宫内的幽冥马都已猝死,这代表千罗鬼王是形神俱灭,不可能再有返回阴泉之下的一天,死不瞑目。 无论杀死千罗鬼王的是谁,也无论幽冥鬼君派遣千罗鬼王去往人世间是要杀谁,这都与他星落无关。 将幽冥鬼君送的两名鬼娘子送去人世间,就是要撇清所有关系,也表明不会再帮忙插手人世间的恩怨。 人鬼殊途。 人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到了阴泉之下,就应该完全割断。 幽冥鬼君若还要报复,他星落也不会再帮忙,将其送的厚礼派往人世间,调查千罗鬼王的死因,已是仁至义尽。 这代表他也没有享用这份厚礼,还是用在了原主身上,希望幽冥鬼君能明白他的用意。 与此同时。 四域之北的北域雪山深处。 一座规模浩大的仙道宗门坐落在雪地深处,却被结界阻隔,内部四季如春,显得环境清幽,令人神往。 这整个仙道宗门拥有三座仙山:西山、中山、东山,位于宗门左右两侧和后方,三座仙山各具特色,组成域外鼎鼎大名的顶尖宗门——三圣宫。 此时,高耸入云,山峦陡峭,险峻威严的法圣宫主峰上,一声声丧钟敲响,波荡开圈圈穿透力极强的音波,引起整个三圣宫弟子的注意。 丧钟十鸣! 这宗内代表有元婴真君层次的老祖陨落。 诸多三圣宫弟子俱是惊恐色变,低声议论。 飘浮在三座主峰之上浮空岛内的三圣殿中,此刻五位元婴真君齐聚一堂,气氛凝肃压抑,阵阵强横恐怖的灵威便教空气都陷入凝滞一般。 五位元婴,其中四位乃是三圣宫元婴,一位则是依附三圣宫的北灵宗元婴老祖——北灵圣母,这等阵仗,颇为惊人。 “简师姐此前传讯宗门,说是有秘密任务需要配合血神殿以及霜雪体宗执行,没想到这才不过半日,其魂简就.哎.” 空旷大殿之内,一名鹤发童颜宛如七八岁孩童般的道士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面容凄苦,长吁短叹,若非其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灵威,单单这副卖相就已惹人发笑。 另一名马脸而气质沉稳的元婴修士皱眉道,“司徒师弟莫要想得太坏,如今简师妹的魂简只是出现裂痕,却并未完全崩碎,代表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或许元婴尚存.” 坐在下首位置,气质与灵威气势却强过其中几人的北灵圣母沉声道,“我刚已得到消息,血深殿那边管辖的边陲区域,发生化神大战。 如今得到的消息是,天晶道君可能已经损毁肉身,元神元婴是否逃脱,尚是未知.” 在场之人闻言,均是心中一沉。 强如化神天晶道君都凶多吉少,简素之掺和进这种战斗中,如今能活着可能都已是万幸。 “三圣师尊而今还在助力魔尊,无法脱身,谁能去一趟,确定简师妹的安全,若是能将之安然带回,必是大功一件。” 马脸修士看向众人,见众人一时都默然,心内也是犯难。 毕竟是要去发生过化神道君战斗的地方,万一还有敌方化神苟在那里以简素之的元婴作饵钓鱼,守株待兔,元婴只要冒头,就得栽在那里。 事关自身安危,众人各个都是元婴,谁不想活得更长远些,无人愿为旁人的安全去卖命。 末了,马脸修士沉吟道,“罢了,那就先等等消息,一旦消息明朗,确定那边情况后,我希望有人能去往那里探查一番。 若能找回简师妹,三圣回归后,我必亲自为之请赏。” 他话语说到最后,目光看了一眼坐在末位的北灵圣母。 作为依附势力的老祖,想要真正跻身三圣宫高层,若没有足够的投名状,又焉能服众。 而今法圣宫二祖出事,这位置空缺下来,总有人得顶上来的 天高气爽入殿中,万丈青光照眼中。 熟悉的天寿殿青蓝道光照耀之下,陈登鸣端坐殿心,沐浴青蓝道力。 只觉浑身舒泰,识海中的天仙道力更是活跃沸腾,宛若蓝色的海洋潮汐翻涌。 思域深处,诸多灵光似地涌金莲,天花乱舞,对【天仙道域】、【天眼通】、【天意】、【上苍之眼】等天仙道神通的理解也似在加深,迸发出诸多灵感。 头顶天仙道力汇聚凝结的天道石似上苍眸光,映照出初祖那威严却宽厚的面庞,凝望陈登鸣,好似上一代在凝望下一代,寄予了殷切厚望。 “登鸣小娃娃,你化婴孕育,结婴已是在望,底蕴又已积累足够,此番吸收了一番天仙道力之后,便借天时在天寿殿内结婴,如此一应俱成,方可于这乱世安身立命!” 陈登鸣双目微闭,闻言恭敬传出神识,“弟子全听初祖安排!” 初祖给得多,初祖拳头大,初祖还罩得住,当然是初祖说了算。 “嗯”初祖颔首沉吟道,“你多次调动天意,吾也非没有感受到,彰显出你对天仙道统是有极高领悟资质。 吾听颜焰提及,你似还深具福源,非同一般,吾观你能兼两大道统,或许真是有福源.”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颇为欣喜感激。 这初祖可就是俏师叔的师尊,而俏师叔还真是够关爱他这个师侄的,竟老早就在初祖跟前说他好话了。 果然,初祖沉吟片刻后,便开始发好处了,“也罢,而今吾难得可掌控天仙三殿,待你结婴之后,便送你去天福、天命两殿参悟一番。 具体你能领悟多少,得到多少好处,就全看你个人造化了.” 陈登鸣心中激动,迅速按捺平稳心绪,连忙道谢。 天仙福寿命三殿,如今尽在初祖之手。 这就意味着,是完整的天仙道统。 而今他竟是可在结婴后,拥有可接触完整天仙道统的机会,这可是过去历代长寿道子、掌门,都从未有过的待遇。 如此算来,他陈登鸣,老来登仙,还真是极具福源的. (本章完) 352:陈老登元婴成!三万六千窍,窍窍通仙(求月票) 上古炼气士修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而今修仙者修仙,讲究财、侣、法、地。 归根结底可能也是上古时期,资源丰富,炼气士稀少,不缺财,倒是缺法。 毕竟万事开头难,各自的法也都处于摸索研究的阶段,如此也就需要交流,自然也是要讲究是人和的。 至于天时与地利,在那时,则指日升月落,四季更替以及风水灵气极佳的僻静场所。 然而,根据古老典籍中的记载,上古时期,日升起便是一年不落,月落下便是一年不升,故而上古时期日升月落的一天,也相当于如今的一年。 “那是人人如龙的时代,天材地宝遍地,先天灵宝层出不穷,人人成仙,化神小修休要得意” 天寿殿内,长寿道君初祖缓缓讲述着上古时期的些许状况。 殿心处,陈登鸣沐浴在青蓝道光之内,吸收天仙道力,听着初祖娓娓道来。 “后来灵气衰落,资源匮乏,仙人们利用道土、以仙力缔造各大仙界,维持上古时期的原始风貌,保留天时地利。 自此仙界与人世间分隔开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就是天时的由来 吾如今也只能利用天仙道力,借助天寿殿充当道土,联系天仙界,借用天时想要真正掌控天时,除非成为真正的天仙,方可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长生不死!” “掌控天时.成为天仙,长生不死.” 陈登鸣心中若有所悟。 长寿宗,得天仙道统,追求长寿,不是没有根据的。 五大正仙道统中,唯有天仙掌控天时,掌控了天时,岂非便是掌控漫长岁月。 至于是不是真的长生不死,他暂时没有接触到,还难以判断,但绝对也是无限接近了,因为时间在天仙这一边。 随着天仙道力吸收得愈发增多,初祖也不再言语了,转而开始借用天时,为他塑造上古天时的修炼环境,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陈登鸣顿时察觉到身周的岁月留痕在增多,代表时间正在急剧发生变化。 他迅速收摄心神,沉静心灵,修炼《长寿功》。 体内金丹之中,化婴一呼一吸,吐纳来自头顶飘洒下来的灵气。 水木生华。 水灵气使得木灵气更为滋润,凭空增多几成,再逐步转为元婴之力,元婴的面庞宝光莹莹,颇有福运之相。 按照之前陈登鸣的推算,他还需要修炼十年接近十一年,才可能突破结婴。 如今在天寿殿内修行,实际时间可能还需延长。 只因在天寿殿修炼,他也没有条件去布置一些辅助修炼的手段。 且俏师叔的冰晶寒玉床也没有修复好,自然导致他的修炼速度比之前还要慢上三成左右。 故而在天寿殿内修行,他大致需要十五六年左右才可能突破到元婴期。 所幸寿元达到陈登鸣这种程度,谈不上是老乌龟,至少也算是一个小乌龟了,多消耗五六年寿元,也根本不算什么。 此时,杳杳冥冥之间,丝丝缕缕的灵气,不断被陈登鸣吸收进元婴之内,转为元婴之力,再开辟出元婴的一个个穴窍。 在天仙道统中讲到,人体有多达三万六千个毛孔,也即是三万六千个神经穴窍,便是三万六千尊天仙,其中又以掌管玄关窍的天仙最为玄妙。 玄关窍修炼得好了,即可分泌出北斗神水,此水可延年益寿,增进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诸多穴窍,神妙无穷。 人从出生那一天开始,便是一天丧失一个功能,也就是死锁一个穴道,所以人会逐渐老化至死亡。 修天仙之道,便是使穴位暂缓闭合,甚至重新开启,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故而,长寿宗修士在元婴期时,还将比其他宗门修士的寿元更为长久,有机会活到两千五百岁以上。 主要也是因长寿宗修士在结婴之时,会依据《长寿功》,在元婴体内开辟三万六千个穴窍,延年益寿,增进功能,打下基础。 这元婴期往后,天仙道也就是修炼体内神仙。 直至修炼出三万六千尊神仙,各司其职,便是自身体内形成了一个小天仙界,人体仙界宇宙完成,举手投足,言出法随,自身即道,化身天道。 陈登鸣暂时难以想象,在体内缔造三万六千尊神仙,缔造天仙界那么遥远的事情。 如今,他尚还是开辟穴窍打基础的阶段,等同于是在开辟一个个将来可供体内天仙修行的福地。 这本是灵气灌溉,元婴之力钻营的水磨工夫,需要耗时费力。 但如今因天时加持,陈登鸣只需耐得住寂寞,便可闭着眼睛佯装是十几天过去就完成了修行。 此刻,随着元婴之力持续增多,元婴体内,一个个穴窍被开辟出来,元婴的气息也是愈发增强,眉宇之间更有陈登鸣的气概。 … 如此日月如梭去若飞,年岁匆遽转头回. 转瞬,外界十五日过去,天寿殿内十五年一晃而过。 这一日。 随着第三万六千个穴窍被开辟而出,霎时元婴遍体生出刺目毫光,好似万千金针刺破金丹,金丹碎裂,化作更为浩荡的灵气,被吸收进元婴内。 三万六千个毛孔,对应三万六千个穴窍,吸收灵气,自然也就诞生毫光。 这也正是天仙道凝元婴的不同之处。 所以天仙法力高深,气脉悠长。 日后有这三万六千个穴窍一同吸收灵气,非但灵气恢复速度迅猛惊人,便是法力也会日益高深。 且这三万六千个穴窍释放出的毫光,遍布全身,便是元婴磁场,可谓攻守兼备。 吸气时,灵气从四面八方吸入全身表皮毛孔,形成元婴磁光护体。 呼气时,浊气从全身表皮毛孔向四面八方放射出去,形成元婴磁光攻势。 陈登鸣如今元婴磁光护体成,可谓元婴凝结成功,正式迈入元婴期。 随着元婴遍体毫光微微收敛,显露出一个相貌与陈登鸣完全一模一样的元婴,缓缓悬浮着,坐镇丹田之中。 这元婴就好似一个发光体,宛如照亮黑暗人体的灯泡,灵光照亮鲜红而又纤密的肌肉,流动的血管和密集如网的神经. 蠕动的五脏六腑,封存着诸多如流动记忆河流的大脑等等…… 所有的一切,构成一副震撼宏大的画面。 这灵光,正是一股醇正的元婴之力,徐徐扩散全身,渗入血肉肌体、五脏六腑乃至骨骼之中,改善体魄,凝成元婴真躯,身体都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个过程无比自然。 盖因曾经在金丹凝聚化婴时,便是汲取了陈登鸣的血肉体魄之力凝聚化婴。 宛若妇人十月怀胎,元婴根植金丹内。 如此一来,纵使日后肉身损毁,元婴也因早已汲取过大量肉身血肉之能,可脱离肉身而长存,夺舍重修。 不过,在化婴逐步变强的过程中,陈登鸣的身躯也是随之联动,逐步得到了强化。 而今元婴真正凝聚出后,元婴真躯再成,也就是水到渠成的过程。 这就是《金丹谣》中所言:“仙肌道骨本金身,灵韵生香到世尘。我有元婴两千寿,愿君长作长生人” “元婴,成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任元婴进入胎息的修炼阶段。 调动天仙道力化作一点青蓝祥云,飘浮笼罩元婴头顶,助其收心止欲,存神内圣。 这是防止刚刚突破后火候偏移,走火入魔。 这个‘火’,也是指的心思偏离,意不集中,而造成心灵失控,念生欲望,诞生魔之三境。 如今,元婴眉心间就好似点燃了一把火。 火苗静静燃烧着,不偏不倚,四平八稳,气脉悠长。 在这种状态,即便真有邪魔入侵他的心灵,他也是诸心致邪魔,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受侵扰。 元婴真躯,不单单是指肉身的真,也包含了心灵的力量,似火里炼金莲,真金不怕火炼。 “区区十五载弹指一挥间,你便已成元婴,果真不愧是上品相生双灵根 你这等资质,在吾长寿宗,已是首屈一指,放眼整个修仙界,吾之所见,也仅有寥寥数人能与你比肩,唯有曲神宗可超越你。” 初祖的声音,伴随道光,从头顶传来。 陈登鸣睁开双目,一股沉淀已久的灵威倏然释放扩散,威压已远胜金丹之时。 他起身仰头,看向头顶天仙道晶中显露的初祖面庞,含笑作揖礼拜。 “弟子资质再怎么好,也离不开初祖您的提携!” 肯定自身的能力之前,必然是得先感谢前辈的提携。 哪怕自身是真有能力,那也是前辈提携在前。 这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不能乱。 陈登鸣自凡尘间摸爬滚打至修仙界,个中辛酸冷暖自知,当然清楚哪怕初祖见惯了拍马屁之言,这感激的话,他做徒孙的却不能不说,毕竟也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初祖平淡道,“若论提携,接下来的天命、天福两殿,才是吾对你的额外提携。 天时和道力尚算不上,这是你作为道子该享有的待遇,这也是吾宗道子应有的资源。 以你如今所处的实力阶段,你还可享受长达四十五年的天时,这不是向天争命,而是受命于天!” “受命于天!” 陈登鸣心中震动,感受到这四个字沉甸甸的分量和强烈的.逼格 得天仙道统,若享福寿命三道,的确是可说受命于天,福运鸿天,福寿延绵。 初祖如今掌福、寿、命三殿,掌控完整天仙道统,再次降临便直接灭一尊化神,显露天大的面子,强势如永信剑君,也要承认初祖勇猛。 这是彻底摘掉了昔日老乌龟战力低的帽子,化身战力滔天的龙龟。 而今他也要跟着吃肉喝汤,得到提携。 一老一少继续交流一番后。 陈登鸣当即决定,机会难得,剩余的四十五年天时,都用来参悟天命殿以及天福殿,尤其是天福殿。 这两殿毕竟都并非完全属于长寿宗。 天福殿被初祖在破碎天仙界内寻到,却也没能力带走。 初祖以一道分神坐镇天福殿内,本尊锚定其位置,他要参悟,也只能通过初祖进行遥远距离的神观。 天命殿则属于天道宗,随时可能被曲神宗收回。 故而参悟这两殿的机会,极其难得,四十五年的时间,可能都很紧张,甚至也许什么都参悟不出。 不过陈登鸣愿意投资一赌,否则只怕机会错过,日后都要后悔。 “既然你也已经决定好,吾便送你先去天命殿,这毕竟是真实存在的殿,无需神观,你或许更容易感悟,之后再去观摩福殿。” 初祖说着,话语一顿,道,“天命殿内,还有一人,乃是天道宗道子,你应是相熟,若有不懂,或可与此子交流。 吾与曲神宗有过协商,两宗摒弃前嫌,互通道统,此子之后,也将前来参悟长寿殿” 陈登鸣一怔,“老乔?这熟,熟得很。” “熟悉就好,此子还未突破元婴,且没有天时作为资源,目前仍在吸收天仙道力,你且等上一日.” “是,全听初祖安排。” 陈登鸣作揖领命。 他没想到,乔昭献竟然也来了,此时就在天命殿中。 不过稍一思量,这也实属正常,显然是两宗老祖早就商议好的,否则当初天道宗也没可能那么轻易就将天命殿交给初祖带走。 这可是一宗传承之重,直接交给同为天仙道统的长寿宗,难道不怕长寿宗吞了就不给。 曲神宗敢拿出来,非但是有超然格局和眼界,也必然也是做好了充分准备,长寿宗也是需要作出一些让利牺牲的。 如今可怜的乔昭献没有天时资源,还在那老实磨时间吸收天仙道力,陈登鸣也不着急,开始整理自己半月之前匆匆收起的战利品。 半个月前,他在封青波的协助下干掉了两大元婴真君,收获的储物袋便有三个,元婴神魂一个。 如今算上之前塞进索魂弓杖内的谭象坤的元婴神魂,他便是已有了两大元婴神魂。 这两大元婴神魂,可谓是鬼修梦寐以求到滴口水的极品珍贵资源。 陈登鸣思忖该如何处理这两大元婴神魂。 是打碎了喂给小阵灵、便宜鬼佬祝寻,助这两鬼迅速突破到元婴。 还是将两大元婴神魂都炼成元婴魂箭。 前者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却未必就能成。 鬼修凝结鬼婴,晋升鬼王,并非易事。 后者成功率虽高,炼出元婴魂箭后也将多一大杀器,却也有日后战斗损毁的风险,一旦损毁,也就是暴殄天物。 陈登鸣沉吟思索片晌后,心中已有算盘。 他置身在天寿殿内,享受天时资源,等同于小阵灵和鬼佬祝寻也一齐享受了天时。 这二鬼可能受到的影响没他那么直接强烈,却也多少会沾光,两三成的效果还是有的。 往后还有四十五年天时可供挥霍,他先打碎了一只元婴神魂,喂养二鬼,无论是谁最终突破元婴,对他而言都是一大助力。 思索至此,陈登鸣也不迟疑,一拍储物袋,取出索魂弓杖,首先选了头一个冲出来的倒霉催老妪元婴,当着初祖的面,在天寿殿内行大煞风景之事。 灭元婴,喂女鬼,玩大弓,爱姐儿——这也就是陈登鸣的快意修仙生涯。 陈登鸣修仙,自问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绝不行魔道手段,灭人元婴,不过是被迫无奈。 初祖说过,吾辈长寿宗修士,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要毫不容情,永绝后患。 他这算是孺子可教,现学现用. (今日老登元婴已成,与初步计划的150万字,只差一万字,算是没拖计划进度,结成元婴,求道友月票庆贺) (本章完) 353:小阵灵结鬼婴!丰收!天命一道 打碎一个元婴神魂,去喂养培育更弱的鬼魂,这种暴殄天物的奢侈事情,也就只有陈登鸣在做了。 不过,考虑到小阵灵的实力和成长性以及鬼佬祝寻作为厉鬼的天赋,这二者确实都是非常值得培养的。 元婴神魂打碎后,非但是纯净魂力雄浑,便是逸散的灵气也是浓厚至极。 小阵灵与鬼佬祝寻一起迅速吸收吞噬,都还有些撑不下。 甚至二者吸收炼化的速度,都没有元婴神魂碎裂后逸散的速度快。 然而很快,随着小阵灵开始于鬼丹内凝结鬼婴,巨量的魂力和灵气均被吸收去。 便是连之前溃散的七魄之一的非毒,都开始在磅礴魂力中重塑恢复。 如此一来,被打碎的元婴逸散出的魂力和灵气,逐渐得到了有效承接,没有浪费。 观察到这一幕,陈登鸣逐渐放下心来。 还得是小阵灵啊。 大概是曾经本就是元婴真君,如今重修,只要资源管够,突破的关关卡卡,也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像鬼佬祝寻,还傻愣在那儿大口大口吃点儿小阵灵吃剩下的边角料、洗脚水,勉强从金丹中期突破到后期。 这鬼佬灵智虽是又恢复了不少,但因缺乏对后续境界的理解和修炼方向,无论再怎么吞噬魂力和灵气,修为都是增进缓慢 “老祝虽是颇有厉鬼天赋,但修为越是到高境界,修炼天赋也就越是显得没有前期那么重要了,反倒是对修炼经验和自身道的理解要求更高 这一点,无论是鬼修,还是正常修士,都是一样.老祝想要继续提升,看来还得灵儿突破后点拨他才行.” 陈登鸣看着鬼佬祝寻那几乎稳定不再增长的气息,心内摇头。 修仙界想要修成大佬,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即便他给了祝寻很多资源,这老祝也有厉鬼天赋,但想要晋升成元婴鬼王,也要看造化。 像正常修士,修炼资质和天赋好,前期实力弱小时修行,顺风顺水,毫无瓶颈,积累到了,对自身的道与法达到一定理解,也就能突破了。 可到了金丹、元婴时,就几乎没有资质天赋差的修士,却也有不少人陷入瓶颈,终其一生都难进一步。 这归根结底,便是对自身的道与法,已出现知叶障。 若是对道法的理解没有上升新的台阶,或是有一个清晰修炼方向,除非大力出奇迹,例如陈登鸣现在慢慢打碎十个元婴神魂,喂养祝寻,否则也很难靠积累强行突破。 此时,眼见小阵灵已是将剩余的元婴神魂之力悉数吸收,打了个饱嗝,身上灵光暴闪,气息不太稳定。 陈登鸣迅速将小阵灵收入魂屋内,金屋藏娇,鬼佬祝寻则是直接送回了幡内。 “幽精,你这次消化完这元婴神魂的力量,应该也就要突破元婴了吧?另有两魄,会不会影响到你突破.” 加上已经回归的非毒,小阵灵如今就已有了三魂五魄。 但还有两魄却仍在阴泉之下,并未回归。 三魂七魄不完整,能否顺利结婴,这是的确是一个问题。 毕竟修仙是讲究精气神三元以及性命魂魄的修行。 七魄少其二,就是不够圆满,纵有幽精支撑,也未必能成功。 魂屋内,幽精闻言道,“只能姑且一试,很多年前,送三魄进入阴泉之时,我和爽灵、胎光就考虑商议过这个问题。 这些年也逐渐找到了一些办法,如今底蕴积累足够,可以尝试.” 陈登鸣沉吟颔首,“那就试试吧,有希望就要尝试” 话罢,陈登鸣收起魂屋,转而开始查看千罗鬼王以及老妪元婴的储物袋。 三个储物袋,其中一个阴气森森,触手冰寒,显然是千罗鬼王的。 另两个则刺绣祥云彩蝶,仙禽瑞兽,用料讲究,底部还刺有‘法圣’字样,乃是三圣宫老妪的。 陈登鸣发现,至今都还不知道那老妪的名讳,千罗鬼王至少还知道个名号。 “算了,死都死了,知道名字干什么,晦气!” 他首先打开千罗鬼王的储物袋。 这些储物袋虽被打下了禁制,但因原主人已死,禁制内的力量也就不强了,寻常金丹或许还要费些手脚,陈登鸣如今却只需一道元婴之力,即可轻易打开。 千罗鬼王的储物袋内空间宽广,足有近八百丈大小,可装得下一座小山丘。 这种巨大空间的储物袋,拿到市面上卖也不好卖。 因为能出得起价的人很少,在一些大宗门的拍卖行拍卖,至少也价值一艘三阶高级灵舟。 陈登鸣神识探入储物袋内,一番搜找,发现不少意外收获。 例如魂花,被禁锢在法器内的纯净魂力,还有一些器皿盛放的阴冷好似阴泉之水,却又有所区别的液体. “这些东西,能被千罗鬼王收集起来,搞不好都是对鬼物大有裨益的宝贝,我是用不上,可留给灵儿和老祝” 陈登鸣看到禁锢封存好的一瓶瓶纯净魂力,有些欣喜。 这些纯净魂力,自然是比不上一个元婴神魂,但对于鬼佬祝寻,是绝对够用了。 除此之外,储物袋内还有十几件散发阴冷鬼气的法宝。 其中两件散发出的气息似是四阶法宝。 另十几件则是三阶法宝。 除了法宝之外,还有七八个玉简和一卷地图。 陈登鸣事无巨细,连同三圣宫老妪的两个储物袋,一一仔细查看。 其中一些不识的宝物,都拿出来问询见多识广的初祖。 这初祖号称长寿道君,一手创立长寿宗,早已活了超过五千年,上知破碎仙界,下知阴泉地府,很少有宝物是其不识的。 在这位修仙界活百科的指点下,陈登鸣整理出诸多对他还算是有用的物品。 … 得自三圣宫老妪的四阶法宝【拘兽圈】一件。 此宝对妖兽有极强控制驯服的功效,甚至能威胁到元婴妖兽。 当初陈登鸣拧断龙兽脖颈时,若是有这拘兽圈,往龙兽脖颈上一套,孽龙也难翻出太大浪花。 得自千罗鬼王的四阶法宝白骨千魂车一件。 此宝内禁锢有堪比筑基鬼修的冤魂上千,连合十大金丹鬼将主魂,战车催动后,迅猛如疾风雷霆,遁速超越寻常的四阶小型灵舟,又且可冲击修士神魂,端是不可多得的重宝。 这战车,陈登鸣纵然是不用,拆了取魂炼箭,也是极有回收利用价值,可以有效弥补索魂弓杖缺失强力魂箭的弊端。 除此之外,还有三件四阶法宝以及二十多件三阶法宝,对陈登鸣无用,或是如五龙霸手这种损坏的法宝,尚需重新修复才可使用。 不过这些法宝中,有一些倒是可提供给小阵灵、鬼佬祝寻以及鹤盈玉使用。 “总体而言,我这次也只损失了一枚返生丹,还有七星子母琉璃刀破损。 可论收获,却是大丰收了一笔,主要也是封青波将他的那份儿战利品都给了我” 陈登鸣细细盘算,心里暗爽。 七星子母琉璃刀,毕竟只是三阶顶级的法宝。 如今他已成元婴,这刚入手的刀,接下来也正好是要回炉重造升级了。 如今得到诸多法宝,其中用不上的拿出来作交易,他也算是元婴期里的富翁,不会混回以前的穷鬼生涯。 除了法宝,其他值得注意的,还有阴泉之下的可替代灵晶的货币‘冥河水’以及‘阴土’。 少数几种连初祖都认不出的域外灵材。 这些都是稀缺珍宝,属于在修仙界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冥河水以及阴土,都是可用来炼制鬼道法宝的好东西。 而十几种玉简以及地图中,地图乃是记载了几条阴泉通往地府的道路,其中还涉及到阴泉之下的部分地貌,揭开了阴泉地府的神秘一角,极其珍贵。 玉简之中,则有一门厉鬼也可修行的鬼修道法,亦是“幽冥鬼都”历代培育鬼将统领的秘传——《阴雷猛鬼道》。 鬼佬祝寻正好缺乏后续的修炼法与方向。 若是修炼这鬼修道法,便可化身为浑身遍布黑色阴雷的阴雷猛鬼,狰狞凶猛。 这种金丹层次的猛鬼,放在幽冥鬼都之内,也能当得上是一大统领,未来晋升元婴,将拥有操控阴雷的力量,专攻人神魂,战力惊人。 “你刚成元婴,就拥有了两大老牌元婴的诸多财富,实属福源深厚,幸甚至哉,你师叔没看错你!” 初祖看着陈登鸣将各类宝贝分别搬进自家储物袋中,收起了要送这徒孙成元婴之喜贺礼的念头。 好东西太多了,也并不好,缺乏磨砺,还是以后再送吧。 不过这每一件法宝乃至储物袋,都已经通过了他的上苍之眼的考验。 若有什么手脚,几乎都无所遁形。 确定每一件东西都安全后,初祖才如千叮咛万嘱咐的长者,道,“不过祸兮福所依,你得到这些法宝,干掉这两人,无论是三圣宫还是幽冥鬼君,未来都不会放过你,你千万要注意防范,早做准备.” “是,弟子省得,多谢初祖提醒。” 陈登鸣面容肃然回应。 初祖平淡道,“修仙界达者为师,实力为尊,你如今既已成元婴,便是长寿宗第五祖。 依照规矩,你也要开始为宗门物色下一任道子了。 待时机成熟,即可传位,若无合适人选,而今正值乱世,也可先空缺.” 这也是一下子,说到陈登鸣曾心心念念之事。 不过看初祖这态度,显然物色道子之事,也是不着急去办的。 倒是他如今就这么成了长寿五祖,感觉还挺突然,有些不适应。 这种实力到就地位上升的规矩,完全与他前世道教的礼仪辈分相驳。 但仔细去深想,也是修仙界的环境和观念塑造出的,自有其道理。 试想,如今他已是元婴真君,若实力提升,地位却不提升,难道遇到曾经长春派的练气期师兄弟,还喊人某某师兄。 纵是他愿意喊,那昔日练气期的师兄弟,也未必敢承受。 “登鸣谨遵初祖教诲。” 入乡随俗,陈登鸣再次作揖礼拜后,心内也是感慨颇多,心绪复杂。 成了长寿宗老五,也意味着,他如今就已是与俏师叔属于同辈份了。 这突然不喊人俏师叔了,改喊师姐,居然还怪别扭遗憾的。 不过如今真的成了长寿宗老祖,这也算是达成了昔日加入长寿宗的野望,终是在长寿宗熬到成宗做祖了。 … 很快。 时间来到一日之后。 陈登鸣在初祖相送下,离开了天寿殿,来到天命殿。 这天命殿在造型上倒是与天寿殿别无二致。 不过殿内充斥的不再是剥夺人寿元的岁月留痕气息,而是一股特殊的命数气息。 陈登鸣纵不是天命传承之人,却也属天仙正统一脉,拥有天仙道力,属于我道修士。 故而命数气息是否存在什么弊端影响,他是难以感受到的。 因为天仙道力护体,命数对他是完全没有影响。 天命殿内,身材高大魁梧的乔昭献本是平静坐在殿心,炼化吸收的天仙道力。 倏然察觉一股强横的元婴灵威突然出现,扩散而来,震慑心神,不由一惊,立即惊醒,暗道长寿初祖这是把哪位长寿宗的元婴前辈给送到了天命殿来,心中颇为不悦。 在他认为,这天命殿乃是他天道宗的传承之殿。 即使两宗之间有何交易,长寿初祖可送人进来参悟命数,他表面笑嘻嘻同意,心内却也是略感不爽的,有种自家宝贝夫人,被外来野男人赏阅的糟糕感。 然而,当转身看清来人的刹那,乔昭献错愕怔立当场。 “老,老陈?” 话出口,他立即又迅速收敛神色间的震惊和不自然,笑着改口,“没想到是陈掌门大驾光临!你,你竟然已经突破元婴了?” 陈登鸣赶来之前,就有促狭捉弄乔昭献的意思。 此时看到其精彩表情,顿时心内颇爽,面上却还是哈哈一笑,负手拂袖道。 “老乔,你少跟我来这套,什么陈掌门不陈掌门的,我这掌门难道还能吓得住你?” 乔昭献打蛇上滚,长吁短叹惊叹道,“掌门是没吓住我,但你竟然已经突破元婴,那就是我的前辈了,这是真的把我镇住了。” 话罢,乔昭献装模做样作揖行晚辈礼。 “少来!” 陈登鸣笑骂一声,走过去拉住乔昭献,谈笑之间互诉近况,而后讨教这天命殿中天命传承的讲究。 二人本就交情甚笃,既是互相视作同辈中的竞争对手,又是挚友。 面上的互相捉弄诋损,也非内心实际的想法。 这境界上暂时的差距,并不影响二人私下情感与交流。 盖因各自都是宗门道子,天骄人物,有其骄傲。 乔昭献如今快要迈入金丹圆满,虽是暂时落后,却也有十足信心迈入元婴。 如今被陈登鸣大幅领先,他固然失落。 但因早就钦佩陈登鸣,内心承认陈登鸣的优秀强大,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反而更激起奋起直追的念头。 此时,得知陈登鸣是来参悟天命殿,他反倒没了那一分不爽。 这倒不是因为陈登鸣是兄弟,因此赏阅他的‘宝贝夫人’,他就没有任何意见。 单纯只是另一番求胜欲与好奇在作祟。 “老陈,如今你我两宗互通道统,你能来参悟我天命道,我也可去参悟你天寿道,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我谁能参悟对方的道。” 乔昭献老神悠哉,一副臭屁模样,自夸笑道,“这修炼天赋上,我可能是比不过你,但论悟性天赋,我可不认为比你差。 我可是早就领悟了‘天命’,当初你也见识过,我那一雷,劈断了牛妖大将的一根角” 陈登鸣摸了摸额头,一副记不起来的模样,“小小牛妖,真不记得了。 不过我这些年领悟了‘天意’,倒是借天意灭了域外魔尊的一大分神!” “噗——”乔昭献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以为他已经够能吹牛了,但在自家兄弟面前,还是克制了没吹牛。 结果陈老登平时看起来憨厚老实一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倒是吹牛不打草稿。 开什么玩笑,借用天意灭了域外魔尊一个分神。 那域外魔尊,可是号称域外化神第一人,疑似都接触合道了。 即便只是分神,也绝对了不得,陈登鸣这是小母牛翻跟头,牛批吹上天了。 眼见乔昭献不信,陈登鸣也懒得去争辩,这些战绩都太彪悍,连老乔都不相信,他也是寂寞如雪。 而且都是过去的一些战绩,还不如近来打死的两大元婴新鲜。 过去式,就没什么可说道的。 他保持低调,继续问询乔昭献有关天命的讯息。 聊到自身之道,乔昭献面容一肃,“这命之一道,看似虚无缥缈,实则就如风筝与线,牵着风筝的线,就是命,风筝就是你和我” “风筝与线?” 陈登鸣若有所悟,目光一闪道,“那为何‘命’不是牵着线的那只手呢?” 乔昭献摇头苦笑一声,“因为不是谁都能做那只手,甚至不是谁都能看得到那只手。 我们或许能看到牵扯自己命运的那根线,能感受到吹动我们奔向各个方向的狂风。 但若真有一只手操控着线,操控着你我的命运,你能知道吗?你能看到吗?” “所以……天命一道,就是去争做掌控命的那只手?” 陈登鸣皱眉。 乔昭献岔开话题笑道,“我给你讲我对天命一道的理解,你也得给我讲讲天寿一道的理解。 所谓寿命寿命,寿命本是关联一起,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倒是福之一道,我委实琢磨不透.” 陈登鸣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乔昭献,一笑道,“这是自然,所谓财侣法地,这修行一途,道侣之间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 二人在这天命殿内交流之时。 外界反攻修士联盟以及域外修士阵营之间,也是风起云涌,战局僵局被打破后,进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关头。 三圣宫更是因法圣宫二祖的魂简突然彻底崩碎裂开而震动。 宗门元婴陨落,这便是底蕴与气运的削弱。 连远在域外伴随域外魔尊身旁的三圣也被惊动。 而调查这宗门简姓元婴老祖的死因,却竟是与长寿宗那位金丹圆满的掌门有关,这种结果,简直令人大跌眼镜,有些匪夷所思. (刚突破,会有点儿卡文,需要整理,所以写得慢点,求个月票) (本章完) 354:天命在我!天人一心,所向披靡(6K求月票) 战火频繁之处,也是消息传播最迅疾的地方。 然而金丹圆满斩杀元婴真君这种消息,自传播开后,声势便迅速盖过其他所有消息,如一声巨雷隆隆,传遍四域四海。 长寿宗掌门陈登鸣的威名,顿时就此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四处打响。 诸多不信者有之、质疑者有之。 但随着陈登鸣此前干掉三圣宫圣子谭象坤的战绩公示出,再加之三圣宫对外发布出的绝杀令,登时诸多不信的修士,也很难不去相信。 不过在这同时,也是有另一种声音在传播。 这声音提及,当初与长寿宗主一同并肩作战者,还有苏颜焰、封青波以及龙灵岛龙尊等其他元婴真君。 这则消息的传播,倒是令长寿宗以金丹圆满斩元婴的事件震撼性减弱了不少。 然而更多人都是先入为主的盲从者,这后来消息的传播,也终究只有少数人听了进去。 … 边城据点内。 小雨迷蒙。 雨声淅沥里,水珠由宅院的斜檐串泻下来,在鹤盈玉面前织出一面雨帘。 雨帘对面,苏颜焰于灵湖畔亭亭俏立,轻盈踏在湿润的草地上,沐浴小雨之中,秀眉轻蹙道。 “如今看来,显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要将我们长寿宗推至风头浪尖上,陈师侄反倒是成了突破口,再怎么辨别,也是无用,三圣宫也将这把火彻底烧到了我们长寿宗头上” 鹤盈玉低眉垂首,眼睛余光瞥着前方踏在草地上一对白玉般的赤足,紧张道。 “师叔,那该如何是好?三圣宫元婴真君众多,还有那传闻可一气化三清的化神三圣,而今对我夫君下出绝杀令,岂非已是危险至极?” 她话语一顿,俏容间浮现愤愤之色道,“这些乱传消息的势力,真是可恶,完全是落井下石,见不得我们长寿宗好!真想把他们都揪出来!” 苏颜焰柔美声音像仙曲般从前方传来,“揪出来也是无用,说不好就是我们己方阵营传播的消息。 初祖师尊此次强势走出破碎天仙界,重创血神,灭了天晶道君,那天晶道君虽是有转生重修的可能,却也至少三百年内再无威胁。 这等战绩,再加之陈师侄也表现出巨大潜力,风头正劲,我长寿宗便可谓是朝气蓬勃,既寿永昌,谁不忌惮.” 苏颜焰摇摇头,幽幽一叹,“初祖灭域外化神,陈师侄灭域外元婴,这都是有大功。 按道理,接下来我长寿宗蛰伏低调一段时间,也无人可说。 但如今被推至风头浪尖,那三圣宫非要主动找我们长寿宗报复,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想要蛰伏低调,也很难办到了.” 鹤盈玉微恼道,“造谣的人会造谣,三圣宫的人难道都傻吗?杀死那三圣宫圣子谭象坤的功劳,都已被龙灵岛龙尊领了。 这也不是什么保密情报,稍稍一查也就知道,怎能全赖在我夫君头上?” 苏颜焰伸出白皙素手,接过几滴雨水,缓缓转身道,“因为三圣宫也已觉察到我们长寿宗的威胁,相较于我们长寿宗,龙灵岛确实不算什么了。 三圣与域外魔尊,又是相交莫逆,三圣宫对我们长寿宗掌门发起绝杀令,必然也有与魔宫联合。 陈师侄究竟是独力杀死三圣宫元婴真君,还是与人合力,都已不重要.” 话罢,眼见鹤盈玉俏容浮现担忧,苏颜焰摇头一笑,“放心吧,陈师侄如今已随初祖而去,再归来之时,想必已是元婴了,三圣宫即便是蓄意报复,也很难得逞。” 她说到这里,突然又一怔。 是了。 陈师侄若是归来后已成元婴。 岂非便与她是同辈了,日后便要以师姐师弟相互称呼了。 这样一来,陈师侄往日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姿态,岂非就要改变了? 她也无法再于一些场合佯装维持师叔的威严了。 如此思量之间,苏颜焰内心一阵莫名心绪滋生,眸光深深凝望了一眼伫立廊角的鹤盈玉,又逐渐上移,越过水珠飞溅的绿瓦,视线送入远处迷蒙天边。 只觉每一个此刻真实的景象,未来未必真实。 因为环境都在变,人也在变。 人心呢。 人心是否可长久不变…… 人心或许可以长久不变,初心不改,但一个人的自身命数,却是变幻莫测,飘渺难言的。 人的命数都是如此,遑论天命? 天命更是难以测度,玄奥莫测,很难揣摩。 然而天道宗初祖天灵根曲神宗却有大才,曾依据天命创出《天道诀》,受命于天,可借天威天罚之力攻伐护体,堪比天道化身,战力惊人。 乔昭献虽说与陈登鸣相交甚笃,却也不可能将自家宗门镇派秘典《天道诀》相告知的,只是将自身对天命的诸般理解讲出。 即使如此,这一番交流下来,陈登鸣也是大有所获,对天命一道有了基础了解。 结合天寿一道,他也能衍生出更多对寿命两道的理解。 投桃报李之下,陈登鸣同样是将自身对天寿一道的理解和感悟,讲述给乔昭献。 至于日后谁有能耐领悟彼此的道,就全看各自的悟性了。 最终,初祖按照约定,将乔昭献送去天寿殿内,独留陈登鸣一人在天命殿中。 “初祖,在这天命殿内,我想先初步修行二十年。” 陈登鸣独坐殿心,传出神识与初祖沟通道。 他总共有四十五年天时资源,可供挥霍,消耗二十年用来参悟天命殿。 若是无法参悟命数,掌控天命之力,那也证明他与天命一道无缘了。 各类道统,均是细分出好几道,并非需要完全掌握道统,才可最终证就大道。 独走一道或是两道都行,但若是能完全掌握道统,自然也是更强。 此时,随着初祖开始调动天时,周遭岁月留痕气息逐渐浓郁,陈登鸣迅速掐诀,施展《改版天女散花术》以及《改版撒豆成兵术》,凝出三大天仙分身以及一道武仙分身。 一道道闪烁青蓝光芒的天仙分身,迅速分布他身周,环绕他而坐。 通体缭绕银光的武仙分身则与他相对而坐。 二十年的天时资源,不能浪费。 他本尊参悟天命一道之时,三大天仙分身则均是可抓紧时间修行,武仙分身则可趁机继续参悟《七无绝境》的无心一道。 突破到元婴境后,金丹篇的《长寿功》已是无法再继续修行,转而需要开始修行长寿宗的镇派道法《天仙诀》。 《天仙诀》需要修行的就是三万六千个穴窍,于穴窍中养蕴元婴之力。 陈登鸣作为长寿宗掌门,这镇派道法自是随身携带的,因为这道法,就记录在【长寿玉玺】之内。 此刻,陈登鸣召出【长寿玉玺】,输入一股天仙道力进入其中,登时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表面毫光大放。 下一瞬,光芒中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点,肉眼难以辨别。 以天眼通一经查看,才发现均是一个个活动的小字,宛如漫天飞舞的天仙,无一不巧夺天工,经营出一种仙灵神圣的氛围。 三大天仙分身,登时聚精会神开始参悟玉玺中透射出的《天仙诀》,逐渐进入状态。 “分身都是继承我的智能思维,这《天仙诀》应当不难领悟.” 陈登鸣观察片晌后,感觉四周的岁月留痕已浓郁至将他与分身完全包围,仿佛有种时空扭曲割裂感,时间好似逐渐正在变慢。 在这宛如时空错乱之间,天仙道力好似也发生了细微紊乱,令人心灵浮动。 陈登鸣顿时感到意象之中,似有个苍莽无垠的巨大原始之地,若隐若现.可见华丽的宫殿、神秘的庙宇,众多山峦和绝壁环绕下显现出静谧和萧条的山门,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宛如祥云般的一股股气息。 这气息,他不陌生。 曾经一缕祥云气息,就助他金丹内凝了元婴,而今意象中的这苍莽之地,竟是如此之多。 然而更多地域,尽是废墟,呈现出一片残垣断壁、石柱凌乱的景象,还残留着一些碎裂的石砖、堆积成山的草木和一具具没有生命迹象的尸骸。 “这是.破碎天仙界?仙人尸体?” 看到那一具具尸骸,陈登鸣心头一震,旋即又冷静下来。 破碎天仙界内的人,未必就各个都是仙人。 就好似修仙界中,也未必人人都修仙,也还有大量毫无灵根的凡人。 “你看到破碎天仙界了?吾借用天时,泄露天仙界的气息,你能看到也是正常” 这时,初祖的声音传来,语气略带一些萧索,“仙人已死,这世上应当再无仙了,否则五大正仙道统岂会至今还破碎.” “世上无仙?” 陈登鸣诧异,“既然无仙,世人为何还要修仙?是因想自己成为仙人,自此再有仙?” 初祖一怔,旋即陷入沉默,有些好笑,又有些触动,不知陈登鸣这是初生牛犊,还是真的信心满满。 说起无仙,他的心绪是带着一点悲怆和迷茫的。 越是修行,越是心怀敬畏,越是感到往后修行的无力,未来能否突破合道,都是五五之说,遑论仙人。 但陈登鸣却是因无仙而想成仙,也不知是这小娃娃足够热血拥有斗志,还是无知而无畏。 不过受这份斗志激励,倒是的确也感染到了他。 陈登鸣见初祖沉默不作答,当即也没再叨扰老人家。 他也不知初祖在破碎天仙界内经历了什么。 不过无论有仙还是没仙的,都距离他太遥远,暂且按下不提,老实参悟天命。 “受命于天,借天命而锚定自身命数.” 陈登鸣想到乔昭献道出的经验,细细思量,“借天命而掌控自身的命,这不就是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是要借助那天道的掩护,防止有‘手’干扰抓住自身的命?” “应该也不止于此,修天命,修的是天命,莫非是要将自己的命按照天命的路数来修行,最终走化身天道这一途?” 哪怕有乔昭献道出的经验,陈登鸣此时也颇有些盲人摸象,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 不过随着这些思维的发散,他也逐渐找到了不少突破口与思路。 天道宗初祖曲神宗创出天道诀,借天道之力发挥天威天罚。 这其实就是巧用天寿一道的‘天意’。 天意反复莫测,一经引动,伤人亦伤己。 这虽算是天寿一道唯一杀伤力极大的神通,可直接摇人出天道老子,却不兴使用。 天道老子被惊醒,很可能给敌人一锤子,反手再给唤醒的逆子一巴掌。 过去几位夭折的长寿道子中,有人就是死于天意之下,可谓是善泅者死于水的典型。 但天道宗却是能在不惊扰天道的情况下,巧借天威天罚。 “这天威天罚,自然也是要经过天意才可释放的.” 陈登鸣目露思索之芒,借天仙道力感应向身周的命数气息,一种微妙的感觉流过身体。 “莫非.是因为命气?掌握了命气,受命于天,便是天命在身,天意也难伤,或者说天意将之视为自身的一体?” 这种理解自心间诞生的刹那,陈登鸣便感觉应该是抓住了其中关键点。 若真是如此,沿着这一点参悟下去,也领悟掌控命气,受命于天,岂非他日后便可大胆调动天意,也不必再玩人定胜天那一出,逆着天老子干了。 要学着龙傲天主角动不动逆天干什么。 大事天道老子顶着,受命于天,我即天道之子。 小事人仙古体摆平,喊一喊人定胜天的口号,我即古仙镇世! “天道之上一换一,天道之下我无敌” 陈登鸣顿觉思路打开了,修炼参悟的方向这不是就有了。 他迅速调动天仙道力,心灵也逐渐守神进入天心境,思域笼罩命数参悟。 时间流逝。 天命殿内,一晃便是十六年光景过去。 陈登鸣体外命气突然被调动,在眉心青蓝天仙道力的吸引下,迅速向他汇聚。 一股煌煌威严如天道的强横威压,倏从他身上徐徐散发开来,犹如天道复苏,天威浩荡。 陈登鸣蓦地张开双眼,天命殿内犹如打了两道闪雷,凌厉如实质的眸光撕裂空气,蕴含一种强横天威意志。 在这刹那间,青蓝天仙道力结合部分命气,于他眉心处凝结成一道神秘威严的纹路,仿如天之痕,一闪即逝。 “天命一道.我终是初步领悟了” 陈登鸣长吐出一口气,双眼中神光收敛,细细感受了一下身周的岁月留痕,不由微微摇头。 “耗费了十六年,我才领悟天命,我果然是更适合天寿一道啊” “福寿命三道,殊途同归,你能领悟并多次调动天意,就有极大希望领悟天命一道,有较小机会领悟天福一道.” 这时,初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隔着天时环境,仿佛是来自很遥远的时空,声音显得飘渺模糊。 “初祖您说得不错,我现在才知道,除了天福一道,原来最博大精深的就是天意!” 陈登鸣颔首微笑,吐出口气,站起身脸上露出微笑。 天意乃是天仙道统中最终极的道义。 所谓天意难测。 但多测几次,也就等同于多了几分机会。 陈登鸣能领悟天意,并调动天意多次,再参悟天命一道,的确是不难领悟。 因为无论天威还是天罚,都受命于天,属于天意的范畴。 只不过,这个不难参悟,也是相对而言,仍是耗费了陈登鸣十六年时间,才初步领悟。 但这种耗时,在初祖看来,不值一哂,非常值得。 相较而言,另一边在天寿殿内,没有天时作为资源的乔昭献,想要参悟天寿一道,就是更为困难了。 “既然已领悟天命一道,我想接下来还有些时间,就留待参悟天福殿吧” 陈登鸣决定即刻就开始神观天福殿。 不继续耗费天时资源在天命殿,要抓住时机。 “天福殿如今仍在破碎天仙界内,吾也难以真身进入其中,只能以一道天意分神进入天福殿内,锚定其位置所在.” 初祖浩大的声音宛如天音,从头顶浩浩荡荡落下来,“你要参悟天福殿,便通过吾的天道一目神观,最终能参悟多少,全看你个人福源造化” “天道一目?” 陈登鸣抬头之时,便看到头顶青蓝光芒透射下来。 一道仿佛来自遥远仙域的目光投注下来,浩瀚、冰冷,蕴含强烈无尽的天威。 仅仅是微微张开的一瞬。 陈登鸣便脑海轰鸣巨震,思维犹如被冻结,脑海中尽是一片青蓝与苍莽的空间,飘飘荡荡,彰显出自身之渺小。 于如此空空荡荡的无垠之地中,似任何人陷入便要彻底沦陷,漫说是去参悟天福一道,便是寻觅天福殿的踪迹,都寻觅不到。 但在这一刻,陈登鸣竟是宛如找到人仙道统中七无绝境的无心之境的感觉。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天仙道统与人仙道统,竟在这一刻,有某种微妙的交汇。 仿佛天人之间,本就存在那一线交融的可能。 那就是——天人合一! 陈登鸣心中微动,思维的空白逐渐找到了新的目标。 心之所向,天之所向。 天人合一,天心合一,所向披靡。 外界,初祖已多年未曾波澜的心境,倏然产生了一丝涟漪。 他那宛如可窥透世间一切秘密的青蓝色双目中,出现了波动,这波动虽轻微,却如常人诞生的震惊情绪,出现在他身上,很罕见。 只因他已看出,下方那弟子,竟真的有机会能神观到天福殿。 这本只是他给予的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试探性考验,本也没抱太大希望。 但如今,这弟子,竟真能在现在的阶段,神观到天福殿,简直匪夷所思。 陈登鸣此时首先守心,当守至心到极致,物穷则变,便可进军无心的境界。 但进入无人心的时刻,便是迈入了天心之境。 这一瞬,他对‘无心’‘天心’的理解,攀升到了新的高峰。 对面武仙分身倏然凭空消失,进入七无绝境最深处的无心之境,进入了‘人心殿’。 他自己则褪去人心,进入天心,心中流淌过的唯一一行字便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是无所谓仁慈的,没有私心和分别心,把万物都看做是平等,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不偏不倚。 这正是天心境的状态。 这一刹,陈登鸣感觉一片空空空荡荡的浩瀚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座虚幻扭曲,宛如根本不存在,却又仿佛存在的大殿——天福殿。 当他想要努力试图靠近之时,却发现与这座大殿如隔着一道鸿沟,难以接近。 福源飘渺,天降洪福更是毫无预兆,抓不住,猜不透,甚至一个人终其一生,都未必会有。 天福殿,亦是如此。 就好似人仙道统的人心殿,有心无心之间,唯无心方可入。 无心求福,福运或许会来,也或许不会来。 但有心求福,福却一定不会来,因为刻意求来的福,往往伴随着祸,祸兮福所依,是祸不是福。 陈登鸣此时在天心境状态中观摩那扭曲不定的天福殿,虽是无法接近,却也始终内心平静,不骄不躁,仿佛老天看待万物众生,任由沧海横流,我自漠然观之。 在如此长久平静的凝望注视之下,终于,那变幻莫测难以定形的天福殿,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清晰,出现了轮廓,被陈登鸣逐渐看清。 当他彻底看清那清晰的天福殿的刹那,险些没稳住天心境,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跳出来。 只因这一眼,他竟看到了一排熟悉的字幕讯息。 那分明是,自己穿越至今最大的秘密,那熟悉的练功延寿面板。 他凝神屏息,继续深入看去,一行行字幕进入眼帘。 “元婴初期修士【陈登鸣】.” (6k大章求月票!月底了投投别浪费) 友推一本书:长安重工,雒阳铁甲,镇国机神,九州圣兵! 蒸汽和机械,修士皆妖邪! 白骨铸天路,仙人畏死乎? 天后临朝,道母济世,仙子垂首,圣女蒙尘。 何人夺造化,逆行九千年! 吾当顺天命,杀死长生仙! (本章完) 355:福寿命三道皆悟!寿比化神,应劫后福(5K) 陈登鸣更为深入的看向福殿深处,那熟悉的面板字幕,更为清晰显现而出。 “元婴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204/826/4555 灵根:水、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入圣99/100) 道法:《长寿功》(圆满)。 道统:天仙道统(寿、命):领悟道统神通【天眼通】、【上苍之眼】、【天仙道域】、【天意】(长寿玉玺加持); 人仙道统(心):领悟道统神通【人仙道体】、【噬灵功】、【惊目炼神诀】、【七无绝境】、【人定胜天】、其他略” 他冷静下来,观察自己脑海中的面板讯息,发现与福殿内的讯息基本一致。 惟一不同的是,脑海中的面板,寿元大限在此时再次波动了一下,数字变成了4556年。 这意味着,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一年。 自从突破元婴期后,他的寿元大限便随着元婴真躯的不断完善强化而增长。 这个过程过渡的比较缓慢,持续已有十几年,他的寿元也因此增长到了4555年,几乎已增长到了当前阶段的极限。 按照长寿宗修士的寿元来算,他如今的寿元大限,大概还能增长近百年,也就逐渐到头了。 若算上他之前已有的两千一百五十岁寿元。 突破元婴后,便是差不多可增寿2400至2500年之间。 此时增长的一年寿元,显然也是属于后续仍在缓慢增长的寿元范畴。 不过,福殿内浮现的面板讯息,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这福殿内的面板讯息,看来都是依据我接触到福殿时的状态展现出的.无法立即跟随我的状态变化发生变化.” “不过,我的当前寿元竟是达到了204岁,难道我刚刚冥想天福殿的时间很长?已过去了十四年?” 陈登鸣略感疑惑。 按道理,他在天命殿参悟16年后,自身寿元也只是走到了190岁这一年。 如今在准备参悟天福殿时,突然变成204年,意味着可能这次他从‘悟道’成功,再到真正接触天福殿,看似只经历了很短暂的时间,实则已是过去了十四年之久。 不过此时,陈登鸣也平静了下来,因为他已看到福殿内显现出的其他事物。 诸如银亮的人仙道文,以及人神殿、海洋之心以及成品灵根构成的香火分身,均是显现出虚影,散发着阵阵特殊的气息,似是福、寿、命三气之一的‘福气’。 这些都是他所获得的奇遇,任何一样拿出来,都算是稀世罕见,寻常修士想都不敢想的梦寐以求之造化,也的确均是算深具福源的事物。 看到这些事物在天福殿内被一一映现而出,陈登鸣便清楚之前是自己吓自己。 之前天福殿内出现面板时,他还以为自己的面板是与天福殿有什么牵连。 如今来看,却并非如此。 天福殿不过是将他一生所获得的奇遇事物,均是映现而出。 似这些事物就代表着他的福源。 不过这又是有何深意? 正当陈登鸣思索之际,一股特殊的吸引力便从天福殿内传导而出,竟是对他的神魂构成了一股吸引力。 神魂可是非比寻常。 陈登鸣正欲抗拒,倏然从吸引力中捕获到一种讯息,诞生出明悟。 原来仅仅是在真正的天心境状态中神观到天福殿,还是无法接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唯有真正身具大福缘之人,方可进入天福殿内。 这也就是天福深意。 若无福缘,任你实力如何强横、天资如何出色,无福缘,这天仙一道的福殿纵是摆在面前,也是无福消受。 陈登鸣有如此多常人一辈子都难遇上的奇遇,自然算得福缘深厚之人,福气之浓郁,已得到天福殿的认可,神魂可进入天福殿中,接受福气洗礼。 他当即任由神魂掠向那似隔着遥远距离的天福殿。 与此同时,一团团被福气凝聚而出的面板等奇遇事物,均是如梦幻泡影般消散。 陈登鸣颇为叹服,这天福殿能映照出一人身上所有奇遇之物,甚至连面板也能探查到,不愧是昔日天仙所遗留下的远古仙殿,确有非同凡响之能,具备超凡仙力。 不过,这天福殿显然也只能映照出面板其形,而不了解其神。 也就是说,知道这玩意儿是好东西,但具体怎么好,又怎么用,却并不了解,否则也不会死板得毫无变化。 如此一来,陈登鸣反是感到颇为放心。 面板的确是他穿越后的终极秘密,最初无论是练武还是修仙,都少不了其功劳。 若是能被天福殿发现其中秘密,他心内还是会略感不安的。 尽管这种不安,也显得有些可笑。 就好似一个小小元婴,妄想着会因此招惹到如今可能都不存在的仙人一样。 如今仅仅只是显现其形,倒是无所谓。 单纯看几行字幕,除非是同为前世的穿越者,否则也很难了解其中秘密。 不过换一个角度去想,这面板既然连与天仙相关的天福殿都无法探查精准,是否代表在高度上与之相当,甚至还要略高一筹。 “不会是类似天道那种层次的玩意儿吧?”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时。 他的神魂也已真正进入了天福殿内。 登时只觉一股股微妙的触感走遍神魂,就好似曾经历过的命气覆体之感,却更为玄妙,令陈登鸣诞生了一种万事万物福至心灵的掌控感。 一刹间,他只觉自己似有大气运大福缘在身,洪福齐天。 脑海中灵光齐闪,似地涌金莲。 诸多曾经诞生的对术法以及神通的难以理解之处,此刻随着灵光乍现,纷纷得到了解答。 术法《无边落木萧萧下》,突破! 术法《金生水》,突破! 神通《七无绝境》,无心之境,领悟! 《陈氏武道总纲》,突破 … 这还不止,陈登鸣福至心灵之间,福星高照,天福庇佑,趋吉避凶,倏然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模糊画面。 好似拨开乌云见月明。 平日里难以测度的天机,在天福庇佑下,掀开了一角,掀开了一页天机。 画面中,有阴森可怖的重重鬼影出现,最终显现出两道气息森然,俏脸雪白的鬼娘子身影。 紧接着,又一幕画面出现,却是血光乍现的场景,显得惊悚可怖,而他的身影在血光之中消融,化为乌有一般,下一瞬,又浮现出两侧门柱上镌刻有‘人心悬反覆,天道暂虚盈’两行字的‘人心殿’虚影,画面到此,也是戛然而止…… 随着脑海中的画面消退,陈登鸣也感觉萦绕神魂的‘福气’消敛了,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的神魂推出了天福殿内,逐渐回归到本体。 “刚刚那几幕画面,是预见了未来的凶兆?.现在这是天福殿的福气洗礼结束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双眼眨了眨,发觉头顶青蓝道力中扭曲的天福殿已经消失了。 初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福、寿、命,天仙三道,其中福道飘渺,寿道绵长、命道玄虚。 福之一道是最难接触的,却不料你竟真的能接触到你已超出吾之预期” 话音落罢,初祖也是不由一阵沉默。 陈登鸣这表现,完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一时除了感叹,也不知该如何安排。 因为有一些安排,在陈登鸣现在这种实力阶段,还不太合适,说出来都不合适。 陈登鸣作揖道,“初祖谬赞了,弟子还需向您看齐,您已经领悟掌控福寿命三道,分神还进入了天福殿内,徒孙我这才刚接触到一丁点皮毛,就被天福殿踢了出来” 初祖语塞。 他能领悟三道,那是因他对天仙道统已钻研了四千多年之久,早已将最终道义都参悟到很深的地步。 如此高屋建瓴之下,又得天命、天福两殿,自然轻易就能领悟另外两道。 这臭小子,夸了两句,居然真就比上了,竟与他这个长寿宗创始人对比,说其膨胀吧,又的确是有能耐,也只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这时,陈登鸣又将方才福至心灵感应到的两幕画面讲述出来,趁着初祖当面,当场进行周公解梦。 初祖听罢平静道,“天福庇佑,会助你提前预知危险,趋吉避凶,你所感应到的两幕画面,便是你接下来之后可能要遭遇的危险。 你也应该能依照画面中出现的讯息,找到一些线索,提前进行预防” 陈登鸣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他已经有所联想,那两个鬼气森森的鬼娘子,搞不好就是来自阴泉之下的幽冥鬼君的。 千罗鬼王死在他手里,幽冥鬼君必然不会甘心。 但另一幕血光滔天的画面,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另一个敌方势力三圣宫会给他带来血光之灾? 初祖继续补充道,“福、寿、命,这是你命数里该有的劫难,天福可助你趋吉避凶。 但你还未掌控天福,故而还无法直接避开凶险,这就是与福伴随的祸,其他人纵是插手助你,也不算你自己渡过,非但不会有后福,日后仍会有其他的祸出现。 若是你自己做好准备预防,化解危难后,必有后福” “这就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我若是知命数,顺天意,自有福气庇护,吉人自有天相,应劫后,便有后福.” 陈登鸣心中明悟,感觉是真正接触到了天仙的道,颔首作揖,表示受教。 没有接触到命数与福气之前,或许他还会认为讲这些显得神神叨叨的。 但真正接触后,很多事情也就由不得不信了。 因为这个修仙界,是存在天道、远古仙人这些玄奇事物的。 命数、福气也能展现非一般的神异力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显化,其中存在规则与规律,也实属正常。 此时得到初祖一番点拨后,陈登鸣恍然之余,才发现身周的天时环境似减弱了一下,仿佛正在消退,不由一愣。 初祖的面庞在上方道石青光中显现,传出威严洪亮的声音。 “你参悟天福殿,已用了二十八年,可供给你的天时资源,还余下最后不到一年。 你稍作整顿,准备好应劫的对策和手段,也就可与那天道宗道子一同离去了,若是还有疑问,随时可问吾.” “原来时间过去得这么快?当真是修仙无甲子,顿悟一番,再清醒就已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陈登鸣惊诧不已,却也不算太意外。 之前观察到面板讯息时,他就已是有所预料。 不过这种一次顿悟,便是近三十年过去的经历,他还是首次遭遇。 才明白所谓的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并非虚言。 曾经他没有经历,可能还是修炼的层次都不到。 陈登鸣谢过初祖的提醒后,当即一个念头闪过,先令三尊已修行四十四年的天仙分身结束修炼《天仙诀》,靠近自己‘交作业’。 他本尊并未参悟《天仙诀》,完全是由三尊分身参悟并修炼。 而今四十多年过去,自然已是有所成果。 倒是在二十八年前凝出的武仙分身,因中途受本尊影响,意外进入了无心之境,从而去往了人心殿,早已再度心力耗尽,消亡在了人心殿内。 不过,如今他已是经历福气洗礼,脑海灵光如地涌金莲般迸射。 基本弄清楚了,曾经武仙分身是如何把握到人定胜天以及七无绝境之间的特殊状态,可短暂的安全进入‘无心’之境,从而心神进入人心殿内。 此时,随着三大天仙分身将手掌纷纷贴来。 《天仙诀》四十多年的感悟经验,也均是涌入陈登鸣脑海之中。 这诸多感悟,其中有不少存在经验上的重叠。 三大天仙分身,毕竟是继承他的思维与悟性。 尽管已尽量有所区分。 但沿着思维上的惯性,很多在同时参悟的内容,仍是会走向同一路线。 如此一来,哪怕三大分身一起修炼了四十多年,最终收获的对《天仙诀》的领悟,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可能只是三个一相加,才等于二的这种较为低下的效率。 … 十数日后。 陈登鸣三万六千多个毛孔都释放灵光,浑身如沐浴在阵阵灵雨之中,元婴之力在体内流转不停,身心一阵充实圆满,已彻底承接了三大分身从心灵印记中传输而来的所有修炼经验。 面板之内,他的状态发生变化。 “元婴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219/841/4725 灵根:水、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仙武1/100) 道法:《长寿功》(圆满)、《天仙诀》(初期591/36000)。 道统:天仙道统(福、寿、命):其他略.” 在天福殿内顿悟时迅速溜走的十五年之间,他的元婴真躯彻底圆满,寿元大限也随之增长到了当前境界的圆满。 再加上领悟了《天仙诀》,术法《金生水》以及武道也纷纷突破,寿元因此增长了七十年。 这也导致他的寿元大限,已达到了夸张的四千七百多年之久。 纵是抛除已消耗的八百多年寿元,也还有三千八百多年寿元可活,几乎堪比不少化神老怪。 因为修行到化神层次的强者,绝大多数都已修行了一千多年,卡着寿元大限晋升。 最终即便是随着修为晋升,延寿到五千岁大限,也只能再活三千多年罢了。 “我现在的寿元,除了自家初祖这种天赋异禀之辈,其他化神,看来都是可以比一比了最关键是,我现在还算年轻。” 陈登鸣满意颔首,摸了摸下颌早已在近六十年间蓄到了胸前的胡须,摇头一笑。 骈指之间,一道锐利灵光掠过。 霎时,下颌胡须纷纷跌落。 还未落在殿内,便已被天心殿的命气震碎成微尘消失无踪,纤尘不染。 此次随初祖利用天时修行,可谓是巨大的丰收,完全弥补了前些年损失的道子修行资源包,甚至还得到超额补贴。 随后这将近一年时间,陈登鸣为出关后的应劫做准备,拿出百骨千魂车、拘兽圈等诸多得自两大元婴的四阶法宝一一炼化。 便是得自噬魂老魔的索魂弓杖,以及弓杖内封禁的三圣宫圣子谭象坤的元婴神魂,他如今也已有能力进行炼化,彻底为我所用。 寻常元婴,初成元婴,哪怕有宗门眷顾,化神长辈赐宝,拥有两件四阶法宝就已属难能可贵,财大气粗。 陈登鸣初成元婴,手里的四阶法宝就有五件。 其中三件他可以炼化使用。 另有两件,倒是可在日后以物易物,更换更合适自身的法宝。 如此武装之下,再加之天人二仙两大道统加身,对于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劫难,他倒是没有太过忧虑烦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六十年闭关憋坏了,出去后,我依旧低调做人,但谁敢触霉头,也正好发泄发泄……” 陈登鸣心里暗暗发狠,如果是化神道君,那就当他没说这话。 以他突破元婴之前能与元婴中期周旋来推算。 如今大胆点去想,他大概能与元婴后期周旋。 碰上元婴圆满的敌人,可能就需要逃命。 这还是他福源深厚,厚积薄发,接触到了天福殿,领悟了无心之境,日后有了保命底牌。 若是之前没那么多福缘和积累,只怕这次,也根本接触不到天福殿,就很难领悟七无绝境的无心之境了。 相较而言,诸如金生水等术法的突破,不过都是附带的无足轻重。 因为那些,都是他只需要耗费时间,就可提升起来的术法,远不如牵扯到人心殿的无心之境重要. (5k求月票)(本章完) 356:出关!阴魂不散!故人再见已难言 四域时间,距离南北两域明云山脉发生化神大战后的六十天。 东域靠近风物坊附近的高空中,一股恢弘浩瀚的气息,从云层深处显露出一丝。 而后云层深处,两道灵光闪烁,浩瀚气息迅速敛去,仅剩下一强一弱两股淡淡的灵威。 云层中,陈登鸣身穿一件寻常的青色法袍,混身覆盖一层细微的灵光,静静悬浮着,周遭飘荡来的云气还未近身,就已被强横的气场荡开。 在其身旁,乔昭献的气势就要弱不少,此刻摇头感慨道,“老陈,我的陈掌门,还是你技高一筹啊,这一趟非但是晋升了元婴,还能领悟天命一道。 我比你就差太多了,莫说是领悟天寿一道,便是修为境界也才刚突破金丹圆满,突破元婴那就更得慢慢磨了” 陈登鸣扫了眼乔昭献,笑道,“老乔,说这丧气话,可不像你的脾气。 而且我也说了,我是得了天时的便利,看似与你一样是修行了六十天,实则我已经修行了六十年。 六十年,我从金丹圆满突破到元婴,再侥幸领悟一个天命之道,这也不不过分吧。 难道给你乔昭献六十年,你还突破不了元婴,领悟不了天寿之道?” “那怎么会.” 乔昭献摇头。 他依旧是有着傲气与自信,毕竟是一宗道子,天骄之资。 若是与陈登鸣一样得到六十年天时的资源,自信一定能突破并领悟天寿一道。 但关键是,他是天道宗道子,没有天时资源可享受。 “还是你们长寿宗好啊,竟然还有天时这样的资源供给你们” 乔昭献一阵艳羡。 陈登鸣好奇道,“莫非你们天道宗道子,没有类似,或者对应层次的福利?” 乔昭献眼皮一翻,挺起胸膛,“那怎么可能没有,我们天道宗道子,可是直接能得天道之力灌注入体,可强行打破修行瓶颈,极大程度缩短修炼时间” 他说到这里,又得意起来,“这么算起来,其实你们的天时缩短的修炼时间,与我们天道灌注打破瓶颈后缩短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我把天道灌注的机会,都已经留给了元婴时期再使用。” 话罢,眼见陈登鸣神色平静毫无波澜,乔昭献笑了笑,“怎么样?我这算盘打得可以吧。” 陈登鸣反应过来,平静的脸上露出惊叹表情,“确实不错,没想到你们天道宗还有这等福利。” 他话是如此说着,内心却仍是毫无波澜。 修行有瓶颈吗? 有吗? 他一路修行过来,都是没有瓶颈的,完全没品尝到,碰到瓶颈是怎样一种滋味。 还好,长寿宗的道子福利,不是天道灌顶,而是天时,否则对他而言,就纯属无用了。 “说起来,无论天时还是天道灌顶,都不过是寿命二道最顶级力量的展现,也均是天仙一道的东西。” 乔昭献看向陈登鸣,耐人寻味笑道,“我看.日后若是我们能有话语权,不如尝试劝劝初祖,把天时和天道灌顶的机会,也来点儿交互?” 陈登鸣闻言笑笑,不置可否,天道灌顶打破瓶颈,对他又无用,交换之后,天时资源更少,有害无益。 乔昭献撇嘴,“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太感兴趣? 无论天时还是天道灌顶,应该都是实力境界越高,作用效果越小,需要耗费很多仙力资源,你不会以为,日后实力更强了,还能好好运用天时吧?” “哦?” 陈登鸣眉梢一挑,这情况,他倒是头次听说。 不过曾经他也是听初祖提起过,塑造天时环境,需要消耗很多天仙道力。 故而每一代的道子,每突破一个小境界,才能获得一些天时资源的扶持培养。 而塑造天时环境消耗的天仙道力,是能直接供给道子吸收的。 消耗一些,也就意味着可供给道子吸收的天仙道力份额,会遭受挤压,自然需要控制。 并且也可以预想,实力越强,消耗的天时资源也就越多,且还会消耗很多寿元。 除非是跟他一样寿元多到不愁的,又或是乔昭献这种还年轻的,一般修士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对这方面有很大需求。 对于乔昭献眼巴巴的渴望和需求,陈登鸣表示,日后会在初祖面前美言几句。 最终是否同意,就看自家初祖的态度了。 老乔毕竟也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能帮忙陈登鸣还是愿意帮的。 不过,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老乔即便真得到了可享用天时的机会,塑造天时环境所需要的天仙道力,也需由天道宗负责,不能占用长寿宗的道力资源。 二人交流之间,也已凭借各自手段探查清楚周遭的安全情况。 在天眼通的观察之下,陈登鸣才发现五六百里外竟就有修士在战斗,人数还不少,动静很大,有金丹修士在交手。 看法袍装束,其中还有五行遁宗的修士,至于交手的另一方,则似是北灵宗以及五行剑宗的修士。 … “没想到才六十天过去,咱们的战线就已经推到了这里来,这么看来,距离收复整个东域也不远了。” 乔昭献神识也已观察到战斗状况,随手一抓之间,天道方戟在其掌中凝聚浮现而出,准备参战。 “嗯?” 陈登鸣突然神色一动,嘴角露出了微笑,道,“老乔,这次我们是碰到老熟人了。” “哦?”乔昭献眉梢一挑,“是谁?” “你仔细再看看就知道了。” 乔昭献神识仔细一扫,倏然哈哈大笑。 “原来是他!” 他蓦地手掌发力,瞬间投掷出手中的天道方戟。 轰—— 方戟宛如一道炽烈的黑色闪电,瞬间撕裂云层,戟刃高速摩擦空气,呼啸破空而去,瞬息数十里,乔昭献身影紧随其后。 陈登鸣不疾不徐,拿出引魂幡,骤地摇晃之间,召出鬼佬祝寻。 “哫!——” 鬼佬祝寻从幡内钻出的刹那,发出一声看似凶厉,实则无比滑稽的狗叫。 但见其身高体壮,体态无比魁梧巨大,足有丈高,身上缭绕着如蛇般游走的漆黑阴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诡异凶残气息。 他满脸横肉,透着凶残,双手如铁钳般爬出幡内,周遭气温似都阴冷了下去。 不过在扭头看到一旁陈登鸣的瞬间,他还是宛如找到了衣食主人,眼神中的凶残之色削减许多,竟流露出了一丝熟稔而特殊的智慧之光,咧嘴间一字一顿不太熟练道。 “兄陈,道,兄.”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陈登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笑意,颔首道,“老祝!” 这幡中兄弟,过去吞食了部分元婴神魂的力量后,又修行了《阴雷猛鬼道》。 虽是并未继续突破到金丹圆满,修为仍停留在金丹后期,却也是成功转修成了阴雷猛鬼,战力提升了不少。 此时,陈登鸣将之召出,除了让其参与战斗试试实力,另一方面也是这风物坊故地重游,想借此时机让祝寻恢复更多记忆与智慧。 当初他选择带上这幡中兄弟时,便是不愿其彻底沦为浑浑噩噩的低级阴魂,而是有朝一日,能恢复一些记忆与智慧。 如今一路走来,他自己是成长了。 这幡中兄弟,也终于是随着实力提升逐渐恢复了昔日的记忆,也不枉他坚守昔日那一片初心了。 在陈登鸣一指之下,鬼佬祝寻遁速惊人,宛如化身成一道黑色阴雷,刹那疾驰赴往远方的战场。 鬼物的遁速,本就是奇快无比,鬼佬祝寻修炼了《阴雷猛鬼道》后,领悟阴鬼雷遁,遁速更是暴增。 陈登鸣悠哉游哉跟在后方遁去,巨鹿袍裤内穿,大袖飘飘,负责压阵。 有老乔这种金丹圆满的道子在,再加上祝寻这个金丹后期的阴雷鬼将,寻常元婴初期的修士来了,都能撑一阵子,无需他出手。 如今他也已是元婴真君了,平日里选择低调,没必要的时候,那就不出手,还是多想想该如何去应劫。 这时,魂屋之内,小阵灵仿佛心有灵犀般传出声音提醒道,“道,道友,你如今已离开天命殿,在人世间显现踪迹。 照理来说,你已是显露了阳气,又因杀死千罗鬼王而沾染了鬼气怨念。 若阴泉之下,有鬼物要追踪你,只需施展一种名为阴魂不散的术法,就可立即通过千罗鬼王的怨念锁定你的踪迹,找到你” “哦?”陈登鸣一怔,旋即微微颔首,思索道,“这么说,现在我就有可能被那两只鬼物锁定位置?这千罗鬼王死后的怨念,你可有办法消除?” 小阵灵结巴道,“若,若是奴家已结成鬼婴,是可以帮你消除的,但奴家如今鬼婴尚在孕育之中,还无法办到。” “看来这也是命数。” 陈登鸣颔首,目光看向前方,两鬓白发在天风中飞舞,淡淡道,“无法消除也罢,我已经历福气洗礼,却还无法洗掉这一层怨念,看来这就是应劫,刻意要避,也是无法避开的。” 如今初步接触领悟到天命以及天福之后,尽管暂时还没有领悟这两道的仙家神通,领悟什么能力,但陈登鸣对于命数以及福源倒是有了新的理解。 福源相对应的,就是劫难,其间也存在因果关系。 例如他获得了幽冥鬼君的成品灵根,这就是福源。 还是天福殿都认可的巨大福源,改变了他自身的灵根资质。 福兮祸所伏,相对应这个福源的,就是幽冥鬼君这个劫难。 其中无论千罗鬼君也好,两只被派来对付他的鬼新娘也罢,都只是劫难中的一环。 他无论是灭了千罗鬼君还是两只鬼新娘,亦或避开这二者,不解决幽冥鬼君的麻烦,都不算化解这个劫难。 故而,单纯思索怎么去避,不如思索如何主动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 与小阵灵继续交流一番后,陈登鸣留了个心眼,建起了提防。 来自阴泉之下的两只鬼新娘既然可以阴魂不散找到他,有没有可能,会与三圣宫合作对付他。 后者可是很难锁定他的位置,若能通过两只鬼新娘锁定他的方位,实施报复,倒是个麻烦。 “不能不防,但一味防御而不主动布局解决,就未免太显被动了些” 思索之间,周遭风云流散,数百里距离一晃而过。 … 陈登鸣赶到斗法交战的战场时,战斗基本已是结束。 在乔昭献以及鬼佬祝寻这两个强横生力军的相助下,五行遁宗以及其他两伙四海宗门的修士士气如虹,迅速将一众北灵宗以及五行剑宗的修士诛灭。 其中一名敌方的金丹修士是最先被灭的,连自爆金丹的机会都没有,神魂方想拖着金丹逃遁,便被鬼佬祝寻一口吞了。 少数几个漏网之鱼便要分头逃散,还未逃出多远,便被遁速惊人的鬼佬祝寻纷纷追上。 轰隆隆—— 道道黑色阴雷打过,诸多逃遁修士便均如丢了魂儿般,从空中坠落下去。 见到鬼佬祝寻如此神勇,一众五行遁宗以及红莲剑宗、神龟岛的修士也均是面露惊容。 各个神色惊疑不定,不清楚这浑身鬼气森森灵威摄人的前辈是何人,己方阵营之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位猛人? 此时,五行遁宗的修士中飞出一位金丹后期老修士,乃是这一行三宗修士的领队。 此人对着乔昭献作揖,客气感激道,“乔道子,万万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你,多谢道子殿下鼎力相助,否则这一战,还真是无法拿下这北灵宗与我同为金丹后期的厚土真人岳承焘。” 乔昭献哈哈一笑,随手掐诀收了天道方戟,意态豪雄道,“多年不见,甘道友倒是客气起来了,想当年,你我、高凌霄还有长寿掌门陈登鸣一起,共同干掉那北灵宗道子、杀死魔刹国金丹护法,交情在那时就已建立,现在客气什么?” “嚯——” 周遭几个宗门一众修士听闻这往事经历,不由都是神色动容。 没料到平日里和和气气斗法也是偏向保守的甘庆鸿,竟还有这等风光往事。 居然还与这天道宗道子,还有那声名赫赫的长寿宗掌门并肩作战过? 甘庆鸿被乔昭献这么一说,老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毕竟是当年风光,现在提出来迎着众人目光,也是与有荣焉。 不过此时,他还是客气一番,“当年也是道子殿下你大发神威,还有陈掌门战力惊人,干掉北灵宗道子和那护法,主要也是你们的功劳。” 听到甘庆鸿如此一说,一名红莲剑宗的剑修也是来了兴致,正要问询那长寿宗掌门以金丹圆满修为斩杀元婴的事迹,究竟是真是假时。 甘庆鸿却已是转而看向气势摄人的鬼佬祝寻。 眼见其满脸横肉,头角峥嵘,身高体壮,浑身凶戾,不由忌惮恭谨问询乔昭献,“道子殿下,不知这位前辈是?” 乔昭献转首看向飞来的鬼佬祝寻,心内也是犯嘀咕。 他与陈登鸣相交多年,倒是隐约看出这鬼物跟脚。 但如今祝寻这等强横的气势以及一丈多高的凶相,却令他颇有些吃不准,同时内心更是有些郁闷,感到了与陈登鸣之间的差距。 单是这一个强横鬼物,他若是不施展道力配合神通,想要应付下来都得费很大力气,更遑论如今陈登鸣的实力? “这鬼物,应当是陈掌门培育的阴宠,无碍,它不会伤害我们!” 乔昭献沉吟着说道。 甘庆鸿一愣,“陈陈掌门.的阴宠?” 周遭一众修士闻言也不由杵住,如此强横的阴宠? 甘庆鸿迅速反应过来,喜道,“陈掌门也来了?” 这时,空中传来陈登鸣爽朗笑声,“甘道友,真是多年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陈某姗姗来迟,便让我这幡中兄弟前来助阵!莫要见怪啊!” 甘庆鸿闻言抬头一笑,正要客气热情说感谢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见怪,话到嘴边,倏然噎住。 突然察觉到空中飞来的陈登鸣,浑身散发出的灵威气息,有些不对。 他脸上的微笑逐渐扩展到满脸都是僵化了的笑纹,才抬起作揖的手都不由颤了一下,跟着立即笑道。 “陈掌门您还记得晚辈,晚辈就已是受宠若惊了,感谢前辈仗义出手,晚辈也祝贺前辈您突破元婴。” 周遭其他一众修士,也在抬头时看到从空中飘下来的陈登鸣。 只见其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难以测度,两鬓白发飞舞之间,更具令人心胆俱寒而异乎寻常的魔力。 一众人均是下意识陷入一片静默,各个呼吸节奏都有些变化。 但凡明眼人,都已经从陈登鸣身上刻意收敛却仍旧有所不同的灵威中,察觉到那属于元婴的气息,眼神俱是不由变得更为恭谨,立即纷纷行礼道一声‘参见前辈’。 元婴真君! 这长寿宗掌门,竟已是元婴真君! 这教一众平日里几乎极少接触到元婴真君的筑基修士,怎能不心惊。 “甘道友,你这太客气了。” 陈登鸣看向甘庆鸿,眼神掠过一丝感叹,早已料到会如此,却也唯有无奈。 修仙界实力为尊,他若是非要这昔日交情谈不上多深的故人,与乔昭献一样和他平辈论交,反是会令对方胆战心惊。 “是陈前辈您太客气了,晚辈惭愧!” 甘庆鸿心内暗自感激陈登鸣的看得起,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逾越。 再度客气表达了礼敬后,才放下作揖的手。 此时才觉,右手不知何时已放开了拳头,汗湿的手指搭在温暖的手心里,是一种很久没有过的紧张和复杂之感。 昔日与这陈掌门初见时,对方还只是长寿道子,金丹初期的实力,他是金丹后期的实力。 而今再见,对方却早已是长寿掌门,声名远播,大名鼎鼎,如今更已是元婴真君。 而他,还是金丹后期,当真是,修仙修得越来越老了,老不中用了。 … 所谓山头高处不胜寒,万语千言一句断。 陈登鸣与这一众晚辈交流一番后,只觉当元婴前辈的感觉,也就那样,怪没意思的。 因为周遭这一群人与他交流,除了乔昭献,其他人都是正襟危坐,甚至战战兢兢,显得气氛很凝肃,回答他的一些问题,就像是在面对审讯。 这种严肃的感觉,他不太喜欢。 原来实力境界高的时候,未必就能欢快的装逼,享受其他人敬仰的目光。 更多时候,可能是高处不胜寒。 所幸,他还有极少数的一些,还能与正常交流的朋友、亲人,否则长生,也是一场奔赴寂寞的旅途罢了. 未免氛围过于凝肃,他留下已惊闻他的战绩而被震惊到的乔昭献与众人交流。 自己则带着鬼佬祝寻和几名被阴雷麻痹控制的北灵宗修士去往一旁,问询有关北灵圣母以及三圣宫的消息。 他早已从苏颜炎那里知晓,北灵宗以及北灵圣母都投靠加入了三圣宫。 方才又通过甘庆鸿口中得知,三圣宫居然已对他发出了绝杀令。 这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而今两伙仇人都走到了一块儿去。 搞不好北灵圣母也会参与到三圣宫发出的绝杀令,密谋斩杀他。 如今从北灵宗一众修士口中,或许能打听到什么情报。 “哫!”走到一旁后,陈登鸣对着鬼佬祝寻发出一道指令。 “哇——” 鬼佬祝寻铜铃般的眼珠子乱转着,眼见陈登鸣眼神中的威严愈浓,唯有不情愿的一张口。 血盆大口中,直接吐出了之前被一口吞下的北灵宗金丹修士神魂,而后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震慑得金丹修士的神魂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若是陈登鸣不作要求,那他肯定是紧闭鬼口,佯装不知吃独食了,直接把这北灵宗金丹修士的神魂消化了,神不知鬼不觉。 陈登鸣满意颔首,脸上露出温和微笑,安抚道,“老祝,放心,若是这位北灵宗的道友稍后不配合,不告知我相关的讯息,你也知道,我从不会亏待兄弟。” 鬼佬祝寻登时瞪圆两只铜铃眼,而后咧开血盆大口发出‘哫哫’怪笑 (6k求月票)(本章完) 357:缚地灵深渊葬众生!对上北阴圣母 半盏茶后。 陈登鸣看着已躺了一地的北灵宗修士尸体,又皱眉凝视着面前神色虔诚悍不畏死的金丹神魂,心内古怪。 这北灵宗金丹,明明对形神俱灭的威胁是怕得要死,偏偏只要一提及北灵圣母,就会变得无比虔诚,死活也不交代与北灵圣母相关的讯息。 “北灵圣母控制人心的手段,真是有一手啊,不愧是圣母,这些寻常的宗门弟子也就罢了,连金丹后期修士都如此死心塌地,形神俱灭都不怕了” 陈登鸣心内摇头,有些失望。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三次与北灵宗的金丹修士打交道。 第一次乃是北灵宗道子,第二次是北灵宗被北灵圣母以神异术法附体的金丹中期修士佘希能。 那第二次,他险些就在北灵圣母手中吃大亏。 这时,鬼佬祝寻已吞了其他几名修士的神魂,庞大鬼躯转身过来,看了眼陈登鸣,又看向金丹神魂,咧嘴‘哫’了一声,又张开大嘴指了指,吐出一字。 “给我.吃!” “不,不,不要.”金丹神魂哪怕曾经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此刻也是恐惧得魂体发抖,望着陈登鸣求饶,“前辈,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我,我也不能说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没事,我说了没事,我非常理解道友你这样的人,我最敬佩的,其实就是你这种忠心耿耿的人。” 金丹神魂脸上顿时勉强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 “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登鸣负手之间,一股神识伴随道力迸发,两鬓白发无风自动,双眸如隐电闪烁,陡然射出两道凌厉宛如夺人心魄的银光。 惊目炼神诀! 一股强横的神识伴随道力,顿时侵入对面金丹神魂的心灵深处,以读心的方式去探测对方心灵深处的秘密。 在成为元婴之前,哪怕他身兼人仙心灵道统,也很难对金丹后期修士展开读心,二者之间的神识差距也没大到那种程度。 成为元婴之后,精气神都完成了一次巨大的升华飞跃,非但肉身成为元婴真躯,丹力转为元婴真力,便是神识也化为元婴真识,已是发生了质的转变。 此时,陈登鸣的元婴真识侵入对方心灵后,金丹神魂已是痛苦得在地上蜷缩起来。 魂体之中,三魂七魄都开始显现,三魂显现尤其明亮的光亮,对应三光与天罡。 而那主掌记忆的三魂胎光极其痛苦,甚至面孔之中,逐渐显露出一道银光汇聚出的身影,赫然正是陈登鸣侵入进去的力量。 陈登鸣的道力与神识汇聚成人形,在对方的胎光之魂中徜徉深入。 胎光为万物之中都具备的介于能量和意识之间的本源意识,是生命意识产生的源头。 在这里,他好似看到千岩万壑重重叠叠的光层。 都是这金丹修士深藏于心灵深处的记忆,好似一个人的一生,成了一本历史书,寿命越长,经历越多,这本书就越是厚重。 此刻,陈登鸣侵入进来,借助人仙道力,对心灵进行窥探,翻开哪页读哪页。 他迅速搜寻有关北灵圣母的记忆讯息。 重叠光层翻开。 顿时诸多景象中,都浮现出一道伫立于莲台之上散发微光的女子身影。 这女子身影出现的刹那,还伴随有轻微的宛如香火信仰般的祈祷之声,充满一种特殊的圣洁气息,使人情不自禁想要亲近、膜拜。 甚至此时陈登鸣入侵进来的力量,都感到了一种特殊的感染力,竟是可撼动他的道力,似要沿着他的力量,向他反感染而来。 “香火信仰力? 不.似是而非,这北灵圣母,竟是在此人神魂深处植入了自身的心灵力量?” 陈登鸣倏然一惊,还是首次遭遇这种能将心灵力量玩得如此妙到毫巅的对手。 不过,曾经他与北灵道子交手时,那北灵道子的心灵深处似并未被北灵圣母植入心灵力量。 难道是因北灵道子身份地位尊崇,乃是继承道统的道子的缘故? 这念头闪过的刹那,似顿时显露出了心灵上波动的破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登时,那股感染心灵的异力迅速深入,沿着漏洞加以入侵。 然而,这却是陈登鸣刻意露出的破绽,目的便是为引蛇出洞。 在这股异力侵入进来的刹那,陈登鸣的神识与道力瞬间化为一片吞噬漩涡,将这股异力吞噬。 这赫然是《百鬼夜宴行》中的‘膜术’。 轰!—— 在这股心灵异力被吞噬的刹那,层层叠叠的光层中,潜藏的诸多心灵力量,登时从一道道北灵圣母显现的身影中浮现而出。 好似一道道心灵之光,逐渐汇聚成一道强烈压抑气息的高大女子身影,高大至令人只能仰面而望,为其强大的气息屏息股栗。 “心灵投影?” 陈登鸣神色转而凝重,顿时感受到一股庞大无匹的精神力量,借金丹神魂的魂力为依托诞生,好似由一个静止的深潭,瞬间化为冲天而起,压抑许久的火山,乍看似静止不动,却潜藏了惊人的毁灭力。 却见金丹神魂的心灵深处由心灵之光汇聚的高大女子缓缓转身,相貌比男人还要阳刚,双眼大而明亮犀利,鼻若悬胆,薄而棱角分明的嘴紧紧闭着,一股慑人的威严已是强烈袭来,再无任何亲和,有的只是令人心灵受慑的威压。 “长寿掌门!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没想到,你已是突破元婴了。” 北灵圣母目露奇异之色,宝刃般的双眸,紧紧盯着陈登鸣的心灵力量化作的漩涡,目中透射的光芒,仿佛要直接穿透漩涡,侵入其心灵深处。 陈登鸣一生遭逢的敌人之中,还从未有人展露出如此强的心灵力量,竟令此时的他都感到了威胁。 他尚未发出一言,避免透露不必要的破绽。 这心灵投影而来的北灵圣母,似却已经通过金丹神魂记忆中的讯息,知晓了他的目的,平静笑道。 “你想知道我的消息?想知道三圣宫? 没错,三圣宫已对你发起绝杀令,不过,若是你能弃暗投明,加入我们的阵营,昔日种种恩怨,我可为你担保免去。 我观你似也精擅心灵秘术,日后我更可与你结为伉俪,你我可深入交流,我更可传你得自北灵海海渊之内的北灵心道秘术.” “威逼利诱,这是最低级的诱人心灵露出破绽的技俩,也想诱我上钩?我现在就反钓你。” 陈登鸣心中暗道,不为所动,突然心中一动,对鬼佬祝寻招了招手,比划了一下大眼珠子的模样。 “哫!” 鬼佬祝寻心领神会,咧嘴坏笑着,鬼爪一翻,取出可放大人情绪的大眼珠子。 陈登鸣接过后催动,大眼珠子登时释放出可教人意乱情狂的异芒,他在心灵中淡淡回应北灵圣母,“你长得比男人还男人,大概活了也得有上千岁。 如此姿色,还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妄想与我结为伉俪?” 心灵中对峙的北灵圣母脸上笑容略有些不自然了,但她显然也察觉这是心灵陷阱,正要克制恢复平稳心境。 “你这老太婆,也配?” 陈登鸣的下一句话,顿时伴随大眼珠子的奇异引导情绪之力传达而来,宛如烈火烹油,瞬间点燃她内心压制的怒火。 “混账!” 北灵圣母再也忍无可忍,所有呈现在记忆中的人影均是呈现怒色,然而这怒意才刚刚诞生,她立即意识到不妙。 几乎在这同时,陈登鸣那宛如漩涡般的道力伴随神识似怒海狂涛,趁着北灵圣母发怒诞生的心灵间隙,凶猛袭入进北灵圣母的心灵之中。 这股力量宛如擂鼓的重锤,一击又一击,狠狠敲击在北灵圣母心灵深处。 北灵圣母发出一声闷哼,顿时身影淡化,心灵惊悸。 所有呈现在金丹神魂记忆中的身影均是暗淡下去。 这代表其植入的心灵力量正在快速衰退。 她蓦地发出一声怒喝,所有身影齐齐崩溃,迸射心灵之光,彻底汇聚成雄浑无比的一团,徐徐铺散开来,好似形成一片厚重的广袤土地,中心处内陷下去,形成一片深深的深渊。 在深渊中心位置,却竟是有一滩液体,一朵纯净幽蓝的花朵盛放,美轮美奂。 登时,陈登鸣袭去的心灵力量,均是陷落进深渊之中,被吸引向那一朵幽蓝的花。 连银色的道力,也无法摆脱这股强横的吸引力,被深渊中迸发出的一股股席卷出的黄气冲击绞散。 这赫然是北灵心道秘术配合地仙道力爆发出的力量。 宛如构造出了一片厚重深沉的大地深渊,要埋葬一切,连方才被陈登鸣敲开的心灵缝隙,也要与大地重合归自然,缝合无间。 “缚地灵?海洋之心?” 陈登鸣目睹这一切,不得不赞叹这北灵圣母的厉害。 对方竟是结合地仙道统,似是以昔日的北灵海海渊结合海洋之心这种奇宝,构成一道缚地灵,形成深渊葬众生的异象,心灵力量强横到埋葬众生。 这几乎是不亚于他以天仙道力结合海洋之心构造出的香火分身,但却是一种攻势神通,杀伤力显得更强。 此时,他的神识伴随道力陷入其中,就好似置身在沙尘风暴的中心,所有的压力都集中而来,把他卷进急流的漩涡内。 一股股地仙之力构成的漩涡急速旋转,有如利刃的气锋,急速激撞,快速消磨他的力量,要将他拉扯进下方一滩海水中的海洋之心内埋葬,成为对方心灵力量的肥料营养。 ‘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 人身无尽藏,人心无穷尽,人力无穷尽.’ 在这危机时刻,陈登鸣心间倏然掠过人仙古体的口诀。 “远古人仙行走大地之上,被称为陆地人仙,震慑大地四方,开天辟地!” 他不慌不忙,心灵中发出洪亮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冥想古仙在远古时期开天辟地的景象,心神输送去更为磅礴的力量。 霎时被困中的人仙道力结合神识暴涨,迅速膨胀,眨眼间,在心灵世界中化身成一尊浑身缭绕银光的巨人,刹那好似山岳般巨大,脑袋伸出了深渊,口鼻间喷出的气息犹如云雾,目光璀璨如星辰。 “什么!?” 北灵圣母蓦地心头巨震,面庞从深渊内的海洋之心之中显现而出,哪怕极力克制,在看到这巨人的一刹,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内心诞生了恐慌,出现破绽。 轰轰轰—— 一道道地仙之力构成的气旋撞击在这厚重的巨人身躯上,便如蚍蜉撼树,纷纷溃散。 在心灵世界中比拼心灵力量,陈登鸣不惧。 比拼心灵意境诞生的异象,陈登鸣更是不惧。 古仙开天辟地,横扫世间一切敌! “辟地!!” 就在这时,如山岳般恢弘的巨人仰首发出一声怒吼,声浪如震慑人心的巨雷般响彻云霄,将四周的深渊和地气都震得粉碎。 “这是.那开天辟地的古仙?” 北灵圣母心头巨震,恍惚间仿佛认出这恐怖的庞然大物,这一尊在远古时期乃是“天地之敌”的恐怖巨人。 轰!! 就在这时,一只裹挟着浓稠气浪和银光的霸道大脚,跺向地面。 落下的刹那,大量蜂拥阻挡而去的黄色地气纷纷崩溃炸裂。 矗隆一声爆响,大地动摇,深渊之下的地面,四分五裂。 海水倒卷上天,无数破碎的泥点如利箭朝四周嗖嗖飞射。 那一朵绽放如幽蓝花朵的海洋之心,登时也在这一只巨大的脚掌踩踏下崩灭。 “啊!” 北灵圣母发出一声惨叫,所有心灵力量齐齐溃散,构成的深渊异象也溃散消失。 仅有一粒散发黄光的地仙之气,突然从金丹神魂的魂中掠出。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双眸中的银光收敛,被一股蓝光代替。 开天眼! 他双眼中蓝光浮现,微微旋转,锁定这一粒散发地仙之气的黄光。 确定并无危险后,才探出手掌,将之抓住。 登时,一股重逾万均的重压,从手掌传来。 陈登鸣手掌猛地一沉。 立即手臂发力,元婴之气稍稍浮现,便将这黄色物品托住。 仔细一看,此物却竟是一粒沙子般的物品,散发淡淡的地仙道力。 “与地仙道统有关的物品,这莫非是类似【长寿玉玺】一样的道器?” 陈登鸣若有所思,又摇摇头,觉得应该不是道器,毕竟太小了,也太容易被捕获了。 这应当是北灵圣母用以在金丹后期修士心灵中植入心灵力量,达到控制对方的某种媒介。 他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呆滞宛如傻了般的金丹神魂,眼见其三魂七魄都有离散的征兆,当即看向一旁早已馋了许久的鬼佬祝寻,摆摆手。 “吼!——” 鬼佬祝寻欢快低吼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陈登鸣郑重收起‘沙子’,身上腾升的气息微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在心灵上与北灵圣母正面抗衡的力量。 “老陈?” 这时,一旁传来乔昭献略带征询的声音。 陈登鸣转首看去,才发现乔昭献以及甘庆鸿等修士,都已被他刚刚爆发的气势惊动围拢而来,却均是在数十丈外警惕等候着,此时才敢打扰。 陈登鸣摇摇头,指了下被祝寻重新吞入腹中的金丹神魂,道,“没事,此人心灵深处有北灵圣母打入的心灵力量,方才我是隔空与北灵圣母交手了一番。” 乔昭献等人顿时惊愕,面面相觑,有些目瞪口呆。 “你和北灵圣母交手?”乔昭献咽口唾沫,双眼瞪大。 若是在听闻陈登鸣灭杀三圣宫元婴的事迹之前,他或许还是和曾经一般,嗤之一笑,觉得老陈吹牛。 但现在,却已经不认为老陈是吹牛了,反觉得自己像小丑,他语气艰涩笑道。 “你们,谁赢了?” 陈登鸣不忍打击老乔那要强的好胜心,摇了摇头,笑道,“算她赢吧。” 乔昭献闻言松口气,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走过去竖起大拇指,“没事,老陈你还是厉害的,你毕竟才刚突破元婴,过一些年,肯定打得这圣母叫娘。” 陈登鸣颔首一笑,把玩着手中的大眼珠子,目光投向远处淡淡云雾缭绕的山峰,思索北灵圣母这一次在自己手里栽了跟头,是否会加快三圣宫对自己的报复,更快应劫。 所幸,他方才击溃北灵圣母的心灵之力,也并非毫无收获。 至少也从对方稍纵即逝的心灵破绽中,获取到了一些有关三圣宫的重要情报讯息。 其中就有三圣宫对他展开绝杀令的讯息。 “三圣宫,明面上是派北灵圣母袭杀我,想让北灵圣母代替那简姓老妪元婴的位置.” 陈登鸣神色沉吟,“实际而言,三圣宫却还有另一手安排,但那一层安排,也只是北灵圣母探查到的讯息猜测而出,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 与此同时。 三圣宫草木葱茏,灵气浓郁的法圣宫内,一座规模宏大的山腰道场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冷若寒风的冷哼。 北灵圣母那比男人还要高大的身影走出一座大殿,比男人还要阳刚的面庞此时冷若冰霜,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尽是锐利之色,散发出的元婴灵威震慑八方。 她的眸光投向东方,心中怒火腾烧,眼神中则尽是愤怒与忌惮。 从未有人,能令她在心灵交锋中吃如此大亏。 这次却有了。 非但葬送了北灵宗一位金丹后期的左膀右臂,最该死的还是丢失了她早已植入多年的大地心灵种子。 大地心灵种子,乃是助她修行《北灵心道秘术》最终突破的关键。 她即将已要突破元婴圆满,化神可期。 如今这一枚种子丢失,境界突破也会受到影响,这是阻她大道,如杀人父母,不共戴天。 “人仙道他继承了人仙道统,还接触到了古仙的秘传……难怪实力突破这么快。” 北灵圣母眸中射出森森寒光,心头一转,看向不远处的三圣宫主殿。 长寿掌门,非但具备天仙道统,还兼具人仙道统。 这个重要讯息若是透露出,想必三圣都会很感兴趣吧. (本章完) 358:封号斗战寿君!元婴大会(6.4k求月票) 转眼一个多月后,东域入冬。 极东之地的边城据点在入冬后便愈显寒冷。 冥江上冻了一层浮冰,冰碴交错而生,激涌的河水也没了精神,透明河面宛如一面水镜,在阳光照耀下,无数冰粒玲珑剔透,闪闪发光,刺得人眼直发痛。 “吱呀”—— 陈登鸣推开楠木房门走出房屋,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还未临身就被其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迫开。 但见面前的屋檐下,垂着根根粗长的好似石钟乳般的冰柱。 脚下地砖上的冰花更是千姿百态、变化无常。 “这里的鬼天气,我是真不适应啊,还好自从修仙后已经不畏寒了,鼻炎也早没了,否则这冷空气,有罪受的” 陈登鸣随手一点,一根冰柱断裂飞掠而来,灵气氤氲中化为一团液体,而后飞入他的口中,漱口后又‘噗’地吐出老远,落地凝冰。 陈登鸣沉吟片刻,干脆一挥衣袖,屋檐上的一排排冰柱均是‘咔咔’断裂。 随着他转身进入屋内的刹那,“悉悉索索”化为一条条水链,而后落入屋内屏风后的大木桶中,快速升温成滚滚热汤。 “夫君,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温暖如春的屋内,传来姐儿慵懒的声音。 陈登鸣伸手试了试水温,甩手挥袖关上门,笑道,“师姐,来泡个热水澡,外面凝了厚厚一层冰呢。” “好哇。” 鹤盈玉穿着肚兜和光亮丝袜,披着白色丝绸外袍,袅袅娜娜走出,脸蛋红扑扑的,兴奋道,“起床泡个澡,精神倍儿好,还是夫君体贴人。” 陈登鸣淡淡一笑,“这里的环境还是稍微恶劣了些,我和几位师姐师兄,还是早日争取回咱们长寿宗的地盘,搬回那里吧。” 提到自家地盘,鹤盈玉也来了精神,轻盈坐在长凳上一边脱下丝袜,一边笑盈盈道,“能搬回去住,那是最好不过,我们长寿宗那里,四季如春,灵气充沛。 前段时间,我听从那边返回的修士说了,那里风貌依旧,并未被域外邪修破坏得多严重” “快了,经过下次会谈后,也就快了。” 陈登鸣颔首,也不再说这些严肃的公事,在家里,那就还是说私事,办正事要紧。 自从与北灵圣母有过短暂交锋之后,他便返回了边城据点。 事实上,如今整个东域几乎都已被反攻修士联盟收复。 曾经陈登鸣出现在风物坊时,那里就已经是东域收复的尾声。 故而现在东域的绝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四域四海的修士占据。 只不过,而今这些地盘资源,不再是完全由四域修士做主,而是四域宗门与四海修士联盟进行地盘划分。 长寿宗作为此次反攻战中立下大功的宗门,自然是能够拿回当初在东域的山门地盘的,甚至还能得到更多。 不过这些利益划分,也不是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能商议妥当的。 陈登鸣之所以没有返回昔日的山门所在地,而是返回边城据点,也是因有关地盘资源的划分,还未商议妥当。 其次也是对于应劫之事,他已另有谋画,这也需要反攻修士联盟的一些助力。 尽管劫需自渡,如此方可算是应劫,才能有后福。 但主动利用反攻修士联盟的能量和人力,进行从旁策应和情报上的资助,这也不算是让旁人挡了劫。 况且,这应劫之事,若是运作得好,也可立下大功,也是能用来竞争地盘资源的一种手段。 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陈登鸣换上洁净柔软的新法袍。 回首看了眼屋内。 姐儿正无限闲适慵懒的坐在大马凳上,正以一种护发灵材揉抹着那头乌黑秀发,水光盈盈,弯腰时曲线曼妙,晶莹白皙的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色,场面美好 他满意一笑。 留下娇滴滴的鹤盈玉在屋内收拾,自己则出了门去参加元婴会议。 飞到城中时,才发现苏颜焰早已在山坡上的凉亭中等候多时。 俏师叔依旧是戴着薄薄面纱,俏丽容颜被遮掩起来,一副清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苏师.师姐!” 陈登鸣立即降落凑了过去,开口间险些将称呼叫错,干笑道。 “怎么在这儿?这天寒地冻的,专程等我的?” 苏颜焰那对面纱下有若嵌在深黑夜空里两点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过来,平淡道,“不便打扰你冬日沐浴,便在此等候,你日子过得是惬意,可莫要才突破元婴,就将修行落下了.” 话才说到这里,苏颜焰又感觉语气不对,还像是往日那师叔教导师侄的语气,当即不待陈登鸣尴尬回应,话锋一转道。 “今日会议上应该就会定下收复失地的归属,你可做好准备?” 提到正事,陈登鸣神色一正,作揖颔首道,“自是已准备好了,不过具体是否能成,还要看左丘长老是否愿相信并成全.” 苏颜焰颔首道,“收复失地的归属,涉及利益很大。 尽管我们长寿宗如今立下的功劳是完全足够,但除了昔日山门之地外的其他资源点,若想争取来,还是得面对其他宗门的刁难。” 陈登鸣一笑,“到了有争议的时候,也就是看实力来决定了。” 苏颜焰自石凳上盈盈起立,负手平淡道,“不要小觑红莲剑宗和八臂仙宗的人。 莲剑真君和六眉真君的实力,均是不俗,他们二人要试试你的实力,也是想在实力上挫败你,从而改变一些资源的划分。 况且红莲剑君和八臂道君曾在半月前也参与了域外化神的反击战中,立下的功劳不小。” “我只是刚成元婴,可不会因为区区几场过去的战绩,就小觑这些老牌元婴。” 陈登鸣摇头感慨,“如今只是刚刚收复东域,另外三域都还没动静,域外邪修也并未被打出去,这些人就已急不可耐的想要分蛋糕。” 苏颜焰明眸微闪,道,“打下一个东域,四海有些宗门的确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这个时候不分蛋糕,让一些宗门看到甜头,只怕后续三域的失地可不好收回。 尤其是如今域外魔尊已要出关,域外邪修也正开始组织强力反攻.” 二人言罢至此,陈登鸣也知今日的元婴会议将会颇为严峻,当即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心,与苏颜焰一同去赴会。 东域失地收复的过程中,四海诸多修仙宗门眼见着有好处可占,均是陆续参与了进来。 其中北灵海红莲剑宗以及南云海八臂仙宗,算是除了东仙海永信剑宗以及明光宗以外,出力最多的两个大仙宗,在反攻战中立下不少功劳。 永信剑宗以及明光宗的那份蛋糕无人去碰,红莲剑宗以及八臂仙宗想要争取更多的利益,自然也就只有动一动长寿宗的蛋糕了。 毕竟四域诸多宗门中,也唯有天道宗和长寿宗的功劳,足够收回自家山门。 而长寿宗更是有额外功劳,可分润到更多的地盘资源点,自然也就成了一只肥羊。 但长寿宗就算是肥羊,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鳄龟,咬起人来不含糊,纵然如今还未恢复昔日得天独厚的地利,毕竟也是兵强马壮,陈登鸣等长寿老祖,第一个就不会同意分蛋糕。 这种情况,要么吵起来论功绩,让人心服口服,要么就是露肌肉让人闭嘴。 类似的元婴大会,在过去半个月里,已是开展了好几场,争论的情形也是愈演愈烈。 而在上一场会议中,因陈登鸣提及与阴泉之下的千罗鬼王以及北灵圣母有过交手,得知了一些对反攻联盟不利的情报,从而遭遇了红莲剑宗以及八臂仙宗的质疑。 这接下来的会议中,二宗元婴很可能会因质疑而试探,陈登鸣得拿出可教人信服的实力,才能建立优势。 但凡有利益,各类争斗便是永无止息,看似仙气飘飘的修仙界,也丝毫不例外。 一盏茶后。 边城高空会议殿内,道道灵威惊人的气息迅速闪烁而来,越过阵法屏障,进入会议殿内落座。 陈登鸣和苏颜焰赶到时,四祖刑慧光、二祖蒋坚以及一祖付昌胤都已经提前到了会议殿内。 “斗战寿君!” 陈登鸣才走进殿内,顿时一旁有人含笑唤道。 陈登鸣面色微僵,很不想去理会。 “斗战寿君来了!” 龙灵岛岛主柴舜也在殿内,看到陈登鸣后,起身含笑作揖打招呼。 “不知道谁给我取的这狗屁外号!还不如叫白毛龟。” 陈登鸣无奈,看了眼一旁表面平静,实则眼神中笑意已将其出卖的苏颜焰,转身看向那边走来的龙灵岛岛主,作揖笑道。 “柴岛主,叫我陈道友就行了,喊什么斗战寿君,我本也不是好战之人。” 一旁几名各宗老祖首脑的元婴真君闻言,俱是心里翻白眼。 原本有人想要起来客气打个招呼,现在也不想起身了,实在不愿配合陈登鸣这种谦逊的装逼方式,心里暗骂“低调好人陈老登,斗战寿君陈白毛”。 这陈白毛,金丹圆满时就已经连斩了三尊元婴,战功彪炳,战绩惊人。 如今更是和红莲剑宗以及八臂仙宗在争夺宗门资源时对上,此次会议,很可能就要与红莲真君掰掰手腕。 一次能说是侥幸,二次能说是运气,三次可就不是运气侥幸了,而是斗战寿君陈白毛之名,名符其实。 不过,甭管白毛黑毛,能立功的就是好毛。 斗战寿君这个称号,就是陈登鸣的战绩打出来的,在场诸多来参加元婴大会的各宗老祖,大多也是服气。 “斗战寿君!下次准备干掉域外那尊元婴?我看看哪宗元婴这么倒霉。” “斗战寿君,今天分地盘,我绝对支持你,毕竟我铁甲宗与你长寿宗也算是多年的好邻居了!” “娄道兄仗义!” 陈登鸣与几名主动交流的元婴真君客套着,临到铁甲宗元婴老祖娄镇时,心内也是感到一阵不太适应其热情的离谱感。 这铁甲宗元婴老祖娄镇,曾经可是与他发生过矛盾的。 这铁甲宗元婴老祖娄镇,曾经可是与他发生过矛盾的。 当初还暗中授意众仙城司事殿的长老王平使阴绊子。 后来两宗虽相安无事,却也不至于有多友好。 如今这娄镇却是主动热情示好。 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娄镇主动示好,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是因为他已成元婴。 更多则是长寿宗如今已是重回巅峰,甚至还要更胜一层楼,当然是要与他这个长寿宗掌门修复关系,打好交道。 “陈师弟,今天可是准备好了?” 落座时,二祖蒋坚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对陈登鸣挤眉弄眼,传音问询。 “二师兄,您放心……” 陈登鸣有些不自在。 这二祖,昔日可是他认为最牛气哄哄的大人物,长寿木牌他如今还有一块呢。 如今却成了他二师兄。 一旁的一祖付昌胤和刑慧光,也看了过来。 付昌胤看了眼对面冷着脸正闭目养神的红莲真君,传音陈登鸣道。 “陈师弟,莲剑真君毕竟是元婴中期的实力。 稍后即便他真要以红莲真诀试探你,你只需保持不败,也就算是获胜了,左丘长老自会有分辨。” 陈登鸣闻言镇定一笑,道,“大师兄,我省得。” 对面座席处,六眉真君标志性的四条眉毛与胡须微微一颤,似笑非笑看了眼陈登鸣等人,还厚颜在对方讶异的目光中抬手作揖,一副完全不是竞争对手的和善模样。 随后,又看向一侧闭目养神的莲剑真君米长在,传音道。 “莲剑道友,我看这斗战寿君陈白毛,很是镇静,似乎是底气十足啊,你可是有充足准备? 我们若是不能在今天压过他的风头,那竹海滩关以及潮汐崖的地盘,可就要彻底从你我两宗的桌子上搬走了。” 莲剑真君米长在依旧闭着双目,老神在在平静回应。 “六条眉毛,你还是操心好你自己的事情,米某的事情,自有分寸,不如稍后让你先手试探这斗战寿君陈掌门?” 六眉真君眼神掠过一丝怒意,却未发作,笑着传音,“莲剑,你何必如此大的火气?不过我看你似是胸有成竹?” 莲剑真君传音道,“你又何必装傻?这位陈掌门的确是有些实力,我相信他必然有过人之处。 但此人无论是当初斩杀谭象坤,还是后来灭三圣宫简文心以及千罗鬼王,都是有其他元婴相助,没有一次是其独力完成的战绩。 他说在与北灵圣母在心灵交锋中略占上风,还从北灵圣母的心灵中窃取来情报讯息,姑且不论那情报讯息是真是假。 那北灵圣母毕竟是快要晋升元婴圆满的高手,我也曾远远与之打过照面,自忖论心灵力量,绝不可能是这圣母对手。 这陈掌门,以元婴初期实力,却能与这圣母在心灵交锋中略占上风?” 六眉真君传音道,“但我可是调查到消息,传言这陈掌门得到过某种厉害的心灵传承” 莲剑真君不欲多言,只道,“事已至此,事关宗门资源与发展,无论是他长寿掌门,还是我身为红莲剑宗老祖,都不会退避,今次便要分出结果。 若他胜过我,我便信他的情报是真,非但退出潮汐崖的竞争,还愿助他一臂之力,共抗三圣宫。” 六眉真君心中一震,钦佩之余,也是不由苦笑。 这红莲剑宗的剑修,还真个都是各个臭脾气又刚正,一码事归一码事,前一刻还能与人正面争得脖子粗脸红气喘,下一刻就可为人实力折服而两肋插刀。 倒是他八臂仙宗,却也是真的八面玲珑滑头无比,得好处可以,没得到好处还要帮人卖力,这却是不太可能的。 这时,左丘灵也已与西魔海鼎鼎大名的邪灵宗大长老有说有笑联袂而来。 这手握大权兼又是元婴圆满的左丘灵现身,登时便使得在场一众元婴真君起身作揖客气起来。 陈登鸣看着这人头攒动的一幕,心内也是感慨。 果然,人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之后,接触的也就是新的圈子。 从前都很难接触到这么多元婴真君,如今在这元婴大会上,却是扎堆了,足有十八位元婴到场。 这当然也是因这场大会汇聚了来自四海以及四域部分顶尖宗门的老祖、掌门,争取各自的利益。 否则平日里除非爆发化神大战,不然是很难见到如此盛况的。 这时,左丘灵与众人客套过后,也是走到首座位置。 气氛逐渐安静下来。 左丘灵抬手从左至右作揖,又从右至左作揖,给足了众人礼数后,笑道。 “诸位,今日这次的元婴真君大会,还是延续上次悬而未决的一些问题。 其中摆在首位的,是在竹海滩关以及潮汐崖的地利分配问题上,长寿宗与红莲剑宗以及八臂仙宗存在争议。” 他话语一顿,目光看向陈登鸣微微颔首,道,“不可否认,长寿宗在反攻战中拿下的功劳,是占据优势的,陈掌门以及鲁前辈都是战功彪炳,因此长寿宗拥有优先选择权。 诸位,可是赞成?” 他话语才方落下。 铁甲宗元婴老祖娄镇已是抬手作揖,声音沙哑道,“我赞成! 斗战寿君的战绩有目共睹,有他在,域外邪修阵营中那些老不死的都要被震慑,遑论是长寿道君鲁前辈?” 此言一出,其他与长寿宗交好的元婴真君,如天道宗轩沉硝等人,也是纷纷表态赞同。 但红莲剑宗以及八臂仙宗亦是盟友不少。 左丘灵双手压了压,待场面安静后,笑道,“这地利之处,毕竟是有两处,红莲剑宗以及八臂仙宗的诸位道友和化神前辈,也是作出了功绩,因此.” 左丘灵目光又看向莲剑道君。 唰—— 莲剑道君双眼宛如两道精电闪过,对左丘灵微微颔首后,看向陈登鸣淡淡作揖道。 “陈掌门,有关这两处地利的问题,我们几人已是争议了半月。 上次你提到你略胜于北灵圣母,从其心灵中窃取到秘密情报,结合千罗鬼王的遗物,分析出阴泉鬼蜮与域外邪修存在联合,可能对联盟不利。 这究竟是你的无端猜测,还是确有其事,我想请你能提供有力的自证根据” 陈登鸣平淡一笑,早有预料争议到了今日,必会露肌肉,他也不意外,此时却是明知故问作揖道,“不知米道兄,需要我如何自证?” 莲剑真君米长在淡淡道,“北灵圣母乃是元婴后期的实力,米某自认她的心灵造诣还在我之上。 不过战斗瞬息万变,一时的胜负无法保证一直的胜负,米某乃元婴中期,修为上要胜过陈掌门。 陈掌门若是能在心灵交锋中与我打成平手,我便信你所言是真,我红莲剑宗放弃潮汐崖,我本人则会助力你对抗三圣宫。” 陈登鸣闻言神色惊讶,对莲剑真君这君子风范也是深感佩服,当即面容严肃郑重颔首作揖,“好!红莲剑宗,名不虚传。我愿与米道兄切磋自证。” 他话罢,又倏然看向另一侧的六眉真君,作揖笑道。 “不知尤道兄有何高见?” 六眉真君心中一跳,脸上立即笑道,“若是陈掌门能说服莲剑真君,尤某当然也是毫无意见的,八臂仙宗,愿退出竹海滩关的竞争。” 盛名之下无虚士,会议上争归争,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与陈登鸣直接起冲突的,愿和和气气,拿下竹海滩关是最好。 得罪人的事,就由臭脾气的莲剑真君上。 陈登鸣却是一眼瞧出这六眉真君的心思。 他也不愿得罪人,长寿宗修士,同样也是主打一个与世无争,他与世无争陈老登也不例外。 但这是轮到争取长寿宗应有的权益和资源,他身为长寿宗掌门,也是没办法,必须身先士卒。 不过,这六眉真君想当面阳光、背后阴气的做阴阳老好人,就把好事都占了去,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 他深谙人之心理。 对于这越是欺软怕硬不想得罪人的鼠辈,自身就越是要足够强硬,才能始终占据主导,赢得尊敬和利益。 当即陈登鸣表面客气,作揖笑道,“尤道兄来都来了,过去几次会议也是争取过,今日又怎能不参与进来? 不若这样,若是陈某今次能侥幸说服米道兄,尤道兄便再额外为陈某炼制两件法器,也指点我那夫人一些炼器法门。 若是陈某无法说服米道兄,陈某听说尤道兄曾高价求购过冥河之水。 恰好陈某便有冥河之水,愿以一斗冥河之水赠予尤道兄,也当是与尤道兄结个善缘。” 六眉真君尤居申一愣,没想到陈登鸣竟是提出这等要求。 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八臂仙宗的炼器法是四海闻名的,只是像他这种炼器宗师,是极少出手的,更莫说是指点外宗之人。 此时在这等场合,陈登鸣提出这种要求,他纵是有心想要拒绝,也是不好拒绝了。 这真要再拒绝,也就是他对莲剑真君没信心,对与长寿宗竞争没信心,那之前的几次竞争,还争个什么劲儿? 八臂仙宗也就不能叫八臂仙宗了,该改叫王八龟宗了。 更何况,陈登鸣还愿拿出冥河之水这种罕见灵材作为添头。 这冥河之水,他的确是曾经求购过。 而陈登鸣此刻在这种场合拿出来,岂非已侧面向众人证明,的确是杀死了千罗鬼王,否则又何来这阴泉之下的灵材。 “陈掌门既然开口,六眉自是不好再坐上旁观,便参与进来也好。” 六眉真君不再迟疑,哈哈一笑,佯装无所谓,应承下来。 (6.4k求月票,月底月票记得清空)(本章完) 359:七无绝境技惊四座!鬼祟联合技俩多 元婴真君之间的较量,哪怕只是切磋,且还是心灵神识层面的切磋,动静也不会小,甚至更为凶险。 一旦有心灵神识力量外泄,对周旁实力弱的修士而言,也将是巨大的威胁。 故而陈登鸣与莲剑真君米长在二人从容离座,来到殿外浮空岛的广场上时,众位元婴真君也并未跟随移席到广场上,而是均移步至另一座浮空岛上旁观。 留一座浮空岛给陈登鸣二人发挥,即便这整座岛打烂了,也是无伤大雅。 左丘灵也无愧是反攻修士联盟坐镇后方的指挥总长老,做事滴水不漏,在二人斗法之前,便当众再问询了一遍陈登鸣有关获取的情报一事。 道陈登鸣只需先告知他一人,为情报的保密性,无需公布。 这大概也是为预防二人交手若有闪失,至少也能确保情报并未丢失。 如此安排,也是正合陈登鸣之意。 他当即传音左丘灵,道。 “左丘长老,我在之前几次会议上,也曾向你透露过一些获得的情报大致情况。 如今细说于你,根据我从千罗鬼王的遗物中得到的蛛丝马迹来分析,阴泉鬼蜮中的幽冥鬼君以及星落阴泉鬼君,大概率已与域外邪修联合。 千罗鬼王与那三圣宫法圣宫的二祖简文心一起联合对付我,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其次,我通过侵入北灵圣母的心灵间隙,得知三圣宫还将与阴泉鬼蜮下的鬼君联合,疑似将请动鬼君层次的强者,对我们联盟展开奇袭!” “请动鬼君层次的强者,展开奇袭?难道是幽冥鬼君?” 左丘灵心头震动,眼神微变。 若只是星落鬼君这种鬼婴圆满的鬼君,他倒是不放在眼里。 对方胆敢离开阴泉和阴土来到人世间,便是失去鬼仙道土的庇护,他正好单刀赴会,干掉立功。 可若是幽冥鬼君这种活过悠久岁月的老牌鬼君,手下兵强马壮,真要是暗中蛰伏,在关键时刻发起阴鬼大军,展开对人世间的奇袭,那还真是一场大麻烦。 左丘灵心中思绪急变,深深望了陈登鸣一眼,微微颔首以示知晓了,不再多言。 陈登鸣这情报,的确是非常重要。 但照其所说,也是确实存在存疑之处,例如以其元婴初期的实力,却能侵入北灵圣母的心灵间隙,获取到秘密讯息。 这种能力,他左丘灵都自问无法办到。 “左丘长老目前看来,是将信将疑,打铁终需自身硬!” 陈登鸣收回视线,目光看向对面的米长在,知晓还需证明实力。 这提供的情报,的确也只是他猜测得出。 但却并非没有根据。 而是存在多条指向性的线索可以佐证。 例如通过侵入北灵圣母的心灵间隙中得到消息,知晓三圣宫还另外安排有另一方人对付袭杀他。 又例如从千罗鬼王的储物袋中得到的地图。 其中记载的几条开辟出的人世间通往阴泉之下的路线,都可以证明阴泉鬼蜮中经常有鬼物往来人世间,否则也难以开辟出如此成熟的地图。 还有千罗鬼王与三圣宫那名为简文心的老妪联手,对他展开的袭杀,这是最有力的直接证据,证明阴泉之下的鬼修,已与域外修士联合一起。 最后,两名来自阴泉之下的鬼新娘,也将展开对他的报复. 他将这一切情报讯息整合起来,便是三圣宫已与阴泉鬼域的鬼君联合起来,有针对反攻修士联盟的计划。 毕竟千罗鬼王已经与域外邪修联合了一次。 难保下次不会有更强的鬼君出手,北灵圣母的猜测也是直指向这一种可能。 虽然实质上看来,这两方的联合目前也只是对付他一个人,似乎也牵扯不上整个反攻联盟。 但这种话说出去,只怕也无人会信。 堂堂鬼君和域外邪修的联合,竟只是为了对付陈登鸣这一个刚刚晋升的元婴真君,而不是抱有更大的目的。 从这种角度出发,陈登鸣相信,左丘灵不会不重视。 宁可提前防范,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但这也是正合他意,可借用反攻修士联盟的力量,提前设伏,主动应劫,铲除一切敌。 当然,纵是其中存在误差,这也不算是谎报军情,以公徇私。 因为若真有鬼娘子或者更强的敌人出现,将之除去,也是削弱域外邪修的力量,震慑阴泉鬼蜮。 思绪上的波动,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对面的莲剑真君米长在此时已是星目如电,迫视着陈登鸣,示意他即将要与他心灵交锋,莫要再分心他顾,抬手作揖道。 “陈掌门,今日你我只为佐证以及潮汐崖地利之争,非是意气之争,此战过后,无论如何,也莫要因此生出仇隙,尊意如何?” 这番话从其口中悠然道出,益发衬托出莲剑真君顾全大局的大家风范与严苛正气。 陈登鸣同样作揖,礼敬道,“米道兄不吝指点,陈某荣幸之至,无论胜负,陈某感谢还来不及,何谈生仇,还请米道兄手下留情。” 他这回应更是得体,众人皆知,以他的实力若是真能在心灵造诣上胜过北灵圣母,该手下留情的也是他,又何须米长在手下留情。 莲剑真君米长在低喝,“既如此,得罪!” 话音方落,一股神鬼莫测的神识力量从他身上腾升而起,他双目更是暴射出的神光,有如冷电中夹着霜刃,逼射向陈登鸣。 这刹那之间的神识力量伴随心灵之力,宛如形成天地色变的惊人异象。 神识干涉现实! 陈登鸣顿觉周遭天地景象大变,仿佛一阵急骤雨后,道道光芒万丈的彩虹出现,与火红大日竞艳。 道道虹光从山峦后凌空而起,卷着弯向他笼罩而来。 一刹那间,足下的大地也崩溃陷落。 他整个人如迅速往下坠落,四周包围而来的彩虹已形成一朵巨大的莲花,将他包围中央,迅速转为火红之色,片片花瓣蕴藏无尽杀机围剿而来。 “好个红莲真诀!” 陈登鸣目露讶色,大道一声好,双目倏然银光暴涌,满目尽是毫无情感的冰冷银辉。 七无绝境! 无我,无形,无念,无时空,无众生、无天地 他整个人登时凭空消失,径自消失在笼罩而来的巨大红莲之中。 这堪称人仙道中心灵一道最玄奥的神通一经施展,即便陈登鸣尚未进入无我境界中更深层次的‘无心’之境。 但此时于心灵交锋中,他整个人已似是瞬间凭空消失在了红莲真君的心灵神识锁定中。 这一刹,非但红莲真君陡然一惊,感到不可思议。 便是左丘灵、苏颜焰以及一祖付昌胤等诸多旁观的元婴真君,亦是各个大吃一惊。 在他们的观察中,陈登鸣却是倏然浑身银光一闪,跟着便直接凭空消失在了这一道银光中。 任凭在场众人中有左丘灵、付昌胤、轩沉硝等元婴圆满修为的强中强,早已神识罩定场内,观察到陈登鸣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根汗毛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却也未曾发现陈登鸣是如何消失的,连一丝气息都仿佛不存在于天地之间。 心灵力量竟然强到可干预现实世界?甚至迷惑他们这些元婴真君? 现在这究竟是陈登鸣真的消失了。 还是他们的心灵皆被陈登鸣以更强的心灵力量蒙蔽了?亦或是其他更不可思议的手段? 一众元婴真君惊愕之时。 莲剑真君米长在的则更为难受,他本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红莲之中,却突然失去目标踪迹。 这蓄满力量的一击,始终无法击出,难免心中一阵烦闷。 这烦闷心绪一生,便已是化主动为被动,落入了下乘。 初步的心灵交锋,陈登鸣尚还未出击,莲剑真君却已心灵显露破绽。 高下立判! 众多元婴真君惊叹奇异之时。 左丘灵、轩沉硝等元婴圆满修士俱是心中一动,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在这瞬间,莲剑真君米长在亦是同样察觉到陈登鸣的心灵波动出现。 归根结底,也是因陈登鸣并未彻底进入无心之境。 因此众人以及米长在还能捕捉到他的心灵波动。 这一瞬捕捉到陈登鸣的心灵波动,就宛如目标失而复得。 米长在已无暇多想。 纵然这是一场圈套,要接触到陈登鸣,就必须紧跟袭去。 他心念一动,神识所化红莲急速旋转,登时成无尽剑光,直刺卷向虚空某处。 剑尖嗡鸣颤震,似圆欲方,去势凌厉无匹,浑然天成。 一霎间,宛如云隙中霞光灿然四射,红莲开裂,成无数花瓣般的剑气穿入云间,天光云影,一片融化。 然而这一番攻势,却根本没有击中陈登鸣一片毫毛。 “米道友已全力出手了,红莲真诀配合红莲剑诀,的确威势惊人,但若是一直无法击中目标,长久下去,必然会心绪出现破绽” 天道宗宗主轩沉硝凝重道,眼神中满是惊叹与赞赏。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长寿宗掌门,说来曾经还是晚辈,乃是与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乔昭献一同成长起来的,结果却是长势迅猛,如今已成参天大树,可庇护长寿宗一方。 “以有形化为无形,莲剑真君的心灵力量不可谓不强,显现红莲剑台异象,所向披靡。 但却是有迹可循,而斗战寿君陈掌门,却已是无迹可寻” “无迹可寻,无迹可寻,这真就不是风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绝追寻。白云本自无遗迹,飞落断崖深更深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崖更比一崖深啊.” 六眉真君眉头飞舞,神色惊叹,在场其他元婴真君亦是神色意外,一时也逐渐相信,陈登鸣的确可能在心灵修为上击败过北灵圣母。 单是此时这展露的一手,便已是化有形为无形,立于不败之地,反观莲剑真君却已是劣势尽显。 苏颜焰面纱下的白皙面颊浮现异色,心知这师侄成长为师弟后,当真已是变强了不少。 就在这时,所有人均只感到心灵压抑。 那对面广场上的莲剑真君倏然发出一声龙吟虎啸的长啸,头顶发簪骤离飞起,满头长发飞舞。 登时,所有人只觉宛如听到无穷无尽的剑啸之声,霎时间已响彻整个空中,震人耳鼓。 心灵间更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剑意,伴随剑气虹光冲腾而起。 然而就在那一刹,银光自天空乍现。 宛如天空被劈裂开一道天之痕。 一股强绝无匹的拳势,从那裂开的天痕之中炸裂而出,犹如银色巨龙潜龙出渊,气势猛烈。 心灵神识力量外溢。 恍惚之中,一众元婴真君脑海宛如出现一尊高如山岳般的巨人,气势恢弘,投下璀璨如星辰的双目俯瞰人世间,似火炬烈日,如冷电风霜。 各个瞬间因修为不同而感受不一,有人觉得身上好像触电一般被麻痹,有人只觉神魂似被置于火架上炙烤,有人则如坠冰窟 这是比顶尖幻阵还要强烈的摄人感受。 直接带给人心灵间的苦难煎熬。 莲剑真君首当其冲,承受的压力更是恐怖,他只觉才涌起万丈豪情,长啸红莲剑歌,提剑冲天而去,欲举头西北破浮云,倚天万里挥长剑。 岂料天突然猛烈塌陷破开。 一只银光大手捅破了天,挥舞那破天铁拳狂轰而下。 破碎天穹之中,哪里还有陈登鸣的身影。 只有一尊恐怖的宛如比天还高,比地还阔的巨人,宏伟惊人,呼吸出的灵气宛如云雾缭绕,浑身萦绕的银色电弧好似龙蛇缠绕,狠狠捣下雷霆巨拳! 陈登鸣在哪里,天在哪里,他又在哪里? “啊!——” 红莲剑影破灭崩碎。 莲剑真君心神激荡,狂吐一口心血,面如金纸,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拳劲怒涛狂浪般侵入进来,趔趄后撤,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直到这时,心灵间的种种异象才褪去。 一股强横的神识力量横扫弥散全场。 四周景象宛如在幻动,好似从方才恢弘可怕的景象中恢复。 天地间银光一闪。 陈登鸣消失的身影又凭空出现在场地之中,神出鬼没,浮现于所有人眼前。 这一瞬,左丘灵、轩沉硝等元婴圆满修士俱是全神贯注,专心一志,通过心灵感应,搜索陈登鸣的踪迹,想要窥破这不可思议的令他们都能把握不住的术法秘密。 然而,从陈登鸣的身影凭空出现,再到其飘身落下,脚尖点地,每一个动作,甚至鬓角飞舞的白发以及眼神中的神光,即便全都把握锁定,也根本没看出他究竟是如何出现的。 倒是长寿宗付昌胤等四位老祖,以天眼通隐隐看出了陈登鸣在活动时暴露的痕迹,均是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莫非就是,人仙道统中心灵道统的力量?怎么感觉跟东方化远的风格完全迥异。” 众多元婴真君中,唯有天道宗二祖、现任宗主的轩沉硝曾经与东方化远交手过。 但此时在他看来,陈登鸣所发挥出的人仙道力,已是超乎他的理解。 扪心自问,若是陈登鸣以这种方式与他交手,他还真是难以应付。 不过,所谓的难以应付,也只是在不动用天仙道力的情况下,无法奈何陈登鸣。 却不代表,陈登鸣就可以威胁到他。 心灵神识的力量再强,终究也是存在境界差距。 一支铁箭射穿一块半寸厚的铁板或许容易,射穿一寸厚的铁板就难了,射穿一尺厚的铁板更是不可能。 “心的力量.看来除非有对应法宝,或是以强横神识搜天罗地,将他震出这方虚空,否则很难奈何他,果然有些门道。” 左丘灵眼界更高一筹,却是看出一些端倪,内心诞生了些应对手段,不过在此时,他也已是叹为观止。 浮空岛上的广场中,陈登鸣已是含笑对米长在作揖,并主动送去了一瓶补心丹。 正如这米长在所言,二人交手,不为意气之争。 他方才出手狠归狠,稍稍展露出的七无绝境更是技惊四座,而后干脆利落一拳获胜,但这事后的联盟友谊,还是需要顾全的。 米长在也没再表现出之前的冷硬臭脾气,此时心中震撼之余,反倒是感觉惭愧难当,接过补心丹后道谢,摇头道。 “米某先前坐井观天,却是小觑了陈掌门! 陈掌门所展现的心灵造诣,确实神乎奇技,米某甘拜下风,我红莲剑宗退出潮汐崖的竞争。” 陈登鸣哈哈一笑,收摄心神后作揖道。 “米道兄,承让了!在下不过是侥幸。” 米长在摇头,知晓陈登鸣这是照顾他的面子,但他是心服口服,不要面子,指向胸襟前吐出染红的鲜血道。 “这血吐的可不是侥幸!” 他心服的不仅仅是陈登鸣展现出的奇异心灵术法,以他的眼界,自然也看出这术法可能与道统有关。 更令他心服的,是陈登鸣对战斗节奏的掌控和心绪的把握,可谓是从他出手开始,就将他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凭借高超术法建立心灵陷阱,引起他的心绪波动不稳,暴露破绽,最终一击将他击败。 若没有事先累积的诸多破绽,他也不至于最后如此不堪,轻松被一招击败…… 边城据点召开元婴大会的消息,同一天也通过各大暗桩,传递到了域外邪修阵营的诸多势力耳目之中。 三圣宫,法圣宫高耸入云的圣坛天殿内。 一众来自魔宫以及绝、无、灭、纵四大魔道的元婴真君,也已因此事聚集而来,可谓是在同一天内召开了群英荟萃的大会。 然而,这一场老祖级别的会议中,却也有两名实力不过是金丹层次的鬼物参与。 这两名鬼物,自然便是星落阴泉鬼君送入人世间的两名鬼娘子。 世间之事,当真是巧妙难言。 此时域外邪修阵营的发展,也正如陈登鸣所料那般,两名鬼娘子居然真的与域外邪修阵营联合,走到一起,仿佛一语成谶。 空旷的天殿之内,两名鬼娘子面对周遭一众灵威气息强横的元婴真君,心中忐忑战栗。 坐在殿内首位上的一名须发皆白、气度沉雄的马脸修士平和淡淡笑道。 “二位来自阴泉之下的道友,不必害怕,我们虽非此域修士,却向来对鬼修持包容态度。 你们说能凭一种鬼道术法,锁定那长寿掌门陈登鸣的位置,是真是假?” 这老者下手席位上一名气息森然的三角眼中年人冷冷道。 “柳道友,我们此番赶来,虽也有对付长寿宗的计划,但主要还是以打击反攻修士联盟的阵线为主,可不是劳师动众,就为了这一个乳臭未干的长寿宗掌门的。” “哦?乳臭未干?” 马脸修士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看向三角眼修士,“无情真君,这么说,你认为一个连斩三位元婴真君,其中还有一位乃是元婴后期鬼王的小子,不具备太大的威胁和潜力? 不若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就交由你来猎杀如何?” 无情真君面如铁坯,冷冷笑道,“这等低劣的激将法,就不必使了,本君若遇到那乳臭未干的陈白毛,自然会毫不容情出手。 好了,你三圣宫要处理私仇,就尽快处理,我等还要就反攻修士联盟展开的元婴大会展开探讨,进行反制,莫要耽搁太多时间。” 三圣宫宫主柳元圣冷哼一声,目光转向两名鬼娘子,拉长的马脸上又露出和煦笑容,继续问询道。 “不知二位,有多少把握能精确锁定这陈登鸣的位置所在?具体是在怎样一个范围最合适?” 他问询之时,内心也是轻笑。 这一群魔门六道的愚蠢之辈,看样子,竟还不知那长寿宗掌门身上兼有天仙、人仙两道。 果然魔门六道与魔宫之间,仍是貌合神离。 强如魔尊,也对六道之主均有提防。 像那人仙道统,与东方化远同源,最是神秘莫测,便是魔尊也极其重视。 三圣早已降下谕旨,对长寿宗掌门非但要实施报复,更要辅佐魔尊,吞噬人仙道统。 相较于东方化远这个硬骨头,长寿宗掌门,虽不算乳臭未干,却显然就要好对付多了. (6k求月票,月底记得月票清空) (本章完) 360:禁幽计划!武装起来的陈白毛 与莲剑真君米长在的一战,陈登鸣自证,的确是拥有从北灵圣母的心灵间隙中窃取讯息的能力。 这非但为长寿宗争得了两处地利,他自身打算利用修士联盟的力量为应劫保驾护航的目的,也已达到。 当然,这具体实施计划,还是要经过与左丘灵等长老商榷。 大体计划,肯定也是围绕打击邪修阵营、震慑阴泉鬼蜮的行动来执行,修士联盟的长老们也都不是傻子。 而经历这一战,在场诸多元婴真君也均是见识到了陈登鸣这个新晋元婴的实力,一致已认为这斗战寿君的封号是实至名归。 不过这造成的影响,便是更为扭转昔日长寿宗修士羸弱的养生修仙形象。 初祖长寿道君鲁修成,以一己之力重创血神,灭了天晶道君,展现惊人神通。 这五祖陈登鸣,也是个惹不得的小祖宗,才晋升元婴没多久,却已连灭三位元婴真君。 日后谁再说长寿宗修士不能打,估计都能被人笑话无知,是否在深山闭关修行上百年,已与时代脱节。 在长寿宗得到两处地利后,其他宗门的问题,也在多方喋喋不休的争论中陆续解决或延续。 一场元婴大会结束。 陈登鸣私下与天鹏真君左丘灵交流。 将得自千罗鬼王的阴泉鬼蜮地图拿出,而后提出打算封禁几处阴泉通道的计划。 阴泉虽有八十一口,但却不是全部都掌控在幽冥鬼君的影响范围内。 幽冥鬼君能调兵遣将派往人世间的阴泉通道,显然就只有千罗鬼王的地图中记载的这几处。 故而,只需将这几处通往人世间的通道封禁,来自幽冥鬼君的威胁也就能暂时缓解。 且在封禁阴泉鬼蜮的过程中,那两名阴魂不散的鬼娘子,大概率会阴魂不散寻来阻止。 试想一下,若是有人得知自己回家的路要被人封了,无法再返回,只怕任谁都会焦急。 两名鬼娘子只要敢冒头,陈登鸣也正好将之一锅端了,解决其中一劫。 而这个计划,能得到修士联盟支持的最大好处,就是可借用修士联盟的资源和人力。 否则封禁三处阴泉,单靠长寿宗现有的封禁阵法以及布阵师,也是捉襟见肘。 议事厅内,左丘灵皱眉凝思片晌后,微微颔首道,“从你提供的这地图,看来阴泉之下那帮死鬼,也的确是早已为侵入人世间准备许久,蠢蠢欲动。 你这份地图价值不菲,我会上报联盟,给你记录换算成功劳点。” 见陈登鸣要感谢,他抬手制止,话语一顿凝重道,“我刚刚也已得到的暗桩消息,域外邪修那边已知悉我们在召开元婴大会,如今也在三圣宫聚集。 其中参会的就有两名鬼修.皆是女鬼,这的确是与你提供的情报讯息对应,看来阴泉下的死鬼,是真的已与域外邪修联合到了一起。” “左长老的消息竟如此灵通!那边域外邪修才开始会议,您就已经知晓,真是令人叹服!” 陈登鸣神色讶然追捧了一句。 心内却是没想到,他猜测的事情,这么快就应验了。 那两名鬼娘子,还真是与域外邪修阵营走到了一起。 不过这种事只需稍稍细想,发生得也不奇怪。 强龙不压地头蛇,鬼修来到人世间的地盘,若是没个向导,在战区四处横冲直撞,也是‘老鬼上吊,死了还想死’。 强如千罗鬼王来到人世间,都是与三圣宫联合到了一起。 那两名鬼娘子,显然也不可能强过鬼王,与域外邪修阵营联合,也就实属正常了。 鬼娘子需要借助域外邪修阵营的力量。 域外邪修阵营则需要两名鬼娘子锁定他的位置。 这也正如他如今与反攻修士联盟互惠互助的关系一样。 对于陈登鸣的追捧,左丘灵反应平静,以严肃办事的态度道,“鉴于如今阴泉鬼蜮已与域外邪修阵营往来密切的形势来看。 你提出的封禁这三处阴泉的计划,可以实施,我会向上面报备,立即为你申请下来所需物资和配合的阵法大师。” 陈登鸣面上配合着露出喜色,忙作揖感谢长老提携。 这是能有益于他的计划,自然是该卖乖就得卖乖。 左丘灵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再怎么严苛且公事公办,面对陈登鸣这么会来事儿数次三番的好话,也终是很难冷脸对人,淡淡笑道。 “好了,你且放心去办,这次计划就命名为【禁幽】,由你全权负责,除了莲剑真君自荐跟你一起去,我还会再派遣三位元婴真君,一明两暗辅佐你。 除此之外,一旦邪修阵营那边有异动,我也会立即派遣人员增援。” “那真是,再好不过!有左长老统筹全局,我便是减少了很多压力。”陈登鸣含笑作揖,又迟疑片刻后,试探问道。 “左丘长老,既然您能立即获取邪修阵营那边的动向消息,甚至清楚他们召开会议上的人员。 那我们这边的情况,他们是否也会.” “这个你尽管放心。” 左丘灵脸庞上露出微笑,起身负手间,双目闪烁寒芒悠悠道,“我方曾的确是有一位高层甘愿做了走狗内应,但自从上次化神大战后,他已是暴露,现下已是将其妥善处理。” 陈登鸣心中一动,想起了曾经苏颜焰提及过的内奸事件。 当时险些导致长寿宗三位老祖都被一锅端了,还引出了三圣宫圣子谭象坤。 化神大战之前,他也与苏颜焰考虑过内奸问题。 如今看来,这个问题是已经得到了解决,否则反攻修士联盟的情报也早已被渗透。 离开左丘灵的议事厅后,陈登鸣便被早已等候许久的四位师兄师姐拉了去。 陈登鸣大致讲了一些有关【禁幽】计划的讯息,但具体的实施计划自是还不能透露的,付昌胤等人也知道规矩,并不多问。 二祖蒋坚道,“若是届时并未委派我等跟随,而我等又并无他事,我等便赶来暗中助你。” “那倒是不必,左长老在人手方面已是安排妥当。况且如今宗门昔日的山门地盘已是拿下,也需要诸位坐镇重建山门。”陈登鸣摇头笑道。 苏颜焰道,“重建山门有一人坐镇即可,你的计划安排得再妥当,也有概率会发生意外,我们若能跟着,总归是好的。” “不错!老五,你就别管了,我伤势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么多年,我与他们三个都并肩作战过,倒是还没和你这个斗战寿君一起并肩作战过。”一祖付昌胤也在此时笑道。 一旁的刑慧光亲自给陈登鸣倒一杯茶水,拍了拍陈登鸣的肩膀,示意其放宽心。 陈登鸣颇为感动,端起茶杯,“好,我那就以茶代酒,先谢过诸位师兄师姐了。” 这是货真价实的亲友团了,自告奋勇要为他保驾护航。 到了元婴真君这种实力层次,任何一场大战,都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大家都有悠久的寿元,谁真的乐意打生打死。 战争爆发,域外域内两种阵营对垒,双方道土的修士,从上至下,皆无法置身事外,为道统和生存地的竞争,从而展开不死不休的对立战,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要说是去为旁人的事打生打死,只怕连亲朋挚友都会迟疑犹豫。 几位主打与世无争的老祖却愿为陈登鸣出手冒险,这已是交出了真心,可谓是谁知修行仙侠气,只在人心一点诚。 十数日后。 左丘灵申请到的封禁大阵物资以及两位阵法大师,皆已是赶到边城据点,听候差遣。 而在此期间,陈登鸣也已消耗了近四分之一的功劳点,将苏颜焰的宝贝寒玉冰晶床,以及得自法圣宫简文心的四阶法宝五龙霸手,均是修复好。 同时,他也兑换了一批补心丹以及壮神丹,弥补这两类丹药的损耗。 至于轻微破损的七星琉璃子母刀,陈登鸣虽是想要消耗一些功劳点一并修复了,却被勤俭持家的姐儿拦下。 这姐儿亲自动手,辛辛苦苦历时一个多月才修复好。 这倒是叫本欲再坏一次就放弃七星琉璃子母刀的陈登鸣,又有些不舍了,打消了废了就抛的念头。 本就是个念旧重情的人,自是不忍教人心冷。 当初那块不过是二阶的法器照心破妄镜,也是因昔日那一句俘获美人芳心的诗——‘山河好景一片心,风流自古有知音。如今镜照妖魔怪,只念当初府中宾。’方才使得那法器保留至今,还成了二人的记念法器,意义颇深。 所以说,年轻人甭管念旧不念旧,至少还是要多读书,修仙也要读书,不然也没有捷径可走。 除了功劳兑换之外,在这十数天里,陈登鸣也通过拿出一件四阶法宝,交换到两份炼制四阶法宝的灵材,请动愿赌服输的六眉真君,为他炼制出了一件四阶法宝【神变石】。 赶到六眉真君的临时居所,拿到神变石时,这见惯了宝贝的老牌元婴真君,还颇有些肉痛。 缘由是这四阶法宝的炼制材料,虽是陈登鸣出的,但他一时兴起之下耗费了不少心血,一不小心就给炼成了四阶高级的法宝。 四阶高级的法宝,纵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也未必人手一件,很是珍贵。 六眉真君纵是有心想要藏起来,不给陈登鸣,日后再炼一件差的糊弄,奈何陈登鸣给出的灵材以及炼制要求,也都是极其苛刻。 未来短时间内,他是很难再炼制出类似的法宝了,唯有捏着鼻子认了,给陈登鸣介绍的时候,心里也甭提多不舒服。 “这神变石完全是按你的要求炼制的,可如你之前描述的万金珠般,变幻万千。 但却是水木属性的灵材炼制,非常匹配你的灵根。 其次因是以冥河水淬炼,也附带镇杀阴魂鬼祟的功效,再加之其中又融入了珍稀的太玄真金以及灵雷层云精,故而无坚不摧,还拥有超强的复原能力” 六眉真君说到最后,似是也对自己这杰作无比满意,逐渐介绍得眉飞色舞,瞥了眼陈登鸣道。 “这宝贝现在给我同样的材料,我都未必能再炼制出来,真是便宜你了。 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幻化变得太大,变太大了,坚韧方面就会锐减,毕竟这里面融入的太玄真金也是有限。” “听说你喜欢大的?要是不喜欢这件,那我就” “够了,足够了,不能变太大也没事。” 陈登鸣一看六眉真君的模样和语气,哪里还不知道这神变石的好,忙笑着一把抓过看上去平平无奇黝黑散发寒气的神变石,输送进去元婴之力。 登时,神变石爆发出一道灿烂异常的豪光,绚丽夺目,不复之前不起眼的黝黑形态。 陈登鸣随手一抖。 ‘噼啪’—— 宛如一道炫目的白色闪电掠过。 神变石刹那化作一道闪电般的长鞭,瞬间将地面切割出长长的沟壑痕迹,对面布置在六眉真君院内的阵法结界都瞬间被撕裂。 “喂喂,你小心点!我的法阵要是破损了,你得赔的。”六眉真君忙挑起眉梢,有些不满。 “赔,我赔。” 陈登鸣抱歉一笑,心内却是乐开了花。 他是刻意要试试这法宝的威力。 现在很满意,这四阶高级的法器,威力果然非同凡响。 又看了看手中细长足有近七丈宛如白虹般的长鞭。 这长度,短是不短了,就是纤细了点儿。 他又输送元婴之气,豪光在一闪之间,赫然变成一把两丈多长明晃晃的大刀,锋刃无暇,寒气逼人。 再想让这把刀继续变大,但最大却也只能变成两丈三左右。 “这变出的大刀,若是在人仙古体的状态下使用,只能算是一把小匕首。” 陈登鸣心内暗道,继续输送元婴之气。 神变石又变成一道发光箭矢。 这神变石内融入了冥河之水,拥有可镇杀阴魂鬼祟的功效。 变幻为箭矢后,便可代替魂箭。 虽说如此一来,也就会导致索魂弓杖发出的箭矢失去索魂之能。 但在击中敌人的杀伤力方面,可能还要超越金丹魂箭。 日后在魂箭消耗一空时,这神变石也可替补。 算上这一件神变石以及刚修复的五龙霸手,陈登鸣便已是拥有了五件适合使用的四阶法宝。 远战索魂弓杖,一发入魂! 近战五龙霸手,五龙绕柱! 遁走白骨千魂车,风驰电掣! 中近距离神变石,变幻无端! 控敌缠敌拘兽圈,蛮横难解! 若再算上一个攻防一体的巨鹿袍裤,陈登鸣如今可谓已是六神装出门,武装到了牙齿,无愧斗战寿君陈白毛之名。 “六眉道兄,这次多亏你了,这神变石真的很棒,六眉道兄的炼器造诣在我看来已是四海第一也不为过!” 好话不怕夸,陈登鸣收了法宝,一脸憨厚,继续做低调老实陈老登,对六眉真君一顿夸。 “这话可说不得.”六眉真君脸一板,严肃道,“我这点儿水平,哪能说第一?” 陈登鸣一看其眼角就知道这老家伙已经受用,佯装肃然起敬,佩服道,“谦虚,道兄您一看就是谦虚。 哎,也是我不对,这第一,做不得,一点虚名,还招人妒,没必要!” 他说着,在六眉真君逐渐绷不住笑意的面容下,迅速从袖内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大黑瓶,嘿然笑道,“一点儿小小心意,算是感谢,另一件法宝,也劳烦道兄要多担待点儿啊。” “这是.?” “冥河之水,我这儿也没留下多少,倒出一大瓶送给道兄。” “这这太贵重,我已经答应你了,说好不收好处免费帮你炼制。” “哎!道兄,见外了啊!一码事归一码事,这只是我个人敬仰的一点感谢,况且刚刚还说要赔偿你呢……” 六眉真君老脸一红。 陈登鸣如此客气,他还谈赔偿,那可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来来来,快收下,别给我那婆娘看见。我家那婆娘找我要这冥河水,我都没给,她那点儿炼器的微末技俩,用这灵材炼器,岂非是糟蹋了?也唯有道兄配得上!” “这……好,好,好兄弟……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一盏茶后。 陈登鸣推却了六眉真君盛情的晚宴邀请,在这元婴真君兼炼器宗师的热情相送下,离开了其临时居所。 他还要忙着回去,给姐儿观摩神变石这宝贝呢,这晚宴当然是不能留下了。 至于冥河之水,千罗鬼王那超级大的八百丈储物袋内,可能装了得有一个小池塘那么多。 他留给自家宝贝姐儿的冥河之水,都够其天天洗澡了。 如今送给六眉真君一些,也是与这炼器宗师投其所好,打好交道,对方才更愿全心全力的为他炼制下一件法宝。 作为人仙道统的心灵传承者,陈登鸣自然也是早就看出,六眉真君送出神变石时的不舍与肉痛。 义务是义务,人情是人情。 这关系若是不事先打点好,损失的也是自己。 且未来若是交情好了,姐儿也能顺理成章的向其偷师求教炼器之术。 如今,就权当是培养还在求学的夫人,先交拜师学费了 … … … (本章完) 361:信圣灵,得仙恩!封禁阴泉(求月票) 七天后,南域与东域交接的阴鬼山脉附近。 一道散发淡淡灵威裹挟灵光的身影疾驰而过,迅速在一座怪石嶙峋的山间降落下去。 灵光轻闪,一道飞刀法器缩回袖中,一个身着青衣的汉子降落在地,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双眼眸射出利刃般的寒光,彰显不俗的心智,他静静站在那里,腰脊就如标枪般笔挺,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隋道友!怎么样?可完成圣灵仙使交代的任务?” 山地之中,走出十几名修士,为首一位气息强横宽面膛的修士作揖道。 那身材魁梧的汉子摇头,凝重道,“那里已经有一批实力不俗的修士蛰伏,似在看守,我没有太靠近,以免被他们发现。” “什么?这里也有一批修士?也是反攻修士联盟的人?” 一行人微微色变。 宽面膛中年人愁恼,“仙使让我们探查三处阴泉附近的情况,结果现在我们都无法靠近那三处阴泉,这该如何是好?” 隋敬实闻言,也是脸色不太好。 他受仙主垂怜,仙使器重,逆天改命,转换灵根,而今更是得一颗筑基丹修行到了筑基期。 本以为此次仙使发布任务下来,他将有大施拳脚为仙使出力的机会,以见证他对仙主的虔诚。 岂料如今却是出师未捷,连阴泉地头都没摸过去。 隋敬实脸色一狠,“说不得唯有” 他话还未说完,突觉空气中似水汽增多,湿润异常,一阵风吹来,都带着海洋海水的气息,淡淡的压抑气息倏然从天而降。 众人纷纷面色一变,只嗅到这一股宛如大海般浩瀚的气息,就清楚是伟大的仙使降临,立即齐齐跪拜在地高声膜拜。 “参见圣灵仙使!” “都起身吧!” 空中传下一道声音,淡淡的香火信仰力在空气中弥漫。 一众人虔诚道谢后起身,才敢仰头去观瞻圣灵仙使的仙容,便看到天际一道三丈多高通体氤氲蓝光的身影降落下来。 空气中浓郁的水灵气迅速向其汇聚,使得其身周宛如诞生丝丝缥缈的水雾极光,绕着着妖冶的舞动。 只是一眼,一众修士便均是心神巨震,只觉仙使的威严深入心灵,纷纷再度垂首不敢冒犯。 隋敬实更是跪地惭愧作揖道,“仙使,我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无碍,这不怪你。只能说反攻修士联盟的行动速度很快。 不过无碍,本使者与反攻修士联盟也是有联系的。” 空中漂浮的灵威惊人的蓝光身影淡淡道,挥了挥手。 “都起来吧。第三处阴泉也不必去探查了,你们暂时都先离去,去为圣灵仙主寻找更多虔诚的香火信众,等待本使下次召见。” “是!——” 隋敬实等一众修士听闻没有惩罚,反倒是神色遗憾,同时内心均下定决心,要去寻找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发展为仙主的香火信众。 信圣灵,得仙恩。 哪怕资质低劣也可改换灵根资质,试问这苍茫四海四域,还有哪位仙师大能有此能耐。 待一众香火信众都散去后,三丈多高浑身散发出压抑气息的蓝色巨人缓缓漂浮落地。 这自然也就是陈登鸣的香火分身。 自从陈登鸣踏入元婴期后,心灵力量也就更为强大,香火分身的心灵印记更为稳固之后,海洋之心对香火分身造成的压力也就减缓了不少。 于是这一阵子香火分身放开了对海洋之心的限制,迅速吸收了更多的水灵气,如今实力已是突破到了金丹圆满的层次,更为强大的了一些。 只不过香火分身距离突破元婴,还需经历积年累月的修行,短暂时间是难以突破。 此时,陈登鸣的心神有部分也已寄托在了香火分身之内,隔着远距离观测而来。 香火分身双眼蓝光氤氲闪烁,施展天眼通,观察了一番远处阴鬼山阴窟的情形,甚至深入阴窟之内,看到那一湾平静好似镜面般散发袅袅寒气的阴泉之水,一阵默然。 昔日,他便是在此将许微送入阴泉之下,也曾多次在此布置阵法,封存保护这阴窟不受人侵扰。 如今再来这里,昔日他布置在此的阵法,早已不知所踪。 他倒是要亲手将这处阴窟封禁了。 “道,道友,你封禁了这里,这,这里也就算是掌控在你的手里,日,日,日后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魂屋内,小阵灵与他心意相通,安慰道。 “嗯。灵儿,你说得不错。” 陈登鸣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微笑。 “左长老这处理速度,还真是很快,居然还先我一步派了一些精英前来探查情况.” 看到那阴窟附近的修士人马,陈登鸣也就放下心来了。 他的本尊也已准备动身赶来。 本是打算练练兵,调动一干香火信众,去探查三处阴泉周围的状况。 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多香火信众,光养着不用起来,也是人力资源的浪费。 结果左丘灵还先他一步就处理好了,诸多香火信众也是跑了个空,没有用武之地,这倒是省心得很。 不过如此一来,域外邪修阵营那边出奇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几处阴泉,倒是显得有些古怪。 陈登鸣心中警惕暗奇之余,察觉到远处有动静传来,当即一个念头闪过,香火分身瞬间离散化为一片水雾,迅速消失在山地之间。 数十息后。 三道灵光掠空而来,显露出三道宛如芭蕉叶般的飞行法器,飘浮在半空,出现三道身影,疑惑而警惕的神识扫向下方。 “嗯?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这里不像有人活动过。” “小心点,这里毕竟是才收复的华容道附近,按照四域地图的划分,这里已处于南域。 再四处探查一下,这次联盟从十几个宗门中挑选出我们这批筑基修士前来排查,足以证明此次任务的重要,我们要事无巨细排查清楚,才能在数日后向陈首座交上满意答卷。” “陈首座数日后就要来了?这么快?不是听说他前阵子击败了莲剑真君,而那真君也会前来,但却因受伤需要时间疗养。” “元婴真君岂是我等能妄自议论的?恢复伤势的手段也非我等能想象!都收心噤声,抓紧做事!” 数日之后。 便是远离了边城苦寒之地的华容道附近,也已逐渐进入隆冬。 一座座险峰,好似柄柄锋利的尖刀怒插云霄般的阴鬼山脉上,诸多树木的枝条已是挂满了水晶般透明的冰晶,好似一丝丝冰雕的珊瑚,悬满枝头。 阵阵阴风宛如鬼哭狼嚎般荡过山间,好似一个老魔鬼桀桀怪笑着上蹿下跳,时而扬起尖锐的悲呜,刮得山林飒飒作响,摇落无数冰晶白雪,摔碎成满地的碎银。 一群修士在阴窟外的山地间静静伫立等候,龙灵岛的金丹真人毕仁山当先飘浮在众人身前,紧张远眺远方,心中颇有些忐忑。 他可是清楚,自家龙灵岛的龙尊曾与长寿宗两位老祖,是有过非常不愉快的摩擦。 甚至如今龙尊的之所以时常歪着脖子看人,传闻便是因其脖颈被长寿宗主拧断过。 尽管据说自家岛主柴舜已与长寿宗主交好,两宗已是冰释前嫌,可具体究竟如何,毕仁山也不清楚,心内还是比较虚的。 万一长寿宗主心眼比较小. “毕长老,人来了!”一名亲信的机灵弟子突然提醒道。 毕仁山立即精神一振,一看远方果然已出现了几艘灵舟,向着这边迅速疾驰而来,毕仁山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笑容。 “快,快随我一齐去迎接陈首座和米副座!” 一伙人迅速升空主动迎上去。 嗖—— 当首的一艘灵舟在半空悬停缓缓降落。 甲板上两道身上散发着淡淡压抑灵威的人影谈笑风生,其中一人天庭广阔,两鬓如白霜,虎目开阖间如有隐电外露四射,赫然是陈登鸣。 另一人仪表堂堂,面容古厝中略带傲意,正是莲剑真君米长在。 在二人身后的甲板上,还簇拥着一群修士。 后方两艘灵舟上,亦是运输来了材质特殊,不便放入储物袋的大型封禁阵法阵盘,一些阵法大师也均是在列。 “龙灵岛毕仁山率领一众联盟道友,参见陈首座以及米副座还有诸位道友同道莅临,有二位前辈指导我们的任务,实乃我等之幸。” 毕仁山笑容灿烂上前参拜见礼。 若是同辈金丹修士,他还会自我介绍一句龙灵岛金丹长老,带个身份职位。 可在这两位元婴真君面前,大言不惭提长老,就有点儿不像话了,不自称一声金丹小修,已算是为自己保留了一份颜面。 “哦?龙灵岛的?” 陈登鸣目光落在毕仁山身上。 毕仁山顿时感觉身上宛如传来触电般的感觉,对方那看似温和的目光好似一窜闪电游遍他周身,将他瞬间里里外外都看穿,不由心中震慑惊骇。 这时,陈登鸣已是风轻云淡笑道,“你家龙尊可还好?我与你们龙尊,还有柴岛主,也算是有些交情。” 毕仁山登时只觉一阵头大坐蜡,不明白陈登鸣这话有几重意思,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想到方才被一瞬看透的感觉,他唯有硬着头皮,干笑着如实回应恭维道,“龙尊前辈身强体壮,一切安好,只是如今时常斜眼看人。 我们柴岛主也是时常提起陈前辈您,夸您修为高深却为人谦和,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晚辈就代柴岛主向陈前辈您问好。” “那龙兽现在斜眼看人?” 陈登鸣心内一奇,初时还没品出味儿,下一刻却恍然,不由有些好笑打量了毕仁山一眼。 此人也是有意思,倒是实诚得很。 “你不错。”陈登鸣点点头,算是赞许。 毕仁山大松一口气,得到这三个字评价,他心里就舒坦轻松了不少,立即又开始向米长在见礼客套。 在其身后跟随的一众筑基修士,几乎是在最开始跟着毕仁山见礼过后,就大气也不敢喘的屏息垂首。 偶尔以偷偷去看两位真君,都只觉似灵光耀眼,气场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这些筑基修士听着毕仁山与二位真君客套,各个心里都很难平静,甚至激动得心跳如擂鼓。 对于这些从各个宗门或是修仙家族中抽调过来的筑基修士而言,毕仁山这种大宗金丹,就已经是顶尖大人物了。 元婴真君这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祖宗级别人物,不少筑基修士修炼至今,都还未如此近距离的参见过。 而今能这么近距离的一次性参见到两次元婴真君,这一众筑基修士中有人紧张,有人心情亢奋,只觉四周压抑空气中的灵气似乎也多了几分仙气。 以至于之前觉得高不可攀的金丹大修毕仁山,现在变得如此谦恭的模样,似乎也不是那么高山仰止了。 因为一山还有一山高。 两柱香后。 阴鬼山后山已被开垦出一大片空地的阴窟外。 陈登鸣听完毕仁山的汇报后,看向米长在道,“米道兄,这毕师侄近七日排查下来,已将此地适合布阵的位置都锚定。 也确定近一阵子并无邪修在此活动的痕迹,那就让几位大师开始布阵封禁吧?” 米长在微微颔首,“陈掌门,你也不必跟我这么客气,我这次来,主要也是履约助你封禁三处阴泉,你是首座,一切安排,你直接拿主意即可。” 一旁听着的毕仁山暗自咂舌。 心道这红莲剑宗的米前辈,还真是被打服了啊,完全就是不把副座的职务当回事,一心配合陈首座,既不想分功劳,也不指手画脚,这算是比较罕见的。 陈登鸣对这莲剑真君的脾气也是熟悉,知晓其会这么回答。 不过对方怎么回答,那是对方的事。 他若是问也不问就直接安排,那就是尊重与不尊重的问题了,这方面以他的心性,自是不会疏漏,以免落人口舌。 当即,他迅速指挥几位来自南云海弈阵宗的阵法大师纷纷出手,堪舆风水,确定锚定的位置有无错漏。 又通过传音玉符,传音已抵达另一处阴泉,正等候待命的元婴真君封青波,开始同步封禁第二处阴泉。 按照左丘灵的安排,除了莲剑真君米长在外,还有已经弃暗投明加入了反攻修士联盟的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在明面上辅佐陈登鸣。 除此之外,暗地里还有两位连陈登鸣都不知道身份的元婴真君,会藏在暗中伺机而动,一旦有意外突发情况,这二人就会出手。 故而,陈登鸣考虑到兵贵神速,便让封青波赶赴另一处距离不远的阴泉,与他同时布置封禁阵法。 若无意外发生,两伙人在同时封禁了两个阴泉后,便齐齐赶至第三处阴泉汇合。 封青波此时得到陈登鸣的传讯,也是立即指挥阵法师,开始对阴泉进行封禁,同时警惕四周的状况。 最终,两处阴泉均是耗时三天,才将几艘灵舟上的大型阵盘和灵材陆续卸下,有序打入了一个个锚定好的阵位之中。 这三天里,陈登鸣与米长在俱是坐镇在阴窟附近,警惕四方动静。 但一直到所有阵位俱已安排妥当,都没有任何域外邪修冒头的迹象,仿佛完全不清楚反攻修士联盟在这边的动作。 不过就在陈登鸣一声令下,布置在群山之间的封禁大阵闪烁灵光,阵力汇集向阴窟之时。 “轰隆!”一声巨响,从阴窟内的阴泉中爆发。 原本平静的阴泉之水,突然爆发腾起一根冰冷水柱,声势惊人,水面更是宛如怒海狂涛般翻涌不定。 阴窟内阴森的气息,也是更为凝滞,温度急剧下降,气氛忽然变得无比压抑,阴窟内凝重得仿佛连一滴风都欠奉。 “嗯?” 阴窟外,陈登鸣双眼神光一闪,浮现青蓝之色,已察觉到一股极其强横的阴森气息,从阴泉之下如古怪爪牙,腾冲而出,传来怒喝。 “你们人世间的修士,莫要欺鬼太甚!本君从来安分守己,你们竟敢妄想封禁本君掌管的阴泉!简直放肆!” 陈登鸣微微皱眉,嘴角却掀起一丝轻笑,毫不客气传去一道神识。 “你应该是星落阴泉鬼君吧?竟还有脸,说你很安分守己?真是脸面没我家初祖大,脸皮却厚得很。” (近5k求新月的保底月票了老铁们!) (本章完) 老登元婴,求新月月票了! 新的一月,惯例继续求波新月月票咯,争一下月初曝光。老铁们有票就投投,谢谢各位彦祖。 另外,在过去的一月,老登已经元婴了,还有了自己的封号,书已肥,成绩依旧稳定,稳定在第一月上架时的状态,那时快八千均,现在还是依旧老样子,都不好意思了。,,?^?,,养书的老读者们可以开宰,谢谢支持!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老登元婴,求新月月票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2:三个要求!反锁魂!下阴泉寻鬼 长寿初祖的面子之大,星落阴泉鬼君这种躲在阴泉之下犄角旮旯的小鬼君,自是没见识过的,也想象不到那种天大脸面所带来的震撼冲击。 不过却也听得出,陈登鸣这话里对他的嘲讽之意。 顿时只感到火上浇油,一阵怒火中烧,在阴泉之下调动阴泉之力,发出愤怒咆哮。 “人世间的小修,欺鬼太甚!” 一股股阴森激烈的鬼气,从阴泉内爆发扩散而出。 恐怖声势震慑得阴窟外的毕仁山等修士俱是面色苍白,心惊胆战。 莲剑真君米长在不屑冷哼,“色厉内荏.” 这星落阴泉鬼君,离开阴泉来到人世间,他或许还会警惕忌惮,毕竟也是元婴圆满的鬼君。 但只是在阴泉之下无能狂怒,他可不惧。 而星落阴泉鬼君只要脑子没坏,都绝对不可能冒险离开阴泉和阴土的地利,来到人世间与人世间的元婴交手。 陈登鸣与米长在都是早就料到这一点,故而此刻都是态度强硬,一点不虚。 “星落阴泉鬼君!” 陈登鸣传去一股神识进入阴窟之内,淡淡道。 “你也不用装无辜,千罗鬼王就是我杀的,我手里就掌握着他的遗物,其中便有一张地图和一份情报资料。 那情报中详细说到,是你通过你的阴泉,放他进入人世间来袭杀我,且你还经常派遣鬼物来到人世间与域外邪修有联合。” “千罗鬼王这个蠢货,死了就死了,竟还把本君都暴露脱下了水,莫非这人世间的反攻修士联盟中,有化神也盯上了本君,要来清剿本君?” 星落阴泉鬼君闻言惊怒交加,心头也是一阵烦躁。 这鬼物掺和到人世间之事本就是忌讳,更遑论是与域外邪修有所联合。 他之前虽的确是域外邪修有些联系,却也只是在四域被入侵后,进行的一些资源上的一些交互,却不涉及更多。 这种交互,曾经在域外邪修并未入侵之时,是被四域严令禁止的。 当初阴鬼宗建立阴窟,也是镇守于此,故而这鬼蜮与人世间的资源交互,已断了很多年。 自从反攻修士联盟开始收复四域,他就更是聪明的立即收敛,送千罗鬼王进入人世间,算是碍不过幽冥鬼君的面子,自认与他无关。 没料到现在就捅了篓子,如今正主都找上门了,千罗鬼王那个蠢货,竟还留了一份情报直指向他。 不过此时,他唯有不承认开脱争辩,从阴泉中传出强硬声音怒道。 “人世间的小儿,你是满口胡言,信口雌黄!这是对本君的污蔑,本君与你无冤无仇,都不知晓你的身份,岂会加害你。 更何况,千罗鬼王乃是幽冥鬼君的部将。” 陈登鸣双目一寒,天眼通早已锁定观察到阴泉通道深处的一道神识凝结体,乃是星落阴泉鬼君离开阴泉之下构建的分神。 他冷哼道,“看来你还是分不清形势,胆子不大,口气倒是大得很!” 话音方落,陈登鸣收摄心神,神识伴随人仙道力迅速凝聚,面庞生辉,双目银光迸射,威棱四射,衣袍猎猎作响。 登时四周空气一静,氛围压抑静谧。 毕仁山等修士均是感到心头宛如压着一座大山,呼吸不畅,面色苍白,来自前方陈登鸣身上扩散的气势压力,宛如激流潮水般狂涌。 阴窟内的星落阴泉鬼君也是一静,察觉到一股强烈威胁,神识心灵间警兆狂鸣。 还来不及思索为何一个元婴初期修士,竟能释放出令他都感到受慑的心灵力量。 一股强横的神识心灵力量,已从陈登鸣双眼射出,宛如两道冰冷的银色极光,杀入阴窟内,刺入阴泉之中。 星落阴泉鬼君迅速运集分神力量阻挡。 下一瞬。 两股强横的神识力量激烈碰撞。 阴窟内“轰”地一声,阴泉水猛冲而起。 仿佛水底发生了爆炸般,一股强烈气流裹挟阴冷泉水从底部爆开。 登时气劲伴随泉水匝地,石窟摇晃,石壁粉尘四起,轰鸣声隆隆开应。 “这是什么?” 一声惊恐惨哼,突然从阴泉底部爆发而出,下一霎,宛如银亮电弧般的光华爆闪。 阴泉内的压抑灵威气息瞬间烟消云散,风平浪静。 随时准备援手的莲剑真君米长在略感愕然。 陈登鸣这攻势,也太激烈了,竟然瞬杀了星落阴泉鬼君的分神。 即便只是一道分神,却毕竟也是元婴圆满鬼修的分神,正常来说,元婴初期修士是很难攻破其神识防护的。 “看来陈道友是又施展出了那化身巨人般的心灵秘术.” 米长在心内闪过念头时。 阴泉之水蓦地宛如煮沸般冒起了气泡。 空气中再度弥漫起一种压抑躁动的气氛,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更为强横的神识从阴泉下弥漫而出,且充满怒意。 陈登鸣却是面无表情,不为这星落阴泉鬼君的色厉内荏而慌乱,双眼青蓝光芒闪烁,天眼通迅速锁定观察到阴泉之下的通道中腾升而出的一道鬼影。 这是一道更强的分神,且还持有宛如净瓶般的法宝。 不过陈登鸣却并不在意,平静道,“星落阴泉鬼君,你刚刚也见识到了我的实力,应该清楚,仅仅只是分神的话,非但威胁不到我,反是会不断折损你的力量。” 这时,莲剑真君的神识也是传来,与陈登鸣同时形成震慑。 “星落,识时务者为俊杰,莫非你以为,仅凭分神就能与我们二人抗衡?痴心妄想。 况且,纵是你将我们打发走,再来的人,也只会是你更加无法对抗的!” 星落阴泉鬼王闻言,鬼脸阴沉无比,本欲动手的动作也是止住。 他确实有些心虚,怒火中烧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终究是活了快两千年,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控制不住情绪。 故而此时审时度势,还是暂时住手。 陈登鸣内心轻笑,对付像这种装傻充愣的,果然还是要拿出实力说话,否则对方都不会安静下来听。 现在倒是好多了,也可以见好就收了。 陈登鸣道,“星落阴泉鬼君,我就是长寿宗掌门陈登鸣。 千罗鬼王既然是从你这儿走出的,你也就不必装傻不认识我。 我们人世间与你阴泉鬼蜮,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两相无事,但对域外邪修,却就是另一番态度,你联合域外邪修就是我们人世间的敌人,因此我们今日才要封禁这处阴泉.” “不行!本君没有与域外邪修有任何联合,千罗鬼王的一面之词,无法证明本君做过,你们也不能将这里封禁,否则即便你们封禁了,趁你们不在,本君也能强行破开封禁。” 星落阴泉鬼君冷哼,直接一口否认。 “哦?强行破开?” 陈登鸣背负双手,似笑非笑双手环胸道,“这封禁法阵,乃是反攻修士联盟之物,封禁这处阴泉,也是反攻修士联盟直接授意。 你星落莫非是觉得这鬼君的位子坐得太久了?” “这白毛!!太嚣张了!” 星落阴泉鬼君这次是真的心头火起,很恼火烦躁,却又有些投鼠忌器,无比忌惮。 他本就担心会被反攻修士联盟的化神道君盯上。 如今照陈登鸣这意思,他若是胆敢不配合,反攻修士联盟的化神都会对他出手。 可要让他坐视自己的门口被堵,这也是难以忍受。 “而且,除了千罗鬼王的事,星落,你是否还忘了有两个女鬼,她们也是被你送出阴泉的吧?” 陈登鸣的声音继续传来。 星落阴泉鬼王压抑着憋屈怒火,这时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不欲再争辩,冷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说吧。若是没得谈,你们也不会跟本君说这么多吧?” 陈登鸣一笑,“看来你还算聪明。不错,这些过去的不是,我们是否追究,就要看你愿不愿意配合。 其实我也知道,你与域外邪修的联合,可能只是交互一些资源,你不允许阴泉入口被封禁,也是有此顾虑” “你竟然连这也知道?千罗鬼王那个畜生到底透露了多少情报?” 陈登鸣与正在魂屋内暗中观察的小阵灵都是心内一笑。 这星落阴泉鬼君做过的事情和打的算盘,陈登鸣是一半靠猜,一半靠小阵灵的提醒。 却并非是千罗鬼王透露的,如今这死鬼死都死了,背锅也好。 陈登鸣,“现在,我们只有几个要求,这几个要求你若能办到,我担保,这里的封禁也只是暂时的,日后还可解开。 甚至,还可以和你一起,建立一条资源交互的路线。” 莲剑真君米长在和毕仁山都瞅了瞅陈登鸣,心内心思浮动,却没说话。 陈登鸣是首座,这次封禁阴泉事宜,由反攻修士联盟直接授权他全权负责,当然是他说了算。 哪怕说封禁是暂时的,说什么建立人鬼资源交互路线的鬼话,米长在和毕仁山心内都有顾虑和疑惑,却也不会在此时质疑,反而还要全力维护陈登鸣的权威,表明他说了算。 这是最起码的下属对上位者的拥护觉悟。 星落阴泉鬼君见陈登鸣确有话语权,心思也是开始活动起来。 尤其是后面一条,建立资源交互的路线。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反攻修士联盟中的高层,看中了他鬼蜮中的一些如冥河之水这类的珍贵宝贝,也打算与他建立合作。 若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能和人世间的修士联盟合作,他星落阴泉鬼君自然是求之不得,又不是天生逆骨,喜欢做二鬼子去捧域外邪修的臭脚。 他按捺心绪,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陈登鸣表情漠然,竖起手指。 “一,听闻你们鬼物有种能力,叫阴魂不散。我要你帮我反锁定那两名鬼娘子的位置所在,不论以何种方式。” 星落阴泉鬼君一惊。 这‘阴魂不散’的本领,这陈登鸣都知道,似乎对鬼物是知之甚详啊,不止千罗鬼王那点儿情报。 一时间,星落阴泉鬼王只觉得这个看起来很不顺眼的长寿宗掌门,有些高深莫测。 再联想到连幽冥鬼王都要对付此人,愈发觉得这个白毛邪乎的得很,最好莫要招惹。 “二,我需要你帮我在阴泉之下,找一些人呃,或者说,找一些鬼,我事后会派我身旁的鬼物下去,你只需为他提供助力即可。” “找一些鬼?” 星落阴泉鬼君以及米长在等人,全都对陈登鸣这第二个要求,显得很迷惑,各个浮起的心思不一。 “三,我需要幽冥鬼君的所有情报讯息。” 两柱香后。 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阴鬼群山之间风云变幻,无数冰晶碎裂,积雪簌簌砸落在地,灵气汇聚如潮。 诸多被打入风水节点内安嵌了灵晶的阵盘,在几位阵法大师的调动下释放出能量,与四周各个风水节点联合成一个整体的场域防护网。 顿时使得封禁阴泉的结界大阵彻底生成,将整个阴窟都封锁在内,形成一圈灵光闪闪的光膜。 而后,这光膜逐渐淡化,大量云雾诞生,将这片昔日看起来阴森森的山脉完全淹没。 滚滚流云直泻入深谷,诸多险峻如刀尖的峭壁,宛如一艘艘在白色海浪中载浮载沉的帆船桅杆.美轮美奂,哪里还有一丝鬼气。 片晌过后,几艘灵舟的灵光破开封禁阵法的云雾飞出。 其中一艘灵舟上,陈登鸣卓然立于甲板之上,头巾发带伴随两鬓白发在风中飞舞,气势不凡。 在其身旁,腰杆笔挺的莲剑真君米长在斟酌道,“陈掌门!鬼物毕竟是心怀鬼胎,技俩颇多,你提出的那些要求,他虽是满足了你,但其中虚实” 陈登鸣哈哈一笑,温润目光看向米长在道,“米道兄放心,陈某自有分辨虚实之法!” “如此甚好!” 米长在微微颔首,也知道陈登鸣并非孟浪之人,孟浪的人,也做不了长寿宗掌门。 至于其派遣鬼物进入阴泉,寻找其他的鬼物,究竟是有何深意,米长在虽是好奇,但见陈登鸣不说,他也不主动去问。 后方偷偷竖起耳朵偷听的毕仁山闻言,此时也是松了口气。 这质疑元婴真君的事情,他是不敢去做的,问都不敢问,也只有躲在角落里偷偷听点儿让人心安的消息。 “既然没问题,那么米道兄,我们就做好准备吧。” 陈登鸣目光与米长在交投,递过去一个眼神,面布严霜。 米长在亦是心领神会,郑重颔首。 方才,陈登鸣与星落阴泉鬼君暂时达成合作后。 那鬼君也立即满足了陈登鸣的第一个要求,以一种寻魂的五鬼锁魂术,大致确定了那两名鬼娘子的位置所在。 最终结果却是既让陈登鸣心惊,又让他不感到意外。 结果便是那两名鬼娘子,果真是已通过阴魂不散鬼术,追踪而来,如今方位就在附近。 这自是令陈登鸣等人的警惕心高度提起,同时立即传讯在另一处阴泉的封青波注意小心后,相约汇合一起。 此刻,几艘灵舟离开阴鬼山脉赴往第三处阴泉,随时可能会遭遇两名鬼娘子引领诸多域外邪修中的强者袭击。 然而,早在这之前,反攻修士联盟就已是探查好三处阴泉的地理状况,并研究好了行进路线。 且此时此刻,还有两名元婴真君埋伏在暗处,随时援手,苏颜焰以及蒋坚,也已经在悄悄赶来的途中。 两名鬼娘子以阴魂不散之术锁定陈登鸣的方位,跟着陈登鸣跑,就已是属于被牵着鼻子走,落后了反攻修士联盟的安排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两名鬼娘子带着一众域外邪修前来袭击,等同于主动进入反攻修士联盟早已铺开的一张埋伏大网,指不定谁才是猎物。 “东方前辈,此次不算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但却算是你脱困离开南寻后的首次合作。 晚辈只希望,这次合作最终未必能展开这样既能不麻烦到你,我也少了危险。” 灵舟船舱内,进入了船舱的陈登鸣心神沉浸入识海,正与东方化远通过人神殿交流,说着客套话。 禁幽计划,非但是反攻修士联盟封禁阴泉,震慑鬼蜮,断绝鬼蜮与域外邪修联合的计划。 也是陈登鸣一手设计好的应劫计划。 这计划最终的最大保障,便是东方化远。 早在大半个月前,陈登鸣就已与东方化远取得了联系。 此时不过是再提前联络,以免出现纰漏。 尽管按照初祖所言,应劫不应有他人直接相助。 但出于稳妥起见,陈登鸣却还是防了一手,邀请东方化远为他坐镇,以防最坏的结果发生——有域外化神没脸没皮直接对他动手。 一旦有域外化神出手,那也就不是应劫了,而是无妄之灾。 “小子,你惹麻烦的能力不小,搞不好这次幽冥鬼君还真的会对你出手。 不过我之前说过,你助我出来,我便欠你一个人情,幽冥鬼君若是对你出手,你放心,我会出手!” 人神殿内,传出东方化远洪亮的声音,慷慨激昂,给予人无限底气。 “那前辈,您现今可到了附近?” “还未动身,稍后就会过来。” 陈登鸣,“.” 这东方化远,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太靠谱? 不会以为若真有化神道君本尊亲自出手,他还能坚持多久吧。 能坚持一息,迅速想好体面死法,可能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必紧张,你也清楚,如今大战四起,两方对于高层修士,都是互相盯得很紧。 我若是赶来早了,只怕会打草惊蛇,反倒破坏你的计划.” (本章完) 363:显踪!刀挑纵情宗元婴美妇(5.4k求月票) 田野白茫茫一片,隆冬凛冽的寒风卷起团团雪雾,沿着山峦和平野,呼啸着向远处奔驰而去,好似一条苍莽白龙。 远方天空上的星斗却是清而亮,每一颗都低低地俯下头来,好似一只只眼睛,观瞻下方这万物霜天竞自由的修仙界。 事实上,此时的确是有两颗星便是两只眼睛,正在俯瞰观察白茫茫静谧一片的四野,寻找一切可疑之处。 这两只眼睛,也便是陈登鸣以天仙道力施展【上苍之眼】所化,化为天穹星辰的形态,巡游数千里,探测八方。 【上苍之眼】在大范围远距离的观察力方面,是超越【天眼通】不少的。 这能力在陈登鸣看来,倒是有些像是前世的卫星。 不过纵然有这一番能力,想要找出一众刻意想要匿踪隐藏的元婴真君,也不是易事。 这时,他心中一动,上苍之眼已经观测到远处飞来的几艘灵舟。 正是封青波。 而除此之外,茫茫白雪的山地之间,另有两处轻微的灵气波动,处于他与封青波汇合之间的这条路线,引起了他高悬天穹的上苍之眼的注意。 尽管看不到任何修士的身影,但那异乎寻常的轻微灵波,还是让他判断出有人处于遁术匿踪的状态尾随。 他猜测,应该大概率是反攻修士联盟安排的两名藏于暗中的元婴真君,因为这二人灵波散出的气息与反攻修士联盟发放的腰牌一致。 这是区分敌我的其中一个标准。 另一个标准就是,域外邪修的气息都与四域修士存在区别,是否是同盟修士,通过气息就很容易就能判断出。 不过无论是谁,陈登鸣如今都已了如指掌,提前标记。 此时,封青波已聚集而来,距离第三处阴泉的位置也还只有两千多里。 两名鬼娘子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敌修却始终不曾现身。 这耐性倒是出乎陈登鸣的预料。 若非他早已通过星落阴泉鬼君,确定两名鬼娘子已到了附近,此时可能都要怀疑敌人并未赶来。 “倒是沉得住气,难道是准备等着在第三处阴泉那里动手?” 陈登鸣暗感奇怪,重新拿出得自千罗鬼王的阴泉地府地图查看。 第三处阴泉的位置,是处于东域之内的峰灵山脉深处。 那里曾是丹宗的山门之地。 四域沦陷后,丹宗元婴老祖没能逃出去,连同一众金丹长老,均被五行剑君请去了五行剑宗炼丹。 其他诸多弟子,则沦为货物般被诸多域外势力瓜分,沦为炼丹工具人。 如今峰灵山脉已被划分为了明光宗的地盘,只是暂时明光宗还没有这么快来接收,偌大的山脉是一块空地。 第三处阴泉,便在其中一处山谷之中。 陈登鸣再次浏览了一遍第三处阴泉的讯息。 根据地图中的备注,这第三处阴泉,乃是五雾阴泉鬼君的地盘。 五雾阴泉鬼君,乃是五头元婴初期到元婴后期的鬼王,集合在一起获得的鬼君封号。 在鬼蜮中,这种组合是非常罕见的。 因为鬼修都是心怀鬼胎,元婴期的鬼修,各个都是老奸巨猾,很难互相信任联和无间。 但实际五雾阴泉鬼君传闻曾是一家五口的亲兄弟,被一位鬼修杀了全家后,炼成五鬼驱使。 后那鬼修斗法惨死,五鬼反噬继承了鬼修道法,历经上千年,竟齐齐修行成了元婴,早已不分彼此,甚至有一门术法就可五鬼合体,拥有抗衡元婴圆满鬼君的实力。 “若是两名鬼娘子将战场定在第三处阴泉,大概就是与这五雾阴泉鬼君有些牵连了 最好是能够遏制,规避风险。” 陈登鸣才思索至此,倏然上苍之眼再度察觉异动,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这波动非风声非水声,更像是心灵神识碰撞的波动。 如非他的心灵造诣远超常人,兼之上苍之眼处于天心境的状态下,以天心感万物,尤为清晰,也根本无法捕捉到这么细微的讯息。 然而纵使如此,他也无法藉此锁定到这波动的源头,但心灵中却冥冥已感到不安,浑身毛发也微微竖立,察觉到了危机在迫近。 “有人正在以神识或是心灵传音交流距离应该不远。” 陈登鸣心中一动,走出船舱,环顾周遭,目光与察觉其异状投递来眼神的米长在对视到一起。 这周围的灵舟上,若有人以神识或心灵交流,绝难瞒过他的感应,即便无法确定交流了什么,却可锁定具体方位。 他迅速传音米长在,道,“我大概已察觉到敌人动静,做好准备,待我进一步确定他们的方位,见机行事。” 话音落,他在米长在惊讶的目光下退后一步,继续藏身船舱之中,双眼却是浮现出银光,一股空无飘渺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这一刻,他逐渐收摄心神,整个人的受想意识愈来愈凝,逐渐把周遭所有事物抛诸脑后,无念无想。 要进入七无绝境,首先就要守心,方能慢慢进入了无,最终达到无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捕捉神识心灵的波动,还需动用人仙道统心灵的力量。 陈登鸣很快整个人似欲要化作虚无与真实之间。 就在这一瞬,他已捕捉到了一段心灵波动的讯息,其中还蕴藏着淡淡杀意。 顿时,他的心灵探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位,截取到一段心灵波。 “动手吧,趁他们还未汇合,都已观察到了今日,显然他们就是在封禁阴泉,没有其他的埋伏和陷阱,我们能解决他们!” 在陈登鸣截取到这一段心灵波时,也确定了这神识心灵交流的声音源自何方——距离他仅有百里。 且传出神识心灵交流者,独自一人,元婴中期修为。 这时,一道来自更遥远方位的心灵波传来,很是模糊。 陈登鸣立即收摄心神,身躯变得更为虚幻,近乎要进入到无的阶段。 在这同时,那模糊的声音也变得清晰,充溢淡淡杀意。 “那就准备动手吧,你待在那里别动,我向圣母他们的方位靠拢,以我们动手的讯号为主。” 陈登鸣在这同时,也捕捉到了这第二道心灵波动的方位,距离有四百多里,也是只有一人,疑似元婴后期,距离还在随着灵舟的前行而拉近。 “元婴后期,再加上一个圣母,还真是看得起我.还好二师兄和三师姐他们已在赶来途中。” 这点距离,对于元婴真君而言,非常短暂。 陈登鸣猜想出,圣母应当是北灵圣母。 但此刻北灵圣母并未通过心灵说话,他也根本无法确定具体方位,连那两名鬼新娘究竟在何处,他也暂时寻觅不到。 不过此刻,既已知晓其中一个敌人的方位,敌方又要出手,陈登鸣不再迟疑,决定先对那就在附近的元婴中期修士出手。 他迅速心灵传音米长在、封青波,以及那两名藏在暗中持有反攻修士联盟腰牌的元婴真君,告知敌人方位。 “东北角四百里外,有一敌踪。东南角百里内,有一敌踪。他们已准备动手,我们也随时准备战斗!” 这传音方落,陈登鸣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身躯蓦地一跺脚,向着东南角的方位冲去。 在快要接触到船舱墙壁的瞬间,他的心神彻底收摄,无念无想,无形无迹。 霎时—— 银光一闪。 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在船舱之内,进入七无绝境的‘无形无质’状态,沿着惯性向东南角百里的敌踪方位,迅速掠近。 处于无的状态,没有任何空气阻力。 他飞掠前冲的速度哪怕是在惯性状态下,都快得惊人,比他平日里正常飞行的速度,还要快上一线。 … 与此同时。 船舱外,米长在本是似昏似睡般眯着的双眼倏然睁开,爆射神芒,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的刹那,心灵察觉到船舱内陈登鸣的气息消失了。 这正是当初将他击败,令他无可奈何的术法之一,他自然知晓这术法的神异与威力。 在这同时,封青波以及两名潜藏在暗中的元婴真君,俱是接到心灵传音的刹那一惊。 “陈掌门这么快发现了敌踪?” 两名自以为潜藏得很好的元婴真君则均是惊后错愕,险些以为是敌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心脏狂跳。 反应过来后俱是脑子有些没转过来。 刚刚心灵传音的,是斗战寿君陈登鸣? 他们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或者左丘灵口头上说他们的行踪保密,实则已用了什么手段,让陈首座能确定他们的方位? 这种种疑惑从心灵间如电光石火般诞生之时。 东南方位一片皑皑白雪凹下去的洼地之中,域外魔门四道之一的纵情道元婴真君纳兰惠珊心中悸动,莫名感到了一阵淡淡的危险气息似在逼近。 身体内,散发淡淡灵光的元婴也倏然睁开了双眸,略带一丝警惕与疑惑。 此时,她已在法宝隐一灵衣的掩护下与周遭环境完全融合为一,连气息都完美掩藏。 正是因隐一灵衣的存在,她方敢担负尾随的职责,始终保持与陈登鸣等人的灵舟处于一个较近的距离,伺机而动。 但如今心生莫名悸动,纳兰惠珊警惕之余也不敢大意,机警观察了四周,见并无异状后,正欲动身离去。 她身躯才有所动作,突然身周的空气气流发生了些许紊乱,隐隐有一丝陌生的灵威出现。 “不好!” 纳兰惠珊俏脸瞬变。 轰!—— 数百丈外的空气中凭空多出一道身影,出现的瞬间便迫散来摄人灵威,掐诀向她一指。 呛!—— 一道璀璨的刀芒直冲而起,耀眼的光芒如闪电一般照亮了夜空,森森寒气慑人心魄。 七星子母琉璃刀——开阳! 强烈的迫人压力瞬间临身。 纳兰慧珊大惊失色,双手同时掐诀,脖子前的法宝玉珠瞬间嗡鸣,‘嗖’地飞出,如汇集了千万璀璨的精芒凝聚成一点,精准无误与瞬间迫近的刀尖对撞一起! 叮!—— 一圈惊人的锐利灵气激波,自玉珠与刀尖对碰的刹那爆发,宛如化作了两个清晰的半圆,疯狂抵消,卷起千重雪花宛如千重浪。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陈登鸣身影已经如一阵狂风,法袍完全贴体成了紧身衣,破开重重雪雾,瞬间临近纳兰慧珊。 身躯还在空中急速飞行,神变石已在他手中绽放出惊人毫光,恍若一团惊雷掠空,瞬间延长成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锋芒毕露。 仅仅瞬息,大刀便已经跨越了与纳兰慧珊之间的数百丈距离,狠狠斩向对方花容失色的脑袋。 这一次袭击,对纳兰慧珊而言,完全是措手不及。 她完全都想象不到,为何敌人会突然出现在身旁,为何自己的隐一灵衣的掩饰功效竟是形同虚设。 但这种种为什么,此时已根本来不及去多想。 她立即掐诀便要运转元婴之力调动法宝抵挡。 就在这时,对面那两鬓白发的男子双目陡然爆射无可比拟的银芒。 瞬间,她脑海一阵恍惚之间,宛如看到一尊顶天立地的宏伟巨人,睁开灿若星辰般的慑人双目,向她陡然横扫而来,立时芳心一阵战栗。 生死威胁! 她的体内元婴才勉强摆脱这种恐怖的心灵震慑,脖子便传来一阵剧痛。 紧跟着鲜血如泉水般,瞬间从脖颈喷涌而出。 一颗俏面白皙花容月貌的美人儿脑袋横飞而起,‘噗’地伴随一淌鲜红热血,跌落在冰冷而雪白的雪地中,触目惊心。 其身躯尚在半空伴随巨大冲击力倒飞抽搐之时,倏然大刀千变万化,一分化为结成刀网般的小刀,毫光惊人闪烁,蓦地冲过! “噗!——” 她体外的隐一灵衣瞬间化为破布震碎,整个身躯都瞬间炸成血污,骨骼都稀碎了。 强如元婴真躯,也难以抵抗这种蕴含元婴真力的四阶法宝正面袭击。 “啊!——” 直到此时,她的元婴才惊恐惨叫着从身躯内逃遁而出,元婴灵体上也遍布数道刀痕,遭受重创,恐慌逃遁。 然而还不待她逃出多远,一道震慑心灵的狂吼,伴随千万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传达而来。 却见一艘充满阴森气息的白骨千魂车隆隆而至,速度惊人,居然不比元婴遁速差多少。 车身之前,无数冤魂聚集一起,疯狂拖曳着战车赶路,伸出长长的手臂,纷纷抓向纳兰慧珊的元婴,要怨毒的将之抓回身旁,成为一体。 “住手!!” “竖子!” 数百里外的两个方位,突然出现四道无比强横的灵威气息,向着陈登鸣所在的方位迅速杀来。 但也在这同时。 米长在以及迅速靠近而来的封青波也发出了长啸,回应陈登鸣。 “陈掌门,好样的!斗战寿君,名不虚传,哈哈哈!” 另两名潜藏在暗处的元婴真君,亦是迅速向战圈靠近。 “四个元婴.?其中两个后期,两个中期,再加上我这边这一个.域外邪修阵营,也真是看得起我啊。” 陈登鸣对于远处突然爆发传达而来的压抑气息视若无睹,神色虽是凝重,却很平静。 这样的敌修阵容,只是稍微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但以他这边的阵容来说,也是不惧。 并且,在此时,他也已经捕捉到了两名鬼新娘的气息,此行应劫的目标已出现。 他掐诀一指。 神变石轰然间迎风见涨,化作一张数张长宽灵光闪闪的大网,不顾远方敌修元婴真君传来的阵阵威胁怒吼,笼罩向前方正与白骨千魂车万千冤魂纠缠的女子元婴。 住手? 既是敌非友,又怎么可能住手? 修仙界真要生死相向之时,只有你死我活。 任凭纳兰慧珊如何极力挣扎,甚至元婴最终还爆发出了一种无比纯粹,引人情谷欠爆涨的魔性力量,最终却也是抛媚眼给了瞎子看。 魔道所谓的六欲魔叶,七情魔花,根本无法撼动陈登鸣坚若磐石的心灵。 况且神变石本就乃是冥河之水淬炼,对元婴这种类似鬼物的灵体也有压制震慑的效果。 最终不过五六息之间,纳兰慧珊的元婴便被神变刀所化的大网生擒,缩回陈登鸣的掌中,不住乞怜求饶。 “聒噪!” 陈登鸣冷哼一声,直接将这元婴塞入了索魂弓杖内封禁。 而在这时,两三百里外的两处区域,主动现身的敌修,已与米长在以及封青波等人战斗到了一起。 这元婴乱战,爆发出轰隆隆宛如惊雷般的斗法声,在夜空中打出道道璀璨的光带,声势惊人。 这战斗甫一展开,米长在与封青波二人便迅速落入下风。 然而就在那同时,潜藏在暗处的两名反攻修士联盟的元婴,齐齐出手,又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暂时稳住了局面。 “嗯?柴岛主?还有化龙真君!” 陈登鸣神色意外,他的神识一眼就认出,由暗转明出手的一位元婴后期修士,乃是龙灵岛岛主柴舜。 另一位元婴中期修士,却是老熟人,昔日的诸宗联盟临时代盟主、化龙宗宗主——化龙真君上官林江。 只不过,域外邪修阵营之中,毕竟是有两名元婴后期的修士,其中一人,还是修为快臻至元婴圆满的北灵圣母,在实力上,还要胜过己方阵营,此时也很快稳住了场面。 陈登鸣微微皱眉,迅速飞向远处战圈,同时掐诀之间,储物袋灵光一闪,飞出两物。 一物是传音玉符。 一物是引魂幡! 陈登鸣迅速传出一道神识进入传音玉符内,问询苏颜焰与蒋坚还有多久赶至。 同时分心二用,掐诀一摇引魂幡,召出浑身遍布漆黑阴雷,气势森然惊人的猛鬼祝寻。 “老祝,你和灵儿一起去给我把那两头鬼娘子抓回,若不能抓回,直接击毙,注意安全!” 陈登鸣同时抛出魂屋。 魂屋内,飞出一道波浪般的飘带,小阵灵身影自飘带中掠出,回眸一笑,贝赤轻启。 “道,道友放心!奴家保证完成。” “哫!” 猛鬼祝寻化作一道阴雷,在夜空中一掠而过,直奔陈登鸣神识传音指引的方位。 小阵灵紧随其后。 这两头鬼物,一个比一个强,小阵灵已是处于化鬼婴的阶段,前世记忆都快恢复了一半,只是欠缺两魄,因此无法结婴。 但若论战力,以其丰富经验,已不亚于寻常鬼王,擒拿两名不过金丹的鬼娘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5.4k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364:元婴魂箭!元婴后期的强横 一位元婴真君,寿达两千,神通广大,如今却肉身破碎伴随鲜血涂地,元婴也被擒拿。 这一幕发生,甚至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十几息之间,彻底颠覆了诸多修士的世界观。 一艘艘灵舟上的各宗修士,看着那边撕裂云层,声势惊人突破音障飞来的陈登鸣,各个大脑宛如五雷轰顶,惊悚得许久都没缓过劲儿来。 很多人甚至也是今时今日才见到元婴真君,但哪怕就在身旁,仍觉得高不可攀,威严强大。 却又很快就目睹到元婴真君血洒长空,命陨于此。 这等巨大的落差,予人的感觉,委实难以接受。 斗战寿君的强横,令人感到窒息。 “斗战寿君不愧是曾经在金丹圆满时就已连斩元婴的天骄啊,这种修士可能上千年才会出现一个.” 毕仁山心潮澎湃,驭使灵舟快速避开元婴战场。 回首便看到陈登鸣宛如一道银色闪电,从一旁呼啸掠过,远远释放来的灵威压迫感就令人心神战栗。 这时,陈登鸣却从急速飞行的过程转为一个骤停,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漆黑大弓,瞬间拉弓射箭。 一道道如金虹般的箭芒,呼啸着飞向远处交战中的两片战场。 眨眼间,他便射出了仅有的三支金丹魂箭。 正与封青波以及化龙真君上官林江交手的那名元婴后期修士顿时微微色变,感到了强烈威胁。 只觉三道灼热而刺眼威胁神魂的金箭狂飙而来,角度刁钻,还有种神魂锁定的威胁感。 他立即怒喝一声,体外黑色披风猛地鼓涨而起,将全身裹住的刹那。 轰轰轰—— 三道魂箭伴随封青波以及上官林江的攻势,刹那就将黑色披风撕裂成碎片,爆发出比太阳还刺眼数十倍的光芒。 但场内已不见了那域外老魔头的身影。 不过就在这一霎间,陈登鸣双目蓝光一闪,天眼通锁定了一处方位,再度拉弓的刹那。 嗡!—— 神变石迅速凝聚成为一支魂箭,风雷再响,毫光闪耀。 无数灵气迅速汇聚而来,浩荡的灵威,化作压抑的气息笼罩八方。 轰!—— 一道璀璨箭光如白虹贯日,瞬间掠空而过。 正施展气遁术遁走于空气中的无情道元婴老魔悚然一惊,察觉到强烈的危险,立即调转元婴之力,掐诀一指。 嗡!!—— 一道闪烁乌光的飞剑瞬间光芒大盛,似化为一轮滚滚的黑日,散发出更加可怕的高温,滚滚如潮,黑色的光华之下,空气都扭曲,仿佛要融化万物。 嗖!—— 璀璨夺目的光华伴随黑色飞剑绽放而出,剑尖刹那点中了飞来的白虹箭光。 顿时爆发出一股裂岸惊涛般的气劲四射。 四周灵气霎时如一锅煮沸了的泥浆水,汹涌翻腾,旋转起一股强烈的旋风。 跟着,黑色飞剑与白虹般的光箭摩擦而过。 夜空中,不少修士只看到一道光箭瞬时飞射向地面,似一条光芒四射的白龙,洞穿了地表,直没地下。 轰隆隆—— 大地巨震,剧烈的灵气冲击波导入地底。 一条条丈长的巨大裂痕,以箭痕为中心辐射,向四外幅散蔓延而去,登时地面泥土翻腾隆起,灰尘弥漫,龟裂开来。 宛如一道地龙在地底发怒翻身,骇人的声势,甚至引动四周山峦摇晃。 无情老魔陶天闷哼飞退,黑色飞剑亦是在巨大冲击力下翻转退回,带起的劲风,把他全身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迅速防御避开来自上官林江以及封青波的攻势。 便是这刹那间,又是身中一击,无比狼狈的落入陈登鸣三人构成的包围圈内。 “厉害!” 他擦去口角溢出的鲜血,目露奇异之芒,一对三角眼先是扫视了一眼上官林江以及封青波,随后紧紧盯着对面的陈登鸣,皱眉道。 “难怪三圣宫执意要拿下你,不过区区元婴初期,却能威胁到本座,你的确很是不同寻常,不过更让本座没想到的是,你们竟早已设下埋伏。” 他说着,神色阴沉,神识已观察到另一区域,北阴圣母以及另两名元婴中期的三圣宫老祖,都已缠住。 敌人虽只有龙灵岛岛柴舜以及莲剑真君米长在,北阴圣母等人还能占据上风,但却也无法迅速解决战斗来支援他。 如今,除非三圣宫还另有他不清楚的后手安排。 否则这次,别说拿下长寿掌门,想要全身而退,兴许都要牺牲一两人。 此刻,上官林江以及封青波亦是心中震动不小,心神虽是死死锁定着无情老魔,眼角余光却不由都瞟向远处持弓而立的陈登鸣。 “这陈.陈掌门,真是怪胎啊。” 化龙真君上官林江心内惊叹,从未见过陈登鸣这种实力提升速度快,战力还表现如此惊人的天骄。 如果非要说印象中有谁可比拟,一方修仙界中,或许也唯有四域第一人的曲神宗以及那横空出世的尊主东方化远,可能比拟。 很难想象,这陈掌门在多年之前,还只是在他跟前表现出色,得到了他指点的一位晚辈。 “这位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的道兄,你现在不趁着死前自我介绍一番,反是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时宜?” 这时,陈登鸣手持索魂弓杖,平静凝视无情老魔陶天,将之牢牢锁定,伺机而动,口中言语挑衅,以期激怒对方造成心灵破绽。 战斗时,为给心灵入侵制造机会,他就是化身嚣张跋扈陈白毛,与平日里随和老实的老登形象不太相符。 嗖嗖嗖—— 三道黯淡了许多的金丹魂箭飞掠而回,被陈登鸣以索魂弓杖收回。 无情老魔陶天眼神冰寒阴沉,却不动怒,淡淡盯着陈登鸣冷笑。 “斗战寿君,你战斗力不错,但实力境界差了太多,仅凭你们三人想要留下本座,真是痴人说梦!” 话音方落,他双手掐诀之间,一黑一白两道法宝倏然飞出,化作两道圆圈般的镯子,分别打向封青波和上官林江。 下一瞬,他腰间剑鞘倏然一震,一道无比凌厉强横的剑气,伴随剑意从空空如也的剑鞘爆发,裹挟其身躯化作一道冲天黑光迅速掠走。 “身化剑气?” 陈登鸣不由皱眉,拉动弓弦的手掌一顿。 这凌厉剑气看上去非比寻常,有种无坚不摧的气势,搞不好杀伤力惊人,对方现在是化身成了刺猬。 然而下一刻,眼看对方便要冲出包围圈,陈登鸣眼神凌厉,果断拉弓的刹那,释放出被封禁在索魂弓杖内已炼成元婴魂箭的三圣宫圣子谭象坤。 嗡!—— 一道金色虹光般的魂箭,瞬间在拉满的弓弦之间纠缠凝出,箭头赫然乃是谭象坤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庞,神色充满怨毒发出愤怒嘶吼,播散出一股强烈的元婴威压。 正身化剑气的无情老魔突然察觉强烈的威胁,脸色陡然一变。 “元婴作箭?” “咻!——” 一道刺目的金色极光刹那破空而至,在爆发出声响的瞬间突然又消失了,进入了特殊的魂箭状态。 无情老魔刚想避开或阻挡,突然发觉魂箭消失了,紧接着心神有种刺痛感。 他立即神识爆发出一股魔气森森的防护壁垒。 轰!—— 一道金箭几乎同时猛烈击中壁垒,凌厉强横的元婴神识竟从箭矢中爆发,稍稍一顿便撕裂壁垒,一闪而过。 “啊!——” 心神以及神魂之间传达而来的剧痛,令无情老魔发出一声惊天惨嚎,声浪便震碎了夜空云霄,剧烈的音波呼啸而出,甚至在空气中形成一阵阵如实质般的涟漪,传荡百里。 强如陈登鸣等人,也瞬间被这一股凶猛爆发的元婴后期神识震慑。 陈登鸣心神摇曳,要依靠人仙道力迅速镇守心神,否则便要受伤。 封青波以及上官林江更是面色煞白,身躯轻颤摇晃,心神受到冲击。 元婴后期对比元婴中期的差距,委实太大了。 之前他们二人齐战无情老魔,都是处于下风,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逐个击破。 如今加上身具道力,战力不能以常理视之的陈登鸣,才能勉强占据上风。 早已远遁到数百里外的几艘灵舟,也在如此凶猛蕴含神识的声波中突然摇晃起来。 操控灵舟的修士均是受到元婴惨嚎声中的灵威冲击,面色煞白,诸多筑基修士各个心惊胆战。 平日里,这些筑基修士在小修仙家族中都能称祖,在顶尖大宗门内也可称得上精英。 而今置身在元婴战场中,才清晰明白自身的渺小,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你们全都给本座滚开!!” 一股无匹强横的元婴后期神识,猛然从无情老魔充满骇人光芒的双目中爆发,宛如泼天潮水般的大浪,轰的弹飞开箭矢。 他张口之间,更是吐出一股强烈的魔气化作的龙卷旋风。 这龙卷旋风呼啸而过,霎时化作一片片六角形的叶子与七瓣花朵在空中飘舞。 登时在这一刻,封青波与上官林江的心神更为恍惚,七情六欲都在这股无比纯粹浓郁的魔仙道力之下被引动。 这无情老魔,竟也身具道统之力,且还是最为神秘歹毒的魔仙道统之力。 然而,就在这股裹挟七情魔花与六欲魔叶的魔气旋风覆盖向陈登鸣时,陈登鸣已浑身笼罩刺目银光,身躯开始以超出常理的方式迅速膨胀变大。 七情魔花与六欲魔叶落在他的身上,被道道银弧般的人仙道力崩碎。 陈登鸣蓦地再度拉弓,双目如星辰般璀璨,气势随着身躯的膨胀而疯狂飙升。 索魂弓杖爆绽刺目光华,弓杖之内,瞬间传出一声尖厉的嘶叫。 一道老妪元婴神魂化作的魂箭,迅速在被陈登鸣二指拉满的弓弦上,快速凝聚。 “找死!” 无情老魔察觉到强烈威胁,狂啸一声冲向陈登鸣,双目森然一指。 轰!! 一股森然魔气登时伴随磅礴元婴之力凝聚! “魔束!” 空气一震,天地似也瞬间变得昏暗无比,气机密布,月光黯淡。 陈登鸣顿感身躯一震,一股压抑冰冷的气息,迅速从双腿开始覆盖他全身,成一片惨绿的邪恶之光。 他立即察觉到双腿以下的位置开始僵硬。 但在此时,他的身躯也在人仙道力的作用下快速变大,一股股强横充沛的道力,宛如驱散诸邪的银色雷霆,使得向上蔓延的冰冷气息慢慢陷入停滞。 前方,无情老魔已身影迅速模糊,化作一道暗影快速向他袭来。 陈登鸣双目如雷光涌动,蓦地松开手中弓弦。 嗡!—— 三圣宫老妪简文心化作的魂箭,刹那破空而去,一闪就遁入了虚空之中,无声无息,不知所踪。 “同样的攻势,对本座无用!” 无情老魔森然的三角眼倏然绽放出黑白二气。 这两气在其瞳孔中勾勒成两个古朴充满魔性的字体。 字体突然释放而出重叠一起,绽放猛烈的乌光,激射向前方虚空中的一处。 嘭!—— 虚空剧烈震荡起来。 魂箭的虚影突然闪烁而出,与两个字体撞击一起。 化作箭头的老妪顿时凄厉惨叫起来,宛如被两座大山砸中,箭体光芒黯淡崩飞开来。 无情老魔狞笑一声,却还来不及得意,倏然便看到远处一道毫光飞起,落入陈登鸣手中。 登时,那索魂弓杖再度爆闪道道玄奥光纹。 弓脊上的几颗魂石闪动起来,绽放丝丝缕缕光华,经弓弦汇聚到那迅速凝为箭矢的神变石上。 弓弦顿时被体型暴涨到十四丈的陈登鸣以一根萝卜粗的小拇指勾住,再度拉满,嗡嗡震颤。 箭矢上,一缕缕银亮的白芒窜动,像是一条条银蛇,瞬间汇聚成了一个庞大充满杀气的白虎头颅。 “有完没完!” 无情老魔盯着远处体型夸张的陈登鸣,莫名一阵心惊肉跳,突然怒喝一声,迅速双手一招。 远处牵制封青波二人的黑白二镯化作一黑一白两条长龙,向他飞来。 陈登鸣蓦地双目如星辰璀璨,人仙道力爆发攀升到极致。 箭簇灌注满了人仙道力,炫目的白光闪耀,犹如遥远夜空星辰。 “吼!” 弓弦发出沉闷震颤之音,一头充满杀气的白虎狂啸扑杀而出,杀气漫天,宛如一头璀璨星矢拖着一条光尾,撕裂长空形成一道白虹。 四象神箭——白虎杀箭! “呼呼呼——” 黑白二气在无情老魔调度下以极快速度旋转起来,撑出了一团宛如太极般的华罩,将他紧紧护住。 轰然一声震天爆响,陡然伴随炫目光芒爆发。 原本漆黑的天地突然变成了白昼。 所有目睹到这一切的修士,都是眼睛一阵灼痛,眼前顿时变得白花花一片。 陈登鸣突然感觉不对,双目迅速凝聚蓝光。 一眼便看到远处那黑白二气所化的太极华罩已经崩溃,被白虎杀箭穿透。 但却不见了无情老魔的踪迹。 在这瞬间,他敏锐察觉到一阵强烈威胁从背后袭来。 快至不可思议。 他双目一凝,背后强横的肌肉登时宛如一团发胀的面团般虬结隆起,银光爆闪。 一道猩红魔爪几乎瞬间落在他的后背之上。 “铛”地一声震天爆响—— 陈登鸣只觉一股强横阴损的冲击力顿时撕裂他的后背肌体,使得庞大的身躯向前狠狠俯倾! 然而在这同时,半个身躯自虚空中遁出的无情老魔神色惊愕而痛苦,震惊看着自己那脱离手腕的手掌崩裂开的尖锐利爪。 他的无情炼狱爪,修行多年,已成法宝,可脱体袭人。 论凌厉程度,只怕同境界体修都无法以肉身硬扛,如今竟是在攻击这元婴初期的小子身躯之时崩裂? 他心中震动之时,突然察觉不妙,一股强横的心灵力量突然趁机侵入进来。 顿时他脑海一片恍惚。 一个宏伟的顶天立地的巨人发出一声惊人怒吼,震碎云霄,使得他大脑顿时微微空白。 轰!!—— 就在这一瞬间,一只裹挟着浓稠灵气气浪的巨大手肘,宛如拦江大桥般向他的身躯横扫而来。 嘭!—— 他的体外法袍形成的防护瞬间震爆,法袍在尖锐气流中撕裂成碎布,剧烈的生死压迫力顿时狂袭心头…… … … … (本章完) 365:惊险波折!阴险化神(5.4K) 生死危机时刻,无情老魔心头警兆狂鸣,心神震颤,目睹宛如拦江大桥般横扫而来的巨大手肘。 这手肘的粗大程度,就已是超越了他的身高体型,遮天蔽日,强烈至令人鼻息皆窒的压力狂袭而来。 “好个凶悍的斗战寿君!” 此刻距离如此之近,施法规避都已来不及,无情老魔身在空中,但身子却是诡异释放出滚滚黑色魔气。 几乎同时,呼的一声,另一只手臂也是突然脱离而出。 拳头魔气森森,笼罩一层乌光,筋肉暴突,蕴含澎湃浓郁的元婴之力,一拳狠狠砸向横扫而来的粗大手肘。 咔!—— 一肘一拳在空中激烈相撞,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 强烈的灵气化罡激起了空气动荡起来,卷起上方空中的云雾飘散,漫天飞舞。 陈登鸣手肘一顿,下面身躯迅速蔓延的惨绿阴冷光华迅速加剧。 无情老魔陶天却是狂吐出一口鲜血,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非凡力量,几乎将他的手掌打爆,缩回的手掌更是狠狠轰中他的身躯。 他迅速借着陈登鸣这股爆发的力道后撤,术法状态下,化作黑雾化的身躯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翻卷倒飞而出数十丈。 元婴后期修士的确强大,单论元婴之力,在量与精纯度上,可能就是元婴初期修士的数十倍以上。 故而元婴初期修士的攻势,理论上而言,的确很难对元婴后期修士构成太大伤害,惟有借助四阶法宝可弥补这期间的差距。 然而此时,无论陈登鸣还是无情老魔陶天,都是处于近距离正在比拼肉身之力。 论肉身之力,纵是无情老魔修炼了无情炼狱诀,将双手和身躯炼成了不亚于四阶法宝的坚韧程度,也是很难抗衡人仙古体。 盖因支撑人仙古体的,乃是远远凌驾于元婴之力的浓郁人仙道力。 这股力量的量固然是少,却可在极短时间内燃烧凝聚古体,换来超强的高爆发杀伤。 “这斗战寿君,使用的是什么道力?怎么感觉肉身力量与东方化远那煞星有些相似,不可与之肉搏.” 无情老魔飞退之时,凶狠毒辣的三角眼眼神连变,已萌生退意。 他也清楚,陈登鸣这种超出常理的状态,必定势不可久。 然而如今形势危急,他应付两名元婴中期,就得费心思费力气,却还需要应对陈登鸣这个更大的威胁,持续下去,搞不好阴沟翻船,不能冒险去赌。 “三圣宫看来并无后手,如今落入圈套,形势不妙,先撤!” 心中做出决定的刹那,无情老魔瞬间顺着后撤之势掐诀。 空气轻颤,灵光一闪,半截身躯遁入空气中,就要顺势溜走。 但这闪瞬之间,空气中迅速波动,又一溜青气倏然遁走而来,与化作黑雾的无情老魔撞到一起。 当空爆发出一圈激波与爆响。 无情老魔闷哼一声,身影从气遁术中被强行打断而出。 “可不止你一人会气遁术!” 青气一闪,化作封青波的身影怒斥道。 “吼!——” 一声龙吟在这同时传响,紧跟着,天地间忽然风起云涌,乌雷阵阵,化龙真君上官林江,身化一条灵气长龙横跨夜空。 其庞大龙躯一晃之间,鳞片在月光下幻化出上百道幻影,成无数龙影,将无情老魔淹没,狂轰滥炸。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刺目灵光,顿时爆发。 夜空好似平静的湖面上,忽然起了汹涌的浪涛,大片云雾轰散,方圆数百里的灵气激荡,迸射极光。 “好!” 陈登鸣面容一松,低头看向缓慢蔓延至大腿处的惨绿气息,蓦地全身三万六千处毛孔释放出宛如针尖般的毫光。 磁光护体! 他庞大的身躯巨震,周遭大片空气好似都在这股毫光中震荡起来,身周空气变得扭曲 天地磁场登时变得一片紊乱,丝丝缕缕的极光,如绸缎,如幻雾,剧烈摇晃变幻。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震开诸多如胶质般的惨绿气息,显现出一道轻轻飘荡的绿色丝网。 “好难缠的法宝!” 陈登鸣面色微变。 抬手之间,【长寿玉玺】释放毫光飞出,落在巨大如簸箕般的手掌之中。 他双眼中青蓝光华浮现,好似两道闪电在瞳仁中掠过。 一股凛然天威,顿时从双目中爆发。 天道煌煌,诸邪退避! 被震开的惨碧丝网,迅速在这股凛然天威震慑下缓缓荡开,被陈登鸣一把抓住,收入储物袋中。 陈登鸣松一口气,体表银亮电弧般的人仙道力浮动。 达到十四丈的庞大体型再度膨胀暴涨,在空中如化身一个山岳般的银光巨人,浩大声势与威压震慑八方,吞吐的气息宛若烟雾云霞,而那随着其身躯变大的巨大袍裤上栩栩如生的邪恶巨鹿,更是显得极其扎眼。 “吼!——” 这时,前方无数龙影道道崩溃。 一道散发邪恶光华的黑色魔气一闪,撕裂道道龙影,便要电掣而去。 “哪里走!” 陈登鸣声如洪钟,双目威棱四射,蓦地驭出手中光芒四射的【长寿玉玺】。 顿时,长寿玉玺在天空之中如一轮白日绽放光芒。 一时间风云变幻。 浓厚云雾汇聚成道道飘带,霎时缠上那黑色魔气。 天仙出巡,号令天下,天仙道域! “祖魔印!!” 无情老魔怒喝,双手结印的刹那,道道凝为实质的光束,瞬间激射撕裂云雾。 一道魔气森森的光印飙射而出,恐怖的能量波动在云雾中浩荡。 轰! 一股无形的压力伴随魔印,如怒浪一般向四外狂涌而去,将十数道飘带轰得一阵阵动荡,寸寸裂开。 就在这时,无情老魔本能的感觉到强烈威胁,此时已来不及多想。 他刹那掐诀收起黯淡的魔印,身化黑雾,成道道幻影,破空而去。 然而在迅速临近的陈登鸣眼里,这种速度与障眼法,实在太拙劣了。 甚至无需天眼通,他也能凭借心灵锁定对方的位置,庞大如山岳般的身躯横空而过。 落在远处诸多修士眼中,就只看到一个身高近二十丈的浑身散发着浓郁光辉的巨人在天空奔驰,双腿之间的巨鹿威风凌凌,邪恶奔放。 猛地拧腰一拳。 如山般沉重的铁拳,打出一道刺目的拳劲气柱,划破夜空而过,重重的落在一道道残影上。 轰轰轰—— 一道道残影身躯崩溃轰杀,甚至伴随着一连串无比真实的密集的骨断声。 其中有几个化身竟是修士所化,匪夷所思,如今成为了背锅替罪羊,被这巨力无双的一拳打成一团团血雾。 “该死的白毛!” 无情老魔的身影穿透血雾,狼狈避开,脸色难看。 但在这一瞬间。 头顶一黑。 他再度感到一股强烈的心灵力量冲击入脑海,令人心悸恍惚,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双目如星辰般的巨人怒视而来的景象。 这一个恍惚之间。 一只如山般沉重恐怖的铁拳如泰山压顶,裹挟浓稠气浪与灵气波从天而降。 “不好!” 无情老魔双目暴凸,顿时清醒,腰间的腰带霎时灵光一闪,灵气迅速汇聚,化作一片黑色釉质般的甲壳覆盖全身。 “法宝倒是够多!” 陈登鸣冷哼,巨大铁拳陡化作一指,指尖突然浮现出一个充满霸气的手套虚影。 “吼”地一声龙吟炸响,回荡整个夜空,无比强烈的霸道之气,囊括一方! 五龙霸手! 五道龙影汇聚陈登鸣粗大的指尖,犹如五龙绕柱,嘶吼着化作尖锥,狠狠旋转落下,点在无情老魔的脊椎上。 三拳难挡一掌,三掌难挡一肘,三肘难挡一尖,三尖难挡一指! 这是五龙人仙指! 咔地一声爆响,釉质护甲般的法宝霎时灵光闪烁到极致,而后无法承受般在五道龙影中崩碎炸开。 无情老魔狂喷出鲜血,浑身如触电,骨骼发出一声爆响,脊椎爆碎,腰身都被打的弯折,在一圈恐怖的激波中轰地砸落向地面。 喀喇喇声响不绝,地面十数株灌木从中折断,枝叶纷飞,嘭地砸出一个深坑,血雾弥漫,肉身溃散。 一道元婴在这同时,从肉身中逃出,卷起储物袋,极其果断舍弃近废的肉身遁走,毫不停留,似对这一天这种下场早已演练了无数遍,能做到远超常人的果断狠辣。 这不止是被打碎了肉身,更是被打碎了胆! “想逃?” 陈登鸣双目一凝,立即便要向下追击而去。 但此时,人仙古体的弊端也就显现而出。 他的力量固然是提升了不少,却也因体型以及体重变大,遁速却下降了不少。 陈登鸣皱眉之间,猛地一拍大腿之上的巨鹿。 “去!” 巨鹿双目浮现出无比邪恶的绿光,蓦地狂嘶一声,四蹄狂震化作一团巨大的黄光冲出袍裤,直奔逃遁的无情老魔元婴而去。 直到这时,他的身形才向下宛如呼啸的大山般冲出一段距离,背后虬结肌肉间撕裂的伤口已经初步愈合。 蓦地,远处传来一阵阵好似连珠炮般的轰鸣声。 道道火焰般的灵光迸发。 有股宛如火团般的强烈威胁迅速临近。 恐怖的灵威播散的光晕好似一轮大日,炙烤人的心灵神魂,又释放出一股无比亲和宛如香火信仰力般的奇异波动。 “嗯?” 陈登鸣还未偏头去看,便心灵悸动,浑身汗毛构成的磁光护体都在摇晃,立即侧过身躯。 几乎在这瞬间。 一道无比刺眼裹挟元婴之力和沉重地气的标枪,擦过他的身躯,震碎他体外的磁光护体,刹那直没下方大地,发生激烈的爆炸。 无数积雪震上半空。 登时上空白茫茫一片,下方又是火光腾烧。 如此强猛的攻势,杀伤威力就令人心颤。 陈登鸣冥冥中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这是敏锐心灵的强烈直觉。 他大手一抓,神变石‘嗖’地化作一把数丈长宛如匕首般的大刀飞来,落入手中,看也不看便是一击打出。 “铿!!——” 又一道裹挟强烈元婴之气与地仙道力的标枪冲来,与他手中打出的匕首对碰,爆发出一圈透明激波的庞大光影。 陈登鸣粗壮手臂的肌肉猛烈震颤。 只觉肌体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庞大身躯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道冲击得向后撤。 宛如被一座大山撞上了一般。 轰!—— 被他一道匕首磕开的标枪,则是再度落向下方地面,无比沉猛,直接砸塌了一座山峰。 “地仙道力?!” 陈登鸣灿如日月般的双瞳收缩,回首一看。 一道浑身缭绕强烈元婴之气与雄厚地气的身影已极速冲来,在他眼前急速放大,发丝狂舞间,显现出一张比男性还要霸道阳刚的女子面庞,双目中满是冰冷杀机。 北阴圣母! 而在北阴圣母之后,米长在以及柴舜亦是迅速摆脱两名元婴修士,追击而来。 与此同时,东面倏然又两股强横的元婴气息传来,迅速临近。 赫然是苏颜焰以及蒋坚已然赶到。 “还好都来了。” 陈登鸣深吸口气,识海中也已听到东方化远的声音传来。 这前辈也已接近,如今是援军皆至。 他看向前方快速临近的北阴圣母,目中寒意凝结,“走了一个元婴后期,这北阴圣母还要与我缠斗?正好趁着东方前辈快来了,将她留下!” 心内才闪过这个念头,倏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一片血光,好似心血来潮般,浮现出曾经感应到的应劫画面,鲜血迅速在体内奔腾。 “不好!” 陈登鸣双目一缩,迅速抬起手掌。 五龙霸手狂吼一声,绽放刺目灵光,五龙环绕,爆发出一股旷世罕见的无敌霸气! 但在这刹那间,天地间一片压抑,有股凌驾所有人之上的恐怖威压突然覆盖全场,整个天地都陡然一静。 所有的一切似都逐渐变得缓慢。 陈登鸣双目瞪大,粗大手掌之间环绕的五龙也仿佛在惊恐咆哮,霸气全无。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血光伴随可怕的灵威,突然从远处东方天际浮现,好似血红的霞光般迅速蔓延而来,刹那使得半边天穹变得血红一片,宛如一滩鲜血流淌汇聚而过,却又诡异的伴随着阵阵香火祈祷般的嗡声。 下一瞬,这一滩鲜血突然从天上流淌下来了一条痕迹。 如一把嵌着血珠的血剑,从东边斜斜地射下来。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只发生在所有人急速波动的念头之间。 在这一道如血剑般的血光斜着掠过的瞬间。 龙灵岛岛主柴舜首当其冲,处于这血剑袭击的轨迹范围之内。 “血神!!” 他蓦地发出一声绝望不甘的怒吼,整个人爆发出强横的元婴之力,根根血管在皮肤下浮凸而起,身上竟血脉涌动,浮现出一片片龙鳞,额头长出了龙角,透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但瞬间,那血剑势无阻挡,从其打出阻挡的龙爪中穿透而过,撕裂其身躯。 嘭!—— 强横的龙躯巨震,像是龟裂了一般,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痕出现在柴舜的体表,宛如即将碎裂开来的瓷器一般! 仅仅这一瞬之间,元婴后期的龙灵岛岛主柴舜生死未卜。 而这从天而降,势无阻挡的斜插而过的血剑,下一个目标,赫然是陈登鸣。 昔日遭受长寿初祖重创后不知所踪的血神,竟再度现身亲自出手,似欲将无穷怒火,宣泄于陈登鸣这个长寿宗掌门身上。 一切朝着最糟糕的结果靠拢过去。 化神期的血神,才是真正的血光之灾。 无比强烈的生死危机,刺激得陈登鸣浑身寒毛耸立。 仅仅一霎间,血剑那锋锐血腥的气息,已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速度快至不可思议。 他的思维反应极快,但迅速驭使飞出的五龙霸手以及神变刀,好似慢动作般缓缓飞起,完全跟不上血剑的速度。 最终,血剑掠过五龙霸手,神变刀堪堪与血剑对碰。 铿—— 仅仅一个碰撞,神变刀便龟裂开来,直接弹飞出去,在半空炸开成无数碎片,落地的刹那又迅速汇合一起。 有这短暂到窒息的碰撞,陈登鸣下一瞬已是打出了一拳。 拳锋处,人仙道力猛烈爆发,凝聚成一道高压灵气波。 但下一瞬,血剑爆发的血色剑光压缩空气形成一道可怕的激波,瞬间击溃他可轰杀寻常元婴的拳劲,撕裂人仙道力,撕开他强大的人仙古体防护,破开血肉乃至骨头。 陈登鸣汗毛耸立,身躯顺着冲击惯性迅速后撤避开,双目绽放青蓝光晕。 天仙道域汇聚来天地灵气,迅速在四周凝聚。 血剑之中,一道强横无匹的神识爆发,陡然如血滴子般拉长,化作一道夺命索魂的血色长刺,撕裂天仙道域。 空气剧烈激荡,气流狂暴。 一道血色锋锐凌厉之芒,直逼陈登鸣眉心。 强烈的死亡威胁疯狂敲打心灵。 在这无比危急惊险的关头,陈登鸣反是迅速冷静无波,心灵攀升至天人合一的状态,不去思索联系已怒喝赶来的东方化远,先守心,后无心. 噗—— 眉心传来剧痛。 鲜血才弥漫而出。 眉骨已经被刺穿。 一道充满邪恶而血腥的神识,顿时要如鸠占鹊巢般,侵入陈登鸣的识海之中。 “原来他已没了肉身,真正已是化神的形态.” 陈登鸣双眼满是冰冷银辉,对这种肉身上的痛苦毫无任何波动,无我、无形。 七无绝境! 银光一闪! 他庞大的身形顿时在银光中,凭空消失。 半空中,一股浩大灵威蓦地凝滞,震慑八方,迅速汇聚成一滴血珠,浮现出一张充满惊愕疑惑的面庞。 但下一瞬,这张脸庞的双眼便陡然一定,锁定了虚无中还在波动的一缕心绪,登时狞笑。 “小辈,竟还有这种手段,险些骗过本尊!” 面庞双目血光一闪,正欲狂袭而去,突然神色大变。 “这煞星怎么会来?” 轰拉!—— 远方突然爆发出一道银亮而震慑人心的闪光,瞬间划破黑夜长空,流光中一杆模糊银枪,牢牢锁定血光中的血神。 一股浩大愤怒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伴随滔天凶恶的灵威气势,覆盖而来。 “混账血狗!竟偷袭小辈,给老子死!” (5.4k求月票)(本章完) 366:心火掌控陈老登!血神的陨落(6K求月票) 闪电般的银光长枪破空而来,声势惊人,牢牢锁定血神。 刹那由远及近,血神心中微微战栗,毫不犹豫身化一道血光,便要遁走。 然而银枪速度迅猛如龙,仅仅一瞬就已临近,其中蕴含的强横意志伴随一股扫灭一切的霸道人仙道力,立即将令他心神战栗,思维微微空白。 “不好!!” 血神惊吼一声,血滴状的身躯登时血光暴涨,伴随着香火祈祷之声,浩浩荡荡。 无数人影从血滴中映现而出,形成出一股强盛的香火愿力,构成一片血膜般的结界。 真灵血界! “嘭——” 银亮长枪迅速掠过,直贯血滴,连血膜都被洞穿出一个大洞。 大量祈祷的香火信众身影齐齐崩灭消散,化作一股怨毒的气息萦绕不散。 血膜顿时黯淡,血神惨哼闪避开来,血滴状的身躯顿时稀薄了不少,似被一枪洞穿后产生了极大的损耗,咻地拉长成一道鲜红的线,快速遁走。 逃逃逃! 必须逃! 纵是曾经全盛时期,他也自知不是这煞星的敌手,何况如今重伤后实力减半。 此次他被三圣宫请动,伺机出手,本是为争取利益,得到魔尊嘉奖一个血肉魔胎恢复肉身,甚至变得比昔日更强。 三圣道君也将会让出诸多地盘,供他培育更多的香火信众。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暗藏出手,屠戮反攻修士联盟的诸多元婴,擒拿长寿宗掌门陈登鸣。 这种事,也唯有化神道君亲自出手,才能十拿九稳,迅如雷霆。 然而域外邪修联盟的化神,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几乎都被同境界的化神盯上防范,稍有风吹草动也就会察觉。 也唯有血神这种当初遭受重伤后逃遁无踪的化神,方有机会避开诸多视线暗藏出手,扩大战果。 岂料如今暗藏出手,竟还能碰到突然杀来的东方化远。 血神心中惊怒狂骂,迅速向着北边逃遁。 如今只要能拖延时间,己方化神必然也会发现东方化远的身影,他也就能得救。 后方,东方化远宛如一道拖着尾焰的银亮彗星,迅速追击而来,法宝银枪刹那刺出一道道惊人气柱,疯狂撕裂夜空射向血神。 沿途一座座大山被波及,轻易就洞穿出一个个巨大的豁口,宛如松脆的豆腐渣。 “该死!” 血神面色阴沉,感受到威胁急剧迫近,稍有不慎他就将再度中招。 如此逃遁下去,他可能支撑不到己方化神救援,就要惨死在东方化远的枪下。 若是在他全盛时期,他还有把握逃走。 但如今血身被毁还未重塑而出,一旦这一滴化神道血也被摧毁,失去真灵血界,他的三魂七魄也将无法遁形,搞不好就将步入天晶道君后尘。 此刻方圆千里,一片死寂,仅有天边一红一银两道刺目光华,迅速碰撞后远去。 倏然,又一道惊人怒吼,伴随刺目的血银二色光爆发。 一圈恐怖的冲击波宛如形成了巨大的蘑菇云,在千里外徐徐升腾而起,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化为白昼,震撼人心。 才赶来的苏颜焰和蒋坚均是心悸,目睹着远处升腾的蘑菇云,双眼中映射出那边灼灼的光亮。 … 矗轰—— 一道恐怖的声浪姗姗来迟,震得四下田野山川都似猛地一跳,裹挟炽烈灵气波的灼风刮来,掀动二人身上的衣袍与发丝。 下一瞬,这股风又如回旋激荡般猛地返回收缩。 四周空气迅速变得无比压抑闷塞,灵气无比稀薄,好似空气中的灵气都被这股回旋风吸着卷走。 直到此时,那边升腾起的蘑菇云才慢慢呈环形扩散,播散来恐怖的灵威威压,令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这血神,竟然这么阴险跑到这里偷袭晚辈,此次可算跑不掉了,他已是激怒了东方化远这个煞星,哼也是咎由自取。” 二祖蒋坚幸灾乐祸,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倏然眉梢一挑,反应过来立即看向前方。 “糟糕,五师弟呢?” 苏颜焰自始至终都没忽略关注陈登鸣的状况,此时已是有所猜测,尽管担忧却还是安抚蒋坚道。 “五师弟应该是进入了人仙道统的那种神通状态,应该不会出事,不过那北阴圣母,我们不能放过!” 话罢,她立即向已迅速遁逃的北阴圣母追击过去。 在那个方位,封青波、上官林江以及米长在,正与北阴圣母等人缠斗在一起,却是已落入下风。 蒋坚才松了口气,又因这句话吓了一跳,立即跟上急忙道,“师妹莫要莽撞,北阴圣母的实力在元婴后期中都算得绝对顶尖,我们就算和上官、封老头联手,也未必能留下她。” 身为长寿宗苟道修士,千年来苟惯了,看不到太大的胜算,蒋坚是很难冒险去拼命的。 苏颜焰头也不回道,“我们也无需与她拼命,只需将她缠住,待东方前辈灭了血神返回,就可将北阴圣母留下!” 蒋坚闻言松了口气,觉得有理,迅速跟上。 另一边,进入七无绝境的陈登鸣不存一念,不作一想,最终化作无念无心,虚虚灵灵,空而不空,彻底进入了无心之境。 这其间的过程,足有十数息、 若是东方化远方才没有及时赶到,他即便进入七无绝境,在没有进入无心阶段之前,也会被血神抓住心灵波动从虚无中揪出来,最终难逃一死。 七无绝境,在无心之前的阶段,虽是可迷惑诸多元婴,甚至连左丘灵、轩辕硝等元婴圆满修士,都难看出多少端倪,却很难瞒过化神的神念。 只因实力迈入化神阶段,神念已可融入天地之中,不是天人合一,胜似天人合一,轻易就可凭借超强的神念,敏锐感应捕捉天地间的一切细微事物。 此刻进入无心阶段后,陈登鸣便在杳杳冥冥之间,感受到了一个朦胧殿堂的存在。 这殿堂从无至有。 自无心中诞生,唯有无心方可寻觅到。 殿门两侧侧门柱上镌刻两行字——‘人心悬反覆,天道暂虚盈’。 殿内一排排古老的石柱位置暗合三十六天罡,直通高顶,殿顶采用绿色琉璃瓦,内设有无数的灯盏,散发微弱的红光。 赫然正是人心殿。 陈登鸣的灵神在这一刹,仿佛化作无数上升的小点,向上不断提腾,最终进入人心殿内,在殿心凝聚而出一个形体。 这一刻,他又由无心转为守心的状态。 登时,殿内周遭的无数灯盏,均是火光明亮起来,浮现出一张张跳跃的人脸,散发出不同的心绪。 这一幕,陈登鸣并不陌生。 昔日,他那一道于机缘巧合之间进入人心殿内的武仙分身,早已遭逢过。 但当时情形奇异,他也没来得及细细观察感受,便被人仙道文以及一种祥云般的力量包围。 此时细细环目一扫,才惊觉发现,这四周闪耀的灯盏中浮现出的一张张人脸,竟赫然是方才在外面与他对战的敌人,或是并肩作战的道友。 “嗯?这些灯盏中的都是.心火?”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看向后方更多的一排排灯盏,有的灯盏还浮现微弱红光,有的则已熄灭。 心火,即是心灵之火,代表一个人的心灵之光。 人若死了,心也就死了,人死如灯灭,心火自然也就会熄灭。 此时,那些还未灭灯的灯盏之中,跃动着的火焰,便是一个个鲜活的人。 可以看到,火焰中一张张鲜活的面庞,全是陈登鸣熟悉之人——祝寻、小阵灵、初祖鲁修成等等。 更远处一些模糊的灯盏,其中人面也已变得模糊,灯火微弱,但仔细辨别,却赫然是长春派主丘峰、长青门主成振伟等故人。 陈登鸣眉头微皱,突然思维敏锐抓住了一点讯息。 这些灯盏中的人面,好似非但都是他熟悉的人。 且灯盏的排列位置,好似都是根据他所见过之人的时间远近来定的。 如丘峰以及成振伟等人,都已是他很久未曾见到的故人,故而灯盏排列位置靠后,面庞模糊。 但在面前最靠前的两列灯盏中,却也有化龙真君上官林江以及五行遁宗金丹长老甘庆鸿等最近见到的故人。 像他方才交手的无情老魔陶天以及血神,甚至不过是刚刚才交手,这二人的面庞却也显现在灯盏之中,且位列第一排,只不过都是光芒黯淡,心绪波动很激烈。 “人心殿,能将与我有过一定关联的人显现在这些灯盏中.显示出他们的心绪波动,意义何在?” 陈登鸣尝试分出一缕神识,接触无情老魔那激烈波动的心绪。 登时便感受到了对方此时心慌、懊悔、愤恨、怨毒甚至彷徨的状态。 “看来毁了肉身,这家伙很忐忑不安啊.” 陈登鸣在此时冥冥诞生了一种感觉。 现在处于人心殿内,他似只要心灵侵入进灯盏之中,就等同于是侵入了对方的心灵深处,非但可以洞悉对方的秘密,还可能锁定对方的方位。 但如此一来,也绝对可能会被对方察觉甚至反抗。 “若是实力弱一些的,似乎我入侵心灵,对方也未必能察觉.” 他的目光看向一些灯火极其微弱的灯盏,其中有来自南寻的练气修士王师埵以及昔日长春派的乐悦师侄等人。 “这乐师侄,还活着” 陈登鸣脑海中冒出曾经那个引领自己住进长春派的可爱甜美师侄。 本以为这师侄早已因四域陷落而丧命,却没料到还活着。 包括丘派主,也是还活着,这令他心中略感振奋。 接着,他在第一排还发现龙灵岛岛主柴舜也还活着,只是灯盏中的心火微弱,显然状态极差,比无情老魔还危险。 但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 陈登鸣心中一动,在诸多灯盏的火焰之中,迅速搜寻许微的面庞。 然而一番匆匆搜索下来,却不见那故妻的俏颜,不由心内一阵黯然。 “是进入阴泉也难逃形神俱灭,真灵消散,还是真灵转为鬼魂后,就是变了一人?” 陈登鸣猜不出,悟不透。 有关人的灵魂,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谜团重重,至少他如今元婴期都还看不穿这层迷雾。 不过他也早已释怀,有的不过是缅怀,此时很快收摄心神,转而探向那火焰急剧波动的血神。 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一股惊惶、愤怒甚至是惧怕绝望的情绪。 这种情绪,从一个化神真君心绪间诞生,简直令人震惊。 不过只要直面死亡,哪怕化神真君,也未必就能淡定。 “东方前辈,还没弄死这血神?看来化神,哪怕失去肉身,也不是那么好杀啊!” 陈登鸣心内一动,想到只有无心之境才能进入这人心殿内。 他当即诞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很快他打消念头。 化神面前,还是不要太浪,虽然这老东西刚刚差点儿弄死他。 但报仇也要讲究策略头脑,可不能将自己给搭进去。 陈登鸣看向另一个灯盏。 灯盏内的火焰摇晃,浮现出北阴圣母的脸庞,心绪波动还算从容,似胜券在握。 “柿子捡软的捏,先拿你做实验!” 陈登鸣双目喷薄出冰冷银芒,人仙道力凝聚,一股强横神识宛如两道闪电般刺入灯盏火焰内的面庞中。 曾经,他与北阴圣母也曾心灵交锋过,最终是以他占据上风而结束。 如今,还是心灵交锋,纵使对方真能进攻到人心殿内,他也不惧。 几乎在他的神识攻袭过去的刹那,外面战场中,正与苏颜焰等一众元婴中期修士交手,甚至还略占上风的北阴圣母,陡然感到一阵心悸。 要知她这实力,早已培养出一种强过第六感的心灵触觉,尽管毫无痕迹,但只须有危险爆发,都能提前冥冥感应,迅速规避。 然而陈登鸣的神识攻势,却是来自人心殿内的袭击,这等同于是掌控道器,袭击敌人,灵活变通,无迹可寻。 北阴圣母瞬间察觉到危险,却根本无法捕捉到危机来自何处。 这种强烈的危机刺激和矛盾感,令她顿时心绪微乱,对周遭来敌的进攻也防护不利。 登时便挨了一记狠的,身躯被打飞出去,体表护体的法宝也龟裂开裂痕。 在这刹那,一股强烈而熟悉的神识力量,也已侵入她的心灵。 “是你!!?” 北阴圣母悚然一惊,没料到这突然出现的敌人,竟是先前被血神刺杀后消失无踪,生死不知的陈登鸣。 这怎么可能。 她分明已看到血神刺中其眉心,即便能存活下来,也不应还具备再战之力。 这一个心神激荡之间,陈登鸣的神识力量迅速伴随道力,化为一个恢弘霸道的庞大巨人,怒吼一声侵入北阴圣母心灵激荡露出的破绽。 “滚出去!” 北阴圣母凝聚神识力量,心灵中顿时浮现出一株幽蓝火焰般的花朵,抚平激荡的心湖,使得心灵显现的破绽,转瞬恢复,冥合如一。 陈登鸣顿感身前灯盏中的火焰陡然一定,从波荡不休的状态稳定下来。 他侵入进去的神识如皮球撞上了一扇关闭的铁门,被对方瞬间紧闭心门诞生的一股大力给弹了出来。 但也是因他这番老比登的阴损操作,导致北阴圣母被击飞后再度分心,霎时被追击而来痛打落水狗的蒋坚、米长在等人集火狂轰,防护法宝顿时崩溃,血肉模糊。 碰了一鼻子灰的陈登鸣,眼见北阴圣母定住的火焰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代表对方情形不妙,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涌现明悟。 “看来.借助人心殿这种道器,虽有窥探他人心绪,甚至入侵心灵的机会,却也并非可为所欲为,还是要看自身以及对方的实力” “至少,对方若是有所察觉,迅速稳定心神,都无需进行反击,其代表心绪的【心火】也就会稳定,我入侵进去的神识就要被排斥出来。”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这一番试探的结果很满意。 目前看来,人心殿的功能虽是无法为所欲为,仍旧存在一些限制。 但从方才北阴圣母暴露的那一番急剧波动的惊慌疑惑心绪来看,对方显然无法判断他的方位,也就难以进攻到他。 陈登鸣的目光迅速转向最头边灯盏内的火焰已微弱了大半的血神。 这血神透露出的心绪,已是没了愤怒,只有强烈的不甘、绝望以及懊悔甚至求饶之意。 “老东西.刚刚躲起来阴我,现在我就反过来阴你,这叫以牙还牙!” 陈登鸣嘴角噙起一丝轻笑,双目中寒意凝结,感受到体内因人仙古体而损耗了大半的人仙道力,突然仰首看向上方,大步走向殿心位置。 人心殿上方穹壁上,绘有许多栩栩如生的图案,有诸多人参与战争的图景,有刻山川草木、农耕畜养之景象,间杂有道道银色道文。 在他步入殿心,身上爆发出一股人仙道力的刹那,顿时引得整个人心殿嗡鸣震颤。 道道银亮道文伴随一股股浓郁如祥云般的气息,迅速从殿顶飘落下来,汇聚向他的身躯。 “传承!!” 陈登鸣双臂展开,疯狂吸收四周汇聚而来的人仙道文,炼化为道力。 他的双目瞬间喷薄出一股凌厉冰冷的银亮光辉,当空以人仙神通《惊目炼神诀》的方式,凝聚成一张冰寒的银色面庞,猛地俯冲向血神的心火。 他要亲自送血神上路! 银亮面庞呼啸而过,人心殿内似瞬间温度骤降,那心火也猛烈倾斜摇晃,其中的血神面庞,浮现出惊疑巨变的神色。 外界,在东方化远追击下不得不分散精血化为化体分散奔逃的血神,已近乎陷入绝境。 察觉到东方化远击溃化体后再度追来,他已是彻底绝望,萌生死志,准备奋力一搏。 倏然在这一霎间,一种不知源于何处的威胁从心灵中惊悸诞生。 “谁?” 他惊诧莫名的刹那。 一张散发凌冽寒气的银亮面庞蓦地侵入心灵之中,撼动心神。 那熟悉的面庞轮廓,那凝结寒意的一对虎目,令他顿时将之认出。 “是你!!” “是我!老狗,送你上路!” 陈登鸣的神识结合道力,狂轰而去。 “放肆!!” 血神大怒,卷起宛如血海般的神识似惊涛骇浪,猛地一个冲击,便将银光面庞消融大半。 然而就那残缺的一半面庞,却是显露出冷笑。 “不好!” 血神悚然一惊,一股无比强烈的危机顿时从天而降。 “住手!!” “枪下留人!” 两股浩瀚凶猛的灵威,在他神识将要模糊的前一刹传来。 然而迟了—— “留你娘的头!!” 一杆宛如银龙般刺目的银枪蓦地降临,将他的精血血体洞穿。 这一滴他凝结修行了两千多年,其中还蕴含了他那无数香火信众死后之灵的血体,他的香火血界,瞬间爆炸,崩溃。 “不!” 轰!!—— 血体内的无数香火信众在霸道凌厉的银亮枪芒中消亡。 对于这些香火信众而言,他们仿佛只看到天突然塌了。 他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崩溃了。 他们日日夜夜膜拜的那位于高天之上的血神,也发出一声凄厉的传遍九天十地的惨叫。 其宏伟如血日般的血体,竟被那杆银枪钉死在高天之上,与那崩碎的血天一起,迸射出无穷恐怖的灵光,龟裂开一道道。 而后,那血体之中,三魂七魄以及化神真灵,随着无数香火信众一起,逐渐烟消云散。 一代化神真君,活了三千七百多年,号称是最难缠,最难被杀死的血神,就此在今日,伴随他精心发展的无数香火信众,一齐陨落! 这尚是其真灵血界内的状况。 此时,在四域,在那神秘的域外之地,无数死后真灵并未进入血界,在血神身旁生活,日日夜夜供奉他的诸多香火信众,也突然感到心头沉甸甸,宛如天塌了。 一些修士突然惊恐发现,宗门内摆放的巨大血神像,陡然失去了那淡淡的灵威与香火信仰力,猛地裂开了,坍塌一地。 诸如此类状况,在很多血神发展的香火信仰地上演。 这样一尊香火道的化神陨落,造成的影响,委实太大了,是无数修士乃至凡人的信仰崩塌 (6k了,求个月票啊老铁们) (本章完) 367:掌人心殿的宏愿!吸不完,根本吸不完(求月票) 一代血神,寿享近乎四千年的化神道君陨落,且还是陈登鸣亲自参与其中,有所助力。 这一瞬的爽快感、成就感,即便陈登鸣心境过人,也是不免有些波澜。 而就在血神形神俱灭陨落的那一刻,诸多香火信徒惶恐难安的怨气亦是无处发泄般,蓦地席卷四方,凄惨嘶叫。 其中有部分,沿着那火焰熄灭的灯盏,欲冲入人心殿内,却纷纷难入其门,被阻隔在外,漫无目的,逐渐消散。 “香火反噬.” 陈登鸣微微皱眉,“血神死后,这些香火信众失去了信仰崩塌,失去了信仰目标,转为怨气,这怨气无处发泄,便会循着因果关系,缠上消灭血神的对象” “看来搞不好东方前辈现在非但被两个化神道君缠上,还会被这些信徒的怨气缠上” 心里这么思索着,陈登鸣却对东方化远的安全并不担心。 这猛人听说曾经也同时与两位化神道君交手过,甚至还曾有重创同境界化神的战绩,化神也很难被杀死,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 况且,还是在东域收复地,反攻修士联盟的化神,也不是吃干饭的。 倒是他.现在绝不能立即出去,至少也得等到诸多血神的香火信众怨气消散,方可出去,否则化神的信众怨气缠身也是麻烦。 陈登鸣看向北阴圣母的灯盏。 却见那灯盏之中的火焰依旧静止不动,毫无任何心绪上的波动。 纵使是敌人,他也不禁暗赞,北阴圣母在心灵境界方面的造诣确实是厉害,吃过一次亏后就严守心房,不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不过,换了无情老魔就又不同了。 这老魔此时却是心绪波动更为激烈,间杂着惊恐,显然是巨鹿已经追上这老魔头的元婴,正在纠缠。 不过现在,陈登鸣即便有心追击这魔头,也不好立即出去。 他目光看向属于苏颜焰的那一盏灯火。 心灵一动,神识力量掠去进入灯盏火焰中,接触向苏颜焰。 “师姐.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 外界一片雪林之中,正与蒋坚一起为龙灵岛主柴舜等受伤之人护法的苏颜焰突然一怔,静如止水的面容,忽地闪过难以掩盖的惊讶。 她只感到一种非常熟悉的心灵力量,涌上她精莹通透的心灵之中。 这种奇妙而敏感危险的感受,无异于是冒犯侵入,迫使她立即就要反击。 却在此时听到了那微弱的仿佛隔着遥远时空的心灵之声。 “师姐.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陈师弟?” 苏颜焰微微屏息,目射奇光,对着察觉异样的蒋坚打了个手势后,迅速在心灵中回应陈登鸣。 “外面现在很危险,那尊主东方化远好像是干掉了血神,但域外修士阵营也突然来了两个化神,现在打起来了,都去了灵雷层,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北阴圣母呢?” “重伤逃了,她肉身近乎半毁,但却借助地仙道力遁入了大地之中,指地为钢,我们很难追上。 另外两名元婴修士,倒是留下了一人,另一人元婴逃遁了,我们也有人受伤,柴岛主情况严重,要立即更换一具肉身重修了,师弟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好,藏在一个隐秘地方,既然你们都安全,我就稍后再出来与你们汇合。” 陈登鸣与苏颜焰沟通结束,便感到一阵心悸无力,精神衰竭。 他顿知这是心力损耗过盛了。 保持七无绝境这种人仙心灵神通,非但要消耗很多人仙道力,还需损耗心力。 即便发生了危险,是可以躲进来,却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面。 人仙道力在人心殿内有补充,倒是一时不愁,心力却很难迅速恢复了。 陈登鸣一拍储物袋,取出补心丹缓慢恢复。 随后抓紧时间,守心坐于殿内,继续吸收上方来自上方的道文以及一缕缕祥云之力,运转《天仙诀》迅速炼化祥云之力,增进修为。 难得来这人心殿一趟,此殿的传承之力,还是要抓紧时间吸收的。 昔日在金丹中期之时,他依靠一道武仙分身在人心殿内吸收了十二缕祥云之力,就助他省却了至少二十年的修行苦工。 如今,这人心殿内祥云之力,却是无比浓郁,至于究竟有多少缕,已是. 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陈登鸣全力修行,要赶在心力耗尽前,尽可能多接受一些传承。 这是他自突破元婴后首度本尊进入人心殿。 可能也是数千年来,首次有传承者进入人心殿。 七无绝境中的无心之境,微妙而危险。 即便陈登鸣已经领悟,也不敢保证次次就能顺利进入无心之境,进入人心殿。 不过如今这次建立了成功的经验,他也有信心下次依旧能有较大概率成功,这人心殿内的传承之力,迟早都是他的。 “东方前辈得了人力殿,战力在化神中就堪称顶尖,我日后若是能控制人心殿,也算是有一件完整的道器至于人神殿.” 想到人神殿。 陈登鸣就有些头痛。 这人神殿,如今看来,似被东方化远锁定了。 对方曾经还布置了多道分神镇守人神殿,表现出势在必得之势。 他要想得到人神殿,日后搞不好还需与东方化远竞争。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 心神合一,掌控了人心殿后,将会更方便他夺取人神殿。 收摄心神,更多祥云之力一一涌来。 陈登鸣全身三万六千多个毛孔宛如被点亮,绽放毫光,沐浴在祥云气息中,将之慢慢炼化吸收。 直到此时,陈登鸣才隐约判断出这股祥云般的气息来自哪里。 它似与初祖鲁修成曾经打开天仙界时,天仙界内飘荡的那些气息有些相似。 也就是说,这气息,似乎是来自遥远的人仙界的古老天地灵气,也即是所谓的‘仙气’。 也无怪仅仅是一缕祥云之气,其中所蕴含精纯力量就远超寻常的灵气,几乎可一比三化作元婴之力。 若是灵气,哪怕是四级灵脉的灵气,陈登鸣如今都需吸收修炼《天仙诀》完成一个大周天走完三万六千处穴窍,方可化作三缕元婴之力。 而一个大周天运转完,便是两日过去。 但如今,这一缕祥云之气,吸收后就可化作三缕元婴之力,大大省却了他的修行苦工。 体内元婴张开大口呼吸着祥云气,宛如喝牛奶,浑身舒泰,一口祥云气就能令其气息强一分,灵光暴涨,简直躺着变强。 “难怪远古时期,人人如龙,化神都是小修.那时非但天材地宝不少,便是空气中蕴含的灵气,也高级很多。 不对,是仙气。 大概也是因仙气浓郁,故而才孕育出诸多天材地宝,甚至天生仙种之辈 那时的道法很少,不少上古炼气士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却也凭借简陋的呼吸法修成了道,真是坐在时代环境的风口上,猪都能飞!” 陈登鸣心内感慨,面板之中《天仙诀》的熟练度,也是在持续提升。 “《天仙诀》(初期613/36000).(614/360000).” 几乎每吸收炼化一缕祥云之气,天仙诀的熟练度就提升一点。 此时随着一缕缕天仙道力被炼化,一种逐渐心力不济的感觉也再次涌上心头。 方才服用的补心丹效果虽在发挥作用,却没有消耗的速度快。 于这种消耗速度中,周遭浓郁的祥云之气很难在心力耗尽之前吸收完。 “如今外面情形危险,不是合适的修行时机,我将心力损耗一空也是不妥,看来得下次寻一个更安全的时间和环境再进来了” 陈登鸣心中虽遗憾,审时度势之下却也很果断。 当即迅速开始吸收周遭的道文。 这些道文并非曾经在人神殿得到的几大传承主道文,个头更小,每一道中蕴含的道力也不多。 但却数量很多,且每一枚道文中似都蕴含着人仙武道神通的高深奥义。 陈登鸣迅速吸收这些道文,即使短时间没炼化,也能增长不少道力,日后全部炼化后,更可增进对人仙神通的理解。 有这些道文的补充,他的道力增进后,将来施展人仙古体时威力更强,维持的时间也会更长,变得更大更持久。 半盏茶后。 通过再度与苏颜焰的心灵交感联系,陈登鸣确定,外界如今近已无危险,化神强者并未在附近交手,不会发生殃及池鱼的惨事。 当即放松对心灵的守摄控制,登时身影逐渐化为无数小点,这次不再是向上凝聚提腾,而是迅速旋转下坠。 星野茫茫,白雪苍苍,四处一片压抑,方圆千里空气中的灵气极其稀薄,宛如一片不毛之地。 天穹间却是极光频现。 时而就有一道道震慑人心的光带,从远处夜空之上的灵雷层中浮现而出,又缓缓收缩消敛,化为一个黑窟窿,逐渐消没。 突然,一道赤精着雄壮魁梧上身的身影,从满地遍布疮痍的战场上方凭空出现,缓缓下坠。 “噗——” 陈登鸣出现的刹那,手掌便飙射出一道血箭,额头眉心处亦是开裂,溢出鲜血,沿着鼻梁流淌到鼻翼,触目惊心,脑袋一阵眩晕刺痛。 “嘶——” 陈登鸣忍着剧痛,降落在雪地之间,低头看了眼近乎被剖开的右手,血肉模糊,血肉内的白骨和经络清晰可见。 甚至,血肉间有股萦绕不散的强横力量,阻止伤口愈合,抵消元婴之力的干预。 这种恶劣情况,在他的眉心伤口处也是存在。 不过这股力量,仿佛也是无源之水,正在逐渐衰竭。 “血神的化神之力?果然够难缠的,还好这老小子已经死了.” 陈登鸣眼神微变,旋即目中凝聚青蓝色的天仙道力,汇聚在手掌之上,迅速消磨这股化神之力。 元婴之力很难撼动化神之力。 但更高一筹的天仙道力,却是可以撼动化神之力。 足足消耗了近四成天仙道力,陈登鸣才将手掌以及眉心处的化神之力都消磨一空,心内也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化神道君,还真不是小小元婴修士可抗衡的。 血神都已经死了,其死前在他身上制造的伤势残留的化神之力,都不好化解。 这还是他身兼道力。 若是没有道力,只怕唯有眼睁睁看着伤势恶化,情况将更糟糕。 眼下受伤虽重,却也还没有必要使用最后一颗返生丹的药力。 陈登鸣迅速又施展《逆荣回春术》恢复身上的伤势。 这一战,他身上多处负伤,背部挨了无情老魔陶天的一记爪击,就已算是最轻的伤。 右手手掌的伤势已够严重了,眉心却更严重,眉骨被刺穿得漏风,牵扯得紫府与识海震荡,犯头痛。 所幸如今随着化神之力被驱逐后,伤势在一股股四周吸收而来的荣气补充下,也是恢复得很快。 之前在危急关头进入七无绝境内,虽是令他逃过了生死一劫。 但七无绝境也只是在进入无形状态前的一刹精气神化为无形。 待退出七无绝境,恢复形体后,还是会恢复到进入七无绝境前的状态,也就是他当时已经受伤的状态。 故而,这些遭受的伤势,是不会随着进入七无绝境身化无形而凭空消失的。 数十息后。 一道淡淡的清雅香风飘来。 苏颜焰曼妙身姿驾驭法宝青雷珠,戴着轻盈薄薄的面纱飞来,见到陈登鸣那虽是狼狈,却好在已无碍的身影,不由松了口气。 她身形旋转,衣袂飘飞的降落下来,宛如真正的天仙仙女降落凡间,煞是好看。 似感受到苏颜焰那担忧又放松的心绪,陈登鸣满不在乎笑道,“不用担心,一点小伤,还死不了,血神死了,我可都还没死,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却是乐极生悲,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一阵龇牙咧嘴。 苏颜焰掀开面纱,露出那张宜喜宜嗔的清雅俏脸,欲语还休地白了陈登鸣一眼。 “知道你是皮糙肉厚,谁会担心你.” “皮糙肉厚那是老乌龟,我充其量算是小乌龟!” 陈登鸣嘿嘿一笑,从地上起身。 “好哇,我就当你这句话是说师尊和大师兄、二师兄的。” “哎,别别,这哪儿能敢瞎说,我就算说老乌龟,那也是五行遁宗的老乌龟。”陈登鸣厚着脸皮凑过去。 苏颜焰忍俊不禁,不让陈登鸣看到表情,负手别过身道,“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前辈可能已经来了,还在交手呢。” “啊?” 陈登鸣立即抬头,循着远处波动的光亮,看向远方夜空时而被一阵刺目光照亮的浑浊云雾。 灵觉察觉到,从那边传来的恐怖灵威,令人心悸。 这还是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 若是化神强者就在身旁持续交手,这方圆千里只怕早已夷为平地,生灵涂炭。 看到这一幕,陈登鸣面容严肃起来。 苏颜焰道,“不必担心,化神强者之间除非占据绝对优势,否则很难发生生死状况,他们估计也打不了多久。 倒是柴岛主,如今情况很糟糕,我和二师兄已催动道力为他驱逐出了伤口中的化神之力。 但他之前连元婴都遭受了攻击,现在伤势不容乐观,得立即返回治疗。” “元婴受伤?这么严重?” 陈登鸣皱眉。 元婴受伤,可能都要影响到夺舍重修。 夺舍的话,其实顶尖大宗门都会有些准备。 例如以天才地宝塑造的肉体仙胎,比寻常修士的肉身更强,又例如刚死去没多久的年轻修士尸体等等。 即便没有准备,像西魔海灵隐宗、东仙海的铁甲宗,其实也都可提供合适的肉身。 但若是元婴出了问题,夺舍也会存在一定风险。 这柴舜,也算是为他挡灾了。 若是血神一出手,直接就是进攻他,他可能当场就要被干掉,完全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和余地。 一位化神强者玩刺杀,哪怕是受伤了的化神,也不是一般的元婴能承受的。 陈登鸣和苏颜焰迅速交流过后,决定让苏颜焰等人先返回,他则去寻找巨鹿,追踪无情老魔的元婴。 “不行!” 苏颜焰蹙眉,“太危险了,现在这些化神还在交手,那无情老魔逃遁的方向也是南域,你追过去很危险。” 陈登鸣摇头一笑,“你忘了我刚刚是怎么逃过血神的刺杀的?” 苏颜焰一怔,有些哑口无言,但仍是不愿松口。 “放心吧师姐。我不会贸然冒险的,我大概已经知道那老魔头的位置,还没进南域,他已被巨鹿逼到了绝境。” 陈登鸣看向不远处,“而且,还有他们助我。” 一阵冤魂嘶吼的声音,伴随阴森森鬼气迅速迫近。 猛鬼祝寻驾驭着白骨千魂车,载着魂车上的小阵灵以及两只鬼娘子迅速驰骋而来。 那两只鬼娘子,此时均已被小阵灵的红菱飘带捆绑得结结实实,屈辱趴在魂车之上,被一只只苍白的鬼爪摁住四肢,颠簸之中,画面香艳。 这场面,看得陈登鸣一阵尴尬,立即偏头瞅了眼苏颜焰,见这师姐依旧面容恬静,似并未多想,当即松口气。 苏颜焰却是在陈登鸣转头后,耳根微红,到口的劝阻话语,也唯有轻‘嗯’了一声,深深凝望了陈登鸣那高她一截的后脑勺一眼,依旧如昔日师叔那般,轻吐口气道。 “自己注意安全,凡事莫要逞强,保命第一,早去早回。” “好!” (5.2k求月票,最近都是五六千字的更新,未来任意一天月票破一百加更1) (本章完) 368:送鬼送到家!无情老魔的盒饭 轰隆!—— 轰!—— 一个个音障云在夜空中震荡出现,而后随着白骨千魂车升出光罩而迅速微弱下去。 风声嚯嚯,周遭景致迅速模糊向后退去。 一圈魂力凝结的遁光盾,从战车四周祭炼了不知多少年的骨尖处凝结,向后浮现延伸而出,呈椭圆形的水滴状。 白骨千魂车遁速惊人,已超越寻常四阶中级灵舟,达到高级灵舟的遁速。 魂车上,陈登鸣两鬓白发飞舞,看向两名被捆绑束缚的鬼新娘。 这两名鬼新娘此时也都惊怒交加,被捆得跟个龟甲缚一样,正仰头看着他。 陈登鸣目露奇芒,暂时却没兴趣亲自审问这两名鬼新娘,对小阵灵道。 “灵儿,将她们都收入魂屋内,待我回头再亲自审问她们!” 小阵灵应诺一声,牵动红菱,迅速将两头鬼新娘都拉扯进了魂屋之中。 前方驾车的猛鬼马夫祝寻努嘴‘哫’了一声,回头看向陈登鸣,露出了一个鬼脸笑容,口吃道。 “道兄.审,我,我审” 话还没说完,他那血盆大口都已是流出了口水,绽放阴雷电光。 陈登鸣一怔,迅速会意,诧异盯着祝寻笑道,“行啊老祝,记忆恢复了一些,现在就开始饱暖思淫欲了? 好,你要这两个鬼新娘也行,待你突破了鬼王,我就为你做主成全你!” 一听要成鬼王才能得到两名鬼新娘,祝寻顿时鬼脸惆怅,很是郁闷。 他倒是想成鬼王,但如今即便修行了《猛鬼阴雷诀》,也还未突破金丹圆满,更莫说是凝鬼婴,成鬼王了。 “不着急,不慌!” 陈登鸣沉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语调虽平静,却蕴含一种沉稳的信心,淡淡道,“你本就有厉鬼天赋,如今只是积累还不够。 待此次事情结束,我让那星落鬼君引渡你去阴泉之下,这就将是你的机缘所在。 你去了那里后,非但要帮我寻回灵儿的两魄以及许微的下落,还要抓住机遇,成就鬼王。” 鬼修自然要在鬼修圣地修行,方能更容易突破。 还有什么地方,比阴泉之下那充满肥沃阴土以及冥河之水的阴泉地府之地,还要更适合鬼修的吗? “哫!” 猛鬼祝寻仰头发出一声振奋鬼啸,只是听起来不太凶猛,很像唤狗语,早已被慑服的白骨千魂却是很受用,跟着一起狂吠,速度飙升。 不过半刻钟不到,白骨千魂车就已是飞出了近一千五百里,已是达到了五倍音速,但这却还并非魂车的极限速度。 这魂车是越跑越来劲儿,速度似会持续递增,直到千魂的魂力衰竭才会逐步放缓。 所以理论上而言,若是备好足够多的冥河之水等鬼修圣物,作为坐骑干粮备着,此车将潜力无穷。 两千里外。 一处阴森险恶的山沟之内,一头双目散发邪光的巨鹿暴躁踢踏着四蹄,一下又一下狠狠撞击着山沟中升腾而起的一个阵法光幕,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响,震得四周山岩石壁都是龟裂开来,石块咵咵脱落,光幕亦是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波动。 阵法光幕之中,无情老魔陶天的元婴气息萎靡,神色阴沉紧盯着对面的邪恶巨鹿。 哪怕明知如今情形危急,却也唯有先保持冷静,快速布置脱身之物。 “这巨鹿,应当是昔日巨鹿道君封禁的那头白泽与媾蚺诞下的产物,天生神力而淫邪,即便如今已成器灵,也是神性强横,我如今元婴形态,不宜与这畜生拼命” 无情老魔思索着,手上动作不慢,迅速调出储物袋内的道道阵盘,在地上排兵布阵般的摆列成阵形。 幸好他之前果断舍弃肉身元婴带着储物袋逃遁。 这随身储物袋内,尽是他这么多年为自己准备的各种保命底牌。 像他拿出的抵挡巨鹿的瞬成防护阵法【落地为山阵】,便是其一。 这阵法可迅速结成阵法进行防护,操作简单快捷,避免了元婴与巨鹿持续交手受创,损耗了珍贵的元婴本命气息不说,还将影响日后夺舍重修。 此时拿出进行布置的阵盘,则是血祭魔遁阵法。 借此阵,他便可遁走到距离最近的万魔血祭道域阵内躲藏,慢慢恢复。 这也是魔宫对此次前来四域征战的魔门四道元婴修士的保障。 即便敌人胆敢追到万魔血祭道域,他也可借道域中的魔胎,唤醒魔尊庇护自己。 “斗战寿君!能将本座逼迫到这一步的,你是第一个.” 无情老魔迅速布置好阵法,从储物袋中取出早已备好的献祭血食。 回首看向外面依旧在狠狠攻击阵法的巨鹿,眼神阴森狠辣,道,“畜生,若你主子没死在血神手中,待本座日后恢复,必要十倍回报今日之耻!” “哦?是吗?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不用等日后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横的精神异力透过阵法侵入而来,直接杀入无情老魔的心灵中。 “什么!?” 无情老魔心灵悸动,顿时面色大变。 元婴腾空的刹那,便看到山沟外的黑夜天穹之间,一架万千冤魂嘶吼,拖曳着滚滚而来的战车破云而来,声势迅猛好似滚滚雷霆,从东到南,响彻四方。 那白骨战车,前有猛鬼驾驭,身上黑色阴雷缭绕,那雷真是轰隆巨响震人惊,后有无数白骨利爪托起的白骨座,那王座也是气象森严摄鬼魔。 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正于那白骨座上安坐如山,两鬓白发飞舞,居高临下俯视而来,双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银芒,嘴角噙着一丝轻笑,予人一股心惊胆寒的气势。 “斗战寿君!!” 无情老魔心中战栗,如今他仅有元婴存在,看到陈登鸣的身影,近乎是本能的无法抑制的一阵心寒凛然,软弱心悸。 这心寒才诞生,那股侵入心灵的异力顿时长驱直入,如重锤敲击。 他迅速调转不多的魔性力量抵抗,化作一朵朵阴损的七情魔花和一片片六欲魔叶,欲要污染腐蚀陈登鸣侵入的这股异力。 然而陈登鸣双目银芒大盛,登时双目之间浮现出道道银色道文,密密麻麻,在瞳仁之中环绕,赫然都是之前吸收进识海中的银亮道文。 这些道文虽是还未炼化成纯粹的道力,无法调动自如,却也正因如此,很难被敌人击溃。 霎时,其侵入无情老魔心灵间的力量也是浮现出道道银芒,甚至有神秘道文浮现,宛如一扇扇盾牌将侵入异力护持。 七情魔花与六欲魔叶尽管阴损,却在撞上一枚枚道文的刹那溃散开,阴损的腐蚀力量最多令道文黯淡,人仙道力因此发生损耗,却难以攻破防护。 “该死!” 无情老魔暗道不妙,心灵中诞生了一种软弱绝望甚至要投降的念头。 他知晓这是肉身被毁,只剩元婴后的惶恐心理,必须立即排除。 然而这种念头才诞生,心灵之中银光乍现,一尊巨大宏伟的身影掀天而来,冲他怒吼一声,卷起一股激荡心灵的风暴。 这风当真是犹如推山转石松篁倒,威风凛冽震人惊。 无情老魔登时思维陷入一片空白,元婴灵光闪烁,犹如陷入了僵直状态,缓缓坠落下去。 在这同时,陈登鸣一声令下,白骨千魂车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狂冲而过。 无数前头拉车的冤魂,像一群发了疯的魔鬼,狂暴地扑下来,狠狠撞击在覆盖山沟的阵法上。 轰咔—— 落地为山阵摇晃,显现出一座巨大山峰般的厚重阵力,被撞击得剧烈震颤摇晃,光幕浮现出道道细微的裂痕,裂缝处浮现出晶亮的光痕,却并未彻底崩溃。 一旁的巨鹿见状,仰起鹿脸,鼻孔出气,一副不屑的模样,嗤之以鼻,四蹄在地面踢踏摩擦。 “这阵法还不错.” 陈登鸣目露讶色,抬起手掌。 一道表面刺绣有五条金龙环绕其上的手套,灵光闪烁浮现,霸气充盈。 “吼——” 五金色条游龙于手掌之间浮现而出,每一道龙首都栩栩如生,威严凝重,其中被打入了五条蛟龙神魂,气焰惊人。 然而陈登鸣手掌银光浮现,筋肉暴凸,部分肢体进入人仙化状态,却是更为威严,更加霸道,好似要化身昔日只手撕龙拿凤的古仙,气势疯狂攀升。 五条金龙被这股更强烈的霸气震慑,龙目中都浮现出顺从,浑身霸气更为浓烈。 五龙霸手! 吼!! 这手掌落下的刹那,当空骤然炸响起一串龙吟! 巨大的声浪疯狂的回荡在山沟之间,五道霸道金龙狂啸席卷而出轰炸在阵法结界上。 矗隆!! 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之中,阵法结界刹那裂开更多缝隙,而后猛地爆开。 这时,阵法内的无情老魔也是从心灵受慑的状态中骤然惊醒。 眼看着阵法竟被对方一掌破开,骇然得心惊肉跳,立即奋力冲向一旁已布置好的血祭魔遁阵法。 “快快快——都给本座献祭!启动!” 生死危机,十万火急,无情老魔也根本来不及再去嵌入灵晶,不计代价般输送元婴之力进入血祭魔遁阵法内。 阵法顿时逐渐浮现出道道晶莹灵光,迸射出光线,其中摆放的血食却是迅速流出汩汩鲜血,血液沿着灵光线条交错流淌,爆发道道血光。 无情老魔的元婴顿时遁入其中,眼看着阵法崩溃,陈登鸣那浩大的气势狂冲进来,身影化作模糊直奔他而来。 无情老魔立即大叫,“等等!等等!斗战寿君,有话好说!!” 眼见陈登鸣不为所动,他毅然怒啸一声,储物袋陡然飞出阵外,袋内‘嗖嗖’飞出两道灵光,直奔陈登鸣而去,灵光中的两件四阶法宝顿时爆裂开来,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气息。 ‘垂死挣扎’! 陈登鸣微微皱眉,倏然身旁刀光一闪,裹挟他的身影一闪而过。 摇光! 七星琉璃子母刀的母刃停留原地,被轰然爆炸开来的两件四阶法宝淹没。 子刀却是光华闪烁出残影,裹挟陈登鸣的身影,以极快速度,冲过爆炸冲击波的中心,接近即将启动的血祭魔遁阵法。 阵法中血光翻涌成潮汐,逐渐凝为一个半圆状的传送阵屏障。 血祭魔遁阵法中,无情老魔的元婴便要伴随血光迅速淡化,传送挪移出去。 他心惊肉跳目视着陈登鸣穿过爆炸区域,身影出现在传送阵之外。 而此时,传送阵已经启动,对方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除非胆敢跟着他一起传送到万魔血祭道域,那可是域外修士阵营的重要根据地。 直到这时,他才长松一口气,正欲发出怨恨的大笑声。 陈登鸣却是手中乌光一闪,出现了一把黑色大弓,迅速拉弓的瞬间,一根金色魂箭霎时凝聚而出。 “不急着走!让你老乡送你一程!” 箭头之上,三圣宫老妪简文心的怨毒面庞浮现而出。 无情老魔悚然大惊,狂吼道,“不!不不!不要过来啊!!” 噼啪—— 陈登鸣不发一言,陡然扭转弓弦一圈,一道银亮刺目的人仙道力宛如电弧般,窜入元婴魂箭之内。 顿时,整个魂箭释放刺目银光,表面浮现出细微裂痕,简文心发出凄厉惨叫。 “魔尊!救我!!” 无情老魔发出绝望大吼,立即调动元婴之力在身前布置防御。 嗖—— 魂箭银光一闪,化作一道刺目银虹瞬间撕裂血幕,进入传送阵内,犹如热刀切牛油般,轻易撕裂无情老魔在身前构筑的防护,将其元婴洞穿。 轰—— 传送阵猛烈一震,随后血幕崩溃,其内的无情老魔以及魂箭一齐消失。 嘭嘭嘭—— 地面上,血祭魔遁阵的阵盘一个个迅速炸裂开来,顿时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化作了一片焦土,一些被血染的沟壑还冒着烟。 陈登鸣皱眉持弓伫立在硝烟之中,赤精的上身魁梧壮硕,宽松的巨鹿袍裤在风中猎猎作响。 四千多里外。 南域。 一座防护森严的战争堡垒坐落在一片崇山峻岭之中。 这里环境优美宁静,地势险要,岩石嶙峋,一些峰头甚至延伸至云霄。 堡垒外围设立了排排高大坚实的城墙,由无数坚硬的巨石砌成,每块巨石上都刻有细小的符文,将阵法和守护之力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强大的防线,更可凭借阵力构成迷惑伪装的效果。 这是域外修士阵营颇为重要的一处万魔血祭道阵的据点,平日里防备森严,易守难攻,隐蔽性强,至今也并未被反攻修士联盟发现过。 但就在今日,突然堡垒最深处矗立着的一座高塔之中,传来剧烈的灵气异动,有一股庞大而危险的元婴灵威迅速如潮水般扩散而出,震慑整个堡垒。 “怎么回事?血肉祭塔出现这么大动静,难道有道友通过血祭魔遁阵传送至此?” 坐镇这处重要据点的元婴真君震惊,迅速飞出洞府,向着塔楼快速飞去。 然而他才靠近塔楼不过百丈,便陡然一阵心惊肉跳,察觉到一股强烈危险迅速攀升。 几乎在这同时。 塔楼之内的血幕之中,无情老魔那胸口插着一支元婴魂箭的元婴,从地面血水灵光勾勒的传送阵光芒中出现。 在无情老魔出现的刹那,其插在胸口的元婴魂箭登时再也无法承受,猛地银光迸射,爆炸开来。 一股无比凶猛危险的气息爆开。 塔楼内猛地一静。 无情老魔连个‘不’字都没惨叫出来,整个元婴就瞬间在元婴魂箭爆开的银光中跟着爆炸。 轰!——! 猛然间一声炸雷,宛如在堡垒所有修士的头顶炸响。 无尽刺目的光芒伴随一股毁灭冲击波,瞬间将堡垒撕碎,更威胁到堡垒地底的血池以及血池中的血肉魔胎。 “不!” 这一声不,从镇守堡垒的元婴真君惊恐张大的口中传出,但他身形却是开始疯狂后撤。 一股巨大的蘑菇云,立刻从塔楼中绽放出来,天空立刻被捅破了一个大洞,无穷无尽的肆意破坏。 两个元婴一起爆炸。 化作的毁灭性力量成一股强大无匹、如大海一般浩瀚的能量波动,猛地呈环形扩散开的刹那,沿途所有建筑均是如纸片般被撕裂,被掀上天空,而后瓦解碎裂,化作尘埃。 “啊啊啊——” 遭受无妄之灾的元婴真君疯狂惊叫,双手猛然一按,一尊灵光闪烁的宝鼎立刻滴溜溜旋转而出,将他护持。 然而下一刻,浩瀚的力量如怒海狂涛将他淹没,横扫而去。 不少堡垒内的修士还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身躯便在这股毁灭冲击波下化作了飞灰。 轰!—— 塔底部的血池中,那守护血肉魔胎的阵法也撑不住,寸寸裂开,猛地爆炸。 但就在这瞬间,一股恐怖压抑的气息伴随无尽狂怒,从那血肉魔胎中爆发而出。 “废物!!” 四千里外的山沟之中,持着大弓的陈登鸣眉头舒展,神情一松。 他已感觉到,三圣宫老妪简文心的魂箭,已与索魂弓杖彻底脱离了联系。 想来这位老妪也是如愿回了自己的老家,完成了他交代的最后一道‘送老乡’任务。 送人送到底,送鬼送到家。 既然无情老魔这么急着回家,他送对方一个鬼老婆,这无情老鬼应该也会含笑九泉,死耳瞑目吧。 “也不知道无情老魔这是急着回哪儿去,要是回其老巢的话,那可就好玩了,哎,伤及无辜,伤及无辜!我于心不忍。” “锁魂箭,虽然是废魂了点儿,但还真他娘的好用!” 陈登鸣提起大弓,感受着其中瑟瑟发抖的谭象坤以及另一个魔修元婴的元婴神魂,咧嘴露出满意笑容。 他目光转而看向地上破碎的法宝残渣,其中就有七星琉璃子母刀的母刃,不由一阵肉痛。 下一刻,他眼神一定,看向硝烟中静静躺着的一个储物袋。 “还不算彻底亏到家,这老鬼不会就只有两件四阶法宝那么穷吧?” (5.4k,今天月票只有六十多没一百,降低要求吧,明天七十月票加更) (本章完) 369:功绩!变化!审问鬼娘子 匆匆打扫了一遍战场,将一些破碎却还算可用的灵材都收集了起来,陈登鸣看向远方天际。 但见茫茫夜空,满天繁星早已不见,被化神强者交手后留下的诸多搅乱的云雾遮掩,好似重云低垂,连月光都不见,使得方圆数千里都是陷入一片黑暗,压抑无比。 更远处的天边,厚重云层裂开一条长缝,缝后的天穹宛如井水一样的深,时而就有闪电从那里面疯狂的闪灼着,狭狭地射出道道闪光。 那里显然就是灵雷层。 可能有化神最终从那里离去。 也可能某位化神一击之下,剖开了灵雷层以及灵罡风层,造成了这样的宛如直通天阙的奇景。 不过至少现在,那些化神似都已结束了交手。 陈登鸣尝试在识海中通过人仙道力联系东方化远,却并未得到回应。 他当即准备动身返回。 将老大不情愿的巨鹿拽回裤裆。 这巨鹿鼻孔抽气,一副还没出来舒坦够的模样,至少没混到上好的口粮,邪恶的眼瞳盯上陈登鸣的白骨千魂车,鹿嘴下意识咀嚼着。 陈登鸣心中一跳,低头皱眉哼道,“上次那千罗鬼王的鬼婴就那么被你吃了,也没见你吐出来,这次还想要更多好处?” 巨鹿咧嘴,在袍裤上活动着,伸出一只粗壮满是肌肉瘤子的前蹄比划了一下。 陈登鸣无奈摇头,“是,是,你这次缠住了无情老魔,没令他顺利逃走,的确是有功劳。 下次!下次再有元婴真君的元婴逃脱,就交给你。 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你像这次一样不能顺利拿下,由我拿下的元婴,那就是我的战利品,跟你无关。” “嗤嗤——” 巨鹿鼻孔出气,双瞳邪光大放,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嗯?” 陈登鸣同样是眼神凌厉,双目中银辉乍现,浮现出诸多道文,一股强烈威压直刺入巨鹿心灵中。 巨鹿一颤,眼瞳中的邪光微微减弱,哼哼两声,算是同意陈登鸣提出的方案,强壮身躯神光收敛,彻底缩入袍裤之内,不再活动。 “这鹿,真是鹿角反着长,天生有反骨!” 陈登鸣双眼银光收回,皱眉冷哼。 曾经就有传闻,得到巨鹿法袍的修士都是下场凄惨,虽并未死,却也都惨遭巨鹿虐待。 对付这鹿,就要永远比它更强,否则一旦哪天受伤变弱了,凄惨的也就是自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巨鹿的实力也确实强横,不愧是著名的五阶化神法袍,这还是巨鹿法袍并不完整,这巨鹿却就几乎可以抗衡寻常的元婴修士。 像无情老魔陶天这种虽是元婴后期,却只剩下一道元婴的,反倒是被巨鹿追着打。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敢太高调风驰电掣的赶路,唯恐遭遇一个潜伏路过的域外化神。 终于是在快一个时辰后,陈登鸣才返回抵达边城据点。 他赶回之时,苏颜焰等人分明是先出发的,却也是恰好同时赶回。 左丘灵早已率两名精擅治愈术法的元婴真君久侯多时。 第一时间就立即为龙灵岛岛主柴舜的元婴展开进一步治疗,而后再展开下一步的安排。 天快蒙蒙亮时,来自灵雾门以及柔水山岛的两名元婴真君方才离去。 柴舜的元婴伤势基本治愈稳定下来,由连夜匆匆赶至的龙灵岛几名长老和柴夫人接走,返回龙灵岛。 至此,左丘灵以及陈登鸣等人才均是一齐松了口气。 陈登鸣感慨道,“这次若非是柴岛主,我可能已经死了。 刚刚看到柴夫人那悲痛的模样,真是不忍卒睹,我可以毫无波澜的干掉一些敌人,但面对这种战友伤残,道侣悲痛的场景,还真是无法招架!” 封青波闻言摇头道,“陈掌门,你也不必自责,化神强者亲自出手偷袭你们,最终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况且这一战若非是你,我们中可能还有人要重伤甚至丧命!” “不错!” 化龙道君上官林江附和道,“这次如非是你,我可能都未必回得来啊!尤其是你早已联系了那尊主,属于计划之外的准备,这就是救了我们大家。” 他说到最后笑了笑,面上轻松,心内却已对陈登鸣涌起了一丝敬畏。 许是心理影响,站在陈登鸣身旁,他就想到之前那一拳锤飞元婴后期修士的恐怖巨人,就感到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上官宗主太抬爱了。此次也要多谢上官宗主及时出手。” 陈登鸣对这位昔日传授道法的前辈,还是抱以尊敬的。 “哪里哪里,没能帮上太大忙.” 上官林江感受到陈登鸣语气中的尊敬和客气,脸上露出笑容,心内却更是情绪复杂。 这才多久。 当初那个在仙运城被他授以道法的筑基小辈,而今却已与他并肩而立,谈笑风生,而他却还未突破元婴后期。 “听闻长寿宗天仙道统中,有一大优势是可重塑天时,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大大加快修行速度,但却会以极快速度折损寿元。 这陈登鸣始终两鬓白发,或许看上去年纪轻轻,实则已是一大把年纪了。” 想到这里,上官林江心内落差也略感安慰。 一行人交流一番后,又跟着左丘灵一起去了议事厅,将此次计划执行的全部过程仔细交代,拿出记录的音影珠作为存证。 这些计划过程,最终将会根据众人的表现录入功劳簿,反攻修士联盟将会发放功劳点,也不会白干。 不过汇报过程中,了解到陈登鸣一人干掉两名域外元婴。 其中还有一人乃是域外魔门四道的无情魔殿殿主无情老魔陶天,众人包括左丘灵还是震惊不小的。 “陈掌门,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封号,你这斗战寿君的封号,当真是没有封错” 左丘灵神色欣喜,心情振奋。 魔门四道,绝情、无情、灭情、纵情四道,均是强者如云,一个个老魔头都凶狠狡诈。 平日里别说是干掉一个,能不被这些老魔头干掉,就已算是厉害。 结果这趟计划中,陈登鸣一人就干掉了纵情殿的纵欲迷情两魔头中的迷情女魔纳兰慧珊,这可是纵情殿两大元婴之一,副殿主。 除此之外,还灭了无情殿殿主无情老魔陶天。 现在无情殿除了一个元婴初期的长老,就只有一个毛还没长齐的金丹圆满的无情魔子撑场面。 以魔门的尿性,搞不好魔子和那长老之间,还会产生矛盾竞争,只怕往后都会内忧外患不断。 “左长老,也不能太乐观。” 面对左丘灵的夸耀,陈登鸣迅速纠正,不敢说得太满,“我那最后一箭,虽说是已经射中了那无情老魔,也有七成把握将他射死,但毕竟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个结果” “哎!——” 左丘灵抬手制止,道,“陈掌门,你既然都已经射中那无情老魔的元婴,还说有七成把握,那肯定是差不离,我们大家就静待佳音即可。” 他话语一顿,立即又笑道,“不,不用静候,左某会立即调查清楚情况。 即便那无情老魔还活着,情况绝对也更糟糕,能否重修都是未知。 况且这次陈掌门还及时请动尊主前辈,那血神想必都已经伏诛,这就是又是大功一件!” 陈登鸣闻言,唯有不再多言。 他倒是隐约看出了左丘灵的意图,再谦虚,也就不美了。 左丘灵如今这一番言论,可能也是想借他的战绩,振奋人心,抵消柴舜肉身被毁的伤感和失职。 否则若没有建立战果,还折损了一员大将,说明其启动的计划本就是失败的,反攻修士联盟或许都将降下责罚。 如今域外邪修阵营中损失两位元婴大将,血神都可能陨落,这就是大捷报。 离开议事厅后,陈登鸣感觉封青波等几位元婴对他的态度,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以他的心灵境界,自是敏锐感应到的。 他心里如明镜似的,知晓这是此次表现出的实力,已令众人再度改观,不再将他当作刚刚突破的只是有点儿实力和运气的元婴看待。 “陈掌门,你现在还是无法联系上尊主吗?” 临到分别时,封青波斟酌着询问。 陈登鸣摇头,“还联系不上,不过他的安危,你也不必担心。” 封青波哈哈一笑,“我当然不担心尊主的安全,我只是很好奇,那血神是否真的死了? 若是真的死了,那尊主就有多了一大斩杀化神的战绩,多了份功劳。” 这一句话顿时也引起众人的注意,苏颜焰美眸一闪,也是深深凝望向陈登鸣。 陈登鸣凝重颔首,“真的死了,应该是形神俱灭,他的那些香火信众都溃散了。” “死得好,这阴险的老东西不死,我等都是寝食难安。” 众人闻言都松口气。 当时情况危急,能感受到血神生死状况的,也只有陈登鸣。 即便如今还未真正确定,但陈登鸣既然如此说了,也就是八九不离十。 否则面对这种不要脸不要皮对元婴修士搞刺杀的化神,所有人上战场都会如芒刺在背,放不开手脚。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晓,血神最后的死,也有陈登鸣插手其中形成助力的结果,唯有苏颜焰隐隐猜出了一些讯息。 但陈登鸣没有说,她美眸瞟了一眼陈登鸣后,更是不会去瞎猜后多嘴。 二人保持了一个微妙的默契状态。 “这次辛苦作战,大家都受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此次域外邪修阵营损失惨重,之后一段岁月大概不会平静了。” 陈登鸣看了一眼远处依旧显得光线黯淡,彤云重重的压抑天空,又看向众人,作揖客气道。 从资历上而言,他是晚辈,这总结式一般的发言,轮不到他来说。 但从实力以及此次计划安排给他的首座身份而言,他又是最具话语权的。 “好!陈首座也好好休息。” “陈掌门,再会!” “五师弟,这趟结束,我和苏师妹也要回去和大师兄一起建立宗门了,回头你也过来,咱们在自己的山门还是更舒服.” “好!二师兄,你和三师姐且先去。” 陈登鸣一一微笑颔首回应,目光触及到苏颜焰,点点头,“师姐,你回了山门,也好好休息,记得帮我在长寿峰留一个好洞府。” 末了的一句,‘你的寒玉冰晶床’已经修好了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登鸣却是收了没说,以免尴尬。 返回在据点的宅院后。 早已得到陈登鸣回归的消息,等了一整宿未眠的鹤盈玉立即风一样飞了出来,八爪鱼般的缠上了陈登鸣,两条柔臂水蛇也似的箍住陈登鸣的脖颈,一对剪水清瞳似幽似怨、如泣如诉。 “你这人,夜里就回了,却也不回来看看,也不传个玉符,妾身早便得了消息,却是独守空闺,孤灯冷夜,一阵苦等.” “快下来,回房再说,等会儿叫一些小辈看见,成何体统。” 陈登鸣被对方这大胆的动作也是惊到,忙掐诀启动了庭院阵法。 岂料鹤盈玉却贴得更近,缠的更紧,檀口狠狠啃了陈登鸣的老脸一口,而后玉脸红若火炭,但水汪汪的眼光却毫不躲避陈登鸣道,“看见了怕什么?我都不怕,你还越老越害臊起来了。” 陈登鸣摸不着头脑,这姐儿平日里都是端庄雍容,最多屋子内烧了那么一点儿。 怎的今日是发了什么疯,无奈笑着托住姐儿的身躯,边走向屋内,边道,“我往日出门也有很多次,怎么今次你这是如此耐不住?” “那哪儿能比?你当我是傻? 化神交手,昔日在四海都能看见,更莫说这只是边城,我看到你们那边有化神交手迹象,就提心吊胆的,生怕.” 后面的话,鹤盈玉却是说不出了,眼眶隐已显露泪光。 陈登鸣哭笑不得,忙哄起这姐儿,莫想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虽然这次,的确是惊险了点儿。 但被鹤盈玉这么一搅合,佳人在侧吐气如兰的,陈登鸣也是咽子口馋涎,进了屋内更是燥热。 岂料这姐儿却是主动跳了下来,紧身的红衣立时敞了开来,显露光滑动人的长腿上的渔网丝袜,美眸大胆而毫不避忌瞅了陈登鸣一眼,走进屋。 “哎!夫人,你也真不想让为夫歇歇。” “那你就歇着吧。” 陈登鸣,“.” 事后。 已是从白昼到了深夜。 夜色中。 陈登鸣坐于天窗下的蒲团上,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散发着迷离微光,丝丝缕缕的灵气涌入进了毛孔内。 如此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后,已是到了下半夜,外面万籁俱静,唯有风雪偶尔掠过的呼啸声。 修行清苦,还好他也不算苦修士,还有姐儿等道侣朋友相伴。 不过,这一个小周天的《天仙诀》修行下来,道法熟练度却不曾涨一个点,效率低下至极。 陈登鸣不禁开始怀念在人心殿内,吸收上古灵气的经历。 如今抽出空暇来,他倒是可以尝试再进入人心殿,吸收更多的上古灵气,以期早日迈入元婴中期了。 不过眼下在这边城据点,即将就要确定情报,论功行赏。 他也还未与东方化远取得联系,了解化神交手的情况,暂且也不急于一时。 “此地毕竟不是山门,还有诸多四海仙宗的同道,并非清修之地。 还是待功劳确定,回了山门后,再进入人心殿,最多也就还等几日.” 陈登鸣心内沉吟思索,做出决定,而后心中一动,掐诀召出魂屋,吩咐小阵灵放出魂屋内禁锢的两名鬼娘子,准备亲自审问。 两名鬼娘子出现后。 顿时屋内温度骤降,鬼气森森。 不过不得不说,这两名鬼娘子都是国色天香,艳丽无伦。 此时被捆缚着,却似是认清了形势现实,均是现身后就梨花带雨的盈盈跪下,仰起俏脸望着陈登鸣央求,一副任君惩罚,切莫伤她们性命的模样。 “干什么?” 陈登鸣大马金刀坐着,见状一瞪眼,目光凌厉冷哼道。 “装可怜?央求我?之前带一帮元婴来袭杀我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小娘皮,现在还想我手下留情?” 刚与姐儿一起飞升,现在说话就是硬气。 小阵灵还真怕陈登鸣此时直接将两名鬼娘子打杀了,立即悄悄传音。 “道,道友,这两个鬼娘子留着还有用,幽,幽精有办法直,直接控制她们的神魂。 她们对阴泉之下,肯,肯定非常熟悉” “那也要看她们有多少情愿,否则强扭的瓜,我不喜欢。” 陈登鸣暗中回应,面上不为所动,面如冷坯,弹弹指甲,淡淡盯着两名鬼娘子道,“听说你们是幽冥鬼君送给星落鬼君的?你们对幽冥鬼君,还有阴泉地府了解多少? 都如实招来,否则我不介意换个猛男不,换个猛鬼,折腾死你们!” 他话音方落,一挥手,储物袋内飞出引魂幡。 猛鬼祝寻兴奋狂‘哫’一声,爬出幡内,伸出长长血舌,铜铃般的双眼紧紧盯着两名鬼娘子,满脸横肉,很配合佯装一副我很变态的模样 今天月票没到70,不过我还是准备加更了,不给诚意也不行,今夜凌晨写,写了四千字就发,没四千就白天发,白天还会继续更新,不干扰。 (本章完) 370:鬼帝垣的传说!恩威并施的长老 猛鬼祝寻确实有些手段,血红长舌伸出,都像是绳子可以缠人,长度能直接塞进人的胃里。 再搭配浑身可典型麻痹的阴雷,粗壮有力的四肢以及宛如流星锤般的恶鬼尾巴,应付起两个鬼娘子,简直就是手到擒拿。 下半夜还没过去。 两名鬼娘子就什么都招了,幽冥鬼君平日喜欢穿什么颜色的亵裤,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净问些不正经的,我要知道幽冥老鬼的这玩意儿干什么?” 陈登鸣不耐烦挥挥手,让猛鬼祝寻将两头鬼娘子压过来,亲自审问。 两名鬼娘子你一言我一语,一五一十回应陈登鸣的各种问题。 “幽冥鬼君活了多少年,我们也不清楚,但地府传闻,鬼君大人如今活了至少有三千多年,是一位阴寿延绵的鬼君” “鬼修不似人修,阴寿都有限,但每次实力境界突破后,也是可延长一定的阴寿,加之不少实力强大的鬼修都拥有诸多阴土,甚至阴泉。 阴土和阴泉,就可构建鬼蜮,极大程度为鬼修延寿,一些强大的鬼修也会前来投靠” “幽冥鬼君大人,如今可能已是化神中期的鬼君.” “传闻阴泉地府之中,曾经有位伟大的鬼帝,名为垣。 垣立志要以阴土冥河以及八十一口阴泉为基础,建立地府,成堪比天仙界、人世间、神天庭、地灵界的鬼道乐土. 可惜最终似失败了,鬼帝垣也失踪,后来就进入了各路鬼君鬼王割据的时代,也就是如今的鬼蜮时代。 诸多实力强大的鬼君霸占了阴泉,互相竞争资源,再无人记得鬼帝垣昔日立下的宏愿.阴泉地府也自此落寞.已经很多年,再没有出现新的可名震鬼蜮的鬼君了” “鬼帝垣” 陈登鸣咀嚼着这三个字,传音小阵灵问询。 “阴泉地府之中,化神鬼修称鬼君,元婴鬼修称鬼王。 这个垣被万鬼尊称为帝,只怕是一位通天彻地的合道鬼修吧? 你记不记得曾经有一个传闻,一位修地仙之道的合道强者,合道成幽冥地府,发出宏愿,要修成最强地仙,建立地府,使众生有转世轮回之所 最终这位强者进了阴泉之下,莫非就是这位鬼帝垣?” 小阵灵凝眉道,“很、很有可能,但这流传的传闻,只怕也是存在偏差,一位合道地仙道的前辈,怎,怎会转为鬼修去建立幽冥地府呢?” 陈登鸣一笑,“你忘了还有另一个传闻,是这位前辈疑似同时兼修鬼道以及地道。 他若是想要两道合一,建立堪比地灵界的地府,似乎也说得通。 不过总得来说,传闻终究是传闻,我们如今也只能靠猜,无法知晓真实状况.” “也,也许这个传闻是真的。” 小阵灵凝望陈登鸣,小脸神色认真,“合道前辈,往后每走一步,都,都是我们未知的,可,可能存在深意。 你,你也是兼修人仙和天仙两道,说,说不定你以后也会想要建,建立一个天人界出来” “天人界?” 陈登鸣一愣,好笑道,“这名字还怪难听的,而且这么大的宏愿,我可不敢随便去发。 这鬼帝垣如此强横的人物,也是还未建立起幽冥地府,就失踪了。 搞不好这另立一界,水太深,会触及到一些大佬的利益,这垣才失踪了.” 说到这里,陈登鸣也是好笑,自己也是太当真了,居然还真的喘上了,议论起来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的确是细思极恐。 当初天仙界、人仙界为什么崩溃了? 还有那什么神天庭、地灵界,如今只怕也未必就好了,也许古老时期是发生了什么。 与小阵灵沟通结束后,陈登鸣又对鬼新娘问询了一些问题,确认这两名鬼新娘并未耍诈。 当初星落阴泉鬼君也曾向他透露过一些幽冥鬼君的讯息,甚至比这两名鬼新娘提供的还要详细。 这两名鬼新娘若有欺瞒,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毕竟论心灵造诣,他是祖师爷级别的,这两个鬼新娘很难玩什么把戏。 审问结束后,陈登鸣就将两名鬼新娘扔给小阵灵和鬼佬祝寻盘弄。 照小阵灵的话说,幽精有手段可控制这两名鬼新娘。 再加上老祝又愿意接幽冥老鬼的盘,陈登鸣也就不做辣手摧花毁了兄弟姻缘之事了。 可以化为自己人,纳为己用,那自然是最好。 将来老祝进入阴泉之下,还能有两个向导。 这也是不错的安排。 时间很快到了两日后。 一大早,左丘灵便眉开眼笑通过传音玉符,将一则震撼人心的捷报传递出去。 而后,立即便打算派遣人,将陈登鸣等还留在据点内的当初执行【禁幽】计划之人召来。 命令还未发号出去,他突然意识到,如今还留在据点内的,也就只有一个封青波以及陈登鸣了。 其他毕仁山以及一些阵法师和弟子,还不够格得到他的召见。 至于封青波这个昔日追随尊主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哪怕如今已投靠立功,他也是内心并不喜。 如此一思量,左丘灵干脆亲自着便装,含笑去了陈登鸣所在的庭院庆贺寒暄。 “左长老来了!” 左丘灵赶到住宅外时,陈登鸣都有些措手不及,立即一连施了几个清洁术后,吩咐姐儿收拾好房间。 才去匆匆开门,客气迎接,“您这大长老怎么亲自来我这陋室?有什么事儿,传唤一声也就是了。” “陈掌门,你现在也不是无名之辈,昔日的那个小陈道友了,而是大名鼎鼎的斗战寿君,跟左某说话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 左丘灵迈着四方步进门,摇头笑道。 陈登鸣一副平日里憨厚老登的模样,笑道,“修仙界达者为师,左长老修为高深,陈某客气也是理所应当,不客气才是妄自尊大了。” 这番谦逊之言,算是说到左丘灵的心坎去,负手看向陈登鸣,颔首笑道。 “陈掌门,你的确做人不错。 左某见多了有些修士在实力低微时谦逊有加,实力强横后便飞扬跋扈,能如你这般始终如一的,着实难能可贵!” “可惜,世人皆是诽我辱我居多啊!岂知我本性憨厚,做人踏实。” 陈登鸣暗暗自嘲,他平日里是谦逊惯了,也就战斗时可能会风格狂傲嚣张些。 但那也是为配合心灵侵入刺激敌人,却因此落得个嚣张跋扈陈白毛的恶名,实是没有深入了解他之人的误解,无端毁人清誉。 “好了,我这次的来意你也知道吧?” 左丘灵适时回归正题。 陈登鸣立即边作请边笑道,“方才已收到长老您的通知,的确是可喜可贺的好事一桩,左长老里面请,内人已是备好薄茶,我们坐下慢慢说。” 根据左丘灵传来的消息,的确是大快人心,陈登鸣也真的是立下了大功。 原来他那射出的元婴魂箭,随着无情老魔的元婴一起被传送去了域外邪修阵营的一个重要据点。 而那据点,却就是万魔血祭道域中的一个重要节点,还藏有魔尊的血肉魔胎,极其隐蔽,反攻修士联盟都不曾发现过。 岂料陈登鸣射出的一箭,却就跟着无情老魔的元婴误打误撞进了据点内部,而后元婴魂箭与无情老魔的元婴一齐爆炸。 “两大元婴爆炸产生的破坏力,直接摧毁了那处重要据点,仅有当时镇守在那里的天地剑殿元婴老怪逃过一劫。 还有域外魔尊的血肉魔胎也是安然无恙,其他修士全部灭亡,设施全部摧毁.” 左丘灵呷了一口茶水,笑道,“若非无情老魔的元婴恰好传送去了这个据点内部,只怕我们反攻修士联盟就算发现了这一处据点,不派出诸多高层修士,付出一定伤亡,也根本拿不下” 陈登鸣遗憾摇头,“可惜还是没能毁去域外魔尊的那血肉魔胎。” “可以了。” 左丘灵摇头道,“那魔胎有阵力守护,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能毁去这个据点,他们重建也是很费时。 这种为血肉魔胎提供力量的据点,远比其他用以献祭血食的万魔血祭道域据点更重要。” “总的而言,你这次是立功了,我已经将功劳上报,你看你需要什么,尽管向上面提。” 提到好处,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我上次兑换的巨鹿法袍只有一件袍裤,修士联盟内还有袍衣吗?” “这”左丘灵错愕,“你还在用巨鹿法袍?” 陈登鸣,“左长老这话什么意思?” 陈登鸣狐疑,这老家伙,当初送来巨鹿法袍不会就是笃定他用不了多久吧,知道这法袍有反骨。 “不是,你也知道,巨鹿法袍过去很多同道也用过,但那下场.” 左丘灵摇头,啧啧称奇,竖起拇指,“看来陈掌门的确是有些手段,连巨鹿法袍都能降伏驾驭,不简单,不简单,果然是人中龙凤。” “哪里哪里,主要也是这巨鹿够给面子没拿鹿角触我,不然也是下场很惨。”陈登鸣紧紧盯着左丘灵笑道。 左丘灵心里一阵不自然,尴尬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你这次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向上头去提,我绝对配合你。 但这巨鹿法袍已是多年前之物,袍衣早已是遗失,大概率是寻不回的。” 他话语一顿,神色凝重道,“对了,我听说你与星落阴泉鬼君交涉,说要为他保证鬼蜮与人世间的资源交易通道?” 陈登鸣心中一跳,顿时思绪百转,清楚左丘灵此时提出此事,不仅是要岔开话题,也是要摆正地位,让他说话注意分寸。 不过对于此事会落入左丘灵的耳中,他也是早有预料。 当即面容一肃,将早已准备好的由头说出,告知对方当时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随后又试探此事的可能性。 “鬼蜮能与域外邪修做交易,我们何不将他们争取过来,与我们做交易? 要知道那阴泉之下的冥河之水以及诸多壮魂灵物,极其珍稀。 我们如今与域外修士交战,若能再多出这部分的资源,对于诸宗修士而言,也算是一个激励。” “不行。” 左丘灵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摇头制止,严肃道。 “阴泉鬼蜮的威胁,可不比域外邪修小,具体情况,我虽是不知,但无论是我四海,还是你们四域,从上千年前就保持了一致的默契,便是彻底封锁鬼蜮交互的通道 这种要求,要提也是上面的那些道君去提,你不能提,我也不能提。” “这样.” 陈登鸣面色微变,顿时清楚,这不是他暂时能去触碰的禁忌,或许其中牵扯到上古时期的某些老化石,可不能瞎掺和。 左丘灵深深看了陈登鸣一眼,“我这次过来,除了为你庆功外,主要也是说这件事,你还年轻,近来虽是声名鹊起,却也莫要一不小心踩进深坑。” 陈登鸣面容一肃,清楚左丘灵这是在提点他,立即郑重作揖。 “不过我听说,你是想在阴泉之下去找什么人,只要不是你亲自去.而是驭鬼驱使的话” 左丘灵放下茶杯,传音暗示道,“趁着目前还是战时,你自己见机行事,但记住,两域资源互通绝对不要碰,不可触犯禁忌.” “左长老放心!” 待送左丘灵出门后,陈登鸣关上门,看了眼远处阴沉沉的天际,轻吐出口气。 这左长老,还真是颇有手段,庆贺、敲打、提醒、警告、暗示示好. 一套套步骤下来,是既建立了权威,也给出了好处,拉拢了关系,他也是得认。 不得不认,因为这左长老,的确是给出了好处。 暗示在他派遣祝寻去往阴泉之下的这件事上,对方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自然也是因为如今他战功彪炳,炙手可热。 否则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待遇,都不会有。 不过,鬼蜮互通资源之事,他也不会独自去碰,肯定是要上报反攻修士联盟的。 所谓的触碰禁忌,其实也根本不会发生。 这件事,很可能是毕仁山等修士有人在汇报任务过程之时,透露而出的。 对于这流程之内的事,他也不会去为难那些小的。 “现在看来,互通资源就是走私交易,派老祝下去,就只是偷渡几个鬼,事情严重程度不一样.” 陈登鸣转身踱步回房,决议还是计划不变,送老祝下去。 至于星落阴泉鬼君那边,自然是先虚言拖着,拖个十几二十年,也足够老祝在阴泉之下找人了。 对于阴泉鬼君而言,十几二十年,也不算太长时间,不会耐不住。 “姐儿,准备收拾东西,我们过两天就准备回宗门了。” 进了屋内,陈登鸣吩咐一句。 此间事了,他也要抓紧时间,回宗门尝试进入人心殿修行了。 这几天时间,也足够幽精控制住两名鬼新娘。 届时,他只需将老祝送进阴泉之下,就可以打道回府。 “这么快就回去了?”屋内,传来鹤盈玉柔美的声音。 “若不是还等着六眉真君为我炼制的第二件法宝,今日就要出发了。 对了,回头我再提一桶冥河之水,去他那儿为你交易一些炼器心得吧,冥河之水你没用完吧” 鹤盈玉从屋内走出,闻言俏脸一红,“你给我的那些,都已经用了一遍,现在都是泡澡水了,给人家?虽然也不影响炼器.但.” 陈登鸣顿时无语。 这姐儿,还真是对保养美丽之事太上心了。 就因为冥河之水有冷肌冻龄之效,时常泡澡可滋养出冷白肤色,这姐儿就经常用冥河之水泡澡,得亏他手里的冥河之水够多。 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能将自己夫人的那点儿泡澡水拿去送六眉真君了,还得他掏老本 (今天还有更新,加更哈,求月票) (本章完) 371:化神之下称老几?修行百载老树春(加更求月票) 按照陈登鸣的要求,六眉真君将要为他炼制出的第二件四阶法宝,乃是傀儡形态的法宝。 这种法宝,六眉真君都很少炼制,也未必能炼成四阶的傀儡。 但无论成与不成,陈登鸣都能接受。 因为哪怕是三阶顶级的傀儡,只需提供足够的灵晶,也是能发挥出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实力。 这种法宝,也是他为鹤盈玉准备的护道之宝。 如今他已在修仙界战场上声名赫赫,可谓仇敌不少。 敌人拿他没办法,若是针对鹤盈玉,却就是打他的七寸。 这方面的遭遇,曾经已发生过,陈登鸣不愿再因疏漏,而给敌人机会。 尽管平日里,他也会安排一道分身留守在鹤盈玉身旁。 但分身的长久存在,却会牵制本尊的心力,发生激烈战斗时,陈登鸣需要集中心力对敌,也就无法维持除了香火分身之外的其他分身长久存在。 思来想去,还是炼制一尊顶级傀儡守护鹤盈玉,颇为保险。 … “哎,陈掌门啊,世人都道你是嚣张跋扈陈白毛,依我看,你是憨厚老实宠妻汉。 这傀儡,就算四阶傀儡,也是中看不中用.” 空旷宅院中,六眉真君指着空地上矗立的一尊丈高的青黑色傀儡,摇头道,“这四阶傀儡,最大威能也只能发挥出金丹圆满的实力,还非常损耗灵晶。 大概飞行百公里损耗一块上品灵晶,战斗全力出手,每三十息损耗十块上品灵晶,这可是烧钱大户啊陈掌门!” “没所谓.” 陈登鸣满意含笑打量傀儡,走过去伸手敲得‘邦邦’响,笑道,“能炼制出四阶傀儡,我已经很满意了,证明六眉道兄你的炼器造诣当真是惊人,耗费灵晶是小事。” “财大气粗啊。” 六眉真君感叹,面上被陈登鸣夸得乐呵呵,心里则嘟囔,却也不觉得奇怪。 好歹也是长寿宗掌门,又斩了那么多元婴。 不提功劳,单是是收缴的战利品也就肥了,在元婴真君中绝对是阔佬,不差灵晶。 陈登鸣的确是不差灵晶。 他自己如今都全副武装的全是四阶法宝,攻防逃控四兼备。 手上用不着的四阶法宝还有三件,其中两件还是从纵情魔殿迷情女魔以及无情老魔的储物袋中收缴的。 更不提这两位元婴储物袋中的上品灵晶,粗略一数都有七八万块,这可能还不是这两位元婴的全部财富。 但至少到他手里的,供给师姐养个傀儡还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如今,他早已不是昔日长春派那个打开储物袋后,两眼望天的穷鬼,而是反过来包养富婆的长寿宗主陈老五。 “六眉道兄,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这这使不得,这使不得.陈掌门,上次已经送过了。” “哎。”陈登鸣神色不悦,“见外了不是? 六眉道兄,我这也是马上要离开这边城据点,返回宗门,这今后还不知何时再与道兄相见,这一点临别小心意,道兄一定要收下。” 话罢,陈登鸣将储物袋直接塞进六眉真君的手里,“这是最后一点冥河之水以及一些破碎的四阶法宝材料。” “这这.” 六眉真君推却的手有些挪不开了。 冥河之水就不说了。 四阶法宝的材料,哪怕是破碎的,也是价值不菲,熔炉后就能重铸一些珍贵灵材。 这陈掌门,尽是挑战他的软肋,教他如何能拒绝。 陈登鸣追捧道,“我认识的人中,除了六眉道兄你,也无人配用这冥河之水。 像我那夫人,整日炼器,却也没炼出个什么名堂,是苦无名师指点啊,造诣还不行,日后一定要带她来向道兄你讨教.” 六眉真君登时心中一动,会过意来。 人情往来,他好歹也活了上千年了,不是傻子。 这陈掌门既三番交好,如今又是战功彪炳,炙手可热,战力超群,未来绝对将有很大希望晋升化神道君。 结交这等人物,可不比结交米长在那种臭脾气又不会说话、更不会送礼的同道强多了。 “陈掌门如此盛情,六眉再推却,也就是置你我交情于不顾了。 这样,我这里有一份亲手撰写的多年炼器心得《六眉真宝录》,里面记录了老夫的一些浅见,还请陈掌门交给贵夫人斧正” “六眉道兄太客气了,这哪儿能说是斧正,这是我夫人要认真参研的宝录,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陈登鸣接过宝录,脸上露出笑容,立即客气道谢。 这算是如愿以偿了。 有时候,人情来往也就是如此。 修仙界中,道侣之间的交际,是必不可少的。 这道侣不是仅指妻子伴侣,而是一切可交流的道友。 来事儿的道友,自然会有所回馈。 不来事儿的道友,或者装傻充愣的,那自然是懂就懂,不懂就不懂,说多了也无益。 离开六眉真君的宅院后,陈登鸣便亲自去向左丘灵道别告辞了。 路上但凡遇到的修士,都是立即驻足,向他作揖施礼,道一声‘陈前辈’或‘参见斗战寿君’。 陈登鸣突然逐渐感觉“斗战寿君”这个之前觉得很难听的封号,逐渐不是那么难听了。 他依旧是习惯性的对一些打招呼的修士露出微笑,算是回礼。 岂知,这个举动却立即让一群打招呼的修士各个紧张而亢奋,有人激动到脸涨得通红。 待陈登鸣走远后,隐隐还能听到一些人激动克制的窃窃私语。 “陈掌门真是太,太随和了,我,我还以为斗战寿君会很凶呢,毕竟杀了那么多域外元婴,还扭断过龙灵岛龙尊的脖子.” “听说他战斗时,才会很疯狂,精通一种变换大小的巨灵术,可化身山一样大的巨人,开山断海,但平日里却令人如沐春风.” “毕竟是长寿宗修士,性子还是很温和的。 据说斗战寿君若是突破到元婴后期,也许就能在四海四域的中称得上化神之下第一人了。” “噤声!这种第一人的话题,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况且这种称号,也都是那些好战的宗门喜欢自封,我看陈掌门,未必会在意。” “第一人?化神之下,我算老几?” 陈登鸣笑了笑,确实不在意。 这称号,老乔倒是喜欢争的。 听说,最近老乔压过了永信剑子一头,扳回了一局,又开始意气风发,号称是元婴之下第一人了。 但如今,这些昔日道友,如今可能因为境界差距,又或是各自在修士联盟中负责的事情不同,倒是与他来往不勤了。 冷夜,几颗发亮的星静静悬浮着。 寥寥几片残云中,一轮满月似玉盘一样嵌着。 月光下,一艘灵舟穿梭在残云之中,宛如忽明忽暗的光眼,迅速移动着,远离边城据点。 陈登鸣负手卓立舟前,身形魁梧高大,手足颀长,两鬓白发随风飘舞,广阔天庭下,一对虎眸深邃莫测,已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威压。 修行上百载,相较于曾经初踏修仙界时的暮气沉沉,他而今却是越老越年轻,宛如朝阳东升,春日再暖,老树活出第二春,前途无限。 身后,鹤盈玉青春活力的丰腴身姿,袅袅娜娜而来,为他奉上一杯香茗。 “外面风大,杵这儿有什么好看的?进屋咱们说会儿话。” 陈登鸣接过茶水,目光盯着茶杯中绿色茶水,摇摇头吹了吹茶叶道。 “有时候难得能清净清净,哪怕四周风景不好,不也是不好的风景,也算是另有风情了。” 他呷了一口茶水,回首笑道,“那本宝录,还有傀儡,都怎么样?” 鹤盈玉内心温暖,从后面贴身抱住陈登鸣,感受着其宽厚背脊隐隐透来的强有力心跳声,笑道,“都很好,毕竟是元婴真君的手笔,那宝录中还有些笔记,我都看不懂,还需学以致用,摸索中钻研” 她说着,也是内心感触。 当初那个还需要她接济照顾的傻师弟,如今非但可为她遮风挡雨,还能让一些昔日高不可攀的炼器宗师拿出心得,交予她参研。 这等资源,已不是寻常金丹可享受到的了。 这更是说明,她当初的眼光有多么好。 昔日那些笑话她嫁给一个穷小子,笑话陈登鸣高攀凤凰枝的女道友,如今只怕都已是羡慕嫉妒恨去了。 “夫君。” 鹤盈玉将俏脸一侧乖巧贴在陈登鸣的背脊,发丝在风中舞动唤着。 “嗯?” “这傀儡好是好,就是太费资源了,还不如给你炼制一件四阶法宝.”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资源是花出去,再争取回来的。 捏在手里不用掉的资源,就是垃圾。 我如今的四阶法宝已经够多了,莫说给你炼制一件傀儡,便是再多炼几个,也是无所谓,只是那六眉道友没那么多精力去炼.” 他话罢,蓦地一拍储物袋。 三道闪烁灵光与强烈灵威的法宝飞出,环绕他周身旋转。 但见其中一件法宝乃是一把剑鞘,却是无剑。 这法宝,陈登鸣曾见无情老魔用过,启动后,可将自身化为一道剑气激射出去,迅猛绝伦,凌厉到势不可挡,算是逃跑突袭之用的宝贝。 只不过对于已拥有白骨战魂车的他而言,此物的用处就被削弱了很多,倒是可用以代替七星琉璃子母刀的摇光瞬移功能。 另外两件法宝,一件乃是一条绿色丝网,散发阴冷气息,宛如绿色小蛇般在空气中缓缓扭动摇摆。 这法宝之前曾将他在人仙古体状态中困住过一时,算是比较难缠的法宝。 然而陈登鸣输送元婴之气,发现却无法使用,元婴之气也会被此宝的阴冷气息腐蚀。 这更像是一件魔门法宝,需要魔气方可催动。 最后一件,则是一件近乎透明隐于空气中的披风,乃是得自迷情女魔纳兰慧珊。 这披风倒是可将人兜住后迅速隐匿行踪与气息。 可惜的是,这披风无法变幻大小,兜住一个娇小女子倒是可行,兜住陈登鸣这等魁梧高大的男人,却是办不到。 “这披风,应是半件四阶法宝,与当初那迷情女魔身上穿的法宝衣物是一套,不过那衣物被我打烂了。 这披风就给你吧,日后你晋升到了金丹圆满时结出化婴,可调用元婴之力,也就能用这些四阶法宝了” 陈登鸣将披风抛给鹤盈玉。 此物用得好了,也是保命的宝贝。 鹤盈玉喜滋滋接过,不是喜多了件四阶法宝,而是欢喜陈登鸣对她的大方舍得。 “待会儿就穿给你看,看看是不是真能藏,让你来抓我。” 陈登鸣,“.” 他连那迷情女魔都抓住了,衣服都打烂了,如今元婴还被他收入索魂弓杖内,炼成了元婴魂箭。 姐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热酒不用火烧,纯靠自己烧啊,逼他就范。 不过,考虑到如今他与姐儿之间的实力境界差距。 对方这显然也是渴慕变强,想要他帮助促进修行,情有可原。 作为夫君道侣,这种举手之劳,在家的时候,自然是能帮就帮,不在家的时候,那也是鞭长莫及了。 灵舟以不快的速度飞到天明,终是慢慢抵达了被大阵封锁的阴鬼山。 陈登鸣身为首座,哪怕幽禁计划已经结束,也还是持有控制大阵的阵牌。 他操控大阵开启门户进入。 让鹤盈玉在阵法内的区域等候,独自带着猛鬼祝寻以及两名被控制后软禁在引魂幡内的鬼娘子,来到阴窟之外,对着阴泉之下射了一箭,算是敲响星落阴泉鬼君的门户。 平静的阴泉很快震动起来,星落阴泉鬼君压抑的森然灵威伴随不悦的声音传来。 “陈掌门,下次想要联系本君,直接以神识传达就是,莫要再如此随意射箭,险些伤着本君的爱妃。” “呵呵呵呵.星落阴泉鬼君,却也是怜香惜玉的很呐。” 陈登鸣负手飞临阴窟门户,对对方的提议是不置可否,召来身后持着引魂幡和大眼珠子的猛鬼祝寻,平静道。 “我此来,是要送鬼下阴泉,请星落阴泉鬼君你,履行当初对我的承诺。” “好说好说。” 星落阴泉鬼君淡淡一笑,话锋倏又一转,道。 “那么你曾答应过本君的资源交互之事?” 陈登鸣面无表情,“此事我已上报左长老,再由左长老上报反攻修士联盟,兹事体大,莫非鬼君连一点儿等候的耐性都没有?” “嗯” 星落阴泉鬼君传出鼻音,似在沉吟思索陈登鸣话语中的真实性,气氛沉凝压抑。 陈登鸣轻笑,“如是我个人愿与你进行资源交互,只怕鬼君你也不会放心吧? 既然牵扯到修士联盟,那么多高层,最终也会涉及到各方利益。 万事开头难,将这件事谈妥了需要时间,但只要谈好,鬼君你就是最大的一方赢家。” “好好,好!” 星落阴泉鬼君突然传出‘哇哈哈’的笑声,凝重气氛为之一松。 他也是想得清楚。 这资源交互的通道一旦打开,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反攻修士联盟或许还需要多方分润利益,纠缠拉扯。 但他星落,却无人来瓜分他的蛋糕,看似是双赢,实则是他一家独大。 “你且让你的鬼进来吧,本君会妥善安置他,甚至拨给他鬼兵鬼将,助他为你寻鬼。” “好!” 陈登鸣微一颔首,目光转而看向祝寻,笑着伸出拳头,与祝寻的鬼爪碰了一下,传音道。 “老祝,此行凶险!我在人世间也无法助你,你自己见机行事,此行或许是就是你成为鬼王的契机。” 猛鬼祝寻一双铜铃大眼深深凝望陈登鸣,而后郑重颔首,努起嘴,只说了一个只有兄弟间才听得懂的字——“哫!” (答应的加更是加了!月票又少了,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372:争霸鬼蜮的种子!香火神仙道之路 人有阳道,鬼有阴途。 幡中兄弟祝寻的修为,卡在金丹后期难有寸进,或许进入阴泉之下,方是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精彩鬼生开始。 若是这兄弟最终在下面混不开,陈登鸣便只会保持初衷,让其在下面找到小阵灵的两魄以及许微的线索。 但若是这兄弟混得风生水起,并且晋升成为鬼王,陈登鸣将会征询其意见后,尝试扶持对方在阴泉之下鬼道争霸,谋取成为阴泉鬼君的机会。 争霸,这也是鬼修,至少阴泉之下的鬼修想要变强而必走的一条道路。 只因五大正仙道统中,鬼仙道统乃是最为特殊的一种。 但凡实力强横的鬼物,只需要掌控一口阴泉和一定的阴土、冥河之水,便能接触掌握鬼仙道统。 而元婴鬼王想要晋升化神,也是离不开阴土以及冥河之水、阴泉的资源支撑,这就避免不了要争夺资源,走上争霸道路。 因此,祝寻若是晋升鬼王后还能依旧表现强势,斗志昂扬,陈登鸣不介意在背后推推这位兄弟,助对方在阴泉之下争霸成为鬼君。 若是不行,那也就唯有日后指望实力恢复的小阵灵了。 毕竟,在阴泉之下有人,有时候这也不失为一条最坏的退路。 他的寿元还有数千载,可提前就展开布局。 “兄弟,阴泉之下保重,注意安全。星落阴泉鬼君,我看我们之间的合作,在我这兄弟找到对应的鬼后,也差不多到了可展开的时候了。” 亲眼目送着猛鬼祝寻持着阴魂幡和大眼珠子进了阴泉后,陈登鸣与星落阴泉鬼君沟通道。 “好!陈掌门大可放心,你这位鬼兄弟到了本君的地盘,本君一定会照顾好周全!” 陈登鸣微微颔首,告辞之后,转身驭物飞起,很快便离开了阴窟。 星落阴泉鬼君指望着与他的合作,必然也会关照好祝寻。 再加上祝寻所持的引魂幡内,还有两名已被制得服服帖帖的鬼娘子作为向导。 陈登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他的应劫,基本算是已渡过,两名鬼娘子被控制之后,也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但劫难真正的源头幽冥鬼君,却仍是不得不防。 不过人鬼殊途。 以他如今的实力,除非幽冥鬼君亲自进入人世间,或者他冒险去往阴泉之下,否则也奈何不得他。 此间事了,陈登鸣分出一道武仙分身,命令分身冒险深入到南域明云山脉,去看看故乡南寻之地的状况。 本尊则不再久留,与鹤盈玉驾驭灵舟,径自返回昔日的山门所在之地。 与此同时。 就在这华容道附近,靠近昔日明月坊之地的处处山地之中。 三五扎堆的一群修士,围绕着一座座五官模糊粗糙的仙像膜拜祈祷,空气中酝酿着淡淡的香火信仰力。 “伟大的圣灵仙主,您的仙威是庇护安宁的广厦。 您是的仙迹赐予我们拥有灵气充沛的修行地.我们向您虔诚祈祷!请您聆听众信徒的心声.” 丝丝缕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香火信仰力,随着诸多修士祈祷而凝聚的信念,融入到对面的仙像中,使得仙像莹莹生辉,绽放光华。 寻常众生皆有信念,当信念汇聚于一处时,都可使得某些事物具备非凡意义,甚至非凡力量。 更莫说诸多修士也培育出了信仰,他们以香火供奉的对象,配合虔诚信念,会调动神仙道统中不可思议的力量,赋予被香火供奉的信仰者非凡伟力。 此时,一条玉带般的云雾横缠着逶迤的群山之中,某一条山涧水潭内,陈登鸣的香火分身沐浴水汽灵光,吸收着来自四方的香火供奉力,快速修行着,积累着化婴的底蕴。 这阵子,在隋敬实等狂热香火信众的努力发展以及诸多灵晶资源开道之下,已网罗了一些周边的修士成为香火信众。 这些香火信众之中,不少修士本也是奔着排忧解难或是灵晶而来。 其中大部分琐事,隋敬实等人都能妥善处理,无需香火分身这个圣灵使者出面。 偶有两次,香火分身在恰当的时机偶尔出面,也逐渐俘虏了更多香火信众的心,香火信仰在潜移默化之下,慢慢变得坚定。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主要是无需陈登鸣的本尊付出太多精力,香火分身便可自行完成一系列的事情,既能自己变强,还能扶持培养起来一股独属于自身的势力。 这股势力若是调动得当,可以为陈登鸣办好很多事情。 毕竟他虽为长寿宗主,看似手底下山门中弟子众多,却也不可能因私废公,让诸多宗门弟子去解决他的一些私事,为他个人谋福祉。 此时,香火分身将诸多吸收来的香火信仰之力,集中到识海中的海洋之心附近,填充进一个圆形光圈般的香火信仰界雏形中。 这里面已充盈了很多的香火信仰力,海洋之心则作为信仰界的根基存在着,宛如一颗世界树,聚拢香火信仰不散开。 当他想要广布圣灵恩泽时,只需通过海洋之心散发出浓郁的水灵气,也就可透过香火信仰力的联系,为诸多香火信徒赐予纯粹的灵气恩赐。 故而,如今发展的诸多香火信众,大多是水、木灵根,少量是土、金灵根,火灵根的却是没有一人。 “香火分身若是走香火神仙道,凝聚化婴就要以香火信仰之力凝聚,最终凝结的元婴,也将在自身的香火信仰界内诞生,成为信仰界中真正的圣灵.” “若是不走香火神仙道,则是依旧以《长寿功》转《天仙诀》凝结元婴.” 静谧如宝石般毫无波动潭水,泛起了圈圈涟漪,好似陈登鸣此时的心湖也泛起了涟漪。 香火分身该以哪条道路结婴,这是他需要慎重思虑的事情。 若是走香火神仙道,则未来可能要涉及争夺香火神仙道的道统,竞争激烈。 但好处是未来成长性很高,也为他的本尊更多出一条新的出路与护道保障,且可借助香火信仰力快速凝结元婴,缩短修行时间。 坏处便是自此与香火信仰以及信众绑成一道,一荣俱荣,一损不说俱损,自身至少也得折损一半。 如是从《长寿功》转修《天仙诀》,则最终走的道路是与本尊一致,以香火分身曾是天仙分身的本质,也比较适合走这条路,且不存在香火风险,四平八稳,慢慢消磨岁月。 但弊端便是未来成长性可塑性不高,可能实力上很难追及比肩本尊,甚至会逐渐被本尊甩开,将来与其他凝出的分身不相伯仲,沦为平庸。 “香火分身,既是最初就命名香火分身,便让他走这一条道吧.我也想看看,香火成界,自身神灵,外圣内王是何等体验.” 心中做出决定的刹那,陈登鸣只觉心灵因纠结而诞生的一丝不通畅,也倏然消散了,灵光圆融。 哗—— 香火分身从一圈圈潭水涟漪的中心缓缓升起,水流‘簌簌’而动,迅速重重叠叠汇聚在身,形成一件氤氲水灵气的战衣。 他目光如炬看向远方,神念联系信仰界雏形中的诸多香火信仰,传递出一道圣灵仙谕。 不远处,一个山谷之中,两侧峰峦陡立,峥嵘险峻。 隋敬实突然感觉一股浓郁纯粹的水灵气从信仰的力量中诞生,令他身周的水灵气顿时浓郁起来。 周遭其他修士,也俱是纷纷感受清晰,一些修为低下只有练气期的修士,甚至因此突破了境界。 这毕竟是金丹圆满的香火分身从海洋之心中提炼出的精纯水灵气。 哪怕只是一缕,对练气修士而言都是一次醍醐灌顶,可提升修为境界。 “伟大的圣灵仙使?” 隋敬实心有所感,仰头之间,只看到两侧峰峦压迫下,显露出的一线弯曲天穹。 这时,偶有几只山鹰掠过,却小得跟蝴蝶似的,他突然神色虔诚,作揖拜了下去,念诵谨遵圣灵仙谕。 周围修士俱是感受到一股源自香火信仰中的冥冥传召,均是立即神色虔诚参拜,但却因信仰的程度还不够,还无法捕捉到这股冥冥传召中准确的圣灵仙谕。 片晌后,隋敬实神情肃然,转身面向一双双保持虔诚的明亮目光,大声道。 “圣灵使者传来仙谕,我们要前往远方,探索一处危险之地,诸位信奉圣灵仙主的道友,可有人愿随我同行?” “我!我愿为仙主赴汤蹈火,再大的危险,也不能动摇我对仙主的信仰供奉。” “还有我!已将仙主的名刻在了我的心口,时刻牢记!” 一群修士之中,顿时有诸多人争相踊跃响应。 有危险怕什么,听闻最是信仰圣灵仙主的弟兄,死后还转修成了鬼修,而今已是一位鬼王,人生苦短,鬼生却走上巅峰。 便是信仰稍差一些的,面前的隋长老,都被逆天改命,改了下品灵根成中上品灵根。 这种通天彻地的仙力,也唯有圣灵仙主才有了。 信仙主,得永生。 远方空中。 陈登鸣目光从下方的荒山收回,继续驱使灵舟遁走远去。 “师弟,刚刚那下面,是昔日的妙音宗吧?没想到时过境迁,竟已荒芜至此.” “嗯。昔日这里曾有位故人,也有条老狗和老怪物,如今路过,确有感慨。” 鹤盈玉闻言却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拥抱陈登鸣,以这种不言不语却真诚陪伴的温宁乖顺进行安抚。 过去事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 不过陈登鸣倒是没忘,昔日骆冰死前曾言,在妙音宗忏悔洞之内,还留下了一些东西,让他去取。 骆冰生前精于算计,又被邪祟祖师蛊惑至利欲熏心,最终是敌非友,虽是最终幡然醒转,但陈登鸣内心却还是对其死前的话语有所提防。 故而这些年他也始终不曾去往妙音宗的忏悔洞查看, 方才路过,有那么一刹,他还真是有种想要下去看看的冲动。 自恃以他如今的实力,也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不过冒险的念头,在心里只是一转,陈登鸣便还是打消。 他想到了那化神邪祟施怡音,想到曾经在大幕后钓鱼,那控制施怡音的老者。 尽管如今妙音宗已成荒地,这探险之事,也还是交由一众香火信徒去探索吧,这也是培养这股势力的意义之一。 一炷香后。 陈登鸣便携鹤盈玉返回了昔日的长寿峰地界。 但见长寿十三峰一如往昔,自南而北,宛如十三名清丽佳人比肩并坐。 长寿峰依旧是灵气氤氲,峰顶上似龟蛇之形的长寿殿,更是恢弘大气,予人一种苍茫厚重岁月感。 若非看到那山脚下的长安坊中,不少神色憔悴的修士正自发组织起来,向长寿宗朝圣般的参拜。 还有不少长寿宗弟子在坊市内免费发放丹药、法袍以及灵晶等物资,还教人以为四域从未发生过战争,此地也从未沦陷。 “掌门!快看,灵舟上是掌门和掌门夫人鹤长老!”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迎接掌门回宗!” 陈登鸣的灵舟飞来时,被巡逻的宗门巡游队执事队长认出,立即惊动了山门。 长寿钟‘铛铛’敲响了三声,悠扬钟声穿透力极强,扩散十三峰,掀起云海如雾涌,一些仙鹤‘哗哗’振翅,优雅旋飞而起,随着诸多修士一起恭迎掌门回归。 这阵仗,哪怕是临时仓促自发组织起来的,却也显得颇为浩大,可谓是漫天仙灵气,祥瑞环绕飞。 正在长乐坊内参拜的诸多修士更是纷纷开始向陈登鸣的方向参拜,遥遥仰首望着那边宛如真正神仙般的长寿宗主。 长寿宗,无论昔日还是如今,就是这方圆数万里无数修士和宗门的天,被称为长寿天。 长寿宗主,岂非便是那住在天上的人,执掌天意,决定很多修士的生息修行。 陈登鸣安抚赞誉了一些投身建设宗门的弟子和执事后,飞往长寿宗。 回首望偌大宗门,数万弟子,更有无数依附而来的大小宗门与散修,方知自己双肩上的担子之重。 长寿宗主,元婴真君,庇护一方,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 长寿峰内。 师姐苏颜焰已为他选好了洞府。 依旧是昔日身为长寿道子时坐拥的洞府没变。 但却额外再多出一个掌门洞府,便设在长寿峰的长寿殿内,方便陈登鸣处理宗门事务。 几位师兄除了二师兄蒋坚尚在宗内,鼓捣重建道统之地,与初祖重建联系。 其他人都是另有事务外出。 陈登鸣婉拒公输载等长老的接风洗尘之请。 而今山门虽是回归重建,却还远没到可安逸舒适之时。 他分出一道天仙分身坐镇长寿殿内,将整理打扫洞府之事交由姐儿处理。 自己则闭关准备再度进入人心殿,彻底吸收完当前阶段所能得到的传承之力,尽快提升实力,踏入元婴中期。 当初,东方化远在金丹后期时得遇人力殿,此后不过一百多年之间,便突破到了元婴圆满。 后对战天道二祖轩沉硝,将之强势击败,彻底突破踏入化神境。 他如能掌人心殿,兴许未来一百多年,也可有望化神,争做道君。 … 空旷的掌门洞府房间内。 陈登鸣坐在柔软妖兽皮地毯上,嗅着屋内四角蟾蜍香炉口中吐出的袅袅凝神香气,收摄心神,逐渐面庞生辉,识海首先与东方化远取得了联系。 一尊宏伟的人神殿逐渐于银光中凝聚而出。 “东方前辈,时隔近半月,终于是联系上你了,之前多亏前辈诛灭了血神,晚辈方逃过一劫。” 陈登鸣迅速传出神识,道一番感谢之言。 人神殿内,一股压抑灵威伴随一个霸道的人影显现,传来轻哼。 “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感谢!不过你小子能欺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我东方化远。 没想到那日你竟也能插手我与血神之间的战斗,居然可影响到血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登鸣心绪微微波动。 他曾想到过,东方化远有没有可能察觉他曾在战斗中影响血神这个问题,最终得出的答案是‘有很小的可能’。 很小的可能,不是没可能,对方毕竟也是人仙道统的继承者,此时对方说出这番话,也是情有可原。 陈登鸣此时不答反道,“我本从未想过要插手化神之间的战斗,那太过危险。” 东方化远冷哼,“不错,若非没有你的出手,这次三圣和魔刹国主赶来得如此快,有他们阻挠,我只怕还无法顺利灭了血神这厮。” 他承认这句话后,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当即摇头道,“罢了。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真是没想到.” 他话语一顿,从人神殿中投注出明亮目光,道。 “还有你之前战斗时的那种体型,我如果没猜错,那应当是人仙古体吧?” 陈登鸣言简意赅,“是!” 很多事情,包括人心殿,随着他如今实力变强,逐渐已无法掩藏。 他与东方化远而今,也是友非敌。 对方问询,他若不愿回应透露,也只能选择抓对方好面子的心理去话术性的回避,不好直接诓骗或否认。 因为能成化神的,都不会是傻子。 东方化远只是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绝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老粗。 此时,得到陈登鸣的正面回应。 东方化远也是满意其并未隐瞒,淡淡道。 “我说过欠你一个人情,出手帮你解围,干掉了血神,这也就是完成了我的承诺。 血神的死,你也有份功劳,但你似乎没向反攻修士联盟汇报?” 陈登鸣笑道,“血神主要还是前辈诛杀,晚辈造成的影响,不过是微乎其微,便是说出去,也无人能信。” “你们长寿宗修士,就是喜欢藏拙。一点也不像是人仙道统的继承者,真不明白,你是如何能领悟人仙古体的。” 东方化远语气不悦,而后道,“你这次做的事情,我也都听说过了,动静是闹得很大。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最好莫要踏足南北西三域,否则只怕域外魔尊都会亲自对你出手!” 陈登鸣闻言一惊,竟已严重至此? 几乎在这同时,他派出的那一道武仙分身,也快要跨过万里边陲的荒地,接近被域外邪修控制的明云山脉地带。 逐渐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压抑和令人心悸的排斥力. (本章完) 373:魔尊之怒!背对众生的佛(求月票) 东方化远没提醒还好,一经提醒。 陈登鸣立即也是通过心神相联,感应到了武仙分身那边不同寻常的状况。 似乎随着越是靠近明云山脉,越是感受到一股犹如石头压在心尖的压抑感。 仿佛空气中有种莫名的力量已察觉到他的到来,正在排斥他。 这种感觉,陈登鸣并不陌生。 这是香火信仰领域的力量。 走香火信仰道路的修仙者,最终会在体内凝结信仰界。 若有外物入侵到信仰界,自然会被迅速锁定,成为异类,遭受香火信仰的排斥。 而当信仰界极其强横时,甚至会与真实世界中自身建立的香火信仰领域接轨,继而干扰影响真实世界。 故而,诸多走香火信仰道的大能修士,会在四处广招香火心众,建立自己的神像仙碑。 这非但是吸收更多香火信仰力,也是借自己的神像仙碑以及四处散布的信众,扩大信仰界的影响范围。 “域外魔尊的香火信仰已遍布了沦陷的西南北三域?” 陈登鸣惊讶之余,心头凝重,命令武仙分身继续向前深入,要试探看看继续前行会有什么后果,为本尊试探危险。 与此同时,他也将分身感受到的状况告知东方化远。 “你现在知道我不是危言耸听了吧?” 东方化远肃然道,“万魔血祭道域已被他们建立起来了大半,分布西南北三域,因此域外魔尊的香火信仰域愈发广阔。 在你破坏其中一处重要据点后,域外魔尊似也彻底被激怒出关了。 如今西南北三域,全部处于他的香火信仰域感知范围。 我们这些气息被他锁定的人,一旦贸然进去,就会被感应捕捉到” “形势已经这么严重?”陈登鸣震惊咂舌。 他只是射了一箭而已,竟激怒域外魔尊,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东方化远,“所以说,这种局面下,真正的正面大战已经临近了。 现在若还只是小股势力进入西南北三域破坏血祭道域的据点,很容易被域外魔尊锁定,继而逐个击破。 但不破坏血祭道域的据点,任由域外魔尊吞噬道力和血食发展,也无异于坐以待毙。” 陈登鸣心内疑惑,“域外魔尊应该还未合道吧? 域外的化神死了一个天晶道君和血神,还有多少? 难道以如今四海四域这么多化神强者联合起来的力量,还无法将他们赶出去?” “你想得太简单了,域外魔尊昔日传闻是疑似合道的实力,并未迈入合道,是因他的本尊无法通过大幕进入四域。 因此无法发挥出超越限制的力量,可一旦他的那些血肉魔胎借助万魔血祭道域成熟,他的本尊也就能将力量转移而来,届时就是真正可发挥合道的力量。 即便是现在,也唯有曲神宗和伱家初祖等寥寥几人双双联手,方可力敌他” 陈登鸣,“这么强?你都不行?我们曾经不是也灭掉过域外魔尊的一道分神.” 东方化远气道,“我才突破化神多久?曲神宗和你家那老乌龟又在化神待了多久? 上次被你灭的,那只是分神,而且你还借助了天道的力量,那可是超越了合道的力量” 说到这里,东方化远也有些意兴阑珊,道,“主要也是你们四域的叛徒太多了。 五行剑君、魔刹国主、天魔,有一个算一个,各个都是叛徒。 导致如今在顶尖实力上,四海四域也无法占据太大优势,唯有大股势力正面推进,这样一来,化神以及元婴之间的正面交锋会迅速升级,你做好准备,继续提升实力吧.” “我提升实力有什么用,最终战局也不是由我决定的” 陈登鸣心内吐槽,却也清楚,东方化远这是提醒他提升实力自保。 这该死的危急压迫感又来了。 明明现在已是成宗做祖了,达到了昔日梦寐以求的元婴实力,却发现,头顶上还有更强的威胁存在。 不过还好的是,暂时他可以安心修炼很长一段时间。 过去为修士联盟立下的功劳,足够他心安理得地待在山门内潜修,也就不需要去踏足西南北域的战场涉险。 与东方化远交流结束,陈登鸣卖乖又感谢了一番,随后目送着人神殿的轮廓逐渐从识海中淡去,各种思绪在心内起伏。 东方化远显然已经看出,他已接触到了人心殿。 但被他岔开话题后,便只字不提这方面的事情。 对方显然不可能对人心殿毫无兴趣,只是在察觉到他的抵触后,便也默契避开了去谈论这方面的话题。 这至少透露出一种讯息,对方暂时不想因人心殿与他起某些冲突。 “又或者他认为人心殿不对他的路数?因此高傲将之摒弃?这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性和人设” 东方化远乃是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的性格,属大开大合慷慨激昂之辈。 为人高傲狂妄、我行我素。 这种人不是没有头脑没有心思,只是不屑去思量算计太多,讲究一力破万法。 故而对于人心殿这种涉及到研究繁复心灵层次的传承,可能是看不惯的。 这当然也不是对方就心灵造诣很差了,相反这种人的心思专注而单纯,心灵很难为外物所入侵。 “也许他是想摒弃人仙传承中的人心一道,自创自己的心道. 毕竟人仙道统说白了也是前人所创,后人乘凉。 没有规定就一定要沿袭走前人之路,而不能自走我道,创出更适合自身之道。” 陈登鸣最终心内诞生这一想法。 道,道,道。 非常道。 我自走我道。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自走我道’。 人仙道统之中,心道最是玄乎缥缈,很多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感觉都是稀里糊涂,就接棒了心灵传承,又在诸多次念头通达的洗礼中令自身心灵逐渐变得强大。 要说根据了什么口诀精要去刻意照本搬科的修行,却是根本没有的。 完全是自身的一些心灵感悟与心境变化罢了,属于自走我道。 他很快收慑心神,将注意力投注到武仙分身那边。 眼见武仙分身已偷偷潜入到了被域外修士阵营建立了防线的明云山脉附近,当即给分身下达命令,继续保持低调潜行深入。 暂时分身虽是感到了那片天地间的淡淡压抑气息和排斥。 但随着深入,这种压抑排斥却并未增强太多。 暂时也没有任何域外修士发现他的分身踪迹。 陈登鸣猜测,应该是分身还未接近某处域外魔尊的香火信仰力最浓郁的区域。 又或者分身还未触发什么诱因。 若是与修士斗法交手,很可能便会真正惊动那域外魔尊的意识。 这也比较符合常理。 如果单单只是一道分身进入西南北三域,四处逛逛什么都不做就能惊动域外魔尊亲自关注,那域外魔尊可就有得忙了。 陈登鸣完全可以人在宗门坐,分身山外浪。 自身啥风险都没有,每天派几个分身轮流去骚扰域外魔尊,可以将这魔尊整得神经衰竭。 这种无趣又折腾敌人的事儿,陈老登不是做不出。 趁着分身继续深入敌修营探索。 陈登鸣自己则服用了补心丹后,开始守心后进入无心之境,尝试进入人心殿。 杳杳冥冥之间。 无天无地,无内无外.时间似也变得失去概念意义。 一座恢弘的大殿,出现在陈登鸣心灵之中。 陈登鸣的神识与心灵力量迅速化为一个个小圆点,提腾向大殿之中。 这一趟来,他主要是抓住机会,吸收更多的人仙道力以及祥云之气。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通过人心蜡烛的心火,与丘峰等故人取得联系,找到这些失散已久却始终未曾回宗的故人。 而今长寿宗山门都已争取回,正在陆续接引东仙海那边愿意回归的宗门弟子,寻找这些年在战场中失散的弟子。 丘峰和成振伟这两个金丹长老既还未死,陈登鸣身为长寿掌门,于情于理,都是应该将这二人找回的。 西域。 昔日四域之中大名鼎鼎的魔修之地。 在这昔日遍布魔修与妖魔的地域深处,却有一座深山古寺,占地甚广。 这古寺不是地处灵气最盛的风水绝佳之所。 偏是处于阴气森森的绝煞之地,这座古寺,名魔魂寺。 魔济堂则是寺中的大殿。 此刻,魔济堂后排中央,正供奉着一尊通体紫金的佛。 这佛居然是背对门户而坐,看不到正面。 若是看到正面,便只看到这佛一手结印,一手握白拂尘,口衔红丹朱,似笑非笑,盘膝莲坐于黑莲台上,少说高逾六丈。 供奉香案上也是香火不燃,甚是古怪。 怪佛两侧,分别并排十八罗汉,每边九尊,俱是背对面壁,情形诡异,令整座魔济堂看来,更呈几分怪异森然。 佛首背对,佛经倒念,叛经离道,是为世所不容? 砰砰—— 砰砰—— 佛堂地底,似有沉闷如巨人心跳般的震地声,宛如有人在地底擂鼓。 一股淡淡的香火信仰力扩散而出。 佛堂香案上的香炉中,几缕香火自燃,香气袅袅,衬得佛堂似有些如真似幻,扭曲不定。 一阵森然的心声,从地底心脏中传出。 “不过百年,这盘棋已下到这一步,棋盘溃不成军,本尊已正式掀起正面战争。 若魔胎无法孕育而成,胜算仅有三成,你.究竟何时才愿出手?” 那背对世人的佛,依旧似笑非笑,不发一言。 案前的木鱼却是灵光轻闪,节奏较慢的‘咚’、‘咚’敲动了两下。 地底传来一声叹息,似已明其意。 堂堂域外魔尊,合道之能,竟也会叹息。 是为何而叹息? 是问佛为何背对而座,叹众生不肯回头? “若此次大战失败,本尊将不再等待,会强行开启破碎仙界的大门届时是成是败,全凭你意!” 全凭你意? 为何不是全凭天意,而是全凭你意,莫非是天大地大此人最大。 这背对众生而坐的佛,又是谁人,竟能在域外魔尊心中,占据如此沉甸甸的分量 时间飞逝。 转瞬便是两个月过去。 东域的冬日已过,迈入明媚春光。 晴空万里,暖风熏人。 妙音宗,昔日繁华山门,而今杂树丛生。 诸多柳树和榆木的枝上冒出了红的小疙瘩,长着嫩绿的叶芽,远远一望,好像一片点缀在荒野间的杂色宝石。 嗖嗖嗖—— 一道道灵光从荒山深处一座峭壁内的洞窟飞出。 打了个旋,飘落在山坡上降落下来。 却见一个个不过练气期的修士迅速掐诀祭出驱邪符箓,苍白的神色才见好转。 随后将储物袋中储藏的物品一样样取出,放置在地,继续驱动驱邪符为这些物品驱邪。 但见这些物品有破旧的法袍衣物,有瘆人的腿骨,有绽放邪光的巨大眼珠,还有已腐烂的丹药. 看上去好似一堆破烂。 然而这群人却依旧甘之如饴,取完一批后又继续深入那散发阵阵邪祟气息的洞窟之内。 远处,一片湖泊中。 陈登鸣的香火分身远远感应着众信徒的活动状况,作出分析。 “看上去这忏悔洞,是没什么危险了,不过是上千年的化神邪祟待过,因此还残留淡淡的邪祟气息. 这点儿邪祟气息,对我是无害,但对这些练气修士而言,却还是比较危险的,需时刻使用驱邪符.” 话虽是如此。 陈登鸣也没有让香火分身去涉险的念头。 香火分身不同于其他分身,其他分身是死了就死了。 香火分身若是崩溃,非但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信仰界雏形将要崩溃,便是想要重新再凝出一个,都未必能达到而今金丹圆满快要化婴的实力了。 故而,即便诸多香火信众进行探索挖掘忏悔洞的效率低下,香火分身也始终观望,不曾插手。 培养香火信众,他也消耗了大量资源。 单是从忏悔洞之中挖掘出的灵晶,他便交由隋敬实分配了下去。 培养这些人才,自然也是要有所用处的,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 这修仙界,想要获得资源,都得努力拼命去争,从无不劳而获之事。 甚至有时候,努力了,拼命了,也未必能得到回报,因为没有好的机会,因为方向不对。 陈登鸣如今算是给了诸多香火信众机会和方向。 如今经历两个月的时间,忏悔洞几乎已被挖空了,一些埋藏在尘土甚至阵法内的东西,都挖了出来。 之所以挖宝也挖了这么久,也就是因忏悔洞之内不仅有淡淡的邪祟气息,一些洞府区域还布置有阵法。 尽管多年过去,阵法的威力也早已大不如前,甚至半报废,隋敬实等香火信众却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开。 不过除却阵法外,的确是没有什么对金丹修士能构成威胁的危险。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骆冰死前告知陈登鸣这忏悔洞之内,藏有祖师施怡音的遗物,的确是没有算计和陷阱的。 “嗯?那法袍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这时,香火分身通过天眼通,观察到从忏悔洞之中挖掘出的那一件陈旧法袍。 那法袍显然只是一件袍衣,似某种兽皮的质地,胸口和领口处刺绣有古朴云篆般的字样——巨鹿。 “巨鹿法袍上衣?怎会在妙音祖师施怡音这里” 香火分身心内称奇,想到某些可能,一个头登时两个大. (求月票) (本章完) 374:必杀榜第三陈老登!困于绝地的难兄弟(5.4K)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连偌大的反攻修士联盟都搜集不到的巨鹿法袍袍衣,竟是就躺在妙音宗祖师施怡音的埋骨之地。 莫非当年的巨鹿道君与这位妙音宗化神有过什么特殊的邂逅? 陈登鸣此时也已从人心殿内被这种突发状况惊动,浮想诸多。 不过这种上千年前的八卦,他也就打心底过一过,没有太多线索和根据,也懒得去多深思。 找到了巨鹿法袍的上衣,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一套完整的化神法袍,乃是五阶至宝。 用料珍稀,炼制更是极难,比不上道器,却也绝对是任何拥有道力或是元婴圆满的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 他当即让香火分身速命隋敬实将法袍以及其他诸物收集起来。 施怡音的遗物中,除了巨鹿法袍外,还有他并不陌生的大眼珠子一颗。 其他均是尸骸、废丹之类的杂物。 不过倒是有些并未损毁的玉简,陈登鸣比较感兴趣。 施怡音曾经乃是人仙道统的神道传承者,尽管中道夭折,却也说不定会将一些有关神道的感悟心得记录在玉简当中。 趁着香火分身整理施怡音的遗物之时。 陈登鸣也迅速收工。 经过两个月内连番八次进入人心殿内吸收传承之力修行,他也终于将所有自殿顶飘下来的‘仙气’以及道文都吸收一空。 但纵是如此,也并未突破到元婴中期。 “三万六千个穴窍内,有近三分之一修炼出了元婴之力,这一次接受传承之力,算是为我省却了二十年左右的修行苦功.” 人心殿内,陈登鸣观察面板,作出判断。 面板中,《天仙诀》的熟练度已达到了初期12304点的程度。 距离跨入中期,若是正常按部就班的修行,还需要每日不间断的苦修四十多年的时间。 陈登鸣环顾周遭大殿墙壁银光闪烁的道文,又仰头望向人心殿顶穹的道石。 原本殿顶周遭宛如漫天银色繁星般的道文,已均被他吸收进了识海之中。 如今殿顶仅有道石向下飘下来阵阵银辉,其中还氤氲着大量‘仙气’,却不再飘落下来。 之前他已尝试过,无法强行撼动道石吸出其中的仙气。 不过随着他慢慢炼化人仙道文,也是逐渐明悟。 只需他将目前吸收的诸多道文悉数炼化,道石内便会再次涌出仙气。 而周遭墙壁上的道文届时也会纷纷涌来。 “传承是依照我的心灵境界以及对道力的掌握程度来给予的,倒是与天寿殿依照实力境界给予道力传承差不多.几乎是大同小异。” 人仙道统的传承是直接给予传承者仙力以及道力,提升修为。 天仙道统的传承则是给予传承者道力以及天时修炼环境,加快修行速度,至少天寿一道是如此。 要说优劣,当然是前者更好,属于直接给予。 后者还需要在天时环境中加快时速,损耗寿元去修行。 不过前者则对道统悟性的要求更高。 并非实力境界达到,就可得到传承之力。 而是根据对道统的理解程度来赐予。 陈登鸣收摄心灵,默默感应识海深处已宛如一条银河般璀璨的人仙道力。 在这流淌的道力中,数百枚道文如鱼鳞闪烁,载浮载沉。 在银河上端,一团氤氲着青蓝光晕的天仙道力,宛如青蓝色的圆月般静静悬浮。 天仙道力只看体积和量,差了人仙道力足足数倍。 人仙道力内的道文若是悉数炼化,将会得到更多道力。 纵使如此,如今的人仙道力,也已超越了接受传承前的两倍左右。 如果说之前陈登鸣仅能维持在人仙古体的状态中全力作战一盏茶的时间。 那么现在,就已可坚持差不多接近一刻钟。 这是拥有了更强的持久作战能力。 处于人仙古体的状态中,他就拥有相当于元婴后期的战力,甚至更强一线。 只要不遭遇专门克制肉身的元婴强者,自保是绰绰有余的。 “争取快速炼化这些道文,继续吸收仙气,跨入元婴中期后。 希望能在元婴圆满这种老怪物手底下有保命实力” 心内闪过这个念头,陈登鸣心神退出识海。 趁着还有心力盈余,心神延伸向后方一排排人心灯盏中的一座。 迅速探向灯盏中跳跃的火焰。 但见那火焰中,浮现出一张鲜活人脸——长春真人丘峰。 眼见这火焰微微波动,火焰中丘峰的面庞趋于稳定。 “看来是结束修炼了.” 陈登鸣松口气,心神遂接触过去。 早在两个月前,他便打算通过心灵力量与丘峰接触沟通,问询对方所在何处。 但那时,对方的心火呈现圆形光晕,好似一个灯罩罩住心灵。 那是非常明显的进了深层次的入定修炼状态。 在那种状态,他虽也可强行心神入侵,却也太过无礼,也就没有与对方进行联系。 如今对方结束深层次的修炼状态,正是合适的交流时机。 这是一处深不见底,巉岩突兀,流砾崩石的深谷。 谷口被淡淡白雾笼罩,白雾中无数细小如蚊蝇般的古怪生物在浮动。 谷底百草丛生,森森古木与低矮灌林相间,藤蔓缠绕。 一些藤曼之间,还缠着些惨白的白骨,预示着此地的不详。 除了茂密的植木与湍急水流,这里再无其他任何大的生物,反倒是堆积满了尸骨与新隆起的坟包,充满诡异阴森的气息。 长春真人丘峰以及长青门主成振伟二人,便被困于此地多年。 二人联手,却也仅能龟缩在勉强布置起了阵法的洞窟之内,难以逃离,甚至多年来也不敢进行太多的活动,唯有将一些宗门弟子的尸体埋葬后,默默修炼,积攒实力,以期脱困。 只因那谷口飘浮的白雾之中,存在成千上万大名鼎鼎的冰云血蚊。 莫说是金丹修士,便是元婴真君陷入其包围之中,都可能饮恨而亡。 而这下方深涧之内,又有诸多凌波鬣,凶残程度不在冰云血蚊之下。 再加之山谷之间的骸骨魔藤树. 这深谷可谓是一片人间绝地,平日里看上去似毫不起眼,但任何进入其中的生灵,都已沦为骸骨。 距离当初应宗门要求前往计划中的秘道探路,已是过去了数十载。 如今非但那当初的探路计划失败,连人都被困在这等绝地,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成师弟,多谢为我护法了。 这次巩固之后,少则二十载,多则三十载,我便可正式化婴,届时,我们便可尝试闯出这处樊笼了!” 洞窟之内,丘峰运功结束,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洞窟门口守候护法的成振伟,平静道。 成振伟闻言苦笑道,“丘师兄,哪怕化婴,我看都未必能闯过三大凶物中任何一种的拦截,更莫说是带上我这个累赘。 届时,还是你先逃吧,你逃出去后,若是还能找到宗内的几位老祖,再来救我也不迟” 丘峰闻言皱了皱眉,却唯有内心一叹,不好再劝了。 对方说得也是有理。 即便化婴,他也只有五成把握可逃出此地,再带上对方,搞不好二人都得死。 若能逃出去一个,搬来救兵,那才是皆大欢喜。 如非此地穷山恶水,仅有一条一级灵脉,穷极一生都很难在这种地方结婴,他都想修炼到元婴再闯出去。 成振伟感叹,“如今外面也不知道战争状况如何了? 当初我们齐齐遭受五行剑宗以及北脊仙门的袭击,且战且逃之下,才误入此地,偏离了昔日的秘道轨迹。 否则这些年若是宗门有人寻找,也应该能找到我们” 说到最后,成振伟再度苦笑摇头。 他曾与丘峰、刑慧光较劲儿了一辈子。 哪怕分宗出去自立门户,互相见面也是各称门主、派主,绝不会喊一声师兄弟那么亲昵。 但这些年与丘峰二人被困于这绝地,互相之间较劲儿的那股气也散了,隔阂也没了。 反倒似是回到年轻时在宗门内一起修行的那段时光,那时均是意气风发,相携斩妖除魔,彼此称师兄师弟。 如今到老来,却又再度捡起了昔日的称呼与情谊。 “丘师兄,你说这地方咱们当初是怎么沿着暗河稀里糊涂闯进来的? 这里到底是处于东域,还是西域?” 成振伟起身回头询问,却发现丘峰眉头隆起,神色充满一种复杂的古怪,像是惊喜、震惊、凝重、错愕等诸多神色交织,不由一怔。 “丘师兄?” “是陈师弟,不.是,是道道子殿下。” 丘峰惊喜间目射精芒,看向讶然的成振伟,道。 “道子殿下正通过心神与我取得联系。” “道子殿下?”成振伟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陈登鸣?” “不错。他问我们在哪儿,我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知了他。” “这可是我们也不清楚,我们现在究竟在哪儿。 这地方很可能是昔日哪位前辈高人的坐化之地,进来就出不去了” “我告诉了道子殿下我们曾经遇袭的地方,他会发动宗门力量来找我们的。” 丘峰说到最后,瘦削的面庞上也浮现出了振奋与红润。 数十年过去了。 他们始终难以与外界取得联系。 这山谷地理风水特殊,似被高人布置了场域,神识根本无法穿透白雾传出去多远,且还有惊扰那冰云血蚊的风险。 有这三大凶物把关,逃也难逃出去。 当初他们一群人随暗流进入这山谷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已葬身在了三大凶物的攻势之中。 唯有他们二人实力够强,才勉强逃过一劫,苟活至今。 如今陈登鸣联系上了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一些脱困的希望。 否则也他们也唯有殊死一搏,最终若是死了,也唯有寄希望于神魂飘回宗门的长寿香内了。 但这种最后的退路,变故太大,未来重修回的希望却很小。 人心殿内。 陈登鸣与丘峰心神沟通完,也是诧异万分。 “这丘派主,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处于何处?” 难怪这么多年,宗门中派出了七八次搜寻修士小队,都没能找到丘峰和成振伟等人的下落。 只能找到当初秘道附近似有斗法过的痕迹。 却也不能判断是丘峰等人与人交手,还是四域战争爆发时造成的状况。 总之,这些当年去探索秘道的两批人,仿佛就此人世间蒸发了。 原来这些人是遭到了袭击后分散逃命之下,误入了一片绝地,从此与外界失去联系。 通过刚刚与丘峰的交流,他也基本清楚。 这些年这丘派主与成门主,是完全与世隔绝的状态,不清楚外面爆发的战争已不再是四域战争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了域外邪修。 对方也不清楚,如今他已是成了掌门,突破到了元婴期。 不过这些消息,暂时他也没有告知对方,还是先将对方找到再说。 “一处被布置了特殊场域,拥有三种凶物的绝地,每一种凶物都能威胁到如今金丹圆满的丘峰和金丹后期的成振伟 这地方,不寻常啊” 陈登鸣再度心神侵入丘峰的心灵之间,在征得对方同意后,于对方心灵深处打下一颗心灵种子。 而后,又在成振伟的心灵之间如法炮制。 这二人不清楚自己所处位置,也不要紧。 他只需通过心火侵入二者的心灵深处,打下一道心神种子,就可依循着心灵间的冥冥感应找过去。 这种手段,若是用来搜寻敌人,除非实力相差太大,否则自是会遭到敌人反抗,较难奏效。 不过丘峰等人并不反抗,却就容易得多。 片晌后。 丘峰和成振伟二人在洞窟内面面相觑,均是心头冒出了疑惑与惊异。 “丘师兄,你说这道子殿下,如今是何等实力?” 成振伟忍不住还是先问出了声。 丘峰迟疑道,“当初我们从宗门离开时,他是金丹中期的实力,如今数十载过去,看样子.他应该是金丹圆满了吧? 这修行速度,还真是快啊” “金丹圆满吗?” 成振伟疑惑,瞅了眼丘峰,感觉不太像,嘟囔,“我怎么感觉像是更强的样子?” 丘峰一时也不由沉默。 他们都能感觉到,心神中如被扎入了一颗钉子,并不好受,时不时就能感应到这颗钉子的存在,如鲠在喉。 甚至心神稍稍接触,就感到了一股强烈得令心神战栗的威压。 金丹圆满,似乎.应该是没这么强吧。 这道子,不会已经是元婴了吧? 二人互相大眼瞪小眼,而后看着彼此那胡须邋遢的模样,齐齐笑了起来。 丘峰干咳一声,想到可能即将脱困,心情也好不少,道,“道子殿下可能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带人找过来了,我们这数十载不修边幅,也该打理一下形象了。” 陈登鸣心神退出人心殿后,便联系香火分身收拾完遗物,就沿着心灵中感应的位置搜寻过去。 暂时他还不能确定,丘峰和成振伟所处的位置是否在西南北三域。 因此本尊暂且按捺不动,让香火分身去寻找位置。 若是处于东域内,而香火分身又无法解决,他本尊再出面不迟。 但如果这二人是在西南北三域,情况也就麻烦了。 他那一道前往三域探索的武仙分身,至今还处于蛰伏搜集情报的阶段。 能感受到,越是深入三域中靠近域外邪修阵营的坊市或是仙城,那种压抑排斥的危机感就越是强烈。 很显然,一旦武仙分身接近域外邪修阵营繁华的地段,就会立即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醒目,会迅速暴露,发生危险。 以这三域如今的严峻形势,他绝对不可贸然亲自前往。 因为他斗战寿君陈白毛的名号,在域外邪修阵营已是如雷贯耳,恶名昭著,被列入了邪修阵营战场的必杀榜单黑榜第三名。 排在他陈白毛前面的,就只有两人,都是令域外邪修阵营高层恨得咬牙切齿之人。 一人是东方化远,被域外邪修阵营视作最大的叛徒,近来更是因灭杀血神而引起巨大仇恨。 另一人则是长寿道君鲁修成,因灭杀天晶道君、重创血神,更阴险偷袭重创多位道君,而被列为黑榜榜首。 一个元婴,能被列入黑榜前三,与两大化神并驾齐驱,不得不说,这黑榜确实黑得可以。 但只要想想斗战寿君灭杀的诸多元婴邪修的身份,不是魔门六道的正副殿主,就是三圣宫的圣子、长老。 这份极拉仇恨的战绩,也确实黑得不冤。 以至于如今陈登鸣再怎么蛰伏低调潜修,流传在两方修士阵营战场上的传说却经久不散。 一天后。 香火分身独自动身,依循着陈登鸣的心神种子感应,前往寻找丘峰以及成振伟二人。 陈登鸣则在长寿殿内接待来自反攻修士联盟的特使。 着道童奉上香茗灵果后,那特使礼节性的品用一番,便客气拿出记录战功的玉简以及诸多物资清单,交由陈登鸣过目,无比恭谨道。 “陈前辈!您的战功总计有三十二万六千四百五十点,一级战功权限三种、二级战功权限两种。 这清单内的各类灵材、灵宝、灵宠包括洞府灵脉、炉鼎亦或特殊需求,您都可提出兑换。” 陈登鸣满意接过两物以神识浏览,平淡笑道。 “我上次曾向左长老提出过,要兑换一门灵文记录精良的气遁术,不知物资内可有?” 特使恭谨含笑作揖道,“是有的,此术晚辈已是特地带来,便是因陈前辈您曾亲口提过。” 陈登鸣闻言顿喜,“如此甚好!” 气遁术,乃是最为高明的遁法之一,亦是市场上绝难见到的遁法。 此遁术乃是上古已灭宗的一气宗一气真君所创。 施展此术,可遁入灵气之中迅速前行,比五行遁法还要方便迅捷。 陈登鸣修行至今,也只见过两个人修行施展过此术。 其一是映月宗太上老祖封青波。 其二便是已被他灭了的无情老魔陶天。 前者并无传授赠予道法之意。 后者虽死于他手,奈何遗物中却并无气遁术,陈登鸣对此术早已垂涎已久,只是苦于一法难求。 如今身为长寿宗主,又立下诸多功劳,终于是从反攻修士联盟中兑换到此术. (5.4k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375:甲木青龙!癸水阴雷!镜花水月之术(5K) 以四万功劳点兑换了气遁术的修炼玉简后,陈登鸣又消耗了十万功劳点和两个一级权限,兑换了两颗返生丹。 这种丹药不易炼制,反攻修士联盟内的库存也是少得很,乃是元婴修士必备的保住肉身的宝丹。 此时战功多,多兑换两颗即便将来用不上,论保值率也是很高的。 兑换完这些,算上曾经他累积的战功,剩余他还有二十多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权限,三个二级权限。 陈登鸣又消耗了十八万战功以及所有的权限,兑换了三门四阶术法以及一门器物宗的炼器之术。 术法分别是《东方甲木龙气术》、《癸水阴雷术》以及《镜花水月术》。 前者可迅速凝聚最优质的东方甲木灵气,化为龙形傀儡对敌,且这类灵气也被称为龙气,若是配合五龙霸手使用,或将有奇效。 中者则可凝聚水灵气化为阴损霸道的葵水,水中生出阴雷,凌厉而纠缠不断,算是水系术法中极其凶横的一种。 后者则可迅速凝聚诸多宛如镜花水月般的分身,气息完全与本尊相同,非但可迷惑敌人,还可一定程度上反弹敌人的攻势。 这种术法倒是与《天女散花术》以及《撒豆成兵术》有些类似,但却并非凝聚实质可供战斗的分身,相对更容易施法,损耗灵气更少,能幻化出的分身却更多。 最后兑换的器物宗的珍贵炼器术法,乃是器物宗除了镇派之法《万器真诀》之外最具价值的炼器之法《器物总录》。 这炼器法中,记载了上万种不同法宝和法器的炼制方式、所需材料,炼制心得等等,均是事无巨细全部记录。 连陈登鸣曾巴结讨好器物宗修士兑换的夺灵阵盘的三阶四阶炼制之法,这总录中都是有记载,堪称一部炼器百科全书。 兑换这门炼器法所需的功劳点和权限,就超越了陈登鸣兑换的三门术法。 但这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器物宗多年前在四域沦陷之时逃得晚了,整个宗门的修士几乎过半陨落。 另一半修士,也分散成了好几股逃入了四海。 最终虽是重聚到了一起,却也势力大减,加之寄人篱下,不得不向四海修仙联盟上交《器物总录》换取资源与庇护。 这《器物总录》也就因此进入了反攻修士联盟的兑换宝库之内。 不过其高达十万战功以及一个一级权限的兑换额度,导致能兑换这门炼器之法的人寥寥无几,能兑换的,也大概率不需要。 陈登鸣却是正好战功多得无处用。 如此具备价值的炼器之法,过了这个村,未来未必还能有那个店,自是先拿下。 有这炼器之法,加上六眉真君赐予的心得,足够将自家夫人鹤盈玉的炼器术造诣提升起来。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姐儿用不上,这总录中记录的讯息转卖出去,也能换取不少灵晶和资源。 将诸多物资兑换完毕,陈登鸣的战功权限全都用光,战功也只剩下两万。 他婉拒了特使发出的百仙邀请函邀请,言称需要继续闭关修行,以期早日突破境界。 特使面上含笑表示理解,内心则是无奈又无语。 众所周知,这陈掌门是近年才突破到元婴初期的。 到了元婴这个实力境界,一旦闭关修行起来,动辄就是以数十年计算的。 想要突破,哪怕是小境界,天资好,也动辄是上百年前起步。 继续突破,谈何容易。 只怕反攻修士联盟和域外邪修阵营之间的大战结束,斗战寿君还停留在元婴初期。 陈登鸣却是有自己的算盘和思考。 这百仙邀请函,显然邀请过去不是就大家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那么简单的,很可能就是要商讨针对域外邪修的反攻计划。 如今他已是被域外邪修阵营列入必杀榜第三,处于风头浪尖之上。 这个时候再去参加大会,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想上也被推着上了,还是韬光养晦为好。 数日之后。 长寿宗后山,一条灵泉之水奔流如线,似抛玉撒银,好似一串白茧丝穿行在山壁绝缝之间,发出如金石齐鸣般的叮咚声响。 一串水泡倏然从一个石孔中涌出,沿着石罅,竟奇迹般钻出了水面,而后入梦幻泡影般破碎开来,化作一股青气,瞬间远遁而去。 “嗖嗖嗖——” 蓦地树林之中突然飞出道道凌厉的粗大木枪,宛如无边落木萧萧下,风声嚯嚯,凶狠激射中青气,却迅速从气体之中穿过。 青气只是稍稍紊乱,而后便继续穿行,丝毫不受影响地降落在岸边。 青色气息鼓荡之间,幻化出陈登鸣的身影。 对岸树林之中,则是走出另一道绿色头发的陈登鸣身影,脸上露出了微笑。 “气遁术果然不凡,化身为一缕灵气,在空气中随意遁走,即便受到攻击,只要不是相克灵气,便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纵然是相克灵气,也能豁免大部分伤害.” 陈登鸣心中暗赞。 目前还只是他学了气遁术的第三天,才刚入门,施法时间需要一息,尚还无法瞬发,遁速也较慢。 不过以他的上品顶尖灵根资质,再加之如今深厚的法力修为,要将这门遁法修炼起来也是快得很,无需几个月也就能练到大师级别。 “再试试其他的术法.” 陈登鸣掐诀之间,身上青光一闪,又分出一道分身。 下一瞬,三枚玉简从储物袋内掠出,灵光闪烁,其中两枚分别飞入两道天仙分身的手中。 陈登鸣将玉简贴于额头,一缕神识迅速窜入玉简内,浏览其中的讯息。 另外两道分身也是紧随效仿,开始分心三用,同时领悟《东方甲木龙气术》、《癸水阴雷术》以及《镜花水月术》。 此时心灵传承者的优势便体现得淋漓尽致。 寻常修士在施法时都很难做到分心二用,更莫说是分心三用同时参悟术法。 然而陈登鸣就可以做到,并且互不干扰,与专心领悟一门道法没有任何区别。 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在自己修炼之时,也会派遣几个分身同时修炼,毫无压力。 很快。 伴随晦涩的法咒念诵而出,陈登鸣迅速掐诀。 东边方向靠近太阳的位置,一股股深绿色的甲木灵气汇聚而来,逐渐构成一条巨大的龙形,散发出强烈的龙威。 吼!!—— 巨大的龙吟声突然在空气中浮现,一个深青色的巨大龙首在陈登鸣身前浮现,龙须飞舞之间,摇摆着庞大近乎堪比附近山峰的龙躯,在空气中游弋,充满压抑气息。 隆隆隆—— 泉水登时被这头灵气构成的巨龙掀起的狂风激起,迸涌泛滥,跃进溪涧,水波喷射飞迸,溅得满峡满谷都是银晃晃的珍珠。 “去——” 陈登鸣一指之间,巨龙狂吼一声,猛地掀起狂风,龙尾横扫,‘咵’地一声直接将诸多树木拦腰切断,直冲天际而去,穿云蹈雾,声势惊人。 这时,另外两道分身,也分别施法成功。 一道分身双手水灵气涌聚,水纹如环,忽隐忽显,弯曲多变,当阳光照射之时,水内竟浮现道道曲折的紫色电弧,充满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癸水阴雷! 另一道分身则是置身在了茫茫水雾之中,忽然水雾内发出鳞光,雾气纷纷扬扬,鳞光犹如一面面镜子般显现出道道人影,密密麻麻遍布水雾之内。 镜花水月! “吼!——” 在陈登鸣一道意念之下,冲上天穹的东方甲木龙啸俯冲而下,张口之间凝聚出一团散发强烈灵气息的青色灵气团。 轰!—— 一道璀璨的青光从龙口中爆发而出,似滔滔大河冲破堤坝倾斜而下,直冲入水雾内,快速横扫。 砰砰砰!—— 水雾内道道身影立即被这股霸道的力量冲击撕裂。 但这些被撕裂的分身却如同有了生命的水晶,在崩溃之时喧哗着,打着水旋涡,反射出道道青光激射向甲木青龙。 不过甲木青龙毕竟是本尊以元婴之力凝聚而出,道道反弹后分散的青光激射在龙躯之上,无法造成威胁。 倒是在这一刻,另一道天仙分身释放出癸水阴雷。 “啪啦啦——”白色的水环夹杂着闪电沉雷,迅猛无比,瞬间命中体型庞大的甲木青龙。 轰拉—— 甲木青龙身躯划开一条裂口,接着又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甲木青龙的身躯瞬间被点燃,向后倒退,狠狠砸在山坡上。 直到此时,水雾之中,诸多破碎的镜面分身化作一滩滩流水,吐着白沫,蜿蜒流泻在堆满乱石的山谷里。 嗖—— 一道天仙分身从一个并未崩溃的镜面中走出,与释放癸水阴雷的天仙分身汇合一起。 “不错!” 陈登鸣满意看着这一幕。 又看向重新飞起来的甲木青龙。 这甲木青龙展现出了超强的自愈性。 在这瞬息间,被癸水阴雷撕裂开的裂口已开始愈合,身上的火焰也逐渐熄灭。 毕竟是由元婴之力和甲木灵气凝聚而成,恢复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癸水阴雷的威力也是强大。 木本就对雷法有极大的免疫力,但当癸水侵入甲木青龙的体内后,阴雷的杀伤力便具备超导性,自然杀伤更强了。 总而言之,这次从反攻修士联盟兑换到的四门术法,陈登鸣都非常满意,又找到了昔日弱小时得到一门高阶术法便兴奋修炼的劲儿。 他挥手掐诀之间,施展《逆荣回春术》。 甲木青龙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咆哮,化作一股磅礴木系灵气形成的荣气,融入两大天仙分身体内,补充损耗的力量。 做完这些,留下两大分身打扫后山的狼藉场面,陈登鸣施施然离去。 回到洞府,将兑换到手的《器物总录》交由给师姐鹤盈玉后,又是将这姐儿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当即也不管白日是否依山近,黄河会不会入海流,二人又是抓紧时间快速修炼了一番,加深夫妻感情。 … 事后。 陈登鸣在鹤盈玉服侍下穿上寻常的绸缎衣袍。 “你也是一宗之主了,每次出门还穿得这么随便,就算自己随便,也要照顾一下宗内弟子的面子嘛。” 鹤盈玉纤纤素手为陈登鸣拧上最后一颗纽扣,蹙眉道。 陈登鸣微笑摇头,“这次出去搞不好要动手,虽然是小麻烦,但穿上法袍容易弄坏,还是算了。” 香火分身那边今日倒是传来了心神交感,已经找到了被困在绝地内的丘峰二人,但却没有绝对把握救出二人,因此求助。 所幸那地方虽然偏僻了些,却也还是处于东域范围,陈登鸣因此打算亲自走一趟。 鹤盈玉此时听闻这掌门夫君之言,哭笑不得又无奈。 旁人穿法袍,那非但是好看,更主要是为了防护自身不受伤害。 自家这位倒是好,每次都担心弄坏了法袍,到底是法袍保护自己,还是自己保护法袍的? “我现在的炼器术也大有长进,三阶顶级的法袍,最多耗时一月也就能炼出一件,难道还不够给你穿的?坏了我再给你炼就是。” 鹤盈玉坐入陈登鸣怀里,白了一眼,丝袜长腿交叠一起,宠溺道。 陈登鸣叹口气,拍拍姐儿后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实在没那必要,非但损耗材料,还损耗你的精力,我这身体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法袍也保护不了我” “你这坏家伙” 鹤盈玉微泛红霞,更显娇艳欲滴,一对美眸神采盈溢,几可把任何男人的魂魄勾出来,眨巴眼神好奇道。 “说起来,你一直说的那可变身十八丈巨大的身躯,我还从未见过,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 “这下次,下次一定。”陈登鸣干笑起来。 夫妻有时候闲聊的一些玩笑,这可只能当玩笑,真摆出来当真,那可不太好收场了。 就他那十八丈的雄壮宏伟人仙古体之躯,不吹牛,那就是大炮,一座山摆在面前挨一下都得稀碎。 “我这次出去,可能要几天才回来,黑豹还有敬儿,依然都到了边城那边,你留心派人去接一下。” “我亲自去吧,接两个孩子虽不是什么大事,但让其他弟子去办我不放心” 二人絮叨着家常,提到陈敬和依然,都是内心一叹。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也自有儿孙命。 陈敬和陈依然,都只是凡人,注定享受不了太悠久的寿命。 哪怕陈登鸣给予一些延寿灵材上的滋养,这一儿一女,再过个七八十年,也就要寿终正寝了。 故而,陈敬和陈依然,才想跟着黑云豹回四域。 在陈登鸣眼里,他们依旧是孩子。 但实则陈敬和陈依然,都已是年过半百,都想要落叶归根,返回自己最初的家乡。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什么人定胜天,那也要看这口号是谁喊出来的,那是人仙中最强横的古仙喊出的,但纵使如此,古仙最终也只能说是惨平天道。 故而,对于陈敬和陈依然这一儿一女,陈登鸣除了无法为他们凭空造出灵根,让二人修仙,其他的诸多心愿,都是尽力满足。 此次,也不例外。 就在陈登鸣本尊准备动身前往绝地助丘峰二人脱困之时。 另一个潜入到了域外邪修阵营明云山脉深处的武仙分身,则摸到了靠近南寻入口不远处的一片满是狼藉的修仙者聚集地内。 这聚集地似乎早已经被废弃,偌大的场子空无一人。 两侧建立起的房子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夜里没有任何灯火,甚至充斥着一种阴森气息。 这里显然是昔日的一片开荒地,山林被开辟出,资源夺走后,这里就被遗弃,显得相当脏乱。 到处都是低阶修士废弃的垃圾。 可以看到一些屋内诸多散乱的衣服,摔碎的家具、一些破旧的瓶瓶罐罐,甚至有时还能看到埋在土里的骨头以及已经发黑的血迹。 很明显,在这里开荒的低阶修士曾离去之前,还发生过不人道的屠戮事件。 有魔修掠夺走了一些修士的神魂,导致此地阴气森森,略带一些怨气。 若无修士驱邪,这里日后时间一长,必生邪祟。 武仙分身探索至此,本欲离去,却倏然从一片废墟的角落处,发现不寻常的阴魂波动。 “您您是陈大真仙?是您吗?” “嗯?” 武仙分身蓦地驻足,双目在黑夜中亮如银色火炬,顿时锁定角落处的阴魂。 那阴魂惨叫一声,只觉在武仙分身的强横灵威压迫下近乎要魂飞魄散,立即讨饶。 武仙分身则是突然依稀认出了这一道阴魂。 “是你.?” 在认出这道阴魂的刹那,武仙分身迅速便通过心灵交感,将这一发现的讯息传递给本尊。 只因这一道阴魂,居然就是昔日南寻的一位江湖故人。 但那故人,曾经也只是先天凡人,尽管与王师埵一样拥有资质,也得到了当时蒋强在驻仙城拉拢时下发的修仙法门。 却也不可能在南寻修炼成为修士才是。 不成修士,死后魂魄会瞬间消散,又岂会化为一道阴魂残留在此. (5k求月票) (本章完) 376:南寻之祸!让我饶你?问天答不答应(6K) “一位来自南寻的老乡?却化为了阴魂.” 陈登鸣正乘搭灵舟,低调前往丘峰二人被困的绝地,突然收到武仙分身通过心神交感的汇报,顿时心中一奇。 他迅速命令武仙分身将那阴魂拘住问询情况。 得到的回应令他更是心惊而愤怒。 “域外邪修中的魔宫修士联合天魔门、魔刹国侵入南寻,抓捕了一批人血祭,另有一批人被抽魂炼魂?” 南寻内只是一群凡人,最多会有些先天武者,连修士都不会有一个,何以一群域外邪修连凡人都要祸害。 “他们难道是无惧南寻诅咒?这群人该死。” 陈登鸣脸色阴沉下来,心中各种念头浮动,却发现,暂时竟也无法做什么。 血祭南寻,这可能是域外邪修对东方化远展开的报复,也可能是域外魔尊欲吞噬人仙道统的进一步动作。 甚至可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请君入瓮,只为吸引东方化远再度进入南寻,自投罗网。 “东方前辈曾说过,他已将南寻入口附近的地貌改变,还布置了场域大阵,低阶修士进入其中,根本无法破开才是 即便是金丹修士进入其中,不超过十人以上也根本破不开,且金丹修士还有境界跌落陨落之危” 陈登鸣沉吟之间,还是在识海中通过人仙道力开始联系东方化远。 然而这一番联系,又是难有回声。 这也很正常,化神修士稍稍修炼一番,可能就是几个月过去了,未必能及时发现他心神传去的讯息。 陈登鸣命令武仙分身带着老乡阴魂先撤回。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以他如今的实力,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对于偌大的双方战场而言,也只能算是高端战力,却算不上顶尖战力。 倘若南寻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他跑过去就能迅速摆平的,甚至东方化远独自也解决不了。 “先沉住气,这件事让分身先调查一番再说.” 陈登鸣很快收摄心神,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 急也没有用,反而容易自乱阵脚,还是先做好当前之事。 他蓦地收起灵舟,召出白骨千魂车。 冤魂嘶吼,车轮滚滚,迅速疾驰而去。 河谷绝地之内。 此时一场战斗正在爆发。 身形丈高的香火分身掐诀之间,体外猛然爆发出一股凶横的水链,宛如一条条闪光的银带子,卷起了巨大的漩涡,轰开四周围拢上来的宛如细细长蛇般满身锯齿的凌波鬣。 轰呼啦!—— 暴涨的河水,将河床溢得满满当当,流水哗哗,翻着波浪,其中充满着尖锐锋利的流水高速切割之力,哗哗地飞起千万朵雪团般的浪花。 然而,这足可将任何金丹修士搅碎成一团血泥的水链漩涡,却只能将诸多细长的凌波鬣冲击得七晕八素,却无法构成太大伤害。 这些浑身锯齿的生物身躯滑腻而坚韧,体表充斥一种淡淡的光膜,锯齿状的口器散发吸力。 冲击过去的水链被那些口器一吸,也就彻底吸空了其中的水灵气,变得毫无威胁。 “竟然好似具备噬灵功,可吞噬灵气?” 香火分身面色微变,突然察觉自身的灵气也在快速从腿部流失。 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两条凌波鬣宛如水蛭般吸附在了小腿上。 他眉头一皱,直接放弃两条小腿,化作一股灵气溃散开来,摆脱两条凌波鬣,而后迅速遁走。 神识则传向前方河谷内的石窟之中。 “这些怪物比较厉害,我现在来的只是分身,仅能自保,还无法带你们离去,不过本尊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们暂且再等等。” 石窟内,正等待救援的丘峰和成振伟闻言,面面相觑。 “好家伙,原来方才在外面打得动静这么大,又是闯冰云血蚊阵,又是冲击凌波鬣盘踞的水潭的,只是陈师弟的一具分身?” 成振伟神色错愕,曾经早就听闻道子殿下的分身术举世无双,却没料到竟然这么厉害? 数十年过去,道子殿下分身的实力,都要超越他们了。 丘峰吐口气,心内已有所猜测,凝重道,“只怕你我都不能再称陈师弟了” 话罢,没管成振伟震惊的神色,丘峰立即传音快要离去的香火分身。 “道子殿下,凌波鬣凶残难缠,若伱本尊亲至,也要尤其小心,最好还是喊上其他师叔一起。” 这神识传音才传出,丘峰倏然面色一变,立即收了神识。 几乎同时,河谷上空阵阵云雾之中,倏然传来剧烈的‘嗡嗡’之声,仿佛无数蚊子振翅而来。 嗡嗡—— 一片血色的旋风荡开云雾,直冲向下方神识掠过的位置,敏锐至极,正是因为这些冰云血蚊的存在,才使人神识无法传出河谷。 似被这动静惊动,河谷内泥土翻滚,地面轻微震颤,一些石头都被掀翻,悉悉索索的有巨大的藤曼宛如巨蟒般,从地底延伸而出,蜿蜒而过。 一炷香后。 一片碧波涛涛烟茫茫的河面上,星光月影射在河面,闪动着粼粼的水光,似落下了一湖银灿灿的珍珠,又好似闪动着千万只明亮的眼波,凝视着四周的春光夜色。 吼—— 白骨千魂车嘶吼疾驰而来,打破了这片夜色河畔的宁静,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连天边斜挂的半轮弦月都完全化作惨白一片。 “哗啦——” 河水之中钻出丈高的香火分身,指了指后方。 陈登鸣目光一闪,看向远处涛涛河水。 这奔流不复返的河水像是一把锋利闪亮的刀,劈开了大山径直流去,灌入向一个深深的地下河洞之中,在那里撞得粉身碎骨。 “他们竟被逼得钻入这种地下河洞,随波逐流,看来当初遭遇的追杀的确凶险啊。” 陈登鸣通过香火分身的心神交感,已知晓了绝地的部分情况。 香火分身不是无法进入那绝地之中,甚至已经与冰云血蚊以及凌波鬣两种凶物接触过,全力出手可做到进出自如。 但却没有把握带着两个人进出自如,很容易发生危险,因此才需要陈登鸣本尊亲自赶来。 陈登鸣也不迟疑,收起白骨千魂车,掐诀施展水遁术化入水中,逐流而去,随着河水飞泻,旋流,跌宕直灌而下 一盏茶后。 他便顺利抵达了一片水声淙淙,四周都是崇山峻岭的山谷之中。 沿着河水正要滑入一片悬崖瀑布之时,便感受到了一阵奇异难言的感觉,像是进了一片特殊的风水场域,四周起了白茫茫的雾气,只能听到宛如沉雷般的隆隆瀑布水声。 他化为流水的身躯,迅速沿着成为瀑布的河水轰隆砸下去,撞入下方的水潭之中。 香火分身在此时传来示警。 近乎同时,四周汹涌的潭水登时从潭底卷起一股赭黄色的浑水,泛着泥沙,卷起万眼漩涡,直绞向陈登鸣。 “轰轰轰——” 阵阵涛声就像千百头公牛奔驰发出的喧嚣。 顿时无数条银链般细长的诡异生物裹挟凌厉之气,迅猛缠绕向化作流水状的陈登鸣。 一股强烈吸力顿时从漩涡中传来,吸摄得陈登鸣向下坠去。 有此前香火分身试探过的经历,陈登鸣清楚,这些名为凌波鬣的诡异生物具备奇异的吞噬灵气的特征。 一旦被缠住,即便是处于水遁状态中,也会被迅速吸干灵气,退出水遁状态。 而后,不是被这些凌波鬣堪比法宝般遍布全身的锯齿切割成碎片,就是被这些生物锯齿中携带的冰寒灵气冻僵。 故而在诸多凌波鬣缠绞而来的刹那,陈登鸣瞬间退出水遁状态,发丝在水中飘舞。 他双目威棱四射,骤一掐诀,体内元婴同时掐诀,元婴之力调动。 轰!—— 水流中,一圈紫色雷光化作波纹,迅速扩大,宛如一圈蜿蜒爬行的雷蛇,顿时横扫轰中诸多来袭的凌波鬣。 噼啪—— 湍急水流之中,好似刹那点燃了紫色的火焰与雷光电弧。 癸水阴雷爆发的阴损霸道雷力,激起水浪宛如崩雪似地重叠起来,卷起了巨大的漩涡。 一只只细长的凌波鬣,在被电击的瞬间便各个蜷缩起来,快速吸收这股电力和灵气,却并未当场死去。 一时间,宛如有满天繁星在幽蓝河面上闪闪烁烁,诸多凌波鬣在水中载浮载沉,似星光般闪闪跳跳地晃动起来。 陈登鸣却趁着这一瞬间,闪身冲出了潭水。 “嘭”地一声。 无数闪烁雷光的凌波鬣在空中伴随水花飞舞落下。 这些生物群拥而上的确威胁很大。 哪怕是元婴修士,一个不查被缠绕在身上,数万张小嘴一起吸过来,都得够喝一壶的。 然而陈登鸣早有防范,全力释放的癸水阴雷,恰好就克制这些水中生物,纵然不能将之一举灭杀,却也能麻痹片刻。 待这些生物吸收走雷力恢复自如时,陈登鸣以及香火分身都已是从容离开水中。 不远处的洞窟之内,丘峰和成振伟也均是被外面的轰鸣惊动,立即精神一振,然而在察觉到外面传达而来的强烈灵威时,又均是心惊。 “哪位师叔来了?还是?” 丘峰正如此思索,立即赶到洞窟口,便看到满空红色旋风般的冰云血蚊‘嗡嗡’蜂拥而下,直冲向水潭半空中飞出的两道身影,凶残至极。 “小心!”成振伟禁不住大呼提醒。 “放肆!” 陈登鸣双眸电光四射,陡然浮现出密密麻麻冰冷银辉,一股令人心悸的神识之力化作心灵风暴,狂卷横扫冲出。 轰!!—— 宛如一片红云般电掣红绡,钻云飞火而来的冰云血蚊群,顿时纷纷如遭电亟,身上冒出无法消解的银色道力,在惯性飞行中摇摇晃晃坠落下去,‘悉悉索索’跌落满地。 这一群血蚊的确凶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可吞噬神识之力,堪称无解。 这样一群血蚊蜂拥而上,比凌波鬣还要危险。 但这冰云血蚊却无法消解陈登鸣神识中的人仙道力,一经触碰,便被震得晕晕乎乎,失去战斗力。 “这” “是道子殿下!” 丘峰和成振伟二人,俱是呆滞看着这一幕。 只觉对面半空中那两鬓白发飘飘而来的陈登鸣,说不出的从容写意。 面对将他们二人困了数十年,头痛忌惮了数十年的冰云血蚊群,却如同呵斥小狗般低喝一声‘放肆’,凛然灵威便可教一群冰云血蚊化作血雨纷纷落下。 “矗隆!——” 这时,河谷内的这块地像翻了个身,四周的岩石也全跳了起来。 仿佛有地龙在地底翻身,不少两人合围大一株的树,都像站不住脚。 簌簌!!—— 突然,地面宛如波浪般起伏不定,泥土大面积崩裂破开。 一道道粗的疙瘩连疙瘩,黄中掺绿的老藤,宛如巨蟒般破土而出,急骤驰过,铺天盖地缠绕、穿刺,疯狂抽打向半空二人。 “正好拿你试法!” 陈登鸣神色沉凝而平静,倏然抬起右手,一股惊人的霸气,伴随五条金龙环绕在手掌之上,充斥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五龙霸手! 陈登鸣豁然反掌,一掌拍出! 吼!——! 无上荒狂和霸气地龙吟顿时伴随五道金龙冲天而起。 在五道金龙之后,陈登鸣的背后,更是有一条威猛庞大的东方甲木青龙刚刚自空中成型,慑人的灵威震慑八方。 轰轰轰!—— 还不待陈登鸣背后的甲木青龙冲击而出。 遮天蔽日般攻来的藤蔓,已是被摧枯拉朽般的摧毁。 就在这时,甲木青龙才发出一道苍莽霸气的龙吟之音,伴随五道金龙一起,卷动漩涡气流,形成更为恐怖的龙头龙躯,直冲入地底。 昂吼!—— 凶猛的龙啸伴随大地巨震轰响,在河谷内传开,震得人心收紧,大地动摇。 这声势,当真是如推山转石松篁倒,地裂山崩金石开! 大地“咔咔咔”塌陷崩裂。 地底深处无数藤蔓被摧毁,巨龙一路横冲直撞,直奔那骸骨魔藤的本体而去。 一路上巨石被掀飞,树木如纸片般拔地而起,飞上天空,山峰猛烈摇晃。 在这宛如山崩地裂般恐怖的景象中,丘峰和成振伟俱是齐齐色变,迅速逃出摇摇欲坠即将崩塌的石窟,来到令人呼吸不畅的战场边缘。 仅仅是感受到来自上方陈登鸣散发出的灵威,以及那直捣黄龙而去的恐怖巨龙,二人便觉心神动荡,浑身在这种压力下有如针扎。 这也太强了。 道子殿下,竟然真的已经突破到了元婴了? 二人心神动荡之时,神情也有些恍惚了,感觉修行这么多年,就这么轻易被昔日的小辈超越了,简直数百年白修行了。 不远处的谷口位置,一尊体型堪比山岳般,面庞就犹如石化的岩石般的狰狞魔树,流露出恐惧骇然之色,传达出求饶的神识。 “真君饶命!” “饶命?你可曾饶过他人?要我饶你,你就问天吧!” 陈登鸣面色平静冰冷,无数藤蔓间缠绕的尸骸,令他知道此时该做出何种选择。 “问天?” 那宛如化石般的粗粝魔树脸孔下意识看向天空。 苍天饶过谁? 天,长寿掌门就是天,奉天承运,既寿永昌! 昂吼! 沉闷威严的龙吟,如同炸雷一般在地底响起。 怒龙之吟伴随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冲击在魔树体外构筑的绿色屏障上,直接震碎掉刚刚成形的屏障。 紧接着,整张狰狞的魔树脸孔都被浑浊的龙形撞裂崩碎,道道灵光却从破碎的魔树脸孔大嘴中吐出。 巨大的轰鸣声,仿佛半边的天空起了爆裂。 整个河谷周遭的山峦仿佛都在摇晃,岩壁、地面、河水、树木、石头.全发出了可怕的战栗声,一些石头更是被剧烈扫过的气劲冲上了天空,而后落下,好似下起了一场石头雨。 呼!—— 剧烈的环形冲击波掀起狂风,伴随不曾散去的威严压抑气息冲过。 丘峰和成振伟俱是被这恐怖的威势震慑到,惊悸看着远处升起的烟尘和坍塌的山峰。 一时忘了散发灵威抵抗,一头才梳理的乱发,顿时被狂风吹到脑后,拉扯得笔直。 哗哗哗—— 陈登鸣一身无比寻常的绸缎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发丝却是寂然不动,好似这阵狂风只能影响他的衣物,却无法撼动他的一根毫毛。 他目露奇异之色,盯着远处魔树崩灭后,口中吐出的不少灵光。 那显然都是一些宝物,场面予他的感觉,倒好似前世打游戏时干掉了怪物后大爆的场景。 一时不由心中奇怪,神识扫过去查看,便发现大多宝物只是寻常的一二阶法器,甚至还有破损的法袍。 “看来都只是这魔树杀害修士后,收集起来的法器” 陈登鸣心中思索时,突然也发现在诸多法器之中,竟还存在一具放入冰棺内的尸体,散发出淡淡的灵威气息,与之一同伴随下葬的,还有一些玉简和法宝。 “嗯?骸骨魔树,是为守护这冰棺主人而存在的? 莫非这些凶物,便是此人生前所控制的灵宠?” 陈登鸣略微沉吟,挥挥手,吩咐香火分身过去收拾战利品、查探冰棺。 他自己则降落下去,又是释放出一股蕴含道力的强横心灵风暴,将一群才飞起来的冰云血蚊制伏。 而后目光看向神色均是不太自然的丘峰和成振伟。 丘峰心中一震。 他也是见过风浪之人,此时尽管内心震动,却还是立即作揖,发出由衷的感激笑道。 “多谢道子殿下赶来相救,否则我二人只怕还要在这里困很多年,甚至一生都未必能逃出去。” 成振伟见状,收起心中诸多震惊与复杂难言的情绪,正欲也是感激行礼。 丘峰却话语一顿,迟疑道,“道子殿下如今既已晋升元婴,莫非宗内已有其他变化?不知丘某如今称呼殿下可有不妥?” 陈登鸣看着丘峰这想要装作自然,却仍是不免拘谨的模样,心内暗叹一声。 修仙界这实力为尊,达者为先的观念,当真是根深蒂固。 以至于这昔日潇洒不羁的长春真人丘峰,如今都需伏低做小,不能免俗。 但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见到昔日故人时,对方会局促,这让他也感觉浑身不适,感觉生疏。 像昔日的师叔变成师兄师姐,还勉强能接受,因为对方仍算是长者,面对他也不会局促。 可丘峰却不同。 不过他也知晓,修仙界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难短时间扭转。 他如今能做的,唯有尽量去改变。 甚至日后有能力时,能将前世自己那个世界尊师重道要在实力之先的观念,制定成为此世规则,方能令心内舒适。 陈登鸣作揖回礼,笑道,“丘门主,你我今后,便以掌门互称吧,这什么殿下不殿下的,都显得太生分了。昔日.我还算是受过您的指教。” 丘峰浑身一震,一股难言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神,说不出是感动、欣慰、惊讶还是忐忑,可能都有。 但面前这位昔日的门内弟子,可已经是元婴真君,对方可以客气,他却不能怠慢,仍是作揖笑道。 “原来,殿下已荣升掌门了,这真是情理之中,不过当年所谓的指教,也根本谈不上,掌门无须与丘某太客气了。” 一旁,成振伟是心内羡慕又震惊。 没想到眼前这位道子,如今非但晋升元婴,还已成为了掌门。 更没料到,这道子仍如此故念旧情。 修行数百年,他早已见多了。 除非是真正有师徒之情,或是绝对的至交情谊,否则元婴真君与金丹之间,很难保持对等的交流与客气,甚至诸如的得志便猖狂的小人之辈,不在少数。 相较而言,这昔日的陈道子,如今的陈掌门、陈前辈,当真是难能可贵,赤诚之心,始终如一 (6k大章,求个月票兄弟们) (本章完) 377:许微与小阵灵的消息!倒霉的噬魂老魔(5.4K) 解决了骸骨魔树后,从其大口中喷出的冰棺内之人,身份也随着冰棺打开后得到曝光。 此人却是五百多年前的一位元婴圆满的魔君,名万劫魔君。 骸骨魔树以及冰云血蚊、凌波鬣等,都是受其操控的魔物灵宠。 根据其所留玉简中记载的讯息,这万劫魔君乃是突破化神失败,寿元大限尽而坐化。 在其死后,其诸多灵宠便始终守在河谷内不曾离去,这一守就是五百多年。 “原来这河谷中的场域,只是这位魔君五百多年前布置的,只是用来守护其突破.却没料到将我等困在里面这么多年.” 丘峰了解了事情原委后,也是不由唏嘘。 元婴圆满修士随手布置的一个守护场域,还不是大杀阵,就令他们一群误入其中的修士近乎全军覆没,连他们金丹后期修士也只能苟延残喘。 这可真是,殃及池鱼。 陈登鸣继续浏览到最后,注意到这万劫魔君其实也有交代后事的念头。 但大概又终有不甘,不甘身死道消后,辛苦培育的灵宠和财富都付诸他人,故而这些灵宠才会自行袭击进入河谷中的人。 不过按这万劫魔君在玉简中的遗言,显然也是料到会有高人强行闯进来,因此留言央求莫要伤及灵宠性命,并留下了收服之法以及一半的魔修道法。 对于魔修道法,陈登鸣是没什么兴趣的。 他继承的人仙道统和天仙道统,就是最强的道法,无需他法,更莫说只有一半的魔修道法。 不过对于收服冰云血蚊以及凌波鬣,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然而,看到万劫魔君记录在玉简末尾的字迹,陈登鸣不由略感错愕。 “.余尚有两大弟子或存世,大弟子千毒散人凌觉、二弟子百损魔道康之尹,若道友愿将余之道法交由这两大弟子,便可从他们二人那里得到另一半道法. ——万劫魔君留之。” “百损魔道?” 陈登鸣愣住,“创出《损命拔苗术》的那个百损魔道?” 大概率就是了。 修仙界中,但凡拥有称号或封号的,除非地域存在极大的差距,例如四海与四域之间的距离,否则一般对一位修士的称呼,都是独一份,绝难雷同。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河谷内发现了百损魔道的师父万劫魔君。 要说这百损魔道,也算是与他有些联系。 当初若是没对方所创的《损命拔苗术》,他也很难在前期快速氪命提升灵根资质,成长起来。 “可惜了,你这位百损魔道弟子,在百年前也就殒命归西了。” 陈登鸣内心摇头,直接捏碎了手中的玉简。 另一个什么千毒散人,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懒得去找。 这万劫魔君也是有意思,魔道之人的思维非常人所能理解,特意留下半部魔道道法。 指望发现之人若是感兴趣就去寻找其两大弟子讨要另外半部道法,耐人寻味。 是想借两大弟子之手将他灭了,还是他顺手将其两大弟子也灭了? 百损魔道若是泉下有知,也会说一声感谢师尊吧。 除了魔门道法外,万劫魔君的冰棺中,也就只有一件三阶法宝能用,其他法宝、丹药甚至储物袋,都已因时间太长而损毁了。 陈登鸣迅速浏览了收服冰云血蚊以及凌波鬣的法门。 发现收服这两种凶物,一开始免不了还是要动手慑服。 这应付起来也很简单,他手里就有四阶法宝拘兽圈一直没有动用过。 此次正好发挥作用,先抓了带回去后,再慢慢以收服法门调教,曾经他也有养蛊的经验,轻车熟路。 制伏了冰云血蚊以及凌波鬣后,陈登鸣三人并未立即出发离去。 而是一齐将河谷内昔日死去的同门尸骨均是收敛起来,准备带回山门下葬。 这也算是落叶归根,是落难者不幸中的万幸,至少还可魂归故里,而非抛尸野外。 … 清晨。 一艘灵舟飞出河谷,直奔长寿宗而去。 空中长风猎猎,陈登鸣身旁飘浮着一个一人多高宝光闪烁的圆环。 圆环内,一团宛如红云般的冰云血蚊左冲右突,却怎么也逃不出圆环的禁锢。 他手中则拘束着一团大水团。 水团内全是密密麻麻蠕动的凌波鬣。 一股股强横的吸力,从这些凌波裂锯齿状的口器中传出,吸收得水团中的灵气快速掠走消失。 然而论吸灵气,这群凌波鬣碰到了陈登鸣,就是小巫见大巫,碰上了老祖宗。 每当水团内的水灵气被吸走之时,陈登鸣的手掌便会爆发一股银色道力形成的吸力漩涡,施展噬灵功。 快速将流失的水灵气连同凌波鬣体内的力量吸出。 如此一来,凌波鬣非但根本吸不动陈登鸣的灵气,反倒被陈登鸣不断吸走体内的力量,体型是越来越缩水,抵抗力也越来越小。 甚至逐渐已是要放弃抵抗,选择屈服。 “这凌波鬣,这么容易就服软了?我都还没开始现学现用收服之法呢” 陈登鸣感受到这一群凌波鬣的心灵波动,不由讶然。 后方甲板上,丘峰和成振伟则是面带感叹看着轻松降伏两大凶物的陈登鸣,心内亦是不免涌起斗志,一定要晋升成为元婴真君。 若他们也是元婴真君,岂会被困绝地这么多年,也能与掌门一样潇洒吧? 实则,这却是他们误会了。 往后丘峰二人就会发现,很难再遇到如陈登鸣这样强大的元婴初期修士。 “丘派主,成门主,你们看,前面那片山区,曾经是哪个山门的地方?” 这时,陈登鸣的声音从前方伴着清晨破晓的第一缕晨风,遥遥传来,落入丘峰二人耳中。 丘峰神色讶然望去,笑道,“原来是潮汐崖,这地方我曾来过数次,这里曾是通灵门的山门地盘” 说着,他神色一怔,才发现不对,“通灵门.” 陈登鸣摇摇头道,“通灵门已经不复存在了,域外邪修侵入进来后,顺者昌,逆者亡东南两域曾经很多宗门都已灭了。 这潮汐崖,如今已是我长寿宗的地盘,丘派主你若是不嫌弃,不如日后就将此地作为长春派的新山门? 昔日长春派的山门之地,灵脉已是损毁.” 作为宗门之主,陈登鸣自然是有权利对宗门地盘资源进行划分的。 更何况,这潮汐崖,还是他亲自争取来的地盘。 正好此地也需要宗内派出人手接收发展,他觉得精明强干的丘峰,正是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里,陈登鸣也是颇为唏嘘。 通灵门与红霞派、遁世宗、映月宗、妙音宗,曾经便是联合封锁南寻之地的五大门派。 他有缘踏入仙途,也是这五个宗门曾经派出练气弟子召开登仙大会,才进入仙途的。 但如今,这五个宗门却几乎都已是全灭了,妙音宗更是几乎灭于他手。 如今大概也唯有映月宗,还有封青波这个太上老祖级别的光杆司令还在。 “域外邪修?潮汐崖已是我们长寿宗的地盘?” 丘峰和成振伟却是都听着有些懵,一时连丘峰都没接下话茬。 他们被困绝地多年,虽是境遇窘迫,却也完美避开了外界的乱世风云,因此压根不清楚域外邪修入侵之事,思维还停留在四域大战的时期。 听完陈登鸣对这过去数十年发生之事的大概讲解后,二人这才知晓如今的情况,不由均是感慨。 他们被困于绝地是惨,绝地外的人也未必幸福啊,他们也许算是因祸得福,避过了一劫。 陈登鸣尽管说得轻松,但他们都可以想象,长寿宗从丢了山门,再到重新夺回山门,是有多么不易。 更别提,昔日陈登鸣还要带领诸多宗门逃难之人,在海外站稳脚跟,获得四海宗门的认可和尊重,只此一项,其掌门之位便是合该当得。 “沧海桑田,风云变幻,没想到我们被困绝地内再出来,倒是成了井底之蛙,不知外界状况了” 丘峰很是配合,笑着作揖,“既然掌门有此安排,丘某便厚颜接受了,丘某将竭尽全力在这潮汐崖建好新的山门,不负掌门重望。” “丘派主无需如此客气。” 陈登鸣摇头,“需要多少弟子人手跟你一起过来,届时你直接与公孙长老商议。” 此话落下,二人均是内心微黯。 便是成振伟也是神色一阵萧索落寞。 长春派和长青门昔日的诸多弟子,如今还能见得几人? 当初那一批最亲信的,都已随着他们在逃亡途中死得死,散得散。 死得已成灰,还能带回去,散的只怕连灰也找不到了。 成振伟内心是羡慕丘峰的,至少如今还有陈登鸣作为依靠,且还是大靠山,山门没了,都能给安排一个新的好地盘。 他却是没任何依靠了,曾经寄予厚望的侄子华振宇,早已死在过去逃亡的途中,连尸骨而今都回不了山门,甚至因还没来得及点燃长寿香,就已经身死在外,故而连神魂飘回长寿香的机会都没有,让他内心永远抱憾。 这世上遗憾的事情有很多。 看似如今风光无限的长寿宗主陈登鸣,自然也有遗憾。 纵能得意一时,很多人的一生也是得得失失之间,终归黄土,免不了要遗憾惋惜。 这份遗憾,当初已随着阴泉之水的涟漪,被淹没于阴泉之下。 本以为,很难再有翻开历史页的那一天。 却没料到,待他带着丘峰二人返回的十数天后,竟就得到了猛鬼祝寻从阴泉之下传来的消息。 人心殿内。 陈登鸣通过猛鬼祝寻的心火,与之进行着跨越人世间和阴泉两界的沟通。 猛鬼祝寻才进入阴泉不过三月,虽是实力还未突破,言语思维却是敏锐了很多。 已能在心灵中与陈登鸣相对正常的交流,算是恢复了昔日卖肉佬的几分风采。 “陈道兄,我老祝就算去诓骗阴泉鬼君,也绝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呐。 这次非但是发现小祖宗的一魄,更是打听到了许微嫂嫂的一些相关消息。” 陈登鸣按捺心情,笑道,“你给小阵灵取的这小祖宗的外号倒是贴切。继续说吧,是什么消息?” 猛鬼祝寻道,“据这边目前跟我混的鬼东西说,若是有鬼物在阴泉中濒临魂飞魄散。 赶在魂飞魄散之前,一点真灵只要进入冥河之中,便有机会再孕育成魂体。 不过若是阴寿将尽的阴魂,哪怕是进入冥河之内,真灵也难以再孕育成魂体了,大概率将会随波逐流慢慢消亡。 但运气好的话,也许真灵与冥河之中的某些奇异事物结合,可能将会孕育出灵性,转世成某种冥物,重新孕育真灵,就例如冥河的‘彼岸花’,但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其实也就不算是曾经那个人了。” 陈登鸣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还是忍不住道,“既然是这种结果,你本就不必向我汇报了,既然汇报了,你还有什么发现?” “哫哫哫,不愧是陈道兄。” 猛鬼老祝笑起来,“因为跟我混的这头鬼,当初就看到了有一点真灵从星罗阴泉鬼君的阴泉口中飘出,最终进了冥河之内。 这大头鬼还曾去追寻过,却没找到踪迹.” “嗯?”陈登鸣心头微震。 猛鬼祝寻解释道,“这大头鬼本是冥河内孕育的河边鬼,属于最低级的鬼差,长期巡逻冥河,被我从星落阴泉鬼君那里讨要来,因此他很清楚冥河发生的事情。 而阴泉之上,往往很多年都鲜少有人世间的阴魂进来。 故而,二十多年前飘进来一点真灵,这大头鬼也是第一时间观察到了” “但如他所说,许微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最好的结果,也便是化为冥河内的一种冥物。” “不错,但也许还有一线希望,正好小祖宗的这一魄,也处于冥河之中,至少小祖宗给我的魂力指引标是这么指引的,我打算先去冥河探探情况.” “看来冥河不愧是鬼物的生命母河,你找到的线索,都与冥河挂钩,好!你去吧!” 陈登鸣慢慢平静下来。 很多事情,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哪怕如今面临的是这样的结果,也总好过没有结果,始终放在心里猜不透。 修仙炼心,这本也是必经的历程,要拥有直面残酷的勇气。 待与猛鬼祝寻一番沟通结束后。 陈登鸣又在人心殿内观察了一番其他灯盏的状况。 其中甚至也包括了东方化远、初祖鲁修成、永信剑尊、曲神宗等化神道君的心火状态。 不过对于这些化神道君,他也只是远观,而不敢冒渎以心神力量刺探。 曾经,他虽是侥幸借助人心殿这件道器阴了血神一把。 但那血神毕竟是重伤半死。 其他全盛状态的化神,大多还掌握不同的道统之力,可不好说能否察觉人心殿,并沿着他的联系进入其中。 对于化神的力量,如今他也是处于懵懂未知的状态,实在揣摩不透。 “说起来我接触过的化神,还有明光上人、幽冥鬼君以及域外魔尊.但人心殿内,却并未显示出他们的心火状态.” 陈登鸣心内诞生出一些猜测。 这些没出现心火的化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只见过他们的化身或分神,而非本尊。 可能需要见过本尊之后,才能在人心殿中展露出他们的心火。 从现有的诸多化神道君那稳定的心火状态来看,目前可能双方战场还相对趋于平静。 陈登鸣又特意找到北灵圣母的心火观察。 发现这圣母的心火状态也是趋于平静,暂时找不到机会下手阴这死敌圣母一把。 不过在诸多灯盏之中,他倒是很快发现了非常靠后的角落灯盏中,出现了一个令人意外惊喜的角色——噬魂老魔。 “这老家伙还真能活啊当初肉身都丢在了森罗本体内,元婴逃了,现在还活着,看来是夺舍重修成功了?” 陈登鸣来了兴致。 通过心火的明亮程度观察,这噬魂老魔的状态可谈不上有多好。 或许是夺舍重修的后遗症,甚至可能此时元婴还处于沉眠潜修的状态。 这种状态,他的心神便是侵入过去,对方也未必就能察觉。 “看看这老魔头在哪儿若是在魔门大本营内,或许可神不知鬼不觉通过这老魔头的视角观察那边的情况,窃取情报” 陈登鸣双目涌现银亮人仙道力,宛如两道光束侵入对面灯盏内的心火之中。 这心火顿时微微摇晃起来。 西域,天魔宗内。 一座高耸楼台矗立山林之间,楼台四周布满了苔藓,砖石灰末从上往下延伸,似已荒僻了很久。 这里绿草茵茵,古木苍翠,几只蝙蝠在阴影中翅膀拍动着飞掠,虽在日间,却显得阴暗阴森。 一道身材魁伟的青年身影,正赤精着上身坐在楼台内一汪浓黑的散发血腥味的液体中,浑身魔气森森。 倏然,他那犹如刀锋般的眉峰隆起,隐约察觉到似有一股被人暗中窥探盯上的感觉,甚至似有股神念似要加以侵入他的心灵。 “嗯?谁?” 他迅速忙集中意志,紧守心灵,丹田中一个面容苍老身躯却很年轻的元婴更是眼皮微颤,双目睁开了一道缝隙。 就在这时,那股窥探侵入的感觉又诡异淡去消失了。 青年疑惑睁开双眼,双眸中深沉紫光一闪,环顾八方,神识扩散出去探查,惊疑不定。 “本座已与天魔达成协议,暗藏此地修行,连宗门都不曾回去,是谁开这般玩笑,竟特意在天魔宗探查本座?” 与此同时。 人心殿内。 陈登鸣皱眉收回人仙道力,暗道这噬魂老魔不愧是玩弄神魂的祖宗,心灵神识方面的造诣也很强,都落得这步田地了,还能察觉他的心神入侵。 不过,对方也并不是能敏锐捕捉到他的心神力量,他完全可来去自如,证明对方的状态还是很差。 待他将吸收的诸多人仙道文炼化一部分后,心灵力量必然有所提升,届时再入侵这老魔的心神,或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方才匆匆一瞥,看这老魔待的地方,好似的确是某个魔宗,莫非是噬魂宗?” 思索沉吟间,陈登鸣留了个心眼。 这老魔很重要,日后待他的心灵修为提高了,或许可充当他的移动眼,监测观察魔门乃至域外邪修的一些举动。 前提是,他的心灵修为提升的速度,比这老魔重修恢复的速度更快 (5.4k求月票) (本章完) 378:炼心阁炼心大师!陈老登的凡心所在(6.4K必看) 一年后。 长安坊。 一片处于一级灵脉上相对低矮的古朴建筑群内,其中有一家近年新开的店铺,近来声名鹊起,被不少低阶修士追捧,颇为热闹。 这铺子却是宅院造型,外观古拙,以青石为基础,四壁玲珑刻画,门额上挂着一块景泰蓝的匾额,上书“炼心阁”三字。 此时,宅院大门紧闭,几棵古树系在院墙外,通往院内的青石小径上却站满了排队的人。 几道灵光飞掠进入坊市之内,便是直奔这名为【炼心】的杂物铺子而来,为首的一名长髯修士兴奋而激动。 然而走到门口,看到那炼心阁门都还没开,门口就早已排起的长龙队伍,也是不由傻眼。 “这大清早的,就这么多人来排队?” 想到这炼心阁古怪的规定,长髯修士立时也急了,却也不敢贸然插队,走到前方拉住一位看似好说话的修士客气道。 “这位道友,徐某有急事在身,能否行个方便,将你这位置转让于我?这些许灵晶便算是” 这修士话还未说完,手里的灵晶就已被对方眉开眼笑的夺了去,作揖道,“道兄,一手灵晶,一手位置。这位置是你的了。” 长髯修士微愣,正要感谢,便见这修士已是去了后方继续排队。 与此同时,身旁又有名修士前来效仿,那正排队的修士也是毫不犹豫拿了灵晶就让出位置走人。 “徐道兄,这些人不会是托儿吧?” 身旁一名道友狐疑传音长髯修士。 “休得胡言。” 长髯修士面色一沉,环顾四周热闹的场面,传音道,“炼心大师的造诣,我已见识过,的确是一位博学强识的大师,岂会需要玩小把戏。 且大师定的规定,一天之内,无论是炼丹、炼器、符箓、阵盘、灵文、甚至是炼蛊、占卜,都是只接待百人,每人只能提出一种要求. 有这等条件限制,此地本土的诸多修士看到商机,早早就来排位置再转让出去,也实属正常。” 几名道友听其如此一说,也是疑虑顿消,纷纷大点其头。 一位精通如此多旁门杂术的大师,且每一门都精湛令人信服,也确实不凡,无需小把戏。 宅院内后院的三楼居室中,蒋强走入屋内,一边给陈登鸣斟茶,一边摇头道。 “陈哥,您现在好歹也是元婴真君,长寿宗主,屈尊在这里为这么多人炼器已是恩宠,他们这也算是来您这儿许愿来了。 怎么您却还如此好脾气,我看,这外面诸多刻意排队然后转让出去的修士,什么也不做就那儿杵一天,就能赚到灵晶。 就这来钱的轻松程度,可比我们当年在底层摸爬滚打的时候快多了您还不让我去整顿整顿。” “强子,修仙百业,这些人精于钻营,善于抓住本地的商机谋财营生,也是正常,且先看他一看,不急整顿。” 陈登鸣呷了一口茶水,不急不躁。 如今身处于昔日弱小时待过的环境,看这些练气修士的每日修行与状态,他已别有一番感受,似回顾往昔,又仿佛坐看云卷云舒,闲观花谢花落,尽量不去干扰。 “可是陈哥,这种事情现在不杜绝,不整顿,发展下去” “莫非发展下去,还收不了场?” “那,那不是,那哪儿能啊这可是长安坊,您可是长寿宗主。” 陈登鸣一笑,“强子,你这强式算法又来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么一个元婴真君每日在这里给他们练气修士炼器,就是珍贵人力资源上的浪费,大亏特亏了?” 蒋强老脸一红。 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甚至在他看来,陈登鸣这都不能叫人力资源了,这是修仙界中珍贵的“仙缘”,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资源。 试想,哪有练气修士能够接触到元婴真君的,还能得到元婴真君的服务。 陈哥这简直亏到家了。 陈登鸣淡淡笑道,“伱不懂,看上去我是在为他们炼器,实则是借他们观人生百态,体验红尘炼心。 不同的人,不同的表现,不同性格,不同需求,他们的心绪、故事,会带给我不同的心境感受.” 陈登鸣说完,指了指茶杯。 蒋强立即上前晕晕乎乎的斟茶,只觉陈登鸣说的这些,玄奇又玄。 无法理解陈登鸣这什么炼心不炼心的,愈发感觉修为高也不是好事,修炼起来也太麻烦了。 “强子,如今四域这边的战争还未消停,搞不好马上又要打起来了,而且规模肯定很大。 一年前,你就不应该来,跟黑风一起,好好待在东仙海那边不好?” 蒋强放下手中的茶刀,看向走到窗户边的陈登鸣,干笑道,“陈哥,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便是在长青岛那边,我都是经常和他们聚在一起。 您说他们都要回咱们家乡了,我还能不跟着? 而且,我也想再看看陈哥您如今的威风!” “强子,这么多年,你啊,还是一点都没变。实力没变,性格也没变.” 陈登鸣感慨摇摇头。 蒋强顿时神色尴尬起来。 他的实力,其实还是变了一点的。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已经修炼到了练气九重,很快就能突破到练气十重,届时就能通过陈登鸣给的筑基丹尝试筑基,至于成功率只能看天意了。 一年前,他随着陈敬以及陈依然,来到了四域,被鹤盈玉亲自接回长寿宗。 此后,就随着陈登鸣一起在这长安坊内,开起了炼心杂物铺,当了个掌柜的。 二人人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练气期时一起在锦绣坊、绝林城的底层修仙生活,固然没什么大风大浪的风光事儿,却胜在日子恬静闲适。 白日听一听街坊四邻八卦的闲碎或是苦难,夜里则偶尔偷听一些搭伙过日子的道友伉俪的喁喁私语,别有趣味。 这种生活,在蒋强心里,已胜过一切。 至于实力是否能突破,寿命又能否长寿,他其实看得很淡了。 因为自问也算是经历过诸多大风大浪,很多练气修士穷极一生都接触不到的东西,他早都接触体验过了,夫复何求? 很快,炼心阁的大门被几个聘请使唤的杂役打开。 一群排队的修士却也没敢鱼贯而入,纷纷沿着队列一个个进去。 陈登鸣已是变了个脸上有老人斑的糟老头子模样,坐在堂前接待一位位进来的修士。 观人生百态,与不同的人打交道,领略人心变化。 尤其是这些低阶修士的日常,对于陈登鸣而言,这既是一定程度上的重拾昔日时光,也是一次重拾初心,回味初时的过程,更为巩固道心。 炼心阁,也正是因此应运而生。 “炼心大师,这是炼制暗电飞剑所需的灵材,这是炼制所需的灵晶,晚辈多添了一些,算是孝敬您老的” “好好好,多谢小吴了。三日后便来取吧。” “好勒,大师您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炼器效率也高,晚辈敬仰!” “哎!吴道友,拍完了没有,该换我来拍炼心大师的马屁了。” 后方传来一位粗犷道友不满的声音,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常来这里的修士,均知晓炼心大师性情温和脾气很好,故而也有人敢开玩笑。 大家相处自然,不会太过拘谨,这也正是陈登鸣想要看到的人心状态。 不过由此也会诞生一些麻烦,毕竟人善被人欺。 然而但凡有谁胆敢对炼心大师起歹心,最终都没有讨得好下场,大多都是灰头土脸的,少数可过分一些的,甚至就直接失踪了。 如此一来,诸多修士自然也清楚炼心大师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由此也传出了诸多猜测,有人认为炼心大师是筑基修士,有人则认为炼心大师乃是长寿宗聘请的外门客卿。 就在这时,场面倏然安静下来。 一道道视线俱是落在已走到炼心大师面前的一位老妇人身上,大多带着审视与漠然。 这道道充满灵威的目光,早已教这位老妇人佝偻的身躯变得更为佝偻,几乎是战战兢兢才走到炼心大师的跟前。 这是一个凡人! 凡人怎会走进修士的坊市,又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她又怎么敢进入这里? 其实这些问题,在过去一年里,已有过一次答案。 自从大半年前有一位身为凡人的散修亲属找到了炼心大师,并成功从炼心大师这里得到了一份治疗伤势的灵丹后,炼心大师的心善随和之名,便更为远播了出去。 但也有不少修士认为,炼心大师这是虚伪,是愚蠢的善心。 仙凡有别,凡人终究是凡人,既没有资格和能力跨入修仙者的世界,那就莫要强行跨入。 跨入进来了,就得接受更加残酷的现实。 这世上这么多凡人,帮得过来吗? 因此,炼心大师这是发的哪门子善心呢? 如今时隔大半年,凡人又来了一位,排队的人群中,有人心内已开始幸灾乐祸,想要看看炼心大师又该如何处理此时的状况。 莫非又是如上次那般,收取一些凡人不值钱的金银,做亏本买卖,但这次看这位穷酸的老妇人,只怕是连金银也拿不出了。 陈登鸣此时却是神色更为温和,目视身前走来的老妇人,避免给对方压力。 他已第一时间就把握到了这老妇人的心绪。 那是忐忑、恐惧、克制,以及将一切甚至生命都抛诸出去的大勇气与真心。 对方是抱着可能会死的决心与勇气前来找他。 这同样也是一份莫大的信任,或者说是希望。 他愿意给这样的老妇人一份尊敬,并非因为对方年长。 实际论年龄,他绝对比这位老妇人更年长,他尊敬的,是这位凡人不凡的精神与真心。 “炼炼心大师,他,他们让我来找您,说您是无所不能的仙人,老身,老身实在没办法.” “老妇人,不必紧张。” 陈登鸣含笑间不着痕迹散发出神识。 既隔绝了周遭修士目光带来的灵威,又安抚了老妇人的心绪,道。 “不论是谁建议你来的,他们的建议没错。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开口直说无妨。” 老妇人闻言,悬起的一颗心顿时放松下来,觉得这仙人也不似旁人说的那般冷漠可怕,倒是与她那成为修士的儿子一样亲切。 她感激涕零道,“老身听说,您能掐会算,只要是您掐算的事情,就一定灵验,老身的孩子被征往去了前线。 我一个老婆子,委实放心不下,又不能帮这孩子什么,唯有来求求老神仙您为这孩子算一算,看看他能否平安归来.” 周围原本审视漠然的修士见状,神色不由略微变化。 没料到这老妇人却还有个修士儿子,而且还是上过域外修士战场归来的。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老神仙,这是我那孩子的生辰八字,他上次前往前线,那还是大概两年前,断了一条胳膊,却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这次老身希望他还能平安回来,哪怕再断一条胳膊,也好过丢了命啊。” “哎,老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又不肯娶妻生子。 老神仙,您说这修仙,老身也不懂,修仙的人,难道就不能娶妻生娃吗.” 她絮絮叨叨,话语说到最后,似也意识到不对,话多了,对着陈登鸣露出抱歉忐忑的笑容。 后方有排队的修士闻言,禁不住心内无奈笑着摇头,不知是该笑这凡人的无知、可怜、还是愚昧。 这到底是来卦算的,还是来许愿的? 若是炼心大师算到,其子命途多舛,未来上战场大概率去意外,这老妇人岂非心神不宁,担惊受怕之下,反倒先儿子一步一命呜呼? 还是说,炼心大师愿撒谎,哪怕算出那孩子将情况糟糕,但为了所谓的善心,为了满足这么一个凡人暂时的心安,选择撒一个善意的谎言,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所以,对凡人也保持随和善意的炼心大师,这次还会大发善心吗? 不少修士想到这一点,均是心内逐渐开始期待起来这炼心大师接下来的应对,也没有再对一个凡人排在前面而感到不耐了。 陈登鸣此时目视着老妇人那如褶皱干瘪的橘子皮般的苍老脸庞,心内摇头一叹。 他这一年来,也确实在感悟天仙道统时,参研《紫微命数》、《六壬神算》等旁门卦算之术,借此感悟天意的同时,为旁人卦算凶吉福源等等。 以他堂堂元婴真君的能力,又身兼天意、福气等两道,去卦算一些练气修士,当然是一算一个准,无有策漏。 这老妇人无需将其子的生辰八字交出,他只是稍稍一看这妇人身上的寿气与福气,便知其子此次奔赴战场将是凶多吉少。 但也正如诸多修士所想,他炼心大师既是心善,又岂会不渡这老妇人。 这世上,凡人确实多如繁星,他帮不过来,也不可能一直帮。 但如今既然遇到了,也就是佛道两教所谓的缘法之说。 缘该如此。 他不过举手之劳,便可使得心意顺遂,念头通达,又如何帮不得,又何须要避开,学那老佛倒坐,老道垂眉。 一念至此,识海内,一枚枚银色道文闪烁,开始加快炼化消融。 “老妇人,我已为你卦算清楚,你孩子此次可保一时无忧。 你回去后,且让他娶妻生子,或可更为改运,也许未来也能无忧” 陈登鸣佯装掐算一番,而后平静一笑,将那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条送回道。 “真,真的?” 老妇人惊喜交加,闻言仿佛心里的一颗大石都落下。 只知道这诸多仙人信服的老神仙既然开口了,那她的孩子这次是决计不会有事了,当即立即纳头便拜,感激无比。 其他诸多修士见状,均是将信将疑,有人甚至已开始寻思是否跟进关注,看看炼心大师会否出笑话。 唯有少数曾被陈登鸣卦算过的修士,知晓这老妇人的孩子应当是无碍了,俱叹其好运。 老妇人感激涕零,直到无以为报,从怀中微微颤颤拿出一包用手帕包好的碎灵粒,欲做报酬。 陈登鸣含笑婉拒,道,“老妇人,你的酬金,我已经收下了。以心换心,这是最好的酬金,再收便是我贪心了。” 话罢,袖袍挥挥,吩咐一旁小童,送老妇人离去。 “陈哥,那老妇人的孩子,您真的算出,他应该是无事了?” 待百位客人接待结束后,在后院的厅堂内,蒋强问询陈登鸣道。 陈登鸣眉头一挑,“怎么?强子,你还不信我的卦算能力?还是说你觉得我为一个凡人算命,是做了亏本买卖?” “那哪儿会。” 蒋强干笑道,“我当然清楚,陈哥您对凡人和修士,一直是一视同仁的,毕竟当初您也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只是.” “哈哈。” 陈登鸣摇头一笑,“我知道,你是也被这老妇人舐犊情深的行为感动,因此才紧张关注。 其实我刚刚说了谎,这老妇人的孩子一旦上了战场,此次那就必死无疑。” “啊!?” 蒋强呆若木鸡,只觉浑身的热血都瞬间凉透了,不是自己吓到了自己,而是被陈登鸣吓到,担心陈登鸣自毁了名声。 “瞧你这傻样子?” 陈登鸣一笑,指了指蒋强的脚,道,“你说,我算不算得准,你今天穿的鞋子是好的还是坏的?” 蒋强一愣,低头一看,又笑了,“陈哥,我这鞋子不明摆着好好的吗?这还用算?” “那要我这个大师算,我就说你穿的是坏鞋子。”陈登鸣一指。 ‘腾’地一下,蒋强的鞋子顿时燃烧了起来。 “哎呀哇呀!” 蒋强忙连蹦带跳踩灭火焰,一看鞋子,已经冒烟,烧得露出两个通红的脚趾,不由惊愕出抬头纹。 “陈哥你这.” 陈登鸣不慌不忙呷口茶,“你看,我炼心大师算得可准?你今天穿的不就是坏鞋子?” 蒋强哭笑不得,这算是哪门子算命,这分明就是武力算命嘛,无理,简直无理至极。 但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陈哥,您是说.” 陈登鸣微微颔首,背负双手走到门口,望向悠悠远山,道,“这一方长寿大域,所有散修出征的人手,虽并非全由我长寿宗抓在手里,但我自然拥有决定权。” 蒋强明白了,又看向陈登鸣那高大身影,叹息,“可是陈哥,您就算是长寿宗主,这战争爆发,乱世已起,凡人那么多,苦命的人更多,您哪儿能帮得过来啊?” 陈登鸣洒然一笑,“谁说我要全都帮了?我只是初心在此,始终记得昔日立志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但我又不是圣人。 我也只能帮一帮有缘人,照顾一下我自己的心情。 我辈修士既修心,自要做到不忘初心,顺心随意.如此方可心灵宽广,无所阻碍,所向披靡!” 蒋强只觉这一番话宛如说到了他的心坎,明明从陈哥口中说出是那般平淡,却胜过任何豪情万丈的慷慨之言,让他浑身热血沸腾。 这时,陈登鸣却又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强子,你恢复身份回宗一趟吧,将那老妇的孩子,以战后修养恢复的修士身份,暂招入长青门从杂役弟子干起,以免有人因我而谋害了他们一家。” 蒋强一怔,旋即想清楚这其中关键,不由佩服陈登鸣的心思缜密。 不错,陈登鸣如今是炼心大师,神算之名在长安坊是众人皆知,但昔日也是有不长眼之人会找麻烦。 那些人吃亏后,如今是不敢找炼心大师的麻烦,却难保不会将火撒在老妇一家身上,只为以此破了陈登鸣的神算之名。 这名倒是罢了,若因此反是害了旁人一家,那才叫殃及池鱼。 待蒋强离去之后。 陈登鸣独上西楼,闭门静心,观察识海中已炼化了大半的道文。 如今,识海中的人仙道力,宛如从大河变为了大江,浩荡磅礴,较之一年前,已经有了长足的增长。 这都是近一年来在炼心杂物铺炼心的结果。 诸多练气修士哪怕蒋强,可能都不会懂什么叫炼心,不明白他为何连凡人也帮,一视同仁。 这却就是他的炼心,也是问心。 问那往日初心可在。 若在,如今的炼心过程,便是巩固,是顺心随意的在缘法中,求一个念头通达。 其实,对于这一年来很多接触到他的修士而言。 这也是他们的‘仙缘’,抓住了,就能改变命运。 但可笑而讽刺的是,这一年来真正抓住了仙缘的,却仅仅只是两个凡人。 一个凭真心,交换到了救人之药,救了自己所爱的修士。 一个凭真心,交换到了改变自身孩子命运的机会,可保一时无忧。 而陈登鸣以心换心,从中得到了愉悦、畅快、通达,真诚与感悟,对人仙道文的炼化速度更为加快。 怪不得佛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道门则说功德无量! 或许修行到步入修心一途,大道都是殊途同归,我心所往,我心所向,我心即道心. (6.4k大章节,诸位看官看得满意,劳烦投投月票) (本章完) 379~380:有缘再见有心人!分身震慑众老祖(7K大章) 因老妇人的儿子被应召进了长青门成为杂役弟子,去开垦山门资源荒地,从而避免了应召入伍,成为第一批前往战场上的炮灰,这也就算是得了一时平安。 一时间,长安坊炼心大师的神算之名,再度延续并更为响亮,引得诸多人闻名后远道而来,只为一睹这位高人风采,同时求得一宝。 不过也是在这时,炼心大师却宣布需要云游远行,日后不会再频繁接待客人。 往后任何来求者,只需将需求在炼心阁写下字条,他会择心诚者而助,有缘再见。 如此消息一经传开,登时引起诸多练气修士乃至修仙家族的惊愕哗然,甚至也惊动了一些周边宗门本想抛出橄榄枝的金丹大修。 有人道,这是炼心大师实力达到了突破边缘,选择离去云游,是为突破实力,或许将突破金丹。 有人道,炼心大师这是给自己算了一卦,自知已处于风头浪尖上,选择功成身退,明哲保身,以免招至横祸。 真实情况,自然不是如诸多修士猜测那般。 陈登鸣炼心一年,非但心境更为稳固,便是识海中近乎七成的人仙道文也均是得以炼化。 此后继续蛰伏市井之中炼心,已很难取得太大成果。 只因这声名传播开后,再吸引来的诸多人也是追名逐利而来。 真正心诚者少有之,对他的炼心帮助也是有限的紧。 人仙心道,至诚至性。 他也已是见惯了追名逐利,又如何能触动心灵,怎能提高心灵修为? 故而留下一句‘有缘再见’,日后更多的仙缘,便留待‘有心人’了。 “强子,这炼心阁日后就给你养老了,若真有你觉得诚心之人,再通过传音玉符联系我。” 炼心阁内,陈登鸣最后交代了一句,准备离去。 “陈哥,这炼心阁不开了,您难道要准备掺和去战场了?” “那倒不是,我才安心悠闲了一年多,怎会自投罗网?” 陈登鸣哑然失笑,摇头道,“这全面大战即便打开,决定性的战役没有开始和结果,短时间是不会结束的。 而决定性的战役,决定权就在那些化神前辈的手里。 还是继续提升实力吧。” 蒋强汗颜,惭愧道,“陈哥,您已是元婴真君了,却依旧还是苦修不辍,时刻想提升实力,相比起来,我的确是太懒了。 您放心,最多还有八年,我一定突破到练气十重,准备筑基。” “八年.” 陈登鸣不知是该感慨,还是该笑。 想了想,还是拍了拍蒋强的肩膀,予以鼓励。 “好!再有八年,你强子也才只是到八十三岁。 你陈哥当年是八十三岁才迈入修行之途,属于暮年修仙,大器晚成。 按你的强式算法算,你八十三岁若能筑基,也是超越了我。 我们两个老家伙,都是老而弥坚。” 蒋强哭笑不得,不知这到底是夸人,还是损人。 但陈登鸣的这份鼓励和支持,却让他心中温暖,斗志昂扬。 陈登鸣虽表示不会踏上战场。 但形势其实也没他所说的那般轻松。 修仙界中一年多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 这么短暂的稳定局面,不过是反攻修士联盟和域外邪修阵营,为下一场正面战争酝酿准备的阶段。 而这个阶段如今短暂到仅仅一年,便宣告结束。 整个收复的东域内的诸多修士,俱被征召。 他们将作为头一批反攻修士联盟的大军,赴往南域,收复南域。 而在此同时,四海诸多仙宗的修士大军,也均是赶赴进了东域之内,将会作为主力军参战。 在这种情形下,难得平静了一年的长寿宗,自然也难独善其身。 陈登鸣虽是战功彪炳,尚可自己决定何时参战。 不到必要时刻,反攻修士联盟也不会向他施压,强硬要求他参战。 但门下诸多弟子以及其他长老、执事甚至是老祖,却就没有这等特权了。 长寿宗长寿殿内。 一场宗门高层大会开过之后,陈登鸣等五位长寿老祖留了下来,共同商议应对即将展开的正面战场的对策。 蒋坚道,“这次正面交战,一开始应该也不会太激烈。 我估计主要战场,应该是集中在华容道以及明云山脉这片地域,域外那帮畜生,不会轻易放弃这里。” “不错。所以我和二师兄都已被应召,将会参与到这两个地方的战场中” 刑慧光沉吟着,看向陈登鸣和苏颜焰道,“不过也因此,也算是给苏师姐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和机会,让苏师姐能拖延一些时间掺和其中。 兴许日后能与陈师弟你一起,你们二人也能有个照应。”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见其神色恬静,显然也是早已商议好,知道这样的安排。 蒋坚拍拍肚皮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也不能一起上战场。 就算要照顾到宗门一些弟子,也得有谋划的进行,不能成了一些人利用的刀子当了炮灰。 正面大战即便开始,直到南域收复,我看化神们都未必真正开战,我听初祖他老人家的意思,也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所以,趁着这段时间,付师兄还有苏师妹,将会在初祖的帮助下,进入天寿殿,在天时环境修炼,若有一人能突破,将来也更多一些机会和实力。 只是如此一来,陈师弟你未来百年内,可能都无法再有天时资源了” 说到这里,蒋坚看向陈登鸣,目光带着征询。 天时这种资源极其珍贵,实力境界越高者,在同样的修炼时间,所需消耗的天时资源也就越多。 因此,一祖付昌胤以及苏颜焰,一旦在天时环境中修行过后,天寿殿内的天时资源很可能会损耗一空。 若是百年内,陈登鸣突破到了元婴中期,便将要面临无法及时使用天时资源的窘状。 对此,陈登鸣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但此刻他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过去一些年间,一直是他在消耗天时资源。 虽然那是他应得的。 但如今这种时候,也应该将一些机会让给同门,而非一味索取,希望所有人都照顾到他自己。 这是很自私也很不成熟的表现。 得的了一时的便宜,却可能输了长远的将来。 他不假思索正要开口。 苏颜焰却是抢先平静开口道,“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在天时环境中突破到元婴后期。 若是师弟你更有把握,可在五十年内突破到元婴中期,我愿将这个机会让于你,相信其他师兄和师尊也都会允可。” 陈登鸣一怔,看向苏颜焰那澄澈明净的眼眸。 清楚这昔日的俏师叔,如今的好师姐,是又在给自己创造机会了。 他当然有把握在五十年内突破到元婴中期,甚至苏颜焰也清楚他的一些小秘密,知道他有把握,故而才出此言。 毕竟得益于人仙殿提供的“仙气”,他如今已是完成了近三分之一的修行。 不过这种珍贵的机会,他即便有把握,也不可接受。 因为苏颜焰肯定也是有把握能够突破的。 不同于他,其他人既然选择了使用珍稀的天时资源,肯定也是确定有一定的把握,没有陷入瓶颈,否则岂会浪费这等宝贵机会。 “师姐,你问这话是勉强我了,我才突破元婴初期没多久呢,可没什么把握。 这机会,还是你和大师兄来,我还需巩固巩固。” 陈登鸣含笑婉拒,在苏颜焰深深凝望的目光中,又补充道,“况且你们也知道,我还身兼人仙道统,我也有另外的办法辅佐修行” 蒋坚闻言,欣慰颔首,又看向苏颜焰,“既然陈师弟这么说了,师妹,你就莫要谦让了。” 苏颜焰恬静颔首应下。 一行人又闲聊了会儿,旋即散会。 离去之前,苏颜焰悄然传音陈登鸣,道,“大师兄已在天寿殿内处于突破化神的关键阶段。 这个时候,反攻修士联盟那边也不会打扰到他。 压力也就转移到了我们身上,尤其是你,注意安全,不要逞强,等过些时候情况明朗时,再逞强也不迟.” 陈登鸣哑然,望着苏颜焰转身而去的曼妙背影。 很想说,他就算是叱咤风云的陈白毛的时候,其实也并不逞强,相反很惜命。 不过苏颜焰说这句话的意思,他也懂。 如今他依旧高悬域外邪修阵营必杀榜第三,还被域外魔尊盯上。 一旦在西南北三域冒头,很可能发生意外。 暂时化神修士的决定性大战都没展开,尚且是互相消耗互推攻守战的阶段。 这个时候他得苟住了,不能在战场上去活跃,否则就是找死。 苏颜焰想将天时的机会让给他,显然也是希望他更快提升实力,将来也能从容应对战局变化。 “突破元婴中期,我的法力虽不会瞬间攀升三倍,却也能翻个两倍,尤其是质量会增强不少,且磁光护体将会修成元磁护体,实力的确会提升很多” “不过,正常按部就班的修行,我还需要四十年左右日夜不辍的修行,才能突破,要想加快,就得继续在人仙殿内接受传承.” 陈登鸣背负双手,在空旷的长寿殿前踱步,眼神中流露出深思之色。 如今他的人仙道文也快要炼化完毕。 待完全炼化后,就又可以进入人心殿内接受人仙传承。 不过这最后的三成道文,因如今炼心的法子几已用完,反是成了最不好炼化的。 “先暂且换换心情,暗中试探观察噬魂老魔,同时通过分身刺探情报,若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也能缓解宗门的压力” 陈登鸣心中做出决定。 他如今的心境,更是超越了一年前。 或许再试探侵入噬魂老魔的心灵深处,对方将不会再察觉。 而与此同时,武仙分身也已在明云山脉那边的隐秘山地中蛰伏了一年多的时间。 虽未曾弄清楚如今南寻内的具体状况,却也基本将明云山脉的域外邪修实力状况调查了个七七八八。 陈登鸣当即返回殿内,进入掌门修炼室中,心神沉浸,先是联系远在明云山脉的武仙分身,下达命令。 而后从守心到无心,施展七无绝境,进入人心殿内。 过去一年的时间里,他已与煞星东方化远取得了一次联系,告知了对方有关南寻之事。 结果东方化远却是早已知晓,并猜测,这大概率是为引他出洞而布置的局,让陈登鸣无需关注,因为关注也没用。 这种局,既是针对东方化远而布置的,陈登鸣一个元婴真君,还掺合不进去。 非要强行沾边,下场可能就很凄惨。 但事关老家,要说陈登鸣完全不关心,也很难做到,所幸由一道分身代他关注,也不会存在什么风险。 很快,又是数月过去。 气候由秋日过渡到了隆冬。 一场席卷了数十个大小宗门以及无数散修的正面修士大战,在东南两域华容道展开。 这一战,反攻修士联盟虽付出了大量散修死亡、少宗门弟子死亡的血腥代价,却也成功将域外邪修阵营组织的第一批修士守军击败溃逃,属于首战告捷。 不过就在下来短暂的追逐战中,一些宗门修士却犯下兵家大忌,过分膨胀的乘胜追击,最终将命都留在了积满皑皑白雪的坚实冰野上,鲜血将白雪染红。 “事实证明,域外邪修的确是以退为进,以败为胜,在华容道消耗我们诸多力量后。 趁着我们中的一些人兴奋过头,趁胜追击,再给我们一个迎头重击,告诉我们不要得意的太早!” 华容道入口外,一处临时巨大据点的议事厅内,左丘灵神色严肃敲击着桌面冷道。 周遭坐着的五名元婴真君,两人面无表情,另外三人却是神色难看。 除这五人外,房内还有十来人,却都是坐在靠墙壁的位置旁听,毕恭毕敬,是一群来自多个宗门的金丹修士。 这场议事会的规格显然很高。 这时,左丘灵看向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元婴真君,脸色缓和,道,“此次还要多谢长寿宗的蒋道友和刑道友及时提供的情报,才让我们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话说到这里,左丘灵心里也是好奇得很。 要说情报这方面,他自问也算消息灵通,但事关此次域外邪修布置陷阱一事,却是事先没听到一点儿风声。 何以长寿宗的情报比他还灵通?这情报是来源于什么渠道? “左长老客气了,其实呢,这件事也不用感谢我和慧光。” 蒋坚拍拍圆滚滚肚皮,笑道,“这些情报,主要是我家老五传递给我们的,让我们见机行事,及时汇报给左长老你。” “不错!” 刑慧光神色平淡,意有所指道,“我五师弟,斗战寿君,也不是像某些人说的,就躺在功劳薄混吃等死,只是平日里很低调,在暗中搞情报。 这次有些人,可就是通过他的情报才避免了损失居然就说我五师弟躲在后方混吃等死?呵呵呵” “哦?竟有此事?” 此言一出,左丘灵顿时神色意外又恍然。 屋内几名元婴真君的脸色顿时更为难看,知道这两个长寿宗老乌龟就是骂的他们。 这正面大战开始后的一段时间里,或许是因报复,域外邪修阵营中的三圣宫以及魔宫六道的强大修士,均是逮住机会就对长寿宗修士发起凶猛袭击。 这种疯狂的攻势,固然是导致参战的长寿宗弟子死伤不少,却也有其他协同作战的飞仙岛、梦雨门以及邪灵宗的修士遭受牵连,死伤惨重。 相较而言,在其他战线同时作战的诸多宗门,因并非与长寿宗协同一起,可就没有受到如此热情的招呼。 如此落差对比之下,这几个宗门自然是怨声载道,有很大成见。 不过,如今斗战寿君的情报,确实帮助避免了一场祸事,飞仙岛等宗门的元婴老祖均是黑沉着脸,也得捏着鼻子认。 邪灵宗元婴老祖冷哼一声,仍自不满反驳道,“立功归立功,犯错归犯错。 我等三宗弟子这些时日死伤众多,蒋老头,你不是没有看到。 你们长寿宗,确实牵连到了我们其他三宗,此次情报之事,不过是一番弥补,不用说得像是有多大恩情一般。” 这话说出,顿时蒋强和刑慧光都皱起眉头。 一声轻笑伴随淡淡的信仰之力,倏然从法屋外传入进来。 “邪元真君仇大益,照你的意思,本君昔日斩杀敌方元婴真君,是犯错不是立功?” 议事厅内诸多人闻声微微色变,说话的仇大益更是心头一跳。 “斗战寿君陈登鸣?” “他来了?” 周遭旁坐的诸多金丹修士俱是微微骚动,顿感压力。 “不如你仇大益也去杀几个敌方元婴真君,犯一次这样的错,给陈某开开眼界?” 仇大益双目寒光一闪,眉头紧皱,暗道麻烦。 呼—— 法屋的结界门倏然一颤,‘咔咔’冻结,而后崩裂开来,一道比门还高,散发强烈压迫力的蓝色身影,破门而入。 顿时,整个法屋宛如被瞬间塞入了深海之中,充斥一种闷塞的压迫力和海水气息。 左丘灵眉头微挑,却也心知陈登鸣这是早有所不满。 想到这阵子长寿宗确实死了不少认,这个仇大益平常私底下说三道四也就罢了,此时被人抓了一个正着,陈登鸣要拿邪元真君这个刺头发泄,他也不好立即阻止,当即按捺阻止的念头。 那丈高的身影入门之后,顿时成正常人体型大小,显现出陈登鸣的相貌,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尤其两鬓标志性的白发,搭配昔日连斩是元婴真君的威望,使其整个人都散发令人胆寒的气魄。 仇大益本还紧张,但此刻见到陈登鸣步入进来,立即看出这只是一道分身,反倒似是放松平静了下来,哈哈笑道。 “没想到,斗战寿君你竟然也来了,不过方才本座所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哪儿是犯错?你绝对是大大的立功。 要让本座也像你一样立功,难,太难了,本座可是很难遇到落单的受伤元婴.” 他话语明捧实踩的说了一顿,眼见陈登鸣如炬双眼依旧盯着他,面上也是颇有些挂不住,脸色微寒,淡淡道。 “陈掌门,我们正在议事厅开会,你不请自来,破门而入,这已是坏了规矩。” “哦?你说得对。” 陈登鸣风轻云淡含笑看向左丘灵,作揖道,“左长老,许久不见,陈某本只是路过此处,恰好听到有人呱噪议论说陈某犯了错,不得已便想进来弄个清楚明白,现在看来,是仇真君错了。” 陈登鸣此话说罢,左丘灵也心知他是愿给面子,当即一笑,准备警告仇大益一番,将此事安抚揭过。 “我错了?” 仇大益却老脸一沉,目中暴射出森沉的寒芒冷喝。 “本宗有多少弟子因你长寿宗死伤?你一个分身过来,莫非也想用你的威名吓唬本君?” 元婴真君一怒,登时浩大的灵威震慑得屋内诸多金丹修士大惊失色。 “吓唬?” 陈登鸣的香火分身却是不起丝毫涟漪,双目浮现冰冷的青蓝之光,一股浩大的神识伴随令人心悸的心灵力量,落在仇大益身上。 登时,二人的目光宛如宝刃锋芒交击一起。 仇大益霎时只觉似被千百烈日一起照耀灼烧,又像是突然落入了一片空广无垠的天穹之中,耳畔仿佛还能听到无数人充满愤怒敌视的咆哮怒吼。 “香火信仰之力?不过如此!” 仇大益心灵发出一声冷喝,邪灵宗心灵秘法邪灵秘典施展开来。 顿时诸多香火信仰力都被扭曲、淡化,那种陷入一片空广空间的感觉也在消失。 但就在这同时,他却又看到了一只朦朦胧胧,仿佛隐藏于混沌之中的眼睛轮廓。 这是心灵陷阱,他竟然陷入了心灵陷阱之中。 自以为看穿了的心灵之术,居然只是表象。 当他施展邪灵秘典破局之时,就等同于是先发而动露出了破绽,被对方伺机后发制人,陷入了新的陷阱。 这是什么心灵造诣? 仇大益强忍内心震动,还未爆发心灵力量破局,便感到那混沌中模糊的眼睛轮廓在轻颤,眼帘似要睁开。 一股强烈至极的危险,似也要在那眼睛睁开时爆发。 无数心灵的警兆在此时狂响,告诉他绝不能让这只混沌中朦胧的眼睛睁开。 “啊!——” 他猛然发出一声大叫,心灵力量便要勃然爆发。 突然,那混沌中的眼睛消失了,周遭所有一切的心灵幻象消失了,仿佛虚虚实实之间他又猜错了。 眼前周遭的环境依旧如故,只余下他的怒吼声在屋内回荡,隆隆开应,震得桌上的水杯都爆裂开来,水花四溅迸射。 四周一道道怪异、错愕、震惊、诧异、讥诮的目光,交织落在他的身上。 仇大益一怔,目光看向对面。 陈登鸣正似笑非笑凝望他,眼见他看过来,倒是风轻云淡抬手,作揖道,“仇真君的确厉害,陈某这区区一道分身,不是仇真君的对手,甘拜下风。 只希望陈某今日之败,能让仇真君心中埋怨少些,放下成见,方可精诚合作,赢得后战。” 仇大益瞪着双眼,心中腾腾的火焰突然像是碰上了冷空气,蒸发成了水雾,升也升不起来,消也消失不了,要化作一个屁,从屁眼里钻出去。 他也突然好想变成一个屁,从这个房间里钻出去,从哪个缝里钻进去。 不怒,是因如今已高下立判,陈登鸣一拿一放之间,明明占据上风,却愿为大局而向他甘拜下风,格局尽显。 他若是再纠缠,岂非是毫无格局,毫无智慧,完全是一只小丑。 无地自容,也是因自己竟如此的不堪。 明明拥有比对方更强的力量,却轻易被激怒,而后因愤怒引起的心灵破绽,被对方一个分身戏耍,丢尽颜面。 此时,场内诸多金丹大修包括左丘灵,也俱是反应过来,对陈登鸣这斗战寿君的手段,是叹为观止。 这只是露了一手,到底谁甘拜下风,众人自是清楚。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哪怕这陈白毛来的只是一个分身,却不容小觑。 左丘灵趁机开始打圆场,笑道,“哎,好了好了,我说仇真君,陈真君,你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如今议事厅也破坏了,今日也不必议事了。 正好首战告捷,诸位道友,便由左某安排,一齐移步群芳殿,听曲赏舞,饮酒寻欢,都消消火,如何?” 飞仙岛以及梦雨门两位元婴真君,今儿个也算是见识到了斗战寿君的实力,审时度势之下,也是立即善意笑着附和打圆场,不愿陈登鸣误会,主动表示善意,消解矛盾。 曾经听说毕竟是听说。 如今真正见识到陈登鸣陈掌门的实力和手腕,这两个元婴老祖也不是傻子。 未来还要继续在战场中扶持协作,多一个强大的队友,总好过多一位路人甚至敌人。 恰好,看这陈掌门显然也是格局大,知轻重,那么大家自然皆大欢喜 (7k大章节求月票) (本章完) 381:生死之间无贵贱!凡心亦可修成仙(求月票) “师弟,你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这里?这出风头可不像是你的脾气啊。” 听曲结束后,陈登鸣等人在临时住宅法屋内小聚,蒋坚拉着陈登鸣奇道。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修行闷了,便通过分身出来走走,恰好听闻捷报,就过来看看.” “陈师弟,你这分身没想到也实力这么强啊?邪元真君那老怪物,都在你这分身手里吃瘪了。” 刑慧光面膛红润,神色钦佩,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号称斗战寿君。” 他心内感触不小,只觉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邪元真君,他自忖不是对手,陈登鸣却能轻松拿捏,教他钦佩又汗颜。 陈登鸣摇头道,“我这分身目前刚刚化婴,若真斗法交手,当然不会是那邪元真君的对手,先前不过是取巧,以心灵力量钻了空子罢了” “哎?” 蒋坚抬手制止笑道,“陈师弟就不必谦虚了,这心灵上的空子,可不是一般人能钻的,师弟你这本事,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他心里颇为欣慰得意,这数月来,长寿宗顶着的压力不小,还要遭受其他协同作战的宗门指责。 陈登鸣的情报却是为长寿宗化解了压力,也算是再次立功,有所交代。 不过对于陈登鸣是如何获取到这些情报的,他心内虽感好奇,但见陈登鸣没有主动说的意思,也不好多问。 陈登鸣问道,“二位师兄,这华容道拿下后,接下来便是昔日的南域万里边陲以及明云山脉了吧?” 蒋坚面容一肃,“不错,明云山脉,可是块硬骨头,天地剑殿那位剑主,还有天魔都曾坐镇那里。 如今虽不见了那二位的踪迹,但想要拿下那里,只怕会发生更激烈的正面战。” 陈登鸣凝眉点头,“我们都做好准备吧。 对了,为何现在四个多月过去了,苏师姐和付师兄却还未出现?也联系不上他们?” 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来算。 如今四个多月过去,苏颜焰以及付昌胤也应该早已出关了才是。 但如今,这二人却是连传音玉符也联系不上。 刑慧光沉吟笑道,“陈师弟,三师姐和大师兄都由初祖照看,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们既然如今都还未出现,也许还在天寿殿内,也许初祖对他们是另有安排。” 陈登鸣心中一动,顿时心领神会。 看来初祖又想玩阴的? 既然苏颜焰和一祖付昌胤都闭关消失了,域外邪修阵营那边,不可能没注意到。 与其再度出现在视野中,不如就将计就计,隐藏暗中。 如此说来,搞不好苏师姐和付师兄都已经突破了,未来说不定会突然出现于战场中,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陈登鸣想了想,还是没有将东方化远的猜测以及南寻如今的状况,告知二位师兄。 猜测始终是猜测,算不得准,以免影响判断。 而且,南寻也只是他的故乡,却非这二位师兄的故乡,他是很在意,但旁人却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阵子,陈登鸣旋即离去。 再不走,搞不好就会被左丘灵抓包了。 对方肯定也对他手里的情报很感兴趣。 但暂时他愿意将一些情报共享,却没有暴露情报源的意思,以免节外生枝。 多一个情报源,情报源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 相信左丘灵作为此中老手,也理解他。 要说这情报源,其实就是噬魂老魔。 数月之前,陈登鸣尝试再度心灵入侵噬魂老魔并取得成功后,也便可悄无声息地通过噬魂老魔的视角,窃取魔门方面的情报。 在这种情况下,魔宫六道又全力报复打击长寿宗,自然很容易就会被陈登鸣利用窃取的情报反制。 只怕如今吃了瘪的魔宫六道已开始疑神疑鬼的自查,或许就有倒霉鬼要为他背黑锅。 “如今四个多月过去,我的心灵境界却没有多大提升,炼化人仙道文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还是要通过分身四处走走,增长阅历,提升心境才行” 陈登鸣心神寄托在香火分身之中,离开据点后,便化作一股水汽低调漂浮在山间,心中思索着,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他修行没有瓶颈,但心灵上的提升却像是存在瓶颈。 或者说,心境的变化和感悟,是很难一蹴而就的,需要自身去事必躬亲的体悟。 这种越往高深境界越追求高深层次的修行,已不是单纯力量上的提升那么简单的问题。 若说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是三大传统的修行阶段。 那么心灵的修行,还要在这三者之上。 而心灵力量和境界的提升,也有助于增长陈登鸣的心智、眼界。 这也是他能凭一道分身就可布置诸多心灵陷阱,令邪元真君出糗的缘故。 … 此刻,寒风凛冽,冰寒的北风过处,山地间的松树苍翠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狂风,摇晃着身子,甩下簌簌积雪。 陈登鸣如一阵水雾般随风而过,瞬息数百里,很快就越过了华容道,进入了南域范围。 这里似变得更为严寒。 反攻修士联盟有不少修士大军已驻扎于此。 旷野处军营广布,阵法结界升腾而起,空中漂浮有示警的望楼,下方诸宗修士阵容鼎盛,充盈着战胜者的气氛,似展开了狂欢。 有诸多修士在交易战利品,据点内俨然已成了一片繁华的小坊市。 更远方,是一片废墟般的埋尸战场,空气中已感受不到来自域外魔尊的那股淡淡压抑香火信仰力。 显然,随着域外邪修阵营在这里的失利败退,导致此地已成为香火信仰的缺失的地带。 陈登鸣心神处于香火分身内,人在宗门坐,日行万里,遥看山河,继续向前飞行。 越过军营后,就来到宛如废墟般的战场上。 这里阴气森森,有鬼气萦绕,甚至还有未曾散去的修士神魂在惨叫,是鬼修挚爱之地。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卷起尘埃打着旋,发出“沙沙”的响。 些许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尖叫。 南遍地伏尸,一些白雪中都是处处白骨,已是生灵涂炭,几乎化为一片人间炼狱。 陈登鸣心中触动,神识发散,覆盖向更远处,看到千村寥落,生命绝迹的惨绝景象。 昔日万里边陲虽是不毛之地,但被域外邪修掌控的这些年,却驱逐来了诸多四域的低阶散修和凡人在此聚集,使得这里曾有一段时间人烟鼎盛。 甚至大部分地区沦为血神的香火领域,其中很多凡人和散修,都被发展为血神的香火信徒。 缘由很简单,将贫瘠的资源和灵气稀少之地给予‘价值低廉’的低阶修士以及凡人,只需要他们有一个贫瘠的土地生存即可,他们就能够在苦难中奉献出珍贵的香火信仰力量。 这是以最低廉的土地资源,发展出最有价值的香火信仰,一本万利,甚至是无本,因为连土地也是抢来的。 而如今,血神早已陨落,庞大的香火信仰国度也宣告崩塌。 或许失去血神,域外邪修阵营已有意放弃这块贫瘠之地,涸泽而渔。 故而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里,就以各种手段驱使、鞭挞、血祭这片土地上的修士与凡人。 其中凡人自是遭受罪过,死伤最多。 一些还未死的,要么已经是加入了域外邪修的阵营,要么便是已沦为猪狗不如的奴役,麻木凄惨的苟延残喘着。 “生命在战争时期,就是如此脆弱,练气修士和凡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命如草芥。 修士又有什么理由鄙夷凡人呢?生与死之前,大家都是一样.” 陈登鸣心生感触,识海之中的道文似在加快消解。 继承人仙道统的心灵之道,往往在心灵触动之时,心灵发生微妙变化,便会有一定的修为增长,消解道文。 因此,陈登鸣才要多出来走动,看万种事,见千张面,观百样人。 他身影降落下去,又在废墟之间走了很久,尝试以心灵配合术法超度未曾散去的亡魂。 一连数日,他始终心神寄托在香火分身的身上,完成这件此前很少去做的事情。 感受一道道战死的魂灵在消亡之时的解脱与感谢,只觉自身的心灵似也在这生与死的界限之间得到升华。 起初,他也只是超度己方修士或者四域修士的魂灵,在面对域外敌修的魂灵时,他有犹豫,心中难以放开芥蒂。 但直到遭逢一位哀哭着、似在央求他进行超度的敌修魂灵之时,他才尝试着放下心中的芥蒂,进行超度。 结果,却也因此收获了敌修魂灵得到解脱后的感谢与心声。 原来,这域外敌修,也并不愿意参与到战争之中,实是苦于无奈被征召,才不得不背井离乡,踏上征途。 而今惨死异乡,只愿魂灵得到解脱,却也是立场之选,非大奸大恶。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只是,若是吃了败仗,只怕绝大多数都是回不去了. 超度这一域外敌修的魂灵后,仿佛也消除了陈登鸣心中的芥蒂。 使得他的心境再度被打开,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一时间,本尊的识海之中宛如银莲灿灿,灵雨纷飞,似水里种银莲,异象不凡。 诸多道文在大江大河般的人仙道力中似莲花绽放,逐渐花瓣飘洒而消解,化为道力。 一种生与死,死与生的感悟,在他心灵间传荡。 香火分身的香火信仰领域之中,似也多了一份缥缈的信仰之力,是解脱的魂灵献上了最为诚挚的感恩与祝福。 他再无芥蒂。 宛如一个牧羊人,放牧灵魂,在废墟之中徜徉,无论敌我,超度更多未曾消散的魂。 这并不意味着他从此敌我不分,妇人之仁。 哪怕此刻正做着连敌人都会钦佩的事,真正上了战场,立场分明,不分善恶对错,只有阵营生死之争时,他也绝不会有丝毫手软。 心中藏有大格局大爱之人,也绝对有大魄力大无情之举。 如此一直到九日后。 携着阵阵轰隆声的灵舟从远方破空而来时。 陈登鸣才从超度魂灵的专注特殊心境中醒转。 他回首一望,远方一艘艘大小灵舟排阵滚滚而来,气势磅礴,宛如乌云压境。 诸多修士身穿法袍,傲立灵舟之上,气宇轩昂,呼吸之间喷吐的灵气,形成大面积的灵气虹吸效应。 方圆千里的灵气都在迅速向着那边汇聚,形成锦绣纷呈的五色彩霞,千军万马的修士大军声势,还要胜过化神道君的出场。 不过整顿了九天,反攻修士联盟再度发起了气吞万里如虎般的总攻。 陈登鸣暂时不愿掺和其中。 这接下来的一战,将有更多的修士身死,延续千年前上个时代的那场大战惨况,修士如雨从空中坠落,魂灵难得安息。 那么多的人死亡,他也超度不过来。 依旧是缘分之间,有心无心,行有缘之事,做一个有心之人,便问心无愧。 香火分身负手掐诀,霎时消融,成一片水雾消散在废墟之间。 缘来缘去,心境已得升华。 长寿宗内。 陈登鸣从空旷冷寂的长寿殿内心神醒来,睁开双眼的刹那,如银色火炬般的目光投射出很远。 片晌后,他缓缓收回目光,内视心灵深处,诸多人仙道文俱已随着心境提升而消融为了道力。 如今,他的道力已比曾经接受传承之前,强了两倍还要多一些,至于心灵上的提升,更是上了两层楼。 “应该可以继续接受下一阶段的传承了不过才完成了一阶段的心灵晋升,暂且不急,先稳固一二。” 陈登鸣起身,从几个储物袋中找寻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找出了一套看上去寻常一些青布长衫。 看到这青布长衫,他眼角也不由流露出了笑意和一丝温暖。 这长衫,还是昔日身为散修之时,正在骆家的许微为他亲手缝制的。 衣物虽是粗廉简易,全然不及如今五阶的巨鹿法袍,却胜在这故人故物的一片用心与珍贵。 陈登鸣尝试穿上,才发现这些年过去,他的身躯已再度精壮魁梧了一些。 这当年青衫,如今倒是稍显单薄了,塞不进去他这号粗人。 “当真是岁月荏苒,人事变迁,我初心未变,这身躯倒是精壮太多了.” 陈登鸣哑然失笑,也不施展术法,而是运起了昔日凡俗间常用的缩骨功。 顿时全身筋骨‘噼里啪啦’一阵声响中。 他魁梧壮硕的身躯‘缩水’,精瘦了许多,倒是穿得下这当年青衫了。 换完这一身行头,陈登鸣施展气遁术遁走而去,出入青冥,直奔远方由长寿宗接管的凡人村落与城镇。 目睹了战区千村寥落,万径人踪灭的惨状之后。 他想要看看,如今已收复的东域,就在他长寿宗脚下的凡人城镇,如今隆冬之际,又状况如何了。 这念头一起,就已是压不下来。 他身为长寿宗主,哪怕昔日微服私访,也只不过走进长寿道域管辖区内的底层修士区域观察罢了。 却还真是没有去好好看看,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脚底下那些凡人百姓的状况如何。 这是否是失察,是否心灵已飘到高来高去的仙人视角,从而忽略了人心中最基础的那片土壤。 人仙传承的心灵传承,既从人心而起,而非从仙心起。 便是凡人也可修仙,又岂能忽略这万丈高楼平地起之事。 一盏茶后。 陈登鸣便来到了距离长安坊仅有数百里外的一座凡人城镇。 他先是远远观察,看到那镇上一座座小房子虽不高大,在这天寒地冻的乱世却也能遮风挡雨,庇护平安,心中稍安。 再一看,街道上穿起了臃肿的棉衣的行人袖着手,嘴里喷着白雾,虽是冷,却也没冻着饿着。 “看来,我长寿宗对管辖区内的凡人管理这一块,的确是干了实事,并没有阴奉阳违。” 陈登鸣想起昔日由分身批阅的凡人暂行管理方案,方案上的条文如今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他目光远远看了眼镇子城头上的一杆旗帜,旗帜上刺绣着大大的“寿”字,绽放轻微的灵光,代表有修士坐镇在这片区域,或许就在不远处的坊市内。 这种对待凡人的友好情况,其实已经超越了昔日他在南域聚集地以及锦绣坊时的状况。 “嗯?” 陈登鸣突然看向不远处的城门口,神色诧异,迅速敛息隐匿。 很快,可以看到城镇外有铁镶轮的马车辗过凝了冰的地面,发出一种铿铿的声音。 立即就有不少戴着各色帽子的小孩欢闹着跑了过去。 马车上,一位看似中年的女妇,笑着拿出车上的糖果分享给诸多小孩,又从车内拖出一些箱子,将里面的物资分发。 这女妇虽是年长,眼角已有鱼尾纹,却成熟健美,额头高洁,鼻梁秀挺,一双杏眼熠熠生辉,柔和中又带着几分英气。 有人感谢道,“陈大姐,真是多谢你经常来咱们善水镇分发义资啊。” “这都是长寿宗下发的物资,我不过是帮着跑跑腿,不碍事。大家都快分了去吧,天寒好过冬。” 那马车上的女妇笑道。 周围围拢过去的村民纷纷感慨。 “哎呀,真是感谢长寿宗啊,有这样的仙人宗门眷顾我们,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只希望来年咱们村里能出一两个娃,能拜入仙门,报答仙恩啊!” 不远处的云端,原本还打算进入凡人城镇内转转的陈登鸣,眼神带着微笑,欣慰摇头。 “依然,来了我这边,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善,喜欢和底层修士以及凡人打交道。” 他心中宽慰。 本打算自己去凡人城镇看看,也在这隆冬行善。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陈依然,竟然早已做了这种事,而且看样子,已经默默做了很久。 他这做老爹的,反而有些汗颜,此时也不便再去了,远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雾深处,随后悄然离去。 不远处的云雾之中,本是百无聊赖正躺在云中打盹儿的黑豹,倏然浑身毛发一动,隐约感觉像是有一道熟悉的目光看过来。 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下意识竖起耳朵,张开豹牙,露出黑鬼式笑容作出讨好主人的姿态。 却发现四周一片空旷,毫无任何人影,哪里有那熟悉中的人影。 “呜” 黑云豹喉咙中发出一声呜咽,豹眼困惑,又看向下方凡人村镇内看上去无比开心的陈依然,一时沉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与快乐。 为何它黑豹过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突然发现,似少了点儿什么,变得没有曾经那么快乐? (5.6k求月底月票老铁们!最近更新多,月票却不多啊) (本章完) 382:分身遇难自爆!凡尘神医陈青牛(求月票)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得与失之间,便是心境的的跌宕起伏。 观修仙世界的凡人生活,陈登鸣仿佛也进行了一次化凡之旅的洗礼。 他并未匆匆一瞥后就返回宗门,迫不及待迅速进入人心殿,继续接受传承,提升实力。 心境上的提升与平静,让他体会到平淡归真,不急于求成。 人世间曾闻,有佛陀坐于菩提树下割肉喂鹰,舍身成仁,终成正果。 亦有大儒游历天下,修心养性,一朝成圣。 有学士学究天人,浩然正气,七步成诗,一经踏入修仙之途,便立结金丹,地涌金莲。 无论这些传闻是真是假,陈登鸣如今却也有同一番感受,冥冥有感。 心境的提升,日后不会让他修为落下多少,似印证了‘人力有时尽,心灵无极限’的要领。 当即,他留下一具天仙分身坐镇宗内。 独自一人去往了凡俗间与诸多凡人共居,体验别有一番趣味的凡间生活,只在偶尔一些时间进入人心殿内,心灵观察噬魂老魔以及北阴圣母的状态。 前者如今受限于还未恢复全盛时期的实力境界,时常被他多次侵入进心灵而不自知。 往往不经意间,就出卖了很多魔门的消息。 甚至于上次魔宫六道的情报泄露,使得反攻修士联盟大获全胜,也全如陈登鸣所料那般,导致魔宫六道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高层整顿自查。 结果噬魂老魔这种元婴重修的老资历魔头,自是没有被怀疑的理由。 毕竟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泄露了情报,又谈何暴露可言。 不过,这种事情最终虽是没揪出罪魁祸首,却也导致魔门六道人心惶惶,彼此之间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除此之外,北阴圣母的心火也逐渐出现了波动的迹象。 这代表随着时间推移,无比谨慎的北阴圣母也逐渐放松了一直以来对心灵的防护,开始松懈。 这自然是一个好现象,意味着日后对付这难缠的老女人时,陈登鸣将会更加轻松。 除了对这二者的观察,陈登鸣同时也没忽略与猛鬼祝寻保持的联系。 自从一年多前,猛鬼祝寻发现了小阵灵一魄的踪迹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猛鬼祝寻便是多次进入冥河之中查探搜寻。 冥河幅员辽阔,源远流长,流域几乎蔓延整个阴泉之下的世界,不亚于人世间的四海。 鬼蜮的陆地,其实就是露出冥河表面的部分土地,由更为珍稀的阴土构成,总面积还不到冥河的三成,被诸多阴泉鬼君霸占为疆土。 阴土上,分布有八十一口阴泉,是鬼蜮与人世间相通的唯一通道。 因此,猛鬼祝寻从发现与小阵灵一魄相关的线索之时,到进入冥河内一步步寻找,其实也只是在走昔日小阵灵一魄走过的旧路,沿着其曾经留下的线索痕迹,在茫茫冥河内搜寻。 如此寻找,自然很难在短时间内有所结果。 除非小阵灵的那一魄并未走多远,在哪里留下了痕迹,就在那一片区域长期待着。 陈登鸣曾经听到小阵灵和许微的消息时,还会感到欣然激动。 但如今,随着祝寻继续深入的搜寻,这份激动之感,也就逐渐平淡了。 他已做好充分心理准备,短时间难以在茫茫冥河之中找到小阵灵的两魄和许微。 只希望祝寻能在阴泉之下找到更进一步的道路,早日凝结鬼婴,晋升成为鬼王。 岁月如流,转眼,时间便过去了六年多。 正是金秋时分,松柏苍翠如流,红叶腥红似火。 明云山脉之间,一道灵光快速掠过山峦,扩散开强烈的灵威,瞬间扎入绚丽斑斓的山林之中。 但还未逃离多远,又有道道流光迅速从数个方位靠近包抄而至,各个散发出的灵威也是只强不弱,赫然是三位金丹大修。 其中两人调遣飞剑和法宝杀向那逃遁中的灵光身影。 “道友到底是何人,速速放弃抵抗!” “一群叛徒!” 那逃窜中的身影霎时浑身缭绕刺目银光,变成高达近丈的小巨人,浑身肌肉迅速隆起,虬结犹如老树盘根,无数的青色发黑的血管如蚯蚓般暴突缠绕。 一股强大而又晦涩的气息,伴随疯狂攀升的气势弥漫开来。 “什么?” “这是?” 围堵的三人俱是面色一变。 “铛”地一声,一只青筋如锁链般缠绕的大手直接一拳击飞了来袭的飞剑,拳锋浮现出一个缺口,却迅速被灵气恢复。 轰!—— 这气势凶悍的庞然身影好似发狂的马车,霎时突进到其中一名金丹大修身前,大手猛然一抓。 呜嗡!—— 四周数百丈空气宛如顿时坍缩内陷下去了一个深潭,无比强劲的吸摄力从银光大手中绽放而出,甚至顿时影响三名金丹的施法状态。 人仙神通——噬灵功! 这正被围堵之人,赫然是陈登鸣的武仙分身。 “啊——” 首当其冲的那名金丹修士怒喝一声,身前符箓爆发出一圈炫目的雷光,震开吸力涡旋。 但其身形才在冲击力下撤开,一只绽放银光的拳头已经霸道袭来,狂轰出一道高度凝聚的气柱。 强烈危险促使金丹修士面色大变,却只来得及迅速催动法衣防护。 轰!! 狂暴凝聚的银光拳劲如螺旋,刹那撕裂法衣防护,衣服瞬间撕裂震碎,化为无数的碎布纷纷扬扬。 “哇——”金丹大修身躯如遭电亟,狂吐出一口鲜血,胸口发出骨裂声响,塌陷下去,大片血雾透过对方后背的毛孔爆出去。 “铛!铛!——” 就在这时,一口沉重无比的黄澄澄大钟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声波,震荡空气发出呼啸,狠狠砸向了散发银光的小巨人身影,所过之处,空气都绽放出波纹。 武仙分身顿感到极强的压迫力,被这口钟释放的黄光罩住后,宛如头顶上压下来了一座大山,更别提震慑人心的音波声浪。 一道心念化作指令,突然于武仙分身心灵间诞生。 自爆! 一股浩瀚的力量,如怒海狂涛一般陡然从武仙分身体内涌现,方才以噬灵功吞噬吸收的诸多灵气亦是爆裂起来。 喀喀喀—— 武仙分身顿时体表肌肤宛如玻璃碎裂般浮现出清晰裂痕,刺目的灵光乍现,散发出无比危险恐怖的死亡气息。 “不好!!” 三名金丹大修脸色狂变。 轰!!—— 地面和半空一阵剧烈震颤。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瞬间激荡扩散,如滚滚长江般汹涌澎湃,似冲破堤坝倾泻八方,形成了一股猛烈透亮的环形冲击波。 顿时,整个山林方圆百丈范围风浪成墙肆虐,溪水倒卷漫上天空。 无数杂石沙土,被冲击波掀起,好似乱箭一样到处穿行。 一棵棵合抱粗的大树,也是拔地而起,被卷上天空,而后被恐怖的灵气乱流轻易搅碎! … 数十息后,一个宛如秃顶瘌痢头般的狼藉空地,出现在了山林之间。 烟尘弥漫,满目疮痍,原地出现一个深坑。 深坑边缘,一口残破大钟失去了灵光,宛如垃圾般半截插入土里,裂口处赤红一片,宛如被高温熔断,冒着热烟。 一阵剧烈咳嗽声从钟内传出,猛地将破钟推开,从土里爬出来一道只剩下半截身躯的身影,身上散发着淡淡灵威。 此人灰头土脸,痛苦得龇牙咧嘴,四周环顾一圈,既没看到两名同伴的尸体,也没看到自己的那另外半截下半身,不由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惨嚎。 刚刚遭遇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一言不合就自爆。 若非他的重金古钟防御力惊人,只怕如今也已丧命。 即便如此,现在他只剩下半截上半身,死是死不了,但想要恢复另外半截身躯,也需要耗费不少珍贵的资源。 “武仙分身边蛰伏边修行了这么几年,才摸到南寻入口附近却就被这么几个叛徒搅局了。 域外魔尊对明云山脉的影响统治力显然比曾经更强了.想要拿下这里,难” 长寿宗管辖的道域范围内,一个凡人小国内的城镇中,陈登鸣身穿一袭青衫走出房间,负手来到庭院,目光看向远方,无奈摇了摇头。 自从六年前反攻修士联盟大军气势汹汹直奔明云山脉而去,却吃了大败而归后,这六年多来,双方之间便在明云山脉僵持了下来。 倒是万里边陲乃至边陲外的其他南域地域,被反攻修士联盟啃下来不少地盘。 然而,明云山脉毕竟是南域与北域接壤的必争之地。 非但反攻修士联盟不会善罢甘休,域外邪修阵营也不肯放弃。 陈登鸣的武仙分身因曾经潜伏得早,处于明云山脉深处很少动弹,并未被揪出来。 这些年,其他试图潜入明云山脉深处的修士,却均是以宣告失败。 盖因域外魔尊的香火信仰领域在明云山脉极其强烈。 任何侵入进去的修士都会引起领域震动成排斥,从而被发现。 陈登鸣的武仙分身此次便是离开蛰伏之地没多久,便被迅速发现,遭到西域天魔宗以及北域五行剑宗的金丹修士围剿。 不过毕竟乃是他这位元婴真君凝聚的道力分身,具备金丹后期的修为不说,单是人仙道力就不是寻常金丹修士能匹敌的。 三位金丹齐齐围剿他的分身,如今只怕都下场凄惨。 “陈伯伯,陈伯伯,我爷爷的病又发作了,您快来帮忙看看吧。”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焦切的敲门声和少年稚嫩的声音。 陈登鸣早有察觉,此时从储物袋内拿出一个行医的木盒背上,走向门口开门,不慌不忙笑道,“是小石头啊,不急,陈伯这就跟你去看看。” 门口处,一个正敲门的虎头虎脑的少年,险些将手敲在了开门的陈登鸣身上。 眼见陈登鸣已背好了药箱,脸上焦切神色转为了讶然和感动,“陈伯,你一听到我的声音就立即提好药箱出来了?” 几乎不等陈登鸣回应,这少年神色又转为焦切,“陈伯,我爷爷可能真不行了,您快去看看。” “嗯,小石头,走吧!” 陈登鸣笑了笑,挥挥手道。 周围路过的有些路人,看到他的身影,均是驻足尊敬的行拱手礼,道一声陈神医。 这六年多来,他化名陈青牛,行医四方,游历了好几个凡人国度,走了不少凡间的名川大河,或是犄角旮旯。 期间救死扶伤,只做符合自身身为一个凡人医者的份内事,从不去人间显圣,招惹麻烦,平平淡淡。 这些年来,他见识了凡人受病痛折磨的苦难,见识了病魔缠身后的死亡诀别,也见多了不少家眷的感激与少数小人恩将仇报般的反目。 自此,修士战场上少了一个给予敌人噩梦的斗战寿君陈白毛,凡尘间却多了一个救死扶伤的名医陈青牛。 不过,即便是做一回凡人,出了名后,依旧会麻烦不小。 陈登鸣也就唯有走走停停,鲜少在一个地方待上超过半年。 … 没多久,陈登鸣一路跟着少年石长青走到城镇的偏僻处,来到一片破败老房子区。 这里居住的凡人均是面露菜色,贫苦缠身。 但看到陈登鸣,也均是露出了友善质朴的微笑,有人还在祝福石长青的爷爷能够熬过去。 陈登鸣喜欢这里的氛围。 这里尽管贫苦,有时候甚至一天一碗饭都管不上,但邻里之间没有算计,时常互助。 也没有恶霸会来这里欺压穷苦人的恶俗事件发生。 因为这里太穷了,穷到连被人盯上欺压的价值都没有。 在修仙界,这样的情况很少。 绝大多数修士都很现实淡漠,莫说是邻里互助,不算计坑害就已算是不错。 陈登鸣也因此感受到了许多真诚的心灵。 在半年前他走进了这里,医治了一些人,也就因此被这些穷苦人始终惦记着、尊敬着。 很快,他进了一个破院之内。 这里的屋子十分简陋,墙壁已经斑驳发黄。 木质的屋梁被白蚁蛀得不成样子,屋顶漏出来的洞口已经堵不上。 在屋子的最中央,铺着一张土炕,一个老人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俨然已在等待生命的消逝了。 “寿元尽了.” 陈登鸣心里一叹,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以他的手段,若是配合一些延寿药物,自然也能勉强吊着这老人的一口气多活一两年。 但身为凡人凡医,他这些年从未以仙法灵材救人,那非但破坏了凡尘间生老病死的规律,也破坏了凡尘炼心的初衷。 不过纵使如此,他的技艺之高超,依旧非寻常凡医可比,也因此得了个神医陈青牛的名头。 此时,面对石长青的央求和催促,陈登鸣叹了一声,走过去放下药箱,拔出金针,道,“小石头,你爷爷已是不行了,半年前,我已为他续命了一次,如今,陈伯我最多还能为他续一口气,到了今晚,他这口气就要散了 你有什么话,想跟你爷爷说,就趁着那时说吧。” 这一番话落下,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的石长青顿时再也克制不住。 虽因打小懂事心性坚韧,没有嚎啕大哭,却也是忍不住扑到炕边,抓住老人的手,低声啜泣,身子颤抖。 陈登鸣心内感慨,手上金针却不慢,迅速为老人施针。 这针若不施,老人连睁开眼跟孙儿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不会有,很快也就要撒手人寰。 此时,随着金针化作连片金影落下,老者的呼吸逐渐均匀,苍白面色奇迹般回复了些许红润。 他微微颤颤睁开双眼,目光先是看向陈登鸣,开口苍声感谢。 而后看向立即凑过来的石长青,气息微弱道。 “长青.这些年爷爷也是拖累了你,爷爷走后,你就去,去长青门吧,去不了长青门,也,也可以去长安坊碰运气 你爹曾是长青门的修士,你也一定有修仙的资质.” 陈登鸣目睹这一幕,也很难维持平静,看了一眼哭着点头应下的石长青,一时默然。 仙路难,仙路难,凡人若无灵根,修仙难如上青天。 这石长青,他其实早已摸骨看过,此子只有劣等灵根。 这种灵根,纵然长青门看在其故去的爹曾是长青门弟子的面子上将之收下,日后也很难有所作为,反会因这乱世而危险重重。 甚至事实上,按照长青门的规矩,也不会因为其父亲而对劣等灵根者网开一面。 因其父亲,也最多只是一个下等灵根的寻常弟子,还没那么大的功劳和能耐,可教长青门破格拔擢。 这小石头,与其踏上仙路,不如甘愿平凡,做一个幸福的凡人。 然而,老石头的希望与寄托,却使得这小石头很难选择甘愿平庸,大概率会踏上寻仙之途。 昔日要照顾重病老人,且年龄太小,出远门也不安全,这小石头也就没有出行。 如今老人撒手人寰,又还有什么能阻止这小石头成仙之志呢? 陈登鸣已做了凡人医者的分内之事,他不愿再多言去干预。 人各有命,人各有志。 他如今是救死扶伤的陈青牛,却非神通广大的陈掌门! 陈登鸣深深看了一眼这爷孙俩,正要收拾东西默默离去,却被老人喊住。 “长青,这半年来,全有赖陈神医的医治你,你且把这个交给陈神医,作为诊金。” 老人递送出一物。 陈登鸣本欲拒绝,但对上老者那生命最后关头明亮透人的目光。 这拒绝的话,也道不出口。 他接过诊金,才发觉老者送出的黑不溜秋的石头,却有灵气波动。 这可能是小石头的父亲曾留下的遗物,也许是从某个灵脉中挖出的还未打磨出的下品灵晶。 小石头那颇为不舍,却依旧毅然交出的眼神,也说明,他知晓此物的不凡。 这爷孙俩,算是知恩之辈。 明知物品珍贵,却也愿拿出作酬金,是只有一头猪,却愿分他半扇肉。 “人穷志不穷,可惜.小石头的资质哎。” 陈登鸣心中感触,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欣慰道。 “小石头,希望你日后真能成为仙人吧。” 他马上也要结束这为期六年的凡尘炼心之旅了。 此次,就当是离别前的一次破例吧。 这小石头乃是昔日长青门弟子的孩子,对于他这位长寿宗宗主而言,也算是有缘了。 有缘者,又是有心之人,哪怕资质驽钝,哪怕是凡人,也可得他一道‘仙缘’。 陈登鸣悄无声息为小石头留下了一道心神种子,而后低调离去。 这一道心神种子,足以庇护小石头渡过两次生命危险。 若两次经历生死后,对方仍愿在仙途生死拼搏,那也就是对方的命了,事不过三,往后要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5.6k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383:请寿君出山!重启长寿种选拔 六年化凡,再回长寿宗后被诸多弟子恭敬参礼喊着掌门,由俭入奢,陈登鸣一时还颇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心境过人,很快完成仙凡间的适应,吸收了六年来处理事务的分身心灵印记后,对于这六年多的宗内外事宜都有了更鞭辟入里的了解。 这时,传音玉符亮起,传来鹤盈玉柔美的声音。 “掌门,反攻修士联盟的吴长老等人已经到了知遇殿前厅。” “好!我马上过来。” 陈登鸣迅速回应。 鹤盈玉显然已经在接待来的贵宾。 因为对方也只会在正式场合人多的时候,严肃称他为掌门,维护他的权威。 他之所以结束六年多的凡间生活返回宗门,也是因反攻修士联盟的人已找上门了。 很显然,平静了七年多的生活,将要结束了。 曾经他立下的功劳是不小,甚至这些年,也通过噬魂老魔提供了许多情报立下不少功劳,才能始终处于安逸的环境中修行。 但真正到了需要用人的时刻,反攻修士联盟还是会找上他。 毕竟化神之下的一撮元婴真君中,斗战寿君的名头还是过于响亮了些。 赶到知遇殿内之时。 这里已是灯火通明,管弦丝竹之声从中传出。 一些婢仆在殿内端茶倒水,时而听到公输长老以及玉鼎真人陪衬的笑声,显得客气融融。 陈登鸣信步而入,门口留候的弟子立即行礼参见。 屋内众人也均是被惊动。 两名被公输载等人陪着簇拥的反攻修士联盟修士看到陈登鸣,立即主动迎了上来,其中一人热情作揖行礼。 “陈掌门,真是久仰大名,今日才能得缘一见,真是吴某三生有幸。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玉林岛吴远道,也是反攻修士联盟负责后方调员的长老!之前也通过玉符与你联系过。” 陈登鸣诧异,仔细打量一眼这吴元道,见对方圆脸阔嘴,很面生的模样,往日也没见过,但对方此时的态度,却也太热情激动了。 不过在见此人之前,宗内也早已将此人的情报给他过目了一遍,知晓对方是近几年才突破的元婴,却能如此快当上反攻修士联盟的长老,显然背景不一般,他颔首笑道。 “吴长老不必多礼,真要说有幸,那也是我有幸结识吴长老你才是。” “哎,那不敢当不敢当,陈掌门你斗战寿君的威名,我们反攻修士联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圆脸修士说得面膛红润,慷慨激昂,“当初吴某还是金丹时,就听着你的战绩热血沸腾,听你杀敌修元婴如砍瓜切菜,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话说得,陈登鸣尚且还没有感觉太飘飘然。 一旁的公输载、叶永以及鹤盈玉却都已是脸上笑容浓郁,为自家掌门感到骄傲自豪。 还有什么荣耀,是比被反攻修士联盟的元婴长老追捧膜拜还要大的呢? 陈登鸣深深看了眼吴远道,脸上露出笑容,“吴道友言重了。这样,此次修士联盟有何指令任务,我们就坐下来慢慢细说。” 这吴远道,的确是有些门道,如此热情洋溢神色倾服的一顿追捧,哪怕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要松动耳根软了。 毕竟以对方的身份和实力,如此摆低姿态,其实也算是自降身份了,这也说明对方此行,事儿小不了啊。 两柱香后,吴远道等两名反攻修士联盟来人满意含笑离去。 陈登鸣等人相送到山门口后,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灵光,鹤盈玉心内轻叹一声,美眸又看向了陈登鸣,带着征询。 一如猜测的那般,吴远道二人来到长寿宗通知的事情不小。 主要也是告知陈登鸣,拿下南域明云山脉的决战时刻,即将展开。 为了这一战,反攻修士联盟已明里暗里联系集结了诸多强者,决定强攻拿下明云山脉后,再一鼓作气杀入北域,覆灭三圣宫,将战争进程结束一半。 如此大的动作,已安逸了七年多的陈登鸣,自然难再避开了,被吴远道亲自找上门请出山。 “真正的大战要开始了!” 陈登鸣笑了笑,目光平静对着鹤盈玉微微颔首,示意无需担心。 又偏过头,看向身后的公输载、管朝、温立艳等长老,道。 “诸位,按照这吴长老所说,还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你们在过去六年已经去过两次战场的,就不必去了。 叶长老、温长老,还有,鹤长老,你们意下如何?” 陈登鸣是打心底不愿师姐去战场冒险的。 但身为长寿宗掌门,他也不可厚此薄彼,如此徇私。 叶永和温立艳见状,均是作揖领命,同意陈登鸣的安排。 鹤盈玉此前就已经与陈登鸣沟通过,表达过她的想法,此时自然也是颔首赞同。 管朝见状迟疑道,“掌门,听闻鹤师妹正处于准备突破金丹后期的阶段? 不如这次,还是让我代替鹤师妹先上战场吧?待师妹实力突破后,再去也不迟。” 此言出,其他人都并未作声。 大家都很清楚陈登鸣与鹤盈玉的关系。 管朝此时道出此言,显然也是想为鹤盈玉分担压力,避免陈登鸣会在战场上因为鹤盈玉分心,那对个人,对大局,对宗门,都是不好。 陈登鸣看得出管朝的好心,摇头婉拒,笑道。 “管长老,你就放心,我会安排好,你安心在宗门内守宗。” 鹤盈玉亦是感谢后,选择拒绝。 帮得了一次,帮不了一世。 避得了一次,避不开一辈子。 鹤盈玉不可能一直待在陈登鸣的羽翼之下。 这女子昔日好歹乃是长春派的大师姐,英气飒爽,炼宝无数,同境界中战力也属顶尖,也并不想在其他长老俱是上了战场后,自己因为陈登鸣的关系而窝在宗门内,被人称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因反攻修士联盟来的这一茬,返回洞府中后,陈登鸣也没时间再多休憩了,准备进入人心殿内,开始继承人仙传承。 不过毕竟六年多都没有返回洞府。 小别胜新婚之下,陈登鸣还是先照顾了一番姐儿的身心情绪。 过去六年多来,姐儿在思念甚深时,也会偷偷跑去凡尘间寻陈登鸣,来个仙女下凡眷顾凡人老汉的戏码。 但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长寿峰长寿洞府内的玉女修行,自然要比凡尘间更舒适。 事后。 二人躺在寒玉冰晶床上,鹤盈玉香腮红润,听着陈登鸣讲起今后的打算安排。 当听到陈登鸣欲定她为长寿种候选之时,鹤盈玉不禁蹙眉摇头。 “夫君,长寿宗内,你曾经便是道子,我若再做了这道子,哪怕大多数弟子信服,却也难免会有人背后非议” “哈哈。师姐,我就知道,即便我能克服举贤避亲这一关,愿争取给你机会,但你也会劝我。” 陈登鸣摇头无奈笑道,“但没办法,这件事你还是得上。 如今长寿宗内,即便是昔日那呼延舜宾和饶玲二人都已晋升金丹,却也只是金丹初期,你却快要突破了金丹后期,未来元婴指日可待。 而你的资质潜力,也是极佳,当初更是与我还有呼延舜宾等人是同一辈,你也应该有竞争长寿种的资格。” 陈登鸣感慨:“我总不能因为我曾做了道子,如今更是长寿掌门,就为了避嫌,而剥夺你的竞争资格!这对你也不公平!” “可是.” 鹤盈玉蹙眉,始终觉得这对陈登鸣的威信会有影响,还要再说。 陈登鸣抬手制止,眨眼笑道,“不必说了,我只是给你一个候选的资格,这是你应得的,属于你身为长寿宗新一代金丹修士的权益。 不过却不是直接把道子之位塞给你,照老规矩,你还要走投票环节、实力环节以及资质环节。 为示公平,我的那一票将选择放弃,但其他人若有不满,大可不投你,你也未必就有机会夺得道子的位置。” 鹤盈玉闻言,一想也是。 长寿宗的道子选拔,相对还是非常民主公平的。 她此时纠结这么多,却未必就能拿到道子之位,又是提前操的哪门子心,显得也太自信了。 眼见鹤盈玉终于接受,陈登鸣心中也是欣慰。 在凡尘化凡炼心之旅之前,陈登鸣也想过要展开新一轮的长寿种选拔,但因时机不成熟而搁浅。 曾经因整个宗门都在海外颠沛流离,返回后又连番大战,尚未稳定。 如今尽管战争还未结束,但时机却是渐渐到来了,新一轮的下一代长寿种选拔,也可以展开了。 叶永、管朝、温立艳这些老一辈的金丹长老,寿元潜力都不够,未来元婴更是希望很小。 曾经他那一届,这些长老就没有候选资格,这一届自然是更没有候选资格。 但鹤盈玉却还年轻,即便是中途修行了《损命拔苗术》提高灵根资质,如今也仅有一百岁出头,在金丹中算是很年轻的。 加之又是上品灵根的资质,的确拥有与宗门内的呼延舜宾以及饶玲这两名新晋金丹,竞选长寿种的潜力与资格。 纵使如此,如今的长寿宗也只选得出三位候选人,显得长寿宗颇有些青黄不接。 本来曾经还有个谈思言和华振宇。 结果谈思言云游四海至今杳无音讯,华振宇则已是死去。 这种特殊情况下,若是选鹤盈玉为候选人,陈登鸣很可能就要背负一个举贤唯亲的名声,也许会导致部分长寿宗弟子失去信任。 但非常时期,若还是始终坚持举贤避亲的观念,反倒是牺牲了鹤盈玉的公平,同时也无法将宗门最优秀的人才培养出来。 故而,在征得鹤盈玉的意见后,陈登鸣还是答应让鹤盈玉上战场。 将来鹤盈玉若要竞争道子,哪怕只是候选人,也需有诸多人有目共睹的功劳在身。 这功劳,过去的鹤盈玉并不是不具备。 但自从陈登鸣的身份愈发水涨船高后,身边的人,反而都是被宗门保护得越来越好。 鹤盈玉也是许久未曾上过战场了,一直都是在宗门内为宗门炼器默默做贡献,因此在宗内也得到了不少弟子的拥戴。 陈登鸣拍了拍鹤盈玉的后背,“安心修炼吧,长寿种的选拔之事,还需要其他几位老祖共同商议。 或许日后消息放出后,谈思言也会返回,届时你还未必就能竞争过他,就不用想我会有什么压力了。” 他心态已比曾经平静开阔了不少,眼界也已不同。 炼心之前,他还担心名望受损,有意想要避开鹤盈玉。 自以为如此就算大公无私,却不知这才是最大的自私。 以牺牲道侣的公平权益而彰显自己的大公,显得很公平的样子,岂非才是伟光正。 真正问心无愧之人,恰恰是谁有贤能,就应当给谁机会。 这当然也只是机会,能否抓住,也要看对方是否真有能力。 留下鹤盈玉一个人安静思考。 陈登鸣独自进入修炼静室内,沉浸心神,很快也就从守心到无心,进入了人心殿内。 宏伟浩大而冰冷的大殿中。 丝丝缕缕的银色道力宛如朵朵银莲,从殿顶飘落。 大殿两侧,依旧是一排排闪烁明亮心火的灯盏摆列开,灯盏中的心火,波动着不同的心绪,显现出每个人不同的心灵状态。 陈登鸣出现在人心殿内的身躯近乎凝为实质,浑身氤氲银色灵光,宛如灵雨飘洒,彰显出比曾经强大不少的心灵修为。 在这样的心灵力量支撑下,他能在人心殿内待很久。 再接受人仙传承时,也就无需如过去那般连番进进出出,将会更为高效。 不过,陈登鸣并未立即去接受传承,而是按照惯例,先观察一番噬魂老魔的心火,心神侵入到对方的心灵之中。 结果这一番心灵入侵,他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股强烈的压力和威胁。 “嗯?噬魂老魔似和很多厉害的老怪物聚在一起?” 陈登鸣心中一动,虽惊却不乱,心神都没有诞生多少涟漪波动。 他迅速开心神之眼,心神力量化为蒲公英种子般的荧光洒落,寄住在噬魂老魔的心灵深处,透过对方心神,观察情况。 这种状态,就好似对着一面镜子观察远方周围的情况,不直接以‘眼睛’去观察,以免引起敌人警觉。 此时,透过噬魂老魔的心神,陈登鸣很快观察到,对方竟就处于一个宽阔的石窟内,周围此刻坐着不少灵威气息强横的身影,似是群魔乱舞,魔修高层正在召开什么秘密会议. (本章完) 384:元婴中期陈掌门!魔尊的血肉魔躯 宽广石窟之内,一群灵威气息强横的老魔齐聚一堂,足有十数人,全是陈登鸣感到陌生的面孔。 不过通过对比昔日他所见过的一些魔门老怪的丹青画像,陈登鸣很快认出其中几人的身份,赫然是天魔宗的魔子、魔刹国的魔刹太子,甚至还有梦魇国主。 若是再加上一个元婴重修的噬魂老魔,曾经西域最是强横的一些元婴老怪,几乎都已到场。 而除却这些老魔外,在场其他七人,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陈登鸣认出其中两人,应该是魔宫除却域外魔尊之外最强大的魔君欧阳伏,另有一人则是魔门绝情道的绝情老魔。 魔门绝、灭、纵、无情四道,其中无情老魔陶天已命丧他手,元婴还助他完成了一个大助攻,纵情道的副殿主纳兰慧珊也是死于他手。 可以说魔门四道他已经得罪了一半。 如今这在座之人中,必然也有四道的老魔头。 陈登鸣潜伏在噬魂老魔的心灵中,细细观察倾听。 逐渐才发现,这些凶威赫赫的魔道巨擘正商议之事,竟就是与反攻修士联盟近来召集强者的动作有关。 “情报泄露得这么快?反攻修士联盟的吴长老才通知到我,这边的这群魔头就已经知道了修士联盟将要展开的行动计划。” 陈登鸣惊诧不已,但细细一想,却也不感到意外。 反攻修士联盟明里暗里联系诸多元婴强者,动作不会小,也不是第一个就找的他。 联系如此多的人,只要其中有一人有问题,消息便会泄露出去。 此刻,陈登鸣听这些老魔头的议论,显然是打算进行将计就计的反制的。 甚至也将一些受邀参战的元婴真君列入了猎杀目标,商讨针对打击的措施进行狩猎。 很不幸的是,他就赫然被列入了猎杀目标中。 不过幸运的是,此时他就听着一群老魔头商讨,以怎样的阴谋诡计对付猎杀他。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还有什么是比现在这样现场听敌人分析自己的弱点更刺激的呢? “斗战寿君此人的心灵强横、肉身强度也很可怕,甚至超越一般的体修,据闻,这很可能与他所接受的人仙道统传承有关,如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本君就先把话说在前头,我师尊对他身上的道统很感兴趣.届时诸位截杀此人不成,我师尊若有暇,会亲自出手,截杀此人,诸位都有大功。” 坐在首座上的魔君语气沉凝开口说着。 陈登鸣心中一跳,这可是听了个惊雷啊。 魔君的师尊,可不就是域外魔尊。 这老麻瓜心眼小,曾经他借天意灭了对方的一道分神,如今对方还真的是盯上他了。 周遭环坐听着的诸多老魔,各个闻言心思浮动。 斗战寿君除了身兼天仙道统外,还继承了人仙道统的秘密,还是在无情老魔陶天死后才逐渐被调查出来。 而魔尊显然是早就知晓这件事,却在一开始并未将这消息公布,耐人寻味。 若是这消息早便公布,也许无情老魔陶天也未必如此大意轻敌,最终惨死。 但如今事已至此,这些老魔头当然不会在表面上置喙什么,可想就用区区功劳便拿他们当枪使,也没那么容易。 “那斗战寿君尽管只是才突破没多久的元婴修士,但因继承了天仙道统,一身法力雄浑不亚于寻常元婴中期修士,两种道力又难缠拿下他,可不容易,恐怕要魔君你亲自出手。” “不错,他的心灵神识强横,肉身强度连一般的元婴后期体修都未必能稳胜,又斩杀了那么多元婴同道,也不缺厉害的法宝。 可能唯一的短板,也就是法力和道力的量上了,想拿下他,唯有以力压服。” 噬魂老魔坐在人群中,感觉有些茫然,心中压抑许久的仇恨和怒火,如今宛如正在寸寸结冰,逐渐要熄灭。 七年前,他听闻长寿宗掌门斗战寿君连斩己方阵营诸多元婴真君,还道是长寿宗又冒出了什么厉害人物,兀自诧异。 多番打听后才知道,斗战寿君竟就是昔日的长寿道子。 当时听闻这种消息,他还震惊了许久,怀疑人生。 如今再看到身旁这一位位同道,竟如此忌惮昔日那个被他追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小子,噬魂老魔便感到一阵强烈的落寞。 以他如今才刚恢复到元婴初期的实力,还不够格参与进围猎斗战寿君的计划中,杀过去也是出纯粹送战功。 曾几何时,他叱诧风云的噬魂老魔也落到这般窘迫的田地。 “听这些老魔头这么一说,我现在已经这么强了?也都太高看我了吧” 陈登鸣处于噬魂老魔的心灵深处,此时也能感受到这老魔的心灵状态。 然而却没有一点被如此多元婴老怪慎重对待的欣悦自得,还感到麻烦大了。 他宁愿被敌人无比轻视才是最好,如今却是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陈登鸣牢牢记下几个元婴老怪出谋划策商议出的针对他的方案。 听到对方计划,将安排梦魇国主克制对付他的心灵力量,安排霜雪体宗的宗主在肉身力量上牵制他,魔刹太子则从旁策应将他拿下。 这阵容不可谓不豪华,最弱的魔刹太子都至少是元婴中期的实力。 “曾经北阴圣母因为北灵地图约战付师兄时,魔刹太子也掺和进来,约战二师兄和三师姐。 后来被当时蜀剑阁太上长老莫嘉正拦了下来 这次我若是实在避不开,就找机会杀了这魔刹太子,也算是报答当年莫长老的恩德” 这些年激烈大战下来,非但域外邪修联盟有死伤,反攻修士联盟和四域这边亦是如此。 蜀剑阁太上长老莫嘉正,便是在二十多年前被魔刹太子等魔修围剿报复,最终惨死,连元婴都没能逃出去。 陈登鸣思忖之间,察觉到心力在衰退。 未免被察觉,当即心神悄悄退出了噬魂老魔的心灵。 还好他这次进入人心殿,来得是赶巧及时,正好撞上了群魔大会。 否则便将错过一群老奸巨猾的阴险魔头针对他展开的围猎计划。 现在提前知晓了这些情况,倒是可以提前做准备,详细调查这些老魔头的实力和法宝讯息,甚至进行设伏反制。 退出了噬魂老魔的心灵中后,陈登鸣又观察了一番北阴圣母的心火状态,感受其心绪波动。 哪怕如今他的心灵修为已提升了很多。 但面对这个心灵力量还要在如今的噬魂老魔之上的老怪物,陈登鸣仍是不敢贸然侵入其心灵,防止打草惊蛇。 “三圣宫与魔宫联系密切,三圣道君堂堂一个化神道君,却完全就是域外魔尊的狗腿,魔宫和魔门六道若有动作,三圣宫也许也会掺和进来” 陈登鸣留了个心眼,防备北阴圣母。 域外邪修联盟中,对他能构成生命威胁的元婴老怪不算多,北阴圣母绝对算是其中一个。 旋即他收慑心神,不再去关注这些老怪,移步走向殿心,准备再次接受人仙传承。 根据那吴远道的提醒,最多还有两个月,强攻明云山脉以及北域的正面大战就要展开。 当务之急,还是要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迅速吸收人仙传承,尽可能将实力突破到元婴中期。 中途心力不济之时,他才会离开人心殿,顺便也将魔宫六道已洞悉反攻修士联盟计划的情报汇报出去。 但这种情报,想必反攻修士联盟也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多种应对措施。 高层个顶个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 甚至还有长寿道君这种活了快六千年的活化石,算盘一个比一个精,也许很多现在表面上看上去的东西,都只是刻意做出的局,所有人都是棋子。 陈登鸣心中虽然紧迫,却一点儿也不惊慌,猜测初祖这个老阴老前辈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如果不出意料,两个月后全面开战,已时隔六年未见的苏颜焰以及付师兄,可能也会露面与他再见。 早在五年前,陈登鸣就得到过苏颜焰私下的传讯,告知他已经顺利突破到了元婴后期,无须挂忧。 之后无论陈登鸣如何联系,苏颜焰都不再回应。 因此,陈登鸣猜测,苏颜焰和付师兄也许真的已由明转暗,成为了秘密武器。 苏颜焰既然突破了,付师兄是否也可能顺利突破成为化神道君呢? 若成,那么长寿宗便是一门两化神,势力一跃成为四海四域中前几的仙宗,遥遥领先。 转眼,一个多月后。 西、南两域最边缘处的堕落之地内。 一股强烈森然的魔气,倏然从滚滚翻腾如黑云般的黑雾中传出。 跟着黑雾涌动,一道道气息极其强横,浑身如长着坚硬黑色触手般的森罗子嗣,从黑雾中缓缓探出头。 这些子嗣各个痛苦颤抖起来,而后张开巨大森然如洞口般的大嘴,吐出一个个散发邪恶魔气的血肉团。 诸多血肉团散发血光缓缓坠落下去,在地面蠕动聚集到了一起,波动着强烈的香火信仰力,逐渐形成一片令人压抑的香火信仰领域。 “轰——” 在充满压抑气息的香火信仰领域中,一团浓郁的信仰力量好似点燃,绽放出充满魔性的黑色火焰。 那蠕动的血肉,慢慢在满是魔性的黑色火焰雕琢下,塑造成了一道魔气滔天的强壮血肉之躯。 这身影高达数丈,缓缓活动之时,筋骨‘噼里啪啦’作响,好似蕴藏神雷般的惊人力量。 他缓缓转过脑袋,脸上却长满了一层密集的黑色小角刺,高高凸起的眼眉骨下面,是一双深陷而凶戾的血红双眸。 “本尊,终于成功凝出了一道血肉魔躯!哪怕这具魔躯弱了些,却也足够破局,森罗!你帮了本尊一个大忙。” 他蓦地抬头,看向上方黑沉沉雾气深处体型庞大的森罗本尊,血红双眸中有淡淡的杀气弥漫,宛如海藻般的头发无风自动,如同魔神降世。 黑雾之中,传出一股压抑的气息与神念。 魔尊血红双眸中的杀气微敛,反是多出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柔和,甚至连语气似也变得柔和许多,蓦然淡淡道。 “你放心,本尊答应送你回阴泉之下,待此战过后,必会做到!即便本尊做不到,他也会做到这是他的夙愿!” 他? 他又是谁? 谁能被这狂妄不可一世的魔尊挂在口边相提并论,谁又有能耐将森罗本尊送回阴泉之下。 人心殿内。 道道银色人仙道力与一股股宛如祥云般的仙力,如水雾般被陈登鸣周身播散三万六千道微光的毛孔吸收进去,而后迅速炼化。 这已是他自再度接受人仙传承以来,第四次进入人心殿。 可供他吸收的人仙道力和仙气已然不多。 不过《天仙诀》也已濒临了突破的边缘。 面板内,《天仙诀》的熟练度也在缓缓波动着。 突然,熟练度的数值停留在了36000点的界限。 陈登鸣周身播散的三万六千道如针般的微光倏然一定,而后猛地爆发出一团光焰。 滋滋的响声顿时从他身上爆发,无数细小的银色电弧不停在体表爆闪。 轰—— 一团灵火自生,将陈登鸣整个人点燃,全身毛发都被焚烧一空,而后滋生出新的灵光闪烁、晶莹剔透的发丝。 他整个人在此刻宛如都透明了,胸腹内的元婴绽放灵光,灵威惊人,于道力和浓郁的元婴之力中,整个人的精气神再度升华了。 元婴中期! 陈登鸣蓦地睁开双眼,目中神光宛如两道闪雷掠过。 周遭剩余的道力和祥云之力俱是吸收进了体内。 他细细感受,体内三万六千个毛孔宛如一道道灵气涡旋,汇聚了灵气,好似一个个小丹田,为元婴提供法力,又在同时不断吸收外界的灵气。 这导致他的法力无比雄厚。 天仙诀一经修成初期,他的法力就与同境界的其他修炼寻常道法的元婴修士不同。 这也是长寿宗镇派之法的不凡之处,是最为纯正的天仙道法。 非但是法力雄厚,三万六千个毛孔内的灵气涡旋,也是一层强横的法力防护,在陈登鸣体表凝聚元磁之力,影响天地磁场,形成天地人磁场集合,犹如一层结界。 敌人若无法击溃这一层元磁结界,也很难伤到陈登鸣。 长寿宗元婴修士,到了这一步,也就拥有了强大的护法手段,护道长生。 这也是为何长寿宗一祖、二祖、三祖明明战力在同境界拥有道力的元婴修士中不占太大优势,却又意外的拥有强大生存能力,屡经大战和埋伏而不死的缘故。 “元婴中期了人心殿当真是为我节省了很多苦修的时间。 如此来看,东方化远曾借助人力殿在一百多年内就快速修炼到元婴圆满,也就显得不那么惊艳了。” 陈登鸣细细感受突破后的不同之处,能感受到身旁的岁月留痕逐渐淡化,寿元已随着实力突破而快速增进着。 甚至此时,他已感觉到与人心殿的联系仿佛加强了一重。 竟在识海之中,就能模糊感应到人心殿的外在轮廓和门户。 这可能意味着随着他的心灵境界提升,吸收的人仙道力变多,对人心殿也就逐渐具备了一些掌控力,是正在炼化人心殿这个道器的过程。 “这样下去,可能以后我无需进入无心之境,也能随意进出人心殿,观察心火变化.” 陈登鸣心中振奋。 东方化远因掌控人力殿,便可以一敌二大战同境界化神,从容撤走。 初祖掌控福、寿、命三殿,便可击杀天晶上人,重创血神,足可彰显道器对战力的提升之大。 这时,人心殿上空的道石内,继续飘荡下来诸多人仙道力和仙气。 这代表传承还未告一段落,以他如今的心灵境界,仍能继续接受传承。 这显然也是过去化凡炼心提升心灵境界的福报,致使现在事半功倍,一劳永逸。 正当陈登鸣打算继续吸收传承时,倏然察觉到两旁排列的人心灯盏之中,不少心火在剧烈摇晃。 仿佛凭空起了一阵阴风,携着令人发冷的气息,刮进了人心殿内,搅乱一盏盏心火。 “怎么回事?” 陈登鸣眉头一皱,环顾两侧一张张心火中浮跃的脸庞,眼见都是不少熟悉之人。 二祖蒋坚、公孙输、管朝、鹤盈玉,甚至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化神道君永信道君 这些人此刻,竟都神色震惊错愕,甚至是恐惧。 “不好!” 陈登鸣心中一沉,迅速退出人心殿,意识到大事不妙 (近5k求月票) (本章完) 385:突如其来的灭宗之危!撤、撤、撤!(求月票) 从人心殿退出之后,陈登鸣的身躯便从无至有,迅速在洞府内凝聚而出。 然而身形才显现而出的刹那,他便感受到了一阵极其强烈的压抑感从远处传来。 与此同时,传音玉符更是急剧闪烁。 “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问才从心头冒出,坐镇山门的天仙分身已是传递来心神讯息,闪瞬间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心里一个‘咯噔’,面色沉凝无比。 几乎在这同时,鹤盈玉的身影便冲入了洞府之内,看到陈登鸣身影的刹那,脸上忧色转喜,急促道。 “夫君,你总算出来了,快,域外魔尊率领大批修士反攻进了东域,很快就要打到我们长寿宗了。” 也无需鹤盈玉提醒了,陈登鸣此时已完全知晓了状况。 “我已经知道情况,你立即去找到敬儿和依然!” 话音方落,他又立即否决,“不!你就留在宗门内,我会让两个分身去找两个孩子。” 鹤盈玉正想反驳,但触及到陈登鸣那一对无比冷静又不容置疑的目光,当即安静下来,迅速点头。 陈登鸣的心境从紧张到冷静,稳定得极快。 交代鹤盈玉留在山门内后,是他便迅速冲出洞府。 此时,外面山门之中,一派乱象,分明是黑夜,天光却散发着诡异的炽白灵光,极其璀璨的光芒,从远处天际伴随令人窒息的灵威与阵阵打雷般的轰鸣,扩散而来,使得人人自危。 陈登鸣身影出现飞上天空的刹那,不少看到他身影的弟子,都是精神一振,高呼掌门,慌乱的情绪似也一下子如找到了主心骨。 “老五!情况很不妙!” 长寿峰空中,蒋坚看到飞来的陈登鸣,神色凝重传音,“必须通过天意联系初祖了,大部分弟子们也得现在就安排撤离。” 陈登鸣没有立即回应,处于空中,双目青蓝色的天仙道力凝聚,很快便清晰看到远方的状况。 但见远处漆黑的夜空,早已变为五光十色的白昼。 一道道恐怖的气息在那边弥漫,激烈碰撞。 有人突然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声浪传荡千里,恐怖的灵威,震慑得长寿宗的护山大阵轻轻荡漾出涟漪。 而后,天边漫天的彩霞燃烧起来,红得好似五月盛开的石榴花,化作了一朵巨大的红莲,惊人的剑气在红莲中凝聚,弥漫了大半个天,像铺开了一幅巨大的瑰丽绸缎花。 “红莲剑诀!是红莲剑宗的红莲道君!” 陈登鸣眼瞳一缩。 下一刻,便见到那红莲上方整垛整垛的黑云堆积,好似一大片厚厚的城墙般碾压落下。 赫然是一只巨大如山岳般的九指魔爪,落下的刹那一手遮天,把一片天空盖了个严严实实。 “轰!!——” 一阵惊人的轰鸣声伴随狂暴的气劲冲击波,从远方天空环形扩散。 哪怕隔着千里之遥,陈登鸣也瞬间感到心中惊悸,四周空气中的灵气都仿佛霎时凝固,而后快速逃逸。 呼呼呼—— 远方卷来的狂风席卷过山林,宛如掀起了七八级大风,似一只大手狠狠抚过,山林中的大树齐齐弯了腰,枝叶四散飞舞。 远方天空突然诞生出一道漆黑的洞口,似厚重的灵雷层云层被捅破一个大窟窿。 三道浑身缭绕灵光的人影陆续穿过黑洞,迅速向着这边撤退过来,传来浩大的神念气息。 “鲁修成,再不出手,本君和红莲、星云也扛不住了!” “扛?本尊既已出世,你们拿什么扛?” 那空中的黑洞之后传来一声震慑八方的咆哮。 滚滚不尽的浓密黑色魔气,像从那无底深渊里涌出来的黑雾,像爆炸似的迅猛扩展而出,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阴暗可怖的大网,笼罩向受伤逃逸的三人。 如此恐怖的声势,简直令人惊悚,三名化神道君竟都在逃窜,那出手的魔尊魔威滔天。 就在这时,天地的力量猛地狂暴起来,一片灵气与道力构成的青云突然从天边浮现,化作了一张巨大的苍老面庞,剧烈翻滚凝聚而出,一股强横的意志,从其苍老双目中爆发。 “初祖!” 陈登鸣登时惊喜。 远远便看到那魔气交织而成的巨网,在道道极光般的青蓝道力中切割破碎。 天仙道域! 然而就在此时,那滚滚魔气突然更为磅礴澎湃,又有两股强横的化神气息,从两侧推来。 一时间,天黑得像锅底,压抑阴森的气息令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魔气似三峡连在一起,倾覆而过,铁笼般将初祖的天仙道域围困,黑暗席卷蓝天,要将之染黑吞没。 在那翻腾的魔气中,三道气息恐怖的身影隐约可见。 魔刹国主、天魔、域外魔尊! 魔刹国主和天魔这两大化尊,竟是隐藏到现在才出手。 这三者的目标,竟从始至终就是长寿道君鲁修成。 永信剑君、红莲道君以及星云道君三人俱是色变,意识到中了圈套,迅速回返。 长寿宗内,陈登鸣等所有人亦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那宛如三峡铁索般的滔天魔气,就要将初祖的身影淹没。 更远处,还有一道道强横的气息尾随而来,是一位位来自域外邪修阵营的元婴真君。 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爆发了。 陈登鸣面容严肃至极,正要立即下达命令撤离。 如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寻常的长寿宗弟子能应付得了的。 纵然举宗之力,也是螳臂当车,唯有迅速突围出去,保存宗门有生力量,等待增援。 “公输长老、管长老.” 陈登鸣才传出神识。 就在这时,天地突然一阵静默,所有人似心脏都漏了一拍。 那远处空中被三股强横魔气封锁的区域内,突然浮现出三个璀璨的光圈,光芒透射撕裂重重魔气,散发出极其强烈的岁月气息。 一瞬间,只见重重魔气宛如出现倒流回缩般的现象,突然显现出三个漏洞。 这情形奇诡的现象,仅仅只发生一瞬。 就是在这一瞬之间,数道耀眼的闪电紫光急骤驰过,晓嚓的巨雷声随之轰响,霎时将重重叠叠的魔气劈开了,当真是电闪得飞云乱舞,雷震得地裂天崩。 魔刹国主以及天魔齐齐闷哼,被这股恐怖的天意震退。 长寿道君那巨大的面庞浮现浓郁的疲惫之色。 双眸以及眉心之间,福、寿、命三座大殿虚影晃动收缩而回,巨大面庞霎时化作一片青云,穿过被震开的魔阵缝隙,便要逃脱。 “想逃?!” 浑身散发森森魔气的魔尊一声惊人咆哮,魁梧庞大的身影宛如小山横空,迅速追击。 但就在这时,一股浩大威严而冰冷的意志,伴随一只巨大冷漠从混沌中睁开的双眼,从长寿道君鲁修成的头顶显现而出,好似有轻微而神秘的声音,在天空上传荡下来。 天道! 域外魔尊面色顿变,却夷然不惧,骤地长啸一声,强烈而浓郁的香火信仰力,随着他手中打出的一道长矛飞窜而出,宛如一条凶狂的黑龙掠空,播散出浩浩荡荡的香火信仰力。 嘎啦 天道低垂的双目之中,两道惊蛇似的蓝绿色雷霆宛如天劫降下。 这一切几乎只发生在短短一息之间。 陈登鸣发号施令的神念才刚传出,便只觉雷声宛如放大炮般的巨响,远处骤地陷入一片炫目的白与红。 雷光闪闪,整个天空好像着了火,一股狂风卷起滚滚的灰尘卷来,山门外的山林中,所有的树木唰啦啦直响。 陈登鸣的大脑都在突然横扫八方的一阵强横意志冲击中,微微陷入了片刻的空白。 “带着所有弟子,走!向四海撤!小苏和小付会负责拦截殿后。” 突然,初祖鲁修成的声音,在陈登鸣脑海传响。 陈登鸣迅速清醒,此时愈是危机,他的大脑也愈是冷静下来,似有无数讯息在疯狂碰撞,思索当下最合适的对策,迅速传音。 “二师兄,你和众长老带着所有弟子,迅速上灵舟,向四海方向撤,与增援汇合,我和三师姐、大师兄会为你们掩护。” 蒋坚闻言一惊,立即传音回绝,“老五,你是掌门,要带队也是你带队撤离,我” 危急时期,陈登鸣也不再客套,毫不犹豫将其话语打断,“这个时候就不要争论了,二师兄,我实力比你更强,若真发生危险,我也更有机会逃脱。”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陈登鸣毅然做出与昔日一般的决定的刹那,迅速掐诀。 嗡嗡—— 天仙道力顿时从体内涌出,化作两道青蓝光芒,凝聚出两道天仙分身。 “我的分身在关键时刻会作出牺牲。” “你” 蒋坚骤然愣住,才察觉陈登鸣的气息竟是已达到了元婴中期,一时到嘴的反驳话语也是说不出口了。 陈登鸣若是实力境界没有突破,哪怕战力比他更强,他也能嘴硬反驳一下。 现在对方的实力境界都跟他一样了,这嘴硬都无法嘴硬了。 “哎!!” 蒋坚甩袖狠狠跺脚,圆滚滚的肚腩也跟着抖动了两下。 对陈登鸣道了一声‘一定要保全性命为先’后,迅速号召一众长老,快速俯冲下去。 陈登鸣平静目视,心境愈发平淡。 他的确比蒋坚的生存机会更大,甚至他的生存能力,可能超越绝大多数元婴修士。 只因人心殿的存在,以七无绝境,他能在最危急的时刻遁入人心殿内,除非化神出手,否则很少有人能将他留下。 很快,一艘艘大小型的灵舟迅速从长寿宗内升腾而起,诸多弟子在此时表现出了极佳的心理素质,虽惊不乱的快速登上灵舟。 嗖!—— 一道青光以及庞大黑影迅速闪过,径自来到长寿峰前降落。 青光中人影浮现,是陈登鸣派出外面寻找陈敬以及陈依然的另一道天仙分身。 庞大黑影则是黑云豹,此刻背脊上赫然正坐着陈敬以及陈依然二人。 “敬儿,依然。” 鹤盈玉驾驭灵舟快速飞来,将陈敬以及陈依然迎入灵舟之内。 “我掩护你们,快走!” 天仙分身环绕在灵舟之外,沉声道。 “老爹。”陈依然眼眶红润,仰头看向头顶天边处于大阵光芒中的陈登鸣。 陈登鸣俯瞰而下,两鬓白发飞舞,温润目光一如往初,凝望一儿一女以及鹤盈玉,眼神中的自信与沉稳予人鼓舞与信心。 “去吧,你们走了,我才真正后顾无忧!” “嗯!” 鹤盈玉郑重颔首,“你自己小心,我等你回来!孩子们交给我,你也放心!” “呜——” 黑云豹发出一声呜咽,挡在灵舟面前,雄赳赳气昂昂,露出肚皮两侧的两排字,似表示要伤害两个孩子,得从它陈家豹的尸体上踏过去。 陈登鸣目视黑云豹肚皮上那两行歪歪斜斜的字迹,眼神流露出笑意,微微点头,又看了看人群中,见蒋强已经上了灵舟,心中稍松。 下一刻,他迅速转移目光,专注看向远方千里外。 但见远方空中,阵阵强横灵威伴随刺目的光霞爆发。 初祖鲁修成以及永信剑君等化神道君,已将域外魔尊以及魔刹国主等化神引去了高空灵雷层中激战,竭力避免殃及池鱼。 但强烈的威胁并非就此消失,更远处,道道散发强横灵威的身影,风驰电掣般直奔长寿宗而来的。 陈登鸣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一个。 三个。 七个。 十七个. 足足十七位敌方元婴,正气势汹汹向着长寿宗方向冲袭而来。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元婴真君,暗里不知还有多少。 沿途所过的任何宗门以及修士、家族,这些元婴真君都完全不顾,目标明确,直奔长寿宗。 在这些人的更后方,隐约还有灵舟驶来,似百舸竞发。 诸多金丹、筑基、练气邪修组成的修士大军,乘搭在灵舟上,声势浩大,将如犁庭扫穴,迅速横扫清理元婴真君抛下的残局。 这像是域外邪修突然发起了不计生死的总攻。 不再是如前些年那般被动的防守。 如此惊变,完全是打了反攻修士联盟一个措手不及。 长寿宗首当其冲,将第一个承担这恐怖的灭宗之危。 按照计划,一个月后,反攻修士联盟才会对明云山脉以及北域发起强攻。 结果,域外邪修阵营却在域外魔尊的率领下强者齐出,先下手为强,突然主动杀来。 而在此前,长寿宗竟然都没有收到一丁点的风声。 足以说明这次计划,只怕在域外邪修阵营中,都是没有经过什么商讨与推敲。 可能是直接由域外魔尊发起的闪电战攻坚战,无比冒险,也无比拥有信心。 陈登鸣脑海迅速闪过种种对策,同时吩咐香火分身在暗中进行观察和埋伏。 这时,他也已经察觉到,后方以及前方左右两侧,有道道强横而熟悉的元婴灵威,快速向着长寿宗的位置靠拢过来。 显然,永信剑宗、红莲剑宗、飞星岛、天道宗等宗门在附近数千里的元婴,都已被这边大战爆发的动静惊动,速速赶来增援。 “六个强援.” 陈登鸣心中紧迫,脑海同时在飞速计算前方敌修抵达的时间,以及这六位元婴真君陆续抵达增援的时间。 计算出的结果,不容乐观。 以双方目前的移动速度,只有三名来援的元婴真君,能赶在敌方元婴到来之前赶到附近,依旧是寡不敌众。 虽然坚持下去,必然还会有更多的反攻修士联盟强援赶至。 但即便加上还未现身的苏颜焰以及付昌胤,仅有九名元婴,能否在十七位元婴强敌的围歼下,坚持到强援到来? “难,除非付师兄已成功突破化神.付师兄,能成吗?” 陈登鸣迅速从储物袋内拿出噬魂弓杖,旋即看向下方在紧锣密鼓撤离的诸多弟子。 已经有一艘艘灵舟飞出了宗门,向远方极东之地而去。 但还有更多的灵舟,还在上人。 一个庞大的足有数万弟子的顶尖宗门,想要迅速完成撤离,还是较为困难的。 哪怕长寿宗弟子已经足够镇定而有应对素质,也很难赶在一众敌方的元婴真君杀来之前完成撤离。 这一点,陈登鸣自然是清楚,他迅速看向远方疾驰而来的敌修。 “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让他们靠近山门,否则护山大阵也只是困死人的饭盒,这些弟子全部都是瓮中之鳖.想逃也无路逃.得引开他们” 他心一横,正要飞出护山大阵。 倏然就在这时,传音玉符飞出,传来苏颜焰的柔美之声。 “师弟,你守在宗门内,付师兄就在你附近,危险时刻他会出手,我现在引走一些人,为你们减轻负担!” “师姐!” 陈登鸣心中一惊,天眼通立即就看到远方一道耀眼的惊人青色雷光冲破了远方的黑暗,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直奔那成群的元婴真君而去。 陈登鸣顿时一颗心悬起,正要传音苏颜焰别胡来,同时已准备冲出阵法去接应。 岂料那一道雷光过后,疾驰而来的一群敌方元婴只是行进速度微微停滞了片刻,旋即对于苏颜焰的挑衅是完全不管不顾,继续向着长寿宗的方位快速驰骋而来。 这完全就是奔着要将长寿宗灭宗的打算来的。 这更是堂堂皇皇的正面碾压。 敌方都是一群头发丝掉在地上都是空的元婴老怪,清醒理智而有计划,根本不会轻易上当。 陈登鸣一颗悬起的心放下,但神色却更为凝重严肃了,无法再抱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五师弟,准备血战吧!若无望,我会掩护你离开,你一定要抓住时机走,绝不能犹豫停留。” 这时,大师兄付昌胤的声音,在陈登鸣心灵中传响,无比沉重。 陈登鸣心头一沉,大师兄既然以这种口吻提醒,很显然,对方并未突破到化神境。 “师兄,你现在.” “突破失败了,化神,没那么容易,不过我也获得了一些好处,稍后魔刹太子和梦魇国主这几个硬骨头,交给我。” 付昌胤以沉重的语气说着轻松的话语。 陈登鸣却轻松不起来,只从付昌胤这口吻中,听到了一丝搏命的死志。 长寿宗修士,很少搏命。 但却不是不会搏命。 付昌胤突破化神失败,以其已活过两千年的寿元,几乎是大限将至了,未来很难再有机会突破了。 这一战,将充满血腥. (5.4k求月票) (本章完) 386:疯狂天道!血雷洗礼!老登送妻的一箭(求月票) 面对一群老奸巨猾无比睿智的元婴老怪,什么调虎离山,分化诱敌的手段,都是无用。 十七位元婴联合杀来的灵威气势,当真似山雨欲来云气合,风雷初动人胆寒。 这是一场大势,犹如滔天洪流狂泻而下。 而陈登鸣以及付昌胤、苏颜焰等人,就像是一堵挡在洪流之前的城墙,妄图挡住明显已超越城墙高度的洪流海啸。 结果似乎已经显而易见,这一堵城墙也将被淹没,被冲垮。 但此时此刻,为掩护数万长寿宗弟子离去,为赢得更多援军增援的时机。 无论是身为长寿宗掌门的陈登鸣,还是身为长寿老祖的苏颜焰以及付昌胤,都是责无旁贷。 这在以实力为尊的修仙界中,虽不能说少见,却也绝对称不上常见之事。 远处,一群元婴老怪长啸杀来,风驰电掣,距离愈发拉近。 冲在最前方的几人中,一名身穿黑色法袍的元婴修士,神情阴沉,一对深邃双眼满是杀机隔着远远的就锁定了陈登鸣,似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另一位白袍冠冕,面容俊逸,目光凌厉,看面相虽是年轻,却显然是个深谙阴谋诡计的阴险老怪,此时亦是紧紧盯着陈登鸣,满目杀机。 “纵情殿殿主廖继佐.三圣宫蛊圣宫宫主艾云生.” 陈登鸣迅速认出这两名元婴老怪的身份,的确是都与他有大仇。 然而在一众元婴老怪中,能看到魔刹太子、天魔宗魔子、梦魇国主、万蛊宗宗主、体圣宫正副宫主、法圣宫宫主、霜雪体宗宗主、五行剑宗宗主.却唯独不见他很是忌惮的北阴圣母,事情看来还没那么简单。 “大师兄小心,也许他们还有人隐藏并未露头” 陈登鸣传音提醒付昌胤之后,回身看向后方还未完成撤离的三成弟子,脑海思绪电转,想出临时对策,毅然道。 “我在他们的必杀榜上,三师姐无法引开他们,但他们中有人对我恨之入骨,就由我来试试!” “五师弟!”付昌胤正欲提醒。 下一刻,陈登鸣已冲出大阵,运转元婴之力的刹那,手中噬魂弓传来的丝丝波动,蓦地绽放剧烈光华。 陈登鸣迅速拉紧弓弦,噬魂弓登时阴气森森,黑芒万道,冤魂缭绕,一道金丹魂箭刹那凝出。 “嗖!——” 这一箭迅速电掣而出,直奔数百里外冲在最前方的蛊圣宫宫主。 一箭射出,陈登鸣毫不停留,迅速向着西侧后方正疾驰来增援的两名元婴聚集过去。 “陈白毛!” 蛊圣宫宫主一声怒啸,蓦地一指点出。 嗡—— 万千如黑色蚊蝇般的蛊物席卷而出,刹那淹没激射而来的金丹魂箭。 这魂箭光华一闪,遁入虚无,透过无数蛊物,便要展现凌厉之威。 岂料其中一些蛊物突然释放出强横的灵力波动,而后爆开。 轰!—— 一团光焰顿时将魂箭淹没,一同自毁。 “陈白毛!今日就是你命丧之时!” 蛊圣宫宫主蓦地调转方向,发出愤怒长啸,直奔陈登鸣而去。 魔刹太子脸色一变,呵斥道,“艾宫主,照计划行事,屠灭长寿宗,这陈白毛不会坐视不管,现在他是刻意诱敌,莫要中计!” “此獠杀我三圣宫圣子和文心副宫主,此仇已不共戴天,我三圣宫此次就是为他而来,一刻也忍不了,誓杀他!” “魔刹太子,我们去猎杀这陈白毛,你们十几人,拿下长寿宗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体圣宫正副宫主,亦是毫不犹豫紧随蛊圣宫宫主艾云生而去。 “陈白毛杀我道侣,今日本座必手刃他!魔刹太子,长寿宗就交给你们!” 纵情殿殿主廖继佐亦是暴喝一声,直追陈登鸣。 哪怕明知以长寿宗修士的尿性,他们只需集体杀向长寿宗,剿灭长寿宗弟子。 陈登鸣身为长寿宗掌门,也绝不会坐视不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可深仇大恨之下,如此大好的手刃仇敌的机会,这一众老魔却也不愿去赌,更不愿轻易放过陈登鸣离去。 因为他们扪心自问,若是换作他们,他们肯定是会立即逃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该死!!若是此次功败垂成,定要定你们一个延误战机之罪!” 魔刹太子脸色阴沉,却也只能无奈目睹这四人离队追杀而去。 本欲跟随离去,手刃陈登鸣的霜雪体宗宗主以及法圣宫宫主闻言,都打消了跟上去的念头。 法圣宫宫主目露杀机看了眼不远处迅速遁向长寿宗的苏颜焰,道。 “罢了,魔刹太子,他们四人再加上一个隐藏暗中的北阴圣母,陈白毛是自取死路,他分化我们的同时,无形中也分化了他们的力量。” 梦魇国主道,“不错,我们十三人联手,也能快速攻破长寿宗护山大阵,屠灭长寿宗弟子,杀了长寿宗老祖,以儆效尤。加快速度过去吧!” 天魔宗魔子身形隐藏在一片魔气中,道,“还是要小心长寿一祖付昌胤,他一定就在附近,否则斗战寿君不会轻易离开。 付昌胤和这个三祖苏颜焰已消失了六七年,如今这个苏颜焰已突破到了元婴后期,若是付昌胤也突破了.” 一众魔头闻言,均是心中一凛,同时想到了长寿宗出了名的阴险。 再看前方宛如一团热锅蚂蚁般正紧张筹备撤退的长寿宗,突然感觉心里没底。 这长寿宗,到底是空城计虚张声势,还是另有陷阱? 法圣宫宫主见状,冷哼笑道,“化神哪有那么容易成?那付昌胤若是成了化神,陈白毛又何至于逃遁引走我们? 诸位若是此时迟疑,互相猜忌,我等只怕很快就将不攻自破!” 一众老魔为闻言,均是收起各自心思。 不再出言扰乱军心。 俱是加快速度疾驰向长寿宗,更有人掐诀打出法宝,隔着数百里打出,先行试探。 在此同时,苏颜焰也已是飞回长寿宗内,迅速调动护山大阵,开始抵御远方如狂潮般纷纷袭来的法宝攻势。 顿时,法阵爆发出阵阵宛如铁球砸在铁板上滚动、发出剧烈轰鸣,连山门内的建筑房屋,也跟着一起震动得摇摆起来。 一圈圈的激波与涟漪,在蛋壳状的法阵表面频频浮现,丝丝缕缕的破碎灵光如脉冲波般流淌。 … “师妹,他们十几人一齐进攻,靠护山大阵,即便你我一起镇守,也最多能守住半盏茶的时间。” 这时,付昌胤的声音,在苏颜焰心灵中传荡。 “而且我担心他们会分出人手追杀弟子,逼迫我们走出法阵。 如今我在暗,你在明,你一人守住法阵,我会在暗处突然袭击他们,尽量迅速斩杀几人,让他们方阵大乱” 苏颜焰柳眉微蹙,心神传音,“大师兄,但是这样太危险了!” 付昌胤义无反顾道,“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举。 如今这等局面,必须有人做出牺牲,你们还有未来,我的未来在化神突破失败,就已经断绝!” “也许还有转机,大师兄,难道你忘了?天无绝人之路。 我们都是天之宠儿,也许待师尊将福殿掌控,你将会获得新的福缘,我们都有机会!” 苏颜焰不舍劝解。 长兄如父,付昌胤或许对宗内弟子,甚至陈登鸣而言,都是较为生疏,那是因其向来沉默寡言,深居简出。 但苏颜焰却不会觉得付昌胤疏离,只因对方曾经给予她的诸多帮助是最多的,弥补了师尊鲁修成在这方面的空白。 “苏师妹,莫要执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付昌胤淡淡洒脱一笑,声音逐渐远去,“曾经我的修行岁月是谨小慎微,勤勤恳恳,不敢有半点放松,能不冒险就绝不冒险,一心只追求长生大道。 见惯了太多不平之事,我却克制不去管。 见多了诸般黑暗,我也是能避就避。 说真的,长此以往下来,我感觉很累,感觉到心灵的压抑,扭曲。 倒不如老五那般洒脱快意,该避时避,不该避时,就要刀刃见血,求一个痛痛快快,念头通达! 回顾过去两千多年,我才发现,并不快活,而今所剩寿元,不过百载,就让我快活一回,轰轰烈烈的畅快一次!” “大师兄” 苏颜焰无言再劝阻,只能任由那股气息悄然远去。 一股天地意志,逐渐开始于四周空中弥漫,充满压抑。 “所有长寿宗弟子听令!” 苏颜焰倏然一声长喝,声音传荡天地之间,俏脸上面纱抖落,显露出英姿飒爽的容颜,巾帼不让须眉。 诸多准备登上灵舟的长寿宗弟子纷纷止住了动作,抬首仰望空中的苏颜焰,听到三祖传荡整个山门的声音。 “如今敌袭紧迫,时不待我。 余下的人,已没有太多机会再逃出去,有多少人愿意随我一同镇守山门,启动十三峰大阵,为所有离去的同门争取生存下去的机会?” 此言一出,人群微微骚乱,但眼看着剧烈摇晃的护山大阵,眼看着苏颜焰那单薄却挡在所有人身前的身影,场面又很快安静下来。 “三师祖!我愿与你共进退!我是十三峰长情峰弟子栗承芳,我生是长寿宗的长寿人,死是长寿宗的长寿鬼!” 人群中,一名女修士突然飞身,目光坚毅。 如此一幕,顿时也刺激得其他诸多男修士血气上涌,纷纷冲出响应。 平日里再怎么苟,此刻宗门生死存亡之际,连师祖都愿镇守山门,而非抛下他们离去,他们又有何颜面继续苟,继续逃。 “天道宗那些兔崽子同道,经常骂我是乌龟,今天老子就要牛气一回给他们看!乌龟急了也他娘能咬人!” “元婴老怪要灭我长寿宗,也要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我长寿宗不惹事,却也不怕事,各个都能继承斗战意志!” “三师祖,我们与你共进退!” 苏颜焰目睹诸多余下的弟子纷纷飞向各自的山头,迅速进入各个阵法节点,芳心震颤,知晓这些弟子,是真正已做出了必死的决心。 “哈哈哈哈——这种热闹的时刻,绝不能少了我!你们这帮小崽子都不走,二师祖当然也不会走!” 就在这时,蒋坚的身影从后方倒射而回。 “二师兄!”苏颜焰俏容微变。 “放心,老四已经接手了那批撤离的弟子。” 蒋坚大袖扬起,面庞生辉,元婴之力调转到极致,打出两股元婴之力,帮助苏颜焰分担部分阵法压力,抵御阵法外道道狂轰而下的法宝。 苏颜焰神识扫向已消失在远处的陈登鸣,正要提醒蒋坚去援助陈登鸣,前方却宛如排炮似的,爆发来一连串又低又长的轰鸣。 十三位敌方元婴老怪均已齐齐杀至,威势当真是昏天黑地鬼神惊,千里长空夜难明。 “长寿宗,今日灭宗!!” 魔刹太子面目冰冷森寒,率先出手。 掐诀之间,便有一件法宝呼啸飞出,好似黑色锯齿状的镰刀,缭绕弯弯曲曲的黑色火焰,乱窜乱闪,又如奇形怪状的蟒蛇,狠狠落下。 “去!” 天魔宗魔子掐诀之间,召出一道张牙舞爪的魔龙,喷涂邪恶的魔气,化作一道寒光逼人的黑色利剑,直插而下。 法圣宫宫主打出一道泛着淡紫色波光急流般的钢镯。 其他一众元婴真君,俱是同时出手,要一举发力,一鼓作气破开长寿宗的护山大阵。 如此多诸多凶猛的元婴真君攻势同时落下,世所罕有。 联合起来的虹吸效应,几乎瞬间将周遭天地间的灵气都摄取一空。 “矗隆!!” 整个护山大阵猛烈巨震,爆发出的隆隆震响,扩散数百里外,还是那样惊心动魄。 结界表面顿时宛如被切割开一道巨大的豁口,山门震动,十三峰齐齐摇晃,屋舍、树林、门窗,都发出恐怖的战栗声。 苏颜焰和蒋坚均是面色瞬间惨白,闷哼出声,口角溢血。 镇守十三峰据点的诸多弟子更是身躯巨颤,不少人当场昏厥过去,一些稍强的弟子则是口喷鲜血,身躯如风中幼苗,剧烈颤动起来。 才只是一击,七八千长寿宗弟子就倒下了小半。 就在众多元婴真君即将要回气发起下一轮攻势之时,天空突然阴暗、压抑,一股浩大而冰冷的神识意志伴随强烈的压力,骤然降临。 隐隐中仿佛有一个威严的庞然大物,正从遥远之处降临而来,低头俯瞰下来。 所有元婴真君俱是面色一变,有种宛如天要塌下来般大难临头的错感。 “是付昌胤.” 魔刹太子正欲提醒。 然而此时众人的法宝攻势已是陆续打出,再想立即调动法宝防御都要慢上一拍。 头顶天穹陡然一个剧烈的红闪,像把黑夜掀开来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闪光。 在那血光之后,付昌胤的身影若隐若现,目中的青蓝之光逐渐趋于冰冷无情之色。 血色雷霆宛如一道锋利的铡刀,凶猛地劈开乌云,射出猩红耀眼的疯狂光华,宛如一道光柱落向魔刹太子。 魔刹太子一声怒吼,迅速以防护法宝抵御。 就在这时,那股迫人的威压更为凶猛逼临下来。 好似一只疯狂巨大的血瞳慢慢从天空贴近下来,锁定所有元婴真君,瞳仁正中,则是付昌胤全身浮现青筋与青蓝道力的身影。 “都去死吧!” ‘跨啦’一道剧烈的爆响,血色的雷霆一个接一个,宛如缠绕火焰的赤练蛇,下起了雷霆暴雨,成泛着猩红光芒的急流,冲刷而下。 “大师兄!” 七百多里外,陈登鸣面容色变,远远就已感受到那边不同寻常的,甚至带有一些疯狂血腥之意的天道气息。 那是与他接触过的冰冷无情的天道气息不同的疯狂气息,似预示着不详。 “你已自身难保!” 纵情殿殿主廖继佐一声暴喝,掐诀向前一抓,道道诡异符文与气息,在其五指之间缭绕成火焰点燃。 纵情天书! 陈登鸣顿时感觉方才诞生的担忧惊诧情绪被挑动,迅速放大,带动身体也开始发生微妙变化。 但在那一霎间,他双目覆盖银辉,所有情绪上的波动,迅速消失。 轰!—— 一道苍白的、磷光般的飞剑迅猛激射在他身上,身上衣物瞬间被锋锐的剑气撕裂成飞絮、碎片。 “噌——” 飞剑勉强撕裂陈登鸣体表瞬间爆发的元磁护体,撕开皮肤出现一道长长的血口,紧接着便被陈登鸣三万六千个毛孔爆发的元磁护体弹飞出去。 陈登鸣低喝一声,目中神芒湛湛,骤地拉弓,噬魂弓登时光雾氤氲,金光如流水一般向弓弦涌去,瞬间凝聚成一道元婴魂箭。 以纵情殿副殿主纳兰慧珊元婴神魂炼制而成的——元婴魂箭! 这箭矢凝聚出的刹那,纵情殿殿主廖继佐便瞳孔收缩,心如擂鼓,不敢置信又愤怒无比盯着那箭头之上浮现出的痛苦面庞,他的道侣,他的挚爱! “你要你的妻子!我就将她送给别人!看你如何救她!” 陈登鸣陡然松开手指,元婴魂箭霎时如惊天长虹一般,闪烁着耀眼金光破空而去,风雷之声大震,直奔神色惊愕的体圣宫宫主曹直清而去。 下一刻,元婴魂箭陡然在一片金光中遁入虚无,留下残影,难以捕捉。 曹直清顿时察觉到极其强烈的威胁,有种神魂被锁定的危险,浑身寒毛耸立,立即祭出法宝。 “不许伤害她!” 纵情殿主廖继佐立即狂喝出手,要赶在曹直清之前进行拦截。 但就在此时,陈登鸣已再度拉弓,他双眼中银光四射,两鬓白发飞舞。 神变石化作一道璀璨炫目的白色箭矢,落在弓弦之上,仿佛与他血肉相连,心意相通。 弓箭未出,箭势已掀起风雷阵阵,天地失色 (5.2k求月票) (本章完) 387:攻心之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炫目白芒之中,神变石在弓弦上拉长化为箭矢。 这第二箭还未射出,便已引动风雷。 浓郁的人仙道力,在箭头处凝为一头白虎之形,锁定纵情殿殿主廖继佐。 四象神箭——白虎杀箭! 廖继佐顿时感到极其强烈的危险压力。 若是他执意出手拦截元婴魂箭,避免道侣遭受伤害,则他也将被这接踵而至的第二箭射伤,甚至丧命。 除非他愿意去赌,赌周围其他道友会为他出手拦下第二箭。 或者他更愿意自我牺牲,哪怕没有其他道友挡箭,拼着甘愿遭受重创,也要避免道侣在此时遭受伤害。 这一系列惊险绝伦的情况,只发生在闪瞬之间,却彰显出了陈登鸣对于人心的绝妙把握能力。 从廖继佐要赶在体圣宫宫主曹直清之前,拦下元婴魂箭这一举动,他便把握到了这些老魔之间的不信任,因此射出的第二箭,箭矢还未发出,便已是如射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之上! 此箭,伤身为下,攻心为上! 便在廖继佐心头震动纠结之时,陈登鸣骤然松开弓弦。 吼!—— 刺目白芒瞬间破空,爆发的不是箭矢之声,而是一声震动人心的虎啸。 落在廖继佐眼中,哪里还有什么箭矢的影子,而是一头声势惊人的白虎,凶威滔天猛扑而来。 在这瞬间,陈登鸣抬手一召,一颗释放惊人邪意狂乱光华的大眼珠子,霎时锁定廖继佐。 这赫然是香火分身曾于妙音宗忏悔洞之内,寻找到的第二颗大眼珠子。 “啊!——” 纵情殿主廖继佐终日捕雁,今日却也被雁啄瞎了眼,反被陈登鸣在此时,利用大眼珠子挑动了情绪。 他发出一声痛苦怒吼,愤怒改向,拦截元婴魂箭的蝶形法宝,将身形裹挟,险之又险的与道侣化作的元婴魂箭擦肩而过。 他不敢去赌,将后背交由其他老奸巨猾的老怪去保护。 他更不敢在此时拦截元婴魂箭后,硬扛下接踵而至的第二箭。 然而,他这险之又险的一避,却是将后方本因他的出现而动作犹豫的体圣宫主曹直清坑害。 元婴魂箭之中,纳兰慧珊不敢置信自己的挚爱道侣,竟离她而去,发出怨毒的嘶吼咆哮,在陈登鸣的意志之下去势不改,瞬间激射向曹直清,将所有怨气悉数发泄在老实人身上。 随后而至的白虎杀箭,亦是直奔曹直清射杀而去。 “廖继佐!你个混蛋!” 体圣宫宫主曹直清顿时面色大变,身前悬浮的星圣刀,立即随他掐诀飞斩而出。 轰!—— 刀光璀璨。 星圣刀在夜空中似引动星光,绽放隐隐水光般的刀芒,化作一道半月之形的巨大刀气,引起猛烈地天地灵气大动荡。 “哧——” 刀气与魂箭接触的刹那,却没有太大声响爆发。 魂箭之中,纳兰慧珊发出痛苦惨叫,魂力被这种凶猛攻势撕裂开,迅速消散。 但毕竟是魂体,这一箭最终还是艰难穿过刀气,狠狠激射向曹直清。 “滚开!!——” 曹直清面容狰狞,双臂一展,元婴之力伴随术法爆发。 顿时,他通体绽放无坚不摧的金光,双目亦射出神识,扩散出一道道惊涛骇浪般的刚猛灵气波与神识。 元婴魂箭登时被狂风巨浪般的神识气劲冲飞,黯淡了许多。 但在这刹那之间,一声威武霸气的虎啸音划破了长空。 白虎杀箭迅猛绝伦杀至,双爪拍出,撕裂狂风巨浪般的防护,卷起凶猛威慑的磅礴箭势。 曹直清浑身巨震。 在防护被撕裂的刹那,他便已是一时力竭,眼睁睁看着白虎杀箭电射而来,再想掐诀调动法宝拦截都要迟了。 就在这时,无数如黑色旋风的蛊虫陡然飞卷而来,拦截在曹直清身前。 蛊圣宫宫主的救援,及时赶至。 白虎杀箭杀气滔天,狂啸冲过,登时大片蛊虫好似被巨船撞碎的黑色海浪,在凌厉箭气与人仙道力中轰然爆碎。 无数蛊虫惨嘶着,胡乱穿空,仿佛沙漠里激起的漫天尘沙。 “噗”! 白虎杀箭余势不减,血光迸溅,狠狠的插入曹直清的胸膛,人仙道力蛮横撕裂他看似刚猛的防护。 曹直清满脸不敢置信之色,猛地双眼煞气爆涌,胸前肌肉隆起,青筋乍现,便要强行夹住白虎杀箭。 不远处,陈登鸣却是双眼浮现冰冷银辉,右手掐诀。 “变!” 化为箭矢的神变石陡然毫光大盛,变化为螺旋钻般的形态,边缘锋锐无匹,骤然旋转! 刺啦—— 一阵刺耳的声响,伴随宛如钢铁摩擦成汁般的铁腥味爆发。 “嗄!——” 曹直清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胸膛瞬间被高速旋转的神变石穿透而过,带起一蓬夹杂碎肉和内脏的血水,抛洒满天,遭受重创。 这闪瞬间诞生的惊变,直教人目接不暇。 几乎是只见两道箭光飞掠而过,纵情殿主廖继佐惊退,体圣宫主曹直清则被重创。 “陈白毛!” 一声怒吼,骤地在此时于陈登鸣百丈外炸响。 陈登鸣心灵顿感到严峻威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冲出人群的高大身影,宛如云中之君,手持由无数急速旋转的云雾凝聚而成的一杆长矛。 轰!—— 那长矛瞬间激射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突袭委实太快。 几乎在这同时,更有空气急速压迫切割的气浪声,从后方袭至。 陈登鸣迅速掐诀,身形化作一股烟霞般的木系灵气飞掠。 嗖嗖嗖—— 一只只宛如镰刀状的古怪飞虫切割空气产生锐利气流掠过,所过之处的空气也被腐蚀,发出‘嗤嗤’声。 陈登鸣化作的木系灵气险之又险掠过,虽被腐蚀了部分灵气,但木系灵气本就对毒素存在一定免疫,倒是无伤大雅。 “轰隆!” 长矛却接踵而来,穿过灵雾,高速碰撞的云雾,诞生一股凌寒之气与雷霆电弧,从矛尖迸发,顿时将部分灵雾冻结麻痹。 “呃!” 陈登鸣闷哼一声,身影从气遁术状态被逼出,体表凝结出一层冰霜,身形更是在雷霆中僵直。 “给我死!——” 趁此良机,纵情殿主同时含怒杀至,一道道凌厉的五寸飞刃,缭绕在他身周,以雷霆万钧之势,闪电般劈斩向陈登鸣。 这短暂的时间点,卡得太好,完全就是陈登鸣根本无法掐诀或调动法宝之刻。 在这生死危急关头,他唯有神识心灵力量还可调动。 一股强横的神识,顿时从他双眼中喷薄爆发。 几乎在这同时,一条条宛如细长小蛇般的凌波鬣,骤地从他双袖内窜出,眨眼便覆盖了身躯。 “铿铿!——” 道道飞刃切割冲击在他的身躯之上,却被凌波鬣的身躯阻隔,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响。 “王蛊凌波鬣?他怎么会有?” 蛊圣宫宫主余必宁脸色一变。 嘭!—— 一片恐怖的灵气波动,突然从陈登鸣体外浩荡爆发,化作一股磅礴的大力汹涌冲击而过,弹开飞刃。 噗噗噗—— 一条条凌波鬣因吸收了过于澎湃灵气,迅速膨胀爆开,炸碎得血肉模糊。 陈登鸣的身影更是宛如炮弹般落下,‘轰’地一声狠狠砸入下方的山峦之间,砸塌厚重的岩石,爆开一圈激波,荡起烟尘弥漫。 但在这同一时刻,廖继佐等老魔还来不及追击下去,便均感到神识刺痛,被陈登鸣释放而来的神识无差别侵入,俱是立即止住身形,阻止心神上的侵袭。 这一晃神之间,就已经错过趁胜追击的绝佳机会。 陈登鸣在身影砸入岩层中的刹那,狂吐一口鲜血,排出体内淤血,而后快速将大部分还未死去的凌波鬣收入拘兽圈内。 他受伤并不重。 绝大部分伤害都被凌波鬣吸收了去,少部分伤害则被元磁护体阻隔。 这时一口淤血吐出,顿感气畅脉顺,元婴之力被调动迅速游走。 “气遁!” 掐诀之间,他施展气遁术,身形‘蓬’地化为一团灵气,快速遁走而去。 他已敏锐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威胁。 却根本搜找不到威胁的来源,位于何处。 但这种若有若无的危险令他清楚,还有强敌潜伏。 方才对方几乎就要动手,却发觉时机不对,又立即蛰伏。 可就是那么短暂之间,对方其实就已暴露,被他凭借识海中若隐若现的人心殿捕捉到心灵痕迹。 这一定是一个他见过的强敌,也许就是始终未曾现身的北灵圣母。 强敌太多,他能凭借对人心的微妙把握抢占先机,在几名元婴真君的围堵下,重创一个元婴后期的体圣宫宫主曹直清,就已是极限。 即使如此,刚刚短时间内极限消耗的灵气和道力,也已超出他的预算。 此际,必须立即拉开距离,与已赶到附近的两名元婴援军联手,方有反抗的时机。 否则,一旦陷入多名元婴老怪的围攻,他除非迅速遁入人心殿内,不然也是必死无疑。 半空之中,缓过神来的蛊圣宫主余必宁等人,均是神色惊悸。 目睹到陈登鸣再度化气遁逃,这一群老魔各个心头沉甸甸甚至震惊,彻底感受到了来自斗战寿君的强烈压迫力。 这才过了多少年? 这斗战寿君陈白毛,竟然已经突破到了元婴中期? 纵情殿主廖继佐,更是无颜面对此时对他怒目而视的曹直清。 对方那狰狞得足有碗口大小伤势的胸膛,让他后背一阵发凉。 这斗战寿君连斩元婴的骇人战力,的确并非浪得虚名。 “追!北阴圣母已赶到,他的心灵优势将有人牵制,即便他与那两人汇合,我们也有机会干掉他。” 这时,蛊圣宫主余必宁似察觉到什么,神色转容忧为喜,立即毫不犹豫向陈登鸣飞冲而去。 “大哥!你留在这里养伤,我们去追杀他就够了!” 体圣副宫主纪志兴看向曹直清。 正欲动身的曹直清闻言,又看向心脏都已被震裂的胸膛,阵阵虚弱无力感袭来。 他心中只是略一迟疑,便迅速颔首。 心脏碎裂的伤势,对于元婴真君而言并不致命,但巨大的伤口以及鲜血流失导致力量衰弱,却是不可避免的。 与陈登鸣这种危险的人物交手,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导致死亡的悲惨结局,他的确是不便继续追击了。 “曹道友,你安心养伤,接下来交给我们。” 纵情殿主廖继佐卖了一个好,挽回二者关系,而后迅速飞走,追击而去。 方才战斗惊变太快,他的道侣纳兰惠珊依旧没能救下,如今早已化作元婴魂箭追随陈登鸣而去。 嗖—— 在廖继佐之后,体圣副宫主纪志兴亦是掐诀之间,身影遁入云雾之内,宛如云海徜徉的一片云,穿云蹈雾,迅速飞逝。 体圣宫主曹直清目视众人离去,微微松口气,转而又迅速神识扫向后方八百多里外的长寿宗。 眼见那边血雷弥天,场景可怖。 一股浩荡而疯狂的恐怖意志将那片区域覆盖,其中气机密布,似魔刹太子等人也情形不妙,还在突围抵抗,不由轻吸一口冷气。 这状况,可是不妙啊。 那长青真君付昌胤,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制造出如此恐怖堪比化神道君出手般的场面? 即便对方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却也成功拖延住了十三位元婴真君,完成了一大壮举。 曹直清的神识已察觉到,之前出现的那四股敌方元婴气息,已逐渐抵达了长寿宗附近。 纵然魔刹太子等人稍后脱困,有这四位元婴增援,长寿宗凭借护山大阵,也至少还能再支撑半炷香的时间。 半炷香过后,反攻修士联盟必将有大批援军杀至。 “所幸曲神宗以及明光上人、神龟道君、五行道君还有神剑道君,现在应该都已被五行剑君、风雪道君、天地剑君、三圣道君还有启元道君他们缠住. 唯独一个神出鬼没的叛徒,不在目标内,却也难成气候。 此人只要敢在四海四域冒头插手,必然会被连魔尊都忌惮的‘存在’出手解决。” 曹直清想到这里,心中又镇定下来,打消了心中隐隐诞生的想要遁走的念头。 “魔尊这次掀起的突袭大战,尽管仓促,却也是考虑周详。 只待魔尊击毙长寿道君,夺得福、寿、命三殿,此战就已算是大获成功。 之后,魔尊再吞噬三殿与天仙道统,四海四域之内,也将无人能制!” 曹直清神识遥遥感应向远方灵雷层,能感受到一阵令人心安的香火信仰领域的力量,幅散而来,代表魔尊浩大的力量占据了上风,正在影响这一片天地。 他心中复盘着魔尊的整体计划,同时迅速打出一道道阵旗,在四周开始布置阵法,准备疗伤。 就在这时,突然远方灵雷层中绽放一片刺目的光霞,形成了一道宏广的光带,宛如一道银河倒悬而下,恢弘绚烂。 隐约像是有化神发出了痛苦的怒吼咆哮之声,隔着遥远传来,使得天地间好似传出阵阵滚雷,掀起狂风,天地失色,震慑人心。 “飞星岛的那位星云道君,受伤了?” 曹直清动作一顿,脸上不由露出微笑。 但下一刻,他突然察觉不对,只感到魔尊的香火信仰领域之力,也在快速消退。 这种消退的速度,极端不正常,倒像是在逃遁。 刚还占据了绝对上风的魔尊在逃? 这怎么可能? 但这就是事实。 “发生了什么事?” 曹直清脸色大变,腾地起身,顿时一阵血气不畅,虚弱的身躯因心绪的激烈波动而摇晃。 就在这一瞬间,四周水雾骤然变得浓郁起来,一股淡淡的香火之力伴随道道凌厉的水链,陡然席卷缠绞而来。 “谁!?” 曹直清心中一寒。 此时他正是重伤,竟然有敌人埋伏在附近现在才出手? 数万里外。 西域魔气森然的天穹之上,灵雷层中道道强烈的灵光闪动,陡然又齐齐湮灭,化为一道道漆黑的虚无黑洞。 曲神宗喋血作战,鼎鼎大名的法宝天道方戟也已裂开。 四周灵雷层中,却是伏尸处处,从空纷纷中坠落下去。 在其身前,几团蠕动的血肉魔胎,均已是失去生机。 但更惊人的则是一道缓缓闭合的光幕。 那光幕边缘,一只狰狞的魔爪已被斩下,散发滔天魔气。 光幕之内,一股与域外魔尊同源,却要虚弱很多的魔性意志发出不甘怒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通往四海四域的大幕重新闭合。 “曲神宗,伱们狠!够狠!竟敢不惜折兵损将,也要掩护你来损毁大幕,你们敢这么做,将本尊留在此界,战争就依旧还未结束,你们最终全都要死!” 曲神宗口角溢血,狂发乱舞,身前前的天道方戟缓缓悬浮而起,释放惊人的道力,他冷笑道。 “老魔,到这一刻,你也不必虚张声势了,不是我们够狠,而是你逼得我们狠! 我也没想到,你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利用森罗凝聚了鬼道魔胎这种残次品,突然发起袭击。 既然你如此急着逼我们走进绝路,那就都不要好过,我们也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至于你的本尊” 曲神宗一声狂笑,双手向前推出,登时天道方戟绽放刺目的青蓝道力,宛如天道骤然传达来恐怖的意志,化作一道青蓝色的洪流,直冲大幕而去。 “你的本尊还敢留在此界,就由我来终结你的魔魂!” “不!” 一声怒吼长啸伴随强烈的香火信仰力,形成一股股滚滚而来的魔气,迅速从远方冲来。 是从长寿宗一路惊惶撤逃而来的域外魔尊。 此时,由不得他不惊惶。 一旦大幕通道被封闭,他的大部分力量留在这边的血肉魔胎之中,便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背水一战到死,拉一群人垫背,要么从此四处躲藏,逃避四海四域化神道君的围剿。 甚至,因与本体失联,血肉魔胎近乎堪比半步合道的力量,也将逐渐衰落下去。 而依靠血肉魔胎,也根本不可能真正突破到合道之境。 这就是倾力发起一战的后果。 当他算计长寿宗天仙道统以及福、寿、命三大道器时,反攻修士联盟也早已盯上了捣毁大幕通道口的机会。 眼看天道方戟便要狂轰在大幕之上,强行助力这撕开的入口闭合。 另一面的域外魔尊,终是难以按捺。 大幕对面,冥冥中,一尊浑身散发着森森魔气的巨人,神色愤怒的爆发出强横的魔念,通过锐利如箭般的视线投射过来。 一股充满魔性,完全不亚于天仙道力的力量,迅速在大幕出口汇聚。 晦涩的力量波动,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剧烈的震颤、消失,宛如被一张无形的大口吞噬。 恐怖、恢弘的力量在大幕入口处聚集,是源自合道的力量。 登时,大幕入口处的光膜快速裂开,极端不稳定。 但在这同时,激射而来的天道方戟也是寸寸瓦解开来。 宛如滚滚魔云般翻腾的域外魔尊,迅速跌跌撞撞疾驰而来,冲入不稳定的大幕入口中,回首之间,冲着曲神宗发出一声冰冷的咆哮。 “本尊,还会再回来的!” “是吗?你不是要福、寿、命三殿?难道不带走它们?” 曲神宗神色讥诮,双目之中,突然浮现出寿、命两殿虚影,眉心更是陡然裂开触目惊心的血痕,血痕之中,一股福气乍现。 福、寿、命三殿释放出沛然道力,这股道力交织之中,似有一道已不厌其烦的恐怖意志,携着怒火跨越时空掠来。 域外魔尊悚然一惊,察觉到强烈不妙. (本章完) 388:大幕关闭!时代结束!牺牲 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爆炸,骤然从西域灵雷层的上空爆发。 道道疯狂闪灼的紫电,于混乱云层中肆虐,狂风掀开云雾,显露出一个令人目眩的强烈光团。 那光团之中,一股阴森浩大的魔念意志,发出不甘而有气无力的咆哮。 原本浓郁纯粹的香火信仰,也迅速随着消散的魔气而微弱了下去。 连通域外的大幕光膜,逐渐消弭。 光膜后,一对森冷疯狂的魔瞳夹杂着不甘,冷冷注视着光膜闭合。 突然,有道苍老的声音从光膜后,隐隐传出,似是与魔尊交流。 “又一个时代落幕了,这次真是快啊.可惜我们功败垂成你没有得到.老夫也没能得到.” “重云老君,莫要以为你方才出手为本尊解围,本尊就愿听你说教” “呵呵呵呵.魔尊,失败便失败,此次你也并非没有得到好处,破碎仙界若开启,我们还有机会倒是这破碎界内的天道没想到它竟还残留有疯狂的天道之血,真是危险啊” 重云老君? 这又是谁。 能与魔尊平等交流,言语间还能畅谈破碎仙界与天道秘辛者,应当也是一位与魔尊相当的合道大能吧? … 轰!—— 云层之中,一道紫色雷霆,裹挟着一道人影陡然砸落下来,瞬间点燃下方地面的一株大树。 首先将大树电得如同漆黑的木炭,‘噼啪噼啪’之声伴随紫色电弧响个不停。 大树瞬间轰成了一堆碎屑,纷纷飞溅到四周。 一道混身焦黑的人影‘嘭’地砸落在地,周身电弧四射,弥散八方。 淡淡的压抑灵威,从此人身上徐徐扩散出。 他挣扎着翻身,满面焦黑,双眼已瞎,不少皮肉都已烧成了碳化状,身体都能闻到肉烧焦糊的气味,五脏六腑甚至都碳化。 这并非寻常的雷,否则绝难将他的道体亟伤至此。 但肉身上的伤害,还并非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他的神念甚至神魂,已遭受了疯狂天道反噬的重创。 这种伤势,哪怕借助福、寿、命三殿之能,想要恢复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感受到远处天空上的光膜消敛,域外魔尊的气息已随着香火领域的力量彻底消失,曲神宗的嘴角还是牵扯出了一丝笑意。 这次尽管是临时应变,破釜沉舟,却也真的险之又险的成功了。 只是,牺牲还是很大啊 曲神宗的意识逐渐都有些模糊,隐约感应到远处有道道灵威靠近过来,引动这方天地中本就不多的灵气如一圈圈涟漪波荡。 而他的存在,却是这方灵气贫瘠的天地中最大的一股灵气源头,无意释放出的灵威,明显已引起了四周靠近过来的诸多修士的注意。 “那是.?” “这种灵威.竟导致八方灵气自行汇聚过去,难道是.敌方的化神道君?” “一个受伤的化神道君” 一个个因察觉到大幕以及魔尊的香火信仰领域消失而赶来的域外邪修,都在此时看到了曲神宗。 其中寥寥一些并未去往前线参战的元婴真君,此刻都神色变幻,蠢蠢欲动的同时,又忐忑惧怕。 虎死余威在,何况这虎还未死呢,那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敢上前捋虎须? 东域,空气似乎都充满躁动不安,无比压抑。 方圆千里的灵气紊乱。 夜幕下,道道灵光宛如极光四射,六位元婴正在激烈的交手。 纵情殿主廖继佐以及蛊圣宫艾云生等三位域外元婴,暂时占据着上风。 其中元婴后期的蛊圣宫主一人,就可将驰援陈登鸣而来的化龙真君上官林江以及封青波拖住。 纵情殿主廖继佐以及体圣副宫主纪志兴二人,则是以二战一,与陈登鸣激烈交手。 这二人。 一个是元婴后期的实力,身兼魔仙道统。 一个则是元婴中期,肉身强悍,战力惊人的体修。 二人联手之下,寻常的元婴后期修士都要饮恨。 陈登鸣尽管身兼两大道统,战力惊人,此时被缠住,也是很难摆脱。 而时间一旦拖延太久,纵然他法力高深超越同阶,也将逐渐被消耗到无法再保持高战力状态,离死不远。 不过就在这时,交战中的三名域外邪修齐齐察觉不对。 尤其是纵情殿主廖继佐,明显感觉到魔尊的香火信仰领域逐渐消失。 甚至他可调动的魔气也威能迅速衰落,感到力不从心,仿佛是道统出现问题。 “发生了什么?” 廖继佐心中惊疑之时,一旁的体圣副宫主纪志兴突然紧急后撤,迅速拿出一道传音玉符查看,下一刻,面色唰地惨白。 “大幕关闭了?大幕怎么可能关闭了?不!” 纪志兴神色茫然,说出的话语,令纵情殿主廖继佐以及蛊圣宫主艾云生均是面色均变。 就在这同时,陈登鸣等人也抓住时机迅速反击。 “大幕都关闭了,魔尊都逃回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还打什么?” 纪志兴蓦地怒啸一声,旋即迅速头也不回的遁走。 廖继佐则是惨叫一声,被陈登鸣借助大眼珠子趁着心神剧烈波动时侵入了心灵,而后被神变石所化的大刀攻破防御,斩下一条手臂。 “逃!” 蛊圣宫主艾云生狰狞狂啸,双臂一展,灵威爆发的刹那掐诀,瞬间额头浮现出一张符箓的文字,整个人霎时被一片密密麻麻的蛊虫覆盖。 “嘭、啜——” 化龙真君上官林江以及封青波的攻势落在其身上的刹那,好似击爆了一个沙丘。 漫天的蛊虫碎裂炸开,死地死逃的逃.艾云生的身影便如此诡异般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虫群中。 廖继佐在这同时正欲逃离,倏然陈登鸣手持大眼珠子隔空望来,双眼喷薄出冰冷威严的银亮光辉。 他登时脑海中涌现出了一尊威猛无比、宏伟得顶天立地的银光巨人。 这巨人目如星辰,皮肤粗粝的庞大身躯中,播散出浩瀚磅礴的力量,滔天气势席卷天地,漫天滚滚乌云在其脖颈环绕,惊雷阵阵,闪电交织,突然冲着他仰天一吼。 一股强大的震慑力压迫得廖继佐神魂战栗,心灵一阵阵惊悸,软弱无力。 这时,他的衣袖内突然飞出一张宝光闪烁的符箓,迅速燃烧散发出一股凝神的香气和灵气波笼罩全身,迅速排除心灵上的震慑。 脑海中的古仙巨人身影快速褪去,廖继佐心神一震。 尽管还无法避免五蕴皆迷,却已能凭借元婴迅速操控身躯撤离。 同样的手段,对他无用。 身为元婴老怪,他自然也有应对心灵神识强大敌手的手段。 然而,就在他撤退的瞬间,只感觉到一种无比恐怖的危险扑面而来,他浑身肌肉紧绷,寒毛倒竖,元婴在体内疯狂躁动。 一道光绽放出耀眼的银芒,浩大的刀气波动重叠,像惊涛骇浪,瞬间移动般,一闪而过。 轰!! 廖继佐浑身一震,头颅瞬间如西瓜般炸裂,大量的血液,脑浆,破碎的头骨和眼珠子,宛如迸射的泥点般四射飞溅。 空气迅速安静下来了一瞬。 陈登鸣的身影出现在血雾之后,身旁悬浮着银光闪闪的神变刀,璀璨炫目的刀光形成屏障,将血雾震散隔开。 下一刹。 一声凄厉惊惶的惨嚎,从廖继佐无头的尸体中伴随强烈的灵光冲出。 然而,这一道元婴灵光才冲出,陈登鸣已是一甩衣袖,‘嗡’地飞出一片红云,迅速将元婴灵光罩住。 冰云血蚊! 这一群冰云血蚊专门克制神识、鬼魂乃至元婴等灵体,陷入蚊群之中,便是正常元婴真君都须费很大力气才能逃离,遑论仅剩下一道元婴魂体。 留下这一片冰云血蚊以及化龙真君二人对付廖继佐的元婴,陈登鸣看了眼纪志兴最先逃遁的方位,迅速选择沿着飞散的蛊虫,追击蛊圣宫主艾云生。 … 片刻后,陈登鸣又快速飞回来。 “陈掌门,如何?” 上官林江和封青波纷纷靠拢过去。 “追不上!看来他们是真的一心想逃,莫非大幕通道真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他们很惊恐。” 陈登鸣面色沉凝,微微摇头,环顾四周后,视线最终落在宛如一片血云般的冰云血蚊群上。 可以感受到,血蚊群内左冲右突的廖继佐的元婴,逐渐愈发无力。 这冰云血蚊群本就吸收人的鲜血、神识甚至魂力,比凌波鬣还难缠,廖继佐的元婴陷入其中,根本就扛不住。 他方才是刻意独自离去,便是要引出可能隐藏在暗中的北阴圣母。 无论这北阴圣母是袭击落单的他,还是出手救走纵情殿主廖继佐,方才都是最好的时机。 他始终没有彻底倾力出手,施展人仙古体,发挥最巅峰的战力,也是为防范北阴圣母。 可惜,目前看来,这北阴圣母果真也是阴得很,也够能忍。 竟然从始至终压根就不现身,也就在之前他发生危险的那一时刻,才险些按捺不住准备动手。 结果大概是察觉他受伤并不重,并无绝对把握,将他一击必杀,因此又继续蛰伏等待机会。 “这北阴圣母,大概是因曾经猎杀我失败后,又被我在人心殿内袭击,成了惊弓之鸟,更为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出手。 难道她已经猜出,上次袭击她的就是我?” 陈登鸣心中有诸多疑惑,面上却毫无表情。 这北阴圣母识趣不出手也好,也省得被纠缠,导致他无法及时返回宗门。 与对方之间的仇怨和账,待他日后能通过人心殿锁定对方明确位置时,再结算不迟。 陈登鸣低头,看了眼已经破破烂烂的衣物,伸手一把撕扯下来,显露出精壮的魁梧上身。 几道方才斗法交手时留下的血痕与伤口,已愈合。 他通体流淌着莹莹灵光,乃是毛孔喷薄出的元磁之力形成的元磁护体。 “若是修复炼化了巨鹿法袍的上衣,方才也不至于受伤。” 陈登鸣摸了摸伤口,眼下既然这边的危局已解,还是赶紧返回宗门支援。 他蓦地召出索魂弓杖,飞向冰云血蚊群。 催动弓杖,开始释放出对魂体的吸摄力进行索魂。 数息之后,陈登鸣连战场也来不及打扫,招呼上官林江和封清波二人登上白骨千魂车,立即返回山门。 白骨千魂车极速绝伦,风驰电掣,四周风云变幻,舟下诸般景致快速模糊,一路传响雷声轰鸣。 然而,愈是接近山门,陈登鸣便愈是察觉到一股浓烈的压抑与疯狂气息。 整个天地间似有股疯狂而恐怖的意志残留。 仅仅只是淡淡一丝,就令陈登鸣心头沉甸甸,天仙道力更是诡异躁动起来,让他心绪也感到了烦躁与暴戾。 “天意.似乎很暴躁?” 陈登鸣面色凝重,眼神疑惑,从储物袋中取出天道玉玺查看,不由双目瞳孔一缩。 但见往日毫光明润的天道玉玺,此时却是覆盖一层疯狂的猩红光晕,播散出阵阵令人心悸的道力。 陈登鸣皱眉,脑海中浮现先前曾目睹到的血雷洗礼的景象,心内已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大师兄” 他思索片刻,此时也不敢贸然调动躁动的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仅以神识观察远方愈发接近的山门景象。 便看到远处的长寿十三峰,好似被朝霞烘得艳红。 一片又一片的不正常血红灵气,将天穹装扮得好似火烧云,变幻着莫测而光芒耀眼的红芒。 但这种红光,透着令人心悸的疯狂气息,而非初升朝阳般拥有朝气,也非落日余晖般柔和。 之前围攻山门的十三名元婴真君,此刻连气息都已察觉不到,似已莫名其妙的远去。 但只需想到体圣副宫主纪志兴以及蛊圣宫主艾云生的仓惶逃离,想到纪志兴逃遁时所言话语讯息,似就能对十三名大张旗鼓杀来的元婴真君突然逃离,有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大幕关闭了?魔尊都逃了?所以他们只觉回去的后路被断绝了,无心恋战,因此才仓惶逃离?” 陈登鸣眉峰隆起。 那域外邪修进入四域的大幕入口,据闻非常隐秘,处于灵雷层中,长期被多位域外元婴以及魔尊的多具血肉魔胎,还有一个来自域外的称作启元道君的化神镇守,防护可谓牢固不可摧。 多年来,这大幕入口早不关,晚不关,偏偏在这次大战突然爆发后关闭了 才想到这里,山门已是逐渐抵达。 陈登鸣神色凝重,放缓战车的速度,只觉宛如进入了一片流动着淡淡红芒的压抑世界中。 四周的空气都是躁动疯狂的,头顶的流云染着鲜艳的红晕,镶着耀眼的赤边,似有雷霆在云内疯狂闪灼着,仿佛随时都能劈下来。 昔日宛如十三位姐妹佳丽并肩而坐的长寿十三峰,如今满目疮痍,千疮百孔。 一些山峰上的云雾,扯开几条桃红的云,依旧像是仙女的飘带,却带着几分惨烈。 曾经令长寿宗弟子骄傲的长青峰,已经坍塌了。 宛如被轰炸掉了山头,成了凹凸破烂乱石头堆,隐约可看到一些弟子的尸体在石头夹缝之中。 其他山峰,也有好几座阵法破灭,山峰上的树木被摧折,枝丫散乱,矗立的一些建筑成了断壁残垣,乱糟糟地堆在地面上。 尸体和火堆、焦黑冒烟的建筑,四处都是。 一些灵光在空中飘荡着,在山峰间仓促的穿行着,是一些活着的弟子还在救援。 “师姐!” 陈登鸣突然目光一凝,看到下方长寿峰满目疮痍的广场上,鹤盈玉以及四名驰援而来的元婴真君身影。 但更令他心惊的却是地上此时躺着的两人,赫然是付昌胤以及蒋坚。 嗖——! 陈登鸣迅速破空飞向下方。 看到如此一幕,上官林江和封青波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又放松,又叹口气。 放松的是,长寿宗还在,还没有被灭宗。 叹息却是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虽暂时过去了,却是以很多人的性命宣告结束的。 事已至此,域外通往进来的大幕通道,真的已被毁去了? 二人都拿出传音玉符,立即联系反攻修士联盟的高层,确定情况。 直到现在,他们都感到一阵茫然。 这场战斗爆发得太突然,他们是在察觉到邪修大举入侵杀来时,便接到命令,迅速从附近赶来驰援。 至于更多的情况,至今都是摸不着头脑 (近5k求月底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389:死伤惨重!全盘计划的真相(求月票) “师姐.” 陈登鸣身影降落在长寿殿广场上,目光沉凝看向地上躺着的付昌胤以及蒋坚的尸体。 二人的身体都被一大块白布遮盖。 在另一旁的角落,还有一堆残尸堆积,被三昧真火焚烧,乃是先前被付昌胤借助疯狂天道而击毙的四位元婴邪修。 一股淡淡的灵威,正从付昌胤以及蒋坚二人身上散发出,但可以察觉,二人身上的灵威正在慢慢消退。 这二人的肉身,即将彻底失去活力与灵气。 对于元婴真君而言,漫说现在肉身如此完整,便是肉身已被四分五裂,只要元婴神魂还在,也能凭借灵丹妙药或术法恢复,绝然不会丧命。 但现在,二者的肉身完整,生机却在快速丧失,只说明二人的元婴和神魂都出了问题。 “他们的身躯是被返生丹重塑出的,但即便身躯重塑出来,元婴也已经.” 苏颜焰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道,“他们的元婴都已经消亡在反复倾轧的天意之下,大师兄可能已是神魂已灭,二师兄的神魂也许生存了下来,但具体还需要与师尊取得联系才能确定” “怎么会这样?”陈登鸣眉峰隆起,攥起拳头。 即便是天意反复,但他们毕竟是继承了天仙道统的传承者。 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意尚讲究天无绝人之路,更遑论他们还是身具天仙道力的传承之人。 曾经陈登鸣也遭逢过反复天意倾轧之下的恐怖攻势,但在察觉到他身上的天仙道力后,天道也还是留给了他一线生机。 这次岂会 “因为天道之血”苏颜焰突然传音道。 “天道之血?” 陈登鸣诧异,还是首次听闻这种东西,天道怎会有血呢? 这时,苏颜焰转而开始感谢身旁及时赶来驰援的蜀剑阁以及天道宗、五行遁宗、飞星岛的元婴真君。 一众人顿时也清楚,苏颜焰这是有事要与陈登鸣私下交流。 蜀剑阁太上长老莫嘉正作揖客气了几句后,道,“未免那些域外邪修虚晃一枪,卷土重来,我等还是暂留一日,等待修士联盟的新指令,也正好出手帮助贵宗救治伤员,重布护山大阵!” “多谢莫长老,多谢各位道友!”陈登鸣神色郑重向一众元婴真君道谢。 “陈掌门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 “陈掌门,节哀顺变!” 一众元婴安慰了几句,随后均是飞离长寿峰,将空间留给陈登鸣和苏颜焰。 “没想到长青真君就这么殒落了” 莫嘉正回首间看向长寿峰的方向,一阵叹息。 周围其他元婴真君,也都是心有戚戚。 长青真君付昌胤,对于他们而言,曾经甚至就是前辈,活过了两千四百多岁。 本以为长寿宗下一个化神,很可能就将是长青真君,却不料这位几乎是长寿宗活历史的一祖,今日陨落,令人不胜唏嘘。 “不成化神,终成灰.” 红莲真君米长在摇摇头,目睹一位元婴圆满的前辈,就这么陨落,对他的心神冲击还是很大的。 “化神,只怕也有化神的烦恼啊,也不知我家老祖现在情况如何,我总有种心神不宁感。” 飞星岛星辰居士申若凝眉看向远处已无动静的灵雷层,很有种冲动想要飞过去查看情况。 之前他远远看到自家老祖星云道君发出痛苦怒吼,如今这么久都不见老祖再现身,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师弟,天道之血,我也没真正接触过,据闻,这天道之血有两种说法.” 待一众元婴真君离去后,苏颜焰转而看向陈登鸣,声线温婉清柔道,“一种说法,这天道之血乃是天道昔日化道之前的怨毒之血。 昔日有一位强横的天仙,欲要贴近冰冷而毫无情感的天仙,效仿斩三尸之法,斩去自己的三种恶欲,合道化天道。 这三种恶欲,最终与其抛却的躯壳化为充满疯狂恶念的天道之血。 另有一种说法,天道之血乃是因人的各种贪念恶欲而形成。 这天下人掠夺天材地宝,予取予夺,甚至涸泽而渔的进行压榨,是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长此以往下来,无情的天道也诞生了诸多怨念,这些怨念,将会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化为天灾惩罚世人。 而在那些大灾之地,便会出现血雨,血雨凝聚的血云中,就是这天道之血” 陈登鸣听得是只感到一阵离奇,天道之血竟是这般形成的? 无论是那种结果,这天道之血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象征着恶欲与不祥。 “那大师兄为何.” 苏颜焰凝眉道,“天道之血若出,则必有血光之灾,甚至会彻底唤醒天道。 此物乃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邪物,甚至会遭天道厌弃。 之前那种情形,若非逼不得已,大师兄也不会动用天道之血。 但正是因大师兄动用了天道之血,才成功拦阻了十三位元婴邪修,甚至借疯狂天道的意志,镇杀了其中几人.” 她话语一顿,语气低落,看向蒋坚的尸体悲哀道,“但激怒天道疯狂的结果是很可怕的,敌修虽是付出了代价,大师兄却也被疯狂的天道意志碾碎。 在之前那种情况下,疯狂的天道意志仍不曾散去,一旦这种情况维持太久,必有天灾,二师兄为消除天道大灾,也付出了生命不过” 苏颜焰秀眸闪过一抹疑惑的光亮。 陈登鸣心中一动,“不过什么?” “不过当时极尽疯狂的天道意志又突然快速消敛,我隐约察觉到天道似被什么吸引,转移了注意力也是因此,二师兄的神魂并未消亡,我亲眼目睹他的神魂离去,应该是被天寿殿前的长寿香吸引了去” 说到这里,苏颜焰明亮秀眸与陈登鸣一对虎目对视一起,均是看到了彼此眼神中浮现出的担忧之色。 天道突然转移了注意力,二师兄蒋坚的神魂则在那同时逃过一劫,疑似被长寿香吸引了去,很可能是初祖在那关键时刻出手了。 但面临已因天道之血而疯狂的天道,纵是长寿道君初祖鲁修成,只怕都无法抗衡,很可能发生意外。 更遑论,当时的初祖也许还陷入与异域魔尊激烈斗法之时。 “我们也可以往好点儿去想,也许我们现在已经获胜,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陈登鸣神色沉凝严肃,将之前那体圣副宫主纪志兴所说的话道出。 若是域外魔尊真的已经逃离,大幕的通道也已经关闭。 那么现在的情况,可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陈登鸣说完后,眼见苏颜焰正陷入沉思。 当即转首,俯瞰四处狼藉的山门,又看向远方堆积得满是彤云,看不到一丝天光的天穹。 突然,一道道灵光连绵成密集的光带,播散来强烈的灵威,从暗沉天边出现,呼啸而来,声势浩大。 其中十几道灵威惊人的灵光冲在最前方,以极速赶来,其中赫然有陈登鸣感到熟悉的气息。 陈登鸣目光一闪,沉声道,“反攻修士联盟的援军总算是到了,他们来了,我也好放心去寻找初祖了。” 苏颜焰闻言神色一紧,蹙眉道,“这种时刻,情况还不明朗,也不知那些域外邪修是否是真的撤离,大幕通道是否是关闭了,也许其中有诈,你不能掺和进师尊他们这些化神的漩涡中” 她美眸凄迷,却别过身去,不让陈登鸣看到她的神情,“大师兄和二师兄已经出事,你是掌门,我不想你再有任何差池,长寿宗未来的道子还未选出,这是你的责任.” 陈登鸣眉峰微隆,又无奈舒展开来,看向苏颜焰单薄却倔强的背影。 隐约间,仿佛这道身影,与昔日那道单薄而倔强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都是外表看似娇柔到我见犹怜,性子中却有股坚韧和执拗。 只不过,前者是微如凡草,资质极差,却倔强地心向阳光,追求仙道,努力想要脚步蹒跚追赶上他的背影。 后者则是长寿宗三祖,不缺资源道法,资质更是绝佳。 本可在师兄以及师尊庇护下,无所忧虑的追求仙道长生,偏身处乱世,如今两位师兄一去,她这位三祖,更是要肩负起匡扶长寿宗,时刻辅佐提醒陈登鸣做好一个掌门。 “放心吧,我会让分身前去探查,有很多更好更安全的方式” 陈登鸣的话语传来。 苏颜焰松口气,转而目光看向远方迅速赶来的诸多修士,沉吟道。 “先向反攻修士联盟弄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吧,这次的事件,对我们来说太突然.” 反攻修士联盟的强援来得不算及时,只能说是赶来清扫战场的,敌方修士早已被驱逐。 陈登鸣很想客气感谢来援的左丘灵等人,却发现已没有心情再说出感谢的话。 甚至内心深处,还存在一丝不悦。 若左丘灵等人早些赶到,或许一祖付昌胤也无需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过这份埋怨,他最终也没有道出,只留在内心慢慢消化。 他自然知晓这种突发事件,也怨不得旁人,情绪上的导向是人之常情,却不能带来心绪上的偏倚,否则修行也容易出问题。 左丘灵等赶来的修士看到长寿宗的狼藉景象,再看到付昌胤和蒋坚的尸体后,也俱是心头沉重。 都是人老成精,很有眼色,没有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来迟了’之类刺激人的话。 一阵劝慰后,均是自发散开帮助救治伤员,搜查周边状况。 左丘灵私下独自找到陈登鸣,递送来一个长长的木杆。 “抽一口?这算是凡尘间颇有趣的东西,配上天香派精心种植的灵叶,在南云海很是畅销,能缓解缓解压力” 陈登鸣瞧了一眼。 没想到左丘灵这元婴圆满的大长老,也有如此接地气没架子的时候,能从中感受到对方的关怀和善意。 他摇摇头,“曾经在凡尘间就没有抽过,现在更不会了,我没事。 左长老你现在应该告诉我,到底这次是什么情况?” 左丘灵神色凝重,仿佛比陈登鸣更心事重重。 掐诀以火球术点燃烟杆,自己抽了一口,吐出泛着阵阵安抚心灵的烟雾沉声道,“我们这边知道情况时,已是你长寿宗遇袭的时刻了。 你知道,我们修士联盟的原计划是在一个月后开战,集结一众元婴真君与大军拿下明云山脉,再攻向北域。 但你不清楚,这只是明面上的计划.” 陈登鸣,“明面上?” 左丘灵点点头,脸庞在烟雾中显得阴沉,“这个计划没那么简单,明面上是如此,将一众域外邪修的主力和视线吸引在此。 实则暗里你们四域的曲前辈将会联合我们四海的明光上人,还有那位尊主,一起奇袭位于西域的大幕通道,争取一举捣毁那处通道,断了一众域外邪修的后路,也断绝域外魔尊通过大幕继续将力量渗透进来的可能 这一计划若能成功,诸多域外邪修虽仍很强大具备威胁,却已是瓮中之鳖” 左丘灵咳嗽一声,叹口气,道,“但很遗憾也很意外,没等我们的计划开始实施,域外魔尊竟就带着如此多强大修士杀到了你们长寿宗。 域外魔尊的目标,很可能是鲁前辈手里目前掌握的三件道器以及天仙道统。 若让他除去鲁前辈,得到福、寿、命三殿,假以时日就可吞噬天仙道统,将更无人能治 我们发现情况时,已经迟了些。 因为就连明光前辈和神剑前辈他们,也在同时遭到了三圣道君和五行剑君的袭击。 唯独曲前辈,他在三日前就已经潜伏到了西域,为一个月后我们的进攻做准备。 若让他赶回,可能也迟了,无法从这次突然的战争中,为我们争取到太多优势。 但若是他趁着西域空虚之时,对大幕通道展开奇袭,也许能亡羊补牢,甚至提前破坏大幕通道” 陈登鸣恍然,心内原本诞生的一丝郁气也消失了,“这么说,你们增援之所以如此慢,是因为其他地区也被袭击了。” 左丘灵摇摇头,黯然道,“驻四域才建了不过一年的众仙城被端了。 域外魔尊的蛊惑力确实强,我们中还是出了叛徒,让他们知道了明光上人和神剑道君都坐镇在众仙城 众多化神前辈交手,哪怕明光前辈他们想要控制局面都很难。” 左丘灵突然笑了笑,“众仙城现在已经沦为废墟,那里的修士和三位元婴道友都死了,我有个侄子就在那里,那个臭小子,就喜欢逞强,我曾说过,让他不要来四域.” 陈登鸣错愕,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还觉得这左丘灵突然发笑是什么意思。 现在看来,竟是惨笑。 不由还是吐出两个字。 “节哀!” “无碍。” 左丘灵又抽了口烟杆,一时忘了吐出烟雾,任由两股烟从鼻孔冒出,刚毅威严的面庞似也显几分老态,突然笑道。 “连元婴真君都会死,更莫说那逞能的小子了,你还记得邪元真君仇大益吧? 上次还生龙活虎的跟你脸红脖子粗的那位死的三个元婴中,就有他。” 陈登鸣一时再度无言。 想到死去的大师兄付昌胤和仅剩下神魂的蒋坚。 生命真是脆弱啊。 曾经一度需要仰望的元婴真君,在如今这种大战中,说死也就死了。 他明白,左丘灵这也是开导他。 对方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前辈,看尽千帆,自己死了,侄子还反过来劝慰他。 不过陈登鸣心境也是过人,很快也就恢复如常。 二人又交流了一阵子,彼此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左丘灵从陈登鸣这里知晓了大幕通道可能已经关闭,域外魔尊也已逃了,这证明曲神宗很可能是成功了。 陈登鸣则从左丘灵这里知晓,域外魔尊此次之所以突然发起袭击,很可能是已通过其他未知的方式,暗中培育出了一尊可承受磅礴魔仙道力的血肉魔躯,拥有了半步合道的修为。 除此之外,尊主东方化远,也疑似遭遇了可怕而未知的强敌袭击,留在反攻修士联盟中的一枚魂简裂开了,情况很不妙。 得知这一讯息,倒是令陈登鸣心中大惊。 东方化远虽是踏入化神境没多久,但其继承人仙道统的人力一道,战力是有目共睹的。 便是化神巅峰的曲神宗,也不大可能将东方化远重创至神魂都遭受影响,就算打不过,东方化远也能逃。 半步合道的域外魔尊倒是有能力做到,但域外魔尊当时分明是在与初祖鲁修成斗法。 那么令东方化远如此狼狈的,会是敌方哪一号人物? 左丘灵说出这讯息时,显然也感到非常疑惑而震惊,猜不出敌方还有什么绝顶强者。 从这种情况分析,此次即便是真的驱逐走了域外魔尊,且捣毁了大幕通道,四海四域也是付出了很大的惨重代价。 二人猜来猜去,最终也猜不出所以然,遂就此分别。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眼下的纷乱事宜。 确定长寿宗的情况后,左丘灵还有更多的事务要去处理,譬如,找到远在西域那边的曲神宗,确定大幕通道的真实情况。 陈登鸣则要派遣出分身寻找初祖的下落。 若是长寿玉玺和天道还正常,他倒是很好联系初祖,通过天意即可办到。 可如今天道疯狂,陈登鸣也不敢乱触霉头。 不过,除了分身之外,他也另有方式,可通过人心殿的心火去寻找初祖,还有确定东方化远的状况. (5.2k求月票,月底了记得月票清零)(本章完) 390:佛鬼同修的神秘强者!令人心悸的秘密 自攻打长寿宗的十三位元婴真君死的死,逃的逃后。 之前紧随元婴真君和异域魔尊大举入侵而来的诸多域外邪修,也都早已作鸟兽散。 左丘灵带来的诸多反攻修士联盟的援军,在附近方圆两千里搜查了一天,最终也只是抓住了一些零星掉队或是杀红了眼失去理智的妖魔。 即便如此,这长寿道域的两千里范围内,也是满目疮痍。 诸多小门小派以及修仙家族,皆是遭逢域外邪修的洗劫。 修士死伤惨重,一些凡人城镇更是被肆虐的妖魔吞噬,整个城镇都惨遭屠戮,沦为人间炼狱。 恢弘人心殿内,一盏盏灯盏内的心火闪烁。 其中一些灯盏已然熄灭。 陈登鸣倘佯殿内,仔细一看,不由心内叹息。 这些熄灭的心灵灯盏,如今尽管看不到曾经的主人面貌。 但只看位置,他也清楚大概这些都是过去六年来,他在长安坊内接触过的那些底层修士。 想来也是,长寿宗都险些惨遭灭门,就处于长寿宗附近不过数百里的长安坊,又焉能幸存? “还好强子和两个孩子都是安全离开了.” 陈登鸣观察了一番蒋强和鹤盈玉以及两个孩子的心火,都趋于稳定,放下心来。 他转而迅速在靠前的灯盏中寻找,最终视线定格,眼神微黯的同时,心里又松了口气。 此时呈现在他眼中的一排心火,有苏颜焰,有刑慧光,有二师兄蒋坚,却唯独代表大师兄付昌胤的心火,已经熄灭。 这证明大师兄真的已是牺牲了。 不过让人心内好受一些的是二师兄蒋坚的心火虽然微弱,却还明亮着。 这代表二师兄蒋坚的神魂很有可能已被吸去了长寿香内,存活了下来。 尽管一代元婴真君只剩下一道神魂,也算是凄惨无比,代表修为尽散,想要重修回元婴的可能性,难比登天,甚至只能从鬼修开始修行,但至少是还活着。 “二师兄阳寿,也活了有一千五百多岁,纵然神魂转修鬼修,根据长寿宗元婴真君的寿元推算,最多也只有千年阴寿” 陈登鸣也不能确定,蒋坚在千年内能否从寻常鬼修再修炼成鬼王。 其实就算是成功了,当蒋坚重凝鬼婴,修成鬼王时,阴寿也已告罄。 除非蒋坚能更进一步,突破成阴泉鬼君。 但那种可能性委实太小。 他又通过心火进一步确定了初祖鲁修成、曲神宗、东方化远以及丘峰等人的状况,知晓这些人都并未死后,彻底了放松下来。 不过从这些人摇摆不定的心火状态,也可以观察出,他们固然没死,却也均是情况糟糕,可能身负重伤。 其中东方化远的心火,更是黯淡缩小至如一粒黄豆,剥啄不定。 “东方前辈还真是受伤很重,伤了神魂?” 陈登鸣沉吟片刻,没有贸然心神侵入过去,与对方取得联系。 如今的东方化远,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是最为危险的时刻。 这种时候若是引起对方误会,很容易遭受玉石俱焚般的拼命攻势。 他当即先通过心火传输过去部分人仙道力,作为事先提醒的讯号与善意。 人仙道力也只有他和东方化远才有。 若对方意识清醒,自然会分析出状况,作出回应。 果然,在他的人仙道力输送过去没片刻。 东方化远的心灵灯盏内的心火便微微波动起来。 但却并没有任何神念透过心火传递过来。 似乎对方也难以捕捉到人心殿所在的位置。 陈登鸣透过东方化远的心火散发出的心绪,明白对方已接收到他表达的善意,并清楚他的身份。 当即松口气。 二者这种交流,直接建立在心灵之间,没有言语却胜过言语,属于心灵交感。 确定东方化远可正常交流,且无法锁定人心殿的位置后,陈登鸣迅速传入神念进入对方的心火之内,进一步沟通。 “东方前辈,你现在状态很不妙,长话短说,是否需要晚辈帮助?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那么卑鄙偷袭你,将你重创?” 另一边,受了重伤的东方化远闻言笑了。 这臭小子,都成元婴真君了,嘴巴还是这么甜,态度还是这么好。 不像一些憨货,明知道他状态不好还明知故问‘您怎么样啊?’,而是直接问是否需要帮助,还照顾到他的面子,让他心里舒坦。 会说话,这就是会说话。 “你小子果然已经找到并掌控了人心殿,的确是有一手。不过也不用照顾我的面子,我这次不是被人偷袭的,而是被光明正大击败的。 这没什么丢人的,那老家伙,只怕已是半步合道的实力。” 陈登鸣一惊,“难道域外魔尊也同时袭击了前辈?” 东方化远语气凝重,“那倒不是,出手重创我的,乃是一尊佛道高人,但却又有些像是鬼道中人。 总之此人给我的感觉,不似善类 如非是大幕通道被曲神宗强行捣毁,加上有另一位高人出手,我都未必能有机会逃脱” “这么强?还有另一位高人?” 陈登鸣悚然吃惊,对方竟拥有击毙东方化远的实力,半步合道就这么强? “前辈,半步合道究竟是怎样的境界?此人若是这么强,为何过去这么多年都不曾现身,这次反而是现身了? 此人若有恶意,那如今即便大幕通道被捣毁,域外魔尊逃了回去,我们的状况只怕也不妙吧.” “这强敌过去不曾现身也没有出手,或许就与那暗中相助我的高人有关。” 东方化远沉吟道,“那暗中相助我的高人,至少是与此人同层次的高手,而且看手段,也是佛道中人。 至于何为半步合道,简而言之,你只需要知晓,真正的合道境,乃是要自身融入一种完整的大道。 无论是自悟的大道,还是前人遗留的仙道,例如完整的人仙道统。 而半步合道境,便是已拥有了完整大道,却还未完全融入此道的绝顶修士” “融入完整的大道即为合道?” 陈登鸣凝神思索,心内惊异,“一位疑似同层次的佛道高人,难道是那位北灵海须弥岛的在世佛尊?四海四域中唯一一位明确的疑似是合道境的强者?” 东方化远沉声道,“不是疑似了,那位在世佛尊,必然是合道高人。他隔着遥远距离,都能将强敌惊退,修为的确通天彻地。” “可是须弥岛不是说,不会插手反攻修士联盟以及域外的战争,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关头施以援手?” 陈登鸣不解,“莫非.那位在世佛尊之所以不出手,是因这位神秘的袭击前辈你的高人?” 东方化远淡淡道,“好了,小子,你现在实力还没到化神,知晓太多,对你也是有害无益。暂时就不要去想这些了,以免招惹麻烦。” 陈登鸣心领神会,同时意识到,东方化远大概是需要什么帮助,因为对方并未回绝他之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话题,当即道。 “前辈现在受伤,对于修士联盟而言也是损失,不知前辈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晚辈就算无法帮上忙,也可向修士联盟提要求。” 东方化远就满意陈登鸣这机灵伶俐劲儿,跟会来事又聪明的人打交道,省时省事,又不会让自己尴尬难堪。 当即也不客气,道,“我的确是需要一些帮助,也不会让你白干,还是跟上次一样,欠你一个人情。 我受伤太重,尤其是神魂伤势,需要养魂类的灵材以及一些纯净魂力用以疗伤,你最好将我的要求提给修士联盟。 待准备好物资后,我会告诉你,我的位置。” “好!前辈尽管放心。”陈登鸣心中一乐。 这不巧了。 养魂的灵材,他手里就有不少啊。 像冥河之水,这玩意儿可就是养魂的珍稀灵材,寻常人手里都没有。 不过,让他自己直接交出一堆冥河之水白送,也不妥。 妥善做法,当然是先将情况上报给反攻修士联盟,而后再适当透露自己就有一些冥河之水,以此交换战功做人情也好,都能利益最大化。 如此既帮了东方化远,又为反攻修士联盟省了事,自己也没亏。 在眼下这个阶段,这件事也只有他来做。 因为也只有他能联系上受伤的东方化远,又不会被对方忌惮提防。 … 结束与东方化远的交流后,陈登鸣转而又尝试与初祖鲁修成交流。 初祖的心火较为稳定平静,但也已缩小为了火苗,彰显其状态不佳,或许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陈登鸣如法炮制,尝试传输过去天仙道力,与初祖取得联系。 然而,传输过去的天仙道力宛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初祖的心火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对方已处于意识不清晰的状态。 陈登鸣心中一沉。 初祖状态这般不妙,二师兄蒋坚的神魂,只怕暂时也难得到妥善安排。 在这种敏感时期,他不敢贸然传输心神过去惊扰初祖,唯有暂时放弃与之联系的念头。 接下来,他又观察了一番曲神宗、永信剑君、明光上人等寥寥几位见过的化神道君的心火状态。 通过心火状态,大致可以看出这几位化神都是状态不正常,可能负伤。 其中曲神宗的状态最差,没比东方化远好多少,但其心火不灭,也就意味着这位前辈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希望反攻修士联盟的人早些找到曲前辈吧.” 陈登鸣没有贸然通过心火去与曲神宗接触,恐引起对方的敌意和攻击。 届时损失他的心神事小,若导致对方伤势加重,反倒是好心办了坏事。 确定这些人的具体状况后,陈登鸣心神退出了人心殿。 如今通过人心殿既然无法与初祖取得联系,那也只能指望分身去寻找了。 不过以化神道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能耐,分身想要找到初祖鲁修成,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陈登鸣没有抱太大希望。 几大派出去的分身,顺手为之的任务就是顺带观察四方的情况,这也是他急需去做的事情。 “香火分身也受了些伤,需要养伤.暂时四方情况都不明朗,我还是先在宗门内蛰伏等待消息,尽量不要出去” 香火分身之前得到他的命令,暗算袭击被他重创的体圣宫主曹直清。 但对方毕竟是元婴后期的老怪,哪怕受了重伤,也不是香火分身一个还处于化婴期的修士能轻易得手的。 最终曹直清自然是逃了,香火分身也受了不轻的伤。 不过,当时香火分身的任务就是袭击对方,防止这曹直清有疗伤缓冲的时间,恢复伤势后又加入到战斗中,形成威胁。 能将对方逼走,香火分身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陈登鸣思忖之间,只觉空气中的湿气水分似在增多,洞府内有股潮腐气息在加重,似即将要下一场暴雨。 当即起身掐诀,催动洞府内的阵法,开始驱除湿气保洁。 这空荡荡的洞府虽是奢华,如今少去了姐儿的身影,反倒显得冷清憋闷。 陈登鸣一边敲了敲魂屋,一边走出洞府。 “道,道友,你似乎心情不佳?” 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略带关切的声音。 陈登鸣走出洞府,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空,呼吸着山林沁入肺腑的清新空气,沉凝道。 “灵儿,你可听闻过有一位高人,他疑似同修佛道与鬼道,很可能还是一位合道境的强者?” 提起这东方化远所说的神秘强者,陈登鸣就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东方化远还说,对方精擅鬼道之法。 鬼修本就属五大正仙道统中最末位的偏门,其中能成合道者,在远古之后,更是近乎绝无仅有,这似乎隐隐指向昔日阴泉之下的一位狠人。 “一位疑似合道境界,却同修了佛道和鬼道的高人?” 小阵灵闻言也是一阵迷惑,旋即语气微颤,结巴道,“便是,便是昔日的鬼帝垣,按照道,道友你的猜测,也只是疑似是那位修地仙之道的合道强者,他合道成幽冥地府,发出宏愿. 这已是近数千年来流传的最强鬼修,怎么会又,又冒出一个同修佛道和鬼道的合道强者?” 陈登鸣凝眉思索,“当年鬼帝垣是要立志建立阴曹地府,轮回之所,成堪比天仙界、人世间、神天庭、地灵界的鬼道乐土. 但最终却失败。 若是,我是说如果,如果鬼帝垣非但修了地道、鬼道,还兼修了佛道,以万万千鬼蜮之鬼为香火信徒” 他话语还未说完,突然不知为何,感觉阵阵心悸,隐约有种不安感。 自从继承心灵道统,随着心灵境界的提升,他对于即将发生的危险就有种冥冥的感应,近乎预知。 此时察觉到危险。 陈登鸣立即住嘴,迅速调整脑海记忆,快速转移话题,与小阵灵聊其他的事情。 他不敢再往这方面去想,同时心里也是将自己一顿狠骂。 先前还被东方化远提醒过,莫要知道太多有关强者的事情。 现在一时好奇,险些招惹麻烦。 小阵灵的感应也同样敏锐,察觉陈登鸣突然跳度很大的转移话题,立即意识到不对,迅速中止一些猜测,淡忘方才的事情。 片晌过去。 那种危险感逐渐消失。 这时,雨水也哗啦啦落了下来,冰凉的水汽四起,沉重的氛围似乎为之一松。 一人一魂才松口气,心内发悸。 不会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什么连化神道君都会感到恐惧的惊天大秘吧。 小小元婴,还是该干嘛干嘛,千万不要多事. (本章完) 391:无中生友!仙侠意气,我辈修士 尽管不敢再去深想那将东方化远重创的佛鬼两道同修的强者身份,但这份重要的情报,陈登鸣还是必须立即告知左丘灵,让反攻修士联盟有所准备的。 反攻修士联盟有了准备,诸多化神道君也就会展开调查和提防。 这也是提前防患于未然,有备无患,对四海四域都有益。 陈登鸣做事从不拖沓,很快通过传音玉符,将消息传给左丘灵。 同时,有关东方化远重伤后所需的物资,他也顺带提了出来。 左丘灵听闻这两则重磅消息,也是震惊了片晌,而后沉凝思索道,“同修佛鬼两道的疑似合道的大能? 最终还可能惊动了须弥岛的那位在世佛尊,这人会是谁?你可有印象?” 陈登鸣想也不想,直接缩脖子。 有个屁印象! 刚刚有点印象,立即就察觉到了危险。 这玩意儿可不兴有印象。 他是有猜测也不敢说,回应提醒道,“这种大能也许冥冥中有某种超乎寻常的洞察力,别说我修炼时日尚短猜不出,就算猜得出也不想猜,你还是如实汇报给化神前辈吧。” 左丘灵闻言淡笑,“行啊陈掌门,谨言慎行,经验老道,你修炼时日虽短,行事处事的能力,却比我这老家伙还要滴水不漏啊。” “都是血泪的教训积累的经验罢了,这就不用夸了,长话短说,东方前辈的消息你也知道了,还是得尽快处理。” “不愧是你斗战寿君啊。” 左丘灵感慨,“我这边都还没找到这位尊主的下落,还急得火上浇油呢,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陈登鸣,“我毕竟也是人仙道统的传承者,自然有办法找到他。 如今情况都告诉你了,你们修士联盟,可有治疗东方前辈神魂伤势的灵药?” 左丘灵犯难,“这个只怕一时也不太好找到更多,这类灵药本就珍稀,何况东方前辈这种化神强者,一旦神魂受伤,所需的量就会很大。” 陈登鸣暗戳戳道,“你们反攻修士联盟既然没有那么多,正好我有个朋友,他手里有一批珍稀的货,不如就以功劳点转让给你们?” 左丘灵愣住,“你一个朋友?是谁?什么货?” “冥河之水、魂花,都有。” 左丘灵迅速反应过来,警惕又严肃道,“陈掌门,你说得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你手里竟有这些物资,难道上次左某提醒你,绝不能与星落阴泉鬼君进行资源交互,你最终还是私下进行了?” 这次换陈登鸣愣住了。 他还没想到这一茬。 现在倒好,居然引起左丘灵的误会了。 果然这些元婴老怪,各个都心思缜密,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不过他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有合理的解释,当即大方承认自己刚才是‘无中生友’了。 这些珍稀物资,则是都得自昔日被他所杀的千罗鬼王,本是想要全部无偿送给修士联盟。 但奈何如今宗门破败,急需资源,唯有出此下策,出手这一批本不愿出手的物资,给宗门回血。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跟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左丘灵又好气又好笑,“你长寿宗此次的确是受累,这些物资出手给修士联盟,我左某人难道还会亏待你不成?就按功劳点都收了。” 这话说出后,左丘灵心里也是偷着乐。 他其实早就知道陈登鸣手里有冥河之水,毕竟以他掌握的情报力量,当初陈登鸣送六眉真君冥河之水的事情,也根本瞒不过他。 只不过,他也不清楚陈登鸣手里还有多少这类资源,是否愿意拿出来出手给修士联盟。 正寻思怎么好意思,向如今状况有些凄惨的长寿宗开口,岂料陈登鸣就自己撞上来了,也省得他腆着脸开口了,反倒是成了这小陈理亏。 所以说这姜还是老的辣。 将一系列情况都汇报了出去后,陈登鸣也是无事一身轻。 当即照计划让几个分身继续寻找初祖,自己则开始重建山门,同时炼化新的元婴魂箭。 六日后。 西域黑鸦山脉防线,这是一条绵延数千里的域外邪修阵营防线。 昔日这里驻扎有魔宫六道的诸多域外邪修弟子,以及数十万各大妖魔国的妖魔、修士,抵御反攻修士联盟组织的进攻,严防西域被攻陷,大幕通道被捣毁的可能。 如今这里的防线却不攻自破,一片狼藉,数十万魔修和妖魔早已作鸟兽散,无数曾被驱散的黑鸦再度返回了故里,在这里不亦乐乎的啄食着山脉间残留的人类尸体,大快朵颐。 “隆隆隆——” 一艘艘庞大的灵舟在此时破空而来,搅乱空气掀起阵阵狂风,刮向黑鸦山脉,顿时惊扰起一片黑鸦‘呱呱’乱叫,振翅飞走,恍如一片跌跌撞撞散开的黑云。 “这里真的已没有一个邪修镇守了,看来消息准确,他们如今已是各自为战,人人自危.” 一艘如山岳般的巨型灵舟上,红莲真君米长在说着,偏头看向身旁的一名绿发男修,道。 “陈掌门,只怕接下来反攻修士联盟就会对我们发出指令,要参与到缉拿围杀域外邪修中的元婴真君的事宜了” 这绿发男修,自然也就是陈登鸣的一道天仙分身。 自从长寿宗稳定下来,反攻修士联盟也真正确定了大幕通道口被捣毁后,陈登鸣的一道分身在搜寻初祖无果后,便跟随这趟反攻追剿的修士大军进入西域,追剿诸多域外邪修以及魔修叛徒。 这追剿宜早不宜迟。 一旦迟了,给了诸多残留在四海四域的邪修和叛徒喘息之机,就会令这些本已因失去域外魔尊而群龙无首之人,再度聚拢一起。 甚至诞生第二个代替魔尊的首领,届时战争仍将很难在短期结束。 此时面对米长在试探性的征询话语,陈登鸣平静道,“若是能早日结束战争,参与进追剿元婴邪修的计划也是好的,这场大战,已经死了太多人,该画上句号了。” 他说着,鼻子已嗅到了下方传来的阵阵腐烂臭气。 这时,灵舟上的诸多修士也是一阵骚乱。 陈登鸣定睛往下一看,脸色都阴沉下来。 只见下方的山地之间,伏尸遍野,不少尸体甚至被悬挂捆绑在树上,被尖锐的树枝穿透了下巴和头颅,有些人更是被开膛破肚。 许多尸体都已被黑鸦啄食得只剩下骨头架子,状极凄惨,但只看一些服饰,还能认出是反攻修士联盟的修士。 显然,清楚战败的事实后,散去的邪修大军在撤退之时,惨无人道的将诸多擒获的反攻修士联盟的俘虏以及散修屠杀泄愤,说不定连神魂都已被拘走。 米长在神色难看,“这群邪修,还有那群自甘堕落的叛徒,都是该死!” 就在这时,陈登鸣身躯一震,目光瞬间锁定向下方一片山林中的‘尸林’内。 视线最终落在尸林最中央处为首的一道女子身上。 这女子的模样已形如枯槁,与往日的姣好形象区别太大,甚至身体果露,被开膛破肚,死前仿佛在不少人面前遭受不小的折辱。 如非其眼眸眉宇间那与李雪的相似,再加上其身上未曾散去的灵威以及凸出的地势,陈登鸣方才都未必能及时认出。 这女人,赫然也就是李容在五行遁宗的妻子,也是儿媳李雪的母亲程芸雪。 昔日四域沦陷之前,陈登鸣曾在边城与之见过一面,中途也代儿媳李雪打听过其母的下落,却始终杳无音讯。 未曾想这么多年过去,李雪和李荣都已经死了,战争也是过去了,这程芸雪是重新出现了,但却是以如此屈辱而残酷的方式再度出现。 “陈掌门这位莫不是故人?”米长在有所察觉,在一旁问道。 陈登鸣叹息一声,而后飞了下去。 “只是有一面之缘的一位道友,曾经也是金丹大修,却不曾想落得这步田地。” 堂堂五行遁宗的金丹长老,这等死法,太过屈辱,陈登鸣不愿透露太多程芸雪的身份,更增添这份侮辱。 他飞身下去,将程芸雪的尸体遮掩后,妥善收敛。 无论李雪当初是否是因域外魔尊的蛊惑入魔,单是与李荣那老邻居的一份故交,他也无法任由这程芸雪的尸体如此屈辱的抛尸至此。 米长在见此,也是感触良多。 修仙修仙,很多人修到最后实力是越来越强了,性子和情感却也被岁月消磨得淡漠了,只有高处不胜寒的仙气,精致利己,却毫无人气人味儿了。 他纵声发号施令,“这山林之间,不少都是我们昔日的同道战友,如今暴尸于此,遭万鸦啄食,不忍卒睹,我等一起施法,为道友送行!让其英灵安息!” 一艘艘灵舟缓缓停了下来,灵舟之上,诸多修士目睹下方尸横遍野的情形,亦是不免心有戚戚,逐渐有人高呼响应。 “为道友送行!” “让其英灵安息!” 一时间,天地之中的火灵气汇聚动荡,诸多精擅火墙术的修士飞下灵舟,开始施法,将死去修士的尸体火化。 其中一些无甚经验的练气修士才催动火球术,便被前辈立即呵止。 火球术可不同于火墙术。 火墙术尽管术法等阶更高,却是主要是施法范围更广,火球术则是附带了爆裂杀伤,一齐砸下去就不是火化,而是毁尸灭迹了。 很快,连绵火海在黑鸦山脉上飘起,掀起浓烟滚滚。 一道道修士的身影或是灵光漂浮空中,或是伫立灵舟之上,抬手作揖送行。 陈登鸣目睹如此一幕,一直平静的目光,终于浮现出了笑意与温度,神色露出一丝欣慰,几分开怀。 这才是昔日他一直想象中的修仙者,才是他穿越之后对修仙者的固有印象,是‘我辈修士何惜一战’的慷慨之士,是‘降妖除魔去,仗剑天地间’的侠义之辈。 而非最初进入修仙界时所看到的极致利己者、鄙夷凡人者、恃强凌弱,甚至拘了弱者斩断四肢劳役者。 “若修仙界皆有此仙侠之气,纵域外再度入侵,又岂会有那么多叛徒之辈?” 陈登鸣看向米常在,慨然笑道。 米常在闻言心中一震,偏过头看向陈登鸣。 倏然只觉,首次从这年龄比他小了很多的年轻掌门身上,看到了一种往日从没有过的领袖长者气概与胸襟。 这种气概胸襟,曾经他也只在寥寥一些大宗宗主身上看到,其中曲神宗最是强烈。 似乎这一刻,这个长寿宗的掌门在经历灭宗又救宗的生死之战后,已真正成长为了一个拥有胸襟气魄的合格掌门。 东域南部,众仙城分城驻地的废墟之上,一座新的仙城,已在器物宗余部的努力下,于短短六日之间重建而出。 新建出的仙城更为宏伟,似象征着涅槃重生,容纳了战后的诸多幸存者以及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四海四域修士。 左丘灵与几名反攻修士联盟的高层,飞临仙城之巅。 在众目之下,一番声情并茂的通报了长寿宗以及众仙城诸多修士抵抗域外邪修的壮举后,又通报了伤情名单,引起诸多修士的哗然愤慨以及恐慌。 然而,随着域外邪修被击退,大幕通道已捣毁的消息被公布而出,恐慌的态势还未开始蔓延就被迅速遏制,诸多修士逐渐由悲转喜,开始欢呼。 一直以来,大幕通道才是四海四域最大的威胁。 只因大幕之后的另一域,疑似存在着好几位类似于域外魔尊这般的合道大能,甚至可能有更强的存在。 尽管从这些年的事实发展来看,包括域外魔尊在内的这几位大能,都无法直接进入到四域之中。 似一旦进入,就将遭逢寻常修士进入南寻那种诅咒之地般的强烈压制,存在巨大的风险。 可谁也说不准,这种对域外大能的压制威慑,是否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 像域外魔尊那般,只需狠心血祭百万修士,在四域多地建立万魔血祭道域,培育血肉魔胎,就可令本尊的力量进入到四域之内。 这类可能性的风险只要存在,就无法令人心安。 更莫说捣毁大幕通道,也就无法让更多域外邪修进入四域,等同于切断了域外邪修的退路以及后援。 因此,大幕通道捣毁的消息传开后,震动四海四域,造成的影响之大,已超越昔日反攻修士联盟收复东域之地。 数日之后。 在反攻修士联盟论功行赏之时,长寿宗作为域外魔尊率领众修进攻的首要目标,居功至伟。 然而长寿宗一祖和二祖的牺牲,却是彻底的惨重损失。 这种损失,无论身为长寿宗掌门的陈登鸣击毙多少异域敌修,都已无法挽回。 不过,长寿宗在这一战中所表现出的惊人战力、韧性还有牺牲精神,也彻底颠覆了四海四域大部分修士对于长寿宗的固有认知,赢得了诸多宗门修士的尊敬。 而与此同时,陈登鸣在宗门内一边督促修复护山大阵,重建山门。 一边将拘住的纵情殿殿主元婴炼化成元婴魂箭,同时等待着反攻修士联盟的论功行赏。 待第三天时,他就将元婴后期的纵情殿殿主炼成了魂箭,拥有了纵情正副殿主这两大元婴魂箭,如此算是得了雌雄双箭,厉害的手段又多了一重。 而直到这第九天,他才终于等来了反攻修士联盟下确定下发的诸多功劳,其中部分功劳,都已兑换成为了珍贵的物资和宝物。 一艘载满物资的灵舟,由反攻修士联盟的修士亲自护送而来,彰显物资的珍贵以及对长寿宗的尊重。 “陈前辈,这是功劳簿,除了长寿宗整体以及您和苏前辈外,其中还记载有付前辈以及蒋前辈的那份儿。 按照您的吩咐,蒋前辈的那份暂保留了下来,付前辈的功劳则都已兑换成了天罡碧空阵的阵盘等物资。” “至于您所需的物资,也都已兑换好了送过来,唯独您需要请炼器宗师修复五阶法宝,这个暂时因人手空缺,还无法满足。还请前辈海涵。” 负责运输物资的一位金丹修士,在陈登鸣面前毕恭毕敬汇报道。 “好,把物资都搬下来吧。” 陈登鸣亲自在玉简上输送神识,算是确认接收,而后疑惑问道。 “你说人手空缺?难道最近修士联盟又有什么大动作?” 能修复五阶法宝的炼器宗师,至少本身也是元婴后期乃至圆满的层次。 这种层次的宗师,曾经四域也只有器物宗宗主以及长老等寥寥几位。 四海中,也唯有八臂仙宗、灵物宗的寥寥几位,六眉真君都办不到。 他想要请动这种炼器宗师出手修复巨鹿法袍的袍衣,在不想求人欠下人情的情况下,也唯有消耗功劳点,通过修士联盟的关系请动炼器宗师。 金丹修士一怔,旋即客气作揖道,“陈前辈,近来修士联盟的确是有大动作,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主要是已对邪修阵营的元婴真君围猎计划已展开,因严重缺乏人手,故而连这些较少出手的炼器宗师也分派了任务,参加到了围猎队伍中。” “原来如此.”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与对方闲聊几句后,遂完成这一批宗门贵重物资的亲自交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算是明白了。 反攻修士联盟那边,或许是左丘灵照顾到他长寿宗近来死伤众多的难处以及情绪,故而并未对他长寿宗再安排任何与围猎计划有关的任务。 毕竟有能耐参与到围猎计划的,也只有元婴真君。 现在长寿宗的元婴真君,却就只有他,苏颜焰以及刑慧光三人。 而他近来,也是忙于自身之事以及宗门建设,却也不知修士联盟的动向安排。 不过这围猎事宜,之前他也是有所预料,现在展开了也不感到意外。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反攻修士联盟,已经弄清楚了那位佛鬼两道同修的神秘强者的具体情况。 应该是确定没有威胁后,才展开的围猎计划。 “怎么调查清楚的?莫非是去请教了须弥岛的那位在世佛主?” (本章完) 392:长寿道君的大限!我的内线是大佬(大章求月票) 对于反攻修士联盟突然迈大步伐的举动,陈登鸣很关心。 这似乎代表反攻修士联盟已经确定了一定程度上的优势。 那么那位疑似合道的佛鬼两道同修的强者呢? 对方真的不具备威胁? 陈登鸣很快联系上左丘灵,隐晦问及这方面的讯息。 左丘灵却表现得讳莫如深,只透露了一点讯息,“明光前辈已亲自与须弥岛的那位在世佛尊沟通过,而后就召开会议,下达命令围剿邪修余孽中的高层。 既然明光前辈都如此说了,证明那位至少暂时是没威胁的,也许是在世佛尊从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但这种顶层之间的博弈,既然没告诉我们,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最好也不要去猜。” “原来如此.既然确定暂时没威胁,那就好。” 陈登鸣松口气。 左丘灵好笑道,“我说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 无论这种存在是否存在威胁,也不是你我需要头痛的问题。” 这话难听,但话糙理不糙。 “我们修士联盟这边治愈神魂的资源都准备好了,再加上你的冥河之水,已经可以准备给东方前辈送过去了,是你亲自去送还是.” “这送东西就不用我亲自去送了,你让封青波去吧,东方前辈可是他的尊主,他去了,东方前辈也放心。” 陈登鸣忙推脱。 才确定那将东方化远重创的大能似不具备威胁,但具体如何,他还不敢确定。 这种时候,还是不出去晃悠了。 哪怕对于那种大能而言,他只是一只蚂蚁,担忧显得很可笑,或许对方一脚将他踩死了,都没注意到他。 但怕就怕在这种不经意间的致命危险。 万一对方突然又找到东方化远打一场,他恰好赶过去,可不就成了被殃及的死鱼了。 暂时少出去晃悠就能避免这种危险,当然还是继续苟在宗门内安心修炼得好,待日后情况明朗再说。 左丘灵早已料到陈登鸣会如此作答,否则也不会有此一问。 长寿宗修士什么尿性,不需要抬起小老弟他都清楚。 他有此一问,也是为下一个要求做铺垫。 “行啊。那就让封道友跑一趟,他也乐意去,都找过我问了好几次,如非知道不宜打扰你,估计都要去找你了。” 陈登鸣无语。 这老狐狸,怎么像是就等着他说安排封青波去?难不成接下来还有套路? 果然,左丘灵继续道,“如今那些余孽高层都藏得太深了,又各个狡诈多端,我们也是围剿的人手吃紧,你这位斗战寿君看看,若最近有时间” “最近肯定是没有太多时间的,你也知道,不过你若是找不到这些余孽的下落,也许我能帮你提供一些情报讯息。” 陈登鸣直接回绝。 先不说外面的安全问题,便是长寿宗蒙遭大难,这也才过去十天而已。 大师兄付昌胤才刚过头七,即将要由他这位掌门操办天葬。 这些事务,可都抽不开身。 左丘灵本也没指望陈登鸣能一口答应。 这一场反攻大战中,长寿宗早已是战功赫赫,一宗的功劳就顶了其他顶尖宗门三宗的功劳,也已是牺牲太多。 如今能答应提供一些情报,就已是最好的答复,不过他仍是感到好奇。 “你到底是从哪里弄到情报的?很多情报连我都弄不到,莫非你在敌营也安插了人?” 陈登鸣想了想,到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当即传音道。 “没错,我在敌营的确是有一位暗桩。除了我,谁也不清楚他的身份,甚至他也不清楚我的身份。 这次围剿余孽,若是有修士队伍碰上他,最好适当将他放过,也能为我们继续提供情报。” “他是谁?” “噬魂老魔。” “什么!?是他?”左丘灵心中一震,难以置信。 噬魂老魔,噬魂宗的老祖,一手创立起噬魂宗,凶残成性,也是最开始就叛变四域的头号叛徒之一。 这样的大叛徒,竟然是陈登鸣发展的暗桩? 他有些不相信,感觉这可能是长寿道君鲁修成的安排。 长寿道君,活了近六千岁,深不可测,若是出自对方的手笔,那一切也就正常了。 “好!我知道了!这个重要暗桩要保留。” 结束与左丘灵的交流后。 陈登鸣放下心来,当即拿出传音玉符,与已去往了东仙海长青岛避难的鹤盈玉联系。 尽管暂时战争似即将结束,进入了收尾围剿余孽的阶段。 但这个阶段,也是最危险的。 一些余孽走投无路之下,很容易狗急跳墙,发起自杀式袭击。 故而鹤盈玉虽是想要返回,却也被陈登鸣制止。 要求对方包括呼延舜宾以及饶玲等长寿种候选人,都暂时待在长青岛安心修炼。 如今长寿宗五位老祖,一祖已经驾鹤西去,二祖也已魂归长寿香,加之本就有些青黄不接,若再不保护好一众长寿种候选人,只怕未来百年内都难选出一位合格的长寿种。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 陈登鸣分出心神,仔细感应了一番几大分身的状况。 察觉到香火分身的伤势几乎已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修为还有所增进。 陈登鸣不由感到欣慰。 “可能是福气传承发挥了作用,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陈登鸣心内寻思,也不太确定。 他虽接触到了天福殿,甚至算是接触了福气传承。 但福气本就虚无缥缈,即便他当时接触到,也只能说简单接触,也许会被福气影响庇佑,却不算是掌控,无法自主控制福气化凶为吉。 故而这次因祸得福,是否是受到福气的影响,还不好说。 “也不知道天道的状况如今如何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掐诀从储物袋中取出长寿玉玺。 却见长寿玉玺之间缭绕的天仙道力气息,仍旧泛着一丝丝疯狂的猩红之色。 这种状态,看上去比十日前是要好许多,但却仍是并未脱离被天道之血影响的状况。 “这么久了,被天道之血影响的暴戾之意竟还未消散也不知初祖如今究竟如何了?” 陈登鸣感到心神难宁。 初祖鲁修成才是长寿宗真正的天。 若鲁修成倒下了,那么长寿宗就等同于没了化神道君,将会从顶尖大宗门瞬间跌落下来。 尽管一门三元婴仍算是修仙界巨无霸,但没了化神,只怕很多现有的资源包括未来的资源,都会逐渐受到影响。 不说别的,天寿殿能否保住,都是问号。 他当即开启洞府阵法,将洞府关闭,同时召出小阵灵守在身旁。 “道,道友,记得也问询一番祝道友在阴泉之下的状况” 小阵灵飞离魂屋,灵气如光雨飘洒,薄如蝉翼的衣袍飘舞落地,精致俏颜转向陈登鸣提醒道。 陈登鸣一怔,旋即点头答应。 距离祝寻带着两名鬼娘子进入阴泉之下,而今已过去了八年多的时间。 大概在三个月前,他准备突破元婴中期时,还通过人心殿与祝寻取得过一次联系。 结果却得到一则有关小阵灵的不太好的消息。 从祝寻调查到的种种讯息表明,八年前寻找到的小阵灵其中一魄的踪迹,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结果——那一魄曾经在冥河之中闯下过不小的名声,但如今似已发生不幸,在发迹之地找不到生存的痕迹。 陈登鸣得知这一消息时,心情就颇为不佳。 一魄若是消亡,也就意味着小阵灵很难再令七魄恢复完整,便很难结鬼婴成功。 除非能找到类似‘灵魂蚌珠’、‘冥河魂灯草’之类的罕见珍宝。 不过这种情况,祝寻也只是初步确定,后来突发大战,陈登鸣也没有精力保持继续关注了。 如今的确是需要问询一番。 他迅速心神进入人心殿内,准备先再次尝试联系初祖。 如今随着在无心境界进入人心殿的次数增多。 人心殿与他之间的联系也愈发紧密。 在识海内的轮廓也愈发清晰,似逐渐从无形过渡到有形。 很快。 陈登鸣的身躯消失于洞府内,出现于人心殿的殿心。 周遭一排排心灵灯盏,静静燃烧。 陈登鸣的心神迅速锁定其中一个灯盏。 却见灯盏中代表初祖的心火静静燃烧,比上次观察时要稳定了许多,火苗也足够粗壮,火苗中的人脸表情不再是带着痛苦,似恢复了不少。 “看来初祖是恢复了许多了,我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陈登鸣松口气,而后照旧通过心火输送了一股天仙道力过去,向初祖表明身份,争取取得联系。 这次,初祖鲁修成不再是毫无回应。 心火微微波动起来,火焰中映现的鲜活人脸浮现出疑惑与探寻的神色。 陈登鸣趁热打铁,传过去一道心神。 “初祖,是弟子登鸣!总算是可以与您取得联系了。” 初祖鲁修成的心火摇曳,而后稳定下来,传来一道心神。 “心灵传音,心神交感,没想到,你对人仙道统中的心灵传承,竟是理解到了这种程度? 居然能通过心灵,锁定吾的方位,在心神中建立联系。 如此想来,上次传输来天仙道力的也是你,吾说怎会凭空有那般纯净又微弱的天仙道力涌来” “初祖谬赞了。” 陈登鸣一听‘微弱’二字,也是一阵靦覥,道,“弟子只是巧借了人心殿的力量取巧,倒是没有能耐,直接以心神找到初祖您。 不过现在联系上了,也就好了.” 他复尔语气沉重道,“初祖,我已知晓付师兄使用了天道之血,但此举虽是保全了宗门,却也酿成了惨事。 如今付师兄已是神魂俱灭,二师兄也已剩一道神魂,还有天道现在的状况.” “这些事,吾已都知晓。” 初祖语气带着叹息,“所谓天道无常。 那天道之血,乃是昔日吾交给昌胤之物,言及若将要发生灭宗之祸时,可动用此物保全宗门。 但自身也将死于疯狂天道之下,一切全凭他自己视情况定夺。 本以为,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会用到天道之血,可惜.永远就是——绝对没有永远!” “绝对没有永远?” 陈登鸣凝眉,咀嚼这一句话的含义。 “天道之血一经动用之时,吾便已知晓情况,曲神宗也必然会知晓情况。 只可惜.那时吾已被域外魔尊重创,无力阻止。” 初祖语气沧桑,“曲神宗倒是及时出手阻止了,却也险些将自己搭进去。 不过因为他的及时出手,你二师兄的神魂算是保全下来了,域外魔尊和大幕通道,也被成功捣毁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能是天福殿在冥冥中的庇佑,天无绝人之路.” “原来二师兄的神魂在当时生存下来,是曲前辈出手了。” 陈登鸣恍然。 之前苏颜焰和他都有猜测,还以为是初祖出手了。 却没料到竟是曲神宗隔空出手吸引走了疯狂天道的意志。 这位四域第一人的气魄与胸襟,当真令人钦佩。 “初祖,我观如今长寿玉玺的天仙道力,似还掺杂有天道之血的气息.莫非天道如今还处于疯狂状态?” “不错。”初祖唏嘘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道受天道之血的影响处于疯狂暴躁的状态,哪怕是打个盹儿的时间才能恢复,对于吾等而言,也是一段漫长岁月。 要助天道快速消除这种负面状态,拨乱反正,唯需以人心贴近天心,感动上苍,那太难了.也不是朝夕之事。” 陈登鸣,“那还有什么办法?若是弟子能办到,还请初祖示下。” 他心里咀嚼着‘以人心贴近天心’的含义,或许是以人之道行天之道,顺应天命。 但这又与他得到的人仙传承相驳。 一直以来,他所走的路是天人之路,取二者之中,讲究天人合一。 因此无论是逆天而行,还是顺应天命,其实都不适合他。 初祖悠悠道,“还有一个办法,这也是吾在域外魔尊离去之时才知晓的.这同样也是域外魔尊不惜发起战争,侵入四域的目的之一。” “什么?”陈登鸣心神一震,还没想到竟然会问出这等秘辛。 “域外魔尊侵入四域的目的,不是为吞噬其他仙道的道统,壮大魔仙道统和自身力量吗?” “不错,但这只是他的其中一个目的。” 初祖叹道,“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和更大的野心,便是吞噬一个破碎仙界,创立属于自己的魔仙界。 我所寻找到的破碎天仙界,便是他的目标之一。 他若是成功从我手中夺走福、寿、命三殿,吞噬天仙道统,再进入破碎天仙界,就很有可能成功。” 陈登鸣顿时想到,魔尊似乎也对他以及东方化远的人仙道统也很感兴趣,莫不是也是打得这相同的主意吧? 所幸对方最开始主要将精力放在东方化远身上。 当时他也并未接触到人心殿,故而并未引起对方太大的重视,否则他早就该死了。 “还好域外魔尊最终没能得逞,如今他逃回了域外,便是彻底失败了,日后也很难再有机会。” 陈登鸣松口气道。 “不!” 初祖无奈而又严肃道,“吾也是才知晓,破碎仙界将会在某一刻重新开启大门。 届时,所有得到破碎仙界福缘信物之人,都有机会进入破碎仙界之中,享受破碎仙界遗留的上古资源,甚至得到一些上古仙人遗留的传承。 这对于域外魔尊而言,就是一个机会。 因为他在上个时代就已经吞噬了部分天仙道统,得到了福缘之物甚至吾怀疑,他得到了不止一种破碎仙界的福缘之物。” 陈登鸣直接亚麻呆住。 刚还幸灾乐祸想着,这魔尊折腾来折腾去不惜掀起大战,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想到对方竟还有路子可直接进破碎仙界? 那这域外魔尊之前还攻打四域,费什么劲儿啊。 初祖似已知晓他的疑惑和担忧,补充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忧,尽管域外魔尊可能还有机会进入破碎仙界。 但破碎仙界中,存在更多的上古仙人诅咒与禁制。 他必定是本尊难以进入。 或是进入后也将限制重重,否则也不会费大代价打开大幕,侵入进来掠夺更多的道统之力和传承道器。 如今他没有得到吾手里的道器,将来即便进入破碎天仙界,也将阻碍重重” 陈登鸣听到这里,才逐渐回过味来,感觉初祖说的比较合理。 不过初祖这说的也只是猜测,具体是否是这么一回事,照其所说,还需等曲神宗伤势恢复后再交流商议。 初祖道,“第二个助天道恢复常态的办法,就是进入破碎天仙界内,拨乱反正。 如今破碎天仙界内,也已因天道的狂暴而充满了危险,吾也无法待在其中,已退了出来。 这长寿宗和破碎天仙界的将来,或许要交托在你身上了,你是自吾创立长寿宗以来,最为出色的长寿道子” 陈登鸣本还想客气一句,听到这里,却感觉有些不对味。 初祖这语气,怎么有些像是在交代后事? 而且破碎天仙界要是被域外魔尊盯上,这么危险,交给他似乎也没用啊。 初祖心神悠悠传来,带着意态萧索之意,“吾与域外魔尊斗法受伤太重,如今天道又陷入癫狂,吾已失去合道的机会。 吾活了近六千年,寿元大限也是将至,无法合道,也是将要寿尽了!长寿长寿吾长寿道君,也只能长寿,难望长生啊!” 陈登鸣如心神中响起一个大雷,轰隆作响,被初祖这抛出的重磅消息震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长寿宗长寿道君一直以来都是修仙界的常青树,近乎是长生不死的象征,是精神支柱。 如今长寿道君却亲口道出寿元将尽,离死不远,这简直就是精神支柱在动摇,诞生了裂缝。 半晌后,陈登鸣唯有勉强道,“初祖,也不必这么悲观,受伤了咱们也可以慢慢治,天道癫狂,咱们也可以拨乱反正。 总之您不是说过?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天道好了,您也就好了,就可以合道了” 他说这些话,有理有据,但难度也唯有他清楚。 非常,非常,非常难! 可难,也不能不指望,就此摆烂。 长寿长寿,就是要争才有寿。 他陈登鸣,无论是昔日在凡尘间,还是在修仙界中,若不去争,早已寿尽死去了,哪里会有如今的风光。 一时间,陈登鸣也只觉压力山大。 又与初祖交流了一会儿后,一老一少结束了心神交感,各自都是百感交集。 这从初祖这儿知道太多了,反而更无法放松了。 求道多艰,长寿多难啊 (5.6k求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393:冥冥天意,彼此相扶!高级暗桩再立功 破碎天仙界以及其他破碎仙界将在何时开启,这是连初祖都不清楚的情况。 事实上,身为传承者,只需掌控福、寿、命任何一殿,且具备穿越灵雷层的实力,都可以自如进入破碎天仙界。 其他破碎仙界,理论上也是如此,甚至只需拥有相关的传承物,可能会更为简单。 但照初祖的说法,当年五大正仙道交战,天仙界、人世间、神天庭、地灵界皆被打碎。 人世间分崩离析,成四域、四海,以及诸多犄角旮旯的角落,人仙界彻底不存于世。 地灵界破碎,化为七十二洞天,三十六福地,散布天地间。 神天庭崩溃,昔日的天庭雷池与风幕,化为如今天穹上的灵罡风层以及灵雷层。 幽冥鬼界自始至终都因难有轮回,从而不曾完整建出。 五大正仙道破碎后,幽冥鬼界倒是因祸得福,侥幸保存了下来,与破碎天仙界一样,保存得较为完整。 故而,理论上而言,域外魔尊一旦真能入主破碎天仙界,吞噬天仙道统,倒是很可能成为上古之后无仙时代的第一尊仙。 届时再掌控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入驻神天庭,都是指日可待,横扫披靡,无人可挡。 “照初祖这么说,域外魔尊既然如今在人世间争夺失利,下次必然会直接在破碎天仙界开启时进入其中,夺取天仙道统甚至天福殿” 陈登鸣与初祖鲁修成结束交流后,心内思忖,感到很难办。 首先,破碎天仙界将要开启这个消息,还是初祖从域外魔尊那里得知的。 具体什么时候开启,都不清楚。 其次,万一域外魔尊的大部分力量,能通过魔胎进入破碎天仙界中,那么他也很难阻止域外魔尊。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想。 若是域外魔尊的大部分力量都能进入破碎天仙界,初祖和曲神宗身为天仙道的传承者,那就更是没问题了。 这些难题,也无需他去头痛。 “可能届时破碎天仙界会有什么变化,至少域外魔尊没那么容易进去,否则他也不至于要冒险又费劲的侵入四域了.” 陈登鸣琢磨着,猜测破碎天仙界开启的时间,至少也在七十年之后。 因为域外魔尊曾就打算以百年时间,在四域布置万魔血祭道域。 证明破碎天仙界即便开启,在当时来看,也是至少有百年时间。 如今距离域外邪修侵入进来至今,已过去不到四十年时间。 这么推算的话,破碎天仙界即便开启,可能也是七十年后的事了。 未来七十年的时间,即便因天道疯狂而失去天时资源修炼,他也应该能修炼到元婴后期了。 陈登鸣心内安定下来,继续以心神联系猛鬼祝寻的心火。 然而这一番联系,猛鬼祝寻却并未及时给予回馈。 陈登鸣细细感应。 察觉猛鬼祝寻此时心绪非常平稳,像是进入深层次的修炼状态。 他顿时清楚,老祝这可能是获得了什么机缘。 因为这不似寻常的修炼状态,也许这次过后,老祝的修为都可能将会有很大的精进。 此时,不宜再通过心神联系强行打扰。 “老祝在六年前才刚突破金丹圆满,如今有一番新的机缘,这次过后,搞不好将会化婴” 陈登鸣心内颇为欣慰。 八年多前,老祝进入阴泉之下时,还是金丹后期的鬼将,当时就卡在金丹后期卡了十几年。 进入阴泉之下后,不消两年便突破到了金丹圆满。 如今更是于冥河中再获机缘。 阴泉之下,果然是鬼道修士的乐土。 他虽心系小阵灵魂魄的消息,但此刻也唯有按捺。 当即心神退出人心殿内。 回归洞府后,陈登鸣将消息告知小阵灵。 小阵灵是一如既往的小鸟依人,温柔体贴。 知晓祝寻是面临突破在即,纵是惦念着两魄的消息,也清楚此际急也是急不来。 况且,祝寻若是突破,实力更强后,搜找两魄的效率和成功率也将会提升。 “放心。即便真发生了我们都不愿看到的事情,我也会尽全力帮你找到弥补措施。 冥河魂灯草这些珍稀灵物虽是罕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找到,只是需要费时间,但我们届时可以请动星罗阴泉鬼君,动用更多的鬼差之力” 陈登鸣安慰了小阵灵一番。 “道,道友,奴家知道,奴家现在就乖乖等着消息,也不着急的,祝道友在下面寻了这么多年,也,也是让他受累了.” 小阵灵善解人意的乖巧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惹人心疼。 陈登鸣心内惭愧,又好生安慰了一番小阵灵后,确定这灵儿是真的开心了。 遂才开始继续修炼。 曾经他弱小时,是小阵灵日复一日的夜夜起舞,助他修行,才令他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一步。 而今他已有了实力与地位,也该是他反过来再不遗余力的帮助小阵灵恢复七魄与实力了。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他们二人。 一个穿越来此。 一个散魂重修。 却能在最落魄时遭逢到一起,相依为命,逐渐扶持至今。 这就像是前世曾彼此欠下的债,相约在今生各报其恩的。 修行时日复天光,转瞬便是近四个月的时光匆匆掠过。 这四个月的时间,陈登鸣除了投身在宗门建设和弟子人才的培养中,便是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之中。 只是如今修为迈入元婴中期后,修行速度虽不曾慢下来,但想要修炼到突破境界,却就没那么容易了。 四个月的时间,《天仙诀》的熟练度也只修炼增长了60点。 若无人心殿以及天寿殿的传承资源扶助。 正常按部就班的修行,哪怕是在拥有四级灵脉的长寿峰内,他也要很久才能突破到元婴后期。 在曾经元婴初期时,陈登鸣需要修行两天《天仙诀》完成一个大周天,才可获得三缕元婴之力,也即是3点熟练度。 而如今迈入元婴中期,继续修行,精益求精,修炼出的元婴之力将更为精纯,运转一个大周天,才只能获得二缕元婴之力,也即是2点熟练度。 以这种速度,他要从元婴中期修行到后期,得每日苦修不辍,修行将近99年,才能功行圆满突破。 … 此刻。 洞府之中,陈登鸣静坐宁心万念空,头顶灵光绣玲珑。 一缕缕源自洞府角落的焚香,逐渐与他头顶蒸腾的灵光萦绕一起,如梦似幻,当真有几分仙家气派。 这一番,一个大周天修行完毕,已至深夜。 洞府外,夜深风露清如洗,月在梨树次第间。 他微阖的双眸,倏然在功行完毕时睁开。 一缕精芒从眼中掠过,映照洞府,比银色月光还要明亮夺目。 然而,细细感受体内增添的两缕元婴之力,却是不禁感慨修行艰难。 “我曾突破元婴中期后,又多吸收了不少人心殿内的传承仙气。 如今《天仙诀》的熟练度已积累了快六千点,实际按部就班的修炼,只需要再修炼八十多年,就可突破了 但这八十多年,日复一日,每一日,都要枯坐大半天,这修行所需的坐功与静心定力,换作我初穿越来时,决计坚持不下来.” 想到这里,陈登鸣心内的一丝躁动慢慢平复,也感到庆幸和好笑。 曾经他还自怨自艾的惋惜懊恼过,懊恼曾在凡尘间蹉跎八十余载,于凡尘暮年之时才踏入仙途,可谓蹉跎了光阴。 若是自穿越之初,就从修仙界起步,成就将会如何如何 如今细细思量。 其实当初幸好有凡尘间八十余载的过渡,令他在穿越后,更相对容易的生存下来,又经历了多番凡尘磨难磨平心性,经历岁月洗礼沉得住气。 否则真是以一个穿越者的心性从修仙界起步,可能都走不到现在,早就嗝屁了。 “在穿越客中,我其实还算是运气比较好的.” 陈登鸣感觉这好运若是能延续下去,例如破碎天仙界开启的时间,若是比猜测中的还要往后再挪挪。 那么也许恰好在他突破元婴后期时,破碎天仙界才会开启。 陈登鸣内心有所期许,心神观察已很久没有细致看看的面板状态。 “元婴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229/851/4905 灵根:水、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仙武18/100) 道法:《长寿功》(圆满)、《天仙诀》(中期5812/36000)。 道统:天仙道统(福、寿、命):其他略.” 突破元婴中期后,他的寿元增长了一百八十岁。 在元婴期,每个小境界的突破,大概是增长一百八十岁寿元。 这当然是因他修炼的乃是长寿宗的《天仙诀》。 其他元婴修士修行别的功法,每个小境界的突破,未必就能延寿百岁,莫说一百八十岁。 “元婴之力比金丹之力是难修多了,也精纯多了,质量就不一样。 这种质量引起的质变,比金丹期每个小境界时的延寿更多,也就正常了。 不过金丹期的长寿功,分为十二层,每一层突破都会延寿二十岁,我因为有面板,练功即延寿,才可每层多延寿五年。 正常的长寿宗金丹修士,十二层突破延寿下来,便会延寿两百岁。 这也是正常金丹的寿元大限在八百,长寿宗金丹的寿元大限在一千岁的缘故.” “我修炼就能延寿,优势更大,如今就还有四千多年寿元好活. 再加把劲儿,我也能如初祖那般,能活到六千岁了。 甚至若是将来突破化神,我也许将成为自五大正仙道破碎之后的最长寿之人” 陈登鸣浮想着,却也并没有因此飘飘然,起身一挥衣袖,拂灭了洞府四角的凝神熏香。 长寿是长寿。 但若是空有寿而不护道,也容易如付师兄以及初祖这般,道基损毁,只能数着日子一天一天活,最终迎来大限。 吾日三省吾身为什么还不够强后。 陈登鸣嗅着外面传进来的梨花香,相邀小阵灵,迈步走出洞府。 算算时间,如今已是四个月过去了。 之前他曾在联系祝寻无果后,又悄悄侵入了噬魂老魔的心灵深处,窃取了一则情报。 如今反攻修士联盟那边,应该也要收网了。 至于猛鬼祝寻,却是至今还未完成突破,这状态有些不对劲。 不过陈登鸣也不便贸然强行唤醒老祝,他已打算再尝试一次。 若是这次通过人心殿还不能唤醒祝寻,就寻找星落阴泉鬼君,打听一番消息。 与此同时。 南域,金刚普陀门的地域附近。 一片悬崖峭壁,似犬牙交错,直指苍穹,峭壁都是寸草不生,只有无数粗旷的线条,像是被无数巨斧劈削过。 这里终日瘴气飘浮,瘴气内却是骸骨堆积如山,腐臭气味扑鼻而来,似乎是一片罪恶的温床,魑魅魍魉在暗处潜伏,准备嗜血而行。 纵然是在白天,这里也显得阴气森森,狰狞可怖,予人一种压抑恐惧感。 很难想象,这种地域竟就处于大名鼎鼎的南域顶尖佛门之地。 这一日。 嗖嗖嗖—— 道道灵光快速破空掠过,灵威慑人,其中一道身影突然长啸一声,背后巨剑狂啸,化作一道惊人的龙影,真如一头夭矫神龙般狂袭向前方。 “血煞魔君!投降吧,你不过是负隅顽抗!” “放屁!!” 前方两名奔逃的灵光中,其中一位须发血红的老者怒吼间迅速掐诀,催动防御法宝。 霎时,一个气息森然的白骨血盾出现,将冲击而来的龙影巨剑挡下。 矗隆!! 剑盾交击! 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声浪宣泄开来,强烈的灵罡,顿时激起了空气动荡起来,卷起下方峭壁间的石子尘沙漫天飞舞。 好不容易才拦截下化龙真君上官林江这一击。 不待那血煞魔君喘息,又一道闪烁白色毫光的镯子,迎风见涨,宛如一个巨大沉重的石碾子滚滚压来。 “铛!——” 白骨血盾爆发出刺耳的金属颤音,陡然在剧烈颤动中缩小一圈,护盾防护出现多个薄弱点。 “该死!为什么只盯着本座打?” 血色胡须的血煞魔君面色一白,还不待他心呼不妙,龙影巨剑狂吟分化为万千道细小的龙影剑光,狂轰滥炸。 轰轰轰—— 灵光溃散,白骨血盾哀鸣缩小。 血煞魔君更是惨叫一声,被剑光狠狠打下云头,有些晕头转向。 还不等他有新一步的动作,一道道法宝从天而降,瞬间将他淹没。 顿时元婴真躯也被打得稀烂。 血煞魔君惨叫一声,一道血色元婴还未逃出肉壳,便被一位手持宝塔的元婴真君将元婴收了去。 经如此缓冲,那另一道灵光,早已逃之夭夭,遁入了前方普陀金刚门的地界之内。 “追!” 灵光一闪,一道黑色方戟横空而过,意气风发。 方戟之上,赫然是浓眉大眼的乔昭献。 “乔贤侄!不必追了!” 化龙真君上官林江摇头含笑阻止道,“前方就已是金刚普陀门的地界了。” 乔昭献一怔,皱眉,“金刚普陀门的地界又如何?难道我们追拿这噬魂老魔,还惧一个金刚普陀门不成? 这群秃子昔日在四域沦陷时,宁肯袖手旁观,如今若还敢阻我们,那就砸了他的庙宇!佛若不渡世人,信他何用?” “哎,乔道友,慎言慎言呐。” “慎个屁的言。自从我那陈道兄成了元婴后又做了斗战寿君,我就扛着元婴之下第一人的称号扛得好累,这次说不得也要效仿陈道兄,戟试元婴!” 上官林江和葫芦剑岛的葫芦剑君看着乔昭献脸红脖子粗,俱是哑然失笑。 但二人也知这天道道子的惊人战力,如今这道子已是化婴,正愁找不到弱小元婴斗法,噬魂老魔这种夺舍重修的,实力还在恢复期,其实就是对方的目标。 葫芦剑君平和笑着,悄悄传音道,“乔贤侄,莫怒莫怒,这噬魂老魔,非是我等刻意放过,而是你那陈道兄陈掌门,亲言交代了左长老。 若是遭逢这噬魂老魔,我等追拿之人便要放其一马。” “我陈道兄?”乔昭献愣住,“为何?休要诓我!” “可不是诓你。”上官林江一笑,传音提醒,“这噬魂老魔,其实乃是陈掌门发展的一位暗桩。 昔日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给我们反攻修士联盟,帮了我们很大忙。” 乔昭献彻底呆瓜,心中不敢置信。 不是吧? 噬魂老魔不是被陈登鸣打坏了肉身,不得不夺舍重修。 就这还能被陈登鸣控制成为暗桩? 他这位陈道兄,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上官林江和葫芦剑君对视一眼,也都是心内感慨。 陈掌门,好手段啊。 这噬魂老魔,他们方才短暂接触,也是深感钦佩。 对方明明是暗桩,却装得跟个真是敌人似的,出手狠辣无情,表情中的急切和求生欲望更是强烈得不似作假。 如此卓绝的演技,难怪能在一群老奸巨猾的魔道巨擘中充当暗桩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这次更是坑害了许久都没被拿下的血煞魔君。 陈掌门,当记首功 (本章完) 394:一魄灭!通灵冥蚌!围剿将开始 “嗬嗬嗬——真是天不亡我噬魂,自元婴夺舍重修后,如今也算是风水轮转了,这样都被我逃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座陡峻危立的绝壁上,才逃出生天的噬魂老魔发出怪笑。 身前倔犟的青松穿过白色的薄雾,在阵阵笑声中震动得婆娑起舞。 他笑着笑着,突然凝望着身前的青松,笑声渐歇。 只觉自己如今就像这青松,尽管命途多舛,夺舍重修,却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坚韧倔强,只要坚持下去,日后必有回报。 与此同时,道道灵光从远处的庙宇快速飞掠而来,扩散来阵阵令人神宁气静的佛力。 隐隐约约之间,空气中似浮现了一股浓厚的香火信仰场域,就连悬崖上的青松也突然不摇曳了,诞生了一股香火气息。 “金刚普陀门!” 噬魂老魔登时心中惊悸,察觉到了迅速变强的排斥力,甚至是一种蛊惑得他要立即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心理冲动。 这种强烈的信仰香火力,在噬魂老魔看来,比曾经的血神还要强,可能与东仙海的明光上人差不多,也唯有魔尊才可超越。 他立即飞起,在空中辨明一个方位,咬牙飞离金刚普陀门的地域,向南域极南之地窜逃。 如今域外邪修阵营随着魔尊逃回域外,已是失去大势。 也唯有天魔门、三圣宫、天地剑殿、魔刹国等家大业大有化神道君坐镇的势力,还能在反攻修士联盟的攻势中撑着。 但这些顶尖大宗门却也只能守住自身的一亩三分地。 曾经夺得的资源、地盘,全都尽数吐出,距离彻底战败认输,似也已不远了。 他噬魂老魔,元婴夺舍重修,也已是自身难保,连宗门都不敢待,去哪儿都不受待见。 如今看来,也唯有躲去极南之地,进入那片森罗本尊统治的边缘地带,苟延残喘。 人心殿内,陈登鸣缓缓收回侵入到噬魂老魔心灵深处的心神力量,若有所思。 “金刚普陀门的那位普陀佛尊,已将香火界囊括八方,他是真把那片地域当自己的地盘了 但就在家门口,那么多人尸骨无存,如活在炼狱,却视而不见?” 对于普陀佛尊包括须弥岛的那位在世佛尊,陈登鸣都是不太感冒。 盖因这一对师徒,曾都在邪修入侵之时选择作壁上观,从而导致四域快速沦陷。 当年若是普陀佛尊不惧五行剑君登门的威胁,愿出手援助,或许四域还不会沦陷得那么快,至少各大宗门都会有一段安全撤离的时间。 不过如今时过境迁,东方化远却又提及须弥岛的那位在世佛尊竟然出手阻止神秘敌修,仿佛另有隐情和苦衷。 对此,陈登鸣仍持怀疑态度,不喜这些和尚的作风。 不过这种化神层面的博弈,暂时他不喜归不喜,也不能插手,还是管教一下不听使唤的人。 通过侵入噬魂老魔的心灵,他已把握到这老魔的心思。 对方欲逃往极南之地,在森罗本尊的地盘避难,陈登鸣当然是不同意的。 这暗桩要是躲起来,那还算是什么暗桩,也就失去了价值。 当即,他心神退出人心殿,服用一颗补心丹,恢复侵入心灵损耗的心力,同时催动传音玉符,联系左丘灵。 “左长老,我的暗桩不太老实,打算逃往极南之地,企图在森罗的震慑下苟活。 你安排一些人手,在那片区域加强巡游排查,不要与他厮杀,令他知难而退,自己回到邪修老巢,为我们提供情报是最好。” 左丘灵接到传讯也是愕然。 听陈登鸣这意思,似乎是对这暗桩并不具备掌控力啊,倒像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段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窃取情报。 心中虽是惊异,左丘灵却也是立即配合,调遣修士在那片区域巡游威慑,传讯道。 “这森罗当年被曲前辈等人联手驱逐出极东的边城后,部分躯体就挪窝到了极南盘踞。 此兽也不老实,我们已从曲前辈口中得到证实,域外魔尊便是通过此兽掩人耳目,暗中孕育出了一具残次的血肉魔胎,拥有了半步合道的实力 待处理好围剿邪修的计划,我们迟早还要与此兽清算!” 陈登鸣尚是首度听闻这种消息,此时虽感吃惊,细思后又不感意外。 森罗毕竟乃是从冥河之中孕育而出的鬼道圣兽,而那出手重创东方化远的神秘强者若真是鬼帝垣,大概率也能驱使森罗。 也许正是此人助魔尊通过森罗本尊孕育出的血肉魔胎。 如此想来,很多事情都与那神秘强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跑了一个魔尊,未必就真的省心安全了啊.不过曲前辈既然都清楚了此事,肯定也是有所防范的.” 陈登鸣心内猜测,又与左丘灵多聊了几句,结果被对方趁机抓了做壮丁。 “陈掌门,这次围剿计划,真是非要劳动你的大驾了,你不去,其他人很可能失败,毕竟你的心灵修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陈登鸣皱眉,“我近来还有些的事没处理完,你先说吧,目标是谁? 既然都已经派了蜀剑阁莫长老、明光宗宗主还有七眼真君去,这阵容也已经够强大了,是不是真的需要我?” 围剿计划已经展开了四五个月,陈登鸣却始终没有参与其中。 如今左丘灵再度正式开口,也的确是不好推辞了。 “这次的目标,是梦魇国主以及北阴圣母。” 左丘灵语气沉重。 陈登鸣神色微变。 竟是这两个老怪物。 难怪左丘灵如此慎重。 想到与北阴圣母两次三番的交手,都没能讨到好处,也没能奈何对方。 陈登鸣凝眉沉吟片刻后,传音道,“计划什么时候展开?” “五日之内。” “我三日内给你答复。” 话罢,陈登鸣收起传音玉符,深吸口气,望向远处云烟缥缈的长青峰山光。 诸多宗门弟子环绕在那边山头盘旋,配合宗门器修士重建宗门浮空岛。 “灵儿,你就留在原地,我再进入人心殿内联系老祝试试” 陈登鸣想了想,对正在一旁山地间追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翩翩起舞的小阵灵道。 下一刻,他收慑心神,守心而无心,身影在一阵银光中消散,意识化为无数气泡般的小点,向上提腾,进入人心殿内。 阴泉之下,幽静如万顷宝镜般的冥河之中,鬼气森森,寒气袅袅。 诸多奇形怪状、体型大小各不同的鬼物,在冥河内载浮载沉。 其中一些或是半截身子,或是披头散发的鬼物最是凄惨,乃是冥河中的游荡者,只配沦为强大鬼物的食物。 这时,一队队披坚执锐的鬼物,骑乘着体型庞大的冥物巨兽,从冥河之中气势汹汹呼啸过境,扰得平静冥河泛起波澜,无数游荡者惊惶避开。 附近,一处冥河中宛如丘陵般的阴土洞窟内,两名鬼娘子镇静观察着外面的状况,喁喁私语。 “大相公已闭关了四个月还未醒来,眼下这墨河鬼王都已开始攻打暗流老鬼,一旦真的让墨河鬼王得手,大相公可就错过机会了。” “错过机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此次发现元冥石髓同样也是机缘,大相公能否化婴就在此一举,若没有这段机缘,大相公也就无法化婴,连火中取栗的资格都没有.” “说得也是,现在也只有等了,大相公突破要紧,万万不可打搅了。哎,你快给我看看,我这儿的妆容如何?” “你脸皮都掉了,来,我给你补妆。” 两名浓妆艳抹的鬼娘子说到最后,开始谈论女人都关心的话题。 聊得正欢时,倏然一股压抑的灵威气息,从洞窟深处传出。 登时激起四周的冥河水,掀起尘埃,冲击在洞窟周遭,被阵法重重抵消。 两名鬼娘子齐齐神色一滞,被这股纯粹的灵威震慑得浑身软弱无力。 这是高等鬼物的灵威威压,其中的鬼婴之力,充满震慑。 “大相公突破了!” 两名鬼娘子惊喜,纷纷转身冲入洞窟深处。 哗哗哗—— 洞窟深处,一杆引魂幡无风自动。 幡旁,一个肌肉贲发,双臂粗壮如柱,满脸凶戾横肉,缀着尖锐的獠牙的猛鬼盘坐在地,浑身缭绕着道道黑色电弧,散发慑人灵威。 “大相公!” “恭喜大相公成功化婴。” 两名鬼娘子扑到猛鬼祝寻的怀中,娇小身材对比祝寻,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辛苦娘子守洞窟!” 祝寻凶戾鬼瞳中闪过一丝温和,瓮声瓮气开口道。 三鬼还没来得及耳鬓厮磨,祝寻突然鬼躯一震,感受到心神之中的召唤,立即推开两名鬼娘子,激动回应。 “哫!陈道兄,我刚化婴,您就感应到了。” 两名鬼娘子被推倒在地,摔得花容色变,暗恼不已。 这大相公也太重兄弟轻女人了,才刚感谢她们俩,兄弟一唤,就一把将她们推开。 人心殿内,陈登鸣松口气。 终于是联系上了猛鬼祝寻。 还以为这老祝是出了什么意外,如今总算是成功化婴了,这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他迅速问询祝寻有关小阵灵两魄的消息。 然而这一番问询下来,却得到一好一坏两个结果。 坏的结果令人心凉,好的结果则又令人精神大振。 原来小阵灵的其中一魄,确实可能是已经消亡了,还并非是正常的消亡,而是被一位称作暗流老鬼的鬼王给灭了。 祝寻便是利用小阵灵赠予的魂力信物,进入其一魄昔日藏匿的洞窟内,得到了遗留的元冥石髓,有了化婴的机会。 如今小阵灵这一魄被灭,也就意味着日后将难以七魄完整,结成鬼婴。 好的消息却是在洞窟内遗留的讯息中,祝寻也得知在那暗流老鬼的老巢宝库内,正好便有一个通灵冥蚌。 当初小阵灵的那其中一魄,便是在争夺通灵冥蚌的过程中,被暗流老鬼击毙。 而通灵冥蚌此物之内,就会孕育出灵魂蚌珠。 此珠正是与冥河魂灯草齐名的宝物,可助鬼魂重新凝聚一魄。 陈登鸣听后,也是暗叹。 这一饮一啄之间,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小阵灵的一魄为争夺通灵冥蚌而死。 多年后,他派遣猛鬼祝寻,寻魄无果,却又恰好寻到通灵冥蚌的下落,要借助通灵冥蚌,助小阵灵恢复其魄,当真是造化弄人。 但有机会,至少也好过没机会。 “希望另一魄是安全的吧否则再想找到类似的珍稀灵材,太难,这种灵材很难诞生,能被暗流老鬼得到,也确实是稀奇事。” 陈登鸣与祝寻交流到最后,听完老祝的计划,暂时放下心来。 考虑到老祝经常容易上头,勇猛有余却沉不住气。 他嘱咐对方见机行事,若有不妥先保全自身,莫要蛮干。 按照祝寻的交代,现在是有一位更强势的墨河鬼王,也盯上了通灵冥蚌,正集结鬼物大军,攻打暗流老鬼。 祝寻则计划趁着这两个鬼王打得激烈时,浑水摸鱼,夺走通灵冥蚌。 以其如今已化鬼婴的实力,也算半个元婴强者,的确是有一线机会。 离开人心殿后,面对积极乐观前来询问的小阵灵。 陈登鸣心内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暂时隐瞒情况,表示还未联系上猛鬼祝寻,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这一魄被灭,对于小阵灵而言,无疑是沉重打击。 即便再听到通灵冥蚌的消息,也难免情绪起伏,自此为之牵挂心神。 若是最终祝寻没能得到那通灵冥蚌,岂非就是更大的失望。 陈登鸣打算,还是等祝寻成功得手之后,再告诉小阵灵,以免小阵灵失望。 “祝,祝道友突破要紧,没关系,奴家都,都等了这么多年,还能再等等,只,只要她们都安全就好” “道友,你,你看,这些蒲公英吹散了,也被奴,奴家都找回来了.” 小阵灵很懂事,笑靥如花,明眸间带着期盼,举起素白双手,摊开后,露出掌心拼凑起来的蒲公英。 她嘟嘴儿佯装吹了吹,又笑起来,“只要有心,那两个魂魄,还有许微姐,也会被找到,我们都会团圆的。” “只要有心.”陈登鸣微微颔首,背负双手望向远方。 他算是有心人了,也曾满足了一些真诚的有心人的愿望。 可惜,有时候有心也未必就能得到心中期许的回报。 这时,天边一道灵光飞了过来,落在陈登鸣的眼中。 仿佛陈登鸣早就已经预料到,等候了多时。 那是之前随米常在参与到追剿计划中的分身,如今已带着程芸雪的尸体回归了。 三日后。 一艘看似寻常的灵舟破开云海,驰骋而过。 最终降落在一片印满茵茵青苔的山谷河畔间。 这山谷之中,早已等候了一行人。 此时,眼看着灵舟上出现陈登鸣那标志性的两鬓白发的魁梧身影,一行人眼神中都涌现出了亲切、尊敬和激动。 “总算来了,就差他斗战寿君了!” “来了就好,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一行人含笑交谈之时,走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以较为张扬夸张的口吻哈哈打着招呼,显然熟稔,“哈哈,老陈掌门!多年不见,甚是想念,你还是这副老样子没变啊,但却越来越强了。” 却见此人眉梢浓烈,面容硬朗如刀削斧琢,赫然正是乔昭献。 “老乔,你这是话里有话,是骂我老,说我是老样子一直没变是吧?” 陈登鸣眼神流露出一丝笑意,飞身下灵舟。 灵舟迅速缩小,化作一道灵光缩入他的大袖中。 “岂敢岂敢!您可是斗战寿君,我可不敢得罪你!” 乔昭献明捧实损,是明显的损友态度,彰显出和陈登鸣非一般的交情并未改变。 “那是当然,你现在居然还只是化婴,得罪了我这元婴屠夫,我可让你这婴化不出来。” 二人互相损着,走近后却都是哈哈一笑,双手‘啪’地一下在空中对击了一下,再现昔日并肩作战时的手势,而非寻常修士见面之间的作揖。 这等情形,看得后方一行人中,均是表情各异。 那静静矗立在明光宗宗主殷晨光身旁的明光宗圣女白芷,更是美眸中流露出羡慕憧憬之色。 只觉以陈登鸣如今的身份实力,这乔昭献还能与之如从前那般随意打招呼开玩笑。 而陈登鸣却还能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这是真的情谊深厚,令人羡煞。 不像她,已没了当年谈笑风生,甚至多次魅惑对方,进行挑逗的勇气。 如今若再敢魅惑、挑逗,只怕把自己都要给搭进去,明光宗上上下下非但不会反对,可能都会乐见其成. (本章完) 祝老登生快 以前随手给老登按照书里时间设置了生日,没想到今天老登真的过生了,还摆起了蛋糕! 按照现在老登快两百三十岁算,也在修仙界过了接近一百五十年了。 有读者早期说这是天才流,不可否认,基本三十多章时就是中品灵根,五六十章时就氪命到上品灵根了。 只不过,老登因为是相克灵根,很长一段时间上品灵根也只有中品的修炼速度,唯有小阵灵和夺灵阵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在从幽冥鬼君那得到成品灵根后,老登就改了相克灵根,算是有上品灵根绝顶的资质了。 有位大佬可能在灵根从中品到上品的过渡这里看错,认为我忘记了灵根提升的事,其实没有写错,不过是相克灵根的对比问题罢了,曾经没改成相生灵根时,上品也只相当于中品。 不多说了。 本书目前发了七个月,已发171万字,估计也不会写到老登下个生日那么久,贴個单章纪念下。 求月票!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祝老登生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5:深入魔窟!孤身控皇子 鼎鼎大名的斗战寿君陈登鸣到来,这围剿梦魇国主以及北阴圣母的顶尖修士小队,就算是人齐了。 白芷看着与自家宗主等人客套认识的陈登鸣。 只觉这昔日的长寿道子变化很大,谈吐举止更为从容自若,自有一股自信和强大的气场,配上其曾连斩元婴的赫赫威名,令人自惭形秽。 这时,她突然娇躯略微紧绷,紧张起来。 因为陈登鸣已是靠近而来,即便早已收了灵威,依旧令她感到压力。 “圣女殿下。好久不见,殿下的美貌风姿却是更胜从前了。” 陈登鸣面带和煦微笑,语气温和与白芷自然打着招呼。 听到陈登鸣如此一说,白芷登时俏脸酡红,感觉面皮发烧,浑身不自在,忙期期艾艾道,“陈,陈前辈过誉了.请直呼白芷名讳即可。” 平日里夸她、追捧她的人多了去了,她都可做到淡定自若。 但陈登鸣这般赞誉她,却反令她紧张局促。 这可能也是因当初那个平起平坐的长寿道子,而今已成长为斗战寿君,被数十万修士敬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她相助的人离乡贱的落魄道子。 “呃,好吧,白芷道友。这次你也参与到围剿计划中?” 陈登鸣也不强求,感受到白芷的紧张,含笑多问一句,以示亲切。 当初此女的确是帮了他两次不小的忙,说起来,他还算是欠下对方的人情。 “是,是的,不过我和乔道友,都是负责外围排查或是深入敌营调查情报以及留守退路的任务。” 白芷回应着,更感不自在,眼神闪躲,不敢接触陈登鸣那明亮的眼神。 被称白芷道友,这岂非是将她与身旁的宗主庄承宪以及蜀剑阁太上长老莫嘉正等人,视作同层次,迎着这些人的目光,她感觉是受之有愧。 陈登鸣察觉到这圣女是愈发拘谨,当即也适时结束闲聊话题。 转而与莫嘉正三人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过程。 他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但在这个世界,却不是每个人的交情,都能深厚到与他从始至终轻松惬意交流的。 白芷曾相助过他,他记在心里,日后有需要,自是会回报昔日援手情谊。 很快,山谷之中,一行人就围剿计划展开详细沟通交流。 明光宗主庄承宪凝重道,“梦魇国主和北阴圣母自三个月前就已是联手,如今北灵宗更是搬迁到了梦魇国内驻扎。 那里非但妖魔众多,更有护国大阵守护。 我们若是深入其中进行围剿,一旦陷入久战,也很危险,很可能惊动魔刹国主!” “这两方势力联手,除非化神道君亲自出手,否则便是我们这一支围剿队伍,也未必能深入梦魇国快速拿下他们.” 八臂仙宗的七眼真君拿出战时地图比划着,看向陈登鸣凝重道,“陈掌门,听闻你消息灵通,不知是否熟悉现在梦魇国那边的情况?可有什么成熟的计划?” 陈登鸣曾经就有心想要结交七眼真君这等炼器宗师,也好修复巨鹿法袍上衣,炼制法宝。 此时对方询问,却也正是展现他能耐的机会,当即沉吟着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成熟的计划谈不上,不过要熟悉梦魇国的情况,却也不难。 我有些手段,控制一些梦魇国的高层妖魔,并不算难事。 相信若是有人在内部作为内应,里应外合之下我们更能进行突袭!” 此言一出,登时众人纷纷侧目。 明光宗主庄承宪惊讶又喜悦道,“若是陈掌门真有这本领,那我们完成围剿计划的成功率就要高很多了。 毕竟深入敌巢,实施斩首,在不熟悉敌巢情况的局面下,的确危险,但若是有敌方高层接应,就要容易多了.” 话说至此,庄承宪神色间涌现一丝钦佩。 他身为明光宗宗主,继承神仙香火道的道统,培育的香火信众多达数十万,却也不能说可轻易操控敌方妖魔中的高层。 也是基于此种情况,才带上眉骨天成的圣女白芷。 希望白芷冒险深入敌营,蛊惑一些魔修或妖魔,刺探情报。 “行啊,我的陈掌门!果然有能耐。”乔昭献哈哈一笑,竖起两个大拇指。 “陈前辈真是神通广大。”白芷亦是在旁掩嘴含笑。 七眼真君巫贤贵看向陈登鸣,老脸上笑容更为真诚了几分,道,“老朽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陈掌门竟还真有这等高超本事,能与陈掌门联手,实乃巫某之幸。” 陈登鸣洒然一笑,“巫道友言重了,这点儿微末技俩谈不上厉害,倒是巫道友的炼器之术,陈某早已如雷贯耳,日后陈某说不定还要仰仗巫道友略施妙手。” 巫贤贵哈哈一笑,连道‘好说’。 这初次见面的交情,也算是在这双方互捧之间建立。 陈登鸣也不着急。 有这一句‘好说’,之后他只需再展露相应的实力,建立战友情,请对方炼器自是容易。 蜀剑阁太上长老莫嘉正颔首道,“既然陈掌门有此能耐,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提前刺探情况。” “好!” 一行人前半程驾驶灵舟,短短半日之内,便飞过了近万里。 后半程化整为零,收了灵舟,分散进入到西域范围内。 所幸如今异域魔尊早已逃离四域,再无魔尊的香火信仰力笼罩八方,形成监视以及威慑。 陈登鸣等人进入西域后,没有引起任何修士注意,俱是在灵罡风层中穿行,迅速接近梦魇魔国。 到了梦魇魔国的范围,才逐渐开始遇到一些阻碍。 不少筑基期的妖禽在灵罡风层中巡逻,下方则还有移动的浮空岛布成连绵的边防示警大阵,浮空岛上有金丹修士和妖将坐镇。 不过这种程度的边防警戒线,对于陈登鸣这些元婴或化婴层次的修士而言,自然很难构成威胁。 陈登鸣以气遁术迅速越过梦魇魔国的边防线,继续深入。 临近夜晚时,一行人才陆续抵达梦魇国的一个边关大城,相约在这里汇合。 这里显然是梦魇国魔修比较重视的地区。 从空中四面八方陆续在夜里飞来的修士和妖魔来看,明显将这座边关大城视作了暂栖地和中转站。 诸多物资,魔修和妖魔都可以在这里的坊市内交易得到,各取所需。 大城附近的山林中,却发生着诸多人神共愤之事。 但见那里青藤高悬,荆棘遍地,阴暗处时而传来暴躁的兽吼和人的惨叫声,一派混乱,可谓人兽混居,人的地位甚至反而不如兽。 诸多长相千奇百怪的妖魔,在山林内奴役人类修士,帮助建造风貌迥异的兽巢,炼制法器,画出符箓。 一些不擅炼制画符的修士,就惨了,均是宛如猪狗般被圈养在由修士建起来的建筑内禁锢。 男修沦为雌妖魔的播种工具人。 女修沦为雄妖魔的生育工具人。 生不如死。 这一座座山林,简直就像是一个个扭曲的妖魔世界。 目睹到如此凄惨的一幕,所有聚集到一起的人都是神色阴沉。 陈登鸣深深皱眉。 这梦魇国的状况,简直是反过来了,竟然是人被妖魔关进了笼子,成为被圈养奴役的对象。 乔昭献冷道,“天道有轮回,这群畜生该死!” 七眼真君摇头苦笑。 要说天道有轮回,曾经人类圈养野兽成为家里圈养的鸡鸭牛羊屠宰,如今野兽变成妖魔更强了,圈养人类宰割,似也是一个轮回。 白芷蹙眉,远远观察着对山林方向视若无睹的诸多魔修,传声道,“这些修士难道就没有丝毫人情道义? 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同胞沦为妖魔的奴隶甚至是食物,他们还能谈笑风生,莫非不怕日后他们落魄了,也沦为妖魔的血食和奴隶?” 莫嘉正理解白芷这种四海到来的修士不清楚状况,暗叹道,“这正是魔修残酷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因为这些妖魔国中,强大的妖魔血统高贵,甚至比修士还要尊贵,这些魔修,都已经习以为常。 妖魔诞下的低等非人形妖魔,地位也跟寻常修士差不多。 他们奴役被抓来的战场俘虏虐待,不会有任何魔修有意见. 哪怕有魔修日后也被如此奴役,其他魔修也会幸灾乐祸,嘲笑对方实力不行,却不会产生太多同情。” 乔昭献冷道,“魔修之所以是魔修,便是他们的认知和习性挑战人性底线,为求修仙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哪怕是与妖魔媾和,为求得到好的妖魔体魄和血脉,他们也在所不惜。 甚至这些年来,这些魔国一直是如此。 诸如梦魇国君以及魔刹国君,都拥有极其纯正的妖魔血统,血统赐予了他们强大的战力和更悠长的寿元。 而更强的战力和寿元,又可成为维护自身权力、资源和地位的保障,因此魔修乐此不疲,一些魔修家族甚至甘愿送出族中女子与丑陋却强大的妖魔苟合,以此诞出拥有高等妖魔血统的后代,为家族效力!” “走吧。” 莫嘉正皱眉传音道,“这种情况在妖魔国太常见了,不要忘记我们的计划。 即便现在看不过眼,也要忍耐,待解决了梦魇国君和北阴圣母后,反攻修士联盟的修士自然会杀到这里,接收这里,改变这里.” “不错!” 陈登鸣很快恢复心绪,平静下来,“梦魇国主和北阴圣母都是玩弄心灵方面的顶尖强者,都保持好自身的心绪,莫要给敌修可乘之机。” “走!” 众人再度各施手段启程。 如此大半天过后,已是到了第二日的下午时分。 众人终于是悄无声息地避开了诸多暗岗和阵法,抵达了梦魇国最内部的国都外城。 这里妖魔更多,空气中四处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膻气息。 一些坊市的角落,甚至有浑身毛发的强壮妖魔拉着人类女修,在公开场合堂而皇之的行最为禽兽的事情。 路过的修士有人驻足欣赏,有人见怪不怪,简直是禽兽一般毫无公序良俗的地方。 纯正的人类魔修在这里反而是地位比较低下,走路和飞行都少有敢走道中央的。 少数看似是人类的魔修排场很大,坐在灵舟或是骑乘妖禽呼啸而过,实则却是拥有极其纯正的高等妖魔的血脉的半人魔,双瞳已衍生出尊贵的梦魇重瞳,有的胸口生有红色的鳞片,有的则生长出了强壮尾巴。 陈登鸣等人潜入到这里,已是很难再继续深入。 以他们正常修士的外貌特征,哪怕是施以障眼法的手段,改变成妖魔的外貌,没有那股妖魔气势和习性,不清楚这里条条框框的诸多规矩,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端倪。 “差不多就先到这里了,接下来我独自潜入,你们就留在这里等待和接应。” 在一座建筑的阴暗角落中,陈登鸣悄悄传音其他藏匿不同角落的同伴道。 以他们这些人的实力,大可直接冲杀出去进行一场屠杀。 没有任何魔修可以阻挡他们,哪怕是梦魇国主和北阴圣母联手,都无法留下他们。 但那样也就无法出其不意干掉梦魇国主和北阴圣母。 甚至二者一旦逃遁,他们非但追不上,反而还会有惊扰吸引来化神敌修的风险。 最佳的计划,还是陈登鸣先控制一两名妖魔高层,再通过妖魔高层的掩护,将众人偷偷运输进去,实施刺杀。 “陈掌门,一定要小心!” “老陈,若有不妙就立即撤,算了,你是长寿宗掌门,这方面也不用我提醒你。” 众人纷纷传音提醒。 陈登鸣掐诀施展气遁术,迅速化作一道灵光向内部潜入。 越是接近梦魇国的国都,四周布置的阵法阵力也就越是强烈。 梦魇国都被一片高耸的城墙联合一座座布置有大威力阵器的浮空岛包围,宛如一座堡垒。 一阵阵浓郁的阵力不断从国都内冲刷而出,宛如波浪般横扫周边。 进入国都的内部,就只有前后两道门户作为路径关口。 在前后两道门户外,是一片广阔一览无余的广场和通道。 任何人从这里进入梦魇国的国都,都无所遁形。 陈登鸣对此也不意外。 便是他长寿宗也是日常被护山大阵笼罩,需要手持与自身气息相符的弟子令牌才能自由进出,其他闲杂人等侵入宗门,立即就会惊动阵法,从而被揪出。 不过他早就有周详的计划,到了这篇宏伟而富丽堂皇的梦魇国都外,就不再继续潜入,而是混入一旁的楼台建筑中等待时机。 在他观察之中,似乎是必须拥有高等的妖魔气息或特殊令牌的魔修,才可通行进入国都之内。 他潜藏在这里,很容易就能碰到一些可进入国都的妖魔和魔修,其中说不定就有梦魇国的高层魔修。 而他想要以心灵控制一位强大的魔修,就必须与对方有超过十几息以上的正面近距离接触。 如此,人心殿内才会浮现出对方的心灵灯盏。 借助人心殿这座道器的力量,他才好悄无声息又无风险的控制强大的魔修。 很快,陈登鸣就等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 一群身穿华丽羽类法袍的魔修簇拥着一座飞辇飞出国都,拖曳飞辇的甚至都是毛色黑亮而气息强大的筑基妖魔。 以筑基妖魔作为坐骑进出国都,这必然是一位地位很尊贵的梦魇国高层魔修。 陈登鸣细细感应,判断坐在辇中的魔修应当是金丹实力,他只要打个照面,控制起来并不困难。 当即迅速掐诀,化作一道灵气悄悄尾随过去。 “三十二皇子殿下,这次方道长那边,备好了足足八个抓获的敌营女修,其中还有三位是筑基,定能让殿下您满意。” 空中,筑基妖魔拖曳的飞辇外,一个身穿藏青色法袍的老者谄笑道。 飞辇内,传出一阵漫不经心的声音,“三个吗?太少了!以本皇子的体魄,便是八位筑基女修都不在话下,毕竟她们这些女修的身体都太孱弱了。 即便是筑基的体质,用不了多久,也就会被本皇子撕裂!” “嘿嘿,皇子殿下毕竟是尊贵的梦魇魔身躯,当然强大,那些寻常筑基女修,能被您宠幸,就已算是她们的福气,死不足惜!” 一名身穿盔甲的近卫妖将冷笑道。 空气中悄无声息掠过的陈登鸣,心内微冷。 思索片刻,他迅速从下方恢复身形,而后掐诀改变了容貌,掩盖气息,飞上天空,直奔飞辇而去。 其实另一个稳妥的办法,就是等这皇子去见那方道长之时再与之打照面,届时人多手杂,可能机会更多。 但不确定因素也多,那方道长是何许人也,什么实力,这是未知的。 其次双方见面地点是否布置有阵法,无法潜入,也是未知的。 也唯有此时远离了国都一段距离,周围空中又恰好没多少妖魔和魔修靠近,这才是最好的时机。 “谁!” “大胆!看到皇子殿下出行,还不速速滚开!” 眼见陈登鸣突然从下方窜出飞来,登时一众守护皇子的魔修齐齐呵斥。 陈登鸣冷笑一声,速度不减反增,同时作揖道。 “皇子殿下,我是方道长身边亲信,方道长特命我在此恭迎您,是有要事要提醒您!” 此言一出,诸多呵斥的魔修包括飞辇内斜躺着卧坐的一名青年,均是一愣。 但下一刻,这群魔修俱是反应过来不对,正要怒喝发起袭击。 却只觉一股狂压从心灵中升腾而起,对面的修士双目浮现出令人敬畏的银芒,威棱四射,释放来强烈令人心灵悸动的神念。 顿时,所有魔修包括妖魔都是神色惊恐,俱感到一股强烈的心灵力量侵入心神,宛如被一只铁铸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声音。 飞辇内的三十二皇子亦是瞬间脸色胀得通红,察觉到强烈的心神威胁,一双尊贵的重瞳开始收缩。 就在这时,他额头处的一枚红色宝玉倏然与其眉心象征尊贵的红色鳞片齐齐闪烁灵光,释放出一股奇特的心灵力量,阻碍陈登鸣的心神入侵。 有这么一个缓冲,另有一股浩大的心灵力量,似要从青年发红的重瞳中释放而出。 “血脉中的心灵守护!?” 陈登鸣陡然一惊,察觉不对,微微皱眉的瞬间,他迅速撤回心神对这皇子的压迫。 随着他撤回心神,青年重瞳内的红芒似也察觉到威胁减弱而开始衰落。 陈登鸣松口气。 还好,对方这血脉中的心灵守护力量只是被动防御。 果然也如他所料那般,威胁没到一定的程度,不会刺激到这股力量爆发。 不过,随着他此时放松心神的侵入,三十二皇子也已能迅速作出动作. (5.6k求月票老铁们,明天自然月票满120争取更6k,没更到吃屎!) (本章完) 396~397:道器妙用!孝出强大的梦魇皇室(大章求月票) 随着陈登鸣收回部分元神力量的侵入,三十二皇子也登时有了反击的力量。 然而就在这时,陈登鸣却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截树枝,掐诀施展已许久未曾施展过的一阶术法《水阴木郁毒蛊术》。 此术一经施展,登时抛出去的树枝散发一股糜腐气息,爆绽开成根根菌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三十二皇子的周身毛孔,迅速掠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96~397:道器妙用!孝出强大的梦魇皇室(大章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8:天地之力的对决!古人仙手撕大地(强烈求月票) 几大元婴真君一动手,整个梦魇国的皇宫都好似是地震爆发,诸多建筑跟着一起颤栗摇晃。 一股股交手诞生的恐怖力量波动,在绽放蓝光的国都阵法中浩荡不休,绽放出的灵气强光,令人目眩。 那护国大阵,原本是保护皇城不受侵害。 如今却宛如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罩子,诸多皇城内的魔修都遭了殃。 四位元婴真君交手诞生的一股股无形压力如怒浪狂涛,向四外狂涌而去,所有的空气都瞬间沸腾起来。 一些建筑塔楼都如纸片般被掀飞起来,在空中撞上一些魔修,将反应不及的修士撞成肉泥。 陈登鸣索魂弓杖在手,发丝飘舞,浑身衣袍猎猎作响,静静悬浮半空,施展天眼通观察远处的动静。 此时,四周早已陷入了一片慌乱中。 附近坊市内的大量修士、妖魔,齐齐逃难般窜出,边向四方惊惶逃窜,边回头去望皇都的情况。 也有不少对梦魇国皇室忠诚的修士、妖魔以及在外巡逻的魔国修士,在此时纷纷向皇宫方向赶去,场面狼藉不堪。 于这种混乱的情形之下,根本没有人关注到陈登鸣这个突然冒出的白毛修士的存在。 此刻,在天眼通的观察之下,陈登鸣对于远处皇宫的情形洞察秋毫。 明光宗宗主庄承宪等人一经出手,便成功得手,几乎打烂了梦魇国主的半个身躯,迫使其显露出梦魇妖魔化的庞大妖魔体。 滚滚迷雾般的梦魇气,将那片战区笼罩包围。 凭借天眼通,陈登鸣也仅能依稀看出迷雾中交手的景象,确定庄承宪等人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在这同时,不少梦魇皇宫内忠诚的强大妖魔,已是开始掩护着诸多皇子出逃。 陈登鸣绽放蓝光的双眼一凝,目光锁定到了道道灵威宛如小太阳般释放的身影,迅速向皇宫之外逃窜。 “北灵宗的金丹!” 陈登鸣瞬间分辨出这些人的身份,却依旧没有动作。 这些都只是小鱼小虾,大鱼北阴圣母还未出来。 就在这时,陈登鸣突然锁定一道气息极其强横,宛如一道飞火流星般蹿向元婴战场的身影。 “北阴圣母!?” 对方速度太快,周身笼罩在灵光中,但气息却极其强横。 即便还不能确定,陈登鸣也还是迅速拉弓,避免北阴圣母掺和进莫嘉正等人的战场,造成阻碍麻烦。 索魂弓杖霎时在他手中拉满成一张大弓,元婴之力伴随人仙道力流转,周身上下灵气汹涌澎湃。 纵情殿主廖继佐的元婴神魂幻化而出,成一道血红色的元婴魂箭,发出怨毒的怒吼咆哮。 “嗖!——” 一声震天大响,血红色的元婴魂箭直冲霄汉,血红色光芒仿佛贯通天地,播散去强烈令人心悸的灵威,瞬间电掣消失。 轰!—— 十数里外,血色箭矢接触即将进入迷雾范围的身影,仿佛撼天动地般,撕裂那身影体外的灵气防护,震慑其心灵,将之洞穿。 但就在一箭击毙那身影的瞬间,陈登鸣便意识到不对,魂箭反馈过来画面在心灵呈现—— 一道老者身影笼罩在璀璨灵光中,胸腹内一颗金丹已然碎裂,浑身皮肤龟裂,透射出惊人而惨烈的光,双目透露出一股疯狂的狂热。 自爆金丹! 一位北灵宗的金丹长老,竟是不惜自爆金丹冲向元婴战场,如此伪装,所为哪般? 是试图以金丹自爆之力援助梦魇国主。 还是试图以此吸引出其他埋伏的敌人。 亦或一箭双雕? 下一瞬,陈登鸣就已知晓答案。 天眼通敏锐捕捉到一道不同寻常的灵光从另一方向窜出皇都,而后快速扎向地面,欲遁入地底逃脱。 “好个北阴圣母!果然阴险狠辣!” 陈登鸣快速拉弓,弓弦闪耀刺目银光。 纵情副殿主纳兰惠珊的元婴神魂,迅速在弓弦凝聚成一道银光箭矢。 哧!—— 箭羽如虹。 似是一道银色的火炬,闪耀银芒,撕裂苍穹,直刺入前方地底深处。 魂箭刹那遁入无形,地面毫无任何痕迹,地底逃遁的北阴圣母却眼神迅速阴沉下来,察觉到来自神魂之间的强烈威胁。 索魂箭! 能将索魂箭运用到如此具备威胁的,当世仅有两人。 一人是噬魂老魔,已夺舍重修,不足为惧。 另一人,杀她宗道子,灭她宗长老,夺她宗圣图,可谓她一世之敌! “陈白毛!” 她厉啸一声,蓦地掐诀,向后一指的刹那—— 隆! 周遭地面泥土瞬间凝实,散发出强烈的黄色地气,形成一堵坚实的土墙,当中的黄色地气凝聚成一个‘德’字。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元婴魂箭疾驰而来,散发出的元婴之力刚猛而霸烈,射中土墙的刹那,土墙寸寸崩开。 然而元婴魂箭却陷入那巨大的‘德’字之中,如陷入泥沼般艰难穿行,逐渐陷入停滞。 就在这时,北阴圣母双目浮现黄色地仙道力,正要抬手再度施法,倏然脸色一变。 “好快!” 她仰头之间,反掌打出。 轰!—— 她双掌之中,浮现出一座厚重无比的土碑法宝。 这法宝出现,土碑上浮现出四个大字“土生土长”。 嗤嗤噗噗—— 一寸寸泥土迅速聚拢而来。 周遭的土地,剧烈震动间持续变大,隆地凸出地面,眨眼宛如拔地而起了一座山,苍黑峻拔,怒插云霄。 地面上的半空中,陈登鸣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面布严霜,向下缓缓一掌压出。 这一掌压下的刹那,宛如有一股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霸气释放,其手掌之间的五条龙影迅速放大。 在元婴之力和人仙道力凝聚中,构成一道道直径数丈的巨大龙形涡流,向下冲击碾压。 “吼!!” 五条金龙张口发出一声震颤天地的龙吟,庞大的龙躯肆意扭动,挥洒出一圈圈磅礴的力量,霸道绝伦。 下方宛如巨大山岳般隆上来的土碑,顿时便要与五条盘旋金龙对撞到一起。 陈登鸣威棱四射的双目闪过一丝冷意,向下压去的手掌,骤地五指箕张。 “吼!!——” 五道首尾盘旋的金龙顿时狂吼之间,震荡空气,摇头摆尾四散开来,避开如拔地而起巨岳般的土碑,绕柱而动,狂噬而下。 矗轰!—— 地面登时巨震,宛如纸片般崩裂,周边的建筑纷纷破碎。 条条金龙张牙舞爪,撕裂地面,掀起泥土翻腾,宛如地龙翻身,烟尘四起,直扑地底深处的北阴圣母。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只发生在闪瞬之间。 北阴圣母迅速机变应对掐诀,法宝土碑字迹变幻——“凝土为钢”! 轰!—— 原本被五条金龙宛如纸片般轻易撕裂的地面,瞬间凝实。 五条金龙顿时被禁锢在地底深处,挣扎咆哮,却寸步难进。 不过北阴圣母同样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冲击压力,磅礴法力以及地仙道力不得不被这五条金龙牵制。 几乎在这同时,宛如锋利戈矛般的土碑已是怒插向半空的陈登鸣,释放出强烈吸引力构成的重力场。 陈登鸣顿时身形不稳,便要向下坠落,被那拔地而起的土碑撞至粉身碎骨。 这似是地仙道统所释放出的地心力,令人无处可逃。 在即将撞上土碑的紧张刹那,陈登鸣一手指天,湛蓝色的天仙道力汹涌释放,浑身衣袍猎猎狂舞。 “天!” 呼轰!—— 狂风猛然席卷而来,空气中的气流汹涌,瞬间卷起一支柱子风,将陈登鸣的身影卷起,摆脱下方土碑释放的地心力。 陈登鸣卓立于卷飞狂旋的风中,似掌控天空的仙,立在空中,就是立在天仙道域之内。 他突然祭出长寿玉玺,不住催动法力和天仙道力。 长寿玉玺表面猩红光华闪烁,内里却毫光大放,飞入风柱之内。 呼呼呼—— 这股风顿时越旋越高,越旋越大,隆隆而起,卷起周遭的建筑如纸片般飞起,碰撞碎裂。 泥土浑浊在风中高速旋转,产生出巨大的吸引力,形成一个猛烈旋转着的圆形空气柱,它的上端与云相接,看上去犹如擎天柱高耸云天。 而陈登鸣傲立风柱之中,两鬓白发飞舞,浑身衣袍却寂然不动。 “去!” 他一指之下,风柱狠狠撞向土碑。 地底深处,北阴圣母脸色顿变! 这是天与地的对决,天仙道力与地仙道力时隔多年之后,首度发生猛烈的碰撞,针锋相对! 轰隆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震得人心收紧,大地动摇。 梦魇皇都这块地像翻了个身,无数建筑也全跳了起来,大树被连根拔起,屋顶掀得不知去向,墙壁轰然坍塌。 远处奔逃的大量魔修,回首之间,正好目瞪口呆地看到远处怒龙般旋飞狂舞的云烟,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人为而出的。 在那瞬间,大地隆起的土碑崩裂,风柱溃散。 轰地一声—— 大片溃散的气劲,犹如万头张牙舞爪的猛兽,滚动着,翻卷着,腾跃着,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沿途所过的一切。 不少还没来得及逃开太远的魔修,顿时被飓风般的气劲吞噬,一个个宛如失控的飞行器,从空中坠落下去。 高速冲刺的气劲中,混杂着碎石,杀伤惊人,根本不是寻常修士能防御的,无论是法宝、法袍还是术法构成的防护,都如纸糊的般被轻易撕裂洞穿。 对于低阶修士而言,高阶修士的交手,就是一场天灾地难。 太阳的活动都能隔着遥远距离,引起地面上掀起台风。 更莫说距离如此之近的元婴真君交手碰撞,造成的杀伤破坏简直是毁灭性的。 半空中,陈登鸣身处溃散风柱气劲中,皱眉看向身旁释放猩红光芒的长寿玉玺,止住了继续引导天意降下天雷的念头。 方才那一击,也只是击溃了北阴圣母的攻势,消耗了对方的法力和道力,却并未给对方造成太大伤害。 继续施展天仙道力,也唯有天意才能给对方造成更大的威胁。 但调动天意,却可能引来疯狂天道的意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来,要动用人仙道力了,昔日古仙开天辟地,非但是天之敌,更是地之敌!” 陈登鸣收起长寿玉玺,双目氤氲冰冷银色光辉,体表银色电弧流转。 他的身形开始在人仙道力作用下疯狂拔升,衣物瞬间撕裂成碎絮,显露出邪恶拉风的巨鹿袍裤。 “老陈现在这么猛?我算是清楚他为什么能连斩元婴了。” 远处,乔昭献浑身笼罩在灵光中,抵抗着疯狂刮来的凶猛气劲,震惊看着那边充满毁灭气息的战场。 蓦地一抬手,‘轰’地一声,一堵随着气流冲击而来的石壁被撞开。 “这样的战场,我们就不用想着现在插手进去了,还是在一旁等待时机,一旦梦魇国主或是北阴圣母逃遁,就立即干扰阻拦。” 白芷的声音从另一侧传音而来提醒。 乔昭献正欲说话,突然心中一阵悸动,瞪大眼睛看着那边充满浓郁烟尘和气劲的战场,一时失声。 但见一个身高二十多丈浑身散发着浓郁银色光辉的巨人突然出现了。 那巨人双目璀璨宛如星辰,赤精着块垒层层满是岩石肌肉般的上身,下身的袍裤,一头栩栩如生的邪恶巨鹿摇曳。 轰隆!—— 巨人一步踏在地面,地面便发出巨响,犹如遭到重炮轰击,炸出大坑。 “老.老陈?!” 乔昭献无比震惊,看到那恐怖的身影,心灵深处就感到没来由的惊惧和敬畏,非但视觉受到强烈震撼的冲击,心灵也同样受到冲击。 周遭无数魔修更是宛如被抽空了力气,惊恐看着那边巨大如山岳般的身影。 突然,那巨人般的陈登鸣发出一声怒吼,向着地底陡然打出宛如擎天柱般的一拳。 “滚出来!!” 强横的人仙道力混合元婴之力,从陈登鸣庞大身躯中爆发。 天空猛地一暗,他浑身释放出的银光,连太阳都变得暗淡无光。 下一刻。 “轰!” 巨拳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银亮光华,一道压缩的高压气劲,释放刺眼的强光,转瞬照亮四周。 乔昭献惊叫一声,立即身躯离地飞起。 嗵!—— 所有人都感到地面宛如猛烈的巨震下沉。 一些因受伤而在地面趴着的妖魔,顿时被地面传导而来的猛烈震动,震碎了五脏,当场炸成血雾毙命。 地底深处,北阴圣母原本镇定的神色,陡然巨变。 她惊骇察觉到大地在剧烈的坍塌,崩裂,引以为傲的地仙道力,迅速瓦解,遭遇了比天仙道力还要可怕的毁灭性打击。 外面那巨大的家伙,要手撕大地 (双倍月票快结束了,求月票老铁们,月票满100晚上更新5k)(本章完) 399:元婴杀技!北阴的绝地反击 古人仙开天辟地,生来便是天地之敌,人仙道力的霸道程度,在人仙古体这种神通施展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此刻,随着陈登鸣一拳拳挥舞出,道道强横凝聚的拳劲,宛如一道道银色匹练,撕裂大地犹如切蛋糕般轻易,直轰进地底深处的北阴圣母。 凶猛澎湃的力量密集而连绵成一片,形成的强烈震动力,令方圆数十里的地底都乱成了一锅粥。 地面上,大地犹如海面汹涌的海浪,泥土掀起了泥浪。 剧烈的反震已导致所有建筑、石头、树木,都震得土崩瓦解。 汹涌烟尘令空气似乎都扭曲了、模糊了。 这是比十几级大地震还恐怖的灾难。 不少还未逃出的妖魔、妖兽乃至魔修,全都遭了殃,被这股恐怖的反震力震碎了五脏六腑,逃窜之时,口中就喷出鲜血,而后骨头震断。 地底深处,北阴圣母掐诀施法,连闪带挡,却也被越来越猛烈的攻势逼得很是狼狈。 “这个疯子,他疯了!他绝对是虚张声势!” 北阴圣母气血震荡起伏,体外的护体金刚盾才凝聚就又震裂,非常难受。 陈登鸣的攻势太过恐怖猛烈了,超出她的想象。 没有挨一击她就已是压力如山,一旦真正挨上一拳,只怕会粉身碎骨的难受。 如今她已骑虎难下。 要么就赌,赌陈登鸣这种凶猛的攻势无法持续太久。 要么就被对方逼出地底,与对面正面一战。 她咬紧牙关,选择前者。 她知晓,陈登鸣法力比她更弱,人仙道力也势必继承不多,绝对没有她坚持的时间长。 地面上。 陈登鸣宛如无情打桩机,一下下挥舞出可随意轰塌一座山的凶猛拳劲,轰碎大地,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在地仙道力灌注中宛如钢铁般的地面,也是如纸糊的,被肆意撕裂。 一股可怕的拳势与压力,已将地底深处笼罩,镇压。 人仙道的神通之威,如今已是彻底展露无遗。 北阴圣母之前没有拼着挨上一拳逃,现在想要逃也难了,只能被苦苦压制在地底左冲右突。 而周遭的战场惨烈程度,比皇都内更为凄惨。 很多被殃及的魔修都死无全尸,尸体跌落进裂开的大地内掩埋。 陈登鸣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拳接一拳,凶猛凌厉,根本不给北阴圣母喘息的机会。 事实上,自从他接受了人心殿多次传承后,人仙道力已暴增了两倍多,的确已拥有了极长的续战能力。 而论法力,《天仙诀》三万六千窍的法力之浑厚,几乎是令他拥有不亚于元婴后期修士的法力,短时间也很难枯竭。 如此持续小半盏茶后。 地底深处,北阴圣母脸色阴沉,嘴角已溢出一缕鲜血,地仙道力更是损耗加剧。 进攻容易防守难。 一直缩在地底防备,还要承受从四面八方传导而来的巨震冲击力,对于她的损耗也是很大。 察觉到又有道道恐怖拳劲伴随五条狂啸的金龙狂轰滥炸而来,外面那巨人般的陈登鸣气息仍旧惊人。 “不能再拖!” 想到对方随时可能还会有援军来袭,梦魇国主可能都撑不住多久,她再也按捺不住,以厚土石碑抵挡源源不绝的凶猛攻势,自身则迅速从另一个方位遁走。 … 轰!—— 地面巨震隆起一个高耸的土坡,北阴圣母扛着一道狂暴拳劲冲出地底,裹挟保护全身的金刚石盾登时爆裂开来。 她闷哼一声,一言不发,浑身灵威惊人,急速冲过,犹如一把烧红的尖刀刺入牛油,无物可挡。 沿途大片隆起的断壁残垣和建筑都被穿透。 不少魔修和妖魔,还未反应过来。 不是被北阴圣母直接撞成血雨,便是被她周身掀起的灵气飓风狠狠刮开,被地仙道力释放出的地心力吸摄向地面,生生震死。 眨眼间,她已经逃出了数十里。 “哪里逃!” “隆”地一声,一个巨大如滚轮般的金刚镯轰轰碾压而来,宛如大风车卷着飞沙,像浊浪般滚滚撞来。 几乎同时,道道裹挟着香火信仰力的飞梭,撕裂气流的风宛如吹着尖锐的口哨,吱吱地尖叫,从另一个方向向她袭来。 前方出现两道浑身笼罩细微灵光的身影挡道。 “找死!” 北阴圣母眼神中射出骇人冷芒。 斗战寿君敢拦她,那是有实力!这两个无名之辈,也敢阻她? 她突然张口吸气之间,黄沙漫天,泥土翻卷。 猛然一巴掌打出。 轰隆!——!—— 下方狼藉的地面宛如浊浪翻滚,迅速凝实化为一个巨大如山岳般的手掌,掌纹都是根根清晰可见。 北阴圣母身影穿梭,紧随这一巨大的手掌开道而去。 呜嗡!—— 这简直是遮天蔽日的一巴掌,横扫而过,掀起狂风宛如鬼哭神号刮来。 一掌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大风吹过,万木倾伏,刹那与碾压而来的巨轮以及道道尖锐飞来的飞梭相撞。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过后,巨轮缩小成钢镯哀鸣着飞回,道道飞梭更是崩散开。 巨掌残破了一半,另一半却依旧蛮横推动着无数断壁残垣以及泥土开道。 顿时战场中犹如大海里卷起飓风,浑浊气浪翻涌,轰鸣声响不绝。 出手阻拦的乔昭献和白芷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北阴圣母一掌逼退,莫不能挡,俱是色变。 但有他们制造的这一个缓冲时间。 一个顶着一圈透明激波的庞大银光身影,‘轰轰轰’撞开断壁残垣,急速朝北阴圣母追击临近。 北阴圣母转首之间,便感受到一股强烈压抑的气息,如巨大石碾子般迅速临近,让她都有些喘不过起来。 “不是只有你大!” 她一阵恼火与屈辱,长喝一声,故技重施,再度吸气之间掀起大量泥土,打出遮天蔽日般的地仙一掌。 轰隆!—— 登时土浪如山耸,浑波万迭侵,一只巨大堪陈登鸣半个身躯大小的巨掌,狠狠向他抓去。 “不是够大就管用!” 陈登鸣长啸一声,双目威棱四射,浑身银色电弧狂闪,狠狠一拳打出。 一个裹着银色火焰的巨拳‘嗡’地一声,带起的超高速气流如利刃般,宛如钻头般,狠狠洞穿遮天蔽日轰来的一掌! 北阴圣母顿时只感到乾坤昏荡荡,日月暗沉沉之中,突然一道银亮宛如大日般的庞大身影,在眼前急速放大。 未等她喘息,又是狠狠一拳轰来。 矗轰!—— 天空似瞬间被璀璨的银光点亮,一个巨大散发强烈压迫力的拳头在眼前急速的放大,空气都仿佛爆炸了般一片模糊,强烈的危险在心灵间瞬间放大。 快!太快了! 只有真的正面陈登鸣时,才能感受到人仙古体的可怕破坏力! 她刚刚还有与对方正面战斗的决心和勇气,但现在却感到了强烈的威胁。 “地负万物!” 在紧张欲裂的关头,北阴圣母双手快速掐诀合拢。 周遭土地和巨石顿时高速旋转,在浓郁地仙道力和灵气作用下,眨眼凝聚成一个巨大蛋形的石茧,将她包裹。 嘭嗵一声爆炸般振聋发聩的声响。 大地被陈登鸣人仙古体恐怖的拳劲,炸得塌陷下沉,出现一个如陨石坑般的坑洞,冲击波横扫四面八方。 包裹北阴圣母的石茧更是轰地一声,炸碎四散,飞沙走石漫天飞舞,显露出其中一道狂吐鲜血的身影,北阴圣母模样凄惨,七窍流血,五脏俱碎。 突然—— 陈登鸣只感到浑身一沉,地引力再度降临在身,且更为强烈,竟压制得他险些一个趔趄跪地。 几乎在这同时,他心灵间警兆狂鸣。 只看到北阴圣母整个人忽然明亮璀璨得近乎透明,体内浮现出海洋之心的花朵形态。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束从对方的元婴之中激射而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打散。 一种令陈登鸣头皮发麻的危险,顿时到来。 但这道光太快了,快到他才看到之时,就已经刺到他庞大的身躯上,直奔他胸腹中的元婴而去。 这竟是元婴杀技! 他体表银色人仙道力剧烈涌动,疯狂震颤。 汹涌爆发的力量令脚下方圆百丈的大地顿时碎裂,被震荡成粉末。 但无用—— 看似厚实坚韧的皮肤宛如没有任何防御力,刹那撕裂。 体内元婴察觉到强烈的威胁。 这种时候,进入无心之境都已经迟了。 陈登鸣兵行险着,元婴突然向上蹿去,在体内挪窝。 几乎是以毫厘之差,仓促避开那激射而至的璀璨之光。 正常人在此时便要惊吓得浑身战栗冒汗,思维可能都有避开凶险的片刻放松和惊颤。 但陈登鸣却是越危险时越是冷静。 几乎在元婴避开那璀璨光亮的刹那,他便召出索魂弓杖。 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迅速拉弓以元婴魂箭射杀北阴圣母的元婴。 但他才拿出弓杖拉开,那于体内存在的璀璨光亮却并未消散,反是迅速调头继续直奔他元婴而去。 与此同时,北阴圣母双眼陡然如亮起的两道光剑,心神力量直刺入陈登鸣的双眼内,对他发起心灵攻势,要干扰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这一系列快如闪电般的绝地反击,可谓是快、狠、准,完全将北阴圣母的阴险以及一个元婴老怪的阴狠沉稳彰显无遗,原本大占上风的陈登鸣,竟瞬间陷入危境. (本章完) 400:龟壳打爆!战场上不可忽视的巨人(5K求月票) 心神刺杀陈登鸣的心灵,未知元婴杀技袭杀陈登鸣的元婴。 仅仅一刹,北阴圣母就完成了绝地反击。 在这无比惊险的时刻,陈登鸣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射出索魂箭进攻,以伤换伤,要么迅速防守。 他没有丝毫迟疑犹豫,在对方心神力量侵入心灵带来思维空白的刹那,拉满的弓弦上凝聚出的元婴魂箭,陡然射出。 元婴魂箭瞬间激射飞出,看似是飞向北阴圣母,却在飞出的瞬间骤然调头,箭体遁入虚无,钻入陈登鸣自身的体内。 直奔那紧追他元婴的璀璨光华而去。 弯弓射自己? 这闪烁间的妙招,完全出乎北阴圣母的意料,以至于她的元婴在同时作出的防御举措,都完全落空。 与此同时,陈登鸣的心灵在北阴圣母的攻袭下微微撼动,思维陷入片刻的迟缓。 二者近乎一齐有短暂的停滞。 下一瞬。 元婴魂箭与那一团璀璨光华在陈登鸣体内对撞一起。 一声凄厉惊叫,顿时从元婴魂箭纳兰惠珊的口中爆发。 纳兰惠珊的元婴气息竟立即微弱下去。 一道绽放璀璨光华的残破飞刀也从陈登鸣体内弹出。 这元婴杀技,竟并非术法,而是一种专杀元婴的法宝,危险性急剧攀升。 陈登鸣闷哼一声,口中溢血,双目狠辣森然,毫不犹豫一拳对北阴圣母打出。 硕大的铁拳瞬间在北阴圣母眼前放大,空气在剧烈激荡,气流狂暴压迫而来。 她心中悸动,浑身汗毛耸立,体内元婴之力爆发。 一道菱形法宝飞刃电掣而出,压缩的空气,形成一道可怕的激波。 “铛”地一声! 陈登鸣的铁拳被撕裂划开一道数十厘米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飞刃也已同时被巨大的冲击力磕飞,这房屋大的一拳余势不减,直接轰在北阴圣母的身躯之上。 宛如遭遇一个飞来的流星陨石轰中,北阴圣母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体外合拢而来的流沙与土石猛地爆炸四散。 喀喀喀—— 她的身躯发出骨骼爆碎的瘆人声响,似破麻袋般抛洒鲜血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地面,一路翻滚。 轰隆—— 大地被犁出一道十几丈长深深的沟壑。 北阴圣母眼前一阵发黑,哇的喷出一口夹杂着碎裂骨骼和五脏碎肉的鲜血,抛洒一地,触目惊心。 她全身数十处骨骼爆碎,脸庞都塌陷了下去,身躯几乎失去知觉。 若非有金刚石盾在之前稍稍格挡了一下,恐怕整个身躯就要爆开。 然而,如今她的状况,比身躯爆开也好不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陈登鸣不会给她任何恢复的机会。 轰—— 空气震荡,无比强烈的压迫感冲击得烟尘倒卷。 她还未来得及凝聚心神,调动法宝发起反击,陈登鸣那庞大如山岳般的身影已经临近,抬起一只比房屋还要大的巨脚,就向她狠狠踩踏而来。 生死攸关的千钧一发之际,北阴圣母咬破舌尖,猛提精神,传出神念。 “等等!” 她心神立即调动那刺杀陈登鸣元婴的璀璨飞刀,划过一道美妙弧线,电掣而回。 陈登鸣脚掌丝毫不停顿,狠狠踩踏而下。 同时,袍裤上的巨鹿长嘶一声,蓦地冲出袍裤,扬角顶向那飞射而回的飞刀。 挤压空气成浓雾的大脚,重重踩踏在北阴圣母迅速缩入土地中的身躯上。 矗轰!—— 地面犹如被擎天柱瞬间捅穿,塌陷崩裂炸开。 一圈冲击波爆炸。 泥土如利箭,向四周激射隆起,大地烟尘飞扬。 北阴圣母的身躯诡异的化作成了一滩烂泥,深深陷入在深坑中,豁免了绝大部分伤害,却已是七晕八素。 在这同时,巨鹿的鹿角也与飞刀碰撞,登时鹿角断裂,巨鹿发出一声惨叫,飞刀也再度弹开。 陈登鸣看向脚下如烂泥般爆开的北阴圣母。 对方尽管气息微弱至极,却竟是还未死,甚至试图重新凝聚法力,调动法宝。 他神色涌现出不耐。 “你还真是顽强啊!” 他突然抬手之间,手掌中快速汇聚来大量水灵气。 水灵气中‘劈里啪啦’诞生出一圈紫色雷光,化作波纹,迅速扩大,宛如一圈蜿蜒爬行的雷蛇,疯狂闪灼的光华,照亮陈登鸣在人仙古体状态下粗犷威严的面庞。 癸水阴雷术! 北阴圣母顿时察觉到极强烈的危机,心神大骇,正要有所动作。 轰! 耀眼的闪电紫光急骤驰过,粗大的电弧轰然落下,雷声激烈落在下方地面,紫光照野电蛇走。 登时,地底蠕动的烂泥在激烈的雷光中化作焦土,浓烟直冒,泥点四射。 北阴圣母几乎被轰至现形,心神更是如被雷霆曜日灼烧电亟般的痛苦,发出凄厉惨叫。 陈登鸣毫不犹豫,再度向地底疯狂挥拳。 一拳拳如狂风暴雨,震碎地面,炸开北阴圣母如烂泥般的身躯。 地面和空气似都发生了爆炸,四处的灵气都被抽空。 仅剩下一个身高近二十丈的银光巨人在宛如废墟般的战场中凶猛挥拳。 每一拳打出,都抽干四周灵气,撕裂大地。 四野都已因这巨人挥出的银光拳劲而变得一片银亮。 一股股狂暴和灵气化作圈圈激波,从交战中心处爆散开。 无数断壁残垣、瓦砾以及树木在这种恐怖的冲击力和气劲席卷下,仿佛失去重力,在空中四处跌宕飞舞。 远处空中的乔昭献和白芷紧张关注着远处的景象,口焦舌燥,原本做好准备的攻势,到现在已选择颓然放弃。 太强了! 陈登鸣在人仙古体状态下表现出的这种惊人毁灭力,非但让敌人绝望,便是他们这些同伴都感到心悸恐怖。 目前根本没有他们出手的机会,也不需要他们出手。 北阴圣母在身躯泥化的状态下连扛了数十拳,身躯早已四分五裂,想要重新凝聚的法力和心神,却始终被强行打断。 她的意识都开始模糊,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 感受到她的死亡危机和心灵召唤。 原本早已逃走的几名北灵宗金丹长老,都纷纷折返赶回。 然而太慢了。 这些人折返回来的速度,太慢了,而且可能也无法形成有效的阻止。 “不能再拖延,不能再拖延,我不能死,不能死!!” 北阴圣母即将离散的心神骤地凝聚。 赶在陈登鸣再度挥拳的间隙,她兵行险着,舍弃已四分五裂的身躯,元婴融入一个迸射开的泥点中,快速遁走离去。 但她的元婴才遁入泥点内,陈登鸣就已迅速锁定察觉,猛地一掌挥舞打来。 泥点当即爆开。 “啊——” 北阴圣母的元婴大叫一声,裹挟一株氤氲水气的海洋之心,冲着陈登鸣猛地发出一声厉喝。 一股强烈的心神冲击,窜向陈登鸣心灵。 “雕虫小技!” 陈登鸣宛如星辰般的双目喷薄出冰冷银辉,人心殿的虚影轮廓在他的脑海浮现。 北阴圣母凝聚爆发的心神之力,才冲入其心灵间,便在那人心殿播散出的道道银光冲刷下,宛如阳春遭遇白雪般消融。 她还来不及惨叫,神变石便在陈登鸣动念之间,化作一道闪烁毫光的尖锐刀尖延伸。 “嘶——” 明亮尖锐的刀尖,霎时从北阴圣母的元婴额头穿透而过。 北阴圣母元婴痛苦惨嚎,不可避免的心神动荡。 在这刹那,陈登鸣抛出手中索魂弓杖。 杖首的蛇首蓦然大张,释放出惊人的吞噬之力,将其元婴一口吞噬。 做完这些,四周压抑的灵威才瞬间散去不少。 陈登鸣大松一口气,抬手抓住空中坠落的海洋之心。 一股冰冰凉凉充满海水气息的感觉,伴随澎湃的水灵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陈登鸣长吐出一口气,这时才感到心神衰弱,大脑刺痛,体内神魂以及元婴甚至都有种虚弱感。 紧张大战之时,没有关注的各种伤势,在此刻放松后,迅速如放大般显现而出。 陈登鸣将海洋之心收入储物袋中,咳出一口淤血,察觉到心力以及人仙道力的衰竭。 这北阴圣母的实力,乃是他所遇元婴强敌中堪称最强的一位。 尤其是地仙道力以及地仙神通所赋予的各种生存保命的能力,实属龟壳中的龟壳。 不过还好,现在这位屡次交手屡次全身而退的劲敌,如今总算是栽了,连元婴也已被他禁锢。 他抬头,望向远处皇都上空轰鸣渐歇的区域。 那里梦魇国主的气息也已很微弱,似也即将尘埃落定。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陈登鸣彻底松口气,双目之中蓝光一闪,关注到好几道金丹灵威气息,从几个方向快速接近而来,是北灵宗去而复返的金丹长老。 乔昭献以及白芷,此时已出手拦截。 仅有一人没有被拦截住,正向他悍不畏死般狂热的疾驰杀来。 “北阴圣母是给这些长老灌了什么迷魂汤?金丹修为不易,却也不吝一死!” 陈登鸣微微摇头,抬手一抓。 噬灵功施展之下,周遭稀薄的灵气宛如湍急的水流急速汇聚,迅速化作一个巨大的涡旋汇聚。 而后随他念诵出的法咒,其中磅礴的东方甲木灵气,立即汇聚成一道威严的巨龙龙首,在他身前浮现而出,龙须飞舞,霸道刚猛。 东方甲木龙气术! “去!——” 陈登鸣随手一指!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声传荡废墟战场,卷起漫天尘土。 一条荒狂威严的东方甲木青龙,以咆哮天地的姿态凶猛地降临,裹挟浑浊气浪直冲向远处飞来的金丹长老。 沿途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少数还幸存的妖魔被巨龙炸裂成无数迸飞的血雾。 那奔袭而来的金丹长老又哪里能幸免,一个照面就被巨龙吞没撕裂。 数百里外,不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奔逃出去的魔修,目睹到那边战场中瞬间吞噬了一位金丹修士的巨龙,都是心灵震颤,恐惧难言。 只此一击过后,世界似也清净了下来。 陈登鸣接连服用下两颗补心丹以及壮神丹。 此时,梦魇皇都那边的空中,伴随一声不甘的咆哮,一股浩荡的灵气波猛地溃散开,随后迅速淡去。 那边空中飘荡着的宛如黑色迷雾般的梦霭,逐渐缓缓消散。 预示着梦魇国主这个元婴圆满的魔道巨擘,宣告陨落。 “元婴也灭了?倒是有些浪费了.这可是元婴圆满修士的元婴” 陈登鸣双目浮现蓝光,观察了一番,暗道可惜。 旋即又为自己突然冒出的可惜念头感到好笑。 他又不是正宗根正苗红的炼魂修士,怎的老打人元婴的主意,这习性可不好。 不过他也能理解,元婴圆满修士手段众多,何其难缠。 为保证将其彻底消灭,莫嘉正以及巫贤贵三人肯定都是下死手,绝不留后患。 擒人元婴,哪有直接灭了元婴来得轻松。 如今这三人都无碍,没有谁倒霉被拉了作垫背的,这就是最好的战果。 都是千年的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有心算无心之下联手发起偷袭,也的确是很难翻船。 陈登鸣放心下来,迅速退出人仙古体的状态。 庞大身躯快速缩小,一阵强烈虚弱感席卷全身。 巨鹿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隆起浑身邪恶的腱子肉,扬起头顶断角,鼻孔喷出气雾抗议。 但在陈登鸣的目光压迫下,这桀骜不驯的邪恶巨鹿,还是不情不愿的缩回了袍裤之内。 陈登鸣发丝飘舞,赤精着块垒层层的上身,穿着巨鹿袍裤,从空中缓缓降落在下方还兀自冒着热气的焦土上。 他再度拿出一颗壮神丹服用,快速炼化药力,才感觉刺痛的脑袋似好受了一些。 但神魂以及心力的虚弱,还无法排解,仍时不时会心跳加快,产生心慌心悸。 “刚刚也不该这么卖力,倒不如拖着北阴圣母,等他们打完了过来出力帮我。” 陈登鸣又看了一眼拳头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暗自苦笑,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疗伤。 此刻,他的识海中已只剩下一两成的人仙道力。 天仙道力也只剩下六成。 元婴之力损耗了近八成。 不提身上所受的伤,单是这次战斗的消耗,就已是近乎快到了极限。 北阴圣母尽管距离元婴圆满还差临门一脚,却毕竟掌握有地仙道力,生存能力方面,绝对已是不亚于梦魇国主这种元婴圆满的强者。 他若非在心灵造诣上超越了对方,人仙道力又克制地仙道力,想要独自拿下对方,还是非常困难的。 消耗太大还负伤,陈登鸣并未立即去驰援可以控制住局面的乔昭献等人,而是在废墟中收拾战利品。 首先收回的,便是已经遭受重创的元婴魂箭纳兰惠珊。 这魂箭气息微弱,光华黯淡,箭头甚至诞生裂缝,以至于纳兰惠珊的元婴面庞都似美人儿抓破了脸,发出阵阵怨毒低吼。 “损失不小啊,这元婴魂箭,除非搁置很长一段时间慢慢修养,否则最多还能使用两次。” 陈登鸣一阵肉痛。 跟着又在废墟中一顿搜找,从其散落一地的碎尸中找到了北阴圣母的储物袋。 除此之外,还有棱形飞刃、土碑以及残破飞刀等法宝。 有此收获,陈登鸣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其中最吸引他的,自然是那被他误以为是元婴杀技的残破飞刀。 此刀迅猛又凌厉,杀伤力简直比元婴魂箭还要可怕,能重创元婴魂箭以及巨鹿,且同样具备锁定目标的能力。 若是当时真的命中他的元婴,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飞刀只是残破的就有如此威力.莫非是五阶法宝?” 陈登鸣仔细打量灵光熠熠的残破飞刀。 这飞刀仅有半截刃面,甚至表面还有裂纹。 刀把处刻着一个陈登鸣都看不懂的古字,似来头不小。 “什么档次的高级阴语?连我都看不懂。”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便将所有东西都收起,留待回去后再慢慢查看,不懂的就审问北阴圣母。 北阴圣母是他亲手所杀,他有权得到这些战利品,当然是否分润一些给乔昭献等队友,也全凭他心情。 这会儿,乔昭献和白芷也结束了战斗。 几个北灵宗的寻常金丹长老,连金丹后期的实力都没有,也不具备地仙道力,如何是这二位的对手,死了两个,生擒了一人。 同时,梦魇皇都那边,阵阵浩大的宛如风啸般的声音传来。 开启的护国大阵,被缓缓撤了,一股裹挟着尘嚣的狂风,刮了过来,卷起漫天烟尘和鲜血的气味儿。 莫嘉正等三人的身影,散发明亮灵光,灵威扩散八方,震慑整个梦魇国。 但三人此时却都视线看向皇都外的废墟中那道两鬓白发的身影,眼皮都不由抽搐了一下,神色凝重。 斗战寿君! 当真名不虚传! 北阴圣母如此厉害的角色,曾经屡次反攻修士联盟的埋伏中逃脱,如今竟就被陈登鸣一人灭了。 这情况是超乎了三人预料。 知道可能会低估这个陈掌门,但却没料到,竟是如此低估了。 三人心中对陈登鸣的重视忌惮程度急剧攀升. (5k求月票,双倍月票明天就结束了) (本章完) 401:化神道血!嚣张跋扈陈白毛!踏实低调陈老登 一场围剿斩首计划结束了,遗留的战场,却像是整个梦魇国的国都从地面被夷为平地了。 城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骸和废墟,昔日繁华的坊市也四处是被毁坏的建筑和坍塌下来挡住路的浮空岛。 伴随梦魇国主以及北阴圣母的陨落,梦魇国以及北灵宗已经名存实亡。 尽管还有不少妖魔以及修士已趁乱逃了出去,却已难成气候。 这些余孽,将会在反攻修士联盟的进一步围剿过程中,逐渐被消灭。 陈登鸣等人汇合到一起后,一齐出手破坏了梦魇国的宝库和藏书殿,带走整个妖魔国的财富。 至于北灵宗的财富,在一番搜找无果后,莫嘉正等人也默契地不去提。 他们猜测,北灵宗的财富可能是被北阴圣母随身携带。 既然北阴圣母已是被陈登鸣灭了,那财富自然是归陈登鸣所有了,毕竟是其独力灭杀,这种战利品,最好大家就都默契不要问。 至于梦魇国的财富,众人会在返回后,协商一起分润部分。 不需要的则会上交反攻修士联盟,兑换成功劳点,再以功劳点兑换各自所需的物资,如此才能资源利益最大化。 这样一番忙碌结束,已是一炷香过后。 为防敌方有化神赶来,众人没有多留,迅速驾驶一艘四阶灵舟撤离。 沿途所过,可以看到大面积的地面、山川塌陷了下去,不少妖魔、妖兽以及魔修,都被埋葬在了废墟内。 如此狼藉凄惨的状况,一直延绵到数百里外,才略见好转。 然而,即便是数百里外,依旧可看到大地震裂开的长达十几公里的裂缝。 一条大河甚至冲垮了堤坝,引起了洪灾,淹没向了一些凡人村镇。 空中云雾翻腾,数十里外,有宛如龙卷风般的风柱子在呼啸肆虐。 百里外,又有暴雨倾盆而下,云层中雷鸣闪闪,环境恶劣而奇特。 这些都是数位元婴强者交手后引起的连锁反应。 强者交手,抽空千里的灵气,非但使得千里内的灵气变得稀薄。 气劲的混乱碰撞,更是造成的山川崩塌、山河改道,引起了天象的恶劣变化。 陈登鸣消灭北阴圣母后原本还算愉悦的心情,不由又变得有些糟糕。 因为他已经目睹到一些灾难地带的低阶修士和凡人艰难求存的景象,令他不由想起昔日在南域万里边陲的兽潮时,与蒋强并肩作战,艰难生存的岁月。 他更是想到之前目睹到的山中被妖魔所控制的俘虏修士。 “老陈,怎么了?” 一旁的乔昭献敏锐察觉到这位昔日老战友,如今大前辈的神色,问道。 陈登鸣摇摇头,两鬓白发在风中飞舞,不答反问,“反攻修士联盟那边过来接手的修士,什么时候会来? 我想到之前看到山里一些被俘虏的修士,其中或许就有我们东南两域或是反攻修士联盟的人,可能需要接应救援。” 乔昭献一愣,周围其他人闻言,也是神色变化,有些诧异。 这个问题,非但是他,便是其他人,只怕都没考虑过。 因为他们的任务,不过就是围剿斩首。 潜意识里,他们就认为,围剿斩首的任务成功后,非但对于反攻修士联盟是好事,对于许多受到奴役的修士而言,也是一次大解放。 至于之后续清场、扫尾、接收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也无需他们过问,自然没人会去思索。 却没有人思考过,哪怕围剿斩首成功了,引起混乱过后,因为梦魇国秩序规则的短暂崩塌,反倒是可能引发更大的杀戮与混乱。 那些之前没能逃出的俘虏修士,只怕如今情况会更危险。 如今陈登鸣提出,众人这才想起,之前的确在那梦魇国都内的山林间,看到不少被奴役的受苦修士。 莫嘉正面容微肃,道,“陈掌门提醒得是,我现在立即传音,催促左长老那边派来修士后援小队接应。” 陈登鸣沉吟颔首,又摇头道,“他们赶来接手,可能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我就先派两个分身去搜救接应吧。 能解救多少被俘虏的修士,就只能看天意了,由分身去救,即便真的发生什么危险也无碍。” 考虑到化神道君的威胁,反攻修士联盟便是继续派来围剿以及接应扫尾的修士小队,肯定也是需要时间的。 陈登鸣还是打算先派两个分身去解救一些修士,能救多少,就不是他可以判断的。 这对于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但对于很多陷入水深火热的受难修士而言,却便是一次生命得以延续的珍贵机会。 陈登鸣修炼心灵,讲究问心无愧。 这场围剿斩首的激烈大战,虽从出发点而言,是有益四域。 但如今造成的结果,却是令一些本就苦楚的人,置身于更为水深火热的灾难中。 他愿伸出援手挽救一些人,和选择漠视,这是两种不同的心境修为,他选择前者。 眼见着陈登鸣掐诀凝聚出两道散发出金丹灵威的分身。 “老陈就是这点好。” 乔昭献暗暗钦佩,有这样的生死之交,他感到很荣幸。 这也是陈登鸣越来越强,将他甩开后,他却毫无任何不甘不服或是嫉妒,只因陈登鸣谦冲恬淡的为人,一直令他感到钦佩。 莫嘉正等元婴真君也不由是肃然起敬,不仅是因陈登鸣的强大实力,更是因这份担当和心迹。 这恰恰是很多淡漠同道所缺乏的。 没有人会因此嘲笑。 因为扪心自问,若是自身或亲人落魄遭难之时,恰恰是陈登鸣这样的同伴才会伸出援手,而非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陈掌门宅心仁厚,巫某佩服,无怪六眉师弟曾多次在我面前提及陈掌门。” 巫贤贵作揖钦佩笑道,神色沉吟间试探笑道,“陈掌门此次与北阴圣母一战,可有法宝损毁?巫某愿为陈掌门无偿修复,只需备好材料即可。” 陈登鸣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这巫贤贵是想起上次他提及的话语,现在却是自然的抛出了由头试探,愿给个人情。 这自然是大好事。 大家都是人精,一点就透,陈登鸣脸上露出诚挚笑容,作揖客气道。 “没想到六眉道兄在外如此高抬陈某?倒是让陈某忏愧。 说来这次还真是有法袍损坏,不过怎敢让巫道兄无偿炼制这.不如还是添点儿报酬.” “哎!?” 巫贤贵佯装不悦,“陈掌门你这就是跟我见外了,巫某是敬重陈掌门你的为人,愿和你交个朋友,可不在这些报酬。” “哈哈,这倒是好。既然巫道友难得慷慨一次,不如就帮庄某也无偿修复一些法宝如何?” “哎!莫某恰好也在此次战斗中有法宝损坏。” “哎?这么巧?巫师叔,师侄我的混元罡镯正好也损坏了些。白师妹,伱可也有法宝损毁?” “去去去!你们要修复,全都只能给友情价,不能无偿。” “巫道友,你这可就不厚道了。” “老赖皮,你上次欠我的材料还没给我。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没有无偿价,唯有陈掌门算是新认识,是无偿的。” 一番哄笑过后。 陈登鸣仅留下需要修复的巨鹿法袍上袍衣给七眼真君修复,其他法宝不需要,也没必要。 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 七眼真君这等炼器宗师愿给人情,那就要好好承了人情。 也不可吃相太难看,一股脑塞一堆法宝过去让人修复,平白让人小觑了不说,也容易淡了这份人情。 陈登鸣修仙多年,自然懂这份人情的来往和维护珍稀。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就是这么相互维护的。 返回了灵舟船舱内,他服用丹药继续恢复伤势和损耗。 凝聚两道天仙分身,虽只是举手之劳,却也导致他的心力以及天仙道力损耗更多,需要快速恢复过来。 在这一众人离开西域后没多久。 几股极其强横的化神灵威,倏从西域上空的灵雷层中爆发。 陈登鸣等人在灵舟内隔着老远便察觉到了恐怖的气息。 气氛顿时压抑无比。 众人立即来到灵舟甲板,回身望去之时,便看到远处西域的天空电光闪闪,大半天空好像着了白色的火。 一股股寒冷彻骨的狂风,从灵罡风层冲下,卷起滚滚云雾,吹得下方地面群山间的树木唰啦啦直响。 “对方真有化神道君出手了,不过看样子,是在赶来时跟我们这边的高手撞上了。”七眼真君巫贤贵凝重道。 莫嘉正抚须幽幽道,“化神自有化神盯着,无论是三圣道君还是魔刹国主亦或天魔,他们中谁出手,都会遭到我方明光前辈他们的袭击。 我本以为这种情况下,他们大概率是不会出手,现在看来,似乎他们也有算盘?” 庄承宪皱眉道,“他们如今都已是笼中之兽,再不求变,便是死字。 这些老家伙,都活了这么多年,手段层出不穷,阴谋环环相扣,可能是有什么新想法。” “我让分身看看。” 陈登鸣目光看向远处天象异变的天穹。 心念一动之间。 一道位于西域内的分身飞出一片废墟,双目蓝光湛湛,在近距离观察灵雷层中的可怕战斗。 结果只能隐约看到几道灵威恐怖的身影,在灵雷层中激烈交手。 每一下的碰撞,都迸射出无穷灵光,灵雷轰隆,化作无数根状闪电幅散开,将灵雷层包括下方灵罡风层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随着光芒黯淡下去后,就好似一个个天空黑洞。 如此状况,持续了十数息后,已有连续十几个光带坍缩,化为令人心悸的漆黑黑洞,似有化神在灵雷层中发出了痛苦怒吼。 “明光,神剑,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我们答应将彻底退出战争,在百年后进入破碎仙界,届时有何恩怨在那时再动手,你们若真步步紧逼,后果很严重。” “百年后进入破碎仙界解决恩怨?”陈登鸣心中一跳。 嘎啦啦. 突然,一道惊蛇似的紫绿色光束掠过。 是一道极速绝伦的飞剑,剑气纵横四射,凌厉无匹,散发出一股浩浩荡荡的凛然正气。 矗轰!—— 宛如有一声巨雷在分身的头顶震响,好似雷霆把天空撕裂。 激烈的灵气劲风从空中刮下来,宛如十几级台风横扫,迫使陈登鸣的分身不得不于飓风中降落在地。 几道模糊身影在这时,从陈登鸣分身的天眼通前掠过,依稀传来震慑心灵的一阵冷哼。 嘀哒哒—— 一滴滴散发氤氲着极强烈灵气的金红色液体,突然从高空坠落下来,撕裂罡风,洞穿地面上的树木,砸在地面,竟砸出一个个浅坑。 “什么好东西?” 陈登鸣立即命令分身隔空以天眼通观察。 浅坑内,一滴滴金红血液珠圆玉润般粒粒分明,散发莹莹光辉,拥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 似乎只要服用下这一滴血,就能立即脱胎换骨,具备道体,逆天改命。 “化神道君的道血?” 陈登鸣皱眉,沉吟间,命令分身莫要靠得太近。 元婴可夺舍重生,化神道君可是能够滴血重生的。 这一滴滴鲜血,搞不好不是某位化神道君受伤了,而是刻意留下的道血。 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致命危险,搞不好这些道血中,就会涌入化神道君的全部元神意志,迅速遁走,不可贸然接近。 这时,一旁似也已观察到了天空战场的七眼真君眼中七色光华一闪,面容严肃道,“看来化神前辈他们之间的战斗,也很快就将有结果了。” 莫嘉正颔首道,“化神若真是要一心逃命隐藏,很难被杀死。 相反若是逼急了一个化神,后果将很可怕,没有任何宗门能承受那样的后果。” 陈登鸣心中一沉,明白莫嘉正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位化神道君若真被逼急了,很可能施展报复,死之前也要拉不少人垫背。 不说别的,单是对各大顶尖宗门甚至众仙城发起自杀式的袭击,都能屠灭一众元婴,灭了任何一个没有化神坐镇的顶尖宗门。 光脚可不怕穿鞋的。 灭宗这样的损失,是所有拥有基业的化神都无法承受得起的。 “也许围剿行动会慢慢控制范围,逐渐收尾。 至于这些叛徒和域外化神的威胁,可能会等到破碎仙界时才解决 不过,化神道君也能进入破碎仙界?” 陈登鸣心中有很多疑惑。 这些疑惑目前看来,己方化神也未必能解答。 倒是对方的化神修士,似乎清楚不少内幕。 若是能抓住一个审问,可能就好多了。 不过生擒一个化神,可比杀死一个化神要难得多了。 这些问题,暂时也不是他需要去头痛深思的,实力不够,想太多都是白搭。 又观察了一阵,确定没有化神道君向着这边靠近后。 压抑的气氛慢慢消散。 众人放松下来,再次回到灵舟内各行其是。 转眼,十几日时间一晃即过。 陈登鸣并未返回宗门,而是待在反攻修士联盟驻四域的众仙城内。 他之前凝聚出的两道分身,在西域梦魇国的废墟之间,救出不少昔日被俘虏的修士以及被掩埋在废墟中的凡人。 果然也不出他的所料。 那日被他警惕的几滴化神道血,没几日就化作人形,散发出惊人的灵威,飘飞了出去。 若是有修士贸然靠近,甚至吞服道血,下场只怕很惨。 这之后一段时间,陈登鸣除了与一些元婴道友联络感情,便是完成围剿斩首的计划汇报以及功劳兑换的交割。 这些流程走完后,他便留下了一份兑换物的收集清单,婉拒了左丘灵的庆功宴邀请,准备返回宗门。 出风头,不是他愿意的。 他也不想顶着个斗战寿君陈白毛的嚣张名头,在庆功宴上抛头露面,被众人追捧。 他修仙时日虽不如这些千年老怪,但论心境的沉稳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已看淡虚名,追求务实。 战场上出手就要雷霆万钧,威风凛冽震人惊,不给敌人太多反抗的机会。 回了宗门平淡修仙,就要和和气气与人交好,低调沉稳做回陈老登,莫要好勇斗狠。 从七眼真君那里取走了已修复好的巨鹿法袍上袍衣后。 少不了又是客套一番,送出点儿心意。 这七眼的喜好,也是与其师弟六眉相当,都是爱姐儿洗澡水那一口。 不过姐儿的仙女洗澡水香着,陈登鸣自己都舍不得往外掏,拿出的还是正常的冥河之水。 所幸这些冥河之水足够多,哪怕曾送出一些换成功劳点后送去给东方化远治愈神魂之伤,还是遗留了不少。 他送出两大桶给七眼真君,也算是表足了诚意与谢意。 很快,重返了长寿宗内。 陈登鸣便迫不及待召来了香火分身,同时拿出修复的巨鹿法袍上袍衣和从北阴圣母那里得到的诸多战利品,开始销赃…… (本章完) 402:斩仙葫芦的赝品?人仙古体的板砖(求月票) 北阴圣母的遗物之中,除了海洋之心、残破飞刀、菱形飞刃以及土碑外,还有三个储物空间极大的储物袋。 这三个储物袋内,的确是装了整个北灵宗的遗产,囊括了道法、丹药、灵晶等物。 除了没有拥有灵脉的山门以及地仙道统,可以说这储物袋内就是一整个北灵宗的底蕴所在。 依靠储物袋内成体系能够修炼到元婴期的道法以及灵晶、丹药,完全可以另立起一个势力不小的宗门。 不过这类物资,在如今身为长寿宗宗主的陈登鸣看来,虽是价值不菲,却也没有太大实质性的用途。 至少于他自身而言,用处不算大,不过是财富增加罢了。 但有句话说得好,当财富达到一定富有的程度,在这个富有基础上再多一些财富,其实意义也不大,就那么回事儿,并不能继续带来层次上的质变。 因此,北灵宗的诸多财富物资,其实还没有海洋之心等物对他有用。 当初一株海洋之心,便令陈登鸣的天仙分身转为香火分身,聚拢香火信仰之力,更可通过海洋之心快速吸收水灵气提升实力,达到突破。 只是后来,香火分身的实力境界变强后,尤其是化婴之时,所需积蓄的力量委实太过磅礴。 故而香火分身的修炼速度也就看似慢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突破。 但如今拥有了第二株海洋之心,香火分身便等同于是从一个气海丹田变成了两个气海丹田,吸收灵气修炼的速度将会成倍递增,修炼效率和速度会大大提升。 “拥有了这第二枚海洋之心,香火分身应该在未来二十年内,就可真正突破到元婴期了。” 陈登鸣抬手之间,氤氲幽幽蓝光,宛如一朵幽蓝玫瑰般的海洋之心,在浮现灵光的水汽中缓缓旋转,散发出阵阵海水气息。 只见一道道流动的水痕泛着气泡和白沫,隐约似能听到海浪潮汐的声音。 陈登鸣推出手掌,掌心飘浮的海洋之心飞向了对面的香火分身。 香火分身抬手接过,眉心处的另一株海洋之心宛如幽蓝印记,熠熠生辉。 当两株海洋之心处于一起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大量水灵气从洞府内的灵气中分离而出,化作无数纯净氤氲近乎实质的水气,蜂拥向香火分身。 与此同时,洞府外茫茫的云海,瞬息万变,大量水灵气似化作流水瀑布般涌向了长寿峰的洞府内,气势磅礴,宏伟壮。 一眼望去,似云流翻山而过,直泻深山,千姿百态,真个仿佛神仙洞府,顿时引起了长寿宗内不少弟子的惊呼声。 “好磅礴纯净的水灵气,没想到两株海洋之心聚集到一起,竟会带来这样奇特的变化!” 陈登鸣啧啧称奇,吩咐香火分身将第二株海洋之心吸收进眉心识海。 顿时洞府内氤氲的水灵气,宛如潮汐涨潮般‘哗哗”随之灌入香火分身的体内。 香火分身迅速开始运转《天仙诀》修炼,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散发毫光,吸收水灵气。 这些水灵气极其精纯,几乎无需怎么炼化就能迅速转为自身的灵气。 香火分身体内处于化婴阶段的元婴,在这同时也开始大口大口吸收着灵气,慢慢成长。 陈登鸣细细感受了一番,很是惊喜。 照这种速度,香火分身将要比他预想中的更快突破元婴。 或许也要不了二十多年,可能十几年时间也就足够了。 两株海洋之心在一起,所带来的修炼效率的提升,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不过,也在这同时。 陈登鸣透过香火分身的心神,隐约感受到海洋之心内似散发出一阵阵奇特的呼唤声。 这呼唤声仿佛将海螺贴在耳边,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但这声音却构成了景象,在他的心灵间,却浮现出一幕模糊的画面。 那画面中是一片广袤的海洋,海洋深处,疑似有一团巨大如深渊般的漩涡。 “这莫非是那片神秘的北灵海渊?” 陈登鸣心内有所猜测。 但一时还无法作出具体确定。 不过海洋之心相传四海之中,每一片海域只会孕育出一株,是无愧的四海瑰宝。 四片海域只会孕育出四株海洋之心,只有当其中某株被毁灭后,对应的海域才会重新孕育。 北阴圣母手中的海洋之心,应该是得自北灵海。 如今看来,也许这海洋之心,是来自北灵海那片神秘的北灵海渊之内,可能牵扯到昔日覆灭的四海第一势力北灵海宫。 那座古老时期的北灵海宫在崩灭后,便形成了北灵海渊。 相传海渊深处,藏有北灵海宫昔日的诸多秘宝、功法、财富甚至是完整的神仙道统。 “暂时跟我没关系,以后感兴趣倒是可以审问北阴圣母的元婴。” 陈登鸣很快收慑心神,任由脑海中的景象消失,不去想这些问题。 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 想得太多,欲念也就越多,精力便会分散,麻烦可能也将纷至沓来。 暂时,他的主要精力要放在提升自身实力,尽快突破到元婴后期上。 其他诸如探险寻宝的事情,还是暂时先放放,待日后需要之时,再去思考不迟。 放任香火分身倚仗两株海洋之心修炼。 他自己又开始检查菱形飞刃以及土碑、残破飞刀。 不难看出,菱形飞刃是一件威力极其不错的四阶元婴法宝,杀伤力很强,曾一击就将他在人仙古体状态下堪比四阶法宝的拳头撕裂。 证明这飞刃至少也是四阶高级的法宝,与索魂弓杖相当。 土碑则沉重异常,陈登鸣需运转元婴之力才可一只手托起。 初步估计,这土碑在正常不曾启动的状态下,就重达三吨。 一经催动后,更是沉重如山岳,更有其他诸多妙用。 但这显然至少一件地仙道统的法宝,算不上道器,却能将地仙之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对于陈登鸣而言,此宝只能当做寻常的四阶法宝使用,无法发挥到最大的威能。 或许在人仙古体状态下,可以拿这土碑当搬砖拍人后脑勺。 最后一件残破飞刀,才是重中之重。 此物曾一度被陈登鸣认作为极其罕见的元婴杀技,但这实质却是一件元婴杀器,比元婴杀技还要珍稀厉害得多了。 毕竟法术一经施展过后,形成第二次攻势还要再度施展。 法宝却不用那般繁琐,更为灵活机变,妙用无穷。 “这法宝可直接钻入修士体内,刺杀元婴,甚至锁定追踪.可谓是对付元婴真君的杀手锏” 陈登鸣仔细打量残破飞刀。 但见这飞刀近乎透明,介于虚实之间。 飞刀的残破刀柄上,还刻着一个仙篆的‘斩’字。 刀身浮现出裂纹,从中断折,导致失去了延伸向刀尖的那半部分,形成一个四十五度的尖锐刀体。 这残破的飞刀,就重创了元婴魂箭纳兰惠珊,几乎斩断巨鹿的鹿角。 可以想象,此刀未破损之前该有多凌厉锋锐,绝对能一击斩灭元婴魂箭。 即便如此,这把飞刀现在的杀伤,也足够令任何元婴真君感到心惊胆战。 “元婴遁出体外后,遁速惊人,正常同境界修士很难追到。 但这飞刀的遁速,却是完全不亚于元婴飞遁的速度,甚至尤有过之.我将这飞刀炼化后,将又添一大杀器!” 陈登鸣调动元婴之力,开始祭炼残破飞刀。 这飞刀曾被北阴圣母祭炼过,因此在对方的元婴还未被灭之前,法宝中还残留有神念烙印。 不过摧毁这种神念烙印,对于陈登鸣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小半炷香后。 残破飞刀便已被炼化。 然而,陈登鸣却发现以寻常的驭器术,竟根本无法驱使此宝。 “嗯?这宝贝居然还有特殊的炼宝诀不成?” 陈登鸣来了兴趣。 以独特的特殊炼宝诀才能驱使的法宝,向来都十分珍贵,甚至可能是五阶化神法宝。 巨鹿法袍就是其中的一种,昔日很多得到巨鹿法袍的修士,都难以驾驭这法袍。 便是陈登鸣,也是以强大实力以及人仙道力强行震慑住巨鹿,才可发挥出这化神法袍的部分威能。 但如今,这残破飞刀,却是连道力也难以驱使,属于祭炼容易却驱使难的法宝。 陈登鸣一时感到难办。 当即取出索魂弓杖,召出杖内被禁锢,却还未完全炼成元婴魂箭的北阴圣母元婴审问。 这审问的过程,自然不是一帆风顺。 不过北阴圣母如今就是砧板上的肉,陈登鸣想剁成什么样就剁成什么样,最终还是成功让其认命配合。 “这飞刀乃是我从北灵海渊内得到的那海渊内的宝藏多不可数,这飞刀曾是与一个葫芦配套,被装在那葫芦内,只是法宝中的一部分。” 北阴圣母神识微弱,气息萎靡道。 “葫芦?”陈登鸣皱眉。 “不错,葫芦。我当年与人争夺此宝,最终却只抢到葫芦内的这一口残破飞刀,那葫芦和葫芦内还有另一口完整飞刀,却是被人夺了去” “葫芦内还有另一口完整飞刀?”陈登鸣惊讶。 “这么说,这残破飞刀,竟还只是那葫芦内最不重要的一部分?那葫芦莫非是五阶化神至宝?” 北阴圣母平静道,“很有可能,我后来调查过,在远古时期,北灵海宫曾在覆灭之前,消灭过一个号称葫芦道君的化神道君。 那葫芦道君,昔日一口葫芦中藏有三口飞刀,一刀斩神,一刀斩魂,一刀斩气。 这口残破飞刀,可能便是斩气飞刀。 而那葫芦,名为斩道葫芦,据闻乃是仿照昔日神天庭一位神仙的法宝所造的化神至宝,那葫芦名斩仙葫芦!” “斩道葫芦.我手里这是残破的斩气飞刀?” 按照神魂力的力量层次,斩气飞刀显然只是三口飞刀中威力最小的。 陈登鸣沉吟片晌,问道,“当初抢走葫芦和另一口完整飞刀的人,是谁?” 北阴圣母平静道,“那人是谁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后来应该是去了东仙海发展,建立了一个势力,名葫芦剑岛。” “哦?” 陈登鸣心中一震。 葫芦剑岛他当然是知道的,曾第一次接触时,便是拧断龙灵岛龙尊脖子的那次。 当时镇守封仙大阵负责的金丹修士,便是葫芦剑岛的金丹长老乐尚能。 后来在几次反攻修士联盟的会议中,他也见过葫芦剑岛的当代岛主,葫芦双剑夫妇。 那夫妇二人虽不是元婴,却也都是金丹圆满的修士。 不过,能在多年前与北阴圣母一战夺走法宝,并在之后建立葫芦剑岛的人,绝对不是葫芦双剑夫妇,而是那长期隐居不出,疑似大限将至的葫芦真君。 陈登鸣瞧了一眼北阴圣母,看出对方的一些小心思。 个斑马,这北阴圣母都只剩下元婴了,还是这么阴险啊。 但他却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 化神至宝,固是他所爱。 但如今,既显然已是成了葫芦剑岛的镇派之宝,却也就不好夺人所爱了。 为了一件法宝,打生打死的多麻烦。 他再度问询了一番驱使斩气飞刀的方式以及海洋之心,包括地仙道统的事情后。 就将北灵圣母重新拘回了索魂弓杖内。 对这次审问的结果,陈登名比较满意。 斩气飞刀的炼宝法和海洋之心的来历也就罢了。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北灵宗的地仙道统,居然是得自域外一个名为地灵宗的顶尖宗门。 当初之所以甘愿选择成为域外马前卒,便是因地仙道统的缘故。 原来,早在数千年前那场域外侵入域内的大战爆发时,地灵宗包括天地剑殿、血神殿、魔宫等宗门,就在战败之前,便提前培养扶持了一些域内的忠诚修士,留下传承和得到的破碎五仙道统的线索。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当初那些修士,不少都毫无作为的死去。 却也有少部分修士依靠传承,找到了道统崛起,甚至能够通过道统,以特殊的方式与域外取得联系。 北灵宗、五行剑宗、血煞宗、天魔宗,都是这类势力。 北灵宗在域外的靠山地灵宗,此次在战争爆发之初,就有一位化神老祖亲自进入。 然而倒霉的是,那化神道君裴慎枢才冒头,便被东方化远重创斩下一条道体手臂,仓惶逃回了域外。 北灵宗在域外邪修阵营的处境,也就变得尴尬难受起来。 北阴圣母曾谋图借地灵宗之力吞下北灵海渊,吞噬海渊内的福地地气助长地仙道力,甚至是掌控海渊这一福地的宏图目标,也早早搁浅。 “东方前辈,没想到一开始就当了个两面反骨仔,背刺了地灵宗化神一枪。” 陈登鸣心内暗笑东方化远这个老六。 清楚这些情况后,他对很多事情也就豁然开朗了。 准备日后挑个黄道吉日,再将北阴圣母炼制成元婴魂箭,也算是对这位纠缠数次的老前辈最后的尊重。 待可娴熟运用残破飞刀后,天色也已是到了夜间。 不知是否是因香火分身修炼导致附近水灵气增多的缘故,洞府外竟是下起了小雨。 筛子筛过一般的毛毛细雨,绵绵不息地下着,山风吹来时,雨水随风缠绵到一起,似纱,似雾,把长寿十三峰都涂上了一层浓重的铅灰色。 陈登鸣带上修复好的巨鹿法袍,飞出洞府,准备去野外变身试试完整巨鹿法袍是否合身。 一盏茶后。 细雨霏霏的山谷之中,薄如蝉翼的云雾自幽谷内升腾而起,往天上浸润,四下一片浑浑沌沌。 突然,薄雾中透射出两道宛如极光般的璀璨目光,照亮远方,将无数细细雨水照耀得好似蚕娘吐出的银丝。 一股恐怖压抑的气息,在山谷中弥漫。 顿时四野俱静。 “嘭”—— “嘭”—— 山谷内微微震动,一个庞然大物在雨雾中移动着,无数雨丝落在其身上,还未接触到,便被恐怖的气场炸散成喷散的水雾,四处弥漫着。 陈登鸣处于人仙古体的状态,俯瞰周边山峦,一股强大感油然而生,似随意就能将这些山峦如小土包般抓起扔出去。 他低头,看向覆盖全身的完整巨鹿法袍。 邪恶巨鹿已是欢快地从袍裤窜到了上衣,时而溜到陈登鸣身前,时而又溜到背后,比划着宛如瘤子般的恐怖肌肉,宛如一道鲜活的纹身。 他心中一动,输送元婴之力,顿时巨鹿法袍明亮起来,巨鹿也是打了个响鼻稳定下来。 一股轻盈飘飘的感觉,顿时传达全身。 陈登鸣脚掌轻轻一蹬。 轰!—— 近二十丈的庞大身躯宛如山岳般撞破雨雾,冲上天空,翻过山谷。 在快要落地时,他轻盈的翻个跟头,‘嘭’地落地,仅将地面踩踏出一个尺深的浅坑。 身体变轻盈了,速度变快了。 原本在人仙古体的状态下,他虽是力量、爆发力都很惊人。 但实际也因体重上千倍的激增而导致移动速度,出手速度都会比正常状态要慢许多。 不过一力降十会。 人仙古体施展神通,在同境界基本是纵横捭阖,所向披靡,速度上的劣势,在同境界的战斗中,影响不算太大。 可若是遭逢极少数继承道力的元婴圆满甚至化神强者,哪怕是人仙古体的状态下,可能也会因速度较慢,成为皮糙肉厚的沙包。 如今,这个缺陷,因完整的巨鹿法袍,倒是优化解决了不少。 除此之外,完整的巨鹿法袍,在防御方面,也必然更为出色。 陈登鸣稍作熟悉尝试后,很满意这件五阶的化神法袍。 这算是他如今拥有的第一件完整的化神法宝。 唯一的缺点就是巨鹿不太好控制,饭量比较大,每次调动,消耗元婴之力会很多,且喜欢吞食修士金丹、妖兽妖丹,甚至是元婴。 数十息后。 陈登鸣祭出土碑,输送一些元婴之力进去,土碑迅速迎风见丈,沉重无比。 当体积达到四丈高时,土碑便已重达数十吨。 数十吨的土碑,对于人仙古体状态的他而言,压力还不算大,一只手就能抓起当板砖挥舞。 输送了更多元婴之力后,这土碑在手中的重量甚至会锐减。 但实际质量和重量都并无变化,只是对驱使法宝的人会显得变轻了很多。 陈登鸣大手抓着四丈高的土碑,猛地朝着一个满是石头疙瘩的荒山,一板砖拍出去。 “嘭!——” 大地巨震,土石崩解飞扬,地面下沉,爆开一圈恐怖的冲击波,宣泄开的土石宛如泥石流般,将附近的山林撕裂,淹没。 原地顿时没了石头山。 只留下一个被拍得崩塌下去后成环形摊开的深坑,中央最凹陷,两旁呈环形冒烟,宛如被陨石砸出的。 “威力不耐!” 陈登鸣如炬双目看向手中的土碑,随手抛了抛,发出阵阵狂风呼啸和沉重地‘嘭嘭’声。 土碑每一次落在他厚大的手掌,都挤压得空气爆炸,荡漾开一圈圈气浪。 “嘶——” 邪恶巨鹿本来因重新恢复完整而有些膨胀,看到这一幕,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肌肉瘤子,还是打消了一些反冲逆骨的念头。 好鹿不吃眼前亏,它还需再恢复恢复,暂时屈服这陈登鸣的淫威. (近6k大章节求月票!)(本章完) 403:人走茶凉缸还在!老祝的危机,白毛发威 返回洞府后,山门外的雨已经停了,山门内的雨却依旧下个不停,尤其是香火分身正修炼的长寿峰,雨水串连成珠,造成一种奇景—— 一道彩虹从水雾蒙蒙的深壑中拔出,在长寿十三峰外画个圆弧,又落入深壑,洒下无数亮斑,灿然夺目。 陈登鸣现在算是确定了,这场雨,即便不是香火分身的两株海洋之心造成的,也是海洋之心诱发的。 且空气中水灵气的增多,造成了雨势更大。 他已外穿了一身寻常青衫,将羞耻的巨鹿法袍内穿,一路飞过,诸多弟子见之迅速作揖行礼,神色崇敬,态度恭谨。 掌门的斗战寿君之名,经历大大小小的成名战绩,早已成为长寿宗历代宗主中最为卓绝的几个掌门之一。 飞到长寿殿时,恰好碰到前来交接宗门工作的管朝。 二人寒暄一番,管朝拿出记录名册的玉简,恭敬道,“掌门!最近即将下山历练的弟子名单,都在这,您过目后,没问题就可批了。” “嗯。我看看,都有哪些弟子.他们的魂简都已备好了吧?” “掌门放心,都备好了”管朝颔首,欲言又止。 陈登鸣瞅了一眼,不怒自威笑道,“想说什么就说。” 管朝作揖苦笑,“掌门.这么多弟子,全都使用魂简,这终归也是一大笔开销啊.实际这次任务,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哎?!” 陈登鸣抬手摇摇头,道,“如今宗门资源是够的,便是我的战功也够多。 资源挣来了,就要花出去,才能培养出人才,而不是囤积着浪费。 这些魂简,我以战功兑换来,花销也不大,还是有必要给他们配备好的。” 管朝闻言,唯有钦佩作揖,“长寿弟子有您这样的掌门,实乃幸事。” 陈登鸣接过玉简,仔细浏览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遂行使掌门权柄,以长寿玉玺打下道力印章,审批通过这部分宗内弟子下山历练的任务。 这历练任务,主要也是前往西域,配合反攻修士联盟的修士,接应营救受难的东南两域同胞以及安置凡人。 如若遭遇妖魔或是魔修,则配合作战,降妖除魔,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其实重就重在‘以绝后患’这四个字上。 陈登鸣在下达这些指示时,发现自己终究也是活成了前世里常把“降妖除魔”、“匡扶正道”等口号挂在嘴边的牛鼻子老道。 不过如今身在其位,才能真正认识到‘降妖除魔’并非讽刺。 而是出于对四域稳定以及保护的必要举措。 否则,日后若是大幕再度开启,域外邪修卷土重来,如今遗留在四域的余孽,将故态复萌,成为造成内忧外患的最大毒瘤。 管朝接过审批后的玉简名单,感慨又试探道,“时至今日,西北两域的余孽也几乎剿除了大半。 我方化神道君与域外的化神道君之间,似乎也达成了什么协议,自那次大打出手之后,再没有动手的动静。 反攻修士联盟基于此,也逐渐展开了赴往灾地救援接收的工作。 这人手吃紧的情况下,我们长寿宗弟子跟着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左右危险不大” 陈登鸣听出其试探的意思,摇头道,“双方化神道君作出了什么决策,我现在也不清楚。 不过目前看来,可能是会选择息事宁人了。 毕竟,四域终归是我们的地盘,我想初祖他们,也有些投鼠忌器。” 管朝皱了皱眉,又吐了口气,笑道,“也好,也好,不打了就也好。” 他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掌门,丘峰已在昨日宣布将要进行闭关,准备全力冲刺结婴,此事我要向您汇报,是否派叶长老过去长春派坐镇?” “哦?丘派主要突破了?”陈登鸣脸上露出微笑,“这是好事。” 他话语一顿,沉吟道,“这样,我私人送一颗化婴丹给丘派主,助他一臂之力,就让叶长老一并送过去。” 管朝身躯一震,眼神浮现出羡慕,旋即作揖道,“掌门当真慷慨!” 陈登鸣看向台阶上“溅溅”地响的雨点,负手叹道,“我宗再多一位元婴,终归是好事,我自要解囊相助。” 管朝闻言眼神微黯,听出了其意思。 如今长寿宗一祖已陨落,二祖也只剩下一道神魂,若非陈登鸣斗战寿君的名头响亮,实则已见衰落。 这时,丘峰若能突破元婴,将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他眼看着陈登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装有丹药的玉盒,接过后,忍不住提醒道。 “掌门!冉师兄.可能也快要不行了,月前我收到长青岛那边的来讯,冉师兄已闭了死关,不见人.” 陈登鸣一怔,目光不由停留在长寿殿前的荷花缸内。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荷花缸里“滴溜滴溜”地响。 这口缸,据闻也有很多年头了,一直摆在殿前,可谓是长寿一口缸,敞口向天光。四季落雨水,没破总在装。 如今山门还在,这口荷花缸还在,一些昔日山门内的老人却都逐渐消逝了。 冉毅强,这位宗内活了九百多岁的金丹长老,曾有希望活到一千岁,被誉为长寿宗常青树。 却因被魔物斩了手臂感染后元气大伤,这么多年都还未恢复过来,如今要闭死关不见人,这已是准备羽化后事了。 陈登鸣收回视线,道,“我记得冉长老还有些后代,在宗外建了家族,记得日后要多扶持,常来往,莫要凉了那份人情。” 管朝心中震动,发自肺腑深拜下去,肃然道,“掌门吩咐,管某必郑重记下。” 人走茶凉之事,常有发生。 这在修仙界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有价值,就来往,没价值,就不来往。 像陈登鸣这般重人情,终归是极少数,不教人寒心,却令人由衷钦佩,更为忠心。 待管朝走后,陈登鸣负手立在殿前,目光深沉了许多。 如今战争基本已结束,下一代道子之事,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环境安全安逸之时,就要全力消耗资源去培养出人才,撑起长寿宗这偌大的万古基业。 像管朝这般精打细算,抠着手指拨资源培养弟子的方式,已是不适用于当前阶段的长寿宗。 如今宗内弟子包括老祖都是死伤不少,人数锐减,但资源却因战争的反掠夺而变多。 不提宗门以及他个人所累积的战功,便是整个北灵宗的财富,这对于宗内的弟子而言都已是丰富的资源,魂简都可人手配置一份。 当然,其中最珍贵的,就要数两颗化婴丹。 故而,陈登鸣能够私掏腰包赠丘峰一颗化婴丹,省却对方二三十年的苦功。 这也算是报答昔日弱小时,丘峰的护持和栽培。 人少资源多,那就砸资源,砸也要砸出一堆精英,充实宗门实力。 此后一连数日,大雨持续还不见消停。 长寿宗内,崎岖不平的泥泞土山路上,像抹了油一样滑,雨脚纵情地在群山丛林间奔腾。 一股树脂湿润的清香满布山谷,四处都是“的笃的笃’地声响。 宗内的诸多弟子却已是抱怨连连,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天气,唯独长寿宗这一块下雨,其他地域都是艳阳天。 管朝等长老到是根据水灵气的异常动静,瞧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既是掌门修行,各个也都是知趣不打搅,些许雨水,哪比得上掌门的修行重要,觉悟很高。 不过随着屋内霉腐气味日渐增多,施以清洁术也管不住一天半日。 陈登鸣嗅着身上寻常青衫散发一股霉腐气,当即还是嫌弃地将香火分身遣出宗门。 去别的大川大泽修行。 如此不消片刻,长寿十三峰云销雨霁,晴朗天穹一碧如洗。 灿烂阳光洒在细密的载着雨露的叶上,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将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山林照得通亮。 天晴了,水灵气稀薄了很多,诸多宗内弟子尽笑颜。 陈登鸣暗道这算是完了。 香火分身从此成了“雨神”,走到哪儿修炼,都可能引起下雨,一些连年干旱的地域,或许会很欢迎香火分身。 不过香火分身的这一番修行,也让陈登鸣看出了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资源掠夺和影响之大。 非但是战斗时会殃及池鱼。 便是修炼之时,也容易造成一片区域的天地异象,风水变化,灵气匮乏。 这当真是修炼一番就引起刮风下雨,低阶修士乃至凡人,多少都要受到天气变幻和灵气变化的影响。 “难怪当初大师兄二师兄都是窝在道统传承之地内修炼,大概也是几个元婴一起修行,很可能扰乱宗内的灵气,影响弟子修行。” 陈登鸣连施了几个清洁术,又启动洞府阵法‘暖阳术’,挥散洞府的潮腐气后,遂进入里间,准备进入人心殿。 如今二十多天过去,祝寻那边也应该有了消息。 陈登鸣已是有些迫切想要知道,祝寻可是得到了暗流老鬼的老巢中那颗灵魂蚌珠。 那将是关乎到小阵灵恢复一魄的大事。 “灵儿,你就在洞府内为我护法,我去去就回,希望是好消息。” 修炼静室内,陈登鸣微笑对飞出魂屋的小阵灵道。 “嗯,道,道友,也不必太当回事,即,即便这次祝道友没能得到灵魂蚌珠,以后也,也有其他的机会.” 小阵灵娇躯围绕陈登鸣转悠,小手抓着衣裙一角,期期艾艾道,乖巧可人。 “放心!我一定会恢复你的七魄,助你恢复曾经的实力和全部记忆。” 陈登鸣一笑,旋即盘坐蒲团上,收摄心神守心,继而进入无心之境,心神意识化作无数小点,跨越思想的领域,进入到人心殿内。 一盏盏心灵灯盏,在人心殿内的两侧灯台上摇曳。 属于猛鬼祝寻的那盏心灵灯盏中的心火,此时却是激烈摇晃着,心绪并不平静,仿佛在经历着什么。 陈登鸣见此情形,不由皱眉。 “这么多天过去了,老祝现在这状况,像是在与强敌交手啊.莫非是夺走了灵魂蚌珠后,正在被暗流老鬼追杀?” 思索片刻,他还是迅速走至殿心坐下,暗运人仙道力,准备侵入祝寻的心灵之中,查探具体情况。 若是祝寻涉险,他也能凭借心灵交感的联系,传去神念与人仙道力,助祝寻脱险。 前提是祝寻不会阻止拒绝。 这也是人心殿这道器的妙用之一。 这世上最快的速度是什么,是光? 不,是思想。 思想无边无涯,思想想要到哪里,只需想,就可瞬间想到。 这世上最无限的力量又是什么? 是心灵,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另一头的冥河之中,暗流激涌。 猛鬼祝寻携着两位鬼娘子潜逃到又浓又稠的冥河深处,躲避着来自上方暗流中的鬼将和鬼王追击。 其身上道道漆黑阴雷,已微弱了许多,原本强健狰狞的鬼爪也断了一根,看样子颇为凄惨。 后方激涌的暗流浩浩荡荡地奔泻,巨响如雷。 水流中道道灵光闪闪发亮,好像一个个巨大的玻璃球,明晃晃的,是几位鬼将和暗流鬼王的身影,森然鬼气灵威慑人。 祝寻眼见下方已见河床,浑浊冥河中再无躲藏去处,不由心道糟糕,立即传音身旁两名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鬼娘子,道。 “二位娘子,此地距离星落鬼城还有数千里,为夫现在引开他们,你们速速赶往星落鬼城搬救兵。” 两名鬼娘子闻言俱是花容色变,神色凄苦。 哪里不知这是这糙汉的遣词,要为她们二人争取生存下来的机会。 回想她们昔日在这冰冷的阴泉之下,哪怕昔日贵为幽冥鬼君的鬼新娘,却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情爱和关怀,从没有任何鬼物,甘愿付出生命去守护她们的安全。 直到遇到这最喜欢作弄人的糙汉,哪怕平日里这糙汉是凶神恶煞,甚至某方面极其凶狠。 但那颗滚烫的真心,却是在这冰冷的阴泉地府中怎样也无法掩饰的。 两名鬼娘子纷纷凄苦摇头拒绝,不愿就此分离。 数千里路程,一来一去,纵是搬来了救兵,只怕连这糙汉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与其在这冰冷的阴泉地府中苟活着,不如便伴随这颗滚烫的真心一起灵魂消融。 祝寻眼看无法劝阻两名娘子,不由也是铁汉柔情,但很快又坚决将手中一颗散发柔和光源的蚌壳交托给其中一位鬼娘子,道。 “子妍!你是大房,这个时候,我需要你作出一些牺牲。 这颗灵魂蚌珠,乃是陈兄嘱托我务必寻得之物。 我老祝早已是死了一回的人,是陈兄一路扶持我走到今日,纵是魂消,这颗蚌珠,你也一定要送出去,送到我陈兄手中。” 大房鬼娘子师子妍闻言更为凄苦,却又不敢不从,唯有颤颤巍巍接过蚌珠。 这时,上方光亮伴随强烈灵威迅速临近,传来一阵猖狂的砾砾怪笑。 “唳唳唳——送出去?往哪儿送?你们今日是插翅难飞,插上鱼鳍也难从这冥河逃,什么陈兄?今日谁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猛鬼祝寻一双铜铃般的森然鬼瞳顿时狰狞,面露戾气,身上漆黑阴雷暴闪怒喝。 “我陈兄若在此,杀你如杀鸡屠狗!” “轰!——” 阴沉的河水,迸出砰然的碎响,在光亮中像是烧红滚动着的玻璃溶液,翻花向着两侧滚开,显露出了一条河道。 几道灵威惊人的身影,浮现在河道之中。 当首一道鬼影子,海藻般的长发披肩,瘦削阴森,两眼闪烁骇人凶芒,冷笑。 “哦?本座倒是想知道,现在本座就抓住你的两名鬼娘子,当你的面折磨,看看你那陈兄,可敢来杀本座。” 两名鬼娘子色变,祝寻暴怒,正欲拼命,倏然一股冰冷浩大的心神,侵入他的心灵之中,化作一股强横的心神力量,在幽幽冥河中扩散。 顿时氛围压抑,八方安静。 一道冰冷浩大的神念,裹挟着一股撕天裂地的霸道人仙意志,传荡在冥河之中。 “你这么想死?” “嗯?”暗流老鬼笑容一滞,眼神惊疑不定。 “陈兄!!” 祝寻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顿时放松下来,感受到侵入心灵中的这股强横心神力,他宛如找到了莫大的底气和豪情,立即放松对这股侵入进来的心神力量的阻挡。 脑海之中,登时浮现出一幕栩栩如生的画面。 那画面中,陈登鸣两鬓白发的身影,坐于两排灯火的殿心位置,正目凝奇光凝望而来,眼神中的冰冷银辉令人心悸. (本章完) 404~405:陈哥上体!暴虐开始!老祝的威风时刻!(大章求月票) 陈登鸣浩大冰冷的心神扩散开的刹那,冥河内的氛围也变得充满压抑和躁动。 “这股神念意志.” 两名陪同暗流老鬼的鬼将俱感心灵紧张,四周冥河水流都仿佛要在这股浩大心神力量中冰封凝结起来,只感到对面的猛鬼突然变得充满威胁。 “传递心神?这是隔空传神的手段,就想震慑是本座?” 这时,暗流老鬼也在惊疑过后冷静下来,淡淡盯着猛鬼祝寻轻笑。 “阁下就是这窃贼口中的陈哥?确有些门道,但口气也是大了些,莫非以为,就凭心神力量便能奈何本座?” 此言一出,祝寻也是反应过来,陈登鸣的心神力量固然很强,可毕竟并非本尊亲临,对面的可是元婴期鬼王。 “老祝,让你的鬼新娘离开,准备进攻。” 陈登鸣的声音,倏然在祝寻心灵中传响。 祝寻一怔之时,身上突然浮现出一层微不可察的奇异银辉,一股磅礴的心神力量陡然爆发。 呜嗡!—— 人仙道力灌输在心神力量中,干预现实。 冥河之中,一道十几丈可怕的水龙卷,瞬间出现,无数浊沙和杂草齐卷而起,巨大的声势,使得四面八方不由为之一静。 对面的暗流老鬼和两名鬼将顿时只感到令人窒息的心灵压抑袭来,平白诞生出一种心神悸动软弱的感觉,宛如遭遇万斤重锤狠狠捶击进心灵深处。 “走!” 祝寻反应极快,对着两名鬼娘子暴喝一声,庞大的猛鬼之躯狂冲出去,浑身黑色阴雷爆闪。 他并未直接对暗流鬼王动手,而是身体诡异一扭,漆黑鬼爪一个突刺,急速刺向一位鬼王的胸膛。 同时张口之间,化婴之力凝聚,化作一道漆黑阴雷在口中疯狂旋转成涡旋,猛地吐出,好似狂暴压缩的空气炮弹从河流中窜出。 “轰”地一声。 利爪和阴雷同时击中两名心神受慑的鬼将。 一圈冲击波,迅速从冥河中扩散。 两名鬼将惨叫尚且来不及发出,一个胸膛爆碎,破开一个大窟窿,森森鬼气外溢。 一颗鬼丹被祝寻抓在狰狞鬼爪之间,塞入獠牙大口中。 另一个被充斥化婴之力的漆黑阴雷炸得鬼躯四分五裂。 尚还来不及恢复,一道强横心神力量便化作银光冲击而来,再度震散其凝聚的心神。 有此一耽搁,登时也失去了复原的时机,魂魄消散。 一个眨眼,两名金丹鬼将皆灭于猛鬼祝寻的手中。 尽管也是有陈登鸣的心神力量相助的缘故,但猛鬼祝寻的化婴实力却显是不可小觑。 “给本座死!” 就在这时,暗流老鬼双眼似有熊熊怒火,掐诀之间便有数道宛如游鱼般的阴冷飞剑袭来,剑光纵横,所过之处冥河之水都冻结成冰。 猛鬼祝寻狂吼一声,再转身都已来不及,迅速双臂撑起,背后法宝铠甲浮现黑亮光华,隆起的如发胀面团般的肌肉,将铠甲撑起。 “铛铛铛——” 冥河之水激荡,一圈圈凶猛冲击波伴随音浪在河水中不断扩散。 祝寻身躯巨颤,只觉背后宛如有无比凌寒的气息透体而来,铠甲表面顿时凝结出层层冰花。 他尚还未转身,突然数道小剑闪瞬合并成一把巨大冰剑,猛地突袭而至。 几乎在这同时,又一股心神之力宛如青白色的闪电,撕裂开昏暗的冥河,照亮一方。 人心殿中,陈登鸣发丝近乎全然化作了银白,双目中银光如电,威棱四射,气息慑人。 暗流鬼王顿时感到一个恐怖宏伟的巨人身影在心灵中出现,向他发出一声震碎云霄的怒吼,猛地一拳如流星陨石狂轰而来。 他心神巨震,立即调动心神力量抵御。 朴一接触,便感到强烈的心灵震慑与恐惧,好似地面上的蝼蚁看着一只巨大的拳头从天而降,将他碾碎,心神与法宝的联系也不由松懈。 “喀”地一声! 猛鬼祝寻的身躯在这同时被巨大冰剑轰飞了出去,得自星落鬼城的法宝阴雷铠被洞穿一个豁口,狠狠撞击在河床,激荡起一圈浊流。 河床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缝,很快裂缝迅速蔓延,整个地面都‘库库咔咔’地凝结出一层层冰霜,向下坍塌。 但仅仅片晌后。 ‘嘭’地一声冰霜炸碎,寒气袅袅散开,寒气中冲出祝寻那魁梧巨大的身影。 其背后铠甲凝结的薄薄冰霜在道道黑色阴雷掠过时,快速消融。 背脊被刺穿的伤口也在磅礴鬼力中迅速愈合。 甚至连之前断掉的一只鬼爪,也开始延伸生长新的鬼爪。 得益于刚刚被他一口吞食的鬼将鬼丹,此时他非但消耗的化婴之力恢复不少,便是伤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对面,暗流老鬼才刚刚化解侵入心灵中的人仙道力和心神之力,脸上的震惊和心有余悸之色都还未排解。 便看到猛鬼祝寻竟毫发无伤冲出河床,暗流老鬼顿时发出憋足了怒火的一声咆哮,声浪震得冥河之水汹涌激荡开一圈圈涟漪。 “老祝!准备干掉他,我扰乱他的心神,你抓紧时机发起进攻!先消耗他的力量。” 陈登鸣的心神之声,在祝寻心灵间回荡。 “好!” 祝寻豪情顿涨长啸,仿佛找回了昔日在绝林城与陈登鸣一起并肩作战的热血。 鬼王又怎么样? 他也已是化婴,下一步就是鬼王。 祝寻狂吼一声,两只鬼爪掐诀拍出。 登时道道黑疙瘩般的阴雷,像跑马一样翻滚着冲向暗流老鬼。 这些黑色电弧的影子,活像巨蟒在冥河里蜿蜒游动,一晃消失。 下一瞬,仿佛炮队开始了可怕的齐射,滚滚的雷霆声,从东到西,响彻四方。 暗流老鬼夷然不惧,黑色法袍的衣袖扬起,掐诀的刹那,瞬间道道冰剑回缩,化作一道巨大锋利的冰剑,凶猛地劈开滚滚而来的漆黑阴雷,射出灿烂白光。 这时,猛鬼祝寻也已冲到近前。 “轰”地一只鬼爪打出,有团巨大的黑色雷团顿时在拳头上爆发。 宛如一个巨大的石碾子滚出,轰砸开冰剑,直逼暗流鬼王而去。 二者顿时接触到了一起,化作两道激烈缠斗的模糊身影。 各种鬼术以及攻势互相碰撞间,四周的冥河水已搅乱得宛如一锅粥,已极尽紊乱。 两名鬼娘子也只有通过一大一小的两个模糊身影,才能勉强分辨出祝寻的身影。 鬼修的战斗方式,与人仙道颇为相似,也常会使用身躯拳脚进攻敌人。 主要也是鬼化后的身躯几乎没有心脏、大脑、关节等等诸多弱点,甚至还能改变形态以鬼爪、尾巴进攻敌人。 故而暗流老鬼与祝寻交手起来,作战风格好似体修般野蛮凶狠。 眼见这等状况,两个鬼娘子也自知帮不上忙,唯有凄苦带着灵魂蚌珠迅速离去,以免教祝寻分心。 而此时此刻,祝寻看似与暗流老鬼交手激烈,实则却是完全处于被压制的劣势。 猛鬼化的身躯虽令他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化婴也令他具备一定的元婴之力,可与暗流老鬼抗衡。 但暗流老鬼毕竟是真正的元婴老鬼,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出手速度亦或元婴之力,都超越了祝寻。 因此二者一番交手下来,猛鬼祝寻接连挨了数下凶狠的攻势,却还未对暗流老鬼构成任何威胁。 然而他相信陈登鸣,哪怕身上的宝铠也已破裂近乎爆开,鬼躯再度负伤,他也相信陈登鸣能为他创造机会。 “你只会防守吗?拿出杀本座的本事啊!” 一道冰剑呼啸而过,格挡开祝寻施法打来的阴雷。 暗流老鬼的身影腾冲而来,又是狠狠一腿宛如巨斧,抽击在散发祝寻体外迅速构建的阴雷护体罩上。 “铛”!—— 一圈激波在半空爆发。 大片漆黑电弧在气劲中炸开弥散。 裹挟祝寻的阴雷护罩顿时爆开,他身躯狠狠撞向下方冥河中的岩壁。 ‘矗隆’一声岩壁炸碎,乱石激射,烟尘四散,冥河水流激荡四射。 “再消耗一下。再坚持一下。” 陈登鸣坐在人心殿内,透过心神平静观察状况,等待时机。 要摆脱这暗流老鬼不难,但想要杀了这暗流老鬼,哪怕他的心神力量亲临,也要抓住机会,才能将对方击杀,否则对方也是随时能逃。 这机会,就需要消耗对方的力量,才能创造出来。 这也或许是祝寻完成蜕变,步入鬼王的关键。 暗流老鬼完全不给猛鬼祝寻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其砸入岩壁的刹那,双足在地面一蹬,双膝弯曲,刹那炮弹般弹射而出,浑身缭绕凶猛的阴森鬼气,双肘如攻城车,直接凶猛撞向岩壁内的祝寻。 然而—— “铛!——!——” 顽固的阴雷护罩,宛如没完没了再度浮现,坚挺挡在祝寻体外。 轰地一声! 护罩爆开,无数道漆黑电弧四散。 暗流老鬼的双肘还未落在祝寻的宝甲上,又一股心神力量宛如利刺般,狠狠刺入他的心灵深处,令他感到心神巨颤的痛苦,手上的力道也不由一松。 受到心神调遣而来的冰剑也‘噌”地落空,狠狠插在岩壁上,将四周凝结出一层厚实坚冰。 嘭—— 一圈冲击波伴随水浪在岩壁之内爆发,震裂岩壁,使得岩石大块大块脱落。 祝寻一双鬼瞳充满冷意,纵然身上受到剧烈的冲击,却也丝毫不惊慌。 论鬼躯的近身战斗经验,他没有暗流老鬼丰富。 论鬼婴之力,他也没有暗流老鬼雄厚。 论神念力量,若非陈登鸣压着暗流老鬼打,他也完全不少对手。 此时,唯有遵照陈登鸣的吩咐,以守代攻,每消耗一分暗流老鬼的力量,就可为陈登鸣干掉对方增添一分成功率。 “啊啊!!!——你怎么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啊啊啊!” 暗流老鬼心灵剧痛,被陈登鸣的心神侵入宛如锯子锯脑,凿子凿心,痛苦得仰天怒吼,疯狂打出鬼爪。 铛!—— 刺耳的金属颤音凶猛爆发。 祝寻体外的宝甲迅速撕裂。 一圈圈激波在不断震裂的岩壁中疯狂扩散,地面上碎石亦是一阵一阵跳舞般震动。 “老祝,放开心灵限制吧,彻底放开,接受我的人仙道力,现在,可以由我来接手了!” 陈登鸣的心神传音,从祝寻的脑海中传荡开。 “来吧陈哥,我忍这个老鬼已经很久了!” 祝寻强忍着一波波宣泄到身躯的巨大冲击力,粗壮的鬼爪双臂交叉,双目疯狂冷冽的眸光,死死盯着狂轰滥炸瞬间撕裂宝甲的暗流老鬼,心灵最后的一重限制也放开。 这一重限制的放开,意味着陈登鸣可随时一道心神力量就令他魂飞魄散。 但在这一颗,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心神力量伴随让人心悸的银色道力,在他的识海中飙升,感受到那银色道力流转到全身,宛如给他的鬼躯镀上了一层银辉。 他在变强! 陈哥在助他变强!! 体内,化婴也蜷缩了起来,将所有的身体控制权,都毫无保留信任地交由给了陈登鸣! 一种强烈的心神之力,宛如一阵狂躁的旋风,传达到他全身,平复了所有暴躁翻腾的心绪。 不够! 还不够! 下一刻,这股心神之力直接侵入到祝寻心灵深处。 祝寻浑身一震,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世界似乎瞬间变慢了。 他的大脑也仿佛轰地一下变得缓慢了,四面八方一切事物,皆在他的脑海掌控中,化作无数涌来的细微讯息流。 甚至,暗流老鬼挥出的鬼爪,都在他眼前持续放慢,慢到能够看清爪锋上逸散的鬼气撕裂水流的道道痕迹…… 不是世界在变得缓慢,而是他的脑子正在被陈登鸣接替,反应速度也跟着变强。 他的修为没有攀升,心神却仿佛没有极限般疯狂拔升,诞生一种令人恐怖的压抑气息。 感受到这里,祝寻的心灵已被压缩到了极小的一块区域,近乎进入昏迷状态。 到此为止,他并未真正昏厥过去。 一股强沛的人仙道力,从心神中涌出,近乎将鬼躯撑爆的感觉席卷全身。 “哧!——” 暗流老鬼的鬼爪‘缓慢’出现在祝寻疯狂压抑下的冰冷双眼之中,倒映在他逐渐释放出冰冷银光的瞳仁之内 “嗯?” 暗流老鬼却在这一瞬间浑身汗毛耸立,心沉坠的象淄筋了冷铅,双目瞳孔收缩满是惊恐,只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恐惧来袭。 这一霎,似有股远超之前的强横心神力量无声扩散开,将他覆盖,令他的心灵被彻底压制震慑,鬼躯都麻痹。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鬼爪步步逼近气息突然变得极端可怕的‘猎物‘,越是靠近,脑海就越是有一个警钟狂鸣—— 危险! 危险! 危险!! “嘭!”的一声,森然鬼气突然爆开崩溃,发出一声爆响,在冥河中化作激波扩散。 暗流鬼王全身突然紧绷的像是石头,双眼僵僵地不可置信地盯着一巴掌抓住他鬼爪的祝寻。 手腕被对方伸出的那散发银光的利爪抓住,仿佛是抵住了一座大山,根本无法撼动。 甚至能感受到这座大山内部,宛如汹涌岩浆般要撕裂大地的恐怖毁灭力量,那种强烈的危险,感受令他紧张得浑身都要爆炸似的。 “刚才打爽了吧?” 祝寻鬼瞳中,浮现出坐于人心殿内的陈登鸣身影。 他缭绕黑色电弧的长发像黑色火焰般,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火焰灯盏般炽亮逼人,蓦地咧嘴一笑,体内汹涌澎湃的人仙道力随着心神爆发。 如喷涌的火山般,伴随他手掌猛然一捏,遽地爆发。 一股恐怖的吸力涡旋在掌心勃发。 暗流老鬼正欲反抗,蓦地只感到对方双眼中似激射出两道银亮闪光,比之前数次更为可怕的心神力量,顿时冲入心灵。 他心灵顿时一阵恍惚,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浑身散发着明暗不定的银光的巨人身影。 巨人浑身肌肉隆起,一种的晦涩压抑的气息扩散,猛地奔跑出地动山摇的声势冲向他。 “不!——” 暗流老鬼察觉不对,心神力量爆发,想要抵抗。 一股巨大无形的吸摄力,却又当胸压至。 他整个身躯都被疯狂旋绞的吸力卷入其中,遭到刺目的人仙道力切割绞杀,宛如陷入了一个锋锐龙卷中,连吼声都只能在心底传响。 这一刻,体内本就在方才战斗中消耗极大的元婴之力,顿时以更快的速度流逝,想要挣脱逃遁,也根本办不到。 下一刹,祝寻那长有独角的狰狞头颅,在陈登明操控下,猛地一记头槌狠狠撞来。 嘭!—— 暗流老鬼脑袋一阵剧痛,感觉宛如被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狠狠砸中,整个脑袋瞬间爆开,思维霎时一阵空白。 还不待他挣扎或是调动法宝施展术法。 一股磅礴吸力,再度将他牢牢吸住。 旋即一道黑影狠狠顶来。 暗流老鬼惨叫一声,胸口一阵剧痛,鬼躯受到冲击,如腾云驾雾般向后飞出。 “轰”地一声,河床震碎,大量污泥散开。 浑身缭绕强烈心神力量和人仙道力的猛鬼祝寻,宛如脱胎换骨,右膝顶着暗流老鬼持续滑行了四五丈。 重重碰到对面的岩壁,将暗流老鬼整个鬼躯撞至稀烂才停了下来。 大片灰尘伴随碎石落下! 暗流老鬼的爆散开的鬼躯,如一滩阴冷的黑色液体,在地面艰难蠕动,却被祝寻右手所散发的磅礴吸力死死吸摄住,根本逃无可逃。 这一刻,心神被压缩至心灵最深处的祝寻,已经惊呆了,爽翻了。 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勇猛,尚是化婴鬼将,却就压着暗流鬼王在地上蹂躏摩擦。 尽管这是陈哥的力量,可身躯毕竟是他自己的,跟他自己出手完全没区别。 “还跟我犟?!” 眼看暗流鬼王的鬼气还要在体内鬼婴的挣扎下恢复。 陈登鸣冷冷一笑,双目再度喷薄出冰冷银辉,心神上将对方震慑。 而后捏紧拳头。 轰轰轰—— 噬灵功吸收来的鬼气化作道道气流,随着他五指合拢而在汇聚掌心,挤压爆炸,发出‘嘭’地沉闷声响。 狠狠一拳裹挟着扭曲空气,发出爆炸似的音啸,如弩炮般重重的轰在暗流鬼王将要恢复的鬼躯身上。 “嗵——” 地面剧烈震颤。 暗流鬼王在如此狂暴的力量冲击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还未恢复的鬼躯被打得挤压爆开,却又在磅礴吸力笼罩下蠕动到一团。 祝寻看得呆滞,这是什么操作? 这像是凡尘间的凡人们逢年过节时,家家户户锤年糕。 现在,陈哥用他的身躯来把暗流鬼王当年糕锤? 嘭—— 嘭—— 嘭嘭—— 地面在一拳拳下爆开一圈圈气劲激波,岩石成齑粉,齑粉成尘埃扬起。 这一拳拳打下去,是痛在暗流鬼王的身,爽在鬼佬祝寻的身。 暗流鬼王意识都彻底模糊了,鬼婴也彻底萎靡,本想要讨饶,求陈哥放过,小流再也不敢小觑陈哥。 可惜陈登鸣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伴随地面轰地下沉塌陷。 一蓬阴冷浓稠的鬼气彻底崩溃消散。 一道萎靡的鬼婴在河流中涤荡,载浮载沉。 陈登鸣打出的铁拳适时止住,抬手掐诀一招。 引魂幡从祝寻的储物袋内飞出,阴气滚滚,迅速释放出一股拘束之力,将鬼婴收走。 “老祝,看到没有?你们鬼修近身斗法,就要这样打,要猛!” 祝寻收到陈登鸣的心神传音,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忙是心灵中大拍马屁。 他全程目睹这一战,体感更是惊人,与自身亲自作战也没区别了,收获的经验不少,心花怒放。 现在,这暗流鬼王的鬼婴也没浪费。 若是将其中暗流老鬼的灵智打散,被他吞下,必定将大大缩减他结婴的时间。 这次因陈哥的及时出手,他老祝算是因祸得福了。 既体感学习到了人仙道的近身作战技巧,还领了份鬼婴礼盒,暗流老鬼真是太客气了,他都说了他陈哥脾气不好,睁眼必杀人,还非要把鬼婴往他陈哥手里送。 陈登鸣敏锐把握到祝寻的心灵波动,不由乐笑,这老祝恢复了记忆后,还是老脾性不改,就爱嘚瑟。 他心神力量和道力迅速退出祝寻的心灵中,淡淡道。 “好了,收拾一下速撤!你也受了不小的伤,我的力量也损耗严重,再来个厉害的就麻烦了。” 祝寻心中一凛,才知道陈登鸣也是消耗不小。 也是,这隔空借他的身体斩杀元婴鬼王,本就是堪称逆天之事,等同于帮他也跨越境界作战了一次,不会轻松。 他立即收起嘚瑟,开始接管鬼躯。 陈登鸣的力量彻底退出祝寻心灵,留下一道余音。 “暗流老鬼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那些部众,你伤势恢复后,让一位鬼娘子离开阴泉,将灵魂蚌珠送给我就行了。 你抓住这次机会,接收暗流老鬼的那些阴鬼部众,这将是你未来争霸阴泉鬼蜮,与其他阴泉鬼君争锋的第一份基业.” 祝寻闻言,心中迅速领命,这的确是一次极佳的机会,暗流老鬼简直就是他来了阴泉之下碰到的第一位贵人. (6.4k大章,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06:遣退与赔偿!俩姐儿斗老登(5K求月票) 人心殿内,心火摇曳。 陈登鸣心神力量抽离祝寻的心灵之中后,便感到心力以及人仙道力损耗不小,有种心力交瘁之感。 “帮老祝代打真是够累的,我现在心力损耗至少有六成了,人仙道力也损耗了四成左右若是本尊亲自下去,哪会这么麻烦。” 陈登鸣暗自摇头。 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强龙也不压地头蛇。 以暗流老鬼元婴初期的实力,若是遭逢他的本尊,也无需费这么多手脚。 不过这种隔空传神的力量,也确有其强大之处,至少能帮助身旁的人在危机时刻保命。 但前提是,他能事先察觉对方遭遇危险,无论是以玉符传音还是什么方式,只需他事先知晓消息,便可迅速通过人心殿施以援手。 “人心殿的一些威能,逐渐为我开启,待我踏入化神之后,必能发挥出这件道器的最大威能。” 陈登鸣想到曾借助识海中的人仙殿,镇压北阴圣母侵入心灵的心神。 那次只是人心殿自发的力量,不经他调动。 若是他能调动人心殿这道器,战力将进一步获得巨大的提升。 如今他看似法宝众多,在元婴期很厉害很具优势,可这些法宝放在化神道君面前,就显得稀松平常了,不具备任何优势。 “化神也是各个具备道力,没有融入道,凝聚道体,无法化神.因此我的法宝若是再差了的话,也就无法保持战力优势了,泯然众人” 陈登鸣心里也是有个谱,没有满足现在的状态,还需继续努力。 至少他是幸运的,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个人心殿。 不过也在此时,他想到了那几乎已被东方化远控制的人神殿。 “东方前辈的伤势,应该已经恢复了,却一直没音讯,联系他问问,可知道如今域内域外的化神都达成了什么协议.” 陈登鸣凝聚心神,尝试联系东方化远,在心灵中进行呼唤。 没多久。 道道人仙道力形成的银光,在识海中交织,浮现出了人神殿的虚影轮廓。 东方化远那魁伟霸气的身影,出现殿内。 “陈小子,这次我又欠你一个人情,要多谢你帮忙联系反攻修士联盟送来恢复神魂的物资。 你找我有何事?尽管开口。” 陈登鸣早已习惯东方化远这副直截了当的做派,心神传音笑道。 “东方前辈,小陈我也并非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没什么事,只是想要找你确认一下伤势如何,是否还需要其他物资?” “你小子这张嘴啊,是厉害,我这臭脾气,你都能每次都能把我说开心了。” 东方化远没好气,大大咧咧笑道,“我的伤势已痊愈了,本以为这次出关后还有仗要打,没想到停战赔偿和遣退协议都已经出台了。” “哦?停战赔偿和遣退协议?”陈登鸣心中一动。 东方化远大有深意道,“你这次找我,只怕就是要问这个吧?” 陈登鸣闻言一笑,也不掩饰,“的确是有些好奇,我现在还没听到这方面的一丁点风声。” 东方化远不以为怵,道,“这协议也是你们初祖与明光上人他们同三圣老道他们谈出来的。 主要也是顾忌到四域毕竟是我方的地盘,还有诸多弟子门人皆要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因此若是继续打下去,也有些投鼠忌器。 化神道君一旦被逼到绝境,对于四域乃至四海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陈登鸣闻言深以为然。 曾经一众元婴交手所造成的狼藉景象,就近乎影响了千里,殃及了不知多少人。 化神道君交手,即便是在灵雷层中,造成的恶劣气候以及灵气紊乱的影响,也常常会导致很多地区发生天灾地难。 若是不在灵雷层中,那么数千里生灵灭绝都是常有之事,己方化神忌惮鱼死网破,也是正常。 东方化远补充道,“虽然是停战了,不过也让他们作出了对应的战争赔偿,并且对他们进行遣退。 大概在一些年后,你们破碎天仙界的仙门就会打开。 届时,就会将他们驱逐进破碎天仙界内,能否通过破碎天仙界离开四域四海,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能耐了” “他们所有人都通过破碎天仙界被驱逐出去?但我曾听说,非我道化神道君难以进入破碎天仙界内,或者进入其中,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陈登鸣诧异。 破碎天仙界会在一些年后开启,这他是清楚的,甚至猜出了大概的时间。 但他也知道,进入破碎天仙界,是需要持有某些与天仙关联的福源之物才对。 这么多人一起进去,不可能人人都有福源之物。 不过,这件事既是初祖牵头促成,以初祖所掌握的天仙三殿,兴许是有什么办法解决,才会令这些人同意。 东方化远嘿然笑道,“你说得不错,三圣老道和魔刹国主他们这些化神,的确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进去,甚至可能会被你家初祖阴。 不过他们不进去,就得面临开战,纵然真的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最终肯定是他们死伤殆尽,我方即便死,也不过是死一群弱者罢了。 最强的那一撮人,又有多少会被拉上垫背?” 说到这里,东方化远似想到什么,杀气腾腾道,“我倒是很期待他们反对,可惜他们也不是蠢货,也很怕死” 陈登鸣一时无语,明白东方化远的鹰派偏激性格又冒出来了。 对方煞星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最是讲究实力为尊,弱肉强食。 弱者死光了对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至于强者死了. 死了的强者,还能算强者吗?不正是因为不强才死了吗?那就该死! 不过由此,陈登鸣也明白了。 己方化神这是给了对方两个选择,要么鱼死网破,要么明知会吃亏,还是要进入破碎天仙界中,遭到驱逐,寻求出路。 “破碎天仙界,难道是能通往域外的修仙界?” 陈登鸣问出心中的疑惑。 东方化远道,“当年五大正仙道破碎,据闻就是与域外也有些关系。 破碎天仙界的确是有途径通往域外,但这些人最终能否安然抵达域外,却就看他们的命够不够硬了。” 陈登鸣正想着破碎天仙界内都有什么危险时。 东方化远语气耐人寻味道,“即便你家初祖为了安抚取信他们,引他们进去,不惜对天道发毒誓,绝不会在破碎天仙界内动手。 但以你家老祖的阴险程度,我却持有怀疑.” 陈登鸣一怔,顿时联想到了很多。 初祖曾与他沟通时,语气间就隐隐有临危托孤的意思,莫非那时初祖就已作出了什么计划与决定? 他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这时,东方化远打个哈欠,“好了,跟你小子透露的这些讯息也够多了,具体还有什么疑问,你日后再去问你家初祖吧.” 陈登鸣立即道谢,感应着人神殿的轮廓伴随东方化远的身影,从识海中消失。 从东方化远这里,他算是基本确定了,未来至少六七十年内,当再无战事发生,可以安心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这个安逸的时间,搞不好却是初祖以未来的某种牺牲而换取来的。 陈登鸣尝试想要通过心火联系初祖,却并未得到回应。 化神道君的心门若是紧闭,他即便想要传去心神,都很难办到。 真侵入进去了,搞不好还会被对方当作心魔给灭了。 此际无法,陈登鸣愈发感到心力上的憔悴,急需恢复。 考虑到阴泉之下,还有个星落阴泉鬼君还在等着他兑现各种利益的承诺。 陈登鸣颇为不放心。 当即给祝寻传去一道心神,嘱咐对方伤势恢复后,亲自送鬼娘子走出阴泉,送出灵魂蚌珠。 “星落阴泉鬼君那边,我也要想个由头先应付过去,否则这老鬼得知外界已经停战的消息,肯定要闹腾.” 陈登鸣缓缓抽离心神,退出人心殿。 不消片刻,陈登鸣的身躯轮廓,便在洞府内迅速凝聚而出。 一道仙鹤形态的传音玉符倏飞到他的身前,双翅缓缓扇动,灵光闪闪,惟妙惟肖。 “师姐.” 陈登鸣目光一闪,这鹤形的传音玉符,正是鹤盈玉与他一对一专用的。 他立即强打疲惫精神,一缕神念飞入玉符内查看讯息。 片晌后,陈登鸣松口气。 姐儿这不是遭遇什么危险了,而是问询四域这边的情况,看来也是收到了一些消息,知道如今平静,想要返回四域与他伴在一起。 陈登鸣有心拒绝,但想到鹤盈玉如今即将突破金丹后期,可能也是需要他助力一臂之力,不由又心软了。 “罢了.这姐儿,来就来吧,都已经出发了,来都来了,难道我还赶走?” 陈登鸣心内暗叹摇头。 姐儿都求助他了,还说又炼制了一种新法器,让他开开眼界,这实在拒绝不了,他是陈老登,又不是陈老实。 这时,又有一道寻常的传音玉符在储物袋内异动。 “今儿个事儿还挺多。” 陈登鸣皱眉取出传音玉符,顺手取出补心丹以及壮神丹,恢复心神。 结果这传音玉符内传出的清冷声音,顿时令他正襟危坐。 “师弟,有些日子没联系了,我那张寒玉冰晶床,你上次说还我,怎么还没送过来?” 陈登鸣神色郑重,从这传音玉符之中,听出了苏颜焰似略带不满的语气。 这曾经的俏师叔,如今的俏师姐,是怪他很长时间没联系呢,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床啊。 “得,看来稍后得立即去登门拜访走动走动了,最近太忙了,都忘了问问俏师姐近况如何。” 陈登鸣立即斟酌着准备传音回复。 斟酌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他是陈老登,不是陈老实,深知这女人一旦已经怪责起来,就已是气头上。 这个时候隔空说什么好话,对方看不见人,都未必能听进去,甚至剪不断理还乱。 最好就是稍后亲自登门拜访,见着人了,卖卖笑脸,气儿也就消了。 当即,他将传音玉符往储物袋一塞,佯装没听到。 两手一摊。 放在膝上。 开始抓紧时间恢复。 收摄心神,空无一念。 一日后。 赶在鹤盈玉到来之前,陈登鸣带上寒玉冰晶床和从北阴圣母手里缴获的战利品菱形飞刃,亲自登门拜访苏颜焰的洞府。 这老男人的嘴一番好话,自是皆大欢喜。 苏颜焰也没要回寒玉冰晶床,言及如今已是元婴后期,这床于她无用,之前所言,也只是玩笑。 陈登鸣当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而是俏师姐看到他亲自登门了,诚意也到了,气儿也就消了。 在他一番好说歹说之下,苏颜焰收了北阴圣母的菱形飞刃,看得出来,收了东西后,心情是更愉悦了。 陈登鸣当即将自己从东方化远那里得知的消息告知苏颜焰,同时说了近来的打算。 “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这些消息,甚至比我知道得更多,我也是昨日才得知其中一些消息,唤你过来便是打算告诉你。” 苏颜焰神色讶然,而后沉吟道,“师尊那边即便真有什么计划决定,也肯定是早就定下的,如今大概率已执行了很多,不会轻易更改,你也不必操心他老人家了。” “哎,这个,这我肯定是知道的。只是真的不想初祖涉险。” 陈登鸣双手缩在袖中,感叹道。 “你不想他就不干?” 苏颜焰好看的美眸斜兜了他一眼,最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这副糟老头子般的模样,完全没战场上霸道强势的气概,旋即又淡淡道。 “如今长寿宗除了初祖之外,最强的人也就是你,你还是宗主,你的担子最重。 从明儿起,我来帮你分担一些宗门事务,依旧照往常那样,你留下一道分身坐镇,自己继续专注修行,尽快提升实力。” 陈登鸣讶然“啊”了一声,旋即想要客气婉拒,却被苏颜焰投递来的清冷威仪目光抵回,唯有含笑应下。 “那就麻烦师姐了。不过近来我还有件事要急着去处理。” 苏颜焰眉梢一挑:“什么事?莫不成是盈玉要来了?” 陈登鸣惊讶出抬头纹。 什么情况? 这俏师姐又是怎么知道鹤盈玉在赶来的途中,莫非这二人,私底下还有过他不知道的沟通? 他迅速处理神情,也不去多问,笑道,“夫人的确是要来。不过倒不是因她,那件事比较麻烦,可能还要得到左长老的首肯,我也只能先去试试。” “哦?”苏颜焰微微蹙眉,若有所思,“是有关阴泉?” 陈登鸣心内感慨,颔首应是。 这俏师叔,对他的事,当真是太上心了,他都还没说出太多讯息,对方也就猜出来了。 真是,完全没秘密了。 苏颜焰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名气、身份、功劳,你若觉得难办,宗内也无人能办了,尽管去办吧.也不必顾忌太多。” “嗯。”陈登鸣点头,他如今的确不需要顾忌太多。 难办,大不了不办。 他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尝试。 数日之后。 位于东域中心腹地的众仙城外,十几道灵光在空中飘浮。 当首的一道灵光,灵威迫人,使得四周氛围压抑肃然,赫然是左丘灵。 不少进出众仙城的修士眼看着这等阵仗,都是纷纷避开。 又在远处停留下来,远远观瞻,议论纷纷,好奇是什么大人物,能让这左长老亲自迎接的。 没多久,一道灵光从南方悠悠而来,降落众仙城外。 灵舟浮现,舟上旗帜随风飘展,一个大大的“寿”字印入眼帘。 不少人看到灵舟甲板上卓然凝立的身影,均是一怔,旋即看到那一对明亮而充满慑人心灵力量的双眼以及两鬓白发,顿时都心中一震。 “是斗战寿君!” “长寿掌门,没想到是他,难怪左长老亲自迎接,给足了面子。” “确实啊。如今长寿宗修士出门,都有面子,尤其长寿初祖,那是天大的面子,斗战寿君,那是打出的脸面。 要是寻常元婴真君,左长老可未必会亲自出面.” 诸多修士亢奋议论时,陈登鸣也已是飞身下了灵舟,从容自若与左丘灵谈笑风生。 “陈掌门,有什么事,不能在传音玉符中与左某交流啊?还要亲自登临。”左丘灵笑眯眯试探。 这亲自登门的事,一般都不会是简单事,肯定麻烦。 没人会喜欢麻烦事,他也不例外。 但陈登鸣的分量摆在这,纵是知道麻烦,他也唯有应下,愿意商榷。 换了旁人,他可就要以事务繁忙或是出门云游为由,直接退却了。 陈登鸣打个哈哈,拉住左丘灵的手道,“左长老,你我也是许久没见了,这些事先放一旁,我带了些好茶过来,咱们先坐下品一品这茶味,再谈其他事” (5k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07:调查鬼帝!阴泉和人世间的布局 一座古香古色的等楣式重翘堞楼阁内。 陈登鸣与左丘灵含笑坐在大厅对门那方的正中处,一侧服侍着几名机伶的筑基期弟子作丫鬟,奉上来泡好的香茗和瓜果。 “这是取自南域西翔门的珍品,西翔凤露茶,左长老,请!”陈登鸣抬手介绍作请。 左丘灵神色微讶,端过茶杯先闻香,微微颔首道,“我来四域后,也详细研究过四域各宗风貌,南域西翔门昔日以西翔凤露灵茶闻名四域。 相传,此门圈养过两只有凤凰血脉的鸾鸟,鸾鸟每年西翔之时,便会落于西翔门后山灵木梧桐上垂泪不止。 其泪洒在灵木梧桐上,那梧桐树叶也便清香无比,研磨制成茶叶后,更是灵气充裕,乃当世珍品。” 他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一笑,“陈掌门有心了,请!” 陈登鸣颔首,呷了一口茶水闭目品了片刻,没有急着道出来意。 左丘灵既知晓他有心,此时自也是在斟酌思索。 片晌后,二人再度交流,陈登鸣感慨道。 “这西翔凤露茶如今已成绝版,只因西翔门也已因战争而彻底被灭宗,那鸾鸟是否生还,尚且不知。 我此次带了几盎西翔凤鹿茶过来,也是不想这已成绝版的灵茶只有我一人独饮,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左丘灵笑客气道,“陈掌门,这绝版灵茶,左某此次品过后,就已算有了口福,多的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左某若收了,岂非夺人所好?” 陈登鸣淡淡一笑,“实不相瞒,除了品茶,我也是想聊一聊这场战争对四域的伤害。 尤其是东南两域,那南域的普陀佛尊,甚至连自家宗门范围内的修士和凡人死活都不去管,南域修士的死亡,实质比东域还要严重。” 左丘灵皱眉道,“看来陈掌门你是对那普陀佛尊有意见?你的来意是.” “陈某当然不敢对普陀佛尊这等化神道君有意见。” 陈登鸣苦笑摇头,旋即开门见山道,“左长老你也知道,昔日重创东方前辈的是一位鬼道高人。 但那位鬼道高人之所以罢手,乃是因须弥岛的那位在世佛尊出手。 我与东方前辈曾沟通过后,就很好奇。 既然在世佛尊愿出手阻止那位鬼道化神,何以金刚普陀门包括须弥岛又在战时,又选择袖手旁观。 我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联系,也唯有在阴泉之下展开调查。” 左丘灵眉头皱得更深,大有深意凝望陈登鸣道,“陈掌门,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东方前辈的意思?或者说,这是你家初祖的意思?” 陈登鸣平静笑道,“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想法。” 左丘灵半信半疑。 以他对陈登鸣的了解,陈登鸣做事极为谨慎稳重,纵有张狂之时,也是拥有绝对把握。 这对可能疑似合道的高人去深入调查,简直就是蚂蚁去调查大象,可不像对方谨小慎微的做事风格。 “陈掌门,你要知道,如今战争基本已经结束了,那位鬼道高人和在世佛尊到底有过怎样的接触,这也不是我们能过问的” “我知道,但左长老你也清楚,不过问,不代表没有威胁。 要清楚,那位鬼道高人的身份和更多潜在威胁,唯有深入到阴泉之下,才好调查出蛛丝马迹” 左丘灵深吸口气,放下茶杯,心内思绪起伏。 那位神秘的鬼道高人,的确是个极大的威胁和不稳定因素。 反攻修士联盟,不是没有对此事有过记录和准备实施的措施。 只是所有措施,在面临一个能将东方化远重创的强敌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因此调查,也只能指望己方的诸多化神自行发掘,目前也已经发现了很多惊人的秘密,可却并无飞跃性的进展。 陈登鸣提出的建议,也是在理。 若是通过进入阴泉之下去寻找那位鬼道高人的蛛丝马迹,可能会有诸多发现。 这恰恰是己方化神也不便去做的事情。 因为阴泉之下乃是死者的世界,正常化神道君进入下方,也就成了非我道修士。 好比阴泉鬼君来到了人世间,失去地利,危险性太大。 而除却阴泉鬼君,正常元婴真君也没人愿意下去那种鬼地方找死,因此无人想到要去阴泉之下调查什么。 “你打算” “我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就在阴泉之下,而且左长老你应该清楚,星落阴泉鬼君,现在还和我保持着一种不被支持的交易关系” 半炷香后。 陈登鸣与左丘灵宾主尽欢的走出楼阁,相携在一众金丹筑基修士的簇拥下,巡游众仙城。 一时间引起不少城内的修士前来观瞻斗战寿君的风采。 元婴真君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出行也是在接近灵罡风层的高度飞行,平常的练气乃至筑基修士,真的很难见到。 更别说还是陈登鸣以及左丘灵这种名望极大,在元婴真君中都称得上厉害的大人物。 一时间,众仙城内的诸多街道处处人头攒动,高空已经在巡游修士维护秩序时全面封锁,禁止任何人升空。 一群群修士在下方城内各个区域扎堆,仰头望向空中,翘首以盼。 “怎么还没过来?斗战寿君不会不过来这边吧?我已崇拜了这位前辈好久,听闻他斩了十位敌方元婴真君,战功彪炳。” 一名长相平平无奇的筑基修士焦虑道。 “搞不好真不来了,据说他这次也只是来找左长老谈些事情,为人很低调,上次的庆功盛会上,我隔着很远都没看到他现身。” 另一名修士喃喃道。 “这太低调了也不好啊,就算.” 另一人话还没说完,突然便听到有人兴奋叫起来。 “快,快看,他们来了” 众人立即抬头看向天上,心脏直跳。 只看到远处飞来几道浑身笼罩在细微光弧中的身影,散发来的淡淡灵威令人心悸。 诸多修士仰头看得眼皮子直跳,腿脚发软。 只看到那细微灵光中的模糊身影,什么五官都看不清,或者说不敢直视而导致视线模糊,心神震颤。 哪怕陈登鸣和左丘灵都刻意收敛了灵威。 但两位元婴再加上周遭簇拥的几名金丹修士的威压,还是令空气瞬间安静,气氛压抑。 不少人只能隐约听到空中传来的谈笑声,显得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和遥远。 有人壮着胆子向上仰头看去,只看到一名两鬓白发,浑身沐浴灵光的俊伟男子那自信洋溢的侧颜。 对方似有所察觉,倏然偏首看来,明亮的目光宛如瞬间闪耀的灯盏般透射人心。 一群悄悄偷看的修士登时如遭电亟,呼吸不畅,只感到似一刹那间所有心思和秘密都被看破了。 这种感觉,分明是修士看待凡人时才有的感觉。 直到陈登鸣等人离去后,不少修士才缓过劲儿来。 “呼——可怕,太可怕了,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刚刚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一位站在坊市门口的筑基修士心有余悸,手不自觉的扶住一旁的门牌。 “这种机会很难得,元婴真君很少如此真实的距离我们这么近,我们近距离接触后,心神也会凝练几分,以后面对厉害修士的灵威,也不会受到太大冲击。” “不错,这是战争刚结束,我等还在众仙城内,才有幸能见到元婴真君往来的身影。 换作往常,岂有这等偶遇高人的仙缘?” “我现在也成了不少修士眼中的仙缘了吗?” 城外,陈登鸣感慨一笑,回想曾经的修炼生涯,也的确。 当初他身为候选道子之时,都没见过元婴一面,只见过分神,寻常修士,哪有这等仙缘? 他含笑让左丘灵留步后,掐诀召出灵舟,飞身而上迅速遁走离去。 此趟赶来与左丘灵见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方已经同意,允许他利用一些物资,与星落阴泉鬼君进行资源互换的交易,交好这位阴泉鬼君,以换取在阴泉之下的世界中活动通畅的资本。 只不过这些物资,都需要由反攻修士联盟提供,不得由他私人挑选。 这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他只需要给星落阴泉鬼君一点甜头,先稳住这个老鬼,也就能为祝寻争取到更多的发展时间。 否则这老鬼若是翻脸,他倒是无碍,祝寻在阴泉之下发展争霸的计划,也就无法顺利实施了。 至于调查那位神秘的疑似合道的鬼道强者,陈登鸣还没那么找死,不过是口头上对左丘灵的一种应承罢了。 不过,他虽不会去调查那位神秘的鬼道强者,却会吩咐祝寻在阴泉之下收集有关鬼帝垣的事迹传说。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那位鬼道强者,也许就与鬼帝垣有什么牵连关系。 收集鬼帝垣的事迹传闻这种事情,不算敏感而引人注意。 因为阴泉之下,崇敬鬼帝的鬼物委实太多了,打听鬼帝的传说,本就是司空见惯之事。 即便最后未能如愿以偿,例如调查出鬼帝垣并非那位神秘的鬼道强者,调查错了方向,至少也得到了这一种结果。 “左丘灵能同意,看来反攻修士联盟,也是的确不清楚那位神秘鬼道强者的身份。 这次能成功说动左丘灵,我提到的金刚普陀门和须弥岛,可能就成功勾起了对方的情绪.” 陈登鸣卓立舟头,心中沉思,任由足下的灵舟,向靠近南寻的华荣道而去。 为了说服左丘灵解开禁令,他做了不少功课。 知晓昔日左丘灵向须弥岛求助之时,须弥岛派来的尊者曾以“拯救也不过是掀起更多的杀孽”为由拒绝过,双方关系当时闹得很僵。 故而他从金刚普陀门作为突破口下手。 左丘灵若是也有一丝好奇那在世佛尊与神秘鬼道修士的关系,就绝对会在调查这件事上出现犹豫,不会一口回绝。 如今事实证明,他做得没错。 很快,半日后。 陈登鸣就抵达了阴鬼山脉。 这里依旧被他昔日布置的封禁大阵封锁,却也导致昔日鬼气森森的阴鬼群山不见了,余下的显露在阵法外的山峰生机勃勃。 正午时分,一片金黄的阳光,照着苍绿的山峦,崖壁上长着美丽的小花,像蝴蝶翅膀般摇晃着很动人。 竟有修士在此结庐栖息过的痕迹。 陈登鸣神色讶然,神识扫了一圈后,发现无人,才止了驱逐的念头。 这阴鬼山外,可不兴住人。 如今看似是风水好了,其实不过是被阵法掩盖后的假象罢了。 他身为负责阵法的首座,至今手里还有控制阵法的阵令。 陈登鸣飞身而过,掐诀打出阵令,登时四方灵气汇聚而来。 “道,道友,拿到灵魂蚌珠了,奴,奴家也就能恢复一魄了。多谢道友这些年的努力。” 魂屋内,小阵灵情绪有些激动感激道。 “灵儿,你与我算是生死与共,相依为命过来的,跟我客气什么?” 陈登鸣一笑。 眼见前方阵法的一圈涟漪荡漾开门户,他立即大袖飘飘进入阵中,迅速飞过峰峦陡立,峥嵘险峻的山脉,来到阴气森森的阴窟之外,向阴窟内传去一道神念。 没多久,阴窟内的阴泉震动开一圈圈涟漪,寒气袅袅,传出一股阴冷而压抑的神念波动。 “长寿掌门,你竟还知道来见本君,看来还没忘记与本君的约定。” 陈登鸣淡淡一笑,作揖道,“陈某可非是食言而肥之人,星落阴泉鬼君看来还不了解陈某。” “哼!休要说什么假惺惺的话。” 星落阴泉鬼君并不买账,嗓音沙哑冷道,“本君早探听到,你们人世间的战争已经结束,那些域外邪修都已经败了。 而你陈大掌门,也闯出了更大的名头,但既然战事已结束,你何以还拖延着不履行与本君的承诺?” 陈登鸣摊开手,“陈某这不是已经来了?我此次来,正是要与你谈合作之事,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过来?” “呵呵呵,为什么过来,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星落阴泉鬼君淡淡道,“你的那位道友还有他的两名鬼娘子,现在就在本君府上。 他们的确是有能耐,竟能灭了暗流老鬼,还从那老鬼手中得到灵魂蚌珠。 你此次来,不是为了与本君交易,而是为了带走他们吧?” “老狐狸。”陈登鸣眼神微微一冷。 祝寻的状况,他只能通过进入人心殿了解。 倒是不知祝寻和两名鬼娘子现在如何。 不过也是他吩咐老祝掩护两名鬼娘子返回星落鬼城,再回到人世间。 如今祝寻和两名鬼娘子,也的确是可能会在星落鬼城内。 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说他早提醒过,老祝自己也不是傻子,不会教人彻底一网打尽。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的发生了最坏的情况,他也早有预料和准备,与左丘灵争取来的交易权限,也便是为了应付这星落阴泉鬼君翻脸。 “星落.” 陈登鸣语气转冷,“我此次来,的确是要就第一批物资交互之事,与你进行首次交易,双方彻底达成合作。 但你现在表现出的,可不是诚意,而是敌意啊.” “哦?” 星落阴泉鬼君将信将疑,又冷笑道,“我们鬼修最讲利益与现实,你让本君拿出诚意,但你已经拖延了本君太久。 你说要达成首次交易,好,拿出你们人世间让本君满意的物资吧。 若是拿不出来,本君就将那灵魂蚌珠,还有你的兄弟以及兄弟娘子都笑纳了,算是这些年的利息。” “可,可恶,这星落阴泉鬼君,太阴险了”魂屋内,小阵灵愤懑不已,气恼得很。 陈登鸣却很沉得住气,淡淡道,“物资便在运输的途中,只需几日即可抵达。鬼君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会等不了这几日时间吧?” “好,本君就再等你几日。” 陈登鸣轻哼,不再与之虚与委蛇,拂袖飞回山林之间。 他要进入人心殿,确定祝寻如今的状况。 这星落阴泉鬼君的反应,真是一点也不出他的意料。 所幸他是早已做好了准备才过来的。 “道,道友,您真与这老鬼做交易,岂不是助纣为虐,日后可能会很麻烦。” 魂屋内,小阵灵忍不住提醒。 陈登鸣哑然一笑,双眸中两点幽光一闪,传去心神道,“无碍。我现在与他做交易,不过是以时间换空间。 换的是祝寻和我发展的空间,我们就缺时间发展。 这老鬼倒是有的是时间,但他却没多少成长空间了。 至于交易的物资,左丘灵从反攻修士联盟分拨来的物资,也不会便宜这老鬼,只会吊着他的胃口” (本章完) 408:贪得无厌!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通过人心殿,陈登鸣很快便与祝寻取得了联系。 星落阴泉鬼君也压根不会想到,隔着人世间和阴泉两个地域,陈登鸣却还能与祝寻取得联系。 因此,其诓骗陈登鸣的话语,很快被拆穿。 “陈兄放心,我也知晓这星落老鬼必定阴险狡诈,因此只派了大房先回去试探。 星落老鬼与我传音告知,已安顿好我那大房夫人,祝我旗开得胜,摆下宴席,邀请我回去。 我以正收编整顿暗流老鬼的鬼兵鬼将为由推脱延缓,并未返回如今从您这里得知的讯息来看,这阴泉老鬼果真是意图不轨,还好,那灵魂蚌珠还在我手里。” 陈登鸣闻言松口气,又郑重传去心神道,“老祝,你放心,我已经在解决这件事,你那大房不会出事。 看星落老鬼并未对你真的下狠手,显然这老鬼也是存在顾忌,不敢真的撕破脸皮。” 祝寻凶横道,“这老鬼即便真的撕破脸皮,我也不怕他,除非他亲自离开鬼城追杀我,否则就凭他的那些手下,还没人是我对手,不过是给我送来结婴所需的养分。 他亲自追杀我,我也能事先逃走!” 陈登鸣,“没到那一步,老祝你不必想得太极端,我会解决。” 显然,大房被变相软禁,祝寻还是火气很大的。 陈登鸣安抚了一番后,慢慢退出人心殿。 现在摸清了星落阴泉鬼君的态度,之后的交易也就好说,不至于会被对方以信息差诓骗而吃亏。 数日之后,一批由反攻修士联盟发来的物资,被一名金丹修士亲自带队护送而来,运输物资的几艘灵舟都被阵法以及六名筑基修士严加看管。 带队的修士,竟还是陈登鸣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葫芦剑岛的金丹长老乐尚能。 有些年未见,这乐尚能却已是从金丹中期突破到了金丹后期,显得意气风发,本就显得有些红面膛的脸颊,更是红得发亮,可谓红光满面。 “乐长老,恭喜啊!多年未见,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了。”陈登鸣谈笑间作揖道。 乐尚能笑容更盛,但态度却更为谦逊,依旧是八面玲珑的性子,躬身作揖道。 “晚辈这点儿微末道行,哪怕提升起来,也不及陈真君您的一点进步啊,多年未见,陈真君您是风采更胜往昔,威名更加赫赫啊!” 陈登鸣摇头一笑,这恭维话儿,他以前常对他人讲,如今却是他人来恭维他。 要说听起来嘛,的确会令人心情愉悦,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不过听听也就罢了,以他老实巴交的性格,也不喜欢听太多这些谄媚之言,更注重务实。 很快,他便在乐尚能的引导下,检查完了四艘灵舟的物资。 “因为都是瘴毒灵泥以及不少从战场上抓到的活着的妖兽,这些东西据说在那下面很抢手,但也不好放进储物袋里运输,因此我们就以灵舟运输过来.” 乐尚能笑眯眯指着一些笼子内形态如虎如豹子,状极凶恶的妖兽道。 陈登鸣皱眉看了一圈,有些狐疑,“就这点儿物资,加起来价值可能还不超过三千块上品灵晶吧?够不够用? 我感觉你们这大张旗鼓的运输过来,护送成本都赚不回.” 六位陪同护送的筑基修士闻言,都是心内抽搐,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他们个个都是人才,护送物资有些大材小用。 但.却有些何不食肉糜了啊。 这些物资可都是活着的妖兽,其中不乏三头筑基妖兽,可比死妖兽价值大多了。 当然,算总价值,可能也只有五千五百上品灵晶。 但五千五百上品灵晶的物资,其实已经算是很珍贵了,值得乐尚能这种金丹后期修士亲自护送。 乐尚能顺着陈登鸣的意思谦逊笑道,“陈前辈您这话说得,能为前辈您护送来这趟物资,这哪还用谈什么护送费,再也见到您真人,就已是我们三生有幸了。 不过这些物资,乃是左长老与联盟内的几位长老商议后商定的,具体是否够用,晚辈这还真不清楚,其实晚辈对那下面也是一无所知啊” 陈登鸣对这乐尚能滴水不漏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与对方谈论这些,是谈不出个所以然的。 毕竟对方对那阴泉下面,也的确是不知,一般也不会有人知道下面的情况。 他当即挥手道。 “行了,那就麻烦诸位随我一起去交接物资,督促交易。” “哎!不麻烦,不麻烦,这督促也不敢谈,咱们就是帮陈前辈您打打杂.” 乐尚能说着,立即招呼众人驾驭灵舟飞入阵法内。 很快,四艘灵舟就到了阴气森森的阴窟外。 六名筑基修士一齐掐诀施展驭物,将一个个巨大的兽笼以及一筐筐毒瘴灵土,从灵舟上纷纷运输下来。 顿时各种抑扬顿挫的妖兽嘶吼声此起彼伏,腥臊气和毒瘴灵土的腐烂气味儿四处弥漫,令人作呕。 “陈前辈,这味儿老冲了!您还是先避避” 乐尚能迅速机灵提醒陈登鸣,掐诀连连施展清洁术,笑道,“待他们搬运完了就好点儿。” “无碍。” 陈登鸣摇摇头,早已是以法力隔绝了气味儿,此时他骤然释放出一股灵威。 登时一股恐怖的压抑气息弥漫开来,空气仿佛也霎时凝固。 所有嘶嚎的妖兽立即全都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同时被一股无形的强横力量卡住了脖子,一双双兽瞳透露着不安与焦躁。 甚至有的妖兽还非常有灵智,眼神中流露出求饶的意图。 陈登鸣看了一眼,淡淡收回视线。 这些妖兽都是从战场地带扫尾时抓获来的。 不用多说,爪牙下都有几条反攻修士或昔日俘虏的命。 人吃妖兽,妖兽吃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陈登鸣对凡人留有善意,那是因人,却不会对大部分妖兽也存有善意,因那非人,甚至曾就目睹妖魔将人挂在树上晒成肉干,供妖兽食用的凄惨景象。 不过他想不通,阴泉之下的鬼物们,竟是喜欢这种臭熏熏又有毒的东西,简直是令他费解。 乐尚能察言观色,解释道,“据左长老说,他请教了高人,传闻阴泉之下的鬼物,都渴望人世间富有生机的血肉,视之为美味佳肴。 故而这些活着的妖兽若是运输下去,那就是硬通货,哪怕立即就死了,至少还可以趁热吃。 除此之外,瘴毒灵土则可用以保护阴土不受侵犯,也是强大鬼王和鬼君喜欢的好东西.” “原来也是吃住的问题。看来无论在哪里,哪怕是阴泉之下,但凡生存着的,都会思考吃住的问题” 陈登鸣微微颔首。 只是吃喝以及保护阴土的物资,并不能助鬼物变强,但却又是精神以及物质上需追求的奢侈品。 这两样东西拿去打发星落阴泉鬼君,对方也绝不会拒绝,的确算是很好的达成交易搞好关系的物资。 待一众筑基修士将物资都搬运下灵舟后。 陈登鸣传去一道神念,进入阴窟内的阴泉之中,顿时引起阴气森森,阴风怒号。 光线似都逐渐黯淡,气温下降,氛围压抑。 乐尚能以及一众筑基修士见状,都是强自神色镇定,心脏却如擂鼓跳动,有人禁不住紧张地咽口水。 阴泉之下的鬼修世界,对于绝大多数人世间的修士而言,都是完全陌生的地带。 甚至很多修士都没接触过阴泉,接触了也会以为阴泉之下空无一片,不会存在什么鬼修,如曾经懵懂无知的陈登鸣一样。 现在即将要接触一位强大的元婴鬼修,乐尚能等人都发怵,脑海本能想象出一副青面獠牙欲择人而噬的恶鬼形象,若非陈登鸣在场坐镇,几乎都要立即退避得远远的。 “咕咕咕——” 阴窟内如寒冰宝镜般的阴泉泛起水泡,翻动涟漪,传出星落阴泉鬼君阴冷的神念。 “长寿掌门,你还真的带物资来了?让本君看看,你带来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神念传出之时,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阴泉底下悄悄掠过。 阴窟外阴风怒号更盛,气温似都在骤降,众人衣袍猎猎作响。 陈登鸣负手卓然凝立,平淡笑道,“星落阴泉鬼君,陈某说过,不会食言而肥。 这第一批物资,算是你我首次交易的诚意,我只需要你将我的人送出阴泉,再送出十缸冥河之水,这些物资都是你的.” 话罢,陈登鸣一挥袖,储物袋中‘嗖嗖嗖’飞出十口成人高门板粗的大水缸,‘咚咚’落地。 “活物.妖兽,还有.瘴毒灵土?” 星落阴泉鬼君的阴冷神念,在阴窟外摆放的诸多物资上掠过,而后骤然冷哼。 “长寿掌门,这些物资的确还不错,但你想要以此交换你的人和十缸冥河之水,是否也太天真了? 单是那一颗灵魂蚌珠,就价值不菲,本君完全可以自己留下。” 陈登鸣轻笑一声,眼神转冷,“星落,你这是强盗行径。那灵魂蚌珠乃是我的人得到的战利品,本与你无关。 你却能算到你的囊中,再拿来与我交易。 这是剪道劫镖,而非合作交易,莫非你是想做一锤子买卖?” 星落阴泉鬼君一副吃定了的口吻,冷道,“这我不会管,你想要与本君做交易,就要遵守阴泉的风土习俗。 阴泉之下,任何鬼物进入鬼君所在的鬼城,都需要缴纳入城费用,而鬼物想要通过鬼君的阴泉离开人世间,更是需要交出它所有的财富。” “这简直是强盗!” “这所谓的阴泉鬼君,也太阴险狡诈,不过如此,没有强者气概。” 乐尚能等人原本还忐忑惧怕,此刻却都义愤填膺,面上不敢表现,私下却纷纷传音谴责。 “嗯?凭你们也敢妄议本君?” 星落阴泉鬼君极其敏锐,骤地心神之力凝聚,化作一股阴冷的河流般瞬间涌向乐尚能等人。 这一群人顿时心脏猛地漏了半拍,寒毛倒竖,皮肤都一阵鸡皮疙瘩,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感。 “放肆!” 陈登鸣一声低喝,如平地焦雷,双目威棱雷射,面上一片银辉,一股强横的心神意志,如惊涛巨浪般重重碾向对方的心神。 两股强横的神念猛然对碰。 空气‘哧’地一声响,好似被超高速的锐利飞剑切割成两半,压缩的空气甚至形成一道激波,扫在地上,割出道道数丈长的划痕。 四周迅速弥漫起一种无形的气势,似乎在躁动不安,无比压抑。 陈登鸣身前浮现出一股宛如半圆状的神识构成的护罩,与对面来自星落阴泉鬼君的神念意志对碰一起。 二者呈两个圆锥状的锐器对峙一起,激散开的神识波动,将四周地面‘嗤嗤嗤’切割得支离破碎,烟尘四起,碎石四射。 如此恐怖危险的声势,看得乐尚能等人都是色变。 这时,银光爆闪,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神力量陡然后撤。 陈登鸣体外爆发的神识护罩也宣告崩溃破碎。 几名正后方距离近的筑基修士,顿时身上法袍明亮了一下,随后护盾连同衣物被狂暴袭涌的气流炸碎,各个身躯倒飞而出,重重落地。 元婴真君交手。 哪怕只是稍微试探,陈登鸣也有意护持他们,但仅仅是逸散出的一丝气劲,也根本不是筑基修士所能承受的。 “不愧是斗战寿君你现在的实力只怕本君离开阴泉,也无法奈何你,但可惜本君是不会离开阴泉的。你要与本君交易,就得按本君说的来.” 星落阴泉鬼君重整旗鼓,再度从阴泉之下传出神识警告。 陈登鸣轻哼一声,眼神冷淡下来。 “星落,看来你真是贪得无厌,既如此,我决议不再与你交易。 阴泉共有八十一口,你们阴泉之下至少有五十位阴泉鬼君,我会再寻觅合适的合作对象。” 陈登鸣挥挥手,作势欲离去。 星落阴泉鬼君顿时恼怒,“长寿掌门,难道你要罔顾你阴泉下的那鬼兄弟?” 陈登鸣倏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得两鬓白发飘舞,声浪震荡四方,乐尚能等人立即迅速退开,唯恐两大元婴真君就要再度动手。 “星落,你真以为你唬住我了?我那位鬼道友,并不在你手里,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莫非你以为我敢派人下去,就真的没有任何准备手段?” 阴泉之下的宏伟森然鬼城内,星落阴泉鬼君顿时微微色变,神色惊疑。 这长寿掌门竟已清楚他在耍诈? 这不可能啊。 除非对方能从阴泉之下获得消息,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眼看陈登鸣已招呼修士开始收走物资。 星落阴泉鬼君顿时更是吃不准了。 他很清楚,凭如今手里控制的一个鬼娘子,是肯定无法要挟对方的。 只因那鬼娘子最初就是幽冥鬼君派出对付这长寿掌门的。 若是对方知道这一点,必然将是有恃无恐。 此际,眼看着物资都已经重新搬上了灵舟。 陈登鸣飞身而上,似真的将要离去。 星落阴泉鬼君咬牙传音。 “长寿掌门,算你狠!我会送出你的人和东西,但我要求你的这些物资加倍。” 陈登鸣卓立灵舟上,背对阴窟,闻言眼神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道。 “物资不会加倍!我的人和东西,你都必须送出来,和我交易,也要遵守我人世间的风俗规矩,那就是拿出诚意。” 陈登鸣语气一顿,负手一字一顿冷道,“你的规矩是规矩,我的规矩也是规矩!” “可恶!!” 森然宏伟的鬼城内,陡然爆发出一股无比压抑强横的气息。 星落阴泉鬼君气急发怒,强横的鬼气扩散,在空中翻滚,好似一个狰狞的魔鬼,要把一切都吞掉,震慑得整个鬼城都瞬间鸦雀无声,万鬼噤若寒蝉。 在阴泉之下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绝对的无冕之王,鬼修中的君王。 说一不二,无鬼敢违逆。 但这次却在长寿掌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吃瘪,偏偏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本章完) 409:因果命数天地深广!蚌珠内的苦命灵(求月票) 两日后,阴窟之外,小阵灵比陈登鸣还要焦急,从魂屋内窜进窜出,焦切又兴奋等待着即将送出来的灵魂蚌珠,口中时不时结巴喃喃。 “道,道友,你说那阴险狡诈的老鬼,不会又耍什么把戏吧? 要,要不你还是再,再进去看看,奴,奴家给你护法.” 陈登鸣坐在桌前,品着红炉内煮沸的桂花茶,不以为然摇头道。 “不用担心,这老鬼是贪心又胆小,贪心的事他刚刚已经做了,现在便是胆小的时候,不敢再耍什么花招。 来,过来给我斟茶” “哎,哎——” 小阵灵立即应着,飞身飘临而至,不施半点脂粉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乌黑闪亮的秀发用一枝木簪在头顶结了个发髻,若不去看那薄如蝉翼的纱衣,当真予人素淡清爽的美感。 她秀手一点,茶壶便自行飞起,为陈登鸣斟满一杯热气腾腾的桂花茶。 陈登鸣嗅着溢满船舱的桂花芬芳,满足道,“喝来尝去,发现还是这凡俗间最是寻常的秋日桂花茶,更合我心意,一口芬芳,似回到故乡.” 他不由想到了南寻,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看了。 这次事毕,倒是可以回去看看。 曾经南寻惨遭域外邪修不计代价的侵入其中,抓了很大一批人血祭,只为逼迫东方化远出来,并找到南寻内藏匿的人仙道统人神殿。 最终陈登鸣了解到,域外魔尊发起反攻之后,南寻便已被东方化远收回并布置下了更严密的保护场域。 而东方化远也是在离开南寻之时,被那神秘鬼道强者袭击。 如今七八十年内再无战事,陈登鸣心内冒出一种愿想,想要开启南寻,将家乡内的一些人引渡到修仙界。 如此一来,或许繁衍一两代人后,南寻人也就逐渐都具备了灵根,不再是‘受诅咒’般普遍的无灵根体质。 这种愿想,也并非此时才突发起意,而是当初很早就实施过的南寻老乡大本营的举措。 现今,他已更有实力去实施这件事。 思索至此,他正要呷一口桂花茶,倏然发现小阵灵将莹润的小嘴儿微微前俯了过来,不由诧道,“你想干嘛?” 小阵灵呆了一呆,一手紧张扯着衣袖,另一手揉着衣下穿肚兜的小肚子,“听,听道友你说这茶好喝,奴,奴家也想尝尝.” 陈登鸣见她神态天真可人的模样,也不知彻底恢复记忆后,是否还能保持这般可人的模样,心内患得患失。 “我这是什么心境?灵儿恢复全部记忆和实力是好事,也是她一直想的事。” 他摇头失笑,将茶杯递送向小阵灵的唇角。 小阵灵先是快速伸了下小舌尝了尝,俏脸旋开两个小酒涡,甜甜地瞄了他一眼,低头轻声道:“真香!” 陈登鸣翻个白眼,“你喝就喝完,跟个小狗一样舔一下算是怎么回事?” “奴家才不是小狗。” 小阵灵蹙蹙眉,毫不客气大口咕嘟喝起来。 以她现在的魂体凝炼程度,与常人无异,是正常的鬼修,吃喝也是享受得。 小阵灵正享受桂花芬芳在口中充溢的感受。 突然一阵异常鬼气波动,浮现于陈登鸣心灵间。 “陈前辈!” 外面乐尚能才唤了一声。 陈登鸣的身影便已出现在灵舟甲板。 他目光巡逡一圈,落在从阴窟内飞出的两道鬼气森森的倩影身上。 但见一人面若桃花,一人眉眼精致,赫然便是两位鬼娘子,祝寻的大房和二房。 两日前,星落阴泉鬼君无奈答应了陈登鸣开出的条件后,陈登鸣便再度进入人心殿联系上祝寻。 吩咐对方,将二房鬼娘子以及灵魂蚌珠都送至星落鬼城,而后将灵魂蚌珠交于大房手中。 两位鬼娘子再通过阴泉离开鬼城,进入人世间。 那星落阴泉鬼君的一点心理,早已被陈登鸣摸透。 知晓这老鬼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也不敢再赌。 相较于一颗不知何时才能用上的灵魂蚌珠。 一个现在就能立即合作提供人世间物资的强力合作伙伴,这笔账,对方不会算不清楚。 在耍诈无果,难以获得更多利益后,对方能选择的也唯有乖乖合作。 “妾身师子研参见陈真君!” “妾身冷思琪参见陈真君!” 两名鬼娘子飞临到陈登鸣面前,欠身行礼。 而后二房冷思琪恭敬双手奉上一个储物袋,里面装满了十缸冥河之水。 大房师子研则檀口张开,一颗散发着晶莹光晕的灵魂蚌珠,便滴溜溜飞了出来。 陈登鸣倏然只觉心灵一阵悸动,有种莫名的心神牵动感。 似冥冥间与这灵魂蚌珠建立起了某种特殊的联系,产生了难言的感应。 “不愧是可修复魂魄伤势的天材地宝,竟是甫一出现便牵动我的心神.” 陈登鸣有些诧异。 从魂屋内探出小脑袋的小阵灵则是神色疑惑。 隐隐间敏锐从这灵魂蚌珠中察觉到一丝特殊的波动,似曾相识。 陈登鸣伸手接过蚌珠,顿时那种心灵悸动感更为强烈,一种熟悉的感受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 那便像一个人,到了某个首次踏足的异地,却觉得那里的事物都是无比熟悉,似曾相会。 蓦然间,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满天桃花的景象。 桃花之中,依人独立,伴花雨而舞,笑靥如花回眸之间,问他。 “陈大哥,往后我想每年都和你来看看骆山的桃花,好吗?我是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许微.” 陈登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黑宝石般明亮悄悄瞧向她的双眼,对方温婉懂事得一如当初。 只是可惜,那女子如凡尘之草般苦命。 纵是坚韧,却也不敌四季轮回的岁月洗礼,譬如朝露一般的人生,随风而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何以他现在突然想到许微? 思潮至此,陈登鸣心中似隐隐一痛,骤地凝目,不可思议盯着手中氤氲淡淡灵光的灵魂蚌珠。 “此珠.” 他蓦然想到,昔日祝寻曾言,许微的真灵阴寿已尽,哪怕进入冥河之中,也大概率将魂飞魄散。 但若是运气好的话,也许真灵与冥河之中的某些奇异事物结合,可能将会孕育出灵性,转世成某种冥物,重新孕育真灵,就例如冥河的‘彼岸花’。 想到这里,陈登鸣浑身一震,目光看向手中的灵魂蚌珠。 一旁的小阵灵亦是同时想到这一点,神色惊疑。 “许微,是你?” 陈登鸣凝视手中的灵魂蚌珠,大脑飞速转动。 回想起昔日在许微即将魂飞魄散时,送许微真灵进入阴泉的时间,距今已有三十多载。 而祝寻曾说过,八年多前,就找到了小阵灵一魄的踪迹,只是越是寻找,越发现那一魄可能消亡。 最终真正找到时,的确只找到了一处阵灵之魄消散前遗留的洞窟,才打听到,那一魄乃是与暗流老鬼争夺突然出世的通灵冥蚌时,被暗流老鬼所灭。 如此计算,那通灵冥蚌突然出世的时间,倒是与他送许微的真灵进入阴泉之下的时间相近。 可能就是那时,许微的真灵融入了某个冥河内的冥蚌内,逐渐相互孕育,冥蚌变为了通灵冥蚌,许微的一点真灵,也化为了灵魂蚌珠。 “道,道友.” 小阵灵眸光看向陈登鸣,试探道,“这颗灵魂蚌珠是会是吗?” 陈登鸣面容凝肃,深吸口气,目光恢复镇定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但它给我的感觉很特殊。 灵儿,暂时你可能还无法炼化这颗灵魂蚌珠修复那一魄,我想弄清楚这其中干系” “嗯”小阵灵乖巧颔首。 但这时,陈登鸣手中的灵魂蚌珠倏然轻颤,灵性盎然,氤氲着丝丝缕缕的灵气,所有灵气都飘掠向了小阵灵的方向,将之环绕,如烟似雾。 如此奇异的一幕,顿时令陈登鸣和小阵灵都愣住。 “魂珠通灵自行择主?” 鬼娘子师子研惊呼。 陈登鸣皱眉,“什么意思?” 师子研欠身道,“回真君的话。灵魂蚌珠,是从通灵冥蚌中孕育而出。 此珠一经孕育出,通灵冥蚌的所有灵性,便汇聚向灵魂蚌珠,因此灵魂蚌珠极其通灵,能通鬼性,晓人意,也就会有自行择主的行为。 通常魂珠自行择主后,便会与主人的灵魂极其契合,若是七魄完整者,则魂珠会慢慢壮其魄。 若是七魄不完整,则魂珠将会自行修复其残缺损伤之魄” “通鬼性,晓人意.”陈登鸣看向手中的灵魂蚌珠,一时默然。 若这灵魂蚌珠,真是许微的真灵结合孕育而成。 以许微的善良,确实可能会选择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为小阵灵修复魂魄。 甚至细细一想,许微的真灵融入通灵冥蚌时,为何独独被小阵灵的那一魄最先发现。 或许便是因许微的真灵在遭逢小阵灵的一魄时,冥冥中便因昔日在人世间的相识,而建立起了联系。 如今,这灵魂蚌珠更是愿助小阵灵恢复一魄。 但这也太苦了。 许微的命太苦了。 苍天是否有公允,何以就待许微如此薄情。 这时,小阵灵掐诀之间,驱散魂珠溢散来的灵气,期期艾艾道,“道,道友。我们再,再去找寻其他的鬼修圣物吧? 还有冥河魂灯草.还有彼岸花,我们还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嗡—— 袅袅灵气反冲灵魂蚌珠内,竟是使得蚌珠再度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抗拒。 鬼娘子师子研神情凝重道,“灵魂蚌珠这类通灵冥物一旦自行认主,一般不会轻易更改。” “许微!”陈登鸣凝眉低喝。 说也奇怪,这一声低喝后,他手中嗡鸣震颤的灵魂蚌珠竟是逐渐缓缓平静下去,仿佛他也是被其认定的主人。 如此奇异的一幕,也是看得两名鬼娘子颇为诧异。 陈登鸣却更为确信,这灵魂蚌珠,真可能是许微昔日沉入阴泉的那一点真灵孕育出的。 此时,这魂珠在他掌心打转,播散出的灵气,宛如氤氲的雨滴,似美人泫然若泣,如倾如诉。 陈登鸣心灵震动。 以他的心灵修为造诣,是隐约把握到了这通灵之物欲要表达的含义,那是一种眷恋。 一种对生以及陪伴的眷恋。 这种眷恋又有什么含义呢? 是想修复小阵灵的魂魄,与之融为一体,而后与他一直相伴? 陈登鸣也只能作出这等猜测。 灵魂蚌珠再如何通灵,也不是真正的人,无法清晰表达出某种意识意愿。 他一时内心更是复杂,蓦地将手中灵魂蚌珠抓紧,传出心神道。 “若这便是你意,我愿遵从,但不会是现在。 我要带你去看骆山城的桃花,带你去昔日的聚集地,看过这些后,你若还要执意如此,我不阻止” 这一段心神传过,顿时灵魂蚌珠也不再震颤了,逐渐平静了下来,在陈登鸣的掌心滴溜溜转圈,一如情人的指尖掠过掌心的感觉,又似一片雪花落在掌心被体温融化,冰冰凉凉又慢慢转热。 陈登鸣叹息一声,目光转而看向小阵灵。 “道,道友.其,其实” 小阵灵正欲说话,却被陈登鸣以眼神制止。 他摇头道,“其实,薇薇可能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你,否则也不会在茫茫冥河中,与你的那一魄相遇。 可惜,你那一魄却被暗流老鬼所灭,但如今暗流老鬼却又灭于我手,这灵魂蚌珠也重返她最初的选择。 这或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陈登鸣话语一顿,蓦地抬头看向天穹。 只觉天地深广,苍天悠悠。 人生竟如沧海一粟,皆是置身天网之下 因果、天意、命数。 难道世间之事,真有天意将诸多事物的命数与繁芜的因果联系起来? 否则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多循环往复宛如一个个同心圆串联的巧合? 他纵是继承了天仙道统,却竟也一时难以辨明这其中奥妙。 相较于冰冷而高广的天道,便是初祖长寿道君,可能都是微不足道。 这时,凝重氛围也因陈登鸣收起灵魂蚌珠而消散。 精擅察言观色的乐尚能立即飞临而至,问询陈登鸣之后的安排。 “你们的任务就是送物资,现在物资已送到,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下次运输物资交易,也是五年后的事了。” 陈登鸣吩咐道。 随后又看向师子研这两名鬼娘子,沉吟间,倏然抬手一抓,索魂弓杖和引魂幡飞出储物袋。 陈登鸣掐诀之间,索魂弓杖内的北阴圣母元婴神魂打着旋儿飞出,无比虚弱,很快被引魂幡飞掠出的道道黑发般的阴气缠绕困住,缩入储物袋内。 而后,索魂弓杖飞向两名鬼娘子。 “你们冒死送出灵魂蚌珠,是大功一件,如今使命已达,你们也可回下面去了。 阴泉之下各路鬼王割据,鬼君争霸,你们相公如今快要凝结元婴,却还缺乏强力法宝。 这索魂弓杖,你们带下去送给他。” 两名鬼娘子心知这是陈登鸣的惯用法宝,极其珍贵,有心想要婉拒,但触及到陈登鸣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唯有纷纷谢过后收下。 一旁的乐尚能等众修见状,俱是羡慕不已。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索魂弓杖,昔日噬魂宗噬魂老魔的看家法宝。 但斗战寿君却令这件法宝更为大放异彩。 只因斗战寿君连斩诸多元婴邪修炼成魂箭。 这索魂弓杖在其手中,威力变大了十数倍不止,现在却送了其手下,委实是阔绰而令人羡慕。 “走吧!” 陈登鸣目送两名鬼娘子进入阴窟,进了阴泉之下,旋即也重回灵舟,驾驭灵舟离去。 未来至少六七十年内,他大部分时间将用以闭关修行,争取早日跨入元婴后期。 战争结束,能用到索魂弓杖的地方也很少。 倒是不如送给在阴泉之下即将争霸的祝寻作称手的法宝神兵。 索魂弓杖内还有纵情殿主这一对苦命鸳鸯构成的元婴魂箭,留给老祝用以护身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这四阶法宝固然珍贵且威力极大,但陈登鸣早已通过侵入噬魂老魔的心灵,获悉了详细的炼制方法。 未来六七十年间,有和星落阴泉鬼君交易的机会,各种阴泉之下的珍贵灵材不会少,请六眉或者七眼真君,重新炼制一件更好的索魂弓杖都是绰绰有余的. (近5k求月票!)(本章完) 410:结庐在人境,三年观桃花!许微真灵融 就在陈登鸣离开阴鬼山脉,反攻修士联盟还在进行化神停战协议的最后收尾阶段时 域外修仙界,有关魔尊战败被狼狈赶回的消息,早已传遍域外各大仙宗魔门。 而在魔尊战败的诸多消息中,长寿宗自然是被提到最多的一个,毕竟魔尊在最后关头的反攻计划中,便是要夺取长寿道君手里的三件道器。 手握三件道器兼且阴险强大的长寿道君,在域外修士眼中,便是能以化神之身,斗法合道魔尊的强大修士。 而天道初祖曲神宗,在诸多域外修士眼内,更是具有领袖气质般的强横敌人。 除此之外,化神之下的元婴修士中,长寿宗斗战寿君,连斩诸多强横元婴真君,无疑是最为备受关注的风云人物。 只因在带回的情报中显示,这斗战寿君陈白毛,几乎是从金丹圆满之时,就一路斩杀元婴杀出了赫赫威名。 跨越境界斗法元婴,甚至将之干掉,对于这斗战寿君陈白毛,似也并非无法完成之事,单是这一点,便是域外九成九九的元婴真君都无法办到之事。 三圣宫法圣宫副宫主简文心、纵情殿正副殿主、绝情殿殿主、北灵宗北阴老母。 从元婴初期一直到元婴后期,似就没有这斗战寿君陈白毛灭不了的人,俨然已有成长为下一个长寿道君的潜力和势头。 如此一来,有关陈登鸣的种种传闻和战绩,立刻成为了很多域外修士津津乐道的话题。 更是有域外最具权威的真君榜,将其列入榜单前二十之列。 这尚是首度有一位外域元婴真君,被列入真君榜,且还是以元婴中期的实力,就列入了榜单前十,与各大仙宗元婴后期乃至圆满的宗主、老祖、长老肩并肩。 斗战寿君陈白毛、长寿宗主陈登鸣,这种种名号,在那一刻,声势如虹,风头在域外一时无俩,成为域外修仙界中最受瞩目的敌修。 经此一事,一些自恃有实力的域外元婴真君,更是将击毙陈登鸣作为目标。 只因八十年后,破碎天仙界的仙门便将叩开。 届时,非但域外魔尊以及青冥宗青冥老人等大能之辈,都将以不同方式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其他但凡持有仙缘信物之人,都可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寻求仙缘道统。 而若是能猎杀长寿掌门陈登鸣,非但可获得巨量的战功和赫赫威名,更是有机会一窥天仙道统的秘密,这或许将是很多元婴修士攀登化神的最大资源包。 而向来喜欢低调的陈登鸣,压根不知自己竟已在域外如此出名。 风头甚至还要盖过昔日登上域外邪修联盟的必杀榜前三甲,成为诸多域外元婴研究的重要目标。 他此时已回归平静恬淡的修炼生活,带着疑似承载许微真灵的灵魂蚌珠,踏上返乡之路。 天地孤影人间客,何处青山是吾乡。 这是陈登鸣曾自穿越后常问自己的问题。 进入真正的修仙界后,他以为南寻就是他的故乡。 进入长寿宗后,他以为东域就是他的故乡 如今过尽千帆,两百多岁的高龄,也让他逐渐真正认清——吾心安处即为故乡,所以南寻是他的家,长寿宗是他的家,东域也是他的家。 可惜的是,当初一起颠沛流离之人,似乎再也找不到家了,其魂去了阴泉之下,惟一似存在的一点真灵,也融入了灵魂蚌珠内。 陈登鸣于是想要带许微‘回家’看看。 回昔日的骆山城看看。 等一年桃花落叶又抽枝。 这种难得的宁静和陪伴,是曾经许微想要得到,他却无法给予的。 如今可以给予,斯人却已逝。 数日后。 陈登鸣便来到了昔日的长春派旧地。 这里已沦为一片荒芜地带,满山满谷的疙瘩石头和深深沟壑,偶有杂草丛生,野花星星点点几朵,风吹来孤零零的摇曳,一派杳无人烟的景象。 此地很久已无人问津。 当初这里遭了战争洗礼,长春派被夷为平地,灵泉干涸,灵脉也被尽数挖去,已彻底成为修仙界中最无价值的废地。 便是昔日热闹的长乐坊也早沦为废墟,没有人再留恋于这片荒废之地。 新建的长春派,也已远驻在七千里外的潮汐崖。 唯独陈登鸣对这里却仍有留恋。 只因他昔日便将许微的尸身从嘉木关骆家带回后,便下葬于长春派的山门内。 如今山门破碎再回归,很多地貌都改变难以辨别。 他徘徊故地,在沟壑与深坑之间以神识诸般寻觅。 所幸最终是寻到许微昔日的尸骨,将之收敛入备好的灵棺之内。 而后回身一看,摇头微叹。 长春派,哪怕已新建,昔日的很多师兄弟,诸如梁云生、关乐以及蛇户、边沉等人,也都早已死于战时。 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当真是数十年事已成空,今日重来感慨中。回首旧游浑似梦,满天风雨鹧鸪红。 十数日后。 昔日的骆家山城,自从南域被收复后。 这里已被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所建立的小修仙家族占据。 相较于数十年前,此地已是大变风貌。 昔日的桃花林,早已荒僻,杂草重生。 昔日葬有骆家先辈以及骆冰尸骨的后山,也是山体坍塌下陷,沦为了一片乱坟岗。 两间新建的茅屋,却是突兀出现于这一片废墟地带,建在桃林对面的山坡上。 这两间茅屋自建立没数日,便被占据此地的修仙家族胡家发现。 有胡家修士想要靠近驱逐,却发现只要飞进后山范围,便会五蕴皆迷,找不着北。 再清醒之时,人却已到了山外。 继续向前看去,山依旧是山,那茅屋也依旧是茅屋。 却在进入山中之后,仿佛成了当局者迷,颇有种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云高不知处,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困顿之感。 这种宛如鬼打墙般的经历,令胡家修士纷纷惊慌,俱知是遇到了高人。 却不知这高人在此布阵的来意,唯有立即禀告家中筑基老祖。 那胡家家主听闻消息,亦是惊疑不定。 亲临山前一看,神色凝重至极,知晓连他也是没把握穿过这种似真似幻的高阶幻阵。 再想到这骆家山昔日的种种前身,实乃久历风雨之地。 幸好他当初机灵,知晓这后山多坟冢,故而并未贸然就立即开发出来,做刨人祖坟之事。 当即便在山外作揖,高声参拜。 “敢问是何方前辈高人来此做客?晚辈胡春生,家祖胡非为,我胡家昔日乃是这方土地土生土长的小家族。 昔日战争爆发,我胡家旧址早已被毁,迫于无奈,搬迁至这附近的骆家山栖息,近来家族新建,如有打扰前辈之处,还请海涵。” 这胡家家主胡春生话罢,见山内并无回音,也不恼,很是识趣的再度躬身参拜后,转身离去,心内是大松口气。 他这一番参拜,也是试探。 如今参拜过后,那山内的前辈高人虽是并无应答,却也至少没有表达出驱逐或是敌意。 这代表对方并无恶意,可能也并非与昔日占据骆家山的哪一股势力有甚渊源。 许是前辈结庐在此境,少去车马喧,高人似都喜欢如此,不足为奇。 “胡家.胡非为的后人?没想到时隔多年故地重游,却还能碰到胡家后代,看这胡春生的样子,似是才突破筑基不久,便要开始光耀门楣。” 桃林之内,桃树掩映间,隐见后方茅舍,似一处世外桃源。 陈登鸣的喃喃感慨之声从桃树后传出。 他手持镰刀,宛如老农般从树后转了出来,肩上檐着两桶肥料,踏着林间的小径走过来,随手抬起手中的镰刀割去杂草乱枝。 片刻后,他驻足放下肥料,注视那胡春生离去,心内感叹。 这胡家,真是命硬啊。 当年万里边陲朱家、骆家、胡家、林家、熊家,排除拥有林河这等介于金丹与假丹之间的强者坐镇的林家外,总计有四大筑基家族。 这四大筑基家族,朱家和骆家都风光过,熊家也比胡家强,胡家在当年是颇为低调中庸的一个,不显山不露水。 没料到,时隔多年,又经历了域外入侵域内的战争,其他几家早已都覆灭。 胡家却竟还有火种留下,且其中胡春生这名子弟,还晋升成了筑基初期修士,重新光耀门楣。 或许这也是当初那风行宗的金丹庄方裕之助。 只是那庄方裕如今如何,他也已是不知了,早已没了那人的消息,对方当初所赠的两条筑基飞蛇,而今还在长青岛的陈家府邸内。 这真是世事无常,人的际遇如何,难以分说,也无需去打听多问。 陈登鸣继续弯腰割草,施肥栽树。 这一番过程,是他的炼心之旅。 看似简单的除草,却是他在除去心中因许微的真灵出世,以及为小阵灵修复魂魄所诞生的杂念,去芜存菁。 看似寻常的栽树,则是他重新建设心灵。 有时候令他捉摸不透的因果命数,却也就在这种‘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寻常举止之间。 在桃林边缘,小阵灵正围绕着灵魂蚌珠起舞。 其正前方,新隆起了一座坟包,以灵棺下葬,布置阵法,汇聚风水,建得端庄肃穆,防止外人打扰。 那坟上寒玉墓碑,镌刻一行字——‘爱妻许微之墓’。 落款处,陈登鸣却并未注全名。 只因他仇敌太多,不愿因他的名讳而招惹麻烦。 许微生前如凡尘微末,去后陈登鸣为她立下金丹修士也建不起的阵墓,亲手为她修建桃林。 但这所做一切,亦如依人已逝,无法弥补,唯余生者的心中慰藉。 陈登鸣打算在这里为许微的新坟守墓三年,静心养性。 观三年桃花开谢,让浮华落尽,平淡归真。 如此春去秋来几度过,四季轮转总蹉跎。 第一个年头很快过去。 这一年,桃花开得不算艳丽,却有落英缤纷如雨。 些许花瓣洒在坟前,凄美如画,那灵魂蚌珠因此灵韵更盛,灵光湛湛,似佳人泫然欲泣告别。 陈登鸣内心触动感伤,心境却在慢慢开阔,心内杂草也因花开而逐渐除去。 第二年,桃花更为灿烂,花开满山,芬芳四溢,桃子成熟结为累累硕果,熟时垂落于地。 灵魂蚌珠光华氤氲,宛如佳人笑颜,灵性浓郁,缕缕灵气萦绕陈登鸣,似在安慰。 陈登鸣观漫山桃花,心境开朗,彻底为自己而释怀。 第三年,桃树落叶又抽枝。 桃花开后,山林已再无半点荒僻景象,也无任何杂草冒出。 这一年,在长寿宗苦等了数年的鹤盈玉前来。 为陈登鸣洗衣做饭,为许微坟前扫墓。 一如曾经这一对姐妹完成的新老交接。 也是这一年,许微坟前,灵魂蚌珠生出一道好似人形般的倩影,其中真灵所孕育的灵韵,达到了巅峰。 人形真灵围绕小阵灵伴舞,二女情深甚笃,小阵灵感应其心迹后垂泪。 陈登鸣闻讯赶到之时。 这真灵扑入怀中,虽是扑了个空,却也令他脑海动荡,心神交感,浮现出了一段较为模糊的意念讯息。 “陈大哥就让我与灵儿结合,这样我就能达成夙愿,一辈子,一辈子能跟在你身旁了.” 这一段心神交感过后。 灵魂蚌珠灵光黯淡,如宝珠蒙尘,似其内在三年来孕育积累的真灵,在道出这一段心声之后,便损耗殆尽。 三年桃花开又落,今次陈登鸣才真正感受到了许微的存在。 此前哪怕再怎么真切的感应,他也只能说灵魂蚌珠内的灵韵,‘疑似’是许微真灵所化。 如今,他却能真正确定。 这三年,他履行了带许微来骆家山看漫山桃花开的承诺,只为换来这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心声道出。 陈登鸣纵是早已知许微心意,也早已释怀接受,这一刻,也不免生出无限怜惜与感慨。 许微,太善良了。 纵自身如凡尘微末般的小草,却也心向阳光,愿给他人分享去光和热。 当初骆冰是如此。 如今小阵灵时,依旧如此。 所求不过是想在他身旁一直相伴,相随天涯。 说她傻吗,或许她是傻,但正因为这种傻,反教陈登鸣放不下。 许微资质低劣,在修仙界举步维艰,难成大道,这是求不得。 陈登鸣大器晚成,在修仙界叱咤风云,有望大道,帮得了诸多朋友甚至陌生人,却唯独帮扶不了许微,这也是求不得。 但这更是放不下。 如今,灵魂蚌珠真灵流转,对于许微作出的选择,陈登鸣选择了接受。 他们双向奔赴释怀,彼此成全,在求不得中,一起放下。 这一日,临近黄昏时分,山坡的一间小茅屋中。 陈登鸣将灵魂蚌珠送入魂屋之内。 今日过后,许微真灵将化为小阵灵七魄之一,从此与小阵灵融为一体。 这也正是许微苦苦所求的相伴,却显得如此残酷而坎坷。 陈登鸣目视魂屋内氤氲的灵光,小阵灵亦为许微的牺牲落泪。 他也不知该为小阵灵恢复一魄而高兴,还是该为许微的愿望达到而高兴,又或者是失落。 他此刻能做的。 便是唯有遵从许微的意愿,守护相伴。 至少相较于彻底的形神俱灭,这可能已是这苦命女子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来世还是不要那么命苦了,若地府还有轮回,还有来世的话 另一间小茅屋的烟囱,正升起袅袅炊烟。 鹤盈玉将云鬓盘起,正在后厨烹鱼,似也能感应到另一间茅屋内的情况,美眸黯然,熬出的鱼汤似也没往日香甜,反带些苦味。 苦味的鱼汤,一如早年那在棚户区破屋檐下取下鱼儿熬汤的苦命之人。 她贵为长寿掌门夫人,长寿金丹长老,却在此亲手做最简单不过的后厨之事。 一如陈登鸣贵为长寿掌门,却如老农在林间割草施肥。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奔赴与相扶。 修仙界中冰冷残酷,尔虞我诈,能有几分温情相伴,可能已是修炼生涯中最温馨的时刻。 但这种温馨,得来不易 (本章完) 411:融灵!言出法随,一声滚下群修退 魂屋之内,小阵灵宛如经历凤凰涅槃,浑身沐浴在灵光之中,心如出水莲,意似云中电,三魂五魄皆在灵光中一一浮现 随后又有第六魄,在灵魂蚌珠所化的一点灵光中逐渐成型,但见那娇柔体态,十指纤纤,面貌好似许微,病态苍白的俏脸中略带几分淑贤与妩媚。 这一刹,六魄飞往其他五魄,魂屋内好似天地变,三魂六魄绽光芒。 先明天地机,次把阴阳配,新生一魄便如此诞生。 三魂六魄归位,小阵灵的神魂气息更为强大了几分。 其晶莹如玉的胴体在魂屋内妙态横呈,眼角却流出了两滴晶莹的魂泪。 她睁开剪水双眸,柔柔双臂环在胸前,身影从魂屋之中缓缓飞掠而出。 古典而秀美无伦的俏面上,双目凄迷忧伤,只觉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泪珠早流下俏脸,梨花带雨般凝望陈登鸣道。 “道友,许微成全了我,她自己的真灵却融为我的魄了。” 陈登鸣内心并不平静,但这是许微的意愿。 看到小阵灵成功,他已没有悲,因为这代表许微成功了,小阵灵也成功了。 他为二人的成功感到愉悦,微笑摇头。 “这是她想要做到的,如今她做到了,你也恢复了一魄了,这就已是最好的结果!” 小阵灵泪光朦胧的双眼带着一丝迷茫、期盼与胆怯,“真的吗?” 这一恍惚间,陈登鸣似从小阵灵身上,看到了一些许微的影子。 对方也曾如此带着期待与怯怯的眼神,期期艾艾地问他。 如今这种场景,竟予他似曾相识之感。 不知是错觉,还是许微的真灵化为小阵灵一魄后,真的会对小阵灵也带来些许气质或是灵魂上的变化,让陈登鸣也能感受到一丝许微的存在。 这或许正是一种陪伴? 只是这种陪伴,委实来之不易,代价太残酷,过程太坎坷太苦。 陈登鸣很快收敛心神,目光诚挚凝望小阵灵,笑道,“是真的,你已让她达成了夙愿。” 小阵灵逐渐由悲转悦,张开柔弱无骨的双臂,扑到陈登鸣怀中。 陈登鸣深深拥着,感到她柔弱的身体在他怀内颤动,心中充满宁静,此刻纵小阵灵是如此动人,他也没有任何应有的情欲,心内一片平静,一如窗外宁静皎月。 只觉天地之间,还是有更多东西最是珍贵。 譬如生命,譬如生命的延续 凡人繁衍生子,便是在有限的生命中,期冀追求无限的生命延续,看下一代的成长,就宛如看自己的生命在未来得到延续。 修仙者修仙图长生,便是以有限的生命,图无限之目标。 追求那一个永恒的结果,那一个生命的漫长延续。 这一刻,许微的真灵在小阵灵的一魄中得到延续,这又何尝不是许微生命的延续? 在这等时刻,银月高悬,银月下的桃林倍加温馨,生命的延续,更比情欲宝贵. 当夜,享用过鹤盈玉熬出的鱼汤后,陈登鸣便打算与鹤盈玉准备正式离开了。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三年观桃花,许微夙愿已达。 陈登鸣心中的大石与心结已放下。 如今,他已不疑,心灵境界更上了一层楼。 未来还是要向前看。 如今也是时候回宗闭关,全力修行了。 尽量还是赶在是破碎天仙界开启之时,修为突破,跨入元婴后期。 只是今日离去的时间,似也显得特殊。 清净了没一段时间的山外,又有几艘如小山般的二阶灵舟横空而至。 各类术法伴随灵气的激烈波动,在骆山城的前山碰撞着。 此类情形,早在半年前就已发生过,此后在这半年间更是持续发生。 显是迁移至此的胡家招惹了什么势力,半年来持续遭到敌方攻打。 不过陈登鸣一直以来都是心系许微之事,这种筑基修士之间的小打小闹,他懒得关注。 胡家也是聪明,任凭敌方如何攻打,也不曾来后山打扰他这位前辈高人,向他求助。 此时,胡家大阵之外,三艘二阶灵舟上,诸多修士掐诀施法,火力全开,道道火球与金枪狂轰在胡家大阵上,爆发出连绵轰鸣声,灵光照亮了大半边天。 几艘灵舟上,时不时还有大型阵器喷射出宛如水桶粗的恐怖极光,撼动阵法结界,使得胡家大阵岌岌可危。 此时,那其中一艘二阶灵舟上,一名气焰张狂灵威强横的年轻筑基初期修士,卓立甲板上,冲着胡家厉喝,声音在法力加持下隆隆扩散开来,振聋发聩。 “胡春生,勿谓言之不预,云某说过,只要你肯立即将胡家并入我云家,所有矛盾都可化解,否则今日,就将是你胡家的覆灭之期。” 在这年轻筑基修士身旁,还有另一名身材瘦削却脑袋奇大的小老头,释放出的筑基灵威亦是惊人,笼罩下方胡家,震慑住诸多胡家之人。 胡春生脸色苍白,显然在方才交手中已是受伤吃亏,勉强仓促逃回捡回一条命。 但如今面临这云家叔侄的咄咄相逼,灭族丧命,似也只在旦夕之间。 “家主,家主啊,我们逃吧,往后山逃吧! 有那位神秘前辈在,至少我们也能避免被灭族,渡过今晚,我们就可以分散逃离。” 一名家族心腹语气带着哭腔,极力劝阻。 胡春生眼神急剧变幻,咬牙断然道,“不行!那位前辈三年来从未现身,不知是何方神圣。一旦我们将其激怒,下场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登鸣看了半天烟花,听到一声阵法崩溃的巨响和震天的喊杀声,摇摇头,背负双手,悠悠步至院内,对亮着烛火的屋内道。 “师姐,走吧,日后每年桃花开时若有时间,我们再回来这边住住。” 鹤盈玉的曼妙高挑倩影在烛火映射下,投射在窗户纸上,婀娜多姿,正忙活着在两间茅屋内布置清洁阵法。 “师弟,不急,待我布好阵法收拾一番后,下次再来这里时,这里也依旧一尘不染,是我们弥足珍贵的小家。” 屋内,鹤盈玉说着,亲手叠好被褥,放入橱柜中,显得贤淑慧敏,又道。 “这战争都停了,外面却还打得厉害,师弟,你说这不提醒一下,万一有不长眼的,打到我们这小家来,烧了我们的小窝,也是不好哩” 陈登鸣淡淡一笑,从容道,“我布下的这阵法,外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内里则是【撒豆成兵阵】,除非同境界修士强闯,否则固若金汤。” 鹤盈玉莲步款款走出茅屋,看着南边宛如放烟花般激烈却凄美的斗法场景,足可想象每一朵烟花之下可能就有人丧命。 这是血色的烟火。 她蹙眉道,“四域战争,还有域外邪修入侵发起的战争,都已死了太多人,葬送了太多性命。 微微妹子葬在这里,三年还不到,这里就又打起来了,委实是扰人安宁。” 陈登鸣目光一闪,听出了鹤盈玉这是想要管一管此事,也不想始终有流血和死人的战斗,打扰到许微。 他本是不愿插手去管这种修仙家族之间的争斗。 只因这本就是修仙界亘古不变的资源与利益的纠纷。 他无论是帮助哪一方,其实不过都是助长那一方罢了,并不能根本性的改变这种利益争斗。 甚至他所助的那一方,日后会进行更凶狠的扩张与争斗,死更多的人,而他则是助纣为虐。 但鹤盈玉最后说的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确实,这些麻烦的争斗,在半年前就已打扰到了在此安眠的许微。 “他们的确是扰人安宁了,那我就驱赶一番吧。” 陈登鸣目光看向远处已冲入胡家的三艘灵舟,微微皱眉,骤然张口。 “尔等近年争斗委实烦人,都退去吧!莫要再来了!” 这一声传音传出的刹那,顿时便化作一股磅礴的灵威自天而降。 整个战场霎时压抑无比,整个骆家山所有正在厮杀的修仙者,均都神色剧变。 在这股庞大的恐怖威压之下,所有练气修士,全部心惊肉跳,腿脚发软,体内灵力直欲似乎脱体而去。 这分明是高阶修士对周遭灵气造成的掠夺吸引的反应。 正在围杀胡春生的两名云家筑基修士,均是脸色大变,心脏如擂鼓,险些一头从空中跌落下去。 “嗯?” 千里外,云家老祖云化风,在这股磅礴灵威出现刹那,猛然从修炼中睁开双眼,惊疑不定。 难道,胡家内还有当年风行宗的高人坐镇庇佑? 这时,那之前气焰嚣张的云家青年筑基修士稳住身形,压下惊恐。 “晚辈云家云蓬,家祖乃假丹大修云化风,亦是东仙海云雨阁客卿,不知前辈” 云家青年筑基抬手向骆家山后山的方向作揖,自认不卑不亢。 “滚!!” 未等这云蓬话语说完,又是一道神念传出,然而这一次,却是比之方才还要强盛数倍,甚至形成一股神念风暴席卷,这一个‘滚’字好似化作了阵阵浩大的回音,隆隆开应,回荡八方。 轰轰轰—— 整个胡家建筑都剧烈颤抖起来,门窗、墙壁、柱栋、砖瓦……全发出了可怕的战栗声。 四面八方传导来一股磅礴的恐怖压力。 在这股压力之下,八方灵气均被抽空,云蓬等众修顿感鼻息皆窒,浑身犹如针扎。 这股强横的压力,令他们不由自主疯狂后撤,灵舟也像是脱缰的野马打着旋飞转离去,仿佛正应了这个‘滚’字。 两名云家筑基身子颤抖,狂喷鲜血,身躯更是在那轰轰之声下冲击,不受自身操控的疯狂倒退,好似只要停留一刻就将爆体而亡。 千里外,云家假丹老祖云化风面色大变,骇然之间立即掐诀飞起,毫不犹豫也滚一般的遁逃而去,远离胡家。 其整个心脏,都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整个脑海中都是回荡这一声声的‘滚’字,心神一片空白,神魂似也要被震裂。 天空之中,八方灵气汇聚骆家后山,无数残云晚霞像赶集似的一个劲儿向远方前推后拥的扩张、远去,疾驰的飞云低低压着摇撼的树梢,在涌流翻滚. 一瞬间,夜里光芒大放,云雾散去,显露出漫天繁星和明月的天光。 所有空中的云霞,宛如也在集体遵从这一声号令——滚!! 一声之下,天地色变,乾坤浩荡,群修退避。 胡家众多修士呆滞立在原地,各个眼中露出骇然,心神颤抖,直到那股恐怖压抑的灵威彻底散去,众人才紧绷着心脏,相互看了看。 有人下意识摸了摸全身,发现身躯完好,没有也如那云家修士那般边滚边喷血,都是松了口气。 胡家家主深吸口气,抹去脸上的血迹,心有余悸,悄悄回头看了眼后山的方向,松口气后又沉声传音道。 “还好这后山前辈,对我们胡家并无恶意,否则我们也是要立即卷铺盖滚了。” “家,家主。那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身旁一众胡家客卿心惊胆战,面色苍白,能感受到此刻四周空气中变得稀薄无比的灵气,几乎就刚刚那一声吼,就被抽空了。 远处被震退到百里外的浮云布满空中,淡一块,浓一块,导致天穹好似一幅褪色不匀的幕布,罩在所有人头顶,闷的人心慌。 这等抽空灵气的现象,分明就是极其高阶修士出手才有的状况,是金丹,还是 胡家众修均已不敢去想。 胡春生咬牙,鼓足勇气,带着几名客卿和家族几乎最贵重的宝物,战战兢兢来到后山,向那两间茅屋的方向拜谢。 然而一声声呼唤过后,眼见那两间茅屋既无光亮,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几人面面相觑,摸不着这高人的脾性之下,也唯有保持谦恭的态度,对着空气再度一番隆重道谢后,退回家族中处理狼藉场面。 千里外。 灵罡风层中,一艘灵舟疾驰破空远去。 灵舟甲板上,陈登鸣与鹤盈玉并肩卓立。 鹤盈玉唇角逸出一丝笑意,收回视线,道,“夫君,你为何不告诉他们,好教他们保护好我们的小窝,莫要让人扰乱。” 陈登鸣两鬓白发飞舞,谦冲恬淡从容笑道,“我这一声吼之下,想必方圆千里但凡有耳之人皆可闻,还需再交代甚么?” 弱者纵声嘶力竭的呐喊,也无人会闻。 强者哪怕声音微不可闻,却也振聋发聩。 “你呀,就是这脾气,修仙界传闻,斗战寿君,是嚣张跋扈陈白毛,憨厚老实陈老登” “谁敢当面叫我白毛?” 陈登鸣虎目一横,眼见鹤盈玉忍俊不禁,又立即侧过脸去刻意拉长俏脸,一本正经,哼道。 “我看你是欠收拾。正好马上宗门要开展下一届的长寿种选拔了,让为夫试试你最近的长进如何” 鹤盈玉杏目圆睁,不甘示弱挺胸叉腰道,“谁怕谁!我几年前就研究出了新的法宝降伏你这只长寿乌龟,只不过这几年陪微微妹子,就没拿出来!” 陈登鸣笑了。 姐儿还来劲儿了。 但哪次不是上一刻跟他犟,下一刻就求饶的。 斗战寿君,哪场战斗都不输于人,非是浪得虚名. (本章完) 412:纷纷突破!人心殿内的五重道意 三年时间,对于筑基期以上的修仙者而言,委实算不得太长的时间,可能闭关一番,结束后便已是三年过去。 而战争结束后,长寿宗也基本进入了在东域重新发展的阶段。 故而这三年也是无风无浪,唯一变化较大的,可能便是长寿宗重建后的一些建筑风貌,以及在山下扩建的一大片坊市地盘。 陈登鸣此前留下过一道分身坐镇宗内,在管朝等金丹长老的辅佐下处理事务。 分身拥有他的智慧与思维逻辑,且可凭借心灵印记随时共享讯息,因此陈登鸣对于宗内的发展事务,事无巨细都清清楚楚的知晓。 同时分心多用,记下诸多修炼之外的事务讯息,对于他这种人仙道的心灵传承者而言,不算难事。 他与鹤盈玉返回长寿宗时,正是朝阳东升的时刻。 在处于长寿十三峰的中心地带长寿峰上,观山峦起伏,便可看到群山上连绵的建筑与浮空岛屿,空中飞桥与宫殿楼阁。 流泉飞瀑点缀其间,仙鹤瑞兽在云端,在山间栖息。 一些山峰之上,还有灵田灵树,不少主职灵农的弟子掐诀施展除虫、化雨等法诀,雨水在阳光下闪烁出缤纷光斑,宛如灵田之间升起了道道彩虹。 长寿宗近四万多弟子,俱生活于此。 山下,以长安坊为中心所建的坊市、散修聚集地,聚居在长寿十三峰延绵山脚下的低地一带。 十数万散修和少数凡人,分居于此,显得热闹升平。 灵米铺、灵药店、法器、符箓、租赁、典当、拍卖、灵兽、酒楼等等,各类店铺林立,贩商云集,胜比繁华的修仙大都会。 长寿宗已再现昔日盛况。 甚至因与长青岛分宗、潮汐崖长春派以及竹海滩关长青门联合开发出的商路,将各地的特色资源俱是汇聚而来,开出商路,交互买卖。 导致而今的长安坊更胜往昔,长寿宗的敛财速度也迅猛惊人。 陈登鸣卓立长寿峰目睹如此盛况,心内也感到一阵欣慰。 “大师兄和二师兄若是能看到如今宗门的这等盛况,必然也会感到开怀。” 陈登鸣含笑说着,转首看向一旁负手并肩而立的苏颜焰,“师姐,二师兄如今状况如何了?近三年我也没有打扰初祖去问。” 苏颜焰解下面纱,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欲语还休地白了陈登鸣一眼,似在责备其三年也不好生修行,跑的不见了踪影。 却还是道,“初祖中途以天意联系过我一次,二师兄如今已是神魂投入了一户人家。 若是他能自行挺过胎中之迷的阶段,或许未来百年内还能重修成金丹,三百年左右能重修成元婴。” “三百年加上胎中之迷的阶段,只怕得最少三百三十年之久了.” 陈登鸣心中暗道,眉头不由皱起。 这么一计算,纵是二师兄能在三百五十年内修成元婴,未来寿元可能也就仅剩下五六百年了。 盖因其神魂不变,哪怕转胎重修,肉身会因屡次突破而伐毛洗髓,充满活力,神魂却依旧暮气沉沉,不会因新的肉身而改变,阴寿有限。 五六百年,二师兄能修成化神,再度延寿吗? 难! 何况若是其不能自行解开胎中之迷呢? “二师兄的事情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你也无需挂心了,初祖告知我,若你能在破碎天仙界开启之前跨入元婴后期,他将再耗天时,供你我进入修行。” 陈登鸣诧异,“天时只需六七十年累积就够了?” 苏颜焰颔首,“差不多,主要是,更多的天时,无论初祖,还是大师兄二师兄,他们都用不上了。 多出的份额,留给我们了。” 陈登鸣心中一震,再度想到初祖的伤势,不由心内一叹。 苏颜焰,“抓紧时间修炼吧。届时我们一同进入破碎天仙界内,门派由刑师弟暂管接手,丘师弟辅佐管理。这百年内,我们还是要挑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长寿种才行.” “看来丘派主已经突破元婴了?”陈登鸣脸上露出笑意,“好!长寿种的选举之事,的确拖延了许久,已迫在眉睫,师姐这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苏颜焰,“谈思言回来了,如今已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当年他略逊于你和华振宇,如今却是积累颇丰,在门内也是声望很高。” “喔?”陈登鸣笑道,“这倒真是一件好事,谈思言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终于返回了。” 苏颜焰话语一顿,摇摇头,“除此之外,也就唯有鹤盈玉,饶玲,呼延舜宾以及寥寥几个假丹较为符合要求。 我看,长寿种可能就要在鹤盈玉以及谈思言之间选出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后,沉吟道,“师姐,这长寿种选举之事,届时我就不掺和主持了,还是一如往届,由你来主持,另外我手中的一票,我打算投给谈思言。” 苏颜焰皱眉,“你大可不必如此避嫌。我们长寿宗的道子选拔,与他宗单纯的比斗或试炼方式不同,是选贤举能,谁有才能潜力,谁更贤德,谁就能担当重任。 若是鹤盈玉无能力,她也当不了重任,若是有能力,那也是她应该。” 陈登鸣摇头笑道,“师姐,其实我早就想开了这一点,既然我支持她去参加竞选,心理这一关自然也是早就过了,问心无愧。 但当年谈思言全力助我成为道子,我曾便决定,未来也将支持他竞选,我手里那一票,早已决定给他。 我夫人也是支持的,她巾帼不让须眉,也想证明自己,不需要经过我的支持就争得长寿种。” 苏颜焰闻言也唯有作罢。 人小俩口都商量好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呢,她又不是那一屋子的人。 二人又交流了一番,很快确定了长寿种竞选开始的时间,遂各自分别。 鹤盈玉已是临近突破金丹后期的关口,只差临门一脚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就是俗称的瓶颈。 但因其身具上品灵根,这种瓶颈的感觉也并不强烈,正常修行,可能未来十年内,某个不经意间也就水满自溢的突破来了。 如今陈登鸣抽出闲暇来,却是可以助力姐儿加快完成修行的积累,毕竟二人的境界差距也是很大。 现在鹤盈玉对他的助力反而很小了,但他对鹤盈玉的助力却是十数倍的提升。 他施施然返回洞府的时候,才发现姐儿已经久侯多时,屏风后的身影曼妙多姿,浮凸有致,缓缓从屏风后伸出了一根纤纤手指,轻佻的勾了勾。 “来啊!我给你看看特意炼好的法宝” 陈登鸣不免有些燥热,干咳一声,“等会儿,待为夫先喝口水!” 很快。 不,不快也不慢的一段时间过后。 一股强烈的灵气潮汐形成涡旋,汇聚进了屋内。 姐儿肤如凝脂,光洁额头满是晶莹汗珠,勉强开始打坐,吸收这股由二人一同修行所带来的灵气潮汐。 陈登鸣背对背坐在坎位。 鹤盈玉背对背坐在离位。 二人都身具上品水灵根。 这一番修行之间,屋内满是水光氤氲。 陈登鸣三万六千个毛孔生出细微毫光,法力沿着《天仙决》的行功路线游走全身。 这点灵气潮汐,对于鹤盈玉而言,算是一次久逢甘露的大补。 但对于他而言,却只能说是省却了六七日苦修,算不得什么。 修为上的提升,还没姐儿方才拿出的那诡异法宝来得刺激。 但他毕竟是长寿掌门,贵为真君,要注意仪表,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得太放浪形骸,修行之人,还需注意恪守己心。 往后近半月。 二人深居简出。 陈登鸣为助鹤盈玉修行,可谓颇费精力和心思。 尽管二人一起修行,对他也是一定增益,但时间长了,这感觉也就腻了,再好的佳肴,天天吃,那也受不住。 所幸半月之后。 鹤盈玉终于瓶颈突破,法力增进。 洞府天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她通体缭绕灵气宝光,俏面生辉,一头长发晶莹生光,滑顺的垂至腰部,宛如女菩萨坐莲台,恬静庄重中凸显出圣洁灵性,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终于突破了!这寻常修士有瓶颈,突破起来还真是麻烦啊” 陈登鸣伫立门沿处,欣慰看着正稳固境界的鹤盈玉,轻轻掩上门走卧室。 鹤盈玉突破了,长寿种竞选,优势更大。 他虽是没有投票鹤盈玉,但却也以夫君的身份,助了这姐儿很多,建立了很多优势。 一公一私之间,他并不偏倚谁,也不亏欠姐儿,这已是兼顾到位了。 此时,在他感应中,香火分身也已临近了突破结婴的边缘。 可能在近几年,香火分身就要突破到元婴期了。 届时,他的战力也将会大增。 香火分身在陆空的战力,当然不能与他相媲美。 但若是处于水中,战力将会很惊人,水越多,香火分身的战力就越强。 若是处于大海中,陈登鸣都没把握可胜过香火分身。 两株海洋之心,在大海中,就相当于是两件道器,所向披靡。 “都在积累突破,我也要抓紧时间修炼了。长寿种的竞选,由苏师姐主持大局,我也无需太费心.” 陈登鸣心内沉吟思索,走入自己的卧室。 小阵灵此刻正在屋内修行,孕养魂魄。 自从许微的真灵助其恢复一魄后,如今小阵灵说话也不结巴了,且似恢复了很多记忆,近来时常就会陷入恍惚中,似在消化恢复的记忆。 陈登鸣盘算着,未来为期至少六七十年的修行中,还有几件事需要他参与处理。 其中小阵灵的第七魄,便是事件之一。 而今,猛鬼祝寻已在阴泉之下站稳了脚跟,非但接收了暗流老鬼的地盘,其修为也增进到了元婴期,成为一尊新的鬼王。 这期间,另一尊曾讨伐暗流老鬼的墨河鬼王,也来攻打过祝寻这位新晋鬼王。 结果却被祝寻以索魂弓杖连开两弓重创,仓惶逃窜。 自此,祝寻这位新晋鬼王的名声自是更为响亮,鬼蜮众修皆知其拥有两支鬼王魂箭,杀伤力惊人,因此俱称其为“索魂鬼王”。 老祝在阴泉之下占地为王,立好旗帜,这对寻找小阵灵第七魄的助力就更大了。 一声令下,诸多小鬼百鬼夜行,四处搜罗,慢慢总能找到小阵灵第七魄的消息。 “除了长寿种竞选、小阵灵第七魄之事,我还要与师姐一同,在二十多年后去准备点醒二师兄。除此之外,倒也别无他事了.” 陈登鸣思忖着,步入室内,开始收摄心神,先守心后无心,逐渐心灵进入人心殿内。 三年观桃花,大石已放下,至今更不疑。 他的心灵境界已进一步突破,人心殿内的人仙传承或有松动,可继续接受传承之力。 原本,他是没有把握在未来六七十年内突破到元婴后期的。 但如今若可继续接受人仙传承,或许便将省却十几二十年的苦功,倒是大有希望在六七十年内突破到元婴后期。 很快,人心殿内,心灵烛火摇曳。 陈登鸣坐于殿心,敞开心灵,头顶道石绽放道道光芒。 人仙道力伴随宛如朵朵祥云般的仙气飘下来,很快沁入陈登鸣的身体内。 果然,心灵境界提升后,人仙道统传承就可以继续接受了。 陈登鸣迅速吸收着一股股仙气,转为自身法力。 然而就在这时,人心殿顶部飘洒下来的道道银色符文倏然光华绽放,环绕他头顶旋转,逐渐竟拼凑成一幅幅图案。 第一幅图案之中,呈现出的是一个圆圈,圆圈内有一道人影盘坐冥思,一旁的道文呈现四字【天人合一】。 第二幅图案之中,呈现出的依旧是一个圆圈,圆圈内出现诸多繁复的文字,那本是盘坐的人影昂然而起,双手高举,双足踏地,神色坚毅,一旁道文呈现四字【顶天立地】。 第三幅图案之中,那人影却是在圆圈内仰首咆哮,手掌探向圆圈,作势欲撕,一旁道文呈现四字【人定胜天】。 第四幅图案之中,那人影竟已放大了十数倍不止,双臂也粗壮了数倍,撕开了圆圈,狂态毕露,一旁道文呈现出四字【人仙古体】。 “这是.道意?第一重天人合一,第二重顶天立地,第三重人定胜天,第四重人仙古体,第五重是……” 陈登鸣目睹着一幕幕,心神震动。 很快便看到诸多道文还在凝聚,似要构造出第五副图案。 第五幅图案中,却是那巨人倒下,皮毛脱落,骨骼坠地,精血抛洒,整个人化为无数小人呱呱落地。 在这幅图案一侧,浮现出一行道文,却是晦涩难懂,不明其意,是陈登鸣从未接触过的道文,不知代表何种道意. … … … (本章完) 413:难悟的道经!十八年抬眼过!子之伤(5.4k) 道意分几重,也有高低之分,至于强弱如何,却全因人而异了。 此时,呈现在陈登鸣头顶的第五种图案中的道意,却是晦涩难明。 这还是陈登鸣首次看到人心殿发生如此异状。 或许是因他的心灵境界已经达到了某种标准,才触动了人心殿有这类反应。 但更令他感到新奇的,却是这从未见过的新道文与道意。 人仙道统第一重道意天人合一,他是早在未曾接触人仙道统之前就已领悟。 第二重道意顶天立地,虽是在之后吸收人仙道文的过程中领悟,但此道意却用得不多。 第三、第四重道意,他也是皆已领悟,用得较多。 唯独这第五重道意,神秘莫测。 这一刻,随着陈登鸣动念之间,头顶第五幅图案缓缓飘落下来,好似祥云盖顶,逐渐落于他的心灵深处,衍化种种道意。 陈登鸣心灵中顿时浮现出一幕恢弘的画面。 好似一刹梦回远古修仙界,大地苍茫,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巨龙。 陡然,一只巨大的脚掌踩踏而来,越过山岭如踩踏泥丸,行走之间一阵地动山摇,烟尘四起。 却见一尊巨人敞开俩大脚行走在大地之上,其身躯穿过了云层,白云迷漫将他上半身掩盖。 呼—— 他那璀璨如星辰般的双眼俯瞰足下,环观下方的群峰,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外,似朵朵芙蓉出水。 蓦然间,这巨人晶晶发亮的双眼似发现了什么,发出一声狂吼,震碎云霄,浑身气血沸腾,恐怖的气息,震慑天地和千万里穷山恶水中的上古妖魔。 在这时,一点点星星点点奇异的力量,汇聚向巨人,融入其一个个毛孔中,钻入血肉。 巨人的体型顿时再度暴涨,力量倍增,气息惊人,吼声卷起狂风,席卷八方,群魔退避,诛邪不侵。 却见那一个个星星点点的奇异力量,竟赫然是源自周遭穷山恶水间安营扎寨的一个个小人部落。 无数小人身穿兽皮,草衣,偶有些建立起了土墙和城邦的小人身穿麻布衣,此时,这些小人儿均在向着顶天立地的巨人顶礼膜拜,传递出这一种奇异的力量。 但见不少部落以及城邦外,一些本打算择人而噬的凶恶上古妖魔,均被巨人震慑八方的怒吼惊退 “那是.香火信仰之力?” 陈登鸣第一时间对那股星星点点的奇异力量作出解答。 但很快他又否决。 “不不太像.没有香火之力的那种强烈因果联系,反倒像是单方面输送的一种力量,没那么简单.” 得益于香火分身对香火信仰力的钻研,他对于香火信仰力也是非常了解。 此刻察觉到不对以及特殊之处,一时参悟得沉溺其中,如痴如醉。 修炼时光一晃即过。 在元婴期这种动辄两千寿的悠久岁月中,十数年的修行时间,当真是可谓弹指一挥之间。 在这十数年内,四域彻底恢复了安定。 曾经被战败的以三圣宫、天魔宗、魔刹国、天地剑殿为首的诸多域外邪修势力,俱是遵照停战协议,被驱逐龟缩在极北苦寒之地以及极西荒凉地带,不得逾越雷池半步。 一时间,四域恢复高速发展。 只不过划分资源和地盘的诸多仙宗道门,已非昔日的诸多熟悉仙门,多数则是从四海迁入过来的仙门。 长寿宗以及天道宗因在战时的表现抢眼,仍是稳坐四域顶尖宗门的交椅,甚至长寿宗隐隐还要超出一线。 昔日与两宗齐名的蜀剑阁却就要在声势上差了许多,但因神剑道君这么一个化神坐镇,仍可算是顶尖宗门之一。 这十几年间,长寿宗也已选出了新的长寿种,发展得一派欣欣向荣。 鹤盈玉以极微弱的优势,当选了新一届的长寿种。 陈登鸣在闭关中途之余,出关为谈思言进行过一次投票。 他这一票,也是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一次投票。 最终更是导致谈思言在票数环节,以微弱优势压过了鹤盈玉。 然而,在之后的斗法比拼实力的环节,鹤盈玉以金丹后期的实力外加诸多强力法宝,毫无意外的取得了胜利。 最终比拼潜力的环节,鹤盈玉尽管曾经损耗了二十年寿命修炼《损命拔苗术》。 但其整体的寿元潜力,还是比谈思言更强。 灵根潜力,则稍逊于谈思言,综合而言,这一环节二人算是打平。 而对比实力以及投票环节的综合表现,鹤盈玉具备压倒性的实力,谈思言却只在投票环节具备微弱优势。 故而在经过长寿宗长老会议商定后,还是选了鹤盈玉当选新的长寿种。 谈思言对这种结果,却是表现得比曾经更为风轻云淡,海外云游数十年归来后,已变得更为沉稳而干练,没有当选道子,便主动申请想要出宗再立分宗,拱卫宗门,互为扶助。 这种请求,在长寿宗过去的历史中并不罕见,一般都是极其出色又有自信的金丹大修,才会选择另立门户。 但这也是有才能之士最好的发展。 若是能将个人宗门发展好了,在外也是自由自在,一人掌控一个门派的话语权和资源。 除了少数时期本宗召唤之时需要听召,大多数时期都可自行发展。 作为掌门,陈登鸣对于谈思言的请求,也并未拒绝强留。 在经过宗门长老会的商议后,便大手一挥,批准了谈思言带上一众愿意跟随的亲信,在宗外另立门户建立分宗,互为扶助。 为表昔日情谊,陈登鸣还私掏腰包,从北灵宗遗产中拿出四艘三阶灵舟赠予,作为分宗启动财产。 这批准建立分宗的过程,自然也是没那么简单。 任何随行出宗弟子的思想审查等等,都需要走一步步流程,以防出宗弟子另有二心,得了宗门支持却又不听令,那却就是另一桩麻烦了,具体便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陈登鸣这头,十八年修炼下来,他的实力提升也是不小。 其中最主要还是十几年前接受人仙道统的传承之时,借助人心殿散出的仙气,便将《天仙决》修炼出了四千五百多的熟练度。 这种提升,近乎已是省却了他十年的苦功。 加之此后十八年的修炼积累,《天仙诀》的熟练度已是提升了一万一千一百多点。 此际,人心殿内。 陈登鸣在意念间观察自身的面板状态。 “元婴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252/874/4905 灵根:水、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仙武47/100) 道法:《长寿功》(圆满)、《天仙诀》(中期17019/36000)。 道统:天仙道统(福、寿、命):其他略.” 而今他已是二百五十多岁的高龄。 自迈过两百岁的坎儿后,此后每年陈登鸣已很少庆贺寿辰。 有时往往一次闭关修炼,清醒过来后,寿辰就已经过了。 他也还有悠久的四千多年寿元,不是数着日子活一天算一天的迟暮老人,倒是也没有将寿诞之喜看得太重。 而以《天仙诀》如今的进展程度,陈登鸣也只需再日夜不辍的修行五十二年,便可突破到元婴后期。 算上过去的二十一年时间,他是堪堪可在七十三年左右的时间内,完成突破。 对应破碎天心界开启的时间,若是运气好的话,也许刚好赶上。 唯一令他感到可惜的是,不知是受限于心灵境界,还是实力境界或者悟性。 人仙道统所展现出的第五副代表道意的图案,他始终难以领悟。 不过这些年钻研下来,也并非毫无所获。 陈登鸣依稀有种感觉,这种道意,似并非仅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就可掌握,可能还关乎到很多人。 “那更像是一种借力,无论是愿力还是什么力量.至少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力量。 乃是集众力于我一身,有些类似香火信仰之力,却又截然不同。” 陈登鸣阖着的眸子睁开。 心绪浮动时,看向周围两侧一排排的心火灯盏,若有所思,“也可能会是心力。 我一个人借助其他很多人的心力,增强我的心力,人力有时尽,心力无穷极。 但每个人的心绪不同,心思不一,人心难测,除非同心协力,才可能有一线希望将心力注给我。 这或许还要借助人心殿的力量自己来的话.” 陈登鸣想到过去一些年间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暗自摇头。 他早有各类深思熟虑后的猜测,其中心力是较为靠谱的一种。 但这些年间,他也曾尝试过引导姐儿的心力加注到他的身上,增强他的心力。 结果却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羞涩事情。 后来再多次尝试,依旧如此。 陈登鸣也唯有放弃尝试,多了吃不消,心力不会增长,反会损耗。 这同时也表明,他人的心力是很难加注到自身的身上。 鹤盈玉乃是他最亲近的人,尚且如此。 其他更多人,只怕更是难以实现,唯有借助人心殿,方有那么一线可能。 就在这时,前方一盏心灵灯火摇曳。 火焰中浮现出猛鬼祝寻那凶神恶煞的面庞,神色间浮现出喜悦。 “嗯?难道是有小阵灵第七魄的消息了?” 陈登鸣心中一动,立即心神传输过去,与老祝的心灵建立联系。 他此次进入人心殿,也就是估摸着已到了与祝寻约定的每半年一次的联系时间,故而进来等候。 过去十八年里,他和祝寻始终保持这种频率的联系,除了为确定祝寻在阴泉之下的发展安全外,主要也是寻找小阵灵的第七魄的下落。 然而阴泉之下的世界,委实不小。 尤其是冥河之中,各种支脉众多,四通八达,水系复杂。 想要找到小阵灵的第七魄,若是其名声极大还好,可若是籍籍无名,那还真是如大海捞针。 陈登鸣心神联系过去的刹那,祝寻的心灵中便传来欣喜之声。 “陈哥,这次终于找到一个靠谱的线索了。 我本来三个月前就想联系你,却无法主动与你取得联系。 其实这线索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确定,如今更是调查得八九不离十了” 陈登鸣,“怎么说?小阵灵的第七魄如今在何处?” 祝寻,“三个月前,我的鬼差在阴冥鬼王的鬼城内坊市内,察觉到了魂器异动。 那魂器唯有在发现阵灵前辈的魂魄时,才会产生反应。 我于是立即让二房前往督促追查,最终确定,魂器唯有在靠近阴冥鬼王的鬼城内府之时,反应才越是强烈。 因此基本可以确定,阵灵前辈的第七魄,应该是在阴冥鬼府中.” 陈登鸣皱眉,“阴冥鬼府?” 祝寻凝重道,“阴冥鬼王可不简单,他虽没有阴泉,但却能自建鬼城,手底下网罗了不少强横鬼将鬼修,算是那片河域最强的霸主,拥有元婴后期的实力。 阴冥鬼府也是防备森严,布置了厉害鬼阵,很难潜入,我之前派去试探的人手都已经石沉大海,只怕已是打草惊蛇。 如今,想要进一步确定阵灵前辈的魂魄,是否在鬼府之内,也许唯有强闯!但是” “元婴后期.” 陈登鸣心中沉吟。 这种实力境界的鬼王,的确不好对付。 哪怕他助力老祝,以老祝如今的实力境界,也还是存在极大的风险。 而且,老祝所说的“但是”,又是另一种顾虑。 “你是担心会误伤到小阵灵的第七魄?” “不错。毕竟元婴鬼王交手,很容易波及到其他鬼物。 而且阴冥鬼王的实力的确很强,元婴后期也只是多年前的传闻,如今还不知它是否已经突破。” 祝寻心神凝重,“因此我有一个打算,想请星落阴泉鬼君一起行动,许诺成功后,将阴冥鬼王的势力和地盘,分一半给他,如此一来,我们的风险也就降到了最低. 否则即使我能将阴冥鬼王逼出鬼城,我那大房二房也未必有能耐,可在阴冥四鬼将的眼皮子底下深入鬼府抢人.” 陈登鸣顿时明白了老祝的心思。 他此时正处于人心殿内,以心神联系对方心灵的状态,当然清楚对方此刻波动的心思。 明白老祝其实在这件事上,还是存了一些私心。 是想要借此时机消灭阴冥鬼王,扩充自身势力与地盘。 不过,这与寻找小阵灵的第七魄也并不冲突。 他也不介意这点儿正常人都会有的私心。 毕竟鬼府内的情况未知,小阵灵的第七魄是被拘禁藏了起来,还是已成了鬼府内的人,谁也不清楚。 阴冥鬼王也不像是傻子,能轻易被引出鬼府。 引出了鬼府,若是元婴圆满的实力,那祝寻也唯有落荒而逃。 除非星落阴泉鬼君亲自出征,派遣鬼兵鬼修来攻打,倒是可能惊动这鬼王出城应战。 届时老祝或者两名鬼娘子,也就有机会进入阴冥鬼府寻找小阵灵的第七魄。 而能吸引星落阴泉鬼君出征的理由,唯有许以重利,干掉阴冥鬼王,夺走其地盘资源和势力。 陈登鸣只是稍稍思索,便果断传去心神。 “你先去游说星落阴泉鬼君,看他是否愿答应,若是棘手,我再出面与他谈。” 这些年,他又与星落阴泉鬼君做过两次交易。 所给出的反攻修士联盟的物资愈发令星落阴泉鬼君不满。 而陈登鸣从阴泉下调查到的有关鬼帝垣的情报讯息,也逐渐令反攻修士联盟不满,导致给出的物资愈发鸡肋。 这一条连通人世间与鬼蜮之间的丝绸之路,俨然已是岌岌可危。 暂时陈登鸣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但经过这些年的合作,星落阴泉鬼君的关系,确实也处得还不错。 这次联手征讨阴冥鬼王,或许便是一次进一步巩固关系的合作。 陈登鸣吩咐完祝寻后,心神退出人心殿,回归洞府之中。 鼻子很快就嗅到了丹药室内传来的一阵药香,不由眼神微黯,心内一叹。 这药香,乃是续命药汁,是他消耗战功从反攻修士联盟兑换来的续命灵丹。 只因续命灵丹对于凡人而言,非是续命之物,而是催命之药。 故而鹤盈玉每次都会将珍贵的续命灵丹熬制成汁,再稀释之后,喂给陈敬。 不错,这续命药汁,便是为陈登鸣的儿子陈敬熬制。 早在十年前,陈敬和陈依然便已被蒋强和黑风、黑云豹,再度送回了东域长寿宗,与他们生活在一起。 然而,陈敬却在五年前便愈发气色不佳,老得很快。 陈登鸣一眼看出,陈敬的寿元已是快走到尽头了。 这本是不应该之事,陈敬纵不是修士,却也是先天武者,以陈登鸣提供的资源,活个一百三四十岁也很容易,岂会在八十多岁就濒临大限。 但这种事,却就是发生了。 自那时开始,陈登鸣便开始想法子,为这儿子多延一些年寿命。 只可惜,续命灵丹经熬制又稀释后,药力可谓大打折扣,可谓百不存一,且愈是服用,药效愈是削减。 故而,如今陈敬哪怕以此药续命,恐怕也只能再活个四五年光景。 “敬儿这孩子,昔年因陈雪那次伤得太深,这是心病顽疾导致的寿元衰减,药石难医.” 陈登鸣长身而起,走向丹药室。 纵然他是心灵宗师,也明白陈敬的心病根子在何处,却也难以为其彻底医治心病。 除非施以术法,令陈敬陷入长久而虚幻的心灵世界中,与陈雪在虚幻的世界中白头偕老,或许还能延寿个数十年。 又或者令陈雪直接死而复生。 这些显然都是治标不治本且没有必要之事。 陈登鸣不愿那么做,陈敬也不会愿意临到死了,还活在虚幻的心灵世界中。 因此,这次服用过药羹后,陈登鸣打算带儿子陈敬出去走走,回南寻看看,回凡人的世界转转。 陈敬看到昔日的故乡,心情也许就会好很多,也能多活个一两年,含笑九泉。 这已是陈登鸣作为老父,所能做的最后一件有意义之事 (5.4k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14:南寻变迁年轮转!白发垂肩两鬓霜(5K求月票) 高空中,一艘大型灵舟缓缓飞过,破开云雾,向着南域明云山脉的方位飞去。 灵舟甲板上,一头毛发黑亮,身躯庞大宛如小山般的黑色豹子,正伸出鲜红的长长舌头,快速灵活的舔食面前几案上的一盆灵液。 陈登鸣和陈敬含笑看着这一幕,陈敬伸手摸了摸黑豹光滑的毛发,声音苍老笑道。 “黑叔,多喝些,这好东西可别浪费了,活得越长,机会越多,您若是日后也能结丹成为大妖,也能多陪陪我爹了” 黑云豹‘呜’了一声,豹眼垂首看了眼已是苍老得生出不少白发的陈敬,眼神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悲悯,继续沉默着低头舔食。 陈登鸣心内叹息,活得越久,的确是机会越多。 但有些人,生来就丧失了修仙的机会。 哪怕活得久,也不会再有更多机会了,陈敬就是如此。 所幸,如今陈敬随他出来后,看样子心情的确是好了很多,这对于化解其心中郁结大有好处,至少可多活几年。 如此,陈登鸣也就感到安慰了,而今他是白发垂肩两鬓霜,年长渐觉老何妨,儿孙若是皆欢喜,何愁人间未都长。 相较于儿子陈敬,女儿陈依然的性格很乐天派,无忧无虑,寿命就要长多了。 陈登鸣曾以《七彩命理明鉴术》为儿女查过,知晓陈依然至少能活过一百二十岁。 不过活得久或活不久,凡人之命,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之间,人生得意失意,俱是弹指一挥之间,还是须开心度过才好。 如今,陈登鸣便带着儿子陈敬出来重拾心情,准备返回南寻去看看。 考虑到陈敬的体质,他刻意放缓了灵舟的飞行速度,若是保持极速的飞行状态,哪怕是有阵法豁免,凡人依旧会感到不适。 很快,下方数点青峰脚底过,几片浮云游汗漫 慢慢到了明云山脉。 这里曾因化神道君大战,有大半地带近乎被夷为平地,所幸那进入南寻的雪峰山腰入口依旧还在。 这也是如今仅存的唯一一处入口。 昔日,妙音宗等五大仙门欲盖弥彰建立的传送阵,早已捣毁。 而今这片明云山脉,是被划分到了蜀剑阁的势力范围,由蜀剑阁的分宗洗剑派负责镇守。 陈登鸣驾舟来此,顿时惊动了洗剑派的巡游修士。 眼看到灵舟临近,舟上打着长寿宗的旗号,还有一头体型庞大气息慑人的假丹大妖,一众巡游修士立即迎上前,有人则迅速拿起传音玉符进行传报。 半晌后。 在一众洗剑派修士以及洗剑派派主毕恭毕敬的恭送下,陈登鸣和骑着黑云豹的陈敬,一同进入通往南寻的入口,身影消失在光膜中。 直到二人一兽的身影消失。 众人才感到那种压抑严肃的凝重氛围也消失了不少,都是大松一口气。 一名洗剑派筑基执事惊疑道,“派主,我们洗剑派镇守这处通往那诅咒之地的入口,不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为何.尽管来的是长寿宗主,这.” 洗剑派派主脸色微变,冷冷扫了一眼这愣头愣脑的执事,轻哼道,“燕达,你是近些年才晋升筑基,这件事你不清楚也不怪你。 但伱要知道,长寿宗主这是何等大人物?岂是你能提出质疑的?哪怕是背后也不行,元婴真君的手段岂是你我能妄测的?” 说话的筑基执事顿时面色微白,被教训得大气不敢喘。 一旁其他筑基执事,此时也各个都是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各个心内则暗笑这燕达不懂事,人元婴真君才刚走,背后议论元婴真君这种不靠谱的事也做得出来。 还是历练少了,也是,毕竟才晋升筑基,年轻又资质好,受派主器重,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刻,没经历太多挫折和人情世故,的确会缺乏经验。 洗剑派派主毕恭毕敬对着入口作揖后景仰道,“这陈真君就是这诅咒之地内走出的英雄人物,他要回自己的故乡,试问谁敢拦他? 陈真君恰恰是不需要我们镇守之人,他哪怕是从里面带出一条野狗出来,咱们也得毕恭毕敬送他老人家离去,知道吗?” “知道了!派主!”一众筑基执事机灵道。 洗剑派派主摇头晃脑感叹,“英雄不问出处,陈真君能从这诅咒之地走出后一路崛起,风生水起,尊号斗战寿君,真是教人钦佩。 当年长寿宗的几位老祖,也是慧眼识英雄。” 他话语一顿,看向年轻筑基执事燕达道,“燕达,你不用再带队巡守了,先去明龙山坊市那里坐镇五年吧。” 燕达脸色惨白,一时嘴唇嗫喏,唯有艰涩领命。 明龙山坊市好是好,有些油水。 但那点儿油水,可抵不上在明云山这边的二级灵脉山门中修行。 自昔日域外邪修阵营抽出两条二级灵脉,到这明云山来后,这里的灵气是越来越浓郁,已成宝地。 修行之人最重宝地,被派去坊市,表面上似是看重,实则却是暂时被贬了。 南寻之内。 千山鸟惊飞,万径兽惊觉。 一股压抑的恐怖气息骤从一处水潭内逸散而出,徐徐扩散八方,令这一方凡尘世界,似都刹那陷入压抑浮躁的氛围中。 陈登鸣以元婴真君的实力再度现身于此,登时引起周遭水潭似都在微微震颤,泛起一圈圈涟漪波纹。 淡淡灵威哪怕只是溢散出一丝,也令周遭连绵大山迅速安静下来,不少野兽、虫鸟的嘶吼鸣啼之声,都偃旗息鼓,甚至水潭里的几尾鱼儿都翻了肚皮。 但很快,陈登鸣识海中的道力以及人心殿,齐齐闪烁银色光华。 来自这整个世界的排斥也就逐渐消失了。 四周恢复如常。 甚至人神殿的虚影开始于心灵间显现而出,播散下来丝丝缕缕如丝绦般的灵气。 陈登鸣抬手分出一股灵气,输送进黑云豹的体内。 至于陈敬,本就是南寻出生的,倒是无需他照顾了,回到南寻,也便是回到了故乡。 他到老也似天性烂漫,知晓父亲爱吃鱼,抄手便在水中抓起两尾鱼。 陈登鸣含笑看着,二人一兽飞出水潭,便看到四周二十多座山峰连为一体,宛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环绕着整个山林地带,成了一座天然的“挡风屏障”。 一些山峰被一缕缕云纱缭绕着山腰,积雪的峰巅,好似白玉般的群岛浮出在海蓝色天际,美轮美奂。 但此际,无数鸟儿振翅飞起,飞向山外,一股压抑的场域气息从二十多座山脉之间散发而来,地气蒸腾。 这种状况,也唯有陈登鸣感受到了。 “爹,这么多年没回来,我都快要忘了南寻的地貌了,这里是何处?” 陈敬花白头发在风中飞舞,茫然骑着黑云豹,俯瞰绵延山脉道。 “这里是昔日的横断山脉,只不过后来被一位前辈改造了。改造得好,改造得好啊” 陈登鸣语气带着感慨,俯瞰四周宛如围墙般的山脉,将离开南寻的水潭入口拦住,构成了一座风水场域形成的大阵。 当初东方化远搬山移河,改造了此地风水,构成一个纯天然的风水场域,封杀所有进入南寻的修仙者。 此刻,陈登鸣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从远方山脉间传达而来,似群山欲崩塌倾轧而下,将他埋葬在此。 只不过他乃是‘此道中人’,识海中更有人心殿投影,故而影响不大。 但若是外来修仙者进入其中,本就受到人神殿的压制和掠夺,再受这场域地气的压制,必然被限制更多实力,慢慢自取灭亡。 “何人胆敢闯入南寻禁仙之地!” “是修仙者,格杀勿论!!” “释放圣蛊!” 这时,一声声怒喝从远处传来。 “嘣”地两声!—— 两道撕裂空气成尖锐气浪的箭矢迅速袭来,直取陈登鸣和陈敬。 黑云豹立即龇牙,作出凶恶状。 “没想到竟还有先天武者镇守这里?弓射八百步,实力不错。” 陈登鸣淡淡一笑,眼皮轻眨,两道箭矢瞬间爆碎成粉末落地。 目碎劲矢! 六条从不远处山林中窜出的先天高手齐齐惊骇驻足。 下一刻,六人中,有一位老者神色疑惑盯着陈登鸣的相貌端详,跟着又看向一旁宛如小山般高大的黑云豹,不由惊疑低呼。 “黑、黑云灵豹.您,您是陈真仙?!” 他这一番低呼,顿时也教一旁五人俱是眼神疑惑,仔细打量陈登鸣二人,逐渐神色精彩。 “陈真仙?真是他?” “就是真仙,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先不要轻信,可能是邪恶的仙人施展的障眼法。” “应该不会,陈真仙能作假,那一旁的黑云灵豹可作不了假,尤其你看,它那肚皮上的字” 黑云豹耳朵微微竖起,下意识修长豹腿迈开八字步,显露出拉风的肚皮。 几名先天武者功聚双目,仔细一看,便看到黑云豹肚皮上的两排字,顿时都逐渐放松下来。 “看来还真是陈真仙!” “拜!快拜!” 陈登鸣讶然看着远处六位先天武者都跪拜了下去,听到一阵高呼参拜。 “后辈子弟,恭迎陈真仙回归故里!!” “爹!”陈敬脸上露出笑容,神色崇敬看向一旁的陈登鸣。 “走吧,过去和这些老乡聚聚。” 陈登鸣挥手笑道。 “嗯。正好抓了两条鱼,可以炖汤大家一起吃。”陈敬跟上,扬起手中的两尾鱼,老脸上笑容灿烂。 远处六名先天武者看到这样的景象,眼神中迅速闪过惊愕、惶恐忐忑以及一丝丝的期盼嘴馋之色。 陈登鸣一眼便看穿这些人浮动的心思。 原来那深潭毕竟是与外面修仙界连通的出入口,多少会有些灵气渗过来。 尽管这些灵气很快就会被人神殿吞噬,但偶有一些被潭中的鱼儿吸食,鱼儿也就成了凡人眼中的灵鱼,吃了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故此,这些灵鱼向来被南寻的各大家族乃至皇室视作珍宝,不允许私自食用。 不过陈登鸣当然不管这些,他昔日在修仙界最初时也打过一段时间的鱼。 陈敬手里的这两条鱼,其实在修仙界都是稀松平常,压根没什么延年益寿的效果,凡人吃了强身健体倒是差不多,真正的灵鱼,这南寻尚孕育不出。 很快,陈敬便和六名先天武者亲近寒暄起来。 陈登鸣也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了南寻在过去数十年间的一些状况,几乎是与东方化远才能所说的差不多,但细节上却更令人触目惊心。 “当年,外面闯进来的十八恶仙,撞塌了两座山。 但他们中有人也没了气力,最终被南宫烈和少羽霖这两位前辈杀死,他们完成了凡人弑仙的壮举” 山林内的篝火旁,煮得喷香的鱼羹在砂锅内翻腾着,一位老先天毕恭毕敬伫立着娓娓道来。 “南宫烈?少羽霖?” 陈登鸣回想着,依稀记得这二人应该是南宫家和少羽家的小辈,当年他还在南寻时,这些小辈可能就十几岁,还未成先天。 而今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小辈竟也成长为保卫家乡弑仙的英雄,可惜都牺牲了。 半百岁月过去,当年因登仙而掀起的一些恩恩怨怨,早已是过眼云烟,他早没放在心上,而今往回看也唯有唏嘘。 此时,他丝毫没架子,随手用新鲜树枝拨弄了一下鱼汤,邀请几个先天都坐下。 然而几人都是眼巴巴看着等着,却丝毫不敢逾越与真仙平起平坐,使得气氛颇为严肃凝重,陈敬也感到很不自在。 陈登鸣无奈。 有时他可对凡人一视同仁,不将仙凡之间的那种阶级放在眼里。 可惜的是凡人自身也会诚惶诚恐,难以接受。 这是阶级上的鲜明区别,早已深入人心,难以更改。 灵鱼羹吃过后,陈登鸣简要提出了一些自己想要带些人出去修仙界的想法,询问这些家乡先天武者的意向。 结果出乎意料,六人没有一个立即欣喜同意,反而是都在迟疑。 陈登鸣看出六人心思,心内暗叹,最终带着陈敬离去,继续游走南寻的大江大河。 “爹,他们为什么不愿去修仙界?去了修仙界后,即便他们自己不能修仙,为他们的后辈搏一个机会,难道不好吗?” 陈敬转首仰望着陈登鸣道。 陈登鸣摇头轻叹,“因为仇恨,因为恐惧和未知。” “仇恨?恐惧和未知.”陈敬眼神中流露出恍然。 确实,修仙界的修仙者进来南寻,就是一番屠戮,毁去山河,抓捕凡人进行血祭,罪行罄竹难书。 南寻世人痛恨修仙者,恐惧充满未知的修仙界,也是人之常情。 陈登鸣内心却另有一番想法,已看出自己在南寻的影响力也已是削弱了很多。 否则若是换作曾经登高一呼,哪怕对修仙界有恐惧和痛恨,也会出于对他的信任,跟随他进入修仙界。 但如今,经历过多番磨难后的南寻,已然不同了,南寻已有了新的本土英雄南宫烈以及少羽霖,有了曾经庇护过南寻的东方化远。 而他曾经迫于战争的复杂环境,以及南寻被域外邪修封锁的种种情况,始终没再进入过南寻,在这老家的影响力变小,也是很正常。 不过对于陈登鸣而言,这都不算什么。 日后有老乡愿意出去修仙界发展,他愿扶持帮助,提供庇护,改变南寻之人世世代代毫无灵根不得修仙的窘状。 若不愿出去,在南寻这种没有修仙者的世界,感受不到仙凡之间的冰冷阶级差别,做一个幸福的凡人也是一桩好事。 此后一连一个多月,陈登鸣带着儿子陈敬在南寻四处漂泊,巡游南寻的名川大泽。 他们回了昔日的驻仙城,那里竟还伫立有他的真仙像。 陈登鸣离去之时,留下了一道心神种子在真仙像内。 他们回了昔日的陈家府邸旧址,在坟前祭拜了老仆陈忠以及其他七房的墓碑。 陈敬在自己生母坟前,泣不成声,八旬老头哭得好似一个孩子。 陈登鸣目睹这一幕,心内也是涌起了一些涟漪。 当年他年近八旬,寿元再难增长,自知大限将至,毅然决定寻仙续命,将七房夫人交托给老仆陈忠。 而今修仙大成,老仆陈忠还是忠实守在他陈家的墓前,守着七房夫人。 当初他离去时,年过八旬。 而今儿子陈敬归来,也是年过八旬。 历史似是一个轮回,在岁月中总有那么些相似之处。 陈登鸣心灵触动,心灵境界似再次有所变化。 与此同时。 阴泉之下,猛鬼祝寻最终也没能在征讨阴冥鬼王一事上,与贪婪阴险的星落阴泉鬼君达成共识。 主要也是星落阴泉鬼君的胃口委实太大,仅仅是阴冥鬼城势力五成的收获,还无法令其满意。 祝寻无奈之余,心内暗暗发狠,日后若有实力,必要取星落而代之,坐拥阴泉,也成鬼君。 但在此之前,还是要先说动星落阴泉鬼君出去征讨阴冥鬼君。 “出城.对了,出城.” 猛鬼祝寻那不太灵光的脑袋瓜,突然冒出一个大胆而泄愤的念头 (5k求月票) (本章完) 415:恶念鬼傀!车水马龙拜真仙(求月票) 阴泉之下,星落阴泉鬼君的鬼城的上方,一大片森然鬼气在空中翻滚着,好似一个狰狞的魔鬼,要把一切都吞掉。 这诸多鬼气,也的确是一个庞大狰狞的魔鬼,乃是由无数恶鬼和厉鬼的神魂集合凝聚而成。 这即是一尊实力堪比元婴后期的鬼傀法宝,为星落阴泉鬼君赖以成名的鬼器——【恶念鬼傀】。 仗以此宝,他在离开鬼城出巡之时,也能发挥出元婴圆满鬼王中最顶级的力量。 但多年来,星落阴泉鬼君只会将这鬼傀派出震慑八方,自身则始终坐镇鬼城之内,防止被人乘虚而入。 “老伙计,此次如果那祝小鬼和陈小鬼真的答应本君的要求,本君说不好就得亲自出城一趟了,这鬼城,就得靠你来守住了!” 此刻,万千重重叠叠宛如浓墨般的鬼气深处,星落阴泉鬼君身穿道道魂魄附体而成的道袍,口中喃喃说道。 他话音落下后,头顶不远处的鬼气好似喷吐浓烟一样,急剧地翻卷着。 而后显露出一道道厉鬼恶鬼的神魂,像瓦一样,堆叠在一起,构成了一张黑锅底般的巨大鬼面。 这鬼面的两只眼睛,竟是由两道坐着的散发金光的鬼婴神魂构成。 “星落鬼君,你若作出决定,就大胆放心的去,鬼城我会帮你守好!除非有其他鬼君来攻,否则万无一失!” 一道阴冷宏大的念头,从鬼面中传出,令翻腾的鬼雾都安静下来。 如此多的鬼魂,居然能随时随刻同心协力般,由一道念头主导,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而那一道念头,便是从鬼面眉心处的一颗散发幽幽光华的花朵中散发而出,时隐时现,宛如一枚印记,似其中还隐藏着一尊强横的鬼物。 “好好好!” 星落阴泉鬼君淡淡笑着,确实也很放心。 恶念鬼傀坐镇鬼城内,凭借阴泉和阴土,一般的元婴圆满鬼王都攻打不进来。 他宛如重瞳般的鬼眸中,闪过阴险和贪婪之色。 “现在那祝小鬼与本君没谈拢,肯定会去请教陈小鬼,那陈小鬼的鬼点子更多。 但这次,本君是绝对要趁此时机,一口吃下阴冥的地盘,至少占据九成利益。 陈小鬼这些年与本君交易,只谋好处,却不给像样的东西。 此次本君若能吞下阴冥的地盘,就一脚将他踢开,还要他有何用?” 南寻之内,陈登鸣与陈敬在陈家逗留了数日后,便有南寻皇室以及各大家族的先天高手登门拜访。 陈登鸣虽是喜静,但有感于这些年来,他尽管没有返回陈家,南寻皇室却始终对陈家府邸和墓园进行维缮和守护,将心比心之下,还是接见了这些前来拜访的各方代表。 毫无意外的是,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是向他打听修仙界的状况,言语之间,不无想要去往修仙界发展的念头。 或许这些念头,并非其中一些人的本意,而是来自背后势力的试探。 但也表明了很大一部分人,还是对修仙界在痛恨恐惧之余,也充满向往的。 这本是很矛盾复杂的一件事。 却也不难理解。 越是痛恨恐惧,就越是想要将之驱逐。 如何驱逐,就唯有变得更强,强到可以报复,可以不再恐惧,那在凡尘间待着是办不到的,也唯有主动进入修仙界谋求新的发展。 陈登鸣本就有此意,故而虽然清楚各大家族势力以及皇室都怀有诸多利益相关的复杂心思,却也还是答应了各方势力,愿在离去之时,带一些人离开南寻,去往修仙界。 以他如今的高度,再看这些凡间家族和皇室的勾心斗角和利益追求,自然是觉得索然无味。 但他可以理解,当初的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再好笑其实也没什么可笑的。 不消数日之间,返回故里的陈真仙,愿带一批先天武者离开南寻的消息,就宛如一阵飓风,传遍了南寻各个角落。 一些久居深山,或是皇宫大内,或是藏于特殊宝地苟延残喘的老怪物都被惊动,纷纷出关,宛如朝圣般赶赴陈家。 一时间,南寻陈家,沉寂数十载后,再度吸引了整个南寻所有势力的热切关注。 驻仙城内、附近海岛上的小国中,都有隐居的先天武者俱是听到消息,惊疑不定,又意动又畏惧。 真仙降临,愿带先天武者离开南寻,愿提供庇护和一定的资源支持在修仙界落脚? 真有这么好的事? 曾经南寻常有仙人降世,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带来一阵腥风血雨,不少本应是南寻最顶尖的风云人物的先天武者,都是人头滚滚落地。 很多家族势力,甚至无比痛恨修仙者。 这次再降临的,尽管是从南寻本土走出的陈真仙,昔日的南寻英雄和荣耀,但真的就没恶意吗? “陈真仙何等人物?若是真对我们有恶意,如今整个南寻国内,可有人能挡?必死无疑。” “不错!陈真仙毕竟是我们南寻走出的真仙,与其他恶仙不同,他也是想我们南寻走出更多的真仙。” “那为何不带更多人出去?非得限定先天武者.” 一些先天武者和势力,私下议论,存在种种疑虑。 也有势力非常信任陈登鸣,其中就有南寻皇室。 南寻皇室的深宫之内,南寻当代皇帝,竟亲自带着几位皇子、公主,来到深宫一个不起眼的殿前拜访,似这殿内居住之人,是皇宫内值得皇帝尊崇之人。 没多久,殿门被一位小太监打开。 一位白发苍苍,皮肤瘦得好似充满褶皱的鸡皮般的老太监,慢悠悠走出殿内。 其浑身散发出一股迟暮之气和不同于寻常太监的体味——那竟是一种诡异的香甜气息,好似深宫内的一位香妃身上的体香。 嗅到这一股香甜气息,年轻的南寻皇帝脸色顿喜,道,“魏公公,您的《乾坤葵花诀》莫非已经大成圆满?” 老太监双唇干瘪得好似一根根线,宛如被针线缝起来了般,不曾张口,却发出众人都能闻的年轻声音。 “老朽并未功成圆满,天人化生,终是太难,但却也成功向天再夺得一些寿元,可能会有几年好活。 老朽感觉已到了极限,这些年却始终难察觉到昔日王师埵所言的‘通天’之感,看来是真的无丝毫灵根” 南寻皇帝恭维道,“魏爱卿言重,您的武道实力在南寻国内已是通天彻地,无人能及,又是当年与陈真仙同时代的人物。 陈真仙最重情义,又青睐武道出众之辈,此次他召集天下英雄一同共赴仙道,您去了或许就是一条新的康庄大道摆在面前。” 老太监魏尽忠摇摇头,平静道,“皇帝,您也不必安慰老朽,老朽愿出关,带几名皇子公主殿下一同赴仙道,正如当年登仙大会之时一样。 但去了修仙界,老朽也只能尽量护他们周全。” 南寻皇帝大喜,立即督促几名皇子公主感谢魏公公,随后感慨道,“此次正是因陈真仙亲自表态,将会为离开南寻之人提供一些庇护和资源上的帮助。 这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曾派过一些死士从那仙潭通道进入修仙界。 但往往这些死士去了之后,就彻底杳无音讯,再无一人返回,不知死活。 这种不确定性,导致我们皇室对于修仙界仍处于未知的阶段,可如今有了陈真仙亲口承诺的庇护,就不同了!这是仙缘,天大的仙缘。” 老太监双目射出锐芒,突然皮笑肉不笑的笑了起来,传声到了皇帝耳中,淡淡道,“皇帝,您跟老朽也就不必说这些表面话语了。 这么多年,南寻就出了一个陈真仙,还有另一个大人物,那就更了不得。 陈真仙从南寻带出去的人不少,这次又带回的,只怕就是他当年的那个孩子陈敬。 王师埵却并未回来,也不知是成了真仙没有. 皇帝您也是想要皇室出一尊真仙吧,如此也就不必再担惊受怕的,怕以后突然从仙潭内再出现几个仙人,就能威胁到南寻的江山社稷,威胁到您的龙椅!” 南寻皇帝闻言沉默,旋即叹息一声颔首点头。 他确实有此意。 一直以来都有种危机感,担心仙潭内会突然再如当年那般冒出十八个仙人,撞塌横断山脉。 当年那山脉震断的声音,险些将他从龙椅上惊得滚下来,告诉了他一个有仙的世界,至高无上的皇权究竟有多么可笑,有多么不稳。 更遑论,王家也可能出了王师埵这尊真仙。 当年他南寻李家的皇位,也是夺来的,王家曾更是从龙之臣。 若是王师埵回归南寻,要夺了他李家的皇位给王家坐,他李家拿什么阻挡? 这些都是威胁,令他这个做皇帝的每天夜里都睡不好觉,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因此,皇室必须要出一尊仙人,哪怕需要在修仙界繁衍好几代,也必须去办到。 那些无甚格局的势力,才会担心陈真仙是否会蓄意谋害。 皇室有大图谋大格局,哪怕知晓是谋害,只要有一线机会,都必须去尝试,何况陈真仙大概率不会谋害南寻老乡。 又是十几日后。 陈家府邸前,车水马龙,人潮攘往熙来。 曾经这里夜风刮过长街,只能听到一些杂物纸屑声和树叶婆娑,纵知晓此地乃是名振南寻的陈真仙故居,却也不会经常有人来往。 但最近这里却是夜里都热闹非凡。 南寻各大显贵家族和武林门派,都有先天武者不远万里纷纷赶来。 这么多先天武者,几乎囊括了整个南寻五成以上的人。 很多都是已在江湖沉寂了数十载的人物,也有不少乃是近年晋升先天的新秀。 诸多高人,各个都是心高气傲实力强横之辈,老一辈与新一辈相遇,少不得是一番争斗。 不过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见过大风大浪的,故而纵是一番争斗,也大多是点到即止,了解个深浅过后,再放几句狠话,也便算是认识了。 未曾见到陈真仙之前,没有人真愿与同境界的先天大打出手,以命相搏。 纵是昔日有些仇怨的,也都是尽量克制,相较于仙缘,个人恩怨都得先搁置一旁。 陈府,庭院内小桥仍在,流水依然。 有别于府外的热闹喧嚣,府内却是安静无比。 陈敬进入主屋房间,屋内陈设甚是考究,一几一椅,莫不工巧精美,壁上挂的字画,架上的木雕瓷器,均是昔日陈登鸣喜爱的墨宝珍玩。 陈敬凑到正亲手擦拭屋内每一个旧物件的陈登鸣跟前,道。 “爹,这次来的人还真不少,我听黑叔说,可能有几十只蚂蚁来了,但我只感应到了十几号人,还是黑叔厉害。” “蚂蚁?” 陈登鸣横了眼陈敬,笑着摇头,“这比喻虽然没有问题,但毕竟太过侮辱人格,敬儿,伱黑叔这么说,你不认可是好的。 因为若按照实力来划分,你黑叔这是连你也一起骂进去了。” 院子内,宛如小山般的黑云豹正百无聊赖的盯着面前水池内的几尾金鱼,突然竖起了耳朵,听到了陈登鸣在屋内教诲陈敬的声音,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响鼻。 在妖兽的世界,便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实力就是评判生命的标准。 先天武者,在黑云豹的眼里,的确是跟蚂蚁没什么区别。 它这一声响鼻打出后,顿时不经意释放出了一股假丹大妖的煞气威压。 登时,陈家府邸外,原本喧闹非凡的是街道骤然陷入安静,感到了一股恐怖压抑的慑人气息,从陈府内传出。 从五湖四海赶来的各路先天高手,更是各个心中警兆狂鸣,汗毛耸立,气机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强横宛如大山般的恐怖气势,哪怕仅溢出的一丝,就能将他们碾死一般。 这威慑人的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 诸多先天武者顿时如蒙大赦,各个面色苍白,眼神惊悸恐惧。 “刚刚那是.是陈真仙释放的气势?好恐怖。” “我方才差点窒息了,仅仅气息隔着这么远,就让我感到腿脚发软,真要是对我出手,只怕还未出手,我就已经瘫软在地了,真仙当真可怕。” “陈真仙越强越好,有陈真仙的庇护,我们去了修仙界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诸多先天高手暗自传音交流,大受震撼。 “南寻刀王.陈登鸣.陈太傅.先天第八!” 一些客栈或是酒楼中,几个当年与陈登鸣同时代的老怪物咀嚼着这些名号,浑浊苍老的眼神中,闪过迷茫与复杂。 当年,他们还是陈登鸣的晚辈,几乎是听着这些威风赫赫的名号长大的。 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若非依靠各种手段苟延残喘,早已撒手人寰,陈真仙却依旧笑傲天地,一缕气机外溢,就将所有人镇压了。 “十六皇子殿下、十九皇子殿下、七公主殿下、十一公主殿下驾到!!” 这时,一道鸡公嗓子的声音,遥遥从城门口方向传来。 诸多先天高手神色不一,却大多并无多少敬畏,转首纷纷看向城门口迅速赶来的皇家仪仗队。 真仙能让他们诸多先天敬畏,那是因为那恐怖强横的实力。 相较于真仙,皇室又算什么?若有实力,皇帝老儿也可风水轮流坐。 然而,就在诸多先天高手肆无忌惮的观察皇室仪仗队时。 仪仗队骤地停在陈府门前五十丈外,非但是轿子,便是领头的马匹也忽地勒马停定,其它人如响斯应,全停了下来,像他们心灵相通,整齐划一。 诸多高手均是察觉到,探去的气机和目光如被阻隔,被一股恐怖可怕的力量扭曲、吸引了去。 “什么?皇室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一位近代崛起,号称先天第六的高人低呼。 “这种功法.” “难道是?” 客栈内,酒楼中,几个老家伙猛地惊悚,瞳孔收缩,迅速盯着仪仗队中的一个轿子,眼神惊疑不定。 “莫非是当年的那位老太监?” “不可能啊!也许是他的后辈?若真是他,岂非如今已活了快一百六七十,快两百了?凡人怎么可能会如此长寿?” “咦?” 陈府内,陈登鸣也倏然露出惊讶神色,不由放下了手中擦拭到一半的一块木雕。 时隔多年,他竟是感受到了一股当年与他同时代的人物气机。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近5k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16: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第一代登仙老乡(求月票) “是那位深居皇宫的老太监?没想到,他竟是南寻中最能活的长寿者,是以什么手段.” 陈登鸣察觉到老太监那似曾相识的气机刹那,很快就从尘封已久的记忆中翻出了对应的记忆。 想起来当初在登仙大会之时见到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太监。 当初以为对方的年龄比他还大。 如今看来不然,也许当年对方只有六十岁左右,却因修炼某种锁住气血的秘法,导致作为血梢的头发缺血,才须发皆白。 因为头发其实乃是人体在缺乏营养的时候,最不需要的体表物质,会被第一时间舍弃。 故而有些长寿老人,看似须发皆白,实则精气血气旺盛,真正的鹤发童颜。 但即便如此,这老太监至今也应该活了有一百五十多岁左右了,委实不可思议。(ps:主角因为在天寿殿的天时环境待过,因此现在二百五十多岁,但外界其他人没在天时环境待过,时间和寿命是正常的) “敬儿,去开门,让他们准备进来吧。” 陈登鸣沉吟间,挥挥手,准备开始接见这些赶来的先天武者。 在南寻待的时间也很长了,阴泉之下老祝的事情,也是需抽出空来处理了,是时候要离开了。 … 很快。 一众数十位先天武者陆续进了陈府的院内,一个个在外面江湖庙堂中跺跺脚就能震动一方的人物,此时却各个显得无比拘谨局促。 在进了内院看到宛如小山般大的‘陈家豹’后,更是各个都吓了一大跳,惊呼‘黑云灵豹’。 一些先前被黑云豹气机所慑的先天武者,这才反应过来。 之前从陈家释放出的恐怖气息,竟是源自黑云灵豹,而非陈真仙。 自家养的灵兽都气息如此恐怖了,那陈真仙又该有多强? 一念至此,一群先天武者俱是大气不敢喘。 直到陈登鸣手握一卷书籍从屋内含笑走出,那平淡从容的姿态以及浑身毫无一丝强者气息的寻常状态,顿时又令所有人感到了巨大的落差和惊怖。 返璞归真!深不可测……高山仰止. 所有到场的先天武者,只能从心底冒出这些评价的词语,反是压力更大。 明明陈登鸣浑身毫无任何气势与强者的气机,似全身上下四处都是破绽,但直觉却告诉他们对方浑圆一体,无懈可击。 “我在想什么?这可是真仙,岂能以武道高人的境界去度量他的境界?” 有人突然警醒,立即收起一些大不韪的冒犯念头。 “仙人也有强弱之分,这一点,曾经早已被前人证实! 如今看来,这么多年过去,陈真仙在修仙界或许也算是杰出人物,就不知那位重整横断山脉的仙人,又有多强?” 老太监魏尽忠思索着。 他知晓的事情更多,内心始终对仙人保持高度的敬畏和渴慕。 此时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便是表示极端的谦卑。 这种姿态,他已很多年都没有再拿出来。 哪怕是当今的皇帝也不行,当年还是侍奉先皇时,他才需躬身听皇帝说话。 这时,陈登鸣已是风轻云淡的邀请众人在院内坐下说话。 然而,无一人敢逾越与真仙平起平坐。 几个靠关系过来的皇子公主,在一众先天武者中,也只是在地位身份上平起平坐,实力远远不如,更是大气不敢喘。 陈登鸣早已对各方势力的心思和诸多利益关系,洞若观火。 不过他也无所谓。 他只是想带一些南寻的老乡出去,在修仙界中慢慢为南寻之人,繁衍出一些拥有灵根资质的后代,不至于全是毫无灵根或者灵根很低下的凡人。 至于这些人谋划什么利益,在他眼里都是没用的一张废纸,也不需要去在意。 故而,此时陈登鸣也懒得多费口舌,将离开南寻后进入修仙界的利害关系讲清楚后,便让这些人考虑决定。 其实有他的庇护,这些老乡进入修仙界后发展会很安全,不会像当初他首次进修仙界般落魄潦倒,还要担心野外被妖兽袭击。 长寿宗的地盘,如今已很难见到妖兽。 便是其他地域,妖兽的数量也因战争以及收尾时的围剿而大幅削减。 这种时候,能碰着一头妖兽,那都是宝贝,大量附近的修仙者会闻风而动,去猎捕瓜分妖兽肉。 再加上长寿道域因他的意志影响,修士们对于凡人的态度也还算友好,不至于动辄打杀。 故而,这些人跟随他出去,首先最重要的安全生存就已经有了保障。 而这种基础保障,却是当年他举步维艰也难以争取到的,起点就已然不一样。 诸多赶来的先天武者,来之前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时也都纷纷答应得爽快。 有人甚至大胆提出了请求,希望能带上实力不到先天的妻儿一起走。 陈登鸣并未为难,一一准允。 多带一个凡人和多带一群凡人,对他而言,区别不大。 先天和非先天,其实区别也不大。 他之所以在征召时要求先天武者的标准,也是考虑到修仙界的特殊情况。 哪怕有他的庇护,他也只能保证大环境的安全以及最开始的基础生活保障。 不可能事事巨细的彻底帮到每一个人。 人的生存威胁,也不仅仅是妖兽或环境。 因为人最大的敌人向来都是人类本身,人是最喜欢内斗的种族。 先天武者尚在修仙界有一丁点的自保和维持不错生计的能力,寻常凡人可就比较艰难了。 因此带出修仙界的第一批人选,陈登鸣选择先天武者这批人,能更好更轻松的扎根立足。 而今有人愿带着妻儿一起离去,陈登鸣也是心内欣慰而感慨。 当年,他抛下家中七房,毅然离家追求仙缘,也是对未来以及修仙界充满未知,不敢保证安全与生存。 后来,事实证明,也的确是如他所想,修仙艰难。 若是那时也有一个真仙降临,保证庇护他的安全,至少可令环境安定,他也无需抛开陈家和七房夫人了。 如今,他算是从帮助旁人身上,圆了自身昔日的遗憾。 经过数日准备后,一批先天武者以及少量凡人组成的赴仙队伍组成了。 总计六十多人,皆乘上陈登鸣掐诀放出的灵舟,而后在无数凡人以及陈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 最终,陈敬并未答应跟随陈登鸣返回修仙界,反是想继续待在南寻,为母亲与其他六位太太扫墓几年。 之后,陈敬便要去重游小时候去过的一些南寻故地,朝花夕拾。 这也算是人到老年,生命烛火临近熄灭之前,重拾早年童心,落叶归根。 陈登鸣深思熟虑后,考虑到儿子的心情状态,没有拒绝让陈敬留在南寻。 凡人寿命,终究有限。 哪怕他再怎么为陈敬延寿,最终的终点,也已在不远。 与其不痛快,不若便在红尘间快意余生。 “这世间,多少人求仙,但真正能成仙之人,又有几人?世上可能已无仙” 陈登鸣心内感慨。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得享长寿。 成仙——这是每个修仙者的终极目标,他也不过是在求仙路上的人罢了。 昔日初祖曾言,世上已无仙,因五大正仙道统已破碎,五大仙界崩溃,真仙已无容身之所。 后来之人想要成仙,也很困难,或许要重塑仙界. “修仙难,难于凡人上青天!甚至更难很多倍。” 陈登鸣回眸之间,看向灵舟上诸多飞上高空后感到惊奇,逐渐喜笑颜开的南寻老乡,神色平静。 这些南寻老乡,他都已看过,仅有一人拥有劣等灵根,将来成就也不会太好。 可能这次他带着这些人坐上灵舟,就是他们这平凡的一生以来,唯一一次乘坐四阶灵舟。 日后只怕在修仙界蹉跎了一生,也很难再找回当日初赴修仙界时乘坐四阶灵舟的待遇。 四日后。 长寿道域,临近长安坊的一个凡人小国郡城之外。 陈登鸣所驾驭的灵舟飞至此处时,登时惊动了在城池内坐镇的三名长寿宗弟子。 几名弟子在看清灵舟等阶,以及那代表宗主亲临的青色门派旗帜的刹那,各个呆若木鸡。 这这这. 这是长寿掌门或者与其亲信的高阶大修,亲临凡间国度的一座小郡城? 简直比皇帝微服私巡逛窑子还要夸张一万倍。 几名弟子立即诚惶诚恐飞出城迎接。 机灵的则迅速传音城内郡守准备出城迎接。 作为长寿宗靠近长安坊这种繁华地带附近的凡人国,长寿国几乎每个郡城都会有三到五位修仙者坐镇。 若是府城,坐镇的修仙者更是会多达十位。 而这些凡间城池的郡守、府主,一般也都是各大亲近长寿宗的修仙家族之人担任,算是协助庇佑、管理凡人城市,从中发掘出具有灵根的凡人。 这些具有灵根的凡人,资质低下的由修仙家族吸收。 资质中等的由长寿、长青以及谈思言建立的长命等分宗吸收。 资质上等的则由长寿宗吸收。 如此一来,无论是修仙家族,还是各大分宗亦或长寿本宗,都能长年累月的发展新鲜血液,这才是一个宗门经久不衰,一片道域长治久安的秘诀。 此时,陈登鸣已变化了另一副陌生容颜,伪装成了宗内的筑基修士桑天荣的模样。 这模样,也只有前来迎接的长寿宗弟子们才看得清楚。 灵舟上的诸多来自南寻的凡人则陷入障眼法,看不出伪装。 如此做派,也是不想因亲自出面而引起巨大的轰动,造成这一批带来安顿的南寻老乡,在这凡人郡城内被当成祖宗供着,未来吃喝不愁,即便成不了修仙者,也都可无忧无虑一辈子。 那就已是与他的初衷相背离了。 也会被诸多心思本就不纯的老乡利用机会钻空子,四处作威作福,反倒是侵害了本土凡人的利益。 故而,他是伪装成昔日的筑基小弟,如今长寿宗的筑基执事桑天荣的模样,以一副接到掌门指令的公事公办态度,送来这一批南寻老乡安顿。 纵使如此,劳动掌门亲令,一位筑基执事出马送人过来 这等架势,还是令坐镇城内的长寿弟子俱是心里直犯嘀咕,揣测这一众凡人的来历。 “这些都是掌门昔日的凡间老乡,但你们也清楚,掌门从不愿以公废私搞特殊化。 因此这些人,才是我以昔日的朋友身份代劳,坐掌门自己的灵舟送过来。” 陈登鸣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反正有些事情,这些凡人迟早也会知道,除非他抹去这些人的记忆,否则也很难隐藏身份。 几名长寿弟子闻言,都是肃然起敬,心里同时迅速思索。 陈登鸣继续以桑天荣的身份道,“掌门吩咐,给他们办理路引,按正常凡人入户就行,享受郡城凡人的待遇。 因他们都是一批先天武者,可按人才引进的渠道,给他们一些住房上的优待.仅此而已!莫要搞特殊化!” 说到最后,陈登鸣语气略微加重。 登时,几名长寿弟子都明白了意思,纷纷表示会传达下去。 显然,掌门这是只想安顿好老乡在这府城落脚立足,不会遭人压迫,有个地方住,这就行了。 至于更多特殊的待遇,那就不能搞了,否则便是以公徇私。 这其中的尺度,得把握好,要有觉悟,既能领悟到掌门的意思,也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然而,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也不能说掌门就对老乡就完全没照顾到。 至少若是其他寻常先天凡人来了郡城,那来了就来了。 四条腿的修仙者不好找,两条腿的先天那是一大堆。 没错,各大依附长寿宗的凡人国的郡城府城中,都有人才引进或者其他种种优待的渠道。 可这些渠道,历年都是有名额限制,大多被修仙家族掌控决定,不是说给就随便给一些人的。 但如今,既是掌门开口走这个渠道,这一群南寻凡人,自然是合规合矩的享受到了福利待遇。 在一群南寻凡人眼中,都只看到繁华而宏伟的城池内,飞出了三位气息恐怖的仙人。 但这三位仙人,却都对陈真仙毕恭毕敬,顿时都不由低声议论起来。 诸如老太监巍尽忠等,早就猜测陈真仙在仙人中也算杰出的老乡,此刻就更是感到心中猜想得到了证实,暗道南寻刀王,果真在哪里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陈登鸣安顿好这一众南寻老乡后,便自行驾舟离去。 一众南寻老乡远远看着灵舟飞远的方向,又仰头看向空中飘浮的三名仙人,一种天高地阔家乡远的惆怅油然而生。 “未来,我们中可有人能成仙?” 少羽家的先天长老眼神略带期盼,感觉修仙界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这首次见到的三位仙人,也很客气。 哪怕是因为陈真仙的缘故,至少他们所处的环境不算恶劣,修仙界的开局不差。 “这里的空气中,似乎真的有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难道就是灵气?我竟然感觉到了天人化生的瓶颈似乎在松动……” 老太监魏尽忠此时心情平静了下来,立即敏锐察觉到了周围空气中隐约的不同。 但他并无灵根,即便凭借近乎天人合一的境界,察觉到了那一丝不同,也捕捉不到灵气的存在。 … 陈登鸣卓立灵舟之上,恢复了自身本来面貌,两鬓白发飞舞,收回看向城池的视线。 这些老乡在长寿国如何发展,那都不是他需要密切关心的事了。 他能做到的,能照顾的,作为对老乡的承诺,都已经兑现。 将来这一些南寻势力中选出的人物,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全看他们自身了。 若是他们中有人想要返回南寻,陈登鸣也已经早作了安排。 如有人想要返回南寻,便直接前往长寿宗,向长寿宗递交申请信函即可。 但为防止扰乱南寻的正常发展秩序,每个人包括后代,都只有两次返回南寻的机会。 至于这种返乡限制,公平不公平,陈登鸣身为上位者,只需从大局去制定规则,却很难从小地方深究公平不公平。 因为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 对于小部分人的绝对公平,那就是对于大部分人的绝对不公平。 这世间,从无彻底绝对的事情。 离开凡人郡城后,陈登鸣便飞往了阴鬼山脉。 接下来,他要先处理好阴泉之下的事情。 而后再约上师姐苏颜焰,一同前往长寿国,为可能即将解开胎中之迷的二师兄蒋坚护法,随时准备出手点醒蒋坚. (近5k求月票) (本章完) 417:如虎添翼化为彪!算计鬼君(求月票) 来到阴鬼山脉,与星落阴泉鬼君沟通之前,陈登鸣首先要从猛鬼祝寻口中了解当前在阴泉之下的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估料,以星落阴泉鬼君的贪婪程度,必然是不会同意祝寻所言的五五分成,很有可能狮子大开口。 这种情况下,也就惟有他亲自和星落阴泉鬼君去谈,方能为祝寻争取来更多的利益。 祝寻在阴泉之下混得越好,他将来用到祝寻的地方,也就越多。 若是祝寻能在阴泉之下占据一席之地成为阴泉鬼君,拥有一口阴泉,作为连通人世间和地府的出入口,那就可谓是割据为王,真正上了台面,可与他两界相照应。 人心殿内,陈登鸣很快与猛鬼祝寻在心灵间取得了联系。 不出所料,星落阴泉鬼君果然是没有答应合作。 “星落这个老鬼,一口气要九成,这就是指望着我给他打杂。 陈哥,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您觉得若是实施,有多大把握?” “大胆的想法?”陈登鸣一愣。 老祝可以啊,现在都有想法有计谋了,这灵智恢复得可以啊。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祝寻立即兴冲冲心灵传音,“陈哥,我们不如就先将计就计,答应星落老鬼的要求。 只要他离开鬼城,缺少阴泉以及阴土的地利,就只是寻常的元婴圆满修士,我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趁着他与阴冥鬼王交手之时,将他们俩一网打尽,这样一来,阴冥鬼城是我们的,星落鬼城也是我们的” “?” 陈登鸣愣住,已被老祝这大胆的念头惊呆。 人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老祝这简直是鬼心不足鱼吞鲲啊。 竟然想要一口气同时吃下阴冥鬼王和星落阴泉鬼君。 这已经不是胆儿肥了,简直是浑身是胆。 不过老祝说得也不无道理。 星落阴泉鬼君若是离开了鬼城,实力的确是会大打折扣。 至少生存保命的能力也就会因失去阴泉和阴土,变得没那么强。 “怎么样,陈哥?” 陈登鸣沉吟思索,传去心神,“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机会,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要星落阴泉鬼君和阴冥鬼王斗到两败俱伤之后,我们再趁虚而入,渔翁得利。 但你有没有考虑,他们这种老狐狸,并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而且即便成功了,以你现在的实力,也很难同时兼顾吃下两座鬼城,星落和阴冥,并非就彻底没有人脉。 届时总会有其他的鬼王,甚至鬼君,打着各种口号前来攻打你.” 祝寻凝重道,“陈哥不愧是陈哥,一针见血就指出的问题所在。 不过您说的这些,我近来已与两位夫人商议妥当,甚至已自作主张,付诸到了实施中。 还请陈哥原谅,主要也是时机稍纵即逝,我又无法联系上您,唯有抓住时机。” 陈登鸣皱眉,“你实施了什么?” “我脑子转得慢,主要还是两位夫人出谋划策指点,教我远交近攻。 这阵子,我已取得了阴冥鬼王的信任,表示星落阴泉鬼君已经觊觎他的势力和鬼城,即将前来攻打。 阴冥鬼王如今已是极其痛恨星落阴泉鬼君,决议和我联手共同对抗星落阴泉鬼君,答应事成之后,我与其共同瓜分星落鬼城” 好家伙。 陈登鸣已是听得有些发怔。 没想到老祝这得了两名鬼娘子后,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成了“彪”。 智力和性格这一方面的缺陷,逐渐被两名鬼娘子补齐了。 现在竟然真的将计就计,和阴冥鬼王暗搓搓搞到了一起,准备反阴一记星落阴泉鬼君。 做鬼的,都会不知不觉变得很阴险吗? 祝寻补充道,“当然,陈哥,你我也清楚,这些口头上的协议,都算不得数,但主要是阴冥鬼王已经答应,一起出手对付星落阴泉鬼君. 对了,前阵子我已经被邀请进了阴冥鬼府,趁机已找到了阵灵前辈的那一魄,居然只是鬼王府内的一名花匠。 未免暴露,我还并未与她相认,以免被阴冥鬼王抓住把柄要挟.” “在鬼王府内找到了小阵灵的另一魄?”陈登鸣有些欣悦。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尽管祝寻说得是风轻云淡,却可以想象他孤身入阴冥鬼府,这就是赴一场鸿门宴,危险至极。 如今祝寻既是安全,表明与阴冥鬼王也都谈得差不多了。 一人一鬼之后的进一步交流,也令陈登鸣逐渐放下心来。 老祝有了两名鬼娘子出谋划策,就已算是有勇有谋,表现已出乎他的意料。 按照其计划,便是星落阴泉鬼君将联合他一起攻打阴冥鬼王。 而在攻打的最关键时刻,祝寻便将反戈一击,重创星落阴泉鬼君,助阴冥鬼王将之击毙。 至于阴冥鬼王凭什么相信且愿意和祝寻合作,其实也容易理解,还是由庞大的利益以及昔日仇怨所驱使。 阴冥鬼王作为很早就已是元婴后期的鬼王,如今传言,更是已迈入了元婴圆满的实力,只不过碍于种种原因,并未公布。 实力到了这一地步的鬼王,要考虑的都是如何获得更多的阴土甚至阴泉,如此即便不能晋升化神,至少也能割据称霸,自号阴泉鬼君。 因此,阴冥鬼王不可能没有想过,从星落阴泉鬼君手中夺走阴泉,只是苦于始终没有机会。 若是星落阴泉鬼君真的出城来攻打,就等同于是绑住双手来攻他。 这对于阴冥鬼王而言,当然也是最好的机会,不容错过。 其次,一山难容二虎。 草原上的狮子成年后,也会被狮王驱赶。 对于星落阴泉鬼君而言,阴冥鬼王也是极大的威胁。 哪怕其这么多年都未曾宣布是否突破元婴圆满,但这种威胁,不是主动隐瞒就能消解的。 阴冥鬼王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联合祝寻出击,搏一个机会。 而以祝寻的实力,阴冥鬼王自忖也不至于镇不住。 这种合作关系,既能取得较好的战果,也不算是驱虎吞狼。 “阴冥鬼王这也是在冒险在赌,赌祝寻不会将计就计配合星落反歼他 赌赢了,得半座甚至一座鬼城和阴泉。 赌输了,他大概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毕竟在他心中,老祝还不算最大的威胁” 半晌后,陈登鸣心灵退出人心殿,结束与祝寻的交流。 阴冥鬼君也不是傻子,大概率是笃定了祝寻会选择与之合作,而不会反水。 毕竟对于二者而言,星落阴泉鬼君都是威胁最大,也是既得利益最大的一方。 干掉星落阴泉鬼君,所能去除的威胁,以及能得到的利益,比彼此弱者互厮,是要丰厚得多。 接下来,就需要陈登鸣拍板决定,是否如此执行这个计划了。 祝寻已将主导权都交给了他,若是他不同意,祝寻也不会实施这个较为冒险的计划。 因为谁也不能确定,星落阴泉鬼君究竟有多少实力,是否能干掉这位离开鬼城的鬼君。 如若无法干掉这位鬼君,便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了。 嗡—— 高耸险峻的阴鬼山脉之中,陈登鸣的身影凝聚,出现在其中一座好似被巨斧砍去了一半的绝壁之上。 他目光俯瞰远处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 一边是深谷不见底,空空幽幽,一边是悬崖峭壁,寸草不生,而阴窟就在对面的悬崖山腰处。 “星落在阴泉之下的实力.只怕我单靠心神之力辅助老祝,还是难有太大的把握将之歼灭,最多周旋。 主要还是得看阴冥鬼王的力量.要提高成功率,就唯有我亲自下去,或者.” 陈登鸣眼神一定,作出了决定。 要提高干掉星落阴泉鬼君的成功率,除非他亲自进入阴泉。 但这不可能,太过危险。 所谓龙游浅滩被虾戏。 亲自去往阴泉之下,属于孤注一掷的做法。 容易被断去后路,再也难回人世间,更何况生者进入阴泉之下,还会被不断剥夺生机。 为了一些利益,使自身处于危险境地中,这是不智之举。 而除却本尊亲自进入阴泉之下的措施,便唯有派出香火分身前往阴泉之下。 香火分身而今已是元婴初期的实力。 若是处于大海之中,凭借堪比水系道器的两株海洋之心,寻常的元婴后期未必是其对手。 阴泉之下,虽没有大海,却有水量甚至胜于大海的冥河。 香火分身处于冥河之中,关键时刻配合偷袭星落阴泉鬼君,还是有极大机会得手的。 退一步来说,即便香火分身没能得手,也可与祝寻相互照应全身而退。 届时,纵是返回人世间的路被堵,左右也不过是分身在下面多待一些年,就权当是留在下面帮祝寻开拓疆土势力了。 陈登鸣又细细推敲了诸多细节。 确定计划妥当后,旋即不再迟疑,心神与香火分身取得联系,将之召来。 与此同时,他飞向前方山腰处的阴窟。 西域,一处有着数万凡人以及数百修士构成的小城外,一片渺茫的湖泊安静地躺在那里。 盈盈湖水轻轻荡漾,在靠岸的鹅卵石中间泼溅着,喃喃低语。 湖畔旁,数百修士以及更多的凡人正聚集于此,向着湖畔耸立的一尊五官模糊却气势磅礴的仙灵像拜祭着,口中虔诚念诵着“圣灵仙主”、“圣灵仙使”的名。 一股股淡淡的香火信仰之力,逐渐在仙像以及湖面汇聚。 湖水好似氤氲起了一层灵光,湖水荡漾,湖面上的荷叶也在微微的颠簸,好似颠簸进所有人的心灵深处,带来安宁。 “本尊!” 湖底深处,一尊三丈多高的蓝巨人蓦地睁开冰冷双眼,目光好似闪着金鳞般的细波,融化了一泓湖水。 一股浩大威严的气息,从湖底释放而出,强烈的香火信仰力迅速弥漫开来。 “伟大的圣灵仙使出来了!” “参见仙使!” 众多修士和凡人齐齐拜祭了下去,五体投地。 湖水泛起鱼鳞似的银波,香火分身通体氤氲蓝光的庞大身影,从湖水深处浮现而出,迅速冲出湖面,掀起跳荡水银般的湖水。 刹那间,高达三丈多的香火分身气势磅礴冲天而去,仅留下一句圣谕,在一众虔诚的香火信众脑海间回荡。 “继续扶救落魄修士和虔诚凡人,发扬圣灵光辉。” 诸多接到圣谕的香火信众,立即虔诚拜下领命。 这近二十年来,圣灵仙会在四域发展迅猛。 起初是诸多香火信众在陈登鸣的指示下,进入当时遭受战争磨难的西北两域灾区救死扶伤,发展香火信众。 后来香火信众越来越多,也就建起了圣灵仙会,在各个地域都建立起了香火信众聚集朝圣的据点。 到如今,信奉圣灵的香火信众,已多达数十万人,其中修士就多达数万。 香火分身的香火信仰力也是因此增长得极多,翻了数十倍不止,对战力以及修行速度,带来了极大的裨益提升。 此时,得到陈登鸣这个本尊的召见,香火分身立即远遁而去,直往阴鬼山脉。 一路上,他身化水气疾驰,法力却是无削无减,两株海洋之心时时刻刻在吸收空气中的水灵气,助他弥补法力损耗,回气速度极其惊人。 与此同时。 阴鬼山脉阴窟之前,阵阵强横的心神之力在阴窟内激荡不休,宛如心灵风波。 陈登鸣与星落阴泉鬼君在经历了一番争议过后,星落阴泉鬼君果然仍是狮子大开口,不愿降低合作标准。 “长寿掌门,那阴冥鬼王表面上说是元婴后期,实际却是怕本君征讨他而刻意为之,很可能,他现在已是元婴圆满的修为。 若是真那么容易就能干掉他,本君也早就去做了。 如今要动手,本君至少要九成的势力利润,还有你下一批交易的物资,本君需要指定物资,否则就免谈!” “星落.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陈登鸣伫立阴窟口,双眼升起两点幽幽光华,心内暗自摇头。 旋即他也不再多言,传出心神佯装同意道,“罢了,星落,我可以做主,答应你的要求,但你也得同意我的几个条件。” “好,好好.” 阴泉之下,星落鬼城中,置身在阵阵鬼雾内的星落阴泉鬼君桀桀笑出了声。 这长寿掌门,果然是难奈他何。 哪怕在人世间再怎么威风,在阴泉之下办事,那就得遵守他的规矩。 只要他死咬不松口,对方也不得不乖乖就范,最多也就是再提一些要求挽回损失,他也可继续讨价还价。 “长寿掌门,你说吧,有什么条件,本君姑且听听,不一定全部同意。” “我要送几个朋友下去,其次,还需要三十缸冥河之水以及彼岸花的下落” 陈登鸣连道出三个要求。 他没有直接道出真实目的主要是送香火分身下去,而是与其他要求混淆一起,以免被星落阴泉鬼君提防怀疑。 “彼岸花的下落?” 星落阴泉鬼君惊了一跳,有些惊疑。 这长寿掌门,莫非是知道他手里有一朵彼岸花? “如此隐秘的事,连本君身边亲信和诸多妃子都不清楚,这长寿掌门远在人世间,也不可能清楚才对难道是在试探本君?” 心内思忖之间,星落阴泉鬼君的注意力,一时也被‘彼岸花’吸引去,倒是对另两个要求放松了关注。 什么送几个人下来,或者再送几十缸冥河之水出去 这对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算得了什么要求? 这长寿掌门,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这长寿掌门是刻意提出三个要求,以前两个寻常的要求,来掩盖第三个真实意图? 星落阴泉鬼君狐疑之余,还是谨慎传去了心神。 “你这三个要求,前面两个都好说,本君可以做主答应你。 但这彼岸花,实乃冥河至宝,可遇不可求,很多年都未必能诞生出一株,本君也想得到。 因此这种宝物的线索,本君无法答应你。” “我本来也没想过你答应这个要求,彼岸花,传言能连通天涯海角彼岸人心,是不可多得的瑰宝,毕竟可遇不可求……” 陈登鸣心内一笑。 他寻找彼岸花,也是查阅典籍后,猜测此花也许能助他领悟人心殿第五道意,为他解决连通心力加持的难点。 但此花,确实很难找到线索。 能将香火分身混在其他几个分身之中,一起弄下去,他就已是达到了目的。 这星落,迟早也要因答应他的这个要求而后悔,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近5k求月票)(本章完) 418:分身入阴泉!阴兵借道,鬼修对垒(5K) 在陈登鸣本尊的召唤下,不消一日光景,香火分身便从西域飞临了阴鬼山脉。 而阴泉之下,星落阴泉鬼君也已开始调兵遣将,准备照计划开始征讨阴冥鬼王。 一时间,星落鬼城中阴风惨淡,鬼气森然。 滚滚不尽鬼气,像从那无底深渊里涌出来的黑雾,在鬼城顶上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阴暗可怖鬼气浪潮,无数鬼修在浪潮中载浮载沉,发出声声响应号召的大吼。 鬼城外,诸多阴兵披坚执锐,在一位位鬼将调遣下摆出方阵,祭出鬼旗,构成军阵,而后便浩浩荡荡向阴冥鬼府出发。 在阴泉之下,鬼修成军。 哪怕个体力量不够强横,但经过严格训练后,构成军阵,结合诸多阵旗鬼器,弱小的个体也能联合一起,发挥出威胁到强者的力量。 这一点在人世间,是比较少见的,唯有少数妖魔国或是寥寥无几的几个顶尖大宗,才能训练出如此精良有素的修士大军。 相较于这种鬼修大军而言,当初噬魂宗引魂幡召出的阴魂大军,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星落鬼城这边动静一出,登时便惊动了阴冥鬼王所派出的诸多探子。 早有准备的阴冥鬼城也迅速运作起来。 大量鬼修阴兵快速在阴冥鬼城汇集,像是乌云从四面推来,使得鬼王城黑得像锅底,令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鬼王府内,身材高大的阴冥鬼王卓立巨大的沙盘之前,他一身玄色道袍,气息阴森,脸色更是惨白,仿佛大病初愈,此刻双目射出阴森骇人的光芒,冷哼道。 “星落这老鬼,终于是忍不住对本王出手了,还好本王早已得到索魂鬼王的提醒,早有准备!森然!” “末将在!” 一名身穿漆黑带有狰狞倒刺盔甲的金丹鬼将“铮铮”迈步而出,浑身弥漫着森然鬼雾,铿锵立定抱拳。 阴冥鬼王转首冷道,“你准备带领阴冥死修队五部众,潜伏到星落鬼城附近蛰伏。 一旦收到本王指令,立即向星落鬼城发起袭击,不惜一切代价!” 星落阴泉鬼君亲自率大批阴兵鬼修来攻,星落鬼城也必然空虚。 纵其早留有后手,在他的阴冥死修军冲击下,也势必遭到冲击。 在关键时刻,这种冲击,就是牵制影响星落阴泉鬼君心神的决胜秘诀。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无法影响到星落阴泉鬼君,也可试探出星落鬼城的虚实,完成刺探,为攻占鬼城做准备。 与此同时,在距离阴冥鬼城以及星落鬼城之间的一片冥河水府中,猛鬼祝寻也接到了星落阴泉鬼君的传音。 “二位夫人,准备随为夫出征!切记,首先要以你们自身的安全为主!” 深沉的水府深处,猛鬼祝寻高达三丈的身影大步走出,他手持粗大的索魂弓杖,虎背熊腰,腰脊如标枪般笔挺,散发着摄人的气势,仿佛千斤重担也不能将他压垮。 两名鬼娘子纷纷从室内飞出,簇拥而来。 “夫君,陈前辈那边可是都安排好了?” 祝寻一把揽住大夫人师子研,强劲的力道险些将夫人刚修补好的脸皮震落,淡淡笑道,“夫人放心,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星落老鬼要求我先蛰伏,关键时刻再放冷箭击杀阴冥鬼王。 但我与陈哥联手,在关键时刻放出冷箭,目标却是星落老鬼,他是怎么也不想到,我竟会与阴冥老鬼联手反水。” 二房忧虑道,“陈前辈毕竟只能将心神之力进驻夫君您的心灵中,短时间是能提升夫君您的心灵力量,可毕竟敌人是一位元婴圆满的鬼君” 祝寻一双铜铃般的眼眸,射出利刃般的寒光,令人心悸,淡淡冷笑,“不错,敌人是很强大,但也不要轻视阴冥鬼王。 星落老鬼敢离开鬼城,这对于阴冥鬼王而言,就是一次绝佳的时机。 他是绝对会全力以赴,不死不休也要干掉星落老鬼,错过了这次,以后这可就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祝寻话语一顿,“而且,你们也不要太小觑陈哥,斗战寿君的名头,可是建立在一群元婴真君的尸骨之上!” 就在这时,传音玉符绽放出灵光,阴冥鬼王在此时也传来了消息。 “索魂鬼王,星落老鬼果然已派出了他的星落阴兵,这老鬼打算什么时候出城,伱们有何详细计划,你速速于我道来.” 阴窟内。 原本平静如一块宝镜般的阴泉,随着磅礴鬼气的运动而旋转出一道深深漩涡,散发强烈吸力,宛如一条直通往地府九幽的阴阳鬼道,连人的魂儿都要被吸入进去。 阴窟之外,陈登鸣凝染卓立,两鬓白发飞舞,快速掐诀之间,一道道天仙分身迅速凝聚而出,幻化成与香火分身相同的身形模样,将气息收敛,看不出具体强弱。 随后大袖一挥,储物袋内,白骨千魂车呼啸飞出,万千冤魂的嘶吼声登时传荡开来。 呼呼呼—— 四处阴风惨淡,气温似都骤降。 几大分身一同飞上白骨千魂车,而后便被一只只惨白鬼爪纠缠形成的防护罩包围。 吼吼吼—— 白骨车轮滚滚,直奔那形成漩涡通道的阴泉而去,霎时没入其中。 进入阴泉的刹那,几大分身不约而同皆是感受到了一股彻骨寒冷,近乎要被冻僵。 然而就在这时,香火分身眉心两个宛如花朵印记般的海洋之心,时明时暗,氤氲奇异灵光。 周遭侵袭而来的阴冷泉水,顿时逐渐扩散蔓延,形成一圈透明宛如巨大气泡般的罩子,将那股冻僵灵魂的阴冷隔绝。 “还好.只要是水,海洋之心都可控制调动。 但这种阴气强盛的程度,若是我本尊进入,只怕也容易遭受危险,能否进入到阴泉之下也是未知” 阴窟外,陈登鸣心神凝重,双目陡然宛如射出两道明晃晃的利剑,传输去几股强横的心力,巩固几大分身体内的心灵印记,驱除侵入进来的阴冷气息。 阴泉之水,乃是世间至阴之水,传闻乃是冥河之水诞生的结晶。 此水可隔绝阴阳,人世间有阳气之人进入其中,身上阳气便会被此水的至阴之气淹没消失,故而才会感到冻彻骨髓般的冷意。 而鬼魂是没有阳气的至阴灵体,因此进入阴泉内非但不会遭受伤害,反倒是如鱼得水。 陈登鸣所凝聚出的几大分身,本就非血肉凝聚。 再加之海洋之心的掩护,只需维持心灵印记的稳固,保持术法状态不会瓦解,也就不会被阴泉之水剥夺生机。 “道友,不如稍后我也下去,也许会更多几分把握!”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的曼妙身影浮现而出,娇灵俏丽,英风凛凛,以不再结巴的语速道。 “不行!” 陈登鸣想也不想断然拒绝,双目闪过精芒道,“你还未恢复元婴实力,我知道你急着让七魄归一,但这并非急就能办成的事。” 小阵灵吐吐舌,玉容露出甜甜笑意,“知道了,您也不用立刻板着脸,奴家听您的就是。” 陈登鸣摇摇头,“希望你恢复了往日所有实力和记忆后,还能这般说听我的话。” 两柱香后,白骨千魂车便是载着几大分身,沿着阴泉漩涡通道降临到了星落鬼城之内。 “四道灵气凝聚的分身?观察气息似乎也不强,这种分身进来阴泉之下,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撑,只怕也存在不了多久” 半空中,一座由两头体型庞大的鬼冥兽拖曳的鬼王座上,星落阴泉鬼君半卧而坐,森冷眸光紧紧盯着对面好似光柱半的阴泉通道,一对重瞳收缩不定。 “长寿掌门是要以这些分身亲自探查下面的状况,寻找彼岸花.?” 虽是一时还摸不清对方的分身来意,但既然确定只是几具毫无威胁的灵体分身,那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在阴泉之下,唯有鬼物才是最强横的存在。 其他生物包括灵体分身进来,都是属于非我道修士,难以适应周遭满是阴气而灵气稀薄的环境。 不过谨慎起见,星落阴泉鬼君当然不会允许这几道分身留在鬼城之内。 立即将几道分身召来,佯装热情道。 “陈掌门,没想到你这送下来的几人,竟都是你以法力凝结的分身?你这是要亲自找寻彼岸花的线索? 不如此刻先随本君出城去征讨阴冥鬼王,而后本君再送他们去寻找彼岸花.” 哪怕隔着人世间和阴泉地府两个地域,陈登鸣却也能与所有分身保持心神联系。 此时,他自然也很清楚,星落阴泉鬼君的顾忌在何处,当即操控分身道。 “星落阴泉鬼君,我这几具分身下来,只是四处随便看看。 以他们的力量,还无法掺和进你们鬼王鬼君之间的战斗,任他们随便去吧。” “好好好。” 星落阴泉鬼君淡淡轻笑,“本君即刻出城,征讨阴冥鬼王,你这几道分身要出去转转,本君就分派一队属下,为他们开道引路! 还望接下来对阴冥鬼王的一战中,陈掌门你可莫要吝啬出手!” 对于陈登鸣的手段,星落阴泉鬼君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知晓这长寿掌门能有手段联系到阴泉之下,甚至将力量渗透进来。 曾经的暗流老鬼,很可能便是其助力索魂鬼王杀死的。 故而,对于陈登鸣他是既忌惮,又想在击杀阴冥鬼王时,借用到陈登鸣的力量。 这也是他愿与祝寻合作,冒险出城的缘故,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曾出城征讨阴冥鬼王。 数十息后。 白骨千魂车在一众阴兵紧密簇拥下滚滚而去。 星落阴泉鬼君也终是出了鬼城,直奔前方结阵浩浩荡荡杀向阴冥鬼城的大军。 陈登鸣操控分身远望,便见得前方冥河之中,象征星落鬼城的鬼头旗在远处随水波飘扬,气势鼎盛,威势迫人。 “陈真君!接下来要往何处,小的们可为您指引!” 一名长着倒三角脸,显得很谄媚奸诈的鬼修上前,恭谨征询。 陈登鸣淡淡斜兜这一群小鬼一眼。 阎王易惹,小鬼难缠。 星落还是没有完全放心他,特意安排这些小鬼跟随几个分身的身旁,便是负责监督。 这群小鬼,也必然与星落有所联系,可直接观察到他这几具分身的一举一动。 暂时还不是真正出手的时候,陈登鸣也不着急解决这些小鬼,操控分身道,“我对你们阴泉之下鬼帝垣的事迹很感兴趣,你们可知晓鬼帝垣的事迹?” 提到鬼帝垣,一众小鬼也登时来了精神。 但凡是鬼蜮修士,谁人没听闻过鬼帝垣的传说,更是都将鬼帝垣视作是传奇,是胜过虚无缥缈甚至都可能不存在的鬼仙的万鬼帝皇! “这长寿掌门,派分身下来,竟还是在打探鬼帝的传闻倒也是执着。” 另一头,通过小鬼知晓陈登鸣意图的星落阴泉鬼君微微摇头。 继续驱使前方阴兵鬼修大军加速行军,直冲阴冥鬼城。 他此次既已决定出城征讨,表面过程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大批阴兵鬼修大军压境,在他的率领下,便对阴冥鬼王发起凶猛如浪潮般的袭击。 所有的计谋和算计,都只在阴冥鬼王现身的那一刻,才会奏效。 如此庞大的动静,也是早已惊动了方圆万里冥河包括陆地上的诸多鬼物,吸引了很多强横鬼修的视线。 甚至,连数万里外的另一位名为泌落的阴泉鬼君也被惊动,不由开始惊疑关注。 这些年,星落阴泉鬼君异动频频,先是与域外邪修交易物资,后又与反攻修士联盟做交易,一副野心勃勃要举大事的姿态。 如今,星落阴泉鬼君竟是主动出城征讨阴冥鬼王,这非但是有野心,更是胆魄极佳,已令周边的泌落阴泉鬼君也有些坐立不安。 很快,这场已吸引了不少鬼物关注的征讨大战彻底打响。 星落阴兵以及诸多鬼修,在三大星落鬼将的率领下,从四方八面向阴冥鬼城发起一波接一波的正面袭击,喊杀震天。 这是鬼修大阵对鬼城护城大阵的对垒,声势浩大无比,完全是拿鬼修的命在填。 阴泉之下,最不缺的就是鬼物,比拼的就是各自的势力底蕴。 阴冥鬼城阵法开启,无数攻势宛如雨点般投下,粉碎了星落阴兵的首次攻势后,星落阴兵又重整阵脚发起第二波狂猛进攻。 陈登鸣沉默观战,以不变应万变。 猛鬼祝寻此时也已就位,与他心灵相连,随时准备出手。 他纵是颇有智计,见识过人,但面对鬼修之间这大军压境,对垒冥河的大场面,也是别开生面。 这无数鬼物的死亡粉碎,好似人世间修士大战时死去的无数凡人,命如草芥,活得不易,死得轻易。 如此一连四日过去。 阴冥鬼城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爆响,终是底蕴差了一筹,被星落阴兵攻破。 汹地一声! 冥河之水激荡灌入城内。 无数消亡的鬼物尖叫着冲天而起,消弭在朵朵冥河浪花中。 冥河浪淘尽,多少阴兵鬼物? 若有侥幸真灵未散,最终又有多少可于冥河内再重塑阴魂。 几乎在这同时,阴窟外,已静坐了数日的陈登鸣,若有所察,猛地睁开双眼。 “星落!!” 一道震天怒吼陡然从阴冥鬼城内传出,冥河浪涛震裂,一团赤红诡异的光芒,瞬间映亮了水浪。 轰!—— 鬼气剧烈搅动,气温骤降。 一股可怕而狂暴的杀气破开水浪,直冲而上,撕裂无数阴兵鬼物,直逼万鬼群中坐镇王座的星落阴泉鬼君! “阴冥!你终于肯出来了!” 星落阴泉鬼君一双重瞳宛如灯盏亮起,嘴角浮现狞笑,露出一对鬼牙。 他蓦地长身而起,通体鬼气扩散而出,传达百里。 股股鬼气与他头顶的王冠相互联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道道锐利水滴状的利剑在,王冠中心急速聚拢,寒意森森,剑气腾腾,杀机缭绕! 他蓦地一步踏出,直奔阴冥鬼王。 王冠内,无数水滴状的飞剑先行一步,化作暴雨一般的剑气,星星点点,生灭无常,疾如奔雷,快似闪电。 几乎同时,他与阴冥鬼王共同传音早已蓄势待发的猛鬼祝寻。 “索魂鬼王,抓住本王为你创造的时机!拿出你所有的实力!” “本君将全力出手下,索魂,这阴冥盏茶内必有破绽!你且看好机会!” 混乱战场边缘处的水浪中,猛鬼祝寻大嘴勾勒狞笑,心神迅速与坐镇人心殿内的陈登鸣相连。 “我已看好,陈兄,就等您一声令下!随时出手送星落归西!” “不急,星落既然给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就先敬他们一盏茶。” 人心殿内,陈登鸣冷静回应,并未立即命令几大分身动手,以免打草惊蛇…… (5k求月票) (本章完) 419:冥河巨身!鬼帝量渊尺!凄惨星落(求月票) 元婴圆满境界的阴泉鬼君,纵是离开了阴泉阴土作为地利,却也仍是实力惊世骇俗。 半盏茶时间才过去,星落鬼王剑的剑气便已仿佛漫天飘洒的瓢泼大雨,覆盖整片冥河水域,几乎就已是压着阴冥鬼王打。 沿途所过,诸多鬼物均是与剑气擦过便崩溃消散,一片河域都被迅速肃清,逼迫得阴冥鬼王不得不向阴冥鬼城撤退,需要借助阴冥鬼城内的阴土对鬼气的增幅,方可勉强抗衡。 但实则,阴冥鬼城内的阴土气息,已在之前的星落阴兵大举入侵时消耗了许多。 再继续损耗下去,也难以维持太久。 这一刻,阴冥鬼王也已几乎被逼到了极限。 若再进一步,便要被逼出全部底牌和实力。 他两眼鬼火高涨,狂吼一声,迅速掐诀传音怒骂。 “索魂!再不出手!本王也扛不住,就要逃了。” 话音方落,数道宛如漆黑三角般的法宝,好似一个个黑色光圈,‘嗖嗖嗖’从其胸口飞出。 这道道黑色光圈灵光一闪,串联成一串,化为一重重森然鬼气,四处冲击挤撞。 周遭的虚空都被这股强横的鬼气感染,演化形成了一个个恍如虚影般鬼影重重的领域。 重重领域深处,全都是各种模样特征的森然鬼物充斥其中,阴冥鬼王的身影则瞬间消失在了其中。 “阴冥万幽界?” 星落阴泉鬼君狞笑,“本君看你往哪儿逃!” 他一步踏出,剑诀一变,头顶王冠爆绽好似星河般的冰冷光芒。 轰隆—— 寒光闪动,剑劲骤起。 更多星落鬼王剑似化作万点寒星,直接冲入了重重鬼影般的领域中。 只听得“铮铮”诸多密集爆响,道道鬼影和领域崩溃。 这时,一道来自祝寻的传音,传入到隐藏在重重鬼影般领域的阴冥鬼王耳中。 “阴冥,你若不能逼迫出星落的破绽,又算什么时机?你要逃便逃,干掉星落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该死!” 阴冥鬼王本就狰狞的面庞更为难看。 蓦地咬牙,传音已埋伏在星落鬼城的‘森然鬼将’动手。 几乎同时。 他狂嚎一声,张口一吸之间,一颗红色血珠在其咽喉显现。 此珠滴溜溜旋转,绽放毫光,释放出惊人吸力。 周遭一个个充斥鬼影的领域迅速坍缩,吸入他的血盆大口中。 霎时万鬼齐吼。 眨眼间,阴冥鬼王全身鬼气滚滚,迎风见涨,化身成一尊犹如上古鬼神般的庞大鬼体,恐怖的气势,疯狂攀升,瞬间覆盖了四方冥河。 无数鬼影包括道道星落鬼王剑气和冥河之水,都被吞噬进他的口中,迅速形成一股强烈的涡旋气浪,声势骇人。 “阴冥鬼体?” 星落阴泉鬼君脸色惊变,突然就在这同一刻,接收到星落鬼城遭受袭击的传讯,心神不由略微分散。 “吼!!——” 阴冥鬼王双目浮现出凶残之色,喷吐出血盆大口中极速汇聚的涡旋气流。 轰!—— 一道山岳粗的气柱,宛如赤色闪电撕开了冥河之水,滚滚鬼气化作的黑云汹涌澎湃随后,卷起惊天水浪。 “索魂!长寿掌门!还不出手!?” 星落阴泉鬼君一声咆哮,迅速掐诀,头顶星落王冠顿时喷涌出一道黑色球体,噼里啪啦的闪烁着强烈电光,爆发出来,赫然是阴雷。 这雷光迅速随着一大片玄色铠甲覆盖全身。 “铛——”地一声爆响! 星落阴泉鬼君直接被轰飞开来,在冥河中划开长长的痕迹。 “就是现在!” 人心殿内,陈登鸣冷哼一声,双目威棱四射,明亮璀璨,传输去强烈心神之力。 “星落!我来助你!!” 猛鬼祝寻心意相通,迅速飞出隐藏地带,骤地传音的刹那,拉动索魂弓杖。 得到陈登鸣的心神之力传输而来,索魂弓杖宛如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发生了共鸣共振,好似血肉相连般,爆发出万丈幽光。 嗡!—— 随着弓弦拉满,一根元婴魂箭迅速凝聚而出。 箭头之上,道道鬼气缭绕旋转,浮现出纵情殿主狰狞怒吼的面庞,箭羽散发着妖异邪光。 嗖!—— 一箭射出! 浩瀚的魂力灵威,登时似惊涛骇浪一般向四面八方汹涌而去,震慑群鬼。 “好!!”星落阴泉鬼君身躯在混乱河水中翻滚,勉强稳定,目睹这惊人一箭,顿时叫好。 嗡!—— 箭气恐怖地波动浩荡八方,散发着炽烈的光芒,凶狠而凌厉。 这一箭迅疾无比,划破冥河,一击洞穿。 在星落阴泉鬼君错愕的目光中,刹那就击穿星落鬼君体外的铠甲护体,狠狠击在了铠甲表面。 铛! 铠甲之上,登时爆发出了一圈圈光,形成洪钟大吕似的声响,抵挡住了魂箭凌厉的箭头。 但却在那一瞬间,箭体骤地遁入虚无,透过铠甲,直刺入星落阴泉鬼君的鬼体。 一阵强烈的刺痛传达。 星落阴泉鬼君魂体动荡,极其强横的鬼气从其体内爆发,阻隔魂箭在体内进一步穿过,蓦地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咆哮。 “索魂,你竟敢行刺本君!!” “聒噪!” 元婴魂箭之上,骤地汹涌出一道刺目明亮的银光,化作陈登鸣威棱四射的面庞,其两鬓白发飞舞,双目之中,陡然喷薄出蕴含强横心神之力的冰冷银辉。 “长寿掌门!” 星落阴泉鬼君重瞳收缩,心头大震,一阵强烈怒意从其心底腾升而起。 但这一刻,陈登鸣凶狠的心神之力已直刺入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灵深处,化作两道雷霆符箓。 轰啦!! 心神之力好似两道惊雷爆开,震荡不休,登时在星落阴泉鬼君的脑海中化作持久不绝的轰鸣,隆隆回响,一时令其思维空白,沉陷在冥河中的鬼躯僵直。 “好!索魂鬼王,你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 阴冥鬼王大喜过望,一直紧绷的心神登时放松下来,立即行动。 其庞大宛如山岳般的鬼体迅速驰骋而过,掀开冥河水流,巨大的鬼爪呼啸冲过,凶狠抓向星落阴泉鬼君。 “呛——” 星落鬼王剑灵性惊人,立即自行护体,道道宛如鱼群般的水滴小剑汇聚成流,划出一股股轨迹呼啸而过,如汹涌澎湃的激流撞上拦江大桥。 “铛铛铛铛——” 无数剑锋或是斜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忽聚忽散,狠狠切割直刺在呼啸而来的巨大鬼爪上,在冥河中碰撞出激烈的金属颤音,激荡成一圈圈激波扩散。 “吼——” 阴冥鬼王怒吼一声,身上气息骤地变化,气势瞬间攀升到巅峰,显露出堪比元婴圆满的惊人灵威。 其庞大鬼爪不闪不避,手腕急旋化作铁拳,磕飞道道飞剑。 “滚!!” 星落阴泉鬼君陡然思维恢复,愤怒咆哮之间。 一股神鬼莫测的气息从獠牙大口中吐出,化作一道闪烁刺目毫光的残缺断尺,电掣而出。 这断尺出现的瞬间,尺上的【量渊】仙篆闪烁灵光。 四方冥河之水轰地陷入了静止状态,宛如被寸寸凝滞冻结,就像蜡烛上流下的烛泪,又像是冰花,凝固后闪烁着晶莹耀眼的光芒。 “鬼帝量渊尺?这道器怎会在你手中?” 阴冥鬼王惊愕嘶吼,庞大的身躯也在这同一时刻如被冻结凝滞,行动迟缓滞涩,只能眼睁睁看着断尺飞速打来。 一种强烈的威胁从灵魂深处诞生。 但就在这时,星落阴泉鬼君脸色陡变,心灵敏锐察觉到一众监视长寿掌门分身的小鬼,都已在此时失去了联系。 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霎时涌上心头。 “铿——” 在这刹那间,量渊尺已是落在阴冥鬼王体外的盔甲护体上,其盔甲迅速明亮而起,却很快如冻了一层浮冰,冰碴交错而生。 “索魂!!” 阴冥鬼王发出求助般的长啸,双眼爆发出剧烈猩红的光芒,足底下突然浮现出白骨莲花。 莲花托着其身躯艰难后撤。 一股股磅礴大力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般从莲花内汹涌而出,瓦解抵住胸口散发来寸寸镇压冻结之力的量渊尺力量,碰撞出一圈圈细微的激波。 星落阴泉鬼君正要追击,倏地远处一声震天虎啸。 箭如流光,一头银光凝聚而成的白虎箭矢,气势盖天,咆哮冲来,浓烈杀机直逼而来,令人如坠冰窟! 四象神箭——白虎杀箭! 星落阴泉鬼君面色一冷,眼神充满无限怨毒。 从这一箭中,他再次感受到了长寿掌门的道力气息和心神之力。 背叛! 他将之视作彻彻底底的背叛! “长寿小儿!!” 他一声疯狂怒啸,量渊尺再度光华爆涨,骤地分出道道虚影,化作更多充满镇压力量的巨尺,宛如一堵堵城墙,拦截向激射而来的白虎杀箭。 哗哗哗—— 更多澎湃冥河之水巨颤,在巨尺虚影掠过之后,陷入凝滞,好似一朵朵冻结的冰花。 狂吼冲杀进来的白虎杀箭,亦是犹如陷入了狂澜中的小虫子,在凝固的冥河中,艰难犁开一道清晰的痕迹,箭体凝聚的道力逐渐剥离消解。 但有此缓冲,阴冥鬼王却也压力大减。 星落阴泉鬼君却是压力剧增,魂力损耗猛烈。 眼见远处的猛鬼祝寻已再度拉弓,一种心神被锁定的紧迫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心灵之中,顿时也不由浮现出是陈白毛那张可恶的面庞。 星落阴泉鬼君心头悸动。 若对方再射出杀伤力相同的一箭,纵是以量渊尺之能,他也很难再抵挡,很可能被攻破所有防御。 他手里的量渊尺,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件侥幸得到的残破道器罢了,并非完好无损可发挥出最大威能的道器。 “情形不妙,这是一场阴谋,先撤,回到星落鬼城,再慢慢和他们算账!” 星落阴泉鬼君突然冷静下来,所有怒气在这一刻均消失,化为了理智。 然而,就在他身形方动时。 一股无形浩大的力量弥漫四面八方所有的冥河水流,气氛变得压抑而又焦躁。 星落阴泉鬼均突然感到无尽的压力倾泻下来。 他好似也突然被自己的量渊尺罩住了般,浑身上下均受压制。 与此同时,仿佛有滚滚沉雷鬼啸之声,迅速由远及近,越是靠近,他的压力也就越大。 四面八方的冥河之水,都在此时被这股无形的压力影响,沸腾起来,成了一锅沸腾的泥浆水。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都不过是心灵感受间的一瞬。 “何方神圣?” 星落阴泉鬼君陡然扭头,就看到不远处驶来一架魂车。 魂车之上,一尊高达三丈的魁梧蓝巨人,双目如无底深渊,闪动着幽冷的蓝光,仅仅只是静静地伫立魂车之上,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便教人胆寒。 而那巨人熟悉的面貌,以及身旁几个分散开来的体型较小的分身,顿时令星落阴泉鬼君本已冷静下去的心绪,再度怒火中烧,怒啸掐诀。 “欺骗!欺骗!还是欺骗!欺人太甚!” 星落鬼王剑登时如一片匹练,撕裂河水,剑气如海波怒潮。带着碾碎世间万物的冷冽气势 就在这一霎间。 人心殿内,陈登明双目闪过杀机,低喝一声。 “去!” 香火分身顿时冲出魂车。 张开双臂的刹那,眉心两朵幽光闪闪的海洋之心浮现,整个人霎时融入了周遭早已沸腾的冥河之水中。 号令万水! 轰!—— 大片冥河之水猛然似无数条怒吼狂叫的蛟龙,“哗哗”地向一处位置凝聚而起,卷起大量的碎石,脱离河底漂浮起来,迅速汇聚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冥河巨人。 鬼躯同样庞大的阴冥鬼王悚然一惊,如临大敌,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身上,他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 星落阴泉鬼君更是感到了剧增的压力。 量渊尺对这一方冥河水域的镇压,已濒临崩溃瓦解。 这时! “嘭!嘭!嘭!……” 冥河河床剧烈震动,陈登鸣香火分身化作的巨人每一步就跨出上百丈,脚掌落下,河底岩石震为亟粉,气浪爆开,浩大的声势,犹如天灾地难。 面对狂旋刺杀而来的星落鬼王剑! 香火分身只一拳打出,浑身亮起刺目的蓝光,浩大的法力在水浪中震荡。 任凭剑尖在虚空中颤动如花,这一拳似直捣黄龙狂轰而过,齐头奔驰,浩浩荡荡,直将无数飞剑悉数轰得宛如过江之鲫般崩飞开来。 铛!—— 量渊尺再也难以镇压这一方水域,无法同时镇住三大强者,猛地弹飞开来,被星落阴泉鬼君紧急召回身前,形成一圈光波抵挡。 铿铛一声! 香火分身势沉碎山的一拳,毫无花哨,狠狠落在量渊尺构成的一圈光波上。 巨大的冲击力宣泄之下,量渊尺哀鸣倒飞。 狠狠砸在星落阴泉鬼君身上。 鬼王铠登时发出金属扭曲的爆响塌陷了下去。 一圈恐怖的冲击波,在冥河之中轰然扩散开来,掀起大片淤泥和碎石如风暴般散开。 不少已惊退避开到十几里外的阴兵鬼修,齐齐惨嚎着被震散了神魂。 星落阴泉鬼君整个鬼体都险些从鬼王铠中被强行震出来,还没来得及惨叫,那股心神被死死锁定的紧迫感,愈发强烈临近。 索魂箭,再度袭来 (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20:彼岸花!道器之威!陈老登心力无穷极(求月票) 元婴圆满这个层次的强者交手,声势委实太过惊人,造成的巨大动静,影响了上千里,诸多鬼修阴物,俱被惊动。 很多鬼修尚在百里开外,便被猛然间扩散而来蕴含强横鬼气的湍急河水冲击得身受重创,或是被交锋时爆发的心灵神念震慑晕厥。 数万里外,早已密切关注这一战的泌落阴泉鬼君,此时面色惊愕,眼神惊疑不定。 原本他还以为,星落阴泉鬼君这次出征士气如虹,是十拿九稳。 岂料现在却发生意外,竟似遭了暗算,此刻居然被阴冥鬼王联合索魂鬼王以及一位神秘强者袭击,岌岌可危。 这一刻,他不由打消心内蠢蠢欲动的一些想法。 … 此时,战场内,星落阴泉鬼君被香火分身一拳狠狠锤入了河床之中。 随后箭气如虹。 两道索魂箭一前一后呼啸袭来,牢牢锁定星落阴泉鬼君的神魂心灵,快若闪电迅雷,刹那遁入虚无,命中其神魂。 这两箭宛如魔箭,神出鬼没,迅猛凌厉,佛语有云:“见魔之时如见飞花,乍一见还在远处,下一刻已射中膝盖。” 但现在,这两支索魂箭并非射中膝盖,而是一前一后,直接刺入星落阴泉鬼君的神魂之中。 星落阴泉鬼君早有防备,怒喝间竭力反击,体内鬼气翻腾,化作一个古老神秘的篆体法诀,整个鬼体登时如化作成了一个深潭漩涡,要吞噬两支索魂箭。 这竟赫然也是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膜术。 然而在这同时,两支魂箭的箭头上,纵情殿主廖继佐和副殿主纳兰惠珊伉俪二人,齐齐发出一声怨毒狰狞咆哮。 这一声咆哮,震慑神魂。 两股磅礴的元婴魂力似两团小太阳般释放,顿时与深潭般的鬼体涡旋对抗。 但这还不算结束。 人心殿内,陈登鸣眼神冰冷,大袖一挥之间,磅礴人仙道力随心神之力,传输而去。 不等星落阴泉鬼君喘息,魂箭箭体银光乍现。 人仙道力伴随强横心神之力,共同显化出陈登鸣的身影,映照心灵。 一股强横的心神之力,宛如万斤重锤,直接侵入向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灵深处。 星落阴泉鬼君心头大震,立即压制住心灵中的难言恐慌。 但不待他建立起心神防线。 身化冥河的香火分身已是大步跨过,再度挥拳,狠狠一拳打出。 这一拳,充斥令人战栗的恐怖压力。 数十万吨冥河之水所凝聚的巨拳,宛如卷起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过来。 轰嗵!—— 在远处看去,河域内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白浪,声如闷雷,像爆炸了冰山,倾倒了雪峰,狠狠碾压向星落阴泉鬼君。 强烈的生死危机,顿时促使星落阴泉鬼君心中战栗,欲要立即抵抗。 但此时此刻,一旦他分心去抵抗,或心中稍有些许波动,便会被陈登鸣强横的心神力量侵入进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与此同时,阴冥鬼王痛打落水狗,“呖呖”狞笑,呼啸而至。 他掐诀成印的刹那,其身下的白骨莲花座嗡鸣旋转飞出,眨眼落在星落阴泉鬼君头顶,释放出一抹刺目白光。 星落阴泉鬼君登时鬼躯僵硬,难以动弹分毫。 仅仅眨眼之间,形势已然逆转。 星落阴泉鬼君的一身法力被两支索魂箭牵制。 鬼躯被白骨莲花定住。 心神被陈登鸣锁定。 只能眼睁睁,看着香火分身可震碎魂体的凶猛一拳,如天倾轧般狂猛砸而至。 “——长寿老儿,阴冥、索魂,此仇本君日后必报!!” 星落阴泉鬼君蓦地面目狰狞狂嚎。 这一刻,他已不再去管心灵上的入侵。 如若迟疑,首先辛苦以阴土构造的鬼躯都将爆碎,魂力丧尽。 轰!!—— 他头顶星落鬼王冠蓦地炸碎开来,化作一股无匹强沛的巨力,强行挣脱白骨莲花座的锁定。 这一刻,他浑身鬼气外溢,状态好比生灵喷血,是已遭受了重创,无比凄惨。 但同时,他的一身法力,伴随无数鬼王飞剑,汇入王冠破碎的洪流之中,好似金钟齐鸣,铿铿锵锵,成了万条赶浪的带鱼,与铺天盖地般的一拳,对轰在一起。 “嘭”地一声! 冥河之内,两股力量碰撞爆发的大潮似千堆碎雪,道道崩散的飞剑如万朵乱云,滚滚沉雷般的爆响,似深谷狮吼。 河床都登时塌陷,一部分淤泥下沉,形成恐怖的吸力漩涡。 一部分淤泥则升空,凝聚成了蘑菇云,而后呈环形裹挟湍急水流扩散。 这石破天惊的一拳,虽是抵挡了下来,星落阴泉鬼君却仍是痛叫一声,气息迅速萎靡下去。 只因全力抵挡这香火分身陨石流星般的一拳,他也就无法再抵抗两支魂箭,鬼躯登时被两支魂箭洞穿撕裂了鬼体,大量精纯鬼气迅速外泄。 铠甲中,寸寸阴土构成的如泥塑般的强横鬼躯,亦是爆开两个窟窿。 他惨叫着飞速后撤,身形宛如化作了一连眼花缭乱的幻影。 更是陡然掐诀,呼来大片鬼雾,身形遁入雾中,迅速避开阴冥鬼王以及香火分身的追击。 鬼雾中,他的魂体激烈动荡,仍是难以摆脱索魂箭的锁定,一双鬼爪唯有狠狠抓向身上两支魂箭。 但就在这同一时刻,他的心灵震动显现出的破绽空隙,已愈发增大。 身躯是可以遁入鬼雾躲避来敌攻势,心灵却难以摆脱陈登鸣这种心道高人的锁定侵袭。 这一刻,一股浩大无比的心神力量,猛然沿着愈发增大的心灵空袭,侵入到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灵深处,令他的思维都因剧痛而陷入了片刻的空白。 这种心灵入侵的过程,就好似一股滔天洪流沿着被冲垮的堤坝倾覆而下,带来洪灾。 起初,堤坝若只是一点缺口,纵洪流乃是汪洋大海,也难以瞬间形成洪灾。 只需及时修补堤坝缺口,威胁就会被扼杀在摇篮。 可如今,堤坝被冲垮,原本只是稍小的威胁,立即成为摧毁心灵的一场洪灾。 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灵防线彻底崩溃。 陈登鸣那凶猛磅礴的心神力量侵入进来,迅速华为一道浑身凝聚银光的巨人身影,在他心灵中显化,发出震荡心神的恐怖咆哮。 这巨人身影,仅仅只是浮现出,就迅速身躯无限拔高,顶天立地,宛如要撑爆星落阴泉鬼君的整个心灵世界,开天辟地。 星落阴泉鬼君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心灵世界战栗,有种惊悸软弱,似要崩溃。 快速移动中的鬼躯,更是因此减缓了速度,在鬼雾中显露出形体。 若将心灵力量也分出等级境界,陈登鸣的心灵力量和种种打击敌手的心灵技,显然就要高出星落阴泉鬼君几个级别。 即使星落阴泉鬼君实力境界更强,一旦心灵破绽被陈登鸣的心神力量攻入其中,便将如陷入心魔般疲于奔命,心力开始剧烈损耗,甚至陷入癫狂,导致心灵与本体分离,魂不守舍。 这也就是人仙心灵力量的强横之处。 攻心为上。 玩弄人心。 杀人诛心。 “星落!不是我背叛你,而是你太过贪婪,你心里所想,我皆洞悉!” 深沉宏伟的人心殿内,陈登鸣氤氲银白光芒的双目中掠过冰冷杀机,便要释放出更为强横的心神力量,彻底粉碎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灵世界。 其心灵世界一旦崩溃,便如被心魔重创,轻则走火入魔心智丧失,陷入癫狂。 重则神魂动摇,境界跌落,心力憔悴,再难抵抗围攻。 但就在此时,星落阴泉鬼君宛如走投无路的困兽犹斗,在心灵世界崩溃之前,彻底背水一战,怨毒嘶吼。 “长寿小儿,这是伱逼本君与你鱼死网破!你既寻彼岸花,本君就让你知晓彼岸花的威力!” 这心神嘶吼传荡开的刹那,其即将被撑爆崩溃的心灵世界中,突然浮现出一株宛如参天大树般的花朵虚影。 这花朵虚影,花瓣如龙爪,具好似鳞片般的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直接扎根在了陈登鸣心神之力所化的古仙身躯上,而后疯狂生长,瞬间将整个古仙身躯覆盖。 那龙爪般的花瓣,绽放开的刹那,遮天蔽日,花茎也更是接天连地。 “彼岸花!?” 陈登鸣猛地心神剧痛。 只感到心神如被遮天蔽日的花瓣切断,从对方的心灵世界中被强逼了出去。 非但如此,他与猛鬼祝寻的心神联系也就此中断。 陈登鸣原本平静的心境,顿时出现一抹波澜。 换作常人,此刻必要震惊,但他却能克制心绪诞生情绪,避免心灵出现更大的漏洞。 然而,这一切似都无用。 当他还在稳定心神之时,陡然便感到一股无比强横的心神力量,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心灵世界当中。 一股无比阴冷而神鬼莫测的气息,宛如腊月寒风吹入进来。 “借助彼岸花施展的鬼技俩不错!但侵入进来,跟我比拼心神力量?” 陈登鸣洞悉意图,不慌不忙,双目喷薄冰冷的银亮人仙道力。 心神力量迅速凝聚,施展心灵技《圣心炼神诀》。 他的心灵世界霎时大变模样。 原本一片空白的世界,突然出现火一样的朝霞,托着一个金红色的巨轮,有如一个耀眼的圣龛,驱散一切阴冷气息。 我心故我在。 我心即世界。 一颗赤红人心,可教天地日月变。 这一刹间,陈登鸣的心灵世界中,浮现大日横空的异象。 顿时,侵入其心灵世界的阴森鬼气仿佛笼罩天空的灰色浓雾般,化作蒸汽散了开来。 万丈金光如道道金色的鞭子般四射。 “长寿小儿!现在就是你的末日!” 星落阴泉鬼君的怨毒鬼面在雾气中浮现,更多的心神之力甚至整个鬼躯,都通过彼岸花侵入了进来,化作一个巨大的鬼影,蓦地张开血盆大口喷吐。 呼!—— 更为强烈的寒风刮过,似万里飞雪,溶万物为白银,风头上如镶了刀片,连陈登鸣心灵中浮现的大日也如一盏灯火般,要被吹熄。 这一刹,寒风呼啸,星斗闪烁摇颤。 陈登鸣的心灵世界好似也要被冻结。 这万千寒气像千百条冷蛇缠绕在身上,要剥夺他心灵世界中的生机。 这是属于死者的气息,要剥夺生者的生机。 一朵彼岸花的虚影,在这同时,于在陈登鸣的心灵世界中显现。 陈登鸣顿时感到心神之力如陷入了一个漏斗中,疯狂外泄向一个遥远不知在何处的彼岸。 轰隆隆—— 在这同时,彼岸花虚影疯狂膨胀。 其尖锐的根须扎入他的心灵世界之中,使得大地分裂。 其龙爪般的花瓣向苍天盛放,遮蔽了冻结的太阳,似无数狰狞龙爪,要撕裂整个心灵世界。 这简直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要在陈登鸣的心灵世界中开天辟地。 “长寿小儿,你太小觑本君上千年的积累,逼得本君暴露彼岸花,你是取死有道。 借彼岸花之威,本君就反侵入你的心灵,将你灭了,鸠占鹊巢,成为本君一尊驻人世间分身!” 星落阴泉鬼君怒啸,整个鬼躯都沿着彼岸花出现在陈登鸣的心灵之中。 那龙爪般的花瓣,猛地撼动陈登鸣的心灵世界。 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顿时从心灵中诞生。 坐于人心殿内的陈登鸣身躯,霎时体表浮现出了道道发光的裂痕。 尤其额头眉心部位,几乎透出刺目光华,一股阴冷森然的鬼气,从那里散发而出。 从未有过的强烈危机袭来,陈登鸣心中警兆狂鸣。 但在此刻,他却突然抬头,看向头顶人心殿顶部的道石。 古之人仙,开天辟地,顶天立地,坚信人定胜天,何等风采。 这星落阴泉鬼君,借助彼岸花之力,能将整个鬼躯侵入而来,的确意外而惊人。 但此地,乃是人心殿。 人仙三殿之人心殿。 岂能容非我道鬼修放肆? 在心灵世界即将被撕裂崩溃之前按,陈登鸣从容不迫。 这是坚信。 这更是心灵上的自信自强。 只要坚信,只要心够强大,欲与天公试比高,在心灵世界,便可改变一切。 人力有穷尽,心力无穷极! “心!” 陈登鸣阖上双目,关心窗,却开心灵之眼。 这一刻,仿佛某个玄妙的关口被突破了,形成了与这件道器首次的强烈共鸣。 陈登鸣身周,两排心灵灯盏更是齐齐璀璨发光,释放来丝丝缕缕的心力,缭绕他周身。 众心环绕。 众志成城。 轰!—— 整个人心殿霎时震动起来,五种繁复的道意图景在殿顶一一浮现,大量银亮道文宛如显化,发出洪钟大吕般宏大的声音。 这是道音,道音传入陈登鸣心灵的刹那,已失去了声音,乃是大音希声,却在刹那间就震碎了星落阴泉鬼君的鬼体,块块阴土剥落,消散,浮现出一只茫然失措的鬼婴,以及近乎压塌下去的彼岸花虚影。 好似一蓬云雾,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突然揭去一样。 无比的剧痛,在之后才传达到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神。 还不待他惊惶惨叫出声。 人心殿涌出万道银光,与陈登鸣识海中的人心殿虚影对映。 一道人心殿虚影,顿时浮现于他的心灵世界中。 轰—— 整个彼岸花虚影霎时更为压塌了下去,龙爪般的花瓣犹如被银色火焰焚烧了起来。 星落阴泉鬼君的鬼婴更是迅速开始冒烟,如要被道道刺目的银光融化。 心怀鬼胎者,皆要尘归尘,土归土,魂灵消散。 星落阴泉鬼君发出凄厉惨叫,惊恐而不甘的嘶吼。 “这是什么!?” 人心殿上,突然浮现出一对冰冷的银色双眼,是陈登鸣的双眼。 他俯瞰而下,犹如古之人仙蔑视一切,将苍天大地也尽收眼底。 彼岸花又能如何,渡得过天涯海角,渡得了苦海彼岸,却渡不过古之人仙广袤无垠的心之世界。 这世界,无限大。 原本被撕裂的心神世界边缘,已化作了不值一提的一部分。 这一眼,更是带给星落阴泉鬼君无匹强烈的心神震撼,好似一瞬间他已化为蝼蚁,甚至蝼蚁都不如的一粒尘埃。 正当他以为就要自此渺小卑微的死去之时。 一道宏大到近乎听不见的声音,传入心灵,威严而霸道,似人道王者发号施令,不容置疑。 “星落,你可服?” 服!服!服!!! 这一个字,宛如一道惊雷,在星落阴泉鬼君心神中炸响回荡,驱使他不由自主要屈服,要拜服,要臣服。 这仿佛也是印证这三个‘服’字,一旦他说服,从此心灵深处,就是彻底打上这三个服,对陈登鸣屈服、拜服、臣服! (求月票) (本章完) 421:鬼君臣服!一半鬼城,优先选择彼岸花 服!服!服!摆在星落阴泉鬼君面前的,似只有这一个选择。 这一个服字,更是如一座大山轰入他的心坎之中,压垮心灵,需要以玉石俱焚的大无畏勇气,方可说出“不服”,方可轰开这一座大山。 但此时此刻,连彼岸花都已经被压弯,为之折腰。 最大的依仗,都已臣服于古人仙之威下,他又有什么底气和勇气说出“不服”二字? 要道出这二字,代价太大,需要就此葬送上千年的修为和性命。 “服!或者死!”—— 人心殿上方,陈登鸣那散发冰冷伴随宏伟威严的人心殿,猛烈下压。 轰地一声,彼岸花的虚影在陈登鸣的心灵世界中,彻底崩溃爆碎。 星落阴泉鬼君的鬼婴,更是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鬼婴剧烈颤动,体表诞生了道道裂缝,森然鬼气迅速外泄。 无比强烈的死亡威胁,登时涌上心头。 再迟疑一步,必将就此鬼婴爆碎,形神俱灭。 “服!服!!” 星落阴泉鬼君毫不犹豫尖声告饶,鬼婴震颤惶恐惊叫。 “本君.我,我星落服了!!” 这告饶之声到最后,仿佛反是带着一种解脱、放松和彻彻底底的服,是屈服,是拜服,更是臣服! 隆!—— 广袤心灵世界中,宏伟人心殿以及殿顶的一对银眸,齐齐停滞了向下陷落,悬停在了星落阴泉鬼君的鬼婴顶上。 一股恐怖压抑的威胁,将其鬼婴牢牢震慑住,镇压得五体投地趴伏在心灵世界中的地面上,艰难缓缓抬起头,艰涩道,“我真的服了!让我活,我对你还有用,有大用!” 人心殿内,陈登鸣一对虎目中氤氲的银光微敛。 下一瞬,心灵世界的人心殿投影倏然散发出强烈的吸摄力。 星落阴泉鬼君的鬼婴登时不由自主飞起,被吸入到人心殿投影之中,而后人心殿投影又缩入到了银色眼眸内. 人心殿中,陈登鸣周遭的心灵灯盏摇晃,更为浓烈的心力凝聚而来。 他仰首看向道石的双眸中,陡然浮现出了人心殿的虚影,随后殿门户内,飞出了星落阴泉鬼君的鬼婴。 这鬼婴看上去,像是直接从陈登鸣双眼内钻出,由一个芝麻粒般的小点,迅速放大为正常拳头大小的元婴形态。 只不过这元婴的灵体呈现一股灰褐色,充斥阴冷的鬼气,顿时要散发出一股阴冷森然的气息。 但这股气息还未在人心殿扩散,吃了亏的星落阴泉鬼君便立即自觉收敛。 他滴溜溜旋转落地间,心惊胆战环顾了四周,迅速确定应当是处于了某个正仙道统所遗留的传承之殿内。 身为活了上千年的老鬼,他的阅历自然是有的,也很清楚陈登鸣是发挥出了怎样的力量将他镇压,将彼岸花镇压。 唯有仙力,唯有当年正仙传承下来的完整道器,才有可能将彼岸花这种冥河内诞生的绝世珍宝镇住。 他没有忽略此刻正坐于殿心的陈登鸣,只看到面前这道身影,就根本抑制不住方才打入内心深处的恐惧与臣服之情,快速作揖拜倒。 “星落.参拜长寿掌门!多谢长寿掌门高抬贵手!” 陈登鸣目光平静,俯视殿内地面上作揖的鬼婴。 一盏代表星落阴泉鬼君的心灵灯盏,已出现在鬼婴后方对应的位置。 其中的心灵烛火有何动静,他都彻底洞悉,自然也能把握这星落老鬼此时所言并非作假,而是真的已臣服于他。 这种扭转心灵,令一位强者臣服己身的手段,看似匪夷所思,实则却正是心灵交锋的高明厉害之处。 所谓弱者伤身,强者伤身,绝顶强者攻心。 一个人的心灵,也就代表了自身的七情六欲以及灵魂思想。 若心灵中被打入臣服的烙印,那便将就此真正打心底臣服,很难改变。 这当然也是陈登鸣借助人心殿这件道器所造成的结果。 否则也很难教一位元婴圆满的鬼君打心底对他臣服。 不过如今的结果,也的确是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 若星落阴泉鬼君不是被迫借助彼岸花,反侵入他的心灵,他也很难机缘巧合之下凭借大勇气和无畏进入“心力无穷极”的心境,引起人心殿的共鸣。 要知晓当时那种情况,但凡他有一点迟疑和恐惧,不敢坚定相信自身的心灵力量,也就无法引起人心殿共鸣,难以镇压星落阴泉鬼君。 此时,面对臣服的星落阴泉鬼君,陈登鸣沉凝道,“星落,你方才是借助彼岸花的力量,才能将本体侵入到我的心灵世界中,彼岸花的本体又在何处?” 星落阴泉鬼君不敢隐瞒,道,“长寿掌门,彼岸花的本体如今便在星落鬼城中,被我控制的恶念鬼傀所守护。 此花也是恶念鬼傀的力量核心,如今我使用了此花的力量,而长寿掌门您方才又以那仙殿重创了此花,彼岸花的力量可能已陷入了萎靡。” “在鬼城之内”陈登鸣微微颔首,早有预料。 只不过他却没想到,他本来就是想要寻找彼岸花,看看这传说中的珍宝能否解决人心殿第五道意。 结果这么快彼岸花就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他的俘虏星落阴泉鬼君手中。 星落阴泉鬼君补充道,“在此之前,阴冥老鬼就已组织了阴兵鬼修进攻我的星落鬼城。 现在若恶念鬼傀的力量因彼岸花而衰减,很可能星落鬼城也将失守,届时彼岸花可能.” “嗯”陈登鸣沉吟颔首,淡淡扫了一眼星落阴泉鬼君,道,“你如今已是一道鬼婴,本体丧失,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会之事,便留在我身旁作一小鬼,回答我的一些疑问。” 星落阴泉鬼君心中苦涩,但如今成王败寇,他也是心服口服,当即还是作揖领命,表示恭顺。 陈登鸣眼眸一转,心灵已同时开始重新与香火分身以及猛鬼祝寻取得联系。 此时此刻。 阴泉之下的阴冥鬼城附近,混乱浑浊的冥河战场,已因星落阴泉鬼君的诡异消失,陷入了短暂的诡异静谧和压抑氛围中。 源自阴冥鬼君以及猛鬼祝寻的强横神念,同时在战场内四处搜索。 却只见得一河赭黄色的浑水,泛着泥沙,卷起万眼漩涡,四处狼藉。 原地只剩下一件厚重的鬼王铠沉入淤泥中,四周星星点点的是散落四处的鬼王飞剑,哪里还有星落阴泉鬼君的影子? 猛鬼祝寻其实在失去星落阴泉鬼君的气息的刹那,就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他的心灵之中,也同时失去了陈登鸣灌输进来的强横心神之力,甚至联系数番都无果,一种不妙感便从心底诞生。 若非是化身冥河的陈哥分身依旧存在,散发来极其强横的气息形成震慑,他都要以为陈哥已出了意外。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数十息过去,仍不见星落阴泉鬼君以及陈哥的气息,祝寻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也愈发变得强烈。 他立即取出传音玉符,联系两名鬼娘子。 “二位夫人,可寻到阵灵前辈的那一魄?若寻到就先行撤走,立打道回府。” 几乎在这同时,同样是察觉不对的阴冥鬼王,在混乱冥河中停住了身形。 “星落鬼城的护城鬼阵突然威力大减?森然在请求增援,一鼓作气拿下鬼城?” 阴冥鬼王狐疑收起传音玉符,惊疑不定,先是忌惮的扫了眼香火分身,随后目光掠过沉入淤泥的鬼王铠,又看向猛鬼祝寻,冷冷传音。 “索魂鬼王,现在是何情况?星落这老鬼方才似突然施了什么厉害术法,而后就消失至今找寻不到,方才与你联手的那位神秘强者呢?” 猛鬼祝寻一对鬼眸眯起,心在往下沉。 现在看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一旦陈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是与星落老鬼同归于尽,那么渔翁得利的也就不是他了,而可能仅仅只是阴冥老鬼。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无法与阴冥老鬼抗衡。 在如今陈哥情况不明的状态下,陈哥的香火分身也不知还能发挥多少战力。 阴冥鬼王又是何等精明,鬼精鬼精的不是瞎说,一眼就从祝寻的细微动作和眼神中察觉端倪,心中顿时有所猜想。 他鬼瞳扫了一眼轰然转身而来的香火分身,心中快速盘算着,神色遗憾试探道。 “索魂鬼王,看来你请来的那位神秘强者,是中了星落阴泉鬼君的什么阴险秘术,只怕现在是状态不妙啊?” 猛鬼祝寻冷冷道,“阴冥鬼王,你莫非是在幸灾乐祸?若是我陈道兄出了什么状况,而星落老鬼却没出事,那么要有麻烦的就将是我们了。” “哈哈哈哈——” 阴冥鬼王倏然仰头大笑,笑声震荡得四周水流都在激烈湍急的碰撞、震颤。 他笑声方歇,蓦然鬼瞳一扫道,“星落连他的鬼王冠都破碎了,鬼王铠也遗弃在此,即便不死,此次也绝对遭受重创,不足为虑。” 他一对鬼瞳骤地锁定以大量冥河水构成身躯的香火分身,眼神深处的忌惮逐渐转为冰冷,正欲开口。 突然,一股充满压抑而恐怖压力,骤地扩散笼罩而来。 阴冥鬼王登时一惊,感到了一种心神以及神魂上,被牢牢锁定的强烈威胁感。 他一对鬼瞳骤地收缩,猛然看向猛鬼祝寻。 登时便对上了祝寻的眼眸中透射出的冰冷银辉。 四目交投的刹那,阴冥鬼王霎时心灵震颤,有种心要被撕裂成两半的危机感,脑海中更是如惊雷滚滚,突然浮现出了星落阴泉鬼君向一对银色眼眸臣服的不可思议画面。 “不这,这不可能!” 阴冥鬼王心中不敢置信怒吼,迅速凝聚心神就要反抗。 但就在此时,那教人心悸的银辉双眼逐渐从他心灵深处淡去。 一道冰冷却威严的声音,在他心灵间静静回荡。 “阴冥!星落如今确实已不足为虑,他已败了,按照你与索魂鬼王的协议约定,打下星落鬼城,你们一人各占一半!” 阴冥鬼王一愣,旋即眼神奇异,目光忌惮而诧异看向对面双目恢复正常的猛鬼祝寻,皱眉传去心神。 “星落老鬼现在难道是死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登鸣的心神之声,再度传出,“你不必管他是死是活,只需要知道他现在无法影响干预你们取得星落鬼城即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阴冥鬼王眉头皱得更深。 此刻,祝寻是又惊又喜,没想到星落老鬼竟就这么死了,而陈哥则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不过同时,他又诞生了一股隐忧。 陈哥是否也是受了什么伤? 否则以方才表现出的力量,尽管有协议在先,却也不必讲什么协议,阴泉之下弱肉强食,直接干掉阴冥鬼王,独吞整个星落鬼城以及阴冥鬼城,岂非更好? 就在这时,陈登鸣洞悉其心思,传音在其心神当中。 “老祝,你难道忘了我曾经教你的?树大招风,以你现在的实力,哪怕我留下香火分身在阴泉助你,也无法同时吞下阴冥鬼城和星落鬼城偌大的千秋基业,必然招致其他鬼王甚至鬼君攻打。” 猛鬼祝寻心中一动,顿时平静了下来,压制住了贪念,心内传出心神感激道。 “陈哥您说的是,我这大老粗,真是不长记性,只顾眼前利益,眼前有好几块肥肉,就恨不得立即全部吞下肚子里,也不管能不能撑得下,就怕便宜了旁人。” “不急,不急!迟早都是你的,现在留下阴冥,他也不过是你的挡箭牌,待你更强之后,随时可将他的那份势力吞下。” 猛鬼祝寻心悦诚服。 就在这时,阴冥鬼王也思索结束,沉吟道,“你有什么条件?” 陈登鸣传出心神,“进入鬼城之后,由索魂鬼王先入城挑选战利品,你需等候在外。” 阴冥鬼王一对鬼瞳猛地释放骇人光芒,身上爆发出一股无比强横的气息,冷笑道。 “凭什么?” 陈登鸣依旧无比平静,“凭制伏星落,你阴冥只出两成力,凭我之前还为你解围,将你救下。” 流水柔和,却可穿石裂金,陈登鸣声音虽是平静,但携着那股将星落阴泉鬼君制伏的气势威压,却教阴冥鬼王心中凛然。 这鬼王心中何尝没有想过,陈登鸣可能遭受重创,现在是虚张声势,但他却不敢赌。 一旦对方并非虚张声势,或者尤有鱼死网破之力,那么他也将与星落阴泉鬼君一般,为过度的贪婪付出代价…… (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22:直达彼岸!小阵灵七魂归位 陈登鸣所表现出的实力高深莫测,对于他开出的要求,阴冥鬼王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敢拒绝。 在他看来,星落鬼城内最重要的无疑便是阴泉,其次是星落阴泉鬼君积累的阴土以及诸多资源和后宫佳丽。 而其中对他最重要的,也就是阴泉。 阴土固然也是珍稀资源,但他自身也积累了很多,索魂鬼王即便先进去掠夺一番,也无法带走全部阴土,否则就将动摇阴泉。 至于其他诸多资源,却并非不可或缺之物,大方相让也无不可。 如此思索想来,只要能平分一半鬼城,共享阴泉,暂时的妥协退让,不过是一时隐忍罢了。 待他通过阴泉晋升成化神鬼君,届时整个鬼城都将是他的掌中之物。 双方可谓各有心思,彼此都觉得未来的时间和空间优势在我。 至于日后究竟情况如何,那也是日后的事。 再说现今,随着阴冥鬼王低头,祝寻也是迅速收拾完战场,在阴冥鬼王目光阴沉的目光注视下,取走了星落鬼王铠以及量渊尺。 星落鬼城的优先进入选择权都已是让了出去。 再让一件残破道器虽然肉痛,但以当前的形势,也是惟有如此。 不过,对于此时还并未被彻底攻下的星落鬼城,也不知鬼城内是否还留有星落老鬼的什么厉害后手,阴冥鬼王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选择了收手。 他自认为将难啃的骨头再扔出来,丢给祝寻这个索魂鬼王来啃。 不可能好处全让别人占去,麻烦却由他来处理。 阴冥鬼王自认只是暂时怂了一波,却不是蠢货。 但实际而言,如今的星落鬼城,确实已并无太大的抵抗力。 祝寻早已得到陈登鸣的提醒,知晓星落鬼城内,如今也仅有星落阴泉鬼君的一件法宝傀儡以及三位鬼将守护。 几位鬼将自是不足为虑。 那法宝傀儡也已因彼岸花被人心殿重创,威力锐减。 按照陈登鸣的指示,他只需携同香火分身以及诸多鬼部众强攻鬼城,不消几炷香也就能攻下鬼城。 当即向星落鬼城进发,准备首先搜刮星落鬼城。 “陈哥,阵灵前辈化作花匠的一魄,已经被我的两位夫人趁乱从阴冥鬼王府内平安救出,现在已送往我的鬼府安顿,您就放心吧。” 猛鬼祝寻在心灵中与陈登鸣联系道。 “好,你安排得很好。” 人心殿内坐镇的陈登鸣松了口气。 原本他的目的,就只是在阴泉之下,找到小阵灵的第七魄,结果却牵扯出了这么多事情,顺手还帮祝寻拿下了一座星落鬼城。 如今既然确定小阵灵安全,他的初衷也就算是已经达成了。 接下来将小阵灵通过阴泉送回后,其他诸多事宜,就可交给香火分身和祝寻收尾了。 “攻下鬼城后,你就第一时间取得彼岸花,让你那两位娘子陪同我的分身,将彼岸花和小阵灵的第七魄一起通过阴泉送上来。” 陈登鸣交代道,又沉思补充道,“这次动静闹得太大,可能会引起一些阴泉鬼君的关注,尤其是幽冥鬼君。 老祝,你那两位夫人,我想还是先留在人世间一段时间吧。” “幽冥鬼君!” 猛鬼祝寻心中一紧,也顿时想起,这位货真价实的化神鬼君,可是与陈哥有仇怨的。 而跟在他身旁的两名鬼娘子,本也是这鬼君赠给星落阴泉鬼君的。 如今这边闹出大动静,的确是可能惊动幽冥鬼君。 这位古老的化神鬼君一旦关注过来,很可能就会察觉到两名鬼新娘的存在,继而洞悉他的身份,以及陈登鸣的存在。 “你也不必惊惶,星落已经告知我,那幽冥鬼君毕竟隔着还远,且阴寿有限,长期处于沉眠状态。” 陈登鸣继续提醒道,“暂时他应该还未发觉,你有足够的时间将两位夫人都送出来,如此他也就难以察觉你的身份,不会轻易奔赴遥远距离来征讨你。” 祝寻闻言,逐渐放下心来,同时内心对于陈登鸣,是更为心悦诚服。 到底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前一刻还是生死之敌的星落老鬼,现在却反倒心甘情愿的为陈哥出谋划策。 这种力量,已超乎他的想象。 更何况,陈登鸣的远见,也让他省却了不少麻烦,陈哥是智慧与力量并存。 接下来有阴冥鬼王这个元婴圆满的挡箭牌,陪他一起坐镇星落鬼城内,借助护城大阵和阴泉阴土的力量,固守力量甚至还超越了星落老鬼时期。 这种情况下,哪怕幽冥鬼君要来攻打,都需本尊亲临,很是费手脚气力,损耗阴寿,得不偿失。 但若只是他一个. 祝寻笑着心灵传音,“陈哥,我现在算是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了。 对了,还有那件鬼帝量渊尺,那可是道器,我也一并让夫人送出来交给您吧。” 陈登鸣,“那鬼帝量渊尺,你就自己留着吧,这种道器,也只能在你这种鬼修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多,多谢陈哥.” 祝寻顿感欣喜,忙感激道谢。 道器的珍贵,毋庸置疑。 即便只是一件残破的道器,还是鬼修才能使用的,对他而言,那也是无价之宝。 他本来也是颇为眼馋,但考虑到道器的价值,还是没将欲念表露出来,甚至主动提出上交。 毕竟陈哥已经对他够好了。 单是索魂弓杖以及两支元婴魂箭,价值就不亚于残破道器,除了至亲父母,谁还会待他如此大手笔,唯有陈哥。 陈登鸣倒是的确不在意一件残破的鬼修道器。 他自己手里的好法宝已经够多了,人心殿这种完整道器,也开始掌控得渐入佳境,多一件残破鬼修道器,意义不大。 而若是留给祝寻,却能发挥更大价值。 相较而言,彼岸花反而才是他更在意之物。 此花可能干系到他领悟人心传承的第五道意,是不容有失的。 即便他的猜测有误,凭借此花无法领悟第五道意,此花的威能也已在星落阴泉鬼君手中得到了印证,乃是不可多得的奇宝,在某些时刻,威力简直堪比道器。 有香火分身和祝寻一齐出手,又有被控制的星落老鬼提示,拿下彼岸花并不困难。 小半日之后。 整个星落鬼城就被祝寻彻底攻打了下来。 昔日投靠星落的三位鬼将选择了投降归顺。 星落鬼城头上,换上了代表索魂鬼王以及阴冥鬼王的大王旗。 这一幕,落在很多隔着遥远距离关注的鬼修眼中,顿时掀起了一场幅散极广的大地震。 星落阴泉鬼君自成为鬼君以来,已统治了这一片数万里的鬼域七百多年。 这七百多年来,泌落阴泉鬼君都曾派兵来攻打过两次,结果都是无疾而终。 可如今,星落阴泉鬼君却疑似陨落,星落鬼城易主,成为了索魂鬼王和阴冥鬼王的共治之地。 未来这数万里鬼蜮该会如何发展,是否又会有其他的阴泉鬼君盯上这里前来攻打,这都是充满未知的。 得利者乃是处于上层的两大鬼王和不少鬼将,苦哈哈的却是诸多对未来前景迷茫的中低阶鬼修,当真是鬼生凄惨。 与此同时,远在七八万里外的幽冥鬼城之内。 作为阴泉之下最为古老的鬼君之一的幽冥鬼君,从不算长的沉眠中被惊动唤醒。 一道有关星落鬼城大变动的讯息,由辅佐管理幽冥鬼城的鬼将,传达到了幽冥鬼君的闭关沉眠之地。 阴鬼山阴窟之外。 阵阵阴风呼号,猛烈摇撼着树木,将一些树叶吹打得凄惨地叫。 高达三丈的香火分身与两名鬼娘子俱是守在山坡附近,目视着不远处正与第七魄交流的小阵灵。 另一侧的山地空处,阵阵阴风打旋至此,便自行避开。 星落老鬼的鬼婴献殷勤般驱走阴风,而后毕恭毕敬侯在陈登鸣身侧,眼神复杂盯着其手中悬浮的一株花骨架,介绍道。 “长寿掌门,这彼岸花目前看来,重创很大,花瓣花叶尽落,耗尽了积蓄的灵力。 此花每次一经使用了直达彼岸之力,便会掉落一片花瓣或花叶,理论上而言本还有八次花瓣花叶可掉落。 但现在.它已无法再动用直达彼岸之力,需要再经历百年,待它结出叶子,方可重新开启直达彼岸之力.” “还要再等百年吗?” 陈登鸣心中颇为遗憾。 星落老鬼继续道,“关于彼岸花,自曾经鬼帝时期之前,就已有着很多传闻,相传此花乃是黄泉之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此花本名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红花。” 星落老鬼话语一顿,道,:“它传说也是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但实质唤醒死者生前记忆,也只是它微不足道的一种力量,直达彼岸,才是它真正的力量,借助此花,可直达任何心灵所想之地!” “可直达心灵所想之地.?” “心灵所想.” 陈登鸣若有所思,能清晰感受到身前花骨架中隐隐散发出的一种特殊气息。 他冥冥有种感觉,借助此花,也许真的能助他领悟人心传承第五道意。 星落老鬼道,“直达心灵所想之地,也许是一种夸大的说法。 我曾试图借助此花直达传闻中的鬼帝地府,但却难以如愿。 倒是借助此花直达人世间,成功过一次。 不过此花最神奇的一次经历,却还是我斗胆直达了长寿掌门您的心灵世界中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办到了,以真实之躯,进入了您的心灵世界。” “确实不可思议。” 陈登鸣颔首,“你试图以此花进入鬼帝地府失败,未必是此花无法办到,而是你并未见过鬼帝地府。 没见过,在你心里也就是虚无缥缈之地,你凭空心里想象,太过空乏,故而此花难以送你直达彼岸。” 星落老鬼恍然,“长寿掌门所言极是。” 陈登鸣目光一闪,他还有句话并未说。 当心灵力量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后,也即是‘我思故我在,我心即世界’的那种境界。 在那种境界,心力无穷极,哪怕从未去过之地,虚无缥缈的去想,也能凭借强大心念锁定虚无为真实,从而直达彼岸。 不过那种心灵境界和手段,就不是星落老鬼可想的了。 陈登鸣伸手轻轻虚握彼岸花,细细感受了一番后,将之珍重栽种进一盆阴土内,而后浇洒冥河之水,直到冥河之水彻底淹没花架,再暂时收入了储物袋内。 此花乃冥河珍宝,其实植于阴泉之下的冥河中,才是最佳的培育方式。 但一则陈登鸣需要借助此花感悟人心第五道意。 二则此花过于珍贵,放于阴泉之下,恐怕祝寻未必能守护周全,因此陈登鸣还是自己抓在手中。 这时,不远处的小阵灵也已与其第七魄交流结束,联袂携手而来,恍如一对美丽姐妹花。 “道友,我已作出决定,今日就开始融合第七魂,恢复三魂七魄后,便结婴,彻底恢复曾经的实力。” 小阵灵淡雅娇艳笑道,一旁的第七魄花匠则显得淡恬超逸,显然已接受融合的结果。 “好!那你现在就可以进入魂屋内准备融魂了。” 陈登鸣欣然颔首。 一旁的星落老鬼则心内感叹又郁闷。 果然是红颜祸水。 就因为寻这鬼丫头的魂魄,长寿掌门这杀星才找进阴泉之下。 若是没这茬子事,他或许也不会与长寿掌门有过多交际,还好端端的当着他的阴泉鬼君。 如今却是成了孤家寡人,后宫佳丽也都转送人手,想到这里就是痛彻心扉。 不过心中虽痛,他心底对于陈登鸣臣服之念却不曾动摇。 陈登鸣亲手送小阵灵进入魂屋之内,而后便召出灵舟,携香火分身以及两名鬼娘子一齐离去。 对于小阵灵即将结婴之事,他虽是喜悦,但心内却也涌起一种忧虑。 小阵灵恢复三魂七魄再结婴,确是一种喜事。 但其经历,其实也与二师兄蒋坚差不多,只不过是属于魂魄转为鬼修重修。 然而,鬼修也有阴寿。 小阵灵若是算上曾经损耗的阳寿以及如今的阴寿,可能已是没多少年岁好活了,除非能晋升化神。 其实这件事,他是早就已知晓,曾经就以天眼通观察岁月留痕,又施展《七彩明鉴命理术》为小阵灵检测过,得到的结果不容乐观。 不过近来让他感到还算欣慰的是,自小阵灵吸收了灵魂蚌珠后,不知是这冥河珍宝还有延寿之能,还是许微的在天之灵守护,小阵灵的寿元潜力又增长了不少。 “也许结婴后,会另有变化,希望灵儿吉人自有天相.” 陈登鸣负手卓立甲板,两鬓白发沧桑,心内暗道。 灵舟迅速划空而过,直射远方长寿道域. (求月票)(本章完) 423:凤鸣道域!魔尊之请,驻世道尊 陈登鸣从阴鬼山脉离去之时,山外已是艳阳高照,繁花似火。 一座座仙门在四海仙宗进驻后,拔地而起,一间间坊市在昔日饱受战火的旧土废墟上重建。 夜里诸多灵光往来,白日仙雾缭绕,有凡人不畏山野猛兽,远离凡人国度,不远千里跋涉而来一求仙缘。 四处皆已是恢复了往日修仙界欣欣发展的大好景象。 然而域内的人,可能永远不会知晓域外的繁华盛大。 就好似围墙内的人,不知围墙外的世界精彩。 域内五大正仙道统早已没落,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这更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域外,凤鸣道域。 这是一片外观看起来好似巨大梧桐树形态的道场,飘浮在漆黑寰宇中,散播强烈的灵韵,吸引来寰宇中稀薄的灵气汇聚,形成宛如星云般好看的彩霞。 道域之内,群山巍峨,蔚为壮观,奇花异草遍布。 在道域最中心,宛如火焰形态的山峦上,更有一片盛开的桃林,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 不少修士飞掠其间,或在溪流旁修炼,或在小桥上悠闲地垂钓。 而那火焰形态的山峦上,一株巨大的梧桐树高耸入云,树冠遮天蔽日,氤氲着极其浓郁的灵气,让人难以想象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 每当夜幕降临,树冠灵光璀璨,好似万千星辰点缀枝叶间。 这里是域外威名传遍整个界域的大乘道尊——凤鸣道尊的道域之一。 整个域外新明界域,也仅有三位道尊,坐镇万古。 能入凤鸣道域的修士,都是来自各个道域精心选拔出的天骄,或是凤鸣亲自收下的弟子,或是交纳高昂的费用暂居于此的顶尖修士。 这些人来此,只为能近距离感受大乘道尊偶尔释放出的气息。 若能有仙缘,有幸偶尔聆听凤鸣道尊为弟子讲道的仙音,那就更是不虚此行,可能就将会有巨大的突破。 这一日,凤鸣道山上,一座古朴传送阵震动绽放出道道光芒,倏然光芒中浮现出一道身穿黑衣的高大人影。 这人身材雄伟,身穿华服,一头乌黑闪亮中分而下,垂在宽肩之上,在这黑发衬托下,其晶莹通透的皮肤有种异乎寻常的魔性魅力。 此人出现的刹那,便散发出一股无比慑人的气息,如闪电般的双目,似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进双眼内,刀削斧琢般的脸庞和薄嘴唇,更予人一种狠辣果敢。 看到传送阵内出现的这道身影,早已候在传送阵旁的高傲凤鸣弟子、长老,也均是神色谦卑恭谨,立即作揖参拜。 “参见魔尊,欢迎魔尊光临凤鸣道域,我等已在此恭候多时。” 这来人,竟是域外魔尊,倒是着实令人意外。 很快,这域外魔尊也便被恭敬带到了道域最中心顶部的凤鸣道山上,安顿于一座完全建立在巨大梧桐树根上的贵宾殿内。 没多久,那巨大梧桐树上的一座宫殿中,便传出两声嘹亮的凤凰鸣声。 旋即便见得两团巨大的火团,从宫殿顶上出现,全身上下都是五彩斑斓的羽毛,播散来阵阵恐怖的光热,宛如两团耀眼的太阳,令人不敢逼视。 这两团火团仅仅只是稍稍显露,在宫殿上盘旋了一圈,又飞回了殿内,却也教整个道域如瞬间变得白昼了片刻,气温和空气中的火系灵气都是上升了不少。 道域之内,所有但凡在外活动的修士,都是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向着凤鸣道山的方向恭敬参拜,神色狂热。 “凤凰.” 梧桐树根上的宫殿内,魔尊一对漆黑而蕴含纯粹魔性力量的魔瞳收缩,紧紧盯着头顶那徐徐散发来令他惊颤道威的火红树殿。 此时,那梧桐树顶由粗壮树干雕琢而成的火红树殿,播散火红灵雨,甚至由仙灵之气和奇特的道力在飘荡,犹如一轮光芒闪耀的曜日。 一道威仪宛如凤鸣般的声音,从那火红树殿内悠悠传出,在魔尊心神间回荡。 “魔落,昔日的五大正仙道统,皆已破碎没落,你既已战败,又何必再执迷不放。” 魔尊眼帘微垂,以示对这位道尊的恭谨,传出心神,“凤鸣道尊,您知道我的情况,这么多年来,唯有那破碎界乃我执念,我甘愿因此斩善恶二念,一念入魔!却也不得完整!” 火红树殿之内的凤鸣道尊,传出一声轻叹。 “那里如今只是一个小旮旯,昔日能被铭记的,都已消亡或是癫狂迷失,唯余你一人,也是四分五裂,连能够带领修士走出旮旯的大能都没有一位。 放弃吧,过去的已是过去,旧时的都化作尘埃,我域道统,才是新的时代在展开,才是新的大道.” 这声音好似道的显化,教人难以抗拒,唯有顺从,在这片广袤天地之间徐徐扩散,震荡不休。 魔尊化身皱眉,他身为合道大能,自是不会被轻易动摇心智,改变意志,但还是作揖保持恭敬作请,传去心神道。 “凤鸣道尊,魔落已做出决定,您说无人能带他们走出旮旯犄角之地,魔落便要做那一人。 还请凤鸣道尊,成全!” 火红树殿内,凤鸣道尊一时沉寂了半晌,旋即传声道。 “罢了,昔日本尊欠下你的本尊一道人情,如今你既做出这决定,本尊便当还了这一人情。” 魔尊化身神情一松,正要作揖感谢。 凤鸣内再度传出声音,“界域之内,道尊有三,大能却有十多位,你的本尊昔日距此境界,也只有半步之遥。 如今你重走昔日之路,更为艰辛,且会遭受排斥,本尊若是插手助你,被其他道尊察觉,他们也可能将会出手阻止,你可要想好!” 魔尊化身神色平静,早已有所决断,对于凤鸣大尊所言情况,他也是非常清楚的了解。 修仙本就是一场对资源的掠夺,即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越是强者,所需的资源也就是越多。 一只蚂蚁,一天所需的食物和消耗的能量,又怎能与一头巨鲸相比? 故此,一个广袤的界域内,一旦冒出一位新的道尊,对于其他的道尊而言,就意味着新的威胁,可能要面临资源被掠夺缩减的威胁。 凤鸣大尊昔日与他的本尊有旧情,欠下人情,才愿出手相助。 对于这等境界的道尊而言,欠下的人情,那就是一场因缘际会的因果,也是一场‘劫’。 昔日得到的福,化作今时应劫,这也就是因果报应,福祸相依。 他此次找来,便是劫至,凤鸣道尊该应劫了。 若不应,将会影响修行,日后化作更大的劫,避是根本避不开的。 但另外两位道尊,却就没有这番因果,未必愿他恢复昔日的本尊之能,可能将会插手阻止。 “凤鸣大尊,您今日答应相助之恩,我魔落会记住,垣会记住,佛诡也会记住这是进入破碎天仙界的福源信物” 最终,魔落留下一句话飘荡在星空中,化身宛如化作了尘埃,很快消失不见。 原地仅留下几枚晶莹剔透的结晶。 火红树殿内,一道风华绝代、恬淡超然的倩影悠悠步出,一对宛若宝石般威仪凤眸凝望远处天际,悠悠一叹。 古往今来,成就大能都是不易,旧的五大正仙道统已是过去式,成就大能更是困难,遑论仅次于仙的大乘道尊。 难,难,难! “凰芸。” 凤鸣道尊传出号召。 一道通体缭绕在火红灵光内的曼妙身影,从巨大梧桐树半腰处的一座殿内飞出,向凤鸣道尊恭敬深深作揖。 “师尊。” 凤鸣道尊宛若宝石般的眸光,落在女子身上。 “你修行三个甲子便是元婴圆满,实属难能可贵。但在晋升化神的关口,你却停滞了半个甲子,倒是与凤启如今一般无二。 五十年后,破碎天仙界开启,你与凤启若还未晋升化神,便一同进入其中历练。” 女子凰芸蛾眉轻蹙,淡雅如仙的玉脸浮现不解,“师尊,五十年后若我还未突破化神,难道去往那已道统破碎的破旧之地历练,就能晋升吗?” 凤鸣道尊负手转身,遗世独立,幽幽道,“不要小觑那里,那里曾是新道统的起源之地,如今即便破败,却也涌出不少英杰,为师可能也要出手,而你,如今缺乏的就是历练。” 凰芸眉头蹙得更深,“英杰?过去一些年,倒是听闻那破碎之地有些化神,颇为厉害。 至于元婴之士,却只有一位元婴中期的修士名声颇响,姓甚名谁我已忘了,元婴中期,又能有多厉害?” 凤鸣道尊闻言,唇角也逸出一丝笑意,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凤凰是骄傲的,她的弟子,自然也是骄傲的。 她不会怪责这份骄傲,因为有资本有实力,就能骄傲。 凰芸见师尊摇头,眉目恢复了一向的淡恬超逸,露出编贝般的皓齿笑道,“师尊,我去就是,但也可能,我会比凤启更先迈入化神,届时就他去好了。” 破碎天仙界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疯狂而古老沧桑的气息,隐约中似乎有无数目光从空中散发下来,暗暗窥视。 然而仔细去查探时,却往往会毫无所获。 长寿道君鲁修成已化为湛蓝色的巨大道体,正盘膝坐于一处古老仙墟之中,吸收已为数不多的亘古仙气疗伤。 在其对面的石窟内,天道初祖曲神宗,亦是进行着相同之事。 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每一次受了重伤,都是极难恢复。 其主要原因,也是域内资源匮乏,连维持他们全力吸收而无忧的灵气源都稀少。 如果在四域之内肆无忌惮的吸收灵气疗伤,可能将会造成很大一片范围的地域灵气浓度迅速缩减,灵脉退化。 如此恶性循环下,谈何未来发展,也就更别提迅速疗伤的仙丹灵药。 四域四海各大化神,都早有约定,如何合理的分配利用资源。 对于可自由进出破碎天仙界的天道初祖和长寿道君而言,破碎天仙界无疑便是最好的疗伤之地,仙灵之气就是最好的疗伤良药。 唯一可惜的是天仙界已破碎,遗留至今的仙灵之气也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用一分少一分,属于治标不治本。 二人正在潜心疗伤,倏然齐齐心灵有所感应,默地抬头观察天象。 但见半空中的朵朵血云,色泽更为深沉,宛如要滴血下来一般,血云后,是道道血色电弧在疯狂闪灼着。 长寿道君鲁修成神色惊疑,眉心阖上的道眼绽开一道缝隙,缭绕湛蓝色的天仙道力。 他抬手快速掐算了半晌,旋即眉头紧皱松开手指,“奇哉,怪哉。天道躁动,天象显示有劫将至,却竟是算不出源头.” 曲神宗双目中的天仙道力散去,同样未曾锁定劫难源头,但心内已有所猜测,凝重道,“能惊动天道至这种地步,至少也是与之同层次的存在,而今四海四域内,无人能办到。 莫非是域外.?” 此言一出,长寿道君脸色微变,目光直视着头顶血云,久久无言。 曲神宗深吸口气,又徐徐吐出,沉凝道,“若真是如此,我们也已别无他法,唯有照计划行事。 至少如今,我们已得到了在世佛尊的支持!” 长寿道君鲁修成平静的脸上浮现苦笑,“那佛尊,也是被迫支持,有人制着他。” 曲神宗见其姿态,不由笑骂,“老乌龟,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又开始盘算该备着几手后路了。” 笑骂过后,他一时沉默,他也该为天道宗的后辈们,多备一些后路了。 长寿宗内,长寿十三峰云蒸雾蔚,滚滚的云流伴随灵气翻山而过,直泻深谷,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 苏颜焰迎风而立,凝望着对面云海,衣袂飘飞,清雅淡然道。 “破碎天仙界可能最快也就仅有四十多年,便要开启,你的时间更为宝贵,二师兄之事,还是我一人跑一趟吧。” 在其身旁,陈登鸣并肩负手卓立,远望一望无际的白悠悠云层,笑道,“当年二师兄自长寿令内飞出,从妙音掌门韩老狗手中将我救下的场景,恍如昨日,还历历在目。 师姐,如今也是我该回报二师兄的时候了,你说我怎能不去?也不耽搁这一会儿的功夫。” 他说着,掐诀自储物袋内取出一物,却是一枚长寿令。 苏颜焰神色讶然。 陈登鸣笑道,“我已打入一道分神在这长寿令内,二师兄苏醒后,我就将这令牌给他。 昔日我靠他撑腰威风,如今也算投桃报李了。” 苏颜焰又好气又好笑,向他嫣然注视,恬然道,“你这算不算趁二师兄状况不好,抖威风回来。” “当然不算。” 陈登鸣哈哈一笑,纵身飞起,掐诀之间,灵舟掠出,旋身落入其中,朗然道。 “师姐,走吧!” 阴泉地府事了,小阵灵也是七魂归位,开始结婴。 余下摆在陈登鸣面前之事,也就仅有一件,便是与苏颜焰一同为二师兄蒋坚护法,将其点醒。 此后至少四五十载的岁月,他便将全力修行,尽力在破碎天仙界开启之前突破到元婴后期。 以如今《天仙诀》所积累的熟练度判断,时间虽然吃紧,却也不是没有希望在破碎天仙界开启之前,迈入元婴后期 (月底老铁记得月票清空) (本章完) 424:大礼皇朝!二师兄的异仙会 陈登鸣和苏颜焰出发直奔的目的地,便是大礼皇朝。 整个长寿道域,仅有大礼以及大寿这两个大型凡人皇朝,皆属于长寿宗的管辖范围。 但凡皇朝,都是至少传承了上百年的凡人国度,在凡人之中,这已算是源远流长。 事实上在战争之前,长寿宗管辖范围内,足有六大皇朝。 然而战争之后,其中四大皇朝皆是覆灭了,便是大礼以及大寿,也是因皇室子弟并未完全灭绝,在战后近二十年间又召集旧部重建了起来。 蒋坚的重修之身,便是处于大礼皇朝之中。 经历二十多年重建的大礼皇城,宏伟无比,由红砖绿瓦所构成的宫殿、楼台、亭阁,高耸入云,皆彰显着盛世繁华。 处于修仙界,又是长寿宗管辖,大礼皇朝自然也是崇尚修仙,如今的大礼皇帝,便是一位筑基修士。 皇宫内巨大的广场上,也随处可见一些雕龙画凤的石柱以及与长寿宗有关的常青藤。 皇宫外的皇城中,人潮汹涌,车水马龙,商贩争相献售着一些从修仙界流传而来的低级符箓或是丹药、华丽奢华的锦缎绸绢。 陈登鸣二人首先飞过了皇城,观察到大礼朝的人烟和繁华昌隆景象,他作为长寿掌门,还是很满意的。 如此人气与国运,又人人崇尚修仙,大礼朝每年都会冒出不少具备灵根又崇尚修仙的凡人,而后划分到各个下辖家族、分宗甚至本宗之内。 蒋坚的重生魂灵,便是降临在大礼朝中永王的王府世子身上。 二人飞跃皇城,往南下飞去,直奔中永王府。 苏颜焰身影飞在空中,面纱拂动道,“师弟,你也看了讯息,中永王乃是大礼皇帝的皇叔,也是大礼皇室如今唯一的一位王爷。 二师兄重修之身便是中永王的唯一一个儿子白守宏。 此子因出生之初两岁那年发觉是个痴傻呆子,患有残障,却又身兼上品灵根,符合我宗夺舍重生融魂再生的目标,故此便选为了二师兄的重修之身.” 陈登鸣颔首道,“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夺舍,只不过是以融魂的方式展开,这种手段,也是非初祖这种化神道君难以施展了。 只不过我很奇怪,莫非宗内下辖的诸多修仙家族或者依附的小仙门中,就没有一个更合适匹配的目标? 如果二师兄是在修仙家族或者宗门内重修,可能起点和觉醒速度,都要快一些吧?” 苏颜焰微微点头又摇头,“你说得没错,其实修仙家族和宗门内,也有更合适的,但这也是有利有弊的。 只因融魂过程颇为敏感,若是一出生就在修仙者众多的环境中。 一旦遭逢一位多管闲事又不知内情的修士看出端倪,二师兄可能就会发生危险。 反倒是凡人国中,更为安全。 过去上千年来,我宗不少神魂进入长寿香内的先贤,都是从凡人国重修的,只是后来能重修回之前实力的,寥寥无几.” 陈登鸣闻言也是理解了。 的确,若是有急公好义的高强修仙者路过,误以为有老怪夺舍或有鬼物附身,贸然出手,很可能导致二师兄在融魂的初步阶段就会魂魄消散丧命。 “在大礼皇朝的中永王府内,要资源有资源,又可修行。 安全方面是比竞争更为激烈的修仙家族和宗门中,要好很多的,前提是,没有人蓄意谋害” 苏颜焰补充道。 陈登鸣倒是一时没听出苏颜焰的弦外之音,继续追问另一个感到奇怪的点。 “二师兄这重修之身既是上品灵根,何以根据探查的情报,如今年约二十一才只是练气三重的修为? 即便抛开孩童时期的八年,以王府的资源,这后来十三年修炼下来,如今至少也应是练气六重的修为才是” 他说着这一番话时,想到的是昔日的故人骆家骆冰。 骆冰也是上品灵根的资质,骆家虽是修仙家族,但毕竟是物资最为匮乏的万里边陲的小家族。 论练气期所需的修仙资源,其实也没比处于长寿道域崇尚修仙的大礼朝中永王府丰富多少。 即便如此,骆冰昔日十八岁时就已是练气九重的修为。 “正常情况下,的确是如你所言那般。” 苏颜眼神掠过一丝古怪,“但可惜的是二师兄这一番重修,可能是所处环境过于安逸,又自小被中永王府上上下下宠溺,故此性情顽劣,又不肯勤勉修行。 而今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更是不曾定性,多是感兴趣杂术,收集各类异宝,其意志不坚,自是修行缓慢,也难以觉醒魂灵。” 陈登鸣一时哑然。 这还真是算了又算,没算出这么一出。 也许以一个什么老套穷酸书生的重修开局,二师兄可能还会穷且之坚,有更大把握觉醒魂灵。 但那样的话,也就很难一早就接触修仙了。 苏颜焰道,“二师兄最近又在鼓捣异仙会,我们此行就先以寻常修仙者的身份,参会看看情况,寻找合适时机,将他点醒。” 中永王府的世子殿下每年一度举办的异仙会,确实已然展开。 此会自举办至今,已有五届,早已是在大礼朝内声名大噪。 每年都有不少身怀奇术的能人异士甚至真正的修仙者赶来参会,向本就已踏入仙途的世子殿下进献法器奇术。 中永王似也乐得如此,只要唯一的独子开心,他也并不阻拦,甚至便允许在王府内设宴广邀群仙来访。 今年的异仙会也不例外,举办不过七日,中永王府已是夜夜有灵光瑞彩浮现,白日也有或身着奇装异服,或骑着异兽飞禽的奇人异士前来参会。 这也导致王城近来甚是繁华,无数崇尚修仙的青年侠客、文人骚客甚至绿林豪客,俱是前来中永王城碰仙缘,一睹仙姿。 陈登鸣和苏颜焰伪装成已踏上仙途的练气修士。 仅是略施小术,便已是震惊王府外异仙楼的仙引官,被郑重引领进王府之内,以最高规格的贵宾之礼待之。 … 当日夜里。 二人便一齐置身在装潢得典雅不失格调的上仙阁内,听着阁外传来的丝竹管乐之声,气息只需稍稍探测,便已知悉此番被吸引而来的异士,大多只是寻常凡人。 练气修士倒是有十多位,少有一些甚至乃是练气高阶修士。 至于筑基修士,却是一人也没有。 “师姐,看来我们伪装时暴露的练气八重修为还太高了,可能反而会引起二师兄的重视接待” 陈登鸣气息探查一番后,不由感到好笑。 这异仙会,竟是一堆菜鸡互啄,他不由奇怪,“照理说二师兄重生之身的小王爷也已迈入修仙之门,哪怕如今仅有练气三重。 但以这大礼国以及王府的资源,也不至于将练气高阶修士都视作上宾才是,怎的这王府就没有一位筑基修士?” 苏颜焰面纱下的俏容恬静,明眸闪光笑道,“师弟,这王府内还是有筑基修士的,你且仔细听一听。” 陈登鸣眉梢一挑,神识一扫,也便听到了周围一些楼阁之中居住的练气修士,在议论一位名‘乾丹上人’的筑基修士。 “.据闻小王爷是跟着这乾丹上人出门捕猎妖兽,寻觅炼制破窍丹的灵材,算算时日,近日就应该要返回了。” “哎,小王爷有乾丹上人的高明指点,哪里还需要我们这些练气修士献丑的,只怕这趟算是白来了。” “道友看来也是初来乍到,并不了解小王子殿下的为人,小王子殿下每年举办这异仙会,主要也为搜罗天下间的奇珍异宝和奇异术法。 便是有人自创的术法,若是能被瞧上,小王爷也是照赏不误,甚至会招为王府供奉!” “二师兄这重修的心态,倒是颇为不羁” 陈登鸣心中暗道,收了神识,转首对苏颜焰含笑摇头,“这乾丹上人却不知又是何门何派的修士?宗内可暗中调查过跟脚?” 苏颜焰颔首道,“自是暗中的考察过的,这乾丹乃是昔日丹宗的一位练气修士,战争结束后,侥幸突破成了筑基修士。 五年前才来到王府,因其修为和一手炼丹术,故被王府重视,二师兄起初随此人还修炼了两年炼丹术。 只是如今看来,也是修而不精,反是耽搁了修炼.” 陈登鸣闻言也是感慨。 二师兄蒋坚这重修之旅,倒也坎坷。 看似安排的条件优渥,奈何便是太过优渥,加之王府王爷内外甚是宠溺,导致心志不坚,修行过于三心二意,完全凭三分热血。 这才导致而今年二十出头,却还只是练气三重的修为,仍未突破胎中之迷,觉醒神魂。 “二师兄这样的状态可是不行. 我看,我们还是要在恰当时机,将他点醒,否则日复一日蹉跎下去,不过浪费大好韶华,白白损耗了寿元潜力。”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师姐知晓如此多的情况,可是已有妙法?” 苏颜焰沉吟道,“我们前来点醒二师兄,也不可贸然施为,以防其心灵动摇,心理崩溃。 纵是强行唤醒,二师兄的神魂也很难与其前身的魂融洽相融,未来莫说重回元婴,便是修成金丹都很困难。” 陈登鸣颔首。 所谓金丹性命修,元婴三元聚。 性命便是肉身与灵魂的合一,三元则是代表精气神。 一旦一个人的灵魂有异,三魂相冲,莫说结婴,便是金丹都非常困难。 苏颜焰明眸中闪过智慧之芒,继续道,“办法也不是没有,这些年宗门只是偶尔暗中调查二师兄身旁的人,只要无人伤害二师兄,宗门便从不掺和干预二师兄的成长,顺其自然。 但这些年,也已调查出一种状况。 原来这中永王之所以多年再难以生出儿子,便是被人暗中施了术法,破坏了身体状态,导致此后生下的皆是女儿。 甚至,二师兄这前身之所以在两岁时察觉痴傻,如今想来,很可能是因当年出生没多久,便被人奸人所害导致.” “喔?”陈登鸣神色讶然,“既有这种可能性,何以当年初祖未曾看出?” 苏颜焰道,“也许非是初祖不曾看出,而是初祖很可能将之视作一劫,留给你我今日点醒二师兄时,作为诱因。 若无此诱因,你我想要顺其自然将之神魂点醒,也是毫无由头.” 陈登鸣顿时恍然,内心对初祖鲁修成的高瞻远瞩,更感钦佩。 但同时,他内心也涌起新的疑惑。 “照理说既然有人不希望中永王有一个正常的儿子,二师兄的神魂入驻,这小王子也不痴傻了,相反非常聪颖,甚至开始修行. 岂非就会继续加害,但这些年二师兄却很安全,没有遭到过任何暗算加害。” 苏颜焰眼神迷惑,“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这些年,我曾亲自前来数次,暗中观察过二师兄的状态,他并没有被任何人施法加害,好似曾经加害中永王子嗣的黑手,如今早已放弃。” 陈登鸣目光沉凝,负手走至窗前,道,“也许不是已经放弃,而是小王爷痴傻复原还能修行,感到了事情蹊跷之后,不敢再妄动。 毕竟中永王本身也是练气十重的修士,也不是吃素的。 加之这些年二师兄又喜学杂术,说难听点儿,就是不学无术,难成大器,故此便放弃了进一步加害的举措” 苏颜焰,“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但如此一来,师尊特意留给我们的由头,也就失去了线索。” 陈登鸣哑然失笑,回首看向苏颜焰,“师姐你方才不是还说,你有办法,你肯定是已经有了一些发现,快说吧。” 苏颜焰明眸轻闪,斜兜了陈登鸣一眼,“目前看来,那昔日加害之人,已是再次蠢蠢欲动。这个乾丹上人就大有问题。 他带二师兄离去时,我已派宗内筑基乐师侄等人暗中尾随观察,但至今并无意外发生。 至于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待他们返回,一看便知!” 陈登鸣睿智笑道,“我长寿宗对辖下凡人国管理,向来主张除了皇室本身成员,任何修仙者,不得干预其皇朝内务和皇权更迭。 如今看来,是有修仙者已经干预了皇朝内务,甚至欲加害中永王.能有这个的胆量和这个必要的.仅有一家!” 马上是新篇破碎天仙界,二师兄这里算是四域最后的过渡剧情了。 (本章完) 425:丹宗罗化天!一盏茶内,滚来见我! 陈登鸣所猜测欲加害对中永王的对象,自然便是大礼皇朝的皇室了。 也唯有大礼皇帝,才有加害中永王子嗣的动机。 按照长寿宗颁布的管制凡人皇朝的规矩,凡人皇朝以三百年一次的考核制度,实行皇位让贤制。 三百年过后,便会根据皇朝治理的程度,以及对长寿宗的贡献,作出评估。 若评估不合格,长寿宗将会再度从诸多修仙家族之中,选出新的有能力的修仙家族,取缔旧朝,成立新的皇朝,继续治理国家。 而在三百年世袭期间,任何非皇族以及皇族授予了权柄的修仙者,都不得干预朝政。 且历代皇帝,在修为达到金丹期或任期满一甲子后,都得无条件退位让贤,将皇位让于其他有才干能力的皇室成员。 故此,按道理,如今大礼皇朝的皇帝若是退位之后,大概率便得将皇位让贤于中永王之子,而非其后代子嗣。 只因如今的大礼皇帝膝下儿女,俱无绝佳灵根,更因年岁不大而缺乏修为。 中永王的儿子,却是上品灵根,正常修炼一甲子下来,至少也是练气九重的修为,接受皇室培养,才干也不会差,接任皇位绰绰有余。 苏颜焰道,“大礼皇帝深知,一旦到了他退位时,皇位大概率是要让二师兄,这不是他能阻止的。 照长寿宗的规矩,就是如此。 故而也就唯有对重修成为中永王子嗣的二师兄下手了。 在十八年前,战乱刚刚平息时动手,非常隐晦,也无人会怀疑,只会以为中永王生下的儿子,就是个智力残缺的傻子.” “不错。” 陈登鸣颔首道,“如此一来,即便一甲子任期满,需要让贤之时,因为二师兄是个傻子,不符合贤能的范畴。 大礼皇帝还是可以将皇位传于自己一手培养的子嗣,掌控皇朝资源。” 苏颜焰明眸闪光,沉声道,“只可惜二师兄的附体,打乱了这皇帝的计划。 七八年后,曾经的二傻子逐渐聪颖,中永王也格外宠溺这个儿子,常常安排修仙者贴身保护。 这大礼皇帝,再发现不妙时也迟了,此时再动手谋害,很容易就会将事情闹大,惊动宗门巡察组下来调查。” 陈登鸣看向苏颜焰,笑道,“所以师姐,这个乾丹上人,你怀疑就是大礼皇帝安插到二师兄身旁的? 是试图以药物败坏二师兄的身子,令其成为废人,制造药物失误的假象。 现在即便我们识破,你又打算如何自然的点醒二师兄呢?” 苏颜焰踱步思索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这本就是一件麻烦事。 我原本的想法是,这乾丹上人或是那大礼皇帝会直接谋害二师兄,届时我们在生死危机关头再出手,将危险解除。 如此一来,二师兄既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其前身曾被谋害变傻的仇怨,也间接被我们报了。 二者的魂灵,都可能会在这种生死大恐怖和大仇得报的快感中相互融合,彻底融为一体。” 陈登鸣颔首,“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且也有大概率会成功。 但问题是,乾丹上人和大礼皇帝都并不蠢,不会直接动手。” 苏颜焰面纱拂动,道,“能达到这个地位的凡人以及修士,都不会是傻子,他们当然不会动手鱼死网破。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们。” 陈登鸣一笑,他明白苏颜焰的想法。 他也同样有此想法。 说来算去,不如直捣黄龙。 这里是长寿道域,是长寿宗的地盘。 只要能令二师兄正常觉醒,灵魂相融。 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把大礼皇朝掀个底朝天也不算什么。 二人这一番交流之时,陈登鸣倏然有所察觉,感应到数百里外的空中飞来了一股筑基修士的灵威。 这灵威在他感官中,算是无比弱小。 但放在整个王府内,哪怕所有修士都绑在一起,也不及这位筑基修士分毫。 数百里外的空中,一位高瘦老者驾驭一道荷叶形态的飞行法器,带着一名胖墩墩的青年飞行。 老者眼神深邃如潭,顶戴着比普通人大三倍的方巾,气场十足,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势。 年轻公子则衣袍华贵,是个圆脸小胖墩的形象,倒是破坏了一些贵气,平添几分滑稽感。 此时,年轻胖公子将手中名册的讯息念完后,老者听到最后新进的两名练气高阶修士的名字,眼神闪过疑惑。 “程登,苏烟,这二人都是练气九重甚至十重的修为,倒不像是散修,是何门何派?” 年轻胖公子闻言捞头,“前辈,这二人所写就是散修,无门无派。” 乾丹上人看了一眼年轻胖公子,心中冷哼,不再说话,却已就此留了个心。 他奉命在五年前接近这中永王世子,五年来谨小慎微,始终不曾真正下手。 只引导白守宏收集杂术法器,玩物丧志,再配合药物减缓其灵气亲和力,阻碍其修行。 如今五年过去,世人已皆知中永王世子玩物丧志,上品灵根却修行缓慢。 这种印象建立后,便方便他开始进一步的行动,以药物败坏白守宏的修行。 如此连番制造意外,使白守宏在突破境界时多次失败,彻底废了其灵根资质,也就顺理成章了,不会引起任何人包括中永王的怀疑,也更不会惊动长寿宗下设的几个监察院。 但对于任何在这种敏感时期出现在世子白守宏身旁的可疑之人,乾丹上人都会格外关注。 “稍后且试一试这二人,练气九重十重,不大可能是无势力的散修,这种修士,岂会来参加这种可笑的异仙会。” 很快,随着乾丹上人的灵威迅速飞近,王府内的练气修士,也各个都是有所感应,顿时微微哗然起来。 十几名修士齐齐出了房间,飞到半空向着空中飞来的两道人影作揖行礼。 “这就是二师兄重修的形象?” 陈登鸣走出门口,看到二师兄胖墩墩的模样,一时险些没绷住。 像,太像了。 这小胖墩那圆滚滚的肚腩,倒是与二师兄蒋坚昔日的形象有七分相似。 此时,整个王府乃至王城都热闹了起来,不少能人异士也纷纷出来参拜。 “参见乾丹前辈!参见世子殿下!” 很多为求仙缘而来的凡人,一瞬间看到这么多修仙者的身影,登时沸腾欢悦起来,有人跪在地上,积极参拜。 一股更为强烈的筑基灵威,从那乾丹上人身上徐徐扩散开来,覆盖全场。 登时,整个王城乃至王府,都是压抑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乾元上仙携小儿回归,本王甚是欢悦,上仙快快请入府上座!” 这时,一道爽朗而中气十足的朗笑声倏从王府内传出。 府邸内,昂首阔步走出是一道身穿紫蟒袍的中年男人,意态豪雄的作揖邀请。 王府内众人见状,立即纷纷行礼,高呼参见王爷。 半空中的乾丹上人却是神色傲然,淡淡对中永王作揖算是回礼,从容自若地扫视在场各人,而后目光落在最后走出上仙阁的陈登鸣二人身上,眼神迫视沙声道。 “你们两个小辈,不知是何门高第?见到上人我,何不见礼?” 陈登鸣和苏颜焰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笑意。 他们一眼看出这乾丹上人隐藏的心思中,是在试探,不知他们这两位突然冒出的练气高阶修士师从何处。 但既已决议当头棒喝点醒二师兄,二人也不想再过多绕弯子,陈登鸣淡淡笑道。 “乾丹上人,以你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让我见礼,你回来得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小辈,你说什么?你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可听过我丹宗威名?” 乾丹上人面色一变,两眼射出凌厉的凶光,直射陈登鸣,登时一股灵威迫近。 “丹宗?昔日的丹宗倒是有些威名,如今.已经没落。” 陈登鸣神色平静,丝毫不让,脸色不曾有丝毫更改。 众人包括世子白守宏在内,无不心下惊懔,知道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年只怕大不简单,但偏偏身上毫无任何强者气势,又是何以不惧筑基修士的? 中永王则是心惊之余,唯恐乾丹上人这筑基强者发作,施法破坏了王府王城,那可就是殃及池鱼了,正要插嘴打圆场之时。 乾丹上人已是怒喝一声‘竖子放肆’,掐诀之间道道符箓化作雷火飞出,身上灵威气势暴涨,空中更是刮起大风,响起惊雷。 王府内顿时人人惊呼,立即便要纷纷闪避。 陈登鸣倏然双目神光爆涨,像是两支利箭般刺入乾丹上人双眼内,语气平淡却是瞬间响彻全场,盖过了惊雷之声。 “长寿宗地界,岂容丹宗放肆?你接近中永王世子,所为哪般,从实招来吧。” 乾丹上人在目光对上陈登鸣眼神的刹那,顿时心悸无力,只觉心灵宛如被两道凿子狠狠凿了进去,好似所有秘密都瞬间暴露无遗。 “从实招来”四个字,更是不断在心灵间疯狂回荡,震荡心灵。 乾丹上人心脏宛如擂鼓一般,几乎要瞬间爆炸,他在彻底沦陷的刹那,心灵于陈登鸣有意放过的瞬间,传出一道心绪。 “师尊救我!!!” 轰!—— 其识海之中,一道金黄如圆润丹药的神念被惊动,似察觉到乾丹上人的异常状态。 登时,这股神念横扫而出。 扩散出一股极其强横的神念气势,直冲出乾丹上人体外,而后直奔陈登鸣而去,发出一声震慑全场的冷哼。 “何方道友,竟敢动我丹宗弟子?可听过为丹宗罗化天之名?” 这一股强横气势以及神念之声传开的刹那,宛如一阵沉雷猛然炸响,引起整个王城微微震颤,不少建筑的砖瓦都在颤动。 无比压抑恐怖的气势,好似乌云压顶般,盖压全场。 “金丹大修!” 在场修士各个面色大变,无比骇然,诸多凡人更是瑟瑟发抖,呼吸不畅,直接骇的跪伏了下去。 这一股强横灵威,绝对是金丹大修的气势。 十几名练气修士各个脑海嗡鸣,如折翼鸟儿摇摇欲坠,而后纷纷跌落下去。 中永王以及世子白守宏更是瞪大双眼,心脏狂跳。 这股气势裹挟的强横神念,宛如化作了一张老气横秋的张扬老者面庞,横冲到了陈登鸣的面前,掀起了一阵气势磅礴的狂风。 然而陈登鸣双目神光不改,全身衣衫寂然不动。 这神识面庞在距离陈登鸣仅仅一丈的刹那,猛然间双目瞳孔收缩,面色先是一惊,旋即就此瞬间僵在了半空,不敢再前进分毫,眼神中充满惊疑。 陈登鸣冷目一扫,这一眼宛如霹雳闪电,直接击溃这一团神识面庞,传去了一道神念。 这一道神念,跨越时空,直刺入远在数千里外的大礼皇朝地底深处一处密室之内。 “一盏茶内,滚来见我!” 轰!—— 密室之中,一名浑身散发药香气息的老者陡然如五雷轰顶,惊惶睁开瞬间充血的双目,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脑海之中,都还是这一道如惊雷霹雳般的平淡声音,化作滚滚闷雷在脑海回荡。 “滚来见我!” 平平淡淡几个字,却令他金丹震裂,心神战栗,浑身欲软弱趴伏在地,险些当场暴毙。 “滚来见我!” 罗化天这一生还从未听到如此霸道的言论,但这一刻他却不觉得霸道,只觉得理该如此,只觉得必须立即执行。 此人是谁?此人是谁?此人是谁!! 他已来不及多去思索,现在每一息时间都是命。 他诚惶诚恐大叫一声,顾不得稳固金丹,立即团身一动,用滚的方式“轰”地撞开密室大门,直接滚了出去,滚上天空,直奔南方的中永王府。 一盏茶内! 必须滚到中永王府! 否则他丹宗罗化天,必命丧黄泉! 中永王府内,前一刻才被金丹大修震慑骇然的无数人,下一刻便看到那平平无奇的青年负手间冷目一扫,金丹大修的面庞便直接崩溃粉碎,登时感觉整个世界都似被颠覆了,当场呆滞住。 前一息还稍稍缓解的乾丹上人,更是震骇得眼前发黑,蓦地七窍流血,意识模糊之间,完全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浑浑噩噩将五年前接近中永王府的动机和秘密,于大庭广众之下,一一娓娓道出。 “.我,我有罪,我主动接近世子殿下,就是为了谋害世子殿下,就是为了防止世子殿下多年后可顺利接替皇位.” 如此大胆悚然的言论一经道出,顿时引起四处哗然,仿佛比方才金丹大修面庞溃散,还要惊人。 世子白守宏胖墩墩的身躯一颤,眼神中也是浮现出一丝茫然与恍然 (本章完) 426:死罪难逃!一眼瞪死!手捏系统(求月票) 谋害皇族,干预朝政,干涉大礼皇位的正常更迭贤让制度,这在长寿宗,是为大罪。 此刻随着乾丹上人宛如迷失心智了一般将诸多罪行一一道出,王府内外尽皆哗然。 一些自认与乾丹上人走得近的修仙者,更是面色惨白,心中惶恐难安,却也不敢在此时遁走逃避。 中永王脸色铁青盯着乾丹上人,随后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充满惊疑。 中永世子白守宏的双眼中,那一抹恍然神色更为浓郁,却又逐渐被更深的迷茫替代。 “嗯?” 陈登鸣和苏颜焰一齐察觉到不对。 二师兄的神魂与前身白守宏的神魂,似并未在这一刻有太大程度的相融迹象,灵魂波动并不算强烈。 此时,乾丹上人也已将罪行交代完,随着陈登鸣收了慑心之力,顿时清醒过来。 他脸色顿时无比难看,惊恐怒瞪着陈登鸣,怒指道,“你你这个妖道,你竟敢对我施展慑心之术?伱,你蛊惑我说出一些我根本没有干过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少人也是神色惊异,纷纷看向陈登鸣,脸上神态不一,身影却均是立即下意识远离。 就在这时,远方天际突然传来震动耳鼓的呼啸之声。 一股磅礴浩大的灵威由远及近,迅速掠近而来,仿佛一个巨大的石碾子从东滚到南。 “是那位金丹大修来了!” 有修士高呼,无数人仰头去看,只见远处云端一道身影‘滚滚而来’,那当真是用滚的方式从天上滚来,掀起了一阵阵狂风,更掀动不少人的发丝衣袍。 如此特殊别致的飞遁方式,也是让不少人一时看呆。 乾丹上人看到如此气势凶猛的一幕,登时大喜过望,宛如找到了主心骨般长啸高呼。 “师尊!!弟子在这儿!!此人以慑心术蛊惑弟子,师尊快给弟子主持公道!” 十几里外,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一盏茶内飞驰而来的罗化天,闻言几乎是要一口老血喷出,气不打一处来。 乾丹上人更是在长啸过后,一边向空中后撤,一边怒视陈登鸣喝道,“妖道,我师尊如今本尊亲临,你.” “休得放肆!!!”罗化天惊恐急迫,生怕激怒陈登鸣,发出一声震天狂吼,吼声宛如平地焦雷,震碎云霄。 这声音更是化作一股磅礴的音浪宣泄开来,好似滚滚闷雷响彻天地,震动所有人的耳鼓。 乾丹上人只觉被这股音浪和神识扫过的刹那,脑海都是一片轰鸣,衣袍翻滚,身躯摇摇欲坠,七窍再度流出小蛇般的血痕,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颇为敬佩又奇怪的念头。 “师尊这实力,当真恐怖,吼一声让这妖道休得放肆,连我竟都被震慑得心神动荡” 这个念头才冒出,他倏然只觉浑身一紧,整个人如被一只大手摁住,不受控制的极速坠落了下去。 “轰”地一声爆响! 王府地面剧烈震颤,铺就的石砖登时被震碎开来,大片成为亟粉。 乾丹上人惨叫一声,双腿膝盖直接撞至迸裂碎开,鲜血在粉尘间迸射,在满地碎石间流溢,剧痛令他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鼻涕眼泪都要奔涌而出。 如此惊变,看待了在场诸多人。 所有人只看到那金丹大修气势汹汹滚来,突然怒吼间一巴掌将自己的弟子摁倒在地,鲜血涂地。 跟着自己也滚到了地面,毫无尊严的双膝跪地,正跪在那神秘而强悍的青年修士面前。 筑基修士鲜血涂地。 金丹大修双膝跪地! 这匪夷所思而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就如此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冲击所有人的眼球和大脑,感觉世界都要被颠覆,很难接受。 尤其不少为求仙而来之人,看到金丹大修这般毫无尊严的跪地,那身上浮动的灵光和释放的灵威,似都变得不太真实,不由都瞪大了双眼,脑海一片空白,追求的信仰仿佛也开始动摇。 “前辈!晚辈丹宗长老罗化天,谨遵前辈命令,一盏茶内赶至此地聆听前辈教诲!” 就在这时,罗化天垂首之间无比恭谨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心神拉回现实。 前辈? 原来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年,竟是连金丹大修都要尊称一声前辈的高人。 只是,能令金丹大修都不惜行跪拜大礼的,又会是何种境界?难不成是元婴真君? 诸多反应过来的练气修士,浑身一个激灵,腿脚发软,毫不犹豫也跟着纷纷跪拜了下去。 真君当面,那就如陆地真仙,更莫说金丹大修都跪了,一众练气小修谁敢站着。 这一瞬间,连惨叫的乾丹上人也懵了,不敢置信看着同样跪在了自己身旁的师尊。 强烈心悸感,顿时令他瞳孔收缩,冷汗直往外冒,双膝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 这一刻,陈登鸣的淡定从容模样,陈登鸣的平淡言语,所有的平淡形象,齐齐重叠,在他脑海形成万千个轰雷般炸响 “罗化天!” 依旧是那么平淡的声音,从陈登鸣的口中道出。 金丹罗化天和弟子乾丹上人均是身躯轻颤,立即俯耳恭听,心里像揣了个兔子似的,咚咚跳着。 仿佛这平淡声音能决生死,好比天雷天威。 “晚辈罗化天在,请前辈教诲!”罗华天心尖儿都因惊惧在战栗,却必须佯装镇定和恭敬,希冀以态度挽回。 他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甚至都隐约猜出了陈登鸣的身份,那是足以令他肝胆骇裂的身份。 陈登鸣目光平静,负手而立道,“你弟子所犯罪行,方才皆已道出,你虽不在场,却也必然知晓,你可认罪?” 乾丹上人两眼呆愣了片晌,神色一片恐惧,而后一片茫然,那是对生的茫然,对死的茫然。 罗化天很想问乾丹承认的是什么罪行。 但此刻他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触及到陈登鸣那平淡却威严的目光,就感到不知所措,唯有嗫喏道。 “晚,晚辈认罪!晚辈教导弟子无方,险些酿成大过!请.” 他话语还未说完,陈登鸣已是双目横扫而过,一股无比强横的神念登时震入乾丹上人体内。 “干预朝政,死罪!” 乾丹上人霎时双目充血,整个脑袋似诡异的膨胀了一倍,血管从皮肤下如蚯蚓隆起,浑身血管都似要爆炸般的,当场栽头倒地,身子抽搐了两下,就此气绝。 一位筑基修士,就这么被一眼瞪死了。 如此恐怖的杀人手段,直将在场目睹之人骇得心肝儿发颤。 罗化天倒吸一口凉气,愣愣跪在原地,不敢去看弟子,也没有吭声,脸上那几块横肉绷得像牛腱子般紧,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他很清楚,既然乾丹的罪行都已暴露,那么他也将难逃一死。 因为乾丹所有的行动,都由他直接下达指示。 元婴真君,不会看不清这一点。 已经从空中降落下来的世子白守宏惊颤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脑海中仿佛不断有什么模糊的画面闪过。 只感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却令人高山仰止的前辈,还有其身旁戴着面纱的前辈,似透着一些似曾相识的熟悉。 “罗化天!” 陈登鸣目光骤地扫向罗化天,眼见对方局促不安,仿佛坐在针尖上,突然笑了笑,摇头道。 “我也曾认识你们丹宗的一位长老,但却不知晓他的姓名,那长老,跟你倒是有些相像” 罗化天一愣,猛地心底涌起巨大的希望,正要恬着脸询问那故人姓甚名谁。 陈登鸣道,“那位丹宗长老,也是跟你一样,喜欢搅乱风雨,不做人事。” 罗化天内心的压抑差一点喊出来,才涌起的巨大希望顿时落空,只感到这像是一种最终的审判,全身肌肉和神经突然变得松弛了,似乎要抛弃他。 连跪着的双膝也似乎彻底麻木了,周围道道投注而来的视线和呼吸声,也在模糊。 下一刻,他脑海一震,眼前一黑。 “操控皇位,死罪!” 王府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错愕惊恐看着同样被一眼瞪死的金丹大修罗化天。 眼看着罗化天的身躯倒地,连头栽地的姿势,都是与其弟子乾丹上人相似。 原来金丹大修,在死时也是没有任何特殊或高人一等,死得也是面朝黄土,也是被一眼瞪死。 陈登鸣掐诀一点,储物袋内,显露出一根散发阴冷魂力波动的龙头拐杖。 四周诸人瞬间只觉浑身发软,看向那拐杖的瞬间,双眼似也都要被吸住,身体内的某种力量仿佛都要飞出去。 这正是过去十八年间,陈登鸣通过和星落阴泉鬼君的持续合作搜集材料,请七眼真君炼制出的一根全新的索魂弓杖。 此杖出现之后,陈登鸣抬手一抓。 虚握之间,乾丹上人以及罗化天碎裂的金丹和神魂俱被吸出,飞入杖内,与星落老鬼的元婴神魂作伴。 全程仿佛透明人般任由陈登鸣施为的苏颜焰,在此时才扫了一眼陈登鸣,被其熟练而行云流水的抽魂手法惊艳到。 “师姐,情况看来并不妙啊。” 这时,陈登鸣的传音之声,在苏颜焰的脑海中回响。 苏颜焰反应过来,看向神色惊恐茫然的小胖墩白守宏,颔首传音道。 “不错,二师兄和世子白守宏的灵魂,并未经历这次事件彻底相融。 按理说,我们已让这丹宗金丹的罪行当场败露,并进行了审判,他们的神魂都会因此震动。 尤其白守宏的神魂,会因大仇得报而释怀。 可如今看来,似乎情况存在偏差他们的神魂相融速度仍是不快。” 陈登鸣沉吟思索,想到白守宏之前眼神中浮现出的恍然,他也曾洞悉一丝心绪。 此刻颔首道,“看来二师兄的神魂其实早便有所觉醒,只是当时可能是察觉到危险时的潜意识觉醒了。 这些年,他之所以玩世不恭,不学无术,也不勤勉修行,其实多半也是受到当年觉醒的一丝潜意识影响,是在自我保护。 正因为已知晓察觉到危险,因此我们现在再揭露危险,对他的神魂冲击影响不算大,故而相融程度很低.”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陈登鸣眼神一闪,浮现出一个大胆而新颖的念头,平静传音道,“我有一个办法。 如今看来,真正的世子白守宏的神魂并非是没有触动的,但罪魁祸首却仍未伏诛。 罗化天操控皇位,他也当不了皇上,只能分得利益,他不是直接的既得利益者。” 苏颜焰道,“你的意思是,还要追究大礼皇帝的罪责?这倒是好办。 可若是这件事办了后,二师兄还未觉醒呢?照眼下的情况看,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就要说到我的办法了。”陈登鸣一笑,“其实以二师兄现在这上品灵根的资质,只要肯勤勉修行,修行速度都不会差,觉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只需要他不荒废光阴,勤勉修行,即便神魂相融的速度慢一些,觉醒迟一点,也并不妨碍。” 苏颜焰诧异,“你是说二师兄会再次潜意识察觉没有危险了,就会自己勤勉修行? 这个我感觉就不太靠谱。 一个人一旦习惯了骄奢淫逸,不学无术的安逸日子,没有彻底的觉悟,就很难更改习惯,甚至会变得更为放纵。” “潜意识只是其中一个因素。” 陈登鸣摇摇头,“你就看我的吧,我会让二师兄自己变得勤勉起来。 只不过这之后追究皇帝的罪责,还有照看二师兄一段时间的责任,就要麻烦师姐你了。” “你若能妥善解决,师姐自是依你的。” 他们二人乃是以心神交流,交流的速度胜过任何言语。 在外人看来,这二位神秘强大的仙人只是眉来眼去了几下,并没有进行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随后,陈登鸣倏然双目神采飞扬,宛如打过两道闪电,与世子白守宏对视到了一起。 白守宏胖墩墩的身躯猛然一颤,只感到对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闪动着奇异的神光,令他内心突然起了一阵强烈的波动,似是陡然间触到了一段电流,心神震颤,不能自主。 他的眼神也变得迷惘了起来,仿佛坠入了一片迷梦般的朦胧世界中。 在那世界中,他曾飞天遁地,曾笑傲苍穹,仿佛一尊仙人,立志追求长生不老,何其潇洒自在。 相较于长生不老,世俗之间的种种权贵、金钱、美人,好似都逐渐变得微不足道。 他的心灵中,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心门被触动,宛如有一片轻柔的羽毛轻轻拨开心灵之眼。 一时间,喜、怒、哀、乐、悲、苦、愁、色、声、香、味、触、法等七情六欲,纷至沓来,将他的心湖填满,波动起阵阵涟漪。 一日后。 中永王府的世子寝卧内,白守宏只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成仙梦。 结果一翻身,他陡然就从梦中醒来,肥硕身躯险些摔下了床。 才惊觉是南柯黄粱梦一场,不由哑然失笑,又感到无比失落。 一想到又要继续重复玩世不恭的世子生活,而无法像方才的梦中般笑傲苍穹,长生不老,这一次,他竟没多少期待,只有一种索然无味般的感觉。 但一想到勤勉修炼的痛苦,他也提不起努力修炼的动力。 就在这时,他突然愣住,眼睛眨巴两下,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惊奇盯着眼前浮现出的一个透明方框。 “练气三重修士【白守宏】 寿:21/??? 灵根:木(上品) 道法:《木遁术》(入门19/100)、《青木功》(三层93/300、《木墙术》(入门29/100)、《木箭术》(入门11/100). 主线任务:一个月内修炼到练气四重。 成功奖励:寿元提升5年; 失败惩罚:黄泉地府三月游。 倒计时:二十九日十一时辰” 白守宏逐字逐句看下去,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什么黄泉地府三月游的惩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王府外的半空中,苏颜焰蹙眉观察屋内白守宏的状况,收回美眸看向陈登鸣道。 “陈师弟,你这法子.真的会管用?” 陈登鸣哈哈一笑,双手环胸道,“我想肯定是会管用的。实在不行,我就送他去阴泉之下体验几个月变形记再回来,他也肯定会珍惜修炼时间的。” 说话间,他摩挲下巴,很是满意这杰作。 痴傻世子,被元婴大佬重生在身,还附带一个他手捏的系统督促,这要是还无法逆袭觉醒,那也的确是没救了. (求新月的月票啊老铁们) (本章完) 书已肥求月票 这个月就要两百万字了,也即将进入破碎天仙界篇,老登即将元婴后期乃至圆满,要在破碎天仙界发威了。 目前基本算是进入中后期,求一波月初月票助助力了,本书一直没啥大曝光,稳了很久的八千均已经稳不住咯,月初求点儿月票吧。 谢谢投票的彦祖们。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书已肥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7:面板来源?飞到接近破碎天仙界的地方(求月票) 手捏系统,这对于陈登鸣这种元婴真君而言,自然是不难的。 当然,这也并非真正意义上与他的延寿面板相似的真实存在。 仅是一种由他构建的心灵陷井,以类似心理暗示以及精神迷幻等手段构成的障眼法。 这种障眼法,当然也只是对白守宏这种修为境界低的修士才有用。 若是金丹修士,也是有一定几率察觉出端倪。 但暂时也已经够用了,白守宏无需修炼到金丹期,可能在筑基期之前,就已经神魂相融觉醒。 届时,这种由他手捏的面板系统也就无用了,自可消除。 此后一个月的时间,陈登鸣守在王府观察白守宏的状态。 苏颜焰则开始追责大礼皇帝的罪行。 这种事情也不必劳动她亲自动手,太丢份儿。 一道命令下达后,长寿宗当天就直接派遣下来巡察组和执法队,彻底整顿大礼皇朝的朝堂内外。 一个月后,白守宏夜以继日修炼到了练气四重后,大礼皇室已彻底肃清,大礼皇帝都已退位让贤,由中永王继位。 大礼皇朝算是在一月之间变了个天,所谓皇权,在修仙界就是笑话,可被一夜颠覆。 大礼皇室曾经还算是修仙家族,大礼皇帝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已隐退的太上皇则是金丹修为。 可大礼皇室的权力,乃是长寿宗赋予的。 不按长寿宗的规矩办事,自然便会被制裁,甚至轻松取缔。 不过考虑到二师兄白守宏的发展,陈登鸣和苏颜焰还是并未真正让大礼下台,重新让诸多修仙家族竞标皇室资格。 暂时就还是让中永王继位,稳定朝纲,让百姓安居乐业,皇朝正常发展。 “师弟,你这种培养的方式,倒是新奇独特,我看都可以用于一些弟子身上了,也许会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中永王府外的云端,苏颜焰事后归来,观察到白守宏已达到练气四重的气息,神色讶然道。 她本以为白守宏不大可能在一个月内突破到练气四重,必然要被陈登鸣惩罚带去阴泉之下。 受到惊吓后再回来,就会知道勤勉修行。 岂料白守宏还真是办到了,这种修行速度,即便是在宗门的上品灵根中,也不算差的。 对于苏颜焰的提议,陈登鸣摇头笑道,“师姐,你就别想了,这种培养方式,无法大规模施行。 你看这种障眼法的方式是很轻松,但实际却要分出心神,时刻盯着二师兄修行。 他每修行一点,就得记录并为他增加一些修行的熟练度,让他能够看得到自身的提高。 这就好比是奖励机制,只要修行就能看得到提升,而且还有额外的寿元奖励,他当然会勤勉修炼了。 但若是我不分出心神去盯着,他修行了,熟练度却没变化,或者变化不对劲,那就不够真实,他自然就会怀疑,很难再坚持下去.” “这么麻烦?” 苏颜焰惊讶,又微微颔首,“也是,你毕竟是人仙心灵传承者,可以分心多用而不受影响,换我来施这障眼法,还是比较麻烦的,也就别说普及了” 陈登鸣颔首道,“暂时障眼法让他改变懒惰,勤勉修行形成习惯后,也就不会浪费大好韶华,慢慢觉醒二师兄的神魂。 有二师兄这元婴真君的心志支撑,即便没有奖励机制,他也会自行勤勉修炼了。” 苏颜焰闻言颔首赞同。 二师兄蒋坚毕竟是修行了上千年的元婴真君,心志坚定,勤勉修行几乎就跟平日里呼吸般习惯成自然的事情,压根也无需任何外物奖励机制的刺激了。 “师姐,这里就交由你先照看一段时间了,其实你若是有其他事,也可随时离去,我已留下心神时刻关注二师兄。” 陈登鸣收回看向下方王府的视线,看向苏颜焰道。 苏颜焰明眸一闪,微微一笑,“你去吧,你也要抓紧修行。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嗯。” 陈登鸣自是明白苏颜焰所说的意思,郑重颔首,旋即衣袖内飞出一艘枣核般大小的灵舟。 灵舟灵光熠熠间迎风见涨,迅速变大,陈登鸣飞身其上,疾驰远去。 二师兄的系统由他手捏而出,只是一个障眼法。 他的延寿面板又是从何而来,是否也是障眼法? 这种问题,他曾经就已经想过很多次。 如今再想,依旧是如最初那般的一种‘答案’——无论来自何方,只要于他有益,那便是出于好意,日后自会揭晓。 就好像他为二师兄捏的系统,也是出于好意,而非有什么歹意。 话说回来,若真有什么歹意,能做出这种事,并将自身蒙蔽的高人,其实也无需如此大费周折,就可为所欲为。 灵舟远去,在苍穹划开长长的痕迹,前方很快便见云蒸雾蔚仙气飘飘的长寿十三峰。 二师兄的事情已了,接下来,他将开始长久的闭关,全力修行,为突破元婴后期做准备了。 “我最少还有四十年,最多还有五十年的时间用以修行。 一旦突破了元婴后期后,就可赶上初祖所言的时间点,能够进入天寿殿内利用天时修炼。 这么看来,也许疯狂的天意已经恢复了一些.” 他心中一动,从储物袋内取出长寿玉玺。 细细观察之下,发现玉玺上覆盖的那种疯狂的红色气息,已淡化了一些,但依旧还是存在。 “再过去四五十年,不知天道是否能从疯狂状态中清醒过来?” 陈登鸣皱眉,想到曾经师兄和师姐指点的,凭借长寿玉玺就可锁定破碎天仙界的方位。 当即骈指摁在眉心,一缕神念伴随天仙道力凝聚于指尖,点在长寿玉玺上。 一时间,心灵中仿佛冥冥与长寿玉玺建立了联系,牵扯出了一道神念与天仙道力构成的丝线。 “嗖”—— 长寿玉玺飞向天空。 陈登鸣立即掐诀一指,调转灵舟成九十度角,直奔天穹而去。 灵舟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到了罡风如刀般的灵罡风层,风气呼嚎,乾坤荡漾。 阵阵强横的灵罡风打着旋,席卷在灵舟的护盾上,发出刺耳的怒号尖啸声,将护盾冲撞出一层层激荡的涟漪。 很快,灵罡风层被突破,山呼海啸般的风声被滚滚沉雷声代替。 原本还算光明的四周天际,霎时像是涸了墨水的纸,完全昏暗了下去,成了一个密闭的、使人气闷的穹窿。 灵雷层。 陈登鸣放缓灵舟继续上升的遁速,神色严肃仰望头顶,只见顶上俱是曲曲折折许多条石绿色的浮云。 一道道金蓝色而细瘦美丽的电火,在浓密地活动的云雾里,疯狂地闪灼着。 些许星辰的光芒便在那浮云后面,宛如一道道忽明忽灭的眼。 更远处,太阳在一团赤红云彩里光芒四射,如流动的圆球包在滚烫的熔岩内。 这时,长寿玉玺已经开始继续向上升。 陈登鸣掐诀催动灵舟上升,空气中的氧气灵气等都在迅速稀薄,气温开始降低。 突然,云层中再度窜过几道巨大的雷蛇,道道曲折的电光,像蓝紫色火焰在云层里闪了两闪,猛然过些霹雳般的炸响临近。 灵舟护盾登时爆绽开几道强烈而短暂的电光,摇摇晃晃,被轰击之处扩散出一圈圈脉冲波般的光圈,岌岌可危。 陈登鸣皱眉,蓦地一挥衣袖,灵舟迅速缩小如枣核大小,飞入他的衣袖之中。 轰隆一声—— 又有好几道雷光宛如带着火的赤链蛇极速窜来。 “天雷听我号令!” 陈登鸣双目湛蓝之芒浮现,气氛顿时压抑。 一股浩大如天威般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四周空气剧烈震颤。 他全身更是笼罩在湛蓝光芒中,两鬓白发也化为了湛蓝,化身天道之子,丝丝缕缕的天福气也在长寿玉玺加持下,若隐若现。 天仙道域! 几道电掣而来的雷光亦是一颤,纷纷打出曲折的雷弧,从陈登鸣身躯两侧闪掠开。 陈登鸣神色平静,跟随长寿玉玺的指引,御空飞行,继续向高空飞去。 又一道道雷火迅速窜来,照亮黑沉沉的天幕,又快速从他身旁掠过。 如此深入灵雷层,对于元婴真君而言,也是一个非常疯狂的举动,极度危险。 曾经,陈登鸣也多是在灵雷层下方边缘掠过,都不曾深入过其中。 但而今真正深入其中,才感受到灵雷层内恐怖的雷光威胁。 他是天仙道统传承者尚且如此,漫说其他寻常的元婴修士。 到了最后,从云层罅隙内窜出的雷光越来越多,天仙道域也好似弼马温管不住一群天马,难以控制。 陈登鸣不得不掐诀召出神变石,化作一个闪烁毫光的护罩将自身护持在内。 一直往上不知深入了多久,直到陈登鸣感受到元婴之力和天仙道力都损耗过半时,周遭的黑暗才逐渐褪去,浓密云层逐渐稀薄。 道道阳光再度透射下来,周遭的一切都似变得空灵起来。 湛蓝的晴空无限深邃,很远处只有几片羽毛似的云动也不动点缀在那里,空灵洁净。 陈登鸣感受到周遭空气中的灵气非常非常稀少,导致他几乎都没有任何可用以吸收恢复的源泉。 这会给予人一种恐慌,好似突然从水中跳上了岸的鱼儿,亦或从岸上进入水里的人,感受不到氧气的存在,有种窒息和强烈危险的恐慌。 事实上,此时,他的心灵中就在不断传来警兆。 但陈登鸣的心灵境界足够强大,他可以克制住这种惶恐情绪,保持冷静。 “还剩一半的元婴之力和天仙道力,足够支撑我回去。” 陈登鸣看向身旁悬浮的长寿玉玺,那种引导和召唤感,引导他继续升空飞行。 嗖—— 在这种空灵仿佛连空气阻力都不存在的茫茫天域中,他飞行的速度极其之快。 一刻钟后,四周再度黑暗下来,灵气的稀薄已到了一种极致程度。 仅有远处的太阳还绽放烈烈光芒,月亮则如一个冷沉的铁盘般挂在另一头。 到了这里,陈登鸣基本确定,应该是到达了接近前世那个世界的太空般的地域。 但这个修仙界显然不同,似乎另有区别,给他的感觉比较怪异,有种闷塞感,仿佛这一大片广袤的空间,被什么东西紧紧封闭住。 就好像是整个人被塞在瓶子里的感觉。 这种特殊的感觉,可能也唯有以他敏锐的天人感应力才能察觉。 而且处于这个极其广袤无垠的空间内,他隔着神变石形成的护罩竟都能感受到丝丝沁入进来的冷意。 一股股奇异特殊的微弱力量波,连神识都很难捕捉察觉,从远处不知何方扩散而来,落在身上时才感受到,竟引起神变石震动,发出哀鸣。 “这是什么力量?莫非是化神才会接触到的天外之力?” 陈登鸣脸色微变,能偶感受到这股特殊的力量甚至透过了神变石,直接激射在他身上,令他肌肤一阵发麻发痒。 他继续小心跟随长寿玉玺的引导升空。 但片晌过后,他脸色惊变,天仙道域敏锐察觉到极强的威胁。 一道炫目的强光伴随刺目的特殊力量波动,猛地从头顶一个方位快速袭来。 这简直毫无征兆,眨眼就已经临近,其中裹挟着一个巨大如陨石般的火团以及无数细小的微尘碎石。 陈登鸣立即闪避开。 但仍旧不可避免被一些微尘碎石以及那特殊的力量袭中。 体外的神变石顿时轰鸣巨颤,表面被击打得坑坑洼洼。 那股奇特的力量更是有一大波透过神变石护罩,直接轰中了他的身躯。 陈登鸣顿时如遭雷亟,皮肤开裂,鲜血迸射,一些毛发都脱落。 他脸色难看,快速飞开,向下看去,那奇异力量裹挟的一大块飞火陨石迅速坠落,边坠落边解体,落入下方远处的灵雷层中,引起轰然剧烈闪灼的灵雷轰击。 想必经过灵雷轰击后又经过罡风席卷,也就成了碎石粉末。 陈登鸣突然一怔,从身上还在幅散侵入的奇异力量中,竟察觉到了一丝仙灵之气。 这仙灵之气极其微弱,若非他曾经吸收过很多,根本就无法分别这是什么力量。 “莫非.” 陈登鸣骤地抬头看向上方。 肉眼看去,依旧是白茫茫青湛湛的一片,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湛蓝色的底幕,宛如无边无际的水晶玻璃。 他倏然闭上双眼,进入天人感应的境界中,去感应头顶远处的虚空。 那里也是长寿玉玺引导中的方位。 下一霎,他隐约察觉到了好似一层隔膜般的存在,隐隐感受到了另一个空间的存在。 这种感觉,就仿佛他曾经站在南寻通往修仙界的入口,感受到修仙界的存在。 又或者站在修仙界进入南寻的入口,感受到了那入口光膜的存在以及南寻。 只不过,这种隔膜的感觉,予他一种凹凸不平有些崎岖的特殊感受,仿佛是一片看不见的高低起伏的壁垒。 “难道这就是破碎的天仙界?” 他心中才诞生这个念头,顿时又敏锐察觉到远处的壁垒发生异动,似在诡异的活动,有种神秘的细微声音伴随那股奇异力量爆发。 轰—— 又是毫无征兆的,一股强光伴随一股奇异力量波和着仙灵之气扩散,一大块‘看不见’的陨石砸落下来,而后逐渐变得可见,笼罩在了一片火光中,迅速从陈登鸣的前方远处掠过向下。 陈登鸣神色凝重,有些明悟。 若头顶远处的那片不可视却可察觉的空间,就是破碎天仙界。 那么破碎天仙界,可能就是时时刻刻在破碎解体。 跌落下来的陨石,其实本就是破碎天仙界的一部分。 这给他莫名的一种悲哀感,仿佛看到了一具庞大的巨人尸体,正在缓慢腐烂的过程。 没想到他苦苦寻找上来,却是看到如此悲哀的一幕。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修炼天仙道,走到最后,面对一个很可能疯狂的天道,面对即将崩溃的破碎天仙界,他还能如何前进? 四五十年后,进入破碎的天仙界中,即便驱走了入侵进来的域外邪修,他又还能为正在崩溃瓦解的破碎天仙界,做点儿什么呢? 天仙道统尚是如此。 人仙道,比破碎天仙界没好到哪儿去的人世间呢。 五大正仙道统皆早已破碎,新的道又在何方? 为何四海四域现在给他的感觉,仿佛一个腐朽的牢笼,牢笼中的人,也跟着牢笼一起在腐朽…… (近5k,新月求保底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428:掠夺的仙灵之气!仙门化魔门的威胁(求月票) 陈登鸣之后又尝试了一些方式。 无法直接确定头顶远处那肉眼不可见,但在天人感应中可以察觉到的广袤凹凸不平的空间,就是真正的破碎天仙界。 不过长寿玉玺确实是指向了上方。 曾经初祖鲁修平借寿命二殿之力,带走山门,也是直往灵雷层上方飞去,最终抛下所有人,消失在云空深处。 而今这么一大片广袤的空间横亘头顶,不可能是芥子界,大概率就是破碎天仙界。 “传闻五大正仙道统破碎后,也唯有破碎天仙界以及神天庭处于空中。 其中神天庭崩溃,昔日的天庭雷池与风幕,化为如今天穹上的灵罡风层以及灵雷层,天庭主体却连南天门入口都找不到 此处既是与长寿玉玺产生联系,必然不会是神天庭” 陈登鸣目光一闪,判断与破碎天仙界的距离,此时他也不好再继续飞行靠近过去了。 天仙道力以及元婴之力,如今只余下四成左右。 继续向上飞,可能靠近那片空间,就只剩下三成左右。 届时若是又有一大块碎片爆炸跌落下来,正好砸到他,那就非常危险了。 且天仙界毕竟是曾经古老时期的练气士乃至仙人存在的地方,搞不好就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前世一些中都写到,一代仙王进入了某个更高位面时,不小心被一只毒虫叮了脚掌,凄惨死去,死法很离谱。 陈登鸣沉吟间,双目涌现冰冷的银白光芒,神识喷薄而出。 身躯无法靠近过去,就以人仙道力配合神识去探查一番,这并不会消耗他的天仙道力以及元婴之力。 片刻后。 他的神识感觉跨越了上千里,蓦地触及到一片神识难以穿透的‘无形壁垒’。 这种感觉,就好似是神识接触到了一种看不见的阵法结界,被阻隔在外。 他想要继续侵入,那股神秘的奇异力量就浮现而出,消磨他的神识。 唯有人仙道力可撕裂这股神秘的奇异力量,裹挟少许神识向内钻去。 整个过程,仿佛像是在穿透一层厚实的土壤。 但那绝对并非是土壤,更像是不同密度的某种特殊物质,也许就是类似穿越进芥子界的那一层光膜,只不过更厚实了很多。 他消耗大量人仙道力,艰难穿行了一会儿,逐渐有些仙灵之气开始浮现,消磨他的人仙道力,令他感到力不从心。 片晌后。 陈登鸣双目中的银白之芒伴随神识衰减下去,皱眉间打消了继续探查的念头。 这壁垒也太厚实了,超乎他的想象。 方才他的人仙道力以及神识损耗了足有四成,却也还未穿透到对面去。 具体还要深入多久,完全是未知的。 “既然这壁垒里面存在仙灵之气,也许我也不急着穿透过去,可以尝试吸收这些仙灵之气修炼” 陈登鸣心中一动,当即开始行动,不再尝试蛮横的穿过去,而是以神识结合人仙道力开始掠夺壁垒中的仙灵之气。 半盏茶后。 陈登鸣才掠夺了五缕仙灵之气吸收,令《天仙诀》的熟练度提升了十点,突然便脸色一变迅速避开。 头顶远处再度爆发一阵强光和凶猛的力量波动,好似几个炸雷在头顶爆炸了。 随后几个巨大的碎片脱落下来,似冲出浓云的束缚,化作电掣红绡,钻云飞火,急骤驰过,轰鸣呼啸声震得人心收紧。 因距离较远,陈登鸣这次从容避过,神色却变得愈加凝重。 “这次脱落的碎片更多了,且爆发的波动很是剧烈,莫非我吸收仙灵之气,会导致破碎天仙界开始加速解体?” 他皱眉思忖,眼见远处的破碎天仙界开始平静下来,他沉吟间再度尝试吸收了三缕仙灵之气。 轰然间强光伴随剧烈奇异力量迸发,又有一块小一些的碎片气势凶猛的跌落下来。 “看来吸收仙灵之气,还真的会加速破碎天仙界的解体,导致碎片不断增多脱落” 陈登鸣眸光一闪,早已做好准备,迅速掐诀打出神变石。 神变石毫光大放,滴溜溜旋转之间,蓦地似海胆受刺激般爆发,无数条毫光闪烁如利刺般的丝线快速穿梭出,交织成了一张大网,罩向那轰然砸下的飞火陨石。 嘭—— 飞火陨石被罩住后,巨大的冲击力和高温宣泄在神变石形成的大网上,登时大网变得通红。 陈登鸣并未以蛮力去强行兜住陨石,而是任由神变石构成的大网紧随陨石向下坠落,逐步减缓冲击力,避免法宝损毁。 做完这些,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绛紫色宛如星空夜幕般的远方,身形迅速降落追了下去。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方才,他其实算是走了人之道,掠夺破碎天仙界壁垒中的仙灵之气,弥补自身,导致加快了破碎天仙界的崩溃。 继续下去,可能他的修为会增长得很快。 但陈登鸣并未选择这么去做。 直觉以及多年积累的阅历令他判断出,如此做法也许一时对他有利,但却可能酿成大祸,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很可能会连累很多人,最终连他自己也要自食恶果。 仙灵之气若是这么好吸收,这么多年来修成元婴圆满的修士不在少数。 或许其中大部分因没有继承天仙道统,故而很难像他这么轻松就飞到天外距离破碎天仙界如此近的地方。 但古往今来,肯定还是会有一些强者来到过这里。 可这么多年来,哪怕他成了长寿掌门,也并未听闻有谁来到天外掠夺破碎天仙界的仙灵之气修炼的消息。 这种事情,也许是禁忌,陈登鸣打算先回去闻讯初祖,查阅资料。 他心境强大,不会被心灵中诞生的贪嗔之念轻易左右。 … 一盏茶后。 陈登鸣一道念头传达,已落入在灵雷层中被不少雷霆轰击的陨石逐渐被兜住,随后在激烈雷光中飞向他。 天仙道域蓦地展开。 四周轰来的雷光逐渐稀少起来。 陈登鸣看着神变石大网中兜住的遍布雷弧冒着烟的赤红陨石,能感受到这一大块陨石惊人的重量。 严格来说,这是破碎天仙界的碎片,是曾经古老的仙界壁垒。 即便是灵雷层中激烈的雷光冲击,也只是令其体积逐步缩小,表面的杂质残渣脱落,余下的内里部分质地更为坚硬。 灵雷层就仿佛是一把千锤万炼的大锤,帮着淬炼这块破碎天仙界的碎片。 “四五十年后我修为突破,进入破碎天仙界中,也需要更好的灵材炼制新的法宝或者直接优化神变石,不知这壁垒碎片如何” 陈登鸣心中一动,眼见赤红的陨石已迅速冷却下去,显露出一个黑黢黢坑坑洼洼的仅有水桶大小的陨石。 当即伸出手。 手掌表面浮现出五道金龙虚影,一股张扬霸气伴随惊人的龙吟龙威扩散。 陈登鸣五指箕张,龙影重重,张牙舞爪,蓦地抓在坑坑洼洼的陨石上,狠狠一抓。 隆—— 陨石竟仅是稍稍撼动,表面凹陷下去几个浅浅的指印。 “倒是够坚硬!” 陈登鸣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神变石若是能以这种材质重新炼制,请八臂仙宗的七眼真君出手,兴许可以炼制成四阶顶级的法宝,仅次于五阶化神法宝。 当即,陈登鸣将这一块碎片收入储物袋内,继续下降。 这越往下,稀薄的灵气越是变得浓郁,他损耗的法力也开始逐步恢复。 快到了灵雷层下时,陈登鸣掐诀,凝聚出一道天仙分身。 留下一道天仙分身在灵雷层中继续收集散落下来的碎片,能收集多少是多少。 他怀疑,这种事情,其他有能耐的元婴真君,可能也有人做过。 也许市面上,也有这种珍稀的材料,只不过他涉猎炼器不算多深,不清楚这种材料在市面上的称呼。 但这也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又危险的事情,旁人可不像他能凝聚天仙分身,不承担风险和精力就把事儿给办了。 留下分身后,他没有再留恋,迅速离去,返回宗门潜修,同时尝试联系初祖,问询有关破碎天仙界的消息。 转眼,九个月后。 又是一年轮转的冬日来临,长寿山上青松翠竹的枝丫上,积着白雪,挂着亮晶晶的冰柱。 西边升起的月,亮出冷冷的辉,似情人清冷的眸子。 陈登鸣修行九月后才出关走走。 闭关前,外面还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他曾于桃花深处伴着许微新坟,添上老酒。 再出关时,山里清寒,纵是无风,寒气也十分刺人,刮在脸上有种深深的寒。 对于他这种大修士而言,这自然算不得什么。 只要他想,呵出一口气就能令整个长寿峰短暂的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但值此隆冬,西北苦寒之地,却不知又有多少凡人的日子难过了。 近来宗内的消息,他留驻的分身也都批阅了。 这又一年的隆冬,四域诸多低阶修士,尤其是凡人,过得甚是艰难。 即便如今四域的妖兽已经少了很多,但修士以及灵脉也是少了不少。 修士可不是萝卜,能从地里不断长出来一茬又一茬。 尽管有四海仙宗以及诸多修士的入驻,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元气的,四域终究也不如昔日那般鼎盛。 故此失去宗门和家族庇护的低阶修士和凡人,日子都不太好过,近些时日传来长寿宗的求援信函,多如雪花。 “宗内能派出的弟子,都已尽量派出,香火分身那边,圣灵仙会倒是趁机愈发壮大,救死扶伤,广济贫寒,从明光宗、永信剑派以及金刚普陀门口下夺食,集结了不少香火信众.” 陈登鸣驻足在洞府门口,看着远处山下被冻结的河,眉头微锁。 身处于长寿掌门这个位置,他已敏锐察觉到了一些新的矛盾在酝酿,也即是四海与四域之间的矛盾。 只是如今还不算明显。 即便是几大宗门争抢香火信众,他也尽量避免去产生摩擦。 圣灵仙会主要活跃在低阶修士以及诸多凡人之间,香火信众也是这部分人居多,至少解决了很多凡人的贫寒温饱以及安全问题。 在目前的明光宗等宗门看来,这是‘下沉市场’,价值不算大,暂时还没有在这个方面与他起冲突。 但往后也就说不定了。 还好四五十年后,破碎天仙界也就将开启。 且被驱逐的三圣宫等域外邪修和魔修势力,也只是被驱逐,却不是死透了,威胁仍在。 这数十年间,即便四海四域真有什么矛盾,也只会在可控范围内发展。 时间一过,内部的矛盾,也就会由破碎天仙界开启转移出去。 “域外魔尊若是真的侵入到破碎天仙界,目标就会直指福寿命三殿以及天仙道统. 四海四域必须齐心戮力,才能抵御外敌。 一旦无法阻止,破碎天仙界也就真的不复存在了,或许会被域外魔尊吞噬成为他的道统魔界,成为再度侵入四域的桥头堡!” 陈登鸣脑海都已想到那种浩劫的场面。 天上昔日的仙门变为魔界之门,无数域外邪修如雨般从门后降落下来,疯狂侵袭四域。 届时,域外魔尊本尊都能够降临,再来十个曲神宗,也许都无法再关闭通道了。 这些讯息,都是他在五个月前,与初祖在人心殿内取得联系后沟通确定的结果。 如今,他基本确定了九月前在天外接触到的那一片广袤空间壁垒,乃是破碎天仙界。 而若是掠夺壁垒中的仙灵之气,便会导致破碎天仙界的解体加速。 故而四域部分化神曾早有协定,不得肆意掠夺破碎天仙界中的仙灵之气,尤其是壁垒中的仙灵气。 只不过,这种协定也只针对部分化神,并没有全部覆盖到每个人。 甚至诸如魔刹国主等化神,压根就不清楚破碎天仙界的壁垒位置在何处。 这也很正常。 陈登鸣也是依靠长寿玉玺的指引,才找到破碎天仙界的位置所在。 其他修士,没有指引,自是很难找到,也并非一味往天上飞就能飞到那片区域。 而且即便是一直飞,寻常的元婴圆满修士,也很难飞到能接触壁垒的位置。 纵是陈登鸣自己,依靠天仙道域,都没有飞到那个位置,还差了一截,继续靠近可能就将耗光法力,唯有以神识接触。 “师弟,你怎么才出关就像是心事重重?” 这时,洞府内走出鹤盈玉的曼妙身影。 “我的心事都这么明显摆在脸上了?” 陈登鸣讶然回首一笑。 鹤盈玉不施半点脂粉,乌黑闪亮的秀发高高束起,用一枝木簪在头顶结了个发髻,予人清丽秀逸的感觉,贤淑端庄。 “当然明显了。你呀,也不要压力太大了。” 鹤盈玉打量他一眼,莲步款款靠近,伸手挽住陈登鸣,紧紧贴着她。 “出关了没事儿就教导教导我修行,我也想快点儿突破结婴。” 陈登鸣一笑,伸手抚弄其秀发,“结婴不是儿戏,也不可操之过急。” 他这时也意识到,宗门对鹤盈玉这个新任道子的培养是少了。 当初他任道子时,非但去了天寿殿参悟了天仙道统,后来还得到了天时培养。 鹤盈玉却只是参悟了道统,却还未得到天时培养。 归根结底,也是天时资源太稀缺了,如今按照初祖的安排,是留给了他和苏颜焰,在今日破碎天仙界之前使用。 这对于鹤盈玉而言,便是资源的挤压。 陈登鸣一时也感到颇为亏欠。 下一次闭关,也许时间将会更长。 要不还是这次操之过急一点,先培养培养鹤盈玉再说。 “你又在想什么?心事太明显了嗷?” 鹤盈玉眼睛水汪汪的,吐气如兰,本是白里透红的脸蛋儿迅速红艳起来,在这冬日,颇为娇艳。 “在你面前,还藏什么心事?” 陈登鸣哈哈一笑,只觉闭关后也始终不曾挥去的压力,倏在这一刻消散。 不远处,几株老梅树竞相斗雪,开出满树的繁花。 他陈老登,老而弥坚,在长寿宗已是成宗做祖,未来再凶险,自然也是浑然不怕的 投点儿月票老铁们!谢谢 (本章完) 429:破碎天仙界人选!白发人送黑发人(大章求月票) 年光冉冉去如箭,岁月匆然抬眼过。 枯燥却也充实的修仙岁月,很快便过去了四十多载。 四十多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于陈登鸣而言,却感觉像是在修仙界里仅仅眨了个眼而已。 一切都恍如昨日才发生,譬如许微的死,譬如儿子陈敬在三十九年前逝世,他再入南寻,白发人送黑发人。 凡人亦或是低阶修士的一生,并无太大区别。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任生前如何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去时也不过黄土一坯,占不了多大一块土地。 这一切前后发生之事,于陈登鸣的记忆中,就好似近期发生般历历在目,有一种闭关时间久后,出现时间错乱般的不适应。 归根结底,也是他在修仙界的头三十多年时间,经历太过丰富精彩。 导致这长期闭关的四十多载,枯燥而低调,反倒像是进入了天时环境中修炼,诞生一种昨夜与今宵的区别,数十载时间,仿佛都被压缩在了一个极短的时间内。 到了这一年,已是第四十三个年头。 陈登鸣距离突破元婴后期,也就只差最后几月的修行。 而时至这一刻,四域也是早已风起云涌,各类大小与资源有关的竞争摩擦不断。 然而这些竞争摩擦,越是到近两年,也越是声势渐小。 只因一则有关破碎天仙界将再开仙门的消息,逐渐在四海四域传开。 如陈登鸣昔日所判断那般,四海四域积蓄下来的日益尖锐的内部矛盾,随着破碎天仙界的消息传播出去,开始得到有效的转移。 各大仙宗仙门,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破碎天仙界上,对于几乎已经忍无可忍的敌手,竟难得的忍耐了下去。 到了这一时刻,连沉寂了许多年的被驱逐之地,也活跃了起来,似当初签订的被驱逐去破碎天仙界的条约,并非惩罚,而是一种救赎。 四海仙宗以及四域诸多宗门,开始通过各种手段和关系,联系上天道宗以及长寿宗,希冀能够进入到破碎天仙界。 而这种风起云涌的时刻,也正是陈登鸣不得不结束长达数十年的闭关,频繁出关的时刻。 “夫君,最新消息,八臂仙宗的七眼真君和铁甲宗宗主纷纷申请,想要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希望届时你能捎带一程。” 长寿峰长寿殿内,鹤盈玉身穿华贵刺绣金丝的紫黑色道子法袍,将整理好的宗门事务汇报给陈登鸣留驻的分身。 正在洞府内修行中的陈登鸣冥冥有所感,苏醒过来后,传去心神。 “铁甲宗娄镇那头老尸不安分也就罢了,他也是大限将至,大概想去破碎天仙界内找个上古风水宝地,将自己埋了,企图借宝地再活过第三世。 但破碎天仙界已是濒临崩溃,他的念头大概是要落空。 七眼却又是为何要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还能是什么原因,主要也是为收集一些早已灭绝的上古灵材……对于夫君你上次给的雷星石,这位真君可是赞不绝口的,要不是他不知道破碎天仙界的位置,我看他都是要去采集的……” 陈登鸣了然,“三十九年前我的分身就结束了雷星石的采集,这种灵材要在最接近破碎天仙界的天外才能采集到很多,在灵雷层中反而只能采集到碎片。 二十多年前,他和六眉联手以此石为我优化了神变石和地仙土碑,也是留下了一些作为酬劳,看来也是尝到甜头了.” “那夫君你答应带他去吗?” “若是七眼肯答应将炼制四阶法宝的秘诀心得给伱,为夫也是会考虑他的条件” “谢夫君,不过,人数是不是太多了?这几年你为了化解四域内部矛盾,刻意联合天道宗扩散出破碎天仙界即将开启的消息。 内部矛盾倒是因此逐渐转移了,可这几年,你也答应了很多宗门,答应带他们去破碎天仙界,这人数是不是已经太多了?” 洞府内,陈登鸣沉吟回应道,“目前我预留的名额,给他七眼一个不算什么,只要他肯答应这个条件。 你如今也已开始结婴,化婴后就可着手学习炼制四阶法宝,这对于宗门而言都是一桩大好事,毕竟我们长寿宗,即便葛大师也无法炼制四阶法宝。” 听到陈登鸣如此说,鹤盈玉感动之余,也唯有听从安排。 若只是为她私事,她还会感到不妥反对。 可既是有利于宗门的好事,却也不好拒绝了。 一个宗门若是能拥有炼制四阶法宝的炼器宗师,那的确是能为宗门带来诸多好处。 不过,前提也是得七眼真君同意。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条件,可以说已经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对于任何炼器宗师而言,涉及元婴阶段的四阶炼宝心得,都是非亲传弟子不传的。 陈登鸣结束与鹤盈玉的交流后,又从储物袋取出玉简记载的名单浏览。 截止目前,他已答应了十七个宗门,带十九人一起去往破碎天仙界。 在破碎天仙界的仙门开启之日,这种事情对于拥有长寿玉玺又继承天仙道统的他而言,不是难事。 带上这诸多元婴强者一起去往破碎天仙界,其实本也是初祖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目的在于届时共同抵御域外邪修对破碎天仙界的入侵。 无论进入其中的四海四域强者都是抱有什么目的,在达成目的之前,解决外来威胁这都是大家必然会共同去做的事情。 “不知天道宗那边,如今已积累了多少名额。” 陈登鸣思索着收起玉简,突然察觉到另一个储物袋中,一枚形似锦鲤般的传音玉符在闪烁。 这玉符似传讯已有一段时间。 “强子.” 陈登鸣眼神微变。 这锦鲤形态的传音玉符,乃是他为蒋强等昔日最是亲近之人准备的。 若是无事,此符不会传讯来。 而蒋强自十多年前,就已常与女儿陈依然以及黑子聚在一起。 陈登鸣迅速拿出玉符传入神念浏览。 片晌后,陈登鸣神色肃然而悲哀,深吸口气收起玉符。 “还好,消息是两天前传来的.还来得及。” 他长身而起。 一股浩大气势扩散的刹那,身上灰尘齐齐震散开来。 下颚以及唇角的胡须,也纷纷自行脱落。 他本是打算一鼓作气再闭关数月,便可突破到元婴后期。 可如今却是必须出门了,心里思忖了片晌后,他决议还是自己先走一趟,然后再告知鹤盈玉。 一刻钟后。 陈登鸣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六千多里外的空中。 下方一片并不起眼的凡人城池,在幽静的暮色里躺在平原上。 城外秋收时节的一片田野,一眼望不到边,令空气中也浮动着麦香。 城内人流不少,城西有一家药铺颇为有名,药铺的大夫在二十多载时间里救死扶伤,甚至大多时候无需多少诊金便医治了不少穷苦之人,城内百姓都称赞药铺的大夫是药仙转世。 陈登鸣降落下去,便宛如一个寻常凡人般漫步街头,看着凡人城镇热闹喧腾的景象,恍如隔世。 没多久,他便来到药铺之前。 药铺的门面不大,色彩斑斓的木雕匾额上写着“安心堂”三个大字。 门前摆着一座水磨石的盆景,里面种着一棵勇健的文杉,搭着几根绿色的藤蔓,青紫相互交织,予过往行人带来一份生机勃勃的清新感。 此时,药铺门前挂着不经营的招牌,门外却聚了一些凡人小声议论,颇具愁容忧色,不愿离去。 陈登鸣看到这一幕,哪怕不去听周遭人的议论,他也已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平淡眼神中那一缕悲意更是浓郁。 他继续前行,周遭凡人似都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影存在。 推开桃木门进入药铺,映入眼帘便是一个长条形的药柜。 药柜上列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白瓷瓶,瓶子里装着各种颜色、形状、味道、功效各不相同的药丸、药艏、酊剂,还有针灸、推拿所需的一些器具和秘方药引。 棕色的木质书柜,置于药柜的右侧,书柜里整齐的排列着上百本古籍医书,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晦涩难懂的涉及医治修仙者的医书。 看到这些医书,陈登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昔日女儿陈依然向宗门提出购买医书时的申请,眼神中的悲意淡了些,浮现出了一丝笑。 此时,他也已察觉到了后院内的几道气息。 绕过前堂,便看到后院一角堆着的一堆药材,散发来浓郁的药草香。 几个人围在院内的一把藤木椅旁,气氛悲伤凝重,唯有一小孩儿被逗弄的‘咯吱’笑的笑声,冲淡了些许悲伤。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走来,几人均是身躯一震。 “陈哥!” “爷爷!” “爹!” 陈登鸣微微颔首,目光首先看向仰坐在藤木椅上苍老得已浑身散发迟暮之气的女儿陈依然。 他双目中湛蓝之光一闪,立即看出陈依然身旁的岁月留痕气息极其浓郁,所剩无多的寿元,在以很快的速度流逝。 陈依然今年也已一百二十四岁了,按理说,以其体质,本是能活到一百三十多岁。 但身为凡人,陈依然非但早年辗转各地的忙碌广济他人,晚年百岁时更是创立这安心堂,日夜操劳忙碌着救死扶伤,凡人羸弱的体质,导致多年来她是损失的不少元气,如今已临近大限。 “爹” 陈依然想要起身,却被陈登鸣制止,感慨道,“依然,为父曾经就告诫过你,不可太过劳累。” 陈依然苍老得浮现老人斑的面颊上,浮现一丝满足笑容,沙声道,“爹!事到如今,我也并不后悔,您曾经就教导过我们,做人就要脚踏实地,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依然依然,你做事,依然如此,就是不听劝,依然这名字,没取错啊.” 陈登鸣摇摇头,目光又看向蒋强那明显也苍老了许多的脸庞,微微颔首,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 “强子,再努努力,《长寿功》每突破一重,你的寿元都会增进一些,有困难就跟陈哥说” 蒋强闻言眼眶微微红润,激动点头,连声道‘是’。 他今年已经一百六十岁了,却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即便《长寿功》再能延寿,将来他突破到筑基中期,活个两百三十岁都已是极限了。 未来突破金丹的希望几乎是非常渺茫。 只怕再过一个甲子,陈哥也要来为他送行了,这反倒成了他心底最希冀的事情,只怕到时陈哥闭关太久,一个转眼就匆匆错过。 这些心里话,蒋强也是有时自己默默想着,自然是不会说出的。 陈登鸣看向面前容貌瘦削英俊,虎背熊腰,非常威武的孙儿陈飞麟,露出了笑容。 “飞麟,快四十年不见,上次你来东域,还是送你父亲时,如今你已经筑基了。” 陈飞麟双目因激动而双目微红,凝望陈登鸣那始终不变的容颜,尊敬道,“爷爷,我资质愚钝,是在三十七年前才筑基的。” 陈登鸣哈哈一笑,带着些许唏嘘道,“你的资质,不算愚钝了。今年才快六十岁,就已是筑基中期,未来金丹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陈飞麟身旁的一位面貌姣好气质贤淑的女子亦是激动起来。 她很清楚自家这位姥爷的实力,既然如此开口了,陈飞麟未来绝对是能跨入金丹的。 “爷爷,这是小兰,我在二十年前才纳的二房,这是我们的孩子培毅!” 陈飞麟又跟着介绍起身旁打招呼的女子和正依偎在陈依然怀里的孩童。 “培毅?好名字!灵根也不错,有中品上等,将来不会差。” 陈登鸣颔首,眼神略带几分喜悦,盯着那看上去有些怯怯他,怎么也不肯在陈飞麟的呼唤下喊他‘太爷爷’的虎头虎脑小子,笑道。 “飞麟。随孩子去吧!我这做太爷爷的初次见面,也送孩子和小兰一点见面礼。” 话罢,他屈指一点,一团光点飞出,落入孩童培毅的眉心,化作一点幽芒,很快消敛。 另有一个灵光闪闪的药瓶,则飞向孙媳小兰,瓶上筑基丹三个字,顿时令其俏目浮现喜悦。 “你们都去吧,我要单独陪自己的女儿聚聚。” 陈登鸣没有再继续与儿孙亲昵,克制住了一些情绪。 对于儿孙的照顾,他其实都已竭尽所能做到位了,即便是长久闭关,分身也会时刻关注到儿孙。 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自有’,并非是放任不管,而是儿孙也自有自己的脾性和追求。 就好比陈敬在大限到来时想要去往南寻看看,想要留在南寻,葬在南寻。 陈登鸣唯有尊重儿子的选择。 像陈依然一直喜欢与底层修士和凡人打交道,乐于助人,救死扶伤,为此不惜耗费心力。 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唯有给予支持,默默资助。 除此之外,也难以做什么,更不会去阻止。 只因儿女所追求的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的克制,其实更多也是一种保护。 既是保护自身避免诞生心灵漏洞,也是保护儿孙,避免昔日的一些劫难重蹈覆辙。 此刻,他留下在庭院之中,伴着唯一的女儿陈依然,目视着依然身旁的岁月留痕愈发浓郁,心中哀叹,拿出传音玉符,给鹤盈玉传去了消息。 对于两个孩子,鹤盈玉是一直视作己出,昔日送走了陈敬,如今也是要来为依然送行了。 这或许就是修仙者与凡人间最大的悲哀,可能也是诸多修士修行到最后,情感愈发淡漠,对凡人也愈发淡漠的原由。 只因仙凡之间,便是长生与短命之间的差距。 “吼——” 上空云中,黑云豹探出头,胡须也已是白了,眼眶中流出热泪,目视下方院中那在它背上渡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的善良小主人。 甚至到了今时今刻,为了怕惊扰凡人,都不肯让它进到院中送别。 “日高犹怯晚风微,又是秋深落叶飞。独倚门楼霞望眼,满庭芳草夕阳辉” 陈依然似也看到了云中的黑云豹,但她的眼神却逐渐空灵,她躺在藤木椅上,微笑沙声唱着一首诗歌。 陈登鸣不清楚这首诗歌是谁写的,但却听得懂这首诗歌中透露出的对岁月流逝的遗憾,以及对生命的积极眷恋。 他心中的悲意更浓。 这是凡人的命。 这也是他陈登鸣儿女的命。 这命,已如夕阳光辉,随时消失。 最初在城头看到的一种幽静的暮色,已暗暗向陈依然四面围拢来。 陈依然像是感到了冷,感到了黑暗暮色在包围。 她倏然抬头,看向陈登鸣,这在她眼中无论如何高大,却始终给予她亲切慈祥的父亲,沙声道。 “爹,我想追那夕阳,追那太阳我们再骑上黑叔的背,像小时候您带着我那样,一起追吧.” “好!” 陈登鸣目光轻颤,亲自伸手抱住女儿瘦到几乎感受不到重量的身躯。 这种重量,甚至令他有种错觉,也许和小时候刚出生时的体重差不多。 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依然出生的时候,他也不在身旁,并未抱过。 他已有多少年,没有再抱过女儿了。 陈登鸣飞上天空,一道护盾将他和陈依然包围,避免强风侵袭到这柔弱的女儿。 天上云端,黑云豹欢悦激动的一声吼,飞扑了过来,载上二人,逐日而去。 随着升高,原本黯淡的夕阳似又浮现了出来。 好似陈依然本该归墟的生命,又延长了一些。 那西沉的太阳,如同一盆燃旺的炭火,再度旺盛,把橙、赤、黄的光霞喷满天地。 二人,一豹,逐日而去,似追逐逝去的生命。 更远处,鹤盈玉的身影,风风火火的疾驰而来,身后一片片盛开的桔红色的晚霞无比凄美,宛如天空掀起的长裙红毯。 “鹤娘!”陈依然眼眶噙满热泪,或许是生命最后的温度,她的视线已逐渐在模糊。 燃烧的夕阳似也在这一刻,在她眼眸里变成带子形,挤成了一条细细的颤动的金蛇。 夕阳彻底的西沉了。 最后几缕淡淡的黄光,从天的那边消失了,天色暗淡下来,像是一个人的生命也走向了结束。 “依然!” 鹤盈玉在最后关头赶来,三人一豹在夕光最后黯淡的光彩里,融成了最后一点光霞,天地间的一切,都消失于一片模糊的绛紫色中了,这也许就是凡人生命走向尽头的最终色彩. (5.5k求月票) (本章完) 430:生死道韵!元婴后期!青冥子 将女儿陈依然下葬在凡人城镇后,陈登鸣遵照其遗愿,将药铺安心堂转给其收下的几个药徒打理,继续留在城镇内治病救人。 做完这一切,陈登鸣感觉自己的心灵似又有了另一番特殊的感悟。 这种感悟,说不清,道不明。 非要形容的话,就好似他已亲眼目睹了两个与自己密切相关、血脉相连的生命,从生到死的全部过程。 他也曾很多次参与到了其中,依旧还记得当初愤然回归南寻救血炼二子的景象,还记得带着两个孩子乘黑云豹的景象,还记得儿子陈敬大婚的情景…… 所有一切,恍如隔日,历历在目,如今俱成为一场心灵的洗礼。 这就是岁月流逝后,留在人心里的痕迹,也是生与死的感悟。 “生……死……” 长寿殿前,陈登鸣仰头望星空,目视极远处一道流星划过,心中倏然诞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悟,竟是与他的心神也有了某种共鸣。 这流星从诞生到消逝,岂非便是生与死,中间划过的时间,便是一生的岁月,留下的璀璨光焰被人刹那铭记,便是其一生的经历。 凡人短暂的一生,便如这流星一般,短暂却未必平凡。 修仙者求长生,便是要做那不坠星辰,不做一刹星光,要抱明月而长终,挟飞仙以遨游。 这种种感悟,当他试图仔细去抓时,却又感觉有些抓不住。 他并不清楚,这是已接触到了道的道韵,是化神层次的道君才可能会接触到的事物。 如今却因他的心灵境界太高,又恰好情景交融之下,把握到了一丝生死道韵的感悟。 此时,尽管还因境界差距无法抓住,却已在心神深处埋下了一点道韵的种子,只待未来某个契机影响,这种子便会发芽成长。 处理好女儿的后事后,陈登鸣便将宗门的事情交给鹤盈玉与一众长老打理,自己则继续修行。 自他成为掌门至今,时间已是过了六七十年。 如今时机也已经成熟了,长寿宗完成了青黄交接的接力棒。 漫说宗门外有长青、长春、长命三分宗拱卫,其中丘峰还是元婴真君,便是宗内,鹤盈玉也已处于结婴的关口,实力境界倒是还要超过昔日的刑慧光一筹,整个长寿宗内除了元婴老祖之外,根本无人能及。 按照长寿宗的历代规矩,都是掌门退位后,便由道子接位。 待破碎天仙界的仙门开启,陈登鸣便打算传位给鹤盈玉。 有鹤盈玉与四祖刑慧光坐镇山门,在而今的和平时期,也是万无一失。 … 数月时间,一晃而过。 域外新界,由魔宫所统辖的魔修星上,有一片空旷广袤的平台建立而起,在磅礴阵力的作用下,漂浮于接近天外广袤星空的空中。 但见那平台之上的空中,还一座座浮空岛悬浮。 每一座浮空岛内都安嵌有大型阵盘,结合起来构成了一座大阵,阵力向下延伸,牵扯住平台,远远观望,宛如一个飘浮在天外的巨大牵牛花。 此时,不少修士从四面八方乘搭灵舟或是驾御法宝汇聚而来,在平台上聚集,他们身穿各式流光溢彩的衣袍,有的飘逸如仙鹤,有的豪迈如猛龙,也有一些神秘如幽影,显然俱是不同势力的修士。 其中少许人独来独往,但气势不凡,修为高深莫测,往往出现后,便会引起周旁之人微微哗然,神色忌惮。 上千修士在此聚集,散发出的灵威就已令空气凝滞,呼吸之间,吸引来下方的灵气,汇聚成潮汐。 如此多不同势力的强大修士,在这魔星上空的天外聚集,其中实力最差者,也是金丹初期修为。 而上千人中,则有五十多人乃是元婴真君。 这么大的阵仗,简直还要超越昔日域外侵入四域之时,不知究竟是所为何事。 这上千人中,有些势力之人来得较早,已在此等候了月余,但却无人感到不耐,似乎之后将发生的大事,值得他们去等待。 如此,又过去了半月时间。 突然浮空岛构成的大阵上方中心处,一道道阵力纠缠,在中央的阵盘处纠缠成一片虚影。 那虚影之中,有一道好似星盘般的法宝闪烁,投影出一片广袤苍莽的大地。 那大地之上,群山起伏,林海莽莽,天高地阔,显得空旷高远,袅袅云雾在群山间浮动,像大地酣睡的气息,又像汹涌奔腾的浪。 但见崇山峻岭之间,有不少古老的断壁残垣,笼罩在一片灰沉沉的云雾之中,像是被仙灵遗弃的废墟。 不少平台上的修士看到头顶投影出的苍莽大地,都是惊呼出声。 “那就是破碎天仙界?” “魔尊号召我等来此等候,如今快要到了破碎天仙界开启的时间了?” “我等外道之人进入破碎天仙界,实力越强受到的限制越多,越是危险,但若是能掠夺仙灵之气,得上古仙法参悟,也是不世机缘!” “最不济也能搜集一些宝药灵材.” 有人说着说着,还看到云雾深处的空中飘浮着仙殿,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热切激动。 那殿旁还趴伏着两具巨大的怪物遗骸,看起来曾经凶神恶煞,但如今已经化成了干尸,只是身躯上的鳞片还闪烁着一些古老的符文和印记,可能曾经拥有非凡的力量。 这时,投影逐渐淡去消失,一道浩大威严的声音,从浮空岛上的一座魔殿内传出。 “破碎天仙界仙门,将于三月后正式开启,尔等接受本尊号召而来,届时将由本尊一并带入破碎天仙界内。” 此言过后,顿时引起阵阵欢呼,尤其下方平台中的魔宫以及魔门六道修士,俱是神色变得狂热。 而那消弭的虚影中,又浮现出三个榜单以及大量字迹图形。 均是记录的破碎天仙界内可能存在的灵材、宝物、仙法等等,乃是必须为魔宫收集的有价值之物,如此方可作为交换进入破碎天仙界内,若有多余,则可自行交易或兑换功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榜单上,从上至下排列开的,却并非宝物灵材,而是一个个域外修士的肖像名号,足足罗列了三十多位。 任何进入破碎天仙界的修士,若是遭逢榜上三十多位修士中的任何一人,将之击杀,都可得魔宫赐予的大量功劳、灵宝、宝地。 那榜单上的第一位,通体闪烁湛蓝光芒,仅呈现一张旁大的面庞,赫然乃是长寿道君鲁修成。 第二位则是国字口脸,生满铁针般却修剪整齐的短髯,延接鬓边,宽广额头下,一对双目充盈着慑人的魄力,乃是天道初祖曲神宗。 第三位却并非化神道君,却反是列在几位化神道君之前,乃是一位两鬓白发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修士,看上去文质彬彬好似儒袍书生,却号称斗战寿君,名陈登鸣。 第四位却是面如刀削,浑身充满霸道气息的尊主东方化远。 下方平台上诸多修士,对这榜单上的强大修士早已耳熟能详,深知这些修士届时未必就会都出现在破碎天仙界内。 但这些目标只要出现,便都是行走的丰厚功劳。 其中那些化神道君,所有人自是直接略过,哪怕是一些元婴圆满的修士,也不愿与这些域外的化神道君撞上。 这些化神道君,按照安排,自然会有魔尊等大能以及三圣宫那一批还未回归的化神道君去应付。 但那排在第三的斗战寿君,却成为不少元婴真君盯上的目标。 “我们域外已有十多位元婴真君,折损在这斗战寿君手中,甚至传言,此人还坏了魔尊的好事,因此若能干掉他,收获将会很大。” “此人看上去平平无奇人畜无害,实则一旦战斗之时,便是邪异猖狂,霸道无比,还有个外号便是号称嚣张跋扈陈白毛,最擅以弱胜强,非易于之辈。” “不错,此人还身兼天仙道统,在破碎天仙界内,威胁极大,因此被列于第三,若能生擒他” “再怎么厉害,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罢了,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今快五十年过去,这斗战寿君也许已突破到元婴后期。” 诸多元婴真君神念交流之时。 突然远处飘渺深空中,有两道强烈灵光身前飘浮星盘,迅速驰骋呼啸而来,速度奇快。 下一刻,便已是抵达平台上空,两股强烈的灵威登时扩散开来。 平台中的上千人,登时鸦雀无声,不少人微微色变,极其忌惮目视着上方笼罩在橙黄如火焰光环中的一男一女两道人影。 凤凰真火,这二人,必然是凤鸣真殿的两位道子。 凤鸣道域的道子,竟也对那上古时期已破碎的正仙道感兴趣? 不少人震惊忌惮之时,远处深空中倏然浮现一片诡异的青气。 那青气呼啸像波浪似地摇荡着,滚动着,几乎铺天盖地,将原本黯淡的星空都渲染得一片湛蓝,看不见一点星。 霎时间,原本黯淡的星空,好似瞬间成了晴朗湛蓝的蓝天,万里无云,像碧玉一般澄澈。 如此惊人的一幕,顿时令四周修士想起一位传说中的大能,纷纷定气凝神。 便是两位凤鸣道子,亦是神色间的傲气微微收敛。 敢叫日月换青天。 这改天换日的神通,必然是青冥宗那位大能青冥子,世间修士均尊称其青冥老人。 这等与魔尊平起平坐的大能也来了,难道是要不惜冒险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诸多人心惊猜疑时,那湛蓝湛蓝无限深邃的青冥中传来阵阵苍老笑声,似有神念传去了浮空岛上的魔殿内。 魔殿中魔气翻腾,充满魔性的邪芒大放,似是魔尊在回应。 那苍老笑声更甚。 一缕青气好似从床榻上泻下来的一匹新布滑落,化作一道骑着青牛的俊俏小道士骑牛而来。 那俊俏小道士分明很是年轻,但苍老笑声却是从其口中传出。 其青雉目光扫来的瞬间,诸多修士包括两位凤鸣道子均是心脏巨颤,感到宛如有恐怖的天威降临,形成强烈的心灵威压。 再仔细去看,骑牛小道童气息平淡,双眼清澈而腼腆,好似方才的一眼只是错觉,甚至还友好对着两位凤鸣道子点头颔首致意。 两位凤鸣道子凰芸和凤启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神中的凝重和惊异。 这小道士,搞不好就是青冥子以某种手段寄体的替身。 青冥子并非是要本尊进入破碎天仙界内,而是李代桃僵,借体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即便如此,能被这等合道大能借体,表明这小道童本身也很是惊人,但看上去却很是陌生的籍籍无名之辈。 长寿道域,长寿峰洞府内。 异香浮动,异象频生,但见得洞府门前曲溪上月吐庚申,形山里踏雪寻春。 洞府内灵气如金水跳跃,赤洒洒隐在甘泉,密匝匝藏于天井。 天井处,陈登鸣通体宝光闪烁,头顶一与之相貌身形相符的婴儿盘膝而坐,栩栩如生,吐纳之间,四周如金水般的灵气,俱汇聚萦绕而来,吸入婴儿体内,释放出一圈圈强烈灵威和波动。 元婴后期! 自迈入元婴中期后,他修行了近百年,终于是突破跨入了元婴后期。 这一段时间的修行岁月,委实漫长,几乎占据了他整个修行生涯的三分之一时间。 “夫君终于突破了!” 长寿殿外的广场上,鹤盈玉身穿道子袍,俏面浮现欣悦神情。 “是啊,师弟终于是突破了元婴后期,他算是赶在师尊要求的时间之内突破了,破碎天仙界之行,成功率将会增添不少。” 一阵香风拂动,苏颜焰的倩影出现在鹤盈玉身旁,俏容恬静含笑。 “三师叔!” 鹤盈玉连忙行礼,听闻苏颜焰之言,她有些欲言又止。 苏颜焰目带感慨看了眼鹤盈玉这美人儿,一眼看出其深藏的忧虑,恬静超逸的笑道,“放心吧,无论是我,还是初祖,都会保证让他从破碎天仙界平安回归的。” 鹤盈玉被瞧破心思,玉容微红,旋即诚挚道,“我只希望你们还有初祖,都能一起平安回来。” 苏颜焰微微一笑,又有些歉然道,“盈玉,你成道子后,还从未享受过天时资源。 尤其此次过后,只怕未来数百年内,你都无法享受天时资源了,甚至若是我们在天仙界内失败.” “不,不会的。” 鹤盈玉立即将不吉利的话打断,后又摇头道,“我不急的,我的寿元还久着呢,四平八稳也能慢慢突破到元婴期,正好也为宗门多分担一些事务。 你们去往破碎天仙界何等危险,能用多少天时尽可能提升实力,就要用多少最好!” 苏颜焰叹口气,挪开目光,看向远处洞府内散射的宝光,心道陈登鸣啊陈登鸣,你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竟有这些人为你提心吊胆牵肠挂肚,有鹤师侄这份牵挂,她也必须安然送陈登鸣回来。 可破碎天仙界内,事关守卫道统之争,还牵扯到驱逐大批邪修,歼灭来敌,情形错综复杂,危险至极。 哪怕初祖早已准备充分,域内动员的援兵也是日益增多。 可毕竟敌手来势汹汹,实力强横,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老登突破了,求个月票)(本章完) 431:仙门将开!时间紧迫!困顿的五行剑君 元婴后期,陈登鸣迈入此境界时,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形成的元磁之光,串连成光芒熠熠的膜,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甚至形成一种特殊的元磁场域,干扰周遭的风水气象,使得道道灵光在身旁妖冶的幻动。 元磁护体因法力的激增而更强了数倍有余。 陈登鸣此刻体内三万六千个穴窍中,元婴之力极其雄浑,近乎已将所有穴窍灌满了三分之二,比之曾经刚刚突破到元婴期时空空荡荡的状态,强大了很多。 “《天仙诀》真是境界越高,修炼出的元婴之力就越是雄浑,这是其他宗门的元婴道法难以比拟的优势” 陈登鸣细细感受,突破后,他的元婴之力的量,是比突破之前变强了两倍左右。 比曾经刚刚突破到元婴中期时,强了足有五倍。 这还只是量上的差距。 对比元婴之力的纯度差距,突破后比突破前,也是强了两倍。 粗浅来分析,也即是如今的一道元婴之力,可发挥出过去两道元婴之力相加造成的破坏力。 “即便只是小境界的提升,这差距也是真的大,也许是因我修炼的是《天仙诀》的缘故,其他元婴修士突破小境界,差距不会大到五倍那么多。 我昔日能连斩元婴后期修士,主要也是依仗道力和神通拉平差距,否则单靠元婴之力,还真是不够看的” 陈登鸣内心无比清醒。 曾经的他,依靠道力以及各种神通,可斩杀元婴后期,却很难斩杀元婴圆满的修士。 要说战胜元婴圆满的唯一战绩,还是击败并擒获了星落老鬼的元婴,这主要还是借助了人心殿这件道器的威能。 若是星落老鬼不那么孤注一掷的利用彼岸花进入他的心灵世界,他还是很难奈何对方的。 陈登鸣稍稍稳固了一番自身状态,又看了一眼面板。 “元婴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300/922/5085 灵根:水、木(上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仙武56/100) 道法:《长寿功》(圆满)、《天仙诀》(后期0/36000)。 道统:天仙道统(福、寿、命):其他略.” 这次突破,非但是境界突破,也是《天仙诀》突破了,他的寿元再次延寿了一百八十岁,彻底突破了五千岁大关。 但同时,他自身的年龄,也迈入了三百岁的高龄,除去昔日好勇斗狠损耗的寿元,他还有四千一百多年可活,依旧是福寿绵长。 陈登鸣能感受到身体以及体内元婴还在缓慢经历突破后的过渡变化,适应变得更强的力量。 他蓦地掐诀一指,腰间一个储物袋顿时打开,飞出一根通体乌紫色的索魂弓杖。 呜呜呜—— 霎时洞府内阴气森森,气温骤降,一股强烈鬼气从杖内散发出。 “砾砾砾——恭喜恭喜,恭喜陈掌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成元婴后期,这真是可喜可贺。” 索魂弓杖内,传出一阵瘆人怪笑,飞出星落老鬼那肥硕的鬼躯,滚滚鬼气裹挟着这肥硕身躯,近乎将洞府都撑满。 陈登鸣皱眉冷哼,“恭喜就好好恭喜,笑声太难听,下次别笑了。” 星落老鬼笑容一滞,声音如卡壳般卡在咽喉里,顿时也不笑了,立即应是。 陈登鸣沉声道,“如今我既已突破,闭关便暂时告一段落,兴许要不了多久就要进入破碎天仙界内,你的魂体幻化之术修炼得如何了? 若是修炼得不行,我就还是要将你炼成元婴魂箭。” 星落老鬼闻言立即下意识想要陪笑,但立即压制,肃然作揖道,“陈掌门放心,星落的魂体幻化之法早已研修得出神入化,无需您将我炼化成元婴魂箭,我就可自行幻化成元婴魂箭。” 话音方落,他已是元婴伴随浑身鬼气幻化成了一根漆黑长箭的模样,甚至随着鬼气翻腾,这长箭的箭体变大宛如弩枪,箭头也可随意变化成各种狰狞形态。 “嘿嘿嘿,陈掌门,您看.” 星落老鬼得意洋洋,“我这魂体幻化得可是不错?您想要射出什么样的箭,我都可幻化出,要多大有多大,哪怕敌手躲避,也无需你心神锁定,我会自行帮您解决!” 陈登鸣看着对面已经幻化成好似一根巨大狼牙棒般的星落老鬼,一时无语。 求生不易,鬼君卖艺。 这老鬼的求生欲,也真是强的很,玩得很野,自己就把自己玩出了很多花样,就为了生存下来,以免被他炼成元婴魂箭。 一旦炼成元婴魂箭,对方的灵智也就将彻底丧失,只剩下怨恨与杀戮。 因此元婴魂箭一出,便是不死不休,追魂夺魄,要彻底索取敌手的性命灵魂。 而如今,这星落老鬼自己幻化成魂箭,自然是保存了灵智的,不会仅剩下怨恨与杀戮,却也并非纯正的索魂箭。 不过,因对方已被他炼入索魂弓杖内,算是成了此弓的器灵,且心灵深处已对他彻底臣服,故而一旦射出,还是能发挥出索魂箭的索魂功效。 并且,因其灵智未灭,具备成长性,日后还是有可能成长为化神魂箭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必须要时刻保持自身比这老鬼更强,否则很容易就将遭遇反噬。 “元婴魂箭包括圈养阴魂,都是需要比它们更强,一旦自身虚弱给了机会,照样会被怨毒的万鬼反噬,因此这一点都是共通的” 陈登鸣眸光一闪,起身挥袖道,“好了,算你通过了,回去吧。” “好嘞!星落多谢陈掌门赏识!” 星落老鬼立即欣喜作揖,滚滚鬼气裹挟元婴立即缩入了索魂弓杖内。 陈登鸣抬手一抓,冰冷质地的索魂弓杖落入手中,带来一阵强烈的灵魂共鸣。 魂杖在手,他整个人的气息也似瞬间阴冷森然,两鬓白发充满邪异,恍如从和气儒雅的长寿掌门变为一代噬魂魔枭。 “噬魂老魔” 陈登鸣双眼射出一阵奇异之色,若有所思,将心内早已想过的一个计划复盘了片刻后,收起索魂弓杖,走出洞府。 出了洞府后,少不了是与诸多闻讯而来祝贺的长老等人客套一番。 刑慧光祝贺之余,看着陈登鸣那年轻又意气风发的面庞,也是颇为感慨。 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陈师弟才三百之龄,却就已经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了。 他原本比陈登鸣还要早一些年突破到元婴,结果也是最近才突破到元婴中期的。 要说二人享受的天时资源,其实也差不多,甚至他当年处于和平年代,得到的资源还要更多一些。 结果论修炼速度,却就是远远不如对方。 不得不说,这就是天赋。 陈登鸣与一众长老寒暄完后,又在长寿殿与鹤盈玉温存了片刻,便被苏颜焰找了去。 “陈师弟,你可还记得多年前初祖曾说过,你若是能赶在破碎天仙界的仙门开启之前突破到元婴后期,我们便可一同再次进入天寿殿内,利用天时修炼。” 后山流泉瀑布前,苏颜焰平静的声音压过隆隆瀑布水声,清晰传入陈登鸣耳中。 陈登鸣微微一笑,“当然记得,我这些年一直抓紧时间努力修行,结果比计划中还要早五年突破到元婴后期,为的就是破碎天仙界的仙门开启那一刻。” 曾几何时,对于进入破碎天仙界内抵御域外邪修的入侵,他还是多少抱有一些偷奸耍滑的念头。 然而到了如今,他却已是愿主动去承担这些责任。 这或许不仅是因宗门资源对他的培养,也不仅是因他身为长寿掌门,背后站着的是一群需要他庇护的弟子亲朋,更多的则是心性的成长与转变。 他非但要将昔日来敌都阻挡出去,避免战火以更凶猛的势态席卷四域四海,更是想要为正在瓦解的破碎天仙界,找到一条出路。 陈登鸣话语一顿,看向苏颜焰惊讶道,“不过师姐,你今日就跟我说这些,难道近期我们就要进入天寿殿了?” 苏颜焰叹了口气,“不错。尽管这并非最合适的时机,毕竟你才刚突破。 即便再度继续闭关修行,也可能难以找回修炼的激情,反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诞生心障,遭逢瓶颈。 可如今却是时间紧迫,根据初祖推测,最多还有三个月,仙门将开!” “三个月?” 陈登鸣心头一震,又目露奇异之色,“三个月在天时环境中,便是九十多年接近百年的时光,莫非还不够?” 苏颜焰摇头,“不够,初祖本是想要安排你能在天时中修行直到突破元婴圆满,而我最好能接触到化神的边缘。 但如今,我们都只有最多九十多年的时间,因此今日我们就要进入天寿殿内。 你若是还没做好准备,可以给你宽限数日。” 陈登鸣不由咂舌。 初祖这次是真的大手笔啊,似乎是要孤注一掷,不惜损耗大量的天时培养他和苏颜焰。 “看来域外邪修此次来势凶猛?” 苏颜焰回首道,“不仅是域外魔尊从域外带来的那批修士,还有那一批被驱逐了五十多年的邪修。 他们中可是有三圣道君以及天魔、魔刹国主、天地剑君、五行剑君这些化神道君的。 这些化神,虽说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就将会被压制自身之道,连化神道力调动起来也受到影响,却也仍旧无比强横,都是威胁” 苏颜焰转过身,与陈登鸣面对面,乌亮灵秀的眸子蕴着淡淡的无奈,凝神看着他,轻轻一叹道,“因此哪怕如今时间紧迫,存在很多困难,师弟,你还是要克服困难。” 陈登鸣皱眉,旋即眉头舒展开,俊伟面庞上浮现出充满自信的笑容。 “我能有什么困难?不就是继续闭关修行,还是利用天时这种其他人梦寐以求的资源修行,这又算什么困难?” 这对他而言,的确不算什么困难,其他修士存在瓶颈,他却没有瓶颈。 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付出就一定有收获,一定会增长道法熟练度。 唯一需要克服的,也是苏颜焰担心的,也就是长久闭关所带来的心理压力。 但这点心理压力,对于他而言,却不算什么。 苏颜焰美眸深深凝望进陈登鸣充满自信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战场上那个霸道凌厉的横扫身影,也露出了笑容,“好!” 陈登鸣颔首道,“既然时间紧迫,那就今日开始吧,先给我半日时间,处理好宗门以及外部一切事情。” 既然是时间紧迫,要进入天寿殿内利用天时全力修行,那么宗门外就是连分身都无法再留下一具了。 除了香火分身,其他所有分身都将与他一同进入天时中修行,务必尽一切可能提升实力。 如此一来,宗门内的大小事务,也就需要都交由给鹤盈玉、刑慧光以及诸多长老全权处理。 这诸多事务,陈登鸣完全安排下去,也得耗费半日时间。 与此同时。 西域被放逐之地的上空灵雷层接近天外之处,一道道灵威惊人的身影在此聚集。 道道足可威胁到元婴真君的灵雷蔓延而来时,还未接近这道道身影,便又自行溃散开来,仿佛有股无形的霸道力量,令诸多灵雷都难以接近。 其中一道浑身魔气森森的中年人冷道,“破碎天仙界仙门开启在即,到了这个时候,莫非你们还没做好决定? 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后,我们自身的道力都将被压制,化神法力也将被压制大部分威力。 长寿老乌龟和曲小人,绝对不会让放过这种大好机会痛击我等。 唯有魔仙道力可吞噬其他道统的道力,方可化解一些天仙界的压制.” “话是这么说,但魔刹国主你要求我们在关键时刻贡献出自身道力,助长你和天魔的力量,我们岂不是就连最后一点自保之力都被削弱.” 另一边,一名高挺英伟,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中年男人皱眉道,“若是如此,我们还不如留在四域,不入破碎天仙界,甘愿一生被放逐。”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也都是神色各异,气氛一时无比凝重。 最终还是貌似中年老儒生的天地剑君负手叹道,“五行剑君,这种分歧,我们在数十年前就已商议过。 事到如今,我们依旧是不相信彼此,这样的话,我们是很难各自解脱的。 既如此,我提议,不如就还是让魔刹以及天魔,皆以魔仙起誓,绝不背叛,不落井下石,也是给彼此一些信任的空间。” 五行剑君蹙眉沉吟片晌,眼见数十年前曾反对此建议的魔刹国主和天魔,皆并未反对,只是阴沉着脸,当即也是缓缓颔首,表示同意。 他心内如今也是充满无奈与一丝丝懊悔。 昔日为追求更多的资源以及可能迈入合道的机会,他才选择背叛四域,与天地剑殿达成深度合作。 结果好处是得到了一些,外域天地剑道贡献的道力和剑诀,的确令他受益匪浅,看到了日后合道的希望。 岂料外域入侵的战争却是宣告失败,导致损失更大。 而今五行剑宗境况大不如前不说,更是举步维艰,连自身能否在进入破碎天仙界后冲出困境,都得系希望于他人身上. (求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432:十万方仙灵之气!福道认可非人(求月票) 破碎天仙界,天寿殿与天命殿俱是飘浮在苍莽大陆上方,吸引来丝丝缕缕的仙灵之气缭绕。 远远看去,这两座仙殿置于白悠悠的茫茫云海中,一层一层的云,像棉花铺成的仙梯,直引向仙殿。 更上方的天际,茫茫云海像是静止的,凝固的,颜色惨白中透着些许猩红与淡淡的疯狂,时不时有雷光电弧闪过,令人心悸。 仙殿外的云端上,长寿道君鲁修成和天道初祖曲神宗,置身于此,彼此对望一眼,神色间的疲惫之容,似在此刻消解了不少。 “有这些仙灵之气,应该也够你家那两个小辈吸收了。” 曲神宗含笑看着鲁修成道。 鲁修成感叹,“我们这也是饮鸠止渴,这些仙灵之气一旦消耗下去,破碎天仙界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崩溃瓦解,甚至会加剧天道疯狂,这些年天道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些.” “都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要再这么想,你我都知道,这是值得的。” 曲神宗正色道,“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这次我们不能阻止域外魔尊,争取将他们全部埋葬在破碎天仙界内。 非但破碎天仙界将化为魔界,便是四海四域也将万劫不复。 因此我们的准备是必要的,短暂的阵痛过后,若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至少破碎天仙界还在,四海四域还在” 鲁修成微微颔首,眸中射出奋起之色,道,“伱说得不错,至少这些弟子还有担当,我们就还有取胜的希望,只是这次,你们天道宗就要为我长寿宗牺牲更多了.” 曲神宗仰头一笑,意态豪雄道,“到了这个时候,四海四域都是一家,更遑论你长寿宗和我天道宗? 要说牺牲,这些资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们长寿宗人才辈出,有能力才能拿到我们积攒出的资源。 我天道宗,也就唯有轩沉硝达标,但他的积累已是足够,倒是无需再浪费更多资源了。” 言至于此,鲁修成也不再矫情迟疑,颔首过后,双目湛蓝之光凝聚,其意化作天意,开始联系远在东域的两名弟子。 曲神宗则是目光落入了天命殿内。 但见天命殿中,两道人影盘膝坐在殿内。 赫然是天道二祖轩沉硝以及乔昭献。 前者气势沉雄,依旧是元婴圆满的修为,气机浑圆,颠扑不破,眉头紧锁。 后者则是元婴初期的修为,正冥思苦想什么,眼神时而迷惘,时而恍然。 看到如此一幕,曲神宗内心暗叹。 相较于长寿宗的苏颜焰以及陈登鸣这两个后起之秀,自家的这两弟子却是反而都被比下去了。 若是轩沉硝有那么一丝可能在破碎天仙界内突破到化神期,他也会毫不犹豫将诸多资源投注在其身上。 奈何轩沉硝早已迈入元婴圆满多年,所欠缺的已不是积累的法力元神等底蕴,而是心灵。 昔日若轩沉硝若是在与东方化远的一战中没有败得那么惨,或者在战斗中能以天道诀于绝境突破,兴许还能一路畅通。 而今却是无敌信念在当年被粉碎,对天命有所动摇,导致心灵有碍,迟迟无法迈入化神。 这已不是资源多就能解决的事,破障的机会只在其自身。 至于乔昭献,其虽是缺资源,奈何才突破元婴初期不过十来年,修为太低。 即便给了足够的资源,也无法影响关键时刻的局面,故而如今也只能稍作指点培养,却难以耗费大量资源在其身上。 长寿宗内。 陈登鸣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宗门内的事务,又与鹤盈玉夫妻二人温存了片刻。 接下来,虽说只是经历正常修仙界三个月的闭关,但很可能闭关之后,仙门就将开启,届时去往破碎天仙界内征战,二人也将聚少离多,难再夫妻共枕夜话。 “夫君,这次机会难得,你在天时中每多修炼一分,就是一分实力本钱,宗门就放心交给我,你还是尽快去吧。” 洞府之内,鹤盈玉尽管依依不舍,却还是贴心为陈登鸣整理好衣襟催促道。 陈登鸣轻‘嗯’应是,瞅着鹤盈玉那眼底的留恋和风情万种的粉红面颊,心生怜意。 还是不禁凑过去亲昵了一番,算是最后的告别。 自己的夫人,谁人不疼呢。 鹤盈玉虽是成了道子,但这些年却也是为宗门任劳任怨,却并未享受多少资源,而今更是如此识得大体,实乃是楷模夫人了。 常人都道是鹤盈玉命好,嫁了斗战寿君,长寿掌门。 也唯有陈登鸣是自家事自家知。 当年师姐算是屈身下嫁他,人都道陈老登命好,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各个羡慕得屋内流口水,那关师兄更是痛哭好几年。 如今他是风光了,也知糟糠之妻不可弃,遑论师姐还不算糟糠,而是精明强干,他自然是金屋藏娇自己疼。 “好了好了,夫君,你再这般作怪,我可真舍不得了.” 鹤盈玉被陈登鸣一番毛手毛脚弄得颇羞,好似求饶般推搡,火烧般的俏脸埋入他的颈项间。 “好好!为夫去好好修行,你在宗门内,也要好好修行,早日凝结元婴。” 陈登鸣见好就收,拍拍后背起身准备离去。 他也知而今时间宝贵,道别适可而止,安慰一番后就差不多了。 很快,在鹤盈玉恋恋不舍的美眸中,陈登鸣出了洞府,与苏颜焰汇合。 没多久,二人齐齐感应到了天意的波动。 二人顺天意感召,向天穹飞去。 初祖鲁修成的浩大气息,伴随似天威般的天意降临二人心头。 天空云雾深处,显现出初祖的大脸,其右眼中,天寿殿气势磅礴,宏伟壮观的虚影显现而出,殿门释放出湛蓝之光,直泻而下,投射在二人身上。 陈登鸣二人身影,顿时被吸引进入天寿殿内。 与此同时。 更远处的天道宗上空,曲神宗手托天命殿,身影也是出现在天道宗上空。 天命殿的殿门释放出的光芒笼罩下,乔昭献以及轩沉硝的身影,却是从天命殿内飞出,齐齐向天道宗飞去。 “初祖!” 乔昭献抬头看向上空的曲神宗。 曲神宗微微颔首,笑着传音,“去吧,还有三月,仙门可能就将开启,这三月你多多思索天命之力的运用,提升实力境界也不急于一时。” “是!”乔昭献郑重作揖。 过去在天命殿修炼的一年多时间里,收获简直比他自己苦修数十年还要大。 以至于他的实力境界虽是还未提升,对天命道力和诸多法术神通的运用却是大大提升,且修为也增进了不少。 不过,想到初祖对陈登鸣的评价,他就难以提起任何自满之情,有的只是无穷奋起的斗志和压力。 “老陈!你突破得太快了!也真是不给兄弟我面子,据闻,仙门一旦开启,你就将作为四海四域四大首座之一,带队进入破碎天仙界。” 乔昭献收回目光,紧紧攥住拳头,身形向下方的宗门降落而去。 天寿殿内,仙灵之气袅袅浮动。 陈登鸣和苏颜焰二人,沿着初祖鲁修成巨大的眼瞳进入殿内之后,便浑身被仙灵之气包围了。 登时都感到浑身舒泰,体内三万六千个穴窍也宛如鼓风机般迅速活跃起来,吞噬浓郁的仙灵之气,修为开始激增。 “这是.?” 陈登鸣和苏颜焰都是神色震惊,怎料到才进入天寿殿内,便是遭逢如此大阵仗。 二人仰头看向上方,道石喷薄出的湛蓝天仙道力宛如一条湛蓝绸缎垂落下来,将他们笼罩。 四周仙灵之气轻拢慢涌,铺排相接,变化多姿,妙趣横生。 初祖鲁修成的蓝色面庞,在道石之内映现而出,威严而高深莫测,传来威严中带着慈厚语调的声音。 “不必惊讶,此次得益于天道宗曲道友仗义相助,让出了他们天道宗的资源,你们非但将拥有近百年天时可供修行,还可获得十万方仙灵之气可供吸收修行 至于最终你们能收获多少,就要看你们二人的造化了。” “天道宗作出了牺牲?”陈登鸣讶然,但看向身旁聚拢的仙灵之气,又皱眉。 “可是初祖,大量仙灵之气外泄,岂非便会加速破碎天仙界的解体?这可是十万方仙灵之气” 十万方仙灵之气意味着什么,陈登鸣很是清楚。 这就意味着将这十万方仙灵之气吸收一空后,破碎天仙界便将有十万方土地崩溃瓦解,成陨石坠落毁灭。 一旁苏颜焰也是心神震动,感到了颇大的压力。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初祖平静道。 “你们既然参与到破碎天仙界抵御外敌的计划中,就应该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 吾对你们二人最大的期望,暂时就不说了,以免给你们太大的压力。 但你们现在,就只管提升实力,若是破碎天仙界被域外魔尊侵占,天仙道统被其吞噬,再多的仙灵之气,都是沦为他人变强后侵犯四域的养分。” 陈登鸣和苏颜焰对视一眼,均是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看来初祖和曲前辈,都对他们二人是寄予厚望,可能有极其重要的计划,将需要他们参与到其中。 “看来是破碎天仙界内,对化神修士的压制太大,初祖和曲前辈二人也将部分希望寄托在我和师姐的身上。 但前提是,我和师姐的实力都得变得更强,我至少也得是达到元婴圆满才行.可现在.” 陈登鸣心绪浮动,心中也很没底。 他很清楚,按照越往后修行,法力要求越精纯的标准推算,即便他修行起来是没有瓶颈,但哪怕是再修炼两百年,也未必能突破到元婴圆满。 只是不知道,若是十万方仙灵之气,他和师姐各吸收一半后,又能省却多少年苦功。 “你们现在就可以抓紧时间修炼了,在此期间,吾会将一些破碎天仙界开启后需注意的事情,告知你们。” 初祖浩大的声音传荡下来,如千层波浪般的仙灵之气伴随天仙道力,也将陈登鸣和苏颜焰二人包围。 一股浩瀚如天威般的威压,从天而降,初祖湛蓝双目变得无比冰冷、无情,竟有一丝天道的韵味。 在其目光注视下,霎时间,四周的岁月留痕随着天仙道力愈发浓郁而开始剧增。 仙灵之气的变幻变得仿佛镜头放慢的卡帧般,一帧一帧诡异的拂动着。 时间在改变。 陈登鸣和苏颜焰二人的动作,也好似加速了数百倍般,在天时环境中快至模糊的进行着。 这当然也只是外部看上去的特殊现象。 实则在天时内的二人自身却没太大感觉,还是照常做着各自的准备。 陈登鸣首先就掐诀凝聚出了六道天仙分身。 他的心灵境界,早已比曾经可凝四分身时的层次更高了许多,加之实力境界的提升,故而如今已可同时凝聚出六道分身而不会感到太大的心灵负荷。 但这也是当前阶段的最佳状态。 凭六道分身和本尊一起修行,他的修炼速度将会很惊人。 因此,过去原本照计划是需要五十多年才能突破到元婴后期,结果却只耗费了四十八年的时间,其中有三年还因陪伴许微而有所耽误。 此刻,随着六大分身齐齐凝聚出,按照陈登鸣心意分坐周围,开始手捏法印修炼《天仙诀》。 顿时,四周的仙灵之气伴随上空飘浮下来的灵气,齐齐如长虹般被吸引而来。 陈登鸣将身上的储物袋一一取下,放置在一旁地面。 未来将近百年的天时修炼时间里,他非但是要全力修行,也需要在歇息之时整理法宝以及研究彼岸花。 没有人可以做到百年如一日持续不断的运转道法周天。 至少陈登鸣从修仙至今,从未有道法能够令人宛如永动机般的修炼。 一般一日最多有大半天的修行时间,其他时间便需要歇息,用以钻研其他术法。 这些歇息的时间,同时也可以是初祖鲁修成所说的交流时间。 此刻,初祖鲁修成的心神之声便继续从外面传达进来。 只不过,原本应是娓娓道来的讯息流,因时间的加速,变成了一股脑的讯息流。 这股讯息流,轰然间直接灌入了陈登鸣的心灵之中,令他瞬间就清楚了一些有关破碎天仙界内需要注意的事项。 “.破碎天仙界内,最为域外魔尊所在意的,自然是天仙道统以及福、寿、命三殿,得到三殿吞噬道统,域外魔尊也就等同于是得到了整个破碎天仙界。 据吾和曲道友这些年的观察,终于得出了一个很悲哀的事实,域外魔尊,可能已得到了福道的部分认可,其手中所掌握的福源之物,大概率便是福道的道器”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头巨震,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域外魔尊一个域外邪修,竟然都能得到天仙福道的认可? 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脑海瞬间如闪电般掠过上千年前就已发生过的域外侵袭的战争。 当初域外邪修虽都被击退,但也是在那时,域外魔尊以魔仙道力,吞噬了域内多个道统的道力,助长魔威。 莫非便是那时,域外魔尊机缘巧合之下吞噬的天仙道力中,就藏有福道之物? (求月票) (本章完) 433:仙王府!集体坑杀的计划!岁月养花 “所谓天降鸿福,非常人所能承受,便是我等接受了天仙道统之人,都尚且难以完全掌控自身福气,巧借天赐洪福,这等同于是夺天气运。 故此那域外魔尊即便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天福道器,吞噬了一些天仙道力,却也不代表他就能入主天福殿。 否则昔日吾持三殿与他斗法,他早已可夺走福殿.” 在陈登鸣心中震惊魔尊的奇遇之时,初祖接下来传来的话语,却是为他消解了诸多疑虑。 对面仙灵之气包围中的苏颜焰,同样是在此时听着初祖娓娓道来的这些讯息。 “除却域外魔尊这个最大的威胁之外,域外邪修中的其他强者,你们也不得不防。 他们中诸如三圣宫三圣道君等化神、元婴,乃是遭到驱逐,为求自保,不得不进入破碎天仙界。 对这些人,吾早有计划,要将他们集体坑杀在破碎天仙界中,不给他们与域外魔尊等外来者汇合的机会!” 陈登鸣心头一震。 这么狠? 竟然要坑杀所有被驱逐的化神和元婴。 尽管他也是早有猜测,清楚初祖大概率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批被驱逐的人,很可能会在破碎天仙界内清算。 但这些人,单是化神道君就有六人,元婴真君则有十数人,其中不乏魔刹太子这些元婴圆满修士。 如此强的阵容,纵是在破碎天仙界内占据了地利,想要将他们全部歼灭,也绝非易事。 他心中疑惑,尽管也相信以初祖近六千年的阅历,必然会布局安排好一切,他仍是传出了心神插话表达疑虑。 “不必担心,他们人数虽多,甚至可能预料到吾等手段准备反击,吾与曲道友也早有万全之策。” 初祖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三月之后,在仙门开启之前,吾将与曲神宗一同伪造仙门开启假象,提前将他们悉数引入破碎天仙界中的仙王府,将他们镇杀仙王府之内!” 陈登鸣和苏颜焰诧异,“仙王府?” “不错,仙王府。” 初祖语气深沉,“曾经仙王渡劫,在化身为天道之前,便是在仙王府内渡劫。 因此仙王府内极其不详,已成凶地,存在劫力,疯狂的天道之血也是从仙王府中流出的,吾与曲神宗将联手,在仙王府内将他们集体坑杀。” 陈登鸣和苏颜焰顿时心惊,明白初祖这么说的潜意思,可能是要与曲神宗一起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似也看出他们的疑惑和担忧,初祖继续道,“放心,对付他们还无需拼命。 他们本就是非我道修士,进入破碎天仙界后便是落难的凤凰,更遑论陷入仙王府内。 解决了他们,才好以更多的精力抽出手来,对付域外魔尊。 你等届时的任务,便是在仙王府外狙击,防止他们逃脱!” 陈登鸣和苏颜焰齐齐领命。 二人清楚,尽管初祖娓娓道来是轻描淡写,但实际计划若是真正实施,必然将有一场生死斗法。 破碎天仙界和仙王府对化神道君的压制再大,这些化神和元婴毕竟也各个都是上千年的老怪,不世出的人雄。 想要坑杀他们,必然将面临可怕的搏命反击。 接下来,初祖鲁修成又阐明了一些对于域外魔尊率领邪修进入破碎天仙界后可能进行的事项的猜想。 陈登鸣与苏颜焰听到最后,也彻底清楚了初祖的应对之策和各自的职责。 按照初祖以天意占卜后得出的猜测,域外魔尊也许会以血肉魔胎之身巧借天福道器的庇护,进入到破碎天仙界。 届时便可在破碎天仙界中发挥部分自身的实力。 要知道域外魔尊本尊可是合道大能。 哪怕只能发挥部分实力,也许都是堪比曾经在四域的巅峰时期。 而这次更加不一般。 经历上次的失败后,域外魔尊肯定会吸取教训,可能就会分享福源之物,掩护其他合道大能以化身进入。 这种被掩护的对象,最终能发挥多少实力还犹未可知,主要也看破碎天仙界对其的排斥程度。 届时,初祖鲁修成以及曲神宗等人需要对付的敌手,也就是这些域外的顶尖强者。 但除了这些强者,域外绝对也还会派出诸多元婴真君以及金丹修士进入破碎天仙界。 因为破碎天仙界虽对“非我道修士”存在压制。 但在仙门开启之时,只需持有福源之物,其实也就是获得了认可,这种压制带来的影响,就会被削弱不少。 而破碎天仙界所造成的实力境界压制,也只对化神及以上的修士最为强烈,对于化神之下的修士却几乎没什么影响。 故而,大量的元婴修士以及金丹修士一旦进入破碎天仙界,反而比化神道君更容易形成威胁,掠夺更多的资源,甚至帮助域外魔尊夺得福寿命三殿。 陈登鸣和苏颜焰等进入破碎天仙界元婴的主要职责,就是将一干侵入进来的域外元婴和金丹悉数斩杀一空。 “这又是一场域外对域内的掠夺。 只不过,上次的掠夺乃是真正从域内爆发。 域外魔尊或许是想通过先征服四域,吞噬更多道统道力壮大实力,最好是夺走寿命二殿。 如此也就可在仙门开启时,从容进入破碎天仙界,轻而易举掌控三殿,吞噬天仙道统,掌控破碎天仙界” 与初祖交流结束后,陈登鸣眸光一闪,“域外魔尊失败了,算盘落空,这次仙门开启,将是他最后的机会,只怕会更凶猛。 接下来必然是一场血战,看来这次修炼结束后,我也得厚颜试试找葫芦剑岛的掌门借借宝贝了。” 他心中很紧迫,算是明白初祖急着让他们提升实力的缘由。 唯有实力够强,他们才能在之后于破碎天仙界的斗法中斩杀来敌,保全自身。 而这身先士卒者,也唯他们不可。 其他诸多愿随之一同杀入破碎天仙界的元婴真君,也都是‘非我道修士’。 便是有陈登鸣等此道中人庇护,实力也多少会受些影响。 挑大梁的,还得是他们天仙道统传承之人。 陈登鸣当即抓紧时间修行。 同时利用空闲歇息时间,整理备好未来厮杀的法宝。 他从储物袋内取出六样法宝,分别排开,悬浮身前。 第一样法宝,自然是远战大杀器索魂弓杖。 此杖乃是七眼真君的杰作,他以从阴泉之下收集的材料鬼灵阴尘、冥河骨树以及幽灵真晶,结合噬魂老魔心灵中窃取的炼制之法炼制而成。 非但材质上要更胜于赠予祝寻的那把,法宝等级也已达到了四阶顶级。 搭配杖内如今的器灵星落老鬼以及北灵圣母,威能几乎已不亚于寻常的五阶化神法宝。 第二样法宝乃是一块看上去黑黢黢的巴掌大小石头,表面坑坑洼洼,悬浮在空中旋转时释放炫紫色的雷光。 此乃经过破碎天仙界坠落之壁垒陨石重炼后的神变石,属于四阶高级法宝,非但变幻多端,还贵在比之前更为坚韧,哪怕他以人仙道体的状态调动,也不虞会折断。 第三样乃是一把残破飞刀【斩气飞刀】,此刀之凌厉凶悍,陈登鸣曾经便已在北阴圣母手中领教过。 与此刀配套的还有斩神、斩魂两口飞刀,可能便藏刀于葫芦剑岛的葫芦双剑夫妇的斩道葫芦中。 第四样法宝则是一块形似板砖般的地仙土碑,沉重如山且兼具重力磁场,可攻可守。 第五样法宝五龙霸手。 第六样法宝白骨千魂车、第七样法宝便是穿在他身上的完整巨鹿法袍。 如今的陈登鸣,非但实力已超越四十多年前,便是一身法宝,也都已完成更新换代。 他掐诀一指,储物袋内,一盆装有阴土的瓦罐飞出。 阴土内栽种着形如龙爪般的彼岸花。 此时,花叶还未开出,显得光秃秃的颇为难看。 “星落,出来养花!” 陈登鸣看向索魂弓杖。 一阵阴风鼓荡,星落老鬼的鬼影从弓杖内钻出,心惊胆战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隐隐察觉到四周的时空似存在不对。 “这”星落老鬼老脸顿时垮塌下来,心惊肉跳道。 “不好,不好,大事不妙,本君怎么有种离开阴土太远,大限越发临近之感?陈掌门,此地是何地?” 陈登鸣一怔,这才意识到,星落老鬼这种鬼物,也是对自身阴寿感应颇为敏锐的。 这些鬼物,在阴泉之下,都是长期将自身埋葬于阴土之中,延长阴寿。 此时置身在天时环境中,自然有种大难临头的致命威胁感。 “陈掌门,此地不对,此地不对,大事不妙,星落不敢久留,还请陈掌门垂怜见谅!” 几乎不等陈登鸣回应,星落老鬼猛然调头,宛如逃难般又钻进了索魂弓杖内。 陈登鸣略微皱眉,却也并未阻止。 这也是星落老鬼的强烈求生意志影响,使其迅速本能的逃遁。 若是他强行要求,这星落老鬼也只能屈服于他的意志。 但如今他也意识到不妥,当即还是作罢。 这些魂体躲在索魂弓杖等法宝中,就如小阵灵躲藏在魂屋内一般。 受到天时的影响就要小数十倍,大部分岁月造成的侵害,都被法宝扛了去。 因为天时主要是受初祖的操控作用于他的身上,而非作用于其他魂体身上,那将损耗更多的天时资源。 陈登鸣当即任由彼岸花自行生长,只留下部分心神观察,同时开始以自身法力祭炼身周法宝。 他身上巨鹿法袍鼓荡作响。 巨鹿邪恶的眸光绽放绿芒,从衣领间浮现,满是肌肉瘤子的身影,在体表出现。 此鹿稍稍活动,巨大的鹿角宛如攻城车般狰狞出现于陈登鸣的胸前。 背部肌肉则如发胀的面团般虬结起来,浮现在陈登鸣的后背,宛如一面坚实不可摧毁的盾牌,散发一股异常强悍而邪恶的气势。 “嗡嗡嗡——” 斩气飞刀滴溜溜旋转,于陈登鸣张口吐出的一口元婴之火中淬炼,绽放熠熠光芒。 … 时间迅速流淌。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陈登鸣身前的彼岸花在如流岁月中,以极快的速度生长。 很快,五十多年时光恍如昨日般流过,彼岸花逐渐开出惹眼的绿色叶子。 这绿色叶子,又名沙华。 相传,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这传言是因曾经守护彼岸花的有两只鬼妖,一个叫曼珠,一个是叫沙华。 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却从来没有见过面,只因花开的时候,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彼岸花经历了五十年才开出惹眼绿叶。 而陈登鸣也是经历了五十年,才将《天仙诀》的熟练度提升到一万九千多点。 至于周身与苏颜焰平分后的五万方仙灵之气,早已在头几个月就吸收一空了。 五万方仙灵之气说来很多,其实也不过是一万多缕仙灵之气罢了,被吸收后,他的《天仙诀》熟练度便提升了一万多点。 此后五十年的修行,他则只能以每两日提升一点道法熟练度的速度,缓慢修炼着。 到如今,距离突破到元婴圆满,却还差了一半火候。 接下来四十年左右的修炼时间,必然是很难依靠吸收灵气修炼完成突破的。 “五万方仙灵之气,才提炼出一万多缕仙灵之气,几乎每五方只有一缕仙灵之气.这仙灵之气来得也太不易了。” 陈登鸣默视了一番面板,从修炼状态中睁开眼,心内感慨修行不易。 任何境界向上修行,都是一步步精炼提纯般的过程。 元婴后期修行到元婴圆满,也不例外。 曾经在元婴初期时,他吸收一缕仙灵之气,即可直接转化为三缕自身法力。 而现在处于元婴后期时,一缕仙灵之气,才只能转化为一缕自身法力。 曾经他修炼《天仙诀》运转一个大周天,就可化三缕法力,而今却只能化一缕法力。 故此,现在他的法力是越来越厉害,却也很难修炼提升起来。 “师姐应该是差不多了,气机浑圆,应当接近了元婴圆满的巅峰状态,接下来四十年的时间,对她是够了。” 陈登鸣目光看向对面的苏颜焰,心中松口气,为师姐感到高兴。 相较于他,苏颜焰的积累显然是足够了。 对方曾在四十多年前提议将自身仙灵之气分润部分给他,却被他拒绝。 初祖显然对他们二人都是寄予厚望,而非只是将希望寄托于他一人的身上。 苏师姐待他好,他是知晓,却不可因此分润了师姐的资源,也容易破坏初祖的计划。 陈登鸣收敛心绪,目光落在身前已开出绿叶,显露些许清香的彼岸花上。 目光一闪,抬手一招,栽种此花的瓦罐飞来,落入他的掌上悬浮。 接下来四十年,修炼不可废,能多积累些法力也是好的。 但既然无法突破,他决定还是借助彼岸花,尝试领悟人仙道统的第五道义。 若可领悟第五道义,或是掌控一些彼岸花之力,那么.纵是化神道君,在那破碎仙界内,想必也未必能奈何他吧。 与此同时。 天寿殿内看似是五十年流过。 外界却也只是过去了五十日而已。 这一日,四域同时天雷震动,风声霍霍。 各地的云层之中,仿佛有仙阁楼台之影若隐若现,好似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各式各样的宫阙亭榭。 道道刺目的霞光,构成宏伟的巨门之形,在霞光异彩中逐渐浮现而出,气势磅礴,投影在四域各个方位。 这等宛如海市蜃楼般的意象,顿时震动四域。 尤其那西域被放逐之地的诸多邪修,均是为之震动,纷纷飞上天空,神色惊疑。 破碎天仙界的仙门开启了?. (本章完) 434:天道神虚!天外天上人外人!老登领悟(求月票) 云上仙门日夜开,楼阁殿宇似瑶台。疑有玄女飞鸿过,缥缈仙风入梦来。 空中显露仙阁楼宇,一座宏伟的仙门纵横四域四海,这是几乎在各个地域的修士只需仰头就能看见的宏景。 然而,当他们飞上天穹,却如望山跑死马,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到仙门的高度。 仙门似高悬于灵雷层之上,偏偏又能令所有人都看见。 而灵雷层之上的便是天外,那是元婴真君也少有人能抵达。 这宏大仙门,足足在高天悬了数十日。 引得无数修士为求仙而探寻,好似鲤鱼跃龙门,无数凡人日日夜夜顶礼膜拜,宛如朝圣。 一时间,整个四海四域仿佛某个久远的记忆,有关远古仙人的记忆都被唤醒了,求仙证道的氛围达到了一个巅峰。 … 西域被放逐之地内,三圣道君等化神道君,俱在深广的天地剑殿内聚集商议有关仙门之事。 但见这些化神道君,各个凛凛威颜,辉光艳艳,或宝相庄严,或丰姿英伟,或邪气凛然,气度不凡。 天地剑君气脉悠长,好似老儒生,淡淡道,“这仙门,应当是从极遥远的区域投影而来,并非真正已经开启了,但现在既是投影出现,距离真正开启已是不远了。 届时,我们都将遵照昔日协定,进入其中。” 魔刹国主浑身魔气汹涌,面目也笼罩在魔气中,语气忌惮道,“我和三圣已经去往天外探寻过,无法提前锁定这仙门的方位。 仙门可能将会出现在四海四域的任何一处位置,甚至也许就藏在天外被天道和神虚掌控的那一片领域——天外天……” “天道,神虚……” 提到这两个名字,在场六位化神真君也不由都微微色变,极其忌惮。 五行剑君天庭广阔,目秀眉清,此刻沉吟颔首,“也许破碎天仙界的仙门,真是藏在了天外天,你们不要忘了,神天庭破碎后,那南天门也是不知所踪了,可能也在天外天……” 此言一出,众道君不由都是摇头叹息,无计可施。 若是仙门乃是从天外天缓缓降落下来,那么在未曾出现之前,他们还真不敢轻易涉足,惊扰天道甚至疑似一直沉睡的神虚。 相传,五大正仙道统在崩溃瓦解之时,天仙道统的那位仙便渡过大劫,化身为了天道,从此失去人该有的情感,只保留下彻底的仙性,化身仙天。 而神天庭的那位仙,也是渡过了大劫,却就此陷入了恒久的沉睡状态,沉眠在天外天。 世上已无仙,若真要说有,这二位可算是昔日未曾陨落之仙,但却都已失去清醒神智,已然非人非仙,浑浑噩噩。 无论天道还是神虚,虽并未超脱,甚至因大劫而境界跌落,却也是上古存活下来后超越了合道的存在,平日稍稍苏醒的部分力量,就足以震动天地。 他们号称化神道君,实则在那五仙镇世的时期,不过也是化神小修,自不敢涉足天外天去寻找真的仙门。 而如今这种情况,各地修士都已在求仙门,他们也已对仙门将开启是深信不疑了。 接下来,其实也无需他们去寻找,想必很快长寿道君等人也就会找上他们。 说好听点儿是请他们入破碎天仙界,说难听些就是将他们放逐。 “做好准备吧。长寿老乌龟,阴险狡诈,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一定会在破碎天仙界内埋伏暗算我们,那里是他和曲神宗的地盘,我们唯有抱团才能脱险。” “所幸仙门开启后,魔尊也会从域外进入破碎天仙界,届时我们两方汇合,保命无虞。” “但我们想要汇合,可未必能轻松达成。” 一众道君议论之时,灵雷层上极高处的天外区域,这里的满天云彩,全被远处的太阳染成了亮丽而变幻莫测耀眼的色泽。 一道气息平淡的身影静静悬浮在光芒中,远远看去颇为模糊,在其身周有丝丝的极光,绕着他身周,妖冶的舞动,显得平淡中透着不平凡。 他脚踩下方的云彩,头顶是一片像洁净丝绒般的天穹。 天穹之上,宏伟仙门高悬,看似很近,却似隔着玻璃般,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宛如在另一个空间的错觉。 “天外天” 男子口中喃喃,目中射出奇异之色,眼神变幻,有渴慕,也有忌惮与贪婪。 他手持一卷佛经,但那佛经却是倒拿着,他身穿道袍,但那道袍却也是反穿着,背后的太极阴阳鱼同样是黑白不分,显得不伦不类。 其身材雄伟,头顶无发也无戒疤,反射着阳光,面貌长而削,颧骨高起,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予人一种敢做敢为胆大包天之感。 这人世间,知晓他存在的人,少之又少。 但凡知晓他者,莫不是对他心生畏惧。 而他的修为,也是冠绝此世,唯有一人与他比肩,形成牵制。 此时,仙门现,他出现于这天外天的边缘地带,便是要确定仙门真伪。 嗖—— 他身形突然向上升空。 一个闪烁就已接近那天外天的极限之处。 登时,原本明净深邃宛如一块无边无际水晶玻璃般的天穹,开始轻轻震荡起来,空气像波浪似地摇荡着。 一股莫大的仿佛要将所有事物碾碎的天威,从上方传递下来。 在这一股恐怖天威之下,任何元婴真君哪怕感受到一丝都将心神崩溃,直接被镇压,化神道君也将心生恐惧,不敢毛巾。 男子浑身一沉,双目中却陡射出奇诡森然的光芒,宝相庄严的面部浮现金黄佛光。 其手中倒拿着的佛经突然向天穹抛出,光华大放,佛经内登时飞出一个个斗大的字,轰向天穹。 然而那各个大放光明的斗大字迹,却竟各个都是反着,倒着,予人一种极度混乱诡异之感。 男子口中更是念诵出神秘的晦涩道法,背后黑白不分的太极阴阳鱼将他整个人笼罩,使其互作一缕灰气,刹那突破天威,进入天外天的区域 佛经倒念,道袍反穿,这是叛经离道之人。 此人,此刻,进入了天外天内,便要看一眼,那仙门真假。 他顶着莫大的天威,冒着将天道惊醒的风险,骤抬眸,眸光向上看去。 这一眼,他却只看到一道断绝万古般的背影,以左手撑头,横卧在头顶之上,睡在天之巅,将他的视线阻隔。 此人,独卧天之巅,可谓高处不胜寒,是天外天上人外人,天道半边人半边。 此人,是谁? “神虚!?” 看到那背影的刹那,男子心头大震,眼中瞳孔微缩。 还不待他作出进一步反应,就在这时,东面金光刺眼,从那太阳处,万缕金霞四溢,有如一个耀眼的圣龛,光芒四射。 “佛诡!你,过了” 一道宏大而浑厚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徐徐由远及近传来。 伴随这声音的是万丈金光,给云霞撒下一层碎金,随着云雾漾动,像是金蛇起舞。 霎时间,目光所及的整个世界似乎都罩上了一层耀人眼目的金色异彩! 一股强烈大势登时迫人了天外天内,将洁净的天外天也渲染上了金芒。 登时,恐怖的天威骤然变强,那横断万古般横卧在天之巅的背影,也似动了一下。 男子瞬间悚然,身影瞬间随着这股变强的天威和大势,被强行逼出了天外天的范围内。 到最终,他也没能越过那背影,看清那宏伟仙门的真伪。 他倒是不知晓,在他身影跌落天外天的刹那,那横断万古的身影,如梦幻泡影般寂灭破碎。 “在世佛!” 男子脸色阴沉,目光凶狠看向远处。 却只见远处旭日散发金光,一道无比宏伟的巨佛身影,坐在东方天际。 此佛高逾万丈,宝相庄严,右手覆于右膝,手指头触地,结降魔印。 乍一看去,好似其头顶光轮便是那曜日,那曜日也就是其脑后光轮,迸射无尽金光,照其头颅通红瓦亮。 “你真是会坏人好事啊!” 佛诡目光森冷闪烁幽光,身前倒着悬浮的佛经飞速翻卷,浮现出一个个斗大的经文。 他抬头,看向头顶依旧悬浮的宏伟仙门,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道惊悚的背影,皱了皱眉。 现在有这在世佛尊阻挠,加之方才出现的那道背影,他已很难再冒险进入天外天。 否则只需这佛尊如方才那般因势利导,很容易就遭遇巨大的危机。 与此同时,破碎天仙界内,天寿天命两殿之中,长寿道君鲁修成以及天道初祖曲神宗齐齐身躯巨颤,口角俱是喷出鲜血。 二人蓦地从施法状态睁开双眼,全身缭绕的道力逐渐散开,眼神中满是惊疑与心悸。 “是他,他真的出现了,还好,在世佛尊出手得及时,否则我们制造的假象就会被轻易识破,难以设计三圣道君等人。” “他到底是谁?似与域外魔尊存在干系,但又不像,在世佛尊似也与他有些干系,可这些年却始终不肯向吾透露!” 两殿之内,鲁修成与曲神宗快速进行着神念交流,都是这会儿才喘气,颇为后怕。 “在世佛尊不说也罢,如今他来摆平,我们也算是松口气,只是刚刚,太凶险了,伱怎么想到这种损招,差点儿真的惊动神虚” 说到这里,长寿道君鲁修成一张蓝脸也是浮现出惊容和心有余悸。 方才的确凶险,他在那神秘的佛诡进入天外天之前,就与曲神宗商议,巧借天仙道力与天命殿,仿照昔日游历岁月长河时无意间目睹的神虚背影,伪造出一道神虚的虚假身影,横断万古,震慑佛诡。 结果此计虽成,在世佛尊的佛力侵入天外天,引起了连锁反应,却也险些惊动沉睡中的神虚。 鲁修成吐出一口气,“刚刚的确太惊险了,神虚的身影明明是伪造的,却竟然真的动弹了一下,有一缕恐怖的气机要横穿万古而来” “还好,并未真的过来。我们逃的够快。”曲神宗摇摇头,旋即看向胸前血迹,又苦笑。 “只是现在你我又受伤了,又要损耗一些仙灵之气恢复了。” 鲁修成,“还好只是轻伤,只需要消耗大概数万方仙灵之气,就可恢复。” 曲神宗一阵肉痛,“数万方仙灵之气,若是给弟子们吸收,可是能成就不少人才的。” 鲁修成眼皮一翻,都什么时候了,这老曲抠门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们这些老东西的确是损耗大户,但若他们不损耗,又如何保障手底下的小的们有一口吃的? 二人也不迟疑,迅速开始吸收仙灵之气恢复,同时小心观察天外的两大强者的对峙,试图找到一些这等大能强者的有用讯息。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又意料之中的是,这二人依旧是不曾动手,仅是对峙了片刻后,便各自分离。 此类情况,就在数十年前也曾发生过。 在世佛尊与这神秘的佛诡之间,似彼此很是忌惮,完全杜绝了直接交手,不给他们任何观察的机会。 四十年岁月,在外界四十天之间便眨眼流过。 陈登鸣根本不知外界已出现仙门投影等诸事。 当他身体周遭的天时消失后,才与一众分身从修炼状态悠悠醒转。 《天仙诀》,经过又四十年的修炼,已修行到了两万七的熟练度,还仅仅只差五十年的火候,也就可突破到元婴圆满的层次。 不过这五十年的时间,在如今的时局情况下,已很难再拥有了。 唯一令他还算庆幸的收获便是——彼岸花的确拥有直达彼岸,直达人心的力量,令他初步领悟了人仙道统第五道义——万众一心! 万众一心,顾名思义,便可令其他诸多人,将心灵力量完全集中在他的心灵之中,助他的心力源源不绝,持续不断,彻底进入心力无穷极的阶段。 人力有穷尽,心力无穷极! 在心力无穷极的状态下,人心道统的诸多神通和力量,才能被发挥到极至的威能。 人仙道体,甚至会持续不断的增长,增长,再增长,达到堪比昔日手拿日月,开天辟地的古之人仙的境界! “万众一心!我心在,世界在,我心即世界!” 陈登鸣起身,看向对面同样款款起身的苏颜焰。 就在这时,头顶道石绽放蓝光,初祖鲁修成的身影浮现而出,面庞充满疲惫与沧桑,看向二人的目光却带着欣慰,道。 “你们果然不负吾所望,提升都很大。可惜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计划要开始了,不能再拖延。” 初祖话语一顿,身影飘浮下来,原本平和的语气满是杀气,“先将放逐的一众邪修,统统集体坑杀了!” (本章完) 435:三殿凝,时空穿!血染黄沙也无怨(5k求月票) 随着初祖鲁修成的提醒告知,陈登鸣与苏颜焰也终于是结束了外界长达三个月,天寿殿天时之中长达九十年的闭关。 九十年岁月,好似弹指一挥间,光阴转眼又复同,陈登鸣也转眼成了快四百岁的六甲老人,不再如曾经刚入长寿宗时那般,只是个百岁白毛小宝宝。 二人离开天寿殿,伫立在殿外点燃有长寿香的小广场上,扫目远眺,发现已置身在了一片充满苍莽古老气息的陌生之地。 这里的山脉莽莽苍苍,延绵不绝。一些灰色的巨大山体高大雄伟,气宇轩昂,却毫无任何植被,只有一些断壁残垣的废墟,宛如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巨人伫立,默默守护着这个已沉寂许久的世界。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到空气中四处飘荡着浓度相当于三级灵脉之地的灵气,却莫名存在着一种古怪而强横的压力,教人混身紧绷绷,不太自在。 “这里是……?” 他目露奇异之色,仰头看向远处东方天边的太阳。 隐隐感觉那太阳像是秋日毛月亮发毛了般,朦朦胧胧,好似被什么云雾蒙上了一层,光芒显得柔和而模糊。 而天空中的乌云深处,隐隐还疯狂闪灼着一些雷霆电弧,扩散来一股惊人的心悸威慑,令陈登鸣感受到了疯狂天道的气息。 这里显然已不是四域四海,他心内已诞生了猜测。 “这里就是破碎天仙界!曾经的五大正仙界之一,如今除却阴泉地府外,保存最为完整的一界。” 初祖高大的绽放湛蓝天仙道力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背负双手淡淡道,“吾将你们送入天寿殿内后,你们就会进入破碎天仙界,这段时间你们其实也就是在破碎天仙界修炼。 这里的天地风水磁场以及灵气,都与四海四域不同,因此你们会感到有些不适和压力……” “你们只是感到些许不适和压力,但其他非我道修士若是进来,那种不适和压力就会格外明显,哪怕持有天仙道相关的信物,也是无法彻底避免,这正是我们的优势。” 又一道洪亮声音,从不远处飘荡来。 陈登鸣和苏颜焰早已注意到那个方位的天命殿。 此时目光转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便看到生满铁针般修剪整齐短髯的曲神宗那充满慑人领袖气势的身影飞来。 在其身旁,还有几道身影,赫然是轩沉硝、乔昭献以及蜀剑阁太上长老莫嘉正、五行遁宗二代老祖遁玉真君等人。 “老陈!”乔昭献看向陈登鸣,神色振奋。 “老乔!没想到你也来了。”陈登鸣笑着,刻意揶揄这位老友。 乔昭献顿时脸垮了下来,哼道,“我现在也快突破元婴中期了,也没落后你太多,这次就看我也斩几个域外元婴给你看看。” 陈登鸣哈哈一笑,连声道好。 莫嘉正对陈登鸣以及苏颜焰作揖拱手,苦笑摇头道,“二位道友,我们这些非此道修士就很难形成太大的帮助了,届时也只能为诸位辅助。 曲前辈说得不错,即便持有灌注天仙道力的信物护持,也能感到来自这个天仙界的排斥之力。 我之前尝试过施法和调动法宝,非但威力会削减不少,法力损耗也加大了许多……实力至少也削弱了四成左右。” 遁玉真君于向中补充道,“而且越是施法调动越多的法力,受到的排斥也就越大,护持的信物中储存的天仙道力也就会损耗越大……” 轩沉硝微微颔首,笑道,“所以说,莫道友和于道友此次能来,也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做了很大的牺牲。” 陈登鸣和苏颜焰都肃然起敬。 “哎!话不能这么说,这是干系四海四域之事,我们人人都无法逃避。”莫嘉正连连摆手。 于向中笑道,“不错!还有一些道友想来,却都没争取到机会,轩道友可莫要再夸我们了,回头得被道友们谴责了。” “哈哈,二位就不必谦虚了。” 轩沉硝朗笑一声,看向陈登鸣和苏颜焰,解释道,“四海四域还有一些道友想要进来,陈掌门你也是知道的,其中有不少,就是你邀请的。 但现在,还不到用到那些人的时候。” 陈登鸣闻言,看向初祖和曲神宗,面容严肃颔首。 听这一句话,再一看二位前辈的神色,他也就懂了意思。 后续还有更多的非此道修士要进来破碎天仙界,也是为抵抗更难应付的域外魔尊做准备的。 此时既已设下埋伏,应付诸多被驱逐的邪修,本就是以有心算无心,主打一个请君入瓮,令敌方措手不及。 这种时候,若四海四域有不少高手消失,来到破碎天仙界内,人多眼杂的情况下,搞不好就会惊动邪修,节外生枝。 接下来,众人也没有过多客套叙旧。 时间紧迫,坑杀计划就要开始施行。 曲神宗身先士卒开始联系四海四域的化神道君,前往西域督促诸多域外邪修和叛徒履约。 初祖鲁修则成率先带领众人去仙王府,熟悉仙王府的状况。 … 半晌后,众人一阵飞行,掠过一片广袤而荒无人烟的荒莽大地,只觉这片土地似处处充满历史岁月的痕迹气息。 一些掩埋在山丘土地中的破碎建筑一角,似记录了无数历史沧桑和过往的繁华。 时而还能看到一些巍峨挺拔好似山峰般的巨大塔楼,从干涸的河床中拔地而起,雕栏画栋,却处处斑驳。 一些浮空岛随意坠落在沙漠中,其中的廊桥曲折通向沙漠深处,令人宛如穿越了时空的隧道。 仙王府便是处于这一片沙漠之中,大半截建筑都埋入了尘埃沙砾之内,隆起成一个巨大的沙丘。 显露出在外小半截则是仙府门口,墙面光洁无暇,在阳光下刺目耀眼,仿佛某种白玉铸造而成。 这王府看上去雕梁画栋,入口处有两座两座雄伟的玉柱。 如今玉柱虽是遍布裂痕,却依旧可看清每根柱上缠绕的龙形浮雕,柱子顶端却都像是残缺断裂,仿佛有部分曾经被人截断。 众人靠近这里的瞬间,神色纷纷凝重起来,感到了一股空气中四处弥漫着一股压抑浮躁的气息。 仿佛有一种无形浩大的力量影响着四周的天空大地,气氛压抑而又焦躁。 尤其是前方被黄沙掩埋的仙府之内,隐隐散发出阵阵令人颇为不适的心悸气息。 一阵阵迷蒙的光雾,从府邸门口流露出,将那府邸正门的牌匾笼罩得一片模糊,看不清牌匾上的字迹。 初祖鲁修成面布严霜道,“这仙王府内,便存在昔日仙王渡过大劫时残留的劫力!吾与曲道友,便借助寿命二殿,将三圣道君等人直接送入仙王府内,借劫力将他们镇杀! 你们就在这府外埋伏好即可,切记,绝不可进入仙王府内!” 陈登鸣皱眉,听初祖这语气,他也听出了,显然这仙王府内将有大凶险,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那么初祖和曲神宗在仙王府内二人对战群修,岂非风险更大? 此刻,莫嘉正已是忍不住问出了疑惑。 初祖鲁修成摇头道,“放心,在没有解决域外魔尊之前,吾与曲道友,都是不会那么轻易载在这里。” 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当即便依照鲁修成的吩咐安排,开始在四周布置下配合封锁的场域大阵,而后藏匿起来。 鲁修成则留下一个约定的大概时间,径自离去,离开破碎天仙界,直奔外界西域而去。 一切都是显得如此雷厉风行而迅捷。 陈登鸣目视初祖离去的背影,但见黄沙漫漫,黄日高悬,倏然有种凝望孤胆英雄的悲戚感。 尽管初祖说得是轻描淡写,但想要歼灭如此多的化神和元婴,必然不可能没有牺牲。 也许今日在此为四海四域而战的所有修士都有牺牲的可能。 但可能性最大的,无疑将是处于最危险地带的。 他从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这一刻心头沉重。 回望众人,只见得众人各个沉默却又凝重的面庞,虽是都没有发出一言,却显然都与他想得一样。 “老陈看你似乎很紧张,我都不紧张,你可别比不上我啊。” 乔昭献咧笑了笑,有意破坏这凝重的气氛,振作士气。 他摇动手腕上的混元罡镯,“我这镯子可是重新炼制了,现在也是四阶高级的法宝了,稍后就看谁将染血!” 陈登鸣深深看他一眼,也是配合一笑,掐诀间黑黢黢神变石悬浮手中,“我这宝贝也已是重新炼制提升了等阶。” 乔昭献一愣,神色古怪,“你这是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的,像是塞在床底下垫床脚的破石头。” 众人闻言,俱是不禁莞尔,相视之间,豪气平生,齐齐哈哈大笑,笑声震荡黄沙,掀起狂风,也掀起了苏颜焰那轻薄的面纱,似为这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破碎天仙界,重添了一分仙气,三分豪气,六分人气。 战血黄沙千古同,谁说天意无人从。 今日纵血染黄沙,又何惧? 四域之西域。 道道气息强横的化神道君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出现在西域空中,对下方被放逐镇压了快五十年的那块地带,形成极其强烈的震慑。 一时间,一方天地都被这些化神道君散发出的浩大灵威,联合封锁镇压。 使得下方巨大好似碗形的结界中抱团在一起的三圣道君等诸多域外邪修,俱是如临大敌。 空中云端,明光上人、星云道君、红莲道君、永信剑君、尊主东方化远、五行道君、神龟道君等人的身影,好似真正的神仙,均是在云端显现出身影,群仙环伺。 而卓然凝立当空最首位的身影,赫然便是浑身充满慑人领袖气息的曲神宗。 坑杀一众被放逐的域外邪修,因本就是初祖鲁修成和曲神宗精心谋划的阴谋陷阱。 故而,这个计划四海四域的一些化神道君虽也能猜到,却根本不知道计划的具体内容,计划又将会以何种方式进行。 如明光上人、永信剑君等人,也只清楚长寿道君一定会在破碎天仙界内进行清算。 至于具体如何清算,碍于他们不愿冒险被压制削弱实力进入其中,曲神宗和鲁修成老谋深算,自然也是不会主动说得太详细。 不过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助拳虽是不行,在这四海四域大本营,他们自然愿意鼎力相助,齐心戮力。 故而如今,长寿道君鲁修成以及天道初祖曲神宗一声号召之下。 这些四海四域的诸多化神道君,纷纷赶赴西域被放逐之地,一齐向被放逐的诸多域外邪修和众叛徒施压,迫使这些人遵守昔日协议,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此刻,双方顶尖道君遥遥对峙。 空气也变得躁动不安,云雾如白驹过隙,飞速的从双方间的位置流逝。 方圆千里内,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曲神宗冷哼一声,目中射出惊人神光,道,“三圣!魔刹、天魔!一炷香已过!仙门将开,尊意如何? 是今日就在此开始大战,还是你们统统履约进入破碎天仙界内,而后离开!” 下方结界内,三圣道君等人都是脸色阴沉难看。 而今是敌多我寡,敌强我弱,形势比人强,曾经他们就不得不迫于形势,答应协议,在仙门开启后进入破碎天仙界。 而今面对同样的局面,他们仍是只能作出同样的选择。 他们也的确是可以去赌,赌豁出去搏杀出重围。 但在这四海四域的敌修阵地,纵是他们逃得了一时,又如何逃得过一世?甚至可能逃都不能逃,当场就要战死。 进入破碎天仙界,与域外魔尊汇合,兴许还有希望一搏。 “长寿道君那个老乌龟还未出来,只怕他们有阴谋。” 浑身笼罩在森森魔气内的魔刹国主提醒道。 三圣道君回望身后建筑群落间无数或忐忑紧张、或视死如归、或面如死灰的诸多弟子,冷道,“有阴谋是肯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等早已做好各种预设和应对准备。 但为今之计,用此地凡尘间的话来说,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能与山上援军相聚,兴许还能打死虎!” 几位化神道君各个眼神变幻,逐渐流露出狠冷之意和坚定,纷纷颔首,下定了决心。 如今的状况,的确也是他们早已料到的。 但他们也各个都是心智坚定老谋深算之辈,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也知殊死一搏强闯出机会的关键。 至少,那位神秘的与魔尊似有些关联的前辈,并未向他们示警,证明仙门可进,情况还不算最糟糕的。 轰!—— 这时。 天穹上,那悬了数十日的宏伟仙门,倏然气势磅礴的挤压开滚滚云流,下沉降落而来,登时一股浩大的仙气,覆盖向下方。 云雾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从天外滚滚而来,影响八方。 如此浩大的一幕,顿时使得放逐之地内无数修士纷纷惊呼。 “还不入仙门!!” 曲神宗宏大的声音,宛如天威神助般从天而降,似滚滚闷雷般在顶空炸响,引起四面八方的隆隆回应,惊心动魄。 轰隆隆—— 他天命在身,言出如法随,面庞生威,双目绽放光芒,头顶周身的空中陡然浮现,一道道蓝色的电光,弯弯曲曲,在他周身乱闪乱窜。 与此同时,永信剑君、五行道君、神龟道君、东方化远、明光上人等等诸多化神,齐齐身影散发惊人的灵威,身影向下降落而来,吸引着无数灵气汇聚成灵光,妖冶闪烁。 一股莫大的恐怖威压,令天地失色,瞬间降临。 轰隆—— 放逐之地的结界瞬间轰鸣裂开,陡然崩溃。 “走!!” 三圣道君咬紧牙关,双目怒瞪,神识传出一道浩大的声音,扩散八方。 “走!” 所有化神、元婴道君乃至无数修为更低的邪修,早已准备好,齐齐在此刻升空,顶着诸多化神的恐怖威压,飞向天空上降落下来的宏伟仙门,宛如鲤鱼跃龙门。 道道身影以及载着大量邪修、叛徒的灵舟,被三圣道君等人的道力裹挟,迅速升空,齐齐进入了仙门之内。 仙门之后,接近天外天的破碎天仙界边缘。 长寿道君鲁修成的身影化作一张大脸,其双眼以及眉心之中,福、寿、命三殿齐齐凝聚浓郁的湛蓝道力,犹如三盏灯火。 灯火之中,均是倒映出宏伟仙门之景,这门借助三殿穿梭岁月时空之力,宛如拥有如彼岸花般的奇异伟力,直通往仙王府内。 这一道他借三殿道器之力以及天道之力伪造的仙门,终于如一张噬人巨口,将这如毒瘤般的诸多邪修,一口噬下! “轰!——” 大量载着低阶修士的灵舟尚且在穿梭过程中就崩溃瓦解,瞬间惨死,宛如绚烂的血色烟花,炸至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唯有诸多元婴真君以及化神道君,方可抵抗这股三殿构造的时空穿梭的碾压伟力! “啊!!长寿老儿!天道老儿!你们好阴险!!” 三圣道君发出一声凄厉而充满怨毒的怒吼,近乎发狂。 初祖鲁修成大口中逸散出湛蓝道力,神色疲惫,眼神中却流露出畅快笑意。 “老曲,到你了!吾喘口气!” (5k求月票)(本章完) 436:十八层地狱!劫力!大镇杀(求月票) 三圣道君等人早已料到过,进入破碎天仙界后将会面临一场阴谋,却不料连进入都仙门竟都是巨大的陷阱之一。 眼看着无数弟子门人各个惨死,身躯被巨大的时空穿梭撕扯力搅碎成碎片,一个个元婴真君都拼命释放元婴之力,保护自身。 这一刻,眼瞅着诸多道友陨命归西,非但三圣道君暴怒愤恨,魔刹国主、天地剑君等其他化神道君也都是怒不可遏。 长寿道君和天道初祖,都太阴险了。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鲁修成是在他们所有人都进入宏大的仙门之后才出手,在三大道器构成的时空穿梭通道中,宛如形成了一条充满拉扯吸力的深渊,修为低的都直接被撕扯成了碎片,修为高的也很难逃离。 这通道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无人能得知。 “你们合力将道力灌输给我,待我冲出去破了这通道!” 天魔极力抵抗着通道吸扯之力,发出长啸。 “诸位道友,要灌输也是灌输给本皇!本皇绝对会救诸位一起出去!”魔刹国主大喝。 “要冲就一起冲出去,和他们拼了,总好过跌落陷阱中!” 五行剑君长啸,身后五色剑气宛如五色孔雀开屏般爆发,五行道力形成一种逆转平衡的力量,强行向通道外冲出了一小段距离。 此时贡献出自身的道力助长天魔或魔刹国主,那就是在生命危机的关头,将自己的力量献给别人,谁知道别人得救后会不会救自己? 一众邪修魔头各个都是心怀鬼胎,貌合神离,表面迫于形势抱团,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却各怀心思,岂会真正信任彼此。 “杀出去,和这些混蛋拼了!” 三圣道君怒吼,向外强行踏出两步。 第一步跨出,他身穿白色道袍的本人留在原地,于混乱通道内定住了身形。 第二步踏出,一道身穿灰衣的三圣道君从其身影脱离,跨出很长一段距离,就要踏出第三步。 另一边,启元道君、天地剑君,也是各施手段,浑身灵光暴涨,威势惊人,不顾被拉扯得越来越远的门下元婴的求救,竭力想要逃离。 此时,所有化神也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一时间,外面诸多在云端的化神道君,如东方化远、永信剑君、明光上人等人,全都目睹到仙门内灵光激烈、凶险惊人的情况,不由都是轻吸一口凉气。 强如东方化远都感到心里发毛。 长寿老乌龟太狠了。 一旦给老乌龟机会咬住人,那么被咬住的人下场也就惨了。 “都别愣着!一起出手,将他们都逼进去!” 就在这时,曲神宗一声大喝,身形如电飞去,浓郁天威从其身上释放,吸引来强烈灵气漩涡与道道雷霆电弧,震荡乾坤,蓦地掐诀间一指。 轰!—— 雷光炽烈,无数道雷霆细弧刹那汇聚成一道曲折的电光,像一道耀眼的惊人闪光冲破了黑暗,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狠狠钻入仙门之内。 接着一道霹雳声震荡苍穹。 首当其冲最先接近门口的五行剑君闷哼一声,五色剑光崩溃,身形如断线风筝般极速后坠。 “出手!” 东方化远等人也立即跟上,毫不犹豫出手。 轰—— 东方化远一拳打出。 银色拳罡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炽亮的光芒。 一道压缩的银色气柱如巨龙狂轰进通道内,瞬间迫退三圣道君走出的第三道身影。 在永信道君、明光上人等道君种种蕴含道力的法术神通狂轰滥炸之下,三圣道君等才勉强摆脱吸扯力冲出一段距离,登时又被轰入了通道深处,再难摆脱。 少数几个元婴真君被波及,当场身陨,元婴才逃出身躯,就被时空穿梭的通道卷走。 “啊——为什么会这样!?”才恢复了元婴中期实力的噬魂老魔发出惊恐怒吼,眼睁睁看着身旁比他还强的法圣宫宫主惨死,神魂战栗。 千里外,万里外,四海四域的无数修士,都已是观察到了远空降落下来的仙门中爆发的阵阵闪光。 很多修士隔着老远就已感受到了令人心悸的力量在那边波动。 时而爆发的光带和光带消失后出现的黑洞,证明是有化神道君在交手,震惊世人,似预示着好不容易平静了五十年的修仙界,将再度出现变故。 “好!” 长空中,曲神宗振奋长啸一声,身形义无反顾电射钻入了通道之内,宛如霎时关上了仙门的门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留下一串宛如滚滚闷雷般的声音回响。 “多谢诸位道友相助一臂之力,接下来就交给我们!” 在一众化神道君的目视之中,曲神宗主动投身仙门之内,封住所有域外化神的去路。 无论此前众多化神之间是否互有恩怨,但对于曲神宗此人,哪怕是有仇隙之人,心底也终究还是会存有钦佩之情的。 就在这时,所有化神倏然察觉到一股无比浩大强盛的灵威,骤然降临。 这灵威出现的瞬间,就已处于了宏伟仙门的位置。 “那是.” 在一位位化神眼中,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宏伟仙门之前。 相较于那宏伟巨大如高达万丈的仙门,这道陡然出现的身影,显得无比渺小,却予人一种乾坤战栗,仙门都将在这道身影前崩溃的恐怖压力。 “是他!” 东方化远眼中瞳孔骤缩,眼神中既有强烈的忌惮,也有强烈的愤怒。 眼看那道身影已抬起手,对准了仙门的方位。 “住手!!” 东方化远怒吼一声,浑身刺目的银光炽烈,目中浮现出人力殿与人神殿二殿虚影,浑身肌肉贲起,气势狂暴便要直冲上天悍然出手。 “不可鲁莽!” 明光上人等化神齐齐一惊,此刻已认出那身影的来历。 “嗯?上次没杀死你,这次你要自寻死路?” 那身影陡然低头,脸上挂着平和的笑,皮肤中溢出一缕又一缕光辉,整个人的气机在变强。 他的目光向下看去,一股属于合道大能才拥有的特殊道韵威压,从他漠然的眼神中散发而出,双眼霎时变作了繁复诡异的森然鬼瞳。 但见其鬼瞳分裂开十八道漆黑丝线,层层相隔。 十八层地狱! 周遭所有化神,齐齐只觉心头一沉,天地似也瞬间变得压抑战栗起来,呼吸困难,体内的化神之力都在震颤。 东方化远的感受最为直接,他才冲出的身影,瞬间如普通人撞上了龙卷风。 一股恐怖的狂压伴随那一道目光落下,席卷冲击而来。 他心头一凉,心神更是在这一眼之下,宛如碎裂成了七八瓣,神魂宛如也要脱离身躯,体内的人仙道力在疯狂震颤。 脑海之中更是浮现出了一幕昏天黑地的奇景,看到了一片广袤而阴冷的土地。 那土地之上,有一道背对众生的佛影,在黑暗堕落的世界端坐。 轰轰轰—— 他肌肉贲起的雄躯巨震,如被这一眼打入了层层地狱中。 第一层地狱,他身形受困。 第二层地狱,他心神崩裂。 第三层地狱,他的神魂将要从体内被震出体外 但就在那瞬间,他体内人仙道力狂涌,人力殿与人神殿两殿在其识海中震颤,大放光华。 一霎间,人力殿便定住了他的身形,人神殿驱散他心神间的意象,将他的神魂拉扯而回。 “佛诡!你答应过我,不再对化神修士出手!” 就在此时,宏伟仙门之上,倏然像是有一盏扁圆的宫灯冉冉升起,喷射出万道金幅,给四周天地间的诸多事物罩上一层灿烂的霞辉。 佛光普照! 诸多化神心头的压抑瞬间消散。 下一刻,所有人才看清,那宛如太阳宫灯般的光源,竟是一位大和尚的脑袋,此时已从那宏伟仙门后,显露出了红彤彤的面庞。 相较于这一张脸庞,长寿道君那好似天大的脸面,也顿时似相形见拙。 “在世佛!” 那卓立天上的身影冷哼,“这场阴谋太过了,既然长寿小儿赶尽杀绝,本佛也不再留手,也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他话音方落,手中佛经突然飞出一个斗大的并非反着的“万”字,直轰向宏伟仙门。 “阿弥陀佛!” 仙门后,那巨大的脑袋和面庞彻底浮现。 就宛如一轮朝阳刚刚升上山头,其双目中喷薄出的佛光,好似璀璨阳光从云缝里投射下来,如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顿时将轰来的“万”字镇压,当场崩溃。 一阵阵强烈的灵威,从这尊巨佛身上扩散而出,不予人恐怖感,反倒令人有种朝圣般提不起战意的平和伟力。 宏伟仙门经此插曲,也陡然消散了,显露出一个万丈巨佛真正的庞然身影。 而处于天外天边缘,靠近破碎天仙界的长寿道君鲁修成的巨脸化身,也淡化消失了。 “逃!” 明光上人突然老脸阴沉低喝一声,身影弥漫香火信仰之力,瞬间模糊。 其他化神道君此刻哪里不清楚大事不妙,这神秘的合道大能佛诡是眼看域外邪修遭逢陷阱,已准备大开杀戒。 如非在世佛尊突然到来,方才长寿道君或许不死也要重创。 显然,非但他们众多化神在博弈,这两位合道大能同样是在博弈。 如今,诸多域外邪修落入圈套被吞进虚假仙门之内,等同于这佛诡的诸多棋子已被吃下,恼羞成怒要亲自出手掀翻棋盘了。 破碎天仙界内。 陈登鸣等人在仙王府门口迷蒙的光雾倏然剧烈震动时,便感受到了来自仙府内的那股心悸劫力更为猛烈。 几乎在那同时,仙王府轰鸣震动,万千恐怖的密集气机,从仙王府内透射传出,仿佛已有强大修士在其中交手。 “老陈,他们进来了!” 乔昭献藏身在沙漠中,紧握天道方戟,眼神蕴含着兴奋、紧张以及忐忑,他能感受到整个沙漠似都在震荡,四周的沙砾宛如要变成钢板般向他挤压来。 在他身旁,陈登鸣气息很平静,强大的心境令他越是在紧张的氛围中,越是保持绝对的冷静,不会显露任何心灵上的破绽。 但在这同时,五龙霸手已在他的手掌上浮现出道道金龙纹路,一股霸气在酝酿。 索魂弓杖便被握在掌中,随时等待爆发。 其他方位,轩沉硝、苏颜焰、莫嘉正等人,都已埋伏准备好,随时对仙王府的方位发起雷霆一击! 此刻。 仙府内,发生了惊人的恐怖战况。 三圣道君等化神通过时空穿梭的通道跌入仙王府的瞬间,化神之力连同各自的道力均被破碎天仙界压制。 这还不止,这一群人在进入仙王府的刹那,顿时就惊扰了此地沉寂不知多少年的劫力。 霎时无数劫力缠身,他们本就被削弱压制的道力均在劫力缠绕下迅速削减,宛如置身在红色劫火中。 连天魔以及魔刹国主号称无道不吞的魔仙道力,也根本无法抵抗劫力的消磨,在一缕缕猩红的劫力中快速衰落。 而与他们一样置身在仙王府内的曲神宗,却反而无碍。 他头顶飘浮一座大殿的虚影,一缕缕福气从那大殿内飘出,笼罩他全身,与劫力相互抵消。 这是天福殿,此刻曲神宗宛如福星高照,在万千上古劫力中悍然出手,他气势极其恐怖,杀气腾腾,一出手便召出五阶天道方戟,打出宛如神雷般的凶猛攻势,斩向叛徒五行剑君。 被连番削弱了实力还被劫力缠身的五行剑君,如何能抵挡。 顷刻间五行道剑被磕飞,身躯被斩成两截,体内化神之力流散,流出的不是血液,是绚烂的光,两截身体突然分作两个方向飞快逃遁,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一幕形成的震撼,强烈刺激了其他的化神道君。 即便化神道君可滴血重生,只要一滴血逃出去,就绝难死去,但如今置身此地,如何能逃? 眼看曲神宗狂吼一声,两道紫红天雷突然从空中降落,直接轰碎了五行剑君的两截身躯,好似神仙降临,魔刹国主等道君全都因恐惧而疯狂了。 “速速将道力灌输给我!” 天魔惊恐大叫,陡然祭出两只串联漆黑锁链的乌黑爪形法宝,抵挡向杀来的曲神宗。 其他道君在此刻却并未履约真的将道力灌输给天魔,反而趁着曲神宗杀向天魔的瞬间,立即本能的向外逃窜。 沿途几个倒霉的元婴真君被震开,或是直接被甩向了曲神宗。 此时此刻,为求自身保命,所有化神道君都已不择手段,歇斯底里,是己方的元婴真君,或许还会稍稍护持,但不是自己麾下的元婴真君,也就都成为了被牺牲的炮灰。 仙王府外。 陈登鸣等人都听见了府内传出的一声惊人惨叫,感受到了一股令他们战栗的恐怖气机,突然在两道紫红色雷霆落下的瞬间衰落,荡然无存,顿时各个都毛骨悚然。 一尊化神道君,陨落了! 原本覆盖在仙王府上宛如山丘般的沙漠,也轰然震开了,海量的沙砾宛如雪崩般四散下来。 显露出白玉无瑕却缭绕着道道令人惊悚气息的红色劫力的仙王府。 阵阵惊恐的叫声,从府内传出,仿佛其中有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 陈登鸣心灵有所感应,天眼通察觉到了一些状况,尤其是其中一道极其熟悉的气息愈发临近。 他立即有所判断,当先在乔昭献错愕目光中,破沙而出,五龙霸手拉动索魂弓杖。 嗡—— 索魂弓杖霎时阴风阵阵,宛如与陈登鸣血肉相连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妖异光芒。 一根元婴魂箭散发着慑人的气息浮现而出,箭头之上,赫然是北阴老母的面庞。 陈登鸣浑身上下金光缭绕,体外仿佛有熊熊烈焰在燃烧 “啊!饶命!——” 前方,仙府门口的迷蒙气息内,突然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 赫然是噬魂老魔。 而在噬魂老魔身后,还有数道身影仓皇尾随。 “老熟人,好久不见!” 陈登鸣嘴角一笑,骤然松开弓弦。 轰—— 瞬间箭气如虹,元婴魂箭划空而过,刹那遁入虚无。 才惊恐逃出仙王府的噬魂老魔悚然大惊,敏锐察觉到了一股极致的恐怖威胁在临近,甚至都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索魂箭?!”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对面那浑身笼罩在金光中的让他痛恨又恐惧的身影。 嗖—— 面前一道箭矢遁出虚无而来,北阴圣母那狰狞的面庞令他近乎心脏骤停,元婴出窍 (近5k求月票) (本章完) 437:老陈对化神!魔刹国主惊怒(5K) 元婴魂箭之上,北阴圣母的面孔显现而出的刹那,噬魂老魔整个人仿佛从脊椎骨开始一节一节的凉透,眼露骇然与绝望之色,勉力召出法宝魂天锁试图抵挡。 然而‘嗖’地一下,元婴魂箭遁入虚无,借他身躯作掩护穿过,瞬间命中后方才逃出仙王府的一名元婴真君。 那元婴真君,赫然也是昔日围剿长寿宗的老仇敌——三圣宫蛊圣宫主艾云生。 此际,这艾云生猝不及防被元婴魂箭命中的瞬间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其体内元婴与北阴圣母所化的魂箭对碰一起,当场被洞穿撕裂,身躯颓然倒地,成两截元婴则迅速遁出体外,与大量蛊虫汇聚一起,欲逃脱。 “嗖——” 索魂箭追魂夺魄,破空追击,速度迅猛绝伦,仅仅两个闪烁,便无视蛊虫,将艾云生的破损元婴撕裂吞噬。 这一切惊变,只发生在闪瞬之间。 陈登鸣一箭便击毙一位元婴真君,也来不及可惜这元婴神魂的浪费,紧随而后又是一道魂箭射出。 这第二道魂箭,却乃是星落老鬼所化的元婴魂箭,更为迅猛霸道。 在这同时,轩沉硝等人亦是反应过来,齐齐出手,各种法术与法宝齐轰向仙王府。 几名拼尽全力才逃出虎口的元婴真君,皆是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便被道道强横攻势覆盖淹没。 一时间,仙王府门前轰鸣爆裂。 风搅得黄沙如浪翻滚,雷震得大地似地裂山崩,尘雾迷得四下不见人。 四名才冲出来的元婴真君当场肉身损毁,那体圣宫副宫主纪志兴的元婴更是直接被灭。 仅有三道元婴才分散逃出,便被陈登鸣驭出的索魂弓杖以及星落老鬼吞噬了两道。 另一道噬魂老魔惊慌失措的元婴,则被苏颜焰擒获。 “师弟,给你!” 苏颜焰甩出捆住噬魂老魔元婴的索神绫。 噬魂老魔元婴神色呆滞而灰败,是真的已经彻底的灰心丧气,无比沮丧。 第二次。 这已是他第二次被毁了肉身变成元婴状态。 而且始作俑者,也可以算是陈登鸣这个昔日的臭小子,现在他的元婴更是落入了对方手中,这简直是耻辱,是酷刑,是折磨,对他的打击委实太大。 “多谢师姐!” 陈登鸣掐诀一指。 索魂弓杖的龙首杖头瞬间龙首大嘴一张,将噬魂老魔的元婴吞噬。 就在这同时,那笼罩仙王府上方的猩红劫力骤然爆涨,宛如朵朵红云般将整个仙府封锁遮掩。 隐隐似有几道灵威惊人的身影欲冲出劫云,却又被滚滚劫力以及另一股众人熟悉的强横灵威强行逼入了府内。 “初祖也进了仙王府了!” 陈登鸣心中一凛。 突然在这一刻,前方仙王府门户中猛然传出一股极其凶猛的灵威。 一大蓬魔气好似千万匹黑色的野马,从仙王府内向外猛扑而来,声势吓人,掀起万千黄沙,好似有推山转石松篁倒的气势。 “化神!?” 陈登鸣一惊之时,天道二祖轩沉硝已是如一道闪耀的白光,怒吼间冲出,其掐诀之间,身前无数悬浮的细微电芒急骤掠过,似无数宝剑将密密麻麻如乌云般的魔气劈开。 矗轰!——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在空中炸开,电芒伴随大量魔气消散。 魔气的罅隙里闪出一杆长枪,轰地洞穿轩沉硝身前的龟甲法宝,如直捣黄龙般裹挟恐怖气势,直奔轩沉硝的脑袋。 这是蓄势已久的一击。 一位化神蓄谋已久的攻势,哪怕对方实力已被压制削弱,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抵挡的。 然而就在长枪尖锐的枪尖命中轩沉硝脑袋的瞬间,一个黑黢黢的石头倏然在轩沉硝头顶出现,大放毫光化作了一个头盔。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轩沉硝整个身躯直接横飞了出去,‘嘭’地砸入沙漠之中,激起大片黄沙如浪翻滚。 “嗯?”滚滚魔气中魔刹国主双眼一冷,突然迅速一爪抓出。 周身魔气刹时瞬间凝聚,化作拥有三根手指的巨大魔爪,充满凌厉,狠狠扑下。 “轰!——” 宛如一道巨大雷声般的爆响当空爆发。 浩瀚的冲击力如怒海狂涛一般向四周扩散出去,更是掀开魔刹国主浑身浓浓的魔气,显露出一张冷酷无情的古挫面庞以及飞扬的黑发。 嗖—— 沉重宛如小山般的地仙土碑直接倒飞了开来,在空气中划开道道浑厚如沉重力量波般的纹路,底部已出现了三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才险之又险出手救下轩沉硝的陈登鸣心中凛然,眼神凝重看着对面半空中的高瘦男人,额头都不由因本能的压力反应泌出了些许汗珠。 “魔刹国主!” 对方身穿厚实古朴的漆黑魔王甲胄,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一对眼睛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之感,但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赫然是恶名昭著的化神道君魔刹国主,且根本不是寻常刚踏入化神的那么简单,仅仅对方身上扩散而来的灵威,就已令全场氛围压抑。 所有人都感觉四周的灵气似不听使唤般,要齐齐汇聚向对方,似身躯也要跟着一起飞了过去。 这时,仙王府迷蒙的门口处,迷蒙尘雾散开,雾气中逐渐也显露出了另外几道身影。 却见这些人或长发披肩,或作头陀打扮,或身覆冰晶,各个双目如电,神色冷漠。 却分别是魔刹太子、天魔宗魔子、霜雪体宗宗主以及天地剑殿殿主。 即便方才已经死去了五位元婴真君,仙王殿内可能也死去了几位元婴真君。 但如今这三大元婴圆满修士以及一位元婴后期的霜雪体宗宗主,外加魔刹国主这一位化神道君,这也是极其可怕的阵容。 “好险……没想到魔刹国主你的实力被压制后,还能这么强啊。” 这时,轩沉硝从凹陷下去的沙坑内爬起。 他摘下头上化作头盔的神变石,脸上都满是鲜血,七窍已被震流血,双耳聋了,脑门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 而神变石化作的头盔上,亦是有一道凹陷进去却并未完全穿透的尖锐凸起。 他目光看向魔刹国主,眼见这魔刹国主浑身魔气构成了一个个小小漩涡,好似一张张吞噬的大口般,疯狂吞吸四周的灵气,形成阵阵奇异的灵雾,不由心脏下沉。 魔仙道统,吞噬万物万道而蕴养己身。 这魔刹国主身具魔仙道统,体内又蕴藏纯正魔血,兴许被压制得还没那么彻底,还能在破碎天仙界中保持两三分化神境界的实力。 但即便只是两三分,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致命的威胁。 他又环视眼神中满是杀机的魔刹太子等人,脸色极其凝重,将神变石抛向陈登鸣。 “多谢!” 嗖嗖嗖—— 苏颜焰、乔昭献等四人也纷纷从其他方位靠拢而来,每个人的心头都是格外沉重。 此时,仙王府内的战斗轰鸣极其激烈,碰撞的气机也少了很多。 显然,方才趁着长寿道君鲁修成不在而逃出来的修士,都已逃出。 现在,鲁修成返回与曲神宗联手,已没有修士能再逃出。 可同样的,在鲁修成和曲神宗解决仙王府内的五位化神道君之前,外面这几人,则是需要他们来亲手歼灭了。 其中尤其是魔刹国主这位化神,即便其实力被压制,方才所表现出的一击险些重创轩沉硝的恐怖实力,令在场之人无不心里没底。 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位化神,如今具体还有多少实力? 种种形势讯息,在众人脑海中不过是一掠而过,双方便已均是闪瞬间完成了对彼此阵容和当场形势的观察判断。 “斗战寿君,长寿掌门……” 魔刹国主看也不看轩沉硝一眼,目露奇异之芒,凝视手掌虚托神变石的陈登鸣,仿佛不是身处险境般,负手间气定神闲镇静道,“你曾杀了我的儿子,杀了我魔刹国多位护法,本国主却始终没主动找你算账,如今看来,本国主是真该早些杀了你。” 这最后一个‘杀’字一出,魔刹国主双目爆射出骇人残忍的光芒。 登时有一股令人如坠冰窟般的窒息压力狂压而来,裹挟化神灵威,足可令实力更低者心生恐惧,就此心神软弱。 陈登鸣身旁不远处的遁玉真君和乔昭献都是齐齐色变,浑身寒毛耸立。 陈登鸣却是浑身衣袍猎猎,不为所动,识海中有道器人心殿高悬镇守,心湖平静。 他何其睿智,瞬间分析出,对方这竟是将他视作比轩沉硝还要大的威胁。 居然是试图在他最强的心灵方面找突破口对他出手,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是最凶险的硝烟战场。 “想挫败我的心灵,然后将我击杀?我倒是也想看看,他可是能撼动人心殿。” 陈登鸣也是有心试探,平静回应道,“没想到堂堂魔刹国主,竟是还记得我这么个小人物。 不过,我早已忘了杀了你魔刹国几号人。 我早年在散修聚集地,就杀鱼杀了不知多少年,后来在战场上又因杀了太多元婴真君,搏了个匪号。 其实在我看来,杀作恶之人跟杀鱼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大鱼小鱼之分,你儿子和护法,可能算是几条不起眼的小鱼吧。” 一旁如临大敌的乔昭献闻言已是惊呆,被陈登鸣这一番将杀元婴真君比作杀鱼的言论震得无话可说,心底在此时还生出了一些崇拜钦佩。 魔刹国主冰冷双目骤然眯起。 即便心知这是对方的心灵诡计在试探他,却仍是不免生出一丝怒意,当即反笑起来。 “伶牙俐齿,本皇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他这话语方落,情绪间诞生的怒意已彻底令心灵漏洞变大。 陈登鸣抓住这绝妙的时机,双目陡然喷薄出刺目的银光。 一股强绝的心灵之力伴随神识刺入魔刹国主的双眼之内。 二者四目交投。 一强一弱两股神识宛如雷火交锋般,对碰到了一起。 远远看去,好似两道银亮光束与两道漆黑光柱狂轰到了一起。 两种心灵力量更是在同一时刻激烈交锋。 原来情绪上的怒意,完全是魔刹国主刻意顺从为之,只在于此刻与陈登鸣的心神硬碰。 这二者神识对碰的刹那,陈登鸣的神识就节节败退,灌输神识间的人仙道力被魔仙道力迅速吞噬。 乍一看,就像是两道银亮极光被黑色光束迅速吞噬缩短。 而对方的神识更是形如实质,像一个万斤重锤,击溃他的神识,伴随心灵力量就要侵入他的心灵深处。 轩沉硝等人只感到仅仅眨眼的片刻间,仿佛有股无形的暴风雨倏然在陈登鸣双目刺出银亮人仙道力的刹那爆发。 陈登鸣竟是敢主动向魔刹国主发起心灵攻势。 单这份胆量勇气,便令众人全都心惊钦佩。 然而只看陈登鸣双眼中迅速暗淡下去的神光,也看得出陈登鸣一个照面已是被化神道君压制。 唯有环绕陈登鸣身旁的索魂弓杖内,星落老鬼是惊喜不已,心内幸灾乐祸的大叫“快进去”、“快进去”、“老鬼我马上就有伴儿了”。 “一起动手!催动大阵封锁他们!” 莫嘉正一声长啸。 掐诀之间数十道飞剑破空,剑芒吞吐闪烁,动魄惊心,剑气纵横,风雷颯响,直奔魔刹国主而去。 “蜀山飞剑,雕虫小技!” 魔刹国主一声冷哼,周身魔气蒸腾,左臂盔甲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仙篆“魔”字。 一股磅礴力量眨眼旋转于手臂四周,骤地一拳打出。 轰!—— 一股强大的气流,猛然构成魔龙的虚影,奔腾咆哮,魔气滚滚。 刹那便轰散了数十道激射而来的飞剑。 “杀——” 魔刹太子、天魔宗魔子等元婴真君亦是齐齐出手,将准备对魔刹国主出手的苏颜焰等人拦阻下来。 双方交手的一个照面,魔刹太子等人便因实力滑落而遭受压制。 这时,一个巨大的雷光大阵也被建立了起来,覆盖方圆数十里,笼罩所有人,防止魔刹国主等人轻易逃脱。 有魔刹太子等人协助拦下其他人,魔刹国主正欲一鼓作气心神伴随魔仙道力侵入陈登鸣的心灵之中,教这狂妄的白毛小鬼自食恶果。 然而当其心神快要侵入陈登鸣心灵之窗的刹那,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便涌上心头。 魔仙第九识! 魔刹国主一双魔瞳微缩,在最紧要的关头悬崖勒马。 他双眼神光骤然消散,倏然掐诀召出魔枪,枪出如龙,千百道枪芒,翻腾滚卷,霎时覆盖向陈登鸣。 索魂弓杖内,星落老鬼大呼遗憾可惜。 陈登鸣心神一震,眼看无比恐怖的狂压如成百上千黑龙袭至,他心中再无任何侥幸与试探,立即后撤的同时,掐诀一指。 神变石毫光大放,化作无数密集宛如雨水般的透明飞剑,迅雷烈风,骤然爆发。 剑气疾如奔雷,快似闪电,浩浩荡荡,与无数袭来的枪芒对轰到一起。 与此同时,陈登鸣的身形开始在道道璀璨银光的人仙道力中开始延展、膨胀,变大。 “叮叮铛铛——” 大量飞剑根本无法抵抗黑龙般长枪中蕴含的化神之力与魔仙道力,迅速瓦解崩溃。 “定!” 一声低沉冰冷的低喝,蓦地传响而来。 陈登鸣陡然只感到后撤中的身躯一沉,心神间仿佛被一对黑雾中充满恶意的双眼锁定。 这一霎间,他居然宛如中了定身术。 哪怕仅仅只是一瞬,也无比惊悚可怕,一个狰狞而充满凌厉锐气的魔爪突然出现,狠狠抓在他的后心之上,要抓破他的身躯掏出元婴。 轰!—— 陈登鸣后背身躯明显的一凹,体表衣物都瞬间被狂暴的力量撕裂炸碎。 但下一刻,却显露出了衣物下的另一件法袍,浮现出了一抹邪恶的宛如纹身般充满肌肉瘤子的巨鹿背脊。 狰狞锐利的魔爪,便是狠狠抓在那厚实邪恶的背脊之上,撕裂了部分肌肉,却并未伤到陈登鸣分毫,只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将其身躯轰飞开了一段距离。 “这是?!” 身影出现在陈登鸣前方的魔刹国主骤然一愣,突然脸色一变,眼瞳中浮现出的是陈登鸣突然抬起头凝望而来的冷静双眼,以及其胸口位置充满愤怒和邪恶绿芒锁定来的一对非人鹿瞳。 “巨鹿法袍?!” 魔刹国主心神一凝的刹那,一声震天撼地的愤怒咆哮伴随宛如攻城车般的巨大鹿角,陡然从陈登鸣的胸口冲出,四蹄狂震狠狠冲来。 “找死!” 魔刹国主瞬间稳定心神,双眼怒火焚烧,为方才的一丝胆怯羞辱,双手刹那凝结一方魔印,防护身前。 然而与此同时,陈登鸣的身躯也已成功暴涨到了十八丈巨大,甚至还在迈步之间持续变大。 他猛然握拳。 轰!!—— 一圈恐怖的气劲在他握拳的刹那发生了爆炸,成一圈漩涡扩散,震散四周的沙砾。 下一瞬,陈登鸣拧腰一拳打出。 这紧随巨鹿之后狂轰出的一拳,绽放炽烈银光,宛如狂暴压缩空气的灵气炮弹 (5k求月票,老登要发威了)(本章完) 438:难杀的化神!令道体崩溃的巨拳 “轰”地一声震天爆响,从巨鹿宛如攻城车般的鹿角与魔刹国主身前凝结的魔印碰撞间爆发。 那一瞬间,巨鹿脖颈乃至全身的肌肉瘤子都如充血般块块隆起。 阵阵邪恶之光,更是从其双瞳中迸射而出,满是疯狂之意冲击魔刹国主的心神。 魔刹国主双臂巨颤。 身前魔印构筑的防御护罩频频闪动,竟是被这巨鹿一身怪力短暂撼动了稍许,他双目陡射出骇人光芒。 “不自量力的畜生!滚!” 他双手凝结的魔印,骤然极速旋转,释放更为强烈如涡旋般的魔性之光。 倏然向外似道道深渊利刺般扩张。 仿佛一张长满利齿的狰狞巨口,蕴含一股惊人而特殊的道韵。 魔噬! 噗噗—— 巨鹿的鹿角如凭空消失般消融了一大截,其鹿瞳中的疯狂刹时清醒微弱了不少,四蹄狂震迅速后撤,选择断角保命。 魔刹国主则是一愣,眼神极其难看。 他的实力当真已是被压制了太多。 否则莫说这区区一道器灵,便是随后赶来的陈登鸣也将被蕴含道韵的术法吞噬。 而此刻,陈登鸣凶猛狂霸的拳劲也已接踵袭来,与魔印化作的魔噬巨口狠狠撞击一起。 空际似一道惊雷炸开。 充满璀璨炽烈人仙道力的拳劲,并未被吞噬,在与魔仙道力的对抗中,展现出了强烈的反抗力,碰撞出光芒璀璨的风暴,疯狂向四外汹涌而去。 方圆上百丈范围内的沙尘登时似海浪般掀上了天。 魔刹国主眉头一皱,不再损耗力量展开大开大合的攻势,身影在沙尘起的瞬间模糊消失。 “嗯?” 陈登鸣心中警兆狂鸣,天眼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妙,魔刹国主施展了某种遁术消失。 他在同一时间迅速掐诀,施展气遁术。 然而人仙古体状态下庞大的身形固然力量过人,但在灵活程度以及术法作用身体的时间上,就要差了很多。 还不待他的庞大身躯化作磅礴灵气散开,道道尖锐而蕴含腐蚀力的流光已袭近。 陈登鸣只来得及迅速催动巨鹿法袍。 下一刻法袍构成的防御护盾便巨颤,坚持了不到一息就爆开,身上便传来多处刺痛,才回归法袍的巨鹿发出痛嘶。 其中一道流光直袭没有被法袍庇护到的头部。 有这一息的缓冲时间,陈登鸣的脑袋和上半身已化作灵气。 一道凌厉染血的魔枪穿透灵气而过。 陈登鸣的庞大身躯化作大量灵气快速流过。 他身影才在另一个方位凝聚而出,心灵便察觉到了身后风中飘浮而过的沙砾中陡然跳跃出的一道身影。 一股强烈威胁,从背后临近。 魔刹国主! 对方的土遁术,竟已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神出鬼没的地步。 陈登鸣意念一动,神变石化作道道飞剑袭去。 但速度上又是慢了一拍,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双黑暗中充满恶意的目光。 “定!” 一种特殊的奇异道韵降临在身。 陈登鸣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陷入僵直定住的状态。 “死吧!” 魔刹国主森冷双目充满杀机,隔空五指如勾狠狠一爪,大量魔气瞬间腾烧成森冷的黑色火焰,凝为火钻,瞬间飞云钻火而来。 一股极其强烈的生死威胁,顿时从心间诞生。 陈登鸣浑身寒毛耸立,人仙道力和天仙道力同时调动,银蓝之光疯狂闪烁。 但这一刻,似也已经迟了。 他的身形才刚刚摆脱‘定身’状态,后背便已感到了寸寸冻结般的彻骨冰寒。 隔着尚有段距离,后背法袍连同人仙古体虬结强健的肌体就已覆盖上了一层灰褐色的火星,感到麻痹失去知觉。 仿佛飞来的不是火焰,而是坚冰。 这是能冻结人元婴、灵魂的道韵魔焰。 化神道君之所以强横,便是因可往化神之力中融入道韵。 若再配合道力,可谓所向披靡,能达到一两分合道大能之威。 此时后背冰寒,陈登鸣的行动再度陷入迟缓,体型庞大,再闪都已来不及。 陈登鸣立即向巨鹿法袍输送法力。 巨鹿发出不甘的咆哮,双瞳邪恶绿芒暴涨,法袍鼓荡之间,细微的灰褐色火焰迅速消弭瓦解。 然而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道宛如木头被烧至炸裂破碎般的爆鸣声。 所有冰寒都被阻隔。 陈登鸣一怔,通过天眼通迅速看到出现在不远处的轩沉硝身影。 对方驾驭操控一种防护法宝,令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古拙木盾。 破碎声正是从那木盾传出。 但见黑色魔焰将木盾焚烧后,竟是如寸寸冰晶般碎裂瓦解。 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极短缓冲,他已是身形迅速向前移动避开。 神变石所化道道飞剑,如密集的剑雨冲击到魔刹国主身前,却被其体外魔印宛如秋风扫落叶般崩开。 但就在那霎时,猛然间一个霹雷,像炸裂的炮弹,在魔刹国主头顶炸开。 “天谴!” 但见轩沉硝一声狂吼。 天空云层里疯狂窜过一条巨大的金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落在魔刹国主头顶之上。 轰隆—— 巨大的轰鸣声随后才爆发。 刺目的雷光中,有部分雷火顽强突破了魔印的封锁,其中细瘦的一道,轰中了魔刹国主猝不及防的身躯,使得其身躯骤然一僵。 “机会!” 陈登鸣双目蓝光凌冽,毫不犹豫抓住索魂弓杖,蓦地拉弓的刹那,弓杖弯曲,迸射出乌光万道,鬼气森然。 “嗷——老鬼跟你这化神拼了!” 星落老鬼怪啸着冲出,鼓足勇气,在弓弦之间凝聚成箭影。 轰—— 弓弦周围光雾氤氲。 鬼气如流水一般向箭矢汇聚,天地失色。 “嗖——” 鬼君魂箭霎时如惊天长虹一般,闪烁着乌光破空而去。 仅是一刹,便遁入虚无,瞬间破开魔刹国君体外魔印防护,射入其体内。 魔刹国君才摆脱天雷对身躯的冲击伤害,便察觉到一股神魂间被死死锁定的威胁。 他脸色一变,体外魔气汹涌暴涨。 掐诀的瞬间,身影消失在魔气之中。 嗖—— 鬼君魂箭洞穿魔气落空。 但仅仅是刹那,星落老鬼便狞笑着自行调转方向,再度遁入虚无。 空气中,某一粒沙尘在强劲气流中跌宕不休。 倏然一道箭光射来。 沙砾瞬间破裂,显现出一道魔气森森的身影。 “啊!——” 魔刹国主一声惨叫,被这鬼君魂箭射入体内,顿时有一种灵魂宛如撕裂般的剧痛,似要被拖曳进阿鼻地狱,难以承受。 在这恍惚之际,一个巨大的土碑刹那在其头顶出现。 这土碑一经出现,四周空气都如被凝固封锁,狠狠降落下来之时,被层层挤压的空气宛如狂暴的炮弹,带起强烈呼啸共振。 嘭!!—— 魔刹国主体外的魔印瞬间巨震,而后诞生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裂痕。 “滚!——” 生死危机之际,魔刹国主一声愤怒狂吼,刺入体内锁定神魂的鬼君魂箭,顿时被一股磅礴的化神道力强行逼出体外。 在这同时,轰地一声。 魔印彻底崩溃破碎,化作一道灵光黯淡的大印坠落下去。 宛如小山般厚重的巨大土碑,伴随不远处的轩沉硝召来的第二道天雷,齐齐降落。 魔刹国主一声长啸,环绕体外的魔枪刹那如一道魔龙升空。 “铿”地一声狠狠挑飞无比沉重的土碑。 他口中更是突然吐出一口黑色魔焰,将那轰然落下的天雷顿时焚烧得寸寸瓦解。 但在那同时,他亦是面色苍白无比,连番施展多种强力道术,调动道韵,他的气息迅速衰落。 而就在这一瞬间,陈登鸣已是拔升到二十三丈的庞大身影已再度冲来,向他狠狠一拳打出。 沛然雄浑的拳风如同利剑般切开空气。 魔刹国主脸色巨变,迅速后撤,双目再度浮现充满魔性的魔瞳,欲施展道韵‘定身’。 “故技重施!事不过三!” 陈登鸣冷哼一声,宛如璀璨星辰般的双眼中,首先爆绽出两道冰冷刺目的银光。 识海之中,人心殿更是大放光华。 魔刹国主一双魔瞳骤然凝结,恍如突然看到一尊顶天立地的远古人仙蓦地从云端之上低头,向他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抬起遮天蔽日的巨脚,向他狠狠踩踏而来。 他瞬间心神战栗,有一种即将就要被一脚踩成肉糜的渺小无力感,身躯上的生死危机感,更是化作阵阵警兆,刺激得他全身寒毛耸立。 这种感觉,仅仅只是一瞬。 但这一瞬,却绝对致命。 “轰”的一声,巨大的银色铁拳落下。 魔刹国主都来不及作任何防护或反击,宛如被一座大山迎面撞上,被整个人狠狠击飞向下。 他体表魔气构筑的防护仅仅削弱了部分拳力。 但更多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将他的面部以及胸骨轰至碎裂,迸射出流光溢彩的化神道血。 强如化神道体,也根根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力量。 魔刹国主整个脑子都是发懵的,一片空白。 如此恐怖的力量,连他的化神道体都难以承受,非但是破防,更是具备了生命威胁。 但在平时,这种攻击绝对很难落在他的身上。 “嘭”—— 他的身躯重重砸落在下方的沙漠中,激出一圈冲击波和剧烈的尘埃波浪散开。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陈登鸣庞然巨大的身躯已从天而降,硕大的脚掌直接狠狠踩踏而下,将其身躯包括已经瘪下去的脑袋彻底覆盖。 轰——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圈冲击波荡开。 魔刹国主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全身各处坚硬的道骨崩裂。 另外那边的半空中,正准备发起攻势的轩沉硝看到如此一幕,也是一阵心寒,惊悸目睹着那边宛如尘浪中伫立的庞大恢弘巨人身影。 沙坑深处,魔刹国主在强烈求生欲下,勉强凝聚法力和道力反击。 嗖地一声—— 尖锐凌厉的魔枪赶在陈登鸣一拳轰下的刹那,狠狠刺向其露出的后脑。 陈登鸣一惊,立即偏头。 铛!—— 他头顶天灵一阵剧痛眩晕,流出了鲜血。 但仅仅半息不到,他便放心下来。 这一枪只是勉强撕裂了他的表皮,在坚硬的天灵盖上钻了个小洞,都没有穿透。 人仙古体固然不够灵活,却攻防惊人。 在人仙古体的状态下,他的表皮肌体就有十几厘米厚,头盖骨更是厚得惊人。 这魔枪才不过是破了五分之一的防。 显然,魔刹国主的力量已因剧烈的损耗和受伤衰退太多,已对他无法构成太致命的威胁。 “吓我一跳!!” 陈登鸣反应过来,抓住时机再度迅猛出脚出拳。 此时此刻,在人仙古体最大贴身优势的状态下,什么攻势都不如出拳出脚来得简单粗暴,其他都是花里胡哨。 魔刹国主可以打他好几下,但他只需一下,对方就要道体崩裂。 轰! 轰! 轰!! 方圆千丈的沙漠宛如海洋中的浪潮般,聚拢又掀开,疯狂的巨颤。 沙坑深处,魔刹国主寸寸骨头崩裂,道血四射,反抗愈发微弱。 陈登鸣狂暴攻势造成的声势和掀起的气劲,令其他交手中的己方几人都是士气大振。 而已经死的死,伤的伤的魔刹太子等人,则都是心寒恐惧。 半空中,轩沉硝绕着陈登鸣庞大的人仙古体转了几圈,吃了几口灰,数次想要插手,却始终插手不进去。 陈登鸣这块头太大了,攻势也太猛了。 虽说缺少术法变化,不够灵通,但在此时近乎贴身碾压的状况下,确实也无需太多花里胡哨,每一拳一脚都堪比天雷了。 轩沉硝不由无奈,看了看不远处的动静已经小了一些的仙王府。 但见府邸门口迷蒙的地面,已流出了几滴散发疯狂天道意志的鲜血,而府邸上空的云层,则厚实了许多,其中疯狂闪灼着道道雷霆。 他脸色凝重,心情却比较放松,清楚疯狂天道虽是因仙王府内的战斗而被惊扰,但现在战斗看来已经接近尾声,算是大局已定了。 他当即转身,开始去清理四散的化神道血,进一步削弱魔刹国主的力量以及滴血重生的可能。 然而就在其身影刚刚移动。 一股无比磅礴的魔性力量伴随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突然从沙坑深处魔刹国主近乎肉泥的身躯中爆发。 陈登鸣庞大的身躯也被直接这股突然爆发的力量震开,胸口一阵发闷,浑身更是被缭绕覆盖了一层灰褐色的魔焰,令巨鹿发出痛苦嘶吼。 “好强的魔性道力!刚刚那是什么?” 陈登鸣脸色一变,陡然便看到魔刹国主宛如肉泥般的身躯瞬间飞出沙坑,以迅猛不及掩耳之势向仙王府飞去。 其飞掠之间,血肉团更是快速蠕动变幻,眨眼就已凝聚成一个没了毛发的脑袋轮廓,散发强烈魔性。 这是慌不择路? 陈登鸣已来不及过多思索,立即脚步一蹬,庞大身躯宛如陨石般轰然飞出追去。 他双目天仙道力迅速凝聚,成湛蓝之光喷薄。 念头一动,前方空气骤然凝固,陷入天仙道域的领域。 魔刹国主破破烂烂才凝聚出一颗头颅的身躯,顿时微微一滞。 陈登鸣狂冲而过,神变石刹那化作明晃晃的数丈小刀落入粗糙大手中,如飓风般狠狠切过。 轰!—— 魔刹国主才凝聚的脑袋顿时爆开,骨头碎裂,脑浆伴随血肉迸射,覆盖的灵光再度暗淡了不少。 “你还真是难杀啊!” 陈登鸣目露杀意,大手一抓,噬灵功瞬间施展,周遭百丈宛如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潭。 迸射到四处的血肉迅速吸摄到他的掌中漩涡,准备彻底消灭。 然而就在这时。 一股沛然魔气裹挟一颗鼓鼓跳动的魔心,从一团血肉中强行挣脱而出,在一圈圈剧烈吸力中,强行挣脱噬灵功的吞噬范围,艰难冲向仙王府门口,冲向那流溢出的散发疯狂天道意志的几滴天道之血。 “快阻止他!” 远处,轩沉硝似想到什么,突然脸色巨变提醒 (求月票)(本章完) 439:镇压魔刹国主!天龙投诚! 魔刹国主突然舍弃大部分血肉,借助血肉牵制陈登鸣的噬灵功,一颗魔心则趁机冲向疯狂天道之血,这一幕委实出乎人意料。 这是比壮士断腕,壁虎断尾还要毅然决然的举动。 化神虽是可滴血重生,但若是真正到了只有一滴血重生的地步,实力想要恢复到巅峰,也就需要海量的资源和时间。 故而,魔刹国主舍弃大部分血肉的行为,其实也是在舍弃他的大部分力量,彻底孤注一掷。 危急关头,陈登鸣也来不及过多思索。 他正欲追击,掌间吸摄控制的魔刹国主血肉又在剧烈反抗,释放出的法力与魔仙道力虽是毫无术法,却胜在蛮横强大,使他无法脱身。 眼见魔心之速奇快绝伦,几乎不亚于元婴出窍,迅速逼近仙王府。 陈登鸣立即悍然掐诀,调动斩气飞刀。 呛!—— 一道破损飞刀一闪而过。 这飞刀之速,宛如闪电迅雷。 刀光一闪,便跨越数千丈距离,后发制人落在了逃遁的魔心之上。 魔刹国主一声惨叫,魔心气脉一时断绝,鼓动的魔心‘吧唧’一声从空中坠落在地,落入沙坑之内。 在这同时,陈登鸣右手的五龙霸手也已是化作法宝状态,脱手飞出,在声声嘹亮龙吟声中,化作五道龙影,狂吼飞卷向魔心。 做完这些,他仍觉不保险。 飞驰靠近之间,蓦地一指,腰间储物袋内陡然打开。 “嚎!” 森然鬼气伴随无数怨鬼怒吼声传响。 白骨千魂车自储物袋内轰然飞出,阴风惨淡,万千惨白鬼手缠绕成轮,呼啸驰骋而出。 恍如一道神魂流光,白骨千魂车以比五龙霸手还要迅捷的极速。 先一步赶至魔心后方,探出无数惨白鬼手缠向魔心。 “这小子怎的如此难缠!” 魔刹国主几乎已被逼到了绝路。 他堂堂化神道君,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活过了三千多年,手段层出不穷,这一刻竟是已有些黔驴技穷 他心神紧绷,蓦地下定决心,一声凄厉惨嚎,整个魔心都猝然碎裂,裂纹迸射出道道惊人血光。 魔血叠燃! 嘭!—— 魔心内澎湃的力量伴随魔血释放,化作一股澎湃的法力爆发。 “轰”地一下,滔天血光伴随沙砾四射。 千鬼惨嚎,白骨千魂车探出的条条惨白手臂宛如狂风中飞扬的无力垂柳,俱是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至溃散,两个车轮都几乎散架。 在那血光之中,几滴魔血如箭矢般挣脱气劲,冲向仙王府门口,距离仙王府门口的几滴散发疯狂气息的天道之血,仅数十丈之遥。 然而这数十丈距离,此时却好似天堑般难以跨过。 因为五龙霸手也已临近! 吼—— 几道荒狂霸气的龙吟咆哮声,伴随五道金龙影迅速窜来。 五条龙好似化作五爪金龙的第五爪,霸道绝伦,狠狠抓摄向三滴魔血。 “放肆!” 其中两滴魔血突然魔气翻腾,浮凸出魔刹国主的面庞,面目狰狞怒吼,扩散出一股强烈而压抑的化神灵威,震慑八方。 五条金龙虚影霎时微颤,均被这股突然爆发的化神灵威所慑,龙瞳中浮现惊恐,化成的龙爪,抓下去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减轻许多。 五龙霸手,重在霸气致胜。 若失去霸气,其中蛟龙之魂的力量也便去了十之八九,伤害力有限。 此刻五条龙宛如化作了五条软绵绵的蛇一般,抓向三滴魔血。 却在瞬间被两滴魔血化作的魔刹国主面庞口中喷薄出的魔焰焚烧。 登时五道龙影在魔焰中痛苦挣扎嘶吼,逐渐显现出五龙霸手的本体。 第三滴魔血就在这仓促之间,从指缝中溜走。 不过有这短暂的缓冲阻碍,陈登鸣也已经压制住魔刹国主的大部分血肉,庞大身影裹挟狂风冲来。 双方距离仅剩最后百丈,不过一个跨步之间的距离。 赶在第三滴魔血就要接触到疯狂的天道之血之前,陈登鸣双目威棱四射,浓郁的湛蓝道力迅速凝聚,锁定第三滴魔血。 “锁!” 嗡!—— 空气巨颤。 天仙道域霎时凝聚,宛如虚空中出现了一道‘天锁’,将第三滴魔血锁定停滞在了半空。 这短暂的能力,倒是有些类似魔刹国主之前连番施展的‘定身术’,可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轰!—— 陈登鸣大手一抓,噬灵功形成一股恐怖漩涡,囊括百丈。 第三滴魔血再也难以逃脱,被其手掌释放出的吸力吸摄而回。 眼见那疯狂天道之血也随之被吸来。 陈登鸣目光一闪,立即收功缩手后撤,目光转而看向纠缠着五龙霸手焚烧的另两滴魔血。 他双目湛蓝光束一闪而逝。 天仙道域顿时随着释放而去的天仙道力,扩散覆盖过去,将两滴魔血锁定。 原本焚烧正烈的魔焰,登时‘噗嗤噗嗤’地摇晃不定,火焰中显露出魔刹国主愤怒的面庞,五条蛟龙之魂,已被焚灭吞噬了四道,仅剩下一道还在垂死正杂货。 就在这瞬间,惊变骤生,两道苍莽霸气的龙吟之音,突然间从仙王府门口的两条古拙石柱上传出。 “嗯?” 陈登鸣偏头就看见两条裹挟漩涡气流与黄沙形成的霸道龙影,以迅猛无匹之态瞬间射入天仙道域内。 几乎还不待他出手阻止,这两道从仙府门口石柱闪烁而出的数十丈龙影,便没入了被魔焰焚烧残破的五龙霸手之中。 昂吼!!—— 两道沉闷威严的龙吟,好似炸雷般地冲击八方,狂暴的怒龙之吟,直接震散掉通体缭绕的魔焰。 四周天仙道域汇聚的天仙道力,更是在此时聚集向那两条龙影之内,形成两条威猛雄壮的黄龙,张牙舞爪之间,凶猛的力量携摧枯拉朽的声势,震碎两滴魔血,甚至轰散了魔血内属于魔刹国主的意志。 “这是.天龙?!” 不远处,疾驰而来目睹到一切的轩沉硝神色震惊。 陈登鸣亦是错愕,眼看着两条黄龙咆哮震散了魔血后,迅速在半空交织缠绕。 下一刻,这两条龙影缩入五龙霸手之内。 五龙霸手光华一闪,从空中缓缓飘浮降落下来。 原本覆盖在手套表面的五条蛟龙魂都已消散,但两条黄龙影游蹿过的瞬间,却顶替了其中的部分位置,狰狞龙首分别延伸到大拇指以及食指之处。 一股更为强烈的霸气,顿时从五龙霸手上散发而出,震慑人心。 呼—— 陈登鸣的身影电射而来,神色奇异目睹着仅剩下两条龙影,但却似变得更强的五龙霸手。 “天龙?” 陈登鸣目露沉吟之色,尝试手掌伸过去。 岂料五龙霸手微微战栗,其上两条龙影似焦躁不安,龙首昂起,仿佛极其忌惮陈登鸣那覆盖银色人仙道力的手掌,甚至带有敌意。 陈登鸣双目微眯,想到有关古之人仙的传说,再想到方才两条黄龙吸收天仙道力的景象。 当即收敛手中的人仙道力,转而释放出湛蓝色的天仙道力。 “昂吼——” 五龙霸手中蓦地传出威严龙吟声,倏然飞到陈登鸣的手掌之上,将手掌覆盖。 陈登鸣低头,目视着两条天龙的龙魂缠绕在他的指尖,吸收了部分天仙道力后,恢复沉寂。 他只觉这手套如今戴在手上,有股比之前更强猛许多的沛然大力凝聚,使他的右手区分与左手,有种强大到似能捏碎一切的巨力。 这是——两条天龙之力。 “陈掌门。” 这时,轩沉硝身影飞来,目光看了眼五龙霸手,视线转而又落在陈登鸣左手牢牢拘束的,还在剧烈蠕动般左冲右突的魔性血肉团上,皱眉。 “这魔刹国主还没死,只要他的元神意志不灭,就很难将他消灭。 但想要消灭化神道君的元神意志,我们可能都无法办到,唯有等” “嗯。” 陈登鸣颔首,“还好他的力量既被破碎天仙界压制,又在方才战斗中接连受伤损耗,已所剩无几,翻不起大浪。” 说话之间,他右手施展噬灵功,与左手一同按压向血肉团。 五龙霸手表面顿时浮现出两条霸道的黄龙之影。 随着这两条天龙之力的加入,原本还左冲右突的魔性血肉团,逐渐难以再动弹,其内传出了魔刹国主极其不甘的神念波动。 轩沉硝目睹这一切,虽是羡慕,却也由衷钦佩,道,“不愧是天龙不愧是你斗战寿君,想不到连天龙都会慑服于你,主动向你投诚。” “我也感到意外,也许天龙是被天仙道域刺激到,又恰好我手中有这件可储存龙魂的法宝.” 陈登鸣摇头一笑,只能说这是个人机缘。 而机缘这种虚无缥缈却又存在的东西,则是修仙界中最具迷人之处的元素之一。 陈登鸣抬头看向其他战场。 发现远处仅剩下魔刹太子以及天魔宗魔子二人还在并肩作战,联手对抗着苏颜焰等人的袭击,落败身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里就交给我,轩道兄可以去帮他们速速解决战斗。” 陈登鸣看向轩沉硝,微微颔首。 轩沉硝略一沉吟,又观察了一眼确实已无法再反抗的魔刹国主,当即点头,迅速飞掠向远处。 陈登鸣心中一动,遥遥道,“轩道兄,若是方便,最好将这二人的元婴神魂留下,我自有驯服之法,也好日后对付域外强者.” 轩沉硝身形一顿,而后继续飞掠,远远传道一声“好”,至于具体作何想,却是不得而知了。 陈登鸣将大部分心神和力量用以压制魔刹国主,小部分心神才去观察全局。 此时,他连自己的诸多法宝和战利品也没有空去收取。 这仙王府外的战斗,几乎已算是乾坤已定,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仙王府内,阵阵之前还很激烈的轰鸣声,如今却也微弱了不少,似初祖鲁修成等化神出手,也已接近尾声了。 不过只要想到化神道君极其难缠的特点,这收尾工作也未必是好做的。 单是彻底消灭化神道君的元神意志,对于同境界化神而言,都不算是件轻松的事情。 例如此时,被他镇压在掌中掀不起浪花的魔刹国主,怒吼威胁不成,已开始转为利诱,传出阵阵充满魔性的蛊惑之声。 “小子.速速放了本皇,现在无人看盯着伱,你放过本皇,也可以伪造成不小心。 本皇答应你,只要你放本皇离去,哪怕域外魔尊日后统一四域,吞并这破碎天仙界,本皇也能保你无恙,甚至助你长寿宗变得更强!” 陈登鸣一时有些被逗乐,一边默默感受着人仙道力的剧烈损耗,一边戏谑将魔性血肉团随意搓圆压扁道。 “老魔头,你现在就是一团肉酱,在我手里随意被拿捏,我想搓圆就搓圆,我想压扁就压扁,你还大言不惭保我无恙? 域外魔尊只要敢进来这破碎天仙界,他也是有去无回。” “天真!你太天真了,你就是井底之蛙。” 魔刹国主嗤笑不已,“不要以为你家老祖设下这种陷阱成功暗算了我们,你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 域外魔尊卷土重来,便是本尊合道的强悍修为进入到破碎天仙界,他吞噬了很多天仙道力,可以算是半个传承者,他的力量会横扫一切,你们将全部都会死,无人能幸免!” 陈登鸣皱眉冷哼,“休要妖言惑众。” 话虽是如此说,但他却也清楚,对方说的有一定的真实性。 域外魔尊合道的力量,未必能全部进入破碎天仙界。 但以其得福道眷顾的幸运,勉强也算是半个传承者,哪怕只能发挥出三分合道的力量,初祖和曲神宗也会很危险。 魔刹国主似把握到陈登鸣的心思,冷笑道,“而且你似乎还不知道,就在刚刚,佛诡也已经在四域出手了。 这位前辈的力量你是清楚的,如今他被激怒,欲血洗四海四域,击杀化神,哪怕在世佛尊拦截,也必然有人要死。 你们!已是穷途末路!” “聒噪!” 陈登鸣目中寒意凝结,如车轮般的双掌倏然发力,澎湃力量瞬间再度下压。 魔刹国主蛊惑心灵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陈登鸣皱眉,看向逐渐沉寂下来的仙王殿,看向那门口流溢出的更多的疯狂天道之血,又仰头看向头顶充满压抑的天空。 但见低低的天幕,压着一重重恐怖的黑云。 一道道闪光,在云峰中不时闪灼,发出声声像巨大的干木头爆炸一样可怕的劈碎声。 除了雷光,看不到一点天光。 仙王府内沉寂多年的劫力被惊扰,平淡了五十年,本是逐渐要恢复的天道,似又要重新陷入昔日的疯狂状态中。 这仿佛是一个恶性循环。 解决了这些四域积压已久的被放逐邪修。 却还有域外魔尊这个躲不掉,避不开的最大麻烦。 四海四域未来的路,能否成功走过去。 现在仍是无法看到确切的光明。 此时阶段性的胜利,似也不值得太令人兴奋。 可能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现在他们都还活着,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就倒下。 陈登鸣看着那边彻底解决了战斗,纷纷露出笑颜的道友同伴,心头却沉甸甸,感到更大的压力。 这只是开始。 并非不是结束。 他们,还在路上. (本章完) 440:仙府葬尸!合道亦是养分(求月票) 魔刹国主固然是为求保命之下进行各种蛊惑人心的话语、危言耸听。 但来自域外魔尊的威胁,的确是接下来众人需要面临,也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所幸,得益于破碎天仙界这个上古仙界的诸多压制与庇护,四海四域也并非就彻底没有希望。 陈登鸣与结束战斗的众人汇合到一起。 一众人看着他高达二十多丈散发银光的如山体型,均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尤其是其双掌中被牢牢压制住的魔刹国主,仅仅是偶尔释放出的化神灵威,便令人感到心悸。 乔昭献一阵头皮发麻。 单是近距离接触到这种化神灵威,他就心神发怵,不敢想象,正面与化神道君交手又是何等体验。 哪怕是实力被压制了很多的化神,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老陈,你你现在这实力,真是太强了,这体型和这力量,难道就是你曾经施展的那人仙道统的人仙神通?现在都能变这么大了?” 乔昭献绕着陈登鸣飞,一阵啧啧称奇,目光落在陈登鸣法袍上的巨鹿上,更感这混身肌肉瘤子的巨鹿无比炫酷合他口味。 “陈道友斗战寿君的称号,的确是名不虚传,今日若非陈道友和轩道友大发神威,我等恐怕都将有大麻烦。” 蜀剑阁太上长老莫嘉正感慨道。 “莫长老言重了,这一战大家都有功劳,魔刹太子等人也都不是易于之辈啊。” 陈登鸣摇摇头,声音发出显得洪亮如洪钟,形成阵阵音波。 他看向苏颜焰,微微颔首,确定这师姐并未受伤,他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战虽是无比激烈,最终却也歼灭了逃出仙王府的敌人。 而己方则是无人身亡,仅有遁玉真君于向中受伤较重,乔昭献则身受轻伤。 “陈掌门,魔刹太子以及霜雪体宗宗主的元婴神魂,皆已捆缚于这瓶内,此瓶并非多好的摄魂法宝,你还是亲自收摄吧。” 这时,轩沉硝抬手间驭来一个细颈法瓶,无奈道。 “那天魔魔子以及天地剑殿殿主的元婴神魂,则是没能收服,俱是在交手中被灭了。” “无碍,能收两个,已经是很好了。” 陈登鸣立即感谢后让苏颜焰配合以锁魂绫接过,道,“还是先等解决魔刹国主之后,我再收了这两个魔头吧。 这元婴神魂都是价值连城,具体还是事后从我的功劳里扣除吧。” 遁玉真君于向中立即不干,连连摆手,“哎?!陈掌门言重了,这元婴神魂你能用得上,将来歼灭更多域外邪修,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敢说以此分润利益?” “不错!元婴神魂,我等也都是用不上,陈掌门你就不要在这方面礼让了,一切还是以保全四域四海的大局为重。” 眼见众人都是婉拒,陈登鸣当即也不再客气。 他的确是需要元婴神魂。 不说别的,单是巨鹿以及白骨千魂车遭受的重创,就需要以神魂才能治愈。 尤其是巨鹿,此时已然无比怨愤,若非他以人仙道体的强横力量将之镇住,换个人此刻早已被反噬。 眼见仙王府那边的轰鸣声和动静逐渐消停。 众人也知里面的大战可能是落幕了。 当即也都是放松了不少。 陈登鸣将从魔刹国主口中得知的一些讯息分享给众人。 尤其是那神秘的佛诡也许将会对外界化神展开追杀的消息。 “有在世佛尊在外面,那佛诡即便真的是疯狂,我想场面应该还是能够控制得住。” 轩沉硝沉吟思索道,“有关此人,我曾听师尊提起过,这佛诡来历非常神秘,疑似是与在世佛尊存在莫大的关联。 当年我们四域沦陷,金刚普陀门之所以选择袖手旁观,便是得到须弥岛在世佛尊的指示。 而在世佛尊,可能就是迫于这佛诡的压力,二者之间存在什么协议,互相制约,故而当年才形成了一些误会。” 众人中包括陈登鸣,其实对于当年金刚普陀门袖手旁观一事,也是有过误解的,而今其实也都早已有了些猜测。 当年处于当时的那种实力和地位,看待一些事情还看不清楚具体,如今再看,却又是另外一种角度呈现的真相。 现在听轩沉硝如此一说,更是感受尤其清晰了。 苏颜焰颔首蹙眉道,“如今看来,佛诡是的确被在世佛尊牵制过,否则当年域外魔尊率诸多邪修侵入进来,若是佛诡也活跃出手,只怕四域的情况将会更糟。 而佛诡碍于在世佛尊没有出手,在世佛尊也遵守二者间的某种协定,难以出手,甚至不得不限制金刚普陀门也作壁上观,以防形成误会。” “但现在意识到三圣道君等人都陷入了陷阱,这佛诡也坐不住了,看样子是要毁约。” 乔昭献浓眉挑起,愤懑道,“此人也是个毫无胸襟气度之人,纵是修为高,我觉得也不如你我两宗的初祖,甚至不如很多同道。” 陈登鸣想到昔日自己暗暗揣测此人时所感受到的威胁,仿佛能被对方锁定一般。 而如今处于破碎天仙界中议论此人,却毫无任何似芒刺在背的威胁感,看来是破碎天仙界隔绝了这种合道强者近乎全知的感应。 他当即提醒众人出去之后,莫要再议论这种强者,以免招致横祸。 如今所有人哪怕知晓如此惊悚的消息,也无暇去思索顾及现在外面的状况。 那佛诡乃是货真价实的合道强者。 若是在世佛尊都无法阻止佛诡将怒火发泄于诸多化神道君身上,他们这些元婴再怎么担心,也是多余。 而众多化神道君都是实力通天、心计过人,不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若有心藏匿,那佛诡想要追杀,也是没那么容易。 怕就怕在,这种恐怖的人物一旦毫无下限,迁怒人世间诸多修士和凡人,那么就将是一场比域外邪修入侵还要恐怖的浩劫。 此际。 仙王府内。 滚滚红色劫云层层叠叠,像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喷出的浓烟般,急剧的翻卷着。 在这满是劫力缭绕的府邸内,除了两道气息虚弱的身影还站立着,就仅有一地碎尸艰难蠕动着。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具有生机的存在。 长寿道君鲁修成口角溢血,披头散发,胸口浮现出七八道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血痕,深可见骨,道体受了不轻的伤。 他昔日威严而高深莫测的湛蓝面庞上,如今蓝色道力也消弭了许多,脸庞上甚至多出了几道老人斑,神色满是疲惫与迟暮之气。 在其身旁的曲神宗却就要好很多,尽管也是颇为疲惫,但却并未受伤,气息也更为强盛,他此时看着满地碎尸,长吐口气,又看向鲁修成道。 “没想到佛诡竟再次出现并出手,且以道意重创你的元神,否则此战,你我也不会如此艰辛,你更不会受伤如此重” 鲁修成身上暮气浓郁,闻言平静一笑道,“天有不测风云,变幻莫测,天意如此,你我皆于天意之下按图索骥,莫非到如今还有看不透看不开的?” 曲神宗叹息,“你想来比我看得开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可惜。 四域修士皆高抬我曲某人,奉我为四域第一人,但这些年来,唯有我清楚,我头上始终有一座更高的山峰。 那就是你这座长寿峰,你本是比我更有希望踏入合道的啊,而且应该很早就能 我曾经一直都很不解,直到前些年,我才逐渐清楚,你为何没能合道” 曲神宗神色惋惜,非但是为鲁修成的过去感到惋惜,更为鲁修成将来就在不远的结局感到惋惜。 鲁修成的神色间却没有半点遗憾惋惜,道,“吾不能办到的事情,吾的后辈弟子会办到,你也能办到。” 曲神宗身躯一震,“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鲁修成转首,“难道不应该高吗?” 曲神宗一怔。 二人四目相对,旋即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高。 确实应该高啊。 原本魔刹国主逃了出去,他们二人还极其焦急迫切,结果突然察觉到。 外面陈登鸣竟还先一步将魔刹国主给镇压了,让他们彻底放心,全身心解决里面的一群困兽。 如此后辈,想不寄予厚望也难呐。 此刻。 眼见地上的一堆碎尸逐渐被劫力侵蚀得失去力量。 二人也不再交流,迅速出手,就地挖坑,直接将碎尸分处掩埋,而后迅速撤离出满是劫力的仙王府内。 再不出去,他们在过去数十年间从天福殿薅羊毛薅来的一些福气,都要被劫力消磨一空了。 这种劫力,是昔日仙人都不愿沾染的,一旦被沾染上,将后患无穷。 唯有天福殿的福气才能勉强与劫力相抵消,即是所谓的福星高照,借福消灾。 他们为了今日这场局,利用劫力灭敌,可是提前准备了数十年之久。 而一众化神的碎尸皆被埋藏于仙王府内,这也是大有讲究的。 仙王府外。 陈登鸣才看着轩沉硝等人收拾好战场扫尾,下一刻便看到仙王府门口迷蒙气息微震。 接着两位初祖的身影,齐齐从府内飞掠了出来。 众人立即都围拢了上去。 眼见自家初祖竟似受伤颇重,陈登命和苏颜焰均是面露惊容,立即询问。 鲁修成未免后辈担忧,也委实没必要将一些事情说得太悲观,打击士气,自是风轻云淡的表示无碍揭过。 陈登鸣和苏颜焰无奈,彼此相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底里的一丝忧虑。 然而事关初祖,其自有安排。 他们做后辈的便是担忧,也只能将这份担忧埋在心底。 除了配合,也别无他法,不可能更改初祖作出的某些决定。 说到底,这二位堪称是四域的顶梁柱,已经为四域扛下了太多,在负重前行。 陈登鸣这些后辈想要帮忙分担去扛,也要看实力够不够。 很快,在曲神宗的赞扬和要求下,陈登鸣将掌中死死镇压的魔刹国主血肉,递送给曲神宗去‘销毁’。 眼看曲神宗轻松便以一种罐子法宝就将魔刹国主制住,而后再次飞向了仙王府的方向,陈登鸣等人神色疑惑。 “将这些化神葬于仙王府内,他们的力量将会成为养分,被仙王府的劫力消解,非但元神意志难以摆脱劫力缠绕成为邪祟重生,便是血肉精气也将化为仙灵之气的一部分。” 初祖鲁修成负手道,“这也算是为他们洗清罪孽,最后为破碎天仙界作出一些贡献。” 陈登鸣恍然,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昔日成为邪祟的妙音宗化神邪祟施怡音。 看来初祖们对于如何灭杀化神,是有深入研究的。 完全杜绝了化神修士最终重生的可能,哪怕是成为邪祟的机会,都不会给。 “其实莫说是化神,便是寻常人,或者合道大能,死后都会是化为天地乾坤的养分” 鲁修成摇头感慨,看向陈登鸣笑道,“传闻合道大能死后,精气神也将消解,会被各大仙界的力量直接吞噬吸收,转化为磅礴的仙灵气以及道力。 这也就是后来者能得到的资源,借此逐步变强,有希望晋升合道” “资源.”陈登鸣颔首,算是看清了这世界背后真实而血淋淋的一面。 修仙虽是靠个人感悟,但仍是离不开资源的支撑。 昔日弱小时,散修之间菜鸡互啄,是为争夺资源。 后来变强了,四域战争,域外入侵,也都是为了资源。 没想到,成为合道大能都无法彻底解脱,死后也将化为资源的一部分,壮大仙界,成为后人变强汲取的资源。 他脑海中闪过人仙第五道意的图景,那图景中,上古人仙死后倒地,血肉消解于大地,诞生出无数小人,似乎就已经预示着一种结局。 “生死.” 不知觉间,陈登鸣心灵深处曾诞生过的有关‘生死’的道韵,再度被触动,有了些新的感悟。 他感悟到,生死如盘,循环往复,彼之强者死去,弱者于强者死后的土壤中诞生,接替成为强者,这似也是一种‘生死循环’。 “嗯?” 鲁修成诧异看向身上散发出一抹微弱道韵气息的陈登鸣,眼神难以抑制露出一丝惊容。 这弟子,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与之交流了几句,其身上竟流露出了道韵的气息,似得了什么顿悟。 即便知晓陈登鸣天资过人,拥有一些秘密,但此刻的惊人表现,还是出乎了鲁修成的意料之外。 他修仙近六千载,见过奇人异士无数。 但其中真正能与陈登鸣此刻遭遇比肩者,不过寥寥,且大多有际遇却无实力与福分,最终早早夭折。 那些人中,有七步成诗,一身浩气惊风云,能够逆生灵根踏入仙途的穷书生。 有血洒沙场,碧血丹心的人雄,死后亦成为鬼王。 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香火道人。 但过尽千帆,以他的眼界来看,那些人最终的成就,也不过如此。 而陈登鸣此刻的表现,却令他看到了诸多可能与希望,尤其是其中一种希望,还与接下来的计划挂钩。 “你们都散开,不要打搅他,让他在此顿悟。” 鲁修成立即挥袖遣退众人,留陈登鸣在原地参悟。 如此良机,不容他人打扰。 “突然顿悟了?” 苏颜焰俏容微讶,退开的同时,打量陈登鸣那鬓角白发的俊伟面庞,一时感到已有些看不清,这师弟将来的极限究竟在何处。 “老陈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突然就能顿悟了?这次感悟的又是什么?” 乔昭献随众人退开,又惊又羡。 一看鲁修成凝重的神色,他也知道,老陈这次顿悟,事儿小不了。 他才好不容易追上一点儿对方的背影,搞不好没多久又要被甩开了. (为身体健康,调整了下生物钟,白天更新,求月票)(本章完) 441:生死超脱!仙人对弈之局(5K求月票) 天地万物之间,皆有其理,这就是‘道理’,当这些理循序渐进的发展为亘古不变的理时,也就成了‘道’,成为世界最本源的东西。 修仙其实也就是追溯本源的过程,故而也名修真。 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去伪存真,追逐世界最真实的道,最终位证真仙,是为修真。 仙在传说包括所有修仙者的想象中,就是最接近本源的人。 而当修仙进入到化神这个阶段的时刻,因元婴融入元神,从此精气神归一成一个整体,某种方面的能力大大提升,也就会逐渐接触到那些本源的东西,也即是大道最表面的东西——道韵。 但这天地间,从无绝对之事。 哪怕是亘古不变的道,在某些特殊时刻,也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故。 故而,悠久岁月中,也往往会有修士甚至凡人,以微末之身,却领悟了天地间最接近本源的一些真谛,甚至发展为了自身的道。 当这种自身信奉的道,巩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可化腐朽为神奇,肉体凡胎也能接触到道韵。 因此,在长寿道君鲁修成看来,陈登鸣这么快便能顿悟道韵,虽是非常不可思议。 但过去悠久岁月中,比之更为不可思议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也曾有过亲身经历,如此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陈登鸣也是天仙道统的传承者,福星高照,天意眷顾,有些气运,也属正常。 他现在只是担心,陈登鸣这一顿悟,便是要顿悟很久。 而域外魔尊却随时都可能会率领大批域外邪修侵入进来。 曲神宗在仙王府内销毁魔刹国主的血肉元神后返回,看到陈登鸣此时的情况,顿时便清楚鲁修成的顾虑。 当即提议,“如你所言,你这弟子的确算是不世出的天骄之才,正好此番他也是灭魔刹国主有功。 便从这些化神道君死后贡献的仙灵之气中提取一些,转为天时,供他参悟吧。” 鲁修成摇头感慨,“少则十数日,多则数十日,域外魔尊必卷土重来,便是有天时之助,若他太过陷入其中,也未必就能及时醒悟啊。” 这种顿悟,有时只是短短一瞬,但若是一时没有参悟透,可能便是很多年的时光过去。 曲神宗闻言哈哈大笑,目露奇异之芒道,“看来你现在是已倾向于将最后的希望,交给他了。 但伱也说过,不能太过寄希望于这些后辈子弟。 其实成与不成,我们都早已有安排,你的结局也是已注定了。” “是啊。注定了。” 鲁修成微微颔首,苍老目光带着些许希冀与疲惫,看向不远处避开的众人。 曲神宗叹息,大有深意道,“远古时期,传闻便有樵夫上山砍柴,见二童子下围棋,便坐旁观棋。 殊不知,那二童子乃是仙人昔日下棋后遗留的道韵凝聚所显化的过去景象。 所下之棋,也是天下大棋,是囊括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一场大棋。 那棋盘中的棋子,亦是过去、现在、以及往后数千年间天下有数的风云人物。 一盘棋局下完,却是山上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樵夫才发觉自己的斧柄都腐朽了,下山之后,才察觉山下沧海桑田,已是一场天地浩劫过去,而那樵夫最终也因此遭遇踏上仙途,逐渐成长为了惊天动地的大人物,鲁道兄阅历渊博,识人无数,可听闻过此人?” 鲁修成收回视线,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微笑,看向仙王府上空的红云淡淡道。 “千年王八万年龟,吾终是活不过万年。 但只要四海四域不落入魔尊之手,这樵夫遇仙的传说,兴许是能流传万年 不错,当年那樵夫,便是吾” 曲神宗身躯一震,即便过去很多年间他都是早有猜测,甚至怀疑这传说的真伪。 如今听到这长寿老乌龟亲口证实,仍是不免心内掀起滔天骇浪,立即便要追问。 鲁修成却先他一步道,“你若要问吾仙人棋局之事,吾只能回应你,看不透,那是横跨过去与未来的棋局。 是天仙下棋,对弈的仙人是谁吾也不知。 如今看来,吾猜测,那更似是天道在布局,棋局囊括至今。 或许那棋局早已下完,吾等皆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在延续昔日早已下完的一场棋,走向最终的结局,正如吾如今,已定好了结局” 曲神宗皱眉,不太认可,“你定好了你的结局,我却还未定好我的结局。 你的弟子呢,难道你还能定他的结局?” 鲁修成疲惫脸容现出一个枭雄气短的苦笑,沉吟断然道,“不能! 但正因为不能,吾才可以坦然走向结局。 你们却不行,你们都是这棋盘上的变数,兴许你们最终能改变那棋盘的结局。” 曲神宗语塞,不由看向一旁已盘坐下来,面容安详的陈登鸣。 突然觉得这傻小子是傻人有傻福,或许不知道才是幸福,像他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会感到很大的压力。 这一刻,他的确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窒息,是比面临域外魔尊卷土重来还要大的压力。 若曾经真有两位仙人在上古对弈,那一局仙棋,便将演绎往后万年的天地格局。 那么如今仙人都已是死的死,疯的疯,沉睡的沉睡,又还有谁人能破局呢? 鲁修成比他知道得更多,甚至在远古时期就误入仙山,目睹仙人投影对弈,却也没能看清棋局最终的胜负走向,恍如南柯一梦,或许是比他还要感到沉重压力吧。 因外界尚有危机存在。 曲神宗也不打算久留。 鲁修成召来天寿殿,悬于陈登鸣头顶,调动仙灵之气,为陈登鸣塑造天时环境,供陈登鸣修行。 他自己则开始吸收仙灵之气用以疗伤,争取在域外魔尊卷土重来之前,恢复到巅峰状态。 其他众人俱是依照吩咐,手持鲁修成亲自绘制的地图,分散开来,在这片毫无人烟的上古仙界苍莽大地上探索,提前熟悉地形,了解需要守护的破碎天仙界资源。 曲神宗则是径自离去外界,探查此刻外界的具体状况。 这种探查,众人便是有心跟随,其实也是有心无力,只会浪费精力。 佛诡若真要对化神道君出手,化神道君本身都存在极大危险,更莫说化神之下的修士。 而佛诡若是迁怒于整个四海四域,那么除了在世佛尊和寥寥一些化神道君,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但无论是曲神宗还是鲁修成,二人都已对佛诡的跟脚和目的有所猜测。 此人兴许算得是狠人,却不会行灭绝天下之举,只因天下若灭绝,那么其所行的目标也绝难实现。 … 此时此刻,天寿殿之下,岁月留痕愈发浓郁。 陈登鸣陷入对生死道韵的领悟之中,自心灵深处在曾经接触到的那个生死道韵的种子被触动后,他此时感触尤为强烈。 逐渐也将这生死之道,与昔日所见的人仙第五道意相串联,甚至与储物袋内的彼岸花相串联到了一起。 人仙第五道意,便是万众一心。 自古仙死后,精血化为人世间的山川大地,湖泊河流,精气化为无数小人儿。 这些小人儿中,便有诸多人非但继承了古仙的血脉,更是继承了古仙的心迹与意志,万众一心,等同于就是古仙的生命意志延续与再生,就好似生死接替的循环过程。 所谓大音希声,大悲无泪。 否极泰来,死到了极致也就是生,生到了极致便是死。 “一个人老到头发掉光了,牙齿都掉光了,寿命尽头,老到了极致,就是生命到了极致,也就是死.” “他死后,身体消融于大地。赋予了本毫无养分的土地诸多养分,在绝地中生长出了小草花朵,这也就是死到了极致,便是生.” 陈登鸣坐于岁月留痕中,感受到寿命随着岁月在加速而加快流逝。 他对生命的生死真谛,有了一层新的见解。 死死生生,生生死死。 恍惚间,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听着血管中血液流动的细微声音,仿佛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血脉深处的那一点联系,与古之人仙的联系。 人仙道力都在识海中涌动,他好似听到了古仙的呐喊,听到了一阵阵宛如惊雷般的声音,那是古仙的心声,无比强健的心跳之音。 他的识海之中,原本还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人心殿,更是消失了。 下一刻,人心殿直接浮现于他的心灵深处。 他的心灵深处,宛如出现了一盏盏灯火。 那是诸多心火。 无数与他曾有过关联之人,俱在心灵中浮现,仅有寥寥三盏显得颇为模糊,朦朦胧胧。 这一刻,他无需进入人心殿内,却也能直观的观察到众生心灵,甚至有种只需他心灵一动,就可汲取心灵之力的感觉。 万众一心,他在此刻于生死道韵中,阴差阳错,触类旁通,进一步领悟到了人仙第五道意的深意。 古仙死后,人世间的芸芸众生,便是古仙的后裔,各个都有再成为人仙的可能。 因为每个人的血脉中,心灵深处,就藏着古人仙的血脉和心声,这也就是生与死的交替。 到这一刻,陈登鸣身上已多出了一种独特的气息——道韵的气息。 只是此刻,他明明是接触并感悟到了生死道韵,却有如隔着一层窗户纸看灯火,看得见灯火,却很朦胧,也无法触摸到。 “想来是我还未接触到化神的境界,因此现在明悟了生死,却也难以掌控这其中的力量” 陈登鸣即便是才有所明悟,此时却也拥有非常清醒的认知。 不过虽是还无法动用道韵,陈登鸣却明显察觉到,他的修为似是提升了不少。 这意味着,领悟道韵,竟也提升了他的《天仙诀》修炼进度。 此刻时机不对,陈登鸣也没有去查看面板,他自己也能感受到法力的提升,意味着修为是增进了不少,距离元婴圆满又迈进了一些。 趁着此时顿悟的灵光还未彻底消散,他继续凝神专注,沿着之前对彼岸花的感悟,努力钻研。 彼岸花千年开花,千年落花,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也是代表生与死的循环交替,生者不见死者,死者难见生者,除非超脱彼岸,方可生死相见。 但在阴泉之下的亡者世界,却恰好能诞生彼岸花. 传闻彼岸花中,便藏有一丝有超脱彼岸、超脱生死的力量。 具体是否真的拥有那种力量,陈登鸣还不得而知,但他却亲身经历,亲眼目睹过,星落老鬼借助彼岸花之力,实体钻入他的心灵世界中,完成这种不可思议的壮举。 “所以说……生与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力量,超脱了生死,莫非就是超脱彼岸? 就是连合道、古仙也无法接触到的大解脱境界?” 陈登鸣领悟至此时,已彻底参悟不透,甚至对这突然诞生的观点,充满怀疑。 归根结底,超脱已经是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尚且只是刚刚接触到生死道韵,生与死都还未参悟透彻,又谈何超脱生死。 或许,超脱生死——即是永生! 陈登鸣心中那最后一点灵光,也在此时彻底消散了。 他睁开眼,眸中湛蓝之光涌现,看清周身浓郁的岁月留痕,判断出自己应该是顿悟了足足六日。 六日在天时之中,即是六年的光景过去。 “顿悟六年,你竟真的成功领悟了一种道韵,如此也好,也好.” 这时,初祖鲁修成苍老威严的声音,好似天音,从上方降下。 随着这声音落下,湛蓝天光伴随道力降落,周遭的天时环境也迅速褪去。 陈登鸣起身之后,便看到自己身周三丈内的沙砾与三丈外的沙砾,存在着明显的不同,失去光泽,更显干燥。 这些沙砾都是在天时环境中受到岁月留痕的侵袭影响。 岁月的确是无声的伤人利器。 他也同样被伤害到,短短六日就少了六年寿元。 所幸他还算年轻,寿元仍足够悠久,这点寿元损失,相较于巨大的收获不算什么。 他身影飞起,掠向空中的宏伟天寿殿,见殿前广场上负手卓立的初祖似气色好了许多,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笑容作揖。 “弟子多谢初祖再度消耗天时资源助力于我。” 鲁修成挥挥衣袖,风轻云淡道,“助你即是助吾,是助四海四域,大劫当前,吾等都要互助,方可度过难关,你也无需有太多心理负担。” 陈登鸣微微颔首,环顾四周,不见旁人,想起外界还存在的威胁,不由心中一紧,立即问询。 “他们人都已经去熟悉这片广袤古老土地上的地形了,至于外面,你也不必担心了。” 初祖鲁修成摇头,老神在在道,“曲神宗六天前便出去查探了情况,那佛诡也的确是迁怒旁人,对化神出手了。 不过无论是明光还是神龟、星云等人,哪个不是历经风雨,久经沧桑的人精,都是躲得远远的。 也唯有东方和永信剑君吃了点儿亏,但也问题不大” 陈登鸣闻言放松了下来。 看来那佛诡也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暂时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 鲁修成瞥了陈登鸣一眼,看出其心思,道,“之所以场面能控制住,关键还是在于在世佛尊。 这尊佛昔日的口头禅便是施主若听不懂大乘佛法,本佛也是略懂拳脚神通。真要发飙起来,那佛诡未必就是对手。” 陈登鸣诧异,“那为何” 鲁修成淡淡一笑,不知是嗤笑还是有其他意味,“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所谓慈悲为怀,其实也不过是难以真正奈何那佛诡。” 他话语一顿,目光深沉道,“吾与曲道友都怀疑,那佛诡兴许是与这在世佛尊存在一些关联的。 但这佛诡与域外魔尊,也能扯上一些关系,他想要抗衡在世佛尊,就必须助力域外魔尊侵入四海四域.” 陈登鸣皱眉。 他想到,之前议论过的有关在世佛尊和佛诡之间相互制衡的问题。 看来在世佛尊,目前是只有能耐遏制住佛诡不在人世间作恶,却已并无余力阻止域外魔尊的入侵。 因此,这个重担就交到了初祖以及曲神宗等化神道君的头上。 域外魔尊一旦真的侵入进来,掌控了破碎天仙界,在世佛尊或许还能逃,其他芸芸众生,却就难得解脱了。 这时,初祖鲁修成抬起手,衣袖中飞出一卷地图,“这是吾亲手绘制的破碎天仙界之地图,其中就有天仙界内一些需要保护的重要资源。 域外魔尊若是率大批邪修进来,其中必然有不少邪修会盯上天仙界内的珍贵资源。 你且拿着地图熟悉,现在外面已无危险,你也可去外面将其他邀约之人都带入进来了.” 陈登鸣点头,立即接过地图。 现在外面,的确是还有些之前答应过要带入破碎天仙界内的友人在等候。 那些人无一不是他从诸多主动要求的修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在接下来域外邪修侵入破碎天仙界时,那些人都将会是强力的战友。 鲁修成挥手,转过身去,“去吧。吾已察觉天福殿在异动,福星飘摇,兴许在未来七日之内,就将有变故发生” “七日之内.” 陈登鸣心中凛然。 时间越发临近了。 他抬头看向初祖鲁修成的背影,对方早已别过身去,似不想让他看到脸上的神色。 陈登鸣心头沉重,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路在脚下。 他们所有人都已在路上。 只等敌方到来,这场厮杀的棋盘就要开始了。 尽管来敌强横,但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今能做的,便是占据天时地利,不惜一战永逸. (5.2k求月票) (本章完) 442:而今迈步从头越!蹊跷的造访 七日时间,尤为紧迫。 况且还不一定是七日,按照初祖的判断,是七日之内,便将可能会有变故发生,留给陈登鸣等人准备的时间,已不多。 这场涉及天仙道统以及破碎天仙界的大战,尽管最终的战局,完全是由域外魔尊和二位初祖主导。 但其他小的方面同样不容忽视。 例如——阻止域外邪修找到天福殿确切所在的位置,以免域外魔尊轻松就能进入天福殿。 如今天仙三殿,寿、命二殿皆已掌控在鲁修成以及曲神宗的手中。 唯有最神秘的天福殿仍旧无主。 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鲁修成和曲神宗一开始就清楚天福殿的位置所在,并将之早已转移了位置,藏匿起来。 域外魔尊即便是进入了破碎天仙界,只要不能得到天福殿,也将难以完全化解破碎天仙界的压制,无法占据绝对的优势获得天仙道统。 故而,保护天福殿是重中之重。 此刻,长寿宗的长寿殿内。 陈登鸣已安排一道分身,在此接待从八方闻讯赶来的诸多道友。 类似之事,天道宗内,轩沉硝也同样是在进行着。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因陈登鸣与轩沉硝联手借助仙门的出现,有意炒作破碎天仙界之事,化解四海四域之间的内部冲突矛盾。 导致四海四域内的宗门之中,有不少修士找上门来,请求进入破碎天仙界。 二人经过多番筛选,已是答应过其中一些修士,将带众人前往破碎天仙界,共抗域外邪修。 不过,这些愿前往破碎天仙界共同抗敌之人,也都有各自的目的与请求,倒是并非完全就目的单纯,没有私心。 此际,长寿殿内的两侧坐席之中,早已是坐满了各大仙宗道门的元婴真君。 有人已是到了两日,却也哪里都不去,在此枯坐。 偶尔喝一口灵茶吃一口灵果,与身旁赶来道友客气两句,便算是消遣了时间。 元婴真君均是定力超人之辈,莫说是枯坐两日,便是枯坐数月,都不算什么。 陈登鸣也只留下一道分身在此负责接待,等待所有人到齐。 本尊则是去了一趟潮汐崖,与早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蒋坚聚在一起叙旧。 … 蒋坚自从四十多年前得到陈登鸣手捏的系统面板后,便靠着勤奋努力迅速在大礼朝修行崛起,最终于三十岁之龄便已修炼突破了筑基。 自筑基之后,蒋坚的神魂也终于从体内觉醒。 于是毅然拒绝了继承皇位,更是拒绝了长寿宗的邀请,选择独自游荡山野修行。 这种有些特立独行的逆反行径,倒是出乎陈登鸣和苏颜焰的意料。 此前,苏颜焰也曾去见过蒋坚,返回后便告知陈登鸣,由着这二师兄自己去。 陈登鸣在那段时间,是一直忙着闭关修行突破元婴后期,也并未亲自去查探蒋坚的状况。 而今,听闻蒋坚暂时在长春派所驻的潮汐崖修行,已是准备将要结丹。 陈登鸣便赶在去往破碎天仙界前去见一见这二师兄,想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何放着长寿宗那么好的修炼资源不去享受,反是偏要在山野间四处云游修行。 这莫非是昔日神魂胎中之迷的知叶障才消除,跟着又来了个发觉系统面板是假的叛逆期? 潮汐崖地如其名,正是黄昏涨潮的时分,潮头从远处渐涌渐近,好像上万条夕阳下金色的带鱼,万头攒动,撞在山崖下的礁石上,碎成浪花翻滚激荡,喷吐着雪白的泡沫。 陈登鸣在丘峰带路下见到蒋坚之时,这二师兄正坐在崖头的棚子内,已是摆好了三个酒碗,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笑呵呵等着。 一旁还有恃席的婢女候着,颇有些世家公子哥儿的风范。 “陈师弟,丘师弟提及你要来看我,我便立即是摆好了酒碗,来来来,今日你我师兄弟见面,有什么话稍后再说,就先干一碗。” 陈登鸣讶然看着二师兄此时的面相体态,眼神不由闪过笑意。 当初还只是小胖墩的世子殿下白守宏,如今四十多年过去,是已成长为了大胖墩二师兄了。 虽是面貌上还与昔日的半秃头老顽童的形象有些出入,却也已有六七分相像。 “好!没有什么比见到故人还要高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比见到故人时坐下来喝一杯酒,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陈登鸣也是豪气生,哈哈一笑,只觉从破碎天仙界带来的巨大压力,在此时似也消散了一些。 当即与丘峰相携跨步而去,坐下来端起酒碗,看向玛瑙色的酒水。 “叮!”三口酒碗碰在一起,一切尽在酒水内,苦闷一口闷。 三人放下酒碗,齐齐大笑。 酒过三巡,肴上数度后,恃席的婢女也是退了下去。 陈登鸣这才直奔正题,正色道,“二师兄,你既是在三十多年前就已觉醒,何以不直接返回宗门修行? 如今年华已快半百,须知时间不等人呐,宗内的灵脉,毕竟是要比外面以及长春派要好多了,有益于伱迅速恢复实力。” 蒋坚早料到陈登鸣有此一问,将酒杯倒置后,感慨道,“是啊,时间不等人。 但是师弟,我如今是想换一种活法了,此番重生,我便是重获新生。 曾经我一直是数着日子过日子,无比珍惜岁月时光,为求长寿而求长寿,为求长寿而修行,说实话,那样的感觉,压力太大,不是滋味儿。 最关键的是,即便曾经我那般修行,最终却也是陷入了瓶颈,修为卡在元婴中期,整整停滞了三百多年,没有再提升……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蒋坚摇头,拿着酒壶,起身走到崖边,负手笑道,“我的感受就是压力如山,眼看着小师妹的修为一步步追上我,甚至超越我。 眼看着陈师弟你作为昔日的弟子,却也逐步追上我,超越我,我不嫉妒,我只是羡慕,却也感到了更强的压力……” “这……怪我咯?” 陈登鸣一时不由默然,目光看向一旁的丘峰。 丘峰为之苦笑摇头,他又何尝曾经没有为陈登鸣那惊人的修炼速度感到羡慕,感到压力的。 只能说,这些感受是个人都会有。 他们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再怎么修仙,只要不是成了天道那般,都有七情六欲,都会感到羡慕,感到压力,岂会彻底没心没肺。 蒋坚继续道,“有压力,就有动力,有对比,就要追赶。 但可惜,我可能天资还行,却悟性太差。 修仙这条路,个人的天资灵根、心性、悟性缺一不可,前面大家还会比拼天资灵根,但越是修行到后面,越是比拼心性和悟性。 我却越是有压力,越是难以打破瓶颈,修为也就一直止步不前……” 陈登鸣听到这里,已明白蒋坚为何不回去了。 蒋坚回首,胖脸上显露出比曾经老顽童时期似还要开心得多的灿烂笑容,嘿然道。 “所以陈师弟,你说我再重活这一生,还需要延续曾经的修炼生涯,重蹈覆辙吗? 我不想! 走过的路,重走一次,挡在我面前的,依旧是那一堵墙,甚至那堵墙会因压力而变得更厚,我只怕撞破了头也撞不破。 但如今这一世,我换条路走,不与时间赛跑,不为求长寿而求长寿,不为求长寿而修仙,是否便可走出死胡同,走得更加潇洒坦荡,海阔天空?” “通透!” 陈登鸣郑重颔首,起身作揖道,“二师兄,你说得对,你为自己选的路,也是对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路,谁也不能说谁的路就绝对是错的。 而今蒋坚既能有新感悟,走出一条新路,陈登鸣终于明白当初苏师姐为何说‘由着他去’这句话了。 现在他也放弃了劝阻蒋坚的念头。 因为他的劝解,也不一定是对的。 蒋坚即便是回了长寿宗,利用宗门资源在两百年内迅速恢复到昔日的巅峰实力。 往后仅有百年寿元的时间内,能否迅速突破昔日的瓶颈,突破到元婴后期或圆满都是问题,更不要说直指化神。 不成化神,终成灰。 而蒋坚如今换另一条路走,开拓心境,化解瓶颈与压力,以其过来人的阅历和实力,兴许反而会另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陈师弟,多谢你能理解。如初祖所说,吾道不孤啊。” 蒋坚脸上微笑绚烂,又叹息,“可惜,师兄我如今力有不逮,此番破碎天仙界,却是不能再与你们并肩作战了。 只希望初祖他老人家,依旧能平安返回,继续带领我们长寿宗吧……” 陈登鸣心中一动,不由看向蒋坚。 对方却已将身子转了过去,面向浪潮,看不清神色。 他一时也不知,蒋坚是否是清楚,初祖此次可能是明了死志。 “噗——” 蒋坚将手中的酒葫芦抛入下方的河流中,望着那葫芦在潮汐的更迭中起伏不定,指道。 “陈师弟,丘师弟,我们都如这酒葫芦,暂时置身在这涨潮时刻。 只要能挺过潮起潮落的漩涡,不在礁石上撞个粉身碎骨,便终有龙归大海的时机……” 丘峰郑重颔首,知晓蒋坚指的便是破碎天仙界的这次危机。 确实,若能挺过这次危机,四海四域的人,才有未来。 若是挺不过,只怕也都是再度受苦受难,粉身碎骨的结果。 他看向陈登鸣,传去心神。 陈登鸣却是摇头,看向丘峰道,“破碎天仙界内的人选,都已定好。 此战初祖也早有安排,我也已准备妥当,丘派主你与刑师兄,就还是都留在宗门内,坐镇宗门吧。” 丘峰身躯一震,对上陈登鸣的目光,从其明亮目光中看出了决心和意志。 这一刻,他似更看到了一代长寿掌门的领袖风范与担当,甚至还有一点昔日长春派临危之时,对方毅然决然投身解围的影子。 原来不是昔日的弟子成长了,而是这昔日的弟子,胸臆之间一直都有那侠气与担当,任岁月流转,时光变迁,也不曾变过初心与真意,这岂非就是世人所道“仙侠”二字的真谛。 丘峰欣然颔首赞同。 陈登鸣对着二人作揖之后,飞身而起。 “对了,陈师弟.” 蒋坚突然回身,仰头看向空中陈登鸣,竖起大拇指笑道,“你之前给我脑子里设的那幻术,当真是新颖厉害,那些任务和任务惩罚,居然诓骗了我近十年,可惜是个假的。 我觉醒之后,还觉遗憾,以为自己活在梦中,很想再看到自己的提高。 可惜看不到了,可惜了,可惜了” 陈登鸣闻言不由哑然失笑。 这二师兄靠着他捏的假系统修炼了九年后觉醒,居然到现在还在回味系统的妙处。 果然,是个人都喜欢幻想给自己的生活开开挂啊。 他的延寿面板呢,若日后某一天也突然消失,不知他是否也会与蒋师兄有同样的遗憾感触? 陈登鸣哈哈大笑,两鬓白发飞舞,迅速驰骋离去。 长寿殿内。 随着铁甲宗的元婴真君娄镇到来,所有在名册内的人选皆已到齐。 “陈掌门,老尸我来迟了,当真是抱歉,还望海涵,海涵。” 娄镇迈着僵尸小碎步,快步入殿,忙抬手对着陈登鸣的分身作揖,脸上露出肌肉僵硬的难看微笑。 陈登鸣客气一笑,抬手请娄镇坐下后道,“无妨,我的本尊还在返回途中,既然现在所有人都已到齐,我便先为诸位讲讲,进入破碎天仙界后,需要立即去做的事情和一些注意事项。” 此言一出,正在闭目养神的一些元婴真君也纷纷睁开阖着的双眸,目光都集中向陈登鸣的分身,露出感兴趣之色。 就在这时,倏有呼啸之声再度从殿外传来,却被弟子门人阻在了山门外,而后长老公输载传来通报之声。 “掌门,葫芦剑岛的葫芦双剑伉俪二人来访,因二位真君并不在受邀之列,我已将二位真君接待到长青阁暂歇,二位真君请求进长寿殿一见,请掌门指示。” 一众元婴真君闻言,俱是神色耐人寻味。 有人则露出不悦之色,厌烦这二人在此节骨眼打搅去听破碎天仙界的情况。 “葫芦双剑伉俪二人.” 娄镇瞧了一眼陈登鸣分身脸色,意有所指笑道,“这伉俪二人倒是有趣,当初陈掌门你也主动邀请过这二位,却被这二人拒绝。 如今倒是主动赶趟过来了.” 此时,正在赶回长寿宗的陈登鸣,通过分身知悉到宗门内的情况,也是神色不由诧异而玩味起来。 这葫芦双剑夫妇二人,难不成是又想去破碎天仙界了? 曾经,他的确是主动邀请过这夫妇二人,本也是想借一借葫芦剑岛的宝贝斩道葫芦。 那也是他唯一主动邀请进入破碎天仙界的对象,因此还吸引了其他元婴真君的注意和不满。 结果当时借葫芦的话都还没说出,却就被这夫妇二人给拒绝了,为此还被一些不满的元婴真君奚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在天寿殿内的闭关期间,他也曾派香火分身亲自前往葫芦剑岛借过宝葫芦,想为歼灭放逐修士一战更增添一些战力,却仍是被拒之门外。 而今,这昔日两番拒绝他的葫芦双剑夫妇主动登门,若是真为进破碎天仙界,那就是有趣了。 不过这等蹊跷之事,也是让陈登鸣心生了一些警惕。 有趣归有趣,大战当前,也不能大意 曾经转分类写仙侠,便是想写出仙侠二字,而不是有仙无侠,前期是这样,后期仍是如此,有始有终。尽管褒贬不一,作为作者,还是保持独立思考,沿着定位创作吧,与诸君共勉! (本章完) 443:葫芦真君所求!打碎元婴喂巨鹿 长青阁内,袅袅香气从蟾蜍香炉的嘴中飘出,静气凝神,葫芦双剑夫妇二人此刻却是委实难以静气凝神,在室内不时起身踱步,仿佛屁股下面坐着的是一个橄榄。 他们虽都是在数十年前才从金丹圆满双双突破到元婴,可实力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仍是很少还有事情能让他们如此沉不住气,有失从容。 如今等待长寿掌门接见的这个时刻,却就令他们感到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而之所以会如此,主要也是因这事关他们的父亲,葫芦岛昔日的老祖葫芦真君。 “慕哥,先坐下吧,我们如今在这儿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兴许还会让人看了笑话,莫要失了方寸。” 这时,芦剑真君黄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的夫君宝葫真君余慕。 余慕闻言踱步到椅前坐下,哀叹一声道,“夫人,当年我们就不应该那么坚决的拒绝长寿掌门,否则也不至于今日如此被动了。 而且,而且我们是还拒绝了他两次……如今泰山大人之事,只怕人家也未必可能卖面子啊。” 余慕的泰山大人,自然也就是黄月的父亲,葫芦剑岛的创立者葫芦真君。 黄月摇头蹙眉道,“夫君,这也不能怪你。当年你我都是才刚刚结婴,需要稳固境界,自是不愿被他事打扰。 何况进入破碎天仙界就要帮着剿灭外域邪修,那是何等危险之事,于我等无益,我们当时拒绝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是驳了长寿掌门的面子。 但我们当时都是情况特殊,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余慕感慨,“话是这么说,但事后我们实力稳固了,这长寿掌门是又派分身来了一次,我们却还是拒绝了。” 黄月无奈,“这长寿掌门,是次次让我们为难,第二次又要借走父亲赖以成名的宝贝斩道葫芦。 你说我们怎肯答应?便是我们答应,我们也做不了父亲的主……” 余慕皱眉道,“麻烦就在这里。说来也是奇怪,泰山大人已是闭关了一个甲子,四域反攻战时就不愿我们太过掺和其中。 怎的这次却突然出关,还要我们主动掺和进破碎天仙界内,就为了给他寻找一株叫明心花的上古灵材,为此甚至不惜拿出斩道葫芦借给长寿掌门作为敲门砖,真是奇怪。” 黄月蹙眉,“我也感到奇怪,但我问父亲,他却让我只管照做,别的什么都不肯说。那明心花我也查过资料,上古却有此花,但如今那破碎天仙界内是否还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哎,总之泰山大人既有此要求,我们便遵照行事吧。只希望这长寿掌门看在斩道葫芦的份儿上,能够不计前嫌……” “慕哥,委屈伱了。” … “明心花……” 长寿宗内,在宗门阵法枢纽中心,陈登鸣身影卓然凝立,目光盯着对面阵法浮现的长青阁内镜面中的景象,右手摩挲下巴,面带思索之色,“这葫芦剑岛的葫芦真君,早就传闻大限将至,如今过去了四十多年,没想到还未死,还要寻找什么明心花?” 感到葫芦双剑伉俪二人的突然造访颇为蹊跷后,陈登鸣本尊返回了宗门也并未立即接见二人,而是通过宗门阵法总枢纽观察长青阁内的二人的言行举止,试图看出端倪。 现在得到的讯息,虽是令他疑惑消解了不少,却也仍感一丝疑虑。 他立即翻出初祖鲁修成给他的破碎天仙界的地图。 这地图中,非但详细绘制了破碎天仙界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废墟遗迹等等,还详细批注了一些存在于各地的灵材资源。 这种地图是只提供给他以及苏颜焰等人的,不会再提供给接下来将进入破碎天仙界的其他人。 陈登鸣很快便在地图批注的讯息中,找到明心花的记录存在。 “明心花……此花极其稀少,昔日吾在此地见过花种,传闻此花乃昔日天仙道力遗落凝结之花,若能服食此花,便可有几率聆听道音,感悟道韵,助力元婴、元神、元精相融……” 看完明心花的介绍,陈登鸣本诞生的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看来那葫芦真君是已处于元婴圆满的境界,想要寻这明心花助力突破化神……如此倒也情有可原,难怪葫芦双剑夫妇又主动登门了。” 陈登鸣猜测,多半是多年前那葫芦真君闭关中没有关注外界消息,不知破碎天仙界之事。 在出关之后知晓情况,为寻找明心花,便又指示葫芦双剑夫妇主动登门。 不过……为了一个不知是否还存在的明心花,愿借出斩道葫芦给他,这葫芦真君也是舍得投资。 尽管现在清楚了对方的意图,陈登鸣还是打算,在见过葫芦双剑夫妇之后,再通过心火灯盏观察二人的心灵秘密。 确定彻底无害之后,才会答应带二人一起去往破碎天仙界。 自从明悟生死道韵,进一步理解人仙第五道意,他现在也算是彻底获得了人心殿的掌控权。 人心殿已进驻了他的心灵深处。 如今,每当他要调动心火灯盏侵入人心灵的时刻,也无需进入人心殿内,只需保持无心的心境即可办到。 一些实力较弱者,甚至都无需以无心心境,便可侵入对方心灵,对方也很难察觉。 不过有心无心之间,无心才是真正掌控人心殿的力量标准。 以无心的境界侵入他人的心灵深处,才能真正做到出入无痕,其原理便是自身无心。 这一点看似简单,实则要进入无心之境还不迷失,却是非常困难。 陈登鸣也是熟能生巧,早已习惯了如何保持在无心状态中不堕落迷失。 他并未立即就接见葫芦双剑夫妇等人,先晾一晾这二人。 在这同时,他则是启动阵法枢纽遮掩气息的阵法,而后拿出索魂弓杖。 准备取出其中的几大元婴神魂,击溃一个,用以喂养巨鹿、白骨千魂车以及小阵灵,恢复这两大法宝的伤损,提升小阵灵的实力,以便在不久后的大战中保持全盛战力。 感应到他的心迹,巨鹿法袍中已是怨愤积蓄了六日之久的巨鹿登时兴奋异常。 庞大的身躯开始在法袍上来回游走,邪意的双瞳中充满亢奋激动,咧开的满是钢铁利刺般牙齿的鹿嘴,无意识咀嚼着,迫不及待想要大快朵颐。 魂屋内,早已是恢复了元婴实力的小阵灵,与陈登鸣心灵交感道。 “道友,你这次虽是收获巨丰,不过奴家建议,这四大元婴神魂还是只打碎一道,用以恢复巨鹿和白骨千魂车即可。 其他的,最好也留下一道以备不时之需,另两道则可炼化成元婴魂箭。 至于奴家的实力,如今却也不是吞噬一道元婴神魂,就可迅速提升的。” 陈登鸣闻言迟疑,“灵儿,你如今也已快恢复元婴中期的实力,再吞噬一道元婴神魂,我想应该会加快恢复的进度。日后.” 小阵灵以含着安慰的语气婉拒道,“还是等破碎天仙界的这场大战结束后再说吧奴家想,那时道友您也不缺更多的资源了,而那时,奴家也会有一个相对轻松的心态.” 陈登鸣一怔,不禁也是有些恍惚,隐约从小阵灵好似央求般偷偷观察他的明亮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昔日许微的影子,那善良温婉的姑娘。 他露出了笑容,不再坚持,选择答应小阵灵的请求。 自从数十年前小阵灵恢复了全部实力后,其记忆也是全部恢复了。 非但不再结巴了,便连灵体也已可凝为鬼王躯,配合阴土塑造的法身,即可在人世间发挥出不亚于元婴真君的实力。 而最让陈登鸣隐忧的事情,并未发生。 小阵灵虽是记忆恢复,却也并没有因此疏远或选择离开,似其主要记忆还是由胎光主导,甚至不称本名薛甄,还是以小阵灵的身份自居。 二人因此也就还是保持一如既往的联系。 不过陈登鸣心知,小阵灵也将面临与二师兄蒋坚一样的寿元大限问题。 故而内心是迫切希望小阵灵的实力能快点突破,最好能在阴寿尽之前,突破成为阴泉鬼君。 只是一人一魂也很清楚,实力提升这种事情,根本急不来。 纵是实力快速提升到了元婴圆满,面对突破化神的关卡,也没那么容易。 此刻,陈登鸣催动索魂弓杖,释放出其中被禁锢的四大元婴神魂。 四大元婴神魂一出,顿时一股股强烈的灵威,伴随阴冷魂力便激荡扩散,震慑八方。 其中也唯有噬魂老魔的元婴神魂显得畏畏缩缩,其他三大元婴神魂俱是甫一出现便虎视眈眈。 陈登鸣盯着这四大元婴神魂,一时有些犯难了。 该击碎哪一个喂养巨鹿和白骨千魂战车呢? 要说这元婴神魂,每一个都是炼化成为元婴魂箭的好对象,该对哪一个下手,也着实是个问题。 不过就在陈登鸣纠结选择时,似反感他那审视般的目光,魔刹太子的元婴神魂宛如一团翻滚动荡的黑云,浮现狰狞面庞怒瞪着陈登鸣低喝。 “斗战寿君,有本事就放开本座与你再大战三百回合,欺负我等只是元婴神魂算什么得道真君!你斗战寿君的名头就是恃强凌弱来的吗?” 陈登鸣不由乐了。 正好,不用纠结选择了。 “魔刹太子,你喜欢跳是吧,那就你了。” 陈登鸣轻哼,蓦地双目银芒暴涨,一股强横神识伴随人仙道力骤地轰出。 其他三大元婴神魂眼看着魔刹太子的元婴神魂被生生轰碎,凄厉的惨叫令人不寒而栗,而后纯净的魂力和法力被陈登鸣用以喂养巨鹿,脸都吓绿了。 这跟杀人喂狗有什么区别? 竟然把堂堂魔刹太子的元婴神魂打碎了喂养器灵,简直是暴殄天物,不简直是无法无天。 眼见巨鹿吸食纯净魂力后,伤势迅速恢复,那股积累的怨愤也逐渐消散,甚至气息都开始变得强大,似要恢复往日跟随巨鹿道君时的风采,陈登鸣脸上露出欣慰,安抚巨鹿。 “以后继续好好配合作战,这种好处少不了你的,看到他们仨没?” 陈登鸣指了指一旁噤若寒蝉的三大元婴神魂。 巨鹿满是邪恶的绿瞳顿时更为深绿,咧嘴间露出人性化的邪恶笑意。 噬魂老魔头皮发麻,几乎要被吓傻,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他原本悲观的想象,如今被擒的下场,可能就是被陈登鸣炼化成元婴魂箭,虽会丧失神智,却也至少不那么屈辱。 可如今看来,他还是把这长寿掌门想得太好了,这哪是斗战寿君,简直是斗战魔君。 安抚了巨鹿后,陈登鸣又将白骨千魂车召出,分享一些纯净魂力,恢复这白骨千魂车的损伤。 此车的车速虽是奇快无比,但到了如今他的实力阶段,此车终究也只能用以代步,用以对敌就显得非常稀烂了。 忙完修复法宝的事宜,陈登鸣旋即看向身前三大元婴神魂,目光在三者之间来回巡视。 霜雪体宗宗主主动央求,“长寿掌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我愿贡献出我宗炼体圣诀,只希望您千万莫要将我的元婴神魂击溃。” 一旁另一道万蛊宗元婴老祖也是哀求,“长寿掌门,老朽手中有我万蛊宗千年来心血编创的《万蛊诀》,老朽愿贡献出,只希望您莫要将老朽的元婴神魂击溃喂鹿。” “哦?”陈登鸣神色微讶,目光又看向噬魂老魔。 噬魂老魔蠕动嘴皮,看向陈登鸣,却是期期艾艾说不出央求的话来。 在他看来,这陈登鸣一套玩弄阴魂的手段,比他还强,魂屋内还有昔日故人薛甄存在。 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玩弄阴魂的把戏,对方未必看得上,也无需自取其辱。 对于几大元婴神魂的心思,陈登鸣是一眼洞悉,轻笑道,“有趣,有趣,你们这些老魔头到了临死关头,倒是还算有点儿尊严,宁愿贡献出镇派道法,也不愿被喂养巨鹿。” “也罢,我就答应你们。” 对于这送上门的好处,陈登鸣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尽管到了他如今的实力,什么霜雪体宗的炼体法门,万蛊宗的万蛊诀,都用处不算大。 但毕竟都是可建宗立派的道法,收集起来丰富宗门,成为分支杂术也算是不错的。 至于这二人的元婴神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击溃了喂鹿,也要炼化成为元婴魂箭。 最终,陈登鸣按照小阵灵的提示,仅留下噬魂老魔这一道元婴神魂,以备不时之需,将另两道元婴神魂则炼制成元婴魂箭。 噬魂老魔颇为不解,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不料另两个同伴交出了好处后都被炼成元婴魂箭,而陈登鸣却是竟又将他收回索魂弓杖内,不由忐忑难安,悲愤长啸。 “长寿小儿,你要杀就杀,干脆就将我炼制成元婴魂箭,何故悬而不决,百般折辱。” 陈登鸣淡淡一笑,“噬魂老魔,不急,留你一命,也是你昔日屡为我立功,让你多活一些时日。日后用到你时,我自也不会客气。” 噬魂老魔闻言一阵茫然,魂儿打着旋被吸入杖内,完全不清楚他是立了哪门子功。 待处理完诸多元婴神魂。 陈登鸣又观察了一番面板中《天仙诀》的修炼进度。 “《天仙诀》(后期23901/36000).” 眼见熟练度已是高至近两万四,陈登鸣虽感意料之中,却也仍是深感满意。 之前在破碎天仙界内的一场顿悟,当真是收获巨丰啊。 即便他还无法调动领悟的道韵的力量,但这《天仙诀》的修为提升,却是实打实的,令他如今的法力也是雄浑了不少,距离突破元婴圆满,也不算远了。 陈登鸣收敛心神,整理好衣襟,离开宗门阵法枢纽,传令在长寿峰召见葫芦双剑伉俪。 处理好这二人,也该带大部队去往破碎天仙界了 (本章完) 444:魔尊诏令!凤鸣之请!葫芦里卖的是毒药 域外星界,魔修星上,宛如巨大牵牛花般的阵法平台之上。 近千域外修士在此聚集,气势恢宏。 只因去往破碎天仙界的时日,到今日已是最后一日。 轰咔咔—— 但见巨大阵盘上的浮空岛中,倏然有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直插星空深处,好似如擎天柱高耸,顿时狂风大作,四处布满了惊惶不定的风啸声。 诸多修士哗然间抬首看向天际的光柱,接着便听到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浮空岛上传下,缓缓回荡天地之间。 “今日,本尊会诏,半日后上古天仙界便将开启,众魔修星修士听令,倾全力,集列为入天仙界展开一战!” 下方广阔平台上,所有修士听后全都心神一震,短暂平静后,登时诸多人一起欢呼大喝回应。 一时间平台上吼声如雷,众多修士战意狂涌,他们有的人已经在此等了三个月,就是为了等到今日这个时刻! 平台之上,一个个魔修星的宗门修士,纷纷发声,响应号召。 “碧海仙宗,响应魔尊诏令,愿入天仙界殊死一战!” “断绝道宗,响应魔尊诏令,愿入天仙界殊死一战!” “紫癜宫,响应魔尊诏令,愿入天仙界殊死一战!唯魔尊马首是瞻!” “烽烟十四门,响应魔尊诏令,愿入天仙界殊死一战!为我魔修星夺得珍贵资源。” 在这同一时间,浮空岛上的光柱已经被下方魔修星上的诸多仙宗道门目睹。 一时间,超过了六十多个仙宗道门的弟子,齐齐为自家即将前往外域征战的老祖、长老呐喊助威,祈祷平安回归。 对于四海四域内的修士而言,这些修士全部是域外邪修,是万恶的入侵者。 但对于魔修星修士而言,这些敢于前往外域非我道之地征战,掠夺回资源的前辈先贤,却都是英雄,是勇于开拓者。 轰—— 就在这时,浮空岛上的魔殿之中,魔气滚滚,一股强横无敌,纵横捭阖,肆无忌惮的气息,从殿内散发而出,滚滚如潮,令所有修士都生出一种要膜拜的冲动。 “本尊魔落,将以上古魔胎一颗,身先士卒,入上古天仙界,发起首战!” 在那瞬间,一道一位高七尺有余混身块垒层层的身影,赫然从滚滚魔气中现身。 此人披着血红披风,头顶无发,颈粗肩厚,双臂上肌肉虬结,仿佛是一根根铁条铸成,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双目透射出近乎纯黑的邪恶之芒,赫然是魔尊的上古魔胎。 几乎同时,魔殿外,一道倒骑牛的俊俏道童身影,同样散发出一股如群山般巍峨无边,似天穹般深不可测的气息,淡淡道。 “老夫青冥子,以此灵体道躯,与魔尊共同入上古仙界,并肩而战!” 殿外两侧,一位风神俊朗的男修与一位风华绝代的女修亦齐齐宣誓,“凤鸣道宗凰芸(凤启),将不遗余力助诸位道友……” 这四者的声音,化作滚滚战意,在整个大阵和平台上轰轰回荡。 落在所有修士耳中,带起强烈的战意,使得所有修士都产生了共鸣,纷纷高举手臂充满战意响应。 “杀入上古天仙界,干掉所有阻拦的域外土著,夺走所有资源,让那些土著知晓,他们不配拥有上古天仙界的宝贵资源,让他们知道我们新界修士的尊贵和强大!” “域外土著,食古不化,拥有五大道统,却始终难走出合道大能,难走出那贫瘠之地,他们不配拥有天仙道统!” “杀入天仙界!” “掠夺资源,掠夺道统,资源只配给强者享用!” “掠夺珍宝榜上之物,虐杀必杀榜上之修!” “必杀榜上化神道君交由尊贵的魔尊和青冥子大能。 但那排在第三的长寿宗主陈登鸣,却是我等目标。 此人实乃卑劣阴险之人,以各种取巧阴险手段,谋害我方修士中的诸多强者。 若杀此人,可成魔尊弟子,得魔尊传法,更可多享上古天仙界资源分成.” 诸多修士的神念,在平台上交流着。 资源、奖励,以及即将就要打开的仙门,令他们全都战意高昂,热血沸腾,只期待立即侵入天仙界内大杀特杀,大抢特抢。 这正是骁勇善战的魔修星修士的风格。 这种风格,在整个新界内都是令不少其他修真星闻风丧胆,畏之如虎。 魔修星修士,更讲究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弱者,就不配享用资源,强者才配支配资源。 尽管此前,魔尊征战四海四域失利而回,甚至导致不少宗门在外域至今不能返回。 但因魔尊也并未受太大的伤害,且还能在此时供给很多宗门进入上古天仙界的机会,而那些在外域没发挥的宗门,也并未彻底消亡。 多数宗门因此仍认为土著是弱小的,那些在外域的宗门和修士,是魔尊特意留守在外域接应的友军。 抱着这种‘自信’和战意,他们自然是雄心万丈,欲要冲杀进外域掠夺一切。 在一双双充满战意和激动的目光注视下,浮空岛上方的光柱顶端,逐渐显现出了一个宏伟大门的轮廓。 一股缥缈而神秘,却又浩瀚宛如天威般的气息,从那巨大宏伟光门的轮廓中,散发而出。 “仙门!仙门出现了!” “时隔上千年!上古天仙界的大门,终于再次为我们敞开了!” “这比打开外域的通道还要令人激动.” 遥远星空中,宛如一株巨大火红梧桐树般的凤鸣道域内。 凤鸣道尊一袭艳丽彩裙,好似凤凰尾羽,伫立高高树杈上的塔楼中,茕茕独立,既然有让人凛然不可侵犯的风姿。 她一双威仪的丹凤眼中精芒闪烁,似能隔着遥遥星空,直接窥见那仙门出现的宏伟景观,隔着遥远距离就能与魔尊等人直接对话。 “凤鸣道尊!” 桀骜如魔尊魔落,孤高如青冥老人,在察觉到凤鸣道尊从遥远星空投注而来的目光神念后,均是立即谦逊见礼。 “魔落!仙门已开,你曾言,若无人带古界修士走出古界,你便要做那第一人,既如此,也就莫要造太多杀戮。” 魔殿内,一头黑发披肩的魔尊闻言皱眉,纵是他尊敬凤鸣道尊,但这种不同道的言论,他也不会选择遵从。 “凤鸣道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战争就难免会有死伤,若能令古界重焕昔日荣光,便是阴曹地府皆满,来年人世间仍会重焕生机。” 魔尊,这就是魔尊,心狠手辣,纵有大格局,大志向,却也有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宁肯背弃天下人的大狠心。 凤鸣道尊早已知魔尊会是如此回应,语气转而平淡,“这,是本尊的条件。” 魔尊眉峰皱得更深。 上古天仙界一战,若是发生意外情况,他终究还是要用到凤鸣道尊的力量,需要凤鸣道尊出手。 青冥子眼见气氛不对,迅速和气打圆场,谦逊道。 “凤鸣道尊尽请放心,青冥也不是嗜杀之人,若最终破碎天仙界入手,我等可攻入四海四域之时,自会手下留情,凡降者绝不杀。” 魔尊闻言,保持沉默。 这个回应,也是他可作出的让步,由青冥子在此刻说出是最好不过,但任何进入破碎天仙界内参与狙杀他们的修士,都是不可轻饶,绝不姑息。 隆隆—— 空中,仙门逐渐愈发显现,门内似有漩涡浮现,那漩涡内,如有仙灵之气在氤氲涤荡。 魔尊起身,眉心飞出一朵被魔气缭绕的黑莲,飞向殿外的上古魔胎。 黑莲飞出之际,逐渐那黑烟般的魔气转为一股股湛蓝的天仙道力,莲花也呈湛蓝之色。 一时间,下方平台上诸多修士都觉手中被魔尊所赐的信物俱是绽放光芒,一道道光束开始升空。 他们的身影也随之在光束中升空 四日之前。 四域东域长寿峰内。 陈登鸣从葫芦双剑伉俪二人手中接过散发灵光的斩道葫芦。 宝葫真君余慕抬手作揖,迟疑后道,“陈掌门,这斩道葫芦,乃是我们葫芦剑岛的镇派之宝,此次只是借出,此行过后,希望陈掌门能如约归还。” 陈登鸣微微颔首,目光一闪,深深看入这葫芦双剑伉俪二人的眼底深处,眼神中似有一道银火一闪即逝。 葫芦双剑二人莫名心中微悸,只觉对方这一眼看过来,似有种浑身所有秘密都被瞬间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即逝。 眼见陈登鸣含笑回应,芦剑真君黄月自觉过意不去,担心陈登鸣内心不悦,还是紧张弥补道,“若是陈掌门您觉得用得顺手,哪怕此行结束,这斩道葫芦您依旧可用一段时间,不打紧。” “无碍!” 陈登鸣摆摆手,“陈某人向来信守承诺,届时自会如约如时归还。” 葫芦双剑伉俪二人心中一松,宝葫真君余慕惭愧作揖,“陈掌门高风亮节,方才是小弟唐突了。不知我们.” 陈登鸣点头道,“都随我来吧。” 葫芦双剑二人神色欣喜振奋。 有长寿掌门这一句话,进入破碎天仙界算是妥了。 陈登鸣不再言语,带二人直奔长寿殿而去,与在场诸多元婴真君汇合之后,表示将在一炷香后,便带众人一齐进入破碎天仙界,请众人做好准备云云。 此次通过长寿宗进入破碎天仙界人数,足有三十二人,皆是来自四海四域的元婴真君,元婴圆满者仅有二人,乃星云剑宗二祖公冶承诲以及神龟岛上一代岛主牟大龙。 余者元婴后期修为四人,元婴中期修为十一人,其他皆是元婴初期修士。 这些修士之中,又尤以四海仙宗的修士占比最多。 有陈登鸣这一炷香后就将带众人进入破碎天仙界的话语,众人虽感疑惑,却也均是欣然应诺。 一些真君更是走出长寿殿,仰首观望远处天际的仙门。 陈登鸣摇头暗笑,旋即还是将进入破碎天仙界的方式与众人说明讲清。 他们乃是在仙门降临之前,通过初祖长寿道君借寿命二殿之力,以偷渡的方式,先一步进入破碎天仙界内,熟悉其中的地形地貌,为战前做准备。 若是在仙门开启后再进入,那么时间上也就不占任何优势,将是与域外魔尊等诸多域外邪修一同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如此一来,也就无法埋伏敌修,难以建立优势。 得陈登鸣如此一番解惑,众人才恍然,均无不可,还更感振奋。 能提前进入破碎天仙界内,那自是最好不过。 他们也有时间,在熟悉其中地形地貌的同时,达成各自彼此的目的,寻找灵材、仙法或是风水宝地。 陈登鸣趁着众修准备的空当,也进入了长寿殿内室之中,仔细检查斩道葫芦,确认此物并没有做手脚后,彻底放下心来。 之前他已是通过心火灯盏,侵入葫芦双剑伉俪二人的心灵深处,仔细观察过二人。 对于二人来说,陈登鸣只是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实则对于陈登鸣而言,却是心灵侵入了这二人心灵深处,详细翻阅了二人心灵秘密的过程。 以他如今的心灵境界以及对人心殿的掌控程度,两名元婴初期修士没有太高的心灵境界,委实很难抵抗他的心灵入侵。 甚至他只需一眼扫过,攻杀心灵,元婴初期修士都将心神战栗,呆立原地,如待宰羔羊。 而通过他的细致观察,葫芦双剑伉俪二人并无危害,于是他也就答应带二人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如今,确认手中的斩道葫芦也是没做什么手脚,陈登鸣打消心中疑虑。 尽管葫芦真君的做法令人生疑,但既是找不出任何毛病,那也只可能是他多疑了。 他催动斩道葫芦,登时葫口灵光乍现,锋芒毕露。 两口飞刀倏然飞出宝葫芦。 一道呈黄光,令人心神战栗。 一道呈红光,甫一出现陈登鸣便感到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惧,仿佛在这一刻他失去了肉身,只剩下一道神魂摆在刀前,将要被切割洞穿。 “道友,这两口刀好可怕!” 魂屋之内,小阵灵也被刀光惊动,心悸传出声音。 “这是斩神、斩魂两把飞刀,是最为克制你们灵体鬼物的大杀器.现在看来,这两口飞刀,比一般的元婴索魂箭还要凌厉霸道,不愧是昔日的化神之宝。” 陈登鸣神色凝重,掐诀一点储物袋。 “嗖——” 又一道白色刀光飞出。 一口残破飞刀出现在黄红两口飞刀之旁,牵动人的气机。 斩气飞刀。 只可惜此刀已残破,予人的威胁感,也就没有斩神、斩魂两口飞刀如此强烈了。 陈登鸣催动法力,祭炼了一番两口飞刀和斩道葫芦后,将斩气飞刀也一起装入了葫芦内。 葫芦内存在一种特殊的灵液,名葫芦玉液,乃是这宝葫芦吸收日月精华日日滋生的灵液,可孕育几口飞刀,是养刀收刀发刀的宝贝。 斩气飞刀在葫芦中孕育滋养,也会恢复不少锐气,甚至若能滋养个千年,兴许都可恢复如初。 陈登鸣祭炼完成后,便打算收起斩道葫芦。 却在此时,他识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人神殿的轮廓虚影。 “东方前辈?” 陈登鸣讶然,并未抗拒阻止人神殿在识海中显现,诧异道。 “前辈莫非也要进破碎天仙界?” “进个屁,你个傻小子。” 东方化远声音没好气,语气中似还带着些疲惫,仿佛伤势未愈,冷哼道,“如非你继承人仙道统,人神殿又曾多次进驻你的识海,与你有些联系,你这次就是栽了,还要拉一群人垫背。” 陈登鸣一惊,目光中瞬间寒意凝结,意识到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难道我刚刚祭炼的斩道葫芦有问题?还是葫芦真君有问题?我已仔细排查过” 东方化远冷笑,“排查?合道大能若是想以你为种,施一些手段,你以为你还能排查出什么端倪不成? 若非是人神殿对心神、神魂力量敏感至极,本尊都没有察觉你中招了,方才是人神殿预警,本尊便立即提醒你。” “合道大能对我出手?”陈登鸣双目凝结,立即清楚是那佛诡出手了。 竟是趁着他祭炼斩神以及斩魂两口飞刀的功夫,以某种特殊手段和力量,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他的心神? 这确是妙招,祭炼这两口飞刀的过程中,他的心神自然也会与两口飞刀产生联系,的确容易下手,葫芦里卖的真是毒药啊。 “先不必紧张。” 东方化远语气戏谑又带着一丝畅快,“如今我们既已提前发现,正好可将计就计,人神殿已将这股力量排除在你的神魂之外,要清除心神中的力量并不困难。” 陈登鸣皱眉,“前辈你有什么计划?我要亲自进入人神殿,确认确实无害之后,才能配合。” 对于初祖鲁修成,他愿毫无保留的相信并配合。 但煞星东方化远却是亦正亦邪,行事偏激凶狠,否则曾经也不会勾结外域进攻域内。 他可不想成为对方报复佛诡的反击工具。 即便打击佛诡这尊大敌,也是共同目标,却也必须保证自身安全 (本章完) 445:一声首座尽沧桑!仙门开,魔尊临(5K求月票) 事实证明,自己认为的稳妥,未必是稳妥。 陈登鸣自认为已足够谨慎小心,尽最大可能杜绝了风险,为此还动用了人心殿这件道器的力量,查探人心灵最深处的秘密。 但面对一个‘自身即道’的合道强者亲自下套,他的任何防范和谨慎都显得是苍白无力,毫无作用。 不过还好东方化远以及人神殿的存在,带来了补救的机会。 按照东方化远的说法,即是现在若彻底清除佛诡的力量种子,非但打草惊蛇,还可能导致对方另生他计。 最好的做法,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在对方有所行动的瞬间再将之阻截。 这说法听起来自是颇为稳妥。 但问题的关键却就在于对于合道大能的手段,一旦其生效,能否瞬间将之阻截。 若不能,很可能他作为承载的媒介也就凉凉了。 此时,人神殿内,陈登鸣也已神念化作一道身影进入了其中。 东方化远不耐道,“除了本尊说的办法,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你若现在想要清除这道力量种子,本尊可以帮你轻松解决。 但解决之后,佛诡必然会察觉,届时他会再施以什么手段,也就不是我们所能知晓的了.” 陈登鸣处于人神殿之中,可以通过人神殿投射出的捕获之光锁定那一道佛诡留下的力量种子。 若是以他自己的力量,莫说锁定,连察觉都无法察觉。 此刻,在捕获之光中,可以清晰看到他的心神之间,存在一道形似花瓣般的力量种子。 这力量种子内,毫无任何神念意志的存在,因此很难察觉,此时被锁定后,陈登鸣感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特殊韵味,颇为熟悉。 “这是……道韵?”陈登鸣迟疑。 东方化远诧异道,“没想到,你只是元婴期,居然还能分辨出道韵?不过这并非道韵,而是道力……” “道力?” “道韵是化神层面的力量,化神道君领悟道韵后,融入自身的化神法力中,便可发挥出不可思议接近大道的力量,这也是被称为道君的原因之一。 但这种力量也只是接近大道,却非真正的道力。 真正的道力,惟有合道大能才能修炼而出,你可以理解成真正的金丹修士与假丹修士,或元婴修士和化婴修士之间的力量差距,但实质差距,比这二者更大……” 陈登鸣神色凝重颔首。 既是道力凝结的力量种子,难怪他无法察觉。 这力量种子或许也是以某种术法手段的方式,专门侵入人的心神、神魂深处,恰好被人神殿这种道器克制。 否则若是换一种术法手段表现的另一种道力,人神殿可未必就管用。 此刻清楚观察到这一道力量种子,陈登鸣内心审时度势之下,还是倾向于不打草惊蛇。 现在他是已经发现了敌手的手段,对方有什么威胁都摆在眼皮子底下,而对方却不知已被察觉。 若是清除这一道力量种子,佛诡再弄出其他手段,他可就难以再发现并防范了。 不过虽是不实施清除,为自身的性命负责,必要的防护措施却还是得做的。 “东方前辈,我赞同您的计划,但这毕竟是道力,恐怕存在晚辈无法理解也无法防范的危机。 为求保险起见,晚辈想要借人神殿一用,以人神殿坐镇晚辈的心神中,若有什么危险,也能迅速化解,不知前辈尊意如何?” 一刻钟后。 陈登鸣完成了与煞星东方化远的沟通,二人初步达成了合作共识。 东方化远将分出一道分神,随同人神殿一起,跟随陈登鸣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这道分神,将与人神殿一同存在于陈登鸣的识海之中,起到在关键时刻保护陈登鸣的作用。 虽然东方化远并非是直接给出人神殿,但能做到这一步,陈登鸣已经满意。 毕竟人神殿乃是道器,且二人还都是人仙道统的传承者。 让东方化远放心的直接将人神殿交给陈登鸣,这就好比让陈登鸣将人心殿拿出,交给东方化远一般。 二人都不可能爽快拿出来。 而目前二人保持的默契是,陈登鸣对人神殿兴趣不大,东方化远对人心殿的兴趣也不大。 这便是二人始终以来相安无事,甚至多次合作的缘故,主要也是因二人各自所走的道路并不相同。 不过防护措施虽是已作出,有关这件事的详细情况,陈登鸣还是打算告知初祖鲁修成以及曲神宗,也让这二位老祖有所防备。 非但如此,保险起见,陈登鸣还会让东方化远在暗中通过人神殿的力量,悄悄观察其他所有带进破碎天仙界的修士,以免还有其他人会成为佛诡选中的媒介。 毕竟换位思考,若是他要施以这种手段干涉战局,他也不可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绝对会做两手甚至三手准备。 与众人商定的一炷香时间很快就到。 煞星东方化远也成功将一道分神连同人神殿,进驻到陈登鸣的识海之中。 这个过程并不算多困难。 只需陈登鸣的心神不抗拒,凭借人神殿的力量,东方化远便可分神进驻他的心神深处藏匿。 就好似陈登鸣也可凭借人心殿的力量,悄无声息侵入他人的心灵深处。 这一刻。 人神殿镇守心神。 人心殿镇守心灵。 陈登鸣只觉自己已是前所未有的安全。 曾经他还很讨厌人神殿内寄托在石柱上的煞星分神,想方设法要将之击败,得到道文。 没料到如今却就需要借用到煞星分神的力量,二者需要在心神中密切无间的合作。 这当真是世事无常,因缘际会,事物也非一成不变。 陈登鸣返回殿内,召集众人后,便传讯联系初祖,准备带所有人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在此过程中,煞星东方化远也通过人神殿的力量,悄悄观察三十二位元婴真君,最终给了陈登鸣一个安心的答复。 “暂时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问题。” “暂时?” “合道大能若是有何仙术手段,那就是千变万化,岂能说绝对没有问题?不过照本尊看,旁人便是要成为合道大能下手的对象,也要看有没有那份资格” 陈登鸣一时哑然,找不到话语反驳。 这东方化远说这种话,算是高抬夸赞他了,且对方看来也是在那佛诡手中吃了两次亏,如今是谨慎多了,话也不敢说太满。 很快,长寿峰上空,风起云涌。 道道湛蓝之光,在天穹浮现,弥漫了大半个天,像铺天了一幅巨大的瑰丽绸缎,忽然飘来了一片云彩,像一把大伞遮住了炎热的太阳,仔细一瞧—— 却赫然是一张巨大的面庞。 这威严面庞出现的刹那,长寿峰上诸多元婴真君纷纷作揖行礼。 “参见长寿道君!” 长寿十三峰上,诸多长寿宗弟子门人,更是敬若神明般敬拜初祖,呼声宛如山呼海啸,声势浩大。 很多弟子活了上百岁,至今还是首次见到初祖显化而出的法相之身,看到那天大的脸庞,均是激动不能自已,膜拜在地,高颂长寿道君。 陈登鸣目睹这一切,心内感慨。 长寿宗乃是数千年前,初祖一手创立,久经风雨,大庇所有长寿弟子,甚至庇佑整个长寿道域。 对于长寿道域而言,长寿道宗就是真正的活神仙。 但而今,初祖大限将至,与域外魔尊一战,更是早已明了死志。 这样一个活神仙若是陨落。 他这个长寿掌门若是那时没死,能扛起长寿宗的重担吗? 陈登鸣扪心自问,并无这个自信。 这时,空中初祖的面庞双眼之中,已是显露出了寿命二殿的虚影,一道浩大威严的声音,在此刻同时传递到下方长寿殿广场上所有元婴真君的耳中。 “仙门将开,域外邪修将卷土重来,此次,战场在上古天仙界,吾与曲道友将不遗余力,战斗到底。 此次作战,划分四大战区,吾与曲道友,命斗战寿君陈登鸣为南部战区首座,将领导你们中二十人镇守南部,可有异议?” 这浩大威严的声音,传荡在所有元婴真君耳中,形成阵阵震慑人心的轰鸣。 众人闻言,俱是纷纷将目光集中向陈登鸣的身上。 星云剑宗二祖公冶承诲以及神龟岛上代岛主牟大龙二人,均是元婴圆满修士,在三十多人中修为最高,实力境界与资历,还要超越陈登鸣。 但此刻二人回想昔日陈登鸣的诸多战绩,想到天仙界的特殊之处,并无不服。 公冶承诲深吸口气,面色严肃抬手作揖,贺道。 “星云剑宗公冶承诲,参见首座!” “神龟岛牟大龙,参见首座!” 这二人带头如此行礼,其他众多元婴真君,更是早已对陈登鸣的威名如雷贯耳,哪会在此时反对,均作揖参见。 “铁甲宗娄镇,参见首座!” “葫芦剑岛余慕、黄月,参见首座!” “邪灵宗古田,参见首座!” “梦雨门耿婉君,参见首座!” 一道道声音,在长寿殿门前回荡,所形成的声势,仿佛也化作了荣耀,令长寿十三峰所有长老、执事、弟子,俱是清晰听闻。 顿时所有人都是激动难抑,目中露出热切兴奋的光芒。 原本还比较压抑的战前氛围,一时也扫荡一空。 曾几何时,长寿宗弟子,向来是战斗力低下的代言词,直到陈登鸣的到来。 这位道子屡屡展现非一般的不同之处,强大战力传遍东域、四域乃至四海甚至域外,更是搏得斗战寿君的偌大名头,一改长寿宗战力羸弱的不堪局面。 如今,这诸多仙宗道门的老祖级人物,各个心悦诚服参见首座,怎能不振奋人心。 陈登鸣看向众多作揖参见的真君,尽量保持平静。 曾经他刚入修仙界,在散修聚集地混了个首座的名头,当时还甚是激动兴奋,因为那代表更多的利益资源以及更好的身份地位,改变他当时的窘状。 但如今,这一声声首座,却代表的是他的责任。 陈登鸣对众人抬手,由右至左,再由左至右,郑重作揖道,“多谢诸位道友抬举!陈某当竭尽所能!” 空中,初祖双眼中的寿命二殿虚影,绽放两道光华。 那光华投射下到长寿峰上。 陈登鸣看向伫立长寿殿前的刑慧光以及鹤盈玉和一众长老,颔首道。 “刑师兄,盈玉,诸位长老,长寿宗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刑慧光神色郑重颔首作揖,“陈师弟放心,我等你们凯旋归来。” 鹤盈玉克制住情绪上的担忧和不舍,与一众长老齐作揖。 “我等恭送掌门,恭送诸位前辈,祝诸位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陈登鸣含笑召出长寿玉玺,催动天仙道力后,长寿玉玺大放光华,与初祖催动寿命二殿形成的天仙道力交融一起。 顿时,一片空灵之力,将在场三十二人都笼罩进去。 一群人迅速腾空而起,腾云驾雾,宛如神仙飞升仙界,齐齐投身进那云彩般的脸庞眼瞳之中。 四日时间,一晃即过。 破碎天仙界内。 南部战区,一座千峰竞秀的石林中,一块一块小丘般大的岩石,奇形怪状,错错落落地躺卧在山坡上。 陈登鸣率二十名元婴真君,分散坐镇于此,头顶是灰蒙蒙的层层断壁,宛如狼牙似地直插闪灼着道道雷霆的云空。 一股肃穆紧张的氛围,在这片天地间,持续酝酿着,令人心悸。 自从四日前率一众元婴真君进入破碎天仙界后,整个抵御外域邪修的大部队,也彻底汇合。 算上天道宗轩沉硝带进来的三十五人,再加上苏、乔、莫、余等四人,顿时形成由七十三位元婴真君组成的强悍大军。 根据初祖鲁修成以及曲神宗的安排,这七十三人,分作东、南、西、北四大战区,分别由轩沉硝、陈登鸣、苏颜焰以及莫嘉正、乔昭献率领。 其中,除北部战区因乔昭献实力境界尚有所不足,由莫嘉正担任首座,乔昭献担任副座,另三大战区,俱是由陈登鸣等身为天仙道统的传承者领导,如此方能在破碎天仙界中,引导所有人发挥最强的战力。 过去四天以来,陈登鸣先是向初祖和曲神宗汇报有关与煞星东方化远的合作,请两位老祖查缺补漏,并仔细再排查其他七十多人中,是否也有人中招。 而后又率领划分到他手下的南部战区二十人,迅速熟悉南部地形地貌,方便应付接下来将要到来的域外邪修。 时至今日,空中天象更为紊乱,按照初祖鲁修成的提示,就在今日,外界仙门便将开启,域外邪修将临。 陈登鸣等各大战区待命之修,纷纷严阵以待,准备抗敌。 “我与煞星的合作,初祖和曲前辈,没有反对,代表人神殿和煞星分神的力量,他们是认可的,足以灭了心神中的佛诡力量” 陈登鸣盘坐在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的巨大岩石上,目光深沉,“但其他七十二人的身上,无论是两位初祖,还是煞星调动人神殿之力,竟都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 是真没问题,还是没有发现?此事.蹊跷” 陈登鸣沉吟思索着,缓缓闭上双目,心中银光一闪,一盏代表自身的心火趋于稳定,心境很快恢复寻常,疑虑消散,不扰心境。 这蹊跷的念头,过去四日一直萦绕他心头,俨然已逐渐要发展为引起心灵惊惧忌惮的缝隙,却是大为不妥。 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事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个人本没有犯什么错,因为自己觉得他有错,于是不依不饶死盯着对方的一言一行,鸡蛋里挑骨头,自然也就会找出对方的错处了,但这行为,本就是自身存在问题。 找寻佛诡做的手脚,亦是如此,不可太执迷不悟,以免自乱阵脚。 二位初祖既都已知晓此事,必然也是有所防备的。 陈登鸣压力消解,彻底心安。 就在这同时,高空之上,倏然传来阵阵轰鸣。 但见风云变幻,好似雷霆憋足了力量,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轰响,狂风收拢着乌云,像驱使无数的黑色巨龙,狂怒地在天穹中冲撞涌动着,蓦然撕裂开来一个巨大的豁口。 那豁口之中,浮现出了一座恢弘的仙门虚影,仙门之内,一道道灵威气息强横的身影,迅速出现,震撼人心。 在那道道灵威气息强横的身影当中,一道散发恐怖气机令人心惧的魁梧黑衣人,一步踏出波纹,带着滔天的杀机与长笑,冲出仙门! “长寿老乌龟,曲小儿,本尊重临,你们可做好赴死的准备?!” 这声音之浩大,宛如一场飓风席卷天地,使得乾坤震荡,风气呼号,一大团乌云从此人周身,像爆炸似的迅猛扩展,浩大之威,彻底打破了天仙界多年来的平静,令人心悸。 “来了!” 陈登鸣目中寒意凝结,长身而起,单手虚握之间,巨大的索魂弓杖飞出落入掌中。 身周,道道身影迅速扩散灵威,高呼首座,齐齐就位. (本章完) 446:扶摇风!大能交手,白毛显威(5K求月票) 宏伟仙门之后,一袭黑袍的域外魔尊,浑身裹挟滚滚不尽似浓密乌云般的魔气降临,一声浩大响彻乾坤的吼声四处传响。 这声音落入陈登鸣等在地面上的诸多修士耳中,好似滚滚沉雷,形成压迫心神的威压。 陈登鸣等所有镇守南部战区的修士才聚集到一起,便感受到来自高空之上的恐怖压力,人人心头一沉,仿佛压着千钧巨力,竟有种如置身在非我道地域般的强烈压制。 “好强!魔尊这威势,比曾经更强了?” 陈登鸣握紧索魂战弓,心神巨震,仰头之间,便看到仙门外走出的那道浑身肌肉虬结,仅仅只是上半身,就高达半丈的魔尊之躯,感受到来自这道身影中的强烈阴郁,恐怖浩瀚之感。 这种感觉,甚至已是比肩昔日天道睁眼之时带给他的强压。 即使是初祖鲁修成以及曲神宗,也不曾有过如此强猛的压力。 如此强烈的气息,陈登鸣甚至怀疑,这域外魔尊完全没有受到天仙界的压制影响。 “这只是一道魔胎,但这魔胎不对劲,可能会是一具合道大能的遗蜕,竟能寄托如此强的道力.” 这时,陈登鸣心神中的人神殿内,传出东方化远凝重的声音。 陈登鸣心脏一跳,脸色凝重,“合道大能的遗蜕?这域外魔尊,现在有多强?” 东方化远分神传音,“拥有道力,几乎就已相当于合道,这可不是你所拥有的道力那么简单,而是他以道韵修炼出的道力,自身即道,更为纯粹,且能施展仙术。 即便在这天仙界内,他的实力肯定是要受到影响,却也不亚于半个合道大能.” “自身即道。” 陈登鸣心头沉重。 他当然能理解‘自身即道’这四个字的概念,这代表的就是恐怖而纯粹力量。 无论是他,亦或初祖鲁修成和曲神宗,都没有达到‘自身即道’的层次。 他们所能使用发挥的天仙道力,都源于天道本身,是借用天道的力量。 唯一的差别就是,鲁修成和曲神宗,对天仙道力以及各类天仙神通的掌控程度更深,但这也达不到自身即道的程度,十分力可能就只能发挥出三成力的威能。 而域外魔尊自身即道,动用自身道力,一分力就能发挥出十分力的威能。 此时唯一还能值得庆幸的是,此地乃是破碎天仙界。 除天仙道力之外,其他非我道之力都将被压制,甚至若太过猛烈,将惊动天道。 二位初祖不惧在此与域外魔尊一战,显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而今唯一可能存在的问题,便是域外魔尊所掌握的天福道器,是否会助他规避天仙界的压制,发挥出更多恐怖力量。 陈登鸣思绪电转时,长寿道君鲁修成的浩大声音突然也遥遥传来,在天地间传荡。 “魔尊,此战,你就将彻底陨落在此。” 但见流云奔涌,一张庞大的面庞,浮现于天际。 面庞的额头之上,一道散发强烈灵威的湛蓝身影飘浮,引动天地风云变幻。 “魔尊,上次你狼狈逃走时,可还没有这么嚣张。” 又一道威严如洪钟大吕的声音,伴随无比凶猛的灵威,从成垛成垛堆积的乌云层中传出。 曲神宗的魁伟身影,也从乌云中显现而出,短髥根根犹如通了电的钢针,双目亦是凌厉而明亮。 但见道道惊人的天雷雷弧环绕其身,在其身周宛如形成了一片炽烈的雷池海洋,光芒灼人,耀亮极远之处。 天命天谴之力,在曲神宗手持天道方戟的刹那浮现。 顿时那无尽浩瀚的天外天之上,好似有一道浩大的意志也有所惊动。 天地之间的氛围,也立即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沉闷的雷声在乌云中越来越大,仿佛有种疯狂的意志要冲出浓云的束缚,撕碎云层,解脱出来。 魔尊魔落宛如冰冷铁坯般的脸容浮现出忌惮。 察觉到这片天地间愈发强烈的排斥压力,他突然冷笑起来,眉心浮现出一朵黑莲的虚影。 那黑莲虚影一闪,迅速过渡为湛蓝的飘渺之色,其浑身滔滔魔气亦是有不少转为天仙道力,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圈将其身影笼罩。 登时那股排斥和压力迅速减弱。 鲁修成目视这一切,平静冷道,“昔日伱以魔仙道力吞噬天仙道力,侥幸吞了这天福鸿莲,但你终究并非主修天仙道,这靠吞噬走的天仙道力,又能支撑多久? 待你无法支撑之时,你包括你带进来的所有人,都将埋葬在此。” 魔落目光闪过一丝浓烈杀意,一头披肩黑发无风自动,以冰雪一般的语气道: “那就试试。青冥子,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哞——” 仙门之后,倏然传来一道牛哞之声。 这牛哞之声传入进天仙界,竟盖过雷音,落入陈登鸣等元婴真君的耳中,莫名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煞气。 “妖气?好强的妖气!” 陈登鸣面色陡然凝重。 下一瞬,宏伟仙门后飞出一头牛,那牛背之上,却有一道俊俏童子的身影,童子面带淡淡微笑,高深莫测,竟同样是浑身缭绕湛蓝的天道之力。 但这天道之力,显是与魔尊身上浮现出的天道之力有所不同,似并不属于天仙界,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另一方世界的天道之力。 然而在此时此刻,此方世界因天道半沉睡,竟一时也似陷入混淆,本应存在的排斥压制,竟未曾降临在这青冥子身上。 察觉到这一现象,这童子倏然仰头哈哈大笑,发出一阵老气横秋的声音。 “此方天道昏庸,沉睡多年,不见天日,天不开眼,果真也是分辨不出老道。今次,这一方昏庸天道,合该换主。” 曲神宗和鲁修成齐齐面色微变,目视这倒骑牛的俊俏青年。 以他们的目光,自是一眼就看出,这青年并非正主,乃是与此时的魔尊魔落一样。 有另一位合道大能将力量寄托于这青年身躯之内,进入天仙界。 但这并非主要,最主要的是,此人竟与魔落一般,有能力避免来自天仙界的排斥与压制 “此人,竟是外域主修天仙道者,竟是能修炼到合道境界” 鲁修成神色凝重,眼神中甚至浮现出一丝苦涩与愤怒,“他是外道之天。” “又一个合道?外道之天?” 空中的交流,并未避讳他人。 陈登鸣闻言,不由心中沉重,仔细观察那倒骑牛的青冥子身影,心神深处的人神殿内,却在此时传出东方化远的分神之声。 “没想到,竟是这个老家伙,他到底是谁?昔日操控施怡音谋夺人仙道统,如今竟又具备天仙道力。” “什么?” 陈登鸣心神巨震,顿时便想到了昔日妙音宗邪祟老祖施怡音消亡之前,从大幕后隔空出手的那道老者身影。 没想到,照煞星所说,那老者竟就是如今出现在眼前的青冥子? 这时,曲神宗却发出一声嗤笑,凝目盯着那青牛上的青冥子,眼神中厉芒加剧,“老乌龟,不要长他人志气,灭你我威风。 他充其量算是巧取豪夺合道。 外域,当真是机遇颇多,资源丰厚,竟可令这等人也能证道,却无鲁兄的机会可悲可叹,但此人,可敢在天仙界内,发挥他的三分力量?” 青冥子闻言,笑声渐歇,看向曲神宗与鲁修成,暗道这二人当真是厉害,虽只是化神修士,但无论才情、胆魄,俱是不容小觑。 缺的只是古界资源匮乏,大道崩溃,毫无机会罢了。 他目光转而俯瞰苍茫大地,淡淡笑道,“二位说得不错,但老夫此行主要也是辅助魔尊,用不了多少力量也没关系,能助魔尊为你们古界换一副新天,你们理应高兴才是。” “高兴你老爹!老匹夫装嫩小童,你若喊老子一声爷爷,老子就开心。”曲神宗冷喝一声。 这一声冷喝,宛如言出法随般,他身旁雷池之内的云层罅隙里,闪出了一柄金色的长剑,急骤驰过,晓嚓的巨雷随之轰响,震得人心收紧,瞬间到了那青冥子身前。 “放肆!” 青冥子老气横秋的声音,宛如晨钟暮鼓敲响,双目倏然绽放刺目蓝光,那蓝光甚至强烈到宛如青色。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是青天之威,霎时照亮了一方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 那激射到其身前的金色闪电,瞬间崩溃消散。 看上去似是平分秋色,但一瞬间交手双方已从各种细微讯息中,分析出了诸多结果。 就在这时,一道道身影也纷纷跨越仙门而来,大量仙门周遭的白云如白驹过隙,瞬息万变,迅速退去,大战一触即发,气氛已然紧张欲裂。 陈登鸣脸色微变,敏锐察觉到似有一股强横的力量在干扰天地变化。 他立即低喝,“所有人,立即就近防备!” 话音方落,他已带头冲向石林下方,身上巨鹿法袍鼓胀飘荡,化作巨鹿虚影,将他身影环抱保护其中,形成光罩。 众多元婴真君见状迅速紧随其后,各施手段。 几乎在众人行动的瞬间,空中初祖等人都已出手。 鲁修成骤然抬起右手,一指对面天穹,立刻那边天穹突然一震。 轰咔一声巨响。 一道巨大的裂缝陡然出现,疯狂的撕裂开来,这裂缝之大,仿若一道深渊巨口,吞噬向魔尊等众多邪修。 与此同时,一股股庞大凶猛的威压,从裂缝中无尽宣泄而出,一颗颗通体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巨大陨石,带着可怕的灭世气势轰向诸多修士。 这一颗颗陨石,竟都是破碎天仙界的碎片,其中蕴含的奇异力量,唯有道力方可消解。 与此同时,曲神宗亦是一声狂吼,身周无数道细瘦而美丽的电火,在他身旁疯狂地闪灼着,而后随着天道方戟指出,登时无数闪电雷霆好似脱了缰的野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 雷声像万辆战车似的隆隆震响,惊心动魄,无数闪电一次接着一次,像一条浑身带火的鞭子,狠狠鞭挞向所有邪修。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二人出手不过是发生在闪瞬之间,几乎与陈登鸣等人的闪避同时同步。 下一刻。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天地似都在剧烈震颤。 空中无尽的冲击波夹杂可怕的雷火,朝四周扩散,景象恍如灭世一般。 凶猛的气劲裹挟狂风,宣泄到地面,顿时令不少山丘震动,树木弯腰,朝一侧倒伏。 天空中大量才飞出仙门的域外邪修,一个个好似折翼鸟儿,被震得从空中向地面坠落。 然而,狂猛的攻势却被魔尊魔落以一己之力拦下。 他仅仅是掐诀一指,磅礴道力顿时卷起一阵风。 这风初始微弱,却在接触到强猛攻势的瞬间陡然狂暴,掀翻一颗颗陨石,化作好似龙卷般的狂风,扶摇直上,兜住所有狂轰而来的陨石以及闪电。 轰隆隆—— 飓风将所有攻势卷入其中无法摆脱,甚至高速旋转形成庞大的火龙卷,反冲向鲁修成二人。 仙术——扶摇风! 就在这时,曲神宗怒吼冲近,避开飓风,天道方戟带动可怕的霹雳闪电,仿佛半边的天空起了爆裂,大量雷霆直劈向青冥子以及大量邪修。 青冥子神色凝重,倏然双袖鼓荡,双手抬起掐诀的刹那,浑身青光缭绕,空气躁动不安,隐隐可以听到青光中无数人在祈祷、呐喊,战意高昂。 香火道! 一道巨大的光圈随着他的双手推出,瞬间扩散八方,将道道雷霆都卷入了光圈范围内,宛如吞噬般刹那消失。 仅有少数雷弧弥散之速太迅猛,落在一些域外邪修身上,瞬间导致其身躯麻痹,从高空坠落。 这一切发生委实太快。 地面上,陈登鸣等人只感到几股磅礴恐怖的压力从天而降,跟着天空中就爆发来了猛烈的光热。 那光热的力量和高温,竟瞬间令地面的气温都上升了不少。 紧跟着就是好似惊雷连珠炮一般的炸响传开,震耳欲聋。 不少元婴真君眼看着头顶那惊心动魄的交手场面,心神战栗,一阵心悸,多年修行的定力在此时似也不太管用。 这是弱者面临随时可能要了自己命的强者之时,心理和身体上本能的惊悚感。 唯有真正处于这种强者交手的战场之时,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惊怖感,哪怕元婴真君,都会有种若一不小心被波及,就将重创丧命的惊恐。 这份惊恐,是上战场之前无论如何想象和安慰自己,都根本无法想象得出的。 不少元婴真君还未第一时间从这种可怕强者的交手中清醒过来。 陈登鸣却已是靠着超人一等的心境清醒,他长啸一声,声如深谷龙吟,在众人心头响彻。 “杀!” 陈登鸣双目寒意凝结,两鬓白发飞舞,骤然拉弓射箭,索魂弓杖绽放乌光,顶着头顶恐怖的压力,瞬间松开弓弦。 嗖—— 元婴魂箭好似一道泛着宝蓝色波光的急流刹那掠过,瞬间遁入虚无。 箭矢如流光飞逝,一个前凸后翘的域外女修身躯从空中还未落地,便瞬间被当空点杀。 元婴魂箭从虚无掠出,刹那洞穿其身躯,爆绽开血花,胸口炸出一个大窟窿,神魂直接被元婴魂箭狰狞的大口叼走吞噬。 下一瞬,箭光再度遁入虚无,继续捕捉下一个目标,一位脸色骤变的元婴老者。 “滚!——” 元婴老者迅速召出法宝防御,体外道袍更是浮现出一道护罩。 然而元婴魂箭刹那遁入虚无,掠过其法宝防护,当中射在其护罩上。 “铛!——” 空气膨胀,狂风辐散,护罩顿时崩溃,老者浑身道袍宛如崩碎的碎絮,随狂风飘扬四散。 然而有这一个缓冲,元婴魂箭也是被弹开。 老者口角溢出鲜血,神色惊骇正欲后撤。 嗖!—— 又一道元婴魂箭神出鬼没从虚无中遁出,刹那洞穿其额头。 老者元婴神魂惨叫飞出,便被元婴魂箭瞬间叼住收走。 闪瞬间,一位金丹一位元婴齐齐陨落,如此惊人的一幕发生,顿时吸引了不少从空中坠落下来的域外邪修的注意。 不少人目光和神识扫向远方之时,却看到一位两鬓白发的修士还在不断开弓射箭。 每一道箭矢飞出,便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危险气息,代表是元婴魂箭的气息。 几乎下一刻就会有一位修士身死,被收割走性命。 “是他!?” “是他!必杀榜第三,长寿掌门,斗战寿君,陈白毛!” 不少域外邪修瞬间浑身寒毛耸立,认出射箭之人的身份。 “首座!” “首座好样的!” 己方诸多元婴真君只觉才眨眼间,他们才回过神来,就目睹到陈登鸣瞬间射杀一位位域外邪修的壮举。 顿时都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热血沸腾齐齐大喝,紧随着齐齐出手,痛打落水狗。 嗖—— 最先射杀老者的元婴魂箭飞回陈登鸣身旁。 他抬手一抓,元婴魂箭落入弓弦之上,再度被拉成箭矢,散发强烈杀机,而老者的元婴神魂则是瞬间被吸入到索魂弓杖的杖头之内,等待炼化成下一支魂箭。 嗖嗖嗖—— 有更多元婴魂箭返回,携带金丹神魂以及元婴神魂,场面简直是鬼哭神嚎,令人心悸。 “长寿掌门!” 空中,两位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大能交手影响到的凤鸣道子,霎时便从四处不同战场的表现中,锁定了陈登鸣的身份。 这本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凰芸美眸紧盯着大发神威的陈登鸣,淡淡道,“此人的确有些实力,凤启,是交给你,还是我来解决?”. (今天上推了,不容易,隔了好久,希望销售还行,5k求个月票) 推荐朋友的一本历史文,另类水浒题材的,喜欢的可以看看 (本章完) 447:斩气斩神斩魂!一言定死 凤凰生来便是高傲而高贵的生灵,非梧桐不栖,非溧水不饮,何等孤高。 而凰芸与凤启二人,均是凤鸣道子,体内流淌有凤凰真血,自然也都是极其高傲之辈。 此刻哪怕见识到斗战寿君陈登鸣的确厉害,但毕竟陈登鸣的实力境界也只有元婴后期。 让他们两个元婴圆满的凤鸣道子,联手去对付一个实力境界比他们还弱的对手,以他们的高傲,自是不愿的。 故而,此时面对凰芸的提问,凤启也没想过要联手,目光一眯,淡笑道,“这可是必杀榜第三的长寿掌门,你让给我?” 凰芸平静道,“那点儿功劳,我看不上。 至于名气,击败一个古界修为更低的道子,也不能算多好的战绩。” 她话未说完,身影已是飘向了东部战区,锁定轩沉硝,远远传来一句话。 “你感兴趣,那就交给你了,若是连伱这一关都过不去,我不出手也是应该的……” “可恶!凰芸,我可还没答应呢。” 凤启目视着凰芸背影,发出一声低喝,顿时清楚对方这是有意不愿屈尊动手,反让他去应付,这简直就是小瞧他。 然而此时,下方传来的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 因陈登鸣的索魂箭大发神威,诸多域外修士都还未从环境转变的过程中适应过来,就被压着打,元婴真君尚且还能勉强自保退避,金丹修士却均是如下饺子般被飞快收割性命。 这种情形之下,凤启也根本不能直接一走了之。 他怒啸一声,迅速化作一道光俯冲向下方战场。 掐诀之间,一道宛如凤羽般的绚丽法宝掠过,瞬间轰开两道元婴魂箭,为数人解围。 两道元婴魂箭被绚丽凤尾扫过的刹那,竟均是发出惨叫,气息顿时萎靡了不少。 “嗯?” 陈登鸣心中一凛,瞬间锁定空中俯冲而来的那道身影。 起初,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光点,迅速由远及近,扩散而来的压抑灵威覆盖弥漫八方,强横的灵气波动,使得其所过之处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的扭曲。 元婴圆满! 甚至并非寻常的元婴圆满修士,竟令他的心灵诞生了强烈的危机预警。 陈登鸣迅速拉开弓弦,这次却没有立即射出。 一股强烈的阴森鬼气瞬间在弓弦之间凝聚,丝丝细小的鬼气四处弥漫,在陈登鸣身上缭绕,散发着莹莹的微光。 “嗷!——陈掌门,你要星落射哪儿就射哪儿!” 下一刻,一道比其他元婴魂箭更为凌厉的乌光魂箭,在弓弦上凝聚诞生。 箭头之上,一股股魂力缭绕,浮现出星落阴泉鬼君狰狞面庞,强烈的杀气开始在箭矢上凝聚。 俯冲而来的凤启顿时敏锐感觉一股无比危险的威胁。 但还不待他立即反应,一道闪耀惊人乌光的箭影便一闪而过,刹那消失。 凤启霎时浑身寒毛耸立,失去了那箭矢的痕迹,连神识都无法锁定,立即召回绚烂凤尾形态的法宝,发出一声雷鸣般的爆喝。 “五色光!” 轰!! 一股无比强烈的奇特力量,顿时从凤启的体内爆发,天地在此刻也猛地一暗,连空中的雷光都变得暗淡无光。 下一刻。 刺眼五色强光,转瞬照亮一方天地。 如此猛烈的五色强光中,敌我双方不少修士的双眼都无法正常视物,唯有以神识观察。 “啊——” 星落老鬼所化的元婴魂箭被五色强光扫到,顿时被强行从虚无中逼迫出来,箭体都在冒烟,宛如遭遇了极其猛烈的高温扫射。 然而就在这同时,一道身影已是迅速临近,抬手掐诀之间,一道散发刺目毫光的飞刀摩擦空气,闪瞬临近凤启,锋刃处灵光凌厉。 凤启一声冷哼,双目宛如浮现出两道五色漩涡,身前五色尾羽如孔雀开屏扫过。 “铛——” 神变石所化飞刀被瞬间劈开。 但紧随这道飞刀之后,巨大而荒狂的霸道龙吟声骤地传开。 两条粗壮而裹挟惊人气势的天龙从陈登鸣张开手掌的刹那,冲入五色光中,顶着两圈透明激波形成庞大光影,狠狠冲向凤启。 “真龙之魂?没想到你竟有这等好东西!?有意思!” 凤启面容一变,眼神闪现出一丝贪婪,抬手之间,身前五色凤羽再度‘哗啦’一声刷下,猛一听好似山峰坍塌下来了半边悬崖,射出灿烂的五色光笼罩两条张牙舞爪而来的天龙。 两条天龙与五色光冲撞到一起,无声无息,却如被圈入了一个巨大的五色光球中,其中恐怖如烈日般的凤凰真火释放高温,炙烤得两条天龙龙魂发出惨嚎,似要焦裂。 然而两条天龙反抗的巨力亦是令五色光团震颤,凤羽抖动,凤启脸色微变,倏然察觉倒是一股强烈威胁。 他猛地催动体内道力与凤凰真血,体外法袍刹那如赤红火焰般猛地汹涌腾升四散。 嗡—— 一道锋芒毕露的白芒残刀恍如白色闪电,竟刹那撕裂他体外的法袍火焰防护。 “什么?” 凤凰真火竟都无法防护这突如其来的飞刀,被斩开撕裂,情形完全超乎凤启的意料,他立即双目浮现赤红火光。 嗖!—— 斩气飞刀瞬间洞穿了一团火焰,狠狠穿过。 火焰中传出一声闷哼。 凤启在刹那间化作一团火球的身影亦难免被斩断气机,险些从火遁状态被强行逼出。 还不待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神识已是捕捉到一上一下两个方位有威胁迅速逼近。 “火——” 他蓦然心内一声狂吼,轰地整个火团炸碎,化作无数火蛇四窜,每一道火蛇都几乎蕴含了他的血液和神念,足以混淆视听。 嗖嗖嗖—— 星落老鬼所化魂箭勉强在一瞬间撕裂四道火蛇,便难以为继发出不耐惨哼。 这等凤凰真火,对他这类鬼修最是克制,伤害最大。 然而凤启所化火蛇摆脱得了索魂箭,却难摆脱接踵而至的陈登鸣直接在心灵上对其的锁定。 陈登鸣高速移动掠来的身影电掣而至,双目银光一闪,强烈的心神冲击直接通过心火锁定凤启的位置爆发而去。 “出来!” 一条蹿开的火蛇瞬间颤动,猛地浮现出凤启的身影。 他心神震颤,还未从这种心神突然受袭的状态中摆脱,便瞬间心中悸动,汗毛乍起,蓦地狂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口鲜血,顿时化作他的身影,宛如一个人霎时一分为二。 一道赤红刀光几乎同时掠过,直接洞穿他的鲜血所化身影,骤然劈碎。 斩神飞刀! 凤启惨叫一声,眼神惊骇,从未遭遇过在元婴后期就如此强势而凶猛的敌手,非但法宝层出不穷,便是所具备的道统之力也诡异难防。 这一刻,他神魂遭受重创,身形趁着分身挡过一劫的刹那飞退。 对面,身前飘浮着斩道葫芦的陈登鸣皱眉,蓦地双目湛蓝之光剧盛,大踏步向前的瞬间,长寿玉玺从袖内飞出,他蓦地低喝一指。 “定!” 狂风骤起,空气成墙。 躁动不安而凝滞的气息浮现,大片湛蓝道力凝聚向凤启。 凤启的身影霎时如被禁锢,有片刻的凝滞。 天仙道域! 就在这片刻之间,陈登鸣掐诀再度催动斩道葫芦,一口黄色刀光顿时冲出。 但就在这同时,两道元婴真君的身影,齐齐怒喝杀来。 这二人隔着还有一段距离,法宝和术法就已经向陈登鸣轰来。 陈登鸣只觉一股诡异巨力霎时降临在身,令他身躯僵持在半空。 而在这瞬间,一股强烈彻骨的寒气从后方袭来,伴随一排排玻璃棍般的冰锥,闪烁着晶莹耀眼的光,封锁了上下以及后方,欲将他洞穿。 陈登鸣面容冰冷平静,心念一动,斩魂飞刀依旧电掣而去,直奔凤启。 一排排冰锥在这同时骤然落下,后方施以术法的元婴真君眼见陈登鸣竟大胆至此,不由大喜过望。 “长寿掌门!将死于我手!” 一声鹿鸣却在无数冰锥击中的瞬间,骤然响起,巨鹿庞大满是肌肉瘤子的身躯绽放邪光,将陈登鸣保护在内,形成护体光罩。 轰!—— 大量冰锥破碎,冰碴交错而生,化为变幻无常的冰花覆盖陈登鸣全身,迅速凝结成一层闪烁晶莹耀眼光芒的冰霜。 陈登鸣整个人被冻结成了巨大的冰坨。 在这同时,远处凤启发出一声惨叫,神魂被斩魂飞刀洞穿,痛苦欲裂,却终究还是迅速逃脱,唯有星落老鬼所化魂箭咬牙追杀。 斩魂飞刀没有陈登鸣的直接操控,难以持续追击。 两名联手奇袭陈登鸣的元婴真君,眼见陈登鸣被冰封镇压,从左右迅速夹击而来,便要齐齐操控法宝了结。 却在此时,二人只觉那冰封中的陈登鸣,竟还能在冰冻状态中从容转身,抬起头,目光凝结寒意般喷薄出银色光芒,锁定二人。 仔细一看,原来被冰封的却是其体外的护体,而非其本身。 二人俱是心中一寒,两种法宝便要齐齐打出。 陈登鸣那闪烁银光的双眼中,却浮现出了两盏灯火。 灯火之内,赫然浮现出二人的面庞身影,宛如倒映在瞳孔之中。 “死!” 陈登鸣目中杀机显露。 两盏灯火齐齐剧烈摇晃,而后其中一盏瞬间缩小如豆,另一盏则是摇晃挣扎了片刻瞬间熄灭。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闪瞬之间。 两名元婴真君几乎才打出法宝,其中一名元婴中期修士便狂喷鲜血,眼神黯淡,心脏绞痛,心力憔悴,心灵深处更是对对面之人升出极其强烈的恐惧之情。 另一名元婴初期修士则是当场七窍流血,心灵崩溃,连同神魂、元婴,都瞬间被一股巨大心灵寂灭倾覆。 瞬间,其身躯跌落下去,只有一道元婴神魂脱体而出,且元婴神魂似失去活着的意义,没有心灵之光的引导,好似茫然无措,不断消散。 如此骇人的一幕,被四周正欲齐齐杀来痛打落水狗的邪修目睹,顿时化作一股惊涛骇浪在众修脑海中卷起狂澜。 一眼! 这长寿掌门,竟仅仅是一眼,就令一位元婴真君肉身陨,元婴出窍,另一人亦是遭受重创。 这是何等可怕的攻势?是神识还是神魂攻势?简直令人费解。 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令诸多邪修顿时不敢再上前。 眼睁睁看着冰坨轰然炸碎,陈登鸣身影毫发无伤飞出,那两鬓白发在此时搭配其冰冷面容,自有一股令人胆寒的邪意气魄。 刀光一闪! 斩气飞刀掠过。 顿时便令那还未死绝的元婴中期修士彻底断气。 其元婴神魂亦被陈登鸣收走。 陈登鸣回首看了一眼远处已逃得不知所踪的凤启,微微皱眉。 所幸凭借对星落老鬼的心灵感应,陈登鸣清楚这凤鸣道子还未跑脱。 “嘶——” 巨鹿浑身凝结寒气,不满的发出嘶鸣。 陈登鸣当即一指那即将消解的元婴神魂。 巨鹿顿时欣喜横冲过去,大快朵颐。 陈登鸣抬手一招,斩魂飞刀飞回,落入身旁灵光闪烁的斩道葫芦之中,他施展天眼通环顾四方。 才发觉大量域外邪修已随着凤启的逃离和诸多元婴真君陨落,彻底群龙无首,向其他地域逃遁,或是杀向了其他战区,仅有少部分还在与其他同道厮杀。 而此刻,空中两位初祖和魔尊、青冥子的战斗已转移到了南方,遥遥扩散而来的气劲,就形成了十几级狂风,搅得四处都是风沙扑面。 “南方.莫非初祖要在仙王殿做了断?仙王殿中的劫力,能否制住魔尊和青冥子?” 陈登鸣随手射出几道索魂箭取敌性命,心中疑惑,无法确定。 目前来看,二位初祖包括魔尊的战斗,都是相对克制,并未真正惊动天道。 一旦惊动天道,以此时天道疯狂的状态,很可能将会对所有人造成无差别的打击。 届时谁也不敢保证,是自己能扛到最后,还是敌人能扛到最后。 但去了仙王殿,那仙王殿深处存在诸多天道之血,情况也就不太好说了。 一念至此,陈登鸣皱眉看向愈发逃远的域外邪修,又看向元婴神魂被巨鹿吞噬了大半的元婴。 抬手间,指尖凝聚天仙道力一抓。 顿时便有一片好似花瓣般的物什,从残破元婴内飞出,释放湛蓝的天仙道力与福气。 “这就是魔尊赐予这些邪修的福源信物?” 陈登鸣正要尝试炼化这一团天仙道力。 岂料这花瓣离开残破元婴没多久,就迅速消散。 陈登鸣一怔,看向其他地面上陨落的邪修尸体,眼中湛蓝之光一闪。 才发现,但凡陨落的邪修,体内的福源信物就会自行消散。 尤其离体之后,消散速度更是迅猛。 “福道飘渺,难以捉摸” 陈登鸣皱眉,知晓想要依靠击碎邪修体内的福源信物,从而达到压制对方的目的,是很难成功的。 因为这福源信物深藏体内,很难接触。 哪怕是他,也得以天仙道力方可引出,但在引出的瞬间,就会瞬间消散。 而这还是死者身上的信物,才可引出。 若非死者,他之前连番施展天道之力,都是毫无反应的,足以证明,生者更难引出。 “这种介于虚实之间的信物,倒是与初祖直接赐予我方修士道力护体有些类似,道力损耗一空之前,不会有碍……” 陈登鸣摇摇头,看向下方,神识化作一股风暴,传入所有同道的心神中。 “速速解决战斗,然后三人为一组追杀逃遁的域外邪修,支援其他战区。” “谨遵首座之令!” 诸多元婴真君此刻俱是心悦诚服的回应,迅速收割剩余的域外邪修性命,提前结束南部战区的战斗。 方才陈登鸣所表现出的惊人战力,已是彻底将众人征服。 不说那迅速收割生命神出鬼没的索魂箭,便是陈登鸣连斩元婴如砍瓜切菜般的恐怖实力,就令人心悸。 哪怕是星云剑宗和神龟岛的两名元婴圆满老祖,也是首度见到如此可怕的元婴后期修士。 他们也分别继承了自家道统,哪怕不是正仙道统,却也自恃实力过人。 然而他们绝无底气说,能如陈登鸣这般轻松连斩众多元婴真君的。 这虽归功于陈登鸣的厉害法宝众多,但更大的战力依仗,却是他身兼两大正仙道统,且两大正仙道统都已领悟到了很高的层次。 很快,众人彻底解决所有邪修。 留下数人收拾战场后,陈登鸣不再逗留,迅速率两人直奔东部战区而去,其他人则三人为一个小队,前往追缴奔逃的邪修,援助其他战区。 此刻,东部战区战况颇为惨烈。 因凰芸这位凤鸣道子的实力委实太强,几乎压制住了轩沉硝。 尽管轩沉硝凭借地利优势,还能死死抵抗周旋,一时半会难以被击败。 但他所率领的其他元婴真君,却就情况没那么好了,被人势众多的域外邪修组成阵法围攻,连番数次下来,已是有人陨落,还有人则遭受重伤。 “你这天道门的天仙道统,似乎也不过如此,亏得你还是天道二祖,天道宗的掌门。” 空中,凰芸轻笑,随手一道五色光将轩沉硝引来的天雷刷落,五色光束宛如长虹巨炮,余势不减轰得轩沉硝迅速防备,颇为狼狈。 她双目之中,倏然浮现五彩之色,全身更是缭绕缤纷彩光,正欲掐诀的刹那,倏然眉头一皱,神识扫向远处,瞬间锁定疾驰飞来的陈登鸣,目光眯起冷漠弧度。 “凤启.你还真是让人失望!我都快解决了这天道宗掌门,你却还能放任这长寿宗掌门来到这里” (5k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48:拳轰五色神光!脚踩凤鸣道子 凰芸目光眯起危险弧度,心内谴责凤启放任陈登鸣跑来了东部战区,但下一瞬,她立即通过血脉间的联系,察觉到凤启的状态不对。 “什么?” 凰芸面色一变,凤眸中瞬间腾升起烈焰般的怒火,蓦地转首之间,双手宛如次第莲花般绽放掐诀,眸光内的五色光瞬间融入身前五色光柱内。 轰!—— 一道刺眼而粗壮的五色光束激射而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刹那击溃成离散的状态。 这五色光束速度太快。 不远处由远及近迅速临近的陈登鸣心头警兆狂鸣,身影还未紧跟着心灵作出紧急避险,身上巨鹿法袍便已蓦地传到来巨力,拉扯他迅速一个急转闪避。 “快闪!” 轰!—— 空气爆开一团激波,半空留下一片白色的音锥云。 陈登鸣身影如虚影般一闪而逝。 五色光束擦着两名跟随陈登鸣的元婴真君身前丈许处掠过。 “轰!” 伴随着一道火光爆发,下方一座千丈山峰的峰头,瞬间被光束轰成粉碎,无数的碎石飞上半空,还未散开就已经消解在了五色光中。 仅仅刹那间,一个偌大的山峰头就似凭空消失了,横截面成了一片焦土。 娄镇等两名跟随陈登鸣的元婴真君浑身寒毛耸立,鼻子都能闻到空气中焦糊的气味儿,听到剧烈跳动的心跳,感觉刚刚简直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此刻浑身冒汗。 强如娄镇这种修炼成尸王身的元婴,都感觉以他堪比法宝的身躯,也根本扛不住方才这一道恐怖攻势。 陈登鸣面容沉凝严肃,看了一眼巨鹿法袍的衣角处焦糊缺失的一角,巨鹿发出嘶鸣,愤怒指着已断了一小截的鹿尾,鼻孔喷气,很是恼火。 “多谢了,老伙计。” 陈登鸣摩梭索魂弓杖,一道金丹神魂茫然飘出,喂入巨鹿口中。 他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凰芸,身影飘飞向两名元婴同伴,如临大敌。 从这个凰芸方才瞬间出手的一击之中,他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刚刚那一击太迅猛太快了,即便他心灵提前察觉到威胁,但身体却还未跟上心灵危机。 若非巨鹿反应快,他方才也很危险,搞不好肉身都将损毁在那充满高温的五色光中。 此时,远处的凰芸也是没有再追击轩沉硝,转而眼神讶然而凝重看向陈登鸣,淡淡道。 “天道宗主,没想到这个长寿宗主,实力境界比你更弱,威胁却反而比你还大,我还看走眼了但这种状况,真的很少发生” 轩沉硝看到陈登鸣几人的身影,松了口气,却也并未因凰芸的话语而感到羞辱动怒。 陈登鸣的实力,早在其镇压魔刹国主时,他就已是彻底见识到,论战力的确是在他之上,这也没什么好感到羞辱的,毕竟逊色于身兼两大正仙道之人,也很是正常。 陈登鸣冷视着凰芸,神识同时也已注意到另一边处于劣势的己方修士,倏然收起索魂弓杖,平静道,“轩道兄,这个女人就交给我来应付,你速去援助他们吧。” 轩沉硝沉凝后,迅速颔首,正准备抽身而退,却骤然感到一股森然险峻的压力降临在身,心神乃至身躯均被锁定。 “我不允许,没有人能从容离开。” 凰芸极端秀美俏脸高傲抬起,看也不看轩沉硝,身前的五色神珠却已对准了轩沉硝,她眸光冷冷注视陈登鸣道。 “不要以为伱解决了凤启,就似乎很是厉害,你们几人,大可一起上。” 陈登鸣皱眉,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元婴修士,便是东方化远,似也没有这女修狂妄。 但偏生对方神色平静傲然,仿佛是觉得理所当然,而并非是狂妄,必然也是有其依仗的本钱。 若是在往常,他自是不介意与轩沉硝等人一起围殴对敌,乐得轻松。 但此刻,眼看另一边诸多元婴道友形势岌岌可危,继续被这狂妄却显然大有算盘和底气的女人拖延在此,便是延误救援时机。 陈登鸣倏然传音身后二人,“程道友,娄道友,你们二人速速随轩道友去救援!” 这传音方过,对面的凰芸似就已有所察觉,身前五色神珠骤亮。 却在这瞬间,陈登鸣双眼中银芒闪烁,浮现一盏心火。 那心火之中,赫然倒映出凰芸的倩影。 凰芸顿时身躯一僵,眼神略有涣散,但还不待陈登鸣的心灵攻势彻底奏效,她突然整个人如被点燃,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四散,刺得人眼睛发痛。 在那一瞬间,陈登鸣也只觉双眼宛如着了火,火辣辣的剧痛,借助人心殿之力构成的心灵攻势竟被强行打断。 嗖!—— 而在这同时。 五色神珠内的五色光已化作惊人的光柱喷射而出,速度迅猛惊人。 然而有陈登鸣所制造的短暂干扰,轩沉硝在五色光柱轰来的瞬间就已提前避开,毫不犹豫直接冲向不远处岌岌可危的战团。 既然他都有能力拖延住凰芸一段时间,他相信陈登鸣也是绝对有能力可以拖住凰芸,等他完成救援,二人自可再汇合,满足这狂妄的女人找死的要求。 “走!” 娄镇亦是不婆婆妈妈,低喝一声与另一名元婴真君朱环一起冲去救援。 几乎是眨眼之间,陈登鸣发起心神攻势,而后凰芸中招反制,陈登鸣的攻势被打断宣告失败,凰芸牵制众人的格局却也成功被打破,轩沉硝等人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果断抽身离去. 这一切此起彼伏的波折看似缓慢,实则不过是兔起鹘落之间。 看似是陈登鸣与凰芸之间谁也没占着便宜,各自破解了彼此发起的攻势,然而以凰芸的高傲,却已在轩沉硝等人脱身的那一刻,已是自认失败了。 她前一刻才说‘她不允许,没人能从容离开’,结果下一刻人就都跑光了,这简直是陈登鸣当场打了她的脸。 一股出离的愤怒从她情绪间诞生,几乎是陈登鸣才化解双眼的灼热之时,凰芸白皙的咽喉便已通红透亮,发出一声长鸣。 “唳——” 情绪间狂起的怒火,瞬间伴随这一声长鸣,从凰芸口中化作一道实质的火箭喷涌而出。 轰!—— 好似放射出亿万条金箭似的火箭,直奔陈登鸣身影而去,把空气都烤得无比干燥。 陈登鸣顿时察觉到强烈的威胁,身影迅速后撤闪避。 但几乎在他身影方动,情绪间也骤然莫名诞生出了一股无名怒火。 这股无名火来得莫名其妙,也毫无征兆,却是瞬间腾升而起,令他整个人都火急火燎失去从容。 “不对!这是情绪之火,她竟能操控情绪之火?将情绪上的愤怒转移给了我?” 陈登鸣双目蓝芒一闪,迅速进入平静的天心境,收摄心神,情绪被压制到极致,同时体外巨鹿法袍迅速膨胀,浮现出护体。 但这还不够,一股极强的威胁在迅速逼近。 嗖!—— 神变石亦是化作一面黑黢黢的盾牌挡在身前。 “轰!——” 在这刹那间,一道粗壮无比的五色光已是狂轰而来,所过之处,空气都在沸腾扭曲而后离散。 眨眼及近,神变石所化盾牌直接被轰得四分五裂炸开。 而后便是巨鹿法袍所形成的防护。 一声愤怒而痛苦压抑的鹿鸣在剧烈的光爆中传响。 陈登鸣身影伴随剧烈五色光,如炮弹般射向地面。 “嘭”,地面岩石化为芥粉,高温气浪爆开,将周遭一切焚得赤红一片,而后迅速焦黑,恐怖的气劲宛如卷起了十几级的高温飓风。 一道浑身笼罩妖冶五色光的身影高速移动,刹那临近地面,便要继续发起攻势。 但在那瞬间凰芸心中传来一丝警兆,几乎瞬间身影就在火凤遁术中化作一团火球避开。 轰!—— 火球才避开的刹那,一个撕裂高温气劲裹着火焰的拳劲,就从一侧瞬息擦过。 拳劲带起的恐怖高速气劲如利刃般,隔着半丈将火球切割压至爆开。 凰芸闷哼一声,身影从轰然散开的火花中被强行逼迫出,身上法袍都裂开不少豁口,显露内里傲人的身姿。 还未等她喘息—— 哧—— 下方空气震荡,再度有一道恐怖的赤红拳劲在她眼前急剧放大,空气仿佛都要被撕裂。 “这是什么古怪仙法?他怎么突然又成体修了。” 凰芸蹙眉,身前五色神珠滴溜溜一转,轰地打出一道粗壮的五色光柱。 这五色光珠一闪即逝,瞬间轰灭袭来的拳劲,余势不减直奔下方而去。 下方满是高温和烟尘的环境中,猛然一道无比庞大的身影充满压迫力蹿出,赫然是一道身高二十余丈浑身散发着浓郁银光的巨人。 猛一挥拳,掀起巨大狂澜般的劲风,宛如推金山倒玉柱,巨拳处缠绕两条天龙,得龙力加持,霎时将轰来的五色光柱直接击溃。 “吼!——” 两条天龙宛如泡了个岩浆澡,痛得龇牙咧嘴。 陈登鸣则是感觉拳锋处的人仙道力略微减弱,拳头如泡进滚烫的热水中,皮肤火辣辣的。 “什么?” 凰芸俏容色变,自始至终都傲然平静的眼眸中,终于浮现出一抹骇然,惊愕看着下方飞腾上来的庞大身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 陈登鸣骤然抬头看向凰芸,银亮目光宛如两盏探照灯,摄人心魄,抬起拳头轻笑,“你刚刚射来的光柱,很是烫手啊!” 处于人仙古体状态之中,他的情绪都已逐渐被古仙的好战情绪所取缔,但这种情绪上的改变,并无不可,陈登鸣并未以强大心境去控制干预。 此刻他低喝一声,庞大身躯顿时破空而去,“轰”的一声。 空气剧烈震荡如同发生爆炸一般,爆出一团巨大的乳白色音障云。 陈登鸣庞大身体笼罩裹挟着一圈光波,如闪电般冲向凰芸,抬手便是‘轰轰’打出数道恐怖的气柱,干扰对方施法。 凰芸也是不赖,面对如此迅猛高机动性的疾风攻势,身上腰带突然闪烁灵光,带动其身躯宛如化作一连串的幻影,接连快速避过,而后其手上手镯倏然闪亮。 她身影刹那如孔雀开屏,化作千百道分身,每一道分身的身前都悬着五色神珠,恍如一个个大火球将冲杀而来的陈登鸣包围。 千百道凰芸的双眸中同时释放刺目的五色光,“死!!” 轰!——! 千百道分身,同时放射出剧烈的五色光柱,好似瞬间形成全方位无差别的极光洪流,刹那将陈登鸣淹没,温度骤升。 陈登鸣心中警兆狂生,身躯还在空中,蓦地抬手一抓,四分五裂的神变石重新飞回,极度凝缩化作一把丈短剑,突兀出现在手中,对着道道狂飙射来的光柱抬剑便刺。 呛——! 道道剑影迅雷烈风,骤然爆发。疾如奔雷,快似闪电,到最后近乎形成了一道剑气风暴,绞灭道道切割而来的光柱。 炽烈的高温宛如要将空气都点燃。 凰芸目中五色之芒剧盛,浑身法力疯狂激增,誓要将里面这个大家伙焚灭成灰烬。 然而下一瞬,她突然感受到极致的威胁,竟然是本尊被锁定了。 嗖嗖嗖!—— 一黄、一红、一白三口飞刀,倏然齐齐从下方电掣飞来,直奔千百道身影中的一道。 斩气斩神斩魂! 定气定神定魂! 那一瞬间,凰芸登时只觉神魂气均是受慑,眼睁睁看着三口飞刀袭来,心灵的危机预警飙升到了极限,但身体上的反应就是要慢了一拍。 “啊!——” 她蓦地发出压抑长啸,体内元婴的胸口,一团宛如炽烈岩浆般的凤凰真血倏然剧震,而后缩小了一大圈。 轰!—— 她整个人也在那瞬间,化作了一团宛如金色太阳般的凤凰真火,周遭成百上千的分身齐齐崩溃消失。 三口飞刀命中她本体的刹那,刀锋均是赤红,而后迅速融化,透体而过的刹那,便化作了三团烧红的汁水坠落下去。 “我的法宝!这可是借的!” 下方狂冲而出的陈登鸣目睹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顿时狂轰几道拳劲猛攻过去。 几道拳劲直打得凤凰真火动荡不休,突然逼出凰芸的身影。 她在现身的刹那就察觉到了强烈威胁,立即便要闪避。 然而一股充满慑人压迫力的庞大身影已如巨山横空,骤地出现在她身前。 凰芸瞬间身影化作一道残影,便要闪避。 然而一只巨大手掌,宛如五指山轰然砸落,狠狠拍在她身躯之上。 五色神珠登时爆绽一圈护体光,与手掌对碰。 轰!—— 空气炸开一圈巨大的冲击涟漪。 凰芸身影宛如炮弹般狂轰向下方山峰,直接将山峰砸得轰塌下陷,鼓荡起大片烟尘。 凰芸被轰得七荤八素,护体的五色神珠都灵光黯淡,清醒过来的瞬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太强了! 这长寿掌门,强得出乎意料! 还不待她形成有效防护和反击,一股猛烈的心神冲击便狠狠袭来,令她顿时心神剧震,大脑意识恍惚。 “不好!” 上方光线黯淡,空气传来一阵充满窒息的恐怖压力,烟尘伴随大量土石狠狠倾轧而下。 一只巨大的脚掌裹挟炽烈银光,向她的身躯狠狠踩踏下来。 生死危机下,凰芸强行化解心神危机,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 嘭!—— 五色神珠化作的护体瞬间爆开,神珠表面更是遍布裂缝。 凰芸只来得及双臂交叉在胸,同时瞬发火凤遁法。 下一刻,巨大的脚掌裹挟冲击力,已是狠狠踩踏在身。 咔!—— 她全身骨头发出咔嚓碎裂的声响,一口鲜血还未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身躯就被狠狠践踏向了下方的地面深处,一股无匹巨大的力道,宛如要将她如一只小鸟般碾碎成泥。 但比这力道更凶猛的,却是无尽羞辱,高贵而高洁的凤鸣道子,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蹂躏的羞辱。 在那生死存亡的关头,她终于轰地化作了一蓬火星,从巨掌踩踏的缝隙中狼狈逃逸四窜开来,瞬间又成灰烬散落,消失无踪。 上方,一阵宛如洪钟般充满戏谑嘲弄的声音,响彻战场。 “凤鸣道子,你之前不是还很傲?现在怎么在我的脚底下苟延残喘,像茅厕里的老鼠一样四处奔逃?” 此言一出,远处激烈作战的域外邪修顿时人心动摇,纷纷惊乱。 而才以遁术逃离的凰芸则是羞辱与怒火更为强烈。 这一刻,她却已无能力将情绪转嫁,反倒是因陈登鸣这一句粗浅的心灵陷阱而挑起心中怒火,暴露了心绪波动,被陈登鸣强大的心境霎时捕捉。 “找到你了!” (本章完) 449:难缠的真火!天福殿所在!追讨 “找到你了!” 坍塌的山石废墟中,陈登鸣双目宛如璀璨银灯骤亮,锁定下方废墟中的某处灰烬,瞬间心神攻势便狠狠袭去。 与此同时,神变石所化短刀直接电射劈斩而出。 哧!—— 几乎在短刀劈出的刹那,灰烬中凭空出现了凰芸的身影,顿时挨中一刀,其背部瞬间明亮的法袍撕裂。 噗—— 刀气破开法袍防护,透体而过,带起一片血水,压缩的灵气形成一道可怕的激波,扫过地面碎尸,划开一道十几米长,深深沟壑。 凰芸本就骨骼碎裂大半的身躯顿时被开膛破肚,纵然元婴真君生命力极其顽强,凤凰血脉的超强恢复力更是助她迅速恢复,但这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而这个时间,陈登鸣却根本不会给她。 凰芸同样是深知这一点,哪怕她无比高傲,却也清楚,自己此刻是彻底败了,必须争取出时机恢复身躯伤势,否则强行续战下场会很惨。 轰轰——! 吼!—— 就在这时,凶猛龙吟生已伴随陈登鸣的狂暴攻势已经袭来。 两条天龙之魂,腾飞俯冲,张牙舞爪。 数道赤红拳劲,长虹贯日,铺天盖地。 如此迅猛而作战风格狂暴的攻势,再加上那防不胜防的高明心神攻势,不给凰芸任何喘息之机。 凰芸咬牙一声尖喝,已诞生了裂纹的五色神珠猛然五色光华剧盛飞出,轰然爆裂开来。 登时两条龙魂受惊迅速闪避。 无比狂暴的冲击波剧烈激荡,气流汹涌,无数的激波横扫开碎尸废墟,扩散开来。 大地仿佛也在此刻发生了十几级地震,不少石头沙土都被五色神珠爆炸迸射的高温焚成岩浆。 凰芸身影急退的同时,身躯在以一种惊心动魄的急速恢复。 与此同时,她眸光冷冽直视对面空气扭曲的废墟,一股道韵的气息,突然从她身上散发而出,与她体内的凤凰真血,形成共振。 这道韵气息浮现的瞬间。 对面才狂冲下来的陈登鸣顿时面色惊变。 “道韵?” 凰芸眼神微微波动,但瞬间身上法袍烧毁,无比曼妙却伤痕累累的娇躯在炽烈火光中一闪而过。 一股非常凶猛的炽红火焰,顿时随着她右手五指指出的瞬间,从她满是创伤的身躯中蔓延而出,化作钻云飞火般的一簇流焰,直奔陈登鸣庞大身躯而去。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不过是凰芸抬手间的一刹。 那一霎,空气急剧升温,宛如真有凤凰临世。 “唳——” 一头赤红火凤凰掀起热烈扭曲的气浪与道蕴,一闪而过。 陈登鸣只觉隔着老远混身的毛发就已曲卷,不由悚然。 他身影迅速急退,巨鹿更是狂啸一声,庞大身躯肌肉隆起,背脊宛如厚实城墙般挡在身前。 下一刻,火线穿胸而过。 巨鹿发出一声惊天惨嚎,陈登鸣更是感受到胸口灼热无比的剧痛,力量似在随着受伤而飞快流逝。 轰!—— 他庞大身躯猛然栽落在地,右胸已是被贯穿一道碗口粗的窟窿,血肉骨骼都炙烤成了焦炭。 不远处,凰芸感受到压迫气息略微止住了,不由松了口气。 但在这同时,她全身缭绕的火焰逐渐熄灭黯淡,身上干裂的肌肤多处喷涌出鲜血,肤色苍白无比,伤口的恢复更是骤然减慢了很多。 方才借助体内凤凰真血之力施展道蕴,虽是成功重创了强敌,却也导致她体内的凤凰真血消耗更多,此时力量锐减,便是伤势的恢复速度都减缓不少。 不过,陈登鸣遭受重创没有追击上来,她也争取到了逃遁的机会。 嗖—— 凰芸祭出一件好似风火轮般的法宝,脚踏其上,刹那便电掣远去。 “想逃?” 陈登鸣便要起身,却只觉力量仍在流失,身躯发软,法力似不断从右胸豁口处流失的火焰吞噬,也唯有人仙道力以及天仙道力还能不受干扰,继续运转。 那伤口处,正是因还存在着大量人仙道力阻隔,才导致伤口处缭绕的火焰并未迅速焚烧蔓延,否则轻易就能将整个人焚毁得渣都不剩。 “这火.看来是凤凰道力配合道韵凝结而出,不好消除。” 陈登鸣皱眉看向右胸口缭绕的赤色火焰,眼神中浮现冷静与一丝狠辣果决。 他迅速召来神变石,屈指一点,此石顿时化作碗口大中空状的圆筒,边缘无比锋锐。 随着陈登鸣眼神坚毅掐诀。 嗡!—— 神变石所化圆筒瞬间高速旋转,而后从右胸伤口处猛然穿胸而过,顿时“刺啦铿”地一声巨响。 陈登鸣面色苍白了一瞬,额头瞬间冒出汗水。 一大蓬鲜血夹杂着血肉和些许断骨,顿时被高速旋转穿胸而过的圆筒带出体外。 跌落在地的刹那,凤凰真火便将失去力量的血肉骨骼焚烧成灰烬,汹涌腾烧向神变石所化圆筒。 陈登鸣立即掐诀收走神变石。 此石滴溜溜飞来,却已是被焚烧至赤红软化,就刚刚那一瞬间,就险些要化成汁水了。 “好霸道的凤凰真火!” 陈登鸣目光惊悸,眼看着那边地面上的火焰落地之后,遇石烧石,遇土烧土,顷刻就令地面变成了岩浆,就是不曾熄灭,令人心悸。 “这凰芸实力太强,威胁太大,不能给她恢复的时间,必须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陈登鸣目光一闪,浮现杀机,迅速召出白骨千魂车,而后退出人仙古体的状态,恢复常人大小。 最后释放出人仙道力施展噬灵功,谨慎吸起地面上不断焚烧的凤凰真火,驾车迅速远去。 这凤凰真火,无比危险,无物不焚,陈登鸣也没有好的器具收容。 此时,唯有以人仙道力所施神通握在手中,而后凭借凤凰真火与凰芸之间的联系,迅速追击此女。 这凰芸,显然比凤启是要强多了,得凤凰道统传承更多,甚至还和他一样,在元婴期就领悟了道韵,简直是不世出的天骄。 如此人物,既已成敌,必须立即斩杀。 否则给任何一点喘息之机,说不定就有什么鬼气运导致其迅速恢复,甚至变得更强,展开逆袭。 白骨千魂车急速驰骋,陈登鸣服用恢复法力的丹药后,一边施展天眼通搜寻凰芸,一边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吸收沿途古木中的荣气,迅速恢复伤势。 他右胸贯穿的伤口不算太大,此刻恢复正常体型后,看上去仅有龙眼般大小的贯穿伤。 但却已伤了肺腑,需要重新生长,弥合血肉。 反倒是巨鹿受创较大,其灵体从背部被撕裂了碗口粗的贯穿伤,不时发出怨愤的咆哮。 “好了,别嚎了,喂你一口好的。” 陈登鸣皱眉低喝,召出索魂弓杖。 巨鹿本还在怨愤怒吼,眼见索魂弓杖出,顿时邪恶的鹿瞳发绿光,吼声缩在了咽喉成了呜咽,咧嘴冲陈登鸣讨好般笑了笑。 “你怎么就有点儿像我家那头蠢豹呢?” 陈登鸣气笑,这巨鹿,本是四域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恶器灵,不成想如今在他手中竟是培养成了如此个谄媚货。 陈登鸣抬手一抓,从索魂弓杖中取出之前击杀的元婴中期邪修的元婴神魂。 不待这邪修废话讨饶,陈登鸣直接将其元婴神魂击溃。 巨鹿顿时狂啸一声扑了上去,大快朵颐大量的精纯元婴神魂之力,身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弥合。 甚至它全身都开始绽放白光,浑身狰狞的肌肉线条变得流畅充满美感,曾经断了后长出的小鹿角也氤氲灵光,逐步生长得更大,一股强横的气息,在巨鹿体内酝酿。 与此同时,巨鹿法袍之前被焚烧了的衣角以及被撕裂的胸口处,也是灵光闪烁,在吸收空气中的灵气和细微物质,自行愈合。 “道友,巨鹿这是要晋升了,也许能恢复昔日化神器灵的实力。” 这时,魂屋内,小阵灵传声提醒道,“巨鹿生前便是白泽与媾蚺所生,具备神兽血脉,大道就存在它的血脉和灵魂深处,恢复昔日的实力,就如化神道君重修,力量积累足够了,自然也就恢复了.” “嗯?要恢复昔日的实力?” 陈登鸣眼睛微亮,不由略感振奋,与凰芸交战导致法宝连番被毁的郁闷心情,缓解了许多。 这一口好的,可真没白喂呀。 他虽然得到并修复了完整的巨鹿法袍,但这法袍终究是比不了昔日在巨鹿真君手中的全盛状态,巨鹿的实力也从化神器灵跌落到了元婴。 进入破碎天仙界后,巨鹿已经吞食了一个完整的元婴初期修士的元婴神魂,其他金丹神魂就更多了。 如今又吞食一个元婴中期的元婴神魂,终于要逐渐恢复昔日化神器灵的实力了。 巨鹿的实力若是恢复,他的战力也将提升,至少在防御生存能力方面,将大大提高。 人仙古体的力量和肉身强度自然是很强横,但在面对凰芸释放的蕴含道韵的凤凰真火时,依旧显得脆弱。 对于化神道君而言,那就更是纸糊的。 但巨鹿法袍若是恢复到全盛状态,面对化神道君,他也许都能扛几下,至少死得体面一点。 “也不知初祖他们现在战况如何了?这凰芸逃遁的方向,竟是仙王府那边.” 陈登鸣收敛心神,看向远方,眉峰隆起。 通过手中控制的凤凰真火建立的联系,他已感应到凰芸的气息在逐步接近了。 此女看来也是受伤很重,速度似在减慢。 但其逃遁的方向,却是仙王府,莫非是指望魔尊和青冥子能出手庇护她不成。 此刻,远处仙王府的方向,一大片绒毛似的云好像疲倦得不能动弹,凝固在逐渐阴暗的天空。 偶尔几道强烈的灵光划破天际,便震得云开雾散,似是初祖等人交手逸散的气劲。 但这动静太小了。 完全不像是这种层次的强者在交手,甚至连山川大地都没有太大的动静。 能发生这种情况的原由只可能是一个——他们都已进入了仙王府。 “初祖和鲁前辈,又要靠劫力消灭魔尊和青冥子?” 陈登鸣凝眉深思,感到不太对劲。 魔尊可是拥有天福鸿莲的,哪怕并未掌控天福殿,也一样是有福气庇佑,在仙王府内,劫力除非将天福鸿莲消磨一空,否则也难抑制魔尊。 这种情况下,初祖和曲神宗也没有任何优势。 “难道不是初祖将魔尊和青冥子引入仙王府,而是魔尊和青冥子自己打了进去?初祖和曲前辈在阻止?” 陈登鸣瞬间就想通了这其中关键,同时也立即猜到了魔尊的意图——夺取天福殿。 天福殿已被初祖藏了起来。 曾经陈登鸣还诞生过好奇,天福殿会被初祖藏于何处。 如今答案已经揭晓。 天福殿必然是被藏在了仙王府内。 藏在仙王府内也是很合理的,有万重劫力遮掩福气,便可避免被魔尊迅速感应到。 可如今的情况来看,魔尊竟仍是能锁定天福殿的方位,估计也是出乎了初祖和曲神宗的意料。 不过即便陈登鸣弄清楚了其中关键,以他的实力,也很难插手进这种层次的强者交手,除了干着急,似也没别的办法。 “先解决当下的棘手人物。” 陈登鸣深吸口气,感到右胸伤口已恢复了大半,之前流失的法力也在服用丹药后恢复了不少,当即双目氤氲银光,心神沉浸到心神深处的人心殿内。 人心殿内,心火盏盏。 其中代表星落老鬼的心火微微闪烁,仍在追踪凤启。 这凤启也是谨慎之辈,大概是察觉到星落老鬼在追踪,故而始终在逃,不曾停顿,甚至偶尔主动反击,想要诱杀星落老鬼。 怎奈星落老鬼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王八,狡猾奸诈,并非呆板无灵智的元婴魂箭,压根不上当,教凤启也是徒呼奈何。 陈登鸣放下心来,锁定向另一盏心火,那心火之中呈现出的,赫然是凰芸。 他凝聚心神之力,骤然化作一道银光,宛如长虹贯日,直奔那心火而去,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入凰芸的心灵之中。 这借助人心殿进行心灵攻势的打击,并非是无声无息的潜入对方心灵,故而陈登鸣也无需以无心境界进入人心殿内就可施展。 两千多里外。 正一边驰骋逃遁一边调转血脉力量恢复伤势的凰芸倏然狂吐出一口鲜血,心神悸动,美眸中顿时浮现出一丝惊骇。 “心神攻势.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迅速环顾四周,神识横扫,却也未曾察觉到来敌的踪迹,不由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胆寒与挫败,心神更为悸动软弱。 这出身自古界的土著修士,竟能将她逼迫至此等窘状,是她在意气奋发的前来征战之前,从未想过的凄惨局面。 就在此时,又一波更为凶狠的心神攻势袭来。 凰芸咬牙,立即专注精神,建立心灵防线,死死抵御这蛮横的心神攻势侵入。 然而,她心中已生怯弱与挫败,这对于高傲的凤鸣道子而言,就好似心灵诞生了一道裂缝,如今想要建立防线都很困难。 陈登鸣这等玩弄心灵的宗师,便是要强行在她心灵间打开缝隙,而后如直捣黄龙般蛮横冲撞进来,扩大缝隙,将她撕成碎片 (本章完) 450~451:魔尊本尊降临!天道一臂!上古星辰俱在掌中(6K求月票) 但凡涉及到心神这个层面,都是难以言喻的。 若真要详细去描述,那么此时凰芸遭受陈登鸣的心灵攻势,就好似突然诞生了心魔,陷入魔障,心神处于极端恐慌、软弱等等诸多负面情绪之中。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负面情绪,倒也罢了,她还可以勉强顺着恐慌的情绪,继续逃遁。 然而此刻,这些负面情绪已如点燃火焰的柴火燃料,一把烈火燃烧了心灵,诞生了缝隙,使得陈登鸣的心灵攻势源源不断沿着缝隙侵入进来,在她的心灵中构成诸般幻象。 这一刻,凰芸真的已是插翅难飞,在劫难逃。 她从空中跌落到下方沙漠中,沿着沙坡打滚,掀起沙尘,满面尘土夹杂着鲜血扑面,冷汗直冒。 曾不可一世的高傲凤鸣道子,这一刻落入尘埃打滚儿,简直比落汤鸡还不如。 她勉强咬破干裂的唇角,却觉得愈发心力憔悴,甚至是口渴,燥热,仿佛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热死的旅者。 试图看清眼前的事物,却发现远处像是有一片绿洲,有商旅在那里贩卖交易,湖水反光隐约可见。 她堂堂凤鸣道子,竟也会口渴,会在沙漠中被晒死,这是何等可笑可悲? “假的,是假的,都是假的凰芸,你要撑住.” 凰芸在沙丘上不停翻滚,全身震抖,曾经过往数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灵。 在那个大雪纷飞天公弄人的绝境之地,她躲藏在家中地窖中,捂住嘴巴忍住哭声,目睹家族破灭,父亲被砍头,母亲被奸杀的场景,她仿佛重新变成那个孤苦零丁的女童项芳。 数百年岁月光阴,仿佛弹指一挥间。 她甚至都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项芳还是凤鸣道子凰芸,亦或得道修仙不过是一场南柯梦。 什么凤鸣道子,什么凤鸣道域未来的道尊,不过是一个复仇心切的女孩孤独无助的在那个雪夜做的一场荒唐梦。 梦中,那一场烧了全家的罪孽之火,绽放出了救赎的烟火,化作了一头火凤凰,将她带走,带去了一个遥远如梦般的别样世界,修仙界——凤鸣道宗。 “这就是她心中深藏的秘密?” 远在千里外,陈登鸣驾车疾驰,心神侵入到凰芸的心灵深处之时,他也自然就阅览到了对方心灵深处的秘密。 他也是利用这种心灵深处最真实的秘密,在对方的心灵世界编制一个连其自己都无法迅速甄别是真是幻的梦境,让对方难以在短时间清醒过来,亦无法再逃遁。 不可否认,凰芸确实是强大,算是他修仙至今面对的强敌之中,除了化神道君之外的最强者。 论危险程度,还要排在棘手危险的星落老鬼以及北阴圣母之上。 而观察对方的心灵秘密,这凰芸似也曾经是个可怜之人。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今两域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场面,陈登鸣的杀念没有一丝一毫动摇,相反更为强烈。 因为正是对方这种曾经卑微,而今强大之人,潜力才最是可怕,每一次的挫败只要不能将其彻底碾碎成灰,未来都将会变得更为强横。 他输送更多法力,白骨千魂车的轱辘狂转,以更快的速度驰骋出去。 与此同时。 仙王府内,战况尤为激烈。 魔尊魔落的实力委实太强,联合可施展仙术的青冥子,二人与鲁修成以及曲神宗斗法始终不落下风,甚至引导战场主动向仙王府内的天福殿而去。 在这种情况下,鲁修成和曲神宗哪怕是能维持纠缠的平手局面,却也等同于是落入了下风。 一旦魔落真的进驻天福殿内,很难想象将会发生何等情况,也许凭借天福鸿莲,魔落真的能够掌控天福殿。 届时……域内便真的将是大势已去。 曲神宗和鲁修成自然也清楚如今的局面,二人联手破除魔落施展的仙术后,纷纷后撤向劫云深处,各自眼神均已流露出了决然之色。 “老乌龟,看来只能走到那一步了。” “呵呵呵,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曲道友,鲁某已活够了,只可惜无论这魔尊还是青冥子,进来的都是化身,不能拉着他们本尊陪葬,这就是贻害无穷啊。” “未必不能,若他对天福殿真的是志在必得的话,贪欲也会将他吸引进来,让他自食其果……” 曲神宗传音之后,心中叹息。 纵是能拉着魔落的本尊陪葬,他也仍是为鲁修成这位志同道合的挚友感到悲伤和惋惜。 只是,很多时候根本就没得选择。 曾经是小小练气修士时,以为修炼到了筑基就有得选择,结果发现筑基修士也是身不由己。 从筑基到金丹再到元婴甚至化神,每一步都走得艰辛,每一步走过来后才发现,可以选择的是多了,不得不选择的是变少了。 但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依旧还是那么无奈,也那么决绝而义无反顾。 “动手吧!我先挡住他们二人片刻!” 曲神宗深吸一口气,虎目威棱四射,魁梧身躯主动飘飞到鲁修成身前,拄戟之间,四周无数雷光频现。 劫力之外,阵阵雷声就像沉闷的鼓点,敲个不停。 对面劫力后,魔尊以及青冥子身影齐齐出现。 “天谴之雷,听我号令!” 曲神宗双目氤氲刺目蓝光,发出威严如阵阵雷声般的低喝。 轰拉—— 一道道耀眼的白光,顿时像是把把宝剑似地将密密麻麻的劫云劈开,狠狠袭向魔尊和青冥子。 在这同时,鲁修成已是俯冲进了重重劫云后的一汪深沉潭水。 他主动将自身剩余的福气以及天寿殿传导给了曲神宗,自己则是置身在了重重劫力之内,似要彻底陷入万劫不复。 而那一汪潭水,密布疯狂气机,被重重劫云掩盖,不是什么凡俗之水,却是一汪散发疯狂气息的天道之血构成的血潭。 在血潭之后,则是一座庞大宏伟的古拙宫殿,殿旁还趴伏着两具巨大的怪物遗骸,看起来曾经凶神恶煞,但如今已经化成了干尸,置于重重劫云之中,赫然是天福殿。 鲁修成义无反顾冲入疯狂天道之血内的刹那。 一股无比强烈而疯狂意志,登时倾覆冲击进他的脑海之中。 纵然他早已时刻处于无比冷静的天心境状态,在这一霎,也终是难以抵抗这股无比恐怖的疯狂意志。 “啊——” 他置身血潭之内,发出一声癫狂长啸,原本湛蓝的双目顿时遍布红筋,充满骇人的疯狂之意,满头长发更是飞扬而起,体内磅礴的天仙道力好似被点燃了,爆发出一股无比磅礴慑人的恐怖气机。 正于此时,前方曲神宗闷哼之间,被青冥子召出的一株参天巨木爆发的巨力轰退,口角溢血。 魔尊魔落庞大的魔躯在天福鸿莲之光的笼罩下飞来,其目光先是惊悸又了然的扫了一眼鲁修成,随后迅速锁定在血潭后方的宏伟天福殿上,蓦地张开双手,五指箕张,仰头发出张狂大笑。 “哈哈哈,天福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本尊终于觅得此殿,而今是福、寿、命三殿俱在,本尊合该重换天道!啊哈哈哈——” 魔落张狂笑声响彻仙王府内,似对此刻明显情况不对劲充满威胁的长寿道君鲁修成置若罔闻,仿佛有恃无恐。 “老乌龟!你怎么样了!” 曲神宗迅速后撤到鲁修成身旁,目中忧虑低喝询问。 “吾……” 鲁修成双目疯狂赤红之意更是浓郁,发出一阵阵恍如猛兽般沉重的剧烈喘息,倏然挥袖之间发出一股磅礴法力,将曲神宗推至后方的天福殿。 “鲁道兄!” 曲神宗面色惨白发出悲喝,首度没有再喊老乌龟,也是首度选择不再并肩作战,而是顺从而退。 因为这就是二人事先早已商议好的计划,一个必须有人要牺牲的计划。 当计划展开之时,另一人就得无条件配合全力遵从,因为另一人也还有重要的任务。 “吾怒即天怒!” 鲁修成狂态毕露的狂啸一声,锁定脸色巨变的青冥子以及笑声方歇的魔落,怒而指出。 轰—— 充满疯狂气机的血潭倏然掀天而起,无数血水宛如道道血龙腾空,顿时吸引来道道疯狂的猩红闪电从天而降,撕裂劫云,宛如发狂的霹雳般扑向了魔尊与青冥子二人。 “天道之血,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长寿道君,你已是黔驴技穷!” 魔落脸上浮现冷酷张狂的笑容,一对魔瞳中,倒映的尽是道道狂袭而来的猩红霹雳,有如胜券在握,他蓦然发出一声长啸。 “天福殿,本尊势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 在其身旁的青冥子,眼神中此刻也不由浮现出一丝惊惧,迅速后撤。 “吞天!!” 轰!! 一股无比磅礴澎湃的汹涌魔气伴随道力,突然从他魁伟如魔神般的雄躯内扩散而出,使得其整个人身躯炸碎。 这上古魔胎爆碎,顿时化作一股滔天的邪恶魔气漩涡,骤然旋转之间,带起仙王府地面的无数砖石,好似化作了一个巨大浑浊的深渊巨口,爆炸似的迅猛扩张,遮天蔽日,吞噬向无数电掣而来的猩红霹雳。 “地仙道仙术吞天!!” 曲神宗目光惊悸。 眼看着大量攻势无匹凶猛的猩红霹雳,俱被宛如深渊巨口般的魔气漩涡吞噬,犹如泥牛入海,溅不起半点波澜。 这股迅猛扩张的魔气漩涡,更是以惊人之势,吞噬向鲁修成。 岂料鲁修成猩红双目中杀机浓郁,状若疯魔,释放出一股浩瀚疯狂的恐怖意志,令整个仙王府似都在战栗,充满压抑。 他修道近六千载,昔日曾目睹上古仙人对弈,在修仙界翻滚多年、经历无数大小阴谋、生死激战,至今依然屹立不倒! 而今这场浩劫,也将由他来亲手终结,他主动踏前一步,抬手一抓之间。 无数血潭之水,顿时呼啸汇聚而回,化作一只巨大的血色手臂,向着吞天噬地般的漩涡怒抓而去。 “天发杀机,移星异宿!!” 轰隆!—— 九天之上,道道星辰倏然齐齐光华大放,青龙七宿角亢氏房心尾箕,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白虎七宿、朱雀七宿,齐齐震动,芒发杀机! 一时间,整个破碎天仙界的空中出现惊人奇景,时隔不止多少悠久岁月,无数上古星辰在破碎天仙界的空中闪耀明亮,甚至恍若下沉,逼近,带来一股澎湃压力。 宛如深渊巨口般的魔气漩涡登时巨震,向内塌陷进去,已血肉元神化入其中的魔尊魔落,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倾轧而来,竟压根不能动弹,不由无比骇然。 “这是.” 鲁修成疯狂的双眼之中,最后一丝清明也在快速消失,发出威严传声冷道。 “区区地仙吞天仙术,妄图吞天,不过蛇心吞象!天!威!浩!荡!” 无数星辰之芒剧烈闪烁,天星,即天心,天心怒,上古星辰之力也将来助。 在这股无匹浩荡的巨力下,吞天仙术构成的漩涡顿时疯狂逸散,其内魔尊魔落的化身力量包括生命力都在迅速流失。 眼看着天福殿就近在咫尺,这根本是魔落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要天福殿,他要天仙道统,他要掌控天仙界,他更要换了古界之天! 他要! 本尊亲临! 轰!—— 魔气漩涡倏然爆炸开来,迅速刺出一道黑芒,裹挟着天福鸿莲,以光速刹那越过仙王府,与仙王府外的宏伟仙门连通一起。 一道魁伟霸道的黑衣身影,一步踏入仙门,置身在黑芒之内,脚踏化作黑莲台的天福鸿莲,一步进入破碎天仙界内。 魔尊本尊! “本尊降临!魔落你疯了!?” 仙王府内,青冥子发出惊恐大喝,意识到势态极其不妙,他立即身化青气速退,退退! 一股磅礴恐怖的压力,已是从仙门处扩散八方,横扫八荒! 魔落本尊降临,浑身播散无尽魔气黑光,登时整个破碎天仙界都在剧烈震动,大地崩裂,山川轰塌,河流改道。 一股无比强猛的界力压制降临在其身,纵是天福鸿莲也无法完全豁免。 甚至黑莲台都在那瞬间裂开。 但在这同时,随着魔尊魔落一声长啸,大量进入到破碎天仙界的域外邪修正在与四域四海修士交战,却突然齐齐惨叫。 他们的身躯神魂俱被体内的福源信物吞噬,化作一股股奇异的福气之力,汇聚向魔落本尊足下的黑莲台,使得本是裂开的黑莲台,倏然弥合。 除了凰芸等少数修士幸免遇难,其他绝大多数修士,竟都成了魔尊的牺牲品! 此乃,借福消灾! 来自破碎天仙界的恐怖压制,顿时一缓。 便在这一缓之间,魔落的身躯已融入黑光之内,光速冲入仙王府内。 他要拼着大道碎裂的风险,强行夺走天福殿。 只需夺走天福殿,破碎天仙界也不再压制他,疯狂天道也难耐他何。 这是火中取栗,背水一战! 魔落在黑光之中瞬间降临仙王府内,登时四周万古劫力都在疯狂震颤,仿佛无法承受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恐怖的大道威压。 “长寿小儿!!” 魔落一头黑发狂舞,显露出鹰翅般飞入鬓角的浓眉和凌厉双眼,怒瞪长寿道君,脚踏黑莲台,裹挟磅礴大道威压,再施吞天仙术! “本尊要吞此天!无人能阻!” 轰!—— 更为磅礴的魔气漩涡,从魔落一指之间释放,瞬间扩散,无视那轰散化身的血臂,一口将之吞噬,更是直接吞噬向鲁修成以及其身后的天福殿。 “鲁道兄!” 曲神宗发出长啸。 鲁修成双目流出血泪,目中最后一丝清明也彻底被疯狂取缔,整个人更是突然消融,身消融,化天道之血。 魂消融,化天道之魂。 神消融,化天道意志。 力消融,化磅礴天仙道力。 长寿道君,曾立志与天同寿,而今以自身微弱意志,撼动天道磅礴意志。 此术名——齐天! 这一霎,杀气最重的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七星,恍如炽亮白虎大放光芒。 天起杀心! 魔落神色陡然凝固,感受到一股莫大的恐怖威胁降临而来,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浩瀚恐怖的威压。 指前施展出的仙术吞天,包括他自己,竟如同置身在凝固的天地之间,无法寸进分毫,好似前面阻挡的是七颗上古杀星,是天心杀机! 一股无比强烈的生死威胁伴随这股强烈的杀机,刺激得他大道都在战栗。 无尽九天之上的天外天内,那陷入亘古沉睡中的天道,蓦然被这股疯狂的杀机与愤怒惊醒过来。 这次的惊醒,甚至比上次还要彻底,还要疯狂,还要撼动它化道之后彻底无情无感的冰冷天心。 此刻—— 天心要怒,怒,怒!! 而眼前这魔尊,便得—— 死! 死! 死!—— 轰,一股浩瀚无匹的疯狂意志,裹挟滔天怒火,狂袭而下。 犹如一轮刺眼而疯狂的大日,盖过所有的星光。 魔尊在第一时间就心神战栗,宛如遭遇天压,思维都陷入一片空白。 磅礴意志融入鲁修成所化的团团力量中,形成了一只朦胧而庞大充满恐怖威压的手臂。 这古老手臂出现的刹那,四周劫力顿时似惊恐爆退,整座仙王府都在震颤。 天福殿、天命殿、天寿殿。 齐齐显现恢弘虚影,投射在这古老手臂之上。 此乃——天道一臂之力! 此臂愈发清晰凝实,缓缓向魔落抓去。 轰!—— 仙术吞天,也吞不的这天道一臂,漩涡直接还未接触到这一臂,便是轰然溃散。 魔落满头黑发狂舞,口中喷血,心中巨震,足下黑莲台再度在恐怖的压制力下,崩裂开道道裂缝,甚至浑身道力都在急剧衰退。 “天道显化!!” 他面色无比忌惮,但目中尤是无比强烈的不甘与桀骜愤怒。 “天苏醒,又如何?本尊今日便要逆天而行!!” 魔落目放滔天魔意,逆天而行,舍弃地仙之道,发挥魔仙道的道力,双手缭绕纯正道力,狠狠一撕。 “魔月!” 咔!—— 一轮弯弯黑月般的裂缝,随着他双手拉开的瞬间,陡然从身前诞生,裂缝后,是一片毫无生机的黑暗大地,魔气森森,恍若人间炼狱,传输来无比磅礴的道力。 魔月无声无息,却在瞬间吞吸一切,连周遭劫力也无法逃脱,俱备吞噬。 这魔月骤然一旋,弯弯月儿似瞬间变为完整圆月,向裹挟磅礴巨力按压而来的古老手臂撞去。 咔——! 古老手臂的掌印内,顿时被烙印出一道深深的黑月之痕。 魔落脸庞上张狂之色更甚,但还不待他猖狂,这古老手臂中释放出更磅礴的威压与杀机,甚至掌纹之间,浮现苍天图景,每一道掌纹,就是一条星河。 手握星河,苍天无垠! 这一刻,手臂好似无限之大,手掌以无可匹敌之势横推。 黑月霎时巨颤,而后迅速弥合,崩溃,那裂缝后的黑暗大地,亦是瞬间地动山摇,诞生巨大的裂缝。 “哇——” 魔落狂喷一口鲜血,完美魔躯都瞬间从面部到胸口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鲜血倾洒而出,抛洒在黑莲台之上,足下莲台裂纹更多。 他的大道,竟在这一击硬碰之间,被打出了裂痕。 眼看着古老手臂继续以慢却令人窒息的气势抓来,他的身躯也宛如置身在无垠苍天之下,无处可逃,强烈的压迫力,宛如要将他整个人挤压爆炸。 一股强烈的惊恐,终于从魔落的心间诞生。 “佛诡!!助我一臂之力!” “凤鸣道尊!速速为我挡住这天道一臂!” 他蓦地在心神之间狂啸。 诸多后手,到如今这一刻,不料终究还是要掀开。 所幸,他还有诸多后手,他仍是胜券在握,他还不算完败。 他要,胜天半子. (6k求月票,各位道友投票齐齐助力初祖了)(本章完) 452:佛诡后手!凤鸣道尊终出手 半盏茶之前。 陈登鸣施天眼通,观察到仙王府气机汹涌,甚至引动天上道道密集天雷轰然降下,场景俨然宛如天罚,便清楚是曲神宗大发神威了。 如此凶猛程度的天谴,表明仙王府内战况已经激烈凶险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他内心提防顿时也提升到了极点,一边加快速度追杀向凰芸,一边在心内提醒藏于心神中的东方化远分神。 “东方前辈,那佛诡的道力种子可有动静?” 东方化远分神悠哉道,“放心吧小子,本尊紧盯着呢,目前一切正常。只要这道力种子有任何异动,本尊第一时间将它镇杀。” 陈登鸣闻言放下心来,对于东方化远的话,他是不怀疑的。 这老小子生平狂傲不羁,出道后就极少吃亏,被佛诡连续胖揍了两次,打得重伤吐血,心里必然是憋了一口恶气,就等着这次狠狠报复回去。 当即,陈登鸣全神贯注保持心灵进攻凰芸。 风驰电掣般追杀过去。 尚在途中,他便只觉整个天地倏然变得无比压抑,空中乌云翻滚,雷霆阵阵,倏然便有大量猩红雷霆好似滚滚战车,电掣向仙王府内。 一股疯狂的磅礴意志,似在头顶的云层深处游荡。 “天道.” 陈登鸣悚然微惊,猛然间又一个霹雷,像炸裂的干柴,在头顶上狠狠响起来了。 他抬头一看之间,便见到远处乌云罅隙里闪出一道粗壮猩红的雷霆,狠狠落入下方早已在沙漠中显露全貌笼罩劫云的仙王府内。 顿时宛如起了连锁反应,仙王府内的惊雷宛如连珠炮般爆响,道道猩红雷电在劫云中疯狂闪灼着。 跟着就传出了一声恐怖的长啸——“吞天”! 在这一声长啸滚滚传来的刹那,陈登鸣顿时混身巨震,只感到莫大的压力汹涌而来,压迫得全身紧绷,思维都不由一阵轻微空白。 “不好!” 思维陷入空白的一刹,陈登鸣立即在下一刻强行清醒过来。 不过也是这一刹,他对凰芸的心神入侵也被打断。 所幸二者之间仅剩的距离已是不远,陈登鸣天眼通立即锁定百里外的凰芸,白骨千魂车狂飙而去。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隔着尚有数十里。 陈登鸣掐诀一指点出,神变石嗡鸣震颤,化作一把短刀电掣而去,直指凰芸眉心。 凰芸只觉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之声,倏然震碎了她悠长的梦境,宛如真的吞了天般,将她的梦境天穹吞噬,带她回归了现实。 那一瞬,她只觉五感回归,身躯上的痛感令她的所有记忆霎时回归,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方才梦境的虚实。 “是那长寿掌门,我中招了!” 她心神一警,近乎同时神识已敏锐察觉到一股森然冰冷的杀气袭来,仓促之间只来得及迅速向前侧身扑倒。 “噗——” 一把锃亮飞刀瞬间穿胸而过,带起一大蓬血花溅射在地。 凰芸咬牙之间,扫目向后看去,便看到白骨千魂车上陈登鸣气势汹汹杀来,不留余地。 这一刻,她心沉入谷底,以她此时的状态,非常清楚很难再抗衡此人,也根本逃不到魔尊那里。 此时,唯有动用最后手段,殊死一搏,或有可能绝地反击。 但那手段,也是伤敌一千自损两千的手段,一旦动用,多年修为都将付诸东流,进凤凰道统的涅槃之道内,从头来过。 身侧锋芒临近! 对面强敌再度变身为那恐怖如山岳般带来磅礴压力的银光巨人,举起可摧山断河的巨拳。 凰芸双眸中浮现毅然决然之色,张口发出一声清亮冗长的凤鸣,衣不蔽体的身躯登时处处皮肤绽放光芒,而后肌体处处裂开,迸射出道道刺目的光束。 “嗯?” 陈登鸣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伴随道韵,从凰芸体内剧烈攀升,立即皱眉放缓速度,处于人仙古体状态下挥出两拳试探。 然而拳劲才轰到凰芸身前,便被其体内迸射出的光线切割焚灭。 便是在此时飞掠过去的神变刀也被光线刹那切割成两截,切割处熔炼出赤红的痕迹,惊心动魄。 一道道迸射出的灼热光线,切割万物,甚至点燃空气。 陈登鸣面色微变,立即收起白骨千魂车的同时,庞大身躯在空中迅速避开或挥拳击散灼热光线。 突然就在这时,凰芸厉喝一声,整个人‘汹’地如点燃的巨大火球,腾空而起,瞬间火球在急速飞行中恍若一只火凤,焚灭周遭空气形成扭曲的气浪,直奔陈登鸣而来。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威胁扑面而至,还未临身,巨鹿就已在发出嘶吼提醒,迅速拉扯他后撤。 突然,一股磅礴恐怖的威压从远处仙王府传出。 与此同时,一道刺目的黑光斜穿天地,直奔远处的宏伟仙门而去。 下一刻。 整个天地都似陷入了一片浮躁压抑的恐怖氛围中,仙门之后,走出了一道魁伟慑人的身影,仅仅散发出的灵威便令天地四处陷入寂静。 这一霎,无论陈登鸣还是凰芸,都心神摇曳,脑海轰鸣,被合道强者刻意释放出的恐怖道场震慑,几乎都要顶礼膜拜下去。 这股强烈震慑,随着那道恐怖身影融入黑芒之中,穿行进入仙王府内的刹那而逐渐消退。 “长寿小儿!!” 一道震慑心灵的怒吼,好似山呼海啸,传荡天地,在陈登鸣脑海形成剧烈轰鸣,振聋发聩。 “初祖!” 陈登鸣心神震荡,强行凝聚心力摆脱源自合道大能的恐怖震慑。 却在这时,炽烈高温已是扑面临近。 凰芸充满决绝和杀意的面庞在火焰中显现,刹那扑近。 轰—— 陈登鸣一头长发也在瞬间燃烧,成为灰烬。 巨鹿发出痛苦嘶吼,法袍近乎点燃。 如此近的距离,已是避无可避。 陈登鸣甚至感到直视凰芸的双眼如被燃烧,灼痛剧烈,随后失去了影像。 他瞬间从心灵层次上把握到凰芸的意图。 对方是要以某种道术神通,与他同归于尽。 这一系列心灵反应被捕捉到的刹那,他主动驱走燃烧起来的巨鹿法袍,任由巨鹿裹挟他的所有物品,迅速逃遁离去。 而在这同时,他的心灵已进入七无绝境的层面。 先守心,后无心。 火焰高温灼烧的痛苦,似在这一刻迅速从身体和心灵上远去。 心若无感,纵世界天崩地裂,又能如何? 凰芸已化作满是凤凰真火的身躯横冲而过,无物不焚,却在冲到陈登鸣庞大的身躯之时扑了个空。 偌大的一个巨人,竟于那间不容发的一瞬之间,先是身上燃烧的法袍自行跑路了,而后赤精着的庞大身躯还没被她看清,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这一幕,她修仙多年,是从来都没遭遇过。 她已拼尽了一切,即将进入涅槃重修,最终竟是在此时遭遇如此打击,敌人竟是于这种关键时刻逃脱了。 凰芸心神发出尖啸,不甘心滞留原地焚烧四周一切。 登时宛如化身成一轮耀眼小太阳,迸射出的火光将周遭沙漠都焚烧成岩浆肆意流淌。 突然,在这同时,两道她根本听不清的心神之声,从仙王府内爆发。 “佛诡!!助我一臂之力!” “凤鸣道尊!速速为我挡住这天道一臂!” 这两道心神之声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宛如道音,传递到佛诡以及凤鸣道尊的心灵之中。 那一瞬间。 才从无心之境进入到人心殿内避难的陈登鸣,倏然只觉心神之中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种子,骤然震颤裂开,就要爆发出一股无匹强横的道力。 “蹲得就是你!!” 就在这时,人神殿内,东方化远的分神传出一声压抑着畅快的暴喝。 人神殿登时从陈登鸣心神之间放大,宛如一座大山,狠狠镇压向崩裂开的力量种子。 轰!!—— 一股惊人的心神冲击,撼动陈登鸣的心灵世界。 整个人心殿也在轰然摇晃,无数心火疯狂摇曳。 才进入到人心殿内的陈登鸣也被撼动了无心之境,身影顿时模糊起来,就要退出无心之境,被驱逐出人心殿。 外界,凰芸只觉才将四周焚烧成了一片岩浆的火焰山,突然一个朦胧的庞大身影再度浮现而出。 与此同时,四域内一座古老的寺庙之内,一尊背对众生而坐的佛像倏然剧烈震动起来,那闭阖的佛眸更是倏然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滔天的杀机和森然鬼气。 “东方化远!!” 他万万没想到,就在魔落向他求助的如此紧要关头,他精心设计植入陈登鸣这个小棋子心神中的道种,竟是被突然出现的东方化远借道器轰碎。 这等同于是毁了他的一步好棋,令他的其中一个算盘落空。 佛诡无比愤怒,但此时也唯有压抑着愤怒,想到凤鸣道尊的存在,他还能保持冷静。 凤鸣道尊出手,仍能一锤定音。 此刻。 远在域外的凤鸣道尊,也的确在魔尊于心神求助的那一刹,出手了。 她风华绝代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宏伟仙门之前,结印的指尖凝聚出一簇火焰的花朵。 这火焰之花仅是微微一个旋转,便好似卷起了一阵恐怖的火旋风,随后飞入了仙门之内。 轰!—— 整个仙门都被瞬间点燃了。 浓郁的天仙道力被这一点凤凰道火燃烧,仙门逐渐焦黑,崩裂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这一幕被魔修星以及四海四域内无数修士目睹,顿时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冲击,在心神间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仙门燃烧了! 即将就要被烧崩塌! 这是何等可怕的恐怖力量? 这是连大道也无法承受,会被焚烧甚至吞噬的凤凰道火,劫力也可消磨。 此时,这一点凤凰道火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掠入逐渐崩塌的仙门之内。 所过之处,均是迅速成为火海,而后化为灰烬,支撑似小旋风般飞旋的火花持续推进,令这火花,逐渐已吸收力量,演变成凤凰形态。 破碎天仙界的非我道压制之力,也难以彻底限制这一朵小小火花,压力被迅速焚灭烧穿。 整个破碎天仙界,也是霎时宛如多出了一轮毒焰万丈的大日。 所过之处,所有一切都仿佛在冒烟,在喷火,水分迅速蒸发,地面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来。 山川大地烤得像海绵垫,一股蒸腾,窒塞,酷烈,奇闷的恐怖环境,在迅速成形。 所幸这一点小花,并非周游世界,而是直奔仙王府而去,顿时也吸引了在此刻降临的浩瀚天道的注意。 此时,在那浩瀚疯狂的天道之力下,魔落本尊的身躯也难以承受。 他被那天道一臂狠狠抓在掌中,万千上古星辰汇聚成的星河之光,如巨大磨盘在掌中轮转,使得其魔躯崩裂,大道裂开,元神都将在恐怖的天道意志下,被彻底磨灭。 原本,若是有佛诡道种之力的相助,魔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可如今,却是失算了一棋。 算计天道,失算一招,便要承受濒临生死的考验。 区区合道,妄言吞天! 便要承受天道降罚的恐怖力量! 不过此刻,凤鸣道尊释放进来的一朵凤凰道火所凝结的道花,却成了魔落本尊在失去佛诡助力后的最后救命稻草,成功使得疯狂的天道意志为之一缓,转移了部分意志。 “凤鸣道尊,速速救我!” 仙王府内,近乎绝望的魔落感受到恐怖的凤凰道火之力,再度看到了希望。 这本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道后手,可反败为胜,胜天半子。 然而,眼看着那凤凰道火就要飞来仙王府内。 却在临近之时,那已形成凤凰形态的道火倏然一顿,而后调转了方向,俯冲向下方某处位置而去。 那下方的某处位置,赫然便是凰芸的方向。 此刻,域外魔修星上空,驻足于燃烧的宏伟仙门之前的凤鸣道尊,凤眉微蹙,悬起的手印终究还是选择在这关键时刻,稍稍下放。 她没想到,最寄予厚望的道子凰芸,竟是在一个已濒临瓦解的破碎天仙界内,遭逢如此失败与巨大的打击,竟是不惜凤凰涅槃。 若是潜力差之许多的凤启进入涅槃,她不会出手挽救,涅槃对于凤启,亦是新的新生。 但凰芸,她却是需要出手挽救。 若她不出手,高傲的凰芸经历此打击,依旧会在涅槃中获得新生,明悟凤凰道统的真谛。 但此刻她出手,却能挽救凰芸,促使其蜕变得更快。 不过,她这中途的一个施救,却令魔尊魔落陷入更为危险的境地。 仙王府内,魔落不可置信的一声惨叫,道力凝结的魔躯直接在疯狂天道的一臂之力下彻底崩溃。 其磅礴道力与元神都在恐怖的天道之力下,坍缩成了一团,急剧收缩,即将就要彻底爆开。 而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那宛如小小凤凰般的凤凰道火,也飞掠到了即将进入涅盘的凰芸身旁。 这道火形成的凤喙只是轻轻一啄,便将凰芸的元婴神魂吞入腹内保护,而在这同一时间,本是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陈登鸣,只感到一圈炽烈的波纹,几乎要将人心殿都焚穿。 他的心灵如遭受了烈日灼烧,痛苦难言,无心之境被强行打破,庞大的身躯彻底显现而出。 强横庞大的人仙古体,与小小的凤喙,仅是轻轻一个触碰,便瞬间焚烧成了灰烬。 陈登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躯成灰,元婴神魂却在瞬间被东方化远的分神之力吸入人神殿内。 但在那同时,东方化远亦是惨叫一声,分神直接在烈焰中消散。 那凤喙便要继续撼动虚无中几乎不可感的人神殿以及人心殿。 却在此时,魔尊魔落的嘶吼声惊天动地。 “凤鸣!你可忘了对我的承诺!?” 小小凤凰一顿,凤喙一啄,人心人神二殿齐齐缩入喙中,而后化作一道绚丽火线,刹那洞穿仙王府,洞穿重重劫云,赶在魔落的元神以及道力彻底崩溃之前,小小凤喙狠狠啄在那天道一臂之上。 轰!—— 整个古老的天道手臂刹那被凤凰道火点燃,疯狂的天道意志迅速磨灭,其中由长寿道君鲁修成牺牲自己凝聚化出的力量,也快速衰退。 就在这同时,那九天之上的天外天中,被刺激的疯狂天道感受到自身部分意志的损伤,沉睡中的力量顿时再度苏醒了大部分。 整个破碎天仙界的天地光线,仿佛也瞬间黯淡了下去,化为一片黑暗的混沌。 一双模糊而混沌的眼睛,带着疯狂毁灭的气息,蓦然睁开,天地似乎都在晃动。 乌云轰地被撕裂开来。 一股无比恐怖的疯狂意志从天而降,似刹那将天地乾坤切割分隔。 “轰——” 凤凰道火凝聚的火凤爆开成火焰四散。 与此同时,仙王府剧烈震动塌陷,一圈透明的空气激波掀起巨量沙尘和岩浆,以仙王府为中心向四方荡开。 魔尊魔落发出一声惊悸惨叫,声音戛然而止。 魔修星,燃烧着浓浓火焰的宏伟仙门倏然一震,火光熄灭。 仙门外,凤鸣道尊闷哼一声,眼神黯淡,眼角甚至溢出了两行好似岩浆般滚烫发光的血液. (本章完) 453:新界三大道尊!天牢禁锢 道尊双目溢血,反应在其所创立的凤凰道界之内,便是掀起了剧烈的天地反应。 凤鸣道域最宏伟的中心道域深处,有一片由凤鸣道尊亲手缔造的道界。 那道界之中,天的东西两边悬着两轮大日,却赫然是道力所凝聚的两头神兽——凤与凰。 此刻,两头神兽艳丽的羽毛均是灵光黯淡,通体缭绕的火焰倏然微弱下去。 一股股热辣辣的焰流以及滚烫烫的光,从凤、凰身上喷射下来,分别落在下方的道湖之中,将湖泊点燃,似一面巨大的火镜,燃烧着起来,白闪闪一片,格外刺目。 轰—— 轰!—— 一座座凤凰道界内蕴含道力的火山,突然也在此时喷发了,喷薄出滚烫岩浆焚灭山林,如此地动山摇的巨变,甚至引起地面裂开极长的缝隙。 道界内生存的诸多修士,均被如此巨大的惊变异常惊动。 一些强大敏锐的修士,还察觉到了道界中的灵气变化,似紊乱微弱了一些,纷纷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道界怎会突然惊变?” “道尊无恙,道界就永不动摇,莫非道尊” “休得胡言!” 宏伟仙门外。 凤鸣道尊在双眸流淌出滚烫似岩浆般闪耀的血液之时,身上便已散发出一股霸绝星空,无穷灼烈的沸腾气势。 她神色无比凝重,蓦地抬手掐诀,双手快如幻影,结出的手印宛如凤喙。 顿时,破碎天仙界内,那钻入仙王府内与天道狠狠碰撞后近乎崩散的小凤凰,骤地再度凝成一点花型,只是花火显得更为微小虚弱。 这花火播散道力,迅速拉长成一条火线便要掠出仙王府,逃离破碎天仙界。 然而,一股浩瀚疯狂的磅礴意志,宛如彻底盯上这一道胆敢冒犯碰撞的意志,似犁庭扫穴般狠狠扫荡而过。 仙门之外。 凤鸣道尊手印微颤,一双凤眸中流溢出的血液更多。 她蓦地深吸口气,不惜借调自身道界之力,毅然舍弃了凤凰道火中的大部分力量,仅有一片小花瓣,在大部分道火被疯狂天道意志吞没的刹那,似漏网之鱼般划过天际,飘入宏伟仙门之内。 眼看着这一片微弱道力凝结的小花瓣,就要彻底穿过宏伟仙门,重返外域。 突然,仙门之间浮现出了一张湛蓝大网。 这是天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此网出现的瞬间,那浓郁的疯狂天道意志好似不依不饶,要透过仙门侵入到域外。 凤鸣道尊始终未曾动容的脸色,骤然一变,立即抬手迅速抓去,凤眸中尽是强烈威仪。 “昏天!此界非汝天!” 其手在抓出之时,登时于星空中凝结为一只播散炙热惊人道火的巨爪,狠狠向前一撕。 ‘轰——’ 整个仙门再度在剧烈火焰中焚烧起来,这次更是直接烧至门柱崩裂,其间的天网也是被点燃,在巨爪落来的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但那股浓郁的疯狂天道意志,也在同时轰至。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骤地炸响,整个仙门都霎时炸至粉碎,火焰巨爪炸至残破。 凤鸣道尊闷哼,口角溢血,凤凰道袍散发鲜亮的道力光辉播撒,身影闪烁避开。 无数道刺目的闪电呈奇形怪状的树枝形,从粉碎的仙门处向四面八方伸展,似将整个星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良顷。 所有电光以及那股疯狂的天道意志,同时消弭了。 下方远处的魔修星大阵平台,也早已被方才扩散的恐怖冲击波轰得坍塌了下去。 星空之中,仅余下凤鸣道尊一人的身影。 在其身前,一片残破花瓣飘浮着,其中仅藏着凰芸的元婴神魂。 凤鸣道尊俏面凝结寒霜,身上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恐怖威仪气息,凤眸扬起之间,满目冷意。 她凤鸣,已很久未曾冷眼看人。 但当她真以冷眼看人之时,也代表炙热的内心已起冰冷杀意。 “大悟道尊!出来吧,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你既敢阻止本尊,又岂会怕本尊?” 遥远星空深处,倏然悠悠传来一道星光和苍老叹声。 “凤鸣道尊,你纵是这些年彻底掌控凤凰道火,但这世间最炽烈之火,也终究难以焚灭你心底最深处的冰冷啊,伱是对老朽也起杀念了?” 远方星光迅速由远及近显现而来,逐渐浮现出一株横跨星空的巨树虚影。 “老朽阻你,你应是知晓原由的.” “原由?!” 凤鸣道尊俏面火光一闪,口角和眼角的鲜血悉数焚烧,凤眸中尽是怒火在燃烧,道。 “古界之内,五仙或亡或疯或亘古沉眠,境界跌落,仙不再仙,大道将崩。 昏天若还是昔日的天仙,本尊绝不会出手。 但昔日天仙逃避大劫,化为这昏天,充其量也只是位列道尊,今日若非你大悟从中作梗,昏天岂会苏醒如此多意志,险些将本尊重伤.” 那巨树的古拙树干上,浮现出一张苍老得满是皱纹的老者面庞,神色愁苦道。 “凤鸣,你昔日古界那位故人,早已逝去,而今所留,不过几道冥顽不宁的执念。 若这几道执念自己能成,方是正果。若不能成而强成,必成恶果。 古界之事,结古界因果,将来劫力自有古界承担,你身为道尊若是插手,岂非将古界因果揽入新界?” “纵是如此,也不代表你大悟道尊就可从中作梗设计本尊。” 凤鸣凤眸冰寒,正欲开口,突然眼眸一动,看向遥远深空,眼神凝重。 “寰空道尊,你闭关了这么久,今日也来凑热闹?” 若说大悟道尊寿命悠长,本尊乃是新界诞生的第一株昆吾巨树修出成果,深不可测。 那么寰空道尊,就更为深不可测,因其是新界诞生之初就位证道尊的存在,新界的诞生似都与其有莫大的关系,乃是新界还是混蒙时就存在的生命。 这时,一道深沉的神秘道音,从深空深处传来,落入凤鸣心灵之中。 大音希声。 此道音,也唯有大悟道尊和凤鸣道尊真正听到。 听到这道音,凤鸣道尊凤眸中的寒意也淡化了不少,回首看了一眼已彻底坍塌后逐渐消弭的天仙界仙门,摇了摇头,放下了心内对那人的一丝不切实际的执念。 魔落猖狂霸道偏激易怒。 佛诡阴险多疑缺乏果决。 终究都不是那人,昔日宏愿难再成。 破碎天仙界内。 山川大面积崩塌,大地干裂,一些原本还茂密的树林,如今成了一株株枯树瘦瘦弱弱地立着,叶子稀疏,在风中发出凄凉的声响。 仙王府曾所处的沙漠,而今已成了一片火红的岩浆海洋,缓缓地流动着,冒出了咝咝咕咕的声响,空气中四处弥漫着熔岩的热气。 仙王府就好似坐落在岩浆海洋中的一个小岛,顶上笼罩重重令人心悸的劫云,云中闪灼着道道疯狂的雷霆电弧。 一股强烈而疯狂的天道意志,仍在府内徘徊游荡着,播散阵阵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震慑八方。 嗖嗖嗖—— 一道道灵光迅速从八方破空飞临而来。 逐渐汇聚到一起,飘浮半空,显现出苏颜焰、轩沉硝、乔昭献等诸多元婴真君的身影。 众人看到此地已成一片灭世岩浆般的场景,纷纷色变。 尤其是感受到空气中散发着威慑人心的恐怖道韵波动,人人好似浑身衣物都要点燃,皮肤火辣辣的,精神都有种随时紧绷着要疯狂之感。 “师弟.” 苏颜焰眸光急闪,已察觉不到陈登鸣的气息,不由心中强烈焦切,想要靠近仙王府,却被轩沉硝立即拦阻下来。 “苏师妹,不可冲动。” 轩沉硝皱眉,“此地已充斥疯狂天道的意志,又是上古劫力萦绕不散,危机重重,万不可再刺激。 否则便是仙王府内还有人生还,也将凶多吉少。” 经轩沉硝这么一说,苏颜焰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尽管心内仍旧忧虑无比,但也知晓此时再焦急也不得冒进。 众人正一筹莫展之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倏然在轩沉硝、苏颜焰以及乔昭献三人心灵间回荡。 “我尚且无碍,鲁道友牺牲了,陈师侄如今也是情况不明,你们不可贸然接近仙王府,否则连我也将难以脱困。” “初祖。” “曲前辈!” 轩沉硝和乔昭献纷纷精神一振,旋即又一颗心下沉,没想到形势如此严峻,强如长寿道君竟都牺牲了,而自家初祖现在居然都难以脱身。 苏颜焰则是俏脸顿变,美目凄迷,神色悲戚,一想到自家初祖鲁修成竟是牺牲,而可担当大任的陈师弟又生死不明,悲从心来,忍不住泫然欲泣。 “老陈”乔昭献怔怔看向仙王府内,一时也不由唏嘘悲怆,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一声鹿鸣倏从后方传来。 众人回身看去的刹那,便见到烧至漆黑破破烂烂的巨鹿法袍疾驰而来,腰带间还悬着数个储物袋。 恍惚之间,众人还以为看到的是陈登鸣的身影飞来。 仔细一看,才发觉只是一件空有器灵的空法袍。 轩沉硝正要阻止巨鹿靠近仙王府,岂料这巨鹿也是通灵,飞近后斜瞅了众人一眼,邪恶鹿瞳只是瞪着仙王府耸着鼻子,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又直打响鼻,似也是在感慨唏嘘。 乔昭献看了一眼黯然的苏颜焰,安慰道,“苏师姐,你看老陈的法袍都已自行飞回了,这法袍通灵,我想老陈肯定是无碍的,只是暂时失去了联系。” 他话音方落,巨鹿突然打个响鼻,嗤之以鼻般瞪着乔昭献,又比划了一下身上被烧得狰狞的肌肉,摆摆手,摇摇头,叹口气后,背着手离去,背影一时显得有些萧索。 “什么意思?”乔昭献呆立原地。 苏颜焰叹口气,“它说陈师弟在危机时刻将它送走,它都险些被烧死,陈师弟只怕已经凶多吉少,它又要换新的主人了.” 众人闻言,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均是心头沉重。 这一战,委实太过惨烈。 尤其长寿宗,若是长寿道君和长寿掌门真的都是齐齐身陨,那么长寿宗只怕也要从最顶尖的大宗门,一瞬间跌落为寻常大宗门了。 而付出的这些牺牲,他们知道,他们也愿领情感念。 可外界四海四域中,又有多少人知道,愿感念呢? 若干年后,长寿宗彻底没落,也担当不起长寿宗这偌大的名头时,又有多少修士还曾记得,昔日有天大面子的长寿道君,还记得那叱咤风云斩杀敌修元婴如砍瓜切菜的长寿掌门? 俱往矣. “我要留在这里,守候一些时日。” 片晌后,苏颜焰开口道,身影飞向远处岩浆的沙漠地带。 她也只能守候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因为如今发生这等巨变,长寿宗群龙无首,也需要立即稳固根基。 哪怕心中悲戚,但她还没有太多悲戚的时间,需要立即和刑慧光一起主持大局。 “哎,我也在这里守一段时间吧。” 乔昭献看向轩沉硝,见其颔首同意后,当即放下心来。 其他众修见状,也是纷纷宽慰后,各自对着仙王府的方向作揖深拜。 “陈掌门啊,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希望您吉人自有天相,老尸我就在附近找个风水宝地把自己埋了,等候你出来。” 娄镇作揖过后,唏嘘一句,拂袖而去。 其他人也是纷纷离去,各自在这破碎天仙界内,还有早已做好决定将要执行的事情。 唯有葫芦剑岛的葫芦双剑伉俪二人,被轩沉硝留了下来。 劫力与疯狂天道意志等诸多气机密布的仙王府内。 一团磅礴而蕴含疯狂意志的血团,在之前血潭的位置静静悬浮着。 血团好似凝结成了血色琥珀,其中封存着一座黑莲台以及被一簇金黄火焰包裹中的两座闪烁微光的殿宇。 磅礴疯狂的天威,将血团镇压在此。 重重劫云在血团外缭绕,宛如道道枷锁,令被封锁其中的魔尊元神道力以及人仙两座道殿,均是无法脱逃。 血团后方位置的宏伟天福殿内,曲神宗小心翼翼以天眼通观察到这一幕,眼神中浮现惊悸之色。 “这是天道最强的道意神通之一,天牢.陈师侄这下麻烦了,算是被误伤了.” 突然苏醒的疯狂天道,以天牢将所有进犯者都关押禁锢了进去。 魔尊的元神道力自是不必多说了,其最初以天福鸿莲规避破碎天仙界的压制和天道的关注,那也是投机取巧,欺苍天无眼。 这种技俩,在天道被刺激得苏醒大部分意志后,一眼就被看穿,禁锢在了天牢内。 最终无论是魔尊的元神道力还是天福鸿莲,都会被天牢逐渐汲取走所有的力量,会随着疯狂天道的自我净化,化为纯净的天仙道力,与之融为一体。 这个过程,就与合道大能死后的过程一般无二,最终都是力量归于自身的道,或被其他道吞噬吸收成为养分。 各道最终极的路走到最后,其实都不过是最原始的彼此吞噬,壮大自身。 只不过,这次陈登鸣却也被殃及,意外卷入了天牢之内,被疯狂天道判定为了入侵者禁锢,慢慢将要被吞噬。 只因无论是人仙两殿,还是吞噬了人仙两殿的凤凰道火,都属于外道之力。 处于这两种外道之力之间的陈登鸣固然是天仙道传承者,但其力量相较于前二者,太过微小,被疯狂天道一口吞噬,也属于冤枉又悲哀。 曲神宗认清这一情况,虽感焦急,却也有些一筹莫展。 此时哪怕是他这位纯正的天仙道传承者,能调动三大天仙殿,却也不敢贸然触动天牢,惊扰还未彻底沉睡的疯狂天道。 天道都疯狂了,真狠起来,只怕连自己都打,他这个时候刺激,也只会令情况雪上加霜. (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54:初祖天算!老登得寿命二殿(5K求月票) 大战落幕,似没有赢家。 一团形似血色琥珀的天牢被重重劫力包围,疯狂天道之力所凝天牢之内,宛如真的是一片广袤的天地。 而在这片广袤天地中,所有事物皆陷入了凝固的状态,被磅礴浩瀚的疯狂天道意志死死禁锢,插翅难逃。 纵是强如合道魔尊魔落,在疯狂天道彻底发飙后,也落得一个魔躯损毁,大道崩裂,元神道力皆被禁锢的凄惨下场。 其元神道力,也将随着疯狂天道的自我净化,逐步被同化吞噬,成为天道进补的一部分。 这可谓是一棋不慎,满盘皆输,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魔尊尚且如此,陈登鸣这种元婴小修,就更是情况不妙。 尽管其元婴神魂身处于人神殿中,却仍是感觉到浑身力量似无时无刻不在流失。 只怕魔落还能在这天牢内撑很久,陈登鸣却撑不了多久就要被天道同化,甚至《天仙诀》的熟练度已在跌落。 陈登鸣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危机的情况。 但他也不清楚如今究竟置身在何处。 此刻,连他所处的人神殿都光芒黯淡了下去,力量在逐步流失。 人神殿外的凤凰道火亦失去了之前那恐怖的高温热度,热力随着火焰的缩减而逐渐降温。 不过这凤凰道火的存在,如今却对于陈登鸣而言,却反倒成了最好的一道护城河。 若没有这一道护城河以及人神殿的存在,只怕他现在已是濒临元婴神魂消散的凄惨状态。 “还好我之前及时将魂屋连同储物袋都让巨鹿带走了.否则便要连累小阵灵与我一同置身在这险境了” 陈登鸣感受着力量流失的速度,苦中作乐想着。 此刻尽管已是生死存亡之际,力量不住的流失,就像是死亡倒计时,他却也能保持平静的心境思索,彰显出了极强的心灵境界。 “当务之急,还是尝试能否自救” 陈登鸣没有放弃,但心里也已经预想好了最坏结果。 他首先尝试进入无心境界,与人心殿取得联系。 随着人仙道力损耗,他很快就感应到了人心殿的存在,似随时可以进入人心殿之中。 不过同时,他也敏锐察觉到天仙道力在异动。 一种极强的威胁感和压抑,从心灵间诞生。 最外围的凤凰道火也开始波动起来。 陈登鸣立即退出无心境界,停止施展人仙道力七无绝境,没有莽撞。 他很睿智,此时已分析出,所处的环境很特殊。 疯狂天道已经敌我不分,连他这个传承者的力量,也在吞噬同化。 这种情况下,他就好似是置身在蛛网的小虫子,任何异动都将刺激得蛛网越缠越紧,加速灭亡。 原本他还打算,若无法借助人心殿的力量联系外界,通过人神殿去联系东方化远也好。 可现在看来,这算盘同样行不通。 “东方前辈的分神为了救下我的元婴神魂而消亡,否则现在或许还能商量出对策.” 所幸,陈登鸣还拥有天道之力可催动施展。 这股同属的力量,不太应该会刺激到疯狂的天道意志,最多被同化。 陈登鸣尝试以天道之力施展天眼通,小心翼翼观察人神殿之外的景象。 这一番观察,却是只能看到一片荒芜的红色世界,被道道宛如暴雨般落下的猩红雷霆覆盖。 一种寂静、空虚以及疯狂压抑的氛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令人心悸。 极远处,一朵巨大的黑莲台近乎是被血色雷霆淹没,无数猩红雷霆,宛如道道枷锁般,将黑莲台重重缠绕,触目惊心。 陈登鸣还没观察太久,便感到天眼通构造的‘天眼’迅速溃散了。 这是他的天仙道力被同化吞噬了。 他以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固然不会刺激到疯狂天道的意志,却依旧逃不脱力量被迅速同化吞噬。 另一边的魔落也没好到哪儿去。 纵然其曾经吞噬了不少天仙道力,更有天福鸿莲庇佑,可凭借魔仙道力模拟天仙道力。 但一旦施法表现出来,力量就会被迅速同化吞噬,根本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这里到底是何处莫非还是在仙王府内?也不太像,难道是仙王府被夷为平地了?曲前辈和初祖如今又在何处?” 陈登鸣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凭本能判断,暂时还不能离开人神殿。 一旦出去,他这元婴神魂即便没有被迅速‘吸干’,只怕也要被包围人神殿和人心殿的凤凰道火烧得形神俱灭。 可就这么苦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是坐以待毙。 “我现在算是被彻底困住了,要摆脱离开这里,以我目前的力量,可能只有两种方式.” “一是冒着刺激疯狂天道的风险,调动天意,联系初祖和曲前辈求助脱困,但这种刺激,也许还在一定的安全范畴内。” “二是冒着更刺激疯狂天道的危险,在无心境的状态下,调动人心殿的力量,与香火分身取得联系,让香火分身迅速找到巨鹿,取出彼岸花,借彼岸花救我脱困” 思索到这里,陈登鸣看向自己胖墩墩的元婴身躯,叹气摇头。 在此时这种环境中,他已很难通过心灵印记与香火分身心灵交感。 想要联系到香火分身,唯有通过人心殿加强心灵联系。 但第二种方式太过危险,很可能他才调动人心殿的力量,疯狂的天道意志就被更为刺激。 毕竟古人仙与天仙,可是疑似存在强烈竞争的状态。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贸然尝试。 “还是先以天仙道力,尝试调动天意试试” 陈登鸣沉吟作出决定,即便现在是力量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的生死危机时刻,他也冷静谋划,步步为营。 下一霎。 他双目中凝聚湛蓝的天仙道力,心灵境界迅速贴近到天心境。 我心似天心,我意如天意。 一股强烈的暴戾、疯狂的情绪,顿时从他心灵之中诞生,险些令陈登鸣在瞬间就心灵失守,被带入疯狂状态。 所幸他早有准备,在疯狂情绪从心灵爆发的刹那,就以强大的心灵控制力强守住本心,不至于第一时间就被疯狂的‘天心’同化。 贴近天心,才能体会天意,调动天意。 但这第一步,对于其他任何天仙道传承者而言,其实都是无比危险的一步。 因为此时的天心,乃是疯狂状态中的天心。 贴近此时的天心,轻易就将被疯狂的天心冲垮心灵防线,自身也彻底疯狂。 然而这无比危险的一步,对于同为人仙心灵传承者的陈登鸣而言,恰恰又是相对可控的。 尽管仍是悬崖走钢丝般危险,却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把握和机会。 此刻,陈登鸣的心灵就宛如置身在威力狂猛无俦的龙卷风暴的风眼中。 尽管四周尽是可将人绞至粉身碎骨的狂暴力量,他处于当中却始终风平浪静,无思无虑,谨守本心。 这同时处于天心境却又保持人心谨守的因缘际会之间,竟是令他极其巧妙的达到了另一心境——天心即吾心,吾心即本心的阶段。 这一阶段,彻底掌握主动,乃是以本心代替天心,却不会被天心奴役本心。 长寿宗悠悠数千载岁月来,也只有长寿道君鲁修成方是达到过这一境界,故而才能在置身疯狂天道之血中接触疯狂天道意志时,还能保持片刻的清醒。 而这种境界,更是难以言说,唯有依靠个人悟性以及对天心的理解,对己身的坚持与清醒,三者缺一不可。 陈登鸣对于本心的坚持,从始至终都是是非常坚定。 此刻,他并未在疯狂天道意志的冲击中被同化、奴役。 甚至逐渐以他自己的心意反过来影响了疯狂天意,抽丝剥茧般,找到了一些可控制的天意。 他的意识顿时利用这部分天意蹿了出去,让天意遵从他意,堪破此际所处之处的真相。 … 一霎间,他的意识就被带出了凤凰道火,带出天牢,瞬间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这是.依旧在仙王府内?” 陈登鸣的意识附着在天意上,观察到宛如巨大血色琥珀的天牢,也看到其内的景象,顿时有所明悟。 “看来魔尊和我,都被困在了其中,这究竟是什么?” 他继续调动天意,穿过重重令他感到强烈威胁的劫力,很快便感受到前方传来的吸引力。 前方劫云中,赫然坐落着一座宏伟殿宇,是天福殿。 “嗯?” 正处于天福殿内的曲神宗倏然睁开双眼,目露惊异。 “天意?” 他先是一惊,下意识以为疯狂天道意志又要发疯,但下一瞬便察觉有异。 “曲前辈” 天意掠入天福殿内,其中传达出的意识透着熟悉。 “是你?陈师侄?” 曲神宗错愕起身,察觉到一股夹杂着些许疯狂波动的天意在头顶浮现。 这一道疯狂天意不可视察,因其过于微弱,也未曾显化成猩红雷霆之状。 但其中所附着的一道意识,确是陈登鸣无疑。 “是我,曲前辈.这里是天福殿?此殿果然是在仙王府内。” 陈登鸣意识观察到曲神宗,也是大松一口气,感觉是有救了。 然而并未看到初祖鲁修成的身影,也感受不到其气息,他心里还是察觉不对,立即问询。 曲神宗叹息一声,沉吟道,“陈师侄,请你稳定情绪,我本不该在此时告诉你,但以伱之聪颖,想必也已猜到。 你家初祖长寿道君,我的老朋友,他已经牺牲了。” 陈登鸣心中一震,尽管已隐隐有种不祥预兆,猜测到了会是这种结果,这一刹,他也难免心神中掀起巨大波澜,险些心神失守。 曲神宗唏嘘着将之前遭遇之事,以及鲁修成和他早已做好的诸多计划全盘道出。 说到最后,曲神宗感慨道,“你家初祖最擅揣测天意。 曾在计划执行之前,就占卜过一卦。 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必留一线生机。 这天意的一线生机,他算出就在长寿宗的后代弟子之中。 当时我与他都对这一卦象很不理解不清楚在我们与魔尊魔落这等绝顶强者对战之时,后代弟子又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我们还是遵照卦象,早做准备,非但处理好两宗后代弟子未来的传承,也挤出资源,大力栽培你和苏颜焰,还有轩沉硝以及乔昭献。 只不过相较于你们二人,我宗轩沉硝和乔昭献所表现出的潜力,就要差了不少.” 陈登鸣恍然,才知晓当时初祖和曲神宗为何在那种时刻挤出天时资源,栽培他和苏颜焰。 当时他以为,是需要靠他们抵抗域外魔尊带入进来的诸多邪修。 目前看来,对付邪修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罢了。 曲神宗继续道,“后来,你提议召集更多人手进入破碎天仙界,我与你初祖也因此同意。 不过,我和你初祖,都是寄希望于你和苏师侄能在破碎天仙界中突破化神。 但可惜,你们都无法在短时间突破到化神,我们都从你们身上看不到任何转机 直到你意外发现,佛诡在你心灵深处植入了一颗道力种子,而东方化远也因此带着人神殿入局,我与你初祖才又看到了一些转机,但这种转机,依旧不明显.” 陈登鸣一时默然,想到佛诡的道力种子曾爆发,却被东方化远借助人神殿之力镇压。 后来,东方化远更是借助人神殿之力,将他的元婴神魂救下。 他当即将这些情况,告知给曲神宗。 曲神宗道,“你所说的这些情况,我之前也大致猜出了。 你家初祖还真是算无遗策,此次计划的生机真的被他算出,你就是天无绝人之路中的一丝生机。 你在关键时刻破坏了佛诡留下的后手,加速魔尊的败退,你更是影响了那位域外凤鸣道尊出手时的顺序,导致她的出手,出现了一丝延误迟缓.” 曲神宗凝眉思索道,“当时我本感到强烈的生死危机,以你初祖的力量所引导凝聚出的天道一臂,很难抵挡道尊之力。 最终很可能域外魔尊将被救走。 但在你延缓了凤鸣道尊的攻势后,天道突然苏醒了大部分意志,似受到了更大的刺激,才击退甚至可能击伤了那凤鸣道尊” 陈登鸣心中一凝,“前辈的意思是说,当时可能有另一位高人出手了?刺激了天道?” 曲神宗摇头,“我也不能确定,也许,那是你家初祖的后手也说不准。 长寿道君,昔日目睹仙人对弈,观天地棋盘,在布局这方面的能力,向来是算无遗策,后手不知多少。 若不是他的后手,那出手刺激天道的高人,也必是来自域外,不可能是四海四域之内” 曲神宗话语一顿,凝重道,“这些过去之事,暂且压下。 先说说你的情况,你现在很不妙,随着天道的自我净化,你很快也就会被净化,同化为天道力量的一部分。 我没想到你竟还能操控疯狂的天道之意,令意识逃出天牢但这仍不足以令你脱困” “前辈有何良策可指点?” 曲神宗双目之中倏然浮现出天寿、天命两殿虚影。 一股恢宏天威自其眼瞳之中释放而出,湛蓝空寂,充满凛然威压。 “如今唯有两种方案。 一是等,等天道的疯狂意志淡化下去之后,你便可凭借纯正天道之力脱困。 但这条路,那被禁锢的魔尊因其力量磅礴,或许等得起,你却等不起。 第二条路,我现在将天寿天命两殿赐于你,你以意识带入天牢之内,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掌控这两殿。 然后借助这两殿之力的庇护,逃出天牢!” 陈登鸣心中微微震动,不由看向曲神宗那威严的国字口脸,看向那眼瞳中浮现的两殿,感受到了莫大的信任。 但对方这一举动,却是冒险之举。 一旦他无法迅速掌控两殿,就被天道同化,天寿天命两殿也可能被天道收回,甚至被比他后死的魔尊得到,这都是有可能的。 “多谢前辈信任,但此举过于冒险,晚辈” 陈登鸣正欲拒绝,却被曲神宗截然打断。 “你无需过多忧虑,我既是冒险将两殿赐予你,也是相信你能做到,因为你是鲁道友所算定的一线生机。 不过我要你非但能逃,最好还能借助两殿,效仿你初祖,调动天意,将那魔落彻底击毙,令他永困天牢,被天道同化.” 陈登鸣顿时明白,这份信任中,还包含着一份责任与担当。 这并非是完全的冒险,这更是彻底的了断。 魔尊魔落不死,四海四域永难安宁。 曲神宗敢于信任他,交托寿命二殿,也是因他能做到与初祖一样,在疯狂天道意志中非但不迷失,还能调动一丝天意。 若无此能力,对方也不会提。 他当即也不再迟疑,郑重在此临危受命。 初祖长寿道君没有完成之事。 就由他这个留有一线生机的后代长寿掌门来完成。 “奉天承运,既寿永昌!顺应天命,洪福齐天!” 曲神宗威棱四射的双目,倏然射出两座宏伟仙殿虚影,直奔陈登鸣的意识而去。 “陈登鸣,接天寿殿,天命殿!” (5k求月票) (本章完) 455:魔尊陨!初祖传道 天仙传承三殿,福、寿、命。 得天福殿者洪福齐天,福星高照。 得天寿殿者既寿永昌,寿与天齐。 得天命殿者顺应天命,上苍眷顾。 理论上掌控三殿后,领悟天仙道意,融合天仙道统,将自身道修至圆满,便可位证天仙。 但这种理论上的程度,每一步想要完成都非常困难。 此时,随着曲神宗将天寿天命二殿送入陈登鸣的意识之中,陈登鸣基本上算是完成了掌控天仙三殿最基础的一步。 尽管天福殿还未得到,但此殿却如同人仙三殿中的人心殿一般,属于最难掌控的飘渺之殿。 欲想得到天福殿,除了不可缺的福运之外,掌控寿命二殿也是关键。 陈登鸣只觉所操控的天意中多出了两殿,助长天意也变得壮大不少,呈现出一道蜿蜒扭曲的猩红电弧,缠绕两殿伴随意识飘浮,有如天助。 曲神宗送出二殿后,气息也霎时微弱了不少,他目露坚毅和疲惫凝望陈登鸣,道。 “陈师侄,祝你能成功。我会在天福殿守到疯狂天道意志淡化后,才会离去. 若你能成功办到,还可与我一同带走天福殿,否则鲁道友走后,凭我一人,已难以挪动天福殿” “请前辈静候!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陈登鸣意识传出念头,随后调动天意裹挟两殿返回天牢之内。 仅仅意识离开天牢,无济于事,元婴神魂在天牢内,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之前他还以为,是被曲神宗和初祖施展什么道法禁锢了,只需联系上二人,便可获救。 但如今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初祖已经牺牲,哪怕曲神宗也无法救他,唯有他自己依靠寿命二殿完成自救。 此刻,随着寿命二殿被调动的天意带入天牢之内。 顿时狂躁的天道意志也被二殿助长膨胀。 陈登鸣的心灵压力顿时大增,有如置身于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换了其他天仙传承者,早已心悸神摇,根本无法维持。 陈登鸣却宛如在暴风雨下急流巨浪的大海中顽强不覆的一叶小舟般,始终没有被巨浪吞噬淹没。 天寿天命二殿迅速破空驰来,引起这一片天牢天地中的轻微震动。 黑莲台内,正苦苦抵御力量流失的魔尊魔落,顿时也察觉到了莲台外的异动。 他元神强大,尤有道力,尽管实力已是十不存一,却也仍能轻易观察到天牢中的情形。 之前陈登鸣意识调动天意离开天牢,他尚无法察觉到那么细微的力量变化。 但此时天寿殿和天命殿齐齐进入天牢内,引起天道意志的疯狂震动,他却很难不注意到。 “这是.天寿殿和天命殿?竟然飞向了那凤凰道火。” 魔落观察到掠向凤凰道火的两殿刹那,登时惊喜,意识到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无论此刻这天仙两殿为何出现,是否是因凤鸣道尊,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若能趁机夺走其中任意一殿,都能立即化解眼下被疯狂天道意志禁锢吞噬的危境,脱困出去。 不过以他此刻的状态,想要强行破开疯狂天道意志的禁锢,出手夺殿,也极端困难和冒险。 意味着需要舍弃和牺牲,才能得到丰收。 在这一霎间,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继续熬,等待天道的疯狂意志逐渐淡化。 若幸运的话,他那时也可能留存有部分力量,天福鸿莲也并未完全崩溃,他还有机会逃脱,但这完全看运气,命运的线完全系于天道。 二,殊死一搏,现在就引爆天福鸿莲,消耗所有天仙道力出手夺殿,成则他可立即逃脱,败则命丧疯狂天道意志之下,这至少也是将命运的主动权掌控在他自己手中。 魔落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将自身命运交付出去的人。 两个选择仅是在他脑海闪过,他便迅速果断出手了。 他的元神迅速聚拢道力,勉强塑造出一具道体,双手掐诀扬起,向外一推。 “轰!”的一声宛如气劲和雷鸣的爆响。 本就已是处处崩裂开的黑莲台,顿时爆碎开来。 磅礴的福气呈现出无数的波纹扩散,推开道道好似枷锁般的猩红疯狂天道意志。 魔落的身影好似魔神由地狱冒出来般浮现,置身在磅礴福气之中,浑身道力散发的魔仙之力,也迅速转化为天仙道力,道体宛如流星一般,投身向远处掠过的天寿殿和天命殿。 这一瞬间,即便有福气以及天道之力的庇护,却也刺激得疯狂天道意志宛如狂潮般汹涌冲击而来,迅速同化吸收福气和天道之力。 魔落临时所凝道体的力量也加速流逝,气息快速跌落。 然而他一双魔瞳冰冷,眼神不曾有半分慌乱和犹豫。 一旦作出决定,就将无比冷静而果决的执行。 刹那间,他已接近天寿殿和天命殿。 不过意识裹挟天寿殿和天命殿的陈登鸣,早便对魔尊有所提防。 在黑莲台爆碎的时刻,他便感到了威胁来袭。 然而此时天寿殿以及天命殿,距离凤凰道火以及人神殿,已是很近。 陈登鸣心知,魔尊对天仙两殿的执着,更清楚此刻对方夺得二殿,便是完成自救。 故而方才便是刻意以这两殿作饵,控制距离,引诱魔尊出手。 若能灭了魔尊魔落,他也算是完成了曲神宗托付的重任,为初祖鲁修成报仇,完成初祖的遗志。 此际,眼看魔落就要接近天寿殿和天命殿。 陈登鸣突然意识调动天意,裹挟两殿,加速进入凤凰道火之内。 他的目的已是达到,这魔尊强行破开疯狂天道意志的禁锢,必然损耗不少力量,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时他迅速带寿命二殿进入凤凰道火内,对方若是不敢追击,则将承受被更为刺激的疯狂天道意志的反扑,搞不好就要身死道消。 纵然对方敢追击,凤凰道火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护城河。 “原来是你这个混账小子.伱竟还没死?” 陈登鸣的意识方是有所异动,魔落便霎时捕捉到其意识波动,察觉到了熟悉之感。 他立即就从记忆中搜找出了有关陈登鸣的印象,登时心中起杀机。 之前在黑莲台内,他也只是注意到凤凰道火的存在,却并未注意到凤凰道火内深藏的人神殿和人心殿,更没关注到陈登鸣。 这时,察觉是陈登鸣在搞鬼,而非凤鸣道尊有意染指天仙二殿,魔落心中最大的忌惮也顿去,冷笑。 “混小子,你此次可算是送了本尊一场造化,本尊可赐!你!一!死!” 他心一横,道体向前一步跨出,追入凤凰道火之内。 “魔噬!” 赶在凤凰道火袭身的刹那,魔落身上散发出一股张狂桀骜的魔道霸气,一指点出。 登时周身澎湃的天仙道力重化森然魔气。 这魔气才出现,便被无物不焚的凤凰道火焚烧点燃。 魔落容色不变,任凭道力剧烈损耗,魔气像千万匹黑色的巨龙,从身周猛扑而出,汹涌沛然,莫可抗御。 好似形成一张张巨大的森然巨口,吞噬凤凰道火,互相损耗。 人神殿内,陈登鸣面色微变。 不成想这魔尊哪怕落得如此田地,竟还能在这等恶劣形势下抵抗凤凰道火。 “你喜欢火中取栗,我便给你火上浇油!” 他蓦地双眼浮现狠色,眼瞳中闪烁道道银亮的人仙道力。 人心殿顿时巨震,殿内一盏盏心火登时光芒剧盛。 这又一股非我道之力的诞生,彻底令局面混乱暴动。 一股莫大疯狂的恐怖天威降临而来,形成道道猩红闪电缭绕向人心殿。 陈登鸣顿时只觉人仙道力似进了漏斗漩涡内,剧烈损耗,一种强烈威胁迅速逼近。 轰拉!—— 惊雷连珠炮一般炸响爆发。 被刺激得更为疯狂的天道意志宛如电掣红绡,钻云飞火,狠狠撕开凤凰道火,无差别的覆盖向魔落和凤凰道火深处的人心、人神二殿。 魔落几乎是才化解凤凰道火的焚烧,便感到好似火上浇油。 光线陡然昏暗,弥漫着压抑惊悚的气息。 更为猛烈的疯狂天道意志狂扑而来,打断他扑向寿命二殿的举动。 但在这瞬间,魔落也同时看清了凤凰道火深处的两座似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大殿。 “那是.” 魔落骤然双瞳微缩,目露难以置信的惊喜,“又是两座传承仙殿?” 这惊喜在心间才诞生一瞬,他便双眸闪过果决,迅速掐诀,施以道力仙法,抵抗来自八方狂暴的天道意志。 “魔月!” 魔落双目化作一片黑芒,整个凝结的道体瞬间化作成一轮弯曲的黑月,扭曲周遭虚空布满着道道的沟沟壑壑,无数细密的魔气似电弧,在四周爆闪。 若是全盛时期,这一式魔月神通,可打通他所塑造的芥子魔域,将魔仙道统之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此时,却只复全盛时期三成之威。 纵是如此,四周猛然扑来的疯狂天道意志,均是被这一轮魔月旋转之间吞噬。 魔落的道力也是急剧损耗,魔月迅速遍布裂痕。 魔落狂啸一声,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身化魔月电射向天寿殿和天命殿。 沿途所过之处,无论凤凰道火还是疯狂天道意志,俱被魔月吞噬。 眨眼间,遍布裂缝近乎裂开的魔月终于接近天寿殿和天命殿。 在这同时,逸散的疯狂天道意志,也是显化成猩红雷霆电弧,缠绕上人心殿以及人神殿。 处于人神殿中的陈登鸣,登时感到莫大的压力,心力在疯狂天道意志的侵袭下急剧损耗。 然而,眼看天寿殿和天命殿就要落入魔尊之手,陈登鸣冰冷双眼中的那股狠意更为浓郁,逐渐被一股疯狂取缔,意识便要彻底融入疯狂天道意志之中。 就在那一霎间,天寿殿和天命殿,齐齐光华盛放。 天寿殿门户间,突然似雾迷日月,有股磅礴天仙道力汹涌而出,凝聚成一张巨大的沧桑面庞。 这面庞出现的瞬间,便令魔落顿时骇然。 “长寿小儿,你还没死!?” 在这同时,天命殿门户口电闪雷鸣,一股澎湃的天仙道力化作一道粗大的闪电团,扭曲跃动。 如此一幕,也是令正欲鱼死网破的陈登鸣一怔。 “初祖?” 下一瞬,那庞大苍老的面庞突然缓缓睁开双眼,但见其眼球中红筋遍布,尽是疯狂,一个血色惊悚的瞳孔迅速聚拢来周遭的疯狂天道意志。 魔落霎时分析出这是长寿道君所留后手,而非长寿道君还未死。 千钧一发之际,他也来不及怒骂阴险,立即元神遁出魔月。 轰!!—— 一股无比凝聚的天道意志,瞬间洞穿魔月,整个魔月炸裂成无数碎片,而后化作道力消散。 魔落一声惨叫,元神快速遁逃。 隆—— 天命殿门户口扭曲的闪电球瞬间轰出,化作一道曲折的电光,刹那命中魔落的元神。 哗啦!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当空炸开,电闪雷鸣,爆绽开一团强烈至令人目眩的电光团。 一代魔尊魔落,霎时形神俱灭,死得不能再死。 陈登鸣目睹到这一切,心神摇曳,顿松一口气。 天牢之外。 坐于天福殿内的曲神宗面露一丝感慨的微笑,口角溢出鲜血,惋惜道。 “鲁道兄,你果然还是留了一手,我说天寿殿的门户怎的不为我敞开,现在你应该可以瞑目了.你这老乌龟啊,真是会谋算。” 他笑着笑着,摇摇头,疲惫阖上双眼,蕴养受创严重的心神。 身为天仙道统传承者,天道初祖,他自然不会冒着天寿天命二殿落入魔落之手的风险,任由寿命二殿轻易进入天牢之内,哪怕是救陈登鸣,这个风险也不应该冒。 与其说他是相信陈登鸣这个后代子弟,不如说是他相信从未令他失望过的长寿道君。 事实证明,他最终还是没有失望。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魔落终是死了。 哪怕他为此受伤严重,可能影响日后踏入合道之境,却也值得了。 天牢内。 道道猩红雷霆缭绕四座宏伟传承仙殿,疯狂地闪灼着,疯狂天道意志似无处发泄,加剧了吞噬。 陈登鸣此刻却是心如磐石,丝毫不为疯狂天道意志的侵扰动摇。 他心力损耗剧烈,但目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意识迅速引导寿命二殿靠近。 那天寿殿门户口凝聚的初祖面庞,逐渐在消散,一双眼瞳湛蓝空寂,已从疯狂状态恢复了过来,似正目视着陈登鸣。 “初祖!”陈登鸣走到人神殿门口,双目涌现湛蓝的天仙道力。 却见消散的面庞中,浮现出一排排宛如云雾形成的字迹。 “吾鲁修成,早年观仙人对弈,一睹天地棋盘,众生棋子,吾等皆为棋子,坠入天罗地网的棋盘中,不可自拔。 吾一生修道近六千载,创立长寿宗,以图算尽天机,摆脱天地棋盘。 然天意反复难测,天威更不可冒犯,小小棋子,若能在天地大棋中偏居一隅自保,已是幸事。 如能大庇天下,更是幸甚至哉。 吾战魔尊,保天仙界,借疯天一臂之力,终能在棋盘中占据一席之地。 望后辈子弟,青出于蓝,化青冥而出,大庇天下,吾今传道意三篇,仙术一门.” 陈登鸣迅速浏览完逐渐消散的面庞与字迹,却见那天寿殿门户口,此时已多出三道玉简以及一卷仙轴. (月票未清空的记得清空喔) (本章完) 456:佛诡来历!仙术天颜,老登欲化神(5.6K) 伴随魔尊魔落彻底陨落,神死道消,四域西域之地,那座群山拱卫的深山古刹魔魂寺,也是剧烈震荡起来。 寺内魔济堂中,那通体紫金色的背对众生之佛坐下的黑莲台轰然巨震,寸寸裂开,一缕福源彻底消散。 佛堂两侧十八尊面壁的罗汉亦是大放光华,微微震颤起来。 “长寿小儿!!” 紫金佛脸上早已没了那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神色忿怒,散发出慑人的恐怖灵威。 他一手结印,一手握白拂尘,口衔红丹朱,豁地起身。 轰—— 整座佛堂的顶,也骤地化作了齑粉爆开,香案化为飞灰。 这高达六丈的佛像豁地冲天而起,与虚空中一道倒拿佛经的身影重叠一起,散发出凛冽震人惊的强横灵威,离经叛道,鬼气森森。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这座深山的东边山头上,传来一声平静恢弘的佛号。 伴随这佛号的,还有一股磅礴佛道之力似金色霞光向四周辐射,如山风拂山岗慢慢地扩大,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磅礴大势和恢弘佛力构成了强横的结界,笼罩八方,将这深山古刹笼罩。 “在世佛,你百般阻挠于本佛,莫要忘了,昔日是本佛放过你,你才能苟活到今日。” 傲然凝立半空的人影冷喝,其面貌与魔落有七分相似,与其背后重叠的忿怒佛像则有八分相似,赫然便是佛诡。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 放过本佛的非是伱,也非是魔落,而是昔日的鬼帝垣,是你的善念善魂。 佛诡,时至今日,当年你与老僧的对赌已是有了结果,你何故还要执迷不悟,掀起浩劫.” 一个宛如火盆子般的面庞,出现在东方山头之上。 但见这佛脸宝相庄严,双眼垂下,阖得只留一线空隙,隐见内中闪闪有神的眸子。 后方的太阳,也好似沦为其头顶的光环,金灿灿的光辉,映照着满天红云,夺目耀眼,灵威慑人。 “当年对赌,乃是你佛尊一厢情愿,自己许下承诺,本佛可未曾应允过,本佛当年就不应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何至于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佛诡冷面如霜,身影逐渐好似淡化成一副水墨画般,身上散发出的阴森鬼气更为浓郁,身影变作成了一道虚影,倏然融入后方的六丈紫金佛躯内。 登时,一股无比澎湃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道道阴森鬼气混合着佛力,构成一种诡异的道力,浮现出千手百脚的佛影,森罗万象,似欲要撑开佛力结界。 在世佛尊的庞大身影播散刺目佛光,逐渐从东方山峰后显现出更多的身影,声音洪亮如钟。 “想昔年,鬼仙垣纵横捭阖、气魄雄豪,运筹演谋,雄才大略,本是已建立阴冥仙界,却怜人世间凡人死后魂无去处,孤魂野鬼,便想重塑阴冥仙界,建六道轮回,阴曹地府,这是何等略不世出的人物? 可惜后来万古大劫至,五仙为得万物母气自保而互相征伐,鬼仙却也遭神仙暗算陨落.佛诡你可曾有昔日鬼仙半分气概?还不醒悟?” 佛诡闻言,不由发出讥讽大笑,神色又是缅怀又是自嘲淡淡道,“在世佛,你也不必往你我脸上贴金。 当年鬼仙可非完全是为怜惜什么世间凡人,而是意欲争夺人世间以及地仙界资源。” 他话语一顿,眼神鬼气幽幽,“昔年阴冥界鬼魂灵体甚少,鬼仙才打起人世间和地仙界甚至天仙神仙的主意。 这想法,的确是志向高远,可惜却步子迈得太大,自然是遭其他四仙抵制。在遭遇四大正仙算计后,五仙大战也因万古大劫而爆发。 鬼仙陨落后,转修地、鬼、魔三道,以魔为基础吞噬其他仙道,欲要创立冥土,重建冥界” “你说错了,还有一道,便是我佛一道。” 在世佛尊显半个身躯,手作金刚大轮印,指向掌心弯曲,垂目道,“老僧当年欲感化鬼仙,却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在其腹中,老僧日日念经,夜夜感化,终是感化了鬼仙善念,却也导致鬼仙三魂发生分歧,其主导的善念主魂胎光,将老僧吐出。 后三魂因分歧而分散。 幽精携鬼仙恶念化为魔落,猖狂跋扈易怒嗜杀。 爽灵与胎光则携杂念化为你佛诡,优柔寡断多疑阴险。 另有七魄,却携善念,留存于老僧体内” 说到这里,蓦然间天地仿佛也安静了下来,时间似也在此时陷入停滞,两股道的力量好似善恶在无声的交锋。 佛诡面色阴翳,变得幽深不可测度,冷冷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携鬼仙七魄和善念化为在世佛尊的你,你对自己又评价如何?” 在世佛尊眉梢微颤。 佛诡眼神中射出奇异之色,冷道,“不如就让本佛来评价,鬼仙雄才大略,三魂七魄散后,分别转修佛、魔、鬼、地四道,自此善恶不分,杂念缠身。 魔落杀孽无数,而你自诩善念,却龟缩不出,欺软怕硬,日日只敢与我这杂念纠缠,却无牺牲精神,不敢正面阻止魔落” 在世佛尊佛光湛湛的双眸微微波动,心道不妙,坚定不移的禅心,已因佛诡巧施玄计,破开了一丝空隙,侵袭了进来。 “要本佛来说,你连长寿道君都不如,或者说,其实你在世佛,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挣扎纠结,希望鬼仙重生,希望我们三魂七魄重聚的吧?” 佛诡依旧喋喋不休,加紧攻心侵神之势。 他乃鬼仙杂念,介于善恶之间,昔年受在世佛尊渡化最深,却不改鬼仙本质,故而离经叛道,也最是诡变。 此刻眼看在世佛尊心生缝隙,无边浩瀚的佛道之力凝结的大定佛界,也开始波动,薄弱处显现破绽。 佛诡顿觉机会到来,背后道力所凝结的千手百脚虚影,骤然暴长。 这些虚影恍如得到了虚空中某处力量的支撑,化为实质,威势攀升,似无数触手般,狠狠刺在八方有如实质的佛界薄弱处。 “矗隆!”的一声巨响,八方山头和地面都好似剧烈晃动了起来,树林摇晃,地崩树摧。 这震动的,不仅仅是周遭山林,更是在世佛尊的禅心。 佛诡敏锐抓住的破绽,太过尖锐致命,已令他颠扑不破的圆满佛心有缺。 无边佛界顿时剧烈波荡起来,甚至多处诞生裂纹。 大定佛界如此剧烈波动,就已快要失控。 霎时之间,那种空间静止,时间停滞般的感觉随着立时破碎。 “咄!” 在世佛尊骤然发出一声真言,宛如深山佛钟的一声钟鸣,蕴含大道雷音,掀起阵阵波纹扩散。 一霎间,佛诡闷哼,浑身千手百脚的佛影也蓦地一颤收缩,身躯也险些在这雷音下从紫金佛尊中被强行震出。 这时,在世佛尊浑身佛光普照,大金刚轮印变得左右十指张开,指尖交触,掌心向外,中间围成圆形,成日轮印。 轰!—— 他头顶曜日好似也在这同时跟着一起光华大放,倏然竟垂落下来,化作一件恢弘如大日轮转般的佛轮法宝,光焰炽烈,震荡虚空,狠狠打向佛诡。 “还不迷途知返!你纵今日脱离樊笼,又待如何?” 佛诡浑身巨震,向下坠落,神魂好似在大日中炙烤冒烟,痛苦不堪。 “我要人世间沉沦!” 他蓦地狂啸一声,掀开紫金佛躯身上袈裟,显露出鬼气森森的鬼躯。 登时,他好似从佛化鬼,青面獠牙,狰狞可怖,全身各处有八十一个光珠好似鬼瞳般齐齐闪耀,喷射出极其浓郁的阴森鬼气,寒气逼人,竟寸寸冻结打来的大日佛轮。 这八十一个光珠,更似连通八十一处芥子界通道,蕴含浓郁的道力。 在这一刹,散布人世间的八十一处阴泉出入口,一齐巨震起来,散发出阵阵恐怖的阴森鬼气。 堕落之地内,体型庞大无比的森罗本尊,亦是从沉睡中苏醒,感应到了那源自上古时期的鬼仙道力,双目猩红。 “贼秃,魔落虽死,鬼仙不灭,我今日便要让人世间沉沦,魂噬苍生,重建幽冥!” 无边佛界佛光黯淡,裂缝处处,大日佛轮也被八十一颗阴泉鬼珠寸寸冻结。 魔魂寺鬼气冲天,佛诡头顶再生出根根似象征不祥的红发,手掌脚掌生长出狰狞的尖锐利爪。 他一步踏出,地面上的土壤竟也迅速一寸寸在鬼仙道力影响下,化为森然阴土,吞噬生机,快速蔓延。 “阿弥陀佛!” 在世佛尊浑身释放一圈圈佛光,神色悲悯,身前佛珠舍利颗颗绽放光芒,“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阻止浩劫,老僧唯有效仿昔日鬼仙之举,将你吞入腹中,希冀可将你感化。” 破碎天仙界内。 陈登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惊无险的从人神殿内转移进入天寿殿中。 这也幸是凤凰道火已在先前的激战中被疯狂天道意志吞噬消磨了不少,导致杀伤力大幅缩减,他才能借助天仙道域的庇护,元婴神魂离开人神殿进入天寿殿内。 否则元婴神魂轻易就将被凤凰道火焚毁。 进入天寿殿之中后,陈登鸣便感觉宛如置身在了安全温宁的港湾,自有一股天塌下来也无需担心的安定感。 不住流失的力量也戛然而止,不再继续流失。 非但如此,天寿殿上方道石中,还投射下来纯净的天仙道力和仙灵之气,将他的元婴神魂包裹其中,如沐在温泉之中,浑身舒泰,之前流失的力量,甚至在此时逐渐回补。 陈登鸣从这浓郁磅礴的道力和仙灵之气中,察觉到了初祖鲁修成的气息。 很可能这些力量,便是初祖遗留下的底蕴,乃是与三卷道意,一门仙术一样的传承,有助于他们这些长寿宗后辈子弟迅速成长。 陈登鸣仅仅是在殿心沐浴于仙灵之气中待了这么一会儿,之前流失的法力就已恢复了大半,反应在面板《天仙诀》上,便是熟练度回升,脱离了即将跌落境界的边缘。 他彻底放下心来,恢复了不少底气,此刻才驱使驭物,召来初祖所留三卷道意以及一门仙术查看。 三卷道意皆存于玉简之内,陈登鸣首先摊开记载仙术的仙轴。 却见仙轴如画,一旁有几行字迹,看笔迹似初祖手笔,为后来所添,写到此术名称以及一些修炼心得。 “.此仙术乃吾昔日偶然接触天意,观瞻天威,于梦中得天道所赐。 仙术无名,吾领悟之后,结合天仙道意,为其命名‘天颜’仙术。 悟此术后,可化身苍天容颜,俯瞰世间,威慑万物,言出如法随,声出如天威,眼到似上苍之眼,神出如天意伴随,怒而天怒,降下雷霆天火,悲则天哭,降下风霜雨雪” “仙术天颜?原来天大的面子,乃是仙术,名天颜” 陈登鸣双目明亮,脑海中浮现出初祖那张天大的脸,任谁看到那张脸,都要给面子,有如见了苍天老子。 此时再看这初祖的概括,他隐隐猜测,这仙术很可能乃是初祖自悟而出的。 什么梦中天道所赐,分明是初祖对天仙道意领悟到了很深层次后,于深层次修行中自行悟出。 只不过初祖敬天顺天,故而言是天赐,这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自悟仙术,又是传承一脉,无怪初祖能在化神之时就可自如施展此仙术。” 陈登鸣心中感慨而钦佩,但此时却也还是按捺下了激动。 他还未到化神修为,学仙术也是言之过早。 即便迈入了化神之境,以他如今的见识阅历去分析,要学会这天颜仙术,也是困难,必须对天仙道意领悟到极深的层次才有可能。 陈登鸣目光落在画上的面庞之上。 顿感一股磅礴天威扑面而来,原本画中清晰似初祖的面庞五官,逐渐变得模糊。 陈登鸣心中奇异,凝聚天仙道力在双眼,凝神仔细去看。 下一霎,他心神一震,脑海嗡鸣,思维仿佛穿越到了画中世界,置身在一片广袤洁净的苍穹之下。 没有飞鸟的天空无比高远,天边似孕怀着一团赭色。 那一团赭色逐渐扩大,破开云雾显现而出,竟是一只宛如曜日般的眼瞳,俯瞰人间。 陈登鸣心神巨震,意识中的双眼宛如直视太阳般刺痛。 下一刻,那眼瞳之后,白云翻滚,凹凸不平的显现出一个宏伟威严的五官轮廓,张开的大口就好似苍天窟窿,呼吸掀起飓风。 闭上眼,天黑,闭眼处如天之痕。 睁开眼,天亮,刺目的霞光成一轮燃烧的艳红,为无际的天空挥洒上美丽胭脂。 轰啦—— 突然一道雷霆震碎云霄,从那目中落下。 陈登鸣登时脑海轰鸣,尽是滚滚雷音,豁然清醒过来。 再一看眼前的仙轴,其中面庞依旧模糊,看不真切。 当方才脑海中所经历的,却于记忆中历历在目。 陈登鸣目露凝重思索。 “这天颜仙术之中,包含上苍之眼、天仙道域以及天命一脉的天罚之力或许还有我不理解的天仙道意神通,看来我想要领悟此术,至少也需将这些天仙道意神通修行到一个很高的境界。” 思索至此,陈登鸣收敛心神,将仙术暂时收起,转而去看另外三枚玉简中所记载的天仙道意。 良顷后。 陈登鸣放下第三枚玉简,神色凝重思索。 这三枚玉简之内,记载的乃是初祖领悟的三种天仙道意的心得,分别是记载了有关岁月留痕的天寿道意、记载了有关占卜卦算、洞悉天机的天意道意,最后还有天仙道域道意。 其中有关天寿道意,记载虽多,却极其晦涩,他仅能看懂皮毛。 有关天意道意,他倒是能迅速理解,可摸索领悟洞悉天机。 有关天仙道域,他更是领悟深刻,而照初祖在玉简中的记载,天仙道域这道意神通修炼到高深处,便可凝结天网,构建天牢。 这三卷道意,若他能完全吃透,绝对可再现初祖长寿道君之威,也能在跨入化神之后,迅速学会天颜仙术。 这一刹,陈登鸣不由找到了昔日刚接触修仙法门时的激动感,只觉面板氪熟练度的干劲儿又回来了。 但到了如今他这种境界,领悟这些道意,可不似昔日施展一个术法,就能提升一点术法熟练度,靠熟能生巧就能解决那么简单,而是全凭超强的悟性去悟。 到此时,陈登鸣逐渐也感受到了面板的作用,似在弱化。 尽管其修炼以及提升境界就可额外延寿的功能,仍旧非常逆天。 可在助力领悟高深道意的方面,却就差了不少。 这也令他愈发对这面板的来历,开始有了诸多琢磨。 不过如今,他身处窘境,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肉身问题,并且提升修为,随后才是去领悟几门道意。 “我如今已只剩元婴神魂,若是按照修仙界的常规操作,我此时应该夺舍一资质绝佳的青年修士,鸠占鹊巢。 因元婴还在,我的法力并未丧失,只需元婴与肉身磨合一段岁月,修为就会尽复” 陈登鸣感受身体周围持续进入元婴的仙灵之气,目露思索,“但我如今身处这天牢之内,可没地方去寻找合适的躯体夺舍。 没有掌控天寿天命二殿,我也难以出去。 且夺舍他人,除非他人允可,否则也不符我心迹,日后有碍我的心灵修行。 倒不如.” 陈登鸣元婴吞吐仙灵之气,目光熠熠,周身元磁光闪烁,法力不住增长,心中已有决断。 “倒不如在此以仙灵之气修行,尝试一鼓作气突破化神。 化神修士,滴血即可重生,重塑身躯,不在话下。 更遑论我元婴神魂尚全,一旦突破化神,元婴即可重塑法身,元神融入法身中成法神,我亦脱胎换骨,彻底重生!” 这决断自心灵诞生的刹那。 陈登鸣便彻底心神安定下来,只觉心灵修为似也再度增长了一些。 他缓缓闭目,尝试进入无心境界,心神联系人心殿。 轰拉—— 天寿殿外,疯狂天道意志被稍稍刺激到,显化道道猩红雷霆。 但道道猩红雷霆接近天寿殿时,便又化作了丝丝缕缕的天仙道力。 这些天仙道力尽管猩红而狂暴,却已不具威胁。 半晌过后。 本是存在于凤凰道火内的人心殿,倏然凭空消失。 进入到了陈登鸣的心灵深处,不再遭受疯狂天道意志的同化威胁。 收回人心殿,对于如今已安全的陈登鸣而言,不是难事。 这主要也是疯狂天道意志的威胁,已被天寿殿隔绝,而凤凰道火的力量削弱,对二殿也失去了禁锢之力。 但再收走人神殿,于他而言,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人心殿已在他心灵中,有天寿殿的掩护,他也能够调动人心殿的力量,联系东方化远。 借助东方化远对人神殿的掌控力,他大概是可以收走人神殿的. (5.6k求月票) (本章完) 两百万字总结,看看 两百万字了,从今年三月上架到现在十二月一号,这本书基本算是写到后期的阶段。 接下来老登将要化神,这是追更到现在的读者们看得见的,四海四域与域外魔尊、鬼仙之间的争斗,基本也算是告一段落,前面挖的很多坑,基本都填了,鬼仙、佛诡、魔尊、在世佛的身份,也都初步揭露了。 后面将会写写古界未来的出路,初祖和曲神宗等人未曾完成的事情,将由老登去完成,毕竟是主角嘛,正如最近新改的书名。曾经五大仙界破碎后古界的落寞,新界的崛起,也会逐渐有交代。 这本书作为徍(jia)男转型仙侠的作品,写到现在,仙侠二字由始至终贯穿全文,从未更改,各种人设尤其是老登的人设,始终稳定不曾崩塌,真正也写到了我所理解的仙侠不仅是仙意,更应该有侠义的初衷,因此在后面口碑还是不错的。 但弊端也有太多,我自己有清晰认识,一则并非纯爽文,成绩方面肯定会不是特别好,但也不算太差吧,稳定的八千均左右一直没变(上架第一月至今),苦笑;二则后面写得比较古典仙侠的路线,人设也不够大众化的偏自私冷漠或者修仙大男主人设,相对感性,这固然没抓住大市场,却也算是抓住了部分读者,有所取舍吧。三则前期女主方面写得稍虐,丧失了不少读者,这方面作者曾经写无女主写得多,确实缺乏处理经验,算是一次教训和成长。 总而言之,有成功的地方,也有失败之处,但有收获自然也会有付出,我还算是比较满意的,这种创作经验也是一种提高。 小作文总结写完了,求一波新月月票,养书读者也可以开宰一波了,投投保底月票吧。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两百万字总结,看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7:大小三元,道石为躯,仙灵为气 人心殿内,心火万盏,随陈登鸣心意而动,一盏心火中,浮现出东方化远硬朗霸气的面庞,骤然使得这盏心火一定,甚至向外飘扬,传出一如既往的张狂声音。 “臭小子,你果然还没死,现在破碎天仙界内情况如何了?你既然能这么快联系上本尊,看来长寿老儿和曲神宗都是大获全胜了。” 听到东方化远这熟悉的粗犷豪放声音,陈登鸣心中微暖,但想到初祖如今的结局,又委实笑不起来,回应道。 “晚辈多谢前辈之前的舍己相救,否则晚辈现在只怕也没机会联系前辈了。” 东方化远不耐道,“你也别跟本尊这儿客气,本尊最是讨厌伱这矫情的一套。本尊救下你,可不是单纯为了你,而是不想人神殿落入那死母鸟的手里。 你若是不死,兴许你家初祖还会捞你一把,人神殿也不会丢,本尊损失一个分神也不算什么.” 陈登鸣哑然失笑,这东方化远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截了当,但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对方总归是救下了他。 他沉吟间,将破碎天仙界后来发生之事,包括初祖鲁修成如今已牺牲的消息,告知对方。 东方化远听罢一时也是唏嘘。 “没想到这算尽天机的长寿老儿竟就这么牺牲了.这应该是他自己求死,否则以他的睿智和手段,绝不会死在破碎天仙界中,他的命也唯有他收,唯有天收。” 陈登鸣没想到东方化远平日里一口一个长寿老儿、老乌龟的喊着初祖,却又是如此了解初祖,赞同道。 “不错,初祖在此次计划之前,就已明了死志,言及受伤太重,寿元无多,难望合道,故此宁求一死,狙杀魔尊,大庇天下.” “难望合道.大庇天下” 东方化远语气带着三分唏嘘,三分嘲弄,四分愤懑,道,“他的确是难成合道,或者说,我们很多人,都很难成合道。 这就是五大正仙道统破碎后所造成的弊端,长寿老儿,曾经的确是最接近合道的高人,可惜,可叹. 不过未来,或许机会也将来临了,本尊绝对不甘于区区化神。” “五大正仙道统破碎后的弊端?”陈登鸣正欲询问,东方化远却打断制止。 “这些问题,等你化神之后自然也就清楚了,现在多说无益。 你说你现在是被困在疯狂天道意志所凝的天牢之内,无法脱身? 难怪本尊竟也感应不到人神殿,看来也是被天牢隔绝了.所以你现在联系本尊,是想要本尊助你脱身?” “那倒不是。” 陈登鸣自然不打算求助东方化远为自己脱身,对方也未必有能力,办到连曲神宗都无法办到的事。 “东方前辈,我只是想要你出手配合我收走人神殿,以免此殿被疯狂天道意志彻底同化吞噬,这对于人仙道统而言,将是一大损失。” 东方化远其实已经猜到陈登鸣会如此求助,但却有意岔开,想听陈登鸣主动说出。 此时闻言,不由沉吟奇道,“你非但是继承了天仙道统,还继承人仙道统,得到人心殿,莫非对人神殿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心? 若是疯狂天道意志同化了人神殿,日后待天道意志拨乱反正,你也依旧有得到人神殿的机会。” 陈登鸣哈哈一笑,“怎么?莫非前辈你是不需要人神殿?你若不需要,晚辈倒是愿意白捡这便宜。 但前辈你需要这人神殿,晚辈自不会因此与前辈争夺” 东方化远,“你所言是真?” 陈登鸣淡然道,“晚辈向来不是夺人所好之人。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与道,无论人仙一道还是天仙一道,都有多种分支,便是需要大道一统,也未尝不可自走自道.再补他道,更为契合。” “好一个自走自道,却是说到本尊心坎,不愧是与本尊一样从南寻走出之人。” 东方化远心中一震,不由也是哈哈大笑,算是清楚,之前终究还是小觑了这从南寻走出的老乡。 他曾经也未尝没想过夺走人心殿,但只要想到人仙心灵那一套与自身心灵的心境不符,也就多次打消了念头,愿自走自道,健全自身的心灵之道,走出不同的人仙正道。 不料这长寿宗的白毛小乌龟,自家老乡,竟也是同一个想法,在他看来,这是与他一样有大格局大心气之辈。 “好,本尊现在就尝试助你控制收走人神殿。” 少顷后。 在东方化远这个已掌控人神殿的化神道君相助下,陈登鸣成功从凤凰道火中收走了人神殿。 这一刻,他的心神深处,人心殿与人神殿静静悬浮,蕴养心神。 一股纯净的精神力伴随难以言喻的道力,从人神殿内的十二根石柱底部流溢而出,融入他的心神河流中,流光溢彩。 “这是.”陈登鸣心中奇异。 “这是佛诡之前留在你心灵深处的那一枚道力种子的力量,如今已被人神殿净化,现在是最为纯净的精神道力,你要突破化神,这枚道力种子对你而言是大补。” 东方化远的心神之力,通过人心殿内的心火传来声音。 “多谢前辈。”陈登鸣欣然道谢。 “不必客气,这一枚道力种子,本也是佛诡打在你心灵深处的,你没被他玩死,合该也是你的造化。” 陈登鸣闻言苦笑,这东方化远说话的方式倒是够直接。 不过佛诡偷鸡不成蚀把米,道力种子白白便宜了他,这于对方而言,是不爽之事,对他来说却就是很爽了。 陈登鸣立即集中心神,开始吸收从人神殿中逸散出的精纯精神力。 突破化神之时,需要元婴与元神一起融入法身之内,构成化神道君的道体。 彼时,对元神力量的总量以及质量的要求,是毋庸置疑的。 原本提升元神力量,突破化神,是元婴圆满后才会逐步进行的关键一步,属道家常言中练气化神的阶段。 但此刻得佛诡道力种子的精纯精神力吸收,却是能助陈登鸣提前完成元神圆满的过程,可谓省却了多年积累和苦修之功。 随着精纯精神力持续的流入心神。 在内视之中,心神之力宛如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随着精纯精神力的持续流入,代表元神力量的河流顿时开始涨潮般壮大。 陈登鸣精神大振,元婴双目熠熠发光,甚至体内那一颗生死道韵的种子,也在吸收了那股难以言喻的奇异道力后,膨胀生长。 一时间,元婴身上所散发出的道韵气息,愈发变得浓郁。 “你果然已经领悟了一种道韵.天才,确实是天才,难怪你家初祖如此器重你。” 这时,人心殿内,传出了东方化远感叹的声音。 能在元婴圆满之前就领悟道韵,代表陈登鸣的悟性的确是很强,这是多少机缘和运气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是纯粹的实力。 至少他都是在突破化神之后,才领悟道韵的。 陈登鸣这时才知道,东方化远也是包含了一些试探自己的成分。 看来曾经他向对方提起道韵之时,对方就已留了个心。 不过这种试探,也并非含有恶意,也许只是好奇。 但陈登鸣却没有自己修炼别人看着的习惯,这就好像洗澡的时候,有人光明正大盯着看一样,怪尴尬的。 “东方前辈若无他事,晚辈就先自行修炼了,待晚辈脱困之后,会将人神殿带给您。” “好说好说.一个人神殿罢了,本尊当是借你用用。” 陈登鸣心内一笑,这东方化远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显然还是很在意人神殿的。 他也不拆穿,一丝心神退出人心殿,算是闭上了心门,旁人也难以再窥探。 此刻,随着元神力量以及道韵不住壮大,元婴也在修行《天仙诀》吸收仙灵之气的过程中,法力不住激增,可谓是多方位持续变强。 陈登鸣抽出部分心神法力,掐诀之间凝聚出四道天仙分身,一心多用,利用三道分身开始分别参悟三卷道意。 第四道分身则置身事外,观察元婴体内不住壮大的生死道韵,思索突破化神以及凝聚化神道躯的关键。 “按照《天仙诀》中记载,所谓化神,乃是在元婴圆满的阶段,化去元婴元神融入自身血肉之身内,使得精气神三元归一。 血肉之躯从此肉身强度大增,脑部脑域也得到极大程度的提高,身体每一处血肉中,都被打入了自身法力和元神的烙印。 因此化神道君哪怕仅剩下一滴血,只需提供足够的力量,便可重塑道躯” 陈登鸣心神寄托在分身中思索,“每一处血肉,甚至一滴血,都打入了法力和元神,这就如同一滴血也拥有了精气神三元,是为小三元。 一位化神道君,便是大三元,大三元由无数小三元组成,即便被彻底击溃,但只要还剩下一个小三元,这小三元就可继续吸收力量,不断分裂更多小三元,重新凝聚成一个大三元” 陈登鸣眼神逐渐露出明悟之色。 化神道君可滴血重生的秘密,就在于每一处血肉,一滴血,都拥有自身最精纯的三元之力,随时可通过吸收力量膨胀。 这就好似一种癌症病毒,只要不将其彻底消灭,哪怕只留下一丁点病毒,依旧可通过吞噬血肉中的机能迅速壮大。 在这一点上,元婴期修士的真身就无法满足。 但现在的关键是,他如今只剩下一道元婴神魂之身,肉身却已被毁。 等同于他只拥有气与神,却没有精,也即是无法构成大三元,连化神道身的基础构成条件都无法达到,更莫说是突破化神。 “我需要先重塑肉身,哪怕是寻常的元婴真身,或者仅仅一条手臂,至少也要先重塑出属于自己的血肉,拥有精,才能在突破化神时凝聚出化神道躯.” 陈登鸣沉吟思索至此,心内逐渐有了一些想法。 重塑肉身,看似只是再造血肉,实则非常困难,属于从无到有的过程,需要无中生有。 对于凡人而言,这是缔造生命,需要一男一女,夫妻二人合力,再经过一定岁月的培育,才会诞生。 对于修士而言,哪怕化神道君,也很难从无到有的缔造出一具血肉之身。 即便造出了,也无法赋予这血肉之身合适的灵魂,这是涉及到创造生命的大道,化神道君也很难参悟。 但对于陈登鸣而言,这却似只是生死道韵中有关‘生’的部分道韵。 他只需为自己从无到有的重塑一具肉身,而非赋予这肉身合适的灵魂,直接缔造生命。 因为他自身就是灵魂,可入驻没有灵魂的肉身之内,这难度也就一瞬间小了很多。 他隐隐有种直觉,若是能利用生死道韵,为自身重塑一具肉身,那么他对生死道韵的领悟,绝对将大大的提升。 “生死.生的力量,在我曾经的那个世界,最初的生命,似是在雷霆电火的温和能量环境中诞生的. 在如今所处的修仙界,凤凰涅槃,这也是生死道中的一种,宛如生死循环,死后新生.” 陈登鸣心中一震,任由本尊与三位分身在殿内修行. 第四道分身则是走向殿外,走向那外面无比炙热的凤凰道火,眼瞳中倒映的尽是凤凰道火的光芒。 突然,这第四分身在他心神念头下直接飞出天寿殿,似飞蛾扑火般扑向凤凰道火,在火焰中寻找生命的真谛。 第四分身仅仅刚进入凤凰道火之内,便被焚化一空,化作最纯净的灵气被吞噬,掀不起丝毫波澜。 然而,正修行中的陈登鸣却在那瞬间,脑海中联想到了自己肉身被凤凰道火焚灭时的景象。 当初,他那强悍的人仙古体,几乎是在接触到道火的刹那,便成了飞灰,而分身因是能量凝聚,没有血肉之躯,故而并未化为飞灰。 “灰” 陈登鸣心中一动,继续凝聚出一道天仙分身,继续扑向凤凰道火。 随着分身被彻底焚灭,他脑海中更为清晰的浮现出当时肉身被焚毁时的景象。 血肉之躯,本就是由物质能量组成。 既然炼精可化气,那么以气也可反化为精,只不过需要诸多物质作为支撑。 陈登鸣一霎间联想到了很多。 例如鬼修并无血肉躯体,却以阴土塑造出鬼躯,组成三元,突破化神。 对于鬼修而言,阴土之身,便是组成他们身躯的‘灰’。 现在,他失去了肉身。 只需要找到合适的重塑肉身的‘灰’,便有可能重塑身躯,甚至变得更强。 不过在这天寿殿内,除了几座仙殿,却是并无任何物质,可供他重塑肉身。 此时,陈登鸣却想到了人仙第五道意万众一心。 第五道意的图景中记载,古人仙陨落倒地,血肉化为山川河流以及无数小人,对于古人仙而言,山川大地便可成组成其身的‘灰’。 “古人仙如此,天仙呢天仙受命于天,天雷之下,便有生死幻灭,雷劈过的大树看似是死,实则却能孕育新的生机。 天仙以仙灵之气化为生机之气,以天雷孕育生命之机,以天意赋予生命之意.” 陈登鸣的元婴豁然睁开双眼,目光熠熠看向殿外,又缓缓抬首看向天寿殿顶端的道石,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此地无重塑肉身之物质,道石便可为天仙躯体之灰。 若他以道石重塑肉身,以凤凰道火配合天雷为其孕育生命之机,以仙灵之气赋予其气,以天意赋予其神意 最后再以生死道韵为这生命引导,成合适自身之躯,或许身躯塑成之时,他的化神道体也将成。 然而,这个想法,太过胆大。 以道石塑造肉身,一旦失败,便将导致道石损毁,不知是否将会对天寿殿造成影响。 陈登鸣蹙眉之间,眼神中已浮现决断之意。 “未必要用到天寿殿的道石,也可用长寿玉玺,此玉玺乃是道石一角。 我以此玉玺若能塑造成功道体,这道体将会是最契合天仙道的道体,兴许领悟道意也事半功倍。 若无法塑造成功,也可再尝试以其他物质为灰,塑造一具平常之躯.” 要取得长寿玉玺,就得通过人心殿联系上巨鹿。 再通过巨鹿所携带的储物袋中的彼岸花,尝试将长寿玉玺或其他物质送过来。 如此,重塑肉身的物质也就不缺了。 若是在这重塑道体的念头诞生之前,陈登鸣也许还会尝试,通过彼岸花直接离开这天牢。 但现在,他却发现,这天牢内的环境,无论是凤凰道火,还是疯狂天道意志所形成的天雷,都恰好是他塑造道体最有力的辅助,是能令生命诞生的最佳道力。 这可谓是万法皆空心自悟,百骸俱尽体方安。 若能会得其中意,始觉困境方是缘. (本章完) 458:元婴圆满顷刻成!始信火里种金莲,终有石里蹦顽猴(6K求月票) 破碎天仙界中,某处穷山恶水的绝地山川外,星落老鬼正鬼鬼祟祟徘徊于此,既不敢冒然进入这片显然存在上古仙禁的绝地,也不敢贸然离去,便如此僵持在此,等候陈登鸣的下一步命令。 除非陈登鸣强硬要求他必须进入前方绝地内,追剿那域外凤鸣道子,否则他是能划水就划水,绝不会贸然以身涉险。 不过此时此刻,他已隐约察觉到自家主子似状况不对,已很久再没有进一步的新指示。 甚至连他在中途多次试探的心神联系,都不曾给出回应。 若是陈登鸣真的已经丧命,那么他就可重获自由了,只待离开这浑身都不自在的破地方后,就能返回阴泉之下重新做他的逍遥鬼君,坐拥佳丽三千粉,日日夜夜换新娘,不羡鸳鸯不羡仙。 对自家主子意图不轨,他是不敢,但若是陈登鸣自己倒霉陨落了,他最多滴两滴鳄鱼的眼泪,为主仆的虚情假意,痛哭一场,而后开怀大笑。 “天灵灵,地灵灵,鬼帝在上显显灵,让小的星落重获新生,摆脱长寿白毛龟的控制……” 邪念一生,星落老鬼胆子也肥了不少,敢在心内直呼长寿白毛龟。 然而下一刻,他又愣住,环顾四周环境以及鬼躯上笼罩的淡淡天仙道力庇护,发现了一个痛点。 即便陈登鸣陨落了,他也难离开这破碎天仙界重返阴泉之下。 甚至,待陈登鸣赐予他的天仙道力庇护崩溃,他可能都要命丧天仙界。 一念至此,星落老鬼顿时苦起了鬼脸。 “不妙不妙,大大不妙,长寿好掌门,您可千万不能死啊,一定要好好活着将老鬼我带出这鬼地方……” “天灵灵,地灵灵,鬼帝鬼帝显显灵,莫要勾了我主子的魂去……” “星落!你在搞什么鬼把戏。” 突然,心神中陡然传来陈登鸣的声音。 星落老鬼吓得一哆嗦,祈祷心声戛然而止,立即收敛所有心思,鬼脸上挤出难看笑容,忙在心灵回应。 “陈,陈掌门,您原来没事啊?” “这是什么鬼话?” 天寿殿内,陈登鸣诧异,旋即通过心火,一眼洞悉星落老鬼的心思,不由轻笑。 “星落,我没事看来你很失望。” 星落老鬼被说破心神,更为紧张,忙连连否认说好话表忠。 “好了,暂时不跟你计较,你也不必蹲守这个域外邪修了,速速返回索魂弓杖内……” “是,是,我现在速去……” 星落老鬼如蒙大赦,陈登鸣无碍,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心安。 至少他是不会死在这天仙的鬼地方了,至少,陈登鸣也没强硬令他去闯绝地。 … 仙王府外,宛如汪洋般滚烫的岩浆已经冷却了不少。 一些地面已凝结为黑色的散发高温热气的土地,一眼望去黑压压的望不到边,令人感到压抑心悸。 苏颜焰轻笼面纱,正静静伫立守在一处高坡上,远远眺望着远处的仙王府,美眸看似平静,实则却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忧虑与情绪。 在其后方不远处,同样守着的乔昭献表情鬼鬼地瞅着苏颜焰曼妙的背影,愈发感到这长寿宗三祖,昔日的前辈,似乎对于老陈的关怀之情,有些异乎寻常。 他突然道,“苏师姐,我想老陈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他可谓是尽得长寿道君的真传,不会这么快英年早夭的,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尽得真传?” 苏颜焰俏面诧异,也没有回首去看乔昭献。 要说真传,她乃是长寿道君唯一正式收下的徒弟,却也不敢说尽得真传。 且她内心已有隐忧,预感到师尊都可能已经出事了。 “咳,我说的真传,是指那个方面.”乔昭献干咳笑道。 “那个方面?你是在取笑我们长寿宗吗?” 苏颜焰何等聪颖,目光一转,就知道乔昭献在说什么,顿时俏目转冷,不喜这个时候还这么不正经的人。 乔昭献一愣,连忙摆手否认。 说实在的,他还是非常钦佩长寿道君的算计布局和生存能力的,其实也是夸的成分居多,怎敢取笑。 不过他向来是口直心快,有时候也就容易说错话引人误会。 眼见苏颜焰面罩寒霜,他立即岔开话题笑道,“苏师姐别误会,我其实个人是非常钦佩长寿道君前辈和老陈的。 不过你对老陈的关怀,我看也是非常,非常之强烈. 你方才凝望了仙王府超过半炷香眼睛眨也不眨,那边的天谴之雷爆发时,你的眼睛却眨了十三下,那边的劫云翻滚时,你还捏紧了两下手你.” 乔昭献说到最后,瞪大了眼睛。 因为已从苏颜焰那面纱后几乎遮不住的嗔怒羞恼表情,以及几欲喷火而复杂的美眸中,瞧出了他好奇试探想要得到的讯息,但同时,这个女人也变得愈发危险。 然而还不待苏颜焰发作,一声亢奋鹿鸣倏从远处传来。 二人齐齐一怔,立即想到了陈登鸣的那头巨鹿,立即转首看向远方。 却见远处一件破破烂烂的法袍迅速飞掠而来,法袍腰间形似鹿尾的腰带还悬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而法袍上的一头满身流畅肌肉散发邪光的巨鹿更是无比扎眼。 “巨鹿法袍?” 乔昭献诧异,“它怎么又突然跑回了?难道老陈真的没事?” 苏颜焰冷冷瞥了乔昭献一眼,刚刚是谁还信誓旦旦地说陈登鸣一定没事的。 乔昭献尴尬一笑,搓搓手,正欲迎向巨鹿法袍。 巨鹿法袍却是打个响鼻,不屑瞥了眼乔昭献,直接绕开,飞向对它吸引力更大身材曼妙的苏颜焰。 与此同时,苏颜焰只觉心灵之间突然侵入进一股无比熟悉的心灵力量。 这股心灵力量无比高明,显然也想要令她知晓,刻意与她打招呼,并非冒犯。 “师弟!是你,真的是你?你没事。” 苏颜焰美眸泛异彩,心神轻颤,立即分辨出这股心神力量乃是陈登鸣,很是欣悦,迅速放开任何抗拒,任由陈登鸣长驱直入。 “师姐,我没事,不过现在也是有些小麻烦,正是要求助于你.因此才将巨鹿唤来。” 陈登鸣的心神之声,迅速在苏颜焰的心灵中回响,而后便将此刻仙王府内发生之事,以及初祖鲁修成如今的状况告知。 初祖的陨落,虽是一件莫大的悲事,但事已至此,苏颜焰作为宗门三祖,还是必须知情的。 苏颜焰本也元婴真君,修行超过了五百多年,心智坚定,纵是悲伤,却也不会难以自抑。 心神传音,其速可比言语传递要快得多了。 几乎才接到陈登鸣的心灵之声,下一霎,苏颜焰就已是面色苍白,神色悲戚。 不过很快,苏颜焰便想起陈登鸣如今所处的窘迫之境,迅速收敛了悲伤,关切问询情况。 “师弟,你要我帮你什么,快说给我听,只要能帮你从天牢脱困,我一定竭尽全力。” 陈登鸣心念一动,巨鹿顿时打个响鼻,鹿尾所化的腰带一甩,两个储物袋以及一个魂屋飞出。 其中一个储物袋打开后,分别飞出了栽种在一盆阴土中的彼岸花,以及散发毫光的长寿玉玺和索魂弓杖。 索魂弓杖绽放乌光,鬼气大盛,飞出星落老鬼的鬼躯,毕恭毕敬向着苏颜焰作揖行礼。 魂屋内,小阵灵亦是探出可爱的小脑袋和身子,先是对着苏颜焰作揖。 “鬼修薛甄,见过苏道友。” “师姐,此乃彼岸花,阴泉之下的冥河所孕育至宝。 索魂弓杖内飞出则是昔日阴泉之下的星落鬼君,魂屋内乃是与我朝夕相伴修行多年的一位道侣,乃是鬼王灵体” 苏颜焰闻言,先是惊诧看了看星落老鬼,随后不由又多看了两眼小阵灵那俏模样儿。 其实她早就清楚这阵灵的存在,但陈登鸣这还是首次如此郑重其事的对她介绍。 此时仔细打量了小阵灵后,苏颜焰不由神色疑惑起来。 “薛甄.鬼修,你莫非是.昔日阴鬼宗的那个济灵真君薛甄?” 小阵灵闻言,俏丽脸颊上浮现一丝腼腆笑意,“苏道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我。” 苏颜焰神色错愕震惊,紧盯着小阵灵,颇为古怪。 自己这师弟是什么怪胎,非但将阴泉之下的星落鬼君抓进了索魂弓杖内,便是她一直以为只是平日里藏起来养在金屋的小女鬼,竟也还是她昔日的前辈高人济灵真君。 “你们两个是老熟人?” 这下倒是陈登鸣诧异了。 不过转念一想,小阵灵的年龄,甚至比苏颜焰还大不少,曾经又是元婴真君,的确可能是认识的。 一旁,乔昭献只看到苏颜焰呆立原地眼神丰富,似在与谁心神交流,而后老陈圈养的小女鬼就从魂屋内飞出,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即惊喜又不满的嚷嚷,“喂,老陈,是不是你,你没事吧? 你也真不够意思的啊,自己没事第一时间就联系两个.咳,也不想我报喜一声。” 他话方说完,登时心神中就感到一阵痛,像是被人当胸锤了一下,心口闷闷的,立即清楚,这就是陈登鸣对他的回应,还是一如既往的胸口铁锤的方式,不由脸发黑。 “这个陈老登” 苏颜焰横了一眼乔昭献,示意别打岔,而后在心神中柔声传音,“师弟,你快继续说,别分心。” “师姐,接下来,我需要尝试借助彼岸花之力,将长寿玉玺以及一个储物袋运输到我身边。 星落鬼君和灵儿会施展鬼修法力,刺激催熟彼岸花,师姐你则需在我提醒之时,助灵儿一臂之力,以天仙道力压制长寿玉玺的波动,将之送出” 小阵灵的心灵中,是与苏颜焰同时接到陈登鸣的心神之声,此刻闻言,立在魂屋门口,再度乖巧对苏颜焰作揖。 “请苏道友配合相助!” 见苏颜焰颔首,小阵灵当即对着星落老鬼点点头。 星落老鬼驾轻就熟,迅速掐诀施法。 登时森森鬼气散发而出,一道术法形成的鬼烟,笼罩向彼岸花。 苏颜俏面生出辉光,发丝飞舞飘泻,同样施法,罩住阴土中栽种的彼岸花,下一刻双目光芒剧盛,法力被催动到极致。 顿时,阴土中阴气蒸腾,原本只挂几缕绿叶的彼岸花逐渐盛放开来,开出花苞。 随着花苞绽放,阴土却是迅速干裂,失去阴气,花苞宛如龙爪般绽放,尖锐的花瓣似撕裂虚空,使得周遭虚空诞生道道漆黑裂缝。 道道惊人的磅礴吸力,顿时从漆黑裂缝中诞生迸发,裂缝逐渐向内坍缩,似成了漆黑漩涡,直通此花根茎。 星落老鬼吃力道,“彼岸花,花通彼岸,就是现在……” 在乔昭献震惊错愕的目光中,长寿玉玺和储物袋迅速飞来。 苏颜焰双目湛蓝之芒盛放,同时输送天仙道力压制长寿玉玺表面的疯狂天道意志。 … 天寿殿内。 陈登鸣心神惊异,只觉先是心灵世界中突然诞生一道裂缝漩涡。 随后无数根须从漩涡中延伸而出,蔓延至整个心灵世界。 紧接着,心灵世界也很快被穿透。 他并未抗拒阻止,只觉识海震动,元婴眉心处传来刺痛。 下一刻,大量根须从眉心窜出。 每一根都撕裂虚空,诞生漆黑裂缝,无数根须缠绕而过的刹那,彼岸花的粗壮根茎,宛如一条外界直通而来的通道打开。 嗖—— 长寿玉玺以及储物袋齐齐沿着这条通道,出现在天寿殿内。 “成了.” 陈登鸣心神一震,惊喜看向出现在殿内的物品。 这时,彼岸花的根茎也迅速随着虚空裂缝的快速弥合而被吞噬,消失。 通过心灵深处人心殿内心火的心灵感应,陈登鸣知晓小阵灵和星落老鬼都并无大碍,当即放下心来。 他抬手一招,长寿玉玺和储物袋齐齐飞到身前。 储物袋内,乃是诸多灵材,可在长寿玉玺这等道石边角凝铸道体失败后,充当凝铸寻常肉身的材料。 但寻常肉身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灵根的问题,陈登鸣也没有把握能解决这种修仙界的千古大难。 若是上古时期的天仙界天地精华所凝成的道石,因其本就是通灵之物,尤其与天仙道力以及仙灵之气相通,却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以道石重塑肉身,以凤凰道火配合天雷为其孕育生命之机,以仙灵之气赋予其气,以天意赋予其神意.以生死道韵最终点睛,只希望,我的设想能成功.” 陈登鸣目光熠熠,默视面板。 便见《天仙诀》的熟练度非但已完全恢复了之前被疯狂天道意志吸收的部分,还在肆意吸收仙灵之气的过程中,增长到了一万三千多点。 这几乎已是完成了在元婴后期三分之一进度的修行。 如此持续下去,或许两三日过后,他就将突破元婴圆满。 届时,他的状态攀升至巅峰,就将是着手凝铸道体的最佳时刻。 而体内的生死道韵种子,也已在吸收了佛诡的道力种子后,壮大了数倍不止。 这道韵,已化为宛如太极般的阴阳二鱼形态,如气如雾,在元婴体内氤氲着。 心神之中,元神之力在吸收了佛诡的道力种子后,也壮大了一倍左右,已完全超越了寻常的同境界修士。 此刻,陈登鸣心神沉静,元婴继续吸收仙灵之气快速提升着修为,不骄不躁,以超然心境,统驭飞速增长的修为。 心神间则是回顾自身穿越后的种种经历,诸多过往事迹一页页翻篇,皆成岁月积累沉淀的阅历和底蕴。 他陈登鸣,于凡尘间摸爬滚打,经历种种尔虞我诈,在江湖中厮杀到最后成功登仙.是为暮年修仙。 于修仙界中,他经历过散修时期的颠沛流离,也经历过拜入仙门时的艰辛和背叛,经历过道侣成双,功成名就的喜悦.是为大器晚成。 于战场中,他经历了四域四海大大小小的战斗的厮杀,经历筑基逆斩金丹,金丹逆战元婴,斗鬼君,战魔刹,扬威域内域外.是为成宗做祖。 未来,他还要继承初祖长寿道君遗志,化为苍天,大庇天下。 如今这一切的成果,他担得起,也压不垮他。 诸般记忆的思潮到最后,陈登鸣的一点灵智也从过往岁月事迹的汪洋中拔出,升起。 他心神晶莹剔透,法力雄浑深厚。 这一转眼间,却是三日已过。 他元婴体外元磁光剧烈闪烁,浮现三万六千多道微光组成的光罩,又如三万六千多张小嘴,继续吞吸着周遭浓郁的仙灵之气。 神机圆满功自成。 元婴圆满之境,终是在如今突破。 “时机已到!” 陈登鸣双目神光湛湛,元神充沛,元婴盘膝悬空之间,掐诀毅然一点。 嗖—— 长寿玉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接飞出天寿殿内,落入外面的凤凰道火之中。 这坚硬无比,蕴含天仙道力,经历万古也难以磨损的道石,唯有以充满毁灭与生机的天道之雷以及凤凰道火,才可改其形,于毁灭中赋予其生机。 轰—— 几乎在长寿玉玺落入殿外凤凰道火的瞬间,整个玉玺便如被点燃了般,大放毫光,很快表面便遍布宛如烛泪般的痕迹。 与此同时,陈登鸣对长寿玉玺的驾驭控制之法力,也被凤凰道火一瞬间焚灭,失去了对这长寿玉玺的控制力。 眼看长寿玉玺就要坠落下去。 陈登鸣元婴双目中湛蓝之芒大放,蕴含强烈天威,心意连通天意,在那疯狂天道意志宛如惊涛骇浪般袭卷而来的刹那,他强行调动天意。 吾意即天意,天意遂吾意。 “雷!!!” 陈登鸣双目威棱四射,一声低喝。 轰拉——! 疯狂围拢而来的天道意志显化为道道猩红雷霆,宛如遭到一只无形大手的操控,在陈登鸣冷冽的眼瞳中,炽烈闪耀而过,狠狠冲击在将要坠落的长寿玉玺上。 “轰隆——” 一声震雷震天响。 千百道猩红电光激打,爆起了宛如震破虚空,强烈至令人睁不开眼来的庞大电光火团,好似火里盛开的一朵金莲。 万古未损的长寿玉玺,登时爆碎成无数齑粉。 但不待这无数齑粉散开,又有道道曲折的猩红雷霆,宛如脱缰野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而来,一道接着一道,将无数齑粉在雷火中重新聚拢,塑形。 这一刹间,好似有道道天雷而成的铁锤,在凤凰道火中疯狂敲打,将道石所化齑粉,逐渐锤凿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此可谓,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正是,火里种金莲,石里蹦顽猴。 陈登鸣双目熠熠如喷吐出闪耀的神剑,心力剧烈损耗,竭尽全力调动疯狂天道意志滋生出的天雷之锤,凝铸道体。 他非天命一脉,但此时以吾意役天意,化天意为天雷,操控天雷,却如正在行驶天命一脉的雷罚之权。 他的意志,更是在这个过程中被疯狂天道意志凶猛冲撞,好似驾驭一头疯牛的角斗士,稍有不慎就有坠地碎骨的下场。 此番,他非但是在凝铸道体,更是借疯狂天道之力磨砺自身意志,使得才暴增的元神之力,也迅速精纯,体更强,意更坚。 若能成功凝出道体,他对天仙道意的理解程度,也将大幅提升。 如此电打雷击,道火明灭的铸炼之间,道体凝铸的过程,威势骇人至极。 逐渐那火中已显现清晰而完美的人形,熠熠生辉,甚至好似具备了生机,于天雷道火的中没有被毁灭,反获得了新生,诞生了生命力。 “天雷道火赋予其生机,第一步已成!” 陈登鸣心力已感疲惫,但此刻却格外振奋。 他迅速抬手一招,储物袋内飞出补心丹,化作丹液融入元婴体内,弥补心力损耗。 与此同时,他挥手一推,大量仙灵之气如云雾涌出门户,涌向凤凰道火中的道体。 第二步,便是以仙灵之气赋予其气。 随着仙灵之气涌入那富有生命力的道体之中,顿时使得道体透明发光的身躯内,浮现出一条条清晰的气脉,气息浑厚,浓郁天仙道力在气脉中流转. (6k大章求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459:阴阳起落!生死循环!老登终化神(求月票) 道石为基,天雷道火赋与生机,仙灵之气赋予气脉。 这一刻,由整个道石塑造的人形道体宛如彻底具备了生命力,具备了呼吸,气脉悠长,三万六千多个被仙灵之气穿过的毛孔发光,七百二十多个穴窍好似一道道涡旋,在体内发光。 此时,整个道体在道火天雷中晶莹剔透,内里都可看得真切。 只见肌肉纤细而又紧密,饱满而又立体,肌肉间的细小血管,各种神经末梢,肌肉间筋腱,五脏六腑,皆在仙灵之气掠过后,逐渐随着呼吸而诞生。 唯独大脑的位置,一片漆黑,似待开发的黑暗沟壑地带,深深浅浅,像无数灰暗交错纠缠在一起的线条。 这是道体的大脑,表面的沟壑线条,乃是大脑构深,沟回越深,分支越多,代表大脑的相互交联程度越高,可以处理的可用逻辑性也就越大,分析以及综合识别能力也就会越强。 陈登鸣完全是依照自己对人脑构造的深刻记忆力去凝铸。 对于他这种时常以神识内视己身的元婴真君而言,身体内的每一处细胞,乃至大脑深处的构造,都早已是完全是了如指掌。 此时再度复刻般凝铸出来,并不困难。 更为困难的是改造。 因为细化到大脑深处的构深,构密乃至灰质、神经元的改造,很是考验神念意志层面的入微操控力。 例如对大脑灰质的改造,灰质越多,代表神经能承受的精神强度也就很高,神经中枢的耐受能力越强,可以处理越强大的精神力,精神意志以及元神都会得到有效提高。 但灰质多到多少,才能算是合理的范畴,是否会因太多而影响大脑的其他功能。 这都是需要统筹慎重考虑到的,最稳妥的改造方式,也就是脚踏实地的修炼,稳打稳扎的突破实力境界。 随着实力境界突破而带来的精气神飞跃,继而身躯自然而然会配合变强的精气神作出相应的自我进化,水到渠成,而非胡乱改造揠苗助长。 故而,此时陈登鸣哪怕已可以改造大脑,却也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照自身之前的最佳标准,复刻凝铸。 待他的元婴神魂进驻其中后,精气神的力量自然会促使道体完成最契合的‘改造’,之后的每一步境界突破,都将带来新的改造提升。 此刻,眼看道体气脉悠长,穴窍如大小周天星辰般遍布全身,熠熠发光,随着呼吸韵动,生机勃勃。 陈登鸣不再迟疑,凝聚天仙道力,准备调动天意。 凝铸道体的第三步,天意将赋予道体灵动的意识。 他元婴小巧的面庞,浮现出凝重之色。 这一步调动天意,可不是调动天寿殿周遭的疯狂天道意志那么简单,而是引动真正的天意。 所谓天地造化,上苍有鬼斧神工,缔造生命的创造力。 这种创世之力,方可化腐朽为神奇,点顽石成灵胎。 但这一步,也尤其危险,需要再次惊扰本就疯狂还未清醒的天道,也是凝铸道体所有环节中,最可能导致失败的一步。 陈登鸣是身处于天寿殿内,且也只打算轻描淡写引来一次天意,浅撩一下,方敢尝试。 他双目中湛蓝之光闪闪生辉,以己意撬动天意,天仙道力以及神念意志被发挥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他的心神之河中,一股磅礴元神之力掠出。 这股磅礴元神之力,近乎已是他的半数元神,在掠出之后,被陈登鸣毅然斩断,化作一道分神,裹挟绝大部分浓郁的天仙道力,涌入道体之内。 元婴眼眸中的神光,登时黯淡了不少。 隆隆—— 天寿殿外,猩红雷霆电弧宛如烈火烹油,骤然炽烈,好似道道猩红小蛇,顿时缠绕在天寿殿表面。 一股无比压抑沉郁的浮躁氛围,也在这刹那间诞生。 遥远天外天上的混沌中,隐约有一道模糊的眼睛仿佛充血般含着怒意,倏然微微睁开。 恍如一轮猩红刺目的太阳。 无比浩瀚、冰冷的磅礴意志,从天而降,化作一道耀眼惊人的猩红闪光冲破了黑暗,跨越时空距离。 曲折闪电像利剑一样猛然一颤,直插下来,落在道体头顶。 轰!—— 整个道体瞬间变得璀璨明亮如宝石,体内原本黑暗的头部大脑位置,似电灯泡般璀璨明亮起来。 此刻,大脑宛如一株大树,无数细密的神经元,则似大树的道道根须闪耀光芒。 这些根须更是从道体的脊椎中穿过,缠绕之间,构成了恍如灵根般的奇异事物。 陈登鸣才涌入道体内的元神之力,在这同时如被一把巨锤狠狠锤碎的铁饼,在道体之内被霎时锤击溃散。 然而元神之力即便溃散开来,损耗了部分,却因陈登鸣的主元神仍安然存在。 这分神在溃散开后,又逐渐于道体之中缓缓凝聚。 一股蕴含淡淡疯狂气息的意识,于这道分神内诞生,令道体中的天仙道力俱是沸腾般欢呼起来,如众星捧月。 天意赋予道体意识的最关键一步,如此便算是成功了。 遥远天外天外。 被惊醒的疯狂天道,只觉不耐向下方扫了一眼,仅是看到一颗与自身同源的道石,悬于令人厌的凤凰道火中,其内的元婴道力虽然微弱,却也无比纯正。 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碍眼’的事物存在。 在这种浑浑噩噩、半睡半清醒的‘老天无眼’的状态中,天道并未过多去思索,在闭眼沉睡之前,又是一股浩瀚的天意,从眼缝中射出喷薄爆发。 轰地一声,天雷滚滚,天牢内凝聚的磅礴天意,宛如炽烈粗壮的极光游荡,扫灭一切。 凤凰道火猛烈地摇晃起来,而后熄灭微弱了下去,逸散的能量俱被天牢吸收同化,天意则是伴随那股压抑浮躁的氛围,逐渐消退。 “成功了没想到凤凰道火却是帮我背了锅,好险。” 天寿殿内,如临大敌的陈登鸣感受到强烈的威胁淡化消失,松了口气。 但察觉到天寿殿外的道体之中,分神间已蕴含了一丝疯狂的意识,不由也是略感无奈。 在进行这一步骤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进驻道体中的分神,将会因天意赋予意识而感染天道的疯狂意志。 这是无可避免之事。 即便是长寿玉玺本身,也因天意的疯狂而蕴含了一丝疯狂气息。 更遑论以此时还未清醒的天意施以天公巧手,感染疯狂天意,也很正常。 不过相较于道体的珍贵程度,这一点缺陷,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以他的心灵境界,亦是完全能克服分神间的这些许疯狂天意。 此刻,天寿殿外的道体已充满灵韵和生命气息,无比完美,已随着陈登鸣的分神心意,化为了陈登鸣年轻时的模样。 耳高过眉,眉毛光润,浓而不浊,山根隆起,鼻梁坚挺,眼神璀璨如繁星。 唯一不同的是,这身躯好似钢浇铁铸,通体皮肤、血肉、骨骼都好似宝石,精壮身体表面肌肉纠结,非常威猛。 比起他之前的身高还要高一个头,筋骨深处,似乎蕴含着狂暴无匹的神雷,仅仅是悬浮在那里,就有种凶猛彪悍,无坚不摧的恐怖气势。 “看起来年轻了很多,没想到年轻时候这么英俊,可惜没有我的白发,还不够完美自己看起来都不习惯,男人,猛就行了,不需要太英俊。” 陈登鸣心神一动,道体从天寿殿外缓缓飞入进来。 原本秃顶锃亮的模样,逐渐长出浓密而晶莹的长发披洒在肩上,两鬓也添了几许熟悉的霜白。 陈登鸣稍等了片刻,待炽烈宛如烘炉般的道体降温,身躯恢复成了犹如道石般的玉白的肤色后,元婴神魂才尝试进入道体之内。 顿时。 一股无比厚实、沉重,强横无匹的闷塞感,充斥全身。 但从闷塞、厚实感来说,就好像是普通人被埋在土里的那种感受,只不过这土四面来风,并非不透气,但仍是难受。 陈登鸣清楚,这是道体与他的元婴神魂并不契合。 所谓心非木石岂无感,这道体本质是道石塑造,即便如今具备了生机和灵性,也只代表日后这道体可能会吸收了他的分神灵性后,逐渐孕育成一种特殊的生灵。 却不代表他现在就能寄体还神。 他的精气神与心灵,都难与之形成共鸣共融的联系。 在这种时刻,最后一步以生死道韵点睛,彻底令道石“活过来”,引导道体与他的元婴神魂契合,就尤为重要了。 陈登鸣没有迟疑,元婴迅速吸收吞噬道体中蕴含疯狂天意的分神。 在这个过程中,那种厚重、闷塞的不适感,逐渐削减,但心神间却逐渐浮现出一丝浮躁疯狂。 陈登鸣以强大心境,抵御来自疯狂天意的感染影响,元婴体内的生死道韵在此际则掠出体外,化作阴阳两鱼般的阴阳气息,出现在道体之中。 登时,一股道韵的气息,充斥整个道体内。 阴阳二气随着道体的自然呼吸,流窜在气脉穴窍和五脏六腑之间,令冰冷的石头仿佛在这一刻也拥有了温度,似寻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生……死……阴阳.” 陈登鸣感受着生死道韵对道体潜移默化的影响,心中思索诸多对于生死道的理解。 流星从天际掠过,其出现到飞逝坠落的过程,便是它短暂却绚烂的一生。 飞蛾从蛾蛹爬出,逐步成长,直到扑向火光的那一刹,便是其短暂而热烈的一生。 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两不相见,在花径通往彼岸的那一刻,就是其漫长而玄奇的一生。 有起有落,有阴有阳,这便是生死道韵所延伸出的至理。 这种生死的大道至理,与古人仙开天地的传说中“天地混沌如鸡蛋”、“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 而古人仙垂死化身万物,又恰恰与陈登鸣所领悟的天人合一的大道观相贴合。 就好似在古老时期,智慧刚刚启蒙的人眼中,天地与人一般,皆有生死,太阳每天晚上死去,早上又复活,月亮在初一死去,在十五又复活,花草树木,皆于冬日而亡,春日复苏…… 生死如循环。 … 陈登鸣的思绪,彻底陷入对生死道韵的参悟思索中,不知疲惫。 他的心力在此刻仿佛快速损耗,但实则并非心力消耗的速度过快,而是岁月在参悟之时悄悄溜走了。 仅仅这一番领悟之间,不知不觉,时间就已溜走了数个年头,他的心力损耗已然告竭。 然而就在这同时,他的心灵深处,人心殿万盏心火逐渐摇曳生辉。 其中一些心火中,浮现出了一张张与陈登鸣关系尚可的一些人的面庞。 无论他们此时身处何地,无论在做什么,都在此刻不约而同想到了陈登鸣,想到陈登鸣此时应该在做的事情。 东域长安坊的街道上,垂垂老矣的蒋强突然驻足,心中前所未有的在此时诞生了对陈哥的思念,不由仰头看向空中悠悠白云,目中露出沧桑与一丝感慨。 “陈哥.那仙门崩塌已有七载了,我听闻您并无大碍,却为何七载都没有回归我近来愈发感到大限将至,也不知是否能撑得到您回来看看,不知能否再为您斟一杯酒,听你提起昔日聚集地景绣坊的旧事啊.” 长寿宗,长寿殿内,鹤盈玉身披代掌门法袍,眉如春山,眼似秋水般充满思念的抚摸着墙上悬着的一副水墨画。 那画中,青山坐落,一道身穿青衫的魁伟男子身影,自空中含笑踏步而来,其负手之间,两鬓白发飞舞,自有一股意态悠闲而自信的魅力。 “师弟,你如今究竟怎样了?尽管苏师姐说你暂时无恙,但我却始终难以放心,希望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好好归来。” 鹤盈玉心中一叹,纤纤玉手从画卷上抽回来,以一个美得无可挑剔的曼妙姿态,盈盈起立,轻移玉步,到了殿外。 此刻,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夕光映照在她精致美丽的面庞上,那份思念的绵绵情意,化作心力,融入了心火之中。 “老五,我怎么突然这么想你?大概是想你一起坐下来喝酒了吧,自上次一别,你都还没喝多少,就一去不回了,一定要回来啊。” 潮汐崖,长春门内,已重修至金丹的长寿二祖蒋坚举起酒壶,皱眉后一饮而尽。 “嗯?这臭小子,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他,以前可从没有过” 南寻之地,伪装化身为一位富家翁的东方化远正四仰八叉躺在几个凡俗美人儿的身上,回味昔日在凡尘间的旧时余味,突然起身,皱眉间神色疑惑。 域外。 凤鸣道域,凤焰窟内,一道修长白皙的曼妙身躯双手环胸,置身在一片充满高温的凤凰真火中,进入了涅槃的最关键时刻。 但在此时,她那长长的睫毛颤动,蓦地睁开如红宝石般的凤眸。 “长寿掌门——陈登鸣!!” 无论域内还是域外,无论四海还是四域。 此刻,一位位曾与陈登鸣有所交际的修士,不约而同想起了长寿掌门陈登鸣这么一个人。 无论是爱是恨,这一份爱恨都于他们的心中化为一份心愿之力,于人心殿的心火之中浮现,化作纯净心力,涌入了陈登鸣的心灵之中。 这正是人仙道意——万众一心。 陈登鸣损耗的心神,迅速得到弥补,在此同时,他对生死道的理解愈发加深。 在这一刻,生死道韵所化的气息,也充斥满了道石内,使得冰冷难以契合的道石,逐渐从阴走向阳,从死走向生,与其元婴神魂,相交融共鸣。 这道体原本还有些斧凿匠气的五官,逐渐真正与其元婴的面庞气质相合。 道体内充斥的天仙道力和仙灵之气,更是逐渐与元婴内的法力互通,形成一个生死阴阳的循环。 道石本是死物,在此刻与代表生物的元婴神魂交互,就是阴阳共济,一荣俱荣。 这一霎,好似得到了吸引一般,天寿殿内,大量天道之力以及仙灵之气,从穹顶道石内逸散而出,涌入道体之中。 天寿殿外,一些微弱的凤凰道火也汇聚成簇簇火焰,掠入殿内,融入道体中,更添生机。 陈登鸣浑身散发宝光,一股强横的灵威扩散开来,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紧迫、闷塞不适感。 他的元婴神魂与道体彻底契合,一身法力开始逐步激增。 面板中,《天仙诀》的熟练度急剧波动,很快就达到了元婴圆满的极限。 而后,他的精气神宛如浓烈到了极致的火焰般焚烧起来。 元婴与元神,齐齐似蜡烛融化了般,彻底消融在了道体之内。 化婴后结婴,结婴后又化婴,法力融于一身血肉骨中,铸化神道君之道体。 炼神成元神,元神又化神,精神融于一身五脏腑中,凝化神道君之道神。 如此,即精气神三元归一,无数小三元构成大三元,化神已成。 陈登鸣的神念已在这顺势之间,沁入道体内的各处细胞中,深深打入烙印。 道体也随着他这次突破时精气神的飞跃,得到改造,更为契合他当前的力量。 将来即便粉身碎骨,只要有一滴血尚存,凭借法力与元神融于血液细胞深处的烙印,便是一个完整的小三元,只需得到足够的资源,即可迅速复活。 这一刻,陈登鸣真正突破,道体成而化神! 他豁地睁开双目,一抹犹如火焰般的金光从双眼中释放而出,两眼好似两盏明灯,充满光热,在空气中凝聚成两道火线,一闪即逝。 一股磅礴浩瀚的威压,随着他的目光一起冲出天寿殿外,目中的意志,直接轰开了已平静了许多的疯狂天道意志,更是裹挟部分天意,掠出了天牢之外,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仙王府,看到了重重劫力。 那劫力与其好似火线般的目光相触,顿时仿佛升温般沸腾,紊乱散开。 “好小子,不过三十六年过去,你竟就已成功化神了?我本还打算再过数年你不出来,我就自己先离开了。” 重重劫力后,天福殿之内,陡然传出了曲神宗惊喜赞誉的洪亮声音. (5.4k求月票,为老登化神贺)(本章完) 460:合道之秘!天网成牢,天人合一的契机 听到曲神宗的提醒之声,陈登鸣不由为之一怔,才知晓原来他凝铸道体突破化神的过程中,竟一晃已是三十六载岁月过去了。 对于凡人而言,三十六年,可能就已是一个人的半生。 但他也只是感觉恍如昨日。 修为高深之后,每一次悟道都是意识陷入了深层次的修行中,时间岁月在此时真是经不起折腾的东西,眨眼就过去了。 “我说怎么天寿殿外的疯狂天道意志竟也是平静了许多,原来竟是过去了这么久……曲前辈,你的伤势可恢复痊愈?” 陈登鸣的意识向曲神宗传音询问。 曲神宗负手从天福殿内走出,感慨道,“我的伤势已是恢复了,但这将来,只怕也合道无望。 你如今既已成化神,长寿宗未来也就有望了,鲁道友也能含笑驾鹤而去,你也不必再喊我前辈了,修仙界达者为师,实力为尊,伱我可道友相称。” 这显然也是一份认可,对陈登鸣实力的认可,但陈登鸣却颇难接受,回应道。 “修仙界的确是实力为尊,达者为师,但曲前辈您与我宗初祖一直以来都是为保卫四域视死如归的先驱,晚辈自始至终都将您视作需要学习尊敬的师父。 这一声前辈,一辈子也是前辈,恕晚辈很难以同辈论交。” 这一番言论,陈登鸣曾经很早便想提,但当时他并无实力和资格去冲击修仙界千百年来实力为尊的旧俗。 如今晋升化神,他不愿在别的地方高调,却愿在这旧俗上,坚持己见,以表示对曲神宗以及初祖等诸多先驱前贤的尊敬之情。 曲神宗闻言也是讶然,却也从陈登鸣的言语间瞧出其心迹和真诚。 他本是慷慨激昂之辈,洒脱不俗,不拘小节,此时开怀大慰般哈哈大笑,道。 “好,好,凡奇士能人者,必有自身气节,你有此心,曲某也算是没瞧错人,将天命殿托付给你是对的。” 陈登鸣诧异,与这曲神宗的交流,寥寥几句却令他摸不着头脑,更是对合道这一境界心生疑惑。 “前辈无需担忧,晚辈才突破不久,待晚辈熟悉掌控了天寿殿和天命殿后,晚辈就可从天牢内出来。 届时便可将天命殿归还前辈……” 曲神宗负手踱步摇头,神色萧索道,“陈师侄,你还是不懂啊。我是有意将天命殿和天寿殿一齐给你。 若你能有福缘,我也希望你能掌控天福殿,如此一来,你就将能继承完整的天仙道统,莫说合道,便是未来展望道尊都是有可能的…… 我只希望你在掌控天命殿后,也能为我天道宗继续开放天命一脉的传承,让我天道宗得以延续,如此足矣……” 陈登鸣心神一震,不由惊愕,天命殿可是天道门的镇派传承之宝,曲神宗竟是真打算直接托付给他? 曲神宗继续补充道,“我说了,我未来合道的希望,已是渺茫。 须知合道需要自身精气神和魂依托一种大道,方可进行合道。 但自从上古时期五大正仙道统崩溃,大道残破不存,也唯有我天仙界的大道尚算完整,可因天道的存在,后人想要证道合道,也是千难万难,首先就将面临天道的压迫和阻挠。 此可谓成也苍天,败也苍天,故而你家初祖也难以合道……” “天道阻挠?” 陈登鸣不禁有所明悟,看来踏入合道后,将会从天道那里掠夺占据一些天仙道统的资源和力量,故而会遭到天道的排斥。 这也可能是天道早已神志不清陷入沉睡,一些行为都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和反击。 但即便如此,也会给后来想要攀登顶峰者带来巨大的压力,仅仅一个推搡,就可将后来者推入万丈悬崖,毫无登顶机会。 曲神宗语气唏嘘又欣然,转身看向天福殿道,“若是我们能早一些年,哪怕早五百年发现这天福殿,兴许你家初祖或是我,也可通过参悟福道,修完整天仙道,从而规避来自天道的压力,证道合道之境。 那样的话,你初祖也不会陨落,四海四域,也绝不止如今这番模样。 可惜的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但所幸,天福殿终究是发现了,你就是未来的希望” 多年修行,陈登鸣心境强大,并未被这天大的器重和造化冲击得欣喜,奇异道,“曲前辈您还正值壮年,以你对天仙道统的领悟钻研,若是能再掌控天福殿,应该会有很大希望踏入合道境,何以这般悲观?” 曲神宗虎目中射出遗憾之色,摇头,“这就是个人的福运,时也命也,福运不在我,也是无法。 昔年我与鲁道友明争暗斗,互相较劲,他不敬我,我也不服他,彼此对彼此所掌控的仙殿也是垂涎三尺,从未想过要向彼此放开仙殿,共同钻研。 后来四域危机,我们在危机压迫下又发现天福殿,于是冰释前嫌,共同联手,彼此交换道意和仙殿参研。” 曲神宗神色缅怀,面带微笑,“那段时间,我们也的确是提升很大。 我与他都可做到共同掌控天寿殿和天命殿,但却始终没能参悟福道,无法掌控天福殿.最终是时不待我们.若是能向天再借五百年,我们早些联手,早些发现天福殿.” “如今,不行了。” 曲神宗倏然面布严霜,神色凝重道,“过去是非常时期,我与鲁道友才不惜以疯狂天道之血引动天意,但也正因如此多番刺激,导致天道已对我们诞生抵触与反感。 这种类人情绪,天道几乎不会诞生,但天道之血的刺激,却会令天道铭记,当我尝试合道之时,这种抵触就会迅速放大。 故而我已是合道希望渺茫,至少天仙道统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但你却还有机会日后,除非委实万不得已,切记,不可贸然以疯狂天道之血刺激天道。” 陈登鸣闻言,一时不由沉默。 没想到曲神宗自觉合道希望渺茫的原由,竟是在此。 对方既是如此说了,那么绝对也是自感成功率无限趋近于零,否则哪怕有稍大一些的希望,岂会不想尝试。 至于说,到了对方这种境界,不能以天仙道统证道合道,还能否转换其他道,那更是没有希望,曲神宗和初祖二人,真的是为四域牺牲太多了。 “晚辈谨遵前辈教诲,待晚辈掌控天命殿后,天道宗的传承也绝不会断绝,请前辈放心!” 最终,陈登鸣郑重许下承诺。 初祖和曲神宗二人争了一辈子,到老才互相释怀。 如今却都将最为珍贵的传承仙殿交予他,这份沉甸甸的托付与器重,他不会辜负。 “你已成化神,我也可安心离去了,我要去寻昔日鲁道友目睹仙人对弈的那片远古仙山希望能有所发现,还有一个人,我也需要处理,也许从他的身上,我能发现新的大道新的天地” “谁?” “青冥子!曾经他随魔落而来,却临阵脱逃,如今蛰伏了起来,终究是个不安定的因素,但他似继承新界天命,也许对我合道有助。” 少顷后。 陈登鸣收回掠出天牢外的意识,心内感叹,曲神宗这种老一辈化神还是有想法和阅历的。 竟然能想到鸠占鹊巢,以那被困在域内的青冥子为突破口,巧取外域青天。 这可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若曲神宗真能成功借外界青天合道,那算不算是一种反入侵,也算是闯出了一片新天。 不过,设想是好的,具体实施起来必然困难重重,首先青冥子就不是好应付的。 “我也要迅速掌控二殿,学会初祖的天颜仙术,离开天牢,希望能赶上趟助力曲前辈拿下青冥子.” 陈登鸣从天寿殿内站起身,旋即打量自己孔武有力,充满威慑气息与灵性的道体。 一股淡淡的危险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行走之间,竟使得虚空微微扭曲,似空气震颤。 这是道体所沾染的疯狂天道意志所构成的气场。 这种气场,甚至还会影响到他自己,冲击他的心神。 但他心灵境界强大,难以被这点疯狂天道的气息撼动。 除此之外,道体内如烘炉,昔日的元婴已化作磅礴法力融入全身,经脉穴窍之间流淌的法力已逐步转化为化神之力,竟似焰流,带有高温。 生死道韵的二气,氤氲在道体全身各处,与精气神般深深烙印体内,为他打下道的痕迹与根基。 心神河流已在识海凝为一点心神之光,光晕扩散处,天仙道力和人仙道力汇聚成河。 其中尤以天仙道力最为澎湃活跃,人仙道力则被天仙道力压制在下方。 陈登鸣可以感受到,他对四周天仙道力以及仙灵之气的感知力,变得无比清晰,至于灵气的感知力,就更是达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肉眼甚至直接能看清空气中流走的各种灵气的属性色彩。 甚至,连天寿殿、天命殿甚至天福殿,都与他的心神间有了一种若有似无的联系。 除此之外,他的各种感知能力以及身体力量,都已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远超之前的凡胎。 这令陈登鸣诞生一种感觉,现在他这种道体的状态,哪怕不动用化神法力,也已超越了人仙道体的状态。 “我以现在的道体施展人仙神通,不会威力反而会大幅削减吧.” 陈登鸣心中诞生一种隐忧。 他看向天寿殿外,身影一动,沉重身躯在呼吸间就聚拢而来的灵气衬托下,轻盈飞起,来到门户外。 之前笼罩这里的凤凰道火早已消失了。 只有一道道细微的代表显化疯狂天道意志的猩红雷弧在闪烁。 陈登鸣目光沉凝飞出。 一道道猩红雷弧似被吸引,自行飞来。 他心中有所提防,但却并未阻止。 “啪——” 几道雷弧在他身上碰撞,消弭,麻麻的,不造成丝毫伤害,甚至一丝疯狂天道意志就要往里钻。 陈登鸣心神释放出一股力量,将这一丝要钻进来的意志抗拒在外。 “竟然无伤.不愧是道石塑造的道体。” 陈登鸣讶然。 若是之前,这几道猩红雷弧别看微弱,他要是真的丝毫不阻止的任由击打在身,也肯定会对身躯造成很大伤害。 如今依仗道体可一定程度上的豁免疯狂天道意志的伤害,也许他都能不依仗天寿殿和天命殿,直接离开天牢。 陈登鸣目光看向远处苍茫的天牢天地,眼神中青出于蓝的青芒一闪,比天眼通更深奥的上苍之眼凝聚,轻易洞穿天牢广袤无垠的表象,瞬间看清了一片由大量粗大的猩红雷霆构成的天牢。 但见这天牢由无数疯狂气机密布,其内似空间都发生了扭曲,弥漫强烈的危险和疯狂之意。 一根根粗大猩红的雷霆电弧,贯穿天地,密集如林,相互交错缠绕,好似一张张大网。 这一张张大网互相重叠,便构成了一片猩红如结界般的天幕,网罗四方天地,形成天牢。 “天罗地网,这就是天牢.由道道天网重叠布置而成?原来这就是天牢此道意的秘密,所谓天网成牢,插翅难逃.” 陈登鸣心中明悟,对天仙道意的领悟更为深刻了些,甚至已接触到了天网和天牢这种终极道意。 他还欲继续深看,倏然只觉双眼只是稍稍凝神,就有种双目灼热感,似有火焰在道体双眼中诞生。 陈登鸣皱眉,想到之前的经历,蓦地凝目,双眼忽然亮起炽烈火光,俄而一道刺眼炽烈火光激射而出。 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点燃,而后离散清空。 前方被看透的一道粗壮雷霆电弧形成的天网,霎时被这凝聚炽烈火光的目光击中,轰地一下竟是点燃了。 “这是.凤凰道火?” 陈登鸣目中顿时绽放异彩。 旋即眼看那点燃猩红雷霆的道火又很快被更多雷霆淹没,熄灭,微微皱眉。 “看来不是凤凰道火,而是真火也是,当初凤凰道火帮我背了锅,已是微弱了很多” 陈登鸣想清楚后,倒是并未失望。 他之前也预料到,以凤凰道火凝铸的道体,可能会具备一些神异之处,体内流淌的宛如焰流的化神之力,就是有力佐证。 却不料双眼都可喷薄出凤凰真火。 接下来,他继续熟悉了一番道体的力量。 发现体内宛如焰流般的化神之力,便可凝聚出凤凰真火,凝聚的方式最方便的还是双眼,可“突发炙人”。 若是寻常施展,寻常术法哪怕水属性的术法,也会带有火属性术法的额外伤害,这也是凤凰真火无物不焚的特性。 不过在尝试了一番撼动天网后,陈登鸣就放弃了在天牢内继续搞破坏,也打消了此时依靠道体强行离开天牢的打算。 因为即便是依靠道体能强行闯出天牢,对这天牢所造成的破坏,也将刺激到天道意志,很可能会再度惊醒天道,加深天道堕入疯狂的趋势。 有了曲神宗之前的提醒,陈登鸣现在是尽量避免加深天道堕入疯狂,以免挖了坑自己以后也要跳进去,逃出了天牢,也爬不出自己挖的坑。 数日之后。 天牢之中。 一个震撼人眼球的体型超过六十多丈的银光巨人,肩扛着天寿和天命二殿,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在苍茫天牢荒芜大地上迈步前行,脚步踏地发出阵阵轰鸣声。 这化身六十多丈的银光巨人的,自然便是施展了人仙古体的陈登鸣了。 此时唯一辣眼睛的,便是他没有巨鹿法袍的遮掩,显得衣不蔽体,某方面的本钱颇为雄厚,就如此雄赳赳气昂昂的行走在天牢之内,宛如被天道奴役的远古巨人。 事实上,他现在所尝试的,也正是模仿被天道压制的古人仙,行走在远古苍莽大地,而宛如两座大山般压在肩头的天寿天命二殿,就是天道的代表。 唯有如此,在这片天牢内,他方可安然施展人仙道力。 这还是数日前,他在尝试动用人仙道力时,意外发现的小诀窍。 在天牢内调动人仙道力,尤其是施展人仙古体这种人仙神通,轻易就会刺激到疯狂天道意志,引来雷霆轰击。 当时陈登鸣便借助天寿殿和天命殿躲避。 结果没料到,两殿被扛上肩的刹那,就沉重似太古巨山,差点儿将处于人仙古体状态下的他压得跪倒在地。 而在那一刹,即将狂轰而来的天雷,也纷纷消散。 陈登鸣因此也猜测,两殿落在人仙古体上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很可能也就是一种天罚的形式。 这种天罚,也唯有古人仙的状态才能勉强扛下来,换个人早已被压成了肉糜。 不过,也是在这种特殊的天罚状态中,陈登鸣竟隐约找到了一些天人合一的可能性。 天罚于人,人受役于天,何尝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莫得感情,不是非要与人作对,赶尽杀绝。 人与天的关系,也能保持和谐相处,便是要争夺资源,也无需逆天而行,大可有所取舍,走天人合一之道。 于是乎,陈登鸣便开始在天牢内自虐般肩扛两殿,磨砺自身的同时,寻找天人合一的那一丝契机。 同时,他也以上苍之眼时常观察天牢的天网结构,慢慢参悟这种天仙道统的终极道意. (本章完) 461:新道天人合一!九星八门!老登参悟天网 相传,在上古时期,有古练气士移山逐日,捉星填海。 这些上古传闻,在陈登鸣看来,倒是与昔日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的一些神话传说有些类似。 诸如愚公移山、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燧人钻火等等,皆体现了古人的智慧,以及在天地恶劣的环境中艰难求存的奋斗精神。 但古人为何要与天斗与地斗,究其本身,也是受限于当时恶劣的生存环境,不得已而为之。 往往此时,上天也有好生之德,留一线生机,这何尝不是人与天之间和谐的关系。 再诸如古人祭天祈雨、拜日邀月、植树造林,更是古人与天地自然之间和谐共处的典范。 陈登鸣肩扛宛如两座大山般的天寿和天命两殿,行走在天牢之内,逐渐于压力下诞生诸多感悟。 伴随这些感悟的诞生,他只觉逐渐找到了天人合一的那一丝联系存在。 昔日所学从人仙武道神通,再到天仙术法以及天仙诀内所记载的诸多纲要道意,恍如从浩如烟海的记忆思潮中纷纷浮现而出,伴随此时诞生的感悟,如点点灵光抽丝剥茧浮现。 在这刹那间,陈登命只觉体内生‘八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纷纷打开,宛如构成了一个八卦虚影。 大量在识海中被天仙道力压制的人仙道力,纷纷涌向八门。 而生死道韵所化生死二气,亦是有部分涌向生死二门。 与此同时,识海中的天仙道力,也逐渐化作了天盘九星之形,好似一个九宫图景,与体内八门构成的八卦相对应,互相照应,使得那一丝天人合一的联系愈发清晰。 陈登鸣在这一刹,只觉肩上扛着的两殿,也仿佛变轻了许多,甚至他整个人的身躯也轻飘飘了起来,思维已随着心灵力量飞到了九星八卦之间。 这一刻,他好似心灵化作了一个小人,处于天人关系构建的九星八卦图景中盘坐,顿时那种天人联系,更为加强。 天性,人也。 人心,机也。 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与人,在遁甲中,分别以天盘九星代表天,人盘八门代表人。 “天性人也”,即是指天盘九星之属性与人盘八门之属性相同。 这就是天与人之间的联系,而人心则是联系这一层联系的枢纽。 所谓人心机也,就是指的人心是建立天人关系的枢纽,起到主宰的作用,由人心来主天定人,方是天人合一的关键。 人心若反天斗天,心思不纯,则自然难以步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人心若与天和谐共处,则天亦会助人,天盘九星之力,就可通过人心与人体八门对应,开发出天人之间不可思议的力量。 明悟这些道理的一刹,陈登鸣只觉肩上的天命天寿二殿,彻底失去了如山般的压迫力,甚至竟开始与他心神之中的人心、人神二殿,遥遥呼应。 他蓦地停下脚步,将肩上天寿、天命二殿举起,璀璨如星辰般的双目凝注二殿的瞬间。 二殿齐齐轻颤,缩小飞入了他的双瞳之内,逐渐进驻进识海心神。 识海中的天仙道力顿时雀跃起来,以天盘九星之形围绕二殿盘旋。 这一刻,陈登鸣奇异发现,处于人仙古体的状态之中,他竟再没有遭到天牢内的疯狂天道意志的袭击。 仿佛在此时,他个人已与天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天人合一! 这是比之曾经他以武道领悟多次进入天人合一境界时,更为纯粹且直接的天人合一境界。 真正的是将人之力与天之力达到了对应的平衡和谐关系。 天盘九星与人盘八门,遥遥呼应。 “这就是天人合一没想到,我竟是真的领悟了这种微妙的境界?” 陈登鸣神色欣喜,但意外过后,又觉如今得来的这一切,似是意料之中的事。 本来他曾经就在凡间修习武道时,接触到了最基础的天人合一境界。 后来更是同时继承人仙道统与天仙道统,并在两道之间从未偏倚想要放弃另外一道,始终抱着一丝不切实际般的念头,苦苦寻觅天人合一两道并存的可能。 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曾经习武时,就是在不懈追求那‘飞落断崖深更深’的高深境界,至今亦不曾更改。 可以说,过去岁月中,他已是积累了足够多的理论基础与知识底蕴。 加之如今以天仙道石为基础,以人仙心灵力量为主宰的枢纽,便是理论、根基、心灵,所有底蕴都具备了。 这一次感悟就如火焰,将之点燃,成功达到了梦寐以求的天人合一境界。 这绝不是巧合,也不完全是幸运,而是实力与积累。 换了其他任何人,都难以达到这一境界,令两道和谐并存,最终都将要选择其中一道,舍弃另外一道。 陈登鸣抑制住长啸一声的畅快冲动,能感受到此刻体内八门充盈的澎湃力量。 九星八门,天仙人仙之力在这平衡之间相互循环,达到了体内小天地与体外大天地之间的微妙联系,使得力量循环不增不减,甚至互有补助。 这令他此刻哪怕处于人仙古体的状态中,人仙道力竟也没缩减。 这在曾经是绝不可能发生之事。 损耗的人仙道力仿佛在九星投下的天仙道力照耀中时刻恢复,而天盘九星的力量,又源自天道,源自庞大的破碎天仙界,损耗也是微乎其微。 他也难以想象,若是彻底爆发这股力量,八门齐开,九星齐照,将会表现出何等可怕的战斗力。 至少,此时在天牢之内,是不便彻底爆发施展的。 陈登鸣尝试挥拳。 六十多丈高大的人仙古体挥舞拳头,就宛如小山横空,拳劲轰地凝聚成一道恐怖的炽焰压缩气柱,刹那贯穿出很远,骤地轰在了天牢构建的重重天网上。 顿时天牢猩红的表面发现而出,一层天网的其中一根网丝,刹那如蛛丝般被震破轰碎,大量猩红雷霆在烈焰中疯狂弥散。 若是之前,这些猩红雷霆必然会齐齐卷向陈登鸣这个正主。 但此刻,诸多弥散的猩红雷霆仅是一个跳跃,好似寻找不到目标般,重新回缩,将陈登鸣轰出的猛烈拳劲轻易同化吞噬。 这股力量同化吞噬后,又迅速形成交织缠绕在一起的道道猩红雷霆,宛如红线绳,慢慢编制成天网丝线,修复破损的位置。 “我这随手一拳,威力变强了多少?我自己竟都不太好评估对比出来了。” 陈登鸣收回巨拳。 这一拳就轰穿了一根天网的丝线,尽管这些天网也仅是天道弥散的残存意志构成的,威力比不得真正的天网,却也已是非常了得。 不过更让陈登鸣在意的是,他对天牢展开袭击后,并未遭到疯狂天道意志的反扑。 显然,处于天人合一的状态下,只要他主宰和谐关系的‘本心’对天道并无恶意,就不会破坏这种和谐关系,不会被袭击。 甚至,他打出的力量也被迅速同化吸收,用以修补天网。 不过在这时,他始终无损耗的人仙道力,终于也还是损耗了。 “天人循环.人仙道力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被吸收同化了,这就是天人循环的关系。” 陈登鸣心中明悟,接着目光一闪,在人仙古体的状态下,他也能轻易施展上苍之眼。 双眸绽放出青色光束,笼罩那逐渐修复的天网,观察天网修复的过程,领悟这天仙终极道意。 这一番观察的过程中,陈登鸣对天网构成的领悟逐步提升。 在他眼中,天网构成的过程,就好似阵法禁制的形成。 只不过,这种阵法禁制,是完全由天仙道力和自身元神意志所凝聚,属于虚空布阵、造化天成的最强布阵手段。 这是无数阵法宗师毕生所追求的境界。 试问还有什么布阵手段,比苍天布阵,巧夺天工,造化天成还要巧妙厉害毫无痕迹的呢? 试问又有什么阵法禁制,比天网还要玄妙深奥的呢? 而此刻,这苍天布阵的手段以及天网玄妙之处,尽摆在陈登鸣眼前,以上苍之眼的神通,就可尽览无余。 陈登鸣迅速盘膝坐下,以上苍之眼快速记录天网构造的过程。 然而仅仅是初步观察,他就目睹到了无数细微的天道意志的波动变化,好似一个个玄妙的符号,形成了难以想象的海量讯息流汇入他的脑海。 此时,莫说是分析,便是短暂接收这磅礴的讯息流,都对他的脑海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和负荷。 “这是.天算?!” 陈登鸣霎时想到了初祖所记载的天仙道意中的天算占卜技巧。 他浑身巨颤,双眼流血,道体大脑竟都胀痛,心神更是在这瞬间感到了极大的损耗。 前方天网也已彻底恢复,而后消弭于无形,不留痕迹。 天还是那片天,却不见天网恢恢的场面。 没想到,天网不仅仅是困人那么简单,还蕴含天算这一层深意,可占卜卦象,于天网中捕捞众生。 但想要掌握这一道意神通,可是非常困难的。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即便强如陈登鸣如今化神道体的强横肉身和心神,大脑的运算能力仍旧远不如天道。 刚刚仅仅是接收到一根天网网丝构筑的过程,那涌入脑海的无比磅礴的讯息流,就已是令他头晕脑胀。 “一人之力不行,就以众心之力进行心算,人力有时尽,人心无穷极!” 陈登鸣平缓了一下心神,心中诞生想法。 人心无穷极,他的大脑无法运算,强横的心灵力量却可进行心算,至于大脑如何跟上接收心算时磅礴的讯息流,那就要借助人盘八门以及天盘九星的力量了 陈登鸣迅速沉浸心神,联系上人心殿,施万众一心的人心神通,摆万盏心火。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感应体内八门对应天盘九星的澎湃力量。 要增强脑部的力量,便需打开人体八门之开门。 开门居西北乾宫,五行属金。乾卦是八卦之首,为天为父,故而言‘脑洞大开’。 很快。 人心殿内,一盏盏心火中浮现出诸多面庞,万众心力汇聚而来。 陈登鸣双目眸光熠熠,骤然一拳挥出的刹那,狂暴的拳劲再度轰开天幕,轰断一根天网丝线。 眼看那轰断的天网丝线在同化吸收他的力量后,迅速开始波动修复,几乎每一下波动都有数十万个细微的讯息浮现。 这根本不是人能参悟的道,是天道神通。 陈登鸣的心灵力量开始快速心算,瞬间跟上那不断细微波动的天意变化,以心算跟上天算。 以人心算天心。 在一瞬间,陈登鸣就感到了无比庞大的压力,太阳穴青筋根根鼓起,七窍流血,他双目青色光芒剧盛。 “开门——开!!” 隆!—— 他体内居西北乾宫的人盘开门,登时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塌陷,猛然打开。 嗡—— 周遭整片天地,仿佛都瞬间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静谧,空灵洁净。 对面在不断波动变幻的天网丝线还在诞生细微的乱流,缓缓凝结恢复,释放来大量讯息被陈登鸣的心灵捕捉。 四周整片天地仿佛也鲜活了起来,时间也宛如陷入了静止。 陈登鸣甚至能直接看到身周的岁月留痕,在缓缓的流动,仿佛时间变慢了很多。 在这一刻,他竟有种全知全能般的无穷自信,双眼释放智慧之光,原本一股脑充斥入他的大脑,给他带大脑胀痛压力的无数信息,迅速被理顺,丝毫没有压力。 远处,那正凝结的天网丝线,被他以心灵捕捉计算到更多的变化。 这诸多变化汇聚成无数细微的信息流,似潮水般涌入他脑海,又被他转瞬处理。 开门之中积蓄的人仙道力,在快速损耗。 但上方照应人盘八门的天盘九星中,有一颗星照耀开门,正持续以天人循环的至理,通过他主导天人合一的心灵联系,向开门汇入天仙道力。 这颗星,正是天盘天心,乾宫天盘星天心属金,对应同属金的人盘开门。 这也是天心对人心,天人一心! 涌入开门中的天仙道力,几乎是顷刻就转化为人仙道力,支撑陈登鸣持续运转开门。 而天盘天星,则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慢慢黯淡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陈登鸣真正体会到了人盘八门以及天盘九星的力量,体会到了天人合一的强大之处。 这可真是一荣俱荣,合则双赢。 在这种强大的状态中,陈登鸣的算力和脑力也终于是跟上了天算的程度,很快便完整接收并分析出了一根天网丝线的具体凝结之法。 这一根天网丝线,竟就需以天仙道力结合自身元神意志,在短时间内进行多达十数亿次的变化,方可凝结而成。 而一张天网,却由三十六根丝线构筑而成,暗合三十六天罡之数。 因此,三十六根丝线,其实变化均是不同。 陈登鸣所领悟的,仅是代表天哭星的一根丝线,其他还有天魁星、天罡星、天机星、天闲星等诸多丝线。 不过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历,之后再领悟其他丝线,也就快了很多。 在这领悟天网的过程中,陈登鸣对于天仙道意的理解,也是迅速加深,已彻底掌控进入体内的天寿殿和天命殿,与他的联系也愈发增强。 这恐怕也是长寿道君发梦都没想到的一幕。 自己这后辈子弟一番鼓捣,先是破而后立以长寿玉玺构建了道体,如今竟又是领悟了前所未有的天人合一境界,踏出了新道 (求月票!写这些环环相扣的设定和感悟费脑啊) 身体还是有些不适状况,今天本来打算去医院,但时间上来不及,得更新,所以决定明天去检查一下。那么明天更新估计会迟一些,我会尽快更的,不必催,谢谢理解。 (本章完) 462:五属性全灵根!闯天牢三十一重(5.2K) 万水千山白云飞,岁月匆驰意何归。 天牢之内,转瞬又是二十多年岁月过去。 陈登鸣自此在天牢内待了得有近一个甲子。 早在六年多前,他便已是彻底参悟了天仙终极道意之一的天网,可凭借自身天仙道力凝结出一道天网。 这之后六年的时间里,他则主要是参悟如何以天网凝结更为利害的天牢。 然而六年钻研下来,却始终难以找到头绪。 天牢看似是诸多天网重叠凝结而成,实则玄奥神秘,层层天网重叠起来的位置似都有讲究,森罗万象,非是胡乱拼凑那么简单,比天网复杂太多。 其次,凝结成一道天网便是损耗了陈登鸣至少三成天仙道力,要凝结由诸多天网组成的天牢,这怎么看,似乎都是现阶段他无法完成的事情。 六年来,若非是借着参悟天牢的机会,加深对天仙道统天命一脉的感悟,他也不至于不自量力试图参悟天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牢如狱,森罗万象啊” “天牢应是至少合道甚至曲前辈所言的道尊境界的强者,才能参悟透施展出的手段吧” 陈登鸣心中感慨,身影飞旋在天牢构成的广袤天地内,已诞生离去之意。 一甲子过去,构成天牢的天道意志之力,已是逐渐淡化消敛了近乎八成疯狂气息。 这也代表天道逐渐恢复了清醒,或者说,陷入了新一轮的沉睡。 自长寿道君逝去,域外魔尊的入侵计划被破坏后,天地间能惊扰唤醒天道的寥寥数人,也不会再贸然惊扰天道了,这使得天道逐渐拨乱反正。 过去这些年里,他也曾借助人心殿的心火之力,与外界诸多道友亲朋取得了联系,算是报一声平安,令一些亲朋安心,也教一些可能存在的别有用心者有所忌惮。 但若是再不出去,也担心会发生波折。 陈登鸣身影在半空中悬定,双目青蓝之光绽放,天寿殿以及天命殿二殿虚影,在他眼瞳中显现而出。 一股澎湃的天仙道力,将他整个人环绕。 下一刹,陈登鸣骤然加速飞行。 当身形加速到突破十几倍音速后,倏然有道道泛着淡红的雷弧从周身虚空诞生,瞬间‘劈里啪啦’游走全身,又消弭无形。 轰地一声,一朵音障云猛然诞生,陈登鸣身影突破极限。 闪烁淡淡红光的天幕顿时被撞开。 他的身影如陷入泥潭般钻入了进去一截,瞬间便能看到道道天网密布的粗大线条。 每一根天网的网线,都几乎有山峰般粗壮,泛着淡红色,弥漫一丝淡淡的疯狂天道意志,频频波动像是在剧烈的震荡。 他的身影才钻入天幕表面的光膜中,就有一道天网的网线凭空出现在他身前阻隔。 而后是四面八方俱有粗大网线纷纷旋转着重重叠叠、挤压而来,刹那间就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淡红空间,宛如天塌了下来,令人有种无处可逃的窒息大恐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今日,陈登鸣却就要做那一条漏网之鱼。 他双目之中天寿天命二殿虚影闪烁浮现,整个人都彻底笼罩在了青蓝色的浓郁天仙道力中,近乎化作一体。 蓦地,正对前方的一根如山网线就撞了过去。 轰!—— 陈登鸣浑身一震,满身萦绕的天仙道力翻腾,整个人还是在霎时钻进了网线的缝隙之中,好似水流般,从看似不可能通过的石缝中缓缓流走。 然而就在他流过之后,又有一道如山般粗大的网线横梗身前,拦住去路,一股更强的压迫力狠狠挤压而来。 陈登鸣依旧是从容穿过,就在这同时之间,他亦是迅速观察天牢的变化,希冀从中获取有用的讯息,助力他将来参悟天牢。 如此连续穿过近百根网线之后,陈登鸣倏然驻足,目光深沉看向前方依旧横梗,甚至看起来都似与之前没什么两样的网线,眼神奇异。 “天算竟在天牢中随时运转算定了我的命运,我就如一条命运连着线的鱼儿,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这一刻,他已清楚,方才他的确是在原地打转。 因为天牢已算计好了他将要前行的任何轨迹和任何可能性,提前就已将去路封死。 这天牢当真是一座牢狱,一座迷宫,哪怕是陈登鸣凭借掌控的两座天仙传承殿护体越狱,都千难万难。 继续这般持续下去,只怕他浑身天仙道力损耗一空,也难闯出去。 不过,他也通过亲自置身在天牢之内,观察到天牢内部的变化,从而真正窥探到了一些天牢的深奥玄秘。 这也助他彻底成功将天网修至大成。 原本他所领悟并凝结出的天网,也仅具备其形,可网罗困人灭敌,却还缺乏天算占卜之力。 试问人力之算计,又如何掌控天道之算计? 这也是天网天牢均是天仙最终极的道意的缘故。 但如今,陈登鸣却是找到了灵感,结合这二十年来对初祖所授三卷道意中有关占卜卦算那部分的经验,他已有成功突破天牢把握。 “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要破开天算,唯有借助心算。 陈登鸣双手掐诀之间,双目明亮宁静,银光闪烁。 人心殿内,一盏盏心火纷纷明亮起来。 万众一心,齐心助我! 一股股心力,顿时好似星星之火,纷纷涌向殿心处属于陈登鸣的心火。 汹!—— 霎时,陈登鸣的心火爆涨,他身影一动,再度向前飞去。 在穿过一道天网的瞬间,赶在第二道天网就要出现之际,陈登鸣双目之中,顿时浮现出无数密集的明亮光点,神秘诡异,犹如重瞳。 这无数明亮光点仔细一看,分明竟是一双双不同的人眼。 眼为心灵之窗。 如此之多的眼睛,便是源自众多被陈登鸣以人心殿点燃的心火。 此刻,众多眼睛浮现在陈登鸣的眼瞳之中,共同观察那天网在出现的瞬间发生的近乎数亿次的波动变化。 仅仅一眼,陈登鸣便感到大脑轻微负荷。 但在那同时,他迅速向前一步踏出。 身影顿时穿过浮现的天网,位置出现了改变,背后则是出现了一道完整的由诸多天网组成的大幕。 眼看前方再度出现诸多天网组成的密不透风的大幕,陈登鸣双眼一定,密密麻麻的眼球在他眼瞳中转动,顿时在稍纵即逝之间,锁定一处间隙,身影穿过。 如此连番数次,他越是突破越快,大脑的负荷而已严重,心力损耗剧烈。 而背后突破的天网,已是重重叠叠如一座深沉大狱,前方密密麻麻堆积成大幕的天网,则似没有尽头。 “上古传言,天有九重,九重之外,天外天三十三重 我从未见过九重天,今日就要看看这天牢,到底有多少重!” 陈登鸣眼神坚毅。 他已跨过十九重天网所凝的关口大幕,绝不可能在此时放弃。 所谓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这天牢,可能就是要行天路。 走过天路,方可踏出天牢,若在这途中心生绝望放弃,可能就将前功尽弃。 陈登鸣有种感觉,若是能走出天牢,对于本无头绪的天牢,他很可能将找到第一缕头绪。 眼看重重天网如天塌般挤压而来,三十六天罡构成的网线好似排兵布阵般迅速波动变化。 如果将凡人军阵的变化比作是一,那么这三十六天罡网线的军阵变化便是万,是万万,繁复玄秘。 陈登鸣双眼无数密集眼睛快速眨动,心算后汇聚而来的讯息令大脑的负荷达到极限。 他蓦地感应体内八门。 人盘开门大开,天盘天心高照! 轰!—— 陈登鸣道体的整个大脑好似璀璨发光。 整个世界似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那种全知全能般的自信掌控感再度浮现。 周遭不断快速变幻的天网,仿佛速度也变慢了,被他双眼中密集的眼睛捕捉后,形成巨量的讯息流涌入脑海,刹那再度捕捉到其中的变数。 陈登鸣身形飞掠,一步踏出,赶在其中一个变数变化之前,再度突破一重天幕。 看上去就好似重重巨大的天网网来,几乎很快就要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幕布,但陈登鸣却在层层大网重叠的前一刹,身影以间不容发之势,穿过层层天网的巨大网格,赶在所有口子封锁之前成为漏网之鱼。 第二十重! 第二十一重! 第三十一重! 当陈登鸣踏出第三十一重天网组成的大幕的瞬间,眼前登时景象一变,竟是再无任何天网形成的大幕笼罩而来,周围却飘浮着蕴含淡淡的危险气息的劫力。 “嗯?出来了?” 心神高度集中的陈登鸣猛然一怔,他本以为还有三十二重、三十三重天网构成的大幕笼罩而来。 结果天牢竟出乎意料的仅只有三十一重。 不过此时终是走完天路,走出天牢之后,陈登鸣虽是深感心力憔悴,脑力疲惫,天仙道力也是损耗严重,却也受益匪浅。 他已逐渐找到了一些有关天牢道意的头绪,天网的最核心玄秘‘天算占卜’,也已是成功掌握了。 过去初祖仅以悠久阅历所积累的底蕴效仿天算,就已可算无遗漏。 他如今虽阅历底蕴还达不到初祖的程度,但在算力上,却已超越了初祖。 当然,这种能力,也只是在万众一心以及开门状态时,短暂拥有,不及初祖稳定,还需努力。 此时,几道劫力逸散而来。 陈登鸣却已未卜先知般轻易避开。 处于开门开启的状态中,他脑洞大开,更有天盘天心照耀天灵,智慧和感知能力超然,对周遭任何事物的讯息接收速度都无比迅猛。 这些海量的讯息,轻易就能教人大脑撑得迸裂,即便能承受,也是昏昏沉沉,无法如他还能以强横的心算之力进行快速心算处理。 不过此刻闯出天牢,陈登鸣也已达到极限。 他看向周遭涌来的代表不祥的灰褐色劫力,倏然双目氤氲青光,抬手五指箕张,青出于蓝的浓郁天仙道力,在指间凝聚,向前一抓。 天网! 五道天仙道力霎时凝聚成五道交错线条,而后继续衍伸,高频率波动变化,迅速构成了一张拥有三十六天罡丝线的天网。 这天网泛青,刹那变大,向前一兜。 登时大量劫力俱被天网捕捞,而后随着天网收缩成团,周遭的劫力顿时被肃清出了一片空旷地带。 那磅礴劫力在天网中急剧翻滚,左冲右突,却宛如一网鱼儿般难以摆脱。 看似网格很大的天网,竟能做到令劫力一丝一毫都逃不出。 这可消磨诸多事物,连合道大能都忌惮的劫力,竟就被这一张天网网罗住。 陈登鸣双目中万千眼睛眨动,强大的心算之力令他掌控天网中的劫力的任何变化。 正因掌控,故而他能提前洞悉并作出应对反应,杜绝劫力逃逸而出,仿佛未卜先知。 不过劫力并非消磨不了天网,只是消磨的速度很慢。 而且他也难以维持这种高负荷状态太久。 陈登鸣甩手一抛,天网顿时裹挟大量劫力飞出他所处的这片区域。 这里变得清净安全了下来。 陈登鸣强忍着心力枯竭的疲惫,看向身旁悬浮在一个巨大血池上方的淡红色球体。 这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球体,也就是天牢了,他曾意识离开天牢之时,也见过很多次。 此时,这淡红球体最底部,有丝丝缕缕宛如筋络般的血液汇集,逐渐汇聚成一滴散发浓郁疯狂气息的血液,而后滴落了下去。 ‘嗒——’ 血滴坠落在下方的血潭,破裂溅开,血潭登时泛起圈圈涟漪,丝丝缕缕散发疯狂气息的电弧在血潭表面游走。 一个甲子过去,伴随天道的自我净化,这里已再度汇聚了一滩猩红的疯狂天道之血。 陈登鸣看到这一潭疯狂天道之血,就不由想起逝去的初祖,心内就诞生一种想要以天网兜住这些血液,直接扔去域外的冲动。 他心内一叹,最后看向面板。 他自凝聚道体,突破化神,又在天牢内修行了一个甲子之后的具体个人状态,呈现在脑海。 “化神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362/984/12190 灵根:水、木、火(上品100/100)金、土(天品10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人仙4/100) 道法:《长寿功》(圆满)、《天仙诀》(圆满)、自创《天人道诀》(初窥门径)。 道统:天仙道统(福、寿、命):道意【天眼通】、【上苍之眼】、【天意】、【天仙道域】、【天谴】、【天网】、【天算】。 人仙道统(心):道意【天人合一】、【顶天立地】、【人定胜天】、【人仙古体】、【万众一心】。 新道【天人合一】:道意【天盘九星】、【人盘八门】。 道韵:生死道韵(小成).” 尽管过去数十年间,他早已对自己的寿元大限是彻底麻木。 但此时再浏览,仍是不免泛起些许涟漪。 他注定是要继承初祖衣钵,活成新一代的长寿老乌龟了。 初祖能活过化神大限的五千岁,接近六千岁,就已是成为修仙界的传奇。 他要是真活到一万二千岁,那还得了。 不过这漫长的寿元,也是他应得的。 在处于元婴后期时,他的寿元就已经高达5085岁。 而后突破元婴圆满,突破化神,诸多功法以及自创功法、道意的领悟突破,便使得寿元大限就一度攀升到了九千多岁。 然而最主要的还是道石所凝道体。 这道石所凝道体,为他增长了足有近三千岁的寿元,如非是他的元神和神魂力量跟不上道体的层次,只怕都可活到两万多岁。 而道石属金土,塑造而成的道体,却是天生具备天灵根层次的金土灵根,再加之道体由凤凰道火和天谴雷火塑造,却是也令他具备了火属性的上品灵根。 如此一来,他竟就因冒险塑造出这一副道体,意外成了五行全灵根的修士。 即便实力境界到了化神这个阶段,灵根资质的优势被进一步大幅削弱,达到这一实力层次的强者,几乎都拥有上品上等的灵根。 但如陈登鸣这全属性灵根的怪胎,恐怕就是四海四域有史以来的独一份了,已超越了一直有四域第一人天灵根之称的曲神宗。 或许唯有传闻中的仙人或天生神兽,才可能在资质上将他超越或比肩。 陈登鸣收敛心神,不再观察面板,迅速关闭开门,退出万众一心的状态。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如潮水席卷全身。 他看向前方的天福殿,飞身掠了过去。 曲神宗已经离开。 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旷世大战,初祖和曲神宗牺牲了很多。 最终却算是便宜了他这位后辈子弟。 这固然也是因他自身底蕴够强,悟性够厉害,方可从天牢中得到好处,换了旁人早已于凤鸣道尊出手时就死去。 但归根结底,也还是二位初祖的负重掩护。 陈登鸣靠近天福殿后,便在殿前坐下,开始恢复心力和脑力损耗。 他没有在此时动天福殿的念头。 还不到时候。 此殿连初祖和曲神宗,也需联手方可移动,更莫说控制。 让这天福殿待在万劫倾覆的仙王府内深藏,才是最佳的选择。 待恢复之后,他便要前往破碎天仙界的一处绝地,将那困在绝地中一个甲子的凤鸣道子生擒带走,离开此界,去看看长寿宗,看看一些将要离去的故人 (今天办理住院做了检查,更新稍慢)(本章完) 463:化神之威!刀林冢 一个甲子的时间说长不长,对于元婴真君而言,不过就是一次闭关罢了,但说短也不短,对于练气乃至筑基修士而言,一个甲子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事,够他们奋斗拼搏或是跌倒爬起很多次。 对于绝大多数修仙界的修士而言,破碎天仙界昔日发生的域外魔尊入侵之战,好似已过去了很久,已成为一个偶尔被老辈长者提及的不知全貌和真相的传说。 毕竟发生在破碎天仙界的战争,仅有少部分强大修士参与到了其中,不为普罗大众所熟知。 相较之下,上百年前发生的四海四域反击战,倒是更令人记忆深刻,昔日参与过那一场战争中的修士,而今有不少也已成宗做祖。 很多人谈及那个时代的事迹时,都是说得眉飞色舞,提及到一些曾在战场中无比风光的人物,也很难绕开长寿宗长寿道君以及斗战寿君。 “长寿宗真有那么利害的人物?要说长寿道君这位化神前辈的事迹,我倒是相信,据闻他算是当时四域领袖之一。 但那位斗战寿君陈前辈,竟然能在金丹期逆斩元婴?而且还不止斩了一个两个.这.” 一个坊市内的高基重檐、宽敞华丽的酒楼中,有修士听到有关长寿宗风云人物的传闻,不由皱眉反问。 此话一出,酒楼内其他人也均是视线看向前方宽桌上端坐的一位长眉老者,有人作揖表示尊敬。 这长眉老者也是昔日从战场上走过一遭的老前辈,而今开了这间酒楼,为人随和,八面来风,诸多修士来这坊市盘桓逗留,便喜欢在此落脚,听一听老者提及昔日的战事情况。 长眉老者听到有人质疑,却也不恼。 此类事迹,他早已讲过太多次,也被太多人质疑过。 毕竟百年前发生之事,又是金丹斩元婴这种离谱之事,无论他讲得再怎么煞有其事,这些后辈子弟,也是不信者居多。 天下间毕竟是庸者占多数,天骄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自己甚至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崇拜者都办不到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办到。 但有关那位斗战寿君的诸多事迹,长眉老者是真的亲耳目睹,虽未曾亲眼见过,却毕竟都是经历过那个混乱的时代,自然清楚真假。 “年轻人,如你这样质疑斗战寿君的人有不少,但你要知道,但凡拥有名号的元婴真君,其名号很少是自封。” 长眉老者平淡笑着,“斗战寿君这个名号,便是当初四海四域所有元婴真君认可并封给这位陈前辈的,甚至,连当时的域外敌修,都对这个名号如雷贯耳,谈之色变。” “吹都是这么吹,毕竟百年前之事了,谁又能知道真假? 我倒是听闻,当年斗战寿君前辈在金丹后期时斩杀域外元婴,乃是有另一位映月宗老祖相助,至于后来的其他那些域外元婴,只怕也多少是有些外力相助的” 这时,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众人微微骚乱,均是看向楼梯口,便见到一位肤色雪白,苗条如柳,一双美腿修长的女子在几人簇拥下上楼。 她凤眼柳眉,鼻梁透挺,眉宇间有几分倔强好胜的神色,但其绝美的容颜和那高傲冷艳的气质,却令所有男人都自惭形秽的同时,心生不切实际的垂涎。 “这是.是明光宗当代圣女鞠世琴.” “没想到是她,她竟突然来到这里,莫非明光宗与长寿宗有什么新的交流?” “听说明光宗在十几年前已因布信区域之事与长寿宗起了争执,最终虽是压下,却也有了间隙。” “聒噪!” 绝美女子鞠世琴美眸如冷电一扫。 登时两声惨叫从酒楼角落正悄悄传音交流的两名修士口中传出,二人俱是身如糟糠抖动,口中喷血倒地。 长眉老者微微色变,立即起身作揖笑道,“鞠前辈息怒!小老儿只是以当年所见所闻陈述,若有错漏权当一笑,请前辈莫要牵连这些宾客.” 鞠世琴冷淡一笑,倏然神色变得柔和起来,盯着长眉老者,“你这掌柜倒是够仗义,竟为这些宾客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个热心人。 但,你当年陈述之事若是错事,你就是诓骗众人,有错当罚!” 说到最后一个罚字,语气虽是极其柔和,却宛如雷音落入长眉老者心底。 长眉老者登时浑身巨颤,口角溢血,血水洒在胸前白须,宛若点点梅花。 “蒋叔——” 一名练气期的店伙计惊呼上前搀扶。 破碎天仙界,仙王府内。 陈登鸣在天福殿前坐了十日,损耗的心力和脑力俱是恢复之后,又尝试了一番参悟天福殿内的天福道意。 在此之前,他也曾接触到天福之气,能够简单做到以天仙道力化天福气,一定程度上提升短时间的气运,趋吉避凶。 但那种提升,维持的时间较短,效果也不算太明显。 归根结底,也是因他所能接触到的只是皮毛。 虚无缥缈的福气,难以捉摸,可遇不可求。 在天福一道上,初祖鲁修成和曲神宗都走在他的前面。 尤其是初祖鲁修成,可直接锚定天福殿的方位,甚至调动天福殿的力量,集三殿之力与合道魔尊一战。 也无怪曲神宗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对初祖鲁修成是赞不绝口,直言若四海四域有谁能突破合道,便是非初祖不可。 如今初祖鲁修成陨落,深处于仙王府内的天福殿,暂时已无人能搬走。 陈登鸣在天福殿参悟了七日,最终依靠天人合一状态中的天心开门所赋予的天算之力,找到了一些可能性与头绪。 他记下这些讯息后,转身离去,没有再继续逗留。 参悟天福一脉,掌控天福殿,不是朝夕之功,可能需要数个甲子甚至十几个甲子的时间。 尽管对于如今的陈登鸣而言,以十几个甲子来参悟天福殿,也不算什么。 但诸多道友亲朋,却未必能在世那么久。 他无力助道友亲朋长寿长生,却至少也应该尽一份心力,或为之送行。 修行修心,仙侠仙意侠义,这是陈登鸣来此修仙界走一遭始终不愿丢失的初心。 旁人修仙长生,单纯是为长生久视,追求生命极致的意义,为此可以牺牲很多,这并无错。 他修仙,同样求的是长生久视,但除此之外,他还修心,追求更多情感上的丰富与慰藉,从始至终都不愿修行修到最后,牺牲太多,沦为一个毫无情感极致利己的四维生物,那就已是丢失了最初的自己,再强也显得很可悲。 此刻,他迅速飞出仙王府后,出现在了一片广袤的焦黑泛黄的戈壁滩上。 扫目望去,八方荒芜苍凉。 昔日此地被凤凰道火焚为岩浆后已成焦土,哪怕如今一个甲子过去,都难以再恢复如前。 早在二十年前,苏颜焰、乔昭献等最后一批留守破碎天仙界之人,都已离去。 如今破碎天仙界内,可能仅有两个半活人。 一人是那被困在绝地内的凤鸣道子。 一人则是陈登鸣自己。 还有半个则是将自己埋在破碎天仙界内的老尸娄镇。 之所以说是半个,只因这老尸乃是大限已近,才将自己埋在破碎天仙界中,希冀能借上古天仙界的风水地利,强行再度突破,延续寿元活出第二春。 而今一甲子过去,娄镇这老尸若是没有成功,如今也应该成灰了。 “说起来,还有几个灵,怎的我出来却不见踪迹” 陈登鸣心中一动,双目青光凝聚,宛如极光般投射出很远。 施展上苍之眼后,他的视线迅速延伸放大。 刹那间,数万里内的所有事物皆处于他的观察范围。 很快,他便锁定了巨鹿所在的位置。 但见那是一片起伏的山峦,蓊郁的古老森林,清清的流水,好似巧夺天工的一副画卷。 巨鹿化形成一头肌肉猛鹿的形态,百无聊赖的趴伏在树下流水旁小憩。 另一边,重叠掩映的峰峦中,有一座古老雄奇,岩石峻缯的山峰横亘而矗,小阵灵正盘膝坐在那山峰内的石窟中修行。 下方的云雾之间,还有一片好似凝固的浪花般的石林山谷,像是一排闪烁发光的刀山剑峰。 星罗老鬼正徘徊在那石林山谷外,不敢贸然入内。 凭借上苍之眼,陈登鸣已隐约看见那石林山谷深处被困的一道身影。 “这应当就是那片绝地了.当真是一片无石不古,无树不老,无洞不幽之地” 陈登鸣沉吟片刻,负手间一步踏出。 身影瞬间溃散,化作一缕灵气消散。 下一瞬,数千里外,一圈波纹从空气中的灵气中诞生。 大片灵气在浓郁的天仙道力驱赶下,好似风云变幻,灵气汇聚成潮汐,宛如鲜艳夺目的彩缎,弥漫了大半个天,又迅速汇聚成人形轮廓。 陈登鸣的身影,飘然从灵气波纹中浮现而出,五色灵气在他周身环绕,无比亲和,汇聚成五色裙,穿在他块垒层层的道体上。 这宛如大挪移般的惊人术法,却乃是化神境化腐朽为神奇的气遁术。 寻常化神道君施展气遁术,自然没有陈登鸣这般惊人的效果,能瞬间挪移到数千里外。 但陈登鸣施展上苍之眼,却是能瞬间观察数万里的事物。 而后凭借天仙道域对天穹的掌控力,掌控一方灵气,宛如进行定点坐标,实现气遁千里好似传送般的遁法,也就不难了。 下方的树下巨鹿、山间老鬼、石窟阵灵,此时齐齐有所感应,神色各异,纷纷迅速传出神识,感应空中,发现了空中凭空出现的身影。 “道友!” 小阵灵俏脸惊喜,美眸神采盈溢,身影迅速破空飞掠而出,直奔空中的陈登鸣而去。 “陈掌门!”星落老鬼心中一跳,又松了口气。 陈登鸣出来了就好,他也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他正欲飞往空中行礼,突然从陈登鸣身上散发出的灵威气势察觉不对,不由愣住,眼神中逐渐浮现震惊。 “化化神” 他鬼脸一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敢置信。 “才过去多久?才一个甲子不见,他竟是化神了?” 星落老鬼神色一阵恍惚,心情无比复杂。 化神,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境界,如今陈登鸣这个曾比他实力境界还弱的修士,却是已先走在了他的前头。 这时,巨鹿也是嘶鸣一声,一改平日慵懒痞子鹿的姿态,屁颠屁颠凑上了空中,化作巨鹿法袍,用两只鹿蹄小心谄媚的拧起,披在陈登鸣身上,尽显讨好之态。 仿佛只有踏入化神的陈登鸣,才能真正让它痞子鹿屈尊正眼相看。 “不好,让这头畜生抢先了!” 星落老鬼捶胸,立即也飞迎上去,笑眯眯作揖祝贺。 “恭喜陈掌门,贺喜陈掌门,陈掌门您真是英武不凡,天资无双,竟然这么快就踏入了化神之境,星落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鬼魂儿打颤!” 陈登鸣好笑拍了拍顺眼多了的巨鹿,又看向星罗老鬼道,“老鬼,没想到你也这么会说马屁话,不过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一套。” 星罗老鬼立即再度作揖,义正言辞道,“陈掌门教训得是,您毕竟是非凡之人,拍马屁这一套简直是侮辱您的人格,是星落我冒昧了。 不过星落此生最崇敬的就是化神道君,对您的尊敬那是发自内心,绝无虚言!” “好了,这些年你又一直守在这边,算是有功劳,回去后,我可以放你回阴泉之下。” 陈登鸣嘴角微笑,他的确不喜欢听这些马屁话,不过不可否认,耳朵很舒服。 “真真的?” 星落老鬼魂儿一震,眼见陈登鸣眼神扫来,立即不等其发话,作揖纳头就拜,“星落多谢陈掌门!” 陈登鸣微微颔首。 如今他实力突破后,星落老鬼对他的助力也就没有那么大了,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 但却没有将对方放回阴泉之下所带来的价值更大,倒不如顺水推舟结个善缘。 陈登鸣目光转向小阵灵,眼见其魂力充沛,已是临近突破元婴后期的关口,心中欣慰。 “灵儿,你再突破一个境界,应当至少就能延寿一个甲子,我如今已成化神,你应当不会再拒绝我送你元婴神魂作为补品了。” 话罢,他随手一抓,法袍腰间储物袋中,索魂弓杖飞出,飘向小阵灵。 小阵灵触及到陈登鸣那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眼神,俏脸微泛红霞,‘嗯’了一声抬手接过索魂弓杖。 陈登鸣至此才放下心来,脸上笑意更甚。 小阵灵生前便是元婴中期的修为。 而今上千年过去,寿元大限的威胁始终摆在其面前。 陈登鸣早就想为小阵灵解决,却一直被对方以战争紧迫为由推诿。 如今他已成化神,索魂弓杖内包括北阴圣母、万毒宗主等人的元婴神魂,对他而言用处已不大,小阵灵也终于肯接受。 只要小阵灵吞噬这些元婴神魂后,修为必然突破到元婴后期。 届时也就算是超越了生前的境界,虽不像他在元婴小境界时的每次突破都可延寿一百八,却也至少能延寿一甲子。 之后突破元婴圆满,也好有时间再想办法。 待小阵灵接下索魂弓杖后,陈登鸣身影则飘向了下方如刀剑林立的奇山。 “这就是那片名为刀林冢的绝地?” 陈登鸣目视下方绝地,但见下方云雾如瀑布翻卷跌落,又似宽阔的江流奔涌,一座座峰尖怪石嶙峋、兀突石骨,刀削斧砍般的崖头破开云雾,峥嵘威严。 根据昔日初祖所赠的地图,他知晓,此地乃是昔日神仙与天仙战斗过的一片战场,而今已沦为绝地,名刀林冢。 陈登鸣倏然刻意释放出气势,一股无比压抑的灵威气息弥漫开来,令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登时,下方云海狂卷,好似山风卷着浪涛,像海洋的狂澜似的,带着吓人的声浪,从远处荷荷地滚来,一阵阵地刮着崖头,刮着树弯腰。 但下一瞬,伴随一股更强的威压压迫下去,山林也陷入了安静,风不起,叶不摇,光线也仿佛黯淡了许多。 一股股凌厉的气,却从下方一座座陡峭如尖刀般直插云霄的山峰上,散发而出。 其中一座山峰之下,一道衣衫褴褛满面胡须的身影,倏然睁开明亮如火般的双眼,惊疑不定抬头之间,眉头皱起。 “化神道君?这股气息是谁?” (本章完) 464:高傲的凤凰不做丢脸之事!神仙道的神兵 “这化神气息是他?竟然是他!!” 察觉到化神灵威中那一股熟悉气息的刹那,凤启脸色已变,眼神中尽是不敢置信。 过去数十年间,他早已恢复了伤势,也不是没有找到从绝地脱困之法。 然而考虑到域外已经战败,即便离开绝地,也被困在破碎天仙界内难以逃脱,于是便留在绝地之内,试图以此地做局,与任何胆敢进犯的来敌鱼死网破。 他也曾无数次预想过,会有强敌追杀进绝地之内,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长寿掌门。 如今长寿掌门是真来了,但他却没想到,仅仅一个甲子不见,这长寿掌门竟已是化神修士。 “这怎么可能?莫非是某种虚张声势的障眼法?” 凤启心神狂跳,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绝地外已传来陈登鸣威严镇静的声音。 “凤鸣道子,我既已来此,你便自行出来吧,也能少受些苦头。” “管你是不是装神弄鬼。” 凤启倏然猛一咬牙,脸容逐渐恢复平静。 无论这长寿掌门是不是虚张声势,都已不重要,对方既已经来了,必是不会放过他,那就惟有殊死一搏。 这些年他所布置的手段,未尝就没有是为化神修士准备的。 借助这绝地之威,即便是化神修士想要取他性命,也没那么容易。 他骤然双手快速掐诀,而后双手缓缓张开,好似孔雀开屏般,虚空中浮现出一团团炽烈的凤凰真火。 伴随着他虔诚的双手合什,作祈祷膜拜之态,登时身旁悬浮的凤凰真火一朵朵似祭品般焚烧出浓烟,他的身影飞上半空,化作一圈火光,弥散八方。 下一刻,凤启宛如化身一个巨大的火球高悬空中,炙烤着四周山峰大地,地上热浪腾腾,阵阵热辣辣的火、滚烫烫的光,从凤启身上喷射下来。 隆—— 呛!—— 整个刀林冢绝地猛烈震动起来,从底部开始缭绕旋转起阵阵汹涌的火焰。 那炽烈的火光,好似迅速为一座座山峰穿上了艳丽的红衣。 数息后,不仅使得座座刀山般的山峰凌厉之气更甚,还增添了炽烈的高温。 非但如此,一股淡淡的香火信仰之力,竟逐渐从这片连绵山脉地带弥漫诞生,形成了极其磅礴的大势。 “长寿掌门,你想要擒住我凤启,还要看看你有没有攻破我所布涅槃大阵的能耐。” 凤启嘹亮如凤鸣般的声音,从下方连绵炽烈的火光中传出。 “涅槃大阵?” 刀林冢外,陈登鸣身旁的星落老鬼吓了一跳,目睹下方那恐怖的威势,鬼魂儿发颤,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贸然进去自寻短见。 “放心,老鬼,你就算真的进去了,这凤启也不会摆出这阵仗对付你。他的伤势早已恢复,并不惧你。” 陈登鸣轻笑一声,身影飘浮半空,双目凝视下方已宛如成了一片刀山火海般的刀林冢,神色奇异。 “这凤启,倒是有些手段,竟能布置如此了得的大阵,涅槃大阵,似令这本只是困人的绝地活了过来,再现了昔日的一两分威能……” 原本他也只是想着不战而屈人,散发化神灵威,教这凤启自行离开绝地出来投降。 他也不必亲自进入这昔日神仙与天仙交手的绝地内抓人。 其次,他也猜测,这凤鸣道子这些年一直被困在此地之内,未必就是真的不能出来,可能有些谋划。 岂料还真被他猜对了,这凤启的确是有所准备,竟能巧借阵力撬动绝地之力,用以退敌。 这也的确是一个好手段。 若是凤启自身的力量,自然远远不够看。 但若是令绝地复苏,再现昔日神仙与天仙的部分手段,便是陈登鸣也不得不慎重以待。 还好他方才也没有贸然直接进去,否则此刻就已遭遇这绝地复苏后的迎头一击。 “长寿掌门,你为何还不进来?莫非你就只有这点儿能耐?你那化神灵威,只是虚张声势!” 刀林冢内,再度传出凤启挑衅的声音。 此时,凤启尽管嘴上挑衅,内心却也格外紧张忐忑,如临大敌。 这启动涅槃大阵强行调动刀林冢,也无法维持太久。 最主要的是,刀林冢能被调动,主要也是这些年他以凤凰真火慢慢献祭膜拜神仙道神仙,逐渐建立起来的一丝丝信仰之力。 利用这些香火信仰之力,他方可借助大阵之力,撬动刀林冢绝地。 可这点香火信仰力,也无法令刀林冢内封存的昔日神仙的战刀破土而出,对敌展开进攻,仅能被动防守。 如非吃不准陈登鸣的实力,畏惧对方突然杀进来,不给他布阵的机会,他也不会如此激进。 可如今,他又担心陈登鸣真的不进来。 刀林冢外,陈登鸣是何等精擅玩弄人心的人物,一眼瞧出凤启的心思,风轻云淡一笑。 “原来你叫凤启,不得不说,你比那凰芸是差多了,你既不想出来,我自有的是办法让你出来的!” 此言一出,处于刀林冢内的凤启顿时羞恼难当,最是恨忌旁人说他不如凰芸。 然而几乎就在这恨忌的情绪才从心灵间诞生,他的心灵就仿佛火上浇油般,被这一股恨忌的情绪之火点燃,瞬间蔓延整个心灵世界。 “啊!——” 无边的妒火将凤启淹没,令他心灵都出现扭曲,痛苦难当。 他再也难以维持主持阵法,双眼赤红,胸腔如有满腔妒火翻江倒海,身影不由自主开始向刀林冢外飞去,怒吼出声。 “凰芸!” 刀林冢外,陈登鸣双眼氤氲神秘的冰冷银光,人心殿虚影在他眼中浮现。 殿门口处,一盏心火飘摇闪烁,心火之中浮现出的狰狞面庞,赫然正是凤启。 几乎在凤启妒火生出的刹那,陈登鸣就已通过人心殿心火侵入了凤启的心灵深处,放大其妒火,令其失去理智,自行冲出刀林冢。 此刻,凤启怒啸冲出刀林冢,将陈登鸣视作欲碎尸万断的仇敌,双手掐诀的刹那,狠狠一挥。 轰!—— 身前大量焚烧至缩小了一圈的凤凰真火化作刺眼的蓝白火焰,冲天而起,形成十几丈高的火焰旋柱,狂绞向陈登鸣。 极其强烈的高温登时使得空气都点燃,变得无比奇闷酷热,蜇得人身上燥痒难耐。 陈登鸣却是平静一笑,随手伸出一抓,掌心银光迸射,人仙道力迅速凝聚。 噬灵功! 登时,前方数百丈宛如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深潭,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抓,所有狂旋冲来的蓝白烈焰俱是向内疯狂旋压收缩。 凤启的身影亦是抑制不住的跟着一起落入疯狂吸力漩涡中,宛如要落入陈登鸣的五指山内,被这股裂岸惊涛的狂压力量吸压至爆开。 生死危机的时刻,凤启终于是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竟已是冲出了刀林冢,不由是万念俱灰,心生出无穷颓丧。 他精心准备了数十载,自以为即便是化神修士亲临,想要拿下他也需付出代价。 不料陈登鸣都没进入他布置的陷阱,他就已经自投罗网进了五指山。 一股强烈的不甘伴随愤怒涌上心头,凤启发出一声凄厉长啸,体内的力量伴随元婴神魂一同沸腾焚烧,身上的烈焰瞬间从蓝白转为炽白之色。 顿时恐怖的高温突破噬灵功扩散八方,焚石融金的神火喷薄而出,森林干枯失水,大地迅速沙化,转眼就融化为一片炙热沸腾的岩浆。 陈登鸣皱眉,手掌紧紧一握,噬灵功内霸道的人仙道力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漩压坍缩。 扩散而出的高温烈焰才波及到他身旁,就被道体直接免疫吞噬,使得陈登鸣面庞生辉。 “你你的身体!?” 凤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目,从陈登鸣的身上,他竟是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属于凤凰道火的气息。 这股气息哪怕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比他体内流淌的凤凰真血还要纯粹,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他心神震惊之时,身躯已顷刻间就焚灭成灰,仅有元婴神魂以及一团散发刺目金光的血液,还处于白浪般的火焰中,一股香火信仰的浓郁气息,却从其体外沸腾的白焰中诞生。 “嗯?竟不惜献祭了自己?” 陈登鸣神色微凝。 下一刻,整个刀林冢都猛烈震动了起来,一股惊人的刀气霎时从好似刀山火海般的刀林冢内爆发。 隆!—— 整片山林在突然炽烈的火光中,跟着晃动一下,大地仿佛颤栗了起来。 突然有两座山峰猛然拔地而起,山石在火焰中剧烈脱落,冲出两道威力浩大无匹的惊天刀气,破碎虚空,摩擦空气发出通红的光芒,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向着陈登鸣劈落而来。 这是昔日神仙的法宝,威能难以估量,刀未至,天穹却已出现惊人的天之痕。 陈登鸣还未惊,星落老鬼已是吓得惊叫出声。 小阵灵亦是立即提醒小心。 “无妨!” 陈登鸣自信冷道,倏然身形迅速膨胀变大,巨鹿发出畅快的鹿鸣,跟着狐假虎威。 但下一瞬,巨鹿也是被陈登鸣不断暴涨的体型撑得双眼暴凸,忙跟着急剧化形,巨鹿法袍迅速变大。 仅仅一刹间,一尊六十多丈高的恐怖巨人显现出了恢弘霸道的身影,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举起好似擎天柱般的手臂,一拳猛然击出! “铛”地一声震天爆响! 两道巨大惊人的刀气瞬间崩溃破碎。 溃散的刀气直接扫灭。 摩擦空气爆发出阵阵恐怖声响的手臂余势不止,如倾轧而下的巨大天桥,狠狠砸在刀气崩溃后显现出刀锋的两把大刀上。 “铿——” 又是两声惊雷般的金属颤音,空气中的火焰在剧烈的冲击波中齐齐熄灭。 两把大刀狠狠跌宕着飞出,砸落在地,山峰裂开,地面塌陷,爆开两朵掀起剧烈震荡的蘑菇云。 凤启的元婴神魂在烈焰中消融,惊恐目睹着混乱气劲和尘嚣中的宏伟巨人,颓唐无力。 此刻,伴随着陈登鸣抬手再次一抓。 猛烈的令人窒息的强压彻底袭来。 天空仿佛都瞬间黑暗了下去。 凤启连同身周的烈焰迅速被挤压至收缩,落入那抓来的巨掌之中。 可焚灭万物的凤凰真火,在与那巨手接触之后,竟是化作平稳安然的烈焰涡旋,难以熔穿这厚实如瓷白玉石般发光的巨掌。 “不惜献祭凤凰真火出卖自身换取神仙道的力量,你这所谓的凤鸣道子,不过如此.” 宛如洪钟般浩大的声音,震荡虚空,落入凤启的心灵中。 被烈焰渲染至赤红的云空之间,陈登鸣俯瞰而下,两只璀璨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锁定凤启,带来强烈的震撼与冲击。 但这所有的震撼冲击,都不及陈登鸣此时的话语造成的羞辱伤害巨大。 “你毫无凤凰应有的高洁与高傲,骄傲的人,就不会做丢脸的事,你,还是早些死吧.” 凤启羞愤难当。 然而几乎不给他任何反应乃至自爆元婴的机会。 陈登鸣蓦地合掌。 蓬! 凤凰真火宛如一道小火苗,被巨掌捏至熄灭。 沛然的火力伴随那一团璀璨散发金光的凤凰真血,顺着陈登鸣的道体所形成的吸引力,沁入了他的手掌掌纹之间,勾勒成一道道描金般的金色纹路,一闪后迅速敛去。 陈登鸣随手一挥,凤启被捏爆的纯净魂力以及元婴之力,均是好似汹涌浪涛般,涌向小阵灵所在的魂屋内,引得巨鹿和星落老鬼垂涎三尺。 这可是一位元婴圆满强者的元婴魂力,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大补。 “多谢道友。” 小阵灵笑嘻嘻作揖行礼。 对于这种敌人所带来的纯净魂力,她并不排斥或是怜悯。 都是千年的狐狸,没人玩聊斋,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没有人会妇人之仁。 陈登鸣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下方再度摇晃悬起的两把如山般的大刀。 眼见那两把大刀均是逐渐扩散出浩浩荡荡的香火信仰之力,不由神色凝重而奇异。 “昔日神仙积累下来的香火道力……?这两把大刀,看来真是当年的神仙神兵……” 他眉头微皱,从那磅礴的香火信仰力中,察觉到强烈威胁。 蓦地抬起巨大手掌,五指箕张向前一抓的刹那,整个天穹好似如一块巨大的幕布被他扯动,泛起剧烈的褶皱。 下一刻,这天穹幕布宛如猛地在其充满天仙道力的五指撕扯下破裂,出现五道青蓝之光交织的绳索。 这绳索迅速波动蔓延之间,化作三十六根交织成铺天盖地之势的巨网,狠狠罩向两把再度冲天而起的大刀。 天网! 神刀! 时隔一个上古时代,天仙道的天网终是再与神仙道的神刀发生激烈碰撞…… … … … (本章完) 465:盛怒回归!何方道友,手下留情! “噗——”地一声,绽放青蓝光芒的天网将两把劈来的神刀狠狠罩住。 神刀上萦绕的浩浩荡荡的香火信仰之力,顿时凝聚为一股锐利无匹的锋铓,竟在眨眼就切割开部分天网。 然而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种技近乎道的天仙道术,非是浪得虚名。 只要天网整体三十六天罡丝线,有一根不曾断裂,被天网兜住的猎物就难以逃脱。 “这股香火信仰力……” 陈登鸣面色微凝,抓出的手掌五指蓦地一勾,天网顿时极具波动收缩,诸多网丝好似天兵天将般重新排兵布阵,仿佛缠丝般缠绕在两把大刀之上。 岂料两把大刀同样是刀气爆涨,信仰香火之力形成的锋芒,继续势如破竹的破开天网,已接连破开八道丝线。 陈登鸣面色不变,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神仙道香火信仰道力,讲究信力破除一切。 这一点倒是与人仙道统的心灵一脉有些相似之处,即——我信固我在,我信没有事物能阻挡在面前,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此刻,眼见简单的天网已无法困住两把锋芒毕露的神兵大刀。 陈登鸣目中人心殿虚影浮现,万盏心火浮现,化作一双双眼睛于眼瞳中转动,齐齐盯上两把大刀。 霎时,这两把大刀所有的薄弱点以及香火信仰力量波动的变化,都被他尽数观察在眼底,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 他体内,天心星照耀,开门大开。 世界似静默,大量细微讯息流涌入脑海,周遭事物仿佛都在变慢。 本是节节败退的天网登时青光耀眼。 丝丝缕缕的天仙道力快速波动,一道道缠绕成新的天网丝线,衔接断裂的丝线,绵绵不绝般快速修复收缩天网,将两把神兵大刀困住。 此时,任凭两把大刀如何爆发信仰香火力形成的刀气,都被陈登鸣提前就预知,令天网对应处的丝线挪动避开,或是损小保大。 不消片刻之后,两把神兵大刀上的香火信仰之力,就已损耗殆尽,宛如两条筋疲力竭的大鱼在网中喘息着,再难翻腾掀起浪花。 陈登鸣抬手一招,天网卷住两把神兵大刀飞入大手中,刀把就有一丈多长。 入手的刹那,还能感受到阵阵香火信仰力,隐约仿佛耳旁能听到浩浩荡荡的祈祷膜拜之声,令人精神恍惚。 陈登鸣定了定神,用力一握。 天网急剧压缩,形成重重禁制般的封禁,将两把神兵大刀封禁。 铿锵—— 两把神兵大刀哀鸣,跟着急剧缩小,变成了仅有半丈长的两把刀,静静躺在陈登鸣巨大的手掌之中。 神光闪闪的刀身之上,好似烙印了层层网格般,将锋芒和威能压制。 天网本就是巧夺天工,天然而成的禁制,是无数阵法宗师梦寐以求的道。 陈登鸣领悟天网,等同于已是一位顶级的阵法宗师,这是大道尽头,殊途同归。 他静静观察两口神兵大刀,手掌用力狠狠捏了捏,见刀柄纹丝不动,连一个印记都留不下,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两口神兵大刀,很有可能是神仙道的某种道器的组件之一。 这次解决凤鸣道子,还能得到这两口神兵大刀,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两口大刀唯有香火信仰力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能,他是用不上,却可以给香火分身使用。 陈登鸣目光看向不远处已逐渐恢复沉寂的刀林冢。 只见原地有两座山峰已经消失,剩余的山峰还有十二座,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巍然不动,微微倾斜,有种迫人气势。 陈登鸣目光一闪,收起两口刀,没有再出手的想法。 仅仅两口神兵大刀,他就几乎是出了全力才以天网拿下。 这十二座刀山连成一个整体,在没有刀山自主飞出来攻击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主动收刀,这次算是捡了个漏,得见好就收。 陈登鸣退出开门状态,心神也同时退出人心殿。 却在此时,捕捉到一股熟悉而亲近的心火的心愿之声。 察觉到这一心声,陈登鸣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强子!” 之前在天牢内施展万众一心之时,陈登鸣就接触过蒋强的心声。 知晓这位老兄弟难以突破金丹,是大限将至了。 因此在出了天牢后,他也并未过多逗留参研天福殿。 打算回去看看这些大限将至的老朋友、老兄弟,也试试能否助强子稍稍延寿。 但他清楚,即便是助强子延寿了数载,其实也是无用。 不成金丹,筑基修士最多能活到二百五十岁。 蒋强乃是下品灵根资质,能突破到筑基中期,就已是这些年他关照下的资源堆出的极限。 而今走到生命尽头,其实都是大家都能坦然接受的结果。 此时,陈登鸣心灵接收到蒋强的心声,与之接触。 “陈哥,您在哪里?您可是真的突破了化神了?有人质疑您突破为假,但我坚信是真的。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有强烈的预感,就像是即将亲眼见到您一样,可惜最终都没能见到您。 如今我快要不行了,这次真的是感受到大限来到了” 陈登鸣感慨一笑。 这强子,这些年数次强烈的预感要见到他,怕都是他在施展万众一心神通之时。 如今人到暮年生命尽头,强子也开始恐慌起来了。 他传去一道心神。 “强子,陈哥马上就回来。你可在长寿宗等着见我了,也不必这么悲观,我的确是突破了,说不准还能为你延寿数载,带你再回南域,回南寻看看” 远在东域长安坊内的一个小酒楼后院房间内,不甚明亮的灯火中,一个伤重的老者正安静躺在床榻上。 他面容枯槁,嘴唇干裂,头发稀疏,连这些年刻意蓄起的长眉,看上去也耷拉着无精打采。 数日前才遭逢的那一场厄难,却令他宛如一下子损耗了数载的寿元,而今是真的感到大限将至。 他的手掌在床边微微颤动,手指上带着苍老的皱纹,一副已经即将离去的模样,但眼神却依旧专注,充满眷恋的凝视着窗口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卷。 那画卷中,却画着两名修士在兽潮中并肩厮杀突出重围的景象,赫然是他早年与陈登鸣一起经历之事。 “陈哥.我还能在见到您吗?” 蒋强视线缓缓挪开,透过窗口,可以看见院子里的几棵古老的树木,墙角上一个青苔覆盖的瓷器盆中,几尾金鱼在水中游弋。 这些绿植和小生灵,仿佛让这个远离喧嚣的古老房间变得不那么呆板和沉闷。 卧室屏风外,一名伺候着的店伙计强忍着悲伤愤然低声道。 “蒋叔,您为什么不让我将您的情况告知长寿宗,以您和长寿五祖的关系,即便无法奈何那可恶的明光宗圣女,至少也能为您求得一些救命灵药,为您治疗伤势啊。” 蒋强闻言,声音嘶哑平和笑道,“小路,做人嘛,要自知命。你蒋叔这条命,其实已算是好命了。如今走到尽头,也不可奢求太多了 蒋叔只希望,再见一见陈哥,却不能以我与陈哥的关系,再谋求更多,以免旁人说闲话。 那明光宗圣女之事,就更是莫要再提了,我们不能帮助宗门什么,只能尽量在宗门有压力时,尽量减轻负担” 这一番话,蒋强慢慢吞吞说完,倏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化作心声,在他的心灵间响起。 蒋强原本昏黄浑浊的双目,顿时浮现出无可形拟的神采,激动至不能自已,老泪纵横。 “陈哥.” “强子!你这是.” 陈登鸣在为蒋强传去心神之声的刹那,顿时也就从其心灵间捕捉到了蒋强的心灵状态,知晓近期在蒋强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顿时眉头皱起,面布寒霜,眼神凌厉。 “明光宗!明光宗圣女” 想到明光宗以及明光宗圣女的刹那,他就不由想到了那位昔日对他有恩的圣女白芷。 然而如今,对照蒋强心灵中的讯息,明光宗显然也已换了圣女,伤了蒋强的那位圣女,也是另有其人。 或许对方都想不到,小小一个酒楼主人蒋强,与他这位长寿掌门之间的关系。 但这都不足以作为对方胆敢在长安坊内肆意伤人的理由,尤其是伤到蒋强。 陈登鸣之前还打算看看娄镇那具老尸的状况,此时却再不愿逗留,迅速动身,离开破碎天仙界。 与此同时。 长寿宗接待贵宾的长青苑内。 明光宗圣女方秀妍以及永信剑宗现任宗主杜柏霖等两行人,均是下榻于此。 杜柏霖作为永信剑宗当代宗主,上一代永信剑宗的剑子,早已是突破成为了元婴,而今更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为人处事方面,也没有了早年那般偏激。 此行前来长寿宗谈判,同时试探长寿五祖陈登鸣如今的下落和状态,他也是有所藏拙,并未太过咄咄相逼,主要配合明光宗圣女方秀妍所代表的明光宗,对长寿宗进行施压。 而今来自域外魔尊的威胁已过去了一个甲子。 一个甲子对于元婴真君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元婴之下的绝大多数修士而言,却就已过去了一个划时代的阶段。 四海四域内的发展也早已进入了新的阶段。 数十年前多地爆发的阴兵之乱,十数年前爆发的海域之战,推移至今,矛盾都还未化解。 昔日被长寿宗和天道宗联手引导向破碎天仙界的矛盾,在域外威胁远去后,又重新回到了四海四域内部,在各个宗门之间酝酿,即将爆发。 在这种背景下,昔日牵头组建反攻修士联盟的四海明光宗以及永信剑宗,自然逐渐也表现出了强烈的野心,曾经一些瓜分四域资源的念头付诸于行动,再难掩饰。 而值此时,作为昔日东域的巨头之一的长寿宗,群龙无首,日渐颓势,却享有堪称超越鼎盛时期的诸多资源和地盘,自然也是教其他宗门觊觎难耐。 此刻,长青苑长青阁内。 明光宗圣女方秀妍,正与宗内两位随行长老在屋内布置了屏蔽阵法的区域内,低声交流着。 “若非长寿宗尤有余威,长寿五祖陈登鸣又传出已突破化神的消息,与之同气连枝的天道宗也依旧势强,我们此行也就不必如此小心试探,当直接逼迫长寿宗撇开仙灵圣宗之间的关系,割让出诸多信仰之地.” 一位长老轻轻吹着茶杯中的茶叶,以神识传音交流着。 闻言,另一位手持拂尘的长老摇头道,“而今长寿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若非我宗上人顾念昔日旧情,长寿宗于四海四域有功,便是长寿宗现有的诸多地盘资源也难以维持,又谈何仙灵圣宗? 如今我宗要求长寿宗做主撤除对仙灵圣宗的庇护,割让仙灵圣宗的信仰之地,而不是直接进攻抢占,已是给了长寿宗颜面和最后的尊严。” 最初说话的长老放下茶杯,“话是这么说但长寿宗那三祖四祖都不同意,或许是顾虑此次一旦相让,就如同示弱,往后更要一步退,步步退。” “但长寿宗,已没有理由不退。” 明光宗圣女方秀妍淡淡道,“长寿道君已身陨,消息确凿。 诚然,长寿道君前辈令人尊敬,但尊敬仅表示我们愿留给长寿宗最后的底线,却不代表他们可以此任意妄为。 今时不同往日,那长寿五祖在二十多年前传出已突破化神,却至今未曾现身,只怕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我们今次必须完成宗门计划,逼迫长寿宗放弃仙灵圣宗。” “长寿五祖乃是奇人,不可小觑” 一位长老迟疑道,“我等还是要以试探为主,先确认他是否真的突破了化神。” 方秀妍蹙眉,“即便这位真的突破,我师尊明光上人如今可是化神后期,为何你们始终畏手畏脚?莫非就因为那斗战寿君的名头?” 两位明光宗长老闻言,相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神中的一丝忌惮与苦笑。 这圣女,毕竟乃是最近数十年才异军突起,晋升成明光宗圣女,终究还是没经历过斗战寿君曾经在战场上的恐怖震慑力。 此人一旦真的突破了化神,可不同于寻常化神,便是明光上人也不敢小觑。 否则区区一个仙灵圣宗,如何能与明光宗以及永信剑宗争信徒和地盘。 就在这时,一名道童蹑手蹑足进来,得到允可后,立即在门外通报消息。 屋内三人听到最后的一则消息,均面面相觑。 “长寿掌门鹤盈玉前往长安坊,探望长安坊一间酒楼掌柜?” 一位长老面色微变,看向明光圣女方秀妍道,“圣女殿下,看来是几日前被你击伤的那酒楼掌柜,没想到此人竟能惊动长寿掌门去探望。” 方秀妍眼神微变后又恢复平静,冷冷道,“这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当初我们便是得到消息,知晓那掌柜与长寿宗有些关系,才选择在那里敲山震虎。 一个筑基修士,却甘愿在长安坊做一个酒楼掌柜,搞不好就是长寿宗的执事。 我们装作不识出手,正好也试探长寿宗之后的反应,以免长寿宗始终克制不出手,我们也找不到地方下口咬一咬这老乌龟,刺激刺激他。 只是没想到,这掌柜竟似与那鹤掌门有些关系,如此,倒也是好得很” 两位长老心惊过后,此时也不由都露出笑容。 不错,好得很。 接下来,无论长寿宗是坐不住兴师问罪,还是选择忍气吞声,他们都能以此试探出长寿宗的虚实。 至于为何伤及那酒楼掌柜,这还需要理由吗? 谁又清楚那酒楼掌柜与长寿宗之间的关系呢? 明光圣女方秀妍冷淡一笑,“藏头藏尾,不是鼠辈就是小鬼。我们是,不知者无罪!” “好一个不知者无罪。”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冷哼之声,蓦地凭空出现,宛如一道惊雷,骤然在明光圣女以及两位长老的心灵间响起。 隆!!—— 三人的脑子顿时轰的一阵,像要爆炸了一样,全身僵直了,麻木了。 其中两名长老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而后七窍如喷泉般向外飙血。 明光圣女方秀妍更是心灵世界轰然爆炸般,牵扯到神魂震荡,整个人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尖叫一声‘嘭’地坐倒在地。 在那一瞬间,一块形似长寿宗道子保命牌般的玉牌,从她衣领下的胸间飞出,播散出一阵浩浩荡荡的信仰香火之力,化作一道老者发光的身影。 “何方道友,手下留情!!” (本章完) 466:化神对决!井中捞月!南天门出(6K) “手下留情”四字一出,那发光的老者身影身上信仰香火之力,更为浩浩荡荡,飘飘渺渺,仿佛都为之天地交鸣。 甚至要扩散出长青阁外,弥漫向整个长青峰。 “明光上人,你这弟子心术不正,你今日救不了她。” 这话音方落,蓦然间不知从哪里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一口宝刀,将密密麻麻浩浩荡荡的信仰香火劈开。 那发光的老者身影怒喝一声,掐诀一指,刺目的白芒化作无数人影向前一拜。 这一拜之下! 哗啦!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激射而来的白芒在空中炸开。 随后才传来阵阵惊心动魄的雷鸣之声。 “天道宗天命一脉的天谴?” 混身凝聚浓郁白光的老者神色凝重仰头,看向长青阁已被劈开的一道豁口。 此时,阁内已是四处弥散着雷霆电弧之力,所有陈设都已被扫荡开来撞至粉碎。 老者回首一看。 明光圣女方秀妍以及两大长老,俱是心神遭受重创,甚至神魂动荡,此刻已陷入昏迷之中,不死也是重伤。 “斗战寿君,你出手太过了!” 老者顿时脸色阴沉难看,身影弥散出空气的气机,空气中的气流都开始停止了流动。 他挥袖之间,向前一步踏出。 霎时发光的身影便穿过豁口,出现在长寿宗高空之中,冷然道。 “看来你真的是突破了化神,但才突破就如此肆无忌惮伤我宗人,是否太不将我明光上人,放!在!眼!里!” 这老者声音说到最后,仿似从虚无之中传出,但见天空之间,蓦地轰隆一声,整个天空,立刻电闪雷鸣,时明时暗。 整个长寿十三峰,均是震动哗然,不少弟子全都惊恐跑出建筑,震惊看着头顶高空的一幕。 “明光上人!” 苏颜焰和刑慧光二人身影,亦是齐齐飞出,正欲向高空中的老者传音。 一股强横的神念意志,在天地间游荡,快速凝聚而来,瞬间击溃二人的传音。 “是你宗长寿五祖,无礼在先!” 苏颜焰二人均是身躯一震退开,心神震荡。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穹,顿时变得光线昏暗,阳光微弱,昏天暗地。 那最初飞上高空的老者身影,突然融化,播散出道道光点。 每一道光点就是一个正在祈祷的人影,伴随有阵阵祈祷膜拜的声音在吟唱,给人一种虚假的美好之感。 另一道散发刺目白光的老者身影,手持拐杖,突然再次从密集的光点中走出,扩散出一股无比磅礴恐怖的气势。 化神道君! 整个长寿宗在此刻陷入一片压抑和静默之中,人人惊惶,犹如蚂蚁窝突然遭逢巨兽来临将要倾巢而覆,均有大难临头之感。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昏暗的天穹突然飞来五色缤纷的彩云,像一幅美丽的挂毯,绚丽多彩。 这彩云弥漫了大半个天,宛如铺天了一幅巨大的瑰丽绸缎,驱走了笼罩长寿十三峰的昏暗,令所有惊惶之人感到阳光重临头顶,莫名的心安。 “明光上人,你宗圣女既敢刻意伤人,就应承担应有的代价。” 彩云之中,传出陈登鸣威严镇静的声音,大片由灵气汇聚的彩云迅速凝聚,灵气中浮现出了一道两鬓白发的男子身影,身上灵威磅礴浩荡,竟也不输于手持拐杖的老者。 看到两鬓白发的男子瞬间,所有长寿弟子包括执事长老,均是大喜过望,高呼参见五祖。 “五师.”刑慧光嘴唇一颤,神色震撼又激动,改口道,“他真的突破化神了。” “嗯。”苏颜焰亦是激动到情难自禁的颔首。 尽管对陈登鸣突破化神之事,他们都是早已知晓,但如今真正看到,却仍是难免心潮澎湃,只觉过去这些年艰难扛着的压力,终于是在此刻得到了释放,无比的放松、安心。 至于如何应付这明光上人,出于多年来对陈登鸣的信任,已令他们坚信,便是明光上人这种老牌化神强者,也难以威胁到陈登鸣的安危。 对于化神这种层次的强者而言,只要不危及性命,最终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下方长青峰上,永信剑宗宗主杜柏霖等人则是看着威势惊人的陈登鸣,一阵庆幸。 还好他们只是配合明光宗施压,却并未将事情做得太绝太过,否则不管之后如何,现在遭受重创的人中,肯定也包括了他们。 此刻,高空中,陈登鸣身影出现在如烈火般通红的彩云上,巨鹿法袍贴体飞舞,衣袖飘飞间,两鬓白发舞动,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一人,占据半边天,聚拢来彩云为长寿宗遮风挡雨,不说大庇天下,至少也能护得一宗。 对面被刺目白光照耀得浑浊翻卷的云层中,明光上人手持拐杖,与之遥遥对峙,脸上失去了一贯的微笑,冷冷传音道。 “斗战寿君,你刚突破化神,却是好大的威风。昔日你宗初祖与老夫说话之时,都是客客气气的。 你既言及我宗圣女刻意伤人在先,可知那所伤之人是何人?又是为何伤他?” 陈登鸣平静凝视明光上人,感受着其身上扩散来的灵威,平淡道,“上人,修为到了你我这个境界,说话也就不必打哑谜了。 你我两宗,昔日也算是有同盟战友之谊,我也曾承蒙过你宗上代圣女的恩情。 但时至今日,因种种利益,你我两宗关系交恶,这也是时代发展、资源竞争所致,本也无对错。但错就错在,你宗圣女,此次所伤之人,乃是她万万不该伤的人!” 明光上人闻言,不怒反笑,“好,好。好一个错在她不该伤的人,看来阴差阳错,那被她所伤之人,乃是与你关系较好之人。他是何修为?” 陈登鸣淡淡道,“无论他是何修为,是何身份,只要与我有关,他被你宗圣女所伤,就要付出代价。” “好!” 明光上人眼神眯起,身影倏然在阵阵刺目的光点中光芒暴涨,气势攀升。 “老夫曾数次对仙灵圣宗手下留情,皆是因知晓那仙灵使的跟脚,既然如今你已成化神,也就不能说老夫是以大欺小。 老夫与你今日,就以一战化解恩怨,若你败,则仙灵圣宗非但要就此解散,你长寿宗长寿道域也要划出半数。 若老夫败,明光圣女任你发落,明光宗也将终止东域布道计划,尊意如何?” 这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看似公平公正,实则却是占尽了便宜。 以其化神后期的修为,却要求陈登鸣一个刚刚踏入化神初期的将之击败,本就是千难万难。 且将之击败后,除了丢了颜面丢了圣女,却并无太实质性的损失。 陈登鸣自然不是傻子,此番不彻底解决矛盾,日后也必然故态复萌,冷道。 “若我败,可照你所说。若你败,你明光宗不止要退出东域,从此也不得在四域布道。” 明光上人一声长笑,“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陈老五你也是胜券在握。好,老夫看在长寿道君昔日的情面上,就答应你!” 他话音方落,身影倏然急速攀升,破空而去,刹那就已穿过灵罡风层,投身向灵雷层内。 四海四域皆有不成文的规矩,化神道君交手,必须在灵雷层内,以免殃及无辜。 陈登鸣俯瞰向下方的宗门一眼,传出浩大声音落入每一人耳中。 “开启宗门大阵,避免遭受殃及!” 话罢,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在五色灵光中消失。 高空灵雷层中,一圈波纹扩散,五色灵气迅速汇聚。 陈登鸣的身影从五色灵气中凝聚,一步踏出。 下方,先发未至的明光上人身影还未到达,铺天盖地的压力已是狂猛冲击而来。 一个宛如光点般的身影,迅速放大,压抑的气息伴随化神灵威,令空气都扭曲,骤然将手中拐杖指向陈登鸣。 “灵引!!” 轰然一声巨响,陈登鸣头顶脚下的灵雷层的云雾立即跌跌撞撞四散,轰隆隆的传出阵阵巨响,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开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阵阵白光从空洞中传出,浮现出道道吟唱着祈祷之声的身影,美好无暇,充斥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信仰香火力,要将陈登鸣吸引进去。 这显然是一种很强悍的香火道术法。 然而陈登鸣的心灵之强悍,对于这种蛊惑人心的假大空术法,自然是视若无睹的。 但这术法生效之时,来自四面八方的强横吸摄力,亦是不容人小觑。 陈登鸣目光一闪,眼中青芒乍现。 通过上苍之眼第一时间就观察出这术法中的破绽。 他蓦地一步踏出,周身空气也变得扭曲,天地磁场都因他的力量汇聚而一片紊乱。 瞬间身影如被拉长了一般,抵抗着来自四周空洞之中的吸摄力,身影直接穿过一片云雾的罅隙,脱离灵引术的范围。 在脱离的瞬间,他一指明光上人,双目威棱四射,发出雷鸣般的大喝。 “受命于天!天谴!” 一股强横的化神法力伴随天仙道力,顿时从陈登鸣体内爆发,天空猛地一暗,东边的太阳都变得暗淡无光。 下一刻。 灵雷层宛如发生了暴动,一道道蓝色的电光,弯弯曲曲,乱闪乱窜,犹如奇形怪状的龙蛇弥散,狠狠窜向明光上人。 刺眼的雷光,转瞬照亮了长寿宗上空的大半边天穹,令下方无数修士弟子都一时睁不开双眼。 “香火神盾!” 就在无尽爆裂雷光轰近的刹那,明光上人掐诀施法。 顿时其周身浮现丝丝的极光,如绸缎,如幻雾,妖媚的变幻,瞬间汇聚成一道璀璨如菱形的光盾,将他周身都庇护在内。 轰喀喀—— 一连串的沉雷在高空炸开,轰轰的雷声就像有十万个铁球在铁板上滚动,发出一连串冗长的轰鸣。 下方长寿宗内,护山大阵已经开启。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又惊恐,仰头看着远处高空中雷光霍霍的云层,只觉得化神交手,当真是风气呼嚎,乾坤荡漾,雷声激烈,震动山岗。 偶尔一个爆闪的刺目亮光爆发,恍如天有二日,直照得天河绞荡翻波浪,忽有个大雷轰过闪电游蹿,仿似是流光照野金蛇走。 这等凶恶恐怖的交手,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即便是强如元婴圆满的苏颜焰,也只得在下面看着,无法插手这等战场分毫。 高空之中,陈登鸣与明光上人斗法了几个回合后,彼此‘自觉’也摸清了对方的实力深浅和底细。 明光上人拉开距离后,傲然一笑道,“陈老五,你能这么快突破踏入化神之境,果然有些手段,居然连天命一脉的天谴之术都如此精通,心灵力量更是强悍。 不过化神之强,是强在真正具备道韵的道术之上,你方踏入化神,或许不理解,且看老夫施展给你见识一番!” 他话罢也不给陈登鸣反应机会,面容凝肃,身上弥漫浓郁的道韵气息,倏然掐诀。 陈登鸣正欲向前飞掠,倏然只觉浑身上下四周环境都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四处都是变得漆黑一片,只有头顶位置有一抹光亮。 他的身躯则是诡异的向下不断下坠,下沉,任凭如何想要沿着那一抹光亮飞出,都根本无济于事。 “嗯?” 陈登鸣目露奇色,双眼迅速覆盖青芒,施展出了上苍之眼观察。 然而上苍之眼这一番观察,却依旧是处于这一片黑暗空间之内,任凭上苍之眼如何向那光明之处延伸,都始终难以延伸出去,仅能勉强看到那光明之处显露出的,赫然是一小片灵雷层的环境。 如此情况,简直好似他变成了一只井底之蛙,正在坐井窥天。 这时,一阵浩大声音,从头顶光亮处遥遥传来。 “老夫此术,以空间道韵而成,名——井底之蛙!陈老五,你如今可知晓老夫厉害?” “井底之蛙.确实厉害!” 陈登鸣身处这一片黑暗空间中,只觉自身非但往下坠,便是法力甚至精气神也在逐步流失。 这以道韵施展的真正道术,确实厉害。 他倏然发觉,自己若是只以小成还未成术的生死道韵,与这明光上人交手,竟还无法取胜,唯有落败。 化神后期修士,确实实力强横。 他若非如今已是五属性全灵根,又是道体之躯,气脉悠长,灵气源源不绝,方才斗法到现在,连法力都已绝对损耗超过了半数,此时被对方一吸,必然要筋疲力竭。 但现在,他依旧还有诸多反击手段,不仅仅局限于生死道韵。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释放出的元磁神光俱是熄灭。 道体进入无霞无漏之状态。 他双目更是浮现出人心殿虚影。 一盏心火于眼中浮现,灯火就此定住不再动弹。 心灵精神亦进入无漏状态。 这一瞬间,体内不断流失的法力和精气神也顿时减缓了流失之速,他的身影也不再往下急速坠落。 如此一幕,顿时也令明光上人微微一惊,旋即冷笑。 “没有用的,你即便是借助了某种道器的力量,也只是延缓落败的时间,却无法反击,最终还是要败,认输吧!” “谁说我无法反击!” 陈登鸣轻笑一声,倏然道体开始急剧膨胀,延展变大,刹那变成一个浑身散发浓郁银光的六十多丈高的巨人,右手豁然打出的刹那。 轰隆!—— 一股猛烈澎湃汹涌的凤凰真火,从其手掌散发金光的掌纹间扩散轰出,顿时将四周黑暗点燃,疯狂焚烧。 无物不焚的凤凰真火,虽是不及凤凰道火,却也是蕴含道韵的火焰,此火一出,霎时焚烧得四周黑暗区域逐渐扭曲,隐约就要浮现出外界灵雷层的环境。 与此同时,陈登鸣下坠的身躯彻底终止了下沉。 他猛然左手一招,两条天龙龙魂咆哮飞出,缠绕其身,裹挟其庞大的身躯向头顶绽放光明的井口飞去。 “有些手段!” 明光上人皱眉,突然右手抬起,手中浮现出一道圆月般的印记。 他将手一翻,那圆月般的印记登时照向井口位置,落在陈登鸣的身上。 顿时,一轮充满诡异气息的金色圆月,将陈登鸣的身影完全笼罩。 陈登鸣浑身一震,只觉向上飞出的身影如被彻底凝固在了某个时空之中,看似是在飞,却又好像凝固在半空难以动弹。 这一刻,甚至非但是他的身躯凝固,便是神魂包括思维,也逐渐就要凝固。 陈登鸣双眼立即浮现出人心殿虚影,双目变得漆黑而纯粹,心神进驻人心殿内,避开思维心神被彻底凝固的命运。 这时,明光上人神色凝肃,探出那印有圆月印记的手掌,向井口位置作势欲捞。 “井中捞月——大命运术!” 陈登鸣顿时浑身剧痛,尤其神魂,简直似三魂七魄就要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抓出一般。 但在这无比惊险的时刻,他蓦地激发古人仙不屈战意,昂首抬起的刹那,人心殿在巨大的双瞳中浮现,殿门户前,一盏心火之中,骤然出现明光上人的脸庞。 这心火一出。 明光上人眼瞳微微收缩,尚是首次见陈登鸣施展此术,心灵察觉到极强烈的威胁。 “此殿是” 轰!—— 下一刻。 那殿门前的心火剧烈摇晃。 明光上人心神巨震,施法向下抓出的手掌,也不由微微一滞。 便是这一滞之间,那映照在陈登鸣身上的圆月宛如水中之月,出现了波纹,变得不真实。 陈登鸣痛苦的神魂恢复如常,四周黑暗的空间,更是彻底被凤凰真火焚烧熔穿出豁口。 他狂啸一声,狠狠一拳打出,一道恐怖的巨大银色气柱登时爆发,狂暴的力量直接将四周黑暗的井体都轰至爆裂。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时刻,明光上人心神恢复如常,他脸色一沉,手一招,衣袖中飞出一道绽放光芒的宏伟门户。 这门户仅仅只是飞出一截,便迅速变得无比宏伟巨大,释放出无匹强烈的狂猛镇压之力。 在那门户之后,更是有无数道香火身影浩浩荡荡,浮现而出,散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信仰香火气息。 而那宏伟巨门的匾额上,更是刻着三个大字——“南天门”! 陈登鸣身影才破开井口飞出,便目睹看到那降临而来的宏伟之门上的三个大字,不由心神巨震。 南天门! 神仙香火道至宝道器南天门! 此道器竟是落在了明光上人手中。 宏伟巨门还未彻底临近,陈登鸣就感受到一股镇压万古般的恐怖压力以及要将人淹没窒息的愿力! 他面色无比凝重,浑身银光炽烈,人仙道力运转到了极致,双目中青蓝之光炽烈,天仙道力在这同时也运转到了极致。 识海之中,天盘九星高悬,星光耀眼。 道体之内,人盘八门齐旋,道力沛然。 陈登鸣抬手之间,五指向前狠狠一抓。 轰!!—— 整个灵雷层有无数雷霆翻滚的天穹也在此时颤动起来,仿佛被他的手掌狠狠拉扯掀动,向前褶皱塌陷。 下一瞬,道道闪电轰隆凝聚而来,逐渐凝聚成了五根擎天柱般粗大的网线。 这五道网线迅速延伸,在浓郁天仙道力中凝聚化为三十六根粗壮的铺天盖地的巨网,狠狠笼罩向横亘而来的南天门。 明光上人目睹这一幕,原本凝肃傲然的面庞,浮现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这是.” 这不是道韵形成之道术,这分明就是道术的本身,这是道,是天道,是天道之网。 但纵是天网又如何?又岂能拦得住神仙道纵横万古的南天门? 明光上人一声爆喝,双袖鼓胀向前推出。 南天门发出剧烈轰鸣声响,狠狠与天网相撞。 登时仿佛一个大雷在顶空爆炸,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建筑倒塌了,又像是无数座大桥绷断了。 南天门像把黑色雷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道道雷霆构造的天网丝线崩裂了开来,雷光四射,宛如张牙舞爪的金龙,又像是崩散四射的飞箭。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只有一根网线没有断,南天门就难逃天网的困锁 (6k,懒得求票)(本章完) 467:明光落败!凄惨圣女!众化神道贺(6K) 南天门之重,似还承载了无数信仰者的磅礴愿力。 在这一股愿力加持之下,南天门气势恢弘,有无数修士的虚影环绕,皆在发出祈祷吟唱之声,仅仅一个照面,就轰破了天网十一根丝线。 然而,就在南天门势如破竹之时,天网倏然急剧波动,破损的丝线又迅速凝结恢复,绵绵不绝一般迅速凝聚,重新将南天门死死兜住。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极快。 赫然是陈登鸣在那紧张欲裂的时刻,施展了万众一心的人仙神通,同时开启了人盘开门。 日前,他在破碎天仙界内,恰好便以天算配合天网,成功降伏两把神仙道的神刀。 有此经验,此时南天门横亘而来,并未将他所施天网第一时间攻破,就给了他迅速反击的绝佳时机。 此时,高空当中,天网破损后又迅速修复,将南天门死死箍在空中,这一幕顿时令明光上人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这不可思议之色从他眼神中诞生的刹那,信仰就已有所动摇,连带着南天门的威势也有所动摇。 而在此时,陈登鸣足踏天龙,长啸一声迅速冲近,蓦地在临近南天门的瞬间,体内八门之景门大开。 景门处离宫属火,对应天盘天英星同样处离宫属火。 这景门大开的刹那,他识海天盘中,天英星星光同样高照。 天盘天星开二星。 人盘八门开二门。 陈登鸣力量倍增,右拳的凤凰真火更是从掌缝溢出,化作一圈澎湃的火柱,狠狠随一拳打出。 轰!—— 巨大铁拳顶着一圈巨大的烈焰激波,犹如劈开雷霆虚空的炽烈火柱,凶猛轰在南天门上。 ‘铛’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伴随几乎将半边天都染红的火光,在灵雷层上空爆开。 南天门轰然后撤开一段距离,露出其后的明光上人身影。 陈登鸣庞大身影迅速逆着冲击波,如闪电般直冲向明光上人,尚有段距离,他便再度一声雷鸣般的大喝。 “天谴!” 轰隆隆—— 猛然间一个惊天动地的霹雳,无数惊雷似连珠炮般炸响,如天兵天将引爆了星河,道道惊雷闪电狠狠袭向明光上人。 明光上人不愧是老牌化神,此时即便突然落入颓势,亦反应迅猛,迅速摊开双臂的刹那,身影如梦幻泡影般碎裂,爆成无数个散发信仰香火力的光点。 霎时间,道道惊雷如被吸引,纷纷向诸多光点袭去,却不知哪一个光点,方是明光上人本尊。 在这闪瞬之间,陈登鸣正欲以心火锁定对方位置所在,倏然一个光点在他眼角余光的位置一闪而至,迅速放大。 嗖—— 一把由璀璨光芒构成的飞剑眨眼临近,拥有一股熟悉的无可阻挡的无坚不摧之锋芒。 信仰之力! 我信,则此剑,可开天辟地! 陈登鸣迅速抬手一拳打出。 “铛”地一声,飞剑直接被他从侧面轰得翻滚出去,陡然爆开。 纵使如此,他的手掌表面元磁神光护体亦是破开,掌缘出现一道微不可察的痕迹。 若不是道石所凝道体,而是昔日血肉之躯所凝道体,只怕此时手掌已断。 嗖嗖嗖—— 就在此时,更多光点犹如万条光蛇,化作道道飞剑大面积侵袭而至。 陈登鸣神色微凝,倏然抬手掐诀的刹那,体内休门大开。 人盘坎宫休门属水,天盘坎宫天蓬星亦属水。 休门开的瞬间,天蓬星亦是星光照耀。 陈登鸣掐诀指出的瞬间,虚空之中,好似狂风扬起了无数道雨鞭,漫天倾下了如泼的暴雨,犹如千万条银箭纷纷射来,将四周所有的一起全都沉浸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这是,化神道术,化了腐朽为神奇的水链术。 瓢泼似的雨柱刹那与道道飞剑撞成了开放的水花,而后汇聚成了一条浩荡的银河,白白花的全是水,水中则是无数挣扎着破灭的剑光。 如此斗法,堪称精彩绝伦,陈登鸣瞬间释放的术法威能,也是超乎了明光上人的想象。 就在明光上人将要再施术法之时,倏然心中一阵悸动,寒毛耸立,他对这种感受并不陌生,知晓心灵已被锁定,立即身形向南天门避开。 几乎同时,数道无比刺眼的高压缩气柱狠狠穿过,擦着他的身躯狂轰向远方。 明光上人心中一震,即便早已凝聚心神抵抗,这一刻还是被一股强横的心神力量侵入了进来。 他身躯一僵,立即就察觉到极致的威胁,迅速双手掐诀,身前浓郁的香火信仰凝聚成盾。 “轰轰轰!——” 道道强猛攻势冲击到近前,狂轰滥炸,均被香火神盾挡住。 这每一道攻势落在元婴真君身上,都是可教人身崩元婴灭的恐怖力量。 突然,道道天谴惊雷夹杂在强横的拳劲中袭来,香火神盾再也无法承受,猛地崩裂开来,大量香火信仰力溃散。 明光上人一个不察,被一道模糊凶猛的拳劲袭中,顿时身上法袍防护轰地爆开,身体宛如破布袋子般翻滚着倒飞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撞入一片炽烈的雷光中。 他蓦然手掌一翻,右手圆月印记顿时飞出,化作一个残缺的仅剩下一半的方印。 这方印一面印有圆月,另一面则印有厚重的山川大地,第三面则印有一只三角形的邪恶眼睛。 “镇!”明光上人低喝一声。 方印顿时迎风见涨,化作一个巨大的残缺方印,散发出无比厚重沉郁的气息,向身后雷池镇压而去。 轰!—— 仅仅一下对碰,雷池便被轰得雷光四散。 就在这同时,道道凶猛气柱已伴随陈登鸣的身影袭近。 明光上人立即调转方印,狠狠一拍,顿时轰爆道道袭来的气柱。 陈登鸣正欲继续进攻,突然便见方印倒转,露出那印有三角形态的眼睛。 明光上人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阴冷,迅速催动方印。 那方印上,一只巨大惊悚的眼球缓缓睁开,森白眼瞳中露出一抹血色惊悚的瞳仁,充满威胁,陈登鸣立即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威胁。 他迅速中止前冲之势,召出地仙土碑化作一面盾牌拦在身前。 这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那三角形态的眼睛之中爆发的力量同样迅猛。 几乎是眨眼间一股无匹强横的无形力量就洞穿了地仙土碑。 土碑霎时四分五裂。 陈登鸣只觉手掌传来一阵彻骨的冰寒,霎时竟失去知觉。 几乎同时,这股无形的力量余势不减直冲入他的心神之中,宛如一道彻骨寒流,冻结神魂,令他思维迟缓,心神也将要被寸寸冻结。 然而就在这惊险无比的时分,陈登鸣元神河流之中,人神殿倏然震动嗡鸣,爆绽神光。 才激射进心神中的寒流被人神殿释放的神光一照,登时如阳春遭遇白雪般迅速消融。 “这是什么鬼法宝?” 陈登鸣惊魂未定,眼见对面的明光上人还要再调动那残缺方印,立即一声长啸,双目凝聚一圈炽烈火光。 咻!—— 凤凰真火顿时伴随一股强横神念化作一道火线袭去。 以眼还眼。 这一眼激射出的攻势极快。 明光上人仓促之间以残破方印抵挡,方印上的圆月印记对着火线一照,火线顿时凝固。 他身影迅速退开闪避。 但就在这同时,陈登鸣双眼再度射出两道金芒。 瞬发点金术! 在天盘天心星以及人盘开门这两大属金状态的加持下,点金术效果惊人,闪瞬命中明光上人。 明光上人身躯陡然一僵,体表快速凝结出金属状态。 然而他眉心迅速分出一道白影,宛如金蝉脱壳般迅速脱身而去。 原本的身影顿时凝结成为金属,从空中坠落下去。 脱身而去的白影迅速重新化为明光上人的身影,气息微弱了许多。 还不待他作出进一步反应,感觉浑身都已被锁定,心中生出一种无比危险的危机感,他脸色微变,迅速召来残破方印,山川大地的那一面挡向身后。 身后,转瞬间一道六十多丈高的巨人身影狂冲而来,巨拳破空,震爆空气裹挟雷霆。 刹那间好似有数道闪电从手臂延伸到拳锋,更有天寿、天命两殿虚影,在拳锋处浮现,平添狂猛重力。 千钧一发之际,方印散发厚重沉郁的恐怖气息,宛如十万大山与陈登鸣的一拳接触,激烈碰撞。 “轰”! 一道刺眼的亮光,一闪而逝。 下一霎,好似陨石撞星般的恐怖冲击波激烈扩散,四周云雾尽数翻滚倒卷,雷霆湮灭。 与此同时,残破方印上方释放出的山川大地虚影,被天寿天命二殿狂暴的力量击溃,残破方印倒飞出很远,直接跌落向下方。 明光上人身躯如遭雷亟般巨颤,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影在凶狂的气劲中飞退。 陈登鸣身上的一条条筋肉如同一条条地龙翻身般,在身上高低起伏。 极其狂暴的冲击力,在他身上扩散开来,令四周空气都浮现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明光上人身躯才向后飞撤一段距离,突然只觉浑身一紧,如陷入了一片充满滞涩的闷塞空间中,身躯僵住。 陈登鸣双手摊开,双眼浮现青蓝之光,天寿天命二殿虚影在眼中浮现,施展了天仙道域束缚住明光上人。 明光上人只觉被那两殿虚影锁定,宛如两肩上扛着两座大山,动弹不得。 轰隆隆!—— 八方云层中,道道沉雷疯狂闪灼着,如蜿蜒滑动的龙蛇快速汇聚而来,就要轰向明光上人。 “等等!” 明光上人口角溢血,立即举起一只手高呼大喝,“老夫认输!” 陈登鸣面庞生辉,双眼雷光更为炽烈,一股天命的气息愈发强烈,四周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冲出浓云的束缚,撕碎云层轰来。 明光上人感受到强烈的生死危机,在心神紧迫的压力下再度口中喷血,高喝,“愿赌服输,我宗圣女以一死抵你那道友之伤,明光宗自此不得再于四域布道。” 他话音方落,突然和善面容间浮现狠辣之色,抬手一抓。 一道女子虚影从眉心被抓出,面露茫然之意。 陈登鸣目光一眯。 还不待他发话,明光上人狠狠一捏。 顿时女子虚影惨叫一声,当场崩溃,烟消云散。 陈登鸣皱眉,冷冷注视着明光上人。 明光上人喘息着,脸上重新浮现出一如往昔的和善笑容,作揖道,“陈道友果然神通广大,无愧是长寿道君钦点的长寿宗接班人,有您坐镇的长寿宗,一定无人敢来犯,必定十分安全,再度昌盛数千年甚至上万年。” 陈登鸣沉默,从这明光上人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台词的意思。 只要有他在长寿宗一天,明光宗绝不敢再为敌来犯,可继续昌盛,但若是不放过这明光上人,除非能将对方击杀,否则他是不惧,但长寿宗 陈登鸣看向被天网笼罩的南天门。 明光上人同样看向南天门,目光一颤,眼神中肉痛之色一闪而过,满脸堆笑抬手作揖道,“陈道友,这南天门,乃是神仙香火道至宝,于你无用,还请归还。 但为表歉意缓和你我两宗之间的关系,方才那残破的乾坤日月印,老夫愿拿出作为礼物,以示诚意。” 他说着,手掌抬起,露出掌心烙印有印记的一面,当着陈登鸣的面将印记销毁,笑呵呵道。 “那乾坤日月印虽是残破,却也只是缺乏日印的一面,仍算是很强的道器,希望陈道友能喜欢!” 陈登鸣审时度势,微微颔首,五指一抓,散去了天网,任由明光上人收走南天门。 对方实力犹存,即便他全力出手,也很难将对方留下,最多击伤,甚至都未必能将之重创。 化神道君,太难击杀了。 不能杀,就委实没必要结成死仇,否则会很麻烦,夺走南天门也没有意义。 对方肯赠宝缓和关系,显然也是有这方面的意思。 甚至如今看上去,那新一代的明光圣女,压根就是明光宗针对长寿宗施压计划的牺牲品。 很可能这明光上人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生最坏的情况,便弃车保帅,舍弃一个明光圣女。 这些算计,说透彻了就很可悲,看似风光无限的明光圣女,实则不过就是化神道君明光上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或许这也与明光宗培养人才的策略有关。 宗内一批狂信徒,培养人才时以信仰香火力灌注,也能很快出人物,换了长寿宗,可舍不得拿道子做棋子。 一场化神大战,以明光上人落败灰溜溜离去而告终。 下方长寿十三峰上,无数长寿宗弟子忐忑紧张的翘首以盼着,不少人内心很煎熬悲观。 五祖固然突破了化神没错,但毕竟明光上人乃是老牌化神后期修士,境界的差距摆在那,斗战寿君能在金丹、元婴期时称雄,到了化神期难道还能延续神话吗? 这一战,同样也惊动了四海四域诸多修士的关注。 化神交手,造成的动静委实太大,即便是远在四海的修士,也能看到数万里外的东域空中出现光带状的灵气潮汐现象,而后光带又转为坍缩的黑洞。 不少老一辈的修士都在惶恐,百年前域外入侵的战争记忆纷纷涌上很多人的心头。 四海四域的一些化神,却都在第一时间神识赶到战场附近。 有人亲眼目睹了整场战斗的开始到结束。 更多化神则只看到结局。 结局就是明光上人主动认输以换取回南天门的一幕。 这一幕,登时在诸多化神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明光上人的实力,在四海四域所有化神道君中,不敢说稳坐前三,但绝对可以列入前五。 然而这样一个强大的老牌化神,却败给了陈登鸣这一位新晋化神。 而且可以看出,明光上人乃是出了全力了,南天门都召了出来,最终竟然还是败了。 一时间,在明光上人灰溜溜离去之后,一些化神道君传来观战的神识,也纷纷向陈登鸣传去恭贺之意,同时也算是与这位长寿宗新晋化神打声招呼。 有人暗自感慨,长寿宗底蕴太强了,纵然长寿道君陨落了,竟然仍是这么快冒出了新的化神,而且还如此强横。 永信剑君,也是感慨的化神之一。 原本与长寿宗一起争夺布道信仰地盘的,也有永信剑宗。 只不过永信剑君为人高傲,尽管也的确是在乎布道这一块的资源利益,但自觉四海四域所有宗门,其实都欠陨落的长寿道君一份恩情,故而始终没有强势威逼,只是任由手下人耕耘这一块的资源利益。 如今眼见陈登鸣异军突起,心中感慨之余,也是彻底断了那一丝贪祟的念想,传去心神道贺。 “恭贺陈道友晋升化神,长寿宗又有一片青天了。” 陈登鸣卓立半空,接到很多化神道君的祝贺,此时接到永信剑君的祝贺,当即也是客气回礼。 无论永信剑宗是否在过去这些年也与长寿宗有摩擦,至少在没做过火的情况下,表面和平还是要维持的,陈登鸣处理这些关系,信手拈来。 永信剑君面上并未表示要退出东域的布道区域,毕竟人也是要几分面子,但心内还是打定了主意,永信剑宗立即退出东域,不再于东域布道,以免发生冲突。 四海四域的化神中,他的实力也是能稳列前五,但最多也就与明光上人不相伯仲,犯不着因为布道之事与陈登鸣起冲突。 “哈哈哈,好小子,现在连我也要称伱一声道友了。” 就在这时,东方化远那熟悉而张扬的声音化作传音,在陈登鸣脑海回荡。 “你刚刚打得很精彩,很解气,明光这个虚伪的老家伙,老子很早就想锤一锤他,只可惜这老家伙见着老子就笑着一张脸,老子也实在没理由动手” 话是这么说,实则东方化远内心早已惊愕,连一贯自称的‘本座’二字也不自觉改为了‘我’。 他扪心自问,即便他是手持人神殿人力殿,也仅有自信能勉强战胜明光上人,结果可能与陈登鸣相当。 但陈登鸣曾经才多少实力,现在又是多少实力? 只是去了一趟破碎天仙界,一个甲子之后再返回,实力竟然就完成了如此巨大的飞跃,简直令他难以想象。 感受到东方化远的传音,陈登鸣含笑回应道,“东方前辈谬赞了。这次还要多谢你的人神殿,否则方才我可能就要败了,这人神殿,我都不太想还给你了。” 东方化远心中一突,暗道不好。 然而紧接着,陈登鸣便又笑道,“不过还是还给你好了,这人神殿虽是好宝贝,但我还是愿意有一位好朋友,好前辈。我所拥有的传承仙殿,也够多了。” 他化罢,一点眉心,人神殿从元神河流中飞出,熠熠生辉。 此殿与人心殿一般,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只需离开他的元神河流,以东方化远对此殿的掌控力,很快就能收走。 东方化远松口气,旋即又为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念头感到自嘲好笑,同时对陈登鸣这开阔的胸襟和高风亮节心生钦佩,不禁慷慨激昂道。 “好小子!我东方化远此生狂傲,能让我服气的人少之又少,曲神宗算一个,你家老祖算一个,现在算是又多了你这一个,不愧是从南寻走出的老乡。 你也不必叫我前辈了,太埋汰人,你我日后,还是以道友互称!我东方,愿结交你这个朋友!” 陈登鸣闻言,不由道了一声‘好’,哈哈大笑。 二人旋一齐大笑,颇有些意气风发。 想当年,人神殿柱上二人多有纠葛,东方化远那时也未必瞧得起陈登鸣。 谁曾想,今时今日,二人称兄道弟,陈登鸣已非吴下阿蒙,有教人尊敬钦佩的资本与人品。 陈登鸣礼貌拜别诸多道贺化神,而后迅速飞向下方。 他没忘记明光上人留下的那一道乾坤日月印,尽管少了个‘日’,但此印威力他也见识过了,确实强横无匹。 只怕若是完整的乾坤日月印,在道器中称得上顶级的,神仙道的宝贝还真是不少 (连续两天6k,一个小阶段剧情结束,接下来是老登称祖展望域外的剧情,未完持续) (本章完) 468:改天换地,道域好道君 在一片苍青的山谷之中,陈登鸣找到了之前从高空坠落下来的乾坤日月印。 此印还保持着宛如小山般的大小,沉重无比,几乎将半个山谷砸得崩塌,不少正含苞待放的攀枝花都震得四散八方。 陈登鸣在正常的道体状态下,单靠肉身力量竟还无法双手将方印从崩裂深陷下去的是土里拔出。 他掐诀施展驭器诀,才勉强将沉重宛如一座真实山岳的乾坤日月印拔出土里。 但想要炼化此物达到如臂驱使,还需要费些功夫。 “这是货真价实的道器了,我惟有以道力或化神法力才能调动此宝.似乎也不像是神仙香火道的法宝。” 陈登鸣仔细端详乾坤日月印的三个完整无缺的面。 第一面刻画有一轮圆月,神秘莫测。 第二面刻画有一个三角形眼睛,惊悚可怖。 第三面则刻画有山川大地,大气磅礴。 第四面则是凹陷如被挖空了一般,呈现凹凸不平的黑黢黢金属质地,不见了代表‘日’的那一面。 但即便如此,这方印之前的威能,陈登鸣也领略过。 印有山川大地的一面,无比厚重沉郁,一击之下连他在人仙古体的状态中都只能勉强抗衡其力。 印有圆月的一面则神秘莫测,似可将任何事物凝固定住,彰显强大的控制力。 印有三角独眼的一面则凌厉诡异,一击之下连地仙土碑这种防御力惊人的四阶法宝也瞬间爆开,甚至还攻击人的心神,若非人神殿防护,陈登鸣当时就够喝一壶的。 “这独眼,怎么看都似像是暗喻天道那混沌中的眼睛莫非乾坤日月印中的乾,昔日就真的是仿照天道所创?” 陈登鸣心里揣测着,越看此宝越是喜爱,输送去更多法力,先以简单的驭器诀将此宝缩小,收入储物袋中。 而后飞起,神识扫向了不远处的长寿宗,掐诀的刹那,一步踏出,身影在气遁术中刹那消失。 长寿宗。 十三峰诸多弟子尚还在忐忑望着高空等候着。 苏颜焰以及刑慧光等元婴,却已从高空中停歇的轰鸣和灵气波动判断出交手已经结束。 二人同样颇为紧张忐忑,不知此时交手的状况如何,也不敢在此刻贸然飞上高空去查探情况。 此时,单是从上空吹拂下来的狂风,就已是刮得扬尘播土,飞砂走石,山林在狂舞呼啸,天空显得无比昏暗、灰黄、压抑。 从那极高的灵雷层中,有从雷雨云底部向下垂来一个弯曲的巨大云柱,好似一个猛烈旋转着的圆形空气柱,看上去犹如一根擎天大柱,形成的景象蔚为壮观。 但这不仅仅是看起来的景象,这巨大云柱猛烈旋转,破坏了环流的平衡,使得此时地面温度开始迅速降温,甚至有冰雪从云层中飘落了下来。 这就是化神强者交手后所造成的恐怖威势。 哪怕交手是在数万丈以上的高空,所造成的余波还是冲过了灵雷层和灵罡风层,波及到了下方的地面。 这还是有灵雷层和灵罡风层作为缓冲,否则所造成的破坏力将会更为恐怖。 甚至即便是现在,化神强者交手也已改变了一定地区的气候变化,或许未来一两个月里,长寿道域将会提前进入隆冬时节。 就在此时,长寿峰上空,一阵五彩灵光迅速汇聚,一圈波纹从灵光中扩散而出。 陈登鸣的身影从五彩灵光中遁出,显现在长寿峰上。 他身上尤有淡淡的还未彻底收敛的化神灵威。 一经出现,这股灵威便扩散八方。 顿时整个长寿十三峰犹如陷入万丈海水中,充满令人心悸的压抑,所有山中栖居的鸟兽都瞬间陷入了静默,甚至连呼啸的狂风似也不自觉仿佛放低了尖叫的嗓音。 “师弟!” 苏颜焰是第一个察觉到陈登鸣出现在长寿峰的身影,立即从空中回身降落下去,但旋即又立即掩住嘴巴,意识到如今的称呼存在问题。 岂料陈登鸣却是迅速收敛灵威,笑容如沐春风般主动迎了上来,一如往昔般亲切道。 “师姐!已经没事了,明光上人答应将退出四域不再布道,过去这些年,我那仙灵圣宗给你们和宗门都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些年仙灵圣宗也没少帮长寿宗,我们都是同气连枝。” 苏颜焰忙摇头,身躯轻盈落地,面纱后如明珠般的双眼凝望陈登鸣,迟疑道,“你你如今既已是化神,这师姐之称谓.” “哎!” 陈登鸣哈哈摆手一笑,看向同样飞来的刑慧光,“师姐,这称谓二字,日后你和刑师兄就都莫要再提了,哪有修为提升一个坎,咱们称谓就要变一变的说法? 或者说,这说法是曾经谁定下的,现在我要改了,曲前辈已经答应了我的这个想法,师姐你也不要勉强我,况且你不也是快要突破化神了。” 陈登鸣摆摆手,“改来改去多麻烦,迂腐,不改了,就照现在的来。” 飞下来正欲向陈登鸣行礼的刑慧光闻言,不由僵立原地。 苏颜焰见状,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但想到陈登鸣的说法,也是没错。 她也的确是处于突破化神的关口了,甚至曾经理应比陈登鸣还要更快突破。 只是这些年忙于宗门事务,承担师尊长寿道君陨落后的外界压力,分心太多,压力太大,委实没有找到机会突破。 如今陈登鸣返回,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她也是时候全力突破化神了,这称谓也确实没必要现在再改了,旧俗是人定的,也可以由有能耐的人来更改。 很快,长寿宗张灯结彩,欢迎化神老祖五祖陈登鸣回归,众长老筹备举办化神道君道场大典,广邀同道前来庆贺。 这些琐事,自然不是陈登鸣需要关心的,他只需在大典那日现身,效仿初祖,为长寿宗诸多金丹长老点上一根长寿香,即可算是继往开来,成为长寿宗新的化神老祖。 长寿殿前,陈登鸣收回看向宗门其他诸峰的视线,目光最终落在身前的一口古拙荷花缸上。 这长寿一口缸,敞口向天光。四季落雨水,没破总在装。似也预示了长寿宗尽管老一代都陨落,新一代却又接棒而上,长盛不衰的状况。 陈登鸣目光看向远处山下的长安坊,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又感慨的笑意。 负手间一步踏出,身影刹那于灵气中消失在峰顶。 长安坊仙客来酒楼的后院内。 陈登鸣身影凭空出现在此。 “夫君!” 鹤盈玉早已守候在此,见到陈登鸣的身影立即扑上前,却撞得娇躯生疼。 “夫君,你的身体?”鹤盈玉惊诧地手掌轻抚陈登鸣坚实如岩石般的胸膛。 “撞疼你了吧?现在好了。” 陈登鸣含笑爱怜拉住鹤盈玉的手,呼吸之间身躯放松成血肉之躯的柔软度,笑着解释,“我的身体已经历了一番重铸,否则当时那种情况,就要夺舍重修了” 他说着,看向前方屋舍,只见透过窗户,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激动从床榻上勉力撑起身躯。 屋内甚至已因突然的急剧降温而烧起了火盆。 “强子。” 陈登鸣脸上露出了微笑,身上气息散发出一丝,登时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尽数消融,院内气温开始回暖。 他一指点出,登时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仙灵之气徐徐从指尖掠出,分作千丝万缕融入蒋强的体内。 蒋强顿时面色红润了些许,老迈的身躯也重新恢复了一些气力。 虚不受补,陈登鸣也只能将极少的一丝仙灵之气打入蒋强体内,暂时缓解其大限将至的身躯。 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无法为蒋强延寿。 他迈步走入房内,故友重逢,自是一番叙旧。 目睹蒋强如今大限将至的苍老迟暮模样,即便陈登鸣曾很早就已做好了准备,亦不免为之伤感。 说到底,他本就是感性之人,否则也不会如此重情义。 奈何生老病死,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的命途。 修仙者修仙求长生,便是想要逆着生老病死的规律,求得永生。 然而这种逆着规律之事,注定是少有人能达成之事,长寿如长寿道君,活了近六千载,最终也是濒临大限,自觉合道无望,遑论其他芸芸众生? 陈登鸣与蒋强聊了很多,告知对方伤他的明光圣女如今已是付出了代价,希望能减少蒋强心中郁气。 最终却发现,蒋强对此事却是毫无郁气,似人到老了,凡事也看得很开,什么恩恩怨怨、意气之争,甚至生生死死,皆已不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陈登鸣也就看出了,蒋强是真的寿元到了,非药石能医。 便是诸如雪参等延寿灵药,对蒋强而言,兴许都已没有太大作用了。 不过作为强子的陈哥,陈登鸣还是打算发动能量为蒋强寻得如雪参般的延寿灵药,尽最后一份心意。 这一份心意,能为蒋强延寿多少年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心,如此方能俯仰天地无愧。 “姐儿,此番你要多留意延寿药物,宗门内若有合适的,就为强子送来,具体花销,从我的贡献里扣除。” 返回宗门的途中,陈登鸣交代道。 鹤盈玉温婉挽住陈登鸣的手臂,亲昵笑道,“从我的宗门贡献里扣除也行,我的也够了,我的不就是你的。难道你现在阔绰了,就不稀罕用师姐的资源了?” 陈登鸣闻言不由莞尔,想起昔年筑基时在长春派内,时常靠师姐接济度日的那段艰辛岁月,因此曾经还落得一个吃软饭的名头。 送鹤盈玉回了宗门后,陈登鸣遂又飞到高空,俯瞰了眼下方逐渐被白雪覆盖的坊市、村落、散修聚集地等,摇摇头,来到那片持久不散云柱旁。 巨大的云柱内狂风呼啸,挟着寒冷的寒流化为雪花冰雹,真有海啸山崩之势。 这已是破坏了环流状态,导致长寿道域的大部分地区开始急剧降温。 长寿宗附近区域首当其冲,尤为剧烈。 以往化神道君交手后造成的后患,都是由所在地宗门的元婴真君出手来化解处理。 陈登鸣这次是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自己亲手收拾。 他直接飞入了云柱之中,四周狂风登时宛如紧紧抱起一堆堆巨浪,恶狠狠地摔向他,要将他带至别处,或是绞成粉碎。 陈登鸣身影如一座大山巍然不动,袖袍舞动之间,掐诀抬手点出,顿时金系术法固若金汤施展开来,化作一面面厚实的金属壁垒,横亘高空,将狂风拦腰截断。 他左手再度掐诀,木系术法无边落木施展而出,木系灵气快速汇聚成大根大根的树木,在狂风中成排垒砌,似怪石嵯峨,槎丫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 不消多久,巨大的风柱逐渐被破坏,冰雪在金墙树城上摔成尘雾和水沫,颠颠扑扑,乱碰乱撞,逐渐消弭。 陈登鸣又飞上高空,呼风唤雨,遣走乌云,引走雷霆,人为干预天象,大行神仙之事。 此举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修士瞧见,不少修士飞上高空远远目睹,感受到气温回升,太阳重出,均是惊为天人,不少人都是顶礼膜拜,敬若神仙。 从前,可是几乎没有化神道君行此壮举,而元婴真君也难以造成这般大规模的改天换地般的景象。 没多久,好似一夜初雪过后,火红太阳重出,放射出万道光芒。 绚烂阳光穿过树丛,透过晨雾,密密匝匝地洒满了大地,片片白雪洗净过的大地,被阳光染红了。 远处,一片通红的阳光,把平静的结冰河面照得像玻璃一样发亮,天光水色,无限柔和美好。 这一刻,在长寿道域生存栖息的修士和凡人,皆只觉所有忐忑、压抑,都一扫而空,由衷欢喜道域内又出了一尊化神道君。 陈登鸣出手拨乱反正,恢复正常天象后,又掐诀凝出几道分身,分别前往长寿道域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排查鬼患问题。 过去二十多年间,四域甚至四海很多地域发生鬼患,诸多阴泉通道开启,有鬼物入境人世间,阴兵借道,算是继外域入侵后的又一天下之害。 只不过长寿道域似因长寿宗的存在,发生鬼患较少,相对风平浪静。 唯有陈登鸣清楚,长寿道域发生鬼患较少,也是因他人鬼两道通吃。 有猛鬼祝寻在地下罩着,长寿道域这一块自然闹不出什么大麻烦。 不过这件事到底因何而起,他还是要通过多方面的了解,调查弄清楚的。 此时,几大分身飞向各个宗门记载的鬼患区域去调查。 陈登鸣自己则飞回长寿殿内,开始心灵进入人心殿,准备联系猛鬼祝寻。 如今他施法凝聚出的分身,各个都拥有元婴初期的实力。 若是他注入分神、法力足够多,甚至可具备元婴中期的实力。 然而这种实力,毕竟只是法力以及术法、战斗经验等方面达到了标准,实质却还缺乏法宝作为支撑,在战力方面,比之寻常的同境界修士要弱一些,比之香火分身就更是差了一大截,不过用来扫平鬼患这种打打杂的小事,倒是绰绰有余了。 人心殿内,陈登鸣的心灵很快就与猛鬼祝寻取得了联系。 此番非但是要弄清楚鬼患,他也想唤祝寻来人世间一趟,算是与昔日的兄弟蒋强见最后一面,作一个道别。 其实结合长寿宗这些年通过与各宗会议记录的讯息来分析,内心深处,他已隐约猜测,这种大面积的鬼患,很可能是由昔日的鬼帝垣而起。 而与鬼帝垣牵扯上了关联,就避不开佛诡这尊合道大山…… (求月票)(本章完) 469:布道纷争!鬼帝令出世,欲问苍天(5K) 长寿五祖突破化神回归的消息,很快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传遍四海四域大大小小诸多仙宗道门。 长寿宗将于一月之后的黄道吉日,举办化神大典的喜讯,也以邀请函的方式,传遍了诸多仙门。 只不过,有资格收到这份邀请函的,几乎都是一等一的顶尖仙宗道门。 偶有少数小门小派,也都是得了如今的长寿宗掌门鹤盈玉指点的一些昔日与陈登鸣有旧的小势力。 作为长寿宗掌门,长寿五祖的夫人,鹤盈玉也不愧为最佳贤内助,大小事务都为陈登鸣、为宗门处理得妥妥贴贴,自成为掌门以来,而今已无人再言举贤唯亲之话。 事实证明,鹤盈玉的确是贤能之才,无论资质、实力亦或治理宗门的才干,都不输于历代长寿掌门。 而长寿五祖陈登鸣返回后,首战即胜过了明光上人,迫使明光宗严惩圣女,更退出四域布道之地,返回四海,此举传开之后,更是掀起轩然大波,亦为本在所有人眼中已是日薄西山的长寿宗,再涨声威。 永信剑宗。 摆满了两行酸枝桌椅的议事厅内,永信宗主杜伯霖灰溜溜从长寿宗返回后,便立即召开商讨会议,商讨今后的布道事宜。 曾经他身为永信剑子,最为意气风发之时,就被当时身为长寿道子的陈登鸣比了下去,吃了苦头。 而今已成永信剑宗宗主,更是元婴中期修为,却发现仍是活在陈登鸣的阴影之中,且这阴影面积还越来越大。 单是陈登鸣昔日斗战寿君的名头,他就比不得,更遑论如今已成化神老祖的陈五祖,似乎也只能跟同辈的乔昭献以及高凌霄等人较量争锋了。 此时会议商讨正酣时,倏然厅前悬挂的一副画轴无风自动起来。 众人见状立即停止商讨,齐齐向那画轴参拜。 “参见君祖!” 那画轴之中,却赫然画着一位身形瘦削高大背负长剑的道人身影。 此时画轴舞动,那画中道人却是大步从画中踏出,风采照人,且有一股凌厉威严气势,双目神光如电,赫然竟是永信剑君。 永信剑君嘴角掀起一丝平淡笑意,有种说不出的威风和信心,环视众人一眼,道,“诸位方才所议,本座已是知晓。不过这布道之事,如今就按本座所言进行,暂时只在当前已布道区域进行,不得进入东域,也不得蚕食明光宗布道区域。 仙灵圣宗要不要那块区域,那是他们的事,你们不得插手!” 此言一出,登时众人皆惊,心知君祖这是有意让利了。 原本这布道事宜,君祖从不插手过问,此番却是亲自过问,内中原由,引人深思。 不过此时君祖发话,众人自然是无有不从,连忙趁机跟着歌功颂德一番。 西域,瞑江水畔,江水汹涌澎湃,浪头滚滚,犹如万马奔腾,一泻千里。 此时其中一片江面上,却是有一圈蓝光照耀,但见光芒照耀下的江面泛起道道银波,像游动的千万条银蛇。 那蓝光赫然是一道身高三丈多的身影,气度雄浑沉凝,仿佛与茫茫江水混为一体,法力浩瀚无边。 尤其是其额头眉心处的繁复花纹以及头顶着的三道光环,更予人强大神秘之感,似还有阵阵祈祷吟唱之声环绕在那光环当中。 仔细一看这小巨人的面貌,生得是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赫然与陈登鸣有八分相似,自然便是香火分身了。 自从当年从北阴圣母手中得到第二株海洋之心后,香火分身在水属性方面的资质,几乎已堪比天灵根,修行速度便愈发加快。 加之这些年仙灵圣宗的规模日益扩大,信奉仙灵圣主的修士也是越来越多,他所获的香火信仰之力也就愈发旺盛。 这些年他也依靠长寿宗或各种渠道,弄到了一些香火道功法兼修,导致仅一个甲子过去,修为就已突破到了元婴后期。 不过,受限于明光宗以及永信剑宗的压力,香火分身发展布道场所以及信众已愈发收敛低调,突破元婴圆满尚还需要不少岁月。 但如今随着本尊回归击败明光上人,布道发展信徒的压力也就迎刃而解,需要一门新的更利害的香火道道法,却就迫在眉睫了。 香火分身向本尊传去一道念头后,神识扩散而出。 很快,几道姿色过人的仙灵圣女身影飘飞而来,齐齐虔诚地参拜。 “参见圣使!” 香火分身手捏海洋之心印,道,“布道危机已经解除,圣主有新的圣谕下达,你等手持本座信物,开始向四方布道,谨遵宗旨,接济救世,广纳信众!” “我等牢记使命,谨遵圣谕!” “香火分身.需要更好的可直达化神期的香火成神道?” 人心殿内,陈登鸣的心灵化身收到香火分身的传讯,不由沉吟颔首。 修仙界各仙宗道门,对于‘法’的保护管控都是异常严格的,属于敝帚自珍的阶段。 甚至往往灭杀了敌人,也根本得不到太珍贵的道法,更甭提镇派道法。 这一点曾经在弱小时,他就已经领略过,事后进入了宗门,状况才有所改善。 但所谓大道三千,涉及到别的道,别家之法,就又是非常难以获取了。 香火分身如今所得到的能修炼到元婴后期的香火成神道,其实都是以大量资源,甚至昔日北灵宗完整的修炼体系去交易换来的。 即使如此,也是东拼西凑起来的,而非完整成体系的道法。 陈登鸣思索了片刻,心中已有定计,继续通过心灵与猛鬼祝寻取得联系。 在此之前,他已与猛鬼祝寻沟通了片刻,主要是叙旧问及对方的近况,并告知蒋强的现状。 一个甲子过去,祝寻而今已是快要突破到元婴后期的鬼王,只是近况却算不得多好,主要也是之前被攻下的星落鬼城乃是与祝寻与阴冥鬼王共治的状态。 阴冥鬼王近年实力也愈发变强,距离突破元婴圆满也只差一线,压制得祝寻而今仅能在星落鬼城内占据三成势力与资源。 可以预想,一旦阴冥鬼王成功突破到元婴圆满,便是图穷匕见之日,必然首先拿祝寻开刀。 “陈哥,这些年因鬼帝令重现鬼蜮,各路鬼王鬼君都坐不住,纷纷派兵侵入人世间。 我这边虽不想掺和其中,但阴冥鬼王却非常积极,这些年一些侵扰到你长寿道域的阴兵鬼物,也多是阴冥鬼王以及泌落鬼君的人马。” 陈登鸣颔首道,“老祝,这些年你也是忍辱负重了,当初我本是打算待实力更强后就为你解决阴冥鬼王。 不成想这一等就是等了一个甲子,如今也是时候为你解决阴冥鬼王了” 祝寻闻言大喜,连忙感激道谢。 陈登鸣道,“你说的鬼帝令是怎么一回事?” 祝寻凝重道,“鬼帝令是我鬼道的道器,代表鬼仙道统的传承至宝。 尽管我们鬼物天生通灵,修炼到元婴后,只需要掌控一口阴泉和一定的阴土、冥河之水,便能接触掌握鬼仙道统,成为鬼君。 但这只是接触到力量,却不是接触到法。 相传法就在鬼帝的地府之内,而持有鬼帝令,就可进入地府之中。 在二十多年前,八十一口阴泉突然齐齐震动,早已销声匿迹已久的鬼帝令突然重现鬼蜮,很多沉眠中的鬼君都接到鬼帝令。” 祝寻心神一顿,继续传音道,“此令号召鬼君鬼王侵入人世间,并在人世间站稳跟脚,化人世间疆土为阴土。 其中转化人世间为阴土最多的三位鬼君,将拥有获得鬼帝令进入地府的机会,分别接收鬼仙道黄泉、幽冥、轮回三大道统. 此令一出,不少沉寂已久的鬼君重新出世,鬼蜮多地向人世间发兵!” “二十多年前鬼王令,地府鬼仙三大传承黄泉、幽冥、轮回.” 陈登鸣凝神咀嚼着这些讯息,回想二十多年前,自己那时才刚成化神,魔尊魔落也是陨落没多久。 恰好鬼帝令也是在那段时间点出现。 这其中是否存在某些联系? 若存在联系,必然会是出自佛诡的手笔。 只是若是佛诡出手,佛诡和域外魔尊之间,与鬼帝垣之间,又究竟有什么关系,发动鬼蜮入侵人世间,又是为了什么。 曾经他听闻,在世佛与佛诡也是颇有渊源。 “这些合道大能,平日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做事也都是暗搓搓的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掀起搅动天下的大事他们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登鸣只觉自己已逐渐接近真相,但想要彻底清楚所有的真相,并且阻止下一场类似域外入侵的浩劫,就还是得继续修行变强。 唯有自身也成为合道,才能彻底弄清楚状况,才有能力在佛诡这座行事诡异的大山掀起浩劫之前,有能力保护自身以及身边的人和宗门。 陈登鸣又继续与祝寻在心灵中沟通了片刻。 逐渐确定,如今侵入人世间最成功的幽冥鬼君、九幽鬼君、阴曹鬼君这三个鬼君。 其他鬼王鬼君就都属于小打小闹,在人世间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回去。 而作为所有鬼君中资历最老的幽冥鬼君,二十多年前更是曾出手强夺过鬼帝令,只是最终失败。 那鬼帝令出现时如惊鸿一瞥,很快遁入冥河内消失不见。 “陈哥,如果你想知道鬼帝垣的事情,我想鬼蜮中也唯有幽冥鬼君等寥寥几个资历老的鬼君才知晓了” “幽冥鬼君.”陈登鸣微微颔首。 昔日,他与这幽冥鬼君也有过一些恩怨,曾夺走过对方的两颗成品灵根。 后来他肉身被凤凰道火焚灭,其中转化为上品水灵根的成品灵根也被凤凰道火焚灭。 如今又要与幽冥鬼君打交道了。 “幽冥鬼君可曾来过人世间?” “没有,他这种老牌鬼君活过了悠久岁月,狡诈阴险,无比谨慎,绝不会亲身来到人世间,最多分神或手下鬼王进入人世间,近来他势大,已有鬼王去投靠他了.” 陈登鸣了然,又感到颇为难办。 斗法也讲个天时地利人和,幽冥鬼君知晓离开了阴泉之下,就是失去了地利,因此不亲身涉足人世间。 但如此一来,他也就难以和对方进行比较好的谈判了。 谈判不仅是建立在实力对等的基础上,也建立在双方诚意的基础上。 他与幽冥鬼君有仇隙,若对方来人世间他的地盘那还好,他有求于人,可以好好坐下跟对方谈。 可若是他主动进阴泉去与对方谈,在失去地利的情况下又有仇隙,那可就颇为危险了。 不过这件事,也可以从长计议。 陈登鸣已想到了那鬼道圣兽森罗。 或许森罗可作为链接他与幽冥鬼君之间的枢纽。 眼下还是先将老祝的麻烦解决了。 陈登鸣直接在人心殿内召出已被驯服的星落老鬼。 “陈掌门!”星落老鬼现身后便服服帖帖对陈登鸣行礼,就差没叫主子了。 陈登鸣道,“我已不是长寿掌门,另外之前在破碎天仙界说过,回来后就放你回阴泉之下,如今就兑现承诺,但需要你回去之后做一件事,也遵守一个约定。” 星落老鬼大喜。 生平他老鬼经历诸多尔虞我诈,就很少遇到过真正信守承诺的鬼,所谓的鬼话连篇可不是说说的。 今时能遇到陈登鸣这位说到做到,信守承诺的强者,他顿时更为敬仰钦佩,自然而然改口道。 “陈前辈有什么要求和约定,尽管吩咐下来。” 陈登鸣当即将联手祝寻干掉阴冥鬼王统治星落鬼城之事告知,要求星落老鬼答应与祝寻始终保持共治状态,不得刻意压迫祝寻,且日后全力助祝寻夺取其他的阴泉鬼城。 随后又将类似的讯息以心神传给祝寻。 这一下操作,将两鬼都玩得有些鬼迷日眼,很是懵圈。 祝寻没想到陈登鸣竟是驯服了星落鬼君,如今派来帮他的,竟就是星落老鬼这个昔日被他夺了鬼城的老仇敌。 若非安排这件事的是陈登鸣,他都要怀疑,这种安排是不是想要干掉他。 星落老鬼则是古怪,陈登鸣如今竟又让他掉过头来干掉阴冥鬼王,要扶持他继续掌控星落鬼城。 这可谓是昔日的鬼城失而复得了,他心内虽诧异复杂,却也是高兴都来不及,还哪管什么共治不共治,有得回本机会就不错了。 他那后宫佳丽三千鬼娘子,想来如今也还在等着他,甭管已成了几手的,就算是日后要和祝兄弟一起玩他也不介意,这就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经历了诸番生死起落,甚至险些被炼成索魂箭后,星落老鬼已彻底看开,没有什么比自己的鬼魂儿还在更重要的,做鬼嘛,自己开心就好。 与祝寻结束交流后,陈登鸣旋即便退出人心殿,而后施法掐诀凝聚出一道分身,让分身带着索魂弓杖前往阴鬼山鬼窟,准备在祝寻掌控阴泉的时间段,再放星落老鬼下去。 这老鬼下去之后,还要重聚阴土之躯,才能恢复全部实力,便是要灭了阴冥鬼王,也不能着急。 不过有祝寻里应外合,加之星落老鬼曾经对星落鬼城的掌控力,解决阴冥鬼王并不难,不需要他亲自出面。 忙完琐事后,陈登鸣旋即拿出传音玉符,开始传音联系八臂仙宗的六眉真君以及七眼真君,亲自邀请二人前来参加他的化神大典。 并透露出想请动二人的师兄八臂真君为他炼宝的念头。 与明光上人一战,他虽是获胜,却也是险胜。 幸亏掌控了几个道器级别的传承大殿,加之领悟了天网,才没落败。 而明光上人仅凭一个乾坤日月印,就令他险象还生。 相较而言,他如今就比较缺乏化神层次的法宝了。 天寿、天命以及人心殿虽是强大的道器,却毕竟需要配合对应的道意神通才能发挥威能,损耗道力不说,也缺乏更多的变通。 他还需要类似日月乾坤印这般以法力催动的厉害法宝,这就需要麻烦到八臂仙宗了。 换作曾经,他提出要求炼制化神法宝,八臂真君必然懒得理睬。 但如今他是化神道君,又以化神大典为由邀请,八臂真君就算当是随份子,也得捏着鼻子凑过来,必然是不会直接拒绝的。 传讯完后,陈登鸣长身而起,一步踏出,身影在一阵灵光中遁出长寿宗,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平野上。 他环顾四周后,旋即从储物袋内取出从宗门宝库征用阵盘,开始布置七星闭月大阵。 有关鬼帝令以及佛诡之事,疑窦重重,危机潜伏。 陈登鸣始终感觉似有一片阴霾笼罩四域四海,令他看不清真相,找不到安全感。 他想效仿初祖长寿道君,以过去一甲子间分身参悟的得自初祖的《天意占卜术》,结合道意天算,算一次天机,问一次苍天,窥探未来走向,洞悉佛诡阴谋. (5k求月票)(本章完) 470:内外天地!未来浩劫!仙女心意(5K) 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有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宇天气,指的就是人体小天地。 人体小天地对应体外大天地,若能保持融洽,即是天人合一的状态。 而以人算天,最恰当的做法,就要调节人体内天地与外天地之间的关系。 这一层关系调节好了,即可在不触犯天道的情况下,窥探天机,而不会遭天谴。 这一层关系,也就是陈登鸣已经掌握,但初祖长寿道君却并未接触到的天人合一。 故而也只能说因缘际会天注定,初祖才华横溢,以人算天,阅历渊博,学识深厚,运筹帷幄,却始终难接触到天人合一之道。 陈登鸣在阅历、学识、布局以及经验等种种能力上,都差了初祖长寿道君很远,惟有对人道的理解却更强于初祖,却就阴差阳错接触到了初祖都没接触过的天人合一境界。 此时。 陈登鸣体内识海之中天盘九星高悬照耀人盘八门。 很容易就进入了天人合一境界,体内小天地与体外大天地保持了和谐平衡的关系。 在这种状态他酝酿了半晌过后,倏然双手迅速掐诀,竖指点在眉心之上。 轻轻一划。 上苍之眼豁然打开,一抹青蓝之光在眉心化作好似天道般的冰冷独目,瞬间似一道青色极般,洞穿天穹。 开天眼! 洞天机! 黑漆漆的天幕霎时云雾被撕裂开一道豁口。 几颗残星透过那豁口偷偷地睁开眼窥视大地。 几道沉雷从被撕开的豁口处轰隆隆滚过,却如巡游的天使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无功而返。 这也即是在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奥妙之处,人已与天合为一体,纵是扰乱天道,洞悉天机,也不会‘轻易’引发天谴。 此时,陈登鸣的天仙道力剧烈损耗。 上苍之眼迅速向天外天延伸而去,很快就离开了灵雷层,接近了天外天。 若是在长寿宗上空那片区域,此时继续往上,他应接近的乃是广袤的破碎天仙界。 然而如今他已刻意来到万里之外,上苍之眼继续往上,却只看到东方出现一大片肉眼近乎难见的破碎天仙界的不规则壁垒。 而往其他方位的这一边天穹,却是飘渺无垠,似天高任鸟飞。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莫大的恐怖天威从上方传递下来,近乎将上苍之眼震碎。 然而有天仙道力源源不绝的输送,上苍之眼很快稳固下来。 地面上,陈登鸣顿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并非天上突然传下来这股恐怖的天威,而是随着上苍之眼持续升空,越是接近天道,能感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强。 “按照初祖在《天意占卜术》中记载,越是接近天外天,甚至深入天外天,达到接近天道的地方,就越是能在引动天意之时,窥探天意,洞悉天机,纵观古今未来.” 陈登鸣脑海回想《天意占卜术》中的要义,分析当下是否应该冒险。 只因越是靠近天道,危险也就越大。 即便如今的天道已退出疯狂的状态,不会在被惊醒之时就杀红了眼,但巨龙即便只是随便翻个身,都能轻易碾死一只兔子的道理,任谁都清楚。 “要洞悉佛诡、鬼帝这等强者的秘密,弄清楚未来的一些走向,不深入天外天是不可能了.既已冒险开天意,便唯有深入天外天一次,机会难得。” 每一次引动天意,都有遭逢天道袭击的风险。 这风险哪怕是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他也怀疑无法避免,既然要冒风险,干脆就一步到位。 “伤门,杜门,开!” 陈登鸣双目青蓝之光大盛,迅速凝聚体内两门的力量,开启伤、杜二门,为上苍之眼更增韧性与力量,强行顶着恐怖天威进入天外天。 几乎在伤、杜二门开的刹那,天盘九星中的天冲星与天辅星也同样星光大亮,照耀二门,遥遥呼应,循环不休。 震宫天盘星天冲属木,人盘震宫伤门也属木,巽宫天盘星天辅属木,人盘巽宫杜门也属木。 这二星与二门相互对应,一时间陈登鸣体内小天地宛如乾坤倒转,导致其眉心天眼中激射出的天仙道力青光浓郁,源源不绝,好似一株参天大树直通天穹。 天外天边缘的上苍之眼威势大涨,竟逐渐勾勒出一只冰冷独目的轮廓,也散发出淡淡天威。 这天威释放而出,来自天外天上的天威也好似减弱了般。 上苍之眼迅速进入天外天内。 霎时,陈登鸣只觉视线跨越到了一个空灵洁净的广袤空间中,但越是往上,越是有一团混沌气流罩住了眼,那股恐怖的威压也就愈发强烈。 “天道.应该就在那片混沌空间中.这股混沌气息,好似笼罩了整个四域四海?” 陈登鸣心生疑惑,上苍之眼继续上升,接近到那一股混沌气息的刹那,一种无可匹敌的非凡沛然之力顿时侵入上苍之眼内。 上苍之眼霎时险些溃散。 下方地面上的陈登鸣额头眉心也顿时剧痛,流出蛇儿般扭曲的一行鲜血。 “这是什么力量?” 他暗暗心惊,立即控制上苍之眼回撤,不敢再轻易接近。 天外天,混沌之上,看来已不是他目前可以接近的区域。 陈登鸣见好就收,当即不再控制上苍之眼向上,转而凝聚天仙道力,进入天心境,引动天意。 吾心似天心! 吾意即天意! 一股恢弘浩瀚的灵威,顿时自陈登鸣的元神意识之间诞生。 几乎在那同时,天地似骤然一静,一股莫大的浩瀚天威从混沌中爆发。 上苍之眼立即观察到,有一抹隐隐约约的冰冷目光,从混沌深处睁开。 霎时!—— 一股令人头皮发凉的浩瀚沧桑威压从那目光射出的刹那降临! 天道之眼! 眼即心灵之窗。 天意已从天道之眼中喷薄而出。 就在这一稍纵即逝的瞬间,陈登鸣双手快速掐诀,上苍之眼宛如一道飞旋的光点,投入降临下来的天意之中。 霎时间,上苍之眼就被一股冰冷浩瀚的苍天意志击中,淹没。 陈登鸣只觉意识如被一把重锤狠狠击中,又像是滚进了磨盘里挤压,简直要遭碾碎。 这种精神意识上的痛苦,要比肉身痛苦痛万倍,只希望在这一刻精神崩溃就是解脱了。 此时别说是观察天意之中的讯息,纵观古今未来,连自己是谁,要干什么,都完全是一团浆糊。 陈登鸣强打精神,依靠强大心灵稳固心境,紧守心灵不迷失,很快进入到天人合一的深层次万物冥合状态。 意识间的那种痛苦很快似麻木,至少不干扰他专注意识去窥探天意,洞悉天机。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电光石火之间。 陈登鸣的意识很快沉跌在天意之中,传达出了他想要窥探的天机。 霎时间,意识与天意的纠缠之中,便窥探到了一幕幕画面。 展现在外界,便是陈登鸣仰头看向天穹。 此时天穹被上苍之眼撕裂的豁口,骤然被降临的天意扩大,巨大的豁口中,浮现出了一幕幕巨幅画面。 那画面之中,可见一道浑身鬼气森森气势磅礴的身影打出一道巨大的轮盘,轰然击溃大地,将地底深处一道同样气势磅礴正在修行的女子身躯击得四分五裂,整片大地也跟着四分五裂开来。 那鬼气森然的男子大笑间从地底深处掠走一股玄黄气息。 画面一转,一位英武威严身穿泛光宝甲的男子,一枪将鬼气森然的男子身躯洞穿,阴森鬼气霎时淹没整片天穹。 那鬼气森然的男子怒吼打出轮盘,将宝甲男子重创,但自身却骤然分作三道鬼气,迅速逃逸,消失于画面中。 第三幅画面骤然出现,却见一道佛光万丈的巨佛从天地间出现,宝相庄严,形象威武,手作金刚大轮印,指向掌心弯曲,大拇指并拢,中指反扣,缠绕着食指,一道印记打出,降伏一道肆虐的鬼气,不料大片浓郁鬼气反噬,化作一道狰狞鬼面,一口将巨佛吞下。 霎时间,鬼面内巨佛独坐,诵念降魔经,鬼面更为痛苦挣扎。 “这巨佛是.在世佛?” 陈登鸣心中念头一动,顿时感觉万物冥合的状态被打破,那种痛苦感再度袭来。 他立即强忍,迅速传去新的意识,在天意中寻找未来的方向以及佛诡与在世佛的关系。 天幕窟窿中,画面翻转,呈现出一座深山老林之内,一道通体释放万丈金光的巨佛倏然张开大口,一口将一尊紫金佛吞入腹内。 下一霎,画面又转为无比浓厚的急剧波动的一团灰黑雾气,根本看不清其中具体。 陈登鸣只觉意识间的痛苦已达到了极限,天仙道力损耗剧烈,仿佛一只跌入天网中的鱼儿,在天意中不停的横冲直撞,左奔右突,激烈的挣扎。 未来的方向此时明明呈现眼前,他却根本看不清。 这是天幕,要洞穿天幕窥探未来天机,唯有依靠天算。 陈登鸣蓦地狂啸一声,长发飞扬,眉心流血更多,双目青蓝之光浓郁,太阳穴青筋遍布。 体内开门大开,天盘天心星照耀。 人心殿虚影从他的眼瞳中浮现,万盏心火化作万双眼睛,从他的眼瞳中转动而出。 以人心算天心,吾心即天心,心算即天算! 这一霎,那厚重的灰黑色天幕终于被他双眼中无数眼睛解析,大量庞杂的讯息如无数碎片疯狂掠过,皆是未来的片段。 这是陈登鸣此时脑洞大开的大脑都无法承受的一股磅礴讯息流。 他顿时浑身巨震,七窍流血。 唯有立即悬崖勒马,不去管诸多讯息流碎片,只探查向最深处最明亮的数万道快速掠来的碎片画面。 蓦然间,他的意识接触到其中几道碎片画面。 这几道碎片画面迅速在他脑海呈现。 但见画面中,巨大的破碎天仙界从天外天彻底分崩离析,化作无数流星火雨轰然砸下的恐怖灭世场景。 长寿宗首当其冲,当场被无数流星火雨淹没。 非但如此,四海四域,四处火山爆发,海啸惊天,灵脉枯竭,丝丝缕缕深沉的灰黑色气息从地底蔓延而出,凡是沾染到那气息的修士,均是修为化为乌有,痛苦不堪,死于各类灾难之中. “上古劫气?未来莫非是一场天地浩劫?” 陈登鸣才看到这一幕画面,痛苦疲惫不堪的意识便再难支撑,随着一个念头波动,彻底与上苍之眼一同崩溃湮灭于天意之中。 贯穿天穹的青色极光瞬间崩溃消失。 几乎在此同时,浩瀚冰冷的天意已然轰地落下,降临在他身上。 陈登鸣顿时脑海巨震,元神之河疯狂激荡,脑海中似浮现出了一轮煌煌烈日,神魂如被狠狠炙烤,痛苦不堪。 天意之下,人如蝼蚁。 他迅速收摄心灵,进入天心境,识海中天盘九星旋转,身上天人合一的气息愈发浓郁。 天外天,混沌中那一只隐隐睁开的天道之眼似察觉到同源气息,再度缓缓阖上。 天边涌来浓墨般的乌云,重重叠叠、挤挤撞撞地上下翻滚着,把豁口重新盖了个严严实实,不漏天机。 良久过后。 陈登鸣睁开疲惫双目,“哇”地一口再度喷出泛着金光的鲜血,气息有些萎靡。 他细细感受了一番此时的身体状况,元神河流有些枯竭,天仙道力损耗了八九成,大脑还有些胀痛,昏昏沉沉,只想立即倒地一睡不起。 如此糟糕的状况,令他不由苦笑。 这次他还是鲁莽了,过于小觑了窥探天机的危险。 本以为最危险的会是天意,岂料最危险的却是窥探未来。 尽管初祖早已在《天意占卜术》中提醒过,窥探未来极端危险,哪怕只是揭开一个片段,大脑也无法承受,但他却对于自己以道石塑造的道体大脑很有信心。 结果方才,那股有关未来的磅礴讯息流涌来时,也是险些大脑爆掉。 这也所幸他乃是道体塑造的大脑,若还只是寻常的道体,如今只怕已成了无头身躯,还要损耗巨量资源重塑。 陈登鸣揩去脸上七窍流出的血液。 虽是道石塑造的道体,但毕竟已在天雷凤火以及生死二气中孕育成了生命,与正常生灵一样,是拥有血液的。 简单处理了一番血污,又掐诀施展了几个清洁术。 陈登鸣遂拖着疲惫的身躯掐诀返回宗门。 这次洞悉天机,收获的讯息太多也太惊人。 其中有些关键点,他还需待大脑休息好后,再慢慢思索揣摩其中深意。 尤其是未来的灭世浩劫,是尤其需要关注的重中之重。 他也不清楚,那场灭世浩劫是否与佛诡有关,如今又该如何杜绝,未来又如何化解。 未免狼狈形象引起姐儿担心,陈登鸣返回宗门后,就径自飞到长寿殿内。 不料殿内却已有一道倩影等候在此,看到陈登鸣神色苍白气息不振返回,也是惊了一跳。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苏颜焰俏脸间神色惊愕,立即迎了上去,“我方才察觉天意似有大动静,又传音你不成,便过来长寿殿寻你,难道那天意的动静是.” 陈登鸣强忍着大脑昏昏沉沉的胀痛,勉强一笑,“师姐,说来话长,还是改日再说。我现在只想睡会儿.” 他话音落,心神已是疲惫的不行,大脑如自行开启保护机制,传达来一股极强烈的睡意。 眼下已到宗门老窝,陈登鸣再也扛不住,当即抱歉一声,趔趄走向座椅,倒头便睡。 “师弟.”苏颜焰轻呼一声,飘飞的衣袂软垂下来,迅速搀扶向陈登鸣。 岂料陈登鸣的身躯沉重又硬到超乎她的想象,猝不及防连带着她修美的仙躯跟着一起倒在长椅上。 “咚——” 身躯撞得隐隐生疼,苏颜焰心神一颤,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怔住。 “师弟?” 她美眸看向竟已陷入熟睡中的陈登鸣,那鬓角白发,那挺拔鼻梁与宽广额头,一对秀眸掠过一阵迷雾,变得幽深不可测度,俏脸闪动着圣洁的光泽。 这一刻,她也不知为何心内竟透露出如此浓烈的情绪,那讯号又是如此之清晰。 苏颜焰内心幽幽一叹,自储物袋中取出寒玉冰晶床上的被褥,为陈登鸣盖上,看到那曾被师弟融化后又修复的寒玉冰晶床,一如她曾经融化的一颗冰心。 寒玉冰晶床融化后可修复,一颗人的冰心融化后,又拿什么修复呢? 苏颜焰召出寒玉冰晶床,曼妙身躯平静躺了上去,便陪在殿内守护着。 身平静,心却不平静。 她侧首,美眸望往殿外远处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闪过一丝愁意,这时她已知毕生里,休想忘掉今宵。 荷花缸内,一片冰清玉洁的花瓣似经不起山风吹拂,飘然落于水中,荡起圈圈涟漪 (5k求个月票老铁们)(本章完) 471:仙秘!万古大劫(5.4K) 化神道君不仅平日里的消耗惊人,一次补充睡眠的时间亦是惊人。 陈登鸣这一睡,直接就睡了半月有余。 这半月以来,除了首日是苏颜焰陪伴在身旁,往后时日则是苏颜焰通知了鹤盈玉将陈登鸣搬去了洞府内照料。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照料之处。 陈登鸣只是心神脑力损耗过大,判断处于安全环境后,就进入了深层次睡眠中快速恢复消耗。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神丹妙药,是比睡一觉更妙的。 而他的道体早已是纤尘不染、辟谷不食,既不需要清洁卫生,也不需进食,道体本是灵石铸成,先天具备金土天灵根,自会有这两系灵气自行汇聚而来,日日夜夜都在自行增补。 故而鹤盈玉每日也只是陪伴片刻,确定陈登鸣的气息日益强盛后,也就放心。 这半月后,陈登鸣一觉睡得神清气爽醒来后,自是令鹤盈玉好生欢喜。 本还担心化神大典之日陈登鸣醒不来,届时长寿宗抬着呼呼大睡的化神老祖上大典,可就是贻笑大方了,如今倒是松口气。 陈登鸣好生安慰了一番鹤盈玉后,才得知头一夜是苏师姐守了他一夜,心中颇为感动。 “你呀,现在身体又重又硬,身体死沉当时太上长老一个不察也被你带倒了,你现在醒了,可得记得去登门感谢” 末了,鹤盈玉说了一句,而后烟视媚行的离去,为陈登鸣熬制最喜的灵鱼汤。 不过对于姐儿那奇异的眼神,陈登鸣却感觉有些不对味。 他乃是心灵大师,姐儿有什么心思,又怎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只是,正因洞悉,才令他错愕头大,那夜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姐儿这似鼓励的态度,很是不对劲啊。 听着厨室内烹饪的声响,陈登鸣很快收敛心绪。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可没忘记,半月前洞悉天机将他大脑撑得快要爆开的那些隐秘和有关未来的浩劫。 如今大脑清醒后,陈登鸣迅速从脑海中找出那日所窥见的诸多隐秘。 结合自身阅历,他渐渐得出了一些上古时期发生的大事件真相,逐渐算是弄清楚了佛诡的跟脚。 “看来那鬼气森森的男子,就是昔日的鬼帝垣了,不对,按照鬼帝垣出世的时间,若如今还活着,最多与初祖岁数相当,还接触不到上古时期。 那么那男子,也许是最初的上古鬼仙。 他似在争夺什么东西,那玄黄气体可能尤为重要,而那被他偷袭击毙的女子,可能是上古时期的地仙? 那女子身躯四分五裂后,整个大地也跟着一起四分五裂,莫非便是人世间分崩离析,化为无数小洞天和福地的原由?” 陈登鸣思索至此,感觉逐渐是对上了号。 若是这么分析得出的讯息,几乎与他曾经从初祖口中得知的五大正仙大战的结果保持一致。 “如此来看,那身穿宝甲,一枪捅穿鬼仙的,也许就是上古神仙了。 那神仙又被鬼仙的法宝重创,也许便是神仙道的神天庭崩溃,化作灵罡风层、灵雷层以及天外天的导火索.” 思索至此,陈登鸣眼神明亮,思路清晰,逐渐理清了当年五大正仙大战所发生的事件顺序,“后来鬼仙三魂分离,其中一魂路遇当时的在世佛。 在世佛将之度化不成,反被鬼仙一魂吞噬.再后来,在世佛又一口吞了一尊貌似佛诡的紫金佛。 看来佛诡就是昔日鬼仙的一魂,在世佛似与其是宿仇关系?” 一念至此,陈登鸣只觉很多事情也就豁然开朗了。 有关域外魔尊的身份和鬼帝垣的身份,逐渐也有了答案。 域外魔尊和鬼帝垣,很可能便是与佛诡一样,都是曾经那上古鬼仙的三魂其中一魂所化。 如此一来,也就说得通,为何佛诡要百般相助域外魔尊了。 只是这也令人细思极恐。 鬼仙当年三魂分离后,都可修炼成三大合道强者,实力当真是可怖。 “域外魔尊已死在天牢之中,佛诡于二十多年前也曾感应到,因此才发疯,不惜掀起鬼蜮侵入人间的大战。 在世佛看来就是在那时吞了佛诡的.那深山之处,也不知在何地,鬼仙另一魂鬼帝垣,如今又处于何处,莫非是沉睡在阴泉之下?” 陈登鸣想到这里,倏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想岔了。 既然佛诡是佛诡,鬼帝是鬼帝,发动鬼帝令的,为何不是鬼帝垣本人呢? 如果真相是这样,那情况就麻烦了。 佛诡还有一个在世佛制伏,鬼帝垣又靠谁来制伏。 未来的浩劫中,有浓郁劫力是从地底冒出,莫非浩劫就是来自鬼帝垣? 想到这里,陈登鸣感觉有些头痛和蹊跷,总有一种还未看穿摸透的感觉。 有些事情,始终没弄清楚。 “若是鬼帝垣,那么灭了一个域外魔尊,又来一个鬼帝垣,岂非没完没了。 不!应该不是! 如果鬼帝垣还存在,为何域外魔尊侵入四域时,他从未现身,为何初祖和曲前辈,也从未提醒过鬼帝的存在,应该不是他.” 陈登鸣感觉,必须尽快将自己窥探到的天机,以隐晦的方式透露给曲神宗。 原本他还打算告知苏颜焰。 但如今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机不可泄露。 如若泄露,易遭天谴不说,还容易改变天机和未来的某些事件。 所造成的连锁反应,反而会令事情变得更麻烦。 若非是需要曲神宗为他解惑,他都不打算透露给任何人。 或许当年初祖知道的更多。 但初祖到死都没将那些天机道出,一起带入了土,这也是一种保护。 吃过鱼汤后,陈登鸣旋即出了洞府,照姐儿所言,前往苏颜焰的洞府登门感谢。 时间转瞬过去半年。 自半年前,长寿宗化神大典顺利召开之后,长寿宗再度声威大振。 陈登鸣也如愿在大典上结交了八臂仙宗的八臂真君,请动对方为自己炼制化神法宝。 唯一可惜的是,仍没能交易到顶尖的香火成神道法门。 这类顶尖的香火成神道法门,如今也唯有永信剑宗以及明光宗才拥有,是两宗的镇派道法,也不可能外授。 “可惜,令宗初祖长寿道君前辈昔日曾重创血神,捣毁血神殿,却没能得到血神经,那血神经,便是香火成神道顶尖的法门。 不过那法门,却甚是歹毒,兴许当年长寿道君前辈已将那法门捣毁.” 长寿宗长青后山,清泉流水之间,七眼真君一边饮酒,一边摇头晃脑感慨道。 坐在对手的陈登鸣闻言颔首,郑重道,“血神毕竟乃外域邪修,手段歹毒,其血神经鱼肉人命,纵是初祖没有销毁,我也断然不取此法。” “陈道君深明大义,令人钦佩!” 坐在七眼真君左手旁的八臂真君抬手作揖,他相貌威严,身上衣着华贵,自有一股发号施令的气势。 作为八臂仙宗的创始人,八臂真君楚敬仁虽不是化神道君,却也是元婴圆满修士。 加之其炼器之术精湛超绝,可炼制化神法宝,故此在修仙界中地位很高,化神道君也会对其颇为客气。 此时夸耀陈登鸣后,这八臂真君掐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葫芦。 七眼真君则也掐诀从储物袋内取出三口飞刀。 八臂真君掐诀使葫芦口打开后,道了声‘收’,三口飞刀顿时依次闪烁红白黄之光,飞入葫芦之内。 七眼真君介绍道,“陈道君,这斩道葫芦经我师兄弟二人重新炼制,融入了您所收集的仙界壁垒之石以及太乙玄金。 如今已是货真价实的化神法宝,更为难得的是,三口飞刀毕竟昔日经历过凤凰真火的淬炼。 因此无论是坚硬程度还是韧性,都更为卓绝,日后您以凤凰真火日夜祭炼,将会愈发厉害.” “好,如此甚好!” 陈登鸣含笑接过重新炼制后更显厉害的斩道葫芦,颇有些爱不释手。 要说他与这葫芦,也是颇有缘分的。 昔日与凰芸一战之时,葫芦以及三口飞刀都损毁于凤凰真火中,化为汁水。 岂料那一滩汁水,之后被打扫战场的七眼真君收集到,也就保留了下来。 恰好陈登鸣在数月前提到过损毁的斩道葫芦,表示遗憾,七眼真君才知当日收集的一滩汁水,乃是焚毁的斩道葫芦所化。 这之后自是皆大欢喜。 七眼真君与八臂真君联手,以陈登鸣所提供的材料,重新炼制出这一个更好的斩道葫芦。 “二位道友,依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凤凰真火与仙界壁垒之石,就作为我请伱们炼制法宝的报酬了,还请收下!” “道君客气了!这本应是我师兄弟二人的荣幸,但这凤凰真火和壁垒之石委实难得,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日后道君再有需求,可随时联系我师兄弟二人。” 临到末了,陈登鸣右手手掌掌缝间迸射出炽烈凤凰真火,储物袋内则飞出一些收集的破碎天仙界壁垒之石,作为报酬。 八臂真君和七眼真君都是乐得心花怒放,纷纷表达谢意,对于这一番交易很是满意。 陈登鸣的大方,也让他们希望日后还能再多合作几次。 凤凰真火这等火焰,可是绝佳的炼器神火,这种来自域外的神火,他们也得不到,与陈登鸣搞好关系,日后说不定还有求人的地方。 送走二位道君后,陈登鸣掐诀祭炼了斩道葫芦。 看着宝光湛湛的葫芦以及其中蕴养的三口飞刀,他心内感慨。 “这葫芦经过凤凰真火重新炼制后,如今的威力,比之曾经还要强不少,关键是不易损毁了。 说来,我还要感谢一番葫芦双剑夫妇,就书信一封为他们化解惩罚,再送去两颗返生丹表达感激吧。” 早在六十年前破碎仙界之战结束后,轩沉硝就亲自彻查了一番。 确定葫芦剑岛的创始人葫芦真君乃是受了佛诡的蛊惑之术。 因此才在临近大限时又出关,借出斩道葫芦交换明心花。 至于葫芦双剑夫妇,则是蒙在鼓里。 而今一个甲子过去,葫芦真君早已仙逝。 葫芦双剑夫妇也因葫芦真君而受牵连,遭到四海修仙联盟的惩罚。 如今,陈登鸣以化神道君之尊亲自书信一封,足以化解四海修仙联盟对葫芦剑岛的惩罚,再送去两颗返生丹,足以弥补斩道葫芦的价值。 “有这一个新的化神法宝,再加上乾坤日月印以及三座传承仙殿,我的法宝已足够撑得起场面,在化神道君中也算得厉害. 是时候去解决一些麻烦了” 陈登鸣掐诀收起斩道葫芦,旋即施展气遁术,一步踏出的刹那,身影消失在宗门之内。 如今半年过去,祝寻与星落老鬼联手,也终于解决了阴冥鬼王,坐稳了星落鬼城的位置。 长寿道域从此鬼患减少,便是那泌落鬼君,想必也听闻了陈登鸣这个新晋化神道君的名,因此不再派遣阴兵鬼将侵入长寿道域。 但长寿道域以外,其他各地阴兵入境,鬼患四起。 鬼患已成各大仙宗道门心头之患,一些弱小的修仙家族和宗门,甚至开始举宗迁徙到长寿道域。 陈登鸣虽是做主接收了一批势力,却也不可能全部都接收,那势必会打破长寿道域内的平静局面,加剧势力间的资源竞争,比鬼患更为麻烦。 故而杀一儆百,彻底痛击侵入的鬼修一次,也就成了四海四域的化神道君商议后达成的共识。 不过阴泉之下的鬼君们都是阴险狡诈,从不冒头出现在人世间。 单纯打击从各地源源不绝侵入人世间的鬼修阴兵,又难以起到太大震慑作用。 唯有深入阴泉之下,实施一次斩首,方可奏效。 陈登鸣于是与东方化远、五行道君、神龟道君等化神道君商议,降伏森罗本尊,深入阴泉之下,会一会老对头幽冥鬼君,拿这位资历最老的鬼君开刀。 这次斩首计划,由他亲自布局,曲神宗则居于幕后压阵。 计划对付幽冥鬼君,杀一儆百,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另有一个更深层面的目的,便是试探鬼帝垣的存在。 南域,极南之地。 这里远山重叠,迷迷蒙蒙,像无数巨人在凝神沉思,天边絮云也一块块叠重着。 在絮云连接的天际交接处,有一片好似浓墨般的乌云堆积着,连成了一大片,阴森可怖,笼罩群山,赫然便是森罗本体那庞大的身躯释放出的黑雾。 一阵五彩灵光在云雾间凝聚,陈登鸣的身影遁走而来。 他身影刚刚出现,心神间便有所感应,不由诧异仰头看向远空。 曲神宗竟在此时通过天意传意,与他取得联系。 所谓天意传意,并不惊动天道,却是我意如天意,可将意念传达天下间任何人意识之间,与人沟通。 这与人仙心灵沟通有异曲同工之妙,需对天意有极深的理解方可办到。 昔日陈登鸣无法做到天意传意,如今却已能办到。 “陈师侄,我已寻到当年你家初祖观摩仙人对弈的那一座仙山烂柯山,可惜却入不得,或许还需要你我联手方可入山。” “另外,我也基本弄清楚你所透露的危机在于何处,想必你家初祖昔日早已窥破天意料到天机,我不如他。 但这危机以你我如今的能力,即便知晓,想要阻止发生,只怕也是千难万难了” 陈登鸣心中警兆不由惊起,“到底是什么危机?” “是万古大劫。昔日五大正仙之所以彼此征伐,便是因万古大劫。 而今过去了一个上古时期,新的万古大劫即将到来,我猜测这可能也是域外魔尊侵入四域的原由。” “他侵入四域是为万古大劫?这是何道理?难道新界也会有此劫?” “不!如你所说,那便是因他有二魂尚在域内,且他最初的道也在域内,他想重凝鬼仙道,建阴曹地府,六道轮回,渡过万古大劫。 若是他不管不顾,在域外,最终他也只能是一个合道魔尊,而无法成为道尊,更难以重为鬼仙!” 陈登鸣愣住,原来这才是域外魔尊入侵的背后,最终的目的,是为渡劫? “我们阻止他,或许是对,或许也是错。倘若他能成功凝鬼仙道,也许便可带域内生灵渡过万古大劫。 但如今魔尊已死,仅剩下佛诡和一个不知是否还存在的鬼帝垣,很难成功了,我们或许未来都将死于万古大劫之中,无人能逃!” 陈登鸣听到这里,突然只感到悲哀和好笑。 照这么说,魔尊入侵域内,反是对域内之人有好处的了,他们这些阻止的人,才是做错了,是连累域内之人要死于万古大劫之中。 那牺牲的初祖难道是白牺牲了? 四域死于域外魔尊血祭中的修士,难道就是白牺牲的了? 纵是对曲神宗很尊敬,陈登鸣这一刻也无法忍受其悲观颓丧的观点,怒而回应,“曲前辈,这不是错,我们都没错。 你既言初祖可能早已知晓万古大劫,为何他还要阻止魔尊?这证明域外魔尊才是错。 或许他成道之日,将福庇诸多域内之人一同渡过大劫,但也必然有更多人为此牺牲。 初祖一定是早已想到更好的对策.” “你说得对,你家初祖运筹帷幄,算尽天机,昔日更观仙人对弈,或许他有更好的对策,但你家初祖已经牺牲了。” 陈登鸣冷而坚决回应,“初祖固然牺牲了,却还有我们。初祖能想出的对策,我们不是不可能想出。 曲前辈,既已找到烂柯山,也许答案就在那里,待我降伏森罗本尊,你我便一同入山!一观仙人对弈的天地大棋!” 不到最后一刻,陈登鸣不会放弃。 天意,什么是天意?天意在我。 天命,什么又是天命?天命也在我。 人道,什么才是人道?人道也在我,有我一日,人道不灭。 既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心中曾经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此刻逐渐迅速清晰起来。 体内一股新的道韵气息,孕育而生。 “好!我等你入山!” 曲神宗仿佛也被陈登鸣的心气和斗志点醒,扫去颓唐悲观,豪气顿生,传意道好. (5.4k求月票) (本章完) 472:自悟!遮天蔽日的巨掌!陈老登的天人法相(5.4K) 一抹道韵的气息,从陈登鸣的体内诞生。 这一股新的道韵,一经诞生就堪比早已领悟在先的生死道韵,而不是道蕴种子的状态,使得陈登鸣的浑身法力、元神,随之迅速变得精纯、提升。 到了化神道君这个境界,继续提升,已不再主要是修炼旁人的道法,而是领悟自身的道韵,而后由自身的道创出适合自身的道法。 诸如长寿功、天仙诀,都是长寿道君所创,直指化神的道法。 修炼到化神后,也就是自身的道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陈登鸣自创的《天人道诀》,也就是基于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此时,他于点醒曲神宗之时明心志,领悟天人道韵,可以说也是早已积累够了,厚积薄发的结果,并无太多意外。 面板中,《天人道诀》的熟练度迅速随着法力和元神的精纯强大而提升着。 陈登鸣依循着这种道韵感觉,心内诞生了诸多感悟。 化神道君领悟道韵后,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创出合适的道法,发挥出道韵的威力,这样的道法才是真正的化神道法。 一如曾经交手过的明光上人所施展的井底之蛙、井中捞月大命运术、初祖所创出的天颜等等,都是如此。 “我领悟天人道韵,以天人为道,便能以人力撬动天力,以天力借人力,天人之间,便是我的道” “人仙古体,万众一心,天谴天网天算天仙道域,皆可在将来融为一炉.至于现在” 陈登鸣目光深沉,看向远处,掐诀之间,天仙道力与人仙道力齐齐流转,很快抵达右手。 他蓦地缓缓盛开右手,向前探出,浑身衣袍霎时疯狂鼓胀,个人气场急剧扩张,道道风雷在他周身凝聚。 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有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宇天气。 人体自身一个小天体,是个极为复杂的既对立又统一的生物体系。 具有电磁场、生物场、红外波等各类信息功能构成的人体气场。 上古人仙竭尽殚精开辟天地,便是个人的体内天地气场对抗体外的天地大气场的表现。 但若是体内气场与体外气场不对立,保持平衡的同时,在平衡中寻找支点,相互撬动. 随着陈登鸣这个念头一生。 倏然之间,天穹风云色变,一股莫大的沉郁威压扩散八方。 天边涌起一大团乌云,像爆炸似的迅猛扩展,其中道道雷霆电弧快速掠过,不断翻滚膨胀,刹那凝聚成半个巨大人身的模样。 这宏伟巨人仅仅半个身躯就占据半边天,足有数百公里,身躯下半段,赫然与陈登鸣身上腾升的风雷连为一体,同样是伸出一只遮天蔽日的恐怖手掌,气势磅礴向前探去。 “岙!——” 远方,身躯被层层黑雾包裹的森罗本尊似被惊动,发出一声许久都不曾发出的低吼,声势骇人。 “陈老弟,你在玩什么把戏?声势这么大?”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张扬的声音,从远处骤然传来。 陈登鸣淡淡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振奋与明悟,倏然收回手掌。 登时他身上风雷消散,天上宏伟巨人也同时消散,乌云来得快去得快,迅猛消散一空。 如非天地间还残留的淡淡威压,方才发生的仿佛就是一场幻象。 这时,银光一闪。 东方化远那威猛魁梧的高大身影陡然出现,啧啧称奇看向天边快速散去的云雾,又看向远处已被惊动如临大敌的森罗本尊,道。 “陈老弟,你刚刚施展的是什么道法?威势倒是大得很,就是不知威力怎么样?” 陈登鸣心知东方化远已察觉方才的人仙道力波动,平淡一笑道,“只是恰好有些新的领悟,算不得什么,稍后倒是可以实践一番.” 话罢,他骤然抬头,看向头顶一块始终未曾散去的乌云。 几乎在这同时,一个叉状的闪电划破天幕,“咔啦啦——”一串惊雷滚过。 乌云翻腾,像有个闸门打开了,乱箭似的一阵急雨落下。 陈登鸣微一皱眉,眸中威青光一闪,呵斥,“让你下了吗?给我散了。” 此言一出,登时乌云一颤,云开雾散,好似波荡的海浪刹那卷走所有雨水,退潮而去。 这一下宛如言出法随般的吾意即天意的一幕,霎时教东方化远都是看得一呆,目露惊诧。 “妙哉妙哉!陈道友如今的法力道意愈发精深,已有长寿道君昔日风范!” 这时,一道和善笑声远远传来,天边飘来一道灿如锦绣般的五色彩云。 彩云之间,一个慈眉善目笑呵呵挺着大肚腩的鹤发胖道士,手持羽扇出现,似缓实快降落而来。 此人赫然是五行遁宗的道祖五行道君尚显臣。 自长寿道君身陨后,此人已算是四域内最年长者,四海四域中第三年长者,活了快有四千多年。 “尚老前辈夸奖了!” 陈登鸣含笑看向五行道君,抬手作揖道。 五行道君笑呵呵将羽扇轻摇制止,“陈道友,老道如今可当不得伱这一声前辈。” 陈登鸣摆手,“老前辈不必客气,我们彼此之间称呼,各论各的.” “早闻陈道友谦逊实诚,特立独行,今日老道不曾失望!” “哎好了,你们二位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对方,就不必在此客套来客套去的,我们速战速决,拿下森罗本尊。” 东方化远不耐打断。 陈登鸣二人相视一笑,五行道君看向远处的森罗本尊,道,“此兽乃天生冥兽,与天生神兽无异,生而强大,昔年曲道友亲自出手,也仅是将此兽驱逐。 今日我等虽是三人联手,却也不能说十拿九稳,还是要小心行事。” 陈登鸣颔首,“可惜神龟道君与星云道君等人,还要提防幽冥鬼君等鬼君在这节骨眼上作乱,否则倒是我等助力。” 五行道君颔首,“陈道友你已布置得很是周详,早在数月前就将这森罗周边数千里的家族和宗门提前劝走,这就可避免我等交手时会殃及池鱼。” “已经够充分了。” 东方化远一步跨出,身上威势猛烈,肌肉贲起,根根长发转银,“凭我们三人之力,足够降伏此兽,我打头阵牵制此兽。” 他话音方落,大步虚空踏步,几乎每一步踏出,虚空就荡漾炸开一片涟漪,身躯就银光暴涨胀大数丈,满身块垒层层的银亮肌肉充斥爆炸性的力量,充斥慑服万水千山妖魔鬼怪宛如狼烟冲天的恐怖气息。 “东方所创的人道仙体?” 陈登鸣目光一凝,突然想到一点,立即提醒道,“东方,我们只是降伏森罗本尊,切莫伤及其诸多子嗣,以免局面不可挽回!” “知道了!” 东方化远长啸一声,身躯已高涨到三十多丈的宏伟巨人,嘭地踩踏虚空爆开层层音障云,庞大身躯瞬间如陨石飞出。 他骤地拧腰,浑身夸张的肌肉隆起,一拳头高速摩擦空气,爆发出银亮的光芒。 轰!—— 一道急剧压缩的银光气柱,直冲天际,仿佛天地都被洞穿,还未临近,就将大量黑雾震开直径百丈的凹陷深坑。 “岙——” 黑雾深处,一声震动人心的咆哮骤然传出,旋即黑雾深处突然飘来的大片乌云,像一床巨大的灰色破棉絮,推金山倒玉柱般迅猛冲出。 嘭!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中,浩瀚的力量,如怒海狂涛一般向四周扩散出去。 那巨大的乌云,赫然是一条裹挟浓雾的巨型黑色触手,将东方化远的霸道拳劲攻势轰灭。 与此同时,远处天际好似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大片黑雾忽然风起云涌,一股浩瀚恐怖的气息,从黑雾深处伴随一个庞然巨物的挪动扩散。 嗖嗖嗖—— 无数道巨大粗壮的黑色触手宛如天之痕,撕裂黑雾,以极快速度缠绕向东方化远。 东方化远身影化作一道撕裂天地般的银光闪电,快速冲刺而过,打出的道道拳劲,霸道撕裂震开黑色触手。 倏然,他手掌一握。 一道惊雷般的巨响在掌间爆发。 瞬间凝聚成一杆巨大银枪。 人随枪走的刹那,洞穿进黑雾深处。 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声伴随炽烈银光,迅速从黑雾深处爆发。 大量如虱子般的森罗子嗣在此时被震出黑雾范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尚老前辈,该我们出手了!你助我困住此兽!” 陈登鸣看向五行道君一笑,旋即一步踏出,足下一圈五色波纹扩散,他身影刹那消失。 再出现时,已是临近气势磅礴的森罗本尊身前。 一眼望去,这森罗本尊就好似一片苍苍茫茫,远远无垠的广袤黑色海洋。 此时发怒探出的无数触手,宛如千万个浪涛像震怒的巨龙,凶猛地朝东方化远扑去。 这等化神层次的庞然大物出手,浑身氤氲爆发的力量犹如千军万马齐头奔驰,浩浩荡荡,惊天动地,教人从心灵中就诞生畏惧。 想当初弱小之时,陈登鸣尚且只能从其子嗣手中艰难逃命,险些葬身在森罗本尊口中,最终被当成一个屁放了出来。 如今,却要亲手降伏这头庞然大物。 陈登鸣深吸口气,心灵平静,很快进入天心之境。 蓦地双目青光闪耀,他面庞威严生辉,伸手五指箕张,向下抓去。 在其头顶,整个苍穹登时如一块巨大的帷幕被狠狠拉扯下来。 轰咔咔——! 道道叉形的惊雷掠过。 风驰云涌,汇聚成五根粗壮天网,而后迅速波动变多。 眨眼间,三十六根巨大的囊括八方天地的天网,从天恢弘降落,中间巨大的网格就有数百公里方圆那么大。 森罗本尊登时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 然而以其庞大的体型,也根本没可能在此时快速遁走避开。 它怒啸一声,浑身黑雾震荡,千万条触手如脱缰狂奔的烈马,似无数条怒吼狂叫的蛟龙,直冲向天网。 隆隆隆—— 道道迅猛有力的触手好似撞在了坚硬礁石上,撼动天网巨震。 天网巨大的网格看似可穿过,实则却如一层透明的壁垒,撞击出道道脉冲波般的涟漪痕迹。 陈登鸣闷哼一声,心神巨震,浑身法力也是凶猛激荡,巨鹿法袍随之鼓荡不休。 这森罗的法力雄浑程度,超越了他太多,堪比化神巅峰的道君。 如非东方化远牵制住森罗本尊,就这一下,天网都要被直接冲开顶飞。 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森罗本尊体表诸多深黑色怪形怪状的触手爆发更为磅礴的气势,五行道君在此刻适时赶来。 “大五行封禁术!” 五行道君语气低沉,双手掐诀之间,身上道韵气息浓郁。 霎时天地一震。 灵气震荡,很快被抽空,形成道道五彩纷呈灿若锦绣的丝线。 这无数丝线疯狂弥漫,眨眼就覆盖了上千里,丝丝缕缕缠绕在森罗本尊的身躯上,还在持续蔓延,甚至钻入森罗本尊那厚实如釉质的血肉中。 五行道君双目精芒剧盛,圆滚滚的肥硕胖脸甚至都缩瘦了一圈,一身法力已攀升到了巅峰。 森罗本尊身上腾升出的气势在这一刻有所滞涩,道道凶猛冲击向天网的触手也威势跌落。 触手像猛虎般的狂扑着,五行封禁却如紧紧绷着黑云的厚幕,死死禁锢。 “咔!——” 就在这时,一声震雷震天响。 一杆银枪在东方化远手中好似极光贯穿天地,将无边黑雾掀开一块,洞穿了森罗本尊厚实的身躯,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森罗本尊发出痛苦嘶吼,庞大的身躯,有小部分狠狠跌落在了地面上,宛如陨石撞击大陆,激起一阵恐怖的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 数千里外。 诸多早已撤离至此严阵以待的修仙家族以及宗门,顿时感到了强烈的地震震感。 阵阵凶猛的狂风,更是从远处掀起沙尘暴般从天地相接之处,迅速袭来,一些地面上的树木也被迅速吹弯了腰,淹没在沙尘中。 然而因事先早有准备,诸多家族宗门已开启阵法,这点宛如天灾地难般的余波,尚能安然渡过。 不过,不少修士听到远方遥遥呼啸而至的低沉吼声,还是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不寒而栗。 很难想象,若是在数月前没有听从长寿五祖的安排撤离,如今该是何等下场。 “森罗!还不降伏?!” 趁着东方化远重创森罗本尊的刹那,陈登鸣发出一声宛如天威般的低吼,五指蓦地握紧。 轰!—— 包罗八方天地数万里的天网青光大盛,趁机迅速收缩,将森罗本尊紧紧束缚在天网之内,缓缓带离地面。 “岙!——” 森罗本尊发出气吞山河般的痛苦怒吼,在体内凝聚法力与东方化远斗法,体外则亦是卷起无数触手反击。 陈登鸣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面庞辉光强烈,法力提升到极致。 他左手掐诀之间,体内天人道韵气息流转。 天仙道力与人仙道力齐齐凝聚。 劈里啪啦!—— 霎时,他浑身风雷大起,体型也是暴涨化为六十多丈高的人仙古体,个人气场更为磅礴。 非但如此,他双目之中,人心殿浮现而出。 万盏心火点亮,一张张面庞送来磅礴愿力。 “力聚我身!!!” 陈登鸣仰头,发出一声震荡云霄的咆哮,一头银发飞扬冲天,彻底进入人心无穷极的状态。 喀喀喀—— 六十多丈高的人仙古体骨骼发出巨响,粗糙皮肤延展,道道惊人的紫色电弧在皮肤表面跳跃。 在无极限的心力支持下,继续疯狂攀升,超越百丈。 他的体内,天盘九星与人盘八门疯狂旋转,齐齐呼应。 三座传承仙殿,更是被这股磅礴飙升的力量惊得躁动起来,绽放刺目光华。 受他个人的气场撬动,头顶天穹风云色变,云雾宛如龙蛇飞速汇聚,成一尊高达数万丈的恐怖宏伟巨人。 赫然是他方才顿悟的天人道术! 以人力撬动天力,以天力借人力! 凝天人法相! 陈登鸣刹那宛如一座百丈多高的银色巨山,体外缭绕一尊数万丈高直通云霄的宏伟巨人法相。 这法相,一张脸就宛如天大,从天外天边缘垂首俯瞰而下,眼如硕大星辰。 身横在灵雷层和灵罡风层之间,雷霆云雾好似龙蛇缠绕在身躯之间。 呼吸卷起飓风,心跳犹如巨雷。 这一幕,落在数千里外的无数修士眼中,形成无比强烈的震撼,注定毕生难忘。 天网笼罩之中的森罗本尊,顿时察觉到这一股无比猛烈的威胁。 这种威胁,还要超越此时在体内作祟的东方化远。 它那猩红如两片血色巨湖的双眼看向黑雾之外,骤地瞳孔收缩。 在森罗本尊体内的东方化远,更是同时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神识捕捉到外面惊人的景象,立即怪叫一声,快速遁走。 “臭小子,让我逃出来再” “轰!!——” 陈登鸣蓦向抬起巨大手掌,向天网中剧烈挣扎的森罗本尊狠狠打出。 体外,以人力撬动天力,以天力借无穷人力凝聚而成的数万丈的‘天人法相’,同样抬起巨大的遮天蔽日的手掌,狠狠落下! 轰隆!——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以被天网笼罩的森罗本尊为中心,冉冉升腾而起。 而后坍缩,化作巨大的环形冲击波扩散八方。 森罗本尊连一声痛苦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巨大的脑子都被彻底打懵了,浑身上下数万张闭合的菱形大口,蓦地张开,喷涌出大量黑油般的血液。 才逃出森罗本尊体内的东方化远还没站稳,顿时被一股环形冲击波掀飞。 森罗本尊脑袋发懵,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眼看着那恐怖的天人法相尽管黯淡不少,却再度举起巨大的手掌,捏成恐怖的巨拳,作势欲锤! 森罗本尊迟疑一下,而后迅速传达出屈服的念头。 它只是生性惫懒,且天生强大而拥有智慧,又不是骨头硬,弯不得。 相反,它全身可刚可柔,能屈能伸,否则昔日也不会被曲神宗驱逐得屁颠屁颠挪窝。 此时察觉到强烈威胁,立即表达出愿意屈服的念头。 陈登鸣迅速捕捉到这一道念头,心头一松,旋即就感到强烈的心神疲惫感。 人心殿内,诸多心火灯盏,更是黯淡,不少贡献心力之人,也齐齐感到了心力疲惫,很是迷惑。 这新领悟出的道法天人法相,厉害是厉害,就是消耗也恁大了些 (本章完) 473:时间农夫!沧海桑田!生死轮转术 随着冥兽森罗表达出愿意屈服的念头,陈登鸣当即也按捺下心神疲惫之感,令森罗以自身之道起誓。 他只需要此兽答应供他驱使百年,百年后即可回归自由身。 百年岁月,对于森罗而言,不过就像是打个盹儿睡一觉的时间。 受陈登鸣驱使百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化解此次的劫难,以森罗的智慧自然知晓该如何明智判断。 待森罗以自身之道宣誓后,此行即算是大功告成。 陈登鸣收了天网,吩咐森罗暂时留在原地,而后与东方化远以及五行道君二人聚在一起。 “森罗既已降伏,我等随时都可进入阴泉之下杀一儆百。 有森罗这种天生冥兽作为我们的坐骑,我们等同于已拥有通往阴曹地府的通行证,阴泉之下的非我道环境不会对我们构成太大的压迫” 东方化远目露惊诧上下打量陈登鸣,突然咧嘴笑道,“你小子,如今当真是厉害了,刚刚那一式凝出如此恐怖的法相的道法,是你才创出的?” “不错,才创出,也是首次真正如此施展出来,没料到消耗却是如此大” 陈登鸣揉着发胀的眉心,摇头苦笑,“方才情况紧张,一时没收住手,没伤着你吧?” 东方化远眼神闪过一丝狐疑,有些怀疑,陈登鸣是不是真的没收住手,但此刻好面子如他,当然还是面上大咧咧哈哈笑。 “没有,我只是被余波冲击到,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受伤?” 话是这么说着,他之前握枪的手掌却不自觉的背负到身后,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五行道君眼角余光瞥到,当没看到,笑呵呵道,“此行如此顺利,陈道友准备我等何时进入阴泉之下?” 此次计划的布局者乃是陈登鸣,这是得到了大众认可的。 因为曲神宗也站在陈登鸣的身后。 其次天仙一道对天意和凶吉的预测,也确实适合布局,陈登鸣的实力也无人有任何异议。 陈登鸣颔首道,“虽是事不宜迟,但我还要稍稍准备一番,若是顺利,大概还需两年左右” 两年时间,并不算长,陈登鸣如此安排,必也有其考虑。 五行道君和东方化远二人当即应允下来。 旋即,三人又迅速出手,对附近破坏的天象和自然环境简单处理了一番,遂纷纷离去。 与此同时。 外域新界。 魔修星伴随域外魔尊以及青冥子这两尊合道大能的陨落,也彻底陷入了一片自相残杀的资源重新划分状态,生灵涂炭。 这一日。 星空中飞来一道凤尾之光,迅速由远及近,出现在魔修星的上空。 焰光中,一道身材曼妙高挑,身穿火红宝甲的女子身影悬立,俯瞰下方。 一道心神之声瑶瑶传来,落入女子心灵间。 “凰芸!伱此次破而后立,涅槃重生,心性也重新稳固,算是因祸得福,为师更是为你渡入凤凰道血,而今你已成功踏入化神,便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再起飞吧” “此星已充满罪恶,你需降下净世之火,焚灭此星所有罪恶,再炼化此星的星核,大道可成。 为师有预感,若干年后,古界将走出不世出之人,你守在此若将那人降伏,便是你彻底大道圆满之时。” 焰火内,神色淡漠的凰芸回应道,“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她双目浮现出一抹火光,俯瞰下方生灵涂炭四处魔修作祟的景象,脑海中不由倒映出一道于火光中湮灭的白发身影。 身形一动,她化作一道长长的焰尾火光,投身下方魔修星。 离开南疆之地后,陈登鸣并未直接返回长寿宗,而是依靠天寿、天命二殿,飞回了破碎天仙界内。 在破碎天仙界中,他耗费半月有余便恢复了损耗的心神。 随后便开始在破碎天仙界中研究岁月流痕以及天时。 要带走庞大的森罗悄无声息地进入阴泉之下,斩杀鬼君,还得借助彼岸花的力量。 但彼岸花曾经陈登鸣已经于被困天牢时使用过,如今已经枯萎。 此花珍贵难寻第二株。 欲令彼岸花重新焕发生机,需百年岁月。 这百年岁月,唯有天时方可催熟加快。 有关天时如何运用,在初祖所留的三卷道意中,属天寿道意的那一卷记载最多最详细。 曾经陈登鸣被困天牢,尚且觉得晦涩看不太懂。 几大分身参悟了一个甲子后,对天寿道意也仍是一知半解,不懂如何操控天时。 而直到如今,陈登鸣对天仙道意的理解已随着天人合一境界的建立以及天人道韵诞生,有了新的飞跃。 触类旁通之下,对于天寿道意,他也多了很多新的理解。 “所谓天时,其实在人的身体中就存在着,与人有很多共通之处.” 陈登鸣盘膝悬坐破碎天仙界的天地中央,外感大天地,内视自身小天地,细细观察自身周围的岁月留痕。 逝者如斯夫,时间每时每刻每息每秒都在快速流逝着,想要操控时间,谈何容易。 但时间流逝,无论在天地间,还是人身上,都会留下痕迹。 通过这些痕迹,就可观察时间,甚至凭借天仙道力,控制时间。 人要控制自身体内的时间,就得掌控自身的身体。 普通人为求长寿,模仿诸多野兽的习性创出拳法,勤加练习,使得五脏年轻,骨龄较同龄人变得更为年轻,寿命更长,是否可算控制了自身身体衰老的时间,算是向天多争几年寿。 修仙者就更是食气者神明不死,时时刻刻在追求修炼长生的‘延时’之旅途中。 “人通过控制、修炼自身,即可达到控制身体的寿命时间,这是修炼内天地。 人若是能控制、修炼外天地,也就能控制天时了.” 在结合初祖对天时的理论基础之上,陈登鸣也对天时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 他彻底走出了自己的天人之道。 从人的体内天地的角度,找到体外大天地的共通之处,这也即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陈登鸣缓缓抬头,看向天穹,感受四面八方的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岁月留痕。 他又缓缓闭上双眼,听风轻吟,听云轻荡,听大地的脉动,听这个破碎天仙界在崩溃死去的声音 寻找他想要找到的规律。 “人有366个小关节,所以一年有366天。 人有12个大关节,因此一年有12个月 人的五脏与五行相配,四肢与四季相配.头如天,身如地.” 时间流过,日升日落。 一天过去。 陈登鸣将外天地看作是一个巨大的人体,很快锁定了‘他’的第一个小关节——一天! 一天一个小关节。 一月一个大关节。 三月一个完整的肢体。 五行轮转,即是天的五脏。 天如穹顶,是天地之头颅。 地上山川起伏,河流四通八达,平原广袤,是天地之身躯。 一年之后。 陈登鸣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明亮,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他已领悟了初祖所记载的道意之一天寿,且是在初祖的基础上,以他自己天人关系的方式领悟。 这一刻,外天地在他眼中,也是可操控修行的巨大‘人体’,可改变天时。 “操控整个外天地的时间,很困难,但若只是模拟出一个小天地,控制这片小天地内的时间,却不难” “我今日领悟此法,便命名为天人时法。” 陈登鸣长身而起,自储物袋中取出彼岸花。 掐诀施法之间,天仙道力迅速散布四周,锁定四周的岁月留痕。 诸多岁月留痕立即陷入了静止般的状态。 随后陈登鸣吸摄来大量仙灵之气,灌注进这一小片岁月留痕近乎静止的环境中,充当稳固这一小片天地的媒介。 他自身退出这片小天地内,开始以天仙道力,控制这一小片天地内慢慢收缩范围。 当范围收缩到仅有彼岸花的大小时,岁月留痕以及仙灵之气已是极其浓郁。 在此时,陈登鸣才控制岁月留痕,配合外界一天的时间变化,开始继续向小天地内引导岁月留痕的气息。 这片小天地内的岁月气息霎时极其浓郁,时间流速随着大天地的时间流逝而加快,彼岸花迅速出现明显的动静。 一日过后。 小天地内的岁月留痕几乎消耗殆尽,内部已是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伴随新的一天到来,陈登鸣更换一个地点,如法炮制,拘束大天地一日的时间变化,撬动术法构造的小天地内发生366日的时间变化。 这种过程说来很复杂玄虚,其实简单而言。 便是陈登鸣已经做好了一个具备头、身、五脏六腑、躯干关节的小天地,只差令这片小天地充满活力的时间岁月以及能量。 待他将大天地内的时间岁月和仙灵之气灌注到小天地内后,这片小天地内的一整年的时间,很快也就被大天地短短一日的时间灌满。 大天地一日的时间。 灌满小天地后,也就是恰好一整年。 因此,陈登鸣施展天人时法,宛如化身成为了一个无情灌溉时间的‘时间农夫’。 灌溉光阴,收获时光果实! 日复一日开垦着一个个新的小农田,而后将时间大农田内的水,引导灌满一个个小农田。 如此这般百日过后。 时间农田内的彼岸花,终于重新生长出了绿叶。 陈登鸣对于天人时法的领悟,包括对天人合一境界的领悟,也随之加深了许多。 “沧海桑田,世间苦海天地就如一亩农田,而我就是那往农田中灌溉时间的农夫啊.” 陈登鸣缓缓抬眸之际,身上岁月气息流转。 对天人道诀的领悟在此时跨出了一大步。 浑身法力开始激增,早已于领悟天人道韵时就濒临化神中期的修为,此时彻底突破,且还在激增提升。 陈登鸣收起彼岸花,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五色灵光中。 下一刹再出现时,已到了一片充斥悬崖峭壁的险地。 这里峰崖峻峭,犹如刀砍斧劈,危岩处处,有一触即坠之势,乃是一片充斥煞气之地。 在这里,陈登鸣捕捉到了昔日铁甲宗老祖娄镇那老尸的气息。 只是,这缕气息充满腐烂意味。 他眼中青芒一闪,看清下方土壤中的确是存在一具老尸。 只是老尸周身,已是半点岁月留痕气息皆无。 娄镇这老尸,想要在破碎天仙界中埋了自己,活出第二春,奈何终究是抵不过天命,彻底死去。 陈登鸣收回视线,眼中天寿殿以及天命殿虚影浮现,身影在一阵青光中快速消失。 南域极南的南疆之地。 陈登鸣再度到来此地,飞临到森罗庞大的体型上空。 “岙——” 森罗感受到陈登鸣的气息,从短暂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宛如两片巨大的猩红湖泊的双眼看向天空,眼瞳中倒映出了一株飘出的彼岸花。 陈登鸣拍了拍胸前的魂屋,“灵儿,靠你了。” “是!道友!” 魂屋内,小阵灵催动鬼气掐诀施法。 星落老鬼早已将如何催动彼岸花的术法教给了小阵灵。 此时,随着小阵灵施法,彼岸花的根茎迅速延伸伸长,绿叶脱落,快速生长出如龙爪般的红花。 红花似撕裂虚空般,诞生了道道细密的裂缝。 很快其根茎就衔接上了森罗的庞大身躯,龙爪般的花瓣则飞临到陈登鸣眉心。 下一刹。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陈登鸣的眉心以及心灵世界中诞生。 森罗无比庞大的无边身躯,也骤然消失。 原地仅剩下一些淡淡黑雾,随着森罗消失而缓缓消弭不见。 陈登鸣漂浮半空,眉心流出淡金色鲜血,闭上双眼,感应心灵世界。 他的心灵世界中,突然有一道好似漩涡般的根茎扎入,而后根茎内的漩涡释放出磅礴黑雾。 下一刻。 一头体型庞大无边的森罗巨兽,犹如一片广袤的黑色海洋般,出现在了他的心灵世界中。 也唯有心灵中的世界,才能如此轻易容纳下体型如此庞大的森罗。 感受到森罗在体内的真实存在,陈登鸣松口气。 借助彼岸花,终是办到了。 来到他的心灵世界中后,森罗甚至因这无边无际般的广袤环境,流露出了欣喜情绪。 这倒是出乎陈登鸣的预料。 不过,此兽既喜欢待在他的心灵世界中,那也是一桩好事。 有此兽待在他的心灵世界内,只要此兽不抗拒,他也可随时调动此兽的部分力量,至少进入阴泉之下后,是可庇护一些道友无恙的。 陈登鸣睁开双眼,看向身前已彻底枯萎后成灰烬缓缓散去的彼岸花,不由眼神流露出一丝遗憾。 此花珍贵,用到如今,终是彻底难自生了吗? 在阴泉之下广袤的冥河中,可是很难再寻到这小小的一株彼岸花了。 陈登鸣突然心中一动,突发奇想,迅速进入天人合一境。 下一霎,一股磅礴厚重的威压,从他身上扩散而出。 他脑后九星化天道星盘旋转而出,身后八门化一股特殊的人道气场浮现而出。 九星之中,天禽星与天丙星齐齐闪耀。 陈登鸣面庞在星光照耀下,宛如白水晶般闪耀。 背后八门之中,生死二门齐开,生死道韵伴随天仙道力所化的生死二气,齐齐涌向彼岸花的灰烬。 神异的一幕发生。 彼岸花的灰烬迅速在生死二气中翻滚,逐渐死气转为了生气,生气在灰烬中凝为了一颗红绿相间的种子。 “生死循环.死中孕育生机,彼岸花成灰后,灰烬落地,化作春泥更护花?” 陈登鸣眼神浮现出明悟,伸手接住红绿相间的彼岸花种子,些许灰烬从种子间随死气剥落,象征着新生。 他眼神流露出了笑意,对生死之道的理解也更为加深了许多。 方才这一番由死转生的手段,也可成法。 “便称此法为生死轮转术吧死气可转为生气,生气也可转为死气,甚至可剥夺他人生机,强行逆转为死气.” 陈登鸣收起彼岸花的花种。 有这小小一颗花种,也算是有了些希望,好过彻底化为灰烬。 或许由花种再种植为成熟的彼岸花,需要千年光阴。 但对于已掌握天人时法的他而言,这并不算太难解决的事情,唯一需要顾虑的则是会对破碎天仙界的仙灵之气损耗太多。 留下一片失去森罗庞大的身躯后彻底空旷的平原,陈登鸣转身离去。 现在,已可以召集大家,前往阴泉之下,彻底解决鬼患,顺带弄清楚鬼帝令之事了。 “曲前辈追逐烂柯山已等我一年多的时间,不知那域外青冥子,他是否有找到.” 冥冥中,陈登鸣始终有种感觉,那能逃避他的天算以及曲神宗追踪的青冥子,在将来某一刻,可能成为心腹大患。 可惜的是,那青冥子乃合道大能借体入境,即便如今力量难以逃脱,神通也超乎想象,更是熟悉天道手段。 想要以天算占卜测算出此人的踪迹,初祖或许能办到,陈登鸣和曲神宗却都力有不逮. (本章完) 474:告密者!合作!深入阴泉(5K) 东仙海,某处数千丈深的深海海底中,一点淡淡灵光倏然再度飘来这片海底深处,飘过一座废弃的半坍塌的宫殿。 可看到这座宫殿内,尚存在未完全毁坏的壁画和石柱,赫然是曾经陈登鸣得到成品灵根的那片深海废墟。 此时,这一点灵光快速掠过废墟,来到道道台阶上的高座,迅速向高座下宛如结冰的阴泉中传出了一道神念波动。 阴泉泛起圈圈涟漪,很快其中传出一股阴冷压抑而古老的鬼气,有道阴森威严的声音,从阴泉之下传出。 “藏头藏尾的陌生道友,时隔一年,你又来了,这次又带来了怎样虚情假意的消息? 上次你说森罗已被人收伏,但本君已查探过,森罗仍在原处,强如森罗,是不会轻易被人收服的” 飘荡灵光内传出一道心神之声。 “尊敬古老的幽冥鬼君,请您尊重我的付出与情报,森罗如今已经消失了,很难想象,如此庞大的冥兽,竟然消失了,但这件事的确发生了。 您现在,应该立即重视我在一年前发出的提醒,召集阴泉之下的鬼君联合起来,很快就会有超过五位人世间的道君,去往阴泉之下找你的麻烦!” “呵呵呵呵.” 阴泉之下,传出一阵不屑的轻笑。 灵光微微轻颤,“虽然阴泉之下是您的主场,拥有地利,但您也莫要自大,我提醒过您,此次即使曲神宗不出手。 单是长寿五祖陈登鸣以及尊主东方化远,他们的强大都已超越了寻常化神道君,尤其是长寿五祖,已有昔日长寿道君的风范!” “不本君不是自大,本君早与那长寿五祖以及尊主东方化远有过仇隙,当然知道他们。 本君只是不屑,你这等藏头藏尾之辈,显然颇没本事,才想借本君之手,除去他们!” “您说得不错,我的确无甚本事,但我只需通知您,让您做好准备迎接他们就行了,您也不想那么快就结束您漫长的生命吧?” 灵光中传出一阵淡淡笑声,也并不着恼,飘出一阵神念后逐渐消敛,令人找不到去向。 阴泉泛起圈圈涟漪,阴泉之下。 古老神秘的幽冥鬼城中,一片厚实阴土之下,蓦地传出一道森然冷哼声。 “查,告知本君,森罗如今的方位。一盏茶内,本君要知道清楚的消息。” 一盏茶后。 一条条密讯传音,快速从幽冥鬼城传向其他遥远的鬼城。 诸多鬼城很快纷纷给出回应。 “幽冥,你这老家伙也有今天?呵呵呵,枪打出头鸟,鬼王令不是那么好得的,人世间的强者真打下来找你的麻烦,也是你活该!” “幽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入侵人世间,自然会遭到人世间强者的袭击。” “幽冥,你这情报若是可靠,本君倒是愿与你联手试试,毕竟本君也与你一样,入侵了人世间,唇亡齿寒.” 幽冥鬼城内,幽冥鬼君再度传出一道密讯,一道有关鬼帝垣的密讯。 这一条密讯,顿时令所有奚落幸灾乐祸的鬼君都失声了。 幽冥鬼君,乃是如今阴泉之下资历最老的三大鬼君之一,他所知晓的一些远古秘辛,很多鬼君鬼王都不清楚。 如今,他道出的一些,却就足以令一些鬼君鬼迷心窍,不愿他真的死去。 人心殿内。 陈登鸣神色略显疲惫与曲神宗结束交流,但心中一颗大石却也终于是落下。 在日前,他已再施天意占卜术,为阴泉之下之行进行了一次占卜。 得出的结果却是吉凶参半,所捕捉到最终的画面中,伴有血光和一层水雾,始终看不清具体未来的真相。 似涉及到阴泉之下的事物,已不在天道视线能及的范围,以天意占卜也无法看得真切,只能凭借强大的天算,算出一些模糊的结果。 不过有一个吉凶参半的结果,陈登鸣也愿意尝试一次。 至少不是大凶之兆。 这是他首次布局,曲神宗这位一直站在他背后的老前辈,也是重中之重。 陈登鸣将自己的一些准备与想法告知曲神宗后,遂不再迟疑,心神退出人心殿,服用了几颗补心丹,旋即传讯召集诸位化神道君。 一日后。 四海修仙联盟。 一座仙城气势恢宏,巍峨屹立在群山之间。 城墙高耸,围绕着一座座巨大的宫殿和瑰丽的庭园,每日吞吐着四面八方无数往来的灵舟、商队、修士。 此时,仙城中心最顶端的一座浮空岛内的华丽大殿中,陈登鸣等几位化神道君环桌而坐,等待最后一位神龟道君的到来。 面庞瘦削的星云道君手指敲击了两下完全由上品灵晶切割而成的巨大桌面,看了看桌面深处嵌着的一块绝品灵晶,玩味道,“明光上人真的决定不参加此次行动? 若是他愿意参加,或许我可劝陈道友将日月乾坤印再还给他” “或许?” 东方化远语气玩味,“那可是个好宝贝,还给这狡猾的老家伙,还不如就少他一个缺席,以这老东西狡猾的程度,即便去了,显然也不会拼命。” “多一位化神道君,自然也会多一份安全保障和成功率。” 五行道君笑了笑,不太认同东方化远的观点,又看向陈登鸣,“不过陈道友你上次也确实太落他的面子,明光上人不愿参加,也是合情合理。 倒是红莲道君,如今处于闭关之中,颇为遗憾,还有曲道兄,不知他” 提到曲神宗,在座的众人也顿时都神色郑重起来。 曲神宗的实力,毋庸置疑,若能参加此次潜入阴泉之下的斩首计划,计划的成功率必然会大大提升。 即便如今陈登鸣势头很是凶猛,实力和法宝也是强大,加之有曲神宗的支持,隐隐有接班四域第一人的架势,但在众人心目中,却毕竟还是差曲神宗一些火候。 陈登鸣神色平静,摇头道,“曲前辈如今还有其他要事,脱不开身。” 众人闻言神色遗憾。 陈登鸣旋即将青冥子这个外域合道的事情道出。 众人不由都神色凝重起来,表示会持续留意关注。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祥云飘来,祥云中,有神龟浮水之异象,一位秃顶四周白发飘飘的古铜色皮肤老者乘龟而来,神龟老人已至。 “诸位道友久侯了,老龟惭愧!” “行了老龟,都知你喜静不喜动,这次你能参加,就已是难得。” 东方化远含笑起身。 陈登鸣等人也纷纷起身,与神龟老人作揖见礼。 这头老龟,据闻体内拥有一半上古玄龟的血脉,半个天生神兽,也是如今四海四域内除却在世佛之外,最长寿者,活了足有接近五千年。 众人对其都是保持着极大的尊敬。 此时,人员俱是到齐,陈登鸣也不迟疑,宣布即刻展开计划行动,潜入阴泉之下。 最佳的潜入阴泉之下的入口,自然是阴鬼山脉的阴窟。 有星落老鬼和祝寻帮助掩人耳目,也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潜入阴泉之下。 众人除了陈登鸣以及东方化远,都是活过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便是东方化远也活了八百多岁,久历风雨,配合起来自然是默契无间。 一盏茶后。 众人便纷纷抵达阴鬼山脉后山的阴窟外。 此地依旧存在陈登鸣昔日布置的阵法,后来也被长寿宗纳入长期修缮巡查的宗门任务当中,时常会有宗门筑基执事前来巡查,故而一直没有其他势力在此地驻扎。 猛鬼祝寻和星落老鬼早已得到陈登鸣将要到来的消息,此时众人赶到时,星落老鬼已久侯在此,见到陈登鸣等人的身影,立即心潮澎湃起来。 如此多化神道君一齐通过他星落老鬼的阴泉进入阴泉之下,这可是给足了他面子让他攒人情。 一次性结交这么多前辈高人,给他星落老鬼拉仙缘,谁能办到? 也唯有主子陈登鸣了。 星落老鬼很会来事儿,迅速激动行礼。 “小的星落,参见陈前辈,参见诸位化神前辈!欢迎诸位前辈莅临晚辈的星落鬼城,晚辈已遵照陈前辈的要求,彻底清走所有阴泉周围的鬼物。” 五行道君等人眼看着一个元婴圆满层次的鬼物亲自侯在阴泉外,本还有些警惕,猜测出这鬼物应该是这阴泉下的一尊鬼君。 此时眼见这鬼君竟然如此卑躬屈膝的行礼,顿时错愕,对陈登鸣不由也是刮目相看。 “陈道友,你说在阴泉之下已安排好了内应人手,没想到竟是安排了这位星落阴泉鬼君作为内应,当真是有手腕。” 星云道君抚须含笑看向陈登鸣,大有深意传音道,“这关系,也是昔年你与星落阴泉鬼君做交易时结下的吧?” 他不意外陈登鸣认识星落阴泉鬼君,只是意外这星落阴泉鬼君显然是已被陈登鸣收服了,一般这种情况,很难发生。 人鬼君在阴泉底下坐拥一城,作威作福不好吗,干嘛要屈服于人,就算化神道君又如何,也不能让其屈服。 可陈登鸣显然打破了常规。 “只是以德服人罢了……”陈登鸣传音客气了一句。 昔年与星落老鬼做交易,是向反攻修士联盟提出过申请的,星云道君这种联盟高层知晓,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一行人为正事而来,没有过多客套。 此时得知一位阴泉鬼君肯做内应,唯马首是瞻,更是放心,对陈登鸣布局也更有信心,当即纷纷尝试进入阴泉之内。 阴泉水依旧是冰寒彻骨,似能冻结人的灵魂。 这一点特性即便众人都是化神道君,也难以抵抗避免。 化神法力也只是比元婴法力更能抵抗一些,但随着愈发深入,那种冻结灵魂的寒意便愈是强烈。 往下是亡者的世界,远离人世间充满血气的生者世界。 众人都是拥有强烈血气的生者,属于非我道修士,进入阴泉之下就是对抗鬼仙大道,要么被剥夺生机成为其中一员,要么就始终处于对抗状态。 陈登鸣乃是道石塑造初的道体,在冰寒彻骨的泉水中,倒是比其他几位道君更能承受许多。 不过此时,他还是照计划骈指一点眉心。 霎时,他的眉心浮现出好似龙爪般的印记,心灵联系上了处于心灵世界中的森罗本尊,要借助森罗的部分力量。 一股黑雾顿时浮现,在陈登鸣的指尖缭绕,驱散四周的彻骨寒意。 “去——” 陈登鸣一指点出,大片浓郁黑雾散开,将东方化远等人身影笼罩,刹那为几人驱散了不断侵入体内剥夺血气生机的寒气,也隔绝了众人的生者气息,避免被强大鬼物察觉。 “行啊陈老弟,森罗的气息果然罩得住我们,这样一来,我等在阴泉之下,就算没有地利,也不会被地利压制了。” 东方化远哈哈笑着传音。 星落老鬼则是心中惊叹又骄傲,强如森罗这等天生冥兽,也被主子降服了,他星落更不算是辱没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并未回应,他身影飞出黑雾,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掐诀开启体内死门。 登时,一股浓郁的死气,便从他的体内生出。 陈登鸣满头黑发也快速过渡为白发,整个人死气沉沉,气息冰冷。 这一刻,从四面八方侵袭入体的阴泉气息,似侵入的力道也变得弱了许多,那种来自世界格格不入的抵触抗拒感,减少了不少。 “生死道韵……” “陈道友,你就算没有森罗的气息护体,也能在阴泉之下生存。” 众化神惊叹。 陈登鸣一笑摇头,“还不行,只能说勉强可以生存,却无法维持太久,这片死者世界的道,会不断剥夺我最后的一丝生气,并非完全放过我。” 他身影一动,重新返回了黑雾之内,开启生门,很快死气转为生气,身体气息和头发都恢复了正常。 在全身大部分生气转为死气的状态下,他的确能最大程度豁免来自阴泉气息的损害,但只要他不是彻底的亡者,体内尚还有生气,那种非我道的对抗就不会彻底消失。 此刻,在森罗气息的掩护下,众人快速穿过阴泉,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星落鬼城之内。 “陈哥!” 身材魁梧穿着漆黑铠甲,身上缭绕道道阴雷的猛鬼祝寻,带着其两位鬼娘子早已候在阴泉这头。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这满脸横肉的猛鬼脸上,绽放出由衷的开心笑容,立即上前作揖后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噼啪—— 道道阴雷在二人的身躯之间炸开。 巨鹿嫌弃地伸出蹄子踢散几道阴雷。 “老祝,变强了不少啊,这具阴土塑造的鬼躯倒是不错,很威武。” 陈登鸣哈哈一笑,伸手在祝寻坚实的胸膛上敲了一下。 “也是多亏了陈哥你一直以来的栽培,否则我卖肉佬哪有今天?” 猛鬼祝寻道,眼神一黯,“可惜了强子,陈哥,这次事后,我就跟你去见见强子。” “强子暂时无碍,我已为他寻得雪参,他还有两年寿元,此次事后,我带你去见他。” 此际,除了东方化远见怪不怪,其他几名化神道君都是面面相觑。 这长寿五祖到底在阴泉之下安插了多少内应? 眼下居然又有一位元婴期的鬼王似与其很是熟稔,仿佛早就开始在阴泉之下培养班底,这就是长寿老乌龟一贯擅长的布局能力? 正事要紧,陈登鸣与祝寻也没有过多叙旧。 祝寻和星落老鬼都已遵照陈登鸣的安排,对鬼城内外进行了清场,备好了出行路线和法器。 陈登鸣从心灵世界中召出了几头森罗子嗣,暗中藏在星落鬼城后,便与众人一同乘搭祝寻亲自驾车的阴兵鬼队出城离去,赶赴向幽冥鬼城。 “陈哥,诸位前辈,就在两日前,幽冥鬼君似是有所动静,据我们的情报调查,幽冥鬼君是联系了一些有实力的鬼君。 但我们星落鬼城,不在联系范畴内,因此不知具体” 一座巨大的由数条冥蛇拖曳的鬼车上,祝寻坐在车内向陈登鸣等人汇报情况。 “不过这些年,常有各路鬼王前往投靠幽冥鬼君,希冀得到鬼君的支持,侵入人世间,将来也能在幽冥鬼君得到鬼仙传承时,跟着喝点汤水。 我今次就打着投靠幽冥鬼君的旗号,前往幽冥鬼城,掩护陈哥以及各位前辈低调潜入幽冥鬼城,杀幽冥鬼君一个措手不及!” “很好,如此也不打草惊蛇。”陈登鸣微微颔首。 五行道君却是皱眉,“两日前幽冥鬼君突然秘密联系了一些鬼君?他是否察觉了什么?” 东方化远和星云道君、神龟道君也都神色露出深思。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陈登鸣颔首,眼神中闪掠过智慧光芒,道,“因此我们此战就要做到速战速决,彻底杀鸡儆猴。 若真有突发状况,我将释放出森罗,掩护诸位迅速撤退。 总之,按照我之前进行的占卜,一切还在预料之中.请诸位务必放心!” 众人闻言,神色微松,不知不觉间,从陈登鸣表现出的实力、有条不紊的安排,已令他们逐渐信服 (本章完) 475:六大鬼君!日月乾坤印破城 “当今鬼蜮早已落寞,鬼帝不在,鬼君称帝,幽冥鬼君、九幽鬼君、阴曹鬼君,这三位鬼君,乃是鬼蜮资历最老的四大鬼君之一。 四大鬼君中,还有一位冥河鬼君,只是这位鬼君已有超过五百年没有再现世,他和他最神秘的冥河鬼城一起隐匿在了茫茫冥河之中,无人能寻觅到他.” 鬼车内,祝寻娓娓道来,为众人讲述着如今鬼蜮格局和需要注意的敌人,几乎都是陈登鸣事先都已知晓的讯息。 “这四大鬼君,都拥有化神后期乃至巅峰的实力,在他们的鬼城中会非常强大 除此之外,鬼蜮还有两位数百年来新生的鬼君不死鬼君以及无间鬼君,都拥有化神初期或中期的实力” “也就是说,除了这六位化神鬼君需要注意,鬼蜮内再没有其他更多的威胁了?” 东方化远双手环胸问道。 祝寻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东方前辈所言不错,即便还有一些强大的阴泉鬼君,借助鬼城和阴泉作为地利,可短暂发挥出堪比化神道君的力量。 但这些阴泉鬼君若是离开自己的鬼城,前来驰援幽冥鬼君,也就无法与化神道君抗衡” “如此甚好!”神龟道君微笑抚须颔首。 其他几人也都是互相对视一眼,满意颔首,情况基本就与陈登鸣在请他们之前描述得一致。 六位化神鬼君,只有五人需要注意,最古老的冥河鬼君不知所踪,不知死活。 而化神鬼修不似人世间的化神道君,都是待在自己的鬼城内才最安全。 故而轻易不会离开自身的鬼城聚集到一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幽冥鬼君真的得到什么消息,邀请到什么援手,人数也应该不会太多,对众人无法构成太致命的威胁。 众人商议之间,鬼车疾驰迅猛,长驱直入直奔幽冥鬼城。 有猛鬼祝寻这个鬼王开道,众人的生机也均被森罗的气息掩盖,自然一路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幽冥鬼城内。 面庞瘦削身材瘦长的幽冥鬼君已从阴土鬼陵内走出,坐在鬼府深处高逾百丈的巨大王座上,气象森严。 在其巨大高座下,或坐或匍匐了一群鬼王鬼将,其中有不少乃是近些年才投靠过来的鬼王、鬼将。 一名面白如雪的小鬼从府外迅速飞掠进来,匍匐在台下汇报道。 “鬼君陛下,迄今为止还未查到方圆万里范围出现任何人世间的修士,不过有一位索魂鬼王正在赶来的途中,他闻鬼君陛下盛名,想要赶来投靠!” “噢?” 幽冥鬼君微微抬眸,道,“这索魂鬼王可是来自星落鬼城?” “回陛下的话,索魂鬼王确来自星落鬼城,曾与阴冥鬼王联手一同抢了星落阴泉鬼君的星落鬼城。 结果近年星落阴泉鬼君杀了回来,干掉了阴冥鬼王,却独留了索魂鬼王,如今看来是也驱逐了索魂鬼王” 此时,其他臣服的鬼王鬼将闻言,尽管感到来自索魂鬼王的威胁,却也仍是立即趁机大拍马屁,言及幽冥鬼君威慑鬼蜮,万鬼来朝。 幽冥鬼君沉吟片刻,也没有因此生疑。 任他阅历深厚,也很难想到,会有一位鬼王乃是人世间的修士亲手培养起来的。 不过他老奸巨猾,还是发号施令道,“命那索魂鬼王暂留驻于冥土坡,等待本君传唤。 另,给本君监察所有阴泉,任何阴泉但凡在这几日有任何动静,都需立即上报!” “是!” 待小鬼退下后,幽冥鬼君缓缓起身,在高台间踱步沉吟思索,想到那人世间向他提醒的神秘修士,不免心神不宁,冷道。 “阴曹鬼君和九幽鬼君,如今可动身?” 一名立在高台下身穿黑无常服的元婴鬼王缓缓抬头,兜帽下浮现出一只狰狞鬼瞳,看向远方,而后缓缓道。 “陛下!九幽鬼君和阴曹鬼君,已离开了他们的鬼城,但属下却看不清他们如今置身何处” “两个老狐狸!” 幽冥鬼君阴森鬼瞳中浮现不耐,心中莫名一阵烦躁,他心生警惕,这是疑神疑鬼的天性。 但这种天性,自他成为鬼君后,就已很少再诞生。 如今既是诞生,表明也许危机正在靠近,偏偏他却还未锁定危机。 他蓦地挥袖沉声道,“九铃!本君命你率五鬼大将,速察人世间道君踪迹,本君怀疑,他们已潜入进来,是森罗掩盖了他们的气息!” “是!” 身穿黑无常服的鬼王立即身影飘出。 下方大殿内匍匐的鬼物中,立即有五个仅有拳头大小的金丹鬼将怪叫着纷纷飞出,鬼气森森。 鬼王九铃手持一柄拂尘一甩,掐诀之间,施展五鬼锁魂术开始寻觅。 五鬼立即绕他身躯一周后,怪叫着朝五个方位飞出。 鬼王九铃的身影也瞬间化作五道鬼影,刹那紧随消失。 五千多里外。 祝寻的一众部属驾驶鬼车浩浩荡荡迅速驰骋前行。 却在距离抵达幽冥鬼城仅有五千里的冥土坡,遭逢幽冥鬼城的巡游鬼修拦截。 “陈哥,现在怎么办?幽冥鬼君命我在此原地驻留,等候传召,是现在杀过去还是” 宽阔鬼车内,陈登鸣抬手制止了祝寻的话语,起身微笑道,“老祝,你现在就撤回去,不必留在这里了,接下来就由我们自行解决。” 祝寻鬼躯一震,看向陈登鸣,旋即郑重点头。 陈登鸣看向东方化远等人,道,“看来幽冥鬼君已经高度警觉,诸位,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务必速战速决!” “好!” 众人均是神色严肃,面布严霜纷纷起身。 “走!” 陈登鸣一步踏出,身影瞬间电掣冲出,刹那就撕裂一片鬼气,破开重重音障远去。 在这充满鬼气的阴泉之下,五行灵气极其稀薄。 即便是他,也无法轻易再施展气遁术进行远程挪移。 当然,主要是灵气稀薄后,导致施法速度也会出现迟缓,灵气汇集较慢,容易被打断。 故而在这阴泉之下,他们即便是解决了非我道的压制,也避免不了灵气受限的状况,只能以自身法力和道力进行战斗,速战速决。 此刻,随着陈登鸣等人各显神通快速疾驰向幽冥鬼城。 处于幽冥鬼城之内的幽冥鬼帝也在瞬间被惊动,察觉到五股强横的气息迅速临近幽冥鬼城,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真是五个化神道君一齐现身!” 幽冥鬼君神色无比严肃,眼看大殿内众鬼慌乱,立即爆喝一声稳住场面。 “众鬼王鬼将听令,速速启动鬼城大阵!” 众鬼微微定神,迅速奉命行事。 五名人世间的化神道君杀了进来,确实景象吓人恐怖,但幽冥鬼君也不是吃素的。 坐拥鬼城,开启鬼城大阵后,又有数十鬼王鬼将调遣,十数万鬼修可配合护阵,五名化神道君纵使联手,也未必能轻松破开鬼城大阵。 而只要鬼城大阵能坚持一阵子,九幽鬼君和阴曹鬼君必将赶到救援。 众多鬼王鬼将重整士气和斗志,迅速组织鬼修启动了鬼城恢弘的护城大阵。 幽冥鬼君却神情肃然,飞身到殿外之时,九铃鬼王已是匆匆跟随五鬼返回。 “鬼君陛下,已发现人世间化神道君踪迹” “闭嘴!” 幽冥鬼君冷喝一声,挥袖怒道,“给本君速速去请来不死、无间鬼君,现在,立即,找到他们!否则你就不必回来了。” 九铃鬼王闻言神色惊骇,立即硬着头皮领命去办。 幽冥鬼君感受着远处迅速呼啸临近的五股气息,面沉如水。 以他的睿智,此刻已想清楚这五人怎的来得这么快、这么悄无声息,必然是与星落阴泉鬼君有关。 但如今即便知晓,也是迟了,九幽鬼君和阴曹鬼君迟迟不现身,必然也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但却绝对不会不出手。 “这两个老狐狸,是想借此次事端打掉本君的鬼城,削弱我的势力,而后才会出手” 幽冥鬼君飞掠到鬼城上空,冷漠的瘦削面庞面朝远方,迅速汇聚八方鬼气,准备迎战。 他纵横鬼蜮多年,心中如明镜,很清楚当下情况各方的微妙关系,虽惊不乱,迅速分析出当下利弊后,心神传音出去,命令一些自己在意的子嗣和亲信稍后速速退去,保全势力。 就在他才逐级完成一系列指令之时,远处已传来惊天动地的破空呼啸声,一股股强烈的压抑气息弥漫而来。 “来了!” “快快快!继续为大阵输送鬼气!” 鬼城上,诸多鬼修紧张无比,迅速慌忙的输送鬼气。 不少鬼修都是茫然的,只能跟随着鬼将的指令行事,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到来自远方阵阵强烈的恐怖威压。 幽冥鬼城太强大了,已经很多年再没有战争在鬼城附近发生,更遑论有胆大妄为之辈要入侵鬼城。 以至于此时很多鬼修是感到茫然、恐惧。 就在这时,前方天际已浮现出数道散发恐怖气息的光点。 “轰!” 突然一道直径十几丈宛如粗大闪电般的银枪猛地轰来。 刹那跨越数百里的距离。 嘭!—— 鬼城外的一座塔楼瞬间崩溃,连地面都被震碎撕裂,大量粗大气劲如电弧如蛛网般,顺着地面飞快向四周蔓延。 长枪眨眼射在刚刚成形的鬼城大阵上。 嗵!—— 整个鬼城猛然巨震,启动的阵法结界剧烈波荡凹陷下去。 周围的鬼兵还没来得及挣扎,就瞬间身躯震碎,魂飞魄散。 数百名鬼修和几名鬼将躲闪不及,下场同样凄惨,阴土塑造的鬼躯震裂,石化般黏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他.” 幽冥鬼君紧紧盯着远处化身三十多丈高银光巨人的东方化远,一眼认出其身份,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对于上千阴兵的死亡毫不在意。 他确实也有不在意的资格。 此刻鬼城内,无数阴兵如开闸放水般从鬼城下方的河道涌出,迅速弥补上方才诞生的缺口,继续维持大阵的稳固。 阴兵的命,一点也不值钱。 每年冥河内都会有无数真灵孕育成新的鬼物,新的鬼物只需训练一些年就会成训练有素的阴兵。 幽冥鬼城的鬼修有十数万之多,阴兵却足有千万之多。 因此,哪怕明知护城大阵挡不住气势汹汹的来敌,幽冥鬼君亦在所不惜。 如此形势之下,已是没得选,九幽鬼君和阴曹鬼君,不看他付出一些代价,是不会出手出手的。 而此时他所付出的代价,亦会消耗来敌的法力,对方没有地利,必然想要速战速决,他就偏不会让对方如愿。 轰轰轰—— 就在这时,那如粗大闪电般的巨大银枪,再度从多个角度狂轰护山大阵。 道道枪芒如巨龙,密集轰下,整个鬼城都似在飘摇震动,阵法时明时暗,激发出光怪陆离的色彩,大量鬼修阴兵快速死亡,魂飞魄散。 幽冥鬼君深吸口气,一副漆黑森然的盔甲迅速浮现在身,覆盖全身,身上凝聚的鬼气迅速沸腾。 他目光锐利,看向远方迅速临近的五道身影,身周鬼气形成波纹激荡,倏然凝出几道法宝,齐齐打出。 “人世间的化神,滚出鬼蜮,这里不是伱们放肆的地方!” 他一声怒吼,声传数百里,数道诸如长鞭、恶剪、锯刀般的法宝齐齐打出。 远处,陈登鸣等五人身影分散接近向鬼城,齐齐施法或是打出法宝进攻鬼城。 眼看幽冥鬼君打出法宝,陈登鸣随手召出日月乾坤印,手臂倏然进入半人仙古体的状态,肌肉隆起,抓住日月乾坤印便是用力一掷。 轰! 一圈恐怖的激波爆开,日月乾坤印如炮弹,眨眼间就在空气中高速摩擦出赤红光芒。 数十里距离眨眼即过。 幽冥鬼君才打出的一道锯刀状法宝还未显威,便被日月乾坤印表面释放的山川大地镇住,伴随强横的冲击力和沉郁压力。 铿锵一声——锯刀当场崩裂,表面爆发出流离的灵光,哀鸣缩回大阵内。 “呃——” 幽冥鬼君其他几样法宝也是齐齐被逼回了城内,吃了个闷亏。 “长寿宗的小儿!” 他冷冷看了陈登鸣一眼,眼神中闪过阴冷,发出一声长啸。 “九幽、阴曹!!” “速战速决!破城杀鬼!” 陈登鸣低喝一声,道体迅速飞近,越飞身躯越是笼罩刺目银光变大,在空气中爆开一团团冲击波。 下一刹。 一尊浑身银色电弧跳动,高达六十多丈宏伟巨人,便已是屹立在高空,散发出的恐怖气势震慑众鬼,令无数鬼修心神震撼,目瞪口呆。 陈登鸣一手抓住日月乾坤印,一手用力的握了下拳头。 轰! 空气在手中被捏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炸开的气劲卷起狂风,掀开无数尘埃。 眼看前方东方化远已是宛如蛮兽推土机般持枪撞得整个鬼城都在震颤,大阵岌岌可危,他大笑一声,同样狂冲而出。 “掩护我们破城!!” 他隔着十数里,便狠狠抛掷出日月乾坤印。 “轰!”的一声。 鬼城阵法未破,高达数十丈的城门却是直接被狠狠震飞了开来,坚固的城门通道亦遍布裂缝,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不少门后的鬼修当场震毙。 下一刻。 陈登鸣宏伟身躯宛如巨山冲来,无匹凶猛势大力沉的一拳,轰在鬼城大阵上。 大阵疯狂闪烁,突然在星云道君以及东方化远又一记法宝落下后,彻底崩溃。 鬼城城墙猛地一震,瞬间就在刺目银光中布满蛛网般裂缝,大块的巨石震落,半个城墙迅速被一只巨手狠狠托住,而后掀飞,彻底敞开。 与此同时,陈登鸣宏伟的身躯从破开的城门后闯入进来。 他一脚踹飞几个疯狂嘶吼不畏生死冲杀来的鬼王,身上扩散出恐怖的化神灵威,双目中迅速凝聚一股强烈的灼热焰力,瞄准向半空与五行道君斗宝的幽冥鬼君。 “幽冥老鬼!我们又见面了!” 幽冥鬼王浑身一寒,察觉到极其强烈的威胁,心中迅速下沉,毫不犹豫就要掐诀彻底遁走撤离。 嗖!!—— 一道灼热凶猛的光线,从陈登鸣霎时赤红的双眼中激射而出,一闪即逝。 所过之处,空气如被点燃浮现一溜烟的焰光,挡路的鬼王直接身躯被洞穿,而后点燃焚灭。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时刻,一只阴森冰冷的银白鬼爪,倏然凭空出现,仿佛从九幽探出,挡在激射向幽冥鬼君的光线前 (本章完) 476:大鬼冥仙体!捡漏的明光上人(5K) 带有阴森冰冷鬼气的银白鬼爪抓出,瞬间就与陈登鸣双目喷薄出的灼热光线接触到一起。 刹那空气中蒸腾出大片烟气。 远处冥河中传出一声闷哼,银白鬼爪被灼伤撕裂开一道焦痕,遁入虚无中刹那消失。 几乎在这同时,东方化远的银枪攻势,也被一道突然袭来的鬼叉拦截下来。 一个由浓郁鬼气组成的身影,突破云层,由远及近,急速飞来,伴随着无数鬼哭神嚎的凄惨叫声,浩浩荡荡,令人恐怖。 阴曹鬼君也已现身! “这个家伙交给我!”东方化远一声长啸,庞大身影刹时电掣主动迎上。 “冥河里的是九幽鬼君,我来缠住他!” 神龟道君掐诀化身一片积蓄水汽的乌云,迅速蔓延覆盖向冥河的方位。 有此一个耽搁,幽冥鬼君也彻底脱险,其身影蓦地飞向鬼城后方,大口张开的刹那,一张嘴竟然迎风见涨,变得比身躯还要巨大。 呼—— 无比磅礴的吸摄力,顿时从其宛如化作黑色深渊般的巨口中传出。 霎时,鬼城内大量鬼修阴兵都没有力量反抗似的,瞬间化作一道道魂儿飞起,宛如一个个纸片人随风而起,落入幽冥鬼君的巨口当中。 幽冥鬼君霎时气势暴涨,打出的几道法宝声势惊人,如流行飞火,迸射道道灵光,逼退追击的星云道君以及五行道君。 “道友快阻止他,他想要借助阴土的力量!” 这时,陈登鸣法袍间悬着的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紧急的提醒声。 陈登鸣早已是同步迅速冲出,猛地轰出一拳。 天地变色,伴随着一声恐怖的音爆声,巨大铁拳高速摩擦空气,拳劲凝聚成气柱爆开,轰开幽冥鬼君的一道法宝,拳劲余势不减直奔幽冥鬼君而去。 岂料幽冥鬼君狂叫一声,大口骤然膨胀得更大,化作了一个巨大数十丈的魔鬼头颅,猛地一声咆哮,将陈登鸣打出的拳劲直接吞噬。 霎时,巨大的魔鬼头颅在半空微微一顿,似将拳劲消化转化后张口一吐,一大股阴冷森然蓬冰冷水柱顿时伴随一颗黑色珠子喷出。 五行道君和星云道君打出的法宝与冰冷水柱接触的刹那就灵光黯淡,与那黑色珠子接触后更是哀鸣倒飞而回。 幽冥鬼君打出这一记法宝后,也是气势跌落,来不及收回黑珠,巨大头颅迅速后撤。 在其后方的位置,幽冥鬼陵轰然巨颤间迅速隆起,大量阴土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无头土巨人身躯,释放令人战栗的恐怖气息,压抑的气息不断攀升,仿佛永无止境。 “定!” 就在这时,陈登鸣威严的声音传来。 日月乾坤印当空翻转,其中镌刻有圆月一面倏然将幽冥鬼君罩定。 幽冥鬼君所化的巨大头颅顿时浮现出圆月虚影,不由凝滞在半空停顿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之间,陈登鸣抬手一招,一口葫芦倏然从衣袖中飞出,葫芦口揭开的刹那,“嗖嗖嗖——” 三口绽放黄、白、红光芒的飞刀从葫芦口飞出,迅猛迫人,电掣向幽冥鬼君。 幽冥鬼君几乎才强行震碎圆月,就被斩气、斩神、斩魂三道飞刀击中。 “啊!——” 巨大的魔鬼头颅发出一声震天凄厉惨叫,骤然在凌厉刀光中轰然爆开,化作三道圆光七条长线迅速冲向同时冲来的庞大阴土身躯,瞬间没入其内。 三口飞刀以及陈登鸣、星云道君、五行道君等人接踵而至的攻势,齐齐凶猛袭来,落在巨大阴土身躯上狂轰滥炸。 登时宛如沉雷般的轰鸣声传荡开来。 庞大如山岳般的阴土身躯在强猛攻势下轰至崩塌,四散肆虐的气劲扩散开来,使得大量鬼修阴兵惨死,鬼城建筑纷纷如纸糊的般接连崩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神龟道君的一声痛呼。 陈登鸣眉头一皱,立即看向星云道君以及五行道君。 “九幽鬼君藏在冥河之内,占尽地利,二位速速去助神龟道君!这里交给我。” 星云道君和五行道君是闻言也是神情严肃,不疑有他,迅速动身赶去援手。 三位化神道君联手所造成的杀伤力还是很强大的,幽冥鬼君已是遭受重创,接下来他们相信陈登鸣能够应付。 倒是神龟道君在冥河中与九幽鬼君作战,很是凶险,容易阴沟里翻船,不可疏忽大意。 星云道君与五行道君才离开,陈登鸣的进攻动作丝毫不停,再次调动日月乾坤印的山川大地一面,狠狠砸向正重新凝聚的阴土。 与此同时,他大步靠近,体型开始逐步再度拔升,逐渐长到八十丈的恐怖高度,擎天柱般的巨拳打出一道道拳劲凶猛可怖的气柱,疯狂砸向如黄龙般翻卷的阴土深处。 附近的鬼城建筑被波及,半座城墙都崩裂开来,轰飞吹向天空。 阴土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下分崩离析,难以凝聚。 其内藏匿的幽冥鬼君恼怒难当,强忍着神魂间的伤势剧痛,分散的三魂七魄重新凝聚鬼体,蓦地催动陵墓深处的两口阴泉,一双鬼爪扎入阴泉之中。 “欺鬼太甚!去死吧!” 轰!—— 翻卷的阴土骤然破开。 大片阴土散发冰冷气息,旋即两只散发冰冷阴森气息的鬼爪一闪而过。 陈登鸣才轰出数拳意欲阻止,却只觉对面鬼爪一闪即逝,下一刻巨鹿嘶吼立即自主形成防护。 “嘭——” 两股冰寒彻骨的气息,霎时伴随撕裂剧痛侵入体内,一时竟将他体外缭绕的森罗气息震散。 顿时无边的冰寒迅速侵袭而来,要剥夺他体内的生机。 陈登鸣虽惊不乱,迅速心神锁定阴土深处的幽冥鬼君,眼中人心殿虚影浮现,发起心神攻势。 阴土内传出一声闷哼痛呼,陈登鸣立即身形后撤退开。 他心灵迅速联系心灵世界内的森罗,再度借来森罗的黑雾气息环绕体外。 低头一看,胸口位置,巨鹿半个身躯都冻僵,法袍更是被撕裂开两道爪痕。 他的坚韧厚实胸膛也出现了两道凝结冰霜的爪痕,厚实肌肉撕裂开一尺多深的伤口。 不过这一尺多深的伤口,对于他如今的体型而言,也只是轻微皮外伤。 但若没有巨鹿方才的防护拦截,只怕他所受的伤害将更为严重。 “幽冥鬼君不愧是化神巅峰的鬼君,动用阴泉的力量后太过危险,我在阴泉之下无法调动太多天道之力,想要独力杀他.几乎不可能.除非” 陈登鸣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时。 前方已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仿佛爆发了十几级的恐怖地震,陵墓爆开。 轰隆隆间,大量小山般的巨石,违背重力,脱离地面,飘浮天空,一股极其强横阴冷的鬼气,在地底酝酿。 咔!—— 大地倏然诞生一条数百丈宽的裂缝,一股股阴冷冰寒的泉水裹挟阴土,好似大地脓疮,喷涌而出,鬼气弥漫。 陈登鸣神色凝重,察觉到极其强烈的力量在地底复苏。 不过数息之间,整个鬼城已经满目疮痍,似不复存在。 轰!—— 突然,一只恐怖的由阴土与阴泉凝聚的惊怖大手,猛地从裂缝中探出。 单是手掌就有陈登鸣此时人仙古体的身躯那么大,震开数座小山般的巨石,狠狠抓来。 “嗯?”陈登鸣眼瞳一缩,迅速打出数拳。 结果无坚不摧的拳劲气柱落在那抓来的巨手上,只是崩开几个不痛不痒的土坑。 “道友小心,这似乎是传闻中以阴土和阴泉铸造的大鬼冥仙体!不可力敌啊!”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发出提醒。 巨手迅猛扑来,陈登鸣庞大身躯也不过就一条手臂大小,他闻言迅速擦身避开。 轰!—— 凶猛刮起的狂风和鬼气呼啸而过,掀动陈登鸣满头银色长发。 “冥咒!” 一声沉闷阴郁的低吼伴随道韵的气息,从地面突然隆起的巨大鬼头张开的大口传出,在天地回荡。 霎时,一股磅礴的鬼气裹挟元神冲击力,如一场风暴震动天地,形成的术法力量冲击到陈登鸣的身上,似无数个轰雷齐齐回荡,轰隆隆开应。 “不好!” 陈登鸣顿时浑身巨震,心神也在这股充满怨念的术法冲击下颤动,思维出现一片空白。 嗡!!—— 又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拍来,震动空气压缩成气雾,正中陈登鸣猝不及防的身躯。 轰!—— 一股无法抵御的恐怖巨力,顿时宣泄在身,打得巨鹿惨叫,法袍爆开一团碎絮,四周的空气都迅速逃逸、分离。 陈登鸣道石塑造的道体更是直接崩裂,脊椎骨发出巨响,身躯横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震动大地迸溅起倾天泥浪。 这一刻,他已彻底清醒,眼看两只由阴泉和阴土凝聚的遮天蔽日大手再度抓来,迅速调动日月乾坤印翻转到那三角眼瞳的一面。 霎时,一颗惊悚的巨大独眼明亮而起,猩红的瞳仁中,骤然激射出一道惊人的强横光束。 光束一闪而过,从两只大手合拢欲阻的缝隙间穿过,直没入地面隆起的巨大鬼头的眼瞳中。 隆!—— 巨大鬼头的眼瞳瞬间被击溃散开,光束中蕴含的一股重创心神的力量余势不减穿过,藏于大鬼冥仙体内的幽冥鬼君顿时元神受创,心神巨震,发出惨嚎。 就在这瞬间,日月乾坤印再度翻转,圆月一面罩定幽冥鬼君,使其身躯僵住。 陈登鸣的庞大身躯迅速从地面飞起,双目中浮现人心殿虚影。 殿门处,一盏心火中浮现幽冥鬼君的面庞。 一股强横的心力,迅速从陈登鸣心灵凝聚。 “灭!” 心火猛然剧烈摇晃,瞬间缩小了不少。 “啊!——” 幽冥鬼君痛苦嘶吼一声,地底两口阴泉的力量彻底被引爆,轰地震开笼罩身上的圆月虚影。 就在这刹那之间,陈登鸣的庞大身影已是大步冲来,踩踏得地面石崩山摧,声势浩大。 他快速施展万众一心的人仙神通,人心殿内万盏心火浮现,贡献出磅礴心力,令他的人仙古体再度暴涨,直达百丈,块块银色肌肉如小山般隆起。 尽管对于对方的大鬼冥仙体而言,仍旧显得小了许多,却已足够陈登鸣发挥。 察觉到陈登鸣在接近,幽冥鬼君怒吼咆哮一声,声浪造成的磅礴鬼气,甚至构成一片琥珀状的气场。 蓦然举起两只巨拳对准陈登鸣,以从天而降之势,狠狠对轰锤下。 呼呼—— 空气巨震爆鸣,被两只巨拳生生打出两片覆盖数百丈的赤红碗型激波,裹挟毁天灭地的力量下击。 陈登鸣神色冷静,大步狂奔,深呼吸口气,蓦地头顶浮现出天盘九星,背后浮现出人盘八门之景。 九星八门遥相呼应的转动之间,其中生死二门首先打开。 生死二气转换之间,使得他崩裂的身躯和胸口伤势快速恢复,血肉愈合。 而后,伤门、休门、杜门、景门俱是隆隆打开,对应的天盘、天冲等天星亦是星光大亮。 六门齐开,六星高照! 陈登鸣浑身力量暴增,刺目的银光萦绕笼罩全身,体型甚至暴涨到了一百二十丈,宛如再现昔日古仙的几分威势。 他长啸一声,蓦地拧腰,携带着无匹的巨力,同样是两拳打出。 两大两小的巨拳当空摩擦着炽烈的火光,空气被极度的压缩,宛如凝成铁板的一块,似陨石相撞。 嘭!—— 四周地面和岩层如波浪翻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从二者相碰撞之处诞生,而后骤然撕裂开来,扩散八方。 陈登鸣只觉好似上百座大山齐齐压在他的手臂上,两只拳头首先血肉炸碎,露出森森白骨,道体的手臂骨骼爆响,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但在那瞬间,他背后六门旋转,头顶六星吞吐,无形间如构筑成了一个巨大的虚空力场,帮他卸去了大部分冲击之力。 几乎在那同时,浓郁生气从生门流出,覆盖双臂,他的双拳血肉快速弥合恢复。 而与他拳锋相对的两只巨拳,则是已诞生出道道裂缝。 陈登鸣一鼓作气,掌缝间迅速腾生出一片炽烈的凤凰真火,将一只巨拳焚烧得干裂焦黑。 日月乾坤印在那同时狂轰而过。 轰!!! 一只巨拳爆裂碎开,化作失去力量的阴土和阴泉分散。 魂体寄托在阴土之内的幽冥鬼君亦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无力。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他的魂体寄托在阴土之内固然是可发挥最大的地利,爆发惊人的实力。 但调动阴土以及阴泉的力量,也会极端损耗他的魂力,甚至缩减他的阴寿。 此刻接连受创,他已感受到了力量在快速衰退。 陈登鸣的强横坚韧超乎他的想象,令他心灵中已生出一丝恐惧。 此时,另一只阴土阴泉所构造的巨拳,也难再抵挡,被对方轰碎。 空气迅速的变得粘稠,凝实。 伴随陈登鸣上百丈的庞大身躯冲来,铺天盖地的压力也已倾轧而来。 而在此同时,远方竟传来了阴曹鬼君以及九幽鬼君的惨叫和长啸声,战场内似又多了两股强横的气息。 “他们还有其他援军?” 幽冥鬼君心头一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和狠辣,立即启动阴泉附近的阵法,便要彻底引爆阴泉,迅速撤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只是受伤,不是身死,只要逃过此劫,还能掠夺其他阴泉鬼君的阴泉,东山再起。 然而阵法才启动,他的魂体还未从阴土中遁走,倏然地底深处的阵法便戛然而止,停止了运行。 与此同时,一股浩浩荡荡充满神圣蛊惑意味的白芒,突然出现在阴土之内,光芒将他的魂体笼罩,传来一道熟悉的心神之声。 “尊敬的幽冥鬼君,您欲去往何处?我提供给您情报,可是无错?” 幽冥鬼君魂儿一惊,“是你?!” “当然是老夫!” 白光倏然炽烈,宛如一轮刺目的太阳刹那爆发煌煌之威,更伴随有阵阵充满信仰祈祷之音的吟唱,扩散开来。 幽冥鬼君骤然惨叫,只觉灵魂如被放置在烈日下炙烤,痛苦不堪。 但此时,更令他愤怒痛苦的是那白光中浮现出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身影,这老者足下踏着的,赫然是一头森罗子嗣。 对方双手掐诀,宛如牧羊,一条牵扯灵魂的纯白绳索,不知何时将他的神魂捆绑,欲拉扯进白芒中度化。 “迷途的鬼君,你找寻不到生的意义,找寻不到死的归宿,不如就投入我明光上人的怀抱!成为我最虔诚得力的香火信众.” “不!!” 幽冥鬼君蓦然狂啸,身上爆发出一股神鬼莫测的恐怖气息,整个魂体内的冥河道韵骤然强烈,三魂七魄爆绽刺目光华。 轰!—— 一股沛然魂力瞬间冲击扩散。 幽冥鬼君体内三魄俱灭,强行震断明光上人的捆仙索,另三魂三魄迅速遁出阴土。 然而其三魂三魄才逃出阴土,倏然有黄、白、红三口飞刀在陈登鸣轻斥之下飞来索魂,似早已有配合的默契 (5k求月票)(本章完) 477:青冥子现身!战合道大能(6.8K大章) 斩气、斩神、斩魂三口飞刀如影随形,刹那间就要命中幽冥鬼君的三魂三魄。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抹强烈的青气,倏然凭空出现,散发极其强烈的道力,只是轻轻掠过,便将三口飞刀震飞出老远,灵光大失。 幽冥鬼君顿时得救。 “青冥子!!!” 陈登鸣双目瞳孔骤缩,眼瞳之中人心殿虚影浮现而出,心火灯盏中,再度浮现出幽冥鬼君惊慌错愕的面庞。 然而还不待陈登鸣进一步动作,阴泉世界的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他顿时感到一股浩瀚莫大的天威与意志,将他笼罩,浑身压力大增。 刺目的青光,倏从昏暗阴森的天穹浮现,将昏暗的天空照耀得明灭不定。 那青光犹如一卷青色毛毯抖落。 一名俊俏道童负手从毛毯上踏步而出,身上散发出浓郁强烈的大道气息,其充斥青光的眼瞳锁定陈登鸣,明亮的双眼似能看穿一切。 这一瞬间,更是有一股强横如天威的意志,将陈登鸣牢牢锁定,使他难以凝聚心力,对幽冥鬼君发起心灵袭击。 非但是陈登鸣,此时便是在痛击阴曹鬼君以及九幽鬼君的星云道君等人,也在这青冥子出现的刹那,便感到了一股莫大犹如大道倾轧而来的压力,俱是面色凝重。 “是你!” 东方化远一眼就认出这青冥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分明就是昔日大幕后借邪祟之身,垂钓人仙道统的老者。 “长寿道君,真是后继有人” 青冥子看也不看东方化远,目光直视陈登鸣,负手间如走在无形的天之阶梯上,一步步走下,目露奇异之色道,“你是何时发现老夫藏身阴泉之下的? 你刻意布局,向幽冥鬼君主动告知伱要打下来,令这鬼君召集来其他鬼君,就是试图一网打尽,而后将本尊引出?你为何笃定本尊会现身?” 此时,东方化远等人闻言,亦是恍然,才知晓为何陈登鸣之前在星落鬼城刻意留下数头森罗子嗣。 才明白为何交手到一半,明光上人以及永信剑君竟是会突然出现。 原来一切,都是陈登鸣早已安排好。 但此时,面对突然到来的合道大能青冥子。 哪怕明知这大能如今是大部分力量寄托于道童体内,无法发挥出真正合道大能的恐怖力量。 可纵使只能发挥出几分实力,都将是极其恐怖的,众人此时俱是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而幽冥鬼君等老鬼此刻却更是惊愕,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有的只是对这突然出现的青冥子的茫然。 他们长期置身各自的鬼城阴陵之内。 即便近来因入侵人世间而经常关注各类情报,却也仍是不清楚,鬼蜮内何时潜入了这么一位如此强悍的高人。 陈登鸣神色逐渐平静,冷视着心神已将他锁定,甚至以一股强横元神力量正逐步侵入他心神的青冥子,镇静道,“我并没有真正发现你在阴泉之下,是你自己主动暴露。 无论是我,还是曲前辈,都始终找寻不到你的下落。 但哪怕你乃得外域天道之传承,也不可能完美躲过我域天道的监察,你能躲过去,就代表你可能不在天道眼皮子底下。 再结合所谓的鬼王令以及鬼蜮这些年的躁动,我才怀疑,你可能藏身阴泉之下!” 陈登鸣话语一顿,继续道,“至于我为何笃定你会出现,其实这也是我曾以天意算出。 我曾占卜一卦,寻觅你和鬼帝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但却在占卜潜入鬼蜮之行吉凶时,得到了大凶的结果,这与我之前卦算得出的吉凶参半的结果相驳. 而我占卜的内容,只是有所更改,便是从杀鸡儆猴,改为歼灭大半作乱鬼君!” 青冥子面露感慨,眼神中逐渐浮现出冷意,“原来是卦象出卖了老夫。 的确,以你布局所召集的阵容,漫说幽冥、阴曹、九幽三人联手。 便是再加上无间和不灭二位鬼君,也无法对你们构成太强的生命威胁,除非.再加上老夫!” 青冥子眼帘微亸,天穹间顿时风云变幻,阴雷滚滚,语气低沉道,“那么既然知道老夫若出手,你将凶多吉少,为何还是要逼出老夫?就凭曲神宗?” ‘宗’字一出,宛如沉雷当空回荡,形成轰隆隆的恐怖雷音—— ‘咔’地一道耀眼的闪电蓝光急骤驰过,直劈向冥河之中。 嘭地一下,冥河浑浊的河水汹涌,瞬间被蓝色雷电点亮。 一道魁梧身影却提前一步从河水中冲出,抬手掐诀打出一道掌心雷。 咔地巨雷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几道掌心雷瞬间与随后轰来的几道雷光对碰,炸得满空电闪雷鸣。 这现身的魁梧人影长发飞舞,国字口脸上满是钢针般的短髥,同样脚踩一头森罗子嗣,手持一杆黑色方戟,赫然正是曲神宗。 看到曲神宗的身影也是出现,星云道君等人俱是心头大松。 青冥子却是依旧神色平静,似早已察觉曲神宗的踪迹,冷然道,“曲神宗,你和这位长寿宗的后起之辈,的确是厉害。 但你们却太自负,竟明知老夫在阴泉之下,却仍是舍弃地利,追下来找死! 在这阴泉之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苍天无眼,老夫就是天,你们纵是找下来,又能奈我何?!” 他说话之时,话音如在天地间隆隆回荡,伴随阵阵天雷闪电助威,当真有如苍天降临,声势浩大。 “猖狂!” 曲神宗一声冷喝,看向被青冥子影响操控的天象,冷笑道,“你也是非此道之人,不知以何种方式规避了此道压制,但你在我域内,还无法发挥出合道的力量,这就是你的弱点。” 他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一笑,“看来我和陈师侄都没有猜错,你果然居心不轨,在人世间掀不起大浪,就逃至这阴泉之下,巧夺鬼蜮之天,妄图侵占昔日鬼仙所塑造的鬼蜮,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看来鬼帝令也应该是出自你的手笔了?你在刻意搅乱修仙界!” “什么?” “夺我鬼蜮之天?” 幽冥鬼君等老鬼闻言均是大惊,纷纷看向青冥子。 此人非是鬼修,且还是外域邪修,却妄图侵占鬼蜮,化鬼蜮之天,行径简直比陈登鸣等人世间的化神打入进来还要可恶。 青冥子倏然哈哈大笑,苍老声音搭配其俊俏道童的外表,显得很是怪异,“你们休要挑拨离间,老夫非此道中人,岂会妄夺鬼蜮之天? 说到底,老夫曾与鬼帝有旧,此来也不过是叙旧帮忙,否则岂会在此时出手救这些鬼君!” 话音方落,他大喝一声主动率先出手,“诸位鬼君,若逃过此劫,必要血洗人世间!” 呼—— 他双袖鼓胀,双手掐诀一指下方众人,浑身青芒爆绽。 “仙术——倾天!” 轰—— 登时苍穹之间风云变幻,大片乌云宛如千万匹黑色的野马,从空中向地面猛扑而来,声势吓人! 刹时间,鬼蜮天象变幻,山河色变,大地无光。 陈登鸣首当其冲就感到了一股磅礴压力瞬间侵蚀而来,心神遭受到强猛如天塌般的攻势,思维瞬间空白,心灵世界中好似天崩地陷,陨石飞火,处于其中的森罗也受到影响,发出嘶吼。 这思维上的冲击空白,仅仅是一瞬。 他立即意识到这是元神受到冲击蒙蔽,凝聚心神便迅速化解。 但意识才清醒,迎面就已有宛如凝成钢铁般狂飙而至的乌云砸落,声势骇人。 轰!—— 陈登鸣立即一拳打出,强猛得拳劲顿时宛如轰入万丈海水之中。 乌云向内塌陷却未曾崩溃,非但沉郁无比,还有种泥牛入海之感,人仙道力首次瓦解。 更多乌云几乎同时齐齐涌来,似真的发生天塌,磅礴大势狠狠倾轧,密不透风,无处可逃。 “道力.” 陈登鸣思绪飞转,感知中甚至察觉不到任何灵气的存在,也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似茫茫天地,只余下他一人存在,遭受天崩倾轧。 还好此时仍尚有磅礴的天仙道力,纵是青冥子所调动之力,亦可为他所掠取。 这电光石火之间,大量磅礴乌云已袭来,陈登鸣倏然退出人仙古体的状态,道体绽放刺目毫光,浓郁天仙道力萦绕。 轰隆隆—— 磅礴翻卷的乌云倾轧而至,一股无可抵御的非凡沛然之力瞬间冲击进入身躯之内,足可将强横的道体震至粉身碎骨。 然而,这股非凡沛然之力侵入陈登命体内的瞬间,就被道体迅速吸收,后续源源不绝涌入进来的,则被人盘八门以及天盘九星迅速吸收,转为磅礴的天仙道力。 道体本是道石塑造。 这凝聚天仙道力所发出的神通,短时间的伤害,自是无法对陈登鸣构成太大的威胁,甚至反成他吸收弥补损耗的助力。 此刻,其他方位也同时传来轰鸣怒吼之声,平静被打破。 原本似无法撼动的茫茫天地开始剧烈摇晃。 显然,东方化远等人此时都各显神通激烈反抗。 这仙术再强,也无法抗衡如此多人。 轰拉! 骤然一道轰鸣雷声好似半边悬崖垮塌,炽烈的雷光将远处浑浊的乌云照得透亮。 旋即便是接连爆发的如连珠炮般的轰鸣。 曲神宗出手了。 原本密不透风般的环境似出现了松动。 陈登鸣瞬间同时锁定了曲神宗的方位,发出一声长啸回应,倏然双目浮现天寿、天命、人心三殿虚影。 人心殿中,浮现出一盏心火,出现青冥子的面庞。 尽管这心火几乎在出现的刹那,就被一股强横的青气掩盖,也抵御了陈登鸣的心神入侵。 但就是这短暂时间,陈登鸣也立即捕捉到了附近不远处的一股心灵波动。 他掐诀呵斥,双目青蓝之光强烈,天寿天命二殿闪烁增强意志,强行掠夺周遭大量天仙道力。 “雷!!” 咔咔—— 道道粗大犹如锯齿宝剑的天谴之雷,从天仙道力中诞生,随着陈登鸣双手推出的刹那。 无数刺眼的雷霆电光,似化为一条条宛若天神的长鞭,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疾掠飞走,撕裂照亮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直奔心神锁定的青冥子。 云雾深处,青冥子才化解曲神宗造成的攻势遁入云雾,陈登鸣的攻势便迅速袭来。 “雕虫小技!什么天谴可惩老夫?” 他面庞一冷,双手手掌合拢后,突然拇指食指相对拉开。 压抑恐怖的气息,顿时伴随一片青气,迅速汇聚勾勒成一个惊悚的嘴唇,仿佛天道之嘴,从双手拉开时凝成形。 轰轰—— 狂轰而来的雷霆电火,迅速被这张缓缓张开的嘴巴一道道吞噬。 从远处闪电一次接着一次,像一条浑身带火的火龙。 然而只要落入青冥子双手之间,便好似蛇儿落入了捕蛇者的手中,失去了力量,难以挣扎逃脱。 眨眼间,那嘴巴已是越长越大,积蓄了刺目炽亮的雷光。 周遭云雾在这同时散去,曲神宗的身影倏然伴随一道雷霆狂戟临近,身上道韵气息浓郁,正欲施展道术。 “这才是天谴!” 青冥子突然将手掌挪向曲神宗,那吞噬积蓄了大量雷光的嘴巴突然张至最大,仿佛化成了一只惊悚的独目。 轰!—— 一道无法言喻的恐怖亮光,横扫天空,直接轰开曲神宗打出的天道方戟,余势不减直奔曲神宗而去,却被一道骤然变大的圆镯挡下弹出很远。 咔—— 圆镯瞬间灵光大减,表面焦黑崩裂开来,曲神宗传出闷哼,足下森罗子嗣更是当场暴毙。 青冥子一怔,瞬间便见那雷戟宛如一条黑龙怒射而来,声势惊人。 他立即就要掐诀施法,心中瞬间诞生一种近乎预知的危机。 一道圆月在那瞬间突然照在他背后。 但圆月照耀过来的刹那,其身影已化作一道青气消失,宛如黑龙般掠来的巨戟也是轰然落空。 “好快!” 不远处,才召出乾坤日月印的陈登鸣神色惊异,“他已时刻处于天算的状态?可提前预判?” 他立即打出一股森罗本尊的气息,汇向曲神宗。 “小心!” 就在这时,东方化远一声长喝提醒传来。 陈登鸣心中一警,乾坤日月印迅速回撤。 然而已经迟了一步—— 青冥子身影在远处一闪。 他身前虚空骤然坍缩,仿佛成了一个圆形小结界,充斥道力,剧烈塌陷下去,要将他碾碎成泥。 陈登鸣顿时感到一股无比恐怖的重压以及危机,好似置身在了一个即将破碎的水泡世界中。 “天仙道域形成的领域?” 他双目凝结,立即同样施展天仙道域对抗延缓这诡异的术法,同时就要进入人仙古体状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银枪却瞬间电掣而来,赶在圆形小结界坍缩之前狠狠击中。 嘭!—— 一圈狂暴激波骤地扩散八方,银枪嗡鸣震颤飞出老远。 不远处的冲来东方化远却是发出一声闷哼,不知何时竟同样中招,庞大的身躯在飞过的刹那,如撞入了虚空中一片‘看不见’的陷阱,落入了一片圆形小结界中。 青冥子神出鬼没般的身影,此时也出现在东方化远身后。 此人竟是再次预判,趁着东方化远出手之时进行偷袭,这种惊人的战斗经验与实力,无愧是合道大能。 “曾经就是你坏了老夫好事!” 青冥子一声怒喝,双臂合拢的刹那,圆形小结界瞬间爆炸崩溃开来,一股磅礴凶猛的力量顿时如狂涛巨浪般爆发,足可将任何道君的身躯粉碎。 然而在那霎时间,阵阵洪钟大吕般的狂响却在混乱气劲内充斥,逐渐浮现出一座古拙坚固充满力量的大殿虚影。 “嗯?人仙传承殿!” 青冥子心中突然警兆狂鸣,再度提前预判,身形就要迅速遁入虚空。 但就在此时,一道圆月却提前照在他的身躯之上。 他顿时身躯一僵,目露惊骇之色,心脏宛如漏了一拍。 “不好!!” 不远处,陈登鸣双目辉光剧盛,太阳穴青筋鼓起,人盘开门与天盘天心星大开,脑洞大开,同样进入了天算的状态,提前预判了天算子的预判。 轰!!—— 一只硕大的缠绕满是龙蛇般青筋的拳头,突然从混乱气劲中狠狠打出,炽烈银光耀亮天际。 “啊!——” 青冥子一声长啸,身上法袍爆射出来一股青色的圆形光幕。 隆!!! 一声巨响在空中爆炸,好像放了千万烟花一般,银光连闪,波波相边,形成了一个劲逾万钧的气涡。 青冥子体外光幕崩溃,身躯飙血飞退。 突然漫天乌云滚滚,惊雷阵阵,闪电交织。 曲神宗的身影如一尊魔神降临,双手一挥,目中电芒四射,雷光炽烈将青冥子身影淹没。 “雷海!” “化天!!” 青冥子突然仰头狂喷出一口近乎青色的鲜血,身体绽放出一道耀眼的青芒,整个人身躯突然与虚空似融为了一体,释放浓郁的道力,浩大的力量波动在整个空间荡漾。 轰隆隆!——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雷霆轰击所造成的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 东方化远怒冲而出打出的一道道拳劲更是惊人,制造出的浩瀚力量如怒海狂涛一般向四周扩散出去。 然而二人所打出的攻势,宛如落在了空处一般,竟透过了青冥子逐渐淡化的身躯而过。 尽管能看到青冥子仍在大口吐血,但二人的攻势似无法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对方已施展了一种仙术,与天同化,将要与鬼蜮之天化为一体,规避了大部分伤害,即将就要逃遁离去。 “阻止他离开!否则下次再想抓住他,就非常困难!” 曲神宗大喝,浑身天仙道力不再保留,彻底释放,双目顿时青芒大盛,开始联系鬼蜮外遥远的天道,凝聚天意。 东方化远迅速出手,以凶猛攻势干扰阻止青冥子的术法生效。 远远看去,只看到一大一小两道幻影在雷光气劲中频繁闪烁,造成的恐怖力量波动已搅乱天地成了一锅粥。 仅仅不断逸散开的力量,就将整个幽冥鬼城都夷为了平地,不远处的冥河之水更是掀起数百丈高,向远处如海啸般汹涌而去。 上千里外,大地疯狂震动破裂,山川塌陷,冥河改道,诸多鬼修、鬼物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这场人为的天灾地难淹没。 战场外围,星云道君、神鬼道君以及新赶来的永信剑君、明光上人俱是同时与还未逃脱的阴曹鬼君、幽冥鬼君激烈交手。 这场大战打到如今,也唯有最擅逃遁的九幽鬼君趁乱逃了出去,阴曹鬼君和幽冥鬼君,却均是在劫难逃。 就在此时,一声怒吼从混乱的战场中心传出。 强烈浩瀚的天意波动才从曲神宗双目间凝聚,却还未引来天道之力的毁灭打击,青冥子的身影就已彻底无法锁定,连天意都难以锁定追踪。 以同为天仙道力的手段,对付这位外域天仙道统的合道大能。 哪怕对方的实力严重受限,也如同以火攻火,实难奏效。 更遑论在这鬼蜮之下,苍天无眼,强如曲神宗,也一样实力受限。 眼看虚空深处,青冥子那淡如一抹水痕的身影,便要冷笑离去。 但就在这时,一座如巨山般笼罩刺目银光的身影骤然大步奔来,其眉心人心殿门户浮现万盏心火,其中一盏心火被牢牢锁定环绕。 那一盏心火当中浮现出的,便是青冥子的面庞。 青冥子本将淡化的身躯突然一滞,但其神色间浮现一丝不屑,一抹青气刹那从其心火间诞生,便要将心火淹没覆盖。 然而就在青气将覆盖的刹那,陈登鸣双目爆射森然杀气,大喝一声‘杀’! 殿门前万盏心火的火苗,同时剧烈颤动,如剑般遥指青冥子的心火,爆发出愈加浓烈的杀气,一股似视天地如无物的杀气。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本是乃人盘受克,遭天地盘克制而有灾祸。 但吉凶向来由人自取。 凡门克宫,则吉,宫克门,则凶。 这宫,指的就是地盘九宫。 门,指的就是人盘八门。 若天地盘皆同时克制人盘,则人盘至凶。 可如今,地盘九宫不在,陈登鸣独占人盘八门天盘九星。 他这一怒起杀机,便是天人合发,天翻地覆。 这股浓烈杀机如深潭冲出的森然巨兽,万盏心火的杀机冲击得青冥子心火飘摇。 “怎么可能?” 青冥子原本不屑的神色顿时转为惊骇,还来不及反应,便发出一声惨叫,身形从虚无中直接被逼迫显现而出。 轰!—— 陈登鸣宛如陨石般巨大的铁拳,似山岳狂猛轰来,空气霎时挤压凝固如钢。 几乎在这同时,东方化远和曲神宗也同时抓住机会,一齐出手。 如此电光石火之间,形势瞬间逆转。 三道凶猛攻势齐齐落在青冥子身上。 造成的恐怖威势如千百座火山一起喷发,冲击肆虐的灵气令地面崩塌毁灭,火光冲天。 磅礴的天仙道力以及稀薄灵气暴走,狂飙四散横扫。 掀起的狂风,将数百里外一颗颗造型古怪的荒树连根拔起,甚至一些山头都被直接吹了起来。 一股巨大的蘑菇云,以幽冥鬼城为中心,冉冉升腾而起。 青冥子的化身,瞬间被这股非凡难以抵抗的力量粉碎成渣。 大量充满活性的血肉在气劲中被撕裂、震碎成齑粉。 “不!!” 一股强横而不甘的元神神魂发出足可叫元婴真君大脑迸裂,元神重创的痛苦怒吼,爆发出不屈的神念意志,在肆虐的混乱气劲和三股凶猛不肯罢休的元神纠缠厮杀。 突然,青冥子的元神神魂发出惨叫,连遭曲神宗和东方化远的重创袭击。 在那瞬间。 一白一黄两口飞刀在陈登鸣调动下同时掠来,更是重创其元神神魂。 “滚!!” 青冥子的元神神魂爆发一股磅礴道力,将斩神斩魂两口飞刀震至裂开,他霎时化作一道刺目流光,充满怨怒直轰向陈登鸣的元神 (6.8k求个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77:青冥子现身!战合道大能(6.8K大章) 斩气、斩神、斩魂三口飞刀如影随形,刹那间就要命中幽冥鬼君的三魂三魄。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抹强烈的青气,倏然凭空出现,散发极其强烈的道力,只是轻轻掠过,便将三口飞刀震飞出老远,灵光大失。 幽冥鬼君顿时得救。 “青冥子!!!” 陈登鸣双目瞳孔骤缩,眼瞳之中人心殿虚影浮现而出,心火灯盏中,再度浮现出幽冥鬼君惊慌错愕的面庞。 然而还不待陈登鸣进一步动作,阴泉世界的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他顿时感到一股浩瀚莫大的天威与意志,将他笼罩,浑身压力大增。 刺目的青光,倏从昏暗阴森的天穹浮现,将昏暗的天空照耀得明灭不定。 那青光犹如一卷青色毛毯抖落。 一名俊俏道童负手从毛毯上踏步而出,身上散发出浓郁强烈的大道气息,其充斥青光的眼瞳锁定陈登鸣,明亮的双眼似能看穿一切。 这一瞬间,更是有一股强横如天威的意志,将陈登鸣牢牢锁定,使他难以凝聚心力,对幽冥鬼君发起心灵袭击。 非但是陈登鸣,此时便是在痛击阴曹鬼君以及九幽鬼君的星云道君等人,也在这青冥子出现的刹那,便感到了一股莫大犹如大道倾轧而来的压力,俱是面色凝重。 “是你!” 东方化远一眼就认出这青冥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分明就是昔日大幕后借邪祟之身,垂钓人仙道统的老者。 “长寿道君,真是后继有人” 青冥子看也不看东方化远,目光直视陈登鸣,负手间如走在无形的天之阶梯上,一步步走下,目露奇异之色道,“你是何时发现老夫藏身阴泉之下的? 你刻意布局,向幽冥鬼君主动告知伱要打下来,令这鬼君召集来其他鬼君,就是试图一网打尽,而后将本尊引出?你为何笃定本尊会现身?” 此时,东方化远等人闻言,亦是恍然,才知晓为何陈登鸣之前在星落鬼城刻意留下数头森罗子嗣。 才明白为何交手到一半,明光上人以及永信剑君竟是会突然出现。 原来一切,都是陈登鸣早已安排好。 但此时,面对突然到来的合道大能青冥子。 哪怕明知这大能如今是大部分力量寄托于道童体内,无法发挥出真正合道大能的恐怖力量。 可纵使只能发挥出几分实力,都将是极其恐怖的,众人此时俱是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而幽冥鬼君等老鬼此刻却更是惊愕,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有的只是对这突然出现的青冥子的茫然。 他们长期置身各自的鬼城阴陵之内。 即便近来因入侵人世间而经常关注各类情报,却也仍是不清楚,鬼蜮内何时潜入了这么一位如此强悍的高人。 陈登鸣神色逐渐平静,冷视着心神已将他锁定,甚至以一股强横元神力量正逐步侵入他心神的青冥子,镇静道,“我并没有真正发现你在阴泉之下,是你自己主动暴露。 无论是我,还是曲前辈,都始终找寻不到你的下落。 但哪怕你乃得外域天道之传承,也不可能完美躲过我域天道的监察,你能躲过去,就代表你可能不在天道眼皮子底下。 再结合所谓的鬼王令以及鬼蜮这些年的躁动,我才怀疑,你可能藏身阴泉之下!” 陈登鸣话语一顿,继续道,“至于我为何笃定你会出现,其实这也是我曾以天意算出。 我曾占卜一卦,寻觅你和鬼帝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但却在占卜潜入鬼蜮之行吉凶时,得到了大凶的结果,这与我之前卦算得出的吉凶参半的结果相驳. 而我占卜的内容,只是有所更改,便是从杀鸡儆猴,改为歼灭大半作乱鬼君!” 青冥子面露感慨,眼神中逐渐浮现出冷意,“原来是卦象出卖了老夫。 的确,以你布局所召集的阵容,漫说幽冥、阴曹、九幽三人联手。 便是再加上无间和不灭二位鬼君,也无法对你们构成太强的生命威胁,除非.再加上老夫!” 青冥子眼帘微亸,天穹间顿时风云变幻,阴雷滚滚,语气低沉道,“那么既然知道老夫若出手,你将凶多吉少,为何还是要逼出老夫?就凭曲神宗?” ‘宗’字一出,宛如沉雷当空回荡,形成轰隆隆的恐怖雷音—— ‘咔’地一道耀眼的闪电蓝光急骤驰过,直劈向冥河之中。 嘭地一下,冥河浑浊的河水汹涌,瞬间被蓝色雷电点亮。 一道魁梧身影却提前一步从河水中冲出,抬手掐诀打出一道掌心雷。 咔地巨雷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几道掌心雷瞬间与随后轰来的几道雷光对碰,炸得满空电闪雷鸣。 这现身的魁梧人影长发飞舞,国字口脸上满是钢针般的短髥,同样脚踩一头森罗子嗣,手持一杆黑色方戟,赫然正是曲神宗。 看到曲神宗的身影也是出现,星云道君等人俱是心头大松。 青冥子却是依旧神色平静,似早已察觉曲神宗的踪迹,冷然道,“曲神宗,你和这位长寿宗的后起之辈,的确是厉害。 但你们却太自负,竟明知老夫在阴泉之下,却仍是舍弃地利,追下来找死! 在这阴泉之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苍天无眼,老夫就是天,你们纵是找下来,又能奈我何?!” 他说话之时,话音如在天地间隆隆回荡,伴随阵阵天雷闪电助威,当真有如苍天降临,声势浩大。 “猖狂!” 曲神宗一声冷喝,看向被青冥子影响操控的天象,冷笑道,“你也是非此道之人,不知以何种方式规避了此道压制,但你在我域内,还无法发挥出合道的力量,这就是你的弱点。” 他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一笑,“看来我和陈师侄都没有猜错,你果然居心不轨,在人世间掀不起大浪,就逃至这阴泉之下,巧夺鬼蜮之天,妄图侵占昔日鬼仙所塑造的鬼蜮,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看来鬼帝令也应该是出自你的手笔了?你在刻意搅乱修仙界!” “什么?” “夺我鬼蜮之天?” 幽冥鬼君等老鬼闻言均是大惊,纷纷看向青冥子。 此人非是鬼修,且还是外域邪修,却妄图侵占鬼蜮,化鬼蜮之天,行径简直比陈登鸣等人世间的化神打入进来还要可恶。 青冥子倏然哈哈大笑,苍老声音搭配其俊俏道童的外表,显得很是怪异,“你们休要挑拨离间,老夫非此道中人,岂会妄夺鬼蜮之天? 说到底,老夫曾与鬼帝有旧,此来也不过是叙旧帮忙,否则岂会在此时出手救这些鬼君!” 话音方落,他大喝一声主动率先出手,“诸位鬼君,若逃过此劫,必要血洗人世间!” 呼—— 他双袖鼓胀,双手掐诀一指下方众人,浑身青芒爆绽。 “仙术——倾天!” 轰—— 登时苍穹之间风云变幻,大片乌云宛如千万匹黑色的野马,从空中向地面猛扑而来,声势吓人! 刹时间,鬼蜮天象变幻,山河色变,大地无光。 陈登鸣首当其冲就感到了一股磅礴压力瞬间侵蚀而来,心神遭受到强猛如天塌般的攻势,思维瞬间空白,心灵世界中好似天崩地陷,陨石飞火,处于其中的森罗也受到影响,发出嘶吼。 这思维上的冲击空白,仅仅是一瞬。 他立即意识到这是元神受到冲击蒙蔽,凝聚心神便迅速化解。 但意识才清醒,迎面就已有宛如凝成钢铁般狂飙而至的乌云砸落,声势骇人。 轰!—— 陈登鸣立即一拳打出,强猛得拳劲顿时宛如轰入万丈海水之中。 乌云向内塌陷却未曾崩溃,非但沉郁无比,还有种泥牛入海之感,人仙道力首次瓦解。 更多乌云几乎同时齐齐涌来,似真的发生天塌,磅礴大势狠狠倾轧,密不透风,无处可逃。 “道力.” 陈登鸣思绪飞转,感知中甚至察觉不到任何灵气的存在,也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似茫茫天地,只余下他一人存在,遭受天崩倾轧。 还好此时仍尚有磅礴的天仙道力,纵是青冥子所调动之力,亦可为他所掠取。 这电光石火之间,大量磅礴乌云已袭来,陈登鸣倏然退出人仙古体的状态,道体绽放刺目毫光,浓郁天仙道力萦绕。 轰隆隆—— 磅礴翻卷的乌云倾轧而至,一股无可抵御的非凡沛然之力瞬间冲击进入身躯之内,足可将强横的道体震至粉身碎骨。 然而,这股非凡沛然之力侵入陈登命体内的瞬间,就被道体迅速吸收,后续源源不绝涌入进来的,则被人盘八门以及天盘九星迅速吸收,转为磅礴的天仙道力。 道体本是道石塑造。 这凝聚天仙道力所发出的神通,短时间的伤害,自是无法对陈登鸣构成太大的威胁,甚至反成他吸收弥补损耗的助力。 此刻,其他方位也同时传来轰鸣怒吼之声,平静被打破。 原本似无法撼动的茫茫天地开始剧烈摇晃。 显然,东方化远等人此时都各显神通激烈反抗。 这仙术再强,也无法抗衡如此多人。 轰拉! 骤然一道轰鸣雷声好似半边悬崖垮塌,炽烈的雷光将远处浑浊的乌云照得透亮。 旋即便是接连爆发的如连珠炮般的轰鸣。 曲神宗出手了。 原本密不透风般的环境似出现了松动。 陈登鸣瞬间同时锁定了曲神宗的方位,发出一声长啸回应,倏然双目浮现天寿、天命、人心三殿虚影。 人心殿中,浮现出一盏心火,出现青冥子的面庞。 尽管这心火几乎在出现的刹那,就被一股强横的青气掩盖,也抵御了陈登鸣的心神入侵。 但就是这短暂时间,陈登鸣也立即捕捉到了附近不远处的一股心灵波动。 他掐诀呵斥,双目青蓝之光强烈,天寿天命二殿闪烁增强意志,强行掠夺周遭大量天仙道力。 “雷!!” 咔咔—— 道道粗大犹如锯齿宝剑的天谴之雷,从天仙道力中诞生,随着陈登鸣双手推出的刹那。 无数刺眼的雷霆电光,似化为一条条宛若天神的长鞭,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疾掠飞走,撕裂照亮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直奔心神锁定的青冥子。 云雾深处,青冥子才化解曲神宗造成的攻势遁入云雾,陈登鸣的攻势便迅速袭来。 “雕虫小技!什么天谴可惩老夫?” 他面庞一冷,双手手掌合拢后,突然拇指食指相对拉开。 压抑恐怖的气息,顿时伴随一片青气,迅速汇聚勾勒成一个惊悚的嘴唇,仿佛天道之嘴,从双手拉开时凝成形。 轰轰—— 狂轰而来的雷霆电火,迅速被这张缓缓张开的嘴巴一道道吞噬。 从远处闪电一次接着一次,像一条浑身带火的火龙。 然而只要落入青冥子双手之间,便好似蛇儿落入了捕蛇者的手中,失去了力量,难以挣扎逃脱。 眨眼间,那嘴巴已是越长越大,积蓄了刺目炽亮的雷光。 周遭云雾在这同时散去,曲神宗的身影倏然伴随一道雷霆狂戟临近,身上道韵气息浓郁,正欲施展道术。 “这才是天谴!” 青冥子突然将手掌挪向曲神宗,那吞噬积蓄了大量雷光的嘴巴突然张至最大,仿佛化成了一只惊悚的独目。 轰!—— 一道无法言喻的恐怖亮光,横扫天空,直接轰开曲神宗打出的天道方戟,余势不减直奔曲神宗而去,却被一道骤然变大的圆镯挡下弹出很远。 咔—— 圆镯瞬间灵光大减,表面焦黑崩裂开来,曲神宗传出闷哼,足下森罗子嗣更是当场暴毙。 青冥子一怔,瞬间便见那雷戟宛如一条黑龙怒射而来,声势惊人。 他立即就要掐诀施法,心中瞬间诞生一种近乎预知的危机。 一道圆月在那瞬间突然照在他背后。 但圆月照耀过来的刹那,其身影已化作一道青气消失,宛如黑龙般掠来的巨戟也是轰然落空。 “好快!” 不远处,才召出乾坤日月印的陈登鸣神色惊异,“他已时刻处于天算的状态?可提前预判?” 他立即打出一股森罗本尊的气息,汇向曲神宗。 “小心!” 就在这时,东方化远一声长喝提醒传来。 陈登鸣心中一警,乾坤日月印迅速回撤。 然而已经迟了一步—— 青冥子身影在远处一闪。 他身前虚空骤然坍缩,仿佛成了一个圆形小结界,充斥道力,剧烈塌陷下去,要将他碾碎成泥。 陈登鸣顿时感到一股无比恐怖的重压以及危机,好似置身在了一个即将破碎的水泡世界中。 “天仙道域形成的领域?” 他双目凝结,立即同样施展天仙道域对抗延缓这诡异的术法,同时就要进入人仙古体状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银枪却瞬间电掣而来,赶在圆形小结界坍缩之前狠狠击中。 嘭!—— 一圈狂暴激波骤地扩散八方,银枪嗡鸣震颤飞出老远。 不远处的冲来东方化远却是发出一声闷哼,不知何时竟同样中招,庞大的身躯在飞过的刹那,如撞入了虚空中一片‘看不见’的陷阱,落入了一片圆形小结界中。 青冥子神出鬼没般的身影,此时也出现在东方化远身后。 此人竟是再次预判,趁着东方化远出手之时进行偷袭,这种惊人的战斗经验与实力,无愧是合道大能。 “曾经就是你坏了老夫好事!” 青冥子一声怒喝,双臂合拢的刹那,圆形小结界瞬间爆炸崩溃开来,一股磅礴凶猛的力量顿时如狂涛巨浪般爆发,足可将任何道君的身躯粉碎。 然而在那霎时间,阵阵洪钟大吕般的狂响却在混乱气劲内充斥,逐渐浮现出一座古拙坚固充满力量的大殿虚影。 “嗯?人仙传承殿!” 青冥子心中突然警兆狂鸣,再度提前预判,身形就要迅速遁入虚空。 但就在此时,一道圆月却提前照在他的身躯之上。 他顿时身躯一僵,目露惊骇之色,心脏宛如漏了一拍。 “不好!!” 不远处,陈登鸣双目辉光剧盛,太阳穴青筋鼓起,人盘开门与天盘天心星大开,脑洞大开,同样进入了天算的状态,提前预判了天算子的预判。 轰!!—— 一只硕大的缠绕满是龙蛇般青筋的拳头,突然从混乱气劲中狠狠打出,炽烈银光耀亮天际。 “啊!——” 青冥子一声长啸,身上法袍爆射出来一股青色的圆形光幕。 隆!!! 一声巨响在空中爆炸,好像放了千万烟花一般,银光连闪,波波相边,形成了一个劲逾万钧的气涡。 青冥子体外光幕崩溃,身躯飙血飞退。 突然漫天乌云滚滚,惊雷阵阵,闪电交织。 曲神宗的身影如一尊魔神降临,双手一挥,目中电芒四射,雷光炽烈将青冥子身影淹没。 “雷海!” “化天!!” 青冥子突然仰头狂喷出一口近乎青色的鲜血,身体绽放出一道耀眼的青芒,整个人身躯突然与虚空似融为了一体,释放浓郁的道力,浩大的力量波动在整个空间荡漾。 轰隆隆!——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雷霆轰击所造成的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 东方化远怒冲而出打出的一道道拳劲更是惊人,制造出的浩瀚力量如怒海狂涛一般向四周扩散出去。 然而二人所打出的攻势,宛如落在了空处一般,竟透过了青冥子逐渐淡化的身躯而过。 尽管能看到青冥子仍在大口吐血,但二人的攻势似无法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对方已施展了一种仙术,与天同化,将要与鬼蜮之天化为一体,规避了大部分伤害,即将就要逃遁离去。 “阻止他离开!否则下次再想抓住他,就非常困难!” 曲神宗大喝,浑身天仙道力不再保留,彻底释放,双目顿时青芒大盛,开始联系鬼蜮外遥远的天道,凝聚天意。 东方化远迅速出手,以凶猛攻势干扰阻止青冥子的术法生效。 远远看去,只看到一大一小两道幻影在雷光气劲中频繁闪烁,造成的恐怖力量波动已搅乱天地成了一锅粥。 仅仅不断逸散开的力量,就将整个幽冥鬼城都夷为了平地,不远处的冥河之水更是掀起数百丈高,向远处如海啸般汹涌而去。 上千里外,大地疯狂震动破裂,山川塌陷,冥河改道,诸多鬼修、鬼物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这场人为的天灾地难淹没。 战场外围,星云道君、神鬼道君以及新赶来的永信剑君、明光上人俱是同时与还未逃脱的阴曹鬼君、幽冥鬼君激烈交手。 这场大战打到如今,也唯有最擅逃遁的九幽鬼君趁乱逃了出去,阴曹鬼君和幽冥鬼君,却均是在劫难逃。 就在此时,一声怒吼从混乱的战场中心传出。 强烈浩瀚的天意波动才从曲神宗双目间凝聚,却还未引来天道之力的毁灭打击,青冥子的身影就已彻底无法锁定,连天意都难以锁定追踪。 以同为天仙道力的手段,对付这位外域天仙道统的合道大能。 哪怕对方的实力严重受限,也如同以火攻火,实难奏效。 更遑论在这鬼蜮之下,苍天无眼,强如曲神宗,也一样实力受限。 眼看虚空深处,青冥子那淡如一抹水痕的身影,便要冷笑离去。 但就在这时,一座如巨山般笼罩刺目银光的身影骤然大步奔来,其眉心人心殿门户浮现万盏心火,其中一盏心火被牢牢锁定环绕。 那一盏心火当中浮现出的,便是青冥子的面庞。 青冥子本将淡化的身躯突然一滞,但其神色间浮现一丝不屑,一抹青气刹那从其心火间诞生,便要将心火淹没覆盖。 然而就在青气将覆盖的刹那,陈登鸣双目爆射森然杀气,大喝一声‘杀’! 殿门前万盏心火的火苗,同时剧烈颤动,如剑般遥指青冥子的心火,爆发出愈加浓烈的杀气,一股似视天地如无物的杀气。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本是乃人盘受克,遭天地盘克制而有灾祸。 但吉凶向来由人自取。 凡门克宫,则吉,宫克门,则凶。 这宫,指的就是地盘九宫。 门,指的就是人盘八门。 若天地盘皆同时克制人盘,则人盘至凶。 可如今,地盘九宫不在,陈登鸣独占人盘八门天盘九星。 他这一怒起杀机,便是天人合发,天翻地覆。 这股浓烈杀机如深潭冲出的森然巨兽,万盏心火的杀机冲击得青冥子心火飘摇。 “怎么可能?” 青冥子原本不屑的神色顿时转为惊骇,还来不及反应,便发出一声惨叫,身形从虚无中直接被逼迫显现而出。 轰!—— 陈登鸣宛如陨石般巨大的铁拳,似山岳狂猛轰来,空气霎时挤压凝固如钢。 几乎在这同时,东方化远和曲神宗也同时抓住机会,一齐出手。 如此电光石火之间,形势瞬间逆转。 三道凶猛攻势齐齐落在青冥子身上。 造成的恐怖威势如千百座火山一起喷发,冲击肆虐的灵气令地面崩塌毁灭,火光冲天。 磅礴的天仙道力以及稀薄灵气暴走,狂飙四散横扫。 掀起的狂风,将数百里外一颗颗造型古怪的荒树连根拔起,甚至一些山头都被直接吹了起来。 一股巨大的蘑菇云,以幽冥鬼城为中心,冉冉升腾而起。 青冥子的化身,瞬间被这股非凡难以抵抗的力量粉碎成渣。 大量充满活性的血肉在气劲中被撕裂、震碎成齑粉。 “不!!” 一股强横而不甘的元神神魂发出足可叫元婴真君大脑迸裂,元神重创的痛苦怒吼,爆发出不屈的神念意志,在肆虐的混乱气劲和三股凶猛不肯罢休的元神纠缠厮杀。 突然,青冥子的元神神魂发出惨叫,连遭曲神宗和东方化远的重创袭击。 在那瞬间。 一白一黄两口飞刀在陈登鸣调动下同时掠来,更是重创其元神神魂。 “滚!!” 青冥子的元神神魂爆发一股磅礴道力,将斩神斩魂两口飞刀震至裂开,他霎时化作一道刺目流光,充满怨怒直轰向陈登鸣的元神 (6.8k求个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478:苍天之卵!又一道尊!惨胜 合道大能的元神神魂力量极其强横,哪怕是一时劣势,接连遭受重创,却仍是所向披靡,一个照面便击溃陈登鸣的元神攻势,余势不减,继续攻向陈登鸣。 陈登鸣只觉元神震荡,察觉到强烈威胁,闪避都已来不及。 他念头动间,人心殿虚影迅速于眼瞳中浮现,心神更是高度凝聚,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心神护罩。 “轰!——” 青冥子的元神神魂犹如化身粗大闪电,瞬息轰中陈登鸣体外的心神护罩。 整个护罩都刹时亮起刺眼的光芒。 一股巨量的元神狂潮余势无阻,将陈登鸣的身躯吞没,元神神魂的力量宛如化成一张狰狞的老者面庞,狠狠侵入到其心神之中。 陈登鸣霎时大脑剧烈胀痛,思维一片空白,七窍飙血。 赶着最后一丝清醒泯灭之前,他的大部分心神力量进驻心灵世界和人心殿内。 下一刻,他的道体大脑直接迸裂,脑浆无法冲破坚固的道体,直接在头颅内爆炸,而后从鼻腔和双耳喷涌而出。 陈登鸣的心神世界更是霎时千疮百孔,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思维意识都无法集中。 “毁老夫化身,老夫就夺你道体为化身!” 青冥子怒啸之间,元神与神魂长驱直入,元神力量直冲陈登鸣的心灵世界,神魂则直冲陈登鸣的神魂,要强行鸠占鹊巢。 就在这时,一声惊恐咆哮倏然在陈登鸣的心灵世界传开。 青冥子闷哼一声,才冲入陈登鸣心灵世界的元神,猝不及防就被森罗磅礴的元神力量攻击,顿时受创。 与此同时,其神魂还未撼动陈登鸣的神魂,便遭受人心殿、天寿殿以及天命殿的阻拦镇压。 这三大道器联合起来,犹如三扇门户,以青冥子的神魂之力,也难以轰开。 陈登鸣的大部分心神俱是藏身人心殿内,此刻眼见场面一时稳住,不由松口气。 就在这时,又一座传承大殿的虚影,倏然从陈登鸣的识海之中浮现而出。 “小陈,借你人神殿!速将他元神镇压。” 东方化远的声音从人神殿内传来,人神殿光华大放。 “好!” 陈登鸣很是默契,霎时敞开心灵世界,任人神殿进入心灵世界当中,化作万丈神殿的宏伟磅礴虚影,镇压正与森罗纠缠的青冥子元神力量。 这人神殿一出,便是镇杀元神的大克星。 青冥子的元神顿时只感到一股磅礴吸力从人神殿大开的门户中释放而来,他的元神力量开始不受控制的源源不断流失。 “又是此殿!你竟也能调动此殿!” 青冥子略显惊慌,旋即迅速摆脱森罗的纠缠,全力抵抗迅速降落镇杀而来的人神殿,其磅礴的元神之力骤然施法,化作两只巨大手臂,甚险些将人神殿掀动震开。 然而就是这一分心之间,他只觉心力疲惫,越是反抗,反而越有种心力不济的心悸无力感。 所谓神由心生,这无力感一经诞生,元神力量便大感力不从心。 两只元神所化的巨大手臂,亦难以支撑持续下压的人神殿,开始逐步黯淡扭曲,不堪重负。 原来此时此刻,人心殿内,陈登鸣再度集万众一心之力,趁青冥子分心慌乱之际,锁定青冥子的心火,侵入其心灵进行打击。 但这还不算结束。 陈登鸣已同时施法,磅礴天仙道力在天算状态下凝出一道天网。 这天网在其大手一抓之间,道道网格极具波动变幻,倏然被他按在胸口。 顿时。 丝丝缕缕的三十六道天罡丝线构成的天网,直接进入他自己的体内,宛如一道铺天盖地的封禁大阵,笼罩向青冥子的神魂。 青冥子神魂提前预感到强烈的危机,发出一声不甘怒吼,便要毅然舍弃元神,神魂遁出陈登鸣的体外。 但此时已迟。 不远处,曲神宗再度与人世间天外天之上的天道建立联系,这次没有青冥子干预,他彻底惊动天道,引来天意。 “受命于天!!” 曲神宗浑身缭绕刺目电光,积蓄强横的天仙道力,双目威棱四射,蓦地一声大喝,一指点出! 嗡!—— 一道冰冷浩瀚的磅礴意志,骤然从天外天降临而来。 青冥子神魂战栗,只觉冥冥中一道冰冷威严的目光跨越时空,瞬间将他锁定。 此刻,再不是苍天无眼! 而是青天垂目! 莫大的危机感,令他迅速神魂重新缩回陈登鸣的体内,霎时就被天网包裹,重重封禁,再难逃脱。 这一刹那。 青冥子魂被缚、神被镇、心被锁,插翅难逃。 那天意更是毫不容情,狠狠袭至,恍似一轮曜日灼烧灵魂。 “不!!” 青冥子怒吼一声,神魂再施化天仙术。 然而天网之中,他施法亦是受阻,元神力量更是难以迅速回援。 轰—— 天意横扫而过。 青冥子神魂战栗,迅速被撕裂,他竭力反抗,最后一股道力迅速沟通合道之天。 喀—— 一道裂缝自他神魂深处诞生。 裂缝后浮现出的是处于一片混沌深处的一个巨型椭圆星状云,宛如还未孕育的苍天之卵。 那苍天之卵旁,还有一尊气息深沉如渊的庞大身影。 “青冥……” 那身影似察觉到苍天异动,蓦然睁开双目。 “道尊救我——” 青冥子才传出这一道意识,神魂深处的大道之痕便被鬼蜮非我道之力的压制强行闭合。 然而—— 就在裂缝即将彻底弥合的瞬间,一股深沉浑厚而恐怖的道力,从那裂缝之后,突然流入了一丝进来。 这一丝道力,仿佛无可匹敌,瞬间震碎了天网,与袭入陈登鸣体内的天意对碰到了一起。 没有任何轰鸣声爆发,陈登鸣体内却霎时风云色变,两股惊人的力量互相吞噬,又刹那湮灭。 他顿时脑海嗡鸣,人心殿内的心火也随之黯淡,体内法力尽数紊乱。 “哇——” 曲神宗狂喷出一口鲜血,双目更是无法承受天意的崩溃,霎时眼球爆开。 但他倏然仰头长啸一声,双眼挂着血痕,抬戟指向苍天再度大喝。 “天命在我!!天意归来!” 轰啦—— 有一股更为狂暴的天意显化而出,宛如一道急骤掠过的紫宵神雷,瞬间与天道方戟连通一起。 整把神戟都刹那电弧四窜,通透明亮,倏然一戟指出,一道蕴含天意的粗大紫电如激流一闪而逝。 青冥子几乎震得快要散开的神魂,才从陈登鸣体内向外冒头,便瞬间被这一道蕴含天意的紫雷轰中,当场被无尽光芒吞没。 隆!—— 数十息过后,混乱的气劲伴随光芒和逸散的意志逐渐消敛,唯有远处还传来阵阵微弱的轰鸣声。 满目疮痍的废墟地面上,一个浑身衣衫褴褛的巨人横躺着,浑身冒烟,面庞上残留有淡金色的血液和些许充满活性的脑浆! 青冥子的生命气息,已彻底荡然无存,而陈登鸣的气息虽是萎靡,却仍很旺盛。 “臭小子,没事吧?” 东方化远庞大身影从空中降落下来,迅速恢复成常人状态,目光落在陈登鸣身上,微微皱眉。 他能感受到,此时人神殿仍在对方体内,镇着一股磅礴的元神之力。 青冥子神魂虽灭,元神亦失去意识,但这股力量依旧在肆虐,依旧很强大。 陈登鸣的心神此时也已缓过劲儿来,传出一道神念。 “暂时还好,但体内状况很糟糕,需要时间恢复整理。” 虽是失去大脑,思维意识的力量无所承载,有些飘忽,但却并不影响他以心神交流。 “这青冥子总算是被我们灭了,巨大的隐患少了一个.此次多亏你的布局和冒险牺牲。” 这时,曲神宗两眼满是血窟窿,狼狈地从空中降落到陈登鸣身旁,喘息道。 “咳,要说牺牲,大家都有牺牲。” 陈登鸣惨笑,蓦地咳出一口血块,双眼更是再度溢血,道,“合道大能,太难杀了.当初,初祖和曲前辈你一起联手,在破碎天仙界内,不惜以疯狂天道之血,引动疯狂天道意志,化天道一臂,才将魔尊杀死。 如今,我们没有人陨落,只是付出受伤的代价,就将这青冥子镇杀,已是最好的结果!” 他说着,也立即让东方化远先去助力永信剑君等人,彻底解决阴曹鬼君和幽冥鬼君,以免阴沟翻船。 化神道君,同样很难杀死。 “幽冥鬼君应该已经灭了,现在就只有阴曹鬼君还在挣扎,他们镇得住,倒是你.” 东方化远凝视陈登鸣,“你现在体内非但有青冥子的元神之力,我察觉你还有道力残留,方才那一股恐怖的力量,是源自哪里?莫非就是青冥子的大道?” “那应该不止是青冥子的大道,还有一股与天道同层次的力量” 曲神宗双眼血肉蠕动弥合,神色凝重摇头道,“很有可能,是一位域外道尊!” 陈登鸣传出神念,“我暂时无碍,那股力量已经与天意一齐湮灭,如今残留的道力对我而言或许是好处,不是坏处。” 他继续补充道,“正如曲前辈所言,那股力量,我怀疑可能是域外的某位道尊,曾经那凤鸣道子的师尊,也同样给我这种恐怖压力。 还好,他的力量只是渗入进来一丝,而且,青冥子的大道在这鬼蜮之中,果然也是被压制,无法调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论如何,我们已经胜了。既然你无碍那就好,人神殿就先借给你用。我去看看他们。” 东方化远放下心来,当即召来银枪,身影如龙刹那夭矫而去。 曲神宗看着东方化远离去的背影,又看向陈登鸣这个凄惨模样,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连他这么骄傲的人,竟也对你服气,连人神殿都借给你用,方才若不是人神殿,你这次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陈登鸣咧嘴一笑,眼神闪过明亮光芒,“怎么会失败?我既然如此布局,自然也是考量好了所有,我们所有人,都保持着信任和合作的默契,哪怕是明光,之前不也被我说动了” 曲神宗神色奇异,盘膝坐下来,“说到明光上人,你是怎么说服他的?这老家伙看上去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但实际可不是心胸多宽广之人。” 陈登鸣呵呵一笑,“投其所好罢了,我只是告诉他,只要能打服阴泉之下,就助力他在阴泉之下布道,同样的话,我也对永信剑君说过。” 话说着,陈登鸣调动道体活力,将废血排出体外,慢慢恢复体内伤势,震碎的脑浆都开始在脸颊上蠕动,从鼻子和耳朵重新钻回大脑内部,自行修复。 曲神宗闻言则有些惊诧,瞪着才恢复到眼白的眼睛道,“你小子,一个噱头抓了两个壮丁? 这不是驱虎吞狼,打破了人世间和鬼蜮的平衡,助力他们在鬼蜮布道,一旦将来不可收拾.” “曲前辈,将来怎么样,旁人不清楚,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吗?” 陈登鸣有些疲惫一笑。 曲神宗为之哑然,不由也是嘴角牵动,无奈一笑。 的确,万古大劫即将就要到来,甚至随时都可能爆发。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将来多少年后不知具体的事情,当然还是先处理好四海四域内部最大的麻烦。 相较于青冥子和鬼蜮入侵人世间所造成的危害浩劫,暂时让利明光上人以及永信剑君,当真是微不足道了。 二人不再交流,纷纷开始全力疗伤。 陈登鸣服用下补心丹以及返生丹等丹药后,又掐诀连施逆荣回春术。 奈何周遭毫无任何生机与植被,丝毫荣气俱无。 返生丹对于他这种道石所塑道体的效果,也是药不对理,大打折扣。 以至于被震成一团浆糊的大脑在头颅内蠕动了许久,也未曾恢复成原状。 “道体毕竟乃是极为磅礴的力量与生命精气神升华塑造而成,更遑论我这种道石塑造的道体,受伤后想要快速恢复,还真是很难.” 陈登鸣细细感受体内损耗得七七八八的天仙道力以及法力,感到无奈。 要快速恢复他的道体伤势,有三种途径和方式,一是磅礴的天仙道力,二是置身于凤凰真火之中,三是处于灵气十分充裕之地,借五行灵根迅速恢复。 但这三种方式,在如今鬼蜮这个灵气稀薄、天仙道力稀薄、凤凰真火也绝不会有的鬼地方,都无法达成。 陈登鸣唯有尝试第四第五种方式快速恢复伤势。 “鬼蜮死气磅礴,我可尝试通过开启死门吸收死气,再以死气转化为生气,即可恢复我的伤势,转化只需消耗一定的天仙道力即可” “若是还不行,也唯有尝试老方法,氪命!” 陈登鸣闭上双眼,心灵意识与识海中的天盘九星以及身体内的人盘八门建立联系。 最后剩余的二三成天仙道力,足以转动生死二门,施展生死轮转术。 他念头一动。 位于体内五脏之脾脏的生死二门齐齐转动。 与生死二门同样在阵位上处于坤宫的天丙星以及天禽星,顿时自天盘九星中明亮起来,投下星光,与生死二门遥遥呼应,壮大其中的天仙道力与二门威能。 只不过鬼蜮因处于人世间之下,乃昏睡天道最难注意到之地,故而天盘九星颇为黯淡,互助的效率也是大打折扣。 纵使如此,此刻死门转动,陈登鸣身体的脾脏霎时似打开了阀门,开始疯狂吸收四周的阴森死气进入体内。 这磅礴死气入体之后,陈登鸣霎时遍体发凉。 但很快,一股道韵的气息,开始释放。 陈登鸣掐诀,施展生死轮转术。 一朵黑白虚幻之花,顿时在他的体内生死二门之间浮现而出。 死气汇入此花黑色的花瓣之内,又流入白色花瓣之时,便已逐渐过渡为了白色,流入生门之内,转为一股股生气,化作一股暖流,自脾脏处诞生。 一时间。 陈登鸣的脾脏好似化为了一个旋转的阴阳鱼,生死循环,阴阳共济,逐渐滋生出一股股蓬勃生机。 生死之力,合为创造之力,这即是世界从无到有,从有至无,更迭延续的至理。 此刻,陈登鸣的身体,就好似一个破败不堪的小世界,得到了这股生死循环的创造之力,逐渐开始修复。 他破损的大脑,开始在这股力量滋润下,迅速恢复。 大脑的灰质、构深等,都逐渐更为优化,似经历这次破损后又修复,破而后立,大脑变得更强,下次再承受合道大能的磅礴元神力量冲击时,未必就会一个照面便大脑爆炸,也许只会四分五裂。 感受到身躯在逐步恢复,而天仙道力的损耗速度,大概率是能支撑到身体彻底痊愈,陈登鸣长松了口气。 不过处理好身体的伤势后,更需要他慎重的,却是体内流溢的道力以及青冥子死后所留下的磅礴元神之力。 “这道力,不仅有青冥子的,还有那神秘道尊的,如今虽都已是彻底无主的力量,但我想要吸收,却也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 479:道力之别!万物之劫!数十光阴弹指过 实力到了陈登鸣这一层次,修仙界几乎也少有秘密能将他蒙蔽,对于道力,他也早有清晰的理解。 诸如合道道力,道尊道力,各类仙道传承的道力,其实是存在区别的。 但抛开各道道意的不同,道力追溯其本源,其实力量的本质是基本一致的,都是最接近大道本源的力量。 那股本源之力,就被称为仙力。 惟一不同的是,合道道力乃初成之道的道力,道尊道力乃圆满之道的道力。 唯有圆满的道力,完成极致的升华和突破后,方可诞生仙力。 根据曲神宗的描述,仙力不同于破碎天仙界的仙灵之气,非但更为精纯纯粹强大,且每一缕仙力中都蕴含仙道的力量和意志,比棉花与钢铁的区别更为夸张。 而无论天仙道统的传承殿所传天仙道力,还是人仙道统的人仙殿所传人仙道力,其实都是昔日仙人在死前或蒙遭大难之前,以自身仙力转化而成的道力。 仙人死后,仙力也将随意志消弭而逐渐消散,难以长久存在延续。 故而,仙人才在死前炼制传承殿,将自身意念烙印其中,成道意,将自身仙力输入其中。 待陨落之后,这部分仙力有可能会自行慢慢退化为道力。 也有可能仙人没死,却境界跌落为天道那般的道尊境界,传承殿内的仙力,也就会自行退化为道力。 这种留下传承衣钵的手段,无论是为保证日后道统不灭,后继有人,还是方便仙人成功逃过大劫转世重修之后,能借助传承殿少走弯路,都是一手不错的后棋。 至于后人得到仙道传承,是按部就班的吸收继承道力,领悟道意直至圆满,慢慢再突破凝练仙力,修成仙人。 还是如陈登鸣这般在此道基础上推陈出新,走出自己的天人之道,那就是后人的个人造化之事,因缘际会,任谁也说不清。 … 此时,面对体内充斥的道力,陈登鸣有两种选择。 一是将这些道力通过传承殿转化为天仙道力或人仙道力。 二是将利用生死道韵或天人道韵,吸收这些道力,一如昔日的佛诡道力种子般,借此力壮彼力,便可令自身道韵迅速成长,也会带动自身的法力激增,修为增长。 陈登鸣选择后者。 他已自己走出天人道,日后合道也是合自己的道,自然是要壮大天人道韵。 “这两股道力,虽都已是无主,却也极其充沛,想要完全吸收,花费的时间也不少,还有青冥子的元神之力……” 陈登鸣内视观察自身体内的两种道力。 其中属于青冥子的道力,倒是与天仙道力的气息有些类似。 只不过,这种气息正在逐渐淡化消失。 因为青冥子已经陨落,意志都已不存在,其道力中属于对方的意也就会消失,道力逐渐化为最纯粹的道力。 上古仙人都要靠炼制传承殿,将自身对道的意念凝成道文,铸在殿内,再输送仙力留于其中,才能保持自身力量的特性,避免力量回归本源。 仙人之下的道尊、合道大能,陨落后自然无法保留力量特性。 所有的力量来源于世界,最终都会归还于世界。 此时,另一股在陈登鸣体内更为深沉厚重的道力,便属于那位神秘大尊的道力,比青冥子的道力更为强横。 哪怕量极少,却也予人一种所向披靡镇压一切都恐怖感。 但其道力内的气息,也在淡化消失。 陈登鸣猜测,应是这一缕道力已与那神秘道尊切断了联系,被天意击溃成离散状态,失去了道意。 不过谨慎起见,他不打算直接吸收这一缕道力,而是让人心殿吸收这缕道力,再由人心殿转为人仙道力,供他吸收。 他的天人道韵,通过吸收天仙道力和人仙道力,也可壮大。 只不过,如此连番转化后,必然存在力量损耗,无法利益最大化,但胜在安全。 陈登鸣没有忘记曲神宗寻找青冥子,就是为了以他山之石攻玉,试图窃取他域天道而合道。 对方也很需要青冥子的这一股道力。 当即他心神与曲神宗传音沟通,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吸收青冥子的道力。 含有青冥子道意气息的道力,很是庞杂危险,乃他人之道。 这股气息未曾散去,他是不会吸收的。 但曲神宗却另有需求。 “为求合道,我甘愿冒险.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最终,曲神宗表示愿冒险一试。 陈登鸣想到之前青冥子打开大道时,所看到的裂缝后的景象,凝重道,“曲前辈,这青冥子与那位神秘的域外道尊关系匪浅,你欲窃取其道,也要尤其小心那域外道尊。” “你放心,我自是省得。如今他的道力中的道意也在持续消散,我也只是浅尝辄止,若有不对,我将壮士断腕!” 曲神宗肃然回应。 陈登鸣微微颔首。 他也是这个意思,曲神宗显然也很清醒,有自己的判断。 当即,他损耗不少的天仙道力,主动逼出部分体内属于青冥子的道力,供给曲神宗作吸收尝试。 这种尝试,也仅能试这一次。 再过一段时间,青冥子的道力之中,属于道意的那部分特性会彻底消散。 此时,等待体内的道力气息逐渐消散的时间,陈登鸣心神则进入到千疮百孔的心灵世界,观察被人神殿镇压的磅礴元神之力。 这股属于青冥子的磅礴元神委实雄厚,宛如一大片氤氲着金色烟雾的海洋。 哪怕如今已失去了意志,成一团无主的元神宝藏,也时不时能将万丈人神殿掀得震动起来。 也幸亏是陈登鸣的心灵世界无限大,才能承受这股磅礴的元神力量。 此刻,哪怕人神殿正在吸收这股元神力量。 这元神力量依旧雄厚得惊人。 陈登鸣目睹到这一幕,也是不免一阵振奋。 这可是一个合道大能的元神力量,而且是完全纯粹可直接吸收的。 纵然他无法吸收全部,且力量炼化存在损耗,但只需要吸收其中的三分之一,也足够他的元神力量提升到化神后期甚至巅峰的程度,省却不知多少年的苦功。 “能得到如此磅礴的一股元神之力,也真是幸运巧合。 如非有人神殿镇压其神,人心殿封锁其心,天网困住其魂,天意毁灭其意,根本就不可能独留下如此磅礴的一股元神力量……这也是大家的功劳。” 陈登鸣振奋过后就冷静下来。 一个合道强者,能干掉就已经不错了,遑论留下对方多年苦修的力量作为资源。 正常即便干掉一个化神强者,其死前只要反抗激烈一点,元神都会被毁灭得很彻底,根本无法留手。 目前他也只有把握在干掉元婴真君时,可留下对方的元婴神魂力量。 因此,这股磅礴的元神之力是笔无比丰厚的资源,但能留下乃是大家的功劳,也不可独吞,否则对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而言,也是不公。 哪怕二人心胸宽广不会说什么,但他人不说,不代表陈登鸣就可以不给。 “这股庞大的力量,我即便是吸收其中的小半,也难以在短时间炼化,恐怕至少也得数十年才能慢慢炼化 看来得在鬼蜮之下留一段时间.” 陈登鸣心内盘算。 人神殿此时正在缓缓吸收这股磅礴的元神之力,东方化远那份儿,他倒是无需去提醒了。 他心神看向正在心灵世界中哀嚎翻腾的森罗。 这化神冥兽先前与青冥子的元神交锋,元神受创不小,也算是出了份大力气,否则当时,他的心灵世界第一时间就将崩溃,紧接着就是元神遭受重创。 “森罗,你方才有功,我自不会亏待你,分你一份.” 陈登鸣心神幻化成一把大刀,将一片金色汪洋般的精纯元神力量分出部分,送去给森罗。 这一片精纯元神力量犹如天降金河,洒在森罗庞大的身躯之上,顿时令森罗发出舒畅的嘶吼,心神传来感激之意。 “这是你应得的!” 陈登鸣一笑,转而心神传出,联系曲神宗,告知这元神之力的分配。 岂料却被曲神宗拒绝。 “我已是化神巅峰的修为,元神圆满,这元神之力,哪怕再吸收许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却还无法解决合道的问题。 对我最有用处的道力,你已分给我,这元神之力,我就不需要了。 你在化神期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我的那份就给你了.” 陈登鸣讶然,劝解了片刻后,见曲神宗并非客气,当即也唯有接受这份好意,开始吸收这股磅礴的元神力量,壮大自身元神。 化神阶段,就重在修神。 法力反而是相对更容易修行出的,唯元神修炼颇为困难玄妙,甚至稍有不慎就将引发心魔。 此时,陈登鸣直接吸收合道大能死后遗留的精纯元神之力,元神修为可谓是‘噌噌’直涨。 面板中,《天人道法》的熟练度,也在急剧波动提升着。 与此同时。 域外。 深空彼岸的混沌之中,一抹置身混沌内犹如星状云般的巨大不规则天体,发生了地崩山摧般的惊人变化。 整个天体表面浮现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龙卷般的狂风四气,地面上诸多原本已孕育出了生机的森林植被,开始枯萎冰封,气候紊乱,一派末日大灭绝般的景象。 在这片天体的最中心处,有一座曾经充满生机的神峰,如今也是生机灭绝,甚至神峰也开始大面积龟裂,崩溃。 神峰之下,大量青冥宗的修士惨嚎着发出不可置信的呐喊,高呼青冥子之名。 “不,这怎么可能?老祖,老祖啊!” 一位气息强横的化神修士声音颤抖着飞上天穹,他能感到,自身体内那微弱的道力,也在迅速流失。 一道宛如云柱子般的龙卷云,连通着神峰与天穹。 那天穹之上,曾经充满神秘和力量的云雾深处,一股充满道力的力量在迅速消散着。 这里便是青冥子合道所凝的新界道域,一个属于他的道域雏形。 这种道域,可非是如长寿道域那般,名叫道域,实则并非真正的道域,而是一个合道大能以道力所凝的真正世界。 尽管这青冥道域中生活的生灵物种不多,修仙者的数量也不算多,但这里的未来,本该是充满了潜力。 可如今,这片道域已因青冥子的陨落而发生了崩溃,所造成的连锁反应,不仅仅是青冥宗将失去道统指引的方向,更代表这片道域的灵气浓度也将会逐渐跌落。 青冥子虽不是仙,不是道尊,仅是合道大能。 但其昔日与魔尊联手窃取的天仙道统的体系却很成熟,他也已在寰空道尊的帮助下凝出道域,将此道修炼至大成。 对于在青冥道域内生存的修仙者和生灵而言,他就是天。 如今青冥子陨落,便宛如天塌,简直是灭顶之灾。 就在无数生灵恐惧之时,一道霸绝寰宇的身影,突然显现出一道影子,出现在了青冥道域的天穹之上。 这身影出现的刹那,就自有一种霸绝寰宇,镇压诸天的气势,仿佛天地间所有生灵,都应该要这道身影的面前低头,连天地都要低头,连龙凤都不敢言尊贵。 那才冲上云端的青冥宗化神,立时骇地脑袋一片空白坠落了下去。 这身影缓缓抬起手,云雾深处,一种清冽而又微弱的光辉,从重重叠叠的云雾中升起。 恍惚间有个微弱的散发光芒的人影,从光辉中被拉扯而起。 他惊叫着,恐惧着,仿佛又在恳求着什么。 有丝丝缕缕的灵性光辉,从这身影间散逸而出,随着道力中的气息快速消散着。 短短片刻间,人影已越来越淡,恳求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那伸出手掌的身影缓缓摇头,似是发出了一道叹息,任由手掌中的人影彻底消散无踪。 他已活过了不知多少悠久的岁月,早已见证了一些合道大能的诞生和陨落,甚至亲手帮助过的,就不止青冥子一个。 而今青冥子陨落,他虽感像是如一个亲近的弟子死去般惋惜,但该做的他已都做了,青冥子还是丧命于那古界之中,这也只能说是命中有此一劫,应该坦然接受。 除了一丝惋惜和现在的送别,他也不会因此诞生太多的情绪。 亘古岁月的洗礼,早已送走了他昔日很多熟悉的朋友、亲人,他的很多情绪,都早已归于彻底的平静。 青冥子,算是这数千年以来,他较为亲近的一人,仅此而已。 “劫,万事万物都有劫,这是你的劫,古界也将再次迎来万古大劫.” 身影很快消失,重新回归那寰宇深空深处的混沌,逐渐离去。 万事万物都有劫,他也应该有劫。 但他却越来越没有任何恐惧,他早已无所畏惧,甚至很是期待,因为那样,也许就能结束长久以来的迷惘。 时间匆匆而过,转瞬便过去数十载。 鬼蜮之内。 自从数十年前的那一场宛如浩劫般的大战之后,整个鬼蜮都似彻底清净了不少。 再没有任何鬼君鬼王叫嚣着集结兵马入侵人世间。 侥幸逃过一劫的九幽鬼君以及不死、无间两位鬼君,都是被骇破了胆。 如今甭说是鬼仙令出世,便是鬼仙府真正摆在面前,诸位鬼君可能都不敢再打入侵人世间的算盘。 人世间没了鬼患之后,修仙界也逐渐回归了百年前战争爆发之前的气象。 此时,星落鬼城外的一处冥河附近的山坳之内。 阴森死气在此地萦绕不散,漫山遍野开满了黑白二色的古怪花儿,充满一种诡异可怖之感。 在这黑白花海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座简易茅庐静静于河畔矗立。 茅庐内,一名身材高大,发色也呈黑白之色的道人盘膝坐于茅庐之内。 他双手合于身前,一朵黑白生死花,便于手掌中生长。 诸多死气汇聚而来,使得其两鬓白发愈发变白。 但很快其背后一轮虚幻的轮盘旋转,其中对应脾脏处的位置,亦有黑白花如阴阳鱼旋转,死气便转为了诸多生气,流入体内。 这道人,自然就是已彻底名震四海四域,被誉为天人道君长寿宗化神老祖陈登鸣。 自数十年前恢复伤势后,陈登鸣便感激了一番参与灭鬼计划中的诸位道君。 其中许诺明光上人以及永信剑君的承诺,予以兑现。 他也将青冥子的精纯元神之力,分予了东方化远部分。 而与众人离开鬼蜮之后,他亲自处理了一番宗门事务,又带着祝寻一起最后送别了寿终正寝的蒋强,随后在与曲神宗约定了一齐赴往烂柯山的时间后,便与祝寻一齐返回了鬼蜮之下 如今数十载过去,他一直在吸收炼化青冥子的元神之力和道力。 同时借生死转轮术吸收鬼蜮内的磅礴死气转为生气,借着这股创生之力,壮大生死道韵,配合元神的提升一起,快速提升着修为。 数十载如此丰厚的资源炼化吸收下来,他收获颇丰,距离突破化神后期,也已不远 (5k求月票)(本章完) 480:化神后期!鲲之大一域容不下!纷纷提升 化神之后,每一个小境界的提升都是格外困难艰辛,需要消耗海量的资源。 而这种海量的资源,其实无论是对于四海四域,还是破碎天仙界,都是难以在短时间提供给陈登鸣的。 或者说,提供给他之后,四海四域以及破碎天仙界,都将付出一定的代价。 破碎天仙界的仙灵之气时时刻刻都在流失崩溃,陈登鸣进入其中肆无忌惮的吸收仙灵之气修行,势必会加速破碎天仙界的崩溃。 而四海四域内的灵气资源,比之破碎天仙界可能还要差些。 若将四海四域比作是一片汪洋大海,长寿道域就是其中的一片海域。 长寿宗的一群金丹、筑基、练气修士宛如大鱼小虾,元婴修士好似一头鲨鱼,那么化神修士就是一头比巨鲸还庞大的鲲。 鲲之大,一片海域也是勉强容下。 若是敞开了胃口进食,这片海域其他所有的鱼虾都将没有食物,甚至全部沦为鲲的食物。 因此,陈登鸣想要快速修行,就难以长待在四海四域。 而哪怕离开长寿道域,去往其他地域修行,对那片地域也将是巨大的负担,将触犯《化神修士契约》,引发战争矛盾。 这也是昔日几位老祖长待在道统之地内闭关修行的原由,更是化神修士明明各个资质了得,却也难以快速精进突破的缘故。 其中固然也有对道的领悟不够的原因,但另一重大原因,便是资源问题。 明光上人、永信剑君等化神为争夺布道之地时常起争端,其实也是资源之争。 但如今,凭借生死转轮术以及森罗的庇护,陈登鸣却是另辟蹊径,实现了在鬼蜮利用鬼蜮资源修行的便利。 鬼蜮的面积堪比整个四海四域,但鬼蜮中的化神道君却是比四海四域少很多。 且得益于冥河的存在,鬼蜮内的鬼气资源无比磅礴。 正常的人世间修士因是生者,都无法利用阴森的鬼气修行。 因鬼气是死气,哪怕是铁甲宗的老僵尸,也不敢完全肆无忌惮的吸收死气修行,还需保留一份生气。 但陈登鸣明悟生死道韵,自创生死转轮术,却可控制死气,施法将磅礴死气转为生气。 生死之气轮转之间,便可保持一种阴阳共济的平衡,滋生创生之力,为道体提供蓬勃生命力,强化人体三元之精。 生死道韵的不住提升,也会持续增长他的法力,强化人体三元之气,如此,也就完美解决了法力上的资源问题。 人体三元中的精气问题都得以解决,三元中的神,更是有青冥子所遗留的磅礴元神之力作为庞大的资源库,陈登鸣也就彻底解决了所有化神修士都头痛的修炼资源问题。 因此经过四十多载的修行,陈登鸣的《天人道法》日益精进,修为增长速度极快,是其他并无这等得天独厚修炼资源的化神道君的百倍之速。 这般又修行了三十七年之后。 这一日,一股浩大的化神威压,宛如海浪突然汹涌涨潮,从满是生死二花的山坳中扩散八方,顿时掀动漫山遍野的黑白花儿以茅庐为中心,向外徐徐弯腰,好似拜服祝贺。 茅庐之内,陈登鸣浑身绽放宝光,释放出的强烈生者气息,连森罗释放出的气息都无法压制这股强烈的气机,引动冥河之水汹涌激荡,气势磅礴。 化神后期。 在诸多充沛的资源支撑下,陈登鸣历时七十九年,终于从化神中期突破到了化神后期。 突破后所带来的精气神极致升华,令他的气机如狼烟似光柱,直冲鬼蜮冥天,引来八方关注。 星落鬼城内,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的星落老鬼惊得险些一屁墩从椅上滚下来,仰头看向殿外,感受到那股距离不远的磅礴气机,心神震颤。 “主子突破了!” 祝寻亦是飞上城头,看向远方,虎目熠熠,心中振奋。 两名千娇百媚的鬼娘子齐齐飞来,欢悦道。 “夫君,陈前辈突破了。” “陈前辈真是千古奇士!人世间的修士却能在鬼蜮突破,这尚是首次。” 更远处,九幽鬼君、无间鬼君、不死鬼君等鬼蜮仅存的三大化神鬼君,感受到这当年的杀神气息,更是纷纷从沉睡中惊醒,心神战栗,疑神疑鬼。 “这个杀神竟然真的在鬼蜮突破了?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一统鬼蜮?” 九幽鬼君很是迷惑忐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探一番。 不死鬼城内,不死鬼君巨大的鬼躯手中端着一碗酒水,凝重思索着,“这些年星落鬼城那边鬼气翻腾,宛如大江流入海,本君一直揣测这天人道君究竟在鼓捣什么,没想到他竟是能吸收死气修行? 如今更是突破了,这是人世间的修士却跑来鬼蜮掠夺修炼资源,此人,不好惹啊!” 他心中虽极其不满反感,但形势比鬼强,幽冥鬼君和阴曹鬼君的死就是前车之鉴,他虽号称不死鬼君,但实际真要命的时候,该死还是得死,最多心里哔哔,却不敢阻挠。 无间鬼城内,无间鬼君就更是识时务,已在张罗着派遣鬼娘子带着贺礼去道贺。 什么人鬼殊途,人世间的修士都是血食,见鬼吧,当然是谁拳头大谁说话。 此时此刻,鬼蜮其他诸如泌落阴泉鬼君的鬼君鬼王,也都是纷纷被惊动,心思各不同,却均为之所慑。 茅庐内,陈登鸣徐徐收敛身上因突破而沸腾的气势,嘱咐心灵世界中的森罗传输来更多森罗气息,将他的生者气息掩盖,规避鬼蜮的压制。 他感受突破后的状态,只觉神念感知更为敏锐,周遭世界都似已发生了不同。 原本在突破化神初期时,他也曾诞生过这种感受。 但如今,这种感受更为清晰,周遭世界似变得更为立体而复杂化,在他眼前很多东西好似都失去秘密。 若以穿越前的思维去判断,应该是他已能看到世界四维的状态,甚至若加上他对时空的天人时法之感悟,他如今已能直视到时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快速流动,直视到空间的存在。 这或许是其他化神道君无法办到的,也是他之前在不动用天仙道力进入对应状态时无法直观感受到的。 “元神强大了,神念意志以及感知力也大幅提升了” 陈登鸣细细感受了一番,掐诀施展了一个火球术。 空气中极其稀薄的火灵气,在上品火灵根的汇聚下快速凝聚而来。 一团巨大的足有桌面大的火球,很快凝聚而成。 陈登鸣一眼看去,直接就能看穿这火球中的灵气结构。 正是这由口诀和手诀结合意念制造的结构,才令灵气按照一定的结构排序,构成这个巨大的火球。 如今他一眼就看穿其中结构,眼神中神念意志稍微凝聚,火球中的结构霎时紊乱崩溃,‘轰’地溃散成灵气消失。 他又接连尝试施法,更为复杂的术法,在他强大的元神之力赋予的神念意志下,也变得毫无秘密可言。 一眼就能看到诸多复杂的结构,靠强大的神念意志也就能直接令术法崩溃。 无怪到了化神道君这个层次,都是要施展蕴含道韵的真正道术。 因也唯有蕴含道韵的真正道术,才蕴含自身的神念意志与道意,哪怕被看穿术法结构,也难以轻易凭强横的元神之力直接摧毁术法。 陈登鸣突然调动天仙道力,施展《天人时法》,控制身周的时间流速汇聚向前方。 一股极其浓郁的时间气息,顿时在他的手掌上方汇聚,人眼看不到,意念也难以感受到,却宛如流沙般迅速从指缝溜走。 天仙道力此时也在快速损耗,陈登鸣将这一团掌控的时间流速向前推动。 另一只手快速掐诀,施法构筑出一个天人结构的术法状态,好似一个人形。 这种捏人的技巧,陈登鸣早已在无数次凝聚分身中锻炼得娴熟至极。 他快速将一团本来无序的在快速消逝的时间力量,投入天人术法的结构内。 一道浑身释放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时间气息的人影,霎时出现在陈登鸣身旁,身上释放出光怪陆离古怪的光芒,似充满扭曲和变幻的波动,看一眼都能感到岁月沧桑,时间无情的恐怖气息。 “去!” 陈登鸣随手一指。 充斥时间气息的人影一闪,瞬间扑到草庐的墙壁上。 草庐的墙壁宛如霎时经历了十数年的岁月洗礼,肉眼可见多了些斑驳。 那人影余势不减冲了出去,所过之处,似时间加速快速流过,留下了些许时间痕迹。 最终人影体内的时间力量损耗殆尽,术法结构崩溃,彻底消失。 陈登鸣目视这一幕,微微颔首。 他的天人时法,在天人道韵吸收道力步入大成后,如今已算是登堂入室了,可用于实战之中。 方才他所控制的时间力量,并不算多,最多也只能造成十年的时间加速,剥夺外物的时间。 但若是他肯蹲百日,控制百日的时间凝聚出一道天时分身,此分身一旦扑出,便可剥夺敌人百年寿命。 不过,百日时间的术法前摇,委实太长,施展条件很苛刻。 陈登鸣又集中神念意志,目光看向虚空某处,眼神中的神光迅速明亮如灯盏。 登时,虚空中,似有一圈微不可察的波动,又似什么也没发生。 陈登鸣不由摇头,眼中神光消敛。 看来,他虽是能看到空间的边界感,却还是无法依靠自身神念意志撼动空间的力量。 这也属正常,天寿一道的天仙道力,主要是掌握操控时间力量的权柄,这就是源于正统天仙之道的力量强大之处。 只要悟性足够高,能领悟天寿一道中的天时,就能利用天仙道力影响时间,其他非此道化神,难以办到。 但想要影响空间,却就不属于此道范畴了,也只能依靠对时间的掌控,去间接带动影响空间,形成时空之力。 陈登鸣又继续在茅庐内逗留了数日,稳固自身境界,熟悉当前的法力状态。 青冥子的元神力量还剩余有约莫一成。 这一成的元神之力,不够令他修炼到化神圆满,却依旧能为他省却两百年苦修。 数日后,感受到茅庐外的气息,陈登鸣不由露出微笑,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清理了一番,走出茅庐。 “道友!” 小阵灵娇媚的倩影首先骑着一头浑身满是肌肉的白鹿出现。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顿时欢悦叫着飞扑而来,不远处星落鬼城阴泉的光芒将她俏脸的一面染得皎洁灿烂,长秀洁美的脖颈更是线条诱人,欺霜赛雪。 她飞到陈登鸣身前,又矜持轻垂螓首贺道,“恭喜道友突破了,奴家和巨鹿感受到后就立即赶来为您庆贺。” “灵儿,快八十年过去,你也变强了不少啊,不错!真是不错!” 陈登鸣目视小阵灵那似容光焕发清丽得不可方物的玉容,依人明亮的眼睛在修长弯曲的眉毛下顾盼生妍,说话间的丹唇开合,可人的梨窝现在颊边,不由感慨,心中感到无比的欢愉和安慰。 闭关修炼之前,陈登鸣将青冥子的元神力量分出了部分给巨鹿以及小阵灵,助巨鹿恢复了近乎濒死的重伤。 但更多元神之力,是分给了小阵灵,希冀能助小阵灵日后成为真正的鬼君,实现延寿,而非阴寿走到尽头,令人感到莫大的遗憾。 如今看来,当初他所作出的抉择没有错。 小阵灵得到近乎一成青冥子的元神之力后,又在陈登鸣的授意和星落老鬼、祝寻的帮助下,得到阴曹鬼君的阴曹鬼城、阴土以及阴泉。 如今八十年过去,小阵灵已修行到了元婴圆满的境界,气息强大了很多,多少也是延寿了一些年,已越发有希望在阴寿尽之前,突破成为鬼君,再度延寿。 小阵灵被陈登鸣如此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也是不由羞赧,但却能感受到陈登鸣那诚挚的心迹,心中也是感动,排除羞赧,像是一阵温柔的清风,扑入了陈登鸣的怀中,温柔素净的声音,传入陈登鸣耳内。 “奴家能恢复甚至超越生前的实力,恢复三魂七魄,至今未死去,多亏了道友您和许微姐不遗余力的帮助!” 看到如此乖巧动人的小阵灵,陈登鸣仿佛似看到昔日的许微,感触伸手抚弄灵儿顺滑的秀发道,“你们都是我修行路上最亲的人,这些话就不必说了。” 就在这时,陈登鸣看向山坳之外,见星落老鬼、祝寻等人都已到来,甚至还有诸多不认识的鬼物摆好了仪仗队纷纷赶来,不由讶然。 以他的心灵修为,任凭鬼物心怀鬼胎,他一眼就看这各路众鬼的来意,竟都是千里迢迢赶来为他道贺。 阴泉之下,各路鬼王鬼君纷纷派使者前来,为他一个人世间的道君道贺,好似他还真是阴阳两道通吃,黑的白的都给面子。 如此好笑的一幕,令他也不由哑然失笑。 这些鬼都是鬼精鬼精的,知道伸手不打笑脸鬼的道理。 不过身在异乡,他也是从善如流。 让祝寻带人将贺礼均是收下后,众人遂打道返回星落鬼城。 如今他已顺利突破,修炼也就告一段落,有关道力和元神方面的资源,已是匮乏,且需新的感悟,再想提升,不是短时间的事。 而这近八十年来他留在鬼蜮,非但是修行,也是在暗中观察鬼蜮的状况,搜寻传闻中的鬼帝垣的踪迹。 到如今,他已基本能确定,鬼帝垣大概率是已经不在鬼蜮,或是已经死了,否则八十年前那一战,也就应该会现身。 既如此,鬼蜮也就彻底失去了对人世间的威胁。 而今人世间最大的威胁,也就是那被在世佛吞入腹中的佛诡,以及不知何时将会爆发的万古大劫。 前者有在世佛的牵制,威胁倒是还在可控范畴。 后者却是随时可能令整个修仙界灭绝的浩劫。 昔日的五大正仙都因渡万古大劫而起资源之争,发生大战。 如今四海四域内,没有仙人存在,如何渡劫? 时不待人,用近八十年的喘息之机提升了实力,陈登鸣已很满意。 在星落鬼城内逗留了数日后,他便通过阴泉离开了鬼蜮,心灵通过天意联系上曲神宗。 “不到百年,你果然突破了。哈哈,东方化远得那青冥子三成元神之助,如今也已临近化神圆满不远了,可能再过个一甲子,他就将突破了。 这青冥子,还真是怪好,元神之力留给伱们,道意留给我揣摩。哈哈哈!” 曲神宗心灵中开怀大笑,跟着又无限唏嘘,“真是只要能解决资源的问题,我四海四域的好儿郎,又岂会输给域外的那几个合道? 大能,狗屁的大能,不过就是资源好罢了。可惜了鲁道兄啊” 陈登鸣不惊讶东方化远的提升,但此时听闻曲神宗的语气,似对方也是有所收获,不由心中振奋。 曲神宗若是有所收获,就是有可能突破到合道。 一旦对方有突破合道的机会,将来就算在世佛无法压制佛诡,也无所畏惧,他当即欣然询问。 “曲前辈已经找到突破合道之法了?” (本章完) 481:合道之秘!神天庭遗落在人世间的天河(5.6K) “合道不是易事,所谓合道,乃是要以自身领悟至圆满的道韵,凝为真正的道力,再以此道力,于体内结合精气神,凝炼一个道域。 然后将此道域融入一些芥子界,直至初步掌控芥子界,道域改变芥子界,这才算是成功合道了” 面对陈登鸣的询问,曲神宗在心灵中给予回应,娓娓道来,“我的确是通过青冥子的道意找到了合道之法,但在这片天地内,却办不到,得走出这片天地,找到青冥子曾合道的那一方芥子界方可办到” 陈登鸣不由讶然,“走出这片天地?曲前辈,难道你是想去往域外? 那太危险了,更何况你也清楚,青冥子曾在死前惊动了一位域外道尊,你若是去往域外,岂非自投罗网?” 曲神宗,“你不懂,不走出去不行,哪怕明知有危险,也仍是要出去,就好像域外魔尊在外面过得很舒坦,却依旧要返回域内一样。” 陈登鸣皱眉,“为何非要走出去?若是芥子界,我们这一方天地也并非没有,我的老家南寻也是一片芥子界,前辈你若是选我那老家南寻合道,这对南寻也是一桩好事!” 曲神宗苦笑,“我又何尝不想,但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南寻乃上古人仙昔日合道的人世间所衍生出的芥子界,我一个修天仙之道的,如何将手伸到上古人仙的餐桌上? 唯有你和东方化远能办到.” “那鬼蜮和破碎天仙界呢?或者地仙曾留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 “鬼蜮也不成,青冥子已妄图尝试过,成功希望渺茫,非我道的抗拒力量太强了。 地仙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也是非我道,且更为零散残破,便是有地仙传承者侥幸合道,将来也成就有限,大道有缺。 破碎天仙界本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我与你家初祖一样,以疯狂天道之血触怒天道,已很难再契合天道在破碎天仙界合道,还是彼此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曲神宗说到最后,语气已是充满唏嘘萧索。 陈登鸣道,“那就先不急着合道,未来总会有办法的。” “那万古大劫呢?我们这一方天地,该如何渡过大劫?” 曲神宗心神凝重道。 “域外魔尊不惜入侵进来妄图与其他分魂合而为一,一统天地,成就道尊,就是为渡劫。 说明要渡过万古大劫,唯有成为道尊。 而我们这方天地内,如今却连一位合道都没出,已经落后太多了,但我们还不能放弃,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陈登鸣一时不由沉默。 曲神宗继续道,“而且,这一方天地内,资源已经严重不够了。 你能另辟蹊径,在鬼蜮转化资源修行,我很是欣悦。 但成就合道的资源,这方天地,我估计也仅能供给一个人,我想那个人就是你.如今,也唯有你最是合适。 除了你之外,便是东方化远,但到他时,你们二人,资源更是不够。 我想试图说服他,而我,我将去外域争取资源,掠夺青冥子的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的告慰昔日我四域诸多惨死修士的方式!” 曲神宗说得是慷慨激昂,但陈登鸣听着却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苍凉悲怆感。 对于一个在四域内土生土长,接受天仙道统传承一路修炼到化神巅峰的传奇修士而言,最为难受的,也就是无法在自己的这片挚爱守护的天地间合道了吧? 但为了守护,为了更好的相遇,也唯有选择背井离乡去寻觅那一线机会。 可是,大道面前,仙路争锋,如此慷慨大义者,又能有多少呢? 曲神宗想要劝服东方化远,东方化远又会同意吗? 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只因摆在面前的乃是大道。 “东方那边,前辈还是不要去提了。” 最终,陈登鸣劝解,“有些事情,不提反是更好,真有矛盾冲突,待发展到那一步时,自有办法迎刃而解。 如今去提,只会提前将矛盾摆在面前,愈发激化。” 他了解东方化远,正因了解,故而他此时才敢说出这番话。 因为他们都是骄傲的人,骄傲的人就不会做丢脸的事情。 很多矛盾,他们之间自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一如曾经人仙道统以及传承之殿上二人所保持的默契。 有陈登鸣如此一说,曲神宗也没有固执己见,应承了下来。 二人又交流了片刻后,陈登鸣问询清楚烂柯山的位置,便先返回宗门。 时隔近八十年再返回长寿宗。 宗门还是那个宗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宗内新人倒是变老人,筑基修士在这八十年间多出了两百多人,假丹修士则已发展到了三十多人,新晋的金丹修士也多了三人,元婴修士却还是一人未出。 陈登鸣返回之时,恰逢宗门在举办新一届的长寿道子竞选。 新晋的三名金丹修士,除了饶玲这位老人,其他二人都是强有力的竞争人选。 假丹修士中,也有六人进入了候选名单,其中一人的名字却很熟悉,赫然是陈飞麟。 “飞麟这孩子,也已经假丹了啊” 陈登鸣看到陈飞麟这个孙儿的名字,不由笑了笑。 亲自为陈登鸣呈上名单的鹤盈玉却是无奈一笑,道,“飞麟自尊心很强,虽是在东海那边备受宗内众弟子执事推崇,将他纳入候选名单,但他却不愿来参加竞选。 要知道他在第一投票环节,可是得到第二的佳绩,支持他的弟子还是很多的,但他大概认为这都是托福于你这位老祖和我这位掌门” “罢了。随这孩子去吧。” 陈登鸣含笑摇摇头,伸手将鹤盈玉的娇躯揽入怀中,感慨道,“飞麟那孩子培毅算起来,今年也有八十多岁了,如今修为如何了?” 陈飞麟算年龄,今年已有一百四十岁出头。 一百四十岁的假丹修士,这资质谈不上绝顶,寿元潜力也达不到绝顶的标准,即便进入了候选,最终也是难以通过其他环节,被选为道子的。 陈登鸣当年能成为道子,其实也是多亏了自身的延寿面板。 “培毅这孩子在十年前也踏入筑基了,修行速度,倒是与飞麟差不多。”鹤盈玉玉容间露出微笑,“不过培毅这孩子倒是多子多孙,生了十三个孩子,其中有一儿一女陈悦和陈嘉儿都是上品灵根的资质” “那倒是不错。我老陈家的后代子嗣还是出了些天才的。” 陈登鸣哈哈一笑,垂首看向怀中的姐儿,垂首轻轻吻在鹤盈玉光洁的额头,“这些年我忙于修行,苏师姐也闭关修行,宗门却是多亏你了.” 鹤盈玉一时动情,半边身似柔软无力,挨倒他怀里,“苏师叔上次出关曾言,只差最后一步就将突破化神,这若再出关,一定能成,若不能成,我想你也可以帮帮她。” “我?” 陈登鸣错愕,“我怎么帮她?你要我传她青冥子的元神之力?她差的已并不是元神的积累,而是精气神最终那一次极致的升华” 话语说到最后,陈登鸣已从鹤盈玉不老实的纤纤小手和羞红脸颊间看出了所有的答案。 “你” 鹤盈玉认真凝望陈登鸣,二人双目紧锁,诚恳道,“夫君,你是心灵宗师,哪怕苏师叔她再收敛,你也不可能丝毫看不出她的心迹,正如昔日许微妹子愿撮合我和你。 如今,我也愿撮合你和苏师叔,那最后的升华,你可以帮她。” “好你个妮子,我今日就先帮你升华!” 陈登鸣怒哼一声,一拍鹤盈玉香肩,紧身的红衣立时敞了开来,显露肚兜。 “看来夫君你是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妾身今日就帮你过过关” 鹤盈玉盈盈直笑,蛮腰一扭,任由红衣飞走,缠在腰身的鲜红长带却有如灵蛇般蓦展入室内,身影紧随。 事后。 鹤盈玉浑身宝光盈盈的慵懒躺在床榻,体内元婴也得到了十足的好处,气息浑元,修为精进不少,距离突破元婴后期又近了一步。 陈登鸣掐诀施展了个清洁术,走出卧室后,打了个响指,巨鹿法袍自行飞来穿在身上。 他一巴掌抽开巨鹿不老实往里探望的脑袋,笑道。 “姐儿,你这阴阳互补的功法是愈发精深了啊,看来日后展望化神还是有希望的,如此甚好” 鹤盈玉爬起身趴着,用双手撑起精致下巴,翘起双腿,佯装一副小媳妇的模样道,“这还不是为了伺候好我的夫君大人,也跟上您的脚步。 要说本事,我看还是夫君你的本事厉害.” 她说着,神色狐疑,“莫非你这些年在鬼蜮下也找了些鬼新娘钻研了阴阳互补之法?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比我还会?” 陈登鸣神色愕然。 鹤盈玉楚楚可怜道,“夫君,你可莫要犯糊涂在外面胡乱招惹野花,你魂屋藏娇一个灵儿就够了,那些鬼新娘可都是脏得狠,就算有些闲情逸致,要玩也是玩人,玩什么鬼” “说些什么胡话。”陈登鸣没好气呵斥,有些哭笑不得。 他哪里是什么会玩的人,不过是在鹤盈玉行功之时,配合着调动了些生死之气。 毕竟生死之气,其实也就是阴阳互补的状态。 生死阴阳,殊途同归,这也就造成了此次二人时隔八十多年再双俢的效果,出奇的好。 鹤盈玉宛如得到了稀释了不少的青冥子元神力量,整个人都精气神都变强了很多,且这种变强的过程,是循序渐进,后续仍会慢慢发生改变。 与鹤盈玉讲解了一番后,陈登鸣没有再于宗门内过多逗留,完事后整个人非但神清气爽,更是硬气。 宗门交给鹤盈玉打理,他也是放心得很,也无需他过多费心,更需要他费心的事,还是如何应对化解万古大劫。 陈登鸣一步踏出,身影在一阵五色灵光中遁走消失。 再出现时,已是到了一片浩瀚无边的湛蓝的海边。 阵阵海风掀起一波波浪潮不断涌来,撞击在礁石上,发出了粉身碎骨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一些海蟹在石缝里穿行,藤壶、牡蛎密布在礁石上。 “嗯?我竟无法直接遁入那片地带?出现在了这片海边” 陈登鸣神色奇异,身影降落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低头看了看脚下,一只海星在清澈的海水里蠕动着,吐着青白色的粘液。 他又看向远方的海面,心神依旧能感受到曲神宗与他建立的心神联系,坐标直指向远处的大海深处。 方才他就是沿着那一丝联系,施展气遁术挪移而去,却竟是感受到一股磅礴大势的阻力,令他越是挪移越是难以接近,唯有中断术法,显现出身影。 此时,他施展上苍之眼再仔细一瞧,便立即看到远处心灵联系指引的方位。 只见那里有着一股股疯狂的潮汛在海面上汇聚成巨大的海漩涡,好似一只巨大的海眼,充满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 大量灵气甚至被吸引得汇聚在此处,与水气构成条条雾索,蔚为壮观。 不少灵光在雾索外飘浮,一些浮空岛,也围绕着那巨大的海眼建造,俨然有不少修士在那里栖息的状况。 “竟是这里……传闻中的北灵海渊,北灵海中机遇与凶险并存之地。” 陈登鸣眼神流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与曲神宗的心灵联系,竟是指向了这片传说中的地带。 烂柯山怎么会在这片海渊内存在呢? 传闻北灵海渊乃是古老时期的北灵海宫崩灭后诞生,海渊深处,藏有北灵海宫昔日的诸多秘宝、功法、财富甚至是完整的神仙道统. 但传闻终究是传闻,具体是否真实,不得而知。 多年前,香火分身在需要神仙道统的顶级道法时,陈登鸣也曾打过北灵海渊的念头。 只是后来鬼蜮之行前,他与明光上人、永信剑君达成了一些协议默契。 二者也拿出了部分香火分身所需的顶尖神仙道道法,解决了他的需求,陈登鸣也就没有再关注北灵海渊。 没想到如今兜兜转转,还是机缘巧合来到了这片神秘的海渊。 就在这时,陈登鸣感受到了曲神宗的意识神念,对方在借天意与他取得联系。 “陈师侄,我刚感受到一股天仙道力波动,看来你已经来了。 怎么样?意外吧,昔日你家初祖发现的那烂柯山,就在北灵海渊之内。 多年前我都是一阵好找,本是只想在海渊内淘一些上古神仙道的宝贝,却意外在这里面发现了烂柯山,你快进来吧!” 陈登鸣感到一阵好笑,传音道,“曲前辈,你之前神神秘秘的,也不提醒我一声,我能想到仙山会是在海上,却还真没想到,这仙山竟是在海水深处。”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你要知道,北灵海渊曾经在叫海渊之前,乃是上古神仙道神天庭中鼎鼎大名的天河。 神天庭崩溃破碎后,天河坠地,落在北灵海,生生砸出个海渊,其内自成一个小须弥芥子的空间,古老时代的北灵海宫,就是得了昔日神仙道的部分神兵宝贝和传承,才兴盛一时。 北灵海也是因这天河的存在,吸引八方灵气,故而灵气浓郁程度超越其他三海,被称为北灵海。 我猜测,那烂柯山昔日也许就与神仙道有联系,后来被吸引进了海渊内……” 听得曲神宗娓娓道来的上古秘辛和有理有据的分析,陈登鸣恍然之后,也是相信了对方的分析。 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何直接遁入不进去海渊了,大概率是被神仙道的非我道之力阻拦了。 北灵海渊虽只能算是神仙道天河所化的芥子小空间,不具备完整的神仙道力量,却也还是如南寻一般,存在一定的排斥力的。 不过曲神宗既然都进去了,其内的排斥必然也不算太危险极端,不像南寻曾经有个人神殿坐镇,排斥力量大的惊人,化神道君也不敢进入。 “海渊里面,或许适合香火分身日后前来探索一二,也许得到上古神仙道的机缘,能加快香火分身突破踏入化神的机会……” 陈登鸣心中思索着。 香火分身得到明光上人和永信剑君赠予的道法后,如今八十年过去,已是突破到了元婴圆满的实力境界。 但想要更进一步踏入化神,却没那么简单。 他纵身飞起,快速疾驰向北灵海渊。 百息过后,诸多正在北灵海渊附近修行的海修只感到远处传来震耳轰鸣。 回头间还未看清具体,便有道惊人的白浪撕裂天边云雾后迅速降落,将海水犁开一大片白浪,轰地钻入了散发惊人灵气场的海渊内。 轰—— 直至那人消失,一股恐怖磅礴的灵威才徐徐扩散开来。 不少飞在海面的修士均是面色一白,心神发悸,险些从空中坠落下去,浑身无力,无比骇然。 “化神道君!!” 几座浮空岛上,有几名来自不同势力坐镇于此的元婴修士齐齐从修炼中惊醒,均是震惊飞出修炼居所,看向海渊的方位,一阵惊疑不定。 “来的是何方前辈?” “不像是我们四海的道君前辈,这股气息……倒是有些像……是他……” 其中一名元婴真君神色恍然又唏嘘复杂,“是他,天人道君!” “原来是天人道君陈前辈!?” “这位已是快有百年不出世了,没想到突然造访。” 另外两名元婴也霎时恍然,旋即其中一人想到什么,看向一旁认出陈登鸣身份的黑衣背剑元婴修士,“米道兄,说起来,昔年你也算是与这位陈前辈有过交手的吧?” 黑衣背剑元婴修士面容神色一僵,暗骂这孙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抚须掩饰尴尬笑道,“那都是曾经我们在元婴期时的往事了,不过是互相切磋一下,陈前辈当年就厉害,轻松胜过了我。” 这黑衣背剑元婴修士,赫然便是红莲剑宗的红莲真君米长在,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后来,我也是和陈前辈多次并肩作战过,可惜我资质驽钝啊,未曾从陈前辈身上学到太多东西。” “哎,米道兄你太谦虚了,毕竟如今也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 “不错,米道兄还是很厉害的,我等才是要向你学习啊。” 两名元婴真君听到这些往事,肃然起敬,纷纷含笑客气作揖。 米长在化解尴尬,眼神看向海渊的方位,眼神浮现出一丝迷惑,若有所思。 “前段时间曾也有一位前辈的气息似经过,莫非海渊有变?” 他心中颇起忧虑,担心海渊的良好修炼环境会遭到破坏,化神道君的一些小动作,对于修仙界而言,也将会造成大动静. (5.6k求月票)(本章完) 482:烂柯仙缘!登天路,路在脚下,心志不移 北灵海渊之内,自成一片天地空间,所有海水在其中隔绝。 陈登鸣进入其中后,便感受到了一股非我道世界之力的淡淡压制。 他抬头向上看去,天空已好像一条蓝色的飘带,一线青天叫人目眩心惊。 四周都是高得令人头晕目眩的海水构成的高墙,一股股汹涌的海浪激流在裂罅间奔腾,直通往下方,深不见底,仿佛没有尽头,显得骇人的清静和阴冷。 陈登鸣快速降落下去,越是往下,空气越是冰凉,空间也愈发变大,压力也愈发变强。 数十息后,下方才逐渐显露出一大片海底世界废墟,充满凄凉而荒芜的景象。 但见诸多高耸的遗迹、残破的建筑和散落的碎片,构成了一幅不可置信的沧桑画卷。 这里早已是一片无尽黑暗与无边深渊的世界,将所有生命隔绝在之外。 但却有一种淡淡的香火信仰力的波动,从一些废墟和残破的巨大神仙雕像中散发而出,似这沉睡不知多少年的废墟,还未被世人遗忘。 一些玻璃般的珊瑚,在四周被隔绝的透彻水中波光粼粼。 陈登鸣身影漂浮下来,掀起些许尘埃的气息,只感到四周都格外静谧,除了散布废墟中的淡淡香火信仰力,这里没有太多值得在意的。 “这一片废墟的模样,想要淘宝或寻找香火神仙道的道法,还是很难的” 陈登鸣环顾四周,隐隐约约察觉到像是有视线目光在暗中观察他。 一种不算强也不算弱的非我道压制力,令他有种调动法力很滞涩的感觉,甚至神念似也被蒙蔽,无法确切捕捉到那些暗中隐藏的视线。 不过既然曲神宗并未提醒,他的心灵也未曾预警,代表也不算太大的威胁。 他暗自留心,意识依循着曲神宗的联系飞向远处,双目中青光闪烁,模模糊糊好似隔着一层海水看到了一座水中山峰。 上苍之眼在这海渊之内,也是被压制削弱了,难以看得太真切。 “又一个外来修士.” “他的气息很强大” “若能得到他的身体,我们” 就在这时,一道道细微而充满邪异的喁喁私语声,仿佛一阵轻微的风吹到耳边,声音中充斥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陈登鸣眉头微皱,眼中青芒大放,扫视四周,发出一声犹如沉雷般的冷喝。 “何方妖孽!躲躲藏藏,出来!!” 四周的废墟、断壁、残楼雕像,充满幽暗阴森的气息,看不到任何身影掩藏。 突然,一道邪异的力量伴随强烈的香火信仰力,倏然从一个硕大的掩埋在尘埃中的残破雕像头颅中释放而出,那雕像好似活了过来,脸形长圆,两腮外鼓,深目尖鼻,双目释放邪光。 “外来的修行者,你惊扰了我们!拿你的身体赎罪吧!” “装神弄鬼!” 陈登鸣双目中神光一闪,一股天仙道力在目中极端紊乱,躁动,骤然化作两道粗大电弧,凭空浮现。 轰!!—— 袭来的裹挟香火信仰力的邪异力量顿时在雷火中被击溃,一道惊恐刺耳似在人心灵间响起的惨叫,陡然爆发。 “一个邪祟?好像还是化神邪祟?”陈登鸣目光一闪,眼神惊异。 地面尘埃掀动,传来轰鸣,巨大的残破雕像头颅突然破土而出,赤精半身,肌肉饱满,体格健壮,气势凶猛,高达足足十几丈,满是凶猛的力量感,气势磅礴冲向陈登鸣,一股疯狂暴躁的气息弥漫。 陈登鸣冷哼,主动迈步迎上去,巨鹿法袍迅速随着膨胀暴涨的身躯而延伸。 “你” 才气势凶猛冲出的雕像倏然眼中邪光稍敛,眼看着对面的道人身躯眨眼变成二十多丈、三十多丈、到六十多丈还在变大,道道银色电弧在其身上释放,惊恐得立即强行止住前冲之势,便要迅速后退。 然而他想要后撤,陈登鸣所化身的恐怖巨人速度更快,一个大跨步猛冲而过,一座废墟建筑直接被大脚无情的踩踏成齑粉。 紧接着,两只裹挟着稠密空气的手掌齐齐抓来。 雕像立即惊叫释放出一股邪异的令人心烦意乱、诞生各种负面情绪的邪祟力量,同时抬起厚重坚硬的双臂。 “咔”的一声。 雕像坚固粗大的双臂宛如脆弱的甘蔗,被陈登鸣抓来的两只恐怖银光大手生生捏碎爆炸。 还不待雕像后撤,一只巨拳再度打出恐怖的碗形激波,狠狠砸落! 嘭!! 雕像整个身躯爆开,激荡的石粉化作环形冲击波,掀起大片尘埃扩散。 一道惊恐的邪祟神念钻入残破的雕像脑袋内,整个脑袋便要飞走逃脱。 嗡! 空气震荡! 又一只从天而降的银光大手,狠狠握住脑袋。 陈登鸣目光炽烈如两道银色光束,射入残破雕像的邪异深目中,顿时一道凄厉惨叫从雕像头颅内传出,隐隐散发出黑色的邪祟念头,宛如冒烟。 他猛地用力一握。 “轰”地一声。 整个巨大的坚硬雕像头颅当场被捏爆,石粉匝地,碎石四射,其中的化神邪祟神念,当场烟消云散,仅有些许香火信仰力宛如失去依托的浮萍,在四周萦绕不散。 “这就彻底消散了?” 陈登鸣一阵索然无味,这样一个类似妙音宗初祖施怡音一般曾逼迫得自己险死还生的化神邪祟,如今在他手中却还撑不过十息,太过脆弱。 他一挥衣袖,荡开灰尘,目如两道璀璨极光银练,扫视八方。 顿时,暗中隐隐窥探的感觉齐齐消失了,甚至连一些废墟中的香火信仰力也收敛淡化了许多,不敢再造次。 陈登鸣心内摇头,退出人仙古体的状态,恢复正常身躯,也难怪曲神宗没有提醒他什么。 这海渊内,看来也就只有非我道之力的压制值得注意,诸如化神邪祟或者其他更弱的邪祟,对于他们这种实力的道君而言,都是不值一提。 而这些邪祟之所以诞生在此地,陈登鸣内心也已有了猜测。 大致是昔年北灵海宫丧命的那些修士,或者后来一些年间进来搜寻宝物却惨死的修士。 这些人在死后元婴元神无法遁逃,加之此地香火信仰力特殊环境影响,逐渐元婴元神消亡后,化执念形成邪祟,继续加害后来之人。 他迅速飞起,向前方观察到的山峦飞去。 这之后也就是一片坦途了,再没有任何不长眼的邪祟邪物冲出来拦路找死。 陈登鸣只觉在这片空旷得不可思议的海底小世界内飞了足有数千里,才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峰,气势磅礴似擎天柱仰面压来,高得像就要倾轧下来咄咄逼人,峰上五云缥缈,灵光明灭。 仔细一看,却是一些颜色森润的千年灵芝,以及玲珑剔透则的千叶莲生长在山间。 偶有灵光闪烁间,可见碧瓦灿灿,疑为神仙所居之宝阙琳宫,简直是一座宝山。 “这就是烂柯山?” 陈登鸣诧异之时,便听到山后传来曲神宗的豪迈长啸声。 “陈师侄,伱总算来了,这就是烂柯山,可惜,这么多年来,我都是空来宝山却入不得,今次你我联手,兴许可以尝试入山!一观仙人对弈之局!” 一阵风从山后绕着吹来,很快打着旋飘来一道风柱子。 风柱子中,赫然显现出曲神宗的身影。 陈登鸣眼见曲神宗绕着山体飞行,就清楚这山很有门道,此刻闻言不由还是问询其中奥妙。 “哎,这烂柯山,我看根本就是一座恐怖的封禁大阵,不,说是封禁大阵都不太恰当” 曲神宗身影降落下来,负手仰头看向山峰摇头道,“这山更像是昔日仙人借棋盘交手后形成的一个战场,战斗余波因某种我难以理解的原因,始终局限在这座山内。 故而造成这座山如今极其危险,想要上山一观仙人对弈的棋局,得冒很大风险.” “仙人交手后留下的战斗余波?” 陈登鸣心中一跳,再看向前方高山,也不禁有些惊骇。 仙人交手的战斗余波,那得有多强?化神小修可是能靠近? 也许就相当于化神道君交手时对金丹修士造成的影响吧?甚至更为夸张。 “你也不要着急打退堂鼓。” 曲神宗侧头一看陈登鸣表情就知道被唬住了,笑道,“就算是仙人的战斗余波,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也已经微弱了不少,否则我之前尝试时就要出意外. 如今你已是化神后期修士,我们又都精擅天仙道意,互为辅助,也许可上山!” 陈登鸣目光奇异,“当年我家初祖是怎么上山的?竟还在山上看了那么久的棋局才下来。” “那就是缘,传闻中的仙缘!仙缘可遇不可求啊。” 曲神宗摇头看向山中小路,道,“缘就是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很多时候,正因不知,也许才能有缘,方可稀里糊涂走进去。 若是知了,也就无缘了,就是求不得,哪怕刻意一路跪拜上山,也入不得山门!” 曲神宗话语一顿,道,“你应该听闻过樵夫遇仙的传说。 那就是你家初祖的传说。 昔年,有樵夫上山砍柴,见二童子下围棋,便坐旁观棋。 殊不知,那二童子乃是仙人昔日下棋后遗留的道韵凝聚所显化的过去景象。 所下之棋,也是天下大棋,是囊括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一场大棋。 那棋盘中的棋子,亦是过去、现在、以及往后数千年间天下有数的风云人物。 一盘棋局下完,却是山上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樵夫才发觉自己的斧柄都腐朽了,下山之后,才察觉山下沧海桑田,已是一场天地浩劫过去。 而那樵夫最终也因此遭遇踏上仙途,逐渐成长为后来大名鼎鼎的长寿道君!” “樵夫遇仙的传闻”陈登鸣微微颔首,他自是听闻过的。 曲神宗道,“按你家初祖的意思,万事万物已有定数,这定数就在于仙人对弈的棋盘中。 你家初祖,你、我,我们所有人都可能是棋盘上的棋子,甚至连棋子都不是。 你家初祖的死,就是定数,因他本就是仙人手中的一步要牺牲掉的死棋” “定数?” 陈登鸣皱眉,看向前方山峰,没来由涌起怒意。 他不愿相信什么定数。 如今初祖的死是一场定数,是一步仙人早已定好的要牺牲的棋子,只会让他觉得荒唐可悲。 哪怕初祖是心甘情愿,他也不会心甘情愿成为仙人手中已成定数的棋子。 “看来你也不信定数。” 曲神宗负手哈哈一笑,目露奇芒道,“我也不信,棋局向来是充满变数,哪怕是死棋,也会有盘活的机会,因此我才要来看一看这昔日的仙人对弈棋盘,寻找死中求存的机会。 好了,我们准备上山!你可以先熟悉一番,这烂柯山,有两条山路。 我们只可登那条崎岖难行的山路,此路,越往上压力越大.” 陈登鸣颔首,看向前方的山路。 却见一条山路崎岖险峻,乱石嶙峋。 另一条则是平整堂皇,石阶雪白,犹如玉石。 他也并不着急,先掐诀凝出几道分身,由分身上前探路。 结果分身才踏上前方陡峭的山路台阶,便被一股莫大的压力碾压在身。 才走出一段路,几个分身就宛如扛着几座山在艰难前行,被压迫得浑身灵光爆闪。 陈登鸣一个念头闪过,几道分身纵身飞起,才飞出数十丈便齐齐如遭一股无形的恐怖巨力碾压,轰然爆开。 “好强的压力”陈登鸣诧异。 以他如今的实力,所凝分身都具备元婴后期的实力,在这山路上却只走了近百丈就承受不住。 分身上山的感受,他能够感同身受。 这山路,如今竟给他一种难入上青天的天路之感,越往上压力越大。 “想来也是当年对弈的仙人中,有一人是天仙,其对弈下棋造成的余波,改变了山路风水形成场域,才有这种登天路之感.另一条山路,应当就是被神仙的仙力所影响的道路了。” 陈登鸣看向曲神宗,目光明亮,“曲前辈,我说得可对!” “不错!” 曲神宗神色浮现一丝欣赏,道,“这天路对你我而言,倒是不算难登,毕竟你我都是修的天仙之道,但更难的却是在后头,考验的非但是你我心性,更考验我们对天仙道意的感悟。 若道意感悟不深,也难以真正走上山。 这些年我留在此地,非但是为了登山,也是借此磨砺加深对道意的感悟” 话罢,曲神宗当先前行,走上山路,如履平地,一步一个台阶,迅速上山,仿佛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压力。 陈登鸣目光一闪,拍了拍身上的巨鹿法袍,巨鹿嘶鸣一声,识趣脱离,化作一头巨鹿在山下等候。 陈登鸣里着一袭青衫,迈步开始登山。 起初数十丈的压力,于他而言,影响不大。 数十丈后,越是往上,陈登鸣感觉脚步越是沉重,竟有种似要化身为凡人之感。 身体内的法力、道力,都似失去了任何辅助的作用。 若非道体依旧强悍有力,令他的脚步强健有力,一步步如老树盘根,他都要以为真的变成了一介凡人。 “这山路,却有门道.比我曾上天外天时的压力更大,似真正的天路!” 陈登鸣脚步不停,仰头望向延绵不绝深入云层的山路,似无穷无尽。 俯身看向下方云雾笼罩的山路,也似空空幽幽,深不见底,俯首一望,欲令人胆颤心惊。 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修仙难,修仙难,难于问长生! 但只要心志坚定,路就永远在脚下,永远可攀登前行! 陈登鸣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已在此山中,坚定心志继续攀登前行。 愈发沉重的压力,哪怕压得他完全感觉不到法力甚至元神。 愈发高深的山路与云雾,哪怕令他似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曲神宗的身影。 但只要看到脚下还有路,他就永远不停下脚步,始终前进。 不知过去多久,倏然他只觉前方云雾变幻散开,犹如守得云开见月明,压力似也为之一轻,法力元神也出现在迟钝的感知中,犹如焕发新生,甚至精进了一些。 曲神宗的身影,已出现在前方,但却充满诡异的扭曲之感,令人没来由感到一阵不对劲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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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483:时空山道!仙人背影!咫尺天涯 眼看曲神宗的身影出现诡异的扭曲,陈登鸣惊了一下,仔细凝神一看,不是曲神宗的身影出现了扭曲,而是有一片扭曲的空间将对方的身体扭曲了。 他还未靠近过去,曲神宗就传来心神提醒。 “别过来,我中招了,没想到我们二人一起上山,竟还导致这山间的扭曲空间陷阱也发生了变化” 陈登鸣凝神仔细看去,便看到一片充满弧度的空间边缘。 曲神宗的身影置身在其中后,其身躯也跟着一起变得充满诡异的弧度,甚至体内的血肉、内脏都跟随空间的扭曲变得曲卷,由内而外的翻过来,显露在他眼前。 这也幸亏是化神道君的生命力强大,身体上这些扭曲伤势还不致命,否则此时已经丧命。 陈登鸣驻足原地,目光看向身周,敏锐察觉到前方有一股空间正缓慢波动过来,像是一股无形的波动水浪。 他的目光已经将之锁定,警惕侧身避开,同时自储物袋内取出一块灵石抛入其中。 瞬间,原本菱形的灵石随着如波动水浪般的扭曲空间一起扭曲了,改变成扭曲的状态。 陈登鸣皱眉伸出手指,接触水波般扭曲的空间。 下一刻,他的手指也跟着发生了扭曲,宛如塞入了水中发生了光线折射,但手指却没有任何的痛感。 明明发现手指已扭曲成了波浪形,内里的骨头都直接扭曲了,但却没有碎裂。 若非他亲眼所见,只怕都认为自己的手指没有因扭曲的空间而发生任何改变。 这种扭曲空间对事物的影响,简直是无声无息,却又很致命。 陈登鸣缩回手指,扭曲的手指又因他本身所处的空间是正常的,再度被改变,恢复如常。 但这一刻,手指中的细微血管,似也无法承受这种空间相性快速转变的变化,顿时爆裂了。 这点小伤,陈登鸣没放在心上,但对周遭随时可能会发生波动扭曲的空间,起了强烈的警惕心。 此地太过危险,即便化神道君生命力很强大,一旦陷入其中,稍有不慎也可能造成重创。 有些扭曲的空间,甚至会直接将思维都扭曲,思想逆转,想要逃脱却只会往扭曲的空间深处越陷越深,最终惨死。 这时,曲神宗也从充满扭曲弧度的空间中逃了出来,其身躯在随着空间恢复正常的刹那,体表皮肤开裂,飙出鲜血,大量血管破碎,甚至体内的内脏、大脑也破裂、受伤。 陈登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也是很少见曲神宗如此狼狈,不由笑道,“曲前辈,你不是早已在这烂柯山熟悉了这么多年,竟还是中招了。” 曲神宗喘息着快速掐诀施法恢复伤势,没好气道,“臭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谁知道这种扭曲的空间还会突然移动的。 我曾经上来时,早就察觉然后避开了,但这次却发生意外。 这些扭曲的空间,很可能是因昔日仙人对弈交手导致的空间扭曲。 但这种扭曲空间一般都很少移动,我已数十年没再上来了,看来是发生了变化,你也小心点!” 陈登鸣郑重颔首,“嗯,还是等伱伤势恢复后,我们再继续走,还有多久才能抵达仙人棋局?后面还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曲神宗身躯很快止血,伤口愈合,他威严眸光看向扭曲空间后的山路,钢髥颤动道,“我们现在才到山腰。 越过这片扭曲空间地带便是到了山颈的位置,再往后应该就到了,但那里便是一片时间流速极其诡异的地带,那才是最危险的。 我对你们天寿一道并不精通,只能以天仙道域勉强抵抗,却也无法深入,你我联手,或许可以一试。” “时间流速诡异的地带?” 陈登鸣眼神惊异,深吸口气,心神震动。 这烂柯山的上山途径,登天路看来还是最简单最安全的,往后的道路,却是处处充满致命的时空陷阱。 尤其是时间流速诡异的陷阱。 曲神宗一说,他也就明白可能会面临什么。 他们可能将面临的,是宛如天时般的陷阱。 一旦陷入其中,搞不好外界一天,里面就过去一年,甚至十年,百年,千年。 寿元不够长的人一旦陷入其中,可能就会立即惨死。 当然,也许他们也会和昔日的初祖一般走运,陷入另一种时间流速的状态,山上只待了七天,外界却过去了千年。 但这种结果,也不是他们愿见到的。 外界千年,谁知晓会发生什么变化,也许万古大劫中途就降临,他们稀里糊涂就要应劫死去。 “我已领悟天时,但也不敢说就一定能化解时间陷阱,若有不对,我们还是不可贸入。” 陈登鸣沉吟片刻,对曲神宗凝重道。 “这是当然,此次我们还是以联手尝试为主!若不可为,果断撤离。” 曲神宗颔首。 很快,曲神宗身体上的伤势恢复,二人再度前行。 无论是陈登鸣还是曲神宗,都已能直接观测到空间的存在。 只需认真专注一些,谨慎避开,扭曲的空间区域这等对于其他修士而言近乎致命的威胁,并不是多大的麻烦。 二人如履薄冰穿过扭曲空间的区域。 这里一路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扭曲空间中存在的扭曲的尸骨、法器等等。 在他们走过时,似掀起了些许微风,那些尸骨便直接化作了粉末随风消失了。 显然,曾经很古老的时期,也不是没有人来过这里。 而且可能还是很厉害的元婴或化神修士,但最终却深陷扭曲空间中而不自知,最终惨死。 当二人彻底走过一片危险地带,踏上山颈之时,前方的山路已呈现一种诡异的状态。 只见通往山顶的道路,像一条天边闪电似的若隐若现的小小山径,道路似被无数巨斧劈削过,呈现大量粗旷的线条。 时而路上生长出几朵美丽的小花,像蝴蝶一样动人。 但下一瞬,花朵又诡异的消失不见,好似幻觉般从没出现过。 也有路边岩石极其缓慢的出现一道沟壑,似被潮汐啃噬的一道陷沟般。 但下一刻,风沙吹过,那沟壑又转眼平整,仿佛从没诞生。 这等诡异的现象,只能说明这条通往山顶的山路中,时间流速充满诡异,令人心惊肉跳。 “这里的岁月留痕气息格外浓郁时间流速充满混乱。” 陈登鸣神色凝重,双目中青光凝聚,清晰直观的看到前方山路间浓郁的岁月留痕气息。 很难想象,上古仙人只是相互间坐下来下个棋而已,仙力碰撞的战斗余波扩散,就影响得山路发生诸多诡异的变化,上万年过去都始终不散。 “你可有把握?若无把握,我们唯有尝试以天仙道域强行开道。”曲神宗凝重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深吸口气,目露沉吟道,“我自悟一法,名为天人时法,以此法,或可一试,看能否开辟出一条道路。” 他说话之间,向前缓缓踏步接近山路,调动天仙道力,掐诀施展《天人时法》。 一道人形的天人分身,迅速在他掐诀之间被天仙道力构筑而出。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凝聚的天仙道力抓出,捕获前方山路浓郁的岁月气息推入天人分身体内。 霎时,一道浑身散发心惊肉跳时间气息的人影,出现在陈登鸣身前,充满时间变幻的恐怖波动。 “.这就是你自创的天人时法?” 曲神宗原本镇定的神色变化,眼睛都看直了,感到有些头皮发麻,直觉感应到这人影的恐怖,只怕若是被这道身影扑到身上,当场就要减寿不知多少年。 “去!吸收走此路上的岁月气息。” 陈登鸣骤然一指。 充满扭曲变幻的时光波动的人影顿时迈步狂奔,沿着山路迅速向上。 沿途所过,大量浓郁的岁月留痕汇聚过去,沿途诸多时间流速诡异的地带中蕴含的时光气息,均被人影吞噬。 霎时间,一条岁月留痕气息彻底清空的一人小道,被清扫了出来。 “成了!” 曲神宗敏锐察觉到这一状况,面露喜色。 但就在这时,那前方才跑出数十丈的人影突然崩溃消散,大量浓郁的岁月气息,顿时从其崩溃的地带爆发。 无声无息之间,那片地带如瞬间被无形的刀砍斧劈,出现道道沟壑迂回连通,眨眼就已是危岩处处,有一触即坠之势。 “这”曲神宗不由皱眉,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面布严霜,眉峰紧锁,“这道天人分身吞噬的岁月气息太多,时间流速已在其体内堆积到了恐怖的程度,导致我之前留在这分身体内的神念,在时间加速过程中消散崩溃了.” 陈登鸣再度掐诀,“不要紧,再凝出一道天人分身,继续开道,至少这些遍布天时的区域被破坏后,暂时并未立即恢复” 话音方落,又一道以《天人时法》凝出的天人分身出现。 陈登鸣目光一闪,看向这道天人分身,倏然心中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被生死道韵复苏而出的彼岸花种子,扔给天人分身。 这彼岸花种子想要再生长出彼岸花,至少需千年时光岁月的蹉跎才可能达成。 若是他亲自培育,要费不少时间不说,还将损耗破碎天仙界内的不少仙灵之气。 但在这烂柯山时间流速如此诡异之地,却是最佳的培育之地。 这亦是一笔非常难得的时光资源,可供他这位时光农夫,灌溉光阴,收获果实。 天人分身在曲神宗奇异目光中,将彼岸花种子吞入腹内。 而后在陈登鸣的指示下迅速上山前行。 不出意外,又是数十丈后,这道分身崩溃。 但彼岸花的种子,却是已然发芽。 陈登鸣如法炮制,继续凝出一道天人分身,吞下发芽的彼岸花种子,继续前行。 如此一连崩溃了七道分身后,终于在山道间开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道路。 而一朵栩栩如生,花如龙爪般的彼岸花,也终于从种子的状态生长而出。 曲神宗见状神色欣然,“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天寿一脉更拿手,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竟对天时的领悟如此深!” “别说了,快抓紧时间上去,我现在消耗很大!” 陈登鸣略带喘息摇头,眼神却颇为欣然的收起彼岸花。 一连施展九次《天人时法》,他的天仙道力也损耗剧烈。 “我给你传输一些!” 曲神宗立即传输一些天仙道力给陈登鸣后,二人再度启程,迅速沿着被开出的道路上山。 这之后攀登山道的过程再无坎坷波折。 数十息后。 二人便成功登顶,却见山顶流云似瀑布泻银似的冲过崎岖的山石。 竟有阵阵爽朗笑声,从云雾深处传来,感染人心。 陈登鸣和曲神宗突然听到这一阵笑声,只感到心里发毛。 这烂柯山,只怕已有近六千年未曾有人登顶,他们均是天仙道统继承者中的佼佼者,今日联手才勉强登山。 换作他人,除非初祖那种有大仙缘之人,否则谁能登顶,谁又在山顶大笑? 二人很快也就透过云雾,看到了笑声的来源之处,赫然有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而坐。 那身影分明是个童子的体型,却传出豪迈爽朗如成人的笑声,头发也是两鬓斑白,不似常人。 “上古仙人!?” 陈登鸣和曲神宗均是心中一跳,心内有了答案。 二人立即提起心弦,发觉这山顶再无任何扭曲空间或是时间流速异常的区域,当即放下心来。 再一瞧对面云雾深处的童子背影,却根本看不真切。 只看到那童子背对而坐,似与人交流,谈笑间手中亦有动作。 而在童子对面,还有另一道身影。 二人隔空对坐,时不时抬手在云雾中指点,每一下点出都带起风起云涌,气势磅礴。 “当真有仙人对弈!时隔近六千年还存在,鲁道兄不欺我!” 曲神宗神色振奋,当即大步上前靠近过去。 “曲前辈莫要大意!” 陈登鸣微微皱眉,双目中青光闪烁,仔细观察一番后,只觉前方云雾似有问题,但心灵并无警兆,只感应到磅礴的天仙道力气息,当即亦是上前。 二人愈是靠近,愈是感到一股强横的阻力,似阻止二人接近那童子身影。 且明明是迈步接近了那仙人,但距离上似始终不曾有任何改变,仍是看不真切那仙人下棋的场景。 “咫尺天涯?” 曲神宗神色一变,凝重道,“这是天仙道域掌控到极致后的领域状态.现在我们看似与这位仙人的距离在拉近,实则始终保持着一段很远的距离,仿佛咫尺天涯。” 陈登鸣摇头,“你我都没有将天仙道域领悟到咫尺天涯这种阶段,看来唯有尝试施展天仙道域,看能否对抗这种领域状态,更加接近一些.” 二人当即齐齐掐诀施法,竭力掌控四周的天仙道域。 然而四周云雾翻卷,每一缕云雾,都似蕴含极其磅礴的仙力。 二人联手,勉强控制十数缕云雾散开,就感到如遭雷亟。 云雾中似藏着十几条真龙,蕴含恐怖的力量,气机密布,森然可怖。 二人强行控制十几缕云雾,就好像同时降伏着十几条挣扎的真龙,令他们身躯巨颤,法力溃散。 因此不过向前强行走出数丈就被震开,甚至引得更多云雾翻涌而来,二人不得不立即召出天寿、天命二殿庇护,狼狈退出。 再一看,将那仙人背影都已被掩盖了一半。 “不行!” 曲神宗面色都因法力汇集到极致而胀红,“这些云雾中有残留仙力,不是我们靠蛮力就能跨过去的,甚至会惊扰这片本平静的环境,引来厄难。 幸好我们有天寿天命殿庇护,否则刚刚那云雾中磅礴仙力来袭,你我都要受重伤。 看来,你我唯有在此慢慢钻研领悟天仙道域,直到掌控天仙道域形成咫尺天涯的领域,方可靠近” 他说话之间缓缓后撤,又尝试施展上苍之眼以及沟通天意等神通,试图看破云雾,看到那天地棋局。 奈何云雾犹如遮掩所有天机真相的幕布,纵然是上苍之眼也无法看穿,而天意在这仙人对弈之地,竟是无法取得联系。 “对面那童子身影的前辈若是昔日上古天仙,那么他也就是如今的天道。 甚至他当年的状态,比如今的天道更强,天意无法降临在这片道场,也是正常.” 陈登鸣面容凝重,而后取出彼岸花,道,“彼岸花拥有直通彼岸之力,也许我们也无需在此慢慢领悟天仙道域,即可跨越迷雾,抵达彼岸,看到棋局” 道意领悟,非是易事。 要想将天仙道域领悟到圆满掌握咫尺天涯,可能百年时光都未必办到,悟得透也许十几年,悟不透也许上千年都未必能悟出结果。 曲神宗心中一跳,看向陈登鸣手中的彼岸花,神色严肃,“这是仙人对弈之道场,我等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恐怖之事,彼岸花直通彼岸之力,也未必能对抗得了仙力。” 陈登鸣慎重颔首,“危险是有,但你我能以天寿殿、天命殿庇护。 这彼岸花直通彼岸,也无需你我亲自随往,便以一道分神过去即可!” 曲神宗闻言沉吟,旋即颔首。 陈登鸣说得不错,有天寿殿和天命殿这两大天仙道统传承之殿庇护,的确能避免受到天仙之力的伤害。 至于一道分神,灭了虽也会对二人元神造成伤害,影响修为,却也不是无法承受的代价. (本章完) 484:天地棋盘!万古大局!大道缺失的一角 彼岸花需极其纯正的鬼气方可催动。 如今小阵灵和星落老鬼都在阴泉之下做鬼君,并不在身旁,所幸陈登鸣的心灵世界内,还生存着森罗这头天生冥兽。 借助森罗那纯正的鬼气,还是可以催动彼岸花的。 数息之后。 彼岸花宛如龙爪般的花瓣盛放,撼动撕裂虚空诞生细微的爪状裂缝,根茎更是宛如旋转的裂缝漩涡般,迅速深入虚空深处。 “走!” 陈登鸣骈指一点眉心,双目极其明亮,一道元神分神散发明黄之光掠出,钻入花瓣,而后沿着花瓣进入扎入虚空的根茎。 一旁,曲神宗同样分出一道分神,紧随其后。 龙爪般的花瓣迅速凋谢落下,根茎也快速化为飞灰。 但延伸向虚空伸出的另一截根茎,却是带着二人的分神快速穿过蕴含仙力的云雾,深入到云雾深处。 陈登鸣和曲神宗均是心神专注在分神之上,借彼岸花之力穿梭过去。 只觉分神本是置身在一片黑暗的环境中,下一息前方却传来璀璨刺目的光亮。 一道细微的裂缝漩涡,从云雾深处的道场领域内诞生。 两道分神一前一后,迅速从裂缝中钻出,化作两道灵光。 一股无比磅礴恐怖的威压,顿时降临在二人的分神之上。 陈登鸣只觉分神战栗,受到极其强烈的压迫。 控制分神向前一看,便清晰看到那背对的童子背影,以及童子对面铺开的云雾构成的巨大棋盘。 但见那童子此时似盯着对面的巨大棋盘凝神思索。 在那棋盘之后,还有一道威压同样恐怖强悍的童子身影,却因云雾棋盘的隔绝,只能看到身影,看不清具体面貌。 陈登鸣和曲神宗本想仔细观察前方的童子仙人,却发现分神想要移动也很难办到。 在如此强烈的威压压迫下,他们的分神就宛如陷入琥珀中的虫豸,稍微动弹一分,都有种要被挤压得粉身碎骨之感,只能老实滞留漂浮在半空。 但即使如此,分神也仍是在强烈威压中无时无刻不在流失着力量。 “速速观察棋盘!” 曲神宗提醒一声,分神立即开始观察对面云雾构成的巨大棋盘。 陈登鸣亦是抓紧时间,分神迅速看向对面的棋盘。 去见棋盘上有黑白二子诸多,黑子显然占据了上风,而己方的白子却宛如被一条黑龙狠狠撕扯住一条腿的白虎,陷入重重包围中,场面岌岌可危。 这一观察,他逐渐心神陷入,只觉对面巨大棋盘好似云雾幻动,其中一团云雾好似巨大的棋子飞向他的心神,狠狠撞了过来。 轰—— 陈登鸣心神一震,只感到脑海中的思维仿佛接触到了一股无匹的力量,刹那间将意识提升上无限的高处,整个分神似化作了一颗棋子。 那童子仙人几乎在这同时抬手虚空一抓。 他所化的棋子立时落入仙人手中,被仙人按向那巨大的棋盘。 陈登鸣登时只觉自己的身躯如瞬间点燃,在时空中快速穿行,思维更是飞快的转换变动。 思想的领域简直无边无际,似可在刹那间可超越亿万里外,感应到不同的时空、不同层次的事物。 这一刹,他只觉看到了前世还未穿越前,置身在一片蓝色星球中的情景。 那街头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那高楼大厦的彩色霓虹,声光音影,穿短裙的美女大学生、街头扭动摆姿弄骚的网红,各类无比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快速掠过。 下一刹! 轰! 他所化棋子落在棋盘之上,瞬间置身在了棋盘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之中,犹如落在那大龙的尾部。 情景再度变幻,他看到了自己穿越到南寻一个破落户家中的景象,看到自己在江湖中摸爬滚打,逐渐成为南寻刀王的景象 这种种情景的变幻,令他近乎迷失。 恍惚间认为自己原来就是一颗棋子,自己的穿越,就是被仙人随手拿捏起的一颗棋子,而后扔在了天地棋盘上名为南寻的旮旯角落。 哪怕如今成长变强为化神道君,却也仍旧无法摆脱棋子的命运,只不过是来到这里看到了自己身为棋子的真相罢了。 这种种真相,几乎令人疯狂,陷入自我怀疑当中无法自拔。 然而就在这时,陈登鸣却感到眉心一阵火热。 一盏心火,自眉心位置浮现而出,稳定心神。 人心殿的虚影,浮现在眉心之处。 陈登鸣立即从自我怀疑中惊醒过来,强大的心境迅速稳固,心神重新联系到近乎迷失的那道分神。 却见那分神仍停滞在半空,几乎要消散大半。 那消散的部分,已飞掠向前方童子仙人的手中,与一旁曲神宗已彻底消散的心神,汇聚成了一颗棋子的雏形。 “以我分神为棋?阅我生平,这是想我入棋局,形成定数?” 陈登鸣眸光骤然冷冽,人心殿绽放光华,一股不屈的人道古仙的意志,从他心灵间诞生。 那消散的分神顿时彻底稳定,不再迷惑。 这一霎,那童子仙人轻咦一声,背对陈登鸣的心神,撵起手中缺了一角的棋子,发出笑声,意态悠闲道。 “神虚,我这一枚棋子竟是缺了一角,这莫非便是天意? 不,这不是天意,因天意亦是我意。这看来便是大道缺失的那一角,这缺失的一角,便成变数,此棋,可定天下乾坤,古往今来之大局!” 他话罢,倏然抬手,在陈登鸣奇异而震动的心神中,将那一枚缺角的棋子按向巨大的棋盘。 陈登鸣心神立即随之看去。 那缺角白子骤然落在棋盘之中黑子最多的包围中心。 这一子,顿时使得整个棋盘仿佛都活了过来,场景剧烈变幻,那被黑龙撕咬住一条腿的白虎陡然龇牙,口中狰狞獠牙毕现,狠狠反噬向黑龙。 大龙惨叫嘶吼,血染棋盘,一幕模糊的画面霎时出现在那血色之中。 陈登鸣脑海轰鸣,只觉突然看到天下四处皆是生灵涂炭的恐怖景象,看到昔日占卜卦算天机时的浩劫。 大地深处冒出宛如劫力的灰黑气息,但凡沾染到那劫力的修士,俱是修为跌落,或暴毙而亡。 纵是元婴化神修士,在沾染劫力后,亦是下场凄惨,强如化神,亦提前进入了天人五衰的寿元大限阶段,最终凄惨死去。 然而就在此时,天地间突然出现道道虹桥以及仙门,引渡受灾受难的世人进入其中。 却见虹桥与仙门之后,通往一个巨大的界域。 凡进入其中的世人,都如进入一个世外桃源,躲避了灾劫,而那世外桃源之内,有一道身影极其模糊,看不真切具体面貌,其掐诀之间便有道道虹桥飞出,跨越时空,落在人世间。 “这是.” 陈登鸣心神震动,看到这一幕,他内心隐有猜测。 但就在这时,画面开始迅速斑驳。 他的分神之力也近乎消耗殆尽,快要消散。 突然,又有一幕画面在斑驳的场景中浮现而出。 却见画面中出现的是一片星空之景,曲神宗的身影在星空中如一道流光快速飞行。 飞到星空深处,出现一片星云般的巨大天体,曲神宗看到那天体的刹那,脸上浮现欣然喜色,迅速飞向那天体。 画面到此还未结束,陈登鸣的分神却再难支撑,彻底溃散。 “呃!” 云雾之外,陈登鸣心神骤然醒转,发出一声闷哼。 “陈师侄,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一旁早已在分神消散时就醒转的曲神宗立即询问。 他说话间,神色颇为懊恼,之前分神那么快就消散一空,导致他都没能看清棋盘的具体状况。 这观瞻仙人对弈的景象,还真是不易,必须本尊亲自进入云雾深处,才可能长久观瞻,一道分神,很难在其中待太久。 陈登鸣稳了稳心神,看向曲神宗,当即将自己方才所见所闻俱是告知。 曲神宗神色惊愕,“大道有缺,缺失的那一角之棋便是变数,可定天下乾坤,可定古今未来? 师侄,这仙人莫非是说,你就是那棋子缺失的一角,你就是可定天下乾坤,可定古今未来的变数?” “不好说,未必就是如此.” 陈登鸣凝眉摇头道,“伱我皆是以分神进入其中观棋,也许分神所见皆是幻象也不好说。” “哎!——”曲神宗立即抬手制止,肃然道,“师侄,之前你也确实有能耐将分神留于其中,一观棋局,至少我就没能办到。 那仙人没能取你分神入棋,或许你当真就是变数,毕竟你也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同时继承了天仙与人仙两道,甚至自走出自道的奇人,说你是变数,并非抬举,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陈登鸣一时哑然,确也无法反驳,想要谦虚,可如今的实力,的确不允许低调,此时场景也不是谦虚的时刻,而是需要担当之时。 曲神宗话语一顿道,“依你所述,你看到的那些画面,倒像是合道后的景象。 但一般人纵是合道,也很难掌控那般广袤的界域,你所看到的那景象,莫非是破碎天仙界?” 陈登鸣皱眉思索,“有些像,毕竟我看到了仙门,但又有些不像” 曲神宗沉吟颔首,目射奇芒看向陈登鸣,郑重道,“也许那就是破碎天仙界,可记得我曾说过,你可在踏入合道之时,借破碎天仙界或人世间合道。 你自创天人之道,若你合道,你是真的有能力在天地大劫之时,完成你家初祖期待的大庇天下世人的壮举” 曲神宗说到这里,陈登鸣也不禁有些信了,神色奇异道,“看来棋局中展现的画面,就是未来化解万古大劫的办法。 只是这办法,竟冥冥中与我们曾经想到的突破合道的路是殊途同归.” “不错。”曲神宗深吸口气,负手踱步道,“化解大劫需要实力,突破当前实力就与你我谋划的未来突破的道路殊途同归。 没想到我想要去往域外寻觅新道,在棋盘中也是显现出了。 仙人对弈,真的是算尽天下,布局万古,众生为棋,每一步都已是定数!不——” 他豁然转身,浓眉大眼凝望陈登鸣笑道,“你不是定数,你或许就是这上古天仙也需要的变数。 你这一变,已助他将死棋盘活,未来棋盘变化,或许皆因你而变化,万古大劫,或许也将因你而消除化解。” 曲神宗这番话,没令陈登鸣感到太多振奋欣喜,反倒更添压力,感到责任与担当。 他想要反驳,却也发现无言反驳。 他是穿越者。 他更是拥有延寿面板这种不合常理的东西。 他兼修天人两大正仙道统,还结合两大正仙道统,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天人之道。 这些都是其他凡人、修仙者都不曾拥有的经历与造化。 或许他真的是天地间的变数,是仙人所需的变数。 陈登鸣凝重颔首,“事已至此,不论我是不是变数,我们都是四海四域中最有希望合道之人。 既然仙人对弈棋盘中显现出的解局机会乃是合道,我们日后的目标,就是迅速突破迈入合道。 无论将来变得怎么样,我们只能决定当下,当下我们就要变强,才能改变将来。” “对!” 曲神宗欣慰颔首,长吐出一口气,看向云雾中的仙人背影道,“我虽未曾一睹棋盘,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至少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未来的道路该怎么走,该怎么做,这就足够了。 最痛苦迷惘的,莫过于路在脚下,却不知该往哪儿走,如今,我们可以前行了” 他豁然转身,看向陈登鸣,爽朗笑道,“师侄,我已决定,立即启程,前往域外。 离开域外,需要通过天外天,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陈登鸣神色凝重,旋即颔首,“愿送前辈一程!” 他没有再劝说曲神宗不要离开,不再去说域外危险。 因为仙人对弈棋盘,已是将对方的结果指向了域外。 那是变数造就的机会。 既然相信变数,不相信定局,那就沿着相信的方向去做。 陈登鸣留下几道分身在烂柯山参悟天时与天仙道域,同时继续培育彼岸花。 随后二人一齐离开烂柯山。 两月之后。 曲神宗处理完天道宗门之事,命轩沉硝担天道宗太上长老一职,乔昭献则担任天道宗新的宗主。 处理完这些事务,当即与陈登鸣一起飞往天外天。 通往域外,唯有穿过天外天。 天外天极其广阔,宛如一个巨大的蛋壳,将破碎天仙界、人世间都包裹在其中。 域外邪修想要进入古界,唯有通过大幕撕开的裂缝通道,或是横穿天外天。 但任何邪修横穿天外天,都必须面临天道以及在天外天中飘荡的神虚的致命威胁。 天道乃昔日上古天仙渡万古大劫失败后所化,万古以来长期陷入昏睡状态,因此也被域外邪修称为昏天、苍天无眼。 神虚则是昔日上古神仙渡万古大劫失败后所化,同样是万古长眠,时而清醒也是浑浑噩噩,其浑噩状态时,比之天道更为危险,堪比疯狂天道。 故而域外邪修中,有能力闯入天外天者,俱不敢贸然闯入天外天。 上古仙人,纵是跌落仙人位阶,那也是强如道尊的存在,两大道尊守门,外来者谁敢强闯? 如今,便是曲神宗这门内之人想要悄悄出去,也是冒了很大风险,需要陈登鸣辅助,走靠近天道一边的天外天离开,希冀莫要遭遇了游荡的神虚 (本章完) 485:送君天外天之外!天道神虚的碰撞 长寿宗,长寿峰数千年银杏树内的昔日道统之地,如今的小秘境洞天之中,磅礴浓郁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弥漫了大半边天。 金光闪闪的一缕缕彩云,活像是一条条金色巨龙,缭绕在一道完美无瑕的女人身躯之间。 一股愈发强盛的灵威,伴随强大纯粹的元神,从女人身躯中扩散而出。 苏颜焰的元神宛如分散出的无数小嘴,快速吞噬转化着周遭涌来的灵气。 与此同时,她体内八百多年来积蓄出的磅礴法力,开始如点燃火焰的燃料般汹地熊熊燃烧起来。 元神亦是在极致的升华。 就在法力与元神彻底交融燃尽那一刻。 一朵黄白之花似在她头顶出现,点燃,瞬间释放出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是神与气交融的花。 此花扎根于她头顶的瞬间,苏颜焰的每一个神念意志,都迅速深入到血肉中烙印,每一处的血肉都成为人体小三元。 “轰!” 苏颜焰美丽动人的娇躯瞬间粉碎化为飞灰般,无数烙印了神念意志的细胞、骨骼,均是化为了一团红色的精血。 这些精血并未飞溅,而是与扎根下来的黄白之花的根茎相结合,而后迅速沿着花茎生长,逐渐勾勒成了一朵黄白红三色的花,代表人体精气神的三花大三元。 这花逐渐延伸出的枝叶,迅速再度凝聚为一道更为完美的女人身躯,周身灵气氤氲,美妙曲线在灵气中若隐若现,凝聚出道体…… 化神道君,时隔八十年,苏颜焰也终于突破跨入了化神境界。 这一日,长寿宗再添一位化神道君,算是如今四海四域之内,唯一拥有两位化神道君的仙宗道门。 秘境洞天之外,大量雾状的灵光构成灿烂的云霞,好似织女织出的彩锦那样美丽动人。 但这美丽的背后,也有巨大的代价。 长寿十三峰的空气中,整体的灵气浓度含量都迅速下降了一个级别,宗门之外的长安坊附近,更是灵气稀薄得好似野外。 不过此时,所有长寿宗但凡知道情况的长老、执事,均都是神色欣喜,没有人因这暂时的灵气下跌而沮丧。 相较于灵脉以及宗门暂时的灵气损耗,多出一个化神道君,才是宗门千万年大计。 与此同时。 破碎天仙界靠近天外天的边缘地带,陈登鸣心灵异动,通过天意冥冥感应到了此时宗门内发生的状况,不由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曲神宗同样是有所感应,含笑作揖道,“陈师侄,恭喜了!我能在离开之前看到我们天仙一道再出一位化神,当真是此去无憾了,未来的四域,就交给你们了。” 陈登鸣闻言亦是作揖回礼,郑重道,“曲前辈,四域也是你的家,你为四域作出的牺牲,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我祝伱在域外合道成功,将来共同联手化解大劫!” “嗯!”曲神宗颔首笑道,“那我就承你吉言!” 话罢,他道一声‘走’,率先突破破碎天仙界的壁垒,飞向天外天。 陈登鸣亦是调动天仙道力,迅速突破壁垒,跟上曲神宗,为之送行。 轰!!—— 进入天外天后。 一股极其磅礴的天威压力,顿时从高空降临,似十数座大山齐齐压塌在二人身上,要将二人压下去。 陈登鸣和曲神宗都是早有准备,顶着压力继续向上飞行。 他们都早已经历过登天路的历练。 这天外天中来自天道的压力,与登天路的压力如出一辙,都是让人生出难比登天之感。 但二人都是法力深厚、道力强横,更兼之有天寿天命二殿护体,因此哪怕压力巨大,也是顶着压力,向天外天之外的域外一点一点飞去。 昔日,陈登鸣施展《天意占卜术》,也曾凭上苍之眼深入天外天,甚至接触到天道昏睡之地的外围。 但如今,他们虽是走的破碎天仙界上空处于天道管辖范围的这片天外天,却并不去接近天道,而是要绕开天道,悄悄溜出天外天。 在天道昏睡的范围,也很难遭逢在天外天中四处游荡的神虚。 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这两大昔日曾对弈的上古神仙,哪怕真仙位阶跌落,而今一个昏睡一个浑浑噩噩,却也似均有默契,几乎不会彼此再碰撞到一起。 “当年,我和你家初祖初生牛犊不怕虎,彼此较劲儿深入天外天接触天道。 结果天道还未接触到,却碰到了神虚” 曲神宗一边飞一边东张西望的对陈登鸣传音,心有余悸道,“幸好那时我们碰到的神虚,是处于长眠状态,我们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就被震慑得法力失灵,一起从空中坠落了下去。 后来域外魔尊入侵之时,你家初祖更是以术法伪造神虚的背影,吓退那佛诡!” “初祖的确机智。”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听到这些往事,他往往就会唏嘘初祖如此才情之人的陨落。 曲神宗不屑笑道,“那佛诡厉害是厉害,却太过谨慎胆小,被一道伪造的神虚背影就吓退,比我和你家初祖还有所不如” 二人边说边飞,很快绕开天外天中散发强烈天威压力的一片迷雾地带。 继续向上飞,灵气和空气都逐渐稀薄,一种奇异的力量波逐渐开始变得丰富起来。 这种奇异的力量波,陈登鸣曾在破碎天仙界的壁垒中发现较多,被曲神宗称为天外寰宇之气。 寰宇之气非常特殊,强度几乎堪比道统传承的道力,与仙灵之气属于同一个层次,略强于化神之力,又弱于合道强者所凝练的道力。 这种寰宇之气也可以被吸收炼化,但炼化起来颇为费时,其特性也比较爆裂,没有灵气那般容易驱使,无法用于多数术法中。 随着二人飞高,寰宇之气开始增多,而来自下方的天威又在逐步削弱,代表已愈发接近域外了。 原本因没有空气和灵气,他们的飞行速度将会加快。 但因这种寰宇之气的存在,反倒令他们无法快速飞行。 一旦飞得过快,这些漂浮空中本是并无活性的寰宇之气,便迅速活跃起来,在短时间内就会迅速充满爆裂的毁灭力,撞击在身上堪比元婴修士打出的道道术法攻势。 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短时间内撞击这些寰宇之气的密集次数,也会急剧提高,造成的伤害和阻力将会持续提升。 因此二人又缓慢飞行了两个多时辰后,才来到一片漆黑的天外与域外交接的边缘地带。 在这里,来自下方天道的天威以及破碎天仙界的吸引力,已极其微弱,头顶对面是漆黑一片的环境。 极远处的另一边,太阳绽放光亮,却被下方的弧形庞大圆球挡住了一些。 但见随着越是升空,下方被宛如迷雾般迷蒙的寰宇之气以及天外天包裹的四海四域世界,逐渐显露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陈登鸣还是首次在这个修仙界突破天外天,飞到如此高度。 在前世未曾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将他如今所处的区域叫近太空。 而在如今这个修仙界,将这里称作域外,寰宇。 到了这里,寰宇之气也诡异的稀薄了很多,四周灵气很稀薄,空气更是彻底没了,身躯无需法力都很轻松的悬浮着。 明明没有风,却有阵阵彻骨的寒意侵入体内,四周显得静谧无声。 远处偶有星光闪烁,寰宇无垠,无边无际,来自下方天道的联系也变得很弱。 这一刻,他莫名觉得自身很渺小,哪怕如今已是化神后期的道君,如今真正面对这片浩瀚的寰宇,无边的域外,似也是显得颇为羸弱。 相较于如此之广袤的域外,被天道和神虚所营造的天外天保护起来的四海四域,是幸运也是不幸的。 不幸的就是可供修行的资源太少了。 这域外广袤深空,哪怕其中只有极少极少的部分修真星适合修行,资源也绝对比四海四域更为丰富。 “哎,也无怪四海四域内难出合道,更别说道尊了.”曲神宗感慨一声。 陈登鸣反应过来,看向曲神宗,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别忘了,咱们四海四域曾经可是出过五位仙人,这域外,至少我们见过的最厉害的也就只是道尊,可未必出仙人!” 曲神宗闻言颔首,重新振奋心情,“你说得也是,我们四海四域曾经也是辉煌过的,曾经我听你家初祖推断,是也许我们四海四域才是仙道起源,是修仙界的源头,域外不过是后来发展起来的. 因为域外邪修对他们的修仙界也有一个称呼——新界!” 陈登鸣哈哈一笑,“的确是有这种可能。这么算起来,也许我们还是他们的祖宗。” “呸!我们可没这种不孝子!” 一阵长笑过后,二人郑重相视,互道珍重,而后就此分别。 “曲前辈,小心点,域外不可能对我们域内不设观察点,这附近没有,不代表过一段距离后就没有。”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曲神宗掐诀召出一艘灵舟,飞上灵舟后,飞向深空深处。 陈登鸣远远目送对方的灵舟光芒在深空中逐渐黯淡,最终开启了匿踪阵法,彻底消失,凝重吐出口气。 未曾合道,曲神宗纵是化神巅峰的道君,远离了四海四域后,也将逐渐与天道断了联系,天仙道力也无法发挥应有的威能,可以说将会变得与寻常化神一般无二。 这是非常危险的。 但危险,为了合道,却也不得不去踏上征途。 一旦合道,随时随地可与自身道域取得联系。 无论在哪里,哪怕是在非我道之地都将拥有道力,发挥各种道统神通,那才是合道大能的强横之处。 只是域外合道之路,乃是掠夺域外的资源,动静也会很大,可能惊扰强者。 曲神宗此去,会成功吗? 陈登鸣收回视线,身影逐渐向下降落而去,重返域内。 曲神宗去往域外争取合道,非但是无法在域内合道,更是因域内合道的资源,仅适合一人合道。 若多出一人,可能就将造成域内灵气大跌落,有进入灵气末法的时代的危险。 曲神宗离去,便是将域内的资源让出来,将机会留给他。 陈登鸣不会辜负这一机会,尽管域内如今还有东方化远,可能处于突破的关口,也需要资源。 但他会尽力赶在东方化远之前突破,不辜负曲神宗的厚望,同样也是为了达成变数,渡过浩劫。 二人如今即便算是竞争关系,也是良性竞争,陈登鸣也将继续前往鬼蜮修行,积累法力。 几大留在烂柯山的分身,则将辅助参悟天时以及天仙道域,继续积累提升道意。 他身影很快降落下去,逐渐摩擦寰宇之气,撞击出巨大的火团。 巨鹿法袍幻化而出,阻隔来自寰宇之气的伤害。 曾经,这种寰宇之气伴随炸碎的壁垒之石,可将他的身躯炸得血肉模糊。 如今却已很难对他的道体造成伤害。 降落到进入天外天后,他才放缓了下降的速度。 感受到强烈的天威以及来自下方破碎天仙界的吸引力,他莫名就有种踏实感,至少比那寂寥的深空寰宇,令人感到踏实得多。 陈登鸣震散身上火焰,身影继续向下降落,绕开下方天道沉睡的大片迷雾区域。 然而才前行到一半,倏然心灵中一阵寒意,冥冥似有道目光将他锁定,令他心灵悸动,寒毛耸立。 他缓缓转头,却见远处洁净空中,飘来一道半卧着的身影,身上无穷道力和香火气息纠缠,恢弘而又恐怖,面容模糊不清,隐隐似开阖的双眼盯着自己。 “神虚!?” 陈登鸣心中惊悸,感到莫大的压力,强行稳固心境,双眼凝聚天仙道力,进入天心境,才勉强排出这种惊悸受慑感。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半卧的神虚身影,已是更为接近,一股恢弘恐怖的灵威扩散而来,令人窒息,更与强烈的天威发生碰撞。 陈登鸣夹在两个恐怖生命的灵威中间,感觉像是遭受两座大山挤压的一株小树。 小树尽管顽强,却也有种不堪重负的越来越紧绷的痛苦感,心神似要爆炸,身躯和法力更是如遭禁锢,根本无法动弹。 而在这同时,那神虚隐隐开阖了一条缝的双眼,缓缓睁开,显露出一对浑浑噩噩令人看一眼就欲发狂般的眼珠。 陈登鸣对上这一双眼,心神巨震,元神似遭受无比疯狂的意志入侵,警兆狂鸣,七窍流血,道躯震动。 眼看着那浑浑噩噩的眼珠逐渐就要变得清明,那眼瞳中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郁。 陈登鸣心中如有一道惊电闪过。 强烈的威胁令他冥冥有感,绝对不能让这神虚恢复清醒,因为对方可能是已经从他身上看出什么,认出他乃是棋局变数,否则以神虚和天道间的默契,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陈登鸣双目凝聚的天仙道力迅速燃烧,在天心境的状态以己心通天心,以己意通天意。 嗡!!—— 迷雾深处,原本陷入沉睡中的天道,骤然被惊醒,一股浩瀚冰冷的气息迅速复苏。 几乎在那瞬间,天道便似察觉到近在咫尺的神虚的气息威胁。 迷雾深处,一道冰冷威严而惊人的目光,蕴含强烈的天道意志,化作两道青色闪电急骤掠过。 即将恢复清醒的神虚眼珠一定,感受到这莫大的威胁,他那半卧的身躯也停滞了漂泊,突然嘴唇瓮动,犹如念咒一般,道出一字。 “定!!” 神仙道大名鼎鼎的定身术! 咔咔——! 两道宛如实质般的天道意志,瞬间犹如冻结在了空间之内,蓦然定住,而后溃散。 在这一刹之间,陈登鸣只觉如遭禁锢的身躯顿时可以动弹了,他心中各种念头,只化作一道思绪闪过。 避! 他眼神冷冽,毫不犹豫,迅速催动天仙道力施展天仙道域,身躯裹挟在道域之内,爆退向身后的迷雾之中。 一股磅礴恐怖的天威,顿时降临而来。 但有天仙道域的豁免,大部分威压顿时被排开。 若是在之前,此举必然惊动天道,很大概率将引来天谴。 但此刻,正如陈登鸣所料那般,苏醒的天道完全与神虚这个万年夙敌展开对峙,反倒将他这个同道同源的后来者忽略过去。 陈登鸣只觉进入天道的庇护范围后,就好似一把大伞遮住了炎热的太阳,顿时凉快了许多。 现在是只蒙受天道天威那在可承受范围的压力,却无需面对神虚的威胁了。 除非神虚胆敢冲进来. (求月票) (本章完) 486:众生怨念!得道失道方知合道(5.6K) 伴随两股磅礴意志在迷雾外激烈的一阵对碰后,神虚那宏大恐怖的气息最终也消失了。 陈登鸣敏锐察觉到天道那蕴含天意的目光在收回之时,向他凝视扫来。 他竭力保持心神冷静,稳定在天心境的状态中,维持着周身的天仙道域不溃散,努力传递一个讯号——自己人。 大不了让你苍天老子出出起床气,挨一大比兜子,那也是自己人的关爱。 也好过被神虚这不是自己人的疯癫老前辈当场打死。 天道浩瀚冰冷而蕴含强烈压力的目光仅是扫向陈登鸣,而后顿了一顿。 四周空气在这一刻似都瞬间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仿佛霎时变成了万丈海底深处,四面八方都是能将人碾压爆碎的压力。 陈登鸣额头泌出冷汗,无需视线去看,也能感受到迷雾深处冥冥中凝望来的一道冰冷视线,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天心境险些也无法稳住。 好在这道视线迅速消失。 迷雾弥合,似天道的眼帘再次阖上,闭上了天道之眼,继续沉睡。 感受到那恐怖的逼视压力褪去,陈登鸣依旧好半晌没敢喘大气。 过了片刻后,确定了彻底安全,他才长吐出一口气,心内放松下来。 看来天道还是认自己人的,或者说,判断他并无恶意,气息也不是那么天怒人厌后,也就没有再对他发起攻势。 若是换了已将天道得罪的初祖和曲神宗二人在此,可能也就无法安然待在这天道身旁的迷雾之内,必遭到攻击以及驱逐。 “这说明什么,说明天道也会有些小心眼……?” 陈登鸣心内腹诽吐槽,偷偷观察迷雾深处那散发来强烈天威的天道,又立即推翻反省,“也不对,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道无情就是对了,只是完全依照本能行事,本能若厌恶或感到威胁,自是会反应过激。 我现在对他是没有恶意和威胁,甚至也没有目的……以他的意志,自然是能分辨。” 陈登鸣又老实在迷雾内苟了片刻,同时悄悄观察迷雾外的神虚踪迹。 迷雾外的天外天中,神虚的身影已是杳杳无踪。 空气中还残留淡淡的灵威以及香火信仰力,似证明方才陈登鸣的遭遇并非虚幻。 为求安全起见,陈登鸣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留在迷雾内,缓缓吸收四周的天仙道力修行。 难得进入到这片天道沉睡之地内,却没有遭到天道驱逐,外面暂时又还未彻底排除危险,自然是要留在天道沉睡之地苟一波发育的。 陈登鸣已经发现,笼罩八方的迷雾,其实便是稀释后的天仙道力以及部分仙灵之气构成的。 而这些迷雾,看上去像是天道在沉睡之时的每一次呼吸吐纳出的气息所构成。 他一边吸收着这些天道吐纳的边角料,一边观察。 发现迷雾翻腾犹如潮汐,只是因范围委实太大,天道呼吸吐纳的间隔时间又非常长,几乎是一个时辰才一吸,一个时辰一呼,导致不仔细去观察,都难以发现迷雾涨跌起伏的状态。 每一次涨潮之时,便会裹挟下方破碎天仙界的仙灵之气飘荡上来,涌入迷雾中心。 每一次潮落之时,迷雾中心又会涌出更多迷雾。 这些迷雾会有部分随风飘落下去,逐渐稀释散开,散落八方。 也无怪破碎天仙界的仙灵之气在流失,头顶上有这么个大家伙在呼吸进食,哪怕天道长期处于沉睡状态,消耗极低,长此以往下来,破碎天仙界也难以支撑。 陈登鸣又诞生疑惑。 若是天道清醒,还处于昔日真仙的状态时,又是如何维持自身位阶不跌的同时,保证天仙界的能量不失衡呢。 “也许是寰宇之气……” 陈登鸣心中有所猜测,仰头看向头顶天外天外的寰宇之气。 寰宇之气很特殊,略强于化神法力,又弱于道力,与仙灵之气相当。 虽是炼化起来很费时,但对于仙人而言,或许炼化不是难事。 也有上古传闻中,神仙时常采取天外之气以及各类天材地宝,炼为一炉仙丹。 为何采天外之气,显然也是为维持自身界内的能量稳定。 寰宇广袤无垠,寰宇之气也是近乎采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确是非常好的资源。 但陈登鸣之前尝试过,他是无法太顺利的吸收炼化寰宇之气的,炼化的时间和精力,可能还要损耗他自身的法力,吃力不讨好。 就好比一个凡人为求吃饱肚子,劈了一下午柴火,才得到一个馒头的报酬,身体消耗的能量不过才勉强弥补,最多维持,谈何晋升。 “资源……到了仙人那个位阶时,资源或许就很好获取了,四海四域也就不会如此贫瘠了。 四海四域的贫瘠落寞,正是与五大正仙的陨落跌落有关,如今天道昏睡,也不会自主去吸收寰宇之气,只会增大破碎天仙界的负担!” 陈登鸣心内摇头。 对此,暂时他也没办法解决,他都缺资源修行,需要到阴泉鬼蜮之下,借助生死之气的转换,才能解决大量修炼资源的问题。 这时,陈登鸣观察天道的呼吸,逐渐有所明悟。 “天道沉睡,一时辰一吸,一时辰一呼,这种规律,倒是与天仙决的呼吸吐纳规律一模一样…… 莫非昔日初祖创出《天仙决》时,便是观察了天道沉睡的状态?” 陈登鸣意念一动,开始修炼运转已许久未曾修行的《天仙决》。 霎时,他道体周身三万六千多个毛孔绽放毫光,一个时辰吸气之时,全身毛孔也如张开的大口在呼吸。 恰逢此时,迷雾潮汐涨潮,诸多仙灵之气从下方涌上来,立即也是有部分灌入了陈登鸣的体内。 他的法力顿时开始激增。 如此呼吸吐纳了一百零八个时辰之后,陈登鸣的法力竟激增了快有半成之多。 不过为防惊醒天道,在运转了这三个大周天后,他还是意犹未尽的停止了修行。 他这种悄悄摸摸的行为,无异于是在天道口中抢食,搞不好天道一个呼吸不畅被惊醒,翻身就给他一个大比兜子。 不过风险大是大了点儿,收获倒是也真的够丰厚的。 同时,这般与天道保持同一个呼吸律动的频率修炼了一百零八个时辰,陈登鸣也更是发觉了更多的不同之处。 “天道呼吸的仙灵之气之中,还夹杂有一些杂质,这些杂质,若非我的心灵深处有人心殿坐镇,几乎都无法察觉……这像是一种,负面的心力……” 陈登鸣心中奇异,细细观察着体内一丝丝从炼化后的仙灵之气中抽出的心力。 这些负面心力与仙灵之气本是分离的状态。 但随着天道的呼吸,却是宛如一锅大杂烩,一股脑从下方吸收了上来,囫囵吞枣的汇聚到了一起,很难分割。 但这些负面心力被他吸收进体内后,就会被心灵深处的人心殿自主吸收走,因此被他发觉。 陈登鸣心生警惕。 不过此时在迷雾范围内,也不便催动人仙道力调动人心殿。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苟发育,外面也基本已确定了安全,神虚不会再出现。 他当即不再于迷雾内逗留,起身缓缓飞出迷雾。 来到迷雾之外后,便一路迅速向下飞去。 一直降落到破碎天仙界中,陈登鸣这才彻底松口气,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算是安全了。 他迅速收摄心神,心灵沉浸入人心殿内,开始观察被吸纳进人心殿内的负面心力。 这些负面的心力在人心殿中,汇聚成星星点点宛如萤火虫般的火光。 每一点细微的火光中,都显露出一张充满喜、怒、哀、乐等种种七情六欲之色的人脸。 看到如此多负面心力显现而出的人脸,陈登鸣不由一惊,瞬间联想到了很多。 天道沉睡呼吸之间,非但吸收了大量的仙灵之气,莫非还将人世间诸多生灵的七情六欲等负面情绪都吸收进了体内? 所谓人之一道,是属非常,情之一事,可动天地。 凡尘,俗世,人间百味,皆有业力报应之说。 若沉沦其中,虽有千般妙处,不可道,非常道,却也有诸多业力和应劫一说。 天道本不会吸收人世间的生灵负面怨气,承担其业力因果。 但如今天道陷入沉睡,早已失去清醒的主观意识,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囫囵吞枣的吸收了诸多人世间的负面怨气,是否便是其始终沉睡难以清醒的缘故? “天道无情,因此也难以沾染这些人世间的负面心力.但若天道是在疯狂的状态下,却就不一样了。” 陈登鸣凝神思索,神色凝重。 “昔日天仙受万古大劫后,留下疯狂之血,跌落境界,化为天道那些疯狂天道之血,便是天道应劫后所留的负面力量。 如今人世间的七情六欲,皆被昏睡天道吸收,只怕也是受疯狂天道之血的吸引. 这般一来,天道未必还能保持无情状态,可能会愈发趋向昏睡或是疯狂,这是否也会导致万古大劫提前到来?” 他不敢确定,但任由天道如此吸收人世间负面的七情六欲,便是天道将崩,不是什么好事。 可暂时以他的力量,似乎也无法阻止。 二者差距太大。 化神和道尊之间的差距,比筑基与元婴之间的差距还要巨大。 或许在他合道之后,倒是有可能凭借天人之道解决天道的问题。 他尝试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天盘九星在识海环绕照耀,人盘八门在体内开启旋转。 自身的心神宛如融入天地乾坤之中。 在此时,他很难再受七情六欲之干扰,实现断诸烦恼,身心净安。 这时,他主动接触向人心殿内诸多负面的心力之火。 一点点犹如火光般的负面心力,逐渐似也被他的宁静平和心境感染,逐渐消除了怨念,化作一股股宛如释怀、解脱般的念头,消散在人心殿内,算是解了因果,令他也感到心灵如得到净化。 化解因果,是双向的。 因此佛门常说渡人渡己。 因为佛门中人渡了他人后,自身是真的会增长修为,积善功德,提升心境。 同理,对于陈登鸣而言,也是如此。 不过这些负面心力,都是来自人世间很寻常的凡人,最多其中夹杂着几个低阶修士。 要化解这些人的怨气,不是难事。 但倘若是有元婴、化神道君的七情六欲也产生负面心力,那可就不是那么好化解了,是很大的因果。 当然,这些修士也很难诞生七情六欲这方面的负面心力。 毕竟一旦这些欲念堆积到已出现负面心力时,代表已是出现了心魔,乃是修行者最大的忌讳。 陈登鸣此刻尝试化解负面心力成功后,心中也是颇为振奋,感觉日后又多了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经常前往天外天,为天道化解这些负面心力。 哪怕此举实乃杯水车薪,但对于双方而言,却都是好事。 至少,天道也会因此延缓堕落的趋势,陈登鸣也将化解更多人世间的负面怨念,净化心灵,提升心境。 这是好比鳄鱼与鳄鱼鸟之间的关系,属于正和博弈,博弈的双方在博弈过程中,达到合作双赢的状态。 与此同时。 西域,曾经万魔盘踞之地深处。 这里万山起伏,苍莽如龙蛇,其中一些山麓之间,滚滚灵气汇聚,宛如磅礴的灵气云雾流翻山而过,直泻深谷,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宏伟壮观。 东方化远三十多丈高的庞大身影独坐在其中一座山头之上,吞吐八方灵气,完成突破化神圆满的最后升华。 他整个人此时宛如冉冉上升的红日般,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头顶人力殿以及人神殿,绽放金光,播撒人仙道力,在灵气中浮沉,好似沉浮在汪洋大海的滔滔急浪之上。 他的气息愈发攀升,每攀升一分,周遭山麓中埋藏的灵脉便枯竭一分,浓郁的灵气几乎都汇聚向了他,助他完成突破。 这些埋藏地底深处的灵脉,都是他这么多年来巧取豪夺的积蓄,其中大半是天魔宗、万毒宗以及魔刹国、梦魇国等西域魔宗魔国所贡献的。 如今这些资源,都成为他突破化神圆满的最大助力。 骤然间,东方化远的精气神攀升到了极致,一股堂皇霸气的道韵从他身上扩散开来,人道气运昌盛如龙,无比磅礴的灵威扩散覆盖八方。 东方化远骤然发出一声长啸,有如潜龙低吟,震得四周山麓隆隆作响,把远处的瀑布声也盖了过去。 山麓之内,一条条灵脉金尽皆彻底枯竭,想要恢复如初,不知又要损耗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光阴。 东方化远感应到这一幕,刚刚突破的长啸声也不由歇止。 资源! 四海四域之内,太缺资源了。 即便是他如今突破到化神圆满,也是有青冥子的三成元神之力相助,再加之耗光了所有积蓄的灵脉。 现在,他人道道韵圆满,但想要突破合道,却缺乏更多海量的资源。 到了这一步,他终于也明白,昔日长寿道君鲁修成和曲神宗为何没有进一步突破到合道了。 不是不想突破,而是无法突破。 一旦突破,可能就要抽取整个四海四域的灵脉、灵气,将导致整个四海四域的灵气下跌,届时,势必也将走向所有仙宗道门的对立面。 “陈小子未来也要突破合道,他又准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难道是打算拖整个鬼蜮下水?我又该如何解决资源问题” 东方化远坐在山头沉吟思索,突破后的喜悦很快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若是以曾经他的脾气,纵是拉着全天下垫背,只要他能突破提升,那又有何妨,大不了就是与天下为敌。 成大事,必然是需要牺牲的。 但如今,不可否认,他心性已有所改变,戾气少了很多,也逐渐在这个修仙界,找到了归属感,难以做出与天下背驰之事。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即便真的敢那般去做,也有极大概率难以成功。 先不提人世间灵气跌落后的生灵之怨,可能将影响他合道,成为日后应劫的因果。 便是陈登鸣、曲神宗,亦或其他诸多化神道君,届时若联手阻止他,他都是绝难突破。 “陈小子已经找到他的资源之地在鬼蜮,鬼蜮之广袤,堪比四海四域,鬼气之丰厚,也超越四海四域的灵气。 且鬼蜮并无多少强者,他在鬼蜮即便大肆吸收死气转为生气修行,那些鬼蜮鬼修,也到不了无可忍受的地步。 四海四域却不行.生灵太多了,修士也太多了,强者更多,灵气资源反而僧多肉少.” 东方化远一阵苦恼。 陈登鸣领悟了生死道韵,又自悟生死转轮术,自是可以能人所不能。 但他却不行,否则他倒是不介意也去鬼蜮蹲坑。 至于离开四海四域,那也没地方可以突破,因为他的大本营就在人世间。 以他领悟的人道道韵来说,要突破合道,要么就得从人世间下手,要么就得从南寻入手。 因此哪怕知晓域外灵气充沛,但离开了四海四域,他也无法合道。 东方化远倏然掐诀,骈指点在眉心,顿时三魂绽放光华,急剧波动,施展三魂推演术,寻找解决之法。 最终,他脑海内浮现出两幅画面,皆是根据他记忆中的所有线索,推演得出的当下最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副画面中,他与陈登鸣、在世佛共同联手,击毙佛诡这尊合道大能,掠夺佛诡的法力元神,完成突破。 这解决之法,可谓九死一生,不亚于曲神宗和鲁修成联手干掉域外魔尊,最终长寿道君与世长辞,彻底陪葬。 第二幕画面中,他独自前往域外,掠夺域外诸多修真星的灵脉,而后返回域内,借助掠夺的诸多灵脉,完成突破。 但此举,也将有招惹来域外道尊亲自出手,将他消灭的巨大风险。 甚至可能在域外掠夺的途中,就遭逢域外合道大能出手,将他斩杀。 “佛诡.” 东方化远眼中凌厉之芒一闪,青冥子的甜头,让他明白,或许佛诡才是他突破合道所需的资源契机。 凡事都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佛诡本就失道于天下,为天下众修所不容,连在世佛都亲自出手镇压。 若是他以灭佛诡为旗号,召集众修屠之,便是得天下正道,有在世佛为后盾,大有可为。 这总好过他强行突破合道,拖着四海四域诸多仙宗道门下水,那就是他失道于天下,天下众修莫说是助他,更要来攻他阻他。 一念至此,东方化远只觉自己念头通达,元神更为圆满通透,不再苦恼,如今相较从前,当真是心性成长了太多。 似乎这种心性的成长,也是颇受一人的影响。 三人行,必有我师 (5.6k,记得月票清空) (本章完) 488:咫尺天涯!老登撕开大幕,强烈的震慑 在广袤新界之中,能迈入合道境界的大能,也仅有十四位,几乎每一位合道大能,都可掌控一些资源丰富的修真星,地位尊崇。 合道大能,更是寿命可达惊人的一万六千岁乃至两万岁。 实力达到这一步,寿元又悠久,只要自身不作死,大多都可活到寿终正寝,不能说长生不死,却也至少享受了长生。 新界诞生的合道,大多还未活到万岁,其中最年迈者,乃是魔尊魔落以及青冥子。 然而,魔尊魔落早在两百多年前已是殒落,魔修星如今都已纳入了凤鸣道域的版图,青冥子传闻亦是被困古界之中,凶多吉少。 如此一来,新界十四位合道,也就仅剩下十二个半。 过去两百多年来,魔尊以及青冥子麾下掌控或是依附的一些修真星,都已完成了新的资源更迭与洗牌。 而如今,青冥子的大本营青冥星,竟是冒出一位新的修上古天仙道的合道,如此蹊跷古怪之事,第一时间就将远方的另一位合道大能封灵子惊动。 巨大高耸直达修真星外的塔内,封灵子倏然一步迈出。 塔外环绕的大量寰宇之气,纷纷散开。 封灵子掐诀一点,磅礴寰宇之气瞬间宛如烟霞汇聚,却并未爆裂,而是迅速在其足下宛如星盘般的法宝中凝聚。 下一霎,星盘光芒大放,其中汇聚的寰宇之气宛如化作无数小粒子疯狂暴躁的加速碰撞,构成点点火光甚至电弧,造成的恐怖力量波动扭曲周遭虚空。 轰!—— 星盘炽亮,爆发圈圈波纹扩散,封灵子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波纹之中。 少顷之后。 青冥星外,一圈圈波纹在星空中扩散八方,封灵子雄浑洪亮的声音,徐徐传出。 “贫道封灵子,敢问何方道友在这青冥星合道?莫非是青冥子道友的衣钵传人?” 青冥星内的云空深处,曲神宗听到从外徐徐传播进来的神念,面容微变,眼神冷冽。 他早已料到,此次突破可能将会惊动域外强大的修士,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惊动的乃是域外道尊,且对方执意阻止,他唯有殊死一搏。 若惊动来的乃是合道大能,他还可凭借青冥星,争取三分脱身机会。 只是那样一来,他可能将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才合道,作为合道之基的道域就发生损毁崩溃的修士。 纵然最终侥幸稳住了境界,日后也将彻底止步于此。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仅有的机会。 此刻,感受到青冥星外的神念气机,曲神宗如临大敌,心内却是稍稍放松。 来人虽是合道大能,却至少并非道尊。 且如今他已初步成道,这封灵子未必就会直接动手。 但如今仍有一个重要问题摆在面前,对于这封灵子的问询,他难以给出合理的回应。 无论怎样回复,或者不予回复,都会令对方心生疑窦。 破碎天仙界,天福殿内。 陈登鸣体外福气萦绕,逐渐在头顶蒸腾,欲要汇聚成团,却始终难以成形。 福气若是在头顶成团,便可凝聚为福星,也就意味着他领悟了天福道意的第二重道意——福星高照。 然而此时,福气蒸腾,却难以成团,陈登鸣始终也只有一阵阵福至心灵之感。 凭着这种宛如灵光乍现的感觉,他已愈发接近参悟透天仙道域的最后神通咫尺天涯。 只不过,接近也只是接近,却不代表真正领悟。 那最后的领悟,犹如灵光不够点燃好似潮湿木柴般的思想,形成真正的思想之火,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时间流逝,就当陈登鸣感到思维意识有些衰竭,难以再福至心灵迸出新的灵光时,一股极其模糊的心灵感应,突然福至心灵的在心头诞生。 “嗯?” 陈登鸣心中奇异,察觉到这冥冥中的心灵感应似极其遥远。 但因是心神建立的联系,又仿佛近在咫尺,却又因距离的缘故导致如隔着一层膜,使得联系很是模糊。 “远在天边,近在咫尺膜.” 陈登鸣福至心灵,思维间诞生的种种灵光不由更多,宛如地涌金莲,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使得那原本毫无头绪的感悟,逐渐似有了一些头绪。 难以捅破的窗户纸,仿佛也被他触碰感受到——那一层膜。 这与他形成心灵交感的人,很是熟悉,在他心灵中迅速冒出一个国字口脸,满脸如钢针般短髥的魁梧身影——曲神宗。 “曲神宗,他在域外,此时竟然能与我建立心神交感的联系是因为我在福至心灵的状态下?还是因为咫尺天涯?” 陈登鸣脑海中的诸多灵光似化作火焰燃烧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曲神宗的心灵传递来的讯息极其危急,对方此时似遭遇莫大的危机,以至于其与天意同源的心灵被他敏锐捕捉到。 但他与对方之间的距离,可是相差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可如今这遥远的距离,好似就只是隔着一层膜,等待着他去打破。 大幕! 阻隔他与曲神宗之间的,不过就是域外与域内的这一层大幕。 昔日青冥子隔着大幕垂钓人仙道统,无视时空局限。 域外魔尊找到大幕节点,撕开大幕绕过天外天入侵域内,也是顷刻间跨越了域外与域内遥远的距离。 这一霎,陈登鸣心灵间各种灵光彻底汇聚成感悟透彻的讯息流。 思想的领域,无边无际,在刹那间可超越亿万里外,感应到不同的时空、不同层次的奇异事物。 而这种感应所建立的联系,便是相互锚定的坐标。 想要从此岸抵达彼岸,只需锚定坐标后,撕开那一层大幕,即可缩短遥远的时空距离。 “这种理论,理解起来并不难,就好似彼岸花抵达彼岸的那种感觉.我现在,也可尝试凭借彼岸花抵达曲神宗那边。 但彼岸花此时还在烂柯山,已是来不及,且即便我能赶过去,也未必能带曲神宗脱困,甚至可能送命,必须是咫尺天涯!!” 这一瞬间,陈登鸣脑海无数思绪灵光点燃,初步领悟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他蓦地长啸一声,身影一步踏出,飞到天福殿上空,掐诀之间双手撑开,天仙道力迅速掌控一方天空,形成天仙道域。 在天仙道域之内,他好似全能,能更为细微的觉察到空间的边界感,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福气、岁月留痕等种种波动。 但这还不够,他还无法察觉到大幕的存在,与曲神宗之间的心灵感应,也始终处于模糊的阶段。 若是对方下一刻真的发生了危机,中断这一点心灵交感的联系,他非但将错失这次领悟咫尺天涯的机会,更将难以助力曲神宗。 “开门!” 陈登鸣双目中青光大耀,体内人盘八门之开门轰然打开。 识海中,与之对应的天心星同时播撒星光,照耀而下。 他霎时如脑洞大开,非但全能,而且全知。 周遭的世界似都瞬间安静下来,时间流速仿佛都放慢了,无数细微的讯息流被他的脑海捕捉到,迅速处理。 不是世界变慢了,而是他的思维变得更为迅捷灵敏。 与曲神宗之间的心灵交感联系,更为清晰。 他倏然‘把握’到了身前空间中的一层似在随时剧烈变动的‘膜’。 这随时变动的一层膜,每一次波动甚至比天网还要复杂,裹挟着巨量的讯息,想要觉察到都很难。 至于觉察到后,想要分析出这其中波动的讯息,而后宛如解密般将之打开,更是困难。 陈登鸣仅仅是锁定以上苍之眼看了一眼,就仿佛看到了无数层重重叠叠的空间,看到无数波动变化的时间片段中的无数事物讯息。 这短暂不到万分之一息的时间中,就令他在脑洞大开状态下的大脑有些撑不住,度秒如年。 “心灵!” 陈登鸣双眼中的青光覆盖上一层冰冷银辉。 人心殿虚影,在他双眼浮现,施展神通万众一心。 万盏心火于殿内点燃,火苗朝向于他,向他汇聚传递心力,他的双眼也迅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诸多人眼。 借众生眼,为我之眼,观万界众生。 陈登鸣顿时压力大减,尽管一眼锁定向那剧烈波动的膜,依旧无法将无数空间和画面解析,精准找到属于曲神宗的那一页,掌控那打开膜的密码。 但凭借他方才领悟的咫尺天涯的神通,配合天福气以及与曲神宗之间的心灵联系,他也无需从繁芜的海量讯息中去一点点慢慢寻找。 只需凭借心灵联系拉扯成的线,宛如拉扯风筝般,将属于曲神宗的那一页拉扯出。 而后就可尝试施展咫尺天涯,打开‘膜’,化天涯为咫尺,从彼岸抵达彼岸。 “曲前辈!!!” 陈登鸣双目中银芒大盛,人心殿内,代表曲神宗的心火,顿时“汹”地点燃。 远在域外青冥星内。 曲神宗口涌鲜血,气息萎靡,面对那高空上降落下来的封灵子,冷喝间倏然双手抬起,按向地面。 一股磅礴道力伴随道域的雏形影子,笼罩向下方巨大的天体。 封灵子冷冷注视,眼神中浮现杀机,“现在想要建立合道之基?迟了。 没想到你这种古界土著竟胆大妄为,胆敢来我新界掠夺资源合道,今日,本座便教你道毁人亡!” 曲神宗双目冷冽,蓦地目中青光大放,“那你就尽管来试!” 他一声长啸,双手倏然从地面抬起抓出。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轰!—— 大地骤然剧烈爆响,裂开道道深渊般的恐怖裂缝,裂缝中好似无数巨大山麓般拔地而起。 一股苍莽古老的磅礴气息骤地自天体深处拔出,化作巨大的冲击波,宛如无数座火山爆发般,构成恐怖的蘑菇云,其中迸射火光,冲击向空中的封灵子。 “星魂!?你竟不惜引爆星魂!!” 封灵子神色一紧,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正欲避开,天空中倏然云雾翻腾,雷霆赫赫,像爆炸似的迅猛扩展笼罩而来,在他顶上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阴暗可怖的大网,形成无比沉重的封锁。 天网! 封灵子神色无比凝重,眼看此时上天下地,无处可躲,唯有深吸一口气,浑身释放强烈道力,一手举天,一手指地,施展合道仙术! 满目疮痍四处喷涌地火的地面上,曲神宗口中狂涌鲜血,眼神中颇为不甘。 感受到封灵子那恐怖的气息,他知道还是小觑合道了,对方可不似在鬼蜮内被压制的青冥子合道化身,今日他可能将在劫难逃。 就在这时,他心灵中好似福至心灵般诞生了一种冥冥感应,一丝福气,在他身上浮现,萦绕。 “陈师侄!?” 曲神宗感应到这一丝熟悉的心灵感应,顿时错愕。 “找到你了,曲前辈!” 破碎天仙界内,陈登鸣蓦地一声低喝,双目浓郁青芒锁定急剧变幻的空间膜中的一个片段,双手掐诀,快速收缩天仙道域,施展咫尺天涯神通。 随着天仙道域急剧收缩,一道光膜迅速被圈定,从本是虚无的空间中快速浮现而出。 大幕浮现! 大幕之后,便是仅隔着这一层大幕的曲神宗的身影。 曲神宗目瞪口呆看着从自己身旁突然浮现处的一层光膜,更是感受到陈登鸣的心神联系愈发清晰,惊呼。 “大幕?!” 此时,大幕浮现而出,一个更为严峻困难的问题——如何撕开大幕,就摆在陈登鸣的面前。 撕开大幕,这是一些合道大能都未必能办到的事情。 陈登鸣想要撕开大幕,唯有充分发挥天福道的福气之力,配合咫尺天涯,才可能真正化天涯为咫尺之间。 这是他也没有绝对把握办到的,唯有尽力以天福气尝试。 他双眼瞬间激射出刺目的冰冷青光,双手操控急剧收缩的天仙道域压迫大幕,继续向下坍缩,直到坍缩至大幕出现一个极低的破绽(概率),被他迅速洞悉捕捉到那一点破绽后,破绽就会放大,造成大幕破裂形成通道。 下方,天福殿内的天福气快速向他汇聚而来,出现在他头顶,为他增强成功的可能性。 天福气在身,个人的福气运气都会急剧攀升,不可能办到之事,也变得可能发生。 这一切说来很玄学,但若是以陈登鸣前世的理论来概括,这就是量子理论中的概率波。 要知道,世间万物皆由基本粒子构成。 人是如此,万物皆是如此。 每个基本量子,本质上带着不确定性的因素,又以各种可能的状态概率分布来描述。 只有通过观察,才有塌缩的概率,以确定物质真正的状态。 例如陈登鸣如今站在破碎天仙界,这是确定的大概率事件。 但他也有可能现在打破大幕,出现在域外曲神宗的身边,这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但极小概率,不代表彻底没有概率。 陈登鸣此时只需要利用天福气,将这种极小概率的事件放大为大概率,就有可能施展咫尺天涯成功,锁定极小概率的破绽,在天福气的帮助下,破绽和概率也就会放大,将大幕坍缩至破裂开。 轰!!—— 这时,在天仙道域急剧压迫下扭曲波动的大幕,终于出现一点极小概率的破裂征兆。 这一丝征兆几乎稍纵即逝,很快化可能为不可能。 但却被陈登鸣惊人的思维反应速度和上苍之眼捕捉到,他的目光顿时宛如两道极光,锁定这一征兆。 在天福气的支撑下,这一稍纵即逝的扭曲破绽,瞬间轰地放大。 极低概率的事件,彻底坍缩至确定。 大幕从扭曲中直接破裂开来,出现一道扭曲通道。 对面,曲神宗瞪大双眼,风中凌乱,震惊看着撕裂开的大幕之后,浮现而出的陈登鸣的身影,那双眼中喷薄出的刺目青光,令人心惊,更令他心惊。 什么情况? 到底谁突破了合道? 陈师侄竟然徒手制造出了大幕又撕开了大幕来救他? 轰!—— 高空中,一大片蘑菇云被强行震散,封灵子恐怖压抑的气息伴随惊人的灵光从天而降。 “古界土著!你不过垂死挣扎!” 封灵子一步踏出云雾,神色冷漠,一眼锁定曲神宗。 但在那瞬间,他也同时看到突然被强行撕裂开的大幕,不由悚然一惊。 “古界之内,竟还有此等可撕开大幕的强者?!” 就这一晃神之间,曲神宗已是身影迅速穿过被撕裂开的大幕,进入到大幕另一头。 封灵子眉头一皱,身形方动,又迅速止住,深深凝望那迅速弥合的大幕,脑海中想到的是已经在古界内陨落的魔尊魔落,以及那至今失踪生死不知的青冥子。 “古界有位强大的合道大能?此人是谁?” 他双目迅速浮现出道道灵光,灵光汇聚宛如重重禁制般的网格,透过大幕那扭曲模糊的通道,看到了一对绽放青银二色光的冰冷双目,看到了一个两鬓白霜的男子面庞 (本章完) 487:灵气跌落!百年岁月!曲神宗合道 从破碎天仙界返回长寿道域时,陈登鸣便发现道域内的灵气浓郁程度已整体下降了一个大台阶。 曾经越是靠近长寿十三峰,灵气便越是丰沛,靠近长寿十三峰三百里内,便是野外都有接近一级灵脉六成左右的灵气浓郁程度。 因此长寿十三峰附近三百里方圆,也常有依附的一些修仙家族驻扎于此。 长安坊内,更是灵气充沛。 但如今,长寿十三峰三百里范围内的灵气浓郁程度下降了接近一半,几乎只相当于一些潦倒的散修聚集地。 长安坊内的一二级灵脉之地,亦是灵气跌落。 尽管长寿宗也是迅速展开了一些措施,对附近坊市以及家族给与一些扶助。 但未来接近百年内,这一片地域都很难恢复昔日的灵气盛况。 长寿宗附近尚是如此,更莫说稍远些的地区了,一些野外的灵气淡薄得堪比南域边陲。 不过长寿宗再出一位化神,这终归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喜事。 无论是长寿道域内生存的仙宗道门,还是长寿道域之外,甚至四海的一些仙宗道门,都是第一时间派出了修士代表带着贺礼前往祝贺。 这也是修仙界的惯例,不祝贺也不行。 一个强大的宗门,一旦多出了一位强大的修士,便意味着对于资源的要求也就更多了,同时,也就拥有了更多的实力去获得更多的资源。 更多的资源,是从何而来的? 那自然是掠夺挤压其他宗门的资源来的。 修仙界时常发生的宗门战争,原由基本大多是涉及到资源利益的重新划分。 长寿宗尽管声誉不错,却也不代表不需要资源。 况且出一位化神,也已使得长寿道域的整体灵气下跌,为保证道域内的灵气平衡,实现高质量的持续发展,自然也就会有获取更多灵脉资源的需求。 诸多仙宗道门赶着送礼,也是提前打好关系,打探风声,避免因左脚先跨进门而死的问题发生。 陈登鸣在高空中观察了一番长寿道域的民生疾苦后,见诸多修士家族虽是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但在长寿宗迅速展开的扶助政策下也是并无怨声,当即放下心来。 才返回到宗门,第一时间便见到了苏颜焰和鹤盈玉。 这一个师姐一个姐儿,各有气质,又实力强横,地位尊贵,活色生香,正聚在长寿殿内商议事宜。 见陈登鸣回归,二人仿佛都是找到了主心骨,面上虽是齐齐嗔怪数落一番陈老登常年做甩手掌柜,不落宗门,找不着人,心内还是别样欢喜。 “师姐,恭喜恭喜,突破化神,可享五千寿,以我们长寿宗修士的长寿程度,你至少也能活到六千岁。” 陈登鸣凝望苏颜焰那神完气足的玉容,含笑作揖道。 苏颜焰气质依旧清冷,但此时闻言却也显露出一副嗔色,哼道,“你这是说师姐我老咯?就算活到六千岁又如何,不过是更老的老太婆。” “这……师姐,我可绝无这意思。” 陈登鸣愕然,不由为之无奈苦笑,连摆手否认。 任他陈登鸣如何会说话来事,这与女人聊天,尤其是聊到年龄,也是一句话能聊出一百零八个心眼子,委实难以招架。 三人笑聊一番后,鹤盈玉以一副贤内助的掌门姿态道,“针对我们长寿道域灵气跌落的状况,我们在召开长老会后,已正式颁布减税和扶助的多项政策。 以苏师叔突破化神的喜事昭告全域,未来五十年内将实施各方面的减税政策,减轻域内修士的负担。 同时,还颁布了对修士交易买卖、购房、租房等诸多方面的扶助和解限。 曾经长寿道域外的修士来我们长寿道域,需要稳定修炼十年,根据地域不同,每年纳税到一定额度,方拥有在长寿道域购房定居的资格。 如今限购解除,我们对外宣称五十年内必解决灵气衰落问题,这个时候自然会有不少外域修士想要进来购置房产,而域内修士也不会轻易离开……” 陈登鸣闻言不由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家伙,不愧是他陈登鸣的夫人,这是把他前世房地产那一套直接用上了。 不过如此一来,的确也是会进一步盘活长寿道域,至少经济发展不会跟着跌落下去。 但灵气资源问题,似还未解决。 苏颜焰又负手踱步补充道,“除了这几项措施外,按照惯例,我们长寿宗已有资格广邀四域乃至四海的各大仙宗道门,提出资源重新划分的问题,获取更多资源。 若是大部分仙宗道门同意,我们长寿宗自然也就可在短时间解决资源跌落的问题。 若是不同意,则将进入资源重新划分的阶段,那就是比拳头大。 我想如今的四海四域,应当还没有仙宗道门愿在这方面,与我们起冲突,大概率是会在第一个投票环节就通过……” “你说得不错。” 陈登鸣闻言颔首。 这提出资源重新划分的要求,以长寿宗的实力,自然是有资格的。 而长寿宗也很少树敌,只要提出的要求不算太过分,绝大部分仙宗道门哪怕要一起出点儿血,也都会捏着鼻子认了,不会反对,至少也比动上手最终输得一无所有要好看些。 这种资源重新划分,其实也就是拆了西墙补东墙。 例如在一些仙宗道门的资源足够丰盛的情况下,长寿宗以维持区域稳定为理由,要求这些仙宗道门捐赠出一二级的灵脉,弥补长寿道域的亏损。 长寿道域再从贸易免征税或是房产折扣、域内本土资源贸易的折扣优惠等其他方面给予合作支持。 这算也是给赞助商一份小小回礼,的确是能短时间解决长寿道域内灵气跌落的问题。 “好,这件事师姐你就尽管召集四海四域的仙宗道门去提,若是真难以协调下来,我们再讲下一步措施。” 陈登鸣最终同意苏颜焰的提议。 资源问题,是宗门健康发展的大问题,长寿宗有理由也有底气提要求,关键就要看其他仙宗道门是否识趣接受。 这也不是强取豪夺,而是修仙界发展多年来已形成的惯例默契。 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维持区域稳定的状态,实力够强的一方有资格发起重新分配资源的要求,以避免直接动武掀起大范围战乱。 昔日的四域大战,抛开背后有域外邪修教唆的阴谋不谈。 表面上看,其实也就是西北两域提出的资源重新分配的要求被拒,才导致大战展开。 与二女商议好具体事宜后,陈登鸣又与鹤盈玉一起返回洞府。 老夫老妻照例温存了一番,没落下勤勉修行。 数日后,陈登鸣便打算前往鬼蜮,开始进一步的修行。 变数已出,他自身即是变数。 无论是要化解万古大劫,还是要弄清楚自身穿越的秘密,他都要抓紧时间,赶在万古大劫到来之前,突破合道。 不料还未进入鬼蜮,东方化远便在心神中通过人神殿与他取得联系。 “你已经突破到化神圆满了?” 察觉到东方化远的元神气息强度,陈登鸣既是感到预料之中,又是颇为惊讶。 “突破是突破了,但西域万山的灵气却也因我而变得更稀薄了。” 东方化远一贯的语气大大咧咧,“四海四域内的灵气资源太过匮乏了,这样一来,我若是想要突破合道,只怕将走上与天下背驰的道路,陈小子,你届时不会也要来阻我吧?” 陈登鸣心中一惊,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正思索斟酌如何回应,东方化远又哈哈笑道,“其实我想过解决的办法,一是我去往域外,掠夺域外的灵脉资源,而后回来突破。 但你也清楚,此举风险很大,纵然我能平安回来,可能也将重新掀起域外的入侵大战,甚至域外道尊,都可能亲自出手。” 陈登鸣皱眉,这举措的确是蕴含极大的风险。 曲神宗其实也是去往域外掠夺资源合道。 但曲神宗乃是在域外掠夺青冥子的道合道,无需返回,更为危险,却不会将巨大的风险转移到四域,引来域外道尊对四域出手。 可东方化远在域外掠夺了资源后,最终还是要回归域内合道的,届时就将是一个回归的炸弹,可能会将域外道尊的怒火带回域内。 陈登鸣道,“这第一条方案我看还不行,你直接说二吧。” “二是你、我还有在世佛尊以及四海四域愿意参与进来的化神道君联手,干掉佛诡。” 东方化远语出惊人,胆大妄为,说出的话题连陈登鸣都吓了一跳。 所幸二人如今都是化神道君,又是通过人神殿在心灵中交流,加之佛诡如今也已被在世佛制住。 否则只怕在诞生杀念之时,就已被这等合道大能察觉到。 东方化远继续道,“鲸落万物生,上次你分给我的那三成青冥子元神,为我解决了很大一部分修行资源的问题,省却了很多苦功。 以如今四海四域的资源,供出一个合道,可能全天下修士乃至整个修仙界都将背书。 与其这样,不如我们联手,除去佛诡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夺他的元神法力,我也能解决很大一部分合道所需的资源!” 陈登鸣皱眉凝重道,“你的想法很危险,也很难成功。 上次灭杀青冥子,你也参与在其中,很清楚能夺走他的完整元神,是何等困难侥幸之事。 这种侥幸之事,不可能此次都能达成,佛诡比青冥子还要强大,我们想要将他灭杀,还留下法力元神供你吸收,比杀死他本身还要困难很多!” “困难,也不是没有希望!” 东方化远固执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也是人心所向的选择,佛诡是比青冥子更强。 但有在世佛尊这位合道大能与我等一道,我们不是没有希望成功。 至于侥幸运气的事,其实也不是没有希望解决” “哦?” 陈登鸣心中一动,“你是说天福殿?” “不错,只要你能掌控天福殿,便将从此福星高照,天降鸿运,再怎么侥幸之事,只要你想,也不是不能达成!” 陈登鸣一时默然。 东方化远说得的确没错,甚至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在未来琢磨掌控天福殿。 天福殿的鸿运福气,或许也将是未来对抗万古大劫的一张巨大底牌。 但此事,可绝非易事。 “你倒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算我肯答应帮你,我也不知何时能掌控天福殿。” 陈登鸣道,“况且,在世佛尊毕竟乃是佛门中人,讲究慈悲为怀,纵然乐意与我们联手对付佛诡,也未必愿意杀死佛诡。” 东方化远沉声道,“只要你能掌握天福殿,此事就基本可成,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登鸣闻言,也不再劝说。 原本他就与东方化远存在竞争冲突,既然对方愿主动避开冲突,不拉着四海四域为其突破背书,这也是好事,他愿相助。 消灭一个野心勃勃的,缔造域外入侵战争的始作俑者的佛诡,成全一个不愿拉着全天下为其背书的东方化远,这笔帐很好算清楚。 “好,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要我日后能掌控天福殿,必然助你!” 最终,陈登鸣应承下来助力东方化远。 “好,你的承诺,我相信,若是别人,我不会信!” 东方化远郑重一笑,心内松了口气。 若是换其他人,他也不会想这种合作,因为信不过。 哪怕是在世佛尊的承诺,在他看来,也没有陈登鸣的承诺更至关重要,因为陈登鸣,他信得过。 对方说掌控了天福殿后就会助他,就一定会,而且也不会刻意拖延。 二人随后又聊了片刻佛诡的位置所在。 对于佛诡如今所在的位置,东方化远称已是摸清楚。 只不过那里,已被在世佛尊以佛界封锁,普陀佛尊都是离开了金刚普陀门,在那佛界外镇守门户。 “若是在世佛尊真的渡化了佛诡,也许你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佛诡可没那么好被渡化,走着瞧吧,若真是那样,我东方化远就认了。” 二人交流结束,旋即人神殿的虚影,逐渐从陈登鸣的心神中消敛。 陈登鸣没有再于宗内多逗留,凝出一道分身,飞往破碎天仙界去天福殿内参悟福道。 本尊则是径自去往阴泉之下,继续展开在鬼蜮内的修行。 而今他是万事俱罢心安定,只有修行得自安。 除了修行、参悟道意,其他事务都要抛至一旁。 人世间的宗门内若是有事,也有处于人世间修行的香火分身可插手处理。 香火分身得了明光宗以及永信剑宗的顶级香火成神法后,也找到了从元婴后期修炼到化神的契机。 然而这一丝契机,却需要香火分身发展出更多香火信众,凭借巨量的香火信仰之力,方可点燃神火,令精气神彻底升华,完成最后的突破。 原来不知不觉这一晃之间。 非但是他成长巨大,且无论是香火分身,还是正在阴泉之下的小阵灵,都已开始着手准备突破化神。 人世光阴驹过隙,日月往来如转毂。 此后百年时间,恍如流水易逝,匆匆而过。 一个百年过去后,陈登鸣已是五百四十六岁的高龄。 若算上中途修行提升灵根而消耗的寿元,他已是近一千二百岁。 不过以他如今化神后期足足一万三千多岁的悠久寿元,他的漫长人生只能算是过去了十分之一不到。 到如今,陈登鸣也已不止修炼了一个百年,逐渐也习惯了以百年为单位的岁月修行。 不过,每当偶尔回想起数百年前过世的故人,诸如蒋强,诸如许微,他还是会诞生一种恍如昨日的唏嘘与缅怀,初心不忘。 这过去百年间,他的本尊大部分时间是在鬼蜮修行,少部分时间则常飞往天外天,帮助天道消除负面心力。 经常来往之后,天道中途也被惊醒过两次,却也似逐渐默许了他的存在与举动,达成了一种难言的默契。 而在为天道消除负面心力的过程中,陈登鸣非但是心灵与修为都获得了提升,更是意外促进了在天福殿内参悟福道的分身,颇有所获。 似乎这种为天道消除因果业力的举动,使他误打误撞的得到了部分天福气的庇佑。 承其因,受其果。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因果。 此刻,天福殿内,陈登鸣本尊亲临到此,周身福气环绕。 虽还无法调动天福殿,却也是领悟了第一个天福一脉的道意神通——福至心灵。 他负手卓立殿内,闭目之间,尝试催动天福气,施展福至心灵的神通,配合还在烂柯山的分身,一齐思索领悟天仙道域最强的一重神通——咫尺天涯。 与此同时。 域外新界。 一片深空之内的巨大天体中,一股恢弘强盛的气息,从天体的云空深处汹涌爆发而出,震慑八方寰宇。 云空深处的一座云中殿内,曲神宗魁梧身影盘坐,身上萦绕着强烈的道力,双目中青光灼灼,体内一片由精气神和道力凝聚的小道域虚影,彻底凝成。 四面八方的磅礴灵气,霎时更是被他体内的道域吸引,好似凝聚成云团,滚滚朝着聚集而来,越集越厚,将曲神宗的身影彻底包裹其中。 喀喀喀—— 天体深处,深埋地底的灵脉都开始黯淡、衰竭。 海量的灵气被坐于云中殿内的曲神宗吞噬吸收,甚至逐渐形成一圈圈环形冲击波,从整个天体扩散,声势浩大。 合道已成! 曲神宗接下来便是要稳固体内的道域雏形,而后再将道域打入下方庞大天体中,与之合道,奠定道基,形成真正的道域。 然而这无比宏大的一幕,也是立时惊动八方修真星。 其中一个墨绿色修真星内,一位坐于宛如巨大通天塔内的鹤发老者,倏然从高大法坛上睁开双眼,目露一丝讶色,惊疑不定。 “有人合道?这个方向不对,怎会是青冥子的青冥道界?” 老者迅速皱眉掐算,蓦地神色微变,“这合道之人,竟也是修的上古五仙道之天仙一道,且施法以天幕遮掩天机,不让人窥探,遮遮掩掩,此人是谁?” (本章完) 488:咫尺天涯!老登撕开大幕,强烈的震慑 在广袤新界之中,能迈入合道境界的大能,也仅有十四位,几乎每一位合道大能,都可掌控一些资源丰富的修真星,地位尊崇。 合道大能,更是寿命可达惊人的一万六千岁乃至两万岁。 实力达到这一步,寿元又悠久,只要自身不作死,大多都可活到寿终正寝,不能说长生不死,却也至少享受了长生。 新界诞生的合道,大多还未活到万岁,其中最年迈者,乃是魔尊魔落以及青冥子。 然而,魔尊魔落早在两百多年前已是殒落,魔修星如今都已纳入了凤鸣道域的版图,青冥子传闻亦是被困古界之中,凶多吉少。 如此一来,新界十四位合道,也就仅剩下十二个半。 过去两百多年来,魔尊以及青冥子麾下掌控或是依附的一些修真星,都已完成了新的资源更迭与洗牌。 而如今,青冥子的大本营青冥星,竟是冒出一位新的修上古天仙道的合道,如此蹊跷古怪之事,第一时间就将远方的另一位合道大能封灵子惊动。 巨大高耸直达修真星外的塔内,封灵子倏然一步迈出。 塔外环绕的大量寰宇之气,纷纷散开。 封灵子掐诀一点,磅礴寰宇之气瞬间宛如烟霞汇聚,却并未爆裂,而是迅速在其足下宛如星盘般的法宝中凝聚。 下一霎,星盘光芒大放,其中汇聚的寰宇之气宛如化作无数小粒子疯狂暴躁的加速碰撞,构成点点火光甚至电弧,造成的恐怖力量波动扭曲周遭虚空。 轰!—— 星盘炽亮,爆发圈圈波纹扩散,封灵子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波纹之中。 少顷之后。 青冥星外,一圈圈波纹在星空中扩散八方,封灵子雄浑洪亮的声音,徐徐传出。 “贫道封灵子,敢问何方道友在这青冥星合道?莫非是青冥子道友的衣钵传人?” 青冥星内的云空深处,曲神宗听到从外徐徐传播进来的神念,面容微变,眼神冷冽。 他早已料到,此次突破可能将会惊动域外强大的修士,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惊动的乃是域外道尊,且对方执意阻止,他唯有殊死一搏。 若惊动来的乃是合道大能,他还可凭借青冥星,争取三分脱身机会。 只是那样一来,他可能将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才合道,作为合道之基的道域就发生损毁崩溃的修士。 纵然最终侥幸稳住了境界,日后也将彻底止步于此。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仅有的机会。 此刻,感受到青冥星外的神念气机,曲神宗如临大敌,心内却是稍稍放松。 来人虽是合道大能,却至少并非道尊。 且如今他已初步成道,这封灵子未必就会直接动手。 但如今仍有一个重要问题摆在面前,对于这封灵子的问询,他难以给出合理的回应。 无论怎样回复,或者不予回复,都会令对方心生疑窦。 破碎天仙界,天福殿内。 陈登鸣体外福气萦绕,逐渐在头顶蒸腾,欲要汇聚成团,却始终难以成形。 福气若是在头顶成团,便可凝聚为福星,也就意味着他领悟了天福道意的第二重道意——福星高照。 然而此时,福气蒸腾,却难以成团,陈登鸣始终也只有一阵阵福至心灵之感。 凭着这种宛如灵光乍现的感觉,他已愈发接近参悟透天仙道域的最后神通咫尺天涯。 只不过,接近也只是接近,却不代表真正领悟。 那最后的领悟,犹如灵光不够点燃好似潮湿木柴般的思想,形成真正的思想之火,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时间流逝,就当陈登鸣感到思维意识有些衰竭,难以再福至心灵迸出新的灵光时,一股极其模糊的心灵感应,突然福至心灵的在心头诞生。 “嗯?” 陈登鸣心中奇异,察觉到这冥冥中的心灵感应似极其遥远。 但因是心神建立的联系,又仿佛近在咫尺,却又因距离的缘故导致如隔着一层膜,使得联系很是模糊。 “远在天边,近在咫尺膜.” 陈登鸣福至心灵,思维间诞生的种种灵光不由更多,宛如地涌金莲,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使得那原本毫无头绪的感悟,逐渐似有了一些头绪。 难以捅破的窗户纸,仿佛也被他触碰感受到——那一层膜。 这与他形成心灵交感的人,很是熟悉,在他心灵中迅速冒出一个国字口脸,满脸如钢针般短髥的魁梧身影——曲神宗。 “曲神宗,他在域外,此时竟然能与我建立心神交感的联系是因为我在福至心灵的状态下?还是因为咫尺天涯?” 陈登鸣脑海中的诸多灵光似化作火焰燃烧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曲神宗的心灵传递来的讯息极其危急,对方此时似遭遇莫大的危机,以至于其与天意同源的心灵被他敏锐捕捉到。 但他与对方之间的距离,可是相差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可如今这遥远的距离,好似就只是隔着一层膜,等待着他去打破。 大幕! 阻隔他与曲神宗之间的,不过就是域外与域内的这一层大幕。 昔日青冥子隔着大幕垂钓人仙道统,无视时空局限。 域外魔尊找到大幕节点,撕开大幕绕过天外天入侵域内,也是顷刻间跨越了域外与域内遥远的距离。 这一霎,陈登鸣心灵间各种灵光彻底汇聚成感悟透彻的讯息流。 思想的领域,无边无际,在刹那间可超越亿万里外,感应到不同的时空、不同层次的奇异事物。 而这种感应所建立的联系,便是相互锚定的坐标。 想要从此岸抵达彼岸,只需锚定坐标后,撕开那一层大幕,即可缩短遥远的时空距离。 “这种理论,理解起来并不难,就好似彼岸花抵达彼岸的那种感觉.我现在,也可尝试凭借彼岸花抵达曲神宗那边。 但彼岸花此时还在烂柯山,已是来不及,且即便我能赶过去,也未必能带曲神宗脱困,甚至可能送命,必须是咫尺天涯!!” 这一瞬间,陈登鸣脑海无数思绪灵光点燃,初步领悟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他蓦地长啸一声,身影一步踏出,飞到天福殿上空,掐诀之间双手撑开,天仙道力迅速掌控一方天空,形成天仙道域。 在天仙道域之内,他好似全能,能更为细微的觉察到空间的边界感,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福气、岁月留痕等种种波动。 但这还不够,他还无法察觉到大幕的存在,与曲神宗之间的心灵感应,也始终处于模糊的阶段。 若是对方下一刻真的发生了危机,中断这一点心灵交感的联系,他非但将错失这次领悟咫尺天涯的机会,更将难以助力曲神宗。 “开门!” 陈登鸣双目中青光大耀,体内人盘八门之开门轰然打开。 识海中,与之对应的天心星同时播撒星光,照耀而下。 他霎时如脑洞大开,非但全能,而且全知。 周遭的世界似都瞬间安静下来,时间流速仿佛都放慢了,无数细微的讯息流被他的脑海捕捉到,迅速处理。 不是世界变慢了,而是他的思维变得更为迅捷灵敏。 与曲神宗之间的心灵交感联系,更为清晰。 他倏然‘把握’到了身前空间中的一层似在随时剧烈变动的‘膜’。 这随时变动的一层膜,每一次波动甚至比天网还要复杂,裹挟着巨量的讯息,想要觉察到都很难。 至于觉察到后,想要分析出这其中波动的讯息,而后宛如解密般将之打开,更是困难。 陈登鸣仅仅是锁定以上苍之眼看了一眼,就仿佛看到了无数层重重叠叠的空间,看到无数波动变化的时间片段中的无数事物讯息。 这短暂不到万分之一息的时间中,就令他在脑洞大开状态下的大脑有些撑不住,度秒如年。 “心灵!” 陈登鸣双眼中的青光覆盖上一层冰冷银辉。 人心殿虚影,在他双眼浮现,施展神通万众一心。 万盏心火于殿内点燃,火苗朝向于他,向他汇聚传递心力,他的双眼也迅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诸多人眼。 借众生眼,为我之眼,观万界众生。 陈登鸣顿时压力大减,尽管一眼锁定向那剧烈波动的膜,依旧无法将无数空间和画面解析,精准找到属于曲神宗的那一页,掌控那打开膜的密码。 但凭借他方才领悟的咫尺天涯的神通,配合天福气以及与曲神宗之间的心灵联系,他也无需从繁芜的海量讯息中去一点点慢慢寻找。 只需凭借心灵联系拉扯成的线,宛如拉扯风筝般,将属于曲神宗的那一页拉扯出。 而后就可尝试施展咫尺天涯,打开‘膜’,化天涯为咫尺,从彼岸抵达彼岸。 “曲前辈!!!” 陈登鸣双目中银芒大盛,人心殿内,代表曲神宗的心火,顿时“汹”地点燃。 远在域外青冥星内。 曲神宗口涌鲜血,气息萎靡,面对那高空上降落下来的封灵子,冷喝间倏然双手抬起,按向地面。 一股磅礴道力伴随道域的雏形影子,笼罩向下方巨大的天体。 封灵子冷冷注视,眼神中浮现杀机,“现在想要建立合道之基?迟了。 没想到你这种古界土著竟胆大妄为,胆敢来我新界掠夺资源合道,今日,本座便教你道毁人亡!” 曲神宗双目冷冽,蓦地目中青光大放,“那你就尽管来试!” 他一声长啸,双手倏然从地面抬起抓出。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轰!—— 大地骤然剧烈爆响,裂开道道深渊般的恐怖裂缝,裂缝中好似无数巨大山麓般拔地而起。 一股苍莽古老的磅礴气息骤地自天体深处拔出,化作巨大的冲击波,宛如无数座火山爆发般,构成恐怖的蘑菇云,其中迸射火光,冲击向空中的封灵子。 “星魂!?你竟不惜引爆星魂!!” 封灵子神色一紧,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正欲避开,天空中倏然云雾翻腾,雷霆赫赫,像爆炸似的迅猛扩展笼罩而来,在他顶上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阴暗可怖的大网,形成无比沉重的封锁。 天网! 封灵子神色无比凝重,眼看此时上天下地,无处可躲,唯有深吸一口气,浑身释放强烈道力,一手举天,一手指地,施展合道仙术! 满目疮痍四处喷涌地火的地面上,曲神宗口中狂涌鲜血,眼神中颇为不甘。 感受到封灵子那恐怖的气息,他知道还是小觑合道了,对方可不似在鬼蜮内被压制的青冥子合道化身,今日他可能将在劫难逃。 就在这时,他心灵中好似福至心灵般诞生了一种冥冥感应,一丝福气,在他身上浮现,萦绕。 “陈师侄!?” 曲神宗感应到这一丝熟悉的心灵感应,顿时错愕。 “找到你了,曲前辈!” 破碎天仙界内,陈登鸣蓦地一声低喝,双目浓郁青芒锁定急剧变幻的空间膜中的一个片段,双手掐诀,快速收缩天仙道域,施展咫尺天涯神通。 随着天仙道域急剧收缩,一道光膜迅速被圈定,从本是虚无的空间中快速浮现而出。 大幕浮现! 大幕之后,便是仅隔着这一层大幕的曲神宗的身影。 曲神宗目瞪口呆看着从自己身旁突然浮现处的一层光膜,更是感受到陈登鸣的心神联系愈发清晰,惊呼。 “大幕?!” 此时,大幕浮现而出,一个更为严峻困难的问题——如何撕开大幕,就摆在陈登鸣的面前。 撕开大幕,这是一些合道大能都未必能办到的事情。 陈登鸣想要撕开大幕,唯有充分发挥天福道的福气之力,配合咫尺天涯,才可能真正化天涯为咫尺之间。 这是他也没有绝对把握办到的,唯有尽力以天福气尝试。 他双眼瞬间激射出刺目的冰冷青光,双手操控急剧收缩的天仙道域压迫大幕,继续向下坍缩,直到坍缩至大幕出现一个极低的破绽(概率),被他迅速洞悉捕捉到那一点破绽后,破绽就会放大,造成大幕破裂形成通道。 下方,天福殿内的天福气快速向他汇聚而来,出现在他头顶,为他增强成功的可能性。 天福气在身,个人的福气运气都会急剧攀升,不可能办到之事,也变得可能发生。 这一切说来很玄学,但若是以陈登鸣前世的理论来概括,这就是量子理论中的概率波。 要知道,世间万物皆由基本粒子构成。 人是如此,万物皆是如此。 每个基本量子,本质上带着不确定性的因素,又以各种可能的状态概率分布来描述。 只有通过观察,才有塌缩的概率,以确定物质真正的状态。 例如陈登鸣如今站在破碎天仙界,这是确定的大概率事件。 但他也有可能现在打破大幕,出现在域外曲神宗的身边,这是极小概率的事件。 但极小概率,不代表彻底没有概率。 陈登鸣此时只需要利用天福气,将这种极小概率的事件放大为大概率,就有可能施展咫尺天涯成功,锁定极小概率的破绽,在天福气的帮助下,破绽和概率也就会放大,将大幕坍缩至破裂开。 轰!!—— 这时,在天仙道域急剧压迫下扭曲波动的大幕,终于出现一点极小概率的破裂征兆。 这一丝征兆几乎稍纵即逝,很快化可能为不可能。 但却被陈登鸣惊人的思维反应速度和上苍之眼捕捉到,他的目光顿时宛如两道极光,锁定这一征兆。 在天福气的支撑下,这一稍纵即逝的扭曲破绽,瞬间轰地放大。 极低概率的事件,彻底坍缩至确定。 大幕从扭曲中直接破裂开来,出现一道扭曲通道。 对面,曲神宗瞪大双眼,风中凌乱,震惊看着撕裂开的大幕之后,浮现而出的陈登鸣的身影,那双眼中喷薄出的刺目青光,令人心惊,更令他心惊。 什么情况? 到底谁突破了合道? 陈师侄竟然徒手制造出了大幕又撕开了大幕来救他? 轰!—— 高空中,一大片蘑菇云被强行震散,封灵子恐怖压抑的气息伴随惊人的灵光从天而降。 “古界土著!你不过垂死挣扎!” 封灵子一步踏出云雾,神色冷漠,一眼锁定曲神宗。 但在那瞬间,他也同时看到突然被强行撕裂开的大幕,不由悚然一惊。 “古界之内,竟还有此等可撕开大幕的强者?!” 就这一晃神之间,曲神宗已是身影迅速穿过被撕裂开的大幕,进入到大幕另一头。 封灵子眉头一皱,身形方动,又迅速止住,深深凝望那迅速弥合的大幕,脑海中想到的是已经在古界内陨落的魔尊魔落,以及那至今失踪生死不知的青冥子。 “古界有位强大的合道大能?此人是谁?” 他双目迅速浮现出道道灵光,灵光汇聚宛如重重禁制般的网格,透过大幕那扭曲模糊的通道,看到了一对绽放青银二色光的冰冷双目,看到了一个两鬓白霜的男子面庞 (本章完) 489:惊动新界!合谋!三足鼎立 破碎天仙界内,裂开的大幕之后,陈登鸣身躯一颤,在曲神宗彻底进入后,再也支撑不住大幕迅速弥合的磅礴压力,掐诀的双手被一股巨力弹开,萦绕的天仙道力和法力顿时溃散。 下一瞬,那被锁定坍缩的概率波消弭无形,大幕刹那弥合,光膜一闪便消失不见,空间恢复了正常。 陈登鸣“嘶”了一声,捂住额头,头痛欲裂,迅速退出脑洞大开的状态,只觉方才那短暂的一瞬,脑子里宛如塞进了海量的讯息流。 之前全神贯注施法之时,感受到了巨大的负荷,却被人盘天盘以及万众心力分担了压力,如今退出种种加持的神通状态,顿时就感到了大脑的不适和心力的衰竭。 所幸如今是真的已成功施展出了咫尺天涯的神通,解救了曲神宗。 “陈师侄!” 曲神宗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即飞上前搀扶在空中摇摇欲坠的陈登鸣。 “曲前辈,你招惹的那是谁?气息很恐怖,刚刚此人险些通过大幕闯进来……” 陈登鸣强忍着大脑剧痛问询了一声,还不等曲神宗回应,就已是头痛欲裂,当即抬手制止对方的话语,飞掠到下方天福殿,倒头就睡。 从空间中直接锁定大幕,再到撕开大幕,对陈登鸣而言,负荷委实太大了。 须知空间存在大量重叠以及平行空间,结合时间在空间中的流转,构成宇宙运行的磅礴宇宙规律,每一息的时间波动中,无数空间内会发生无数件事,出现不计其数的事物。 哪怕陈登鸣不去刻意解析这无数时空中不计其数的事物,仅仅只是短暂接触到,涌入他大脑内的信息流也简直是海量的洪流。 因此,从锁定大幕到撕开大幕,是一步比一步难,几乎不是他现阶段能办成的事,如今侥幸完成后,对大脑造成的伤害也很大。 以至于他堂堂一个化神后期道君,此时竟是发了高烧,陷入深沉睡眠之中,身体开始在睡眠中迅速吸收体内的法力以及四周的仙灵之气缓缓恢复。 曲神宗看着这种状态的陈登鸣,尽管极其震惊疑惑,却也知晓陈登鸣撕开大幕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诸多疑惑也只能暂时压下,守在身旁。 当他想要降落到天福殿时,却感受到了淡淡的排斥异力,越是接近,体内凝成的道域便越是感到一种排斥与压迫。 “我已不是这片天道眷顾的天命之人了……” 曲神宗心中不由苦涩,突破合道的喜悦荡然无存,目睹周遭熟悉的景象,看着那已彻底净化后还悬浮在原地天牢,昔日他便是与鲁道友在此并肩而战,一种怅然感油然而生。 然而如今,也不是怅然的时候。 他迅速另觅一块地域降落后开始恢复伤势,稳固体内已出现损伤的道域。 那封灵子的实力委实强横,只怕在合道中,都称得上强者。 他之前拼着舍弃青冥星这个最佳的合道之基,借助道域抽出星魂自爆,才只能阻止对方片刻。 而因青冥星魂的自爆,他的道域也是受到冲击,诞生了裂痕,如今尚需时间慢慢恢复,而后另觅一处芥子界,方可重新奠定合道之基,彻底稳定在合道境界,修炼出自身的道力。 “我的道,虽还是上古天仙道,但因乃是在新界合道,如今再回来这边,已受到天道排斥……古界内,哪怕有芥子界,也已不适合我融合奠定合道之基了。” 曲神宗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古界内,他无处奠定合道之基。 古界外,也不一定轻松,甚至很危险。 只因芥子界本就是巨大的资源。 往往被发现后,就会被大能修士占为己有,纵然有没被发现的,也是很难寻觅。 原本青冥星是极其合适且资源丰富的合道之基,超越绝大部分地域面积小且灵气匮乏的芥子界。 一旦他融合成功,道域将会与青冥星融合,迅速缩短在合道境界的修炼进度,强大底蕴。 可惜世上难有完美之事。 曲神宗拿得起放得下,很快便不再计较这些得失,至少如今已初步合道的结果,已是超越了曾经,又还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骤然掐诀,骈指点在眉心,眉心之内,顿时飞出一座恢弘大殿。 此殿一出,顿时来自周遭天地间的排斥更为剧烈。 曲神宗迅速一点殿门,殿内飞出一道身影,而后将大殿重新收回眉心。 那身影仔细一看,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刀削的脸上干巴巴的,身体似已失去生机,但却奇异的并未腐败。 这老者,赫然是青冥子的本尊道体。 与此同时。 因星魂自爆而变得满目疮痍的青冥星上,封灵道宗合道大能封灵子身影悬浮半空,皱眉看向前方一座坍塌的山峰中飞出的道道灵光。 一眼认出那些都是青冥宗的修士。 其中为首一人则是青冥宗一位化神老祖,昔年他也曾见过一面。 “封灵子前辈!还请前辈为我等做主啊!” 那化神道君迅速飞向封灵子,神色憔悴,语气悲怆抬手作揖。 封灵子负手语气淡然道,“我若没记错,你是叫马再昌。” “正是小道,封前辈您还记得小道,实乃小道荣幸。” “青冥星发生了什么?青冥子可曾回归?之前在此合道的那人是谁,可是古界修士?” 封灵子一股脑抛出诸多问题。 马再昌稳住情绪,道,“前辈,我们初祖应该已是凶多吉少了,百年前,初祖留于青冥殿中的元神真灵于道体内逐渐消散,此事还曾惊动寰空道尊,但寰空道尊最终离去。 自那之后,我们再也无法感应到初祖的气息,青冥道力也开始衰落,直到一个甲子之前.” “青冥子的元神真灵都消失了?”封灵子微微色变,暗自庆幸方才机智,没有冒然去往那非我道的古界之中。 青冥子修的乃是上古五大正仙道之一的天仙道统,在古界内被压制的程度也不算高,竟都继魔落之后丧命古界。 他方才要是贸然闯进去,搞不好就要与那可撕开大幕的白发修士大战一场,能否全身而退还是两说。 “封前辈,一个甲子前,那与你战斗的修士来到青冥星后,青冥道力竟又异常活跃。 晚辈察觉状况之时,那人却对晚辈出手,那人实力委实强横,晚辈和一众宗内弟子全被那人拿下,封禁在山门之内。” 马再昌继续补充道,“后来整整一个甲子,晚辈便只能看着那人抽取青冥星的灵脉,在青冥殿内合道,直到前辈您到来!还请封前辈为我青冥宗做主啊!” “做主!?” 封灵子心内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安抚了马再昌一番后,旋即转身离开仍在剧烈地震崩裂的青冥星。 青冥宗,已经完了,寰空道尊都没有为青冥子出手,他封灵子干嘛要出这个头。 不过,古界修士竟偷偷来到新界合道,掠夺新界的资源,此事却不可不重视。 尤其是那强大的白发修士,竟能撕开大幕。 想到这里,封灵子神色凝重无比,沉吟思索。 “此事.还需立即告知凤鸣道尊,当年也唯有她老人家查收古界内之事。 这古界出现强大的白发修士撕开大幕,救走在新界合道的古界修士,莫非是古界修士要酝酿一场报复?掠夺新界资源。” 资源,乃是所有修士都绕不开的话题。 越是强大的修士,越是需要资源。 巨鲸若是搁置在浅滩,也将毙亡,一旦新界资源被古界修士掠夺太多,合道大能也会面临生存风险,至少境界将会难以增进,甚至会跌落。 思索过后,封灵子迅速掐诀从储物袋中召出一口宛如巨型锅般的法宝。 此乃广域传音阵宝。 封灵子传出一道神念,迅速将青冥星发生之事传递给凤鸣道域,着重描绘了一番那古界强大的白发修士,尽可能讲得具有危害一些,以引起重视。 “.老夫与那白发修士有过短暂交手,此人实力之强,老夫生平仅见,此人可能就是古界之尊,是导致魔落与青冥子道友陨落的罪魁祸首,古界也许在酝酿反入侵的报复计划,请立即将此事通报凤鸣道尊” 十数日后。 天福殿内,陈登鸣悠悠醒转过来,只觉头痛欲裂的状况已是彻底消除,大脑从昏昏沉沉的状态变得无比轻松。 不过回想起之前在睡眠时做过的那一场噩梦,倒是令他心中有所警惕。 “到了我这个境界,即便睡眠,也很难做梦,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是念头杂乱胡思乱想造成。 我一旦睡眠,那就是专注睡眠,岂会做梦?何况还是梦到有域外道尊对我出手?” 陈等鸣心中起了警惕,从地面坐起身。 在深层次睡眠时,他的心灵也会无比敏锐。 很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才引起他在睡眠时念头发散思索,形成了一场可能会发生的噩梦。 联想到自己解救曲神宗撕开大幕的举动,陈登鸣心中有所判断,眉峰隆起。 “陈师侄,你终于醒来了!” 这时,天福殿外,传来曲神宗的声音。 陈登鸣起身走出天福殿,看到曲神宗的身影,以及其身旁多出的一位气势沉凝老者之时,不由一惊。 “这是.” “啊!陈师侄莫惊,这是青冥子的本尊道体。” 曲神宗哈哈笑着解释,“青冥子死后,他的本尊道体也就成了一具空壳,如今,被我炼成了一具煞尸,也算是强大的傀儡法宝。” 说着,他迅速将在青冥星发生之事,告知陈登鸣。 “没想到曲前辈你还有这等炼制煞尸的手段。” 陈登鸣看着青冥子的身躯,啧啧称奇,神色也有些古怪。 这青冥子,当真是死得比域外魔尊惨多了,非但元神贡献了多人,青冥道统也被曲神宗占了去,现在连肉身都没浪费,给炼成了煞尸,说是送宝真人也不为过了。 当初就算有天大的仇怨,如今也算是两相抵消了。 “没想到曲前辈你突破合道的经历,是如此坎坷,可以说顺利,也可以说,不太顺利.” 陈登鸣唏嘘道。 曲神宗哈哈一笑,“顺利,怎么能说不太顺利?我都已做好了赴死的打算,结果却被陈师侄你给救了,还能全身而退,这已是最大的顺利。 对了,陈师侄,你是如何做到的,竟能撕开大幕?昔年域外魔尊和青冥子,都是通过一处显现的大幕,费了很多手段,才撕开大幕” 陈登鸣当即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利用咫尺天涯的神通以及天福气撕开大幕的过程讲述。 其中他的天人之道自然也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若无一个强横的大脑,也难办成。 曲神宗听后,也是不由感叹陈登鸣的鬼才资质以及悟性。 陈登鸣摇头道,“撕开大幕,对我的大脑也是负荷很大,而且,我也只能勉强撕开很短暂的时间,无法像域外魔尊他们那般,将大幕通道稳固。” “这已很是难得了。” 曲神宗欣赏又宽慰道,“此次若非是你,我可能就要成为刚突破合道,就要当场陨落的笑话。” 陈登鸣微微皱眉,“如今青冥星已毁,曲前辈缺少合道之基,这又该如何是好?晚辈可有能帮到前辈的地方?” 曲神宗苦笑摇头,“暂时只怕难了。我只能去域外继续寻找合道之基,但无主的芥子界,可不是那么好寻觅的。” 他话语一顿,又神色自信道,“不过即便没有合道之基,也只是未来修行慢一些,底蕴差一些。 只需百年时日稳固,我还是能以道力结合仙术,发挥出合道初期七成左右的实力。” 陈登鸣心中一动,颔首道,“芥子界之事,晚辈也会为你留意。 不管怎么说,前辈你如今突破了,我们古界,总算也是有一位合道了。 但晚辈感觉,这还是不够,无论是应对万古大劫,还是域外的威胁所迫,我们都需要更多的合道” 他当即将自己梦到的讯息告知。 曲神宗闻言神色凝重,“你预感之事,的确是有可能发生。 不过暂时域内应该还是安全的,有天道和神虚镇守天外天,除非域外多位道尊联手,否则也难以攻打进来,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如今短时间内,我也不好再去域外了,你是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伏杀佛诡。”陈登鸣语出惊人,吓了曲神宗一跳。 不过在听到陈登鸣接下来说出的与东方化远的打算后,曲神宗也逐渐平静下来,又是凝眉又是点头,在原地踱步。 “你们这个计划,不能说不行,的确是有可能为东方化远解决突破合道的资源问题。 但能办成的概率,太小了,即使我也参与到其中,成功的希望还是不大.” 陈登鸣转身看向天福殿,“无论成功几率大不大,事在人为,总归是要尝试才有机会。 我对天福道的领悟,也更深刻了一些,感觉已快要领悟第二道意福星高照。 若能领悟洪福齐天,也许我们真可能成功!” “那就干!” 曲神宗咬牙,郑重点头,“正好我也需要一定时间稳固恢复,这段时间,你参悟天福一道,我们各自准备。” 陈登鸣闻言,脸上露出笑容,转而看向曲神宗,神色钦佩道,“好!” 曲神宗不愧是曲神宗。 常人若是刚刚突破到合道,且合道之基都还没有着落,自身境界都不曾稳固,岂会答应去伏杀另一位合道,那委实太危险。 但曲神宗却就愿意答应,这就是大义与牺牲的精神,是领袖风范。 不过伏杀佛诡,乃是消除古界内的危机隐患,帮助东方化远合道,也更是为强大古界做贡献。 多一个本土合道,今后无论是应对万古大劫,还是应付域外的危机,或是帮助曲神宗前往域外寻找芥子界,这都是可以预料的双赢之事。 因此,曲神宗的付出与冒险,也并非没有意义。 而如今,无论是陈登鸣、还是曲神宗,亦或东方化远,其实每一个人,都在为肩挑起古界的一片天而努力。 三足鼎立,无论是谁突破合道,都将福庇天下 (求月票,双倍月票过半了)(本章完) 490:古界之尊!两百年!故人尽沧桑 数月之后。 一场有关古界的风暴,逐渐在新界各大修真星之间传开。 传闻,魔尊魔落与青冥子入侵古界不成,反是纷纷殒落于古界之尊的手中,新界对古界的入侵,也是彻底激怒了这位古界之尊。 于是古界之尊派遣出一位化神巅峰的古界修士,反入侵到了新界展开报复,强行侵占青冥星,借青冥星进行合道,大肆掠夺新界资源。 幸得封灵宗初祖封灵子及时赶到,破坏了古界修士顺利吞并青冥星奠定合道之基,然而青冥星也因此生灵涂炭,那古界修士也在封界之尊出手撕开大幕后,逃回古界。 封界之尊之名,因此也随着这一则惊悚的情报,传遍新界。 “封界之尊……?一位可强行撕开大幕进入新界的强大修士?古界之内,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强大的修士? 莫非是那位长寿道君突破了?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应该能撕开大幕……” 魔修星上,一座飘浮在魔修荒漠上空的浮空岛上,一位容貌绝美,肌肤胜雪,身材高挑傲人的强大女修缓缓迈步而行,听着从道宗传来的情报讯息,俏脸间神色浮现出疑惑。 “师尊可关注到此事?” 汇报情报的一名红衣道童立即作揖道,“禀殿下,道尊自两个甲子前离去后,便再未回归,如今恐怕还不知这一则消息。” 这被尊称为殿下的女子,自然便是凤鸣道宗的圣女凰芸。 此时凰芸闻言,脸上出现一丝无奈之色。 如她师尊凤鸣道尊这种人物,一旦外出云游,那就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道尊之寿到底有多长,无人知晓,只有传闻,如今新界内的寰空道尊,于新界诞生之前就已活过了上万年。 因此,区区两个甲子的时间,对于道尊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凰芸问道,“封灵子前辈既与那位封界之尊有过交手,可知晓那位封界之尊的长相和具体实力层次?” 道童恭谨道,“据封灵子前辈传来的情报描绘,那位封界之尊两鬓白发,天庭广阔,容颜俊伟,双目精灵深邃难以测度,一看便是胆大妄为神通广大之辈……至于具体实力……” 凰芸娇躯一震,目露疑惑惊异的神色,豁然一挥衣袖,顿时便有一副画轴飞出。 此画轴摊开之后,便显露出一道男子的面容和身影,赫然是两鬓白发,略带些许沧桑成熟气质,天庭广阔,容颜俊伟。 红衣小童一下子看呆,两眼呆滞了片晌指着结巴道,“对,啊对,好像就是这画上之人的模样……” 凰芸面色顿变,俏目中射出不可思议的凌厉之芒,“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 封灵子前辈的修为乃是合道中期,那封界之尊若是真如其所描述那般强大,至少也得拥有合道中期的修为,他就算是仙人转世,也绝难修炼如此之快!” 红衣道童顿时被凰芸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震慑,呐呐不敢言,迟疑附和道,“对,殿下说得对,封灵子前辈说那封界之尊乃是胆大妄为深不可测之辈,这画上之人看上去却颇显沉稳老实,老成持重,不似胆大妄为之辈!” 凰芸秀眉深深蹙起,紧紧盯着画轴上的人物,脑海中回想着昔日与之对战的一幕幕,眼神中愈发显得疑惑而迷茫。 是他,还是不是他? 若不是他,如此之像的封界之尊,还会是谁? 不,绝对不是他。 “封灵子前辈何在?他传出此消息,又是意欲何为?” “封灵子前辈担心古界反入侵我们新界,在知晓无法与道尊取得联系后,已去往大悟星,寻大悟道尊去了,并邀请多位合道前辈,商讨防备古界入侵的计划!” “大悟星……” 凰芸神色沉吟,“封灵子前辈如此积极筹备,看来那封界之尊,的确强大,令他竟这般忌惮。” 她骤然掐诀召出一道旋转的星盘,道,“古界若反入侵,魔修星乃是必被报复之处,我准备去往大悟星,问询清楚情况。” … 古界之内。 破碎天仙界的空中雷云滚滚,一道惊人的巨大雷霆好似曲折锃亮的大刀般一闪而落,将天地分割两半。 雷电过后。 原地只留下头顶高悬一颗福星的陈登鸣,安然无恙卓然而立,周身地面都是焦黑,道道雷霆电弧还在四处弥散。 “施展福星高照的神通后……有福星庇佑,这占卜天机的举动,虽是引来天谴,却也能大幅规避了天谴的伤害!” 陈登鸣双眼中密密麻麻的万众之眼化作心火消敛,退出心算以及脑洞大开的状态,抬首凝望头顶福气被劈散了不少,黯淡了一些的福星,沉吟间微微颔首。 历经四个多月后,他终于成功以天福气凝聚出了一颗福星,施展出了天福一道的道意神通福星高照。 凭借一颗福星高照,非但可驱散霉运,锁定一些低概率而利于己身的事件,达到极佳的趋吉避凶的效果。 诸如这突如其来的天谴,更是能最大程度凭借福星豁免大部分伤害。 “陈师侄,你算是继你家初祖之后,首个真正领悟了天福一道神通,且还青出于蓝的人啊,真是天纵之资。” 曲神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许感慨。 “只是运气好些罢了。” 陈登鸣一笑转首回应。 曲神宗不以为然摇头,“运气好也是实力,天福一道,就是要你运气好。” 陈登鸣颔首点头,他的确算是运气好。 其实初祖鲁修成还要在他之前就初步领悟了天福一道,领悟第一道意福气庇佑,可锚定天福殿的位置所在,甚至挪动。 但初祖陨落太早,他的确算是后来居上,青出于蓝。 如今已领悟第二道意福星高照,可以初步掌控天福殿了。 “刚刚卦算,可算到什么?” 这时,曲神宗凝重询问。 就在方才,陈登鸣施展《天意占卜术》,以心算代替天算,占卜卦算天机,窥探四海四域未来的危机,以便对未来作出规划调整。 陈登鸣神色平静道,“未来两百年内,应是暂时无碍。 我也只能大致窥探至此,但若是我们去伏杀佛诡,却危机重重,我看到了一片血光。” 曲神宗动容,“血光?” “嗯。” 陈登鸣负手踱步,皱眉道,“这血光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淡,应该是预示我们准备得越是充分,危险就越小.” 曲神宗颔首,“既如此,那就多做准备吧。 只要两百年内,万古大劫不会降临在四海四域,域外也不会侵入进来,我们至少就有一个缓冲的机会。 我可以更为稳固境界,你也能进一步修行到化神圆满,领悟天福道的第三道意洪福齐天!” 陈登鸣微微摇头,“我预感到时间可能不多了,也许未来两百年,就是我们最后的准备时间。 方才我本想继续查探未来凶吉,却更为刺激天道。 且云雾中出现一条黑龙将我的目光遮掩,那黑龙之形,很像昔日我们在烂柯山所目睹的仙人棋盘!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也没有继续刺激天道往深探究天机.” “你既然这么说,你的做法是对的。”曲神宗神色严肃颔首。 天机不可泄漏,越是往深处探测天机,就越是要接近天道的意志,刺激到天道。 且天机一旦真正泄露,很可能也会起连锁反应,导致未来发生偏差。 因此探测天机,也要结合一些模糊的讯息去揣摩猜测。 有陈登鸣这番话,曲神宗也是感到了压力。 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可能只有两百年了。 两百年,足够他稳固境界,却难以在域外找到合适的芥子界,奠定合道之基。 两百年,够陈登鸣领悟天福殿第三重道意洪福齐天吗? 恐怕也难! 二人一番商议后,决定稳妥起见,陈登鸣还是要依靠天时来修行。 哪怕为此将会损耗大量的仙灵之气,但为了增加准备和提升的时间,这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所幸这种代价,在陈登鸣合道之后,将道域融入破碎天仙界中,奠定合道之基,终会慢慢改善。 因为一旦破碎天仙界再度有主,成为新的合道之地,就将重焕生机,随着道主的修行而逐步稳定,不再崩溃瓦解,而是正和博弈,一齐变强。 陈登鸣即将开始新一轮闭关的消息,也没瞒着宗门内的鹤盈玉等人。 返回宗门后,老夫老妻之间自然是免不了久别前的一番亲热。 第二天一大早,还赶着修炼了一次。 陈登鸣感觉姐儿近来是愈发欲求不满了,但一起修炼后,也明显的修为增进很快,距离突破元婴后期已是不远。 二人还未从床榻起身,洞府外的阵法却就被触动。 苏颜焰亲自来造访,同行来的还有邢慧光等人。 待陈登鸣和鹤盈玉走出洞府时,这师姐一个精准眼神就瞧出二人干了什么好事,面纱下的俏脸似略带微红。 “苏师姐,邢师兄,还有蒋师兄,你们这是.” 陈登鸣惊讶看着联袂到访的苏颜焰等人,令他意外的是已许多年没见的蒋坚也来了。 对于陈登鸣这独特的有些乱套的称呼,几人都是相视无奈。 正是因陈登鸣这份坚持的称呼,令他们之间也摒弃了旧俗,哪怕苏颜焰突破了化神,各自双方间也是以师兄妹相称,最多在人前称个职务以示尊敬。 如此虽是感受到了多年来的情谊,却也始终怪别扭的。 苏颜焰淡淡笑道,“我们知晓你又要去往鬼蜮开始闭关,下次见面,不知又将是多少年后,因此就一起来看看你,希望下次再见,我们这些人都还在。” 陈登鸣闻言心头一震,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蒋坚,一眼看出蒋坚的修为还停留在元婴初期,不由也是心内暗叹。 距离蒋坚重修之后,而今已是过去了两百多年。 蒋坚就算修炼到恢复元婴中期,也只剩下不到百年寿元,除非能在未来百年内修炼到元婴后期,或许还可多活个百来年,但那希望太渺茫了。 生老病死,凡人逃不脱,修仙者也最多逃开一个病字,却也逃不脱老与死啊。 陈登鸣郑重凝望蒋坚,“二师兄!希望下次再见,你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 蒋坚哈哈一笑,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洒脱道,“我的好师弟,你放心,你都是大名鼎鼎的天人道君了,我一定不会太落后,肯定追上来,还想往后有更多机会听听师弟你的传奇呢。” “嗯!”陈登鸣郑重颔首。 苏颜焰看向陈登鸣,欲言又止。 陈登鸣顿时从其目光中看出讯息,诧异询问,“师姐,你是有什么事?” 苏颜焰摇头,又叹息颔首,“师弟,我只是不懂,如今战乱早已结束,天下太平,最多还有一个佛诡是为威胁,但那也有在世佛尊钳制。 为何你却还要如此急迫的经常闭关修行?须知这修行之事,也是欲速则不达。” 此言一出,便是鹤盈玉等人也都纷纷露出疑惑好奇之色。 陈登鸣闻言也是一时哑然,沉吟片刻后,负手仰头看天,道,“师姐,天机不可泄露。我不想让你们知道太多,也是有我的原因。 但你们只要知道一点,天下未必太平!” “天下未必太平?!”几人均是一惊。 苏颜焰更是恍然,眼神不由也深沉起来。 天机不可泄漏,她自是知晓的,但有关天机天意这一块,她从来都是涉猎不深。 没想到如今陈登鸣却已洞悉天机,如今的陈登鸣,已经给她一种宛如昔日看师尊长寿道君一般深不可测之感,哪怕她如今也已是化神,这种感觉也始终不变。 化神与化神之间,亦是存在差距的,只是没想到,她与陈登鸣之间,这么快就已建立起了这种差距。 这个男人,果然是大器晚成,厚积薄发。 在苏颜焰等人相送下,陈登鸣很快离开了宗门,前往附近的阴泉。 实力越强,身份地位越高,肩负的担子也就越重,相较从前,他看上去是拥有了更多的寿元与时间,却偏偏又已没有太多时间去享受缅怀从前的岁月。 如今处于高空,俯瞰下方的诸多修仙家族,仙宗道门,凡人国度,如此繁华热闹,江山多娇,他却也没有空暇与心情去游历红尘,游戏人世间了。 也只能这么简单飞一飞,看一看,好似凡人散步。 否则只需一个念头,他就能瞬间遁往目的地。 高处不胜寒! 陈登鸣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比较接地气的人,但而今,却竟然也诞生了这种感觉。 “两百年过去了,听说昔日从南寻迁徙到大寿国的那些人,如今已经繁衍了三四代人了,有一些后代,都已诞生了灵根,踏上了仙途,导致这些年,南寻还有人在往出走……” 陈登鸣飞过大寿国时,特意多看了几眼,虽看不到当年那些被他亲自送到大寿来的那些凡人的影子,心内却也颇感安慰。 … 少顷后。 陈登鸣便抵达了阴鬼山。 一道浑身散发蓝光宛如小山丘般的身影,从天而降,身旁还跟一头毛发黑亮的豹子。 赫然是香火分身以及黑云豹。 “黑子!”陈登鸣含笑看向黑云豹,招了招手。 黑云豹咧嘴龇牙,露出极人性化的笑容,旋即撒欢般摇着尾巴冲到陈登鸣身前,伏低身躯,发出抑扬顿挫好似呜咽般久别重逢的讨好声。 自从陈依然去世之后,这些年黑云豹都是跟随着香火分身修行。 有香火分身和仙灵圣宗一口吃的,就少不了黑云豹的,因此黑云豹如今也已是修成了金丹中期的大妖,否则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与黑云豹亲昵一番后,陈登鸣便将依依不舍的黑子驱走,遂与香火分身一同进入阴泉之下。 阴泉之下乃亡者之地,剥夺生机,哪怕有森罗气息庇佑,也不适合黑云豹这种实力的妖兽在下方长期生存。 陈登鸣此番带着香火分身一起进入阴泉之下,非但是自己要修行,也是要香火分身在鬼蜮发展香火信仰。 只因香火分身在四域内的布道之地,已是扩张到了极限,为进一步增强香火之力,点燃神火,突破化神,就必须在鬼蜮发展新的布道之地。 而陈登鸣自身,将会利用天寿殿,在鬼蜮营造天时环境,加速修行,以期突破化神圆满,接近合道…… … … … (过渡章,求个月票,马上要有新高潮) (本章完) 491:福禄天!吸空鬼城!生死轮回术 再次来到阴泉鬼蜮,陈登鸣将闭关修炼之地选在了距离星落鬼城以及阴曹鬼城较远的冥河旁。 恰好这边就比较靠近九幽鬼城。 九幽鬼君还未享受几天清净的鬼日子,正躺在自家陵墓中闭门辟祸,突然察觉汇聚向陵墓的鬼气正逐步衰减,短短数日的时间,鬼气的浓郁程度已下降了一个级别。 顿时,九幽鬼君从闭关沉睡中醒来,勃然大怒。 “谁这么不长眼来本君地盘撒野?莫非又是人世间那永信剑宗和明光宗的修士,欺鬼太甚!” … 九幽鬼城外围,诸多膜拜九幽鬼城的低级鬼物,感受到鬼气如龙吸水般远离鬼城和陵墓,反汇聚向冥河对岸的山峰中,本能的渴望驱使着他们也缓缓向那边靠近,开始迁徙。 一些强大的筑基鬼修以及鬼将,却开始莫名恐惧起来,察觉到对面山头有股极其可怕的气息蛰伏。 九幽鬼城内,一名体型足有六七丈高,戴着森然白骨冥兽头盔的鬼将不安的在城头踱步,那令诸多鬼物恐惧的狰狞脸庞上,此时却也写满了忐忑和不安,看向陵墓的方向祈祷。 “伟大尊敬的九幽鬼君,您掌控着来九幽的鬼蜮力量,请您从沉睡中醒来,喝退山对面的威胁吧!” 他喃喃的祈祷才结束。 突然鬼城后的陵墓便震动起来,在鬼将振奋的目光中,立即就看到了九幽鬼君那熟悉的座驾冥龙载着鬼君,跨越鬼城,气势汹汹飞过冥河直奔对岸山峰。 下一刻,轰地一声,鬼将雄壮的鬼躯一个哆唆。 诸多鬼物更是看到毕生难忘的震撼场景,只见到远处一座巨大的山峰瞬间垮塌爆炸,冥龙惊恐嘶吼着如被抽飞的小蛇般跌入冥河之中。 狂暴的山石飞上天空,如下起石头雨,砸落在冥河之内,溅射起亿吨河水卷起滔天大浪。 两名鬼王和一些鬼娘子惊恐的从鬼城飞出,恐惧看着那边山川塌陷,大浪掀起的景象,感受到一股极其强横压抑的气息,从那边深山中散发而出。 “鬼君陛下!” “误会误会!这是绝对的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陈道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深山之中,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冲进山的九幽鬼君,此时已满脸堆笑抬手作揖,向陈登鸣赔不是。 陈登鸣掐诀收起乾坤日月印,斜兜了一眼九幽鬼君,“怎么九幽鬼君?你突然造访闯入我布的大阵,是有什么事?” 九幽鬼君立即赔笑道,“我这.我这没什么事,只是刚巧外出路过,疑惑打这儿怎么突然多个阵法,这就进来看看。 陈道君您这,这突然跑来与我做邻居,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要是知道您来了,那肯定设宴欢迎!” 他面上满脸堆笑,心里则犯嘀咕,摸不清陈登鸣来意,颇为忐忑,疑神疑鬼的老毛病也开始犯了,怀疑四周可能有其他人世间的道君埋伏。 陈登鸣微微皱眉,“这么说,你是怪我没通知你一声,就在你的鬼城附近落脚了?” 九幽鬼君心头一跳,愈发感觉大事不妙,脸上笑容都僵硬,忙举双手道,“陈道君您这话说得,您就算要住进我的鬼城里面,我也一定毫不犹豫拱手相让,我的那些鬼娘子,都任你来挑。 我九幽鬼君在鬼蜮是出了名的热情,陈道君您可千万不要因为以前的一些小纠纷对我产生意见!” 陈登鸣一笑,他是刻意敲打一番这九幽鬼君,以免对方在他修炼之时捣鬼。 此时眼见这九幽鬼君很知趣,当即淡淡道,“罢了,你那鬼城我住着瘆人,还是你自己住吧。 我就在你这里待百年时间,百年后自会离去,你没意见就好!” 九幽鬼君大松口气,忙作揖,“陈道君您尽管就在这住,我绝不会有任何意见,您有什么也尽管吩咐,我那鬼城内任何鬼将鬼王都任您调遣!” 十几息后,九幽鬼君灰溜溜离开深山。 飞到鬼城之时,又恢复气势威严面如冷坯的形象,与之前谄媚陪笑伏低做小的姿态判若两人。 面对簇拥上来的鬼王鬼将,九幽鬼君立即大袖一挥下达吩咐,勒令万鬼,无事绝不可接近那片深山,若山内有召,方可立即前往,并第一时间上报。 下达完命令,他重回陵墓之内,感受着不断流失汇聚向对面深山的鬼气,心内放松的同时,也是一声叹息,已判断出了这天人道君的来意。 “还好,只要不是要我的命,耗点儿资源,也就百年,吸不空我,他要就给他了做鬼嘛,开心就好,做个开心鬼,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深山之中,陈登鸣持续开启着人盘八门的生死二门,死门吸收来八方鬼气转为死气,再由他所施展的《生死轮转术》转为生气,供他修行。 这一番复杂的转化后,便可壮大生死道韵,再由生死道韵逐步强大而滋生出的化神道力提升修为。 因此在这个过程中,非但他的修为法力在稳步提升着,便是生死道韵亦是在逐步变强。 此道韵原本还没有天人道韵强悍,但这些年通过逐步修炼提升起来,却已是快要大成。 与此同时,被森罗气息庇佑的香火分身,飞临到深山外围,面对大量被浓郁鬼气吸引而来的低级鬼物,开始了布道。 低级鬼物均是宛如阴魂,灵智不强,完全受本能驱使行动,故而也很好被香火分身俘获,成为忠诚的香火信众,简而言之——鬼傻好骗。 陈登鸣与香火分身,各行其是,均是专注于自身的提升之中。 他在山坡上召出天寿殿,此殿一出,顿时遭受鬼蜮庞大的非我道之力压制,甚至引得山峰震动,诸多鬼物焦躁不安。 不过在森罗喷吐出更多浓郁纯粹的鬼气将天寿殿笼罩之后,磅礴的非我道之力的压制也就削弱了大半。 陈登鸣在天寿殿内松了口气。 还好森罗的体型够大,身为化神冥兽,力量也够强够雄浑,否则还真难遮掩天寿殿的气息。 但即使如此,要想长期为天寿殿遮掩气息,对于森罗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 不过,陈登鸣也没打算让森罗长期为天寿殿打掩护,他也只打算利用天寿殿沟通破碎天仙界营造天时环境,在其中修炼两年左右。 天寿殿内的两年天时,就是堪比外界的两百年时间。 为天寿殿掩盖两年气息,以森罗的能力,咬咬牙还是能办到的。 构建天时环境用以自身修炼,陈登鸣已是轻车熟路。 不过自从他突破化神之后,便从未本尊进入天时环境中修炼。 那也是因为实力境界越强,对天时环境的压迫也就越大,构造出的天时环境也就越需稳定,继而导致所需消耗的仙灵之气和天仙道力就越多。 一位筑基修士在天时环境中修炼百年,与一位化神道君在天时环境中修炼百年,所造成的损耗显然是云泥之别。 “我今次这一番修行,看似只在天时环境中修炼两百年,但所消耗的资源,却足够姐儿在天时中修炼两千年了……资源损耗太大了。” 陈登鸣在天寿殿内构建出天时环境后,有些感慨,逐渐也与昔日的初祖和曲神宗一般感同身受,有些肉痛资源的损耗。 曾经初祖几乎很少进入天时中修炼,好像也唯有一次在山门陷落,四域沦陷时遭受重伤,才进入过天时中恢复伤势。 如今他却是奢侈了一把,未来除非他踏入合道,否则宗门内诸如鹤盈玉以及新晋道子吴晨辉等人,都是难有资源享福天时了。 不过,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在天时中修炼,也并非完全是好事,若无把握突破,等同于在其中虚度光阴,寿命的损耗也是很难承受得起的。 此刻,陈登鸣掐诀凝出一道天仙分身,分身进入到其中一个小范围的天时环境之中,心神联系天福殿,开始参悟天福一道。 他自己本尊则进入更大范围的天时环境中,手捏如轮法印,掐诀继续施展《生死轮转术》,吸收殿外大量鬼气进来转为死气,再逐步转为生气。 如此心分二用修行,他可同时参悟生死道韵提升修为,并且参悟天福一道。 在十干之中,甲为天福。 而在天盘九星之中,甲子直符属坎一宫天蓬星,对应人盘八门,即是休门为直使。 何谓以休门为直使,便是以人心主天以定人,人心就是枢机,在天盘与人盘中,起到主宰的作用。 陈登鸣依旧以自己的“天人道法”来分析参悟天福一道,在他看来,人心可主天盘定人盘,心之所向,所向披靡。 以这种特殊的天人角度,去参悟天福,尚且是万古以来首个,但却又暗暗契合了最为精深的道意。 万古以来,不是没有圣贤哲人时常思考天与人之间的关系,达到天人和谐共处,但却无人在修为法力上,走到陈登鸣这个高度。 如今,陈登鸣持天人理念,参悟天福,恰恰暗合精深道意。 须知他所求天福,乃是天福庇佑于人,而不是天福空空,无所寄托,而只要牵扯到人,那么就逃不开天人之间的关系。 如此,以天人之道的角度去参悟天福,却算是恰合其理。 陈登鸣分身迅速开启体内人盘八门之休门,对应的天盘九星之天蓬星在这同时,熠熠生辉,播撒星光照耀下来。 凭借人盘八门以及天盘九星所增幅的甲道天福之气,他要遥遥感应捕捉虚无缥缈的福禄天,借福禄天获泼天福气,参悟天福一道的第三道意——洪福齐天! 福禄天并非真实存在,实则乃是万事万物所汇聚的福气,在佛界被称为四禅八天中的福生天,有胜福力,在修仙界则被称为三十三天中的福禄天,有大福气。 世上传闻,只有仙人或者有大气运之人,才能接触到这种虚无缥缈的地域。 陈登鸣凭天人关系增强甲道天福气,也可算是大气运之人。 … 修行岁月,悠悠来去。 外界两年,天福殿内,便是整整两百年的光阴,刹那消逝。 这短短两年时间,直接导致九幽鬼城内的鬼气级别,从最高等级的阎罗鬼气,下跌了三个级别,成了夜叉级别。 整个鬼城也真的成了鬼城,冷冷清清,昔日会被蓬勃鬼气自发吸引而来的诸多低级鬼物,这两年几乎全都依照本能汇聚向了陈登鸣修炼所在的深山附近。 九幽鬼君中途被急剧跌落的鬼气从陵墓中惊醒数次,到如今,已是从敢怒不敢言的心境状态,逐渐发展到了恶向胆边生的蠢蠢欲动。 太过分了! 这从人世间来的天人道君,委实太过分了。 他本以为这天人道君最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待上百年,要吸也吸不走多少鬼气,他家大业大,扛得起,只想着百年过去,破财免灾,当个乐呵开心鬼就好。 岂料这才短短两年过去,鬼气便已被对方吸收走如此之多,几乎相当于他全力吸收两百年的量,堪称恐怖。 若是再任由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修炼下去,甭说百年,九幽鬼城可能连十年都挺不过去,阴泉可能都要被吸空,他辛苦建造的陵墓阴土也将不再丰沃。 这是要让他做鬼也不安生。 “士可忍,我九幽鬼君不可忍,经过本君这两年的观察,这天人道君并未设伏,不如我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九幽陵墓之内,九幽鬼君咬牙切齿,与不死鬼君以及无间鬼君传音密谋。 不死鬼君心内嗤笑,幸灾乐祸。 这九幽鬼君倒霉,关他不死鬼君屁事,他可不想当立死鬼君,当即劝道。 “算了九幽,这天人道君即使只是一人,我们三人联手,也未必能留下他。 况且只是在你那里修炼了两年而已,别这么小气,这点儿小事不值得拼命,我们做鬼嘛,大度点儿,开心活着最重要!” “开心你老母!本君又不是修炼开心鬼那种低级途径的。” 九幽鬼君气得牙痒痒,这该死的不死鬼君,站着说话不腰疼,把这煞星请去你那边待两年试试,看你开心不开心。 无间鬼君亦是劝阻,“九幽,大气一点儿,忍忍就过去了。 这鬼蜮如此之大,自从幽冥、阴曹这些老家伙走后,我们的疆域也大了不少,大不了日后再换个地方建都就行了。 鬼生难免坎坷,做鬼要看得开,少惹事!” “好好好,这两个王八蛋是铁了心要袖手旁观,不知唇亡齿寒。” 九幽鬼君怒极反笑,正欲反唇相讥,突然敏锐察觉鬼城内鬼气的流向不再往外,竟是破天荒的开始回流。 顿时诧异,旋即立即意识到什么。 “那天人道君这么快就出关了?不对,不快,都整整两年了” 深山之内,已是在天时中修炼了两百年的陈登鸣,抬手收走天寿殿,随后在心灵中安抚了一番累得够呛的森罗,再审视自身状态,很是满意。 “《天人道诀》(大成29956/36000)、【生死道韵】(大成)、【天仙道统】福气庇佑、福星高照.” 天寿殿内修行两百年,他的法力修为增进迅猛,如今已是快要接近突破化神圆满的关口。 估摸着再修炼一个甲子,大概也就能突破了。 而除却修为外,生死道韵也是早已大成,正向着圆满迈进。 唯一遗憾的是,天福一道的第三重道意洪福齐天,哪怕他参悟了整整两百年,甚至中途也已成功接触到了福禄天,却也始终没能参悟洪福齐天。 他怀疑,可能是他仅接触到了福禄天,却无法得到福禄天的泼天福气降临于身,因此才无法参悟洪福齐天的道意。 这就像是看得见一个宝库内储藏的诸多财富,却被挡在了门外,只能干看着,却难以开门进入。 “福之一道,颇讲缘法,如今看来,我参悟的方向和方法是对的,但却还缺少缘法这缘法何时来,也是半点不由人啊。” 陈登鸣心内感慨,却也知晓,无法强求。 不过另外让他欣慰满意的是,这两年香火分身也发展了大量的低级鬼物作为香火信众,已积蓄了一股磅礴的香火信仰之力,距离点燃神火,突破化神,也已不远了。 这时,一股强横鬼气倏然从对岸的鬼城飞来,震慑得深山外围的诸多鬼物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九幽鬼君哪怕强忍着脾气,脸色也是不大好看,即便心中有万分忌惮,此时却也还是飞临到了深山上空,在阵法之外对陈登鸣作揖,生硬道。 “陈道君!你这两年在我的势力范围修炼不说,还蛊惑走大量鬼物,本君没有丝毫阻拦打扰。 但如今,本君的鬼城都快被你吸空了,本君恳请陈道君你高抬贵手,换个地方修行,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 陈登鸣哑然一笑,环顾八方,见满山坡开满了黑白生死二花。 而除了他所在的这深山,越往外,鬼气也的确越是稀薄,这九幽鬼君说得没错。 不过,这不代表对方就能向他置喙。 鬼蜮内的生存法则比人世间更为残酷,实力至上,弱者沦为食物。 他的确是打算离开,如今这里的鬼气和鬼物数量,也不适合他与分身修行。 但若是九幽鬼君这一句话,他扭头就走,岂非是让其他鬼君以为他畏惧胆怯好说话,还如何在鬼蜮抢占资源立足。 当即,他冷笑一声道,“九幽鬼君!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在这里修行百年,既然你如今反悔,我走也可以,反正这里的鬼气浓度也不行了。 不过你既然反悔,那就做好接我一式道法神通的准备!” “什么?”九幽鬼君一惊之间。 倏见陈登鸣已是掐诀施法,浑身道韵气息弥漫,向漫山遍野的黑白生死二花虚抓。 霎时,漫山遍野的黑白生死花齐齐旋飞而起,满空旋转,化作一个巨大的黑白漩涡,轰隆隆冲出阵法,向他席卷而来。 九幽鬼君惊怒狂喝,双手掐诀正欲施法,却只觉浑身鬼气犹如失控,四方鬼气更是不听他的使唤,齐齐逃逸般被那吞噬而来的巨大黑白漩涡吸摄走。 陈登鸣一步踏出,拂袖冷哼,“本君此术,名生死轮回!” 他抬手向前一爪,巨型黑白生死花迅速向九幽鬼君吞噬而去 (本章完) 492:化神圆满!阵灵延寿!和平时期将结束 “啊!——” 一声凄厉惨叫,骤然划破深山长空,传入到九幽鬼城之内,登时惊吓得万鬼噤声。 但见深空之中,九幽鬼君的鬼躯被卷入那巨型黑白生死花内,一身鬼气迅速被吸收转化为生气,充斥其体内,带来了莫大的伤害。 任凭其如何挣扎挣脱,发起鬼器法宝攻势,也无法阻止体内鬼气向生气逆转。 这无比惊悚的一幕,将九幽鬼君惊得是魂飞魄散。 索性鬼器法宝的攻势,也并非全无作用,还是对黑白生死二花造成了破坏。 在九幽鬼君极力反抗之下,巨型生死花很快被攻破,其身影狼狈窜逃而出,迅速远离深山范围。 陈登鸣也并未再出手阻止,静静看着九幽鬼君狼狈逃窜回鬼城之内。 以他的生死轮转术以及生死轮回术对鬼物的强大克制,即便干掉九幽鬼君,也并非无法办到,只是要多费些手脚。 但干掉九幽鬼君并无太大意义,只会破坏鬼蜮平衡,且导致其他鬼君鬼王因恐惧而彻底抱团,同仇敌忾,不利于他以及香火分身在鬼蜮的发展。 此时,眼见新领悟的生死轮回术威能如此惊人,陈登鸣也是大感满意。 凭借生死道韵以及领悟的两式道法神通,他已可以在鬼蜮纵横,掌控生死二气的能力,对于任何鬼修而言,都是巨大的杀招。 不过,震慑的目的已达到,如今这片九幽鬼城附近的鬼气浓度,也确实不行了,陈登鸣已打算离去,另觅其他的修炼之所。 九幽鬼城内,仓惶逃遁到陵墓之内的九幽鬼君察觉到陈登鸣并未追杀,顿时大松一口气。 他低头再一看自己以阴土凝出的身躯,眼神浮现出骇然之色。 但见这本该阴气森森的阴土之躯,如今却是生气勃勃,生机盎然,甚至还很过分的长出了诸多花草的幼苗。 这无比蓬勃的生机,令九幽鬼君感到浑身难受,极度不适,眼神中流露出发自心底的恐惧。 天人道君,太强大恐怖了,那生死轮回之术,竟真的拥有生死轮回之力,险些将他这死鬼大变成活人,体内的鬼气甚至都有一成已转为了生气。 这就意味着,他在方才的交手中,已是有一成修为付诸东流。 要重新修炼回这一成修为,至少也得需百年光阴。 “该死!” 九幽鬼君心在滴血,突然一怔,察觉到那股宛如梦魇般的强大气息在远去,顿时诧异。 片晌过后,九幽鬼君在陵墓口偷偷凝望着陈登鸣的身影迅速远去,想到对方之前所言的话语,悬着的一颗心登时逐渐放松下来。 “看来他对我是的确没有杀心,现在可能也是不满意这附近的鬼气了希望他别再回来了。” 放松过后,九幽鬼君也是一阵欲哭无泪。 这天人道君来了不过两年,他虽是鬼命还在,却也脱了一层皮。 鬼城内的鬼气浓度下降了好几个级别不说,自身修为也损失了一成,鬼城周边的大量低级鬼物,还沦为了对方带来之人的香火信众。 这诸多香火信众,他甚至不敢强行驱逐和捕杀,唯有放任自流。 数日之后。 不死鬼城附近的冥河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在不死鬼王心惊肉跳的暗中观察下,立即就认出,这不速之客便是才从九幽鬼城离开的天人道君,顿时捂住额头眼前发黑,大呼倒霉。 “这杀星不是在九幽老鬼那里待得好好的,怎会突然到我这里来.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考虑到九幽鬼君只是丢了资源并非丢了命,谨慎的不死鬼君思索再三,还是胆战心惊的以一道化身出了鬼城,去假惺惺的欢迎,同时询问陈登鸣的来意。 半盏茶后,不死鬼君的化身脸色难看离开冥河。 “至少一百年,这杀千刀的竟然要在我这里至少待一百年” 陵墓中,不死鬼君神色阴沉。 九幽鬼君才扛了两年,就已经扛不住了,这杀千刀的天人道君若是在他这里待上百年,他的不死鬼城只怕真要成一座死城了。 但以这天人道君的实力,他也不敢贸然反抗。 想到九幽鬼君曾经的求助,不死鬼君立即尝试与九幽鬼君取得联系。 九幽鬼城的陵墓内,九幽鬼君正寻思着这天人道君会去往何处再度落脚,心内已经将不死鬼君和无间鬼君齐齐诅咒上了。 突然收到不死鬼君通过传音阵传来的求助讯息,顿时乐开了花。 “不死老鬼啊不死老鬼,你也有今天!之前本君求助于你,你爱搭不理,今日本君就让你更加高攀不起!你不死谁死?” 当即传音回应道。 “不死鬼君,这来自人世间的天人道君也并无恶意,只是在你那里待一阵子而已,不过百年,你忍忍就过去了,做鬼嘛,开心活着最好!” 不死鬼君收到这与他当初所说的话如出一辙的反唇相讥,嘴都要气歪了,偏偏如今轮到他,他也的确无话可说。 另一边,得到传音的无间鬼君亦是有些发慌。 这天人道君,看样子是要依次来他们仅存的几个鬼君家门口做客。 很可能不死鬼君之后,下一个就要轮到他。 但此时此刻,即便知晓这个结果,他也提不起太大的反抗甚至伏击的念头。 不死鬼君提议三大鬼君联手,驱逐天人道君,简直与九幽鬼君之前的提议一样可笑。 目前看来,天人道君也只是需要大量的鬼气资源修炼而已,并没有干掉他们三大鬼君的念头。 但若是他们自己跳起来激烈反击,纵然将天人道君赶走,以如今人世间强势的状况,搞不好下次人世间诸多化神道君再度卷土重来,鬼蜮从此将彻底大洗牌。 无间鬼君不愿起意气之争,这么多年修炼过来了,甚至都算是死过一回了,能活着成为鬼君,已算是有泼天运气,资源固然重要,却也没命重要。 “哎!罢了!不死鬼君!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一忍风平浪静,就别闹腾了.” 不死鬼君尽管窝火,却也听劝,此时逐渐冷静下来。 要是不想不死的名头变成立死,他的确是要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息事宁人。 陈登鸣礼貌送走前来拜访的不死鬼君化身后,便依旧自顾自地在冥河附近修行。 他如法炮制的施展生死轮转术,大肆吸收来自四面八方的鬼气,转为死气后又转化为生气,提升修为。 在这个过程中,香火分身依旧是负责将被磅礴鬼气吸引来的大量低级鬼物照单全收,发展为香火信众。 如此修行了月余,不死鬼君倒是还没看到有任何动静,两名从九幽鬼城以及无间鬼城赶来的鬼使,倒是送来了有意思的消息。 九幽鬼城派来的鬼使,带来消息,告知不死鬼君曾密谋暗算伏击他,却被九幽鬼君义正言辞拒绝。 无间鬼城派来的鬼使,则是代表无间鬼君,主动邀请陈登鸣在不死鬼城之行结束后,可去往无间鬼城做客,并送上珍贵的冥河魂灯草这种稀世珍宝作为礼物。 这倒是让陈登鸣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各自心怀鬼胎。 这两大鬼君,很可能是不想被不死鬼君拖下水,主动向他示好,同时也想借他之手除去不死鬼君。 鬼蜮资源被他吸收了不少,没关系,死一个不死鬼君,未来可分配的资源也就多了。 但陈登鸣自然不会被如此低劣的激将法所激。 这阵子不死鬼君始终龟缩不出,足以看得出没有任何要与他为敌的意思。 他也只是来争夺资源修炼的,不是来打打杀杀的,能相安无事,那是最好不过。 陈登鸣嘱托无间鬼城的鬼使,直接将冥河魂灯草送去阴曹鬼城,送到昔日的小阵灵,如今的幽都鬼后手中。 小阵灵已经卡在化神的关卡,卡了很久,始终难以突破,仅剩不多的寿元在一点一点的损耗。 这一株冥河魂灯草送给小阵灵服用后,若是小阵灵还是无法突破化神,进一步延年益寿,陈登鸣就打算用他自己的非常手段,试试强行助小阵灵完成突破。 世间沧桑几桑田,只有青山似旧年。 我欲乘风游灿烂,化神合道见神仙。 鬼蜮修行,很快又是上百年时光转瞬而过。 这上百年光阴,并非在天寿殿内的浮光掠影,而是正常时间流速内的修行。 故而教不死鬼君大松一口气的事情发生——天人道君在不死鬼城附近修炼了百年时间,也只是导致不死鬼城内的鬼气浓度下跌了两个级别,这种结果,还不算特别难以承受。 为此,不死鬼君自是大肆奚落了一番九幽鬼君,小题大做,于暗中观察形势的无间鬼君,亦是大松一口气。 百年岁月中,陈登鸣不愠不火,水满自溢,如愿突破到了化神圆满。 香火分身也在第八十七年时成功凝聚磅礴香火信仰力,点燃神火,突破成化神。 唯独小阵灵距离突破化神,还差了一些火候。 陈登鸣在不死鬼城附近修炼了百年后,便又前往了无间鬼城附近修行,他也没有厚此薄彼,基本是将每个鬼城的资源都消耗一番。 不过在无间鬼城附近修炼了一个甲子之后,陈登鸣便冥冥预感到,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刻。 曾经占卜天意,洞悉天机,算出的两百年天下和平的时间,如今已过去了一百六十多年。 而今还只有三十多年,就要进入那疑似天意难测的大凶之年。 这些年,他虽还是未曾打开福禄天,参悟天福道第三重道意洪福齐天,但生死道韵已是圆满,修为也彻底稳固在化神圆满,准备还算充分。 想必曲神宗与东方化远,也都是已准备妥当。 是时候出关去处理佛诡这个内患,助东方化远突破合道了。 陈登鸣没有迟疑拖沓的习惯,念头一起便与香火分身一同离开了无间鬼城,前往昔日的阴曹鬼城,而今的幽都。 在离开鬼蜮之前,他还要亲手助力小阵灵突破到化神,如此才能真正无憾,不愿再见故人韶华老去,红颜易逝。 幽都。 小阵灵所重建的陵墓,是一片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鬼气弥漫缭绕,宛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 陈登鸣的到来,顿时惊动陵墓内修行的小阵灵。 顿时陵墓大门洞开,一阵异样的灵光令陵墓都染上一层蓝色,仿佛整个山林就像镀上了一层蓝光,威势颇为惊人。 小阵灵的身影犹如晚风送出的一阵浓郁的花香,化作轻烟般的雾气织入黛青色的山林,似一片柔软冰凉的云雾,扑到陈登鸣的身前。 “道友!” “灵儿!” 陈登鸣软玉‘冷’香抱满怀,嗅着小阵灵那熟悉的香气,凝望依人灿若云霞般的俏脸,面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他与小阵灵之间的关系,从最开始的妖孽助我修行,到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亲密陪伴,再到后来妻子许微的真灵化为其第七魄 悠悠岁月,二者已自然而然的发展融洽到如今的密不可分的道侣关系。 要说没感情,那自是假。 要说不爱,那也没可能。 一人一鬼这本该殊途的关系,而今也已是如水到渠成,连鹤盈玉都早已接受陈老登常年金屋藏娇,魂屋养个女鬼的事实。 只不过而今实力强了,地位高了,小女鬼的身份和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从魂屋转移到了鬼蜮之下,成了如今的幽都鬼后。 “灵儿,你这阴土塑造的身体,除了冰冷了些,触感上倒是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陈登鸣垂首凝视怀中气质已较从前,更显贵气了些的小阵灵,嘴角浮现笑意道。 小阵灵梨涡浅笑,“那是自然,若是我日后能突破合道,甚至可阴阳转换,由死复生,届时就会与正常人没任何区别。 可惜,如今我却是连化神都还欠缺一些火候……” 她话语一顿,似是不愿让陈登鸣担心,握拳鼓气道,“不过,道友你放心,最多还只需一个甲子,我一定能突破化神的。” 陈登鸣闻言摇头,“灵儿,我等不了那么久了,你也不能等那么久,今日我就尝试一番,看能否助你更快突破。 你如今有阴土塑造之躯,又有两口阴泉,底蕴已是不差,精气神都已达到了巅峰,欠缺的只是点燃精气神的一把烈火,令你彻底圆满,我现在就可为你点燃这把烈火!” “道友,这会不会对你有所影响。”小阵灵担忧道,“若是对你有影响……” “不会,你放心!”陈登鸣给予小阵灵一个安抚微笑,而后示意小阵灵飞回陵墓内,做好准备。 小阵灵突破元婴中、后期圆满后,也只是延寿了大概四百年而已。 如今其实已经过去了将近三百年的岁月,若是还需一个甲子才能突破化神,很可能存在越是临近大限,越是无法突破的风险,最终香消玉殒。 陈登鸣不愿悲剧再发生。 此刻,眼见小阵灵已在陵墓内汇聚阴土准备好,陈登鸣当即不再迟疑,体内人盘八门之死门开启,掐诀施展生死轮转术,吸收八方鬼气汇聚而来,涌入陵墓之内。 在鬼气即将转为死气化为生气之时,陈登鸣强行中断术法。 如此虽令他感到颇为不适,却也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以他如今的实力以及达到圆满的生死道韵,这一点法术反噬,难以造成太大伤害。 如此连番施为了十数次术法后,小阵灵陵墓中的鬼气浓郁程度,已是超越了阎罗级别,达到了更为恐怖浓郁的地狱层次,几乎恢复昔日鬼仙时期的盛况。 而陵墓四周的幽都鬼城附近,却是鬼气愈发稀薄下去。 小阵灵置身在这等浓郁的鬼气环境中,本就已达到巅峰的精气神,开始再度发生蜕变,宛如烈火烹油般,向着圆满迈进。 如此持续了小半年过后。 某一日,幽都陵墓内,一股澎湃强烈的鬼气骤然扩散八方,一具完美动人的美丽胴体,在浓郁鬼气中伴随小阵灵的诸多小三元神念意志,凝练而出。 “终于突破了!” 陵墓外,陈登鸣略显疲惫的面容间浮现出一丝满意,而后开怀大笑。 小阵灵突破化神,困扰多年的阴寿大限问题,终于是迎刃而解,未来至少还可再享三千年阴寿。 许微的真灵化作小阵灵第七魄,如今是否也算是能继续陪伴他三千年了? “吾道不孤!” 陈登鸣眼神中满是欣慰笑意,他从来不愿长生不老却孑然一人,无牵无挂,再无任何亲朋好友。 因他修的不是无情长生,而是有情仙道,如此方是不枉来这仙侠世界走一遭。 不过,如今他们的寿命是长了,大劫的隐患却还未消除,若无法渡过大劫,哪怕拥有仙人那般永恒的生命,也难逃陨落结局。 陈登鸣眼见小阵灵在陵墓内气息稳定,气脉悠长,正稳固境界。 当即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心灵通过天意联系曲神宗与东方化远。 “曲前辈,东方……两百年将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可准备好?” … 破碎天仙界内,一个平静了上百年的石窟内,两道闪电般凌厉的光束从石窟中射出。 石窟中,一个满脸虬髯浑身气势沉凝的魁梧身影,气息倏然愈发沸腾强横,扩散出令八方虚空都凝滞的道力波动。 “陈师侄,我已等很久了。” … 西域,苍莽万山内,陡然传出一声犹如深谷巨龙般震碎云霄的长啸,一道刺目银光破开积雪山巅电掣而出,银光中一道充满霸道面庞硬朗的身影,傲立巨枪之上,气息慑人。 “陈小子,就等你这句话了!为合道,我愿以命相搏!此次若成,我就是欠你两个人情!” … 鬼蜮内,陈登鸣内心摇头一笑,“东方,莫要太乐观了,我还是没有领悟洪运齐天这一重道意,不过掌控天福殿,也算有些把握。 但在世佛尊,尊意如何,却是尤未可知!” … (本章完) 493:七魄化佛!佛尊之秘!天变之约 伏杀佛诡这等合道大能,同为合道的在世佛尊,乃是必须争取的至关重要人物。 若能得到在世佛尊的助力,再加上曲神宗可发挥出七成合道之力,陈登鸣和东方化远凭借几座传承仙殿和各自道统之力,也能堪比半个合道,的确是有希望干掉佛诡。 但若是在世佛尊不愿下杀手,干掉佛诡这种合道大能的可能性非常低。 因此,获得在世佛尊的全力支持,至关重要。 东方化远已是将在世佛尊以佛界封禁佛诡的地域找到,就在西域群山的深处。 这些年,他也始终在这一片地带修炼,随时观察动静。 陈登鸣返回人世间后,与阔别近三个甲子未曾重逢的鹤盈玉以及苏颜焰等人叙旧了六七日,同时等待东方化远的通知讯号。 七日后,他离开宗门,施展气遁术一步抵达西域万山深处。 这里可以看到异乎寻常的山峦景观,但见诸多山峰高矗蓝空,闪射着强烈的金光。 山峰从东北往西南起伏延伸,中间明显的陷下去,两边却异峰突起,正是凹下去的那山谷中播散出阵阵金光,仿佛其中沉睡着一个巨大的太阳,余辉的照耀,令周遭山峰都镀上了一层金。 “这就是在世佛尊弄出的大定佛界!?” 陈登鸣目光转移,落在那佛光普照的佛界外一座山丘上。 却见那山丘上,座落有一座古刹。 山不在高,有佛则名。 那古刹之内,此时就坐着一尊佛,着红内黄外的僧衣,脸容宝相庄严,眼垂下,阖得只留一线空隙,隐见内中闪闪有神的眸子。 其手作金刚大轮印,指向掌心弯曲,大拇指并拢,中指反扣,缠绕着食指。 此人,赫然乃是金刚普陀门都普陀佛尊,一位化神道君。 陈登鸣双目扫向那普陀佛尊,眼神中银光显现,浮现出人心殿的虚影,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与思索。 他赶到之时,曲神宗与东方化远都已在此,并未贸然去闯佛界。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在五色灵光中一步走出,东方化远传音道。 “陈小子,在世佛尊就在前方佛界之内,但据这普陀佛尊所言,其师尊正在降魔的关键时刻,要我说,我们就干脆闯进去,助力在世佛尊除魔!” “我们不可贸然强闯佛界,否则将会适得其反。” 陈登鸣传音否决东方化远的打算。 对方行事大大咧咧,讲究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如此行事,若是对上的是实力弱或是同实力状态的对象还好,但对象换作佛诡以及在世佛尊这种合道大能,却并不合适。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准备了上百年,如今就是为了除魔而来,难道就在这里继续干等着?”东方化远不耐道。 曲神宗更为沉得住气,道,“陈师侄,你最擅心灵之道,在场中,也唯有你能在此时与在世佛尊于心灵中沟通了。 这说服在世佛尊之事,你可有把握?” “我至今甚至都未曾见过这在世佛尊一面,便是能凭借人心殿与他老人家取得联系,也难有把握说服他……” 陈登鸣摇头,身影负手间从空中降落下来,目光却显露奇异之芒,落在山坡古刹中的普陀佛尊身上,道,“不过我想,与其闯入佛界之内,打扰到在世佛尊,不如就在这里问一问普陀佛尊您的尊意如何。” “苦海无涯!” 古刹之内,那枯坐的普陀佛尊倏然低宣佛号,道一声苦海无涯,而后阖起的双眼睁开,精芒隐露,道。 “陈施主高看贫僧了,贫僧哪有能耐为师尊做决定? 若你们是为除魔而来,还是请回吧,师尊只有降魔之念,却无除魔之心!” “什么降魔除魔,都是一样。” 东方化远不耐道,“你师尊从万古之前就与佛诡乃是宿敌,已降了这么多年,若是能成功,佛诡又岂有机会掀起那么多天下乱象。 如今我们是来助你师尊,尽快解决佛诡。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普陀佛尊平淡道,“降魔是救赎,给人生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除魔是死,送人死路,举起屠刀,再无彼岸。” 东方化远气恼一笑,满是粗犷肌肉线条的双手环胸冷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佛门中人所谓的功德,慈悲,都是建立在芸芸众生的痛苦之上。 佛诡掀起域外入侵,祸乱四域,死了多少人,你们佛门的屠刀砍不下,却葬送多少人的性命?这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慈悲为怀了?” 普陀佛尊平静目视东方化远一眼,却是不恼,反是欣慰一笑,道,“东方施主,你较之曾经,确实变化已很大,你有此认知,贫僧深感欣然,你所说也确实有理,只是我佛也有我佛不得已的苦衷。” 东方化远闻言更是气得牙痒痒,最恨这秃子一副高深莫测的长辈姿态跟他说话,好像在说,东方小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如今终于没以前那么顽劣了,成熟了许多。 “普陀佛尊。” 陈登鸣在此时双眼浮现人心殿虚影,大有深意道,“无论你或在世佛尊有什么苦衷,我这作为晚辈的,如今也不得不提醒你了。 你,我,我们四海四域内生活修行的芸芸众生,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和退路了。 魔既降不了,当以雷霆手段,金刚怒目,到了除魔之时!” 普陀佛尊微微皱眉,轻叹道,“陈施主,早听闻你谦冲恬淡,虚怀若谷,不料你也执如此除魔之念,你这一声前辈,贫僧也当不起。” “你当得起!” 陈登鸣倏然低喝,双目威棱四射,踏前一步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前辈你到底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佛曰悲悯世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么救天下苍生,又是造多少级浮屠? 还是前辈你早已心怀魔障,始终为魔念所惑,并无解救苍生之念?” 陈登鸣陡然发出的声音,掷地有声,犹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入普陀佛尊心灵深处,顿时引得其始终平静的脸容微微色变,不由怔道。 “你已识破贫僧这幅臭皮囊。” 此言一出,曲神宗和东方化远皆是不由诧异。 陈登鸣双眼冰冷银芒浓烈,平静道,“我曾多次窥探天机,其中天机不可泄漏,但如今面对你这个当事人,却是已可透露一些。 我已知晓,昔日鬼仙在三魂七魄崩溃之后,偶遇在世佛尊。 在世佛尊将其渡化不成,反被鬼仙之魂吞入腹中,此后在世佛尊便于鬼仙魂腹日日念经,试图将其渡化,最后结果,我却是不知. 但想来如今在世佛尊既是安然无恙,甚至将佛诡吞入腹中,当年应是安全脱身了.” 陈登鸣话语一顿,目射奇光紧紧盯着普陀佛尊,继续道,“但我一直有一事不明。 在世佛尊,昔日究竟是如何逃脱鬼仙魂腹中的。 所幸这些年,我常年与鬼修打交道,见识到了鬼修三魂之间的迥异分歧,也见识到了鬼修的心怀鬼胎,狡诈多端。 因此我便猜测,当年吞了在世佛尊的鬼仙,因本就是处于三魂七魄不稳的阶段,很可能是其三魂七魄各自心怀鬼胎的不和,给了在世佛尊逃脱的机会.” 普陀佛尊感叹道,“陈施主的确对鬼修了解甚深,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的猜测没错,当年的确是鬼仙三魂发生分歧,才有逃脱之机,但这还是无法解释,你是如何发现贫僧这副臭皮囊的。” “发现你并不难.” 陈登鸣双目银芒中,人心殿虚影浮现,殿门内,浮现出了一盏心火。 这心火一出,火焰中顿时也浮现出了普陀佛尊的面庞,但其面庞却时而波动扭曲,又浮现出另一张与其面貌迥异的面庞。 那面庞,却是充满诡异,时而喜时而怒,时而悲时而怒,面貌也予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域外魔尊?” 看到陈登鸣眼中的心火内浮现的面庞,曲神宗不由惊呼。 “不,不对,是佛诡!”与佛诡多次接触的东方化远立即反驳。 陈登鸣却道,“应该说,既是域外魔尊,又是佛诡,又是鬼帝,也是上古鬼仙更是,在世佛尊!” 曲神宗和东方化远闻言面面相觑,不明白陈登鸣这打的是什么哑谜,俱是目光凌厉又看向了普陀佛尊。 “和尚,你到底是谁?” “苦海无涯!” 普陀佛尊神色悲苦,似哭似笑,“人仙道的人心,当真是变幻莫测,精妙难言,竟可凭此殿就轻易洞悉贫僧这具臭皮囊的跟脚。 若是早些年见陈施主,只怕施主早已洞悉贫僧。” 陈登鸣摇头,“前辈高抬了,若是早些年见着前辈,晚辈那时的心灵之力,也难看破前辈跟脚。” 归根结底,也是他如今乃是化神圆满修士了,修为还要超越此时的普陀佛尊,但若算其本尊,对方依旧是前辈。 此时,普陀佛尊也不再隐瞒,悠悠道出当年秘辛,“当年,佛尊当年欲感化鬼仙,却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在其腹中,佛尊日日念经,夜夜感化,终是感化了鬼仙善念,却也导致鬼仙三魂发生分歧,其主导的善念主魂胎光,将佛尊吐出。 后三魂因分歧而分散。 幽精携鬼仙恶念化为魔落,猖狂跋扈易怒嗜杀。 爽灵与胎光则携杂念化为佛诡,优柔寡断多疑阴险。 另有七魄,却携善念,留存于佛尊体内.” 陈登鸣凝望普陀佛尊,道,“所以,在世佛尊如今是得了鬼仙三魂之胎光的善念,融为一体。 而你普陀佛尊,便是另七魄所化?” 此言一出,霎时震惊东方化远和曲神宗。 普陀佛尊低宣一声佛号,头顶佛光大涨,宛如一圈金轮,“陈施主慧眼如炬,佛尊舍利却已与鬼仙三魂之胎光的善念相融。 而贫僧,乃是昔日佛尊分出一颗大定舍利,携鬼仙七魄所化!” “好你个秃子。” 东方化远勃然怒指,“原来你就是鬼仙七魄所化,难怪始终阻止我们除魔,还有在世佛尊,他始终主张降魔而非除魔,难道是想让鬼仙三魂归一?” 曲神宗一颗心也顿时往下沉。 这关系可就复杂尴尬了。 在世佛尊既是舍利与鬼仙胎光的善念融为一体,而鬼仙胎光的恶念和爽灵一魂却化作了佛诡,难怪这二者纠缠多年,却始终下不去死手。 若是最终真的任由佛诡逃脱,他们干掉了域外魔尊,少不得要被佛诡找上门一一清算。 普陀佛尊垂首低叹道,“非是佛尊不愿除魔,也非是佛尊顾念旧情,要坐视天下大乱,否则也不会助你们牵制佛诡,除去域外魔尊。 而是佛尊希望能重焕佛诡体内鬼仙胎光的善念,也许便可劝其回头是岸,届时我四域之中,也将多一位合道。” “这并不现实!” 陈登鸣皱眉冷道,“从上古年代至今,佛诡若能渡化,早已被渡化。 然而却因佛尊一时善念放过,却酿成域外魔尊入侵四域的祸端,生灵涂炭。” 此话可谓是批评上了在世佛尊,不过普陀佛尊却也并不恼,摇首道,“陈施主,并非是佛尊一时善念放过,而是佛尊也难以奈何。 若无佛尊牵制佛诡,如今四海四域只怕早已是魔尊的天下。 哪怕现今,你等前来除魔,心是好的,可若是除魔不成,反教此魔逃脱,天下将再次大乱。 不如就让佛尊在此以自身镇压此魔,若干年后,纵使仍不能降魔,兴许你们中也有人能制服此魔了.” 曲神宗算是听懂了。 这是在世佛尊不相信凭借他们数人之力,就可除魔? 因此宁愿以自身镇压佛诡,防止其作乱。 此时,也唯有东方化远不服气,直言必能除去佛诡。 陈登鸣微微摇头,仰首看天,而后道,“佛尊前辈,或许你的做法与顾虑都是对的。 但晚辈曾算定天机,最多还有三十多年过去,天地或将再度掀起大变,届时,佛尊前辈是否还能顺利降魔,都是未知之数,更莫说除魔。 有些时机,一旦错过,便很难再抓住!” 普陀佛尊缓缓闭上双眼,“长寿道君算尽天机,早已闻名天下,未曾想陈施主你也尽得真传。 既是天地有变,不如我等便以不变应万变。 若天变之时,佛尊当真难以降魔,愿与诸位施主联手,化怒目金刚,戮力除魔!” 得。 陈登鸣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佛尊不是一般的固执,现在是连他算定的天机也怀疑上了。 不过对方所求是为图稳,不愿佛诡再度逃脱,荼毒天下,也是情有可原。 当即他制止东方化远的怒斥,抬手作揖道,“希望佛尊前辈一言九鼎,若天地真将发生天变,前辈定要与我等一起戮力除魔!” 普陀佛尊低宣佛号,垂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三十多年后天地若变,晚辈将会再来!” 陈登鸣抬手作揖,随后劝止住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三人离去。 … “陈小子,三十多年后天地若没发生变故,我们岂不是还要等下去?就这么任着这俩和尚了?”东方化远窝火道。 陈登鸣摇头,“我的卦算不会有错,三十多年后,天地必有变故。 今日就算我们执意强闯,没有在世佛尊的助力,也难以除去佛诡,能得到他一个承诺,已是最好的结果。” “不错!” 曲神宗沉稳道,“其实佛尊的顾虑也没错,即便我们联手,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一定能干掉佛诡。 若是任其逃脱,就是除魔不成,连降魔也被破坏,才是一场更大的灾劫。 与其如此,不如能镇压一段时间是是一段时间,直到无法镇压为止!” “那就是天地大变之时!” 陈登鸣眼神深沉,转而看向东方化远,“三十多年,很快就会过去,我如今倒是更担心,天地若发生变故,最大的威胁,只怕就不是佛诡了。” 曲神宗同样心头沉重。 万古大劫,可是比佛诡更可怕的大难,昔日上古五大仙人,都因此陨落的陨落,疯癫的疯癫,沉睡的沉睡。 东方化远郑重道,“你放心,我若合道,无论四海四域内天地发生什么变故,我都会全力助你们渡劫! 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三十多年的时间,相较于之前修行的一百六十多年光阴,委实较短。 但这些时间,也足够陈登鸣重新部署一番宗门的事宜,让长寿宗牵头,带起四海四域,都做好未来渡劫的准备。 其实说准备,对于低阶修士或凡人而言,也就是广积粮,高筑墙。 对于宗门而言,则是积蓄灵晶灵药灵米,加固宗门阵法,召回在外弟子。 至于更多的应劫方式,没有人经历过,也委实不知该如何防备了。 例如地底涌出劫力,乃是陈登鸣曾算尽天机目睹的一幕,但凡沾染的修士尽皆修为跌落甚至惨死。 这种状况一旦发生,就将是天下大难。 陈登鸣也只能说以天福气保证自家宗门弟子的性命,最多再捎上天道宗,又如何能大庇天下? 时间在这番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很快逝去。 四域格局也随着长寿宗、天道宗两个顶尖大宗,突然进行一系列避灾式的防御性举措而开始发生变化。 很快,四十年时间,一晃而过 (本章完) 494:大劫前兆!师姐的牺牲!除魔务尽 四十三年过去,天变虽迟却到,终是印证了陈登鸣昔日占卜天意卦算到的结果。 起初,这一场灾变,乃是从凡人国度以及低阶修士聚集地内陆续开始出现苗头。 大量凡人突发身体不适,感到呼吸困难,或是身体冰寒,元气流失,其中诸多老者最先去世。 而后便是低阶修士聚集地内的众多练气修士,也纷纷发生相同状况,甚至有人在修炼中身亡。 这种状况大规模发生后,自是立即引起始终关注天地异状的长寿宗以及天道宗的注意。 而当两宗联合蜀剑阁等诸多宗门展开调查行动之时,更为严峻的情况开始发生,各地灵脉竟开始有枯竭衰落的征兆。 并且,天空开始频繁降落陨石雨,尤其是长寿道域此类状况最为严重,导致多地凡人以及低阶散修陆续发生伤亡,长寿十三峰甚至不得不开启护山大阵,宗内弟子减少外出。 … 天外天外围,接近破碎天仙界壁垒之处。 大量破碎的陨石宛如钻云飞火,铺天盖地电掣而来,将人淹没。 陈登鸣身影飘浮在此,抵挡声势浩大落向下方的诸多陨石。 他双目青蓝之光氤氲凝聚,双手摊开之际,袖袍鼓胀舞动,一股压抑沉郁的气势顿时扩散八方。 四面八方上千里内坠落下去的诸多陨石,顿时一颗颗宛如陷入了泥沼之中,冲撞出一层层激波。 空气与云雾好似倏然变得凝实,犹如一团团棉花裹挟着落下的石头雨。 天仙道域! “碎!” 陈登鸣一声低喝。 登时一股磅礴意志扩散八方,随着他双手握紧的刹那。 阵阵狂暴而震天撼地的巨响,在空中爆响,宛如滚滚沉雷传荡八方。 但见上千里范围内被裹挟的陨石都纷纷爆裂开来,好似一霎间这接近天外天之处的空中爆发了一场盛世烟火。 大量巨大的陨石都碎裂为细碎的石块,而后再坠落下去,被下方的灵雷层以及灵罡风层轰击吹绞,将不再具备威胁。 从下方遥远的地面上看去,陈登鸣的这一次大范围出手,就好似令深沉的夜空突然诡异的变得明亮了不少。 仿佛从深夜瞬间就过渡到了黎明时分,深邃的天空抖掉了青蓝色的面纱,广袤的天穹显出了湛清的光采。 诸多山峰、建筑,树木,也纷纷在轻柔的乳白色的暮霭之中探出头来。 但随后,狂暴而延绵传荡千里的轰鸣声犹如十万架战车,姗姗来迟,引起乾坤震荡,数千里乃至万里外的众多生灵、修士,都是震惊忐忑。 高空中,陈登鸣双目浓郁的青光微微淡去,神色浮现出一丝疲惫。 他目视八方天降火雨的景象,这看似绚烂的盛况,却是破碎天仙界在败亡,也可能预示着古界的彻底衰落。 好在此时一波壁垒狂暴的瓦解后,逐渐消停,陨石雨数量开始减少。 照这样的状况发展,破碎天仙界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 这时,不远处面容略显憔悴的苏颜焰倏然飞临而来,提醒道:“师弟,如今多地灵气衰竭,灵脉有枯竭衰落的征兆……那导致凡人和低阶修士身体不适的特殊气息已收集了部分,等待宗门药师查验……” 陈登鸣眼神闪过一丝亮芒,负手道:“我已经观察到了,如今甚至破碎天仙界内的仙灵之气,都开始有了加速衰退的征兆。 尽管自从上古时期,仙灵之气就已经开始衰退,但也只是当年万古大劫发生之时,衰退速度才达到一个恐怖程度,继而导致整个修仙界都发生了灵气衰落的状态…… 如今仙灵之气再次有加速衰退的征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万古大劫将要发生了……” 他说着,掐诀之间,一团淡淡灰色气息,从掌中出现。 “这就是人世间出现的那股气体,导致凡人以及大量低阶修士身体不适的源头……” 苏颜焰凝视灰色气息,颔首:“原来师弟你已经亲自调查过,不错,确实就是这股气体……” “这不是劫力,却是蕴含了死气以及怨气形成的特殊气息……”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沉吟思索道:“我怀疑,这股气息乃是鬼蜮内的鬼气以及人世间的怨气沉积所化…… 若待此气息再积蓄发展一段岁月,恐怕就将化为难缠的劫力,届时便是高阶修士,也难以幸免。 便是如今,因这股气息的出现,也逐渐侵占了空气中的灵气和呼气等气体……它们具有很强的侵蚀性,正在迅速壮大……” 呼气乃是此世界修士对空气中氧气的称呼。 对于高阶修士而言,灵气才是必须,呼气并非绝对必须。 但对于大量低阶修士以及凡人、生灵而言,呼气却是必不可缺的。 一旦呼气逐步减少,整片天地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命将如草芥,未来生命也可能将随环境的巨变,发生特殊的适应性变化。 但呼气的减少,相较于灵气的衰退,相较于可能会诞生的劫力而言,只是威胁性最小的环节。 “师弟……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你可有计划?”苏颜焰看向陈登鸣。 如今,她已是清楚,这么多年来,陈登鸣哪怕已隐隐成为四海四域化神修士中的第一人,却仍是苦修不辍的原因。 原来对于这场浩劫,陈登鸣是早有预见。 而在此之前,她却还傻傻的什么也不清楚,自认为在宗门事务上为对方分担了很多,甚至为了对方,还从鹤师侄那里了解到了那曾经不屑一顾的法门,而对方却深居简出,当起了甩手掌柜。 原来这师弟,肩膀上挑起的担子却是更多更重,却从无一句怨言。 “今日状况,倒是与我当年算到的情况有些出入……至少如今还只是大劫发生的前兆,我们还有时间。” 陈登鸣说着,转身看向苏颜焰,正对上对方那面纱后的一对凄迷的美眸,似陷入某种恍神的阶段,纤弱秀长的娇躯,包里在雪白的丝服里,秀发轻拂间也不曾回神,不由一怔。 “师姐!?” “啊!” 苏颜焰反应过来,迅速恢复神情间的清冷,但面纱后的耳根却还是不由因心绪的波动浮现一抹红润。 她不着痕迹将耳际发丝捋至耳后,道,“看来师弟你是已有准备和应对措施了,如此我倒是放心了许多,可需要我配合你做些什么?” 陈登鸣深深凝望进苏颜焰那佯装镇定的美眸深处,心灵间的直觉告诉他,苏颜焰是有什么瞒着他。 不过女儿家的心思,他也不便深究,当即道。 “应对措施,暂时也都是很被动的那一套。 总之,我们还是尽量赶在万古大劫到来之前,尽全力做好准备吧,例如……想尽办法,突破合道。 若是突破了合道,开发出属于自己的道域,即便万古大劫真的到来,也可凭借自身道域,庇佑很多人。 总之,师姐你在此期间,只需守好宗门即可。” “又是守宗门……” 苏颜焰清冷眼神中首度浮现出一丝倔强:“我已从曲前辈那里得知,你们与在世佛尊,有一个天变之约。 你们打算联手除去佛诡,我也想跟你一起,助一臂之力!” “不行!” 陈登鸣想也不想,断然拒绝,语气斩钉截铁。 苏颜焰神色嗔怒,“为什么不能?曾经我还与你出生入死,如今我已是化神,却反是不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了?” 陈登鸣眼中爆出慑人的精芒,望进苏颜焰深如渊海的美眸里,道,“这次不一样,你很清楚,要面临的敌人是佛诡,我也没有把握,你这次得听我的。” 苏颜焰不愿与之对视,气恼得背过身去,“到底是我是师姐,还是你是师兄?什么都听你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我的一次?” 陈登鸣不由笑了,“这次过后,你想要我听你什么,都行。” 苏颜焰背过身的清冷脸庞上,浮现出与其气质不符的得逞般笑容,“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你在这次离开之前就听我的做一件事,做完你就可以去,我不跟着你。” 陈登鸣身躯一震,才明白是上当了。 这师姐竟就是刻意要他答应这个要求,不是真的要闹腾着跟他去。 “你要我做什么?” “回头你就知道。” 苏颜焰交代一句,身影却已是飞了下去,似是略显紧张,仿佛一颗颤抖的流星在天空画过一道弯弯的光弧。 陈登鸣目光微闪,眼睛眨巴两下,突然心内有些明悟,又有些发怔。 “师姐难道是要来真的……” 一想到这里,他额头也有些泌出汗,脑子不禁感到晕乎乎、熏陶陶的。 以他的心境,早已对苏颜焰的一些心迹,洞若观火。 若是反感,他也早就会避开或抗拒,不会装糊涂到今日。 到了如今,似倒是性情清冷的苏颜焰已耐不住,要主动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罢了罢了……” 陈登鸣没有再过多纠结,目光凝望下方远去的倩影,身影也飞了下去跟上。 有些时候,与其纠结,不如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更为快活潇洒。 … 此后数日。 待宗门以及整个长寿道域内的受灾情况稍稍稳定后,陈登鸣便已打算再度联合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前往西域万山深处,寻在世佛尊,要求对方履行天变之约。 不过,要求在世佛尊履行天变之约之前,苦命的陈老登,却要首先履行对师姐苏颜焰的许诺。 当晚。 长寿峰深邃的天空升起半边月,流云在月光下快速地飘移,山地间斑斑驳驳的。 苏颜焰的洞府之外,一道身影略显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出现在斑驳山地间。 到了洞府外时,这身影似又有些犹豫踌躇,徘徊不定,仿佛想要传讯而入,又恐唐突佳人。 洞府内,苏颜焰早已是紧张的守着门户阵法。 在透过阵法看到外面夜色中突然到来的人影,先是芳心剧跳。 随后看到那来人局促之状后,不禁又莞尔失笑,本还有的一些紧张,倒是消除了不少。 都是活了千年的狐狸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紧张什么。 她内心打气,召出传音玉符,传音鹤盈玉,“盈玉,他已经来了,正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敢入门,这人也有今天这一面,真是好笑。” 鹤盈玉很快传音道,“苏师叔,你可不要被他这表面迷惑了,当年他和我成事时,也是装得很憨厚老实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真的很憨厚呢,结果……哼,花招不少。” 苏颜焰惊了一跳,“那,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应付他的花招?” 鹤盈玉忍俊不禁,“苏师叔,我的太上长老。 你就以我教你的那些办法降服他,打蛇打七寸,你就抓他的七寸。 说起来,这些办法,当年还是许微妹子教我的,后来被我发扬光大,如今要看您的本事了,您神通广大,别便宜这陈老登了,他如今的身子是沉死了,我都快受不住,可要辛苦您帮我教训教训他。” 苏颜焰守身千年,哪里遇到如此火烈的阵仗,立即啐了一口后收起传音玉符,本还压下去的紧张,又是升了起来。 但此时,门外传来阵法触动传响。 她也是豁出去了,面色红润得滚烫,苗条曼妙身躯立即起身,打开门户。 陈登鸣杵门口,“咳,师姐,长夜漫漫,你也是无心歇息啊。” 苏颜焰没好气,“来都来了,还贫嘴,快进来!别叫人看见。” “这” 陈登鸣一阵尴尬,本就有些鬼鬼祟祟,才想光明正大一点,结果这师姐还让他偷偷摸摸的。 来之前,自家夫人鹤盈玉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和心灵痕迹,都已经向他透露了诸多讯息。 但面对的对象是他内心颇为尊敬的苏颜焰,陈登鸣反是手心捏把汗,在来之前还特意换下了可能会捣鬼的巨鹿法袍。 不过很快他坦然恢复心境入内,苏颜焰亦是平静下来,亲手为陈登鸣冲泡灵茶。 灵茶的清香在室内四处萦绕,二人的心也是随之愈发平静,四目交投间,虽有娇羞,却更多的是坦然大方。 一种独特的氛围,开始在这温和而封闭的环境内酝酿着。 一盏茶过,苏颜焰款款起身,背过身去,洁白衣袍随着腰带的解落而滑,“你此去凶险,我只是单纯想,为你更添一分实力,助你一臂之力。” 陈登鸣目视着那娇美的背部,心内此刻无限温柔,只觉心内充满勃勃生机,生命如此美好灿烂,他此去无论如何凶险,都是要安然回来方是。 苏颜焰一转过头来,全身一震,接触到陈登鸣灼灼的目光,肌肤白里透红。 今晚的月夜,倍添温柔。 室内却如一个火炉,将人熔化其中,更吸引来无边灵气填充环绕,阴阳共济,犹如日升月落,生命在此时,尽显真谛意义。 事后已是天明。 陈登鸣神清气爽穿着一袭青衣,光明正大离开苏颜焰洞府。 正巧撞上不远处从洞府中走出的刑慧光。 “刑” 陈登鸣才伸手准备打招呼,刑慧光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转身又进了洞府,似是什么东西遗落在洞府。 陈登鸣略感错愕,旋即唯有继续飞离。 洞府内,刑慧光背靠墙壁,察觉陈登鸣已离去,这才松口气,旋即又感到好笑,颇为尴尬。 昨日就在隔壁洞府发生了什么,他当然察觉到了。 内心深处,他既是为苏颜焰和陈登鸣感到开心,又是颇为尴尬,方才一时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干脆先避开。 “这我们师兄弟都相处数百上千年了,一时关系转换,确实还需适应事后他们二人正式联袂出入后,我再补上祝福。” 返回自己洞府后,自是少不了被夫人鹤盈玉一番追问与调笑。 陈登鸣应付过去,二人温存了片刻后,也知是到了分别之时。 天变已临,除去佛诡,助东方化远突破合道,已是迫在眉睫。 鹤盈玉虽心内不舍担忧,却还是亲手为陈登鸣整理了衣襟,送君离开宗门。 云端风头,鹤盈玉曼妙身影伫立,发丝飞舞,美眸依依凝望陈登鸣,叮嘱道,“你放心,宗门交给我,我会替你看好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 陈登鸣微笑颔首,一步踏出,身影在五色灵气中消失遁走。 苏颜焰说助他一臂之力,也是真没说错。 这化神师姐不知是从哪学的顶尖双俢功法,而且显然研习了许久,必然是鹤盈玉带会的。 因此仅仅一夜间,他的修为便增进了三成多。 苏颜焰乃是化神初期,得到的好处更大,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突破化神中期。 这种修行,对于双方而言,都是首次效果最佳,而后会逐步快速缩减。 修为增进了三成之后,他在化神圆满境界所积累的底蕴也就愈发深厚了,日后突破合道,也将省去不少岁月的修行。 很快。 西域万山内。 三道灵光从不同方位齐齐降临而至。 一股无比压抑的氛围弥漫开来,森林里树枝摇晃,树叶簌簌作响,光线似都黯淡了下去。 “佛尊前辈,天地如今已变,你可察觉?昔年天变之约,可还作数?” 陈登鸣浩大的声音,在山林间传荡,落向下方。 山丘古刹内,普陀佛尊叹息一声,睁开双眸,眼眸中播散出阵阵佛光。 与此同时,大定佛界也开始波动微漾起来。 一个巨大的好似山岳般的佛首,从佛界中隐约显现出恢弘轮廓,传出如洪钟般的佛音。 “陈施主确是天算,天地已变,此乃万古大劫到来前兆,降魔确实已难进行下去.” 陈登鸣身影降落下来,目光威棱四射,“降魔无法进行,那就除魔务尽!” (求月票)(本章完) 495:离经叛道,众力除之!八门齐开,寿损力增(5.8K) “除魔务尽”四个字,宛如阵阵闷雷在山林间传开。 大定佛界内,那巨大的佛首轮廓逐渐清晰,出现一个宝相庄严的清奇佛面,一直延伸出佛界表面,两个宛如日轮般绽放金光的双眼锁定陈登鸣三人,发出洪钟般的声音。 “降魔不成,除魔务尽。陈施主说得是,如今天地变故,万古大劫将至,昔年五大正仙借万物母气渡劫,方保存下来这一方天地,却也因彼此猜忌,无法戮力同心,彼此争斗落得下场凄惨。 而今大劫卷土重来,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近日受天地变化,本佛所凝大定佛界也逐渐动摇,恐难以再维持到顺利降魔,幸有诸位施主愿与本佛一齐除魔,戮力同心!” 东方化远嗤笑一声,双臂环胸道,“大和尚,你在四十多年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发现天变,无望降魔,就又愿与我们联手了?” “话不能这么说,四十多年前,佛尊也是许下了天变之约的,如今正是履约之时。” 曲神宗出言打圆场道。 在世佛尊不怒不喜,神色平静,道,“曲施主说得不错,这佛诡在本佛体内的大定佛界中与本佛对峙四百多年,始终难以降服,是到了除魔之时。 但未免其逃脱,本佛愿以大定佛界作为战场,请陈施主、曲施主,东方施主入佛界联手除魔!” 话音方落,在世佛尊倏然张开佛口,一颗舍利绽放金光,在其口中出现,宛如门户。 舍利之后,扩散来浓烈无边的佛力,令人感受到的刹那就生不起为敌之念,甚至想立即顶礼膜拜,皈依佛门。 东方化远神色微变,“大和尚,你要我们进你的肚子里斗法?” 陈登鸣沉吟道,“东方,曲前辈,正如佛门所言,我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更何况我们此去不是入地狱,而是入这佛界! 要想除去佛诡,以免其逃脱,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心灵力量最为敏感,通过心灵就已察觉判断在世佛尊并无恶意,乃是充满诚心的邀请。 曲神宗沉稳颔首,“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正好我也想要见识见识,佛门合道的佛界究竟如何。”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点头,迅速飞起,直奔佛尊张开散发金光的大口之内。 入得金光之中,刹时如身非我有,五蕴皆空,六根清净。 这进入佛界之内,好似跳出凡俗,不在五行之感,纷纷内外景如麻,回头返照即吾家。 待三人意识清明回归的刹那,只觉置身在了一片金芒的世界中,金光深处,两只巨大的佛掌好似金钵合拢,又好似两座五指山夹击压塌,其中困着一个紫金佛像,气势恢宏。 阵阵教人头晕脑胀的佛音在那里充盈环绕,却被那紫金佛像口中倒诵佛音破坏。 其手中倒反握着的一卷经文,时不时飞出一个个斗大的经文,击溃显化的佛音。 “佛诡!” 曲神宗浓烈眉梢下的目光,瞬间锁定那紫金佛像,眼神满是凌厉。 在世佛尊宏大的声音从浓郁金光的天穹上传来,“他已在此与本佛对峙四百余年,实是鬼迷心窍,魔性难除。 诸位若有除魔之法,如今尽管施为,本佛可为诸位施主掠阵!” 此话一出,三人还未有所动作,那于在世佛尊如山双掌夹击中的佛诡,却是浑身散发出滔天的气势。 其原本如雕像般凝固的发丝,霍地向后飞扬,笔直挺立,恍如贯满澎湃无比的灵气,口中发出怨毒长啸。 “老贼秃!!你假仁假义这么多年,如今真的是要彻底暴露,不再顾念旧情了!?” 轰隆隆—— 一股强猛无匹的力量,从佛诡体内爆发,似是数十道光,竟将在世佛尊如山般的双掌撑得向外挪开些许。 “出手吧!” 在世佛尊似洪钟般的声音传达下来,佛界中大量金光涌现,浮现出了一座宛如万丈山岳般的四臂巨佛。 呼呼—— 这巨佛又有两只手掌从天而降,双掌左右十指张开,指尖交触,掌心向外,中间围成圆形,成日轮印。 一霎间,恍如真有两轮火轮似的太阳,喷射出万道金幅,笼罩向佛诡。 佛诡顿时浑身都被炙烤的冒烟,不由狂叫一声,手中倒拿着的经书突然飞射而出。 哗哗哗—— 书页纷纷如花瓣绽放散开,飞出道道斗大的经文,构成一个澎湃的乌光,将他身影笼罩在内,抵御如流水般袭来的炽热佛光。 就在此时,空中一道银亮刺目的枪芒宛如耀眼电光袭来。 那乌光罩顿时膨胀,一个巨大反着的‘佛’字陡然显现而出,瞬间与银枪相触碰,爆发出惊雷般的爆响,将银枪弹开。 一只大手突然抓住银枪,紧接着已化身成三十多丈宛如巨人般的东方化远怒啸间抖出枪花,银枪抖擞,银光四溢,把整个世界照得通亮,瞬间轰碎反着的‘佛’字,一枪落在乌光罩上。 隆地一声爆响。 构成乌光罩的密密麻麻大量经文陡然松动。 “雷!” 曲神宗威严如天威般的声音,倏然从天而降,一道粗大的由道力构成的青红色雷霆,倏然似一道急流波般狂袭而下,正卡在大量经文松动的瞬间轰中。 嘭!—— 无数经文顿时如在雷火中焚烧爆炸般弹开,显露出其中佛诡的身影。 在世佛尊手捏的日轮印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万丈金光冲击向佛诡。 岂料佛诡早已在乌光罩破碎前就已施法。 此时,其双目浮现森然鬼气,以目施法,重重鬼瞳在其瞳孔中纷纷浮现,似展现出不同的炼狱景象,鬼瞳似分裂开十八道漆黑丝线,层层相隔。 十八层地狱! 鬼仙昔日在鬼蜮内打造之芥子界,亦是佛诡奠定道基之地。 这十八层地狱从其眼瞳中浮现的刹那,无论是曲神宗轰去的天雷,还是在世佛尊日轮印喷涌去的炽烈佛光,都被其宛如地狱漩涡般的双目吞噬进去。 佛光直接被吸收进第九层油锅地狱,使得其内的油锅更为沸腾。 天雷则被吞噬进第三层铁树地狱,如瞬间点亮了无数铁树,超度了无数悬挂在铁树上受刑的鬼魂。 “佛诡受死!” 东方化远人枪合一,如一道粗大电光,猛刺向佛诡。 “烦人的苍蝇!” 佛诡一双森然诡异的鬼瞳顿时锁定而来。 虚空中仿佛也霎时出现了一片炼狱般的盛景。 那炼狱般的土地之上,有一道背对众生的佛影,在黑暗堕落的世界端坐。 天地似也刹那变得压抑战栗起来。 然而人神与人力两座恢弘殿堂虚影,出现在东方化远头顶,顿时豁免大部分来自地狱的威压,更是抵挡住了佛诡的鬼瞳中激射出的道意冲击。 就在这同时,一朵巨型黑白生死花,姗姗来迟,无声无息出现在佛诡的头顶,疯狂吞噬其体内鬼气,逆转鬼气成生气。 生死轮回术! 陈登鸣的身影,毫不起眼的出现在佛诡身后。 这体内鬼气突然的逆转,登时令佛诡浑身滔天的鬼气紊乱,鬼瞳中与十八层地狱建立的联系,也不由有所波动,甚至紫金佛躯酥酥痒痒,似要生长出什么东西。 便是这眨眼间,‘轰咔’一声爆响,东方化远手中如粗大雷霆般的银枪命中佛诡的紫金佛躯,生生扎入胸膛之内,使得大片阴土龟裂,便要彻底贯穿。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与危机,顿时令佛诡再难承受,心中之怒,更怒,更凶,更快——爆发! 他意态如狂,疯极嚎喝,紫金佛躯骤然袈裟掀开,显露出鬼躯,鬼躯内有九九八十一个光珠好似鬼瞳般齐齐闪耀,喷射出极其浓郁的阴森鬼气,寒气逼人,竟寸寸冻结扎在身上的银枪,更迅速向东方化远蔓延。 东方化远仅仅迟了一步,顿时银枪冰冻得寸寸裂开,他的手掌亦是冻结,充斥满冰冷死气。 他迅速断掌狂退,留下的银枪以及断掌在佛诡身躯之上,霎时冻至爆裂开来。 这八十一道寒光甚至余势不减,咄咄相逼,将巨型生死花冻结,将在世佛尊的两道日轮喷涌出的炽烈佛光都寸寸冻结,惊退正欲进攻的曲神宗。 这一刻,佛诡彻底发狂,展现出一个合道大能所有的实力与底牌。 “九九八十一口阴泉之力?!” 陈登鸣心中一惊,立即避开激射而来的森冷寒光,同时迅速施展《生死轮转术》,为东方化远转化手臂内的死气为生气。 与此同时,他再度掐诀施展生死轮回术,又一朵巨型生死花浮现在佛诡背后,避开阴泉之力,吞噬佛诡体内死气,转动间将其死气转为生气。 “滚!!” 一股无比澎湃的气势从佛诡身上爆发,道道阴森鬼气混合着佛力,构成一种诡异的道力,顿时浮现出千手百脚的佛影,森罗万象。 爆发开来的瞬间,数道佛手直接将巨型生死花打爆。 更多佛手如得到虚空中某种力量的支撑,直撑得在世佛尊的两只佛掌轰鸣震颤,两座五指山似要被分开。 “喝!” 就在此时,曲神宗突然手持天道方戟来袭,巨戟宛如化作一道气势惊人的黑龙,有擎天之力,狠狠斩断数道佛手,似擎天柱般砸向佛诡。 “雕虫小技!!” 佛诡爆笑如狂,倏然分出诸道佛手以夹击之势打出,每一道佛手似都能构成一堵墙,一方结界,瞬间将曲神宗打来的巨戟夹住。 轰!!—— 道道佛手如遭天塌般的巨力碾压,结界也弯曲裂开,但终究还是撑住了场面。 但就在这同时,佛诡突然一声闷哼,心灵遭遇一股奇异心力的侵袭,脑海中浮现出陈登鸣两鬓白发的面庞。 “找死!” 他鬼瞳一闪,十八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的景象顿时随心力反入侵过去。 几乎在这同时,他心一横,毅然舍弃辛苦修炼出的紫金佛躯。 鬼躯化作一道残影,从被撑开一线生机的两只佛掌中瞬间逃遁而出,直奔陈登鸣而去。 这在场之中,除了在世佛尊之外,给予他最大威胁的,竟不是攻势看似浩大的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而是能引起他鬼气转为生气,迅速削弱他力量的陈登鸣。 就在佛诡的鬼躯脱离佛躯的刹那,佛躯便再也承受不住在世佛尊以及曲神宗的双重攻势,千手百足的虚影被碾压轰塌,紫金佛躯也顿时再度被两只佛掌禁锢,无法动弹。 曲神宗正要立即转向去助陈登鸣,在世佛尊却是发出一声低喝。 “佛鬼脱离,这是除去他佛躯的大好时机!曲施主速速出手!” 曲神宗身影一顿。 东方化远长啸一声,冲向佛诡鬼躯,“我去拦他!” 而在此时,陈登鸣已陷入佛诡以孽镜地狱发出的心灵反入侵攻势之中。 他顿时只感到似被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出诸多罪状。 恍惚间,昔日所犯种种引起他内心深处愧疚的罪恶,一一在他脑海显现而出。 昔日引他入仙途的骆家大小姐骆冰,最终却是因他而死。 儿媳李雪,亦算是死于他手,使得儿子陈敬抱憾终身. 这种种始终被他铭记于心底的事迹,而今在孽镜地狱中再度被翻出,似要引动他内心深处的魔鬼,将他彻底吞噬。 在这瞬间,佛诡的鬼躯来袭,却被东方化远及时拦阻。 然而以东方化远一人之力,也根本难以阻挡佛诡,险象环生。 陈登鸣倏然从心灵深处的警兆中惊醒。 心神中感应到了来自东方化远在人神殿的呼唤。 人心殿迅速在他的心灵中浮现,播散稳定心灵的银光,浮现出他飘摇的心火,这心火迅速稳定。 “当年之事,孰是孰非,早有定论,我之惭愧,只是愧于最后所留的那一分情感,只因我本重情,却非是愧对任何人。 我陈登鸣,俯仰天地,无愧于心!孽镜地狱,亦不能治我之罪。 反倒是你佛诡,你可敢在孽镜地狱中照一照,说一句俯仰天地,无愧于心?” 轰!—— 心灵世界内,好似有一片刺目的银光闪过,轰散孽镜地狱的所有景象,也震散佛诡侵入进来的邪恶心力。 在这瞬间,佛诡同样遭受心灵反噬,心灵之中尽是回荡着陈登鸣义正言辞的喝问。 俯仰天地!可无愧于心? 他的心灵之中,顿时浮现出过去害死的芸芸苍生。 浮现出当年被他偷袭的地仙,更浮现出昔年地仙相助他建立阴曹地府的景象。 这种种罪孽,在他心间形成强烈的惭愧与煎熬,令他痛苦万分,不由双手箕张,仰天发出一声痛苦嚎叫,黑发飞扬。 这短暂的喘息之际,东方化远也终于摆脱了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道域压力。 就在这同时,陈登鸣虚空踏步,骤然临近,浑身气势疯狂飙升,右手箕张向前一抓。 登时,金色佛界内的天地扭曲,宛如天穹被撕裂拉扯,出现五道网格,笼罩向佛诡。 这五道网格疯狂变幻,眨眼化作一张三十六根网线所构成的天网。 “天网!?” 佛诡蓦地惊觉醒来,鬼瞳中的痛苦之色被强行压制,他倏然探出鬼爪,一爪抓出。 “区区天网,能奈我何?” 这一爪抓出的刹那,爪影晃动,似化作滚滚咆哮的冥河,释放出惊人道力,与天网瞬间对撞。 隆!—— 天网急剧波动,顿时断裂数根,引起连锁反应,接连绷断。 鬼仙术——冥河鬼爪! 但就是这短暂困敌之间,陈登鸣左手掐诀,体内天人道韵气息流转。 天仙道力与人仙道力齐齐凝聚。 劈里啪啦!—— 霎时,他浑身风雷大起,体型也是暴涨化为六十多丈高的人仙古体,个人气场更为磅礴。 不止如此,他双目之中,人心殿浮现而出。 万盏心火点亮,一张张面庞送来磅礴心力。 “天人道术!力聚我身!!” 陈登鸣仰头,一头银发飞扬冲天,彻底进入人心无穷极的状态。 喀喀喀—— 六十多丈高的人仙古体骨骼发出巨响,粗糙皮肤延展,道道惊人的紫色电弧在皮肤表面跳跃。 在无极限的心力支持下,他的身躯继续疯狂攀升,超越百丈。 他的体内,天盘九星与人盘八门疯狂旋转,齐齐呼应。 三座传承仙殿,更是绽放刺目光华。 受他个人的气场撬动,佛界之内亦是天穹风云色变,连在世佛尊也不由侧目,立即彻底放开佛界对陈登鸣的抗拒。 下一刻,佛界内万丈金光宛如龙蛇汇聚,成一尊比在世佛尊还要高大的,达数万丈的恐怖宏伟巨人。 以人力撬动天力,以天力借人力! 凝天人法相! 陈登鸣刹那宛如一座百丈多高的银色巨山,体外缭绕一尊数万丈高近乎充斥整个佛界的宏伟巨人法相。 这法相,一张脸就宛如天大,从天外天边缘垂首俯瞰而下,眼如硕大星斗,扩散来无边恐怖的灵威。 佛诡几乎才一爪破开天网,便顿时迎上陈登鸣那好似曜日星斗般的目光,强烈的威胁顿时令他鬼瞳收缩,鬼魂儿惊散。 “人道古仙!?” 轰!! 一只巨大的宛如要捅破天地般的金拳,从天而降,狠狠碾压袭来,真正气吞万里如虎。 “鬼蜮号令!” 佛诡立即长啸,抬起双臂,祭出一道黑黢黢的古拙令牌。 鬼帝令! 那令牌出现的刹那,其上斗大的‘鬼’字黑芒耀眼,吸引全身八十一口阴泉的力量化作极光,融入其中。 轰!——一道粗大的黑色光柱,陡然从令牌内激射而出,与金色巨拳对碰到一起。 两股强横的法力波碰撞爆发,整个佛界都似在哧啦哧啦响动。 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力量,引起佛界内的强大的能量波动形成如阵阵蘑菇云,升腾扩散。 金色巨拳与黑色光柱齐齐就要湮灭,天人法相更是虚幻得几乎要散去。 陈登鸣却是再度一声长啸,百丈身躯大步踏前,体外旋转宛如力场般的八门旋转,齐齐打开。 头顶九星更是迅速环绕,播撒星光。 八门齐开,寿损力增! 九星齐照,潜力无尽! 陈登鸣百丈身躯顿时处处皮肤开裂,寿元潜力更是在这一刻,随着八门打开的刹那,伴随元气急剧损耗。 但他的体内,却迸发道道惊人的力量波动。 “再接我一拳!!” 陈登鸣目光凌厉,向前狠狠一拳打出。 数万丈法相身影也刹那凝实,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扩散慑人心魄的威凌之势。 强大的气势宛若大海一般浩瀚无边,向四周汹涌而去,同样一拳击出,天昏地暗,佛界动荡。 “此人,竟能将天人两道融而为一,他到底还有多少可爆发的力量?” 佛诡鬼瞳急剧收缩,心中首度对一个还未合道之人,升起惧怕。 十八层地狱迅速从其双瞳中快速显化,随着他身形迅速后撤的同时,双手快速掐诀。 一层层地狱般的裂缝,瞬间在其身前虚空中纷纷浮现,被一一拉开。 这十八层地狱裂缝,似形成十八道空间,十八层地狱的防护。 轰!—— 恍如捅破天地般的巨拳砸来,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瞬间崩灭。 紧接着便是第四层,第五层. 佛诡的鬼躯狂颤,目露不可思议。 几乎在这同时,一阵与神魂相连的剧痛,陡然从另一边传递而来。 他的佛躯之身,已被在世佛尊以及曲神宗,联手毁灭。 一种前所未的大难临头,死期将近的绝望感,顿时浮现心头 (5.8k大章求月票)(本章完) 496:卐字佛印!合道陨!七魄佛珠 眼看十八层地狱在陈登鸣恐怖一拳之下,层层爆裂开来,而自身佛躯,亦是已经损毁。 也正是因佛躯的损毁,才导致他道域衰弱,否则岂会被这非合道修士的道法神通,破开层层地狱。 此刻,他被困于佛界之内,根本难以逃脱,几乎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佛诡心中憋屈无比,发出狂叫,高叫,绝望的叫! 无路可退,那就无需再退,彻底拼命! “你们想要本尊死,本尊就要天下人陪葬!!” 佛诡一双鬼瞳彻底血红,倏然整个皇极阴土所塑造的鬼躯轰然裂开,九九八十一颗控制阴泉的阴珠,更是光芒大放,便要爆裂炸开。 陈登鸣瞬间心灵悸动,察觉到极其强烈的威胁,他迅速心神联系天福殿,施展天福道第二道意福星高照! 一蓬天福气迅速在他头顶凝聚,显化为一颗福星,绽放福光。 这福光更是扩散到佛诡身上,形成福祸相依的霉运,锁定了一个低概率的事件。 “咔——” 佛诡体表八十一颗阴珠才裂开一道痕迹,突然其内暴躁的阴气有所紊乱,竟停止了爆炸开来的趋向。 与此同时,阴泉之下,诸多感受到频频阴泉躁动的阴泉鬼君,纷纷在此次阴泉彻底暴动之时,插手干预,使得阴泉暴动的迹象,稍稍遏制。 表面看上去,似是这诸多阴泉鬼君突然插手对阴泉的控制与干预,阻止了佛诡彻底引爆所有阴泉。 实则却是福星高照所造成的低概率事件。 “什么?!” 佛诡目露不可置信之色,骤然看向陈登鸣头顶那耀眼的福星。 “天福星!!” 嘭!—— 就在此时,第十八层地狱刀锯地狱,也在陈登鸣的法相巨拳以及东方化远的双重攻势下,彻底破开。 二人的攻势,余势不减,直奔佛诡而去。 隆地一声爆响,巨大的鬼躯顿时被生生轰至崩裂。 八十一颗阴珠四射爆飞,扩散八方。 佛诡突然爆发出一股神鬼莫测的气息,阴魂离体,窜入陈登鸣的铁拳之内,恍如化作一个巨大的狰狞鬼首,直向陈登鸣一口吞去。 这赫然是昔日鬼仙吞下在世佛尊的仙术——恶鬼噬魂! 但凡被吞入腹中,很快也就会被鬼仙侵蚀神魂,一如昔日的在世佛尊。 这一瞬间的变故,发生太快。 陈登鸣只觉才将佛诡的鬼躯轰至爆开,一股无比阴冷彻骨的气息,便瞬间传导全身。 强如天人道体也难以承受,似骨头都要寸寸冻结,体内的道力、法力,皆变得滞涩无比,惟有右掌中的凤凰真火还保持活跃。 而在那霎时间,一个巨大的狰狞鬼首出现于他的体内,直接掠过他的身躯,吞噬向他识海深处的神魂。 这鬼首所过之处,他的识海元神也宛如似要寸寸冻结,神魂战栗。 一旦真的被这鬼首一口吞噬了神魂,除非能如在世佛尊那般将之强行渡化,否则绝难逃脱。 而纵是强如在世佛尊,当初也不过是渡化了鬼仙三魂中的胎光善念。 甚至就此神魂与鬼仙善念融合为一,再难分开。 陈登鸣一旦神魂被佛诡吞噬,绝难幸免。 他试图艰难掐诀,然而施法的速度,显然不及佛诡吞噬向他神魂的速度。 就在这时,识海之中,突然出现人神殿的虚影。 东方化远仿佛察觉到他的情形不妙,迅速转移人神殿前来护驾。 人神殿旋转间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道道银色道文,化成一圈银色道力形成的光罩。 人神守护! “砰!”人神殿与鬼首相撞,二者同时剧震。 佛诡所化的狰狞鬼首,被人神殿释放出的银芒光罩阻隔。 道道银芒更好似由一枚枚道文形成,膨胀化作一圈,触碰到狰狞鬼首便爆发惊人的碰撞。 狰狞鬼首顿时发出惨哼,碰撞冒出滚滚黑烟,无法突破人神殿的结界屏障。 有此一个缓冲,陈登鸣顿时释放右掌中的凤凰真火。 霎时道火走遍全身,驱散阴冷,在这一刹那间,他顺利掐诀施展出《生死轮回术》。 一朵黑白生死二花,出现在他的体内,旋转间吞噬向狰狞鬼首。 登时,一股股鬼气被吞噬,迅速转化为生气。 佛诡顿感魂体虚弱,怒号一声便要迅速撤出。 人神殿却在此时于东方化远控制下飞临而至,好似一座大山碾压而下,大量银色道文形成道道光束,宛如牢狱栅栏,封锁佛诡去路。 “快!老陈,抓住机会,就像上次那样!” 东方化远的声音传来。 陈登鸣心领神会,黑白生死花迅速吞噬向魂被镇于人神殿下的鬼首。 与此同时,人心殿虚影从他的心灵间浮现。 万盏心火燃烧,环绕其中一盏心火,道道火苗犹如利剑般遥指而去,心力好似构成道道锋锐的丝线,形成封锁。 那当中的一盏心火之中,赫然浮现出佛诡狰狞的面庞,在十数万心力构成的丝线中痛苦挣扎。 人神殿镇其魂! 人心殿锁其心! 陈登鸣正欲再施展天网,复制曾经干掉青冥子的战术。 那巨大的狰狞鬼首却是蓦地发出凄厉惨嚎,倏然一分为二。 一道神魂裹挟十八层地狱形成的浓厚道力,宛如将虚空都分裂成十八道漆黑空间,生生震散生死花,十八道气劲更是暴长,撞在道文形成的若如实质、无坚不摧的光柱栅栏中心处。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神殿剧烈摇动,其中两根栅栏顿时破裂开来。 另一道神魂则趁机便要从这稍纵即逝的间隙中逃脱。 “苦海无涯!!”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陈登鸣只看到一只巨大的金色佛掌从天而降,手作金刚大轮印,指向掌心弯曲,大拇指并拢,中指反扣,缠绕着食指。 这一掌,在他仰头之间,瞬间落在他的额头。 陈登鸣只觉额头一片滚烫,霎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金色“卐”字。 与此同时,他的识海之中,几乎要从人神殿封锁中逃脱的佛诡二魂,突然如撞上一片炽热刺目的金墙上,痛嚎着被弹回。 却见人神殿道道银光柱之外,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卐”字浮现,播散惊人的佛光,一时佛光与鬼气卷天而起。 “老贼秃!!” 佛诡发出极其不甘的怒吼,眼睁睁看着人神殿愈发下压,道道充满佛光道力的“卐”字更是映照在他的魂体上,进一步封禁他的力量。 陈登鸣大松一口气。 在世佛的这一金刚印,已代替了他施展天网之术,对佛诡形成进一步的封禁。 几乎在这同时,曲神宗宛如一道天雷般震慑人心的怒吼声,骤然传来。 陈登鸣定睛一看,曲神宗浑身已沐浴在刺目的青色雷光中,道力澎湃,布满闪电的身影,在他眼前极速放大,转眼就已近在眼前。 一根闪电组成的模糊长矛,如流光般刺向他的眉心,其中炽烈的温度,甚至令陈登鸣都已能闻到自己皮肤焦糊的气味,感到眉心的灼痛。 “喂?!” 陈登鸣心中惊悸。 这是什么古怪道法,难道要将他与佛诡一起扎个对穿。 下一刻,他只觉眼前电光伴随曲神宗的身影,齐齐刹那消失于眼前。 若非眉心的灼痛感还在,一切恍若错觉。 这时,一道惊蛇似的蓝绿色的电光光,在陈登鸣识海中凭空出现,急骤驰过,直轰向佛诡被封禁的神魂。 在世佛尊默契散开“卐”字符。 “老曲!好样的!” 东方化远立即配合着撤走人神殿的一个封禁口。 佛诡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霎时神魂淹没在一道震耳欲聋的炸雷声中。 雷声隆隆,直将陈登鸣脑海震得轰鸣空白。 只觉后脑下方玉枕穴突然又是一阵灼痛,一道电光传出,化作曲神宗的身影。 这一瞬的灼痛,顿时也令陈登鸣摆脱脑海思维空白的阶段。 几乎在这同时,他敏锐察觉到一阵危险直觉从识海深处传来。 “佛诡竟还没死?!” 这危急关头,任何施法都已来之不及,陈登鸣迅速心神传递警示,同时联系天福殿,福星在头顶高高闪耀。 刹那间,一道残魂嘶吼着冲出了人神殿还未关闭的封禁缺口,直扑向识海深处的陈登鸣神魂。 但在这十万火急之际,道道“卐”字符迅速聚拢,化为一只捏外缚印的佛手,眨眼捏住了这一道残魂。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在世佛尊一声低号,残魂惨叫,迅速在佛光中被净化,一股股精纯的魂力伴随元神之力,迅速扩散开。 佛诡那充满威慑的灵威气息,彻底淡化,只剩下一股股磅礴精纯魂力和元神之力存在,鬼气则在迅速消散。 陈登鸣立即开启体内死门,吸收鬼气转为死气,防止鬼气流失。 此时再细细感受,他识海中充斥的元神之力和魂力之磅礴,已几乎将他的识海塞满。 所幸识海本就是孕育心神的摇篮,心神世界与之相连。 因此识海的空间与陈登鸣的思域般广袤,可随着他的思想继续延伸,否则就方才激烈的交手,就已会导致他身体遭受重创。 “陈小子,我们成功了?” 就在这时,东方化远不敢置信般的声音,从人神殿内传出。 他操控人神殿扩散出道道银光,迅速在陈登鸣的识海中排查寻找,防止佛诡还有残魂残留。 “不用找了,他的确已经陨落。”陈登鸣给出肯定答案。 “我佛慈悲!除魔已成!三位施主功德无量!” 在世佛尊浩大的佛音传来。 陈登鸣感受到在世佛尊按在他额头的巨大佛掌收了回去。 随后,绽放刺目光芒的无边佛界开始消散。 一个身高体型与常人无异的老和尚从浓郁佛光中现身。 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清奇面庞宝相庄严,脑后佛光汇聚成重重光轮,相貌倒是与普陀佛尊有七分相似。 “佛诡已死,鬼仙算计万古,荼毒苍生,却终究是一场空,本佛难以完全阻止,也是深感惭愧。” 在世佛尊凝望陈登鸣等人道,“除魔务尽,本佛现在就化鬼仙胎光之善念与七魄为八颗舍利,希冀在万古大劫到来之际,这八颗舍利能解救苍生,也算是消除昔日的部分罪孽!” 他话罢,张口一吐,登时一道金光闪闪充满温和善意的舍利,从其口中吐出,悬浮身前。 与此同时,普陀佛尊缓缓飞来,身躯倏然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化作七颗金光氤氲的舍利,飞向在世佛尊身前悬浮的舍利。 一大七小八颗舍利,衔接一起,无丝线却自行串联成一串佛珠,飘飘荡荡飞至陈登鸣三人身前。 这一幕委实让人震撼,普陀佛尊这么大一个化神道君,说没就这么没了,化成了一串佛珠,佛门虽然嘴上那一套有时令人感到厌烦,但真牺牲起来,也是毫不含糊。 在世佛尊道,“此佛珠内,蕴含本佛昔日修行的半数大乘佛力,加之鬼仙善念与七魄融入其中,可化大定佛界,大乘佛音,消灾挡劫,如今佛珠赠三位施主,不知三位谁愿持此佛珠,在未来解救苍生。” 曲神宗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我已修域外天道,在这之后就要去往域外奠定大道之基,这佛珠我是无法承受了。” 东方化远亦是从空中降落下来,目光看向陈登鸣,笑道。 “陈小子,你拿着吧,这次大功告成,尽管佛诡的力量只留下了一半,却也足够我合道了。 回去后我会全力合道,然后再与你联手化解万古大劫,说实在的,若非是你影响了我,我可未必就有解救天下苍生这么大的担当!” 陈登鸣闻言一笑,看向在世佛尊,“好!这串佛珠,就由我来受领!佛尊前辈,晚辈希望万古大劫到来之时,前辈也能出手。” “阿弥陀佛!”在世佛尊低宣佛号,“本佛自不会袖手旁观,陈施主宅心仁厚,确是这佛珠明主。” “多谢前辈!” 陈登鸣作揖后,伸手接过空中漂浮而来的佛珠,顿感一股温和宁静的力量洗涤全身,令大战后的疲惫和体内元气损耗的不适,似也顿时消除了不少。 不过方才战斗中损耗的寿元,肯定是难以恢复了,具体损耗了多少寿元,陈登鸣没看面板,但只是感受当时的岁月留痕,至少也是损耗了六七百年的寿元。 一战就损耗十几个甲子的寿元,这场战斗于他而言,损耗还是太大了。 所幸佛诡已被除去了,尽管其佛躯内的元神与力量被摧毁,但鬼躯内的元神和力量却完整保存了下来。 接下来。 三人收拾战场后,没有再继续多逗留,迅速离去。 这一战幸得在世佛尊相助,才能迅速干掉佛诡的佛躯,导致其实力大损,否则仅凭三人之力,只怕连保命都很吃力。 即使如此,为除去佛诡鬼躯,东方化远也付出了一只手掌的代价,陈登鸣更是损耗了六七百年的寿元。 三人回想战斗经过,也都是颇为后怕。 当时战斗中三人与在世佛尊的无间配合之默契,也是致胜关键。 否则其中一些环节出错,例如东方化远没能及时以人神殿护驾,例如在世佛尊没能及时以“卐”字佛印封堵,结局可能都会发生巨大变化。 “东方,你打算在哪里合道?我将佛诡的元神和法力都渡给你。” 飞到西域万山外围,三人放缓了行速,飘浮半空分别,陈登鸣询问道。 东方化远俯瞰远处山河,叹道,“我本是打算在人世间合道,可如今万古大劫将至,人世间已发生变故。 反倒是南寻不知是因为乃芥子界,还是其中没有灵气的缘故,还未发生变故,保险起见,我唯有在南寻合道!” 陈登鸣颔首,脸上露出笑容,“南寻也好,至少更好与你诞生的道域融合。 你在南寻合道,兴许若干年后,就能为南寻变一变天,送去灵气,让南寻也成为一处修炼圣地。 若万古大劫化解,你也是可以再将道域蔓延至人世间!” 成道之时,选择的道域越是广阔,资源越是丰富,对于成道者而言,好处也是越大,基础底蕴越牢固。 如佛诡建立道基的十八层地狱,使其道力极其充沛,可对拼在世佛尊,纵是鬼躯只能发挥五成实力,陈登鸣也需损耗六七百年寿元八门齐开,施展天人道法,方可破除其道域虚影。 因此,若东方化远成道后,奠定道基的事人世间,实力底蕴将会很恐怖,这选择也没错。 只可惜万古大劫将至,东方化远也不得不作出改变,所幸南寻这个芥子界,也是人世间孕育而出,东方化远日后还有机会。 陈登鸣目光又转向曲神宗。 曲神宗道,“现在佛诡已灭,我也准备再去域外寻找合适的芥子界,奠定大道之基。” 陈登鸣皱眉,沉吟道,“曲前辈,莫要忘了我们在域外曾遭遇的那位合道,如今虽是两百多年过去,却也难保域外不会提防。” “不错!”东方化远看向曲神宗,笑道,“老曲,不如你还是等我合道之后,我们再一起联手去探一探域外,这样把握就要大了很多,危险也大大降低。 我可是还欠你人情,正好到时就还了。” 曲神宗沉吟思索,看向陈登鸣和东方化远,随后三人均是咧嘴笑了起来。 “好!那我就在这老家多待一些时间!正好调教一下宗内那些不争气的小子。” … … …(本章完) 497:万古之秘!灵气衰退后的物种灭绝 数年后,新界。 凤鸣道域本土道域外围的星空中,一行商队正驾驶巨大的龙形灵舟飞掠而过,正欲靠近向凤鸣道域的接引层浮空岛平台。 倏然道域的外层空间中,大片寰宇之气躁动起来,好似如火烧云般赤红鲜亮,似化作道道鲜艳夺目极光,冲击在巨型灵舟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激撞声,从灵舟升起的防护罩上爆发,碰撞出一圈圈光波。 “吼——” 灵舟刹时催动了阵法,活像一条真正的金龙,立即钻过躁动的寰宇之气,紧急迫降向下方的一个巨大浮空岛。 那浮空岛上,亦有不少修士被惊动,数股强横的气息,从浮空岛上爆发,飞出几位坐镇于此的元婴真君接应。 数十息后。 凤鸣道域外层空间发生的乱象,就已传到了本土道域数颗修真星环绕的一颗巨大火红修真星内。 这颗火红修真星中,屹立着一座数千年不曾熄灭的火焰山,被称作凤焰山,乃是凤鸣道宗的圣山,也是道宗诸多长老处理要务之地。 此时,这座山中由火玉精心雕塑的建筑内,五名凤鸣道宗的长老围坐在火玉圆桌前,讨论近来发生的种种乱象,均是神色疑惑忐忑。 “寰宇之气此次竟突然发生如此大的躁动。一般只要不刺激到这些寰宇之气,它们都是最好的灵气代源力量,也没有人会蠢到刻意去引爆寰宇之气。” “但事实上,如今寰宇之气是真的无故发生躁动,类似的状况,在过去数年间也曾发生过,只是没有此次如此凶险。连金龙商会的五阶金龙舟都险些舟毁人亡。” “除了寰宇之气,这几年道域内的灵气含量,也在逐年下跌,负责勘测灵气浓度的灵气堂长老,已给了我一份详细的记录对比,如今道域内的灵气含量,已比四年前下跌了一成左右。” “情况不妙,类似情况,十年前就已在魔修星发生,道子殿下曾已发出警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名长老正讨论之时,倏然殿门在一阵灵光中打开,迈步走进来一道高挑傲人身穿火红描金战甲的女子身影。 “殿下!” 看到这女子走进来,五名凤鸣道宗长老纷纷起身,尊敬迎接。 这高挑女子身形纤美修长,眸子清澈无尽,仿佛蕴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深远,微微扬起的精致下巴却予人一种傲气,赫然是凤鸣道子凰芸。 “众长老不必疑虑,有关此事,我已与师尊取得联系,了解清楚其中原由,还望众长老事后通知其他宗内在外长老以及执事。” 凰芸面向五名长老道。 五名长老听闻凰芸已经联系上了凤鸣道尊,顿时都是松了口气,如找到了主心骨。 凰芸继续蛾眉轻蹙道,“据师尊所说,近些年在各个修真星所发生的异常状况,实则乃是万古大劫的前兆。 师尊会赶在大劫发生之前回宗,庇护道宗弟子渡劫。” “万古大劫?!”五名长老均是神色诧异茫然。 凤鸣道宗很少掺和古界内之事,这五名长老,亦是近千年才修炼到元婴的修士,自然很难知晓古界有关万古大劫的秘辛。 凰芸凝重道,“目前来看,这万古大劫,不仅仅是古界内的劫难,如今甚至还扩散到我们新界,成我们新界的劫难。 曾经古界乃是寰宇之中的仙道源头,神、鬼、天、地、人五大正仙,乃是仙道辉煌的起源。 而在古界之外的茫茫寰宇中,如古界这般适合修行的地域绝无仅有,纵是上古仙人,也难以寻到。 再加之上古时期的五大正仙,皆是古界诞生,于古界证道,早已与古界建立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 因此当万古大劫自古界爆发之时,五大正仙也很难摆脱自身道统与道域,终是下场凄惨,古界因其辉煌,也是应劫最重之地.可是如今” 几名长老顿时反应过来,“可是如今,我们新界仙道,比之古界更为辉煌,因此这万古大劫有向我们新界蔓延的趋势?” “不错!” 凰芸颔首,“师尊说,事实上,万年前,万古大劫爆发之时,也是影响到新界,只是那时的新界修仙者不多,适合修行的修真星也是很少,因此造成的影响也不算严重。 经过上万年的发展,新界愈发蓬勃,一些修真星逐渐孕育诞生了很多灵脉,修仙资源愈发丰富,修仙者也越来越多,因此才在上万年间发展得比古界还要昌盛,强者如云。 而古界,因上古五大正仙陨落,五大正仙道的道域崩溃,却是每况愈下,资源逐渐匮乏,导致连化神合道强者,都是愈发难出” 一长老惊道,“这么说,是万古大劫导致的古界衰落,如今这大劫扩散到我们新界,我们新界岂非也将发生大难。” “不必惊慌。” 凰芸轻笑一声,“万古大劫发生在上万年前,对于这等灾难,你们以为诸位道尊就没有准备吗?实际上,已经准备了近万年了。 如今我们新界的各大势力格局,就与古界那种小旮旯地域不同” 话说到这里,她转身看向远方星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道数百年来一直铭记的身影。 如今大劫已起,古界只怕也已是焦头烂额吧,那人也未必就能在大劫中全身而退。 这等状况,昔日在封灵子去请示大悟道尊时,大悟道尊就已言明,古界阻止魔落侵入,便是自寻死路,很快将有大难,古界修士,都如瓮中之鳖,难以再掀起浪花,而今的一些小动作,不过是死前挣扎罢了。 若是当年魔落掌控古界,古界兴许还会有一些修士可随魔落生存下来,如今已是难上加难。 此时,古界。 长寿宗洞府内,陈登鸣修炼结束,沛然的精气神在头顶汇聚成黄白红三花之状,愈发趋近圆满。 他徐徐收气,三花缩入体内,逐渐消融。 仔细感应身体状况,几年前在佛诡一战中损耗的元气,已彻底恢复,甚至因吸收了部分佛诡鬼躯所留下的魂力元神、以及鬼气转化的生气,修为也在短短数年间增进了不少。 唯独几年前损耗的寿元,难以恢复。 陈登鸣观察面板状态。 到了今时今日,他已是近七百六十岁的高龄。 若还是金丹真人,如今已迎来寿元大限,至于真实损耗的寿元,其实已超过了两千年。 所幸,如今他的寿元大限已随着曾经突破化神圆满境界,达到了惊人的近一万四千年,哪怕已损耗两千多年,也还有上万年好活。 “照我这么个活法,中途不好勇斗狠与人磕命的话,哪怕熬过了这次万古大劫,搞不好还要熬到下一次万古大劫.我这命还挺苦!” 陈登鸣看着上万年的寿元大限,又是得瑟,又是长吁短叹。 活太久也不太好,要被万古大劫反复折磨,愁死人。 哪怕是如今的万古大劫,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化解,只能说尝试一番。 “我这修为,虽是距离彻底圆满不远了,但想要修炼到当前境界的顶点,只怕还得在鬼蜮修行百年才成可万古大劫,却未必会给我百年时间安稳修行啊.” 计算到修炼时间,陈登鸣就颇为纠结。 如今除非他进入天时中修行,否则必然是很难争取到太多时间的。 但而今破碎天仙界已在加速瓦解。 一旦他再消耗大量的仙灵之气为自己塑造天时环境,在其中修行,将会令破碎天仙界瓦解得更快。 破碎天仙界乃是他准备用以奠定道基的道域,而且也关系到他试图在万古大劫到来时解救天下的计划。 一旦破碎天仙界瓦解得太快,他在突破合道后,可能将面临失去道基的危险,或者届时将得到一个严重残缺的道基,也很难大庇天下。 这似乎已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修炼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我现在急也无用,还是先平心静气,继续想办法修行。” 陈登鸣收摄心绪,而后起身,走出修炼室。 如今四年过去,东方化远似乎还未合道成功,但万古大劫发生的前兆已愈发凶猛。 陈登鸣很快来到天寿殿。 鹤盈玉正在此召集宗内长老以及道子处理事务。 陈登鸣的突然造访,顿时惊得所有长老以及道子均是立即起身作揖行礼,有些新长老激动紧张,手脚发颤。 “都不必多礼了。” 陈登鸣尽量收敛灵威气息,环顾一周,看到不少新面孔,老面孔却是仅有公输载以及温立艳两人,也都是明显苍老了很多,不由内心唏嘘。 昔日的老一辈金丹长老,诸如管朝、叶鼎等人,都已是在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前彻底寿元大限,纷纷寿终正寝。 岁月无情,时间如陌刀,收割性命。 求长生者,又有多少倒在长生道路上? 鹤盈玉很快遣走诸位长老,独自一人留下向陈登鸣汇报情况。 以陈登鸣如今的实力,哪怕刻意收敛了灵威,诸多金丹长老以及道子也各个都是噤若寒蝉,便是公输载和温立艳两个老人也不敢多言,气氛凝重,唯有鹤盈玉言谈自如。 “夫君.先用茶。”遣退众人后,鹤盈玉亲手斟一杯茶水前来。 陈登鸣接过茶水,坐在椅上随意道,“不是说了,在这殿内就称职务。” 鹤盈玉翻个白眼,挺翘的美臀,一屁股就坐在了陈登鸣怀里,“是,我的好老祖!” 说着,她还刻意扭动腰肢磨蹭几下。 陈登鸣顿时一口茶噎在咽喉,勉强吞下,瞪了一眼道,“汇报工作。” “一本正经!你要了解情况,待妾身回去后不能慢慢给你汇报?也不必亲自前来。” 鹤盈玉轻哼,旋即面色凝重,荧润红唇轻启道,“如今我长寿道域内多地灵脉都在加速衰退,已有二级灵脉退化为一级灵脉,一级灵脉则退化为了碎脉的程度。 三级灵脉暂时还没退化,但经过检测,其中的灵气含量也是削减了不少。 因灵气衰退,这几年的灵米产量也是大幅锐减,不少灵草灵药灵茶甚至都开始有灭绝的迹象.” 陈登鸣皱眉,看向自己杯中的灵茶,“这烟雨台灵茶不会就要灭绝了吧?” 鹤盈玉眨巴了一下美眸,颔首道,“这灵茶确实也在即将灭绝的名单内了,如今产量很是稀少,若非你多年来一直喜欢喝这灵茶,宗门也不会囤货不少。” “哎。”陈登鸣顿感这茶水没了滋味,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其他灵性物种呢?我不会以后连灵鱼都吃不上吧?” 鹤盈玉,“很有可能,根据宗门弟子取证调查,已有不少灵物消失了,灵鱼还好,但持续下去,可能也将退化成凡鱼。” “还有哪些状况?” “随着灵气的衰退,雏形劫力倒是迅猛壮大,如今在四海四域多地,已形成了劫力雾气,浓厚之地铺天盖地,有结丹修士卷入其内后,就再也没出来有的宗门一夜之间被灭绝,迫使不少宗门开始迁徙。” “麻烦了。”陈登鸣推开鹤盈玉身躯,起身负手踱步。 鹤盈玉亦步亦趋道,“四海修仙联盟总算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正在配合我们积极展开救援,其中不少宗门代表以及化神前辈,找上了苏师叔,询问你的意见,希望你有解决之法。” “他们现在倒是知道急了。” 陈登鸣轻笑,脚步一顿,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的确有解决之法,但却缺乏快速修炼替身修为的珍贵资源。 如今四海各大仙宗道门的化神道君,都来询问他的意见,看来也是早已关注到了前些年他与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捣鼓出的动静。 如今,他完全可以召集各宗代表以及化神道友,说出他的计划,集众力,助他突破合道,借助破碎天仙界,完成大庇天下的壮举。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仍互相推脱,以各自利益为重,那么将来他合道之时,也不怪他不仁 (求月票,这章尝试了下插图面板,节约了一些字)(本章完) 498:天网困劫力!陈家分支!垃圾处理问题 正是非常时期,时间紧迫,陈登鸣办事也没有拖沓,立即以他天人道君的名号,召开渡劫大会,广邀四海四域的诸多化神道君在一月之内,前来参会。 之所以将时间定在一个月,也是考虑到不少化神道君可能正在闭关或是云游。 对于寿达五千的化神而言,一个月的时间,跟一天甚至一个时辰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召集的时间,还算是比较合理且紧迫的。 陈登鸣亲自以道力刻录玉简制成邀请函,务必教诸多道君意识到事情之重要,随后由门内派出长老纷纷送出,极少数不太好找的人,他则是派出众多分身代替亲自拜访。 … 十数天后,昔日的南域万里边陲明龙山脉,如今的诸多散修乃至南寻迁徙者的聚集地附近。 陈登鸣身影飘浮在云端,俯瞰下方人烟繁盛的景象,神色讶然。 “这里到如今竟还有如此多凡人和修士栖息于此,倒是难得。” 回想昔年,这里曾是锦绣坊林家的地盘,他曾与强子在锦绣坊内谋生存待过一段时光,那也算是他昔日在修仙界底层摸爬滚打时,最为难忘的一段时光。 如今数百年沧海桑田,林家和锦绣坊早已灭了,便是强子也早已寿终正寝。 这片昔日沦为四域战场焦灼地带的荒地,而今竟又再度人烟繁盛了起来,的确是够出人意料的。 陈登鸣有心想要下去体验一番红尘景象,怎奈何如今知道的秘辛越多,担子也就越重,寿命是更悠久了,能抽出闲暇的时间却更少了。 他此行所来,主要也是打探南寻的状况,看看东方化远可是能够顺利合道。 此时他分出一道心神,钻入下方明云山的山腰处。 这里已是被南寻修士奉为家乡圣地,建有诸多建筑,还布置了阵法,层层围绕,非南寻修士不得入内。 入口附近,还摆放有两尊很是恢宏大气的雕像,一前一后,并非守门的门神,而是似有另一层意义。 这两尊雕像,俱是没有雕琢出具体面貌,但却刻有名号。 前者刻——南寻刀王,陈上仙。 后者刻——先古第一人,东方上仙。 陈登鸣看到这两尊雕像,也是不由哑然失笑,时至今日,只怕早已有不少南寻修仙者知晓,他的真正身份乃是长寿宗天人道君。 只不过他没有主动相认,一些南寻修仙者也是知趣,没有贸然打他的名号,便是这雕像,也没有刻画五官和具体形象名讳,这就很懂事了。 倒不是他不愿扶助老乡,其实对于南寻的扶助,他比东方化远做得更多。 否则南寻迁徙至修仙界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多,但若是南寻修仙者扯上了天人道君这一层关系,那也就不得了了,原本很简单的老乡关系,也将变得更复杂化。 陈登鸣的心神掠了下来,无人能察觉。 倏然被阵法封闭的南寻入口处,一层光膜浮现,而后很快消敛。 这动静顿时惊动了不少附近的守卫之人。 但最终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 陈登鸣一道心神进入南寻后,便察觉到了淡淡的排斥力。 这排斥力的诞生,令他心内顿时有所判断。 继续深入片刻后,他果断收回了心神。 “看来东方是已经合道了,如今正以道域融入道基,否则我不会感受到这种排斥力,南寻内,已融入了他的意志……” 知晓东方化远已经初步合道成功,陈登鸣彻底松口气,放下心来。 他此行的目的,已算是达成了。 陈登鸣收回心神,俯瞰了一眼下方热闹的散修聚集地,正欲离去,倏然察觉空气中的灵气发生异动,似在快速逃逸般很快稀薄了下去。 “嗯?”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回头间,神色凝重看向远方明龙山脉接近北域的边缘地带。 那里距离此地足有两百多里,此时山地卷起一支支柱子风,风旋越高,越旋越大,好似一根根擎天柱般卷过山地而来,很快掀起一片淡淡灰褐色雾气。 霎时,那雾气如数万头张牙舞爪的野兽,翻滚着,腾跃着,漫过小河,坟丛,迅速翻山越岭而来。 “雏形劫力……” 陈登鸣微微皱眉。 他正准备探查完东方化远的状况后,就去八方看看雏形劫力形成的浓雾是如何灭绝生灵的。 没想到此时就亲眼目睹了一片雏形劫力形成的浓雾,好似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吞山噬林,滚滚而来。 陈登鸣飘浮空中没有急着动手,眼看着那道道柱子风裹挟着灰褐色浓雾,犹如一头头暴烈黄龙由远及近,但凡被吞噬其中的妖兽,都是一个照面不见了踪影,再没逃出来过。 此刻,下方聚集地内,一些塔楼上的修士也观察到了远方席卷而来的浓雾,立即催动了示警阵法,刺耳的声音在热闹喧嚣的聚集地内传开,氛围顿时逐渐静了下来,只剩下令人心跳疯狂加速的示警声。 “发生了什么?” “那是……劫雾,不好了,是劫雾,快疏散,疏散!” 聚集地内,短暂的安静后,更为夸张的喧嚣声伴随示警声冲破云霄,令原本一些冷静之人也禁不住恐慌起来。 空中。 陈登鸣身影已消失在了云空之间,来到了从八方席卷而来的劫雾最前方。 顿时,他宛如站在台风裹挟的漂泊大雨之前,又好似独立在数百丈的惊人海啸前。 天风吹海立,万里人独立。 陈登鸣独立铺天盖地的劫雾之前,顷刻就有被淹没的风险,当真是雾迷日月,大地遮漫。 但在此时,他倏然张开双臂,浑身天仙道力澎湃,气势惊人,更是引动四周风气呼嚎,乾坤荡漾,雷声激烈。 道道细瘦而美丽的电火,宛如电掣红绡在头顶云层中浮现。 陈登鸣一声长啸,声音盖过雷霆,倏然双手一握。 登时天地八方的气压似都在疯狂加剧,一股恐怖压抑的压力,随着他双手虚握之际,扩散八方。 天仙道域! 铺天盖地冲击而来的大片劫雾,霎时如撞击在了一堵无形的壁垒上,在陈登鸣身前十丈外彻底止住去势,撞击得翻滚不休,却难以寸进。 陈登鸣顿时感到了天仙道力在竟是在发生损耗。 所构筑的天仙道域,正在被这雏形劫力消磨。 这在之前,是很少发生之事,代表如今的雏形劫力,已积蓄了更多可怕的负面力量,能撼动天仙道力。 他神色凝重,蓦然双目中浮现出人心殿虚影。 万盏心火在殿内浮现。 体内人盘开门与天盘天心星齐开,迅速进入脑洞大开的状态。 “天网!” 陈登鸣抬手向前一抓。 登时头顶闪电灼灼的天幕仿佛也被掀动,刹那撕裂开五道爪痕,向下迅速延伸,逐渐化为根根网线形成的天网。 四面八方的天仙道域迅速随着天网的包裹而收缩,逐渐与天网融为一体。 被包罗在天网中的诸多灰褐色劫雾,被迅猛压缩,很快收拢到仅有数十丈一团的散发惊心动魄劫力的灰黑色劫力。 远方散修聚集地处,诸多心惊胆战的散修,惊愕看着两百多里外的景象。 有人只感到一股莫大的恐怖灵威,从远方传来,令人心悸到几乎要匍匐在地,顶礼膜拜。 随后天穹突然落下了一张绽放青蓝光芒的巨网,便将铺天盖地如沙尘暴的劫雾罩住,而后收拢成了一个小黑点。 有人施展了远视术法,隐隐看到那边的空中飘浮着一道身影,令人望而生畏。 只看一眼,脑海中就宛如浮现出了一道无比庞大的巨人身影,心神战栗不敢再看。 “那是……是元婴真君?” “是化神道君。” 聚集地外的一座拥有一级灵脉的山峰上,一个陈姓修仙家族坐落于此。 此时,这家族内一行人正满是敬仰的远眺着远方的景象,其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纠正族内子弟的错误,崇敬激动道。 “那应该是天人道君,长寿宗老祖,也是我们陈家的老祖宗。” 身旁众多子嗣长老闻言俱惊,旋即在老者带头下纷纷跪拜了下去。 “玄孙陈非言,带众多族内子嗣族人,参拜老祖!祝老祖既寿永昌,寿与天齐!” 一众后辈子弟亦是纷纷效仿参拜,很多子嗣脑瓜子都是嗡嗡作响,有些激动得不敢置信,颇为忐忑。 很多人都从小听说,自家与长寿宗那位天人道君有血缘关系,尤其是本族陈飞麟老祖那一脉,更是最为直系的关系,但很多族中老一辈的修行了上百年,也没真正踏入过长寿宗,更没见过传闻中的化神老祖。 因此,如今集体在此参拜,反生出不真实感,很是忐忑。 良久。 天那边的强烈灵威以及铺天盖地的劫雾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一切恍如幻觉。 众多陈家族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觉那种压迫人心的力量消失,有些怅然若失。 陈非言心中一叹,正欲起身,倏然空中一暗,传来淡淡的压迫灵威。 陈非言一惊,立即抬头看去。 却见空中一道人影飘浮,其头顶还悬浮着一张青光闪闪的巨网,网罗了数十丈方圆的滚滚黑色劫力,散发来令人惊心动魄的恐怖危险感。 太阳的光芒都仿佛被此人的身影遮掩了一半,导致其面庞在阴影中看不清楚具体,只是其两鬓白发,尤为醒目,透着沧桑与邪异。 “老……老……”陈非言霎时额头泌出汗珠,紧张得连“老祖宗”这三个字都没有勇气再吐出。 毕竟这老祖宗,当真是一个很久远,也很尊贵的人物,连他爷爷,好像也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才见过一次。 “你们都是陈家人?” 高空中,陈登鸣微笑看向下方的一群跪了一地的族人,出声询问。 其实也无需询问,他已经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群修仙家族之人,体内流淌的血液,不少都与他有些稀薄的联系。 之所以说是稀薄,也是因他的血脉早已在昔日化神时以道石重铸了道体,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但既然存在这一丝关系,无论是否稀薄,的确像是他的后代。 一众陈家子嗣闻言,俱是受宠若惊,激动万分,陈非言忙是头如捣蒜,立即从储物袋中拿出族谱,恭谨跪拜道,“回道君的话,晚辈的父亲是陈青云,爷爷是陈培毅,爷爷的父亲,便是如今在东域长寿道域辖内的陈家老祖陈飞麟。” “都发展了这么多代了啊……算算时间,飞麟这孩子也已是四百多岁快五百岁了吧……” 陈登鸣神色感慨看向下方一众老老小小,颔首道,“原来是培毅的孩子,你父亲如今怎样了?现在在何处?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什么晚辈道君的称呼了。” 陈非言闻言激动兴奋得险些要昏过去,老脸满是红润,忙遵命称是,又道,“回禀前辈,我父亲在一百多年前突破金丹,便带领我们兄弟姐妹一起离开了本族,在外开枝散叶。 一个甲子前,玄孙我突破了筑基后,就尊父亲之命离开了家族,带着子嗣和诸多人手,来到这南寻山附近建立家族,在此修行的同时,扶助和吸收一些南寻修仙者……” 陈登鸣闻言讶然,看来这些年陈家对于南寻的扶助,是真的做了不少啊,都是有心了。 这可能也是受到他以及陈敬的影响,陈飞麟必然是知晓父亲陈敬对南寻的依恋,最终去世时,也是葬在了南寻。 不过之所以这么将家族分散开来,只怕也是更好的分配资源、谋求发展等问题。 陈登鸣又与陈非言聊了片刻,知晓陈飞麟在三个甲子前就已突破了金丹后期,如今可能尚未突破元婴。 这孙儿心气颇盛,昔日也放弃了长寿道子的候选名额,这么多年来,他忙于修行,一直上鹤盈玉与陈飞麟保持联系,明里暗里扶助陈家。 “你们也是不易,我观伱还在筑基中期,还要勤勉修行,莫要松懈才是。” 陈登鸣看向陈非言说道,又看向诸多子嗣后辈,随后打开储物袋,挑选出一些丹药和符箓,送了下去。 “这些丹药,可好好培养族中晚辈!” 陈非言立即敬拜在地,感激涕零,再一抬头,哪里还能看到陈登鸣的身影。 打开手中诸多药瓶一看,发现单是筑基丹就有六颗,另还有辅助筑基期快速积累法力修行的珍贵三阳丹。 符箓则是根本看不懂等阶,但从其上散发出的阵阵灵威就可判断,应是威力很大的符箓,可作为镇族之宝,保卫家族。 对于老祖宗来说,这可能不过是举手之劳的赐予,但对于他们这些后辈子嗣而言,却已是家族未来发展的希望。 … 陈登鸣离开陈家分散的小家族后,便寻觅了一处穷山恶水人迹罕至之地,而后开始研究天网内罩住的磅礴劫力。 这股磅礴劫力,本是淡淡的雏形劫力形成的大片劫雾,但如今被天网聚拢到一起,反是浓缩成了类似破碎天仙界内的那种灰黑色劫力。 不过陈登鸣仔细研究一番,还是发现了区别。 “这劫力,不具备太大的业力,对化神几乎没什么伤害,对于元婴倒是可能造成比较大的伤害……” 他刻意将一道心神分出,进入劫力内体验。 只觉心神宛如遭遇鬼气的侵袭,又似遭逢风雷电火的洗礼,还间杂伴有好似邪祟般的怨念诅咒缠身,各种负面力量纠缠一起,很是复杂晦涩。 不过这种力量,还只是停留在正常伤害的阶段,上升不到业力劫气,因此无法对他造成太大伤害,只会损耗他的力量。 可即便是这种正常的伤害,对于金丹修士而言,也是绝对无法承受的,元婴真君,若是身处其中,也会遭受伤害。 而且,这种劫力显然具备很强的侵蚀性,会很快吞噬周遭的各种力量,转为自身的一部分。 便是他的道力都在消磨,一般都元婴真君一旦陷入其中,扛得过伤害,一旦没能快速逃出去,力量也将很快消磨一空。 “所幸大范围泛起的劫雾,都很稀薄,我是将劫雾一网打尽,才承受了较大的损耗。 一般的元婴修士陷入大范围的劫雾中,也不是如我这般,力扛所有劫雾的伤害,全力挣脱,不是太倒霉,都不会扛不过去。” 心中有所判断后,陈登鸣对于如今各地突发产生的劫雾,有了一个清晰了解。 暂时对于元婴及以上的修士,是没有太大威胁的。 但若是任由发展下去,发展到如破碎天仙界内的劫力那般的程度,也就很恐怖了。 但这劫力,是如何诞生的,他现在也没弄清楚。 之前发现时,这些雾气好像就是弥漫在山间,突然随风而起,迅速聚集,形成一大片。 “其他化神道君,不可能对这劫力没有研究,过十几天渡劫大会上,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说.” “倒是可以去破碎天仙界内,先采集一些更厉害的劫力,让他们见识见识威力,那可是连域外魔尊都忌惮的劫力!” 陈登鸣心中念头浮动,随后看向身前被困的劫力,有些头痛。 这劫力,他只有办法暂时困住,却没办法毁灭。 任何力量对这种无形无质的劫力,都无法造成什么破坏,甚至会被吞噬,反是助其壮大。 “也许魔仙一道可以将这股力量吞噬?成为自身的一部分,销毁这股力量。” “又或者我干脆将这销毁不了的垃圾,扔去域外,让他们头痛去?” (本章完) 499:垃圾搬运工!拘域外元婴!转凶化吉 古界临近新界的边缘地带,从这里俯瞰下去,一片宛如迷雾般迷蒙的寰宇之气以及天外天包裹的四海四域世界,显露着惊心动魄的轮廓。 时而一片迷雾飘来,就根本看不清下方的具体状况。 陈登鸣二度来到这里,远眺远方广袤无垠的寰宇星空,只觉身躯在这里都好似变得轻盈了不少,一股股别样而陌生的寒意,侵袭而来。 那是属于新界的气息,寰宇修仙界的陌生气息。 以他如今的眼界去看,古界就只是一个破碎的星球,昔日可能算是一个巨型修真星,或许曾经万古之前,古界无比昌盛。 但如今,古界已没落,破碎天仙界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破碎大陆,漂浮在星空中,与下方的四海四域处于分离状态,被天外天形成的迷雾包裹。 而在四海四域这块巨大的半圆形破碎大陆的四周,还散布着一个个笼罩着光膜的小型陆地板块,有的形似山峰,有的则好似一个巨碗盛满了水,那可能是昔日地仙一道散落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又或是人仙道的芥子界。 在四海四域的更下方,还有一片被森森鬼气笼罩的广袤大陆板块。 其中大片面积,被加起来比四海还要广袤的散发阴气的河流占据。 那是鬼蜮,八十一口阴泉宛如构成了八十一条支柱与通道,将偌大的鬼蜮与四海四域衔接在一起,在星空中随着四海四域一起缓缓旋转。 如此直观的一番观察,就可看出,古界确实是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昔日的天地人鬼神诸界,都几乎是残缺状态,只是完整程度有所不同。 相较于这样的古界,拥有广袤寰宇星空的新界,就仿佛拥有无限可能,具备生命的星球虽是少,能够修行的修真星更罕见,却胜在寰宇无边,资源丰沃,任由探索。 “新界地盘这么大,强者那么多,道尊都至少有两个,我把古界的处理不了的垃圾扔点儿新界,虽然不道德,却也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陈登鸣看向广袤寰宇,而后抬手,将头顶以天网罩住的劫雾抛掷向星空深处。 他远远目送着劫雾远去。 天网在离开了古界的范围后,与他的联系逐渐减弱,飘得越远,这种联系也就越是削弱。 这是在化神期还无法避免的问题,唯有跨入合道之后,才会孕育出真正的道力。 且自身与道域始终建立联系,方可随时随地,哪怕在寰宇之中,也可发挥道意神通的威能。 眼看着天网包裹的劫雾,就要慢慢与他断了联系。 倏然几道微弱的亮光,从远处星空闪烁出现,迅速由远及近出现在天网附近,陈登鸣一愣,而后眼神立即锐利起来。 “域外邪修.如今竟然有人守在古界外围?” 几乎也在这同时,远方驾驭灵舟飞来的三名域外修士,也齐齐发现了远方古界边缘漂浮的一道身影,均是心中一跳。 “古界土著?!” 其中一人施法之间,一面如水般的镜面浮现身前,镜面中浮现出陈登鸣的身影。 当看到镜面中出现的两鬓白发的陈登鸣身影刹那,那修士双目暴凸,神色间满是骇然与不可置信。 “封封界之尊?!” “什么?” “封界之尊出现了!?” 另两名域外修士闻言,也各个都是无比惊骇。 陈登鸣眼见那三道闪光点倏然顿住去势,心中念头闪过,仅仅是千分之一息的时间内,就已经作出决断,猛地摊开手掌。 远方天网罩住的劫雾瞬间被释放。 一大蓬劫雾霎时覆盖向三名元婴修士。 “速速将此消息.” 三名元婴修士还未完成交流,就见大蓬劫雾霎时覆盖而来,当即迅速催动法宝抵御。 然而这三人显然缺乏对付劫雾的经验,或者可能在新界内还未遭逢过如此规模的劫雾,顿时被劫雾连同法宝一起吞噬淹没。 天网近乎是紧随其后,在陈登鸣的操控下,将劫雾与三人重新网罗其中。 三人催动特殊法器传递出的讯息,根本就无法逃过天网的网罗,均被拦截。 而下一刻,这三人也均是尝到了劫雾的恐怖之处,护身法宝上附着的灵力被迅速侵蚀同化。 “不好!这雾气.竟具备如此强烈的侵蚀性,这好像是凤鸣道域所说的劫气形成的雾气.” “速速杀出去,将封界之尊现身的消息传回我们各自宗门和凤鸣道域,封界之尊竟向我们新界释放如此浓郁的劫气,其心可诛!” “不好!我们好像被困住了,我方才冲出,像是撞上了一层坚固的壁垒!” 古界边缘,陈登鸣神色漠然看着远方在天网中宛如几只苍蝇般左冲右突的域外元婴修士。 这三人交流的情况,他也迅速通过天意与天网建立的联系清晰听在耳中,更加深了杀念。 不过同时,也是颇为疑惑。 “封界之尊.是在说谁?说我?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而且凤鸣道域竟然也知道劫气,似乎已经开始提防,莫非是清楚古界内的情况,或是万古大劫在新界也发生了前兆?” 心中虽是疑惑,陈登鸣却也没有打算与这三人交流什么。 要想知道其中内情,稍后拘来这三人的元婴,自然也就一清二楚。 这三位元婴显然来自域外不同的仙宗道门,所施术法和法宝并非一个路数。 此时这三人在天网中奋力挣扎,试图攻破天网,不过是耗费自身法力,加速死亡。 若是不挣扎,只是全力抵御劫雾,可能还能撑得更久一些。 但此刻三人又是进攻天网,又是抵御劫雾的侵蚀,法力便是很快损耗下去,逐渐不支。 天网即便与陈登鸣的联系减弱,却也并非完全断了联系。 陈登鸣想要增强天网的力量,只需多输送一些天仙道力即可。 这三名元婴,自是耗不过他的磅礴道力的。 不消盏茶时间,三名元婴真君便陆续惨叫着,真身在劫雾中被侵蚀,消亡。 很快只有三个元婴携着神魂惊慌失措,绝望求饶。 陈登鸣心念一动,操控天网释放了所有劫雾,只将三个元婴以及其身上物品俱是拘住,网罗而回。 数十息后。 古界内。 陈登鸣放出三道元婴神魂,问询如今新界内的情况。 “你们称我封界之尊,是怎么回事?” 三大元婴均是心惊胆战,内心更是充满懊悔。 他们本可寿享两千载,这次被派遣来巡游古界外围的其中一片区域,却没料到,竟能这么倒霉的遭逢封界之尊,导致如今肉身损毁,元婴还落入封界之尊的手中。 此时面对陈登鸣的询问,三大元婴迟疑片刻,其中一位选择吐露情况,另两个则是保持了缄默,克制恐惧,观察状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以他们的智慧,自然清楚如今落入古界土著这封界之尊手中,大概率将下场很凄惨。 而且他们此时也已发现,这封界之尊的修为,似并非传言中极其可怕的合道后期乃至圆满的大能,而是化神。 这个结果,令他们心中颇多猜疑。 “因我上次撕开大幕救走曲神宗,还与封灵子大战了一场,因此被新界称为封界之尊.?” 对于其中一个元婴道出的结果,陈登鸣疑惑而又无语。 他撕开大幕救走曲神宗是不假,但他何德何能,竟可与那封灵子这种合道大能大战一场? 而且这种荒诞的消息,还是封灵子亲口传出的,四处散布他乃封界之尊,这是居心何在? “何谓封界?”陈登鸣继续询问。 “古界属于完全封闭的上古修真星,因此被称为封界,而我们新界则是彻底开放的,除了少数大家族的修真星,多数修真星都是互相开放的” “凤鸣道域发现了劫气?莫非你们新界也有万古大劫的前兆发生?” “是的,消息据闻是凤鸣道尊亲自证实的,具体情况我们从未经历过,也完全不懂,只知道如今各大修真星的灵气开始衰竭,越是靠近古界的边缘修真星,这种现象越是频繁严重。 有些修真星甚至诞生劫气,但我们截至今日之前,还从未见过劫气.” “你们出现在古界附近,意欲何为?谁派伱们来的?” “封灵子前辈昔日向大悟道尊道出您的存在后,尽管大悟道尊不愿大动干戈,封灵界还是成立了监察队。 各大宗门和家族每一个甲子都需派出一位元婴,加入监察队成为监察使,来到这古界边缘的修真星,观察古界动静,做好防范!” “这封灵子,看来是彻底盯上我了啊。”陈登鸣心内暗忖。 “你们新界如今有几位道尊,多少合道,多少化神?” “我们新界有三位道尊,其一是寰空道尊,据闻他曾在古界五大正仙辉煌之时就已存在,是新界最古老的道尊。 其二是大悟道尊,他本体乃是一株星空昆吾古树,如今活了可能也有八千载,乃是除了寰空道尊之外活得最悠久的道尊。 其三是凤鸣道尊,她最为年轻,约莫只有四千多岁,她最是神秘,传言她的本体乃是天生神兽凤凰,昔日与一位很有希望成就道尊的前辈大有渊源。 但后来那位前辈失踪了,凤鸣道尊也是在那时成了新界第三位道尊. 三大道尊分别统领三大道域,三大道域内各有适合修行的修真星上百乃至数百” 说话的元婴话语一顿,看了一眼陈登鸣的脸色,“至于合道大能,除去已陨落在古界的魔尊魔落以及青冥子前辈,如今三大道域内,仅有十二位合道大能,其中凤鸣道域最少.现在只有两位,其中一位便是封灵子前辈。 化神道君,具体数量,晚辈也不清楚,但在五百年前各大道域统计时,化神道君有六百多位。” 陈登鸣闻言心内吸了口冷气。 这新界内的强者数量,委实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合道大能还有十二位,化神道君则有恐怖的六百多位。 昔日只是魔落和青冥子两大合道,率领约莫十数位化神道君,就已将四海四域打得节节败退,四域沦陷。 可这点强者数量,对于整个新界而言,不过十几分之一罢了。 陈登鸣目光看向其他两个元婴,“你们既然缄默不言,看来也是没什么想说或者补充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两名元婴都愣住,“???” 他们只是在观察情况,先由同伴先说,拖延时间,可并非不打算说或者补充,能少受点儿折磨,谁愿意那么铁骨铮铮。 但还不待他们解释,陈登鸣双眼已浮现出刺目银光。 人心殿虚影浮现而出,两盏心火中霎时出现两个元婴的面孔,一股强盛心力侵入。 “啊——” 两个元婴神魂痛苦惨嚎,迅速被陈登鸣侵入了心灵深处,翻阅心灵内的秘密。 如此惊人的手段,直看得另一个元婴浑身战栗,胆战心惊又后怕不已,还好他识趣先开口说出了一些讯息。 反正这些讯息,也从未说过要保密,本也不是什么绝密情况。 十数息后,陈登鸣双目中耀眼的银芒收回,对新界的情况算是有了一个直观深入的了解。 目前来看,新界除了那个封灵子盯上了他,且凤鸣道宗似因为那圣女凰芸的关系对他以及古界格外关注,其他道尊道域,似都并不怎么关注古界。 这也就让他大松了一口气。 若是古界在应对万古大劫时,还需面临来自新界的虎视眈眈和威胁,情况也就大为不妙了。 如今只是一个凤鸣道域,古界还扛得住。 凤鸣道尊再强,独自一人,也不可能率两位合道强行杀入古界,沉睡的天道和疯癫的神虚,也不是吃素的。 此时,因他的心灵强行入侵,两个元婴神魂已是昏迷了过去。 “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陈登鸣看向那还清醒的一个元婴,道,“多谢你刚刚给我讲述的情况。” 这元婴闻言松口气,便要抬手作揖,陈登鸣下一句话,顿时又令其无比紧张。 “可惜,你们是凤鸣道域封灵子派来的探子,不好意思!” 还不待对方回应,陈登鸣抬手一抓。 三道元婴神魂霎时被捏爆成精纯的元婴魂力,而后被他直接喂养给身上的巨鹿。 巨鹿顿时欢鸣一声,大快朵颐,好不爽快。 为防止新界那合道大能封灵子能直接追踪到三道元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陈登鸣回身看了眼远方星空,而后又将三个元婴真君的传音玉符以及身上诸多法宝、法袍,储物袋,俱是原封不动送回远方劫雾之内。 待这些法器法宝俱被侵蚀后,才掐诀施展福星高照的神通,迅速下潜远去。 有福星高照,接下来发生糟糕情况的概率已趋近于零,不会再如上次那般遭逢疯癫游荡的神虚。 但所谓趋吉避凶,他是避开了凶,凶后还有吉。 若是短时间内有域外修士胆敢进入古界查探,也许会遭遇他的吉相,成为他人的大凶之相。 数日之后。 星空之中倏然泛起一片波纹。 下一刻,道道高速碰撞的寰宇之气粒子轰然炸开。 一道豁口中浮现出星盘,走出一位面容瘦长的老者,其身上法袍犹如道道丝线缠绕构成,充满繁复而惊心动魄的威势。 这老者身影出现的刹那,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飘荡于星空中的劫雾上,当捕捉到劫雾外飘荡的几件残破法袍、法宝以及储物袋时,老者眉头顿时皱起。 “劫气成雾?这几人都是堂堂元婴真君,竟都陨落于劫气之中?” 他目光深沉,看向远方古界的方位,沉吟片刻后抬手一抓,身上如繁复线条般的法袍霎时光芒大放。 “封!” 嗖嗖嗖—— 无数丝线伴随一股奇异的道力,瞬间将磅礴劫雾圈圈笼罩,刹那收缩成一团,飞回老者手中。 此人,赫然是凤鸣道域两大合道大能之一的封灵子。 “从这几人事先汇报的情况来看,这浓厚的劫雾,应是从古界内浮出,几人前来探查情况.却死在劫雾之内?” 封灵子皱眉沉吟,眼神猜疑,又拘来残破法袍和法宝查看,只看到有被劫气严重侵蚀的迹象,连传音玉符都侵蚀严重,却并无其他线索。 他双目神光一闪,分出一道心神,进入劫雾之内,亲自感受这劫雾的威力。 片晌后,封灵子收回心神,目光阴沉,惊疑不定看向古界的方位。 “这劫雾虽强,却也不至于令三人连元婴都无法逃脱,甚至来不及传出情报莫非” 以他的心智,顿时猜测出了诸多可能。 但这诸多可能,没有实质的根据,也无法真正确定是哪一种。 “如今古界内飘出这种劫雾,情况在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古界,不得不防,必须立即联系上凤鸣道尊才是。” 封灵子沉吟间,足下星盘一闪,身影迅速向古界边缘靠近。 很快,他彻底接近古界边缘,眼神闪过一丝凌厉,身影顿时下潜进入,便要将手中拘束的劫雾重新扔回古界。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威压,倏然从下方迷雾中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迷雾中游荡,似被什么吸引,不自觉飘了过来。 “这股灵威,那是” 封灵子手掌一顿,眼神凝结,心脏紧绷. (求月票。ps:本书已出多人有声剧,喜欢的也可以听听) (本章完) 500:炼天牢!渡劫大会!众筹合道(6K求月票) 滚滚闷雷般的声响,伴随撕裂天地般的炽烈光线,从遥远的天之巅传下来。 落到破碎天仙界内之时,被陈登鸣迅速捕捉到动静。 这动静尽管隔着还很远,但以他超人一等的感知自是察觉得非常清晰,顿时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这灵威动静……至少是合道……域外竟有合道进入天外天?他们怎么敢的。” 陈登鸣一颗心提起,正要施展上苍之眼去查探情况,却发现动静宛如雷声大雨点小,爆发得快,消失得也快,此时已经偃旗息鼓了。 “这么快就退走了?” 陈登鸣一愣,旋即也是恍然放松下来。 在他的感知中,天道并未苏醒,看来那侵入进来的域外合道,应是碰上了游荡的神虚。 合道虽是强,却也不可能是神虚这种仙人跌落后的道尊的对手,自然是得快点儿开溜。 哪怕神虚已疯颠,但有句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疯的,疯癫的神虚真发飙起来,同位阶的道尊恐怕也犯怵。 “莫非是我离开时施展的福星高照,真的福运兑现了?恰好有域外合道踏入天外天,于是恰好也就将游荡的神虚吸引了过去……” 陈登鸣思来想去,似也只有这个答案比较合理,不过福星高照的效果如此之好,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种福道神通,也是一个概率问题,他施展之后的确是有概率趋吉避凶,却未必真的在他人身上灵验。 但是,域外合道进入了古界之内,就已被判定为凶兆,对陈登鸣构成威胁,那么在对应卦象趋吉的情况下,这合道越是接近古界,就越是有极大概率碰上神虚。 若是不进入古界,自然也就不会对陈登鸣构成凶兆,也就难以形成福祸相依的因果关系,就没有什么概率碰上神虚。 陈登鸣判断,这进来后被神虚狠狠削了一顿的合道,大概率是封灵子。 毕竟他弄死的那几个元婴,就是听从封灵子号令派遣过来的。 凤凰道域境内,如今也只有两个合道,另一位合道,可未必愿以身犯险。 “可惜我如今还未合道,否则这次倒是一个很好的伏击此人的机会,除去后患……” 陈登鸣心中暗道,也没有打算再施展上苍之眼去天外查探情况,以免招惹神虚。 不过如今既然已吸引来了域外合道,封灵子也派遣了不少人手分布古界四周的修真星观察古界,他打算将大量劫雾作为垃圾运输往新界处理的念头,也就暂时落空了。 但所谓西边不亮东边亮,这几日他已做好其他的打算。 陈登鸣目光一转,视线再度落在前方由大量天网构筑出的天牢上。 这天牢如今早已褪去血色,看上去宛如一个青蓝色的巨大圆球,其内景象模糊。 天牢之下,是一个巨大的血坑,坑内充斥满是散发疯狂天威的暗红血液,令人望而生畏,惊心动魄。 此天牢,乃是昔日初祖鲁修成强行刺激疯狂天道施法降下,曾一举将域外魔尊封禁天牢之内,难以脱身。 如今疯狂天道早已恢复常态,这天牢也就恢复正常。 天牢乃是天网进阶的仙术神通,比之天网更为复杂深奥,难以琢磨。 以陈登鸣如今的阅历见识来看,理论上而言,至少也需踏入合道,拥有了自身的道域之后,方有能力学习参悟天牢,才有机会施展出此仙术神通。 否则以区区化神的法力和道力,根本不可能施展出这恢宏仙术。 但陈登鸣此时却想尝试,利用天仙道统三大仙殿,先将这天牢收走,成为宛如法宝般的利器,供他驱使。 以天牢的稳固程度以及自成一个天地的容量,绝对可以作为一个巨型的劫力储存容器。 “若能操控这天牢收集劫雾,或许便可延缓万古大劫到来的时间或威力。 我最缺的也就是时间,这件事若是成,至少能争取一些化解大劫的希望……” 陈登鸣虚指凌空点出,霎时天福殿,天命殿,天寿殿,三座传承仙殿均是虚影一闪,浮现而出。 三大传承仙殿环绕身前,陈登鸣浑身流转的天仙道力似也更为蓬勃强势了几分。 他目中青蓝光华氤氲,逐渐向彻底的青色转化,一股压抑恐怖的天威,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使得八方虚空战栗,周围的空气似都变得沉甸甸的,因他的意志而凝实。 吾意即天意! 陈登鸣伸出手,开始施展天网,尝试兜住整个天牢。 与此同时。 东仙海,一片位于海上的群山之中,水流清澈见底的灵溪缓缓流淌而过。 这里山环水绕,宛如一片海上仙境。空中白云飘渺,偶有一两只海鸟飞过,令人心驰神往。 但见山中建筑诸多,山门牌高大厚重,灵玉塑造的扁额上刻着“明光宗”四个大字。 门前万级台阶之上,数不清的弟子在一级一级虔诚膜拜着,令整个宗门富有澎湃的香火灵性。 山门之内,似有信仰的阳光洒在宽敞的广场上,晶莹的灵晶灯笼高高悬挂着,辉映着整个广场。 广场四周则是树影婆娑,花团锦簇,浓郁灵气随处可见。 阵阵香火信仰力,好似一溜五彩绒绸挂起,与空气中淡淡的灵气交相辉映,一行穿着颜色明亮的道袍,精神焕发的明光宗弟子,气息沉稳走到广场处,开始盘坐修行。 其他山头上,有弟子在练习飞剑术法,有的在搭建仙阵,四处都充斥一股肃穆庄严,等级森严的气息。 “明光宗,名不虚传,哪怕今时今日四海四域各地灵气衰退,劫雾四散,这里也宛如一片仙道净土!” 一股强横的化神灵威,骤然出现这片充满光辉与香火信仰的恢宏仙宗上空,霎时惊动整个香火信仰领域,甚至隐隐使得这香火信仰领域内的一些香火,有被吸引窃取的迹象。 只因这出现在空中的化神元神,好似一朵点燃的神火,释放的无尽光热充斥诱惑力,似只需融入其中,崇拜信仰,就可获得神火分享的力量,得到恩赐。 “何方道友大驾!?” 明光宗崇山峻岭深处,仙气缭绕,一座殿堂前供着一尊宛如仙家神明般的老者雕像。 突然那雕像活了过来,蓦地传出一声惊异的长啸。 下一刻,整个明光宗的香火信仰领域都在颤动,无数弟子纷纷抬头,敬仰看往空中。 一抹香火信仰之光,在空中浮现,迅速勾勒成一道拄着拐杖老者身影,其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模样令人很难产生恶感。 “明光上人!你这卖相还是老样子,倒是很具欺骗性!” 前来拜访的化神毫不客气打趣道。 明光上人老脸微微一僵,盯着出现的来人,心中却是无比心惊,淡淡笑道,“没想到是天人道君你大驾光临,不过更令老夫没想到的是,你这道分身竟也已成化神,看来这些年在鬼蜮中,你也是没少捞取好处。 老夫如今是该称你是天人道君好,还是称你圣灵仙主好?” 对面出现的化神,赫然是陈登鸣的香火分身,此时重铸了香火道体后,香火分身相貌体型已与陈登鸣一般,唯独肤色还是泛着淡淡蓝色。 “名称不过是代号,我终究只是本尊一道分身。” 香火分身平淡回应,“明光道友你是深居简出,一般人难见到你,找你可不容易。 本尊命我来一趟,送你渡劫大会的邀请函,请你务必按时参会!” “渡劫大会?” 明光上人微微皱眉,立即就清楚这渡劫大会渡的是什么劫。 他才突破化神圆满不久,正是巩固修为以及鬼蜮之内新的道场之际,可不想掺和其中。 要渡劫,还需靠己身实力强大,指望其他的有什么用。 不过如今这天人道君派来的一道分身,就是化神,容不得他不重视,这拒绝也绝不可冒犯。 他正思索斟酌之时,香火分身却似已看破其心思,平静道。 “万古大劫若到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明光道友若是想要避开,只怕连鬼蜮新布的道场都未必能保。” 明光上人一惊,皱眉看向香火分身,从这话语中,他算是听出了淡淡的威胁之意。 尽管如今他是突破了化神圆满,却也清楚,陈登鸣那恐怖的修行速度,也已是步入了圆满,更何况分身都成了化神。 如今,确不是翻脸时刻。 “好!老夫一定如约参会!白芷,来代老夫招待仙灵圣主!” 明光上人一声招呼,下方宗门之内,飞出一道面容姣好的女子,赫然是昔日故人白芷。 只是,以香火分身对香火信仰之力的敏锐观察,一眼就已看出,这白芷,已彻底沦为明光上人的香火工具,哪怕死后,神魂都难以摆脱。 随着明光上人受邀参会,很快,其他几个深居简出的化神老怪也纷纷被香火分身找上门,邀请参会。 化神分身的震慑力,还是极其强大的,没有人敢不给天人道君的面子。 如今,天人道君陈登鸣俨然已有四海四域第一人的架势,召开渡劫大会,从者如云。 数日之后。 陈登鸣暂时离开了破碎天仙界,返回长寿宗,准备主持渡劫大会。 掌控天牢不是易事。 这几日他尝试以天网结合三大传承仙殿控制天牢,却都以天网崩溃而失败。 号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天网,却是罩不住天牢。 不过陈登鸣也摸索出了一些经验诀窍,待渡劫大会结束之后,便会尝试实施。 这一日,长寿宗长寿峰上方的浮空岛上,灵气涌动,五彩斑斓的灵气溢彩天际。 一位位长寿宗长老手执服务法器,姿态飘逸,神情自信的飞行在浮空岛旁,迎接各路前来的化神道君。 但见浮空岛灵草瑶池、仙鸟飞舞、百花竞放、仙乐悠扬,因不少化神道君的到来,自然产生了灵气虹吸效应,使得这片浮空岛灵气沛然,一改这些时日灵气跌落的景象。 “红莲道君前辈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快快请进!” 鹤盈玉以长寿掌门身份穿行浮空岛上,接待来人,盈盈笑语间大方得体,明眸善睐,令人心生好感。 岛上会议殿内,陈登鸣亲自坐在首位,苏颜焰坐于一旁,与诸多前来的化神道君侃侃而谈。 但见殿内青衫白袂,羽发飘扬,谈笑间茶杯碰撞,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看,众多化神道君对这渡劫大会,均是并无不满的。 一炷香后。 几乎所有受邀的化神道君,皆已如约赴会,无人爽约。 陈登鸣大感满意,当即将自己召开渡劫大会的初衷告知众人,同时观察众人神色。 不过这前来参会的诸多老怪,各个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喜怒不形于色,自然不会教人看出太多端倪。 此刻听闻陈登鸣的初衷后,飞仙岛星云道君沉吟道,“天人道君,这么说,你召开这渡劫大会,是打算让我们诸多宗门贡献出自身宗门的资源,供给你天人道君修行,助你突破合道,我没理解错的话,是这种意思吧?” 此言一出,其他诸多化神道君或是似笑非笑,或是神色漠然,无人皱眉,但氛围却已经变得颇有些耐人寻味。 陈登鸣也没打算绕弯子,对于众人的各类反应,都早已提前有所准备,此刻平淡笑道,“不错,直白来讲,就是星云道君你所说的这个意思,四海四域内资源紧张,诸位也不是不清楚,如今大劫将至,我希望诸位能够摒弃私人己见,助我快速突破合道。” 此话一出,登时殿内气氛变得颇为严肃凝重。 一些脸上带笑的道君,也是笑容收敛,唯有与长寿宗关系尚可的神剑道君以及五行道君,还能保持客气。 明光上人闭着双目,心中冷笑,却也并未率先发难出头。 他早已料到这个渡劫大会没那么简单,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让他做出头鸟去顶撞如今如日中天的天人道君,他也不是傻子。 一时会议殿内气机密布,分外恐怖,殿外诸多侯着的长寿长老以及道子,均是面色巨变,心脏狂跳,感到强烈压力。 化神道君的神念意志太过强大,纵是还未发作,各自的心绪波动,就能带给旁人可怕的压力。 “哼!” 还是脾气最为耿直狂傲的永信剑君最先发作,目露冷芒直视陈登鸣,“天人道君,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借大劫作由头要求我们拿出资源供给你修炼,助你突破合道。 要我说,你未免也太狂傲,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一定能突破合道,你突破合道后,又凭什么一定能阻止大劫?” 这话算是说得很不客气,永信剑君如今已是化神圆满,也有说这个话的底气。 若说曾经的陈登鸣以及长寿道君,他少时比较钦佩的,那么如今侵犯到自身利益,永信剑君也是翻脸起来不含糊。 毕竟多数人都是曾经慷慨激昂,义薄云天,可一旦得势之后,就野心膨胀,贪欲更大。 在他眼中,陈登鸣已有这个趋势。 面对永信剑君质问,陈登鸣丝毫不动怒,也不立即回应,而是转首看向其他化神道君,“要说诸位也都曾是我的前辈,如今能坐在这里听我提议,陈某也是深感荣幸。 现在除了永信道君,不知诸位还有谁认为我不够格提这个要求的?” 此言一出,诸多化神微微皱眉,看向面无表情沏茶不发一言的苏颜焰,已听出了陈登鸣这句话中潜藏的分量。 是啊。 原本陈登鸣只是晚辈,如今却是无人胆敢忽视的天人道君,化神圆满的修为,分身都已是化神期,这份可怕的成长速度,够不够分量,够不够格? 况且,如今长寿宗可是一门三化神。 但涉及所有人切身利益,此刻沉默片刻后,红莲道君皱眉道,“天人道君,你长寿宗资源已是够多,如今天地大劫将至,资源愈发匮乏,我红莲剑宗,委实已无多少资源可拿出,实属有心无力。” 这算是很委婉的婉拒,哭穷表示拒绝,至少语气上令人面子好看点儿。 有红莲道君这一带头,星云道君以及神龟道君也是纷纷哭穷,表示有心无力。 陈登鸣脸上笑容收敛,冷哼打断,道,“看来诸位今日皆是觉得我陈某人没有能力突破合道,没有资格让你们信任? 试问当年鬼蜮灭青冥子,是谁布局做到的? 试问从域外救回曲前辈,又是谁做到的? 还有除去佛诡,解决这万古之患,又是谁在出力?莫非是诸位?” 全场无言,众人均是神色震动看向陈登鸣,或皱眉,或沉吟,或惊异。 有关佛诡被灭之事,在场很多道君都是根据察觉的动静有所猜测,却从未得到证实。 如今从陈登鸣口中得知这么一个合道大能,已被消灭,俱是心神震动。 这的确是能力与功绩,无人能否认,甚至扪心自问,若是邀请他们一起去灭佛诡,又有几人胆敢同往,只怕大多推脱。 “消灭佛诡,的确有你一份功劳,但此事,绝非你一人能办到的吧?” 就在这时,明光上人笑呵呵说开口,状似无意询问。 “不错!”陈登鸣面容淡然,“佛诡乃是我联手在世佛前辈,曲前辈和东方化远一起所灭。 这本也是我们的计划,打算灭佛诡,成全东方化远,助其突破合道。 如今,东方化远已是合道,正在巩固道域。” 这一句话出,顿时如一石激起千冲浪,众人纷纷色变。 灭佛诡,成合道,这是何等大胆可怕的计划? 但关键是,陈登鸣竟然成功了,而且东方化远现在都合道了,而他们却还一无所知。 永信剑君神色也不由浮现出惊愕,瞪着面前两鬓白发的陈登鸣,说不出话来。 纵观此子这些年所作所为,先灭青冥子,再灭佛诡,助东方化远合道,确有大气魄大作为,此番又一轮新的布局渡劫计划,未必就是夸下海口,难以成功。 见众人露出惊容,陈登鸣继续道,“我不敢打包票突破合道之后,就一定能化解大劫,但借助破碎天仙界所成道域,至少也可庇佑不少人。 试问在座诸位,谁有把握可合道后立即凝练出一片广袤的道域?” 众人凝眉。 别说道域,便是合道,在场中也唯有明光上人和永信剑君刚刚突破化神圆满,距离合道还差了至少四五百年的火候。 何况论道域,以在场众人所修道统,确实也比不得陈登鸣继承天仙道统,坐拥一整个破碎天仙界这么得天独厚。 这就是天仙一道遗留的丰厚家产。 这般算起来,陈登鸣的确是有几分把握带众人渡劫的。 “道域问题好解决。至于合道,若是诸位肯贡献出资源,我陈登鸣就敢打包票,必能在百年之内突破合道。” 陈登鸣语出惊人,起身负手道,“且我陈某人,也不会让诸位白贡献,我已研究出如何妥善处理劫雾,待我进一步研究完善,即可助诸位的宗门领域,迅速处置劫雾,减少灾害,延缓灾劫。” 话说到这份儿上,顿时已有人显露意动。 劫雾的棘手,在座之人都清楚,陈登鸣竟然有办法能处理,这可是再好不过,也的确是彰显出了超人一等的能耐。 “言已至此,诸位尊意如何?”陈登鸣转身举起茶杯,脸上微微含笑。 神剑道君与五行道君对视一眼,旋即不再迟疑。 “我蜀剑阁,愿全力资助天人道君合道!” “我五行遁宗也愿意!” 其他化神道君见状,纵还有人委实不愿,可考虑到现在有人支持了,陈登鸣合道的希望也加大了。 日后一旦陈登鸣成功合道,无论大劫渡不渡得过,他们现在不同意的人,肯定已经先得罪了一位合道,这又是一重劫难。 况且,陈登鸣能消除劫雾隐患的许诺,以及合道后,大庇天下的豪言,这也都是可享受到的好处。 此时不同意,好处捞不着,坏处却不少…… 当下,众人唯有纷纷表态,愿解囊资助。 陈登鸣举杯,与苏颜焰相视一笑,这次算是众筹突破资源成功了…… … … … (6k求月票) (本章完) 501:道火焚劫雾!道韵钓天牢!鸿莲显踪迹 新界,凤鸣道域,凤鸣道尊的回归,使得整个道域上百修真星齐齐欢腾庆贺,只觉这些年来受劫气影响担惊受怕的日子,似也要随着道尊回归而开始扭转了。 此刻,一片外观看起来好似巨大梧桐树形态的凤鸣道场,缓缓在凤鸣道域的本土道域诸多修真星上空飘浮,散播强烈的灵韵,吸引来寰宇中稀薄的灵气汇聚,形成宛如星云般好看的彩霞。 道域诸多修真星中,每时每刻都有修仙者,不时仰头看向那头顶星空中好似具备生命般,散发赤色火光的树形道场,心驰神往,感到心灵安定。 此时这道场内的凤鸣道山当中,身着一袭艳丽彩裙的凤鸣道尊高坐在燃烧着炽焰的梧桐座椅中,一对威仪凤眸凝望下方席位上气息委靡的封灵子,淡淡道。 “你也是胆子够大的,竟敢直接从古界外围闯入其中天外天的范围,说你走运吧,你却撞上了神虚,说你不走运吧,你却只是受点伤就逃了出来” 坐在下方席位上的老者,赫然是封灵子。 但见他此时脸容略显憔悴,气息萎靡不振,双眼中甚至还有些许血丝。 能将一名合道大能逼到这等田地,显然那神虚虽是疯癫,动起手来却也没少使劲儿。 “凤鸣道尊,晚辈此次虽是侥幸逃出,却也导致封灵印受损,出现裂纹,还需依仗您的凤凰道火方可修复。” 封灵子神色恭谨作揖参拜,而后又抬手虚抓,一团充斥灵韵与道力的光团浮现而出。 “道尊,这是我从古界边缘捕捉的劫雾,我封灵界已有三位元婴陨于这劫雾之内。 但晚辈亲自尝试过,这三位元婴不大可能齐齐死于这劫雾之中,甚至连传出讯息求救的机会都没有,晚辈怀疑,这劫雾,乃是古界有人刻意释放出的” “你怀疑三名元婴,都是死于古界人之手?” 凤鸣道尊伸手一抓,光团飞向其手中,一点火光在其晶莹如玉的手指间迸发,顿时便使得封灵子的封灵术崩溃,显露出其中的劫雾。 “轰——” 一团近乎红色的火焰爆发,霎时室内空气急剧升温,空间都好似在融化扭曲,劫雾顿时在火焰中焚烧起来。 但见这侵蚀万物的劫雾此刻虽也在艰难侵蚀火焰的力量,但其侵蚀速度完全比不上火焰焚烧的毁灭之速。 不过眨眼,一团浓郁的劫雾就被焚烧得化作丝丝缕缕的淡淡烟气,逐渐缩减消散。 “凤凰道火,果真名不虚传!” 封灵子目视这一幕,惊叹感慨。 即便是以他的实力,也只能封禁这劫雾,却无法消除,至少暂时没摸索出能快速消除劫雾的办法。 但这劫雾落在凤鸣道尊手里,却轻易被焚灭了。 不过这凤凰道火,也唯有在凤鸣道尊手里才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能。 此时殿内看似升温不多,但封灵子却清楚,这一小簇道火若是攻击他,可能他拼尽浑身解数都要遭受重创,大道都要被熔穿。 “这劫雾虽是浓郁,却依旧不是真正的万古劫气,其中缺乏最难缠的业障之力.” 凤鸣道尊淡淡道,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捻出几缕气息,道,“这些是死气、怨气以及灵气、呼气、寰宇之气,还有些许天仙道力。” 凤鸣道尊手指一捻,一缕从火焰中被提炼出的青蓝气息浮现。 封灵子神色更为钦佩,凤凰道火,果然是无物不焚,连号称可侵蚀万物的劫雾,都被道火炼化,直接从中提炼出了曾经被劫雾吞噬的诸多气息,强大得匪夷所思。 凤鸣道尊道,“你的猜测没错,这天仙道力既是出现,这劫雾看来的确就是来自古界之内。 只不过这股道力,也没达到合道的层次,莫非是那长寿道君?那老家伙还没死?” “长寿道君?那个古界内活了六千年的老乌龟?” 封灵子诧异,立即道,“不太可能,如今四百多年过去,那个老乌龟即便昔日没有与没落同归于尽,也应该已经寿元大限老死了。 除非他能突破合道,或者是那封界之尊帮他!” “封界之尊?” 凤鸣道尊轻笑一声,威仪双眸看向封灵子淡淡道,“封灵子,你在大悟面前说胡话,在本尊面前也敢说胡话?” 封灵子一惊,思绪电转间,顿时明白凤鸣道尊此言何意,尴尬笑道,“果然是什么是也瞒不了凤鸣道尊您,不错,晚辈的确没有与那封界之尊交手过,不过此人.” 凤鸣道尊打断道,“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封界之尊,倒是很有可能是那长寿道君的弟子,也许送出这劫雾的就是他,长寿道君已经死了。” 封灵子惊愕,“什么?可是晚辈是亲眼目睹此人撕开大幕,从晚辈手中救走了那曲神宗.此人即便不是封界之尊,也绝不可能是长寿道君的弟子,连合道也不是。” “事实上,他的确就还未达到合道境界,所谓的封界之尊的名头,也不过是被你封灵子夸大出来的。” 凤鸣道尊淡淡瞥了封灵子一眼,“他能撕开大幕,的确令人很是意外,但不代表他一定就是非常强悍的合道,也许是巧用了某些手段。” “竟然是这样” 封灵子一时陷入沉默。 凤鸣道尊比他更熟悉了解古界内的强者,既然如此说了,必然不假。 他心中郁闷憋愤无比,只觉宛如一拳打在了空处。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视作的假想劲敌,竟只是一个合道都不是的小子。 甚至他还称对方为封界之尊,如临大敌,如今想想都觉得自己好笑。 “不必气馁,你也算是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情报,证明这个小家伙近来一直在搞小动作,本尊若是没记错,他应该是叫陈登鸣。” 凤鸣道尊看向手中近乎焚烧殆尽的劫雾,道,“他毁灭不了这劫雾,就试图扔到我们新界。 不过这劫雾还未形成业力,不算难缠,本尊会出手,将凤凰道域内的劫雾集中焚毁一次,尽力延缓新界的万古大劫到来的时间和烈度.” 封灵子不解道,“道尊,是否焚灭劫雾,就能阻止业力产生?” “阻止不了,只能延缓。” 凤鸣道尊摇头,“万古大劫到来,谁也阻止不了,昔日的仙人也无法阻止。 这是必经的劫难,正如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寰宇苍生,皆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交织形成的贪嗔痴怨,构成因果报应,形成业力缠身,当业力积蓄无法消解之时,就是劫。” 凤鸣道尊随手掐灭手中火苗,道“劫气最初就是这些贪嗔痴怨、生老病死之气汇聚形成。 此气会侵蚀同化世间万物诸多气息,迅速壮大。 因已同化吸收了诸多气息,故而也就具备了诸多气息的特性,变得很难被消灭。 好比水来攻水,火来攻火,最终都会同化一起,积累到足够多的时刻,就将诞生业力,形成业障之火。届时只怕连本尊的凤凰道火,也难以奈何。” “业障之火?”封灵子眉头深皱。 业障,每个人都有,被业障缠身,就是因果报应应验之时,连仙人也恐惧。 一旦劫力中形成业障之火,只怕凤凰道火还真是难以抗衡。 因为凤鸣道尊也存在业障,对这种劫火,避之不及。 暂时劫气中没有积蓄出业障,以凤凰道火这种可焚世间万物的高洁之火,还是能焚灭劫气的。 此时劫力的问题暂时可延缓解决,封灵子放下心来,道,“道尊,如今既然古界内这个陈登鸣在搞小动作,我们是否要给他和古界一些教训。” 凤鸣道尊摇头道,“如大悟所言,古界在万古大劫爆发之时,将会首当其冲受劫,如今不过是濒死之界。 这陈登鸣还未合道,不成气候,不过小打小闹。 本尊有意让凰芸日后解决此子,借此重塑心境,踏入合道。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准备应劫,此子包括其他古界之修,若是再临新界,带来劫力捣乱,便将他们悉数铁血镇杀!” 身为道尊,凤鸣自然还是有其傲气的,主动深入古界内,与一个小辈计较,大动干戈,有失身份。 不过作为新界三大道尊之一,她也肩负庇佑新界的责任重担,若陈登鸣等古界之修屡教不改,试图给新界带来威胁,她也绝不姑息。 此刻,古界破碎天仙界内。 陈登鸣缓缓释放出自身已达圆满的天人道韵,送入到对面闪烁青光的天牢之中。 天人道韵离体之后,宛如一团青白光团,慢慢深入天牢之中,与陈登鸣的联系似也在逐步减弱。 但减弱的联系,并非就彻底断了联系,反而因这一层联系的存在,令陈登鸣找到了借助天人道韵撬动天牢的一些可能。 一炷香后。 天人道韵彻底进入了天牢之中。 陈登鸣一身法力气息也随之跌落了不少。 部分道力和法力,都已随着天人道韵进入天牢之内。 但也正是如此,陈登鸣已是成功与天牢建立了一丝联系。 或者说,是与天牢内的天人道韵,建立出的联系。 “有了这一层联系,现在应该就妥了!” 陈登鸣脸上露出笑容,他倏然双目浮现出天寿殿与天命殿的虚影。 两殿很快掠出,直接飞入了天牢之内,与天人道韵相伴一起。 顿时,他与天牢建立的联系,更为加强了许多。 “现在开始尝试,收走天牢!” 陈登鸣掐诀,施展福星高照神通,天福殿同时在眉心浮现的天眼中出现。 下一刻,他抬手一抓,天网浮现,罩向天牢。 几乎在这同时,天牢内部,天人道韵也幻化成了一道天人化身,施展天人道法。 顿时天盘九星高照,人盘八门齐开,气势磅礴携寿命二殿一齐撞击在天牢中的层层天网壁垒上。 轰隆隆—— 整个天牢开始被天人化身携着寿命二殿撼动,轻微震颤起来。 随着陈登鸣手中抓出的天网落下,包裹整个天牢。 天牢顿时在这一拉一顶两股作用力下,被缓缓拉起。 眼看着天网三十六根天罡丝线近乎拉扯得绷直,将要被天牢的力量直接吞噬进去。 倏然陈登鸣头顶福星闪烁。 天网再度凝实,罩住天牢,缓缓离开原地,飞入了陈登鸣的眉心天眼中,与天福殿相互吸引牵制。 瞬间。 偌大的天牢,彻底消失在了疯狂天道之血的血潭上,被陈登鸣成功收走。 “呼——” 陈登鸣长吐出一口气,感到放松了很多,面容虽显疲惫,眼神中却浮现出一丝振奋。 成功了! 以这种里应外合的办法,总算是将天牢收走了。 日后要取出,也只需如法炮制,就是过于损耗寿元了。 方才天人化身八门齐开那短短片刻,就已是损耗了他七十多年寿元,多来十几下,他也扛不住。 所幸八门齐开后所迸发的力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 在寿命二殿的加持下,能直接撼动天牢,近乎于合道一击的威力。 这种方式,其实就是增强他对于天牢的作用力。 天人道韵和寿命两殿进入天牢之内后,就好似一个吸铁石。 而他在外面施展天网,就宛如拿出磁铁吸引。 如此里应外合,也就将本是很难以天网兜起来的天牢强行拉起带走。 此举的风险就在于,他的天人道韵以及寿命两殿,皆被封存于天牢之内,法力和道力也会因此暂时削弱。 除非他再度进入天牢,否则也是很难将天人道韵以及寿命两殿带出的。 不过,昔日他就能走出天牢,如今进去再出来,也不是难事。 “接下来,我就要动用各宗贡献来的资源,全力修炼突破合道。” 陈登鸣按揉眉心,身影自空中漂浮降落下来,“道力暂时的削弱,不算什么,未来短时间,我也不会与人斗法。” 他所面临的下一步,也就是合道了。 东方化远与曲神宗都已合道,他也要加快步伐赶上。 “嗯?” 就在这时,陈登鸣神色讶然。 通过与天人道韵化身的感应,令他发现,天人化身竟在天牢之内发现了意外惊喜。 但见天牢所化的世界深处,一朵将开未开的淡黑色花骨朵,缓缓飘荡于云空之中,好似一尾黑锦鲤在游荡,散发出阵阵天福气息。 “天福鸿莲?此花竟还在天牢之内?” 陈登鸣顿时错愕惊喜。 曾经,天福鸿莲随着域外魔尊魔落陨落而消失。 陈登鸣曾被困于天牢之内时,也未曾发现过这朵天福一道至宝的踪迹。 没想到如今,竟是再度发现此花。 不过这一番观察,陈登鸣也就清楚了。 这天福鸿莲,很可能是昔日与魔落一齐受损,在天牢内重新孕育了出来,因此才呈现花骨朵的状态,而非黑莲台的模样。 不过不论如何,这对他都是一大收获。 如非是突发奇想送天人道韵再入天牢,只怕还无法发现这天福鸿莲。 此可谓,一饮一啄,福源已定。 “有这一朵天福鸿莲,兴许我未来领悟天福一道第三道意洪运齐天的机会,又大了不少” 陈登鸣纵身飞出破碎天仙界,前往宗门,接收各大化神道君以及仙宗道门送来的资源,准备全力突破合道 (求月票)(本章完) 502:人神殿后的芥子界!南寻道主,纷纷合道(5.8K) 事实证明,众筹合道的确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众多化神道君乃至仙宗道门所贡献的诸多资源,尽管都并非他们压箱底的珍资瑰宝,却也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例如三级灵脉、仙灵之气、五阶灵丹、绝品灵晶等等诸多可迅速吸收,增长修为的资源宝物,均是陆续送往到长寿宗。 利用这诸多资源,陈登鸣的确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法力修为。 若再配合鬼蜮的诸多鬼气资源,加快突破到合道境界,不再是奢求。 而就当陈登鸣从宗门内卷起诸多物资,再度闭关修行的半年之后。 南寻横断山脉当中,一股恢弘压抑的气息,逐渐从山脉深处开始,扩散八方。 整个南寻天地都开始轻微震动起来。 一座宏伟殿堂虚影,从天空浮现而出,播散锦绣而五彩纷呈的光芒,洒下道道浓郁的灵光。 霎时间,已经灵气匮乏贫瘠了许久的南寻天地,从横断山脉附近,开始发生灵气大复苏的现象。 这灵气复苏,顿时也令整个南寻国度,都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横断山脉深处。 东方化远魁梧雄壮的身躯,缓缓悬空,身上肌肉块垒层层,混身缭绕刺目银光。 人力殿以及人神殿在他头顶环绕,播散阵阵人仙道力。 道域已成,如今他已能感受到南寻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树木,花草,河流,山川 甚至这整片天地,都已充斥他的意志,他就已化身成这片天地的道,任何外来者侵入进来,都将被他的神念意志排斥,这里已是他的道域。 东方化远身影在空中闪过,下一霎就到了横断山脉另一端的一片山坳中。 在这里,他能感受到南寻天地向外延伸过去的接口,连通着人世间。 目光看去,这里是一片峡谷。 澄清的河水,在峡谷中缓缓地流淌,极目远眺,只见河流浩浩荡荡地闪烁着光芒,流进了云雾弥漫的峡谷深处,贯彻地底,形成地下河。 那地下河当中,就有一片直通往人世间的入口,被一层大幕光膜所阻,丝丝缕缕的灵气正在他的意志允许下,从人世间流入进来。 若干年后,这片地底河流中,就会孕育出灵脉。 更多的灵气则会随着地下河四通八达的流淌,携带向南寻天地的四野八荒,孕育出更多的灵脉。 这里是东方化远发现的第二处南寻与外界人世间联通的出入口,与之接壤的人世间区域乃是西域。 再算上与景绣坊明龙山脉雪峰接壤的出入口,南寻便是与人世间存在两处出入口。 东方化远此时的道力以及与南寻融入一起的道域,便可通过这两处出入口,开始慢慢向人世间延伸扩展,逐渐炼化人世间,直到将人世间也化为他的道域。 但那也绝对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所需耗费的道力极多,需要他的修为也随之慢慢增长时,才能逐步办到,而非一蹴而就。 这也就是初始选择的弊端。 若是东方化远一开始就将自身凝结的道域打入人世间内,在人世间奠定道基,那么炼化人世间成道域的速度,自然也将大增。 不过,万古大劫将至,一旦选择在人世间奠定道域之基,将来所需承受的劫难也是更为恐怖。 且奠定道基所需的时间,也绝对比在南域奠定道基要漫长得多。 “万古大劫将至,我现在是必须先以道力炼化人世间,如此方可进退自如!” 东方化远卓立半空,双手环胸俯瞰下方地下河,目中银光熠熠。 澎湃道力霎时开始从南寻的土地中弥漫而出,从地底深入河流之中,渗透过薄薄的一层光膜,侵入到人世间内。 唯有将人世间也炼化部分之后,他才有能力强行关闭这处与人世间连通的出入口,或是再打通其他与人世间连通的出入口。 打通南寻与人世间的多个出入口后,也将引入更多灵气,逐渐转化为修仙界。 但如今万古大劫将至,南寻与人世间的联系越深,将来受劫的程度也就越深,这其中的度,需东方化远自行把控。 他心念一动,心神通过人神殿传讯陈登鸣。 “陈小子,我已经合道成功了,没耽误太多时间吧?接下来,我也可以助老曲在新界寻找适合奠定道基的芥子界了。” 长寿宗,昔日道统之地的银杏树芥子界中,陈登鸣正快速吸收着周遭的灵气修行,倏然识海中浮现出人神殿虚影,传来东方化远的爽朗笑声。 他顿时会心一笑,“早就知道你突破了,只是看你还在奠定道基,因此并未打扰。 如今你成功奠定道基就好。 至于帮助曲前辈在新界寻找合适的芥子界,你们就还是先商量吧,若是要做这件事,那就尽快趁早。” “好!” 东方化远话语一顿,又道,“其实要说芥子界,可能我已经有所发现,只是还不清楚猜测是否准确,这件事还需要你出手帮忙确定。 若是能够确定,也许我们也不必在新界大海捞针般的寻找。” “噢?” 陈登鸣讶然,“你要我出手确定什么?” 东方化远道,“你可还记得人神殿后连通的大幕,曾经青冥子就是透过这一片大幕,试图垂钓人仙道统。” 陈登鸣顿时脑海如一道惊电闪过,刹那想起了昔日曾屡次进入人神殿时,看到的那一片大幕。 “你是猜测,人神殿后的大幕,可能连通着一个与新界接壤的芥子界?” “不错!” 东方化远道,“实力到了我们这一境界,也逐渐清楚,若是直接与新界连通的大幕,以青冥子合道的实力,根本无法那么轻松的将力量渗透过来,何况当年与我交手。 但若是一片连通新界与古界之间的芥子界,或是一处薄弱的大幕节点,却就可能导致大幕壁垒没有那么坚固厚实,这也就能解释当年青冥子的力量为何能渗透进来。 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大幕后究竟是一个芥子界,还是只是一处薄弱的大幕节点,目前都是未知。” “这么说,倒是的确可以尝试一番。” 陈登鸣微微颔首。 东方化远说的不无道理。 若是直接连通新界的大幕,不会那么脆弱。 就好比南寻与人世间接壤连通的大幕出入口,几乎是个人就能正常进出,难以隔绝。 原因便是南寻这个芥子界所能形成的大幕很脆弱。 其次则是南寻与人世间完全接壤,本就是由人世间孕育出的。 芥子界所形成的大幕,都是相对脆弱的,绝对没有新界大幕那边坚固。 故而东方化远猜测,人神殿后可能连通着一个芥子界,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但搞不好,人神殿后连通的乃是一个新界薄弱的大幕节点,却并非芥子界。 就好似昔日域外魔尊撕破一个薄弱的大幕节点,绕开天外天,直接侵入到古界之内。 若是那样的大幕节点,对面可能就未必是芥子界了。 搞不好将是新界的某个修真星,充满未知。 “人神殿昔日所在的位置,你应该也已经锁定了,既然有发现芥子界的可能性,那便联系曲前辈,一起去试试吧。” 最终,陈登鸣给出回应道。 与东方化远沟通完后,他看向身前已被吸干的几条三级灵脉以及十几个堆积起来宛如小山丘般的绝品灵晶,莫名有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荒诞感。 他这还未突破合道呢,就已经损耗了几条三级灵脉以及十几方绝品灵晶。 这资源的消耗,足够支撑起三个元婴级别的大势力,足够培养出十数万修仙者。 但现在这些资源,却被他修炼半年就损耗了一空。 幸好这是由十数个化神级别的顶尖大宗门众筹贡献来的资源。 既然能够拿的出来,自然也是不会动摇根基之物。 如此均摊下来之后,也不会影响一个地区的灵气资源失衡。 否则若是由长寿宗一力承担这么多的修炼资源,可能陈登鸣这一次修炼过后,长寿宗的灵脉底蕴就要拦腰而斩。 陈登鸣审视自身面板内的修行进度。 “《天人道诀》(圆满32191/36000).” 十几个顶尖大宗门贡献来的灵脉以及绝品灵晶、仙灵之气,也只是令他自创的《天人道诀》提升了接近三千点熟练度。 距离彻底达到化神圆满的巅峰状态,还差了不少。 但这次众筹所积累的物资,已是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仅剩下五阶灵丹造化补气丹等少许还有些作用的宝物。 “半年时间,提升了近三千点道法熟练度,这已算是为我省却了半个甲子苦功,缩短了不少突破的时间。” 陈登鸣吐出一口气,起身一挥衣袖,诸多灵脉和灵晶残骸,俱化作飞灰消散。 剩余还有一成多的修炼进度,他将进入鬼蜮内,通过快速消耗鬼气完成修行。 顺利的话,半个甲子也就能达到化神圆满巅峰,准备突破合道了。 不过在此之前,也许还要为曲神宗出手试探一次,那人神殿大幕之后,究竟是否是芥子界。 很快,东方化远就与曲神宗完成了交流沟通。 二人都是一致决定,先试探看看人神殿大幕之后的状况,再决定是否进入新界寻找芥子界。 “陈师侄,这次就又要麻烦你了,希望这片大幕后的,真的会是一片无人占据的芥子界。” 南寻,曲神宗含笑对陈登鸣道。 如今东方化远已成南寻道主,自然也就可控制自身道域对非我道之人的压制程度。 因此曲神宗进入南寻后,也是可谈笑风生。 东方化远闻言道,“老曲,你我都是合道,你虽然还未奠定道基,但道力也足够充沛,届时撕开大幕时,你我都能帮助陈小子一番,他也不至于会那么吃力。” 曲神宗颔首大笑,“你说得也不错,现在你也合道了,我们古界之内,也算是有一个半合道大能,这档次,也就瞬间上来了。 合我们三人之力,便是新界大幕,也未必不能撼动。” 陈登鸣摇头笑道,“若只是芥子界,或者新界大幕的薄弱点,撕开这种大幕的压力,可能也不会像上次那么大.要是像上次那么可怕,我可未必愿意再来一次。” 此言一出,二者均是大笑起来,氛围逐渐变得轻松。 在东方化远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飞到昔日人神殿所处的那片位置。 这却是一片空中,下方是一座千丈高峰。 阵阵云雾似潮水般从山下方向上升腾,茫茫如海,整个高山峰尖在云雾中忽隐忽现,似神山仙岛。 “没想到竟是这里,这是南寻以南的终云山.昔日很多有关仙人的传说是与此山有关.” 陈登鸣讶然看着这座海上山峰,曾经他在南寻之时,也来过这座陡峭高耸的山峰,却并未找到丝毫有关仙人的线索。 “哈哈哈,什么仙山,南寻自古无仙,所谓传说,只怕是流传的我的传闻。 我还是昔日在此山强行突破成为练气士时,才发现此山之上的人神殿” 东方化远哈哈大笑,说不出的豪情万丈,意气洒脱。 陈登鸣闻言恍然。 人神殿始终吸收南寻中的所有灵气,也包括从人世间逸散来的灵气。 南寻无灵气,当年东方化远却机缘巧合之下找到这终云山,在山巅修行,大概也就无意间吸收了一些被终云山上空的人神殿吸收走的灵气,于是才打破壁障,强行在南寻突破成为练气修士,却也因此,留下了终云山有仙人的传说。 可惜后来他虽是来过终云山寻仙,却终究还未到先天八重,登上山巅,也没有察觉山巅之上,由人神殿吸收聚拢的灵气。 或许多年来也有寥寥几位南寻先天八重高手曾来过,但大多没有灵根,或是灵根资质低劣,也就更是无法察觉了。 “去!” 就在这时,东方化远眼中银光一闪,人神殿飞射而出,飞到山巅上九十九丈之处,“隆”地一声回归原位。 登时,一股奇异光波般的膜,从人神殿附近波动闪烁,赫然是一层大幕。 陈登鸣目光奇异,沉吟道,“这大幕与南寻相连,昔日又被青冥子发现,利用来垂钓人仙道统。 青冥子陨落后,这大幕也未曾发生异动,说明若大幕后是芥子界,也当是无主。 若是一处薄弱的大幕节点,则通往之地,可能也是人迹罕至所在.” 曲神宗笑道,“那是更好,我们大可放手施为。” 陈登鸣微微颔首,身影飞上高空,深吸口气之间,双目中青光大耀,体内人盘八门之开门轰然打开。 识海中,与之对应的天心星同时播撒星光,照耀而下。 他霎时如脑洞大开,非但全能,而且全知。 周遭的世界似都瞬间安静下来。 时间流速仿佛都放慢了,海量细微的讯息流被他的脑海捕捉到,迅速处理。 不同于上次撕开大幕,他还需要辛苦去寻找锁定大幕的存在,将大幕从空间中逼迫而出。 如今这一层大幕,却因人神殿而被定在眼前,省却了很多功夫。 陈登鸣一眼看去,便看到眼前人神殿后的大幕在剧烈波动变幻。 每一次波动比天网还要复杂,裹挟着巨量的讯息,想要觉察到都很难。 但相较于上次的新界大幕,这一层大幕变幻的速度和频率,却就要放缓了数百倍,令他的大脑不是那么难受。 陈登鸣处于脑洞大开的状态下,以上苍之眼看去,霎时看到重重叠叠的空间,看到无数波动变化的时间片段中的无数事物讯息。 其中甚至还有昔日青冥子垂钓人神殿的景象,显然是过去的时光剪影在空间中的投影。 若是上次观察新界大幕之时,短短万分之一息不到的时间内,陈登鸣就要感觉大脑爆炸。 但如今,观察这复杂程度削弱了数百倍的一层大幕,陈登鸣却压力减少了很多。 “这种复杂程度,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心灵!” 陈登鸣双眼中的青光覆盖上一层冰冷银辉。 人心殿虚影,在他双眼浮现,施展神通万众一心。 顿时,万盏心火于殿内点燃。 一道道火苗朝向于他,向他汇聚传递心力。 他的双眼也迅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诸多人眼。 借众生眼,为我之眼,观万界众生。 陈登鸣顿时更是压力大减,一眼就从那剧烈波动的膜中,将不少空间画面解析出讯息。 这一番解析,他顿感惊喜。 大幕之后,竟真的是一片无主的芥子界。 正因大幕之后只是一片芥子界,故而观察到的重叠空间,几乎就只与南寻、芥子界相关。 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关那片芥子界的投影画面,不少是青冥子在其中活动的景象。 这就非常好锚定那片芥子界的坐标。 而不是如上次那般,需要通过与曲神宗的心神联系,从无数繁复的空间中将对应的大幕拉出。 “曲前辈,东方,这片大幕后,果然是一片芥子界,我现在准备将大幕打开!” 陈登鸣倏然低喝一声,旋即掐诀之间,天福气化作一颗福星高悬头顶。 福星高照。 陈登鸣双眼激射出刺目的冰冷青光,双臂展开施展天仙道域。 轰隆隆! 一股磅礴巨力,顿时带起风起云涌,向大幕狠狠压迫而去。 大幕顿时开始受到压迫蜷缩。 直到这大幕坍缩至出现一个极低的破绽时,就有概率被强行打开。 相较于曾经的新界大幕,这片大幕显然就要脆弱得多。 陈登鸣才施展天仙道域压迫过去,大幕就已经开始蜷缩。 东方化远和曲神宗见状,亦是立即各施手段相助。 以东方化远身为南域道主的实力,他这一番出手,顿时好似整个南域天地都拥有了可怕的意志,泛着强烈压抑的波动,伴随他的道力打出,狠狠压迫向大幕。 轰咔!—— 大幕霎时崩溃裂开。 陈登鸣迅速掐诀,施展咫尺天涯的道意神通,建立出一个通道。 曲神宗毫不犹豫迅速窜入通道之内,穿行到对面,传来一阵笑声。 “陈师侄,多谢了!” 陈登鸣吐出口气,缓缓收手,心神探查向对面的芥子界。 却见对面是一片穷山恶水之地,毫无灵气和多少生机。 不过只要是一片芥子界,那就足够奠定合道之基,至于生机与灵气等等,都可日后慢慢培育发展起来。 拥有一片道域后,道力才能从虚转实,自身的大道,也将不再只是停留在道韵这一个概念,而是可化为现实,举手投足之间,所能发挥出的实力,都将匪夷所思。 陈登鸣看向正缓缓弥合的大幕通道口,又转首看向东方化远,笑道。 “看来日后曲前辈是要和你做邻居了,对面这片芥子界,可能是与新界某个修真星连通的。 也许发展得好,日后你们可以打通大幕壁垒,共享道域,你为人世间之主,他为天道之主.” 东方化远翻个白眼,双臂环胸道,“那岂不是又走了上古五仙的老路,人世间有人世间的仙,天庭有天庭的仙,天界有天界的仙,最后为了巴掌块大的小地方打得天崩地裂,不可开交。 我看还是做邻居,一起谋划新界更好!” “说得也是。现在你们都合道了,我也要抓紧了。” “放心吧,之前是你一直助力我和老曲。接下来你修炼的这段岁月,我会帮你守好人世间。” (本章完) 503:舍利镇井口!只身顶住半边天 东方化远成功合道,曲神宗也找到了合适的无主芥子界,陈登鸣也就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在开始全力修炼之前,他还需要先履约,将四海四域内的劫雾集中收入天牢之内,而后才能放心进入鬼蜮修行,直至踏入合道。 可以说,只要万古大劫不在这一个甲子之内突然爆发,又或者曲神宗在奠定合道之基时,没有引发什么灾难性的意外,他都不会被惊动出关。 前者何时爆发,连天意也无法决定,无人能窥见。 但陈登鸣提前收走四海四域大部分劫雾,兴许能够延缓大劫的到来时间。 后者则完全看曲神宗的运气如何,因其奠定道基的芥子界,毕竟也是新界的一部分。 曲神宗在炼化芥子界成道域的过程中,也将消耗新界的灵气资源,最终可能造成一些动静,引来新界的强者关注。 届时,若只是吸引一些小鱼小虾的关注,自是还算运气好。 但若是惊动了合道大能,却就有可能引起新界道尊的注意,那就将造成很大的麻烦。 不过这些事情,终究都是潜在的危机,并未实质爆发。 有东方化远这一位已成合道的南寻道主,再加上在世佛尊坐镇,即便存在突发状况,也是可立即处理。 多了位合道大能后,古界的抗风险能力显然也是提升了很多。 很快。 数月时间一晃而过。 破碎天仙界内的仙王府中,陈登鸣在尝试将部份上古遗留的劫气也收入天牢后。 眼见天牢内积蓄的劫雾已浓郁得好似墨汁,甚至开始侵蚀天牢中的天地。 他当即打消了彻底收走这仙王府内诸多劫气的打算。 在过去数月之间,他游走于四海四域当中,利用天牢收走了四海四域内冒出的不少劫雾。 而在准备进入鬼蜮修行之前,他又赶来这破碎天仙界内的仙王府中,尝试再收走一些上古劫气,试图通过削减上古劫气,减少万古大劫爆发之时对破碎天仙界的伤害。 然而,在收走部分上古劫气之后,他便发现上古劫气竟可侵蚀天牢内构成的天地。 虽然还无法达到直接侵蚀天网壁垒的程度,却也具备极大的威胁。 这种上古劫气,不愧是连域外魔尊这种合道大能都忌惮的真正劫气,其中存在的些许业力,乃是从上古大劫中遗留至今的灾厄。 如此一番尝试后,使得陈登鸣也根本不敢再收走过多的上古劫气,以免天牢也被上古劫气侵蚀。 届时同化了天牢的力量后,上古劫气将会更为难缠,成为天牢也无法困住的恐怖力量。 纵是现在,陈登鸣也担心,仙王府内的上古劫气,因业力的存在,可能将成为引发万古大劫爆发的一个火药桶。 更何况,仙王府内还存在大量的疯狂天道之血,这也是非常不稳定的危险因素。 “如今的仙王府,我还没有能力挪动,否则倒是要将这个火药桶搬出破碎天仙界,以防被引爆 这件事,还是要在我合道之后,才可能解决。” 陈登鸣沉吟片晌,放弃了此时处理仙王府的念头。 疯狂天道之血太过暴躁。 一旦在挪动仙王府时,造成血潭内的疯狂天道之血暴动,将是天大的麻烦,甚至造成天道抵触,影响日后他合道。 稳妥起见,还是合道后在破碎天仙界奠定了道基,再作处理。 他掐诀之间,缓缓收回天牢进入眉心当中,没有再逗留破碎天仙界内,迅速离去,直奔鬼蜮开始修行。 时不待人,经过这些年的加速瓦解,破碎天仙界已又是流失了约莫百分之一的体积。 这流失出去的,都是将来奠定合道之基的底蕴,陈登鸣自觉得抓紧突破,方可尽力留住更多的道域底蕴。 而除了破碎天仙界在加速崩溃瓦解之外,其实鬼蜮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 对此,小阵灵以及祝寻都早已通过心灵与陈登鸣沟通过。 陈登鸣再通过直达幽都的阴泉再返鬼蜮之时,便发现阴泉口附近流散出的鬼气增多了不少。 而在进入鬼蜮之后,他发现鬼蜮内的鬼气则似稀薄了一些。 甚至冥河都开始大面积涨潮,不少河域覆盖了浓郁的鬼雾。 大量磅礴的鬼雾向高空蒸腾,仿佛飘往了人世间。 这种离奇状态,仿佛人世间的陆地逐渐对鬼蜮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导致鬼气上升,甚至鬼蜮似都可能在向上抬升。 陈登鸣在小阵灵的带领下于高空俯瞰到诸多离奇现象,不由惊诧无比,“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鬼蜮可能在上升?” 小阵灵凝重颔首,“原本只是鬼蜮内的鬼气在向人世间流失,但就在数年前,也就是道友你们消灭佛诡的那次。 八十一口阴泉齐齐震动甚至裂开,尽管我们不少阴泉鬼君在那时都及时出手干预,却还是有十几口阴泉因鬼君无力阻止而受损严重。 自那之后,那十几口阴泉逐渐崩裂,鬼蜮也开始发生倾斜,逐渐抬升” “原来不是冥河之水涨潮了,而是鬼蜮发生了倾斜,导致冥河之水向一个方向堆积.” 陈登鸣面布严霜,与小阵灵一起迅速升空向上飞去。 曾经在天外天之外的近寰宇边缘,他目睹到处于四海四域下方的庞大鬼域。 但在鬼蜮内,他却从未飞到高空区域。 只因鬼蜮的高空区域,鬼气与灵气皆是稀薄,不适宜修行。 但如今情况却相反,鬼蜮内的鬼气蒸腾上升,反倒是空中的鬼气更为浓厚。 此刻随着陈登鸣持续升空,一股愈发强横的吸引力逐渐从上方传递下来,伴随的还有一股巨大的压抑死寂气息。 “人世间!” 陈登鸣仰首,便看到上方鬼雾当中若隐若现的广袤大陆轮廓。 吸引力和压抑死寂的气息,便是从上方传递而来。 他放缓飞行速度,悬浮于此,都能感受到来自上方的一股股磅礴的死气。 人世间的死气下沉,鬼蜮的鬼气上升,便在人世间大陆的底部逐渐有汇聚成阴土的迹象。 这在曾经,是不太可能发生的状况。 人世间的死气下沉后,将会逐渐沉降到鬼蜮大地,与鬼气结合,化为阴土。 但如今却因鬼气上升,导致死气也不再下沉,反倒是在人世间陆地的底部开始凝为阴土。 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讯号,将可能导致人世间也逐渐化为一片鬼蜮阴土,继而引发一系列特殊的反应,例如地震或是火山爆发,又或者灵脉转为阴脉,灵气进一步枯竭。 “劫气中蕴含的鬼气死气愈发增多,应就是受此影响.上次与佛诡一战后,导致阴泉受损,鬼蜮失去支撑倾斜向人世间,倒是加速了鬼气死气侵袭到人世间!” 陈登鸣双目青光凝聚,施展上苍之眼,观察整个鬼蜮的状况。 但见如今整个鬼蜮宛如半碗状的不规则大陆,开始了向东南方倾斜。 曾经支撑在鬼蜮和人世间之间的八十一口阴泉支柱,而今却有十数根光芒黯淡了不少。 甚至阴泉之水都开始如失去了鬼仙道统规则的束缚,开始向外逸散,飞洒在空中,形成大片好似星光点点的晶莹光亮,在一片黑暗的鬼蜮空中,分外醒目,宛如繁星。 鬼蜮所发生的倾斜,便是向东南方倾斜,导致鬼蜮大陆更为靠近人世间的底部,而冥河则开始向西北方倾泻倒灌。 小阵灵在一旁提醒道,“道友,如今东南方的那十几口阴泉还在持续流失。 若是这般持续流失下去,可能不出半个甲子,这十几口阴泉就将彻底崩溃,鬼蜮的东南方就将与人世间底部接壤. 而当这十几口阴泉崩溃后,压力也会转移到其他的阴泉,预计不出五百年,其他阴泉也将陆续崩溃,最终整个鬼域,都将可能重新与人世间合二为一。” “这的确是麻烦了。”陈登鸣不由为之皱眉。 没想到昔日诛灭佛诡,成全了东方化远突破合道,却也导致发生了如此恐怖的连锁反应。 不过,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未必就没有万古大劫正在酝酿爆发的因素。 万古大劫将至,似乎无论他们做什么,一切都已冥冥中早已注定。 他们自认为消灭了佛诡,助东方化远突破合道,就可消除古界内的毒瘤隐患,同时增强古界的守卫力量。 却因此又造成鬼蜮阴泉的崩溃隐患,导致鬼蜮倾斜。 如今,若是真的任由鬼蜮与人世间重新接触到一起,绝对将造成生灵涂炭的景象,劫气就将会在这些灾难中迅速膨胀壮大,最终万古大劫彻底降临。 若是还有修鬼仙道统的合道强者存在,兴许可以化解这次危难,修复阴泉,阻止鬼蜮与人世间的接触。 但如今,古界之内,最后一位修鬼仙道统的合道强者佛诡,已经陨落。 陈登鸣看向小阵灵,感叹,“我因为要阻止万古大劫,消除隐患而灭佛诡,却又因消灭佛诡导致阴泉崩裂,灾难发生,可能加剧万古大劫的到来.这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因果报应,莫非这就是业障?” 小阵灵凝望陈登鸣的模样,一阵心疼,靠近过去拉住其双手,娇躯贴近道,“道友,这也不能怪你,如今事情既已发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补救。” “办法.” 陈登鸣倏然心中一动,衣袖一挥,顿时衣袖内飞出了一串佛光氤氲的舍利佛珠。 这佛珠出现的瞬间,并未驱散周遭鬼气,反倒是吸引鬼气汇聚而来,似在欢呼雀跃。 “道友,这是什么法宝?竟给我一种又恐惧又亲切的感觉!” 小阵灵神色诧异惊呼。 陈登鸣沉吟道,“这是七魄佛珠,乃是在世佛尊赠予我的无上佛宝,佛珠舍利是由鬼仙胎光善念以及七魄所化,又融入在世佛尊的无上佛力,可消灾挡劫。 兴许利用这一串佛珠,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即将崩溃的十几口阴泉的压力.” 几乎在陈登鸣如此动念之间,手中佛珠舍利似也通灵心意,传出温润佛光。 陈登鸣霎时清楚佛珠的念头,是可以一试。 他当即不再迟疑,将想法告知小阵灵后,在小阵灵带路下飞向处于崩溃中的十二口阴泉。 七魄佛珠,仅有八颗舍利,濒临崩溃中的阴泉则有十二口。 因此,陈登鸣也只能挑选其中八口阴泉,尝试将佛珠舍利送入其中,看能否借鬼帝七魄以及胎光善念,稳固鬼仙道统的规则,重塑阴泉。 只要其中八口阴泉稳固,另四口处于东南角的阴泉,也将缓解不小的压力,至少也能延缓鬼蜮的东南地区倾斜至与人世间接壤。 一炷香后。 陈登鸣便在小阵灵带路下来到一座近乎废弃的鬼城。 小阵灵道,“这里的阴泉鬼君已经逃了,阴泉在崩溃,这里的鬼气也在快速流失,已经不适宜鬼物久留。只剩下一些低级鬼物还盘桓在此。” 陈登鸣看向不少还流连在鬼城之内的低级鬼物,道,“你让他们都散去吧,去你们幽都也好,去星落鬼城也罢,此地莫要再让任何鬼物逗留。” 小阵灵道了一声好,当即以其幽都鬼后的身份发号施令,驱散万鬼。 陈登鸣随后进入鬼城之中,抬手之间,将代表鬼仙胎光善念的最大一颗佛珠,打入鬼城内已经诞生裂痕的阴泉古井之内。 这佛珠进入阴泉的刹那,整个阴泉顿时迸发璀璨的光亮,不再黯淡。 八方诸多鬼气自行汇聚而来,令阴泉裂缝似有愈合的迹象,从上方人世间流淌下来与鬼蜮贯通的阴泉之水,也逐渐如受到吸引,不再流至中途就向外逸散。 小阵灵见状雀跃道,“道友,佛珠内的鬼仙胎光善念,对阴泉之水有吸引的作用,只要阴泉之水集中不逸散,形成的支撑力就不会松垮,阴泉就会稳固。你成功了。” 陈登鸣肃然脸容间不由露出了笑容,“看来鬼仙的力量,对稳固鬼蜮还是有极大帮助的。 这七魄佛珠,还真有消灾挡劫的作用。” 他看向另外七颗舍利,目光熠熠,大松一口气。 接下来的过程亦是顺利,陈登鸣将七颗七魄舍利佛珠分别打入七口阴泉内后,也就稳固了另外七口阴泉。 如此一来,濒临崩溃的十二口阴泉已有八口重新稳固,鬼蜮东南区域逐渐倾斜的趋势暂时戛然而止。 陈登鸣随后吩咐小阵灵和祝寻去寻找其他可能与鬼仙有关的宝物,尽力去修复填充另外四口濒临崩溃的阴泉。 他自己则独自飞往鬼蜮西北区域的高空中,开始在高空澎湃浓郁的鬼气区域,开启生死二门,施展生死轮转术,吸收鬼气抓紧修行。 这一番修行,不仅是为了迅速踏入合道,如今却还多了另外一层意义——消除大量鬼气上升与死气结合,将人世间转为阴土的隐患。 鬼蜮的东南区域与人世间接触,将会导致那一片区域的人世间迅速化为阴土。 鬼蜮西北区域的冥河堆积,导致鬼气积蓄增多逐步上升,人世间死气受到挤压无法下沉,也有迅速将人世间转为阴土的风险。 这可谓两头都是雷。 一旦人世间有地区沦为阴土,大规模的灾难就将爆发,劫气也就会迅速壮大。 故此,这两边的平衡,都不能顾此失彼。 陈登鸣如今恰好就充当成了一个鬼气调节中转站,处于鬼蜮西北上空,迅速吸收死气转为生气,快速提升修为。 曾经他只是单纯在一片区域吸收鬼蜮内的鬼气转为死气,很容易就造成那片区域的鬼气匮乏,需要打一枪换一炮,时不时挪窝,以免遭鬼忌恨。 如今在发生巨变的鬼蜮上空修行,情形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下方整个冥河不断释放鬼气上升。 上方整个人世间又不断释放死气下沉。 陈登鸣夹在中间疯狂吸收,只身顶住半边天。 就仿佛整个鬼蜮和整个人世间都在助他修行一般。 磅礴的死气和鬼气近乎是无需他耗费气力去吸收,一股脑直往他的死门中灌,死门都要干冒烟了,吸不完,根本吸不完. 在这种情形下,即便他无法吸收大部分死气和鬼气,也是修行速度加快了数倍不止。 而便是这小部分的缓解,便导致向上蒸腾的鬼气有所遏制,向下沉降的死气在无处宣泄的情况下,又被陈登鸣吸收了。 如此,倒是勉强维持了昔日的两界平衡状态,暂时遏制住了人世间化为阴土的局面。 陈登鸣的修为,在一朵朵黑白生死二花开于鬼蜮天际之时,迅速提升着。 原本需要修炼一个甲子才能达到化神巅峰。 如今却可能缩短到二十多年 (本章完) 506:投掷仙王府!大劫降临!法相巨变 仙王府座落于破碎天仙界的西北部荒漠中,要将之整个挖出送走,并非难事。 但可怕之处就在于此殿内的劫气一旦爆发,可能陈登鸣试试就逝世,磅礴的上古劫气和疯狂的天道之血倾覆之下,合道也要溅一身血。 陈登鸣飞身而起,迅速飞向仙王府,心中逐渐有所决断。 “不处理,这两个火药桶可能将在破碎天仙界爆炸,届时一旦劫气扩散,业力弥漫天仙界,我也难逃业力缠身,甚至直接引发万古大劫” “处理,这两个火药桶可能也还是会在中途爆炸,引发大难,但若是控制得好,至少不会波及道域.” 他心中已经想出了一些还算有把握的计划。 “福兮祸所伏,先以天福气遏制上古劫气短暂时间,再通过天时以及咫尺天涯的手段,撕开大幕,将仙王府运出去 未必就一定要走天外天这条线,否则一旦上古劫气爆发,引起疯狂天道和神虚大战,都收不了场,我拦都拦不住!” 思索之间,陈登鸣也已飞到了仙王府上空,能感受到下方愈发充满压抑躁动的仙王府。 沉吟片刻后,他还是立即通过人心殿,迅速与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取得联系。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委实危险,还是邀请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联手为好。 三大合道联手,如此方有更大的把握。 对于陈登鸣阐明情况后提出的邀请,东方化远和曲神宗自然是迅速应下,义不容辞。 三人曾经就已做好决定,相互守望,三足鼎立。 如今纷纷合道之后,这合则三赢的关系更是保持了下去。 没过多久,二人便联袂赶到破碎天仙界。 如今陈登鸣已是破碎天仙界的道主,尽管还有些地域仍在炼化控制中,却已有能力庇护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置身界内,不受排斥。 “好样的陈小子,这才过去半个甲子,你是声也不吭就直接合道了,这都开始奠定道基了,我们算是首批来你的道域做客的客人,恭喜了啊。” 东方化远见着陈登鸣,大大咧咧爽朗笑着竖起大拇指。 “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你这庆贺我都不敢接。” 陈登鸣摇摇头,指向仙王府道,“正是在奠定道基的过程中遭遇了这麻烦,才请你们二人来为我助阵,不解决这个问题,我的道域也很危险.” 曲神宗神色凝重看向上古劫气翻滚的仙王府,道,“还真是如你所说的一样,这上古劫气,已明显非常活跃躁动,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了,必须要处理。” 陈登鸣面布严霜,颔首沉声道,“我打算撕开通往新界的大幕,而后将这仙王府扔过去。 届时即便上古劫气爆发引爆了疯狂天道之血,隔着那么远到了域外,疯狂天道之血也很难直接刺激到天道,上古劫气也无法影响到古界之内” “这的确是个办法。” 曲神宗点点头,旋即又眉峰隆起,“但你可能还是小觑这上古劫气了。 这劫气已经诞生了业力,且多数是与我们古界纠缠的业力。 即便你将之扔到古界之外,这上古劫气也很可能会制造出各种灾难,为古界带来麻烦” “这倒也是。” 东方化远摩挲下巴,思索道,“例如你将仙王府抛入新界的举动,就可能刺激到新界道尊。 原本新界道尊未必会扛着天道和神虚的压力,侵入古界。 但在这上古劫气的刺激下,新界道尊可能都要受到影响,不理智的开始进攻域内。 届时若再引发战争灾难,那么就很可能将会刺激得界内的劫气不住滋生壮大” 陈登鸣凝眉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之前也都已经以心算推演想到了,但通过心算推演,我得出送出仙王府,乃是势在必行的举措,也是最可能将伤害最小化的举措。 若是不这么做,我和破碎天仙界就将承担上古劫气以及疯狂天道之血爆发的所有风险.” 陈登鸣话语一顿,“而一旦天道再次疯狂,破碎天仙界又被上古劫气弥漫,引起的连锁反应,便是万古大劫可能瞬间到来,席卷天下,这已不再是我一个人所受的威胁!” 曲神宗凝重点头,“你说得也不错,而且可能性很大。 如今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的确应该把刀拿在自己手里扔出去。 至于最后是否会反弹回来扎中我们,那也是拼过的后话了,比坐以待毙更好!” “好!” 东方化远爽快一笑,目光熠熠双臂环胸道,“我就不喜欢坐以待毙,那就拼!大不了我们三人,就和新界道尊干一场!曾经化神时又不是没和合道干过!” 陈登鸣心内翻个白眼,就知道这莽汉可能会突起豪气,想这些老寿星上吊的事,赶忙打住对方的鸡血。 “我们能不招惹道尊,还是尽量避免招惹道尊。 这种境界的强者,活了近万年,有什么手段都是未知的,即便我们能避开自保,古界芸芸众生也逃不过!” 曲神宗,“不错,不可贸然行事。我们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牵动古界,造成极大的影响。” 陈登鸣颔首,“所以我打算先锁定新界一片无人的区域,再将仙王府送过去,既能避免殃及无辜,也能避免引起新界道尊的注意。” 新界乃是整个寰宇,广袤无垠,找一处无人区域将仙王府放逐那里,还是不难的。 如此也能避免这种不安定的因素,在古界这巴掌大却生存了无数生灵的地方引爆,届时就将是生灵涂炭的景象。 曲神宗点头,“你办事牢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两个全力配合你!” “我现在就逼出大幕!” 陈登鸣凝重颔首,旋即不再迟疑,抬手虚按。 登时满空云霞以及灵气迅速汇聚,扩散磅礴灵威,犹如化作一只巨手,内里蕴含强烈道力,狠狠按压向虚空之中。 天人道法! 轰!—— 虚空倏然急剧扭曲震荡,浮现出一片剧烈波动的大幕光膜。 这光膜出现的刹那,陈登鸣双目之中霎时浮现无数密密麻麻的眼瞳,锁定大幕,目睹到大幕内急剧波动中显现出的种种画面和海量的讯息。 隆隆!—— 陈登鸣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天盘,天盘旋转之间对应天心星的位置,开门大开。 海量如洪流般被无数眼瞳锁定的讯息,纷纷汇入他的脑海之内。 曾经即便在脑洞大开状态下也感到巨大负荷的压力,而今他却已能轻松胜任。 陈登鸣很快锁定大幕中一处杳无人烟的冰冷星空,天人大手迅速按下。 ‘矗隆’一声巨响,大幕急剧向内弯曲波动,蓦地在一股天福气的锁定中突然崩塌到极限,骤地裂开。 咔!—— 一道大幕裂缝霎时浮现而出。 陈登鸣另一只手迅速掐诀,施展咫尺天涯的神通,道力刹那贯穿大幕裂缝,透射向大幕对面,构成了一个连通两域的通道。 这通道才稳固,便开始缓缓弥合,宛如一个不断波动的银色门户,门户对面是疯狂波动的时空通道以及一片浩渺冰冷的星空,传来阵阵冷意和强烈的吸力。 相较于曾经破开大幕时的繁琐以及吃力,如今以陈登鸣的力量破开大幕,却是要轻松了不少。 不过大幕破开容易,想要维持门户的稳定还是非常困难。 陈登鸣只感到不断弥合的大幕犹如两个合道大能在与他较劲儿,要碾压崩塌他塑造的通道,自身道力在持续剧烈的损耗。 这种消耗速度,即便以他如今的实力,都有些扛不住,马上就要用到道域的力量。 东方化远和曲神宗眼看着陈登鸣如今轻松破开大幕,也是面露惊色。 但此时见大幕在弥合,二人纷纷迅速出手,各自以道力帮助陈登鸣稳固大幕门户通道。 有东方化远和曲神宗二人出手,陈登鸣顿时轻松了很多,可将自身道力撤出。 看着仅有一人大小的门户,他吐口气道,“不是在大幕薄弱点破开大幕,破开容易,维持门户的稳定却很难。 接下来你们先维持门户稳定,待我送来仙王府后,你们与我一起将这门户撕开到更大的入口。” 东方化远浑身银色道力缭绕,已快要借助到南寻道域的力量,此时闻言不耐道,“你动作快点儿,别啰嗦了。” 陈登鸣点头,迅速看向仙王府,而后浑身道力凝聚,掐诀之间,周遭风雷声大作,体型也是迅速暴涨化为百多丈高的人仙古体,粗糙皮肤延展,道道惊人的紫色电弧在皮肤表面跳跃。 受他个人的气场撬动,头顶天穹风云色变,云雾宛如龙蛇飞速汇聚,成一尊高达数万丈的恐怖宏伟巨大法相。 以人力撬动天力,以天力借人力! 凝天人法相! 陈登鸣好似化作一座百丈多高的银色巨山,体外缭绕一尊数万丈高直通云霄的宏伟巨人法相,蓦地一点眉心。 天牢化作一道青中透着紫意的光团,迅速浮现而出,急剧变大,很快化作数百丈大小。 随着陈登鸣一掌抓出,万丈法相也是铺天盖地般的一掌抓住天牢,罩向仙王府。 仙王府上方氤氲的磅礴上古劫气,似瞬间被刺激到,猛地翻腾扩散。 与此同时,一股疯狂压抑的气息,从仙王府内散发而出,疯狂天道之血在沸腾。 但还不等上古劫气和疯狂天道之血爆发,天牢已是迅速将整个仙王府罩入了其中。 就在磅礴上古劫气将要爆发之时,陈登鸣一声冷喝,万丈法相蓦地抬手,将整个天牢直接吞入了腹中。 这天牢本是可封禁困住万事万物,如今却被陈登鸣的万丈法相直接一口吞了。 天牢便要扩散变大,将整个法相也吞噬包罗其中。 但就在这时,法相体内的道力迅速凝结为道道天网,与天牢相互重重叠叠的抵消,既是阻止了法相被天牢吞噬,且天网也反是融入天牢之内,不断加固天牢。 这也是陈登鸣这些年思索出的控制天牢的技巧之一。 尽管他还没有能力直接施展天牢神通,但一身道力借助道域,却已可生出重重叠叠的三十六道天网,短暂遏制天牢无物不禁的禁锢能力。 而一旦他可瞬间催动出一百零八张天网,也就可凭借一百零八张天网凝结成为天牢。 此刻,在三十六张天网遏制天牢之际,天福殿也已裹挟大量天福气出现在天牢之内,构成了第一道防线,迅速遏制住仙王府内磅礴上古劫气以及疯狂天道之血的爆发。 然而,这第一道防线极其脆弱。 大量天福气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融。 不过就在这时,陈登鸣快速掐诀,施展天人时法。 天人法相万丈身躯迅速缩小到仅有百丈大小,达到极限,大量的岁月气息开始被吸入体内积蓄流转。 法相体内的时间流速霎时急剧变缓,放慢了足有百倍。 做完这些,陈登鸣顿时松口气。 如今处于天人法相之中的天牢每一息变幻,外界都是百息过去。 而以天福殿所积蓄的福气,至少可遏制上古劫气两息时间。 “两百息,足够了!” 陈登鸣看向被撕开的大幕门户,身影飞掠而去,抬手掐诀抓出的刹那。 轰!—— 磅礴道力迅速汇聚成散发毫光的轮盘,充斥强烈压抑扭曲的波动,向大幕门户碾压而去。 天道生死轮转术! 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同时配合,加大道力输送,共同积蓄撕开大幕门户。 百丈高的天人法相立即向前迈步,身躯穿过逐渐撕裂开的大幕,通过咫尺天涯的通道,穿行到大幕另一边的冰冷浩渺星空之内。 轰隆隆—— 宛如阵阵闷雷般的声音,在通道内传荡爆发。 十数息过后,天人法相庞大的身躯,彻底抵达了星空彼岸。 “收!” 陈登鸣毫不犹豫迅速收走天人法相体内的天福殿。 几乎在天福殿退出天人法相体内的刹那,仙王府内被遏制的上古劫气以及疯狂天道之血,再难遏制。 轰啦——无数猩红雷霆宛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孽龙,撕裂上古劫气爆发。 整个天牢迅速弥漫红色电弧,化作猩红,弥漫着无比疯狂而充满危险的气息,令人心惊肉跳。 下一刻,上古劫气又迅速将天牢染黑吞噬,甚至向整个巨大的法相弥漫,吞噬了整个法相,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惊心动魄。 通道另一端,收回天福殿的陈登鸣目睹这一景象,神色无比凝重。 他迅速撤了术法,曲神宗和东方化远见状也是纷纷效仿,三人任由大幕快速弥合。 为求保险,陈登鸣更是催动已黯淡了许多的天福殿分出更多天福气,缭绕大幕裂缝,加快大幕弥合。 然而就在大幕即将彻底弥合的前一瞬,陈登鸣目光突然凝结,不可思议目视大幕裂缝对面。 却见裂缝对面本应是被劫气吞噬一空的法相,竟仍是维持原状不变,甚至在此时宛如具备了意识生命一般,蓦地回首,一对漆黑中透着猩红的目光,骤地锁定而来,与陈登鸣对视。 这一瞬间的四目交投,陈登鸣心神大震,恍如看到了无数灾劫场景,看到一个恐怖的灾厄魔神四处制造灾劫,掀起杀戮的景象。 这一刻他险些心神失守,人心殿迅速在心灵中浮现,才回过神来。 几乎同时,对面那浑身缭绕劫气和疯狂气息的法相,宛如洪水猛兽,狠狠冲击向即将弥合的大幕裂缝。 “这是什么!?” 曲神宗与东方化远齐齐观察到这一幕,纷纷色变。 “快让大幕弥合!” 陈登鸣面色难看无比,已能察觉到天外天中的天道在迅速苏醒,立即从天福殿内催动出更多天福气。 轰!——! 大幕骤然彻底弥合。 但在弥合的刹那,一股凶猛澎湃的恐怖力量突然从另一头爆发,竟似顶得大幕霎时外凸而出,即将裂开。 然而就在大幕快要裂开的瞬间,陈登鸣手掌一抓,迅速送去一道莲花虚影。 天福鸿莲! 莲花虚影刹那显化黑莲台,与几乎从大幕缝隙中浮现出的上古劫气发生碰撞,蓦地爆裂炸碎开来。 外凸而起的大幕顿时复原,而后急剧波动了一下,快速消弭于虚空之中,彻底不见。 陈登鸣眼神惊悸,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额头都泌出汗珠。 自突破化神圆满后,他已很久没有如此震惊心悸过。 但方才那一刹,目睹自身法相突然扭头,那一对漆黑中透着疯狂猩红的双目与他对视的瞬间,令他心悸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曲神宗缓过神来,错愕看向陈登鸣。 东方化远脸色难看,“只怕那就是万古大劫?它已经爆发了.彻底到来了,那么多上古劫气和疯狂天道之血被引爆,我们早该想到,这就是万古大劫爆发的导火线。” 曲神宗只觉口舌发干,艰涩道,“但即便我们不这么做,任由仙王府在破碎天仙界爆发,遭殃的也是我们古界。 现在至少是在新界爆发的,哪怕是万古大劫,也是从新界开始.新界那三位道尊,应该能阻止吧?” 陈登鸣眉峰隆起,平静了一些,伸手接过已破碎得仅剩下几片残缺花瓣的天福鸿莲,严肃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劫气中蕴含业力,业力与我们古界纠缠最深。 若上古大劫真的由此引发了,我们古界也难以置身事外” 想到那漆黑中透着疯狂的猩红目光,陈登鸣冥冥中感到不安,只觉那法相可能出了大问题,若真的化身为劫,这劫或许会回来找他. (求月票)(本章完) 504:老登合道!天人生死循环之道(6.4K求月票) 鬼蜮之上人世间,我住半间云半间。 万象森罗生死气,吞吐流转修成仙。 鬼蜮内的修行时间,刹那而过,转眼便是半个甲子过去。 这一日,鬼蜮上空的气氛陡然凝重,空气似乎都变得压抑起来。 稀薄的鬼气中,无数黑白生死花笼罩之地的中心处,陈登鸣的身影坐在一朵巨型生死花当中,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与两鬓白发显得黑白分明,垂在两边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阵阵压抑如渊停岳峙的气势,便从他身上扩散而出,令人油然心悸。 鬼蜮修行半个甲子,他的修为终于攀升到了化神圆满的巅峰层次,甚至生死道韵,也达到了圆满后的巅峰。 此刻,他体内法力深厚,道力雄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已可着手准备突破合道。 三十载岁月,颇为短暂,恍如昨日,他的修为却已发生极大的提升。 外界人世间,亦是在这三十年间,因劫气持续不断的诞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甚至连鬼蜮也逐渐诞生出了大量劫雾。 万古大劫,似已是愈发临近。 “劫雾.” 陈登鸣感受着眉心深处天牢中所封的劫气翻腾。 短短半甲子的时间,他的修为提升飞快,这天牢内的劫雾也是逐渐被上古劫气吞噬,发展迅猛,甚至已开始侵蚀构成天牢的天网壁垒。 这可能也预示着破碎天仙界仙王府内的上古劫气,也已在发生变化,一切正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这些年他虽是勤于修行,却也分心多用,眼观八方,耳听四路,故而可谓是人在鬼蜮坐,眼可察诸界。 人心殿中的盏盏心火,便是他的‘眼睛’,可助他观察芸芸众生,甚至在必要时刻,插手干预一些灾祸的发生,赐与一些人天福气,削灾避难,以遏制劫气的增多。 可即使如此,依旧无法阻止劫雾的持续增多,陈登鸣观察天牢内所困的上古劫气半个甲子,也始终找不到化解这上古劫气的办法。 这也实属正常。 若是劫气如此好化解,也不至于令上古正仙都避之不及。 陈登鸣如今只知晓,天福气能稍稍对抗遏制劫气,不会被上古劫气侵蚀同化。 但也仅仅只是稍微抗衡。 随着天下间劫气持续增多,一旦真的诞生大量蕴含业障的劫气之时,便是万古大劫到来之日,届时天福气再厉害,也是螳臂当车。 “或许当我领悟洪福齐天之时,能有所依仗但这半个甲子以来,天福鸿莲倒是在天福殿内逐渐修复出了形体,我却还未找到领悟洪福齐天的头绪” 陈登鸣心中倏有所感,蓦地睁开双眼,双目神采飞扬,如若电闪,藏着近乎邪异的成熟魅力,锁定向远方鬼气深处。 嗖嗖—— 在他目光锁定去的刹那,数个小点迅速宛如鬼魅般就要遁入虚无,闪掠而去。 陈登鸣眼神似笑非笑,蓦地抬手掐诀,向前一按,掌心生死道韵宛如黑白阴阳鱼旋转,悠悠道。 “既然都来了,何故匆匆离去。” 轰!—— 远方的磅礴鬼气霎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后转为死气,凝成一朵巨型生死二花,充斥满空,旋转间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和吸摄力。 生死轮回术! 才身形鬼魅遁入虚无中的三道身影,刹那被这惊人的鬼气吸摄力吸住了体内的鬼气,甚至部分鬼气都开始向生气迅速转化,不得不纷纷现身,发出惊呼。 “天人道君,误会!莫要出手!” “天人道君,手下留情!” “我等并无恶意。” “没有恶意就好!” 陈登鸣淡淡一笑,本也没打算动真格,只是留住这三个老鬼。 他随手一挥,巨型生死二花顿时飞回,不断缩小,缩入掌心的生死道韵内,转化的生气被吞噬。 显露出身影的三个老鬼均是惊疑不定看向陈登鸣,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只觉这天人道君,已变得更为深不可测了,方才那一式道术,给他们三鬼都带来了难以逃脱的强烈威胁。 陈登鸣看向三个老鬼,道,“九幽、不死,无间,你们三鬼联袂而来,鬼鬼祟祟出现在此,是意欲何为啊?” 九幽鬼君闻言干笑作揖道,“天人道君,我们这番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如今这西北天地的鬼气浓厚,我们也是过来探查鬼气的状况,绝无打扰你修炼之意,千万不要误会!” “不错不错!” 不死鬼君忙附和补充道,“天人道君你尽管放心修行,我们没有叨扰窥探之意。” 陈登鸣一声冷哼,直接制止了将要跟着说话的无间鬼君,目光闪过冷芒道。 “到了现在你们还敢在我面前鬼话连篇,看来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三位鬼君闻言都是脸色一变,知晓已被陈登鸣洞悉了心思,对方那眼底中浮现出的银光,似有种看穿他们一切秘密的魔力。 九幽鬼君见状,唯有勉强笑道,“天人道君,果然我们这点儿鬼心思也是瞒不过你。 其实我们的确也是没什么恶意,只是如今鬼蜮内的鬼气委实流失了很多,我们不得已才来到这空中寻找合适的修行之所。 但.这.” 九幽鬼君干笑起来。 无间鬼君叹道,“天人道君,我们的鬼城,鬼气级别都已是比巅峰时期下跌了好几个等级。 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我们是连阴泉所需的鬼气也难以提供了,因此不得不一起寻求出路! 而今除了这西北之地,鬼蜮其他地域却是愈发贫瘠,劫雾四起,当真已是有堕落为地狱之相。” 陈登鸣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这三位鬼君的意思。 这三位鬼君鬼鬼祟祟出现在附近,显然的确也是探查情况来的。 大量鬼气的流失,已令这三位鬼君彻底坐不住。 若非是忌惮他的实力,只怕也早已是要联手对付他。 如今面对他的质询,便干脆将心声吐露出一些,并隐晦表示如此进行下去,他们所掌握的阴泉也将失守。 陈登鸣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此时闻言却也不怒,面色平静道,“你们放心,我在鬼蜮的修行,如今已算是彻底结束。 这诸多鬼气,乃是因冥河的倾斜堆积方导致失衡。 又因万古大劫的到来,致使鬼气受劫气吸引,不断向人世间汇聚。 一旦万古大劫爆发,无论对于鬼蜮还是人世间,都将是一场巨大的浩劫,我在过去一些年吸收走大量鬼气,也算是调节死气的平衡,防止人世间太快化为阴土 一旦人世间化为阴土,更大的灾难将爆发,届时劫气孕育业力,万古大劫将彻底到来。” 九幽鬼君等三个老鬼闻言,都是将信将疑。 但不论如何,陈登鸣说他在鬼蜮内的修炼已算是结束,这就令他们全都大松口气,内心迫切希望这尊瘟神赶紧离去。 陈登鸣一眼瞧出三鬼心思,气定神闲负手道,“我在离开鬼蜮之前,还有一个要求,这也是有利于稳定你们鬼蜮的好事,若你们能办到,我现在就会离去!” 九幽鬼君、不死鬼君以及无间鬼君纷纷惊异欣喜。 “道君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陈登鸣道,“你们应该也清楚,过去半个甲子,幽都鬼后已集结了星落鬼君等诸多鬼君,一齐坐镇修复东南区域的四口阴泉。 我要你们在未来半甲子内也去尽力修复那四口阴泉,半甲子后,你们去留随意!” 九幽鬼君三鬼面面相觑,旋即也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当即也没有迟疑,纷纷颔首应下。 只要东南区域那濒临崩溃的四口阴泉始终没有彻底崩溃,鬼蜮的东南区域,就不会再发生倾斜后撞击人世间的危机。 这对于鬼蜮而言,的确也是好事。 一旦鬼蜮与人世间发生碰撞,将对鬼蜮也造成极大的破坏,诸多阴泉的损毁,甚至可能造成完整的鬼蜮土崩瓦解,变成如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那般,散落古界各处,届时就真的成了十八层地狱。 那也是他们三位鬼君不愿见到的一幕。 陈登鸣吩咐完三位鬼君后,当即收了诸多黑白生死二花,独自离去。 在离开鬼蜮之前,他要亲自出手,以天牢尽力收走一些劫雾。 而后将森罗从心灵世界中释放出来,命其待在鬼蜮倾斜的东南区域。 他与森罗的百年之约,其实早就已经到期了。 然而森罗却赖在他的心灵世界之中,不愿离开。 这归根结底也是因待在陈登鸣的心灵世界中,无人会再去骚扰喜静不喜动的森罗,且心灵世界足够广袤,可任由森罗来回打滚儿,很是舒畅。 然而如今鬼蜮有难,陈登鸣却必须将这个老赖房客,赶出他的心灵世界了。 森罗的体型无比巨大,堪比五分之一个冥河,又是化神期的强横冥兽。 有森罗坐镇鬼蜮东南区域,也可能会为阴泉分担压力,支撑鬼蜮,甚至逐渐拨乱反正,吸引大量鬼气以及冥河回流也说不准。 数日之后。 陈登鸣收走了部分劫雾,神色无比凝重离开了鬼蜮。 鬼蜮内这些年孕育诞生出的劫雾,大概率是因鬼蜮发生的巨大灾变引起,这些劫雾之中,蕴含极深的怨念,已有向业力转化的趋势。 鬼物本就是最易生怨,不少鬼物因怨而成为邪祟。 邪祟之所以非常难消灭,也就是因怨念化为了执念。 那一丝执迷的念,就是纠缠不断的因果报应,化为恐怖的业障。 因此,当发现鬼蜮内的劫雾充斥深深的怨气后,陈登鸣已感到极其不妙,留给他的时间可能已是不多。 十数日后,东仙海。 无尽的乌云在空中翻滚着,好似一个狰狞的魔鬼,要把一切都吞掉,随着海风朝远处的大陆开始蔓延。 短短不到数年的时间,东仙海就已经有小半海域沦陷,不少仙宗道门在暴风雨般迅猛的劫雾爆发时被吞噬。 面对劫雾这种大面积难以消除的灾难,强如化神道君也根本无能为力,唯有尽可能避开。 陈登鸣飘浮在东仙海的空中,看向远方缓缓弥漫而来的劫雾,目光凝重,能够感受到其中酝酿的磅礴怨气与劫力。 “陈道友,你若是再迟些回来,我们都要去鬼蜮下面请你出来了,如今我们东仙海因为这劫雾,已是损失了很多资源,死了很多修士!” 一旁,明光上人脸容愁苦,拄着拐杖道。 劫雾吞噬的海域中,其中就有他的布道场,还有依附他明光宗的一些势力。 陈登鸣皱眉道,“其他几个海域的情况也不算好,不止是东仙海,看来万古大劫是真的将要爆发了” 话罢,也不管明光上人变得难看的脸色,陈登鸣倏然抬手一点眉心。 青光在指尖闪烁氤氲,天牢逐渐浮现而出,迅速变大。 “去!” 随着陈登鸣一指点出,天牢霎时宛如一个巨大滚动的球体,飞向前方翻腾弥漫的劫雾,宛如垃圾清道夫,快速吸收裹走劫雾。 突然,几道充满诡异邪恶气息的身影,在劫雾中浮现而出,怨毒的目光锁定陈登鸣,一股股奇异而负面的力量,顿时降临。 “元婴邪祟!”明光上人眉头一皱。 “死!” 陈登鸣眼神中如有数道银色闪电闪过,爆发恐怖的心神力量,刹那袭入几个元婴邪祟的体内。 轰—— 几个邪祟的身躯当场爆开,化作的邪祟力量却并未彻底消散,而是在劫雾翻滚中再度凝聚出一个更为恐怖的邪祟形体。 “嗯?” 陈登鸣神色略微凝重,身上倏然爆发如绸带般飘舞的极光,双目内刺目银光炽盛,强烈的心神力量逼迫而去。 轰!—— 重新凝聚出的更大的邪祟形体当场千疮百孔,再度崩溃。 还不待其再度修复,劫雾已被天牢吸收走,这一股邪祟气息如无源之水,缓缓散开。 “劫雾的存在,令这些邪祟几乎是彻底不死,很难被消灭,这倒是麻烦了。” 陈登鸣眉峰隆起,看向远方逐渐被吸收得稀薄的劫雾,发现更多邪祟逐渐显露而出,只不过都已不再是元婴邪祟。 但即便如此,这也已是一场莫大的的浩劫。 元婴邪祟就已是很难消灭,连他都要动用天牢,出手两次,才可消灭。 若是一般的元婴修士遇上,可能就要含恨而终,寻常化神修士遇上,都未必能顺利将之消灭。 只要邪祟不死,往劫雾中遁走,化神修士追入其中,要出手多少次才能消灭一头元婴邪祟? 劫雾俨然已成为邪祟培育壮大的温室,甚至诸多邪祟死后,会融合化成更强更难缠的邪祟,将来会不会诞生出不少堪比化神的邪祟?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对于整个四海四域绝大部分修士而言,这都是恐怖致命的威胁。 明光上人凝重征询道,“陈道友,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准备渡劫?” “时间?我们都没有多少时间了,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我马上将会突破合道,这次是突破前最后一次清理劫雾。” 陈登鸣摇头,抬手收回已吸收走大部分劫雾的天牢。 但见这天牢内里的部分区域,已浮现出墨绿之色,其中被吸收的劫雾委实太多,劫气对天牢最外围的天网壁垒侵蚀已开始加剧。 他在过去一段时间,已经依靠天牢吸收了大部分鬼蜮以及四海四域内的劫雾。 几乎整个天地有半数劫雾,都已被他吸入了天牢内储藏。 如今天牢所承受的压力,也已大到惊人的地步,最外围的天网壁垒,已被侵蚀了部分。 这种侵蚀过程,还会逐步加快。 但陈登鸣暂时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唯一能做的最有益的事,就是在劫气侵蚀天牢时紧密观察天牢内的结构,争取领悟天牢。 明光上人听得陈登鸣如此说,也是深感压力,但知晓陈登鸣将要突破合道,心中更感震惊,忙作揖客笑道。 “没想到陈道友所言百年内突破合道,竟是真的要做到了明光,在此先恭贺道友了!” 陈登鸣将天牢收入眉心之内,大有深意看了一眼明光上人,道。 “我说到之事,自会做到。至于恭贺,我倒是更希望听到你宗昔日圣女白芷的祝贺,此女,昔日也算是于我有些恩情。” 明光上人目光一闪,旋即凛然,已听出陈登鸣的弦外之意。 白芷早已被他培养成深信众,或者说每一代的明光宗圣女,最终都逃不过他的香火信仰操控摆布。 须知并非所有宗门,都是如长寿宗那般慷慨大气的培养方式。 香火成神道的宗门,等级最为森严,也是最为残酷,甚至昔日上古神天庭中若有修士私自动情,都将被废除修为,逐出神天庭。 此刻听了陈登鸣的话语,明光上人心中斟酌,作揖含笑应是,而后目送陈登鸣身影离去,心中纠结了片晌,不由一叹。 罢了。 一个深信徒虽是非常重要,却也不值得为此得罪一位将来的合道。 最关键是万古大劫一旦爆发,他明光宗兴许还要依仗这天人道君。 陈登鸣离开东仙海后,遂传音将四海四域如今的状况,与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沟通了一番。 三人一致决定,开始将长寿、天道宗门中的修士和一些挑选出的友宗修士,往南域万里边陲所在的方位迁徙过去,随时准备躲入南寻以及曲神宗合道的神天界避难。 过去半个甲子之间,曲神宗已是顺利奠定了合道之基。 这整个过程,倒是幸运的并未引起外域强者的注意。 兴许是其合道的芥子界过于偏僻。 又或是外域新界也在筹备渡劫,没有关注到曲神宗制造出的这点动静。 曲神宗奠定合道之基后,也已成为一方道主,坐拥一个芥子界,命名为神天界。 目前两个芥子界因他们二人以道主的力量坐镇,即便也诞生出了劫雾,也能轻松以道主的道力快速驱逐,倒是还算安全,是日后万古大劫爆发时,可充当避难所之地。 但万古大劫是连仙人也忌惮的业障之劫,陈登鸣一开始就提出的避难所对策,未必就能长期奏效。 一旦大量上古劫气诞生,涌入二人的道域之内。 其中的业力,是道主也未必能驱散的,很有可能将牵连道主被业力缠身,一方道域也成为灾劫之地。 故而,目前三人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互相守望,不负彼此,不弃天地。 大劫所过,可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很多时候,不是有人独自想要避开就能避开的。 昔日五大正仙各自为战,最终下场凄惨,就是实例。 如今三人吸取教训,互扶互持,纷纷合道。 陈登鸣与东方化远和曲神宗沟通结束,便对宗门发号施令,让苏颜焰亲自组织率领举宗迁徙,有备无患。 长寿宗这个庞然大物一动,整个长寿道域无数修士、凡人,都可能会随之而动。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是从灵气丰沃的修仙界,往灵气还很稀薄的南寻靠拢之事,背井离乡,去往资源贫瘠之地。 此举注定掀起天下轩然大波,也是反人性的。 但为着手准备渡劫,迁徙之举迫在眉睫,所幸在陈登鸣的坚定意志下,也无人能反对。 就在大迁徙开始之时。 陈登鸣也独自飞回了破碎天仙界内,准备着手突破合道。 他一身法力、道力、道韵皆已达到圆满巅峰的状态。 精气神将会与领悟的道韵融合,在体内凝聚出一个雏形道域。 此雏形道域一成,他便已是双脚踏在了合道境界上。 接下来就是要化虚道为实道,将雏形道域种子打入一方天地中,奠定合道之基。 此时,在破碎天仙界中,陈登鸣浑身法力、道力流转。 天牢飞出眉心。 其中的天人道韵亦是飞出,与生死道韵一起,融入他的心神之内。 他一手掐诀天人道诀,一手掐诀生死轮回术,精气神开始不住攀升,灌注向心神内的道韵之中。 一个朦朦胧胧的道域虚影,开始在他的心神间缓缓浮现。 天人道韵以及生死道韵,好似两个圆圈在互相旋转,构成一个完整的圆。 天人生死,即是一方世界,可构造一片拥有创生之力的世界。 曾经,陈登鸣只想构建一片天人界,天人和谐,亦是他一直追求的道。 但随着修行,随着对天人以及生死道韵的感悟愈发深刻,他也逐渐找到了天人生死关系之间的平衡,寻找到了两种道韵合二为一的合道可能。 这又是另一种打破。 打破了天人关系,打破了生死界限,不再是天道,也不是人道,不是生死道,而是天人生死道。 天代表生,人代表死。 生死循环,即是天人循环。 天道循环,人道往复。 人虽有生老病死,但其死后会重新化作能量养分,回归于天,这是死。 而天又将再降风霜雨雪,雷霆天火,重塑生命,这是生。 天人生死,如此即可合道成一个循环完美的道,是创生之道。 此刻,这创生之道,正于陈登鸣心神之间,逐渐凝聚而出一个圆形的道域雏形 (6.4k大章,求月票,庆老登合道)(本章完) 505:仙界道主!死界复苏 一个雏形道域,随着陈登鸣的精气神与道韵的结合,逐渐在陈登鸣对天人生死道的理解中,缓缓孕育而出。 生死分隔阴阳,好似太极两仪,循环往复,犹如一枚宇宙卵,构成道域的中心。 天首先自这一枚生死阴阳宇宙卵内孕育而出,形成了一个人形的胚胎形象。 在陈登鸣的天人理解中,人身的颈部以上像天,颈以下像地。 人因有三百六十六个小关节,故而一年有三百六十六天。 人有十二个大关节,所以一年有十二个月。 人的五脏与五行相配,四肢与四季相配。 他的理论丰富了天人关系。 自此天人合一,从生死这枚阴阳宇宙卵内诞生而出。 随之天盘九星浮现,人盘八门开启。 天盘代表时间,人盘代表空间。 这个雏形道域,似也拥有了时空。 一个浅浅淡淡的,凝聚了陈登鸣毕生修为以及生命、理念的道域虚影,从他的体内出现。 轰!—— 极其宏大的气势,从陈登鸣身上扩散开来,席卷八方。 一股极其纯正的道力,从他的道域内凝炼而出,散发着淡淡白光,仅仅流露出一丝在体表,便使得虚空震颤。 此前所有的天仙道力、人仙道力、生死之气,都已随着道韵与精气神融合成道域后,彻底融为一炉,化为了如今独属于自身的道力。 这一刻,陈登鸣彻底踏入了合道境界,可称一声合道大能。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股惊人的天威从眸光中释放而出。 感受着体内的道域雏形,种种合道过程中的明悟,从心间诞生,令他自然而然就已厚积薄发的再度自创出了一些独属于自身的道法。 他伸手探向虚空,蓦地一抓之间,雏形道域浮现而出,其中天人九星与人盘八门皆是浮现,爆发出远超天人道域的强猛压力,锁定时空。 一股磅礴压抑的恐怖场域,在他五指抓出之间锁定镇压一方。 天人时法、生死轮回等种种术法,皆于场域内自行体现。 轰隆隆—— 道域犹如一个恐怖的阴阳鱼,在他掌心旋转,化作巨大的磨盘,直接撼动空间,逼迫出了一片透明的急剧波动的大幕。 昔日需要费很大劲儿才能勉强从空间中逼出的大幕,如今他已是只手探出间即可办到。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色,感受着道域所笼罩一方空间中的种种威能,有生死之转换,亦有天地之威压,有福气流转,还有岁月在不住加速流逝,其中蕴藏的种种重叠杀机,惊世骇俗。 “只手.掌缘生灭,我这结合道域所创新术,可名天道生死轮转术!” 他蓦地一掌握紧,道域缩入掌内,刺目白光凝聚,一拳轰出。 这一拳出,登时宛如爆发出一股天塌般的恐怖威压。 上天下地,无处可逃,使得虚空之中,也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天拳降落,似有无数人在这一拳中呐喊,山呼海啸。 这是天人一拳,拳出宛如天都了塌下,如何闪避,好似无数人都在鼓舞,人心所向,纵横无敌! 轰!—— 拳头还未接触到大幕,整个大幕就已经在急剧波动中扭曲。 随着拳头彻底落在大幕之上,登时大幕疯狂波动荡漾,狠狠凹陷了下去,一股特殊的福气锁定,那凹陷处最极限的一点疯狂波动,似要承受不住。 但就在此时,陈登鸣倏然收拳,气息又云淡风轻的平静了下去。 大幕霎时如一层胶质反弹,恢复如常。 陈登鸣目视着迅速敛于空间中的大幕,对自己如今合道后的实力,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直观的了解。 合道之后,他曾经的天人道以及生死道术法,都已可凭借道域随时整合到一起,瞬间释放。 也可随意组合成新的术法,在一霎间内发挥出昔日需要多重施法才能达到的威能。 这也就是道力道韵融为一炉后形成道域的圆满状态。 此刻道域已成,陈登鸣却感到道力匮乏,道体也有种继续变强的迫切感。 这显然是实力境界突破后,精气神急需诸多资源用以快速强化的自然需求,也就是接下来稳固境界的过程。 他的道力目前还很弱,道体随着道域的变强,也有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以奠定道基的方式,是最容易缩短的。 陈登鸣目光看向下方的破碎天仙界大陆,神色沉吟思索。 一旦将道域融入到破碎天仙界中,便逐渐会将破碎天仙界转化为自身的道域。 这上古天仙界哪怕如今已破碎瓦解了不少,底蕴依旧雄厚,其中天材地宝不少。 陈登鸣将其化作道域后,道力也会快速持续的增长,未来潜力无穷。 代价却是在合道境界的修炼难度也将急剧提升,每一次突破都将需要海量的资源。 当然,修行中的难度相较于这上佳的道域之基,委实不算什么。 也是陈登鸣本就是修的正统天仙道,否则也无法炼化融合这道域。 不过在将自身道域融入破碎天仙界奠定道基之前,陈登鸣也不得不面临一个巨大的风险。 这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破碎天仙界的仙王府内,那疯狂天道之血以及上古劫气,都是不稳定的火药桶。 我要将这破碎天仙界化为道域,就的面临这个火药桶,很可能引发火药桶爆炸!” 陈登鸣思索着,身影一闪,迅速飞向仙王府。 数十息后,他处于高空之中,俯瞰下方劫气滚滚的仙王府。 但见仙王府的上空,劫气好似大片沉重的乌云,像灰色的铅块,构成铁笼把仙王府围困其中。 压抑恐怖的气息,在其中酝酿着,令人喘不过气来。 陈登鸣双眼青光闪烁,上苍之眼穿过重重劫气,便看到其中重重叠叠的黑色劫气挤挤撞撞地上下翻滚着。 在他看去之时,似乎目光也被劫气沾染黏住了,一股诡异的业力便要迅速沿着他的视线纠缠到他的身上。 陈登鸣眉头一皱,眉心天福殿一闪,一朵播散福气的莲花虚影浮现。 顿时纠缠而来的业力被福气拦截,福祸相抵。 “上古劫气,果然也更为活跃危险了很多啊.” 陈登鸣面布严霜,心道麻烦。 这下方如此磅礴的上古劫气,都是已孕育出了业力,委实不好处理。 最关键是,其中还躺着一汪疯狂天道之血。 这就好似天雷与地火。 一旦他大范围的刺激上古劫气,很可能就将天雷勾动地火般,引起疯狂天道之血的暴动,刺激天道。 而天道若是被疯狂天道之血刺激,他想要顺利在破碎天仙界中奠定道基,也是非常困难之事,甚至可能会被劫气捣毁成道之基。 “真是棘手啊现在看来,只能先奠定道基,控制了破碎天仙界后,再尝试送走仙王府。” 陈登鸣深思熟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暂时没有把握安然送出仙王府。 但控制了破碎天仙界,成为道主后,就有一定把握了。 唯一需要顾忌的问题是,在他融合道域奠定道基时,上古劫气不会捣鬼。 所谓劫气,本就不会安分,比霉运还要可怕。 一旦他在奠定道基的过程中,上古劫气被刺激到缠身捣鬼,那就将是非常危险麻烦的事情。 所幸他还掌握天福一道,拥有天福殿以及天福鸿莲,福兮祸所伏,并非就没有反制措施。 作出决定之后。 陈登鸣不再迟疑,当即远离仙王府附近,择了一个风水俱佳之地,抬手召出道域。 强烈的道力威压迅速在他手掌扩散。 道域宛如一个浅浅淡淡闪烁白色毫光的圆球,随着他的手掌下按,迅速深入到破碎天仙界的地底深处。 一圈白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随着道域扩张而持续扩张,辐散整个破碎天仙界。 陈登鸣顿时诞生了一种奇异的感受,仿佛远近的山林像变成另一个世界似的,非但色彩的层次和丰富度倍增,最动人处是无需去看,他便似能把握到每一粒沙尘在空气中飘动的弧线,每片叶子在柔风下拂动的千姿百态,无一遗漏。 一种强大的,全知全能的掌控感,充斥在他的大脑思维间。 他的道域逐渐在由虚转实,破碎天仙界在逐渐化为他的道域。 他的道力则随着道域的扩张,持续增长着。 每一缕天仙界中的仙灵之气,每一处天地间的生机都构成元气,丰富他的道域,化为他的道力。 强大的感觉,随着道域不断变大,持续攀升着。 但很快,陈登鸣又感受到一种迟暮的气息,很快出现在他的道域范围内。 这种迟暮气息出现后,道力增长变强的速度,也开始了明显的减缓,逐渐有种力不从心之感,甚至能感受到,‘道域’在流失。 “是破碎天仙界在瓦解吗.” 陈登鸣对这种情况,也是早已有所预料和心理准备。 破碎天仙界,毕竟是在持续瓦解的过程中。 但此前他就已想过,该如何去解决。 破碎天仙界是失去了道主,又因昔日劫气的破坏以及仙灵气衰退等多种因素,才逐渐如垂死老者,逐渐瓦解。 如今他这个新的道主即将出现,却就能以他的天人生死道,助力破碎天仙界减缓瓦解的速度,直至彻底停止瓦解。 他开始释放出道域中曾在鬼蜮内储存的生气。 一股股磅礴的生气,从他的道域涌向破碎天仙界。 与此同时,破碎天仙界所有被覆盖范围的死气,悉数被道域吸收汇聚而来。 陈登鸣掐诀之间,一朵朵黑白生死二花,在周遭土地内汇聚的死气中生长而出,白花吐出生气,黑花吸收死气。 在如此盎然的生机之中,周遭环境也宛如和气带春回。 山野上生长出一片片花朵争相绽放,桃花粉妆玉砌,樱花如云盖地,郁金香入眼如画,牡丹艳丽无比。 树木青翠欲滴,嫩叶柔软如丝。 脚底下,草儿冒出新芽,蓬勃生长,似要把大地漫山遍野都覆盖绿色。 陈登鸣明显感受到,这一片道域覆盖的范围,那股迟暮之气衰减了很多,道域没有再流失。 这代表他的想法是对的,受生气的影响,破碎天仙界已由死转生,凡是道域覆盖的范围内,破碎天仙界已延缓了瓦解崩溃的迹象。 这仿佛是一场美好的双向奔赴。 他的道域借破碎天仙界由虚转实,他也随之变强,而破碎天仙界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恢复生机,停止瓦解,拥有了新的道主。 陈登鸣掐诀间,头顶福气汇聚,福星高照。 眉心之内,天福殿虚影闪烁浮现,殿内天福鸿莲摇曳生辉。 他操控道域继续扩散,覆盖向破碎天仙界更远更广袤的范围。 一路上,黑白生死花也迅速蔓延过去,吸收死气,吐出生气,改变破碎天仙界死气沉沉的状况。 这片自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苍茫大地,仿佛从虚弱的沉睡中,再度醒转了过来,一股浩瀚苍莽的宏大气息,在复苏。 这股气息扩散天地八方。 非但人世间上的强大修士纷纷感受到了头顶天穹中,似多了一股压抑而古老的气息,令人心神惊疑。 便是天外天内,沉睡中的天道也被这股熟悉而久远的气息惊醒。 一股强横的天意伴随古老的目光,从混沌中投射而出,注视向破碎天仙界。 最终,这道目光,落在了陈登鸣的身上,将之锁定。 陈登鸣顿时感到冰冷浩瀚的天威从而降。 但此时,他并无畏惧退缩,反是仰首看向天外天的方向,目中坚定而具有担当的神光,与那混沌中投注来的天道目光,对视一起。 目光交投之间,周遭虚空仿佛也寸寸凝结,皆化为天仙道域般,充满压力。 这仿佛是新的道主,与旧的道主完成了意志的交接。 天道似也能从陈登鸣的目光中,察觉其心志,更能察觉到破碎天仙界的变化,其投注来的目光,又缓缓收了回去。 陈登鸣目光一闪,知晓天道这是已认可了他新道主的身份。 这赫然也是曾经曲神宗以及初祖曾言的——天道认可。 两位老前辈昔日多次引动天道之血,刺激天道堕入疯狂,已致使天道意志对他们产生抵触。 故而两位老前辈都清楚,未来借助破碎天仙界合道无望。 如今,他却已是得到了天道的认可。 最关键是,他还利用天人生死道的生死转换,阻止了破碎天仙界的持续瓦解,以道主身份,赐予此界新的生机。 此刻,随着道域持续蔓延,陈登鸣的道力在不住增长,短短十日过去,他的境界就已是稳固。 这也就是奠定道基,拥有一片好的道基的好处。 曾经,曲神宗没有道基,为稳固境界,耗费了百年光阴。 东方化远在南寻奠定道基,也耗费了近十年光阴。 陈登鸣在破碎天仙界奠定道基,却是十日之间,就稳固了境界。 然而,破碎天仙界太广袤了,十日时间,他的道域也不过才覆盖了百分之一的面积。 随着道域持续扩张,死气逐渐转为生气,似也引起了一系列微妙的连锁反应。 破碎天仙界中,曾经近乎濒临灭绝的一些植物生长而出,开始互相竞争掠夺。 一些沉寂了很多年的火山,也纷纷复苏,开始喷薄出滚烫岩浆。 仙王府内,上古劫气也随之变得愈发活跃,蠢蠢欲动,甚至开始撼动疯狂天道之血。 陈登鸣始终不曾放松对仙王府的监视。 此时观察到仙王府上方笼罩的宛如凝固的乌云般的劫气,竟开始宛如黑色的幔般活动延展,有离开仙王府的迹象。 一种压抑疯狂的气息,更是从劫雾深处扩散,不由微微皱眉。 到了如今这一步,已是彻底绕不开这上古劫气和疯狂天道之血。 陈登鸣神色凝重,抬头看向天外天的方向。 如今,他也唯有冒险一试,舍弃仙王府以及那片破碎天仙界的地域,将那片地域送出古界。 否则若是任由上古劫气和疯狂天道之血这两个炸弹,在破碎天仙界爆炸,非但他要承受无法想象的伤害,上古大劫也可能彻底到来。 但同样,送出仙王府的举措,也非常危险。 因为天外天,还存在一个不安定的神虚。 上古劫气随时可能引爆疯狂天道之血,引来神虚,造成的结果可能同样糟糕。 但如今,为顺利掌控完整的破碎天仙界,避免万古大劫被上古劫气引导在道域以及人世间爆发,就唯有冒险一试. (求月票)(本章完) 506:投掷仙王府!大劫降临!法相巨变 仙王府座落于破碎天仙界的西北部荒漠中,要将之整个挖出送走,并非难事。 但可怕之处就在于此殿内的劫气一旦爆发,可能陈登鸣试试就逝世,磅礴的上古劫气和疯狂的天道之血倾覆之下,合道也要溅一身血。 陈登鸣飞身而起,迅速飞向仙王府,心中逐渐有所决断。 “不处理,这两个火药桶可能将在破碎天仙界爆炸,届时一旦劫气扩散,业力弥漫天仙界,我也难逃业力缠身,甚至直接引发万古大劫” “处理,这两个火药桶可能也还是会在中途爆炸,引发大难,但若是控制得好,至少不会波及道域.” 他心中已经想出了一些还算有把握的计划。 “福兮祸所伏,先以天福气遏制上古劫气短暂时间,再通过天时以及咫尺天涯的手段,撕开大幕,将仙王府运出去 未必就一定要走天外天这条线,否则一旦上古劫气爆发,引起疯狂天道和神虚大战,都收不了场,我拦都拦不住!” 思索之间,陈登鸣也已飞到了仙王府上空,能感受到下方愈发充满压抑躁动的仙王府。 沉吟片刻后,他还是立即通过人心殿,迅速与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取得联系。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委实危险,还是邀请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联手为好。 三大合道联手,如此方有更大的把握。 对于陈登鸣阐明情况后提出的邀请,东方化远和曲神宗自然是迅速应下,义不容辞。 三人曾经就已做好决定,相互守望,三足鼎立。 如今纷纷合道之后,这合则三赢的关系更是保持了下去。 没过多久,二人便联袂赶到破碎天仙界。 如今陈登鸣已是破碎天仙界的道主,尽管还有些地域仍在炼化控制中,却已有能力庇护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置身界内,不受排斥。 “好样的陈小子,这才过去半个甲子,你是声也不吭就直接合道了,这都开始奠定道基了,我们算是首批来你的道域做客的客人,恭喜了啊。” 东方化远见着陈登鸣,大大咧咧爽朗笑着竖起大拇指。 “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你这庆贺我都不敢接。” 陈登鸣摇摇头,指向仙王府道,“正是在奠定道基的过程中遭遇了这麻烦,才请你们二人来为我助阵,不解决这个问题,我的道域也很危险.” 曲神宗神色凝重看向上古劫气翻滚的仙王府,道,“还真是如你所说的一样,这上古劫气,已明显非常活跃躁动,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了,必须要处理。” 陈登鸣面布严霜,颔首沉声道,“我打算撕开通往新界的大幕,而后将这仙王府扔过去。 届时即便上古劫气爆发引爆了疯狂天道之血,隔着那么远到了域外,疯狂天道之血也很难直接刺激到天道,上古劫气也无法影响到古界之内” “这的确是个办法。” 曲神宗点点头,旋即又眉峰隆起,“但你可能还是小觑这上古劫气了。 这劫气已经诞生了业力,且多数是与我们古界纠缠的业力。 即便你将之扔到古界之外,这上古劫气也很可能会制造出各种灾难,为古界带来麻烦” “这倒也是。” 东方化远摩挲下巴,思索道,“例如你将仙王府抛入新界的举动,就可能刺激到新界道尊。 原本新界道尊未必会扛着天道和神虚的压力,侵入古界。 但在这上古劫气的刺激下,新界道尊可能都要受到影响,不理智的开始进攻域内。 届时若再引发战争灾难,那么就很可能将会刺激得界内的劫气不住滋生壮大” 陈登鸣凝眉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之前也都已经以心算推演想到了,但通过心算推演,我得出送出仙王府,乃是势在必行的举措,也是最可能将伤害最小化的举措。 若是不这么做,我和破碎天仙界就将承担上古劫气以及疯狂天道之血爆发的所有风险.” 陈登鸣话语一顿,“而一旦天道再次疯狂,破碎天仙界又被上古劫气弥漫,引起的连锁反应,便是万古大劫可能瞬间到来,席卷天下,这已不再是我一个人所受的威胁!” 曲神宗凝重点头,“你说得也不错,而且可能性很大。 如今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的确应该把刀拿在自己手里扔出去。 至于最后是否会反弹回来扎中我们,那也是拼过的后话了,比坐以待毙更好!” “好!” 东方化远爽快一笑,目光熠熠双臂环胸道,“我就不喜欢坐以待毙,那就拼!大不了我们三人,就和新界道尊干一场!曾经化神时又不是没和合道干过!” 陈登鸣心内翻个白眼,就知道这莽汉可能会突起豪气,想这些老寿星上吊的事,赶忙打住对方的鸡血。 “我们能不招惹道尊,还是尽量避免招惹道尊。 这种境界的强者,活了近万年,有什么手段都是未知的,即便我们能避开自保,古界芸芸众生也逃不过!” 曲神宗,“不错,不可贸然行事。我们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牵动古界,造成极大的影响。” 陈登鸣颔首,“所以我打算先锁定新界一片无人的区域,再将仙王府送过去,既能避免殃及无辜,也能避免引起新界道尊的注意。” 新界乃是整个寰宇,广袤无垠,找一处无人区域将仙王府放逐那里,还是不难的。 如此也能避免这种不安定的因素,在古界这巴掌大却生存了无数生灵的地方引爆,届时就将是生灵涂炭的景象。 曲神宗点头,“你办事牢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两个全力配合你!” “我现在就逼出大幕!” 陈登鸣凝重颔首,旋即不再迟疑,抬手虚按。 登时满空云霞以及灵气迅速汇聚,扩散磅礴灵威,犹如化作一只巨手,内里蕴含强烈道力,狠狠按压向虚空之中。 天人道法! 轰!—— 虚空倏然急剧扭曲震荡,浮现出一片剧烈波动的大幕光膜。 这光膜出现的刹那,陈登鸣双目之中霎时浮现无数密密麻麻的眼瞳,锁定大幕,目睹到大幕内急剧波动中显现出的种种画面和海量的讯息。 隆隆!—— 陈登鸣背后浮现出一个巨大天盘,天盘旋转之间对应天心星的位置,开门大开。 海量如洪流般被无数眼瞳锁定的讯息,纷纷汇入他的脑海之内。 曾经即便在脑洞大开状态下也感到巨大负荷的压力,而今他却已能轻松胜任。 陈登鸣很快锁定大幕中一处杳无人烟的冰冷星空,天人大手迅速按下。 ‘矗隆’一声巨响,大幕急剧向内弯曲波动,蓦地在一股天福气的锁定中突然崩塌到极限,骤地裂开。 咔!—— 一道大幕裂缝霎时浮现而出。 陈登鸣另一只手迅速掐诀,施展咫尺天涯的神通,道力刹那贯穿大幕裂缝,透射向大幕对面,构成了一个连通两域的通道。 这通道才稳固,便开始缓缓弥合,宛如一个不断波动的银色门户,门户对面是疯狂波动的时空通道以及一片浩渺冰冷的星空,传来阵阵冷意和强烈的吸力。 相较于曾经破开大幕时的繁琐以及吃力,如今以陈登鸣的力量破开大幕,却是要轻松了不少。 不过大幕破开容易,想要维持门户的稳定还是非常困难。 陈登鸣只感到不断弥合的大幕犹如两个合道大能在与他较劲儿,要碾压崩塌他塑造的通道,自身道力在持续剧烈的损耗。 这种消耗速度,即便以他如今的实力,都有些扛不住,马上就要用到道域的力量。 东方化远和曲神宗眼看着陈登鸣如今轻松破开大幕,也是面露惊色。 但此时见大幕在弥合,二人纷纷迅速出手,各自以道力帮助陈登鸣稳固大幕门户通道。 有东方化远和曲神宗二人出手,陈登鸣顿时轻松了很多,可将自身道力撤出。 看着仅有一人大小的门户,他吐口气道,“不是在大幕薄弱点破开大幕,破开容易,维持门户的稳定却很难。 接下来你们先维持门户稳定,待我送来仙王府后,你们与我一起将这门户撕开到更大的入口。” 东方化远浑身银色道力缭绕,已快要借助到南寻道域的力量,此时闻言不耐道,“你动作快点儿,别啰嗦了。” 陈登鸣点头,迅速看向仙王府,而后浑身道力凝聚,掐诀之间,周遭风雷声大作,体型也是迅速暴涨化为百多丈高的人仙古体,粗糙皮肤延展,道道惊人的紫色电弧在皮肤表面跳跃。 受他个人的气场撬动,头顶天穹风云色变,云雾宛如龙蛇飞速汇聚,成一尊高达数万丈的恐怖宏伟巨大法相。 以人力撬动天力,以天力借人力! 凝天人法相! 陈登鸣好似化作一座百丈多高的银色巨山,体外缭绕一尊数万丈高直通云霄的宏伟巨人法相,蓦地一点眉心。 天牢化作一道青中透着紫意的光团,迅速浮现而出,急剧变大,很快化作数百丈大小。 随着陈登鸣一掌抓出,万丈法相也是铺天盖地般的一掌抓住天牢,罩向仙王府。 仙王府上方氤氲的磅礴上古劫气,似瞬间被刺激到,猛地翻腾扩散。 与此同时,一股疯狂压抑的气息,从仙王府内散发而出,疯狂天道之血在沸腾。 但还不等上古劫气和疯狂天道之血爆发,天牢已是迅速将整个仙王府罩入了其中。 就在磅礴上古劫气将要爆发之时,陈登鸣一声冷喝,万丈法相蓦地抬手,将整个天牢直接吞入了腹中。 这天牢本是可封禁困住万事万物,如今却被陈登鸣的万丈法相直接一口吞了。 天牢便要扩散变大,将整个法相也吞噬包罗其中。 但就在这时,法相体内的道力迅速凝结为道道天网,与天牢相互重重叠叠的抵消,既是阻止了法相被天牢吞噬,且天网也反是融入天牢之内,不断加固天牢。 这也是陈登鸣这些年思索出的控制天牢的技巧之一。 尽管他还没有能力直接施展天牢神通,但一身道力借助道域,却已可生出重重叠叠的三十六道天网,短暂遏制天牢无物不禁的禁锢能力。 而一旦他可瞬间催动出一百零八张天网,也就可凭借一百零八张天网凝结成为天牢。 此刻,在三十六张天网遏制天牢之际,天福殿也已裹挟大量天福气出现在天牢之内,构成了第一道防线,迅速遏制住仙王府内磅礴上古劫气以及疯狂天道之血的爆发。 然而,这第一道防线极其脆弱。 大量天福气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融。 不过就在这时,陈登鸣快速掐诀,施展天人时法。 天人法相万丈身躯迅速缩小到仅有百丈大小,达到极限,大量的岁月气息开始被吸入体内积蓄流转。 法相体内的时间流速霎时急剧变缓,放慢了足有百倍。 做完这些,陈登鸣顿时松口气。 如今处于天人法相之中的天牢每一息变幻,外界都是百息过去。 而以天福殿所积蓄的福气,至少可遏制上古劫气两息时间。 “两百息,足够了!” 陈登鸣看向被撕开的大幕门户,身影飞掠而去,抬手掐诀抓出的刹那。 轰!—— 磅礴道力迅速汇聚成散发毫光的轮盘,充斥强烈压抑扭曲的波动,向大幕门户碾压而去。 天道生死轮转术! 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同时配合,加大道力输送,共同积蓄撕开大幕门户。 百丈高的天人法相立即向前迈步,身躯穿过逐渐撕裂开的大幕,通过咫尺天涯的通道,穿行到大幕另一边的冰冷浩渺星空之内。 轰隆隆—— 宛如阵阵闷雷般的声音,在通道内传荡爆发。 十数息过后,天人法相庞大的身躯,彻底抵达了星空彼岸。 “收!” 陈登鸣毫不犹豫迅速收走天人法相体内的天福殿。 几乎在天福殿退出天人法相体内的刹那,仙王府内被遏制的上古劫气以及疯狂天道之血,再难遏制。 轰啦——无数猩红雷霆宛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孽龙,撕裂上古劫气爆发。 整个天牢迅速弥漫红色电弧,化作猩红,弥漫着无比疯狂而充满危险的气息,令人心惊肉跳。 下一刻,上古劫气又迅速将天牢染黑吞噬,甚至向整个巨大的法相弥漫,吞噬了整个法相,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惊心动魄。 通道另一端,收回天福殿的陈登鸣目睹这一景象,神色无比凝重。 他迅速撤了术法,曲神宗和东方化远见状也是纷纷效仿,三人任由大幕快速弥合。 为求保险,陈登鸣更是催动已黯淡了许多的天福殿分出更多天福气,缭绕大幕裂缝,加快大幕弥合。 然而就在大幕即将彻底弥合的前一瞬,陈登鸣目光突然凝结,不可思议目视大幕裂缝对面。 却见裂缝对面本应是被劫气吞噬一空的法相,竟仍是维持原状不变,甚至在此时宛如具备了意识生命一般,蓦地回首,一对漆黑中透着猩红的目光,骤地锁定而来,与陈登鸣对视。 这一瞬间的四目交投,陈登鸣心神大震,恍如看到了无数灾劫场景,看到一个恐怖的灾厄魔神四处制造灾劫,掀起杀戮的景象。 这一刻他险些心神失守,人心殿迅速在心灵中浮现,才回过神来。 几乎同时,对面那浑身缭绕劫气和疯狂气息的法相,宛如洪水猛兽,狠狠冲击向即将弥合的大幕裂缝。 “这是什么!?” 曲神宗与东方化远齐齐观察到这一幕,纷纷色变。 “快让大幕弥合!” 陈登鸣面色难看无比,已能察觉到天外天中的天道在迅速苏醒,立即从天福殿内催动出更多天福气。 轰!——! 大幕骤然彻底弥合。 但在弥合的刹那,一股凶猛澎湃的恐怖力量突然从另一头爆发,竟似顶得大幕霎时外凸而出,即将裂开。 然而就在大幕快要裂开的瞬间,陈登鸣手掌一抓,迅速送去一道莲花虚影。 天福鸿莲! 莲花虚影刹那显化黑莲台,与几乎从大幕缝隙中浮现出的上古劫气发生碰撞,蓦地爆裂炸碎开来。 外凸而起的大幕顿时复原,而后急剧波动了一下,快速消弭于虚空之中,彻底不见。 陈登鸣眼神惊悸,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额头都泌出汗珠。 自突破化神圆满后,他已很久没有如此震惊心悸过。 但方才那一刹,目睹自身法相突然扭头,那一对漆黑中透着疯狂猩红的双目与他对视的瞬间,令他心悸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曲神宗缓过神来,错愕看向陈登鸣。 东方化远脸色难看,“只怕那就是万古大劫?它已经爆发了.彻底到来了,那么多上古劫气和疯狂天道之血被引爆,我们早该想到,这就是万古大劫爆发的导火线。” 曲神宗只觉口舌发干,艰涩道,“但即便我们不这么做,任由仙王府在破碎天仙界爆发,遭殃的也是我们古界。 现在至少是在新界爆发的,哪怕是万古大劫,也是从新界开始.新界那三位道尊,应该能阻止吧?” 陈登鸣眉峰隆起,平静了一些,伸手接过已破碎得仅剩下几片残缺花瓣的天福鸿莲,严肃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劫气中蕴含业力,业力与我们古界纠缠最深。 若上古大劫真的由此引发了,我们古界也难以置身事外” 想到那漆黑中透着疯狂的猩红目光,陈登鸣冥冥中感到不安,只觉那法相可能出了大问题,若真的化身为劫,这劫或许会回来找他. (求月票)(本章完) 507:堪比修真星的劫修!封印合道大能 不论怎么说,仙王府这包含了两个火药桶的炸药库,算是扔出了破碎天仙界,扔出了古界的范围。 即便万古大劫真的因此导火索而在新界拉开了序幕,陈登鸣等人都已为古界争取到了一些缓冲的时间和空间。 至于之后的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而今惟有抓紧这争取到的缓冲时间和空间,继续变强,做好应劫的准备。 不得不说,人性的确是自私的。 甚至哪怕仙人也会自私,因为仙人也是由人变成的。 在新界和古界的安危之间,陈登鸣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古界。 因为古界有他的亲朋好友,有他的道域,有无数曾在他施展万众一心时,借来心力助他的人,还有信奉他化身的众多香火信众. 曲神宗一拍陈登鸣肩膀,道,“既然已经选择将仙王府扔了出去,现在就让新界道尊去头痛吧,多想也无益. 至少疯狂天道之血在新界,隔着那么远,总刺激不到天道老爷。” “嗯。” 陈登鸣颔首,此时同样也感应到之前有苏醒迹象的天道,再度陷入了沉睡,心下稍安。 他看向曲神宗和东方化远作揖笑道,“这次多谢二位了。” “别搁这儿客气来客气去的,以后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东方化远不耐摆手,又看向破碎天仙界四周八方,负手感慨道。 “这天仙界破旧是破旧了点儿,但就是好啊,呼吸的空气中都是仙灵之气,日后你好好经营,这里的仙灵之气会愈发丰沛,说不定将会恢复上古时期的盛况” 曲神宗复杂又欣慰看着这一切,也是感慨唏嘘不已。 昔年他和鲁修成明争暗斗了很多年,最终极的梦想,就是争得破碎天仙界踏入合道。 但最后到了对抗外敌之时,二人反是握手言和,彼此谦让,直至条件不允许借破碎天仙界合道。 如今看到破碎天仙界终于有了新的道主,重新焕发了生机,他内心感触良多。 很快,陈登鸣送走曲神宗以及东方化远,嘱托二人盯好人世间以及鬼蜮的状况,随后便开始继续在破碎天仙界内奠定道基。 如今没有仙王府这个极其不稳定的危险因素后,奠定道基可谓是一帆风顺,再没有任何阻碍。 以这种进度,只需三月时间,陈登鸣就可彻底掌控整个破碎天仙界,成为真正的天仙界道主。 就在这道域快速覆盖天仙界之时,他分心多用,凝出道道分身。 一道分身拿出五行遁宗贡献的五行道法,开始参悟,以期彻底发挥他的道体五行灵根的资质潜力。 尽管实力到了合道这个境界,灵根资质的优势已在同境界大能修士中变的微乎其微。 但以五行全灵根参悟五行道法,还是多少有些助力的,甚至可能还会对道域的发展存在极大裨益。 除了一道分身参悟五行道法之外,陈登鸣还亲自召出天福殿,查看殿内已经残破的天福鸿莲,以及天福气此时的恢复状态。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福祸本是相互依存的,祸事可能变成福事,福事也可能变为祸事,这是在千万年间万事万物中屡见不鲜的,譬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故而,通过天福气的恢复状态,也能观测出对应的一些灾劫的发展状况。 以陈登鸣如今对天福一道的领悟理解,再结合天算占卜,几乎已能做到一些预判,趋吉避凶。 此时,在他的观察中,天福气自之前大量损耗过后,如今却并未恢复,甚至毫无恢复的迹象。 陈登鸣不由脸色逐渐凝重,手中五指掐算之间,头顶也浮现出了天盘九星,背后则浮现出人盘八门,身下则坐着道域化为地盘九宫。 一霎间,九星八门九宫齐显。 地盘九宫不动,天盘九星齐转,人盘则居中观天地变化。 这也正是印证了天盘活盘像天运转,地盘不动像地静止。 动为阳静为阴,阴阳相推,方见变化。 陈登鸣仰头看天,却见天盘九星旋转之间,繁复变幻,却不见定性,好似天意莫测,难以捉摸,不由神色凝重,眉峰深深隆起。 天意难测,是那灾劫事物已转移到了天之外,故而难测,还是因其他? “天既生万物又杀万物,吉凶由天,无恩而生大恩” 陈登鸣沉吟思索,目中神光闪烁,逐渐坚定,“如今我既为天仙界道主,天道沉睡,我即为天,吉凶由我来定,我若要大庇天下,便可自恃而行” 这意念决心一定,登时天地之间风雷暴作,摄人心魄。 风雷代表天之行事。 雷在卦为震,乃是天威,风在卦为巽,乃是天命。 如今陈登鸣心意一定,犹如天威下达天的命令,自成一股意志,这股意志将来也会随着道域的稳定成形,影响整个人世间甚至鬼蜮。 就在陈登鸣抓紧时间奠定道域之时。 新界之内,一场灾劫却是因一尊可怖的万丈魔神而疯狂掀起,多个修真星俱是受劫。 半年后。 新界,一个略显萧条的修真星在黯淡星空中闪烁着光芒,倏然有道道呼啸声穿过修真星外层,出现在修真星外的浮空岛传送阵前。 那传送阵很快光芒亮起,蓦地一股强横的灵威率先从传送阵内传出,整个修真星似都蓦然一静。 随后诸多呼啸而来的修士立即恭敬无比深深作揖。 “蓝目修真星修士参见封灵子前辈!” 轰!—— 传送阵突然升腾起璀璨光柱,光柱之内无数细密的寰宇之气疯狂激撞,一道散发强烈灵威的人影,从光柱之内缓缓飘出,长袖飞舞之间,双目透射出无尽威严。 一道体型敦实的老者身影,从光柱内一步踏出,行走在星空之中,使得灵威更为强烈。 众多修士不自禁身躯也更为下屈了些,不敢有丝毫怠慢。 老者威严环顾周遭诸多前来参见的修士,略微满意颔首,沉声道。 “兹事体大且紧迫,本尊前来不便久留,那掀起祸端的劫修,如今所在何处?” 众多修士中,立即有位化神道君飞出,作揖恭敬道,“封灵子前辈,那劫修在两月前才离开酩月星,酩月星临家以及五云宗皆遭大劫,如今那里已经遍布劫气,不适合修行,举星开始迁徙,酩月道君如今更是遭受重创,下落不明.” 说到最后,这化神道君神色凝重,面露戚戚然之色。 封灵子目中冷芒一闪,皱眉冷哼,“这劫修当真胆大妄为,不过实力也的确不容小觑,只怕已是化神圆满之境,的确需要本尊亲自出手.说吧,他在何处?本尊要亲自将他封禁!” 所谓劫修,便是近些年由新界定义的掀起灾难的修士。 因万古大劫将至,任何灾难的诞生,都将增加劫气,加快万古大劫到来的时间。 故而凤鸣道尊亲自下达命令,任何掀起灾难的修士,都被视作劫修,凤鸣道域所有修士都有权将之捉拿或击毙。 “回禀前辈,那劫修如今” 正汇报的化神道君便要开口说话,倏然神色惊恐看向远方星空。 封灵子在前一刻就已经有所感应,几乎是同时回首,便看到远方一道人形阴影在星空中大步而来。 这人影每一步跨出便是跨越极远的距离,迅速由远及近,逐渐显现出几乎堪比一个小型修真星般巨大的恐怖身影,充满一股极其强横的压迫、危险、惊悚而疯狂的气息。 但见其全身萦绕浓郁恐怖的劫气,透出疯狂的气机,面部被滚滚黑色劫气笼罩,根本看不清具体相貌,但那时而显露出的粗糙的皮肤,如同干裂的大地,甚至身上还有令人心惊的岁月气息流转。 他的双眼中疯狂猩红之色浓郁,大步跨来之时,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却予人阵阵好似阵阵雷鸣之声。 这堪比巨大修真星般的巨人到来,带给人的视觉震撼以及强烈压迫感,是无以复加的。 众多蓝目星修士还是首次看到如此庞大的恐怖生物,只觉宛如一场凶猛的风暴横扫而来,猛烈的压迫冲击之势,令他们不由自主的齐齐后撤。 相较于这宛如庞大修真星的生灵,众多修士都渺小宛如蝼蚁,更遑论那遍布全身令人头皮发麻的劫气与疯狂。 唯独那封灵子在惊忌过后,目露奇异之芒,盯着前方大步而来的劫修,神色逐渐凝重,轻吸一口气后,逐渐双目浮现一丝兴奋。 “没想到这寰宇当中,还有你这等可修劫气之人?这倒是真的稀世罕见,可惜你还未合道,并非本尊对手。 待本尊擒下你后,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如何做到的。” 他话音才落,倏然双手抬起,袖袍无风自动,迅速掐诀之间,一股极其纯粹的道力则构成五彩缤纷的道道丝线,分割星空般迅速直扑向大步而来的劫修。 “封天盖地!” 嗡!—— 但见星空中的大量寰宇之气迅速汇聚向道道丝线,很快构成一堵堵五彩缤纷的巨墙,宛如四四方方的盒子,瞬间就要将那万丈劫修封禁其中。 那万丈劫修却是倏然双目激射出两道猩红而疯狂的雷霆闪电,顿时激射在五彩缤纷的巨墙之上。 巨墙轰鸣震颤,遍布猩红雷霆电弧,却并未崩溃,反是将道道猩红雷霆电弧丝丝缠绕般封禁,而后继续向万丈劫修封去。 仅仅眨眼间,四面五彩缤纷的封禁之墙,便将万丈劫修彻底封禁其中,那股充满压迫和疯狂气息的气机,顿时消失。 浮空岛上的诸多蓝目星修士见状,俱是大松一口气,纷纷齐呼‘封灵子前辈威武’、“封灵子前辈神通广大”。 封灵子面露笑意,正欲合掌下压,收缩封禁,但瞬间他脸色巨变,目露不可思议之色凝望那迅速如被墨汁染黑的封禁墙。 一股股惊人的劫气,迅速侵蚀封禁之墙,甚至有惊人业力迅速纠缠向封灵子。 “业力?!” 封灵子面色惊变,身影倏然气息变幻波动,如一束烟花般爆碎消失,与纠缠而来的业力同时抵消。 下一刻,他气息已然改变,出现在封禁墙的上方,凝重掐诀一点。 一个圆形彩印骤然出现,彩印之后,浮现一方大界的虚影,登时散发出一股镇压万古的恐怖威压。 隆!—— 这短短一瞬间,八方星空包括还在缓缓旋转的修真星,好似也霎时凝固了一瞬。 空间犹如封禁冻结,时间似也停止流动。 这圆印却不受限制,向下迅速封印而去,要将劫气连同被污染的封禁墙一齐封印。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圆印却宛如始终在往下印去的途中,这‘途中’的距离仿佛被无限延长了似的,竟始终没能抵达。 但这并非空间延长了,而是 “时间流速变缓了?他竟能操控时间流速变缓?” 封灵子眼神中浮现出震惊之色,这神色,已经有很多年未曾从他脸上浮现过。 上次让他震惊的,还是那徒手撕开大幕从他手中救走人的封界之尊。 但最终从凤鸣道尊那里证实,封界之尊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如今,他再次遭遇令他震惊的强者。 这震惊思绪在脑海仅是一闪,封灵子大感不妙,便要迅速收回圆印后撤。 却在这紧张欲裂之际,那宛如墨染般的封禁之墙倏然裂开。 一只遮天蔽日充斥满劫气的巨掌,突破封禁之墙,迅速向他抓来。 封灵子甚至从这巨掌深处,察觉到了一股道力的波动气息,脸色巨变。 “合道?!” 他收走圆印,身形暴退。 然而巨掌宛如无限放大,铺天盖地,好似天塌,令人鼻息皆窒,插翅难逃,如五指山盖压猴狲。 封灵子已很久未曾速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但最关键是那充斥业力的磅礴劫气,令他心惊,令他不得不避不惧。 他蓦地一点眉心,眉心深处,封灵界宏伟虚影浮现闪烁。 一股广袤宏伟的道域之力,伴随他手指从眉心挪开之际,点燃。 一朵五彩缤纷的火焰,从其指尖螺旋上升,形成一朵蝴蝶,飞向铺天盖地抓来的巨掌。 封界之蝶! 这蝴蝶翅膀只是轻轻一扇,霎时大片汹涌劫气均是好似凝固在了虚空之中,覆盖了一层层五彩缤纷的光芒,犹如凝结的瑰丽水晶。 再一扇,狠狠抓来的铺天盖地巨掌也是寸寸凝固,覆盖五彩缤纷的光芒,这光芒还迅速向那劫修庞大的身躯蔓延而去。 “还好!” 封灵子大松一口气,眼神中浮现一丝慎重,便要再度拉开距离撤走。 但下一瞬,无尽磅礴的黑气混合劫气迅速同化般吞噬五彩缤纷的道力,那被寸寸凝固般的巨掌快速转黑。 “不好!” 封灵子牙齿都要咬碎了,蓦地双掌一合,整个人气息再度急剧变化,便要化作一朵烟火消失遁走。 但在这闪瞬间,一朵黑白花浮现在他头顶。 封灵子只觉浑身生机竟快速流逝,悠长的寿元仿佛也在加速消耗,不住变缓的气机顿时定住。 他面色骇然仰头。 轰!—— 一道疯狂猩红的雷霆几乎同时撕裂所有五彩缤纷的封禁之力,一只漆黑巨掌宛如天塌般狠狠抓来。 巨掌之间,一个缓缓旋转的球形牢狱猛然罩下。 “不!!” 封灵子狂啸一声,眉心道域气息更为磅礴凝实,狠狠震散头顶黑白花,气息急剧变幻,术法便要成功。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磅礴劫气以及业力已经缠身,汇聚成宛如黑色莲台般的虚影,灾劫霉运影响,他的术法于最不可能失败的时刻,突然施法失败。 轰! 封灵子身影霎时被球形牢狱吞噬。 新界最擅封禁之术的合道大能,却反被封禁。 这简直是一种讽刺。 不远处蓝目星浮空岛上的诸多修士见状,皆已是惊得几乎要魂飞魄散,感觉真的是天塌了。 凤鸣道域如今仅有两尊合道大能,封灵子这位合道大能竟是被这恐怖的劫修封印。 这劫修,究竟是谁? 大量蓝目星修士霎时开始后撤,有人迅速催动星盘,想要赶紧逃走,已觉是大难临头。 然而此时已经迟了,整个蓝目星的天穹都宛如昏暗了下来。 数万丈劫修好似捉星拿月般大步跨来,双手高举之间,那吞噬了封灵子的球形牢狱疯狂旋转变大,散发出磅礴的劫气和恐怖气息,很快变得比蓝目星还要庞大。 轰!—— 随着劫修双手下置,巨型球形牢狱立即吞噬向整颗蓝目星. (明天更新会有点晚,有点事得忙下)(本章完) 508:地坑天坑!两界夹缝!芥子界爆炸 “不!!——” 一声冗长的惨叫声,似从遥远不知何方的界域传来,又仿佛恍若幻觉,将破碎天仙界内正在修行的陈登鸣骤地惊醒。 “嗯?” 陈登鸣面色微变,双耳微动,神念意志更是迅速扩散八方,人心殿也从目中浮现而出,一番查探却一无所获。 但方才那声惨叫却不可能无的放矢,陈登鸣神色凝重,脑海中不由再度冒出曾经那是被释放到新界后发生惊变的法相。 “莫非是那法相在新界制造了什么祸端?此法相乃是由我亲手缔造出,与我纠缠的因果业力最是深厚,其次便是与破碎天仙界以及古界、天道的关连最深……” 陈登鸣目露思索之芒,“若是法相发生了什么,我倒是的确有可能心灵有所感应……” 以他如今已彻底成为合道道主的实力,心灵力量早已异乎寻常的强大,就好似昔日他在猜测佛诡身份之时,便有被佛诡隔着遥远距离感应锁定的危险。 而今若是有是什么事物与他存在关联,也会被他强横的心灵预感捕捉到。 这在佛门,便称为阿赖耶识,在修仙者中,称为乾坤心识。 此时感应到法相可能在新界掀起祸端,陈登鸣立即沿着这一丝联系快速掐指卦算。 顿时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推演出的可能。 这些可能发生的状况,化为一幕幕画面浮现。 画面中,数万丈法相浑身缭绕劫气,在多个修真星掀起浩劫杀戮,制造出更多更磅礴的劫气,不住助长自身力量,愈发强横。 还有画面中,则是庞大法相横渡虚空,与新界合道大能交战,最终竟是凭借磅礴上古劫气,将新界合道大能吞噬,无尽业力缠身之下,新界合道大能痛苦不堪,难以脱身,成为被业力奴役的劫修。 最后画面中,则是新界道尊出手,大战法相,震散诸多劫气,显露出劫气之下法相的模糊面庞。 那面庞逐渐清晰,赫然竟是与他的相貌有八分相似,只不过,更显冷酷暴戾而疯狂。 陈登鸣面色愈发凝重,额头逐渐泌出汗珠。 倏然“啪”地一声,掐算的手指狠狠弹开,双眼流出两行血迹,心力疲惫。 他不由仰头望天。 却见天幕深沉,似看不清猜不透的天机和未来,哪怕仅仅只是从中窃取一丝可能性的结果,也已令他心力憔悴。 “我为道主,这天幕又岂能遮住我眼!” 陈登鸣振奋精神,重起斗志,冷哼一声,“给我散了!” 轰!—— 霎时天仙界上空密布的重重彤云散开,豁然开朗,阳光普照。 如今半年过去,整个破碎天仙界,都已被陈登鸣掌控。 身为道主,他已逐渐操控整个道域内的生死二气形成循环,令破碎天仙界不再频繁的崩溃瓦解,反是渐渐稳定下来。 凭借道域的力量,他如今可谓已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无所不能,便是寿元,也已达到惊人的两万多年。 道域内更是因磅礴生气而迅速生长出了不少曾已绝迹的天材地宝,这些天材地宝的诞生,也仿佛提纯灵气般,令破碎天仙界内的仙灵之气愈发浓郁。 陈登鸣身为道主,与道域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道域重焕生机后,他得到的裨益也是不少,道力精进迅猛,境界早已彻底稳固在了合道初期。 此刻,陈登鸣起身升空,双目青光缭绕,上苍之眼迅速巡视乾坤八方,甚至连下界鬼蜮的情况,也能依稀观察到一些。 成为合道道主后,他的力量比之化神圆满之时,强了近乎十倍。 才知晓昔日那佛诡,大概比他如今的状态还要差一些,可能也是因那佛诡乃是三魂并不完整的缘故,导致实力也不算强。 而在世佛尊,则可能比他如今的实力还要强一些,却也并未迈入合道中期,很可能也是受限于资源匮乏的缘故,难以突破。 陈登鸣因炼化掌控破碎天仙界这一整片庞大道域,底蕴雄厚,倒是有信心在未来修炼到合道中期。 然而中期之后,要想迈入后期,却就需要诸多资源了。 但如今受到万古大劫的威胁,将来他能否顺利修炼到合道中期也是问题,更别说后期了。 此时陈登鸣巡视天地乾坤,眼见天地间的劫气并未增加太多,而鬼蜮的阴泉也未曾发生崩塌,不由松了口气,旋即又眉头深深皱起,隐隐感到不对。 无论是方才的乾坤心识诞生的冥冥感应,还是他在卦算时所算到的那一幕幕画面,都表明法相可能已在新界外掀起了灾劫,古界内怎可能一丝动静反应没有。 虽说是新界外掀起的灾劫,却也不可能与古界丝毫关系没有。 因为严格来说,古界也是处于新界的寰宇之中,属于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灾劫若是发生,就好似绳子被火点燃,顶多是火烧在绳子那头,还未烧到这一端,但火烧着后冒出的烟气和温度,却不可能传递不到绳子的这一头。 “莫非是近期才发生什么事,还未影响到古界这边,因此劫气并未增多?” 陈登鸣疑惑之余,双目青光剧盛,调动了道域的力量,顿时目光直接横跨了时空的局限,深入鬼蜮深处以及古界周遭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观察状况。 如今人世间有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盯着,颇为稳定,不会发生什么大篓子。 但在人世间觉察不到的地方,却还是有可能会发生状况的。 随着陈登鸣施法逐一排查,宛如巡天遥看一千河。 十数日时间很快一晃而过。 陈登鸣骤然目光一定,眼中青光迅速浮现出一幕画面。 但见画面之中,浮现出鬼蜮冥河深处的一处地下溶洞。 那溶洞可谓深不见底,宛如直通向地府幽冥,冥河水正源源不绝灌入那溶洞之内,阵阵浓烈的死气从洞窟底部升腾而出。 因那溶洞之入口并不算大,且冥河之水也是广袤浩渺,故而河水纵是源源不绝的流入,短时间也很难察觉河水的减少。 然而陈登鸣这十数日观察下来,却是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状况。 他的视线更是直接穿透溶洞,直达深处,看到了一层破裂的光膜,看到了一片充斥满死气的芥子界。 “十八层地狱!?” 陈登鸣顿时一眼认出,那溶洞之下的芥子界,乃是昔日佛诡的道域,十八层地狱。 这道域显然已随着佛诡陨落而逐步瓦解崩溃,甚至连与鬼蜮相连的大幕也崩溃,导致芥子界暴露而出,冥河之水也在向内倒灌。 很可能这芥子界崩溃瓦解的时间并不算太久,故而冥河水量流失得也不算太多,以至于陈登鸣第一时间都未曾发现端倪。 “冥河流失,十八层地狱作为芥子界若是崩溃,也将导致磅礴的劫气诞生,这都是劫难,必须立即制止才是……” 陈登鸣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尝试的化劫为福的好办法。 十八层地狱内死气沛然,又充斥冥河之水,或许可将之从鬼蜮移走,转移到破碎天仙界作为一个死气储蓄池。 日后破碎天仙界内的死气,会自然而然受冥河之水和磅礴死气的吸引,流入到十八层地狱。 而十八层地狱内的死气若是水满自溢,则会在道域的生死大道规则中转化为生气,促进道域的生灵植木生长繁衍,达到完美的生死循环,阴阳平衡。 “此法若是成功,道域的生死大道,将不再是虚浮无萍依托于生死气息存在,而是衍化出了真实的依托之域.” 陈登鸣目中炽盛青光收敛,从飘浮在空中的天寿殿内飞出,而后迅速飞出天仙界,向天外天飞去。 昔日鬼仙创鬼蜮,鬼帝又立志建立阴曹地府,六道轮回,十八层地狱。 那十八层地狱,便是曾经鬼帝摄来的十八个洞天结合一起所建。 因此,其实如今散落在古界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也都早已不够完整。 这些洞天福地,多是以芥子界的形式,宛如小气泡依附在大气泡上,依附着人世间或鬼蜮,又或是散落在天外天中。 其中依附在人世间的洞天福地,有的还存在些许灵气生机,存在机缘,例如神仙道坠落北灵海的天河以及烂柯山。 依附在鬼蜮的,则多是化为冥土,一片死寂。 散落在天外天之中的,皆成了地仙道的仙之遗迹或是凶险之地,与地仙一道无缘者,难入其门,会遭遇非我道的压制。 昔日鬼帝能将十八个地仙洞天炼化为十八层地狱,与鬼蜮相连,也是雄才大略,神通广大,此举也必然增进了其不少修为。 如今,陈登鸣自忖若是能将十八层地狱引渡到天仙界,炼化为死界,那么天仙界也就是生界,天人生死界也就彻底圆满,天仙界也将不再是破碎状态。 他或许可能将迅速踏入合道中期,甚至,这就将是他未来踏入合道后期的雄厚资本。 很快,陈登鸣飞入天外天的范围,掐诀施展了神通福星高照后,才开始在天外天内低调沿着鬼蜮的方位摸索了过去,避免遭遇疯癫的神虚。 不同于人世间大部分芸芸众生对天地的了解,实则天乃是从四面八方囊括着大地。 而人世间与鬼蜮,却并非一个完整的圆形,而是一个被分裂开成两截的不规则状半圆,其中人世间要比鬼蜮的体积大上一些,直径面积却是相差不多。 若再算上处于人世间之上,大概相当于人世间八分之一面积的天仙界,则天人鬼三界便是处于上中下三体一位的状况。 诸多散落的洞天福地和芥子界,便处于这三界的夹缝中,并未超出三界范围,始终被体积质量最大的人世间和鬼蜮吸引依附。 天外天则是曾经古界的外层空间,而今因天道与神虚的力量影响,加之破碎天庭的神秘香火气运,构成了天外天。 整个天外天将三界以及诸多芥子界包裹其中,形成了与新界寰宇完全隔绝的古界。 此时,陈登鸣飞驰在天外天中,对抗着来自人世间的吸引力,绕着人世间迅速向鬼蜮飞去。 飞到两界近乎相接的天外天区域时,这里已是西域十万大山的边缘,尽头是一片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实则这里的底部,就是人世间的底部,底部还是连着天外天。 极其巨大的斥力形成阵阵凶猛的风暴,从深渊中往上刮来,赫然是被大陆阻隔的灵罡风层。 元婴修士也很难深入这片深渊之中,越往下灵气越是断绝,最终下场难料。 化神修士倒是大多都清楚,这里乃是除了阴泉之外的另一条通往鬼蜮的通道,与之相同的奇异绝地,在四海四域还有很多处,非化神道君无法深入。 实质上便是化神道君,也都不会吃饱了撑得,想要走这里进入鬼蜮这种死者的非我道世界。 宝贝未必能探到多少,危险却绝对少不了。 陈登鸣昔日曾在这下方的天外天中,顶住半边天,修炼了半个甲子。 此时再来,也是轻车熟路,体外道力流转形成坚固护罩,再凶猛的斥力和狂风都无法撼动。 他很快深入深渊,直往鬼蜮边缘的夹缝而去,并不深入鬼蜮。 越是处于这种两界夹缝之间,越是能感受到来自两界的相互吸引力和夹缝中保持着的斥力。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力量相互吸引又推搡的状态,压迫得人几欲吐血。 在两界夹缝中,陈登鸣施展上苍之眼,便很快捕捉到一些芥子界的虚影。 这些芥子界就宛如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气泡,大多是昔日地仙界崩溃后散落的三十六洞天和七十二福地,少数则是古人仙昔日陨落后分化出的诸如南寻的这种芥子界。 这些芥子界,有的光泽灰暗,有的则散发着微光。 还有些则正处于逐渐破灭的状态,有劫气在其中冲腾不休。 “嘭——” 陈登鸣才飞了没多久,很远处便有一个芥子界突然如一颗戳破的气球爆开,大幕光膜破碎,磅礴的物质从抛射而出,形成壮观而又恐怖的洪流,劫气顿时迅速孕育而出,四处弥漫。 “这里竟已是这么严重了.” 陈登鸣神色无比严肃,迅速飞向前方,同时掐诀施展出重重天网,迅速网罗劫气以及爆开的芥子界洪流,阻止劫气迅速扩散。 来到这里,他才发现事态已经变得很严重。 在天仙界内,施展上苍之眼,他也很难察觉到这种天外天,尤其是两界夹缝内的芥子界的状况,便是鬼蜮之中的情况,也是观察起来没有人世间那么清晰直观。 此刻,真正处于这两界夹缝中,他才发觉情况已经很不妙,竟是有芥子界已在十八层地狱之前就发生了崩溃爆炸。 而且看样子,应该就是受了劫气肆虐的影响。 柿子尽捡软的捏,麻绳专挑细处断。 只怕在新界掀起祸端的法相所带来的影响,不是没有发生,而是首先从这无人又更为脆弱的芥子界开始了。 现在,诸多芥子界内,都已堆积了很多劫气。 而曾经陈登鸣也只是清理了几次鬼蜮和人世间、天仙界的劫气,却忽略了这些芥子界内可能也会孕育劫气。 现在,这些芥子界已成为了一个个劫气积蓄得足够充沛的毒瘤,定时炸弹,一旦齐齐爆开,只怕立即天地大乱。 轰!—— 陈登鸣操控的重重天网,迅速网罗住一个芥子界爆开后四泄的洪流与劫气。 这一股磅礴的冲击力,便是他如今的实力扛起来也很是吃力,不得不迅速调动道域的力量,借助天仙界的磅礴伟力,承受这一个芥子界爆开的冲击。 … 十数息后,数重天网,重重包裹着一层浑浊雄厚的物质流以及劫气,构成足有数千丈巨大的圆,飘浮在陈登鸣身前,其中火光与烟尘弥漫,生机灭绝。 陈登鸣只手虚托住这一整个芥子界崩溃后的物质,手掌虚握之间,天仙道域的宏大虚影,在他掌间浮现。 掌缘生灭! 在天仙道域恐怖无比的压迫力下,数重天网迅速被压迫得收缩、坍塌。 其中灰尘与物质疯狂碰撞塌陷,发出‘轰隆隆’的震耳轰鸣声,逐渐形成漩涡,迅速坍塌成了只有近百丈大小的一块充满劫气的石碑。 “这石碑,该如何处理?” 陈登鸣很是头痛,皱眉盯着天网中封禁的石碑。 要是换作法相事件之前,他就直接将这石碑当垃圾扔新界了。 但如今,他却有些郁闷纠结了。 这充满劫气的石碑一旦扔去新界,很可能最终会落入法相的手中,继续增强劫气与业力。 不扔,留在古界之内,也是个重度污染的麻烦。 陈登鸣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不禁想起曾经看到的一个故事——地上出现了一个深坑,有人喊了一声‘喂’,发现深坑传来回声重重,深不见底,便将垃圾都扔进了深坑之内。 突然某一天,天上也出现了一个天坑,那天坑中最开始传出了一声‘喂’,而后便飘下来如雨般的漫天垃圾。 这似就是因果报应。 他如今就成了那个扔垃圾的人。 他将法相扔了出去,法相在新界掀起了祸端后,加速了劫气的成形,引爆了芥子界。 如此因果报应,业力纠缠,万古大劫,看似好像一直没有发生,但其实,似已经开始。 陈登鸣目光看向远处,眼神逐渐坚毅。 他带着劫碑,继续前行。 无论前路如何,有些选择,做错了也不能懊悔,唯有珍惜当下,继续前行,无路也要闯出路来。 这本就是昔日他踏上仙途就一直在走的路,义无反顾,仙路争锋. (本章完) 509:搬走十八层地狱!惊动道尊!法相意识 没多久,陈登鸣就接近了十八层地狱。 说是十八层地狱,其实也就是十八个洞天芥子界组成的一个大型芥子界。 远远看上去,像是一连串的气泡串连在一起,而后依附在鬼蜮这个巨型冥土大陆上。 只不过这串气泡之间的‘幕’,似因层层死气的侵蚀,而变得极其浅薄,俨然好似南寻与人世间连通的大幕一般,此道修士进出都很容易。 陈登鸣携着通体缭绕着汹汹劫气的劫碑,飞近十八层地狱。 上苍之眼隔着一层‘幕’便能观察到其中的模糊景象。 但见十八层地狱内死气浓郁冲腾,还有滚滚劫气像火车头喷吐浓烟一样,急剧地翻卷着。 冥河之水也在其中利飕有劲的激荡,波涛汹涌,前推后拥,真可是混乱不堪。 这里当真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毫无任何生灵存在,却充斥着许多鬼物。 诸多鬼物痛苦的在冥河中翻滚,在劫气中挣扎,鬼哭魂嚎,涌出诸多的怨念。 “好一个地狱,这里当真是孕育怨念,诞生业力的温床” 陈登鸣大致看清其中状况,轻吸一口冷气。 这诸多鬼物本就凄惨沉沦于冥河,如今却堕入这蕴含劫气的地狱之中,可谓是堕入苦海,怨念深重,将会逐渐转为邪祟,甚至怨念将成执念,化业力。 幸亏他是发现得及时。 如今只需将十八层地狱转移,修复鬼蜮大幕,冥河流失、十八层地狱崩溃的灾难自然也就不会发生。 劫气也就不会激增,沉沦的鬼物便不再痛苦,诞生怨念形成邪祟,助长业力。 不过这转移芥子界之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未必轻松。 所幸如今他已是道主,随时可凭借道力连通自己的道域。 若是发挥天仙界对芥子界的吸引力,还是有可能挪走庞大的芥子界的。 陈登鸣围绕十八层地狱飞行,观察了十数日之后,又通过人心殿,召来了森罗,而后才出手。 他施展人仙古体,化身近三百丈的银光巨人,以人力撬动天地气场,凝聚万丈法相。 万丈法相几乎是脚踏鬼蜮大地,背脊就已是屈伸顶在了人世间的底部,处于夹缝间的形象,颇为窘迫尴尬。 不过这并不影响法相的实力发挥。 随着陈登鸣双手探出,法相亦是探出无比长粗的双臂,轻易就揽住了十八层地狱,好似抱住了一个擀面杖。 “起!!” 陈登鸣蓦地发力,浑身道力激荡,发挥出的伟力,是足可撼动一颗修真星的力量。 这是寻常合道道主都未必拥有的伟力。 “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十八层地狱都剧烈一震,甚至牵动鬼蜮也跟着震荡起来。 十八层地狱内,剧烈震动引起的无尽的冲击波夹杂可怕的洪流,朝四周扩散,恍若灭世般的景象。 无数鬼物在其中挣扎翻腾,劫气开始迅速增加。 陈登鸣一鼓作气,万丈法相迸发出惊人巨力,生生将整个十八层地狱的芥子界脱离鬼蜮。 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从鬼蜮不断传来。 “给我出来!” 陈登鸣目中灵光剧盛,长啸一声,三百丈高的人仙古体气势恢宏,道力流转之间,连通道域。 咔!—— 一道巨大的裂缝,倏然从他背后虚空中浮现而出。 这天仙界道域一经出现,同样散发出强烈的吸引力,辅助陈登鸣迅速吸引拉扯十八层地狱。 这种场景,就好似陈登鸣将一块巨大吸铁石吸住的磁铁抠走。 在感到吃力之时,突然召出另一块大吸铁石辅助自己,形成吸引力,强行将这块磁铁带走。 就在十八层地狱脱离鬼蜮之时,大量的冥河之水霎时从鬼蜮缺口流淌而出,宛如流向无底深渊般,倾泻向两界夹缝,又受到鬼蜮吸引力的以及上方人世间的压力影响,发生回流,宛如片磅礴大雨般四散。 “岙!” 这时,一声深沉的咆哮声从鬼蜮传来。 森罗那庞大的身影出现,轻易堵住了鬼蜮缺口,杜绝了劫气诞生的可能。 “老伙计,好样的。这段时间先委屈你了,过一阵子我会来填补这个缺口。” 陈登鸣松了口气,旋即依靠法相拖着巨大的十八层地狱芥子界,开始返回道域。 这一幕极具震撼力。 远远看去,好似有个万丈巨人在天外天中穿行。 仿佛巨人在破碎的修真星表面攀爬。 正因体型巨大,不过数息时间,他庞大的法相,就已经从鬼蜮抵达了天仙界。 随后法相宛如给天仙界穿上一只小鞋般,将十八层地狱芥子界塞向了天仙界的壁垒。 这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却损耗了陈登鸣海量的道力。 若转换成仙灵之气,足够鹤盈玉这些元婴修士,在天时环境中修炼数百年之久。 随着十八层地狱的芥子界与天仙界壁垒接触到一起,发出‘隆隆’碰撞的巨响。 陈登鸣立即调动道域,将芥子界的一端吸收进壁垒,形成连通。 这后续需要处理的问题,还存在不少。 诸如清除十八层地狱内的劫气,处理其中充满怨气的鬼物等等。 陈登鸣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便是派香火分身前来,坐镇地狱,渡化诸多怨鬼成香火信众,自然也就可消解劫气。 若是成功,则地狱不再是地狱,而是一片鬼物的往生乐土。 香火分身也能得诸多回报,在香火成神道中,这种回报,则被称为功德。 不过,正当陈登鸣干得热火朝天时。 一道极其凶猛的攻势,突然冲击在万丈法相庞大的身躯上。 陈登鸣顿时感觉所有凝聚的气场和道力齐齐崩溃。 万丈法相霎时溃散。 一股疯癫而充满蛊惑的神念意志,却是余势不减,向他自身狠狠进攻而来。 “神虚!?” 陈登鸣心中一紧,目光霎时看到数千米外的天外天中出现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浑身缭绕刺目耀眼的神光,播散来浩浩荡荡的香火信仰力,扩散来逐渐强盛的威压。 他立即凝聚心神,人心殿也浮现而出,阻挡来自神虚的神念攻势。 数息过后。 陈登鸣脑海轰鸣,心神遭受重创,面色略显苍白遁入道域之内,眼神警惕惊异,盯着远处的神虚身影缓缓消失在迷雾中,旋即不由苦笑一声。 他方才还是过于专注了,居然都落下了神虚这个潜在的威胁。 天人法相体型如此庞大,制造出的动静也不小。 天外天看似很大,但相较于万丈天人法相而言,也就只有这么一块范围,自然会大概率遭遇到游荡的神虚。 还好,神虚比较忌惮天仙界这种天道的地盘,且如今十八层地狱也已经基本与道域结合连通。 否则若是法相在中途就被神虚摧毁,十八层地狱从空中坠落向人世间,他又被神虚镇住,那就将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有惊无险.也许是福星高照发挥了些作用。” 陈登鸣想想也一阵后怕,庆幸没有太早遭遇神虚。 不过,如今事情已是办成,也算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 他就只需要处理十八层地狱内的劫气和怨鬼,而后再返回两界夹缝,消除一些芥子界中的劫气。 如此,兴许还能为古界,为他自己,争取来数百年的安稳时间. 与此同时。 新界,凤鸣道域。 自从合道大能封灵子连同蓝目修真星一同消失后,凤鸣道域乃至其他两个道域内的劫气滋生速度,变得更为迅猛,仿佛一场灭世大劫正临近爆发。 蓝目修真星的消失,也彻底惊动了一直稳坐凤鸣道域内的凤鸣道尊。 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再发生过一整个修真星都出事的状况。 但近年来却接连发生了几起,甚至如今连封灵子都失踪了,足以说明情况的严重性。 然而,当凤鸣道尊亲自赶往蓝目修真星昔日所在的星空后,却找寻不到任何有关那肆虐多个修真星的万丈劫修的线索,甚至连封灵子的踪迹也寻不到一丝一毫。 “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静谧无垠的深空中,凤鸣道尊风华绝代的身影飘然伫立,威仪凤眸疑惑凝望曾经蓝目星所在的位置。 那里现在已是一无所有,仿佛被深空中一只看不见的大口直接吞噬了,或者蓝目修真星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凤鸣道尊秀眉蹙起,敏锐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可能就将是万古大劫爆发的征兆。 一个合道大能都失踪了,且失踪前都没能传出任何讯息,没留下太多线索,这是同为合道境界的大能,都难以办到的事情。 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将会引起整个新界所有人的恐慌,包括其他合道道主,届时场面也将会逐渐失控。 “只要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就不可能丝毫线索都没有留下.尤其是,劫气!” 凤鸣道尊环视八方,目中的怀疑之色更为浓郁。 一整个蓝目星都消失了,这片星空理应会诞生很多劫气。 但这里现在却丝毫劫气全无。 这本就是非常古怪。 凤鸣道尊倏然伸出白皙晶莹的玉指,轻轻一指点出的刹那,一簇猩红火焰在指尖迅速浮现而出。 这火焰在星空中似没有释放任何温度,所有的高温完全被道力局限着未曾释放。 随着凤鸣道尊屈指一弹。 火焰迅速飞向蓝目星之前所在的位置,而后“汹”地一下化作澎湃的大火爆发,霎时火焰燎原,释放惊人的高温,好似要熔穿星空般疯狂焚烧。 顿时,虚空似也在扭曲波动,时空也在这种道火的无情焚烧下,发生了扭曲的迹象。 凤鸣道尊双眸如红宝石般熠熠发光,紧紧盯着火焰中焚烧的一片星空中扭曲的时空景象。 倏然,她目光便锁定了扭曲时空中的一幕幕画面。 但见那画面之中,一个堪比修真星般庞大浑身缭绕滚滚劫气的恐怖存在,高举一个宛如黑洞般的巨型球体,霎时将蓝目星吞噬。 扭曲时空再度波动,更多画面宛如时光回溯浮现而出,浮现出那劫修大战封灵子的景象。 “疯狂天道意志.劫气业力,生死道,还有那疑似天牢封印封灵子的球体这劫修,难道与古界有关?” 凤鸣道尊观察至此,眼神中浮现出的惊疑更多。 蓦地,她随手一招。 轰!—— 大片星空中焚烧的火焰迅速回缩成一束火苗,划过一道优美弧线飞回,落在指尖。 原处只留下一片被焚烧扭曲甚至凹陷蜷缩的空间,连光传播过来也被吸引了进去。 但可以明显看到,这处蜷缩的空间正在自行缓缓延展修复。 与此同时,一丝业力形成的劫气,从那凹陷空间外诞生,就要被吸摄进去。 凤鸣道尊却一勾手指,那一丝诞生了业力的劫气,迅速飞回她的指尖缭绕。 这一丝业力,赫然与那劫修形成纠缠的因果,足够助她找到那劫修。 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有因果联系。 劫修吞噬蓝目星这是因。 她寻来报复是为果。 这因果业力,斩不断,理还乱。 那劫修固然能吞噬劫气业力,却也无法斩断自身因果,迟早要被她找上。 寰宇无垠,哪怕是一颗修真星在广袤寰宇中,也不过就是一粒尘埃。 因此数万丈的劫修看似很是庞大,但当他深藏在寰宇某一处不愿让人找寻到时,哪怕是凤鸣道尊想要寻到他,也并不容易,至少绝对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此时此刻,深空中某处废弃的修真星深处。 由陈登鸣一手缔造出的怪物——数万丈的劫修,已化作磅礴翻滚的劫气,弥散在整个修真星上。 在重重劫雾深处,有一座殿堂坐落,赫然正是仙王殿。 但见此殿之内,此时有一团充斥满疯狂和劫气业力的血液翻滚不休,逐渐构成人形。 然而每当这人形快要成形之时,其体内便传出一声愤怒不甘的老者咆哮,而后血气和劫气便同时被震散,紧接着又重新迅速汇聚成人形状态,如此周而复始。 但见团团血液与劫气包裹的深处,赫然有一团充斥劫气的球体,宛如囚牢,其中封困着一个神色疲惫而惊恐不甘的老者。 这老者,赫然便是封灵子。 以封灵子的眼界见识,如今被封禁在天牢之内虽是难以脱困,甚至连道域都不敢贸然开启,以免被这重重充满业力的劫气侵入道域,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但他也已是隐隐看出,这将他封禁的神秘劫修,似并非一个正常的人类。 对方不与他沟通,行事也充满疯狂,甚至没有固定的形体和精气神的存在,连道域也似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却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复杂力量,尤其是浑身充满业力的劫气,令人万分忌惮。 这劫气,甚至在不住侵蚀他的封灵道力,似要将他彻底吞噬同化,似对方生存的本能,就是侵蚀一切,同化一切。 这令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对方的真实状态,继而诞生了一个恐怖大胆的念头——莫非这就是凤鸣道尊所言的万古大劫? 这大劫,已经诞生出了简单的意识,充满侵蚀欲望的意识? 这念头自出现之后,封灵子更感绝望痛苦。 如今他被封禁天牢之内,一身业力缠身,力量被对方不住侵蚀,可谓正在逐步衰弱,走向灭亡。 对方甚至已是能施展出他的封禁之术,强大无比。 如今他似乎除了强撑等待凤鸣道尊的救援以外,也别无他法。 “一旦老夫在此时开启道域对抗,大概率也无法脱困,反倒是会令业力劫气入侵封灵道域之内,生灵涂炭,更为助长劫气” 封灵子阴沉着脸,缩在天牢之中,浑身五彩缤纷的道力流转,艰难抵抗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滚滚劫气。 可以观察得出,他身上的道力正在逐步被劫气侵蚀蚕食。 但不到最后一步,他还不打算鱼死网破。 他不信,他都失踪了,蓝目修真星也出了大问题,如此重大的事件,不会惊动到凤鸣道尊。 只要凤鸣道尊出手,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种程度的劫气侵蚀,只要不再继续壮大,他还可以再扛数十年。 心中这念头才刚刚诞生。 突然,封灵子只觉体外的劫气更为凶猛磅礴了许多,莫名的增添了不少的业力,不由面容发苦。 这诸多业力当中,有一股业力极其熟悉,便是那施展天牢将他困住的业力,似与这股业力对应纠缠的因果,更为浓厚了几分。 封灵子心中狂骂,到底是谁,是哪几个天杀的这么没用,为这劫气提供了如此多的业力。 尤其是那种种复杂可怕的神通以及多种道力,像是曾经有好几个合道大能如他这般,被这劫气困住,侵蚀了力量,否则单凭一个人,绝不可能制造出这么一个力量以及神通庞杂的怪物。 封灵子一阵自嘲。 “我本以为,我已经够丢人够废物了,没想到,还有好几个人比我更废物!” (5k求月票)(本章完) 510:载满众生的灾火之船!道尊的惊疑 陈登鸣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每次施展天人法相,都会增添与劫修法相之间的业力联系。 这是因果联系,斩不断,只会随着多次纠缠而愈发加深。 而这纠缠愈深的业力,将来究竟是福是祸,只怕任谁也说之不清。 时光荏苒,转瞬就又是四十多年光阴流逝而过。 这四十多年中,无论是新界还是古界,四处劫气都在逐步持续的增多,各种天灾地难人祸,也因劫气的刺激,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 劫气增多,天灾地难人祸频发,而天灾地难人祸频现,劫气又会随之逐步膨胀,如此仿佛也就形成了一个难以消解的恶性循环。 这一日,已被陈登鸣更名为天人生死界的道域当中。 天寿殿门口,陈登鸣含笑伫立在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功夫,苏颜焰与鹤盈玉这一对风姿无懈可击的美人儿从殿内携手款款步出。 苏颜焰仍是一袭白衣,戴着面纱,清冷中略带勃勃英气。 鹤盈玉则纯白的裙褂配上红花黄地的小背心,凸显出傲人身材,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梳子般的法簪固定,打扮淡雅,高贵迷人。 在殿外廊道漫天阳光的衬托下,二女各有风情,艳光四射,看到门口等候的陈登鸣,均是俏脸显露微笑。 鹤盈玉率先快步临近,一把挽住陈登鸣的胳膊,秀眉轻蹙嗔笑道。 “还算你老登没忘记我们,知道我们今日出关!” 陈登鸣佯装将脸一板,“这当然不会忘记,不过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老登不老登的。” 鹤盈玉立即俏皮吐了吐香舌,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压低娇躯道,“是,夫君大人,妾身知错了,不该将你说老了。” “要说老,我倒是比师弟更老些。”苏颜焰含笑款款走来,带来一阵香风。 陈登鸣哈哈一笑,看向苏颜焰明媚俏脸,“师姐说得哪里的话,你们都是正值青春美丽的时候,可谈不上老,罢了罢了,就算是便宜我这老登了。” 他下意识伸手揽住靠近的苏颜焰。 苏颜焰香肩一僵,玉容间飞起两抹红云,旋即白了眼陈登鸣,半推半就靠拢了过去,轻哼,“确实便宜你这老登了。” 陈登鸣尴尬一笑,此时左拥右抱两个姐儿,他陈登鸣也的确算是坐享齐人之福了。 “二位姐儿在天时中修炼百年,感觉修为精进得如何?” 鹤盈玉黏在陈登鸣身旁,笑道,“我感觉,还不如上次与你还有苏姐姐一起双俢时精进得迅猛。” 苏颜焰闻言俏面更是酡红,没有好气横了眼鹤盈玉,但内心却的确颇为回味期待。 陈登鸣干咳一声道,“上次毕竟是我们久别重逢,又是我突破合道之后首次与你们一起修行,还有福星的福运加持,效果自然最佳。 但这种效果只会愈发递减,难以持久.” 鹤盈玉瞅了眼苏颜焰,冲着陈登鸣眨巴眼睛道,“那就再多来几次,我感觉快要突破到元婴后期了,这次真的快了。苏姐姐肯定也快了。” 苏颜焰微带嗔怒笑道,“你喜欢可别再拉上我了。” 鹤盈玉伸出如修长青葱般的玉指拉住苏颜焰的手,笑闹道,“好姐姐,难道你不想快点儿突破化神中期吗?” 陈登鸣好笑看着怀里嬉闹的二女,颇觉这是难得享受的温馨时刻。 自从数十年前他成功将十八层地狱化为死界,与天仙界相连通后,天人生死界便彻底稳固成形。 有他这个道主经营打理,天人生死界生死二气形成良好的循环,也彻底不再有任何崩溃瓦解的迹象。 而因生气源源不绝的增多,天人生死界内,也逐渐孕育出了更多的仙灵之气。 资源开始增多,鹤盈玉等宗内之人,也就都有了可进入天时修炼的资源。 在过去十几年间,陈登鸣依次送了长寿道子凌瀛以及邢慧光、天道宗乔昭献等人进入了天时环境中修炼,几人都是大有所获。 而今鹤盈玉与苏颜焰,也是在天时环境内修炼了百年出来的。 陈登鸣又问询了鹤盈玉有关孙儿陈飞麟的事情后,得知陈飞麟不愿进入天时环境中修行,也是惟有无奈。 如今他身为道主,自己即可凭借生死气培育出仙灵之气,培养一下孙儿陈飞麟,也只是抬手之事。 只不过,陈飞麟却不愿进入天时中修行,依旧打算在家族中修仙,直至踏入元婴期。 对此,陈登鸣不会强求。 陈飞麟卡在化婴期也已有数十年了,有他赠予的化婴丹,突破其实也就是慢慢积累,厚积薄发的过程,不会有太大波折。 故而的确是不需要进入天时内修行,毕竟天时中也是实实在在损耗寿元的。 只不过这数十年来,天地劫气增多,变化剧烈,陈登鸣是想在短时间内令这孙儿踏入元婴,未来也好自保。 与两位姐儿在自己广袤无边的道域中温存修炼了一番后,陈登鸣遂来到了死界当中。 但见十八层死界之内,死气浓厚,一股香火信仰力形成的结界将死界笼罩。 每一层死界之中,都充斥了不少正在祈祷忏悔的鬼物。 这些正在忏悔的鬼物,均是围绕着每一层的死界中心一堵散发着劫气的百丈石碑,每一次发自内心的忏悔,都令怨念消解几分。 此时,成千上万鬼物的忏悔,甚至足以构成一股磅礴的香火愿力,这股愿力,便可逐渐消解劫碑上缭绕的劫气。 哪怕劫碑上缭绕的劫气,也会逐年提升,却至少足以遏制,更是难以孕育出业力。 这等恢宏的景象,在十八层死界的每一层,都在上演着。 而香火分身,便亲自坐镇死界最深处,以一己之力,感化万鬼形成香火信仰,为过去忏悔,消除怨念,形成祈祷诞生的宏愿之力。 整个死界,好似已彻底化为了一方香火信仰的国度。 陈登鸣哪怕已是多次来到这里,如今再看到这景象,依旧是不免欣慰。 数十年前,他计划借香火分身之力感化万鬼成香火信众,消除万鬼怨念,避免劫气诞生。 却不料最终计划执行后产生的效果,远超出他的预料。 原来神仙的香火成神道中,也并非没有力量可抵消遏制劫气,甚至这种力量,比天仙道的福气还相对容易制造。 而这种力量,便是宏愿之力。 香火信众对香火主虔诚的祈祷之时,便会生出一种愿力,当这种愿力磅礴的程度达到一种规模,便会形成宏愿之力。 这种宏愿之力,若是作用于一处,将会发挥不可思议的力量。 例如当万人一齐祈祷灾劫莫要降临,霉运散去之时,香火主再加以调动这股宏愿之力,霉运便会被宏愿之力冲散,灾劫也就不会降临。 当陈登鸣发现这一状况之后,便往返于两界夹缝以及天外天之间,将一些受劫气肆虐而崩溃的芥子界凝练为劫碑。 或是将一些还未崩溃的芥子界内的劫气收集起来,融入一些石碑之内。 如此收集了十八堵劫碑后,诸多芥子界受劫的严重情况,算是得到了有效遏制。 而后,陈登鸣便将十八堵劫碑送入了死界当中。 香火分身遂以香火主的身份宣传,众信奉他的鬼物,若是每日对着劫碑忏悔,即可消解罪孽,平息怨念,获得解脱。 如此数十年下来,众多劫碑间的劫气,竟是真的消解了一些,同时也遏制住了劫气诞生出业力的趋势。 此刻,眼见死界发展稳定,大量死气在通过多个出口流淌入生界时,又会被道域的生死规则转化为蓬勃生气,形成良好的生死循环。 陈登鸣微微颔首,旋即转身离去。 他迅速飞行在多个死界的出口间,便看到了各个出口处生长的大量黑白生死二花。 黑花朝向着死界,白花朝向着生界,在风中摇曳。 这些黑白生死二花,便是生死规则显化的象征,是昔日他融入道域内的圆满生死道韵。 生花播散出的生机,扩散向整个天人生死界,给这片上古界域带来新生,孕育出新的灵脉,诞生更多的仙灵之气。 天人生死界内,一切发展向好,陈登鸣也因天人生死界的诞生修为大涨,已逐步向合道中期靠拢。 然而界外的人世间以及鬼蜮,却是天灾地难人祸频发。 大量劫气在这些年间,以无法理解的极快速度,诞生而出。 纵然陈登鸣这些年长期充当消劫使者,四处奔波收走劫气,其收集的速度,也根本比不上劫气诞生的速度。 而最为重要的是,当劫气收集得过多之时,磅礴汇聚到一起的劫气中,便有较大概率孕育出业力。 故而,陈登鸣投鼠忌器之下,近些年也已很少再于天地间收集劫气,多是将一些严重威胁到大量修士生命的劫雾聚拢到一起,分别送往一些无人区域。 这也导致,如今的人世间以及鬼蜮中,有不少地域都已彻底沦为生命禁区。 如此一来,芸芸众生所能生存栖息的空间更小了。 而天地间的灵气也是枯竭匮乏严重,资源愈发紧缺。 人与人,宗门与宗门之间的矛盾,亦是变得无比尖锐。 这些年,如非陈登鸣以及东方化远等三位合道大能一齐保持高压,勒令各大顶尖宗门稳住局面,绝不可因资源问题贸然开战,只怕整个四海四域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即便如此,现今四海四域的局面亦是紧张欲裂。 大的局面,可以强行控制住。 但小到诸多底层修士以及凡人,在资源紧缺的情况下,为生存求活而展开的厮杀,却是难以控制。 到如今,陈登鸣只觉自己以及东方化远、曲神宗三人,像是站在了悬崖边上,手里正拉扯着一架载满了古界众生的半悬在悬崖上的大船。 这艘船的四周,已燃烧起了火焰,满船都是惊慌失措的人。 而他们拉船的绳索,也已经愈发紧绷,甚至被火焰点燃,绳索断裂,船毁人亡的结局,似乎也是很快就可以预见。 届时,他们三人,还有那并未插手其中的在世佛尊,能否在船毁之后,保存自身呢? 陈登鸣漫观四野的黑白生死花,心内颇为疲惫茫然。 曾经只想修得长生证得仙道,如今修为高深后才发现,修为越高的,所需承担得也是越多,业力因果纠缠得也是越深。 上古五大正仙,如非自身道域皆在古界之内,只怕也未必没有办法渡过万古大劫吧? 只是,那办法究竟是什么,暂时他仍是未知的。 又是十数年后。 新界寰宇中的某处寂寥星域内,星空幽静得近乎凝固,破碎陨石群外形各异,无声地悬浮在空中。 这些陨石群将无数的细碎石块聚拢在了一起,令星空的宁静里随时暴发出突袭人心的碎裂声。 陨石群内,有大片灰雾状的迷雾,瑰丽而凄迷不堪。 在那灰黑的迷雾中,一颗死寂的修真星静静悬浮,迎接着宇宙的黑暗寂静。 它表面缓缓流转着如灾厄阴影般的诡异气息,轻轻拂过每一寸虚空,弥漫开来。 每当有些许气息逸散到星球的外围时,便会有一些陨石莫名爆碎,诞生出更多的这种诡异气息。 倏然,一道优美如流星般的火线瞬间划过星域,轰开重重冰冷陨石,每一块被轰开的巨大陨石,都是近乎熔穿,似承受了无法想象的高温。 轰!—— 火线接近那冰冷星球的刹那,大片灰雾犹如具备生命般迅速聚拢,成一只巨大的黑雾巨拳,狠狠撞向那火线中的人影!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星球外的星空都剧烈一震。 无尽的冲击波夹杂可怕的火光,横扫诸多陨石群,朝四周扩散,恍若灭世般的景象。 那火光深处的人影,仅仅是伸出一根修长如青葱的手指,便抵住了黑雾巨拳。 而后一道猩红火苗自其指尖浮现,化作一股无形而又疯狂炽烈的高温,瞬间扩散。 原本毁灭一切的冲击波以及侵蚀一切的黑雾,瞬间就被焚烧得不断四散开来,宛如化为一阵阵狂风散开。 “本尊找了你快一个甲子,你也躲了本尊一个甲子,今日本尊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人制造出的!” 宛如一道炽烈光环般的火焰中,一道身穿艳丽火红法袍的女子,缓缓飘浮而出,充满威仪的凤眸,亮起犹如红宝石般的光线。 这光线扫过之处,一股无比霸道凶猛的道力和高温扩散。 大片劫气迅速退散,显露出黑雾笼罩的星球深处,一座殿堂的轮廓。 那殿堂之内,一道浑身覆盖猩红疯狂血液的模糊人影,散发滔天劫气,缓缓抬起面庞,露出疯狂而冰冷的双目,双目之中,倏然浮现出五彩缤纷的光泽。 “此殿.” 凤鸣道尊看到那殿堂,顿时凤眸凝结,“古界天仙界内的仙王殿?” 她怎会忘记昔日在破碎天仙界出手时见到的仙王殿。 尽管内心早已经有所猜测,但此时看到这仙王殿的刹那,她仍不免心内掀起涟漪。 再一看那浑身散发充满业力的上古劫气的血色人影,她一对凤眸中逐渐浮现出惊疑与杀机。 “你,到底是谁,你为新界带来灾劫,是因古界而报复?” (本章完) 511:法相灭!大劫生!道尊临 冰冷深广的星空中,一蓬无与伦比的强大道力猛烈袭卷包裹了废弃星球。 随后整片星球都化为了一片赤红火海。 一个火之国度,在冉冉诞生,这火乃是无物不焚的凤凰道火,构成一只只火凤,围绕着星球疯狂焚烧,焚星煮海,火炼星空。 四面八方的陨石群迅速熔化成一滩滩岩浆。 整个星球也快速崩裂萎缩,似要被焚灭成一颗小玻璃球。 然而这星球当中,那劫修虽处于下风抵抗,却依旧并未遭受太大伤害。 其聚拢八方劫气环绕周身,形成防护,纵是无物不焚的凤凰道火,也很难焚灭这诸多纠缠了业力的上古劫气,甚至在被缓缓侵蚀。 而此时,在劫修双掌之中,一个绽放五彩之芒的天牢正静静悬浮,吞噬封印着周遭一波波侵袭而来的凤凰道火。 凤鸣道尊目视这一状况,充满威仪的美眸中浮现出一丝冷芒。 “吞噬本尊的道火?就怕你消化不了!” 她蓦地双手十指宛如花瓣次第张开,骤然掐诀之间,笼罩劫修的道火猛然爆炸开来,化作一个巨大的火莲吞噬劫修。 刹时,星空中好似浮现出了一朵巨大的盛世火莲,怒焚八方。 顿时之间,劫修体外缭绕无穷业力的上古劫气也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强行冲击开来。 其双手中的五彩天牢,立即开始最大限度的吞噬封印道火。 然而这一瞬间的磅礴火力,却也对五彩天牢形成了极大负荷与冲击。 整个五彩天牢都开始发出轰鸣,开始不住膨胀变大,其内的天网壁垒结构也被撼动,开始破损融化。 封灵子的封灵术固然是神妙,天牢也是无物不封,但道尊的力量,却太过磅礴。 在凤鸣道尊全力出手之后,劫修欲要凭借五彩天牢将其力量封印,无异于蛇吞象。 伴随天牢的膨胀与其内天网壁垒的破损融化,已被封禁在天牢内的大量凤凰道火,也同时与外界的凤凰道火重新建立起了联系。 如此里应外合之下,登时五彩天牢竟是被熔穿出一个豁口,大量劫气以及滚滚烈焰,从中喷涌而出。 劫修见状却也不惊不怒,除了疯狂与暴戾,它似没有任何情感情绪。 此刻眼见天牢被破,它那聚拢滚滚劫气的身躯骤然疯狂暴涨,身躯之内充斥满疯狂天道之血,甚至散发出一股股密集的强横气息,那是属于封灵子,属于一个个被其吞噬的生灵的气息。 “结束了!” 凤鸣道尊面容平静漠然,再度出手,一身艳丽法袍倏然如美丽尾羽绽放,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焰影子,一头堪比星球般大的火焰凤凰,从火海中诞生,就是扬起了凤首,火焰便凝聚成了王座,把她身影托起。 随后千万火焰伴随火凤一个冲击,呼啸而去。 轰隆!—— 只一击,化身数万丈的劫修打出的巨拳便被焚灭,紧接着,整个身躯都被火凤穿胸而过,彻彻底底爆碎,化为了大量劫气四散,其中还有一道人影和一颗破碎的星球被甩出很远。 然而,就在火凤将要彻底穿过的瞬间,一股诡异岁月气息,倏从劫修爆开的身躯间爆发。 时间流速似也在此时急剧放缓。 “唳!——” 一声嘹亮凤鸣伴随赤亮通红的火光顿时掀起,炽烈的高温令时空也发生扭曲倒转。 轰!—— 大量爆碎的火光中,凤鸣道尊的身影,略显狼狈从灼烧得澎湃炽热的劫气中飞出。 其身上的艳丽火红法袍,竟已有小半崩碎,化作片片如火羽般的火光散开,显露出其线条如山势起伏般的肩腰臀腿,柔和优美。 这风光不过眨眼一瞬。 一片火焰迅速汇聚在凤鸣道尊的娇躯之上,修复了艳丽法袍,遮掩了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道躯。 “可恨!” 凤鸣道尊一对威仪美眸中,此时充斥怒火,冷冷扫向已然崩溃四散的诸多上古劫气,又垂首看向身上缭绕的缕缕劫气,眼眸中浮现一丝惊悸。 自她成就道尊以来,除了同境界道尊,还从未遭逢过如此难缠的敌人,甚至还能给她带来一些伤害和难堪。 然而这还不是最具威胁的,更具威胁的是此时纠缠在她身上的业力劫气,竟已无法摆脱。 只因在方才那短短看似一瞬被放缓的时间中,她已被困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的时间,足以令她高洁不染的凤凰道躯也沾染上了这劫修的业力。 “汹!!——” 一股澎湃汹涌的凤凰道火迅速覆盖她全身,将她整个身躯都燃烧起来,晶莹剔透的如玉道躯,如沐浴在火海中洗漱,静谧星空则是巨大的澡盆。 然而这道火足足焚烧了七日之久,缭绕浑身的业力反是没有丝毫减少,便是劫气也只在最初损耗了一些,而后似逐渐适应道火的存在,甚至反开始侵蚀道火。 凤鸣道尊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浑身覆盖的道火缓缓收敛,重新构成艳丽烈焰法袍,将道躯遮掩。 她看向浑身缭绕不散的劫气业力,凤眸中的怒火宛如将眸光氤氲成红宝石般璀璨。 以她的实力眼界,现在自是清楚,这劫气业力,以凤凰道火是难以消除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虽是灭了劫修,但若是不消灭那缔造劫修的古界修士,这业力就如因果,纠缠在身不会消散。 凤鸣道尊眸光看向下方已经被烤焦缩水了上万倍的寂灭星球。 一堆破碎的断壁残垣堆积在废墟上,她眸中显露思索。 “上古劫气、仙王殿,天牢、天寿一道的岁月之术,还有生死道万丈法相缔造这怪物的大概率与天仙道统一脉有关,难道是他?”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张天庭广阔而俊伟的面庞,其两鬓白发,气质略显成熟稳重。 天仙一道天寿一脉如今最杰出的人物陈登鸣。 于她而言,对方不过是小辈,最多也只是为徒弟凰芸而关注过此子,但却从未真正正视过。 可如今,此事却与此子有莫大关联。 “昔日往新界送来劫雾的,大概就是他.这上古劫气所形成的劫修,也可能是由他缔造,不过这生死道还有万丈法相 看来另有人与他一起在做这件事。” 凤鸣道尊双眸微微眯起,心中已有决断与杀意。 古界之修,胆敢屡犯新界,其心可诛,制造这一切的古界之修,必须死。 她转首看向不远处星空中飘浮的半截破碎星球,以及一具近乎被侵蚀得面目全非陷入昏迷的人影。 那赫然是还未死去的封灵子。 七日之前。 就在法相劫修被凤鸣道尊彻底击溃的刹那。 封灵界,一片充斥满是劫气的海峡深处,突然便有劫气翻滚着聚拢成人形,滚滚翻山跃海,缩入海峡之中,蛰伏壮大。 与此同时,在新界各处被劫气形成的劫雾肆虐之地,诸多没有逃过劫雾的修士纷纷丧命,血肉被劫气迅速侵蚀。 各地劫雾翻腾中,纷纷孕育出了一道道犹若魔神般的劫修身影。 古界,四海四域以及鬼蜮各地的劫雾当中,此时也开始发生了奇异变化。 大量劫气好似爆炸般的迅猛扩展到一起,逐渐孕育成人形状态,诞生业力。 昔日被陈登鸣清理过的两界夹缝中的芥子界内,亦是劫气骤然凶猛激增,大量劫雾在极短的时间内疯狂暴涨。 “嗯?” 正坐镇于两界夹缝中的几个陈登鸣分身,纷纷自不同方位察觉到芥子界内的劫气异动,均是立即警惕起身,惊疑不定查看情况。 矗隆!—— 就在这时,其中两个芥子界猛地爆开,形成巨大的蘑菇云,而后化作无比恐怖的物质洪流,裹挟着大量劫气抛射八方。 一个分身才靠近过去,便被这股澎湃凶猛的洪流淹没,当场崩溃。 这股洪流迅猛膨胀爆发,浩瀚的力量如怒海狂涛,似滔滔大河一般汹涌而出,撼动人世间发生轰鸣震颤。 另一部分狠狠冲击到上方人世间的底部,更多部分则宛如疯狂的流星火雨,裹挟灭世之势,狠狠砸向下方的鬼蜮。 以这等恐怖的声势,若是再有一些阴泉在这场灾难中崩溃,鬼蜮多年来岌岌可危的平衡局面,必然被打破。 “不好!” 仅有的两道陈登鸣的分身均是脸色巨变,立即通过心神联系本尊,传去消息。 天人生死界内。 才从已挪到自身道域内的长寿峰中飞出的陈登鸣,陡然身形凝滞在半空,目露震惊之色,双眼中迅速浮现浓郁青光,观察整个古界内的状况。 却见人世间一切的灾难,好似不约而同在这一时间,同时被打开了开关,地震在多地爆发,诸多仙城纵然是立即开启了护山大阵亦被撼动。 更多凡人国家和城市则更是生灵涂炭,大地仿佛翻了个身,房屋倾斜、道路裂开,一片狼藉。 一些泥石流如同滚滚洪流,横冲直撞地挤压着大地,无情地摧毁着一切有生命的物体。 大量火山喷发,华丽绚烂的火山口喷吐出长长的火花,烈火燃起,烟雾缭绕,将八方化为了一片赤红的火海,生灵灭绝,四处都是热浪和硫磺味,山峰上弥漫着暴风雨的黑色云层,与滚滚开始孕育出业力的劫气纠缠一起。 四大仙海更是突然掀起海啸,洪水开始伴随地震、飓风、暴雨、火山,构成一场恐怖的大灭绝狂欢。 无数人的哀嚎声和求救声交织起来,哪怕是修仙者在这种天地大自然的暴怒中,都深感恐惧和自身的脆弱。 短短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世间已化为了一片炼狱,不计其数猝不及防的凡人和修士,被各种灾难无情的吞噬。 而在此同时,鬼蜮内亦因芥子界爆炸后造成的洪流冲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变,东南区域本就不堪重负的几口阴泉登时开始崩溃裂开,整个鬼蜮再度开始发生剧烈的倾斜。 这一幕幕无比惊险的天灾地难,皆被陈登鸣迅速以上苍之眼捕捉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解救,又从何救起。 这是整个天地的灾劫同时爆发,是古界修仙者的末日。 “万古大劫,真正爆发了,完全不给人任何解救的机会啊……” 陈登鸣深吸口气,尽管在此之前,早已想过各种可能会发生的糟糕局面,其中也包含现在的状况。 但当这种状况真正发生时,他仍是没有能力去解救整个受灾的古界。 所幸,在此之前,陈登鸣也早便联合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做过很多应劫的准备。 其中将大部分愿意迁徙往上南寻的仙宗道门以及凡人送到明龙山脉附近,陆续安排进入南寻以及曲神宗的道域之中,是措施之一。 将长寿十三峰以及天道宗各峰迁徙到天人生死界,是措施之二,近些年才完成。 这两项措施的顺利实施,已导致此刻纵然天地大劫爆发,也有很多听劝的凡人和修仙者都还算安全。 而长寿宗的诸多修士就更是得到了庇佑,如今大多处于天人生死界内修行,少部分则在南寻避难。 陈登鸣迅速又观察了一遍天人生死界以及南寻的情况,曲神宗所在的道域已处于域外,不在他的观察范围,但想来应该更安全。 倏然,他眸中闪过锐利光芒,眉峰隆起,暗道一声麻烦。 此时,天人生死界内,也已有四处开始滋生劫气。 这些初生的劫气,尚在陈登鸣的控制范围内,只要不任由弥漫引发灾劫,还无法孕育出令人忌惮的业力。 但死界之内的一堵堵劫碑,却已开始劫气暴增,甚至开始孕育出了业力。 这诸多劫气的爆发,连万鬼祈祷的宏愿之力也无法压制下去,甚至反有重新引爆万鬼怨念的趋势。 一旦万鬼重生怨念,与业力劫气纠缠,只怕死界也将沦陷,香火分身甚至将会沦为下一个劫修法相。 陈登鸣身影瞬间在一阵白色道力光芒中遁走消失。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遍布黑白生死花的死界入口。 他迅速飞入死界之内,浑身缭绕白芒,蓦地五指探出的刹那,重重叠叠的天网迅速凝结而出,眨眼已出现八十一道,距离构建天牢的一百零八道天网,也只仅剩下二十多道。 这重重天网迅速网兜向增多的劫气。 然而,随着天网网罗的劫气愈发膨胀变多,天网竟也开始被迅速侵蚀,速度之快,超出陈登鸣的预料。 “嗯?” 陈登鸣目露惊异之色。 天网竟这么快就被劫气侵蚀,这种状况在过去几十年间都未曾发生,甚至这种劫气对天网的侵蚀,比昔日的上古劫气还要快。 似乎劫气已随着天地巨变或是其他某些缘故,已同时发生了惊变。 陈登鸣顿时想到昔日放走的劫气法相。 昔日上古劫气乃是侵蚀同化了天牢冲出,若说这世间还有不惧天牢天网,甚至会快速将天牢天网侵蚀的劫气,唯有那上古劫气。 所幸,此时这死界内的劫气尽管侵蚀天网,却也并非能迅速摧毁天网,在天网摧毁之前,陈登鸣还是有能力和时间将大量劫气转移出去的。 时间转瞬,七日过后。 古界外围。 一道浑身缭绕炽烈火光与高温的女子身影,自星空波纹中漫步走出,浑身散发出震慑寰宇的恐怖灵威以及丝丝缕缕的业力劫气。 她一双眼眸凝视下方被迷雾笼罩的古界,能够感受到古界内存在的两股不容小觑的恐怖气机,同样也能感受到古界内躁动肆掠的劫气,荼毒苍生。 但事到如今,她已无所畏惧,也不再孤高的选择息事宁人,悲悯世人,而是——彻底清算。 她一对眼眸迅速升温,明亮得宛如一对红宝石,声音却充满森然冰寒的杀机,如浩荡天音,传入古界之内。 “古界之修,天仙道天寿一脉的小子,出来认罪领死!” … … … (求月票) (本章完) 512:向道尊挥拳!凤火之中锻金身 凤鸣道尊浩浩荡荡的声音与磅礴灵威传入古界之内,宛如天塌地陷,甚至震动得整个古界多个大陆都在轰鸣震颤,配合天灾地难的威势,带来更为强烈的劫气。 这惊天动地般的声势,立即便刺激得天外天中沉睡的天道苏醒,惊得正在天外天中游荡的神虚驻足徘徊,仰头看向天外,浑浊的充满氤氲香火般的目光中,浮现出迷惘。 “古界之修,天仙道天寿一脉的小子,出来认罪领死!” 轰隆隆—— 这声音好似滚滚闷雷传开,在古界天地间形成振聋发聩的轰鸣回响,隆隆开应。 天人生死界的死界之中,陈登鸣才将死界中不断滋生劫气转移处理了大部分,便突然听到这轰然传入到死界内的恐怖天音。 这声音中,甚至还蕴含了一股强横的道尊意志,若实力低微之人难以察觉自然不会遭受伤害。 可但凡能察觉者,必然遭其中意志中伤。 陈登鸣自是能够察觉这浩荡声音中所含的道尊意志,几乎在察觉的刹那,他便脸色顿变,脑海嗡鸣回响,心神震颤,人心殿自行在心神中浮现而出,形成庇护。 也是曾经多次与神虚有过心神间的交锋,尽管基本都是他惨遭碾压蹂躏。 但多次下来,他的心神意志也早已更为凝炼,对于道尊强者的心神攻势,也不至于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道尊……是那凤鸣道尊!?” 陈登鸣面容苍白,神色凝重,目中青光凝聚,看向天外,赫然便看到一道浑身笼罩炽烈光芒,宛如一轮金色太阳的傲然身影。 在看到那身影的刹那,他的心神间便似有一轮太阳在迅速放大,整个心神也好似被炽烈的火焰点燃了,神魂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 嗡—— 这时,人心殿嗡鸣震颤,传出一圈圈银芒般的涟漪,扩散心神之间,带来一股清凉。 心如古井,镇静似渊。 心神间的灼烧炙烤感迅速褪去。 “嗯?” 古界外围的星空中,凤鸣道尊敏锐察觉到整个古界内,有六道气息成功抵抗住了她喝声中传出的意志。 其中属于天道、神虚以及正在世佛尊的气息,她并不意外。 但另有三道气息,竟也都是合道道主层次的强者,令她颇感意外。 古界在过去短短数百年间,竟是如雨后春笋般又冒出了三位新的合道道主,这是怎么办到的? 区区一个已经没落衰退的古界,岂会有如此多的资源,再培育出三位合道道主。 她瞬间联想到昔日封灵子汇报的青冥星事件,玉容间的冰寒之意更甚,蓦地神念向星空中传神道。 “大悟,如今古界已出现三位合道,其中一位还是借青冥星合道,另有一位屡次进犯我新界,传播劫气……古界之修,狼子野心,你莫非还要犹豫?” 星空深处,一声沧桑叹息悠悠传来。 “凤鸣,古界如今已是生灵涂炭,自顾不暇,你纵执意要在此时出手,吾可以助你拦阻昏天与疯神片刻。 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也只可对那散播劫气之修出手,莫要牵扯古界众生,更添业力劫气……” 凤鸣道尊轻哼,高傲道,“这一点本尊自然清楚,因果业障,斩去因,断了果。若牵扯太多旁人因果,岂非我还要承受更多业力。” 大悟道尊叹息一声,不再多劝,逐渐于星空中显现出庞大如一根星空古树般的身影。 古界虽是寰宇中的一部分,但始终封闭隔绝,与新界宛如两个世界,隔着大幕,分为两个阵营。 如今已是阵营之争,没有对错,凤鸣道尊欲灭古界进犯之修是对,古界之修为报复新界而传播劫气,也不是错。 此时此刻,古界内的南寻以及曲神宗所在的神天道域内,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也都纷纷被凤鸣道尊传出话语中的意志所伤。 二人均是神色惊悸,面色苍白,立即从凤鸣道尊话语中的内容,判断出所说的是谁。 非但是他们二人,此际无论是人世间还是鬼蜮之中,但凡听闻过天人道主名号的修士,都已猜测出浩浩荡荡的声音所言之人是谁。 永信剑宗,坐在宗门殿内主持大局的永信剑君目露震惊之色,失态得腾地起身看向殿外天穹。 以他的实力,也能听到那声音中所蕴含的意志之力,尽管察觉得很微弱,却也能感受到那意志中令他恐惧战栗的力量。 “天人道主,才成道主没多久,怎会招惹到如此恐怖的外域强者?” 明光宗内,明光上人听到这声音后,浑身惊恐得直哆嗦,顿感大事不妙。 如今天地惊变,传闻中的万古大劫已至,古界众修应付天灾地难已是疲于奔命,没想到竟还有这等恐怖的人祸? 原本,天人道主陈登鸣答应了各大仙宗道门,将会在各宗无力应劫之时,帮助各宗暂迁徙至天人生死界或者南寻等界避劫,这将也是明光宗的退路。 然而,如今有如此强大的外域道尊亲临,是为天人道主而来,只怕天人道主也将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鬼蜮、天人生死界内,小阵灵、祝寻、鹤盈玉,苏颜焰等诸多与陈登鸣亲近之人,都在听到凤鸣道尊声音的刹那,纷纷惊慑战栗,一颗心俱是揪起。 死界之内,陈登鸣在惊慑过后,大脑飞速运转。 正思索到这凤鸣道尊主动上门兴师问罪,竟还妄想让他出去领罪,岂非是犯傻,拿他当傻瓜,他可没那么蠢。 “天外天有天道神虚两大门神镇守,这也都是货真价实的道尊境强者,凤鸣道尊也只敢在域外喊,却不敢入内.” 陈登鸣才想到这里,突然只感到两股无比恐怖的磅礴重压,从天外天蓦地降临而下,震慑得整个天人生死界都似陷入凝滞。 与此同时,他感到天道那熟悉的恐怖天威伴随强横意志爆发了。 紧接着便是神虚那疯癫而强大的气息。 “她真的敢下来?不对,还有另一个道尊!” 陈登鸣脸色巨变,毫不犹豫立即令香火分身撤退去鬼蜮深藏,随后立即飞出死界,双目青光绽放,霎时看到天外天最上方的恐怖景象。 但见天外天上空的寰宇之气,被一股磅礴的力量洞穿出一个巨大的豁口,透过那个豁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静谧展深邃的星空美景。 但下一刻,一个庞大而又模糊的巨大树影,从星空深处直坠而下。 它的四周充斥着刺目流光,古拙的树干竟缠绕着闪电以及火焰,一经出现,空气都变得无比压抑而扭曲。 看到这巨大古树的瞬间,陈登鸣顿时心神惊惧,心灵中都充斥满这一株古树的庞大影子。 恍惚之间,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一株古树在深空中诞生,根须蔓延数十个修真星,树冠上仿佛就能悬挂星辰的恐怖景象。 这进入古界内的巨树,显然是缩小了躯体,亦或进入的只是部分主要躯干演化而出。 轰拉!—— 一道粗壮青色雷霆般的天道意志,撕裂天穹,狠狠冲击向那缓缓降下的巨树。 巨树的树冠倏然爆发出一股股强横的道力波动,墨绿树叶宛如氤氲成华盖,所有树叶都哧啦哧啦响动,形成防护。 隆!—— 两股磅礴的力量碰撞,爆发出天崩地裂般的碰撞,令寰宇之气四散,虚空仿佛也处处塌陷,强大的能量波动形成了一股蘑菇云,在天外天升腾而起。 无数青光闪烁的电弧在墨绿树叶之间如蜿蜒曲折的龙蛇,飞快的游动,隐现凶猛的意志碰撞。 巨树最粗壮的树身上,浮现出一张粗犷古拙的苍老面庞,长满了瘤子。 它对抗着来自整个世界的疯狂压制力,俯瞰下方,张口吐出一口气,冲散了头顶树冠萦绕的残存天道意志,传出浩大声音。 “昏天!你沉睡这么多年,如今就应该继续沉睡下去,什么也别管,反正你也习惯了老天不睁眼的状态,何必假装公允?.” 就在这同时,“轰”地一声,另一边的外围空间中,炽烈的火焰爆炸开来。 烈焰高温当中,龙骧虎步走出了一位面容逐渐清晰的身穿玄色龙凤法袍的伟岸中年男子身影。 这中年男子披头散发,眉梢浓烈如鹰翅飞入鬓角,不怒自威,只不过此时却双目浑浊迷惘,静静在空中迈步,仿佛这天穹就是他的后花园,他不过是在自己的后花园散步。 其伟岸雄壮的身躯,散发澎湃汹涌的香火信仰之力,仿佛自成一个神天庭,有无数神仙在其中膜拜祈祷,散发着无穷的力量和慑人心魄的威凌之势。 他强大的气势宛若大海一般浩瀚无边,向四周汹涌而去,迫得满空烈焰都在倒退。 轰!—— 回卷的烈焰中,倏然走出凤鸣道尊那高挑威仪的身影,其亮如红宝石般的火红双目凝望中年男子,眸光落在其身上所穿的玄色龙凤法袍上,高傲目中浮现怒意。 “疯神,你还是这般自大,自诩可凌驾驱使龙凤,敢问你如今又有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 中年男子目中迷惘之色更为浓郁,缓缓驻足垂首,似真的在认真思索他有何德何能,甚至忘了出现在此的目的。 “凤鸣,休要做意气口舌之争,速速解决你的因果,吾等在这古界,皆要受天道与神虚残存的道域压制!” 这时,大悟道尊传来警告。 轰!—— 下方天外天的混沌深处,一片片乌云迅猛的扩展,伴随一股苏醒的磅礴意志,凝结成一只庞大的手臂。 这手臂一半隐入混沌深处,另一半则探入半空,直奔天外天。 混沌深处似有一个巨人躺着,他的模样相当模糊,五官粗糙,但那强烈的意志与愈发涨大堪比天穹般的巨大体型,却予人一种极其强烈的震慑感。 此时伴随这巨大手臂向大悟抓去,顿时天外天无数的闪电雷霆交织缠绕向手臂,加持暴虐的能量,使得天地都变得忽明忽暗,构成重重天网形成天牢。 苍天之下,无处可逃! 手臂眨眼已大至遮天蔽日,看似巨大的大悟树影也相形见绌。 “昏天!你是执迷不悟!” 大悟道尊古拙面庞上的神色凝重,浑身三十六根枝干倏然凝聚密集的道力,释放出一道道耀眼的无匹光华,仿佛三十六把神剑欲刺破苍穹,从无尽虚空垂落大地。 几乎在这同时,凤鸣道尊亦是身化火凤,趁着神虚神思恍惚间,迅速向天外天下方而去。 她已经锁定天人生死界中属于陈登鸣的气机。 有大悟道尊拦阻天道以及神虚,哪怕越是往下,她就越是要遭受破碎道域的压制。 但这种压制力于她而言,最多也就能限制她的四成实力。 甚至一旦她彻底爆发全部实力,古界这片小天地的破碎道域都要难以承受,将会更为破碎崩溃。 这也很容易就能理解,好比一只兔子被埋入一个深坑内,将会承受深坑四周泥土压力,行动受限,甚至窒息而亡。 但一只老虎若也被埋在同样面积和深度的深坑内,虽也是会一定程度的受限,可老虎一旦凶横发力,却有大概率直接破坏崩碎深坑,从中强行挣脱。 此时,随着凤鸣道尊愈发向下降落,一股股宛如怒海狂涛般的盖世灵威,好似重重突然加重的大气压,狠狠压迫向天人生死界。 “陈登鸣,出来!!” 隆隆隆——! 来自天人生死界的磅礴压力,与凤鸣道尊的灵威压力持续对碰一起,爆发出阵阵气鸣震荡的震耳爆鸣。 远远可以看到,整个天人生死界的外围壁垒萦绕的灵气和寰宇之气,在阵阵压力中被挤压得疯狂爆炸,成一圈圈气环轰鸣爆开。 处于天人生死界之中的长寿宗以及天道宗弟子,在一瞬间就已纷纷被凶猛的气压震至昏厥过去。 唯有鹤盈玉等少数实力境界强大的修士还能勉强支撑,却也各个都如风中幼苗,痛苦不堪。 整个天人生死界,再度开始分崩离析的瓦解。 大量壁垒都开始‘库咔咔’地脱落,似根本无法承受这种道尊的恐怖灵威压迫。 “凤鸣道尊!!”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长啸从天人生死界内传出。 陈登鸣的身影从道域中飞出,他的身躯飞快变得庞大,骨骼延长粗壮,眨眼就变成三百多丈高浑身笼罩银光的巨人,身上的巨鹿法袍却已被他抛下。 此时,他目中神光炽烈,受他的个人气息影响撬动,头顶云雾如被天道之力干扰,似白驹过隙,瞬息万变,时而凝聚,时而又飞快的消散,稍纵即逝,刹那聚拢形成了一道万丈法相的身影。 俯冲下来的凤鸣道尊侧首看到这万丈法相的身影,顿时凤眸中掠过冷芒与凌厉。 “果然就是你!!” 轰!——! 就在这瞬间,万丈法相已是果断挥拳,巨大的拳头裹着雷霆闪电,气势磅礴砸落而下,带起的超高速气流如利刃罡风,掌中的掌纹更是构成天网。 一拳落! 要教敌人无处可逃,插翅难飞,拳落如天倾!! 然而,这一拳是向道尊轰出。 纵是天倾轧而下,又能否对与天平齐的道尊,构成威胁? 凤鸣道尊仅是身影微微一顿,体外倏然展开一对遮天蔽日播散刺目光亮与灼热的火翼,微微一扇! 轰!—— 两股凶猛的猩红烈焰,霎时交叉形成火焰龙卷,汹地将落下的巨拳焚烧。 这火焰更是迅速蔓延,眨眼就弥漫向整个万丈法相,焚灭一切。 几乎在那同时,凤鸣道尊那宛如红宝石般的双眼中,激射出两道刺目的灼热火线红光,闪瞬命中冲上来的陈登鸣身影。 这一瞬间的攻势恍若光影,根本闪避不及。 陈登鸣只觉胸膛一阵撕心裂肺的灼烧,旋即全身都如被点燃,爆发出通红的光芒,整个人轰地飞出去。 “结束了!” 凤鸣道尊身影悬停半空,背后遮天蔽日的火翼收缩,正欲提醒大悟,可以离去。 在她全力一击之下,寻常合道无法承受。 倏然她轻‘咦’一声,目露奇异与惊诧之色,骤地看向下方飘浮半空却缓缓止住了下降势头的庞大身影。 却见那身影尽管被道火焚烧得通亮,却只是身上的法袍烧毁,显露出块垒层层无比雄壮威猛的银色身躯。 那身躯,似并非凡体,此时似还在从银色向金色过渡,甚至在凤凰道火中并未融化,反而隐隐似还在吸收凤凰道火。 “嗯?” 凤鸣道尊威仪双眸微微凝结,感到不可思议。 除非是她的孩子,或是孪生兄弟姐妹,否则即便是她的弟子凰芸,也不可能在凤凰道火中不受太大伤害. (求月票)(本章完)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最近网站出了这个写书友一封信的活动,我的运营也提醒我了,本来有点儿咸鱼,不想写,想想还是写吧,写书嘛,不寒碜,总要参加点儿活动,搞点儿流量和月票订阅啥的,也不能太咸鱼了。 回顾2023年,这本书在2月发布,到如今2月,刚好是一年,一年里更新了230万字,相对还是满意的。 成绩在上架第一个月时就快八千了,到如今也还是九千打转,没万订,说起来是有点儿泪的,不过也还是过得去,以后完本后还是能万的。 这本书当初发书时,是想参加北斗星辰计划的,因为当时作者还未满30周岁嘛,寻思着也能吃一波青年作家的福利。 结果活动出来后麻瓜了,因为虽然限制未满三十周岁的青年作家,却又限制必须94年后出生的,作者刚好大了半岁,属于未满三十的青年,又未到94的老东西,也就是看上去年纪轻轻,实际一大把年纪了。 于是当时活动也没能参加,倒是跟书名也绝配了,暮年修仙,我是暮年写书。 以上皆是自我打趣一下,讲一讲小故事。 新的一年,祝福我的读者们,龙年腾飞,龙年龙体安康! 记得投一张龙年月票! 顿首拜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13:道火焚魂!形神俱灭!神虚发飙(6K) 烫! 无比滚烫的痛感,传达陈登鸣全身上下,但除了痛苦,还有一股澎湃的力量被缓缓吸收进体内,甚至在改变他已趋近完美的道体。 这是凤凰道火的澎湃力量。 昔日他的道体便曾以凤凰道火塑造过,故此凤鸣道尊倾力一击,也仅是令他的道体感到无比滚烫痛苦,却并未造成致命的伤害。 然而就在这时,凤鸣道尊的进一步攻势已经袭来。 其背后的烈焰凤翼倏然展开,而后迸射出道道无匹凌厉如箭矢般的火羽,铺天盖地般袭向陈登鸣。 凤凰道火虽是难以对陈登鸣构成太大伤害,但凌厉火羽却还是能构成致命的贯穿伤害,甚至灼烧神魂。 陈登鸣的道体虽是凤凰道火塑造,但神魂元神却并非凤凰道火塑造出的,凤鸣道尊显然也是眼力毒辣,在短暂惊诧过后,立即发起更为凶猛的进攻。 面对宛如怒海狂潮般疯狂袭来的道道火羽,陈登鸣顿时感受到强烈生死危机,便要迅速施展遁法避开,然而手指才掐诀,一股强猛的神念意志便狠狠轰来。 陈登鸣刹时脑海轰鸣,思维一片空白,大脑更是仿佛被燃烧,变成了一个火药桶般,有灼烧欲爆的剧痛。 人心殿在此时及时出现,立即辅助他的神念意志驱逐宛如一片火海般的神念入侵。 但这心灵间的交锋一经发生,他的身躯也就根本避不开怒海狂潮般的火羽袭击,眼看着就要被洞穿成筛子。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声长啸伴随宛如一道银龙般的芒虹,长虹贯日般冲刺而来,堪堪赶在无数火羽将陈登鸣淹没之前,间不容发的将陈登鸣救走。 “找死!” 凤鸣道尊凤眸中火光一闪,伸出纤纤手掌便要一指点出。 却在此时,一股奇异宛如天威的束缚力降临在她身上,同时有数道青光闪烁的雷霆,风驰电掣狠狠袭至。 凤鸣道尊秀眉微蹙,体外双翅轻轻一挥。 一股热流旋风形成的结界轻易挣脱束缚,更是崩散袭来的雷霆,其手中掐诀点出的一指丝毫不受阻碍。 “轰”地一道火线窜出,宛如千百朵红花漫天飞舞,刹那袭近解救陈登鸣脱困的东方化远。 东方化远蓦地身影化做漫空残影,手中银枪瞬间脱手飞出,气势暴猛,气爆声响起,仿佛一条条疯狂舞动的银色蛟龙,嘶吼着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袭向漫天红花。 “嘭!——” 化作千百道银龙的长枪随龙影一同消失,被焚灭成汁,漫空爆绽开璀璨的红色烈焰,宛如一朵朵火花当空盛放。 “小心!” 陈登鸣清醒过来骤然转身,将东方化远的身躯庇护身下,‘轰’地撞开覆盖而来的火花,瞬间冲出火焰范围。 二人齐齐脱险,东方化远近五十丈的道体在陈登鸣三百多丈的人仙古体面前,委实不够看,此时被陈登鸣庇护在怀中脱险,姿态颇为尴尬。 不过此时对战凶险,二人脱险后立即分开,神色凝重看向空中的凤鸣道尊。 下方,曲神宗的身影也是出现,缓缓飘浮上来,面庞严肃,如临大敌。 “我的挑仙银单枪!” 东方化远看向随空中道火而消失的神兵,眼皮都肉痛得微颤,同时心中充满忌惮。 在此之前,他还曾豪言壮志地说,三人将来要联手对抗新界道尊。 但如今这新界道尊真的降临,才发现委实太强了。 这一战,比他们三人昔日在化神圆满时对战合道大能还要艰难,甚至会全军覆没。 陈登鸣已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能性,目光看向东方化远和曲神宗,迅速传音道。 “她要找的是我,与你们无关,你们速速回去,古界还需要你们。” 他自诩从无太多牺牲精神,也没有什么救世情结。 他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客,靠着侥幸和金手指,加上一点点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虽愿求证有情长生,愿吐出一口快哉意,看到真正有仙意也有侠气的修仙界却也有自私,怕死等等诸多缺点。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还算是一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人,因此才能在必要的时刻有所取舍,压下所有缺点,做出最应该的选择。 如今走到这一步,已是到了非他站出来不可的地步,正如昔日的初祖长寿道君,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在说什么屁话,这种时候我们怎么可能离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不要把你想得那么伟大!” 就在这时,东方化远恼怒冷哼传音。 尽管他也清楚陈登鸣的意思,清楚这个时候离开,的确是对古界最好的选择,没有陈登鸣,古界还有他和曲神宗庇护,兴许也能从大劫中救下一些人。 但骄傲如他,从未临阵脱逃,更不会在此时作出抛下队友苟延残喘保命的事情。 什么古界安危,若没有陈登鸣的影响,他从不会将古界众生的安危与他捆绑在一起。 只因他只认同自己认可之人,包括他自己,其他人之生死,他完全可以一概不放在眼里。 “不错!陈贤侄,我们不会在此时退走!” 曲神宗亦是面容严肃传音道,他虽有心庇护古界。 却也清楚,一旦陈登鸣出现意外,天仙界将难改再度崩溃的命运,届时天倾之下,人世间、鬼蜮、南寻,都将难有完卵。 三人传音沟通看似缓慢,实则不过短暂一瞬之间便完成。 而这传音内容,似也第一时间就被凤鸣道尊截获。 她凤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之色,冷冷道,“看来你们都是很不听劝!本尊不愿沾染太多因果,只要陈登鸣的命。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东方化远怒指而喝,“恶婆!休要聒噪。我们何须你给机会!?” “自寻死路!” 凤鸣道尊赤红如红宝石般的双眼倏然璀璨明亮,两道刺眼炙热的火线光束便要轰出。 陈登鸣三人还未有所动作,便齐齐感受到来自道尊的神念意志压制,在极致危险的刺激下全身都不由有些战栗。 然而就在此时,天外天上轰鸣交战的战场中,原本一直处于迷茫神游状态中的神虚,突然似醒悟过来,目光骤然看向凤鸣道尊,语气从喃喃自语转为笃定与霸道。 “小火鸟,你说本神何德何能!?” “疯神!” 凤鸣道尊骤然脸色一变,毫不犹豫蓦地扭头,双眸中欲激射出的火线光束,刹那直奔神虚而去。 神虚倏然一指点出,攀龙绣凤的尊贵法袍袖袍霎时鼓胀而起。 “定!” 一股磅礴香火信仰力伴随浩大神力,骤地爆发。 “定身术!?” 正与天道激烈交战的大悟道尊眼神一变,才探出的数道宛如宝剑利枪般的枝干,不由自主一缩。 轰!—— 凤鸣道尊连同双目中激射出的火线光束,登时齐齐被定住在半空,连撕裂灼烧空气造成都激烈气流,也被凝固,显现出些许纹理,凤鸣道尊那精致绽放火红霞光的玉容,也是彻底静止,纤毫毕现,仿佛被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强行禁锢。 这一霎间的惊变,出乎所有人意料。 疯癫神虚突然清醒对凤鸣道尊出手,这也在一瞬间就化解了陈登鸣等人的危机。 陈登鸣三人反应迅猛,立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刹那机会。 “动手!” 陈登鸣一声长啸,头顶天盘九星旋绕,体内八门齐开,与天人生死界连通的道域,更是宛如一个圆形球体,在体内如小宇宙爆发般彻底爆发。 嗡!—— 澎湃道力化作一股刺目的白光笼罩他全身,体内力量剧烈激荡,形成宏大的嗡声响起,犹如洪钟大吕敲响,整个天人生死界都在共鸣。 陈登鸣身躯迅速暴涨到八百多丈的恐怖高度,轰地冲天而起,足下方圆数百丈的空气,爆炸成一圈环形冲击波,千丈范围的空气都被震得一阵模糊。 他几乎刹那就冲到了凤鸣道尊身前,蓦地一掌打出,道域连通天人生死界的力量,宛如化作一个巨大的磨盘在手掌浮现,高速冲击向凤鸣道尊的身躯。 天道生死轮转术! “轰!”—— 一道刺目亮光一闪而逝,凤鸣道尊体外的道火护体被撼动、扭曲,凹陷下去。 在这同时之间,陈登鸣手中凝聚的大轮盘也是迅速被道火焚灭,其中所蕴含的生死道力、岁月之力,都难抵道火焚烧。 然而就在道火将轮盘焚灭的刹那,陈登鸣的手掌掌纹间也浮现金色火焰纹路。 一蓬炽盛的凤凰真火,伴随方才吸收在体内还未炼化的道火,笼罩手掌,豁免周遭扑来的凤凰道火。 他蓦地捏紧拳头。 轰!—— 一个冒着火光的拳头,在凤鸣道尊的身躯微微战栗,在其静止的双眼缓缓浮现出愤怒屈辱的神色之间,高速袭来,狠狠击中凤鸣道尊的左肋。 “砰咔!” 一道沉闷恐怖的爆响,伴随一朵蘑菇云爆开。 凤鸣道尊被定住的身躯顿时被打得发生倾斜,左肋骨头断裂,双目近乎喷出实质般的火焰。 几乎在这同时,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的攻势紧随而至,二人都是睿智的紧紧沿着陈登鸣破开的护体破绽处,发起强猛的攻势。 一人打出的拳劲犹如长枪破空,裹挟南寻道域的一域之力,洞穿虚空诞生一圈圈裂纹,似要穿越时空而去,钻心裂肺。 一人则召出近乎墨黑色的深沉天雷,同样裹挟道域之威,此雷一经出现,虚空都开始扭曲波动震颤,产生的雷霆之力,甚至令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充满静电,爆发出刺目的电光电弧四射,雷罚降世。 “轰!——” “轰!——” 三人的攻势看上去完全是“连”在了一起,齐齐落在凤鸣道尊的身躯之上。 一大蓬滚烫如岩浆般散发赤红光霞的鲜血,突然溅射开来,血染苍天,将虚空都熔穿成黑色的窟窿。 一声嘹亮刺耳的愤怒鸣啼,突然划破长空,形成恐怖的音浪,震碎云霄,甚至震得天人生死界都开始轰鸣中不断倾斜,向人世间坠落。 陈登鸣三人距离最近,更是各个在这一声恐怖的音浪中北震得全身血肉爆开,七窍流血,骨骼巨颤,浑身宛如筛子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爆退。 禁锢凤鸣道尊浑身的那股禁锢之力,亦是在这恐怖音浪的剧烈震荡中被重重震碎。 伫立天外天的神虚俯瞰下方景象,神色漠然,突然手掌摊开,向下一按。 仙王居于九天,号令众仙,封神点将,呼风唤雨,巡视天地,此术名为封仙! 随着神虚一掌按下,好似天旋地转,蓦然天昏,地暗,所有人五蕴皆迷,感到窒息。 那从凤鸣道尊口中爆发出的恐怖音浪,亦是一圈圈消弭。 陈登鸣顿时感觉自己仿佛在往下沉陷,似要坠入无底深渊,甚至与道域之间的联系,都在缓缓变淡,被迅速剥离。 这是天上的众神仙之王下达的意志,封仙封神,只在仙王一念之间,要将谁从云端打下凡尘,任你是合道大能,还是化神小修,都无法反抗。 突然,黑暗天地间爆发出炽烈的火光,形成“德”、“义”、“礼”、“仁”、“信”等五个大字,播散炽烈高温与火光,欲要撕破黑暗,撕出一片新天地。 却见那黑暗之中,有一只火凤凰出现,在黑暗的天地间散播火光与热,其头上的花纹是“德”字的形状,翅膀上的花纹是“义”字的形状,背部的花纹是“礼”字的形状,胸部的花纹是“仁”字的形状,腹部的花纹是“信”字的形状,这赫然是凤凰之形与品质。 相传在古老黑暗时期,天无大日,火凤便是太阳,飞行于黑暗天地之中,为人类播散光与热,因此逐渐凝聚五种人间最宝贵的品质。 凤凰的权柄乃是天生有之,不受仙王调遣,也自然难被封仙。 此刻,五字撕裂刺破黑暗。 “大悟!!” 凤鸣道尊激烈的呼唤声在黑暗天地之间爆发。 突然有一根树杈从被撕裂的黑暗天地豁口处降落下来,迅速开枝散叶,生长出嫩绿的枝叶枝条,立即将黑暗天地撑开得更大。 骤然爆开,展现出一片光明。 却见天外天之上,大悟道尊好似神树参天,庞大的身影缭绕激烈的雷霆与火光,乃是被天道意志所化天雷所伤。 其茂盛枝丫宛如一把把神剑呼啸,此刻非但缠住天道遮天蔽日的双臂与雷霆,更是有无数树叶化作星河翻卷般的剑光,片片落叶旋转,凝练杀机,密密麻麻,带着凌厉纠缠向神虚。 “凤鸣,吾最多还能坚持三息时间,速速解决!” 大悟道尊艰难传声,古拙苍老的面庞上,一个个树瘤子陡然在雷霆中爆开,绽放磅礴生气,助使树身破损的枝丫迅速恢复,老树逢春。 凤鸣道尊半边身躯染血,发出一声长鸣,骤地掉头冲向陈登鸣。 回应她的,是陈登鸣三人齐齐联手的攻势。 然而此刻面对全力爆发的凤鸣道尊,三人的攻势才接近其身躯,便被其体外环绕的五字刹那阻拦,焚灭,最多造成些许轻微波澜。 突然,一股无比强横的神念意志,狠狠冲入三人脑海之中。 曲神宗当场宛如身躯化成一块顽石,面色滚烫赤红,从高空倒头栽落下去。 东方化远怒喝一声,人神殿虚影浮现,勉强守住了心神,却在瞬间浑身缭绕火光。 陈登鸣若非有人心殿守护,也将在一瞬间心神失守,但即便如此,这一刻他的神魂也感到了无比凶猛炽烈的高温,痛苦得神魂发出嘶吼。 仅仅这一瞬间,他还未回过神来,一根根闪烁缭绕凤凰道火的火羽,遍布满空,闪电般刺来。 强烈的威胁令他心神瞬间清醒,但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庞大而看似坚固的身躯便被刹那洞穿成了筛子,惨遭重创。 撕心裂肺的痛苦袭遍全身,陈登鸣正欲施展天人时法。 一对如红宝石般璀璨瑰丽的威仪凤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轰”—— 他的双眼顿时燃烧起了火焰。 眼是心灵之窗。 灼心烧魂的痛苦,顿时袭入心灵。 他的心灵世界霎时化为一片炽烈的火海,神魂在火海中遭受炙烤。 这是心灵之火,更为恐怖难缠。 陈登鸣的神魂可不似道体乃是道火塑造而成,此时被这心火点燃,焚烧,三魂七魄都开始迅速消融,迅速脱离道躯,便要彻底消散。 “凤鸣!!” 就在这时,大悟道尊的呼唤声从遥远天外天传来,一道锋芒毕露的恐怖巨剑,从天而降,发出‘咔’地一声巨响,竟生生斩断大悟道尊一条枝干。 凤鸣道尊见状色变,眼见天外天之上突然浮现出道道天网,整个天地都要逐渐化为一个巨大的天牢,当即不再迟疑。 蓦地抬手一抓,直接抓走陈登鸣那在道火中近乎重新融化成一块长寿玉玺般形态的道躯,而后迅速抽身离去。 陈登鸣的神魂被凤凰道火点燃,绝难活命,此时情形紧张欲裂,她也无需去看最后的结果。 随着她的身影快速飞走离去,天外天上,神虚抬手一招。 四海之东仙海中,明光宗内正紧张偷听天外天上动静的明光上人骤然脸色一变,立即捂住自己的储物袋。 然而下一刻,“哧”地一声爆响。 他的储物袋霎时爆开,大堆杂物轰然四散。 一道小门瞬间洞穿洞府,破空而去。 下一瞬,天外天上,一堵巨大宏伟的南天门浮现在天外天,播散浓郁的香火信仰之力。 南天门内,浮现十万天兵天将般的盛景,威武高喝声如山呼海啸,镇压向大悟道尊以及凤鸣道尊。 要想打道过,须闯南天门! 大悟道尊与凤鸣道尊齐齐脸色巨变。 此刻,天地如囚笼,天牢已现,又有南天门挡道,他们要闯出去,当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天外天上传来剧烈的震荡轰鸣与灵威之时,下方陈登鸣的三魂七魄都近乎要在道火中彻底消散,形神俱灭。 但就在这时,人心殿虚影突然在他的神魂中浮现而出。 轰!—— 此殿出现的刹那,便瞬间被烧至裂开。 但有此殿阻隔了一瞬,陈登鸣那即将消散的三魂七魄也瞬间遁入殿内,而后随着人心殿进入无心层次,逐渐从道火中剥离,很快消失不见。 刹那间,陈登鸣的神魂气息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凤鸣道尊!” 下方一道银光猛然冲来,东方化远浑身道力缠绕,发出一声愤怒震天的咆哮。 “陈贤侄!” 曲神宗亦从神念意志的创伤中清醒过来,察觉到陈登鸣的形神气息俱是消失,不由发出一声悲呼。 这一战所造成的动静无比巨大,整个古界四海四域内,几乎所有化神道君,都已是各施手段探听到了天外天这浩大一战的激烈状况。 天外天上人祸争端,四海四域天灾地难不断,如此风雨飘摇般的景象,当真是人祸天降地生灾,祸福相因本来全。阴阳消长是至理,因果造化玄中玄。 … 十数息后。 古界天外天之上爆发出一声天地皆闻的恐怖轰鸣声。 紧接着,天仿佛也被捅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南天门生生轰飞,漫天滚烫的热血以及一截巨大的焦黑断枝从天空坠落而下。 混沌也被掀开了大片,显露出其中一道古老沧桑而庞大的身影,散发出浓烈的天威。 那身影微微阖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湛青的冰冷眼瞳表面,充斥浑浊的黄色气息,远远目视那被撕开的巨大窟窿,突然抬起粗糙手掌,缓缓一捏。 登时大片迷雾重新覆盖而来,遮蔽古界之天。 鬼蜮内,一道发光的充满裂纹的小殿虚影倏然闪烁,出现在冥河深处,飘浮向一道通体蓝色的小巨人身影。 那身影散发浓烈的香火信仰气息,但本身气息却颇为萎靡微弱,此刻抬起虚弱的双眼,看向那虚影小殿,伸出了手掌。 “本尊!你这次,太过惊险!” (6k求月票)(本章完) 514:天地破碎!老登重塑道体 浩浩荡荡不住激荡的冥河深处,一座充满裂纹的残破小殿宛如水里发光的水母,落在香火分身的手掌之上,逐渐与之相融。 一股微弱的魂力,顿时充斥香火分身的体内,令其疲惫而虚幻的身躯,稍稍凝实凝炼了不少。 陈登鸣受创严重近乎消散的三魂七魄,逐渐入驻香火分身的体内,与之意识相融。 但很快,一股强烈的疲惫之意袭来。 陈登鸣的意识还来不及清醒几分,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所幸此时是处于冥河之内,乃是孕育鬼物真灵的源泉之地,他的三魂七魄即便处于沉睡中,也受到冥河之水的滋养,停止了继续消散的危险趋势,而是逐渐开始稳固神魂状态。 与此同时,又有一座小殿的虚影浮现,飘浮于香火分身的头顶,播散福气,趋吉避凶。 … 外界。 自凤鸣道尊以及大悟道尊离去之后,天外天中四处肆虐宣泄的残存道力冲击波,也被神虚挥袖间释放的迷雾气息逐渐吞噬,分解为了迷雾气息,继续笼罩着一方天外天。 总算也是没令这些残存的道力冲击波外泄出天外天的范围,造成更大的灾祸。 做完这一切的神虚身影消失在了迷雾深处,道力的损耗,似令他的状态更为混乱不佳,目中的迷惘之色更深,甚至连崩飞在天外天迷雾深处的南天门,也遗忘了去收走。 混沌深处,天道也因道力的剧烈损耗,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之中,对于此时古界四海四域内多灾多难的景象,置若罔闻。 一时间,天地四处,不知又有多少遭遇磨难而悲怆的世人在仰天长啸悲呼——“天道不公!苍天无眼!” … 与此同时,天人生死界外,东方化远和曲神宗二人并肩飘浮在此处。 当二人目睹到天人生死界并未发生巨变,仅仅只是大范围的地震导致地表裂开,瓦解的壁垒却逐渐减少了崩溃的迹象,顿时清楚,陈登鸣还未死。 否则这个新生道主一旦陨落,在如今万古大劫爆发的情况下,天人生死界不可能停止瓦解,将会一刻也不停的彻底崩溃,四分五裂,从天空坠落向人世间。 “那小子,当真是福大命大!看来他还没有事!” 东方化远大松一口气,旋即心中一动,立即凭借人神殿开始联系陈登鸣。 最终找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联系,东方化远粗犷硬朗的面庞不由浮现出笑意。 “怎么样?找到他了?”曲神宗忙道。 东方化远斜兜曲神宗一眼,脸上笑容稍敛,叹息道,“找到是找到了,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很差,只怕要恢复到巅峰时期,得消耗很多的资源和时间,以如今古界天地的状况,只怕……” 曲神宗闻言面庞松弛又紧绷,摇头道,“无论如何,只要人还在,就有机会。” 他负手之间,手指掐算,仰头面布严霜道,“怕只怕,这凤鸣道尊乃是为斩断因果而来,如今陈贤侄神魂遁空,道体损毁,因果线暂隐。 但只要他未来愈发恢复,这因果线自会再度浮现,届时,那凤鸣道尊难保不会察觉,将再次卷土重来,届时……恐是更大的劫。” 东方化远怒道,“那又如何,纵算再来,我们古界也不是吃素的,此次他们也是付出了代价。” 曲神宗内心轻叹,负手不语。 凤鸣道尊和大悟道尊是付出了代价不错,但天道和神虚也并非无损。 这二位前辈昔日虽是真仙,却因昔年的五仙之争以及渡过万古大劫而跌落真仙位阶,甚至因岁月洗礼而天人五衰,一个陷入沉睡,一个陷入浑浑噩噩的疯癫状态。 天道神虚固然此次大获全胜,并未受伤,但二者的道力损耗,却也是折损。 在这资源贫瘠而道域破碎之界,若是没有万古大劫,他们的力量兴许还能随着时间慢慢恢复。 但如今,只怕二者非但无法慢慢恢复,还会随着天人五衰而继续进一步衰退。 因此,时间与空间,其实已不在他们古界。 古界,在上古时期大劫爆发之时,其实便气数已尽,而今又一个万古大劫到来,将会彻底致命。 曲神宗心中虽感悲哀无奈,但面上却不流露神色,不论如何,他也是不愿坐以待毙之辈,否则岂非叫长寿道君鲁道友笑话。 二人停止交流后,东方化远当即将人神殿通过那一丝微弱联系,送到陈登鸣的心神之间,助陈登鸣恢复神魂。 而后二人齐齐飞向天人生死界,开始处理坠落在天人生死界之间的凤凰真血以及大悟树枝。 凤凰真血蕴含道火,无物不焚,此刻已在天人生死界多处熔山焚林的熊熊燃烧,将大地都烧穿巨大的窟窿,还在持续焚烧,产生了大量劫气。 大悟树枝则沉重如山脉,还蕴含极其恐怖如剑气般的道力,将大地切割开道道深渊般的豁口。 这两个事物若是不妥善处理,只怕陈登鸣即便三魂七魄稳固苏醒,醒来后也会发现道域都崩溃了,境界将跌落。 … 与此同时。 新界。 凤鸣道尊与大悟道尊狼狈逃出古界之后,回望再次被迷雾笼罩覆盖的古界,眼神中均是充满忌惮。 大悟道尊浑身古拙坚硬的树身遍布焦黑的裂痕,一根粗壮的枝桠甚至被斩下,切口处平滑如镜,还缭绕着阵阵浓郁的香火道力,可能已有数千年没有如此狼狈过。 一旁的凤鸣道尊也没好到哪里去,其背部呈现一道撕裂伤口,血肉焦黑,充斥一股强横的天道意志,致使以凤凰血脉的恢复力都很难短时间愈合。 大悟道尊平稳了呼吸后,面部仅剩的几个树瘤子再度‘噗’地爆开一个。 一股盎然生机化作蓬勃的墨绿气息涌现,氤氲流转,恢复全身伤势,甚至令斩断的枝桠重新生长出了嫩芽,那股香火道力也在被快速驱逐。 “凤鸣,你可需要吾为你疗伤?”大悟道尊看向凤鸣道尊,语气似感慨,似揶揄。 凤鸣道尊轻哼一声,“顾好你自己吧。” “哎,值得吗?” 大悟道尊叹道,“就为了斩了那小家伙,教吾等如此冒险,尤其还是如今大劫当前之时,古界气数已尽,其实很快就将不攻自破。” “值得!” 凤鸣道尊看向自己身上已经近乎消失的业力劫气,可以察觉到这劫气还在减少,她心中放松,眼眸坚定道。 “此番也是杀鸡儆猴,给古界一番震慑。那陈登鸣,就是该杀的鸡。 此子实乃祸乱之源,屡次为新界带来灾劫,封灵子也险些被他害死。 如今看来,此子在古界内已是羽翼丰满,还真有封灵子所称的封界之尊的架势,关键此子对新界有敌意,其心可诛!此次也算是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她话语一顿,看向大悟道尊,凤眸明润,语气转为缓和道,“大悟,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去之后,我将赠你三千年火桐心一颗,为你恢复元气。” 大悟道尊粗犷古拙的面庞上浮现沧桑又感慨的笑容,道,“都是为了新界的安危,为了削减灾劫,谈什么欠不欠人情的? 那劫修虽是只出现在你凤鸣道域,但造成的影响,却是会牵连整个新界,如今彻底解决,也算是一劳永逸了,只是吾依旧担心” 凤鸣道尊眸光一闪,“你是担心古界撑不过此劫,一旦湮灭之后,会牵连到新界?” “不错!” 大悟道尊语气深沉,“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吾等看似是做了一件对的事,将威胁扼杀在摇篮,却也因此与昏天和疯神起了冲突。 昏天和疯神这种状态,与吾二人交手后,必然更为堕落,届时也许将会加速古界的崩溃。 算来算去,可能某些事情都是定数,我们看似在努力,实则结果却依旧不变.” 凤鸣道尊轻哼摇头,“我不认可你这观点,你喜静不喜动,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喜欢坐以待毙。” 大悟道尊语气悲怆,“古界毕竟是修仙界的源头。 吾乃是昔日上古地仙栽种于新界的一枚种子,点化后逐渐修行有成,方有今日成果。 寰空的来历更是神秘,但肯定也是与古界,与五大正仙有关。 至于你凤鸣,你是昔日古界飞出的第一头上古凤凰涅槃后诞生的火卵,曾经也得过鬼仙之助.” “够了,过去种种,不必再言。”凤鸣道尊冷喝打断。 大悟道尊轻叹,绕开话题,“吾等皆曾与古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新界的诸多道统,也是受古界仙道影响颇深 要说因果联系,其实古界与新界的因果联系最深,若是古界真的彻底崩溃” 凤鸣道尊一对凤眸深深看向迷雾笼罩的古界,沉声道,“该发生的若真要发生,我们也已尽力,如今我只知道,即便那仙人难阻的万古大劫真的势无阻挡,新界也必须挺到最后。 古界气数已尽都撑到了第二个万古大劫,新界又为何不能?” 气数,气数正是好比如这寰宇一张一弛的定律,好比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定数。 昔日修仙界在古界昌盛兴隆而起,古界乃整个寰宇修仙的起源,五大正仙皆出自古界,可谓气运昌隆。 最终却又因万古大劫,从古界最开始衰落,这兴盛与衰败之间,就好比寰宇一张一弛的高低起伏,乃是至理。 寰宇都有膨胀消亡的那一天,永恒也只是一个概念,遑论一个修仙界。 如今第二次万古大劫降临,古界似真的已是穷途末路,气数已尽。 自域外道尊入侵进来的穹顶之战结束后不到两年时间,鬼蜮东南区域的十二口阴泉彻底崩溃,难再支撑。 整个鬼蜮再次发生倾斜。 这次陈登鸣已无力阻止。 最终却是并未参与穹顶之战的在世佛尊选择出手,化身万丈古佛,坐镇鬼蜮与人世间夹缝之间,以如来佛手支撑两界以相对平和的方式,缓缓接触到一起,避免了一场天地浩劫。 但纵使如此,鬼蜮与人世间的贴合,也导致两界皆发生了巨大的惊变。 首先便是人世间多起地震,逐渐分崩离析,四域崩溃成了二十二块大小不一的陆地板块,被涌入进来的四海淹没,其中部分陆地更是彻底沉入海底深处。 而四海也就此汇为了两个巨大的海域,分布在海域之上的二十二块大小不一的陆地,宛如成了二十二个巨型岛屿。 天灾地难,生灵涂炭。 所幸已有不少生灵转移到了南寻以及曲神宗所掌管坐镇的天神界,挽救了部分古界的生灵。 然而,大部分古界生灵,仍是死于天灾地难当中,造成古界内的劫气蓬勃滋生。 这诸多生灵的丧命,并非寿终正寝,而是不幸罹难,故而充满怨气,磅礴的怨气汇聚一起,逐渐令劫气中诞生了业力。 诸如此类情况,在天人生死界内的死界之中,也是同样上演着。 死界曾有陈登鸣的香火分身坐镇,又有陈登鸣出手消除劫气,尚能化解万鬼怨气,稳定局面。 但香火分身早已在陈登鸣调遣下离开死界蛰伏鬼蜮,与他的三魂七魄相融。 这两年时间,再无人坐镇死界,导致死界内的万鬼怨气积累,无处宣泄之下,逐渐已演变成了业力。 而此时此刻,鬼蜮冥河之中,陈登鸣的三魂七魄已是于冥河以及人心、人神两殿的滋养下稳定,早已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 在一年前,小阵灵与祝寻更是齐齐问讯寻来,为陈登鸣送来魂花以及珍贵的冥河魂灯草等养魂之宝,助力他的三魂七魄快速恢复。 到了如今,陈登鸣的三魂七魄之伤已是恢复了足有六成,虽还未达到巅峰时期,却也足以施展一些神通,同时观察三界状况。 目睹到三界彻底大乱,陷入一派生灵涂炭的景象,陈登鸣就将凤鸣道尊恨得牙痒痒。 按照他的计划,本是在这一番天地大乱彻底爆发之前,助力蜀剑阁、五行遁宗以及明光宗,永信剑宗等诸多仙宗道门以及一大批底层修士和凡人,迁徙到天人生死界内。 这既是履约,也是做到了大庇天下的壮举,至少能减少更多不必要的伤亡。 然而,因凤鸣道尊入侵陷入的穹顶之战,倒是他险些惨死,大庇天下的计划也没能完美实施。 如今诸多仙宗道门虽已是迁徙到了南寻之内,但也还是有大量底层修士以及凡人其实都没能走到南寻,便葬身在天灾地难当之中,致使天地间的劫气更甚。 而诸多仙宗道门虽是成功迁徙到了南寻内,但以南寻贫瘠的灵脉资源,其实也根本不够诸多修士生存,甚至有很多修士,境界都开始逐渐跌落。 南寻尚且如此,曲神宗坐镇的天神界更是如此。 且这两个芥子界也已因引入大量修士和凡人,从而也导致界内劫气滋生,不堪重负。 “这两年,真是辛苦东方和曲前辈,辛苦大家了。” 冥河深处,陈登鸣心内感叹,旋即愈发坚定,已打算重塑道躯,走出鬼蜮,坐镇天人生死界,主持大局。 天人生死界没有他坐镇,无法引入太多的修士和凡人,单是非我道的排斥力,就会令很多人吃不消甚至丧命, 更莫说天人生死界在天上接近天外天的边缘之处,委实太高,也需要他开启天梯通道引渡世人。 如今他的三魂七魄虽已是与香火分身相融,承接了此分身的香火信仰之力,却还是缺乏一个真正的道体,作为神魂以及大道的载体。 若缺乏这个载体,他也难以恢复到巅峰实力。 而这个载体,其实以他如今合道的实力,也很容易塑造出来。 化神道君都可滴血重生。 合道道主只要道域不灭,神魂意志不散,就可凭借道域直接重新凝练出一具道体。 不过陈登鸣却不打算依靠道域内的资源重塑道体。 消耗道域内的资源重塑一具寻常的道体,很容易,却会限制他的实力和潜力,远不及昔日的道石之体。 要想达到曾经的巅峰,甚至超越,就唯有需要更多珍贵的资源。 而这些资源,东方化远和曲神宗已是贴心的为他准备好了,他自己手中,也是有现成的资源。 “昔日,我以长寿玉玺塑造道体,为道体之基。如今,我便以人心殿,天寿,天命,天福四殿,为道体之基……” 陈登鸣双眸一闪,眼瞳中浮现出天寿天命两座传承仙殿的虚影,眉心内则飘浮出已诞生了道道裂缝的人心殿以及天福殿的虚影。 以四座传承仙殿塑造道体之基,为道体全身骨骼,此举可谓疯狂奢侈无比。 但陈登鸣一阵沉吟思索,却仍觉不够,其目中浮现出浓郁黑色死气,看向冥河深处的一个方向。 “鬼蜮之中,还有一座鬼仙府,我既创天人生死界,这道体,岂能只有天人两道,而无生死道……” 他蓦地抬手一抓,手掌中死气形成磅礴漩涡,死门大开,形成对鬼仙府的吸引。 “来!!” 轰隆隆—— 冥河深处,烟尘死气弥漫,鬼物惊恐嘶吼,地底深处,一座阴森古拙的漆黑殿堂,缓缓上升浮现出轮廓…… … … … (5k求月票) (本章完) 515:五仙殿碎,凤血浴身!神魂浴火因果劫 冥河深处,激流涌荡,一圈圈阴森鬼气混合淤泥涟漪荡漾开,鬼仙府的宏伟轮廓在其中若隐若现,倏然随着磅礴死气的吸引,随波而去。 如今鬼仙已经彻底殒落,天地之间再无鬼仙,连鬼仙道统都是残破不堪,鬼蜮内已无鬼可扛鼎。 此时,陈登鸣已彻底成大道的生死道死气,对于鬼仙府便构成了强烈吸引。 鬼仙府一出,登时激荡倾斜的冥河也逐渐平静,仿佛被定住了风波,一股浩大压抑的鬼气似王者归来,君临天下,威慑八方。 已移居到鬼蜮西北区域的诸多鬼王、鬼君,俱是纷纷感受到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惊颤与吸引,齐齐探出神识查看情况,而后哗然失声。 “鬼仙府!是鬼仙府出世了!” “速速去拦截,只要能进入鬼仙府,就能得到正统鬼仙传承,日后我们都有希望更进一步,甚至成为新的鬼仙。” “且慢!鬼仙府看样子是受到什么吸引,正往那个方向赶去!那里是……” “是天人道主的气息,鬼仙府竟是为他出世!?” 鬼蜮内,众多鬼王和鬼君的神念相互交流,其中早已察觉到陈登鸣存在的九幽鬼君等老鬼,都是喜悦过后又猛然一惊,叫苦不迭。 鬼仙府既是被这杀星吸引出的,他们这些鬼君想要染指,就得掂量掂量了,甚至也不用掂量,直接可以选择置若罔闻。 此时,幽都之内,幽都鬼后小阵灵以及星落鬼城中的星落老鬼和祝寻,都已问讯飞出了鬼城之内,立即追随鬼王府向陈登鸣所在的方位飞去。 小阵灵更是立即传去神念问询情况。 “道友,没想到您竟是将鬼仙府都吸引了出来,您如今是打算做什么?可有需要我与祝道友帮助的地方?” 正屁颠屁颠一副鞍前马后伺候姿态的星落老鬼闻言,顿时鬼脸有些挂不住了,眼神幽怨。 这幽后,也忒见外了,合着就你们两只鬼赶来伺候道主,我星落老鬼就是个透明鬼是吧。 好歹昔日他也是天人道主的鬼奴,这伺候道主的名额,怎么也得有他一个,否则也太不像话了,他主要也不是为了鬼仙府来的,纯粹就是喜欢听道主差遣惯了。 当即他紧跟着传音。 “不错,主子,您需要什么帮助?我小星也随时待命,当年小星我就甘愿化身魂箭,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更是不在话下!” 冥河水深处,陈登鸣也不料鬼仙府出世,竟是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如今以他的实力,哪怕只剩下三魂七魄和一道海洋之花凝成的化身,也足以震慑群鬼,无所畏惧,是真正已有道主的底气。 此刻收到神念传音,陈登鸣传去心神回应道。 “此次我欲重塑道躯,无需你们帮什么,我需要的材料,这些年你们也都已为我准备好了。 你们做得都很不错,若是鬼仙府内有鬼仙传承,你们三个以后倒是可以体验继承。” 此言一出,登时星落老鬼一喜,小阵灵和祝寻则是确定陈登鸣重塑道体并无凶险后,也均是欣喜起来。 这可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万没料到鬼蜮众鬼梦寐以求多年而不得的鬼仙府鬼仙传承,就这么直接被陈登鸣塞到了他们手里。 虽说鬼蜮任何鬼物,都可走鬼仙一道,无需多顶级的道法,没有传承,只要资质足够,也能走到化神鬼君这个境界。 但若是真能得到鬼仙府内留有的鬼仙完整体系,得到鬼仙术法,道法和心得经验,却就能少走很多弯路,且也有更大希望踏入合道境界。 不消多时,小阵灵三鬼便已在其他鬼王鬼君羡煞的关注中,跟随恢宏鬼仙府,飞到陈登鸣所在之处附近,自觉为陈登鸣护法。 陈登鸣手掌合拢,死门裹挟着磅礴死气,化作一个死气漩涡,鬼仙府飞近后迅速缩小,悬于掌心“嗡嗡”飞转,播散无比阴冷沉郁的重压。 然而这股重压在磅礴死气中逐步缓解,于死气之中载浮载沉。 这一刻,陈登鸣周身五大传承仙殿环绕,自身却又充斥满香火信仰气息,头顶香火信仰凝成的结界光环,可谓是天、神、人、鬼四大仙道齐聚。 如此奇景,也是看得小阵灵以及祝寻等三鬼心惊目眩,感到了阵阵来自传承仙殿的巨大压力,均是不清楚陈登鸣塑造一个道体而已,怎么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这时,陈登鸣浩大的声音传来,落入三鬼耳中。 “你们都退开远些,接下来不要太靠近我,不然将会有危险。” 小阵灵三鬼闻言都是有些懵。 塑造道体,他们三人护法靠太近了还有危险?跟着道主混要求已经如此苛刻了吗? 三人不疑有他,还是立即退开到数百里开外。 “还是再退开些吧,这里是不是距离还是太近了。”小阵灵回首看向后方,感受到阵阵强烈的压迫力,觉得不太保险。 “差不多了,到这里应该也就没事了。” 星落老鬼摇头,“这都隔着数百里了,再远些,万一主子召我们,还不能第一时间赶过去,而且主子也没让我们再走远些。” 小阵灵看向祝寻。 祝寻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道,“俺听你们的。” … 与此同时,陈登鸣已开始通过人神殿联系到东方化远,让对方前来送资源。 人神殿内,东方化远的身影显现而出,粗犷笑道,“陈小子,你总算准备重塑道体了,再过些年,我这南寻都要塞不下人了,你的天人生死界搞不好也要从天上掉下来了。” 陈登鸣平静笑道,“我的神魂如今恢复了六成左右,要想恢复到巅峰状态,唯有耗时静养,或是有一个好的道体方可快速恢复。 现在,是时候了” “好!” 东方化远爽快道,“昔日我与老曲将那凤凰真血和雷击木收集起来后,就等着今日你来用,你这也算是痛饮敌血,浴火重生了!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陈登鸣闻言,也是险些被逗乐。 那巨树模样的大悟道尊的枝干,到了东方化远的口中,就成了雷击木,也是凄惨。 趁着东方化远送来资源的途中,陈登鸣一缕心神蕴含生死道意,探入鬼仙府内,探查情况。 一股阻力在鬼仙府门口诞生,形成极其纯正的鬼仙道力。 然而这股阻力在遭逢陈登鸣的生死道意后,逐渐减弱,任由陈登鸣的心神进入府内。 昔日鬼仙后世鬼帝欲重建鬼蜮,建六道轮回,阴曹地府,便是企图由死向生,踏上生死道,令鬼物可转生为人,阴阳循环,达到另一种程度的长寿永生。 然而,鬼帝是大业未成而中道崩殂,生死道可能领悟了道韵,却并未成大道。 但即使如此,也不妨碍生死道在鬼仙道中的地位。 故而此时陈登鸣以生死道进入鬼仙府内,并未遭受阻碍,长驱直入。 却见鬼仙府中阴森异常,深邃黑暗,仙府之中,充斥鬼气,大量繁复的阴语和图案遍布仙府当中。 以陈登鸣的阴语造诣,发现竟还有很多阴语不识。 不过这绝对是鬼仙道的道统传承,对于小阵灵等人乃是巨大的造化。 仙府深处,还有一道身影端坐黑莲台、手握白拂尘,口衔红丹朱,似笑非笑,亦魔亦佛亦仙,面庞模糊,赫然是鬼仙的雕像。 那雕像之下,还有一堆杂物和一具阴土塑造的躯体正在膜拜。 那躯体已是毫无任何生气或鬼气,显然已是彻底的死物。 陈登鸣心中奇异,神识掠去,通过杂物和储物袋才弄清楚这阴土躯体的身份,竟就是昔日的鬼蜮四大鬼君之一的冥河鬼君。 鬼蜮四大鬼君,乃是幽冥鬼君、九幽鬼君、阴曹鬼君以及冥河鬼君。 相传冥河鬼君已经失踪五百多年,不曾想此鬼君竟是陨落在了鬼仙府内,或许这也是死得其所了。 陈登鸣观摩了一番阴语,对于这鬼仙道的传承,他并无兴趣。 不过这传承中记载的鬼仙术法道法,若是能传授给小阵灵和祝寻等亲朋挚友,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本也只是举手之劳,即便鬼仙府之后被他炼化成道体的一部分,其中记载的阴语和图案,也可保留下来。 日后让小阵灵趴在他身上慢慢学阴语就是了,再传授给祝寻等鬼。 陈登鸣迅速将冥河鬼君的阴土尸体等杂物清出鬼仙府内。 在这冥河鬼君的储物袋中,他还发现了一株冥河魂灯草以及不少魂花。 这倒是一个意外惊喜,对于接下来重塑道体时,有大帮助。 过去两年间,小阵灵等鬼也已经帮他寻到了不少壮大神魂的珍贵资源,但冥河魂灯草,却只有一株,已被他使用。 此等珍稀宝物,能再寻到一株,已是福缘深厚。 没多久,东方化远便从天外天来到两界夹缝的上空。 从高空抛下一条巨大的足有上百丈长的焦黑树枝,以及一团被曲神宗费大力气封禁的凤凰真血。 这两样物品,都是出自道尊身躯上最精华的部分,本身曾经也就是道体的一部分。 但被天道和神虚斩下后,其中的道尊意志就已在交战接触中被磨灭。 尽管如此,这两样物品从高空坠落下来,仍是使得整个鬼蜮都似在震颤,充满压抑浮躁的气息。 “东方!多谢!你的人神殿,还给你!” 陈登鸣抬手打出一股磅礴的死气,将两种物品包裹降落下来,而后将人神殿逼迫出心神之中。 “客气个什么,人神殿再借你用用也没事。” 东方化远一笑,接过人神殿。 陈登鸣此时释放出的死气才接近两种宝物,便被强行逼迫开来。 这两种宝物尽管都已失去道尊意志,却自成一股强横的气场,隔绝死气。 不过有死气的包裹,也能一定程度上削弱鬼蜮对两种宝物的压制。 陈登鸣看向被曲神宗以天意封禁的凤凰真血,又看向被天道意志形成的天谴之雷轰击得焦黑的大悟树枝,微微颔首。 此次塑造道体,第一步他要以五大传承仙殿奠定道体之基,以天雷凤血赋予顽石生机。 第二步,要以道力赋予道体之气,以大悟树枝化为道体全身气脉。 第三步,要以自身天人生死道的道意,赋予道体灵动的意识。 这一步开始,就已逐步区别于上次塑造道体的过程。 上次他乃是以天意赋予道体灵动意识,化腐朽为神奇,点顽石为灵胎,要借助天道的力量。 但如今,他已有自身的天人生死道,自是以自身道意点醒道体,如此方是真正属于自身的天人生死道体。 只需这三步完成,也不再如曾经那般还要走第四步,道体就已会自然而然的与他的自身元婴神魂契合。 … 此刻。 陈登鸣开始神魂联系道域,集中神念意志。 一股浩大威严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八方,宛如天威。 陈登鸣双目内刺目白芒凝聚,威棱四射。 而今身为天人生死界的道主,他是真的已可说是吾意即天意。 倏地白芒从他双眼激射而出。 轰隆!—— 两道宛如宝剑般的天谴之雷,霎时激射在身前悬浮的五座传承仙殿虚影上。 交击那一瞬间,构成了极其炫目的诡异情景。 狂电暴闪。 “啪喇!” 道道璀璨的毫光电火在五座传承仙殿上爆开,裂成无数根状的闪光,历久犹存。 五座传承仙殿登时开始崩裂,而后随着陈登鸣双目中的意志加重,天人生死道意近乎显化为规则。 在这四大道意的压力下,五座传承仙殿本就与之同源,顿时也是无法抵抗,轰然爆开成五团庞大的电火光团,发出恐怖的轰鸣声,崩碎成无数齑粉。 这股磅礴的道力威压以及声势,扩散八方,霎时在冥河之中掀起巨浪。 天谴之雷与五大传承仙殿的爆炸,直接在河水中轰出了一个恐怖的蘑菇云,而后坍缩,化作环形冲击波幅散。 远在数百里外正观察状况的小阵灵、祝寻以及星落老鬼,只觉一股恐怖的压力伴随冥河之水震动狠狠从远方推挤而来,都是面色惊变,迅速退避。 轰!—— 强横的天人生死道意,哪怕隔着数百里的距离,冲击到三鬼身上时,都是令三鬼脑海轰鸣,脑瓜子嗡嗡的。 更远处,一些鬼鬼祟祟前来观察鬼仙府情况的鬼王鬼君,也是纷纷受到冲击,各个惊慌爆退,面色惨白,心惊胆战。 这天人道主也未免太强大了。 如此恐怖的威势,谁还敢打什么鬼主意?简直就是阎罗王不要命,生死簿上去找死。 高空之中,东方化远目睹到下方陈登鸣制造出的大动静,也不由惊得瞠目结舌,才知道陈登鸣竟然是直接将五座传承仙殿一齐粉碎,化为锻造道体的材料。 这也未免太疯狂,太奢侈了,他不禁下意识捂紧了人神殿。 还好刚刚陈登鸣是把人神殿还给他了。 他本来还说借给陈登鸣多用一阵子,这还借个鬼,没把他的人神殿给炼了,已经是对方讲义气了。 就在这同时,陈登鸣的神念意志已掠向被封禁的凤凰真血,将之释放出。 那封禁之力迅速解开。 大量蕴含恐怖高温的凤凰真血顿时涌出,“汹”地化作无比炽烈的凤凰真火,引入下来,将五座传承仙殿爆碎而成的齑粉淹没焚烧,逐渐凝聚塑造成人形的轮廓,赋予道体生机。 却见五座传承仙殿塑造的道体骨架洁白无暇,绽放炽白毫光,蕴含天人生死四大道意的气息。 而这几股气息中,又还掺杂有福寿命等气。 凤凰真血就宛如在骨架上描绘出血肉般,四处弥散,点燃片片散发惊人高温的道火。 这道火,迅速在冥河之中焚烧起来,令冥河急剧升温。 此时此刻,便是死气也被焚烧一空,来自鬼蜮规则的压制再也无法避免,狠狠降临在道体之上。 然而,凤凰道火似连规则都可直接焚烧,这股压制,只不过是令火焰势头被稍稍抑制住,却并未令道火熄灭。 陈登鸣目睹这一情况,目光中逐渐浮现出一丝坚毅。 他蓦然一点眉心,霎时神魂飞出,三魂七魄重重叠叠化为十道光影,悬浮在道体之前,感受到了来自凤凰道火播散而来的恐怖威力。 此次,他非但要重塑道体,还要借凤凰真血,锻造神魂,彻底浴火重生。 他早已是想清楚,凤鸣道尊乃是为斩断因果业力而来。 此因果,唯有他死方可斩断。 如今他非但没死,还获得新生,凤鸣道尊很可能日后将卷土重来。 无论是为自保,还是报仇,还是为了整个古界,他这一番新生,都需要对自己的实力有更高更苛刻的要求。 曾经,凤鸣道尊毁去了他一具道体,带走了他的另一具道体。 而今,他重塑道体,非但要求道体不惧凤凰道火,还需要他的神魂,也无惧凤凰道火,从道火中孕育而生。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胆大,简直是于死中求生,成功的希望很渺茫,但陈登鸣却敢于一试。 他的神魂,曾已被凤凰道火焚烧过,险些形神俱灭。 如今重新恢复,也不是一点抗性都没有,再加上诸多修复神魂的宝贵资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不过与此同时。 在古界多处劫气积蓄深厚之地,劫气躁动,其中一处劫雾深处,一道庞大的浑身缭绕劫气的身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业力福报,因果纠缠,它已感应到了新的机会,它的因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这也将成就它的果. (5.2k求月票)(本章完)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最近网站出了这个写书友一封信的活动,我的运营也提醒我了,本来有点儿咸鱼,不想写,想想还是写吧,写书嘛,不寒碜,总要参加点儿活动,搞点儿流量和月票订阅啥的,也不能太咸鱼了。 回顾2023年,这本书在2月发布,到如今2月,刚好是一年,一年里更新了230万字,相对还是满意的。 成绩在上架第一个月时就快八千了,到如今也还是九千打转,没万订,说起来是有点儿泪的,不过也还是过得去,以后完本后还是能万的。 这本书当初发书时,是想参加北斗星辰计划的,因为当时作者还未满30周岁嘛,寻思着也能吃一波青年作家的福利。 结果活动出来后麻瓜了,因为虽然限制未满三十周岁的青年作家,却又限制必须94年后出生的,作者刚好大了半岁,属于未满三十的青年,又未到94的老东西,也就是看上去年纪轻轻,实际一大把年纪了。 于是当时活动也没能参加,倒是跟书名也绝配了,暮年修仙,我是暮年写书。 以上皆是自我打趣一下,讲一讲小故事。 新的一年,祝福我的读者们,龙年腾飞,龙年龙体安康! 记得投一张龙年月票! 顿首拜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16:浴火焚神!道体成!劫气夺!大劫本劫竟是我? 凤凰道火无物不焚,对于神魂这种阴性灵体的杀伤力更是毋庸置疑。 诸多修士死后化作的阴魂,甚至连太阳光都畏惧,正午的太阳将会对阴魂构成极大的杀伤,惟有达到日游神层次的阴魂方可不惧。 陈登鸣的神魂当然无惧太阳光,也无惧很多火属性术法,连凤凰真火如今也未必能对他的神魂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凤凰道火与真火之间的差别,却是极其巨大的。 此时,随着陈登鸣的神魂接触向道体外缭绕的凤凰道火,仅仅只是稍稍接触到一个边角,顿时便感到烈火灼心般剧烈的痛苦。 他是迅速浅尝辄止般缩回神魂。 然而凤凰道火宛如附骨之蛆般无法驱除,点燃他的神魂后,便随着神魂一起收缩,甚至借神魂燃烧为养分般不住壮大。 灼心般的痛苦顿时席卷整个神魂。 陈登鸣的神魂之力立时便开始衰弱,痛苦不堪,昔日上演过的形神俱灭的危险,再度降临。 而这次,乃是他亲自制造出的危机。 如此大胆之举,也是看得东方化远这等心智极坚之人感到惊心动魄,为陈登鸣的胆大妄为捏一把冷汗。 他自是看得出陈登鸣这举动背后的含义,但扪心自问换作是他,绝不敢如此冒险。 这陈小子有时候狠起来,完全是狼灭,对自己都狠。 不过,所谓河深静无声,艺高人胆大。 以他对陈登鸣的了解,能做出此举,可能也是有所准备和把握。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此刻,陈登鸣的神魂虽是在凤凰道火中持续损耗,但随着一股福气汇聚成福星高悬,燃烧神魂的凤凰道火也逐渐熄灭了下去。 这便是福气庇佑后坍缩的一个极低概率——凤凰道火也有概率熄灭,越是微弱的凤凰道火,熄灭的概率也就越大。 陈登鸣此时点燃神魂的凤凰道火,便是较为微弱,施展福星高照,坍缩成低概率事件后,道火顿时熄灭了。 “还好.福星高照的庇护效果,还是能作用在凤凰道火上,否则我又要进入七无绝境方可避开了,却就麻烦很多。” 陈登鸣松口气,旋即一挥手,从储物袋中召出诸多魂花,碾成汁液后供给魂体吸收,助魂体迅速恢复魂力。 十数日后,待魂力恢复得差不多,陈登鸣再次尝试以神魂接触凤凰道火。 这第二次,他的神魂在凤凰道火的燃烧中能坚持的时间更久,被焚烧的痛苦感也削弱了一些,证明他的尝试是有效果的。 东方化远见陈登鸣状态稳定,有条不紊的重塑道体,当即也放心下来,知晓其有把握,遂护法了一段时间后便离去。 时间流逝。 转瞬便是三载过去。 这三载时间,三界受灾地域愈发增多暂且不提。 陈登鸣在三年间神魂经历了凤凰道火炼魂数百次,损耗的魂花以及诸多壮魂宝物更是不计其数。 甚至后续资源不够,还要靠小阵灵和祝寻星落继续搜寻。 不过出乎陈登鸣意料的是,这次在他需要资源时,九幽鬼王等鬼君鬼王却是自行找上门,送来大量资源相助,替他解决了很大部分的资源问题。 陈登鸣稍稍细想,也就这些鬼君鬼王主动巴结过来的用意,大概率还是为了鬼仙道统。 对此,他自是照单全收,诸多鬼君鬼王需要鬼仙道统,那也是日后的事。 他会将鬼仙道统悉数传授小阵灵,再由小阵灵布道鬼蜮。 如此一来,鬼蜮就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不再属于鬼帝,而是属于幽后的时代。 三年数百次的炼魂,也已令陈登鸣的神魂仿佛真的完成了重塑般的洗礼。 而今若只是沾染一些凤凰道火,他的神魂被道火燃烧的损耗已是很小。 那种最初的宛如烈日焚心般的痛苦感,也已削弱到了很轻微的地步,如今只相当于一个人泡在很烫的热水中的感受,并非无法忍受。 在这种状态,陈登鸣又尝试了数十次后,发觉已很难再提高,甚至连微弱的提高都很难办到,便知晓已是时候开始继续塑造道体了。 以如今神魂对凤凰道火的抵抗力,虽无法做到完全无伤,但已是比曾经强了太多。 配合福星高照的庇护,日后再遭遇凤鸣道尊,对方想要以凤凰道火焚灭他的神魂,也没那么容易。 “三年烈火焚魂,卧薪尝胆,如今也可继续下一步了” 陈登鸣神魂重新归于化身体内,看向在冥河中静静燃烧着的道体。 经过道火连续三年的燃烧,道体周围数十丈范围,已没有冥河之水再靠近,成了一片土地无比干裂的沙地,甚至都不再阴森,而是充满炙热,宛如冥河底出现了一个戈壁滩。 借着鬼蜮对非我道力量的压制,凤凰真血也已与五大传承仙殿构成的道体,紧密融合到了一起。 如今的道体,很是完美,凤凰真血好似一条条充满活力的血肉经络,遍布道体全身,充满力量美感。 此时,陈登鸣抬手一挥。 嗡地一声—— 在身旁的河水中已浸泡了很久的大悟树枝,冲开水浪,“咕嘟嘟”卷起大片水浪水泡,掠向道体。 在接近道体外数十丈的沙地时,陈登鸣掐诀施展《水阴木郁毒蛊术》。 霎时,大悟树枝猛烈震颤起来,其表面经过两年冥河浸泡后已是削弱了不少的力场崩溃,猛然爆开了部分枝干,化作一大蓬树木菌丝般的物质,飞掠向道体。 这诸多菌丝经过道火之后,被迅速焚成灰,而后贴敷在道体表面,混合陈登鸣的道力,融入道体之中,很快形成了一条条气脉的轮廓,继而逐渐诞生一些犹如穴窍般的气孔,孔内积蓄绽放雷光。 这些气脉逐渐与道体脊柱处的灵脉雏形相纠缠,继续优化灵根。 以五大传承仙殿为道体骨骼,奠定道体之基。 以凤凰真血为道体血肉,赋予道体生机。 以大悟树枝以及道力为道体气脉,赋予道体活力。 这个过程进行得很顺利也很快。 不过十数日过后,一整根大悟树枝都彻底烧成了灰烬,混合陈登鸣的道力,构成了道体的气脉。 “只差最后一步了!” 陈登鸣心神虽感疲惫,此刻眼见道体快要大成,精神却很振奋喜悦。 他抖擞精神,双眸灵光闪闪,一拍储物袋,冥河魂灯草飞出,融入神魂之中点亮,宛如一盏冥灯,形成庇护。 而后他的神魂连同香火分身,一同飞向道体。 最后一步,是他亲自为道体赋予意识。 这意识,便是他的天人生死道为主,化身的香火成神道则是小道为辅。 这一步也最是凶险,只因他的神魂入驻充满凤凰真血的道体之中,将时时刻刻遭受真血流淌时产生的道火焚烧。 那种道火的量,堪比之前所尝试的数百次加起来的总和。 仅仅一次,也许凶险程度,就堪比之前凤鸣道尊对他出手时所造成的危险。 不过,挺过了这一波后,他的神魂彻底入驻道体深处,也就不会再遭受全身道火侵袭,将彻底安定。 因此这最后一步,也是最后的升华,好似鱼跃龙门,危险却充满机遇,也是必须去闯。 “轰”地一声,香火分身在冲向道体的刹那,便被焚烧成了一个火人,铺到了道体身上。 登时,大量水雾蒸腾开来。 香火分身被焚烧出了两朵海洋之心的原始形态,甚至有无数重重叠叠的香火信仰力在海洋之心中激荡。 但很快,两朵海洋之心也被焚烧得燃烧起来,化作大片滚烫的液体覆盖道体全身,纠缠成花茎般的汁液,流淌入道体的灵根中。 大量浩浩荡荡的信仰香火之力在烈焰中扭曲挣扎。 部分信仰不忠者的信仰祈祷之声汇聚成的力量,迅速被焚烧一空。 更多信仰忠诚者,却是矢志不渝,任凭烈火焚烧,不改其心,反是在此过程中好似烈火炼真金般,形成一颗颗的信仰结晶,更显珍贵。 这些结晶迅速汇入道体的眉心之内,使得道体脑后浮现出一圈信仰香火力构成的光晕。 这一刻,在人世间、鬼蜮、天人生死界内的死界之中。 诸多信奉圣灵仙主的修士、凡人或是鬼物,均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考验。 信仰不忠者,信仰崩塌,沉沦堕落,发疯癫狂,身前祭拜的神像裂开,如多年虚假的精神支柱终于崩塌,在灾劫中更是饱受磨难。 信仰忠诚者,则是如精神升华,得到解脱,即便是身处困境,依旧不扰心境,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种状况,在天人生死界的死界之内,尤其突出。 死界之中,不少鬼物信仰动摇崩塌,更为沉沦堕落,诞生大量怨气,形成业力劫气,鬼哭神嚎声充斥十八层死界。 但在这同时,亦有大量鬼物坚守信仰,声声虔诚的祈祷形成磅礴香火信仰力,支撑劫碑不塌,甚至开始净化劫碑。 继香火分身之后,陈登鸣的神魂暴露在道火中焚烧,顿时感受到了数百倍强于曾经尝试的道火焚魂的痛苦。 他的神魂之力迅速损耗,神魂之中如一盏冥灯的魂灯草急剧摇晃波动,散发出纯净的魂力支撑神魂。 但这种支撑力,完全不及道火对神魂的侵蚀。 陈登鸣忍受神魂间的痛苦,凭借强大心境保持冷静,掐诀施展福星高照,便要坍缩低概率事件,助神魂进驻道体的大脑深处,构建心神世界。 然而,就当道体浑身缭绕的福气被调动,即将形成福星之时,突然大股磅礴的劫气毫无征兆的从地底涌出,蜂拥而来。 这诸多磅礴劫气,甚至蕴含着强烈的业力,迅速形成了一只铺天盖地的劫气魔掌,抓向陈登鸣。 令人窒息般的浓郁劫气,立时就令萦绕全身即将形成福星的福气崩溃,重新散开。 “嗯!?” 陈登鸣心神惊变,神魂处于道火之中,不敢置信看向铺天盖地般狠狠抓来的劫气魔掌。 “劫气法相!?” 他第一时间就从那魔掌之间熟悉的构成道道天网的掌纹,认出了这魔掌的身份,心神更感错愕。 劫气法相,竟然还未在新界消亡,甚至突兀出现在古界,出现在这里,好似猎人捕猎般,将他这个昔日的缔造者当作猎物捕捉? 莫非这就是因果业报? 他缔造出了劫气法相,对新界构成了侵扰,凤鸣道尊于是联手大悟道尊报复而来,夺走他的道体,令他不得不重塑道体。 而如今在他重塑道体之时,劫气法身又回归来袭,反噬其主。 因果,他是因,他就该承受果? 陈登鸣心中震惊恍惚之间,令人窒息的劫气魔掌已轰然将道体狠狠抓在掌心。 顿时无边业力伴随劫气,狠狠侵袭而来。 这纠缠业力的上古劫气,甚至连凤凰道火也不惧,对抗中缓缓侵蚀道火。 然而,陈登鸣的神魂却根本无法承受。 受到劫气法相魔掌的抓摄阻止,他的神魂已无法入驻道体大脑之中,构建心神世界。 这一刹,神魂是既在道火中被疯狂燃烧,又在上古劫气中被无数业力缠绕,被劫气侵蚀。 无与伦比的强烈痛苦霎时席卷陈登鸣的三魂七魄。 他的三魂七魄宛如成了十只猎物,被凤凰道火和劫气分食。 其中蕴含磅礴业力的上古劫气,显然更胜一筹,非但在侵蚀他的神魂,甚至连凤凰道火也没放过,连同道火一起侵蚀。 “啊!——!” 饶是以陈登鸣坚韧无匹的心性,这一刻也痛苦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啸,一股磅礴的神念意志,霎时扩散八方。 远方徘徊的一些鬼君鬼王,感受到这一股磅礴的神念意志冲击,不少都阴魂激荡,遭受重创,鬼脸苍白。 “道友!!” 在六百多里外一直陪伴未曾离去的小阵灵俏脸顿变,迅速起身飞出洞府,美眸中充满担忧和焦急,迅速飞向陈登鸣所在方位。 此时此刻,无数灾劫的画面,随着上古劫气入侵到神魂,在陈登鸣的心神中接连闪过。 他目睹到劫气法相在新界掀起的一场场灾难,吞噬修真星,吞噬合道大能,无数生灵涂炭的景象,触目惊心。 这简直就是一场由他亲手缔造出的万古大劫。 而如今,这场万古大劫卷土重来,欲反噬将他这个缔造者吞噬,借助他重新塑造出的道体以及他的力量,岂会变得更为强横? 只怕届时无论古界还是新界,将会无人能制。 “莫非.我就是万古大劫?我的出现,就是劫因已现?以我的陨落,为劫果降落?” 陈登鸣心中一片迷茫,心神逐渐在劫气侵蚀中慢慢迷失,将要被劫气同化,化作一股最大的业力,结成最大的因果 (新月求月票)(本章完) 517:老登的绝境!化凶为吉!人福之气! 磅礴劫气构成的魔爪之中,万物皆被侵蚀磨灭,陈登鸣的神魂被劫气迅速侵蚀同化,意志消沉,很快将遂因就果,被自身的劫气法相吞噬。 因果之间形成的业报真的来临之时,他似乎也唯有认命。 昔日连五大正仙都无法化解的万古大劫,如今他一个道主,又有什么能耐化解? 就在陈登鸣的神魂愈发虚弱之时,冥河之中,一道倩影呼唤着他的名字,义无反顾冲入滚滚劫气当中,掠至陈登鸣的神魂前。 轰!—— 又一只硕大无朋的劫气魔掌突然出现,狠狠抓向那冲来的倩影。 地底骤然崩裂开一道宛如深渊般的裂缝,钻出浑身由劫气业力构成的巨大法相身影,那巨大的劫气滚滚的面庞轮廓,依稀与陈登鸣有七八分相似。 “道友!!” 清越呼唤声在巨掌落下的夹缝之间传出,依稀落入陈登鸣的耳中,令他消沉浑噩的神念意识,倏然泛起一个激涛,悚地惊醒。 “灵儿!?” 陈登鸣神魂间最后仅有的清醒意识被唤醒,却只看到磅礴劫气滚滚充斥四面八方。 哪里还有小阵灵的身影,仿佛之前听到的呼唤,也只是一声幻听。 然而,劫气翻滚间逐渐被侵蚀的那些许熟悉的神魂波动,却足以说明这一切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发生了一场不幸。 “灵儿!” 陈登鸣彻底清醒,神魂奋力挣扎,却很难从劫气魔掌中挣脱出来,甚至越是挣扎,越是在加速消逝。 “道,道友——” 对面的一只劫气魔掌中,隐约传出小阵灵的声音。 陈登鸣心中陡然涌起强烈的愤怒,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若没有能力解决当前的局面,愤怒也不过是无能狂怒,毫无助力。 趁着神魂尚还有魂力,陈登鸣尝试施展七无绝境,进入无心之境逃逸。 大不了舍弃重塑的道体,今日也必须逃逸出去,才能化解危机。 然而随着他晋入无心之境,神魂飘飘荡荡之间,却依旧被丝丝缕缕的劫气业力纠缠,哪怕处于无心之间,这些因果的丝线也无法摆脱。 他能感受到介于道体与虚幻之间的人心殿轮廓。 纵是人心殿已被炼化进道体,但其提供庇护心灵的心灵港湾功能却还存在。 然而,此时人心殿却也纠缠了大量的业力劫气,已被劫气法相的劫气侵蚀。 一时之间,天地之大,陈登鸣竟是毫无去处,心灵在劫气形成的因果业力之前,根本就无所遁形。 他没有气馁,迅速寻找其他的办法措施。 解铃还须系铃人,对抗劫气,或许唯有依赖福气方可破局。 然而如此磅礴澎湃的劫气,以他如今所积蓄的一点福气,是否还能形成有效的对抗? 陈登鸣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索可能性,神魂在快速被侵蚀同化,唯有立即施展福星高照。 下一霎,他便感受到了道体中所积蓄的澎湃福气。 诸多福气汇聚构成了天福殿的轮廓。 其中有福气便要汇聚成福星庇护他的神魂时,很快就被劫气魔掌中释放出的劫气冲散。 劫气太过磅礴了,纵使福可消劫,如此多的劫气,也不是天福殿所积蓄的福气可消解的,好比试图以一桶水浇灭一整个大殿的大火,委实是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似被陈登鸣凝聚福星的举动刺激到,劫气法相那巨大的面庞张开大口,发出一道无声却震慑心神的咆哮,而后举起双手,倒灌向张开的大口。 轰!!—— 陈登鸣的神魂连同道体以及凤凰道火,直接被劫气法相张开的大口一口吞噬。 陈登鸣顿感一阵的天旋地转,神魂似沉沦进无底深渊中,不断向下陷落下坠,五蕴皆迷,那种魂力无力的虚弱感更为强烈。 在外部看去,劫气法相庞大的黑黢黢身躯中,突然亮起了赤红色的光,是凤凰道火在其体内闪烁的光芒,像是一颗火球追入了黑烟滚滚的烟囱内。 然而,相较于滚滚激荡的磅礴劫气,凤凰道火也难以突围,甚至焚烧劫气的速度,还比不上劫气侵蚀的速度,逐渐光芒暗淡下去。 “道友.” 就在陈登鸣几乎无计可施之时,小阵灵那熟悉而微弱的声音,传入他的心神之间。 下一刻,陈登鸣便感到自己宛如在充满劫气的黑暗深渊内,接触到了一片柔软的事物,一个无法形容其说美丽的修长身影。 “灵儿!” 陈登鸣下意识神魂抱紧了接触过来的一道柔软灵体。 那熟悉的触感和灵魂交融的气息,令他明白,这陪伴他同生共死,共同坠入劫窟的,便是小阵灵,是那個曾经一起在修仙界底层摸爬滚打,同甘共苦,日日夜夜相伴的小女鬼。 此刻,对方的神魂气息也在快速消融于劫气当中,消融的速度比他还快。 “道友,我们是要一起死在这里吗?” “我会想办法,至少也要送你出去。” “不不好!奴家宁愿与道友一起死,也不要独自一人离去。” 黑暗中,两个神魂依偎在一起,陈登鸣心中感动,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傻’之类的蠢话,而是抓紧时间,思索其他对策。 天福殿的福气既不可化解更为磅礴的劫气,便唯有尝试以福气为引,化劫为福,化险为夷。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做了一件错事,却也会意外达到正确的地点。 既然堵住劫气不行,不如就因势利导,尝试以福气转化劫气为福气,这也正是福祸之间的关系,只需好好撬动,也许便可转危为安。 陈登鸣思绪电转之间,不再犹豫,立即开始调动天福殿内所有积蓄的福气蜂拥而出,开始围绕自身旋转。 以福气撬动劫气转化为福气,想要如此化险为夷,化凶为吉,对于福气依旧还是存在极大的损耗。 一旦福气最终无法撬动大部分劫气进入转化的通道就消耗一空,形势就将会瞬间逆转,彻底功亏一篑。 因此,消耗天福殿所有的福气去撬动劫气,乃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是孤注一掷。 然而,以陈登鸣此时危急的窘状,也根本再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冒险一试。 与其接下来被劫气吞噬同化,不如趁着此刻还有机会,大胆尝试争取渺茫希望。 轰隆隆—— 大量天福气从道体内涌出,环绕陈登鸣的神魂以及道体开始轰然旋转,霎时陈登鸣全身福气环绕。 诸多劫气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撼动天福气构成的漩涡,起初还能稍稍扰乱。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天福气涌出,旋转的漩涡逐渐稳定,甚至开始带动着周遭侵袭而来的劫气也旋转起来。 如此一来,天福气初步撬动劫气的大好局面,已然形成。 很快,更多劫气宛如滚雪球般持续随着天福气的旋转而旋转,不住壮大。 陈登鸣和小阵灵的神魂处于天福气漩涡的中心,劫气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及他们神魂一尺外而止。 他们像处身在威力狂猛无俦的龙卷风暴的风眼中,四面八方虽是无坚不摧的毁灭性风力,他们所处的核心点却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竟真的得了一时安宁。 小阵灵目睹这一奇景,登时涌生出希望,拥在陈登鸣神魂的怀中,雀跃道,“道友,你真厉害,我们有救了。” 陈登鸣却是勉强一笑,传神道,“暂时我们虽安全,可一旦天福气损耗一空,这漩涡将会迅速崩溃或逆转,届时等待我们的,就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小阵灵闻言才知凶险,但此时此刻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眼见陈登鸣的神魂气息极其微弱,近乎淡薄到不足往日一成的威势,顿知即便此时危机情况能化解,以陈登鸣的神魂强度,也未必就能支撑到入驻道体之中。 哪怕此时道体内的凤凰真血中释放出的道火,皆已被劫气侵蚀吞噬,仅剩的那些道火在体内形成的拦阻,也不是陈登鸣这萎靡的神魂能渡过的。 小阵灵当即伸出雪白纤美的双手,紧紧环抱住陈登鸣的神魂,楚楚温柔的修美体态身形,顿时令陈登鸣在这等情形下升起一种难言的神魂水孚乚交锋之感,萎靡的神魂竟是一阵振奋。 “灵儿,你.” 在陈登鸣惊讶的神情下,小阵灵白皙脸颊上浮现红云,道,“道友,莫要忘了奴家的魂魄中,还有许姐姐的真灵,如今情形危急,你的神魂力量微弱,我们可神魂双俢互补,增强恢复神魂,即便结局可能不幸,至少我们还一起努力过,至少,奴家还能帮到您!” 陈登鸣闻言,面上一阵释然,心内则是一阵欣慰安然。 在外面愈发被带起旋转压迫而来的磅礴劫气中,他们两个小小魂灵互相依偎,气浮身颤,却是如昔日在天寒地冻的野外互相取暖,一如昨昔。 他不禁想到了许微,他也的确感受到了许微的存在。 他是个重情念旧的人,如今所念的旧人,似也没让他失望。 故人依旧在,这一刻与小阵灵身影重叠,灵魂交融,在最危险的时刻,陪伴在身旁,从不曾离去。 二人的神魂力量,在逐步恢复提升。 天地间,除了那最炽烈的情欲,还有更多情感,值得倍感珍惜。 然而,外来的劫,却不会因人的意志而转移。 随着天福气愈是旋转愈是损耗剧烈,所形成的漩涡也愈发缩小,甚至逐渐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 而更多磅礴的劫气,在此时被吸引得汹涌而来,围绕天福气旋转,宛如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猛烈摇晃在风雨飘摇、急流巨浪的大海中内挣扎求存那一叶小船,顷刻就有船毁人亡的巨大凶险。 陈登鸣感受到天福气的损耗,再对比外界滚滚不绝涌来的劫气,心中也是不免一阵颓然。 劫气法相非但可调动自身的劫气,还可调动三界中积蓄的劫气,可谓源源不断。 这法相,本就由他亲手缔造而出,其实乃是与他心意相通的。 他所能想到的任何对策,劫气法相也都能想到。 他这就是在与自己战斗,一个比自己当前状态更强的自己战斗。 一个人最难战胜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 更何况是一个更强的自己,想要获胜,何其困难? 然而,陈登鸣依旧不愿放弃。 哪怕是为了此时在怀中的小阵灵和许微,他也不愿放弃。 劫气法相是他自己,也不是他自己。 因为劫气法相没有情感,想要将他连同小阵灵一起吞噬。 这便是无情仙道,而非他一直坚守的有情仙道。 他修仙,修的是有情长生。 他的很多坚守,非但是坚守初心,也是为守护他所关心以及爱他的那些人。 劫气法相却没有爱,没有情,虽就是他自己,却也不是他自己,这就是二者最大的区别,也是他可能反败为胜,绝境逢生的关键。 “福气,我需要更多的福气,我需要,借福,希望古界之中,诸多道友,愿借我福气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化凶为吉!” 陈登鸣再度冥想人心殿。 顿时,人心殿虚影在心神间浮现,一盏盏心火在人心殿内点燃。 随着陈登鸣传递去借福的心神,古界天地间各处,但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兽,都感受到了他的心迹,不约而同在此刻想起了他的存在。 “嗷!” 破碎天仙界,长寿宗十三峰间,毛发已是老得不再拥有黑亮光泽的黑云豹突然支棱起双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瞪圆了眼睛东张西望,而后眼神中泛出泪光,‘嚷嚷’两声后,开始抬起两条前肢,宛如作揖般上下祈祷着,为陈登鸣祈福。 南寻,一个人丁众多的修仙大族的后院中,两鬓白发,神色不怒自威的陈飞麟突然一怔,抚摸向孙儿的手掌悬停,目光悠悠看向远空,依稀仿佛从空中看到了爷爷陈登鸣的脸孔。 鬼蜮内,在一年多前就已返回了星落鬼城的祝寻,猛地推开两名鬼娘子,惊疑闯出房屋,看向陈登鸣所在方位。 同样的情景,此时在古界天地间各处上演着。 劫气法相体内,天福气构成的漩涡本是逐渐稀薄紊乱。 突然又有诸多福气从陈登鸣心神中的人心殿内涌出,融入到福气漩涡中,持续加固漩涡,继续引导劫气转为福气。 得道者多助,此举可谓是借天下人之福,乃是人福气,颇为不可思议,陈登鸣也是自创出天人生死道,方可办到这一壮举。 否则以人心殿与天福殿之间从无瓜葛的联系,绝难借人心殿得到福气。 而今,这人福气与天福气相融,便是天人福气,是诸多人贡献来的自身福运。 依稀之间,陈登鸣感觉仿佛接触到了从未领悟过的洪福齐天的道意。 但相较于愈来愈多好似源源不绝的劫气,他所获得的人福气依旧显得是寡不敌众。 不过就在这时,陈登鸣的脑海中,那自穿越来就自然拥有的延寿面板,倏然似被磅礴的福气触动,开始产生了奇异的动静。 “嗯?” 陈登鸣蓦地一怔,面板从未在他意识未曾想到之时就自行浮现,此时异动,宛如失控. (求月票) (本章完) 518:万物母气!化凶为吉!老登赐福天下 面板在此时随天人福气发生异动,情形出乎陈登鸣的意料之外。 自化神合道之后,他已很少去关注面板的状态,自身的各种微妙变化和实力提升,甚至包括寿命的增长,都能明察秋毫,也就无需经常去关注面板的变化。 但此时,面板似不乐意了,竟自行钻出来宣示存在感。 陈登鸣正要凝神观察面板变化,不料面板竟是在心神中呈现的画面逐渐变得而模糊,而后化作了一缕玄黄气息,飘浮于心神之间,散发出类似于福气的气息。 “这是.” 陈登鸣心中惊奇无比,脑海中顿时回想出昔日算计天机目睹到的鬼仙与地仙神仙争斗的画面,那画面中,也曾出现过类似的玄黄气息。 他的心神才接触向这玄黄气息,登时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幕幕惊雷般闪过的画面。 却见画面本是一片灰暗,好似大道无极,乾坤初开之前。 混沌之中,突然有一双巨手蓦地撑开混沌,诞生出一片瑰美的世界。 下一刻,画面翻转,呈现出一个巨人倒地不起,骨骼毛发化为山川树林,血液演化为江河湖海以及万千生灵,气息凝聚,化为一缕玄黄气息的景象。 “这是.?这巨人难道是上古人仙?” 陈登鸣看到这景象,脑海中有所猜测。 但紧接着,万千生灵在风吹草动,水滴石穿,生息繁衍的发展中,逐渐涌现诸多杰出生灵,其中走出了一位堪比昔日倒地巨人般庞大的人。 这人气吞山河,手足宛如山岳,身上缭绕一股玄黄气息,仰天怒吼之间,突然天上乌云翻滚,似天公震怒,天雷滚滚,降下雷霆轰向巨人。 然而那巨人只是一声怒吼,便震碎了雷霆。 此举似彻底激怒上苍。 天空云雾的后方逐渐浮现出一张冰冷无情的面庞,而后云雾将那面庞遮掩,大量云雾凝聚成一只庞大的手臂,向下按向巨人的刹那,犹如天塌般的景象诞生。 巨人怒吼战天,却在此时大地轰鸣,地脉山川下陷,随后地面隆起两只手臂,狠狠抓住巨人的双腿。 陈登鸣目睹到这一画面,心中一震,“天地降罚于人,莫非这才是上古人仙?昔年的战天斗地之人仙逆俢? 那之前第一个巨人是谁?是我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中所谓的人神盘古不成?” 他愈觉荒诞之时,画面再度翻转。 一道浑身鬼气森森气势磅礴的身影打出一道巨大的轮盘,轰然击溃大地,将地底深处一道同样气势磅礴正在修行的女子身躯击得四分五裂,整片大地也跟着四分五裂开来。 那鬼气森然的男子大笑间,从地底深处掠走一股玄黄气息。 紧跟着画面一转,一位英武威严身穿泛光宝甲的男子,一枪将鬼气森然的男子身躯洞穿,阴森鬼气霎时淹没整片天穹,玄黄气息逃逸,被那英武威严的男子抓在手中。 画面拉近一看,那英武威严的男子,面庞五官分明就与神虚一般无二,只不过气质不再是浑浑噩噩疯疯癫癫,而是威严霸道,双眸中神光四溢尽显自信。 这两幕画面,曾经陈登鸣是早在算计天机时就目睹过,知晓乃是昔日鬼仙偷袭地仙,而后神仙又重创鬼仙的战斗景象。 这三大仙人,似都在争夺彼此的玄黄气息。 然而很快,画面再度变幻,出现一位白发飘飞衣袖宽大的中年男子,一掌之下犹如天倾,天昏地暗,捉拿向威严男子。 二人交战之间,乾坤动荡,虚空震颤,似在争夺那缕玄黄气息。 突然两位仙人术法轰然对碰的刹那,好似千百道电光激撞在一起,震破虚空,爆起了远近可见,强烈至使人睁不开眼来的庞大电光火团。 虚空也似在那时震裂开一道惊人的裂缝,掀起的冲击波和虚空裂纹一直蔓延到下方大地,将巨大的陆地分割成多个板块,甚至使得整個修真星都崩裂炸开,无数生灵惨死,大量劫气冲腾宣泄而出。 就在那瞬间,两位仙人争夺的一缕玄黄气息钻入漆黑的虚空裂缝深处,刹那消失不见。 “万物母气!” 两声长啸怒喝,顿时在滚滚劫气中爆发。 更为凶猛的战斗展开,直打得天穹中宛如仙宫般的宏伟建筑物缭绕天火,纷纷坠落下来,天河四散,巨大的南天门也垂落人间。 画面到此,逐渐暗淡,重新浮现出那一缕玄黄气息。 陈登鸣依稀看到,最终那白发中年人与神似神虚的威严仙人对峙在一座小山峰上,似进入了某种更为玄奥的深层次交锋中。 而后那山峰被滚滚劫气淹没。 白发中年人吞服下一缕玄黄气息,步入劫气笼罩的天宫消失不见。 而那浑身盔甲破碎披头散发的神虚,亦是服用一缕玄黄气息后离去,身影消失在滚滚劫气中. “那白发中年人,应就是上古时期的天仙,那神似神虚的,就是上古神仙,他们二人对峙的那山峰,当就是烂柯山 莫非他们便是在那时的交战中,于心神间短暂对弈过,从此在烂柯山留下了万古天地棋局的投影?” 陈登鸣心中思索之间,那面板化作的玄黄气息已彻底清晰,而后与他体外形成漩涡的天人福气融为了一体。 顿时间,他体外环绕的福气暴涨,甚至好似无穷无尽般快速旋转变大,带动引导体外源源不绝的劫气高速旋转。 到了此时,他也清楚了这玄黄气息的来历名称以及用途。 这气息被上古天仙以及神仙称为万物母气,最初可能是诞生于那开天辟地的巨人身上,后来被上古人仙得到。 最后在万古大劫爆发之时,万物母气引起了五大正仙的争夺,在此过程中可能被分为了很多道。 其中一道万物母气大概是在天仙与神仙交手之时,击破了时空,逃逸去了未知时空之中,最终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时,被他得到。 “又或者,正是天仙和神仙在万年前的交手震破了虚空,才导致我直接穿越了,还得到了万物母气化作的面板?” 陈登鸣心中产生了诸多联想思索。 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万年前被震破的虚空,也是可能导致另一个时空中的事物,穿越到万年后的世界的。 因为在虚空震破后,时空发生紊乱,时间流速混乱不清,引起的一系列离奇现象,都未必能对得上当前的时间线。 而万物母气之所以化为了面板,陈登鸣猜测,可能是与他自己的思维以及接触过万物母气的几大仙人有关。 譬如劫气可侵蚀万物气息,万物母气未必就没有类似的某种特性。 他在穿越前乃是那个科技时代的小青年,长期接触网络游戏与网络,思想稀奇古怪。 万物母气与他接触后,便自然而然依据他的思想,变化为了一种网络中才可能存在的面板金手指。 而万物母气曾与几大仙人也有过接触,多少也会沾染一些特异之处,依照他潜意识所想的具有一些练功就能延寿的功能,也就是实属正常了。 想清楚这其中诞生的一系列可能性时,他体外环绕的福气已是愈发膨胀,逐渐已是引起了劫气法相的注意。 顿时,劫气翻滚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牢笼罩而来,要将他封锁。 陈登鸣此刻却已是无畏无惧,深知万物母气乃是渡过万古大劫的关键,如今他已可凭借万物母气彻底撬动劫气,转化为福气。 万物母气的存在,是连劫气法相这个“自己”都根本没想到的,完全是意料之外。 因为在面板发生异动之前,连陈登鸣自己都不清楚。 如今,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数’,便是他战胜自己的关键。 他更是想到了昔日在烂柯山观摩仙人对弈投影之时,天仙与神仙交流的那句话。 当时天仙称棋盘缺失一角。 那缺失的一角代表陈登鸣,而那一角,就是天仙道明的‘变数’,给出了‘可定天下乾坤,古往今来之大局’的高度评价。 如今想来,或许是昔日上古神仙和天仙在交手时,导致虚空震破,万物母气逃逸了一缕,便由此预见未来这缕万物母气,将诞生出一个可更改天下乾坤,万古大局的变数。 陈登鸣本是半信半疑,但到了如今,他却已是深信不疑,心中一改颓势,反是充满自信与希望。 此刻,也正如他所料。 任凭充满劫气的天牢笼罩而来,陈登鸣和小阵灵依旧处于安全的福气庇佑之中。 此时此刻,人心殿内涌来的福气已是愈发稀少。 但万物母气所化福气,却是愈发磅礴,形成的漩涡,已超越洪福齐天的景象,产生轰隆鸣响,卷起无尽的劫气构成庞大的漩涡。 外界,劫气法相万丈身躯都开始扭曲,不自然的蜷缩,就要随着体内那恐怖的福气漩涡一起旋转。 一旦这旋转的阀门打开,便不可逆转,它也将彻底由劫转福,由凶化吉。 这局面,已超出它的掌控和预料。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一旦劫气无法压制福气,随之转换,便将很快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此刻,尽管三界天地间还有更多的劫气在涌来。 但福气带动劫气逆转的趋势,已是愈发明显,那股恐怖的逆转力量,已不由它控制,也无法力挽狂澜。 它没有恐惧,它的存在是为‘应劫而生’,它侵蚀了无数人的思维,已成长为一个思维集合体,目的是以劫气中最大的因果业力——人类的因果业力,了结一切制造业障的存在,净化寰宇。 然而此刻它发现,缔造它的存在竟是为‘应运而生’,仿佛天生与它相克,此时非但无法被侵蚀,还将反过来侵蚀同化它为福气。 这似已构成一个因果报应的循环。 轰!—— 万丈法相突然崩溃,其中有大量劫气迅速被旋转的福气团吸引,随着漩涡旋转融入福气团中。 小部分劫气则化作一团黑黢黢的劫气团,迅速投往鬼蜮之外。 处于磅礴劫气构成的天牢中的陈登鸣,只感到随着福气团膨胀扩大,而后导致天牢化作的天地空间也跟着旋转蜷缩,快速崩溃。 大量劫气滚滚席卷而来,随着福气旋转,福气团宛如一团愈发金亮耀眼的光圈,外围则是被滚滚吸引而来的黑色劫气,构成了一个黑金相间的圆。 “道友,我们这是得救了?” 陈登鸣怀中,小阵灵颇为激动,只感到体外那令人安宁的福气越是扩大,心内越是安定踏实。 “嗯!没事了,已经安全了。” 陈登鸣颔首,目光看向已是坍塌后化作磅礴劫气被福气吸引来的劫气法相,心中隐隐察觉不对。 按照他方才的预计,劫气法相不至于这么快就崩溃,还会坚持一段时间。 毕竟是自己制造出的劫气法相,他自己是很清楚实力强大程度的。 但如今劫气法相这么轻易就崩溃,反是令陈登鸣诞生不太好的预感,脑海中再度回想起昔日劫气法相扭头向他凝望时的猩红双眼。 “莫非上古劫气不仅侵蚀各种力量,还会侵蚀人的思想?而后依照人的思想行事?” 想起劫气法相在新界掀起的种种灾祸,陈登鸣才脱困的喜悦也顿时荡然无存,大感不妙。 劫气法相可能已经再度逃脱了。 此次他能得万物母气战胜这个难缠的‘自己’,乃是万物母气不在他与劫气法相的预料中,他借变数致胜。 下次劫气法相若是卷土重来,就不会再存在诸多变数。 不过很快,陈登鸣眉峰又舒展开来,看向怀中的小阵灵,伸手拍了拍香肩。 这次劫气法相之所以能全程压制他,也是因他各种状态虚弱,又因重塑道体而置身危险之中,才给了劫气法相可乘之机。 毕竟在此之前,他也从未想过劫气法相竟会埋伏反噬于他。 如今有了提防,日后只要不再给劫气法相可乘之机,凭借万物母气,这劫气未必不可消除。 轰隆隆!—— 此时,高速旋转的福气团好似已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大量被吸引来的劫气开始迅速随着福气的旋转,转化为金色的福气,快速同化。 小阵灵顿时欢呼雀跃,在陈登鸣怀中举起纤白双手。 这种感觉,仿佛拨开乌云见月明。 陈登鸣脸上也浮现出微笑,劫气转为化福气,这是天下之幸,他真的做到了绝处逢生,化险为夷,化凶为吉。 现在,有如此多的劫气转为福气,他也可以开始赐福天下,之前但凡通过人心殿给他借来福气之人,都将得到他的十倍赐福! 非但如此,他还要消除三界劫气,赐福三界天地,彻底大庇天下 (本章完) 519:五行天灵根!阳神!孽火之凤 自三界之中的劫气受劫气法相的吸引,涌到鬼蜮内的陈登鸣身旁后,也算是直接令三界中的劫气瞬间消除了大半,肃清了一片朗朗乾坤。 天人生死界内,原本处处充斥劫气与业力的死界之内,劫气业力已流走了大半,导致本是躁动得岌岌可危的死界,逐渐安定下来。 其中诸多被劫气引动怨气,疯狂躁乱的鬼物,在‘潮水’退去后,仿佛幡然醒悟,忏悔愧疚之下,更为虔诚的开始祈祷,致使死界内开始产生了一个良性的循环,更多怨气逐步消散,充斥劫气的劫碑也纷纷稳定下来。 诸如此类的情况,在三界各处都有发生。 一些本是涨潮到宛如巨大城墙般高耸的海啸,在劫气消退后突然反向崩塌,形成巨大的漩涡退潮。 几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因劫气的消退,也是突然卡壳般戛然而止,其中积蓄的炙热岩浆不再膨胀喷张,而是逐步冷却收缩。 长寿十三峰中的一座山谷内,黑云豹正匍匐在地时而抬起两条前肢作揖,突然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泰,体内一直都未曾彻底凝练的妖丹,倏然妖力莫名开始高度凝聚,快速凝练。 一种强大充实感立即充斥全身,妖丹都诞生了一种将要化形为妖婴之感。 黑云豹一双豹眼霎时凸鼓,露出了招牌式的黑鬼震惊眼神,立即支棱起身后两条后爪学着人般盘膝坐起,开始抓紧时间修行,一副人模豹样的黑豹大仙姿态。 它虽是不清楚,为何始终存在的瓶颈突然松动而后有突破的迹象,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却是必须抓住。 在此同时,南寻道域内的陈家大族之中,陈飞麟同样也是福至心灵般突有顿悟 鬼蜮之内,正飞速赶往陈登鸣所在方位的祝寻,猛然当头撞上冥河之水中冲来的一株闪烁灵光的水草,抓起来一看之后,神色呆滞惊呼“冥河魂灯草”. 诸如此类种种福运奇遇之事,在天地三界间多处开始上演。 但凡是此前借了福运给陈登鸣的熟识者,无论是人是兽,都已开始得到陈登鸣回馈的十倍赐福,四处皆是福报。 这诸多由劫气转化而来的福气,无比磅礴,使得陈登鸣可支配的福气,比之曾经多出了上百倍。 而今转凶为吉,不仅是他自己受益,更是大庇天下,使得全天下受益。 冥河水中,陈登鸣通过人心殿内的心火送出诸多赐福后,神魂也在雄浑福气庇佑下入驻了道体之内,构建心神世界。 甚至因万物母气与神魂的结合,导致道体中燃烧的凤凰道火似也被母气吞噬一空,而后从神魂中孕育出了新的火焰。 这奇异的一幕,令陈登鸣大感惊奇。 此刻,他的神魂之中,一团炽白的火焰构成白色莲花般的形态,是传说中与业障红莲火对应的福报白莲火。 “这种火焰,只存在于流传的传说中,我上次看到,还是那位叫嘉乾居士所著的杂书中提到,还以为是虚构杜撰,没想到竟真的存在.” 陈登鸣观察神魂中的福报白莲火,啧啧称奇。 传闻得福报白莲火者,不惧业障红莲火缠身。 这传闻倒是颇为可信。 只因万物母气本就不惧业力劫气,凤凰道火甚至也能一定程度上克制业力劫气。 他所拥有的福气太过雄厚,乃是三界劫气转化,令他具有大气运在身,结合万物母气吞噬凤凰道火,竟是机缘巧合之下诞生了福报白莲火。 有此火庇护,他也许非但可以无惧业力劫气,连神魂也真正可以不惧凤凰道火的灼烧。 嗡!—— 一股澎湃强横的神魂之力,从陈登鸣道体中释放而出。 “呀——” 小阵灵感受到这股强横的神魂之力,亦是不免惊呼,娇柔身躯被澎湃的魂力冲击飞掠开来,薄如蝉翼的纱衣幻动之间,显露出浮凸有致的美妙身段。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陈登鸣的神魂宛如一个炽热的火炉,明明很具危险性,却偏偏令她感到强烈的吸引力,使她有种愿作飞蛾扑火般的冲动。 “这难道,道友的神魂,已经达到了阳神境界?” 小阵灵俏脸间神色震惊,想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境界。 阳神的境界,唯有鬼修中达到类似昔日鬼帝那般的合道境界的鬼修,才可能拥有阳神。 达到了这一境界,已不可称为鬼,而是神。 所谓鬼神鬼神,一入阳神,便是鬼神。 传闻任何女鬼,一旦被拥有阳神的鬼神宠幸,都将得到极其充足的好处,因为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共济之下,方可否极泰来。 可陈登鸣,明明不是鬼修,却也能将神魂修炼到阳神的境界,这该是何等的强大? 此刻冥河之中,陈登鸣的道体逐渐在死气转化生气以及凤凰真血的刺激下,迅速生长出血肉。 一条条肉芽快速纠缠,构成血肉经络,五脏六腑,皮肤毛发,覆盖体表,绽放灵光。 血肉中,由大悟树枝所化的菌丝构成的气脉与穴窍,遍布全身,气息流转间毫光四射。 血肉深处,由五座传承仙殿构成的道体骨骼,晶莹透亮,骨骼间甚至释放出神秘的道文,透射映照在血肉间,充满道意气息。 尤其是头骨保护内的大脑,流光溢彩,无数洪流般的讯息,在细密的大脑神经元中,以超越光速的思想之速传递着,每半息掠过的讯息流,可能就是以京兆来计算。 重塑后的道体大脑,构深更深,灰质更多,构密的密度也越大,便是脑容量都已大大超越之前,导致陈登鸣的神念意志更强,思维反应速度也大大提升。 而这大脑的神经,更是与其脊椎相连,脊椎中错综复杂纠缠有一条五彩缤纷的五行灵根。 这灵根之光彩,超越曾经的道体很多。 陈登鸣感觉,在毫无灵气的冥河中,甚至都能遥遥感应到远方的灵气气息。 哪里的灵气浓度更强,哪里的灵气稀薄,分别又是何种属性的灵气含量最多,无需神识探出去查询,而今都可清晰的在大脑内感应到。 无需再依赖面板,陈登鸣已清楚,他的灵根如今已是达到了天灵根的级别。 而且还是五行天灵根,否则绝难有如此奇异超绝的灵气感应力。 昔日,曲神宗也曾速为他讲解过。 所谓天灵根,便是灵根宛如上接天穹,能感应到天地各处极远处的灵气存在,哪里灵气稀薄,哪里浓厚,都能了熟于胸。 甚至可通过修行,意识引导吸引来远方的灵气汇聚而来,达到修行起来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今,他显然已是具备了五行天灵根。 这五行天灵根,由水属性至宝海洋之心,火属性至宝凤凰道火,金土属性至宝五大传承仙殿以及他自身的木属性灵根晋升得来,委实难得。 不过实力达到他这一境界,哪怕是五行天灵根,对于实力以及修行速度的提升,都是颇为有限。 相较而言,比五行天灵根更重要的,便是他的道体本身。 此刻,在陈登鸣的心神感应中,道体每一处血肉、骨骼、经络甚至毛发乃至细胞中,都已是融入了天人生死道的道意。 大脑中,与道域相连的脑容区域内,则存在一个恢弘的道域虚影。 这道域虚影内,充斥满了香火成神道的道意。 仿佛构成了一個香火信仰的神仙之境,表面是晶晶闪耀的一层壁垒。 这晶晶闪耀的壁垒,乃是最虔诚的香火信众的信仰之力所凝结构成,随时可化为磅礴的信仰之力。 内部则是重重叠叠充满无数层空间般的景象。 每一层空间内,都存在大量的香火信众的心灵投影以及神魂。 这就是香火分身所贡献的力量。 至今在三界之内,还有不少凡人、修士、鬼物信奉圣灵仙主。 这些人的虔诚信仰之力,就会汇聚到这片香火信仰的空间中,甚至有虔诚的香火信众死后,神魂不会散去。 只需陈登鸣许可,其神魂也将会随着虔诚的信仰之力,来到这片香火信仰空间中,宛如死后灵魂不灭,来到了信仰的神仙之境。 这种香火成神道的力量,对于合道看似孱弱,实则对陈登鸣而言却助力极大。 只需利用好人心殿发挥万众一心的神通,如此多的香火信众,都是最不遗余力愿贡献出心力与福气的对象。 陈登鸣彻底熟悉了道体后,对这重塑后的道体深感满意。 如今,他的神魂有福报白莲火守护,道体本身就蕴含凤凰道火,即便再遭遇凤鸣道尊,也不至于会被对方的凤凰道火轻易焚毁。 更遑论,如今他已是天人生死道意近乎圆满,只差积累出足够深厚的道力,便将彻底迈入合道圆满之境,可谓已是破而后立,一步登天! 须知,在此之前,陈登鸣也只是合道初期的境界而已。 经历了与凤鸣道尊的一番生死战后,又重塑道体,再经历与劫气法相的二番生死战,他对天人生死道意的领悟已是突飞猛进,只欠缺道力底蕴完成突破。 “待我彻底消化完道体中五大传承仙殿的力量,道力应该就能飞跃到接近合道后期想要真正踏入合道圆满,却还需更多资源” 陈登鸣很清楚,他如今虽然在对道意的领悟程度上,已达到了合道圆满的层次。 可本身所积累的道力底蕴却还差了太多。 归根结底,这也是因他修行时日尚短,古界内的资源也不算多,还需积累。 但相较于其他合道道主,他如今已是处于高屋建瓴的阶段。 正常的合道道主,都是自身道力积累的足够,但对道意的领悟却还不够。 他却不同。 他所自创的道意,如今已是圆满,这会令他在施展道意神通时,展现出很强的战力,却又会因道力匮乏而无法维持太久。 陈登鸣睁开双眼,看向对面水波中的小阵灵,含笑伸出双手。 拥有天人生死道体,如今即使无需死气环身,来自鬼蜮的非我道压制之力,也已微弱到忽略不计了。 “道友,您现在实在太强大了,没想到您不是鬼修,神魂竟然也能达到阳神的境界” 小阵灵飞到陈登鸣身前,平挨在他怀里,感到暖烘烘的,情不自禁有些难以自耐的仰首,以出谷黄莺般的娇嗲声音动情道。 “阳神境界?”陈登鸣神色讶然。 在听闻小阵灵解释一番后。 他也是不由恍然。 没料到经历过凤凰道火反复炼化后的神魂,在得到福报白莲火后,竟已是阴差阳错的练就成了阳神。 这得到泼天的福气和万物母气后,当真是令他化凶为吉后,福源奇遇不断,每一样都是非大气运者不可得之。 “这么说,我若是现在与你双俢,你也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陈登鸣看向怀中有些动情的小阵灵,调侃道。 小阵灵娇躯一颤,将俏脸后仰,枕在陈登鸣宽阔安全有若山亭岳峙的肩膊,俏脸火般满热飞红,娇羞道,“道,道友,我们之前才一起修炼过,还有没有好处,奴,奴家也不知道” “那就试试。只要你能承受,我自然好说。” 陈登鸣无所谓拍拍小阵灵的香肩道。 他现在已是更加有底气。 曾经道石塑造的道体,都可以一直石更,而今更是不必多言。 纵是神魂,如今也阳刚凶横。 小阵灵被陈登鸣这一拍,娇躯不堪刺激地扭动更厉害。 女怕嫁错郎,女鬼也怕。 这跟着陈老登,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在鬼生押对了宝,昔日受些苦日夜跳舞,而今苦尽甘来,鬼生享福。 与此同时。 新界,凤鸣道域的圣山凤焰山的凤鸣仙府内,一声轰鸣伴随炽烈焰火从仙府顶穹喷涌而起,宛如构成了一头火凤形态,在仙府顶穹播散火雨,展开火翼。 仙府之内,一股恢弘磅礴的灵威扩散八方,顿时惊动了整个凤鸣道宗所在的凤鸣道域。 “道尊!” 诸多修真星上栖息修炼的修士纷纷感受到这股磅礴灵威,均是不约而同停止手中进行之事,驻足向主星投递去了崇敬的目光,发自内心的膜拜凤鸣道尊。 若没有凤鸣道尊的存在,或许劫气引起的灾祸,早已在整个凤鸣道域的本土道域凶猛爆发,不知多少修士要遭殃。 而如今,本土道域之外的诸多修真星虽是受灾严重,但本土道域内的灾祸,却还是处于可控范围,不算严重。 然而,在大量本土道域的修士持积极乐观的态度时,此刻凤鸣道尊的心情却是糟糕透顶。 凤鸣仙府内的宽敞院落中,凤鸣道尊那风华绝代的傲然身影已是于火光中出现。 炽烈炫红的火光中,她的威仪面庞却是遍布寒霜,眼神凌厉。 尤其在察觉到身上凭空出现的业力劫气开始愈发增多后,她的神色间凝结的寒意更为明显。 “那个叫陈登鸣的小子,竟还没死.他的神魂怎么可能逃脱凤凰道火的焚烧?” 凤鸣道尊心中充满不解与惊怒,同时,开始以极快速度持续增多的业力劫气,令她清楚,事态可能已变得更为复杂严重。 “那陈登鸣,一手制造出了劫修,使得万古大劫更为难缠不说,还令本尊也沾染了不小的因果业力如今这因果业力若是斩不断大劫彻底爆发,本尊将有大麻烦” 这短短几年间,她的伤势都还未恢复,结果昔日冒险所杀之人,竟还未死,因果业力重新缠身。 如今再想深入古界干掉那人,只怕大悟道尊也不愿再出手相助。 “师尊!” 这时,一道清越女子声从仙府外传来。 凰芸身穿一袭白衣的身影出现,惊讶看向面罩寒霜提前出关的凤鸣道尊。 凤鸣道尊眉头深皱,侧首看向凰芸,心中倏然涌起疲惫与失望,甚至还有一丝丝困惑与怀疑。 这复杂的情绪,几乎极少在她心灵间诞生。 但如今,因那陈登鸣的顽强,她首次诞生这种情绪。 怀疑自己是否做错,怀疑当初相助魔落,是否便是已沾染了因。 例如这徒儿凰芸,她本是寄予厚望,甚至一度认为,那陈登鸣不如自己的徒儿。 可如今,陈登鸣的难缠程度,已令她都不得不慎重以待,这令她开始怀疑,无法自信。 又例如昔日所种之因,是她相助魔落,毁去陈登鸣的道躯所起,陈登鸣一手缔造劫修,入侵新界是果,而非陈登鸣缔造劫修入侵新界是因,她去报复为果,这种因果倒转的醒悟,令她陷入更深的怀疑。 这种怀疑,已令她的大道都开始震颤,身上业力劫气膨胀之速在加快,大道也因伤势与自我怀疑,有诞生裂痕的迹象,使得她身上赤红的火焰,竟在凰芸震惊骇然的神色中,有转为黑色的趋势。 “师尊!!” 凰芸的惊呼声,突然将凤鸣道尊从危险边缘拉回。 凤鸣道尊一惊,垂首看向身上逐渐熄灭的黑色火焰。 “孽火!” 她威仪凤眸中浮现冷意。 事到如今! 她绝不能动摇。 一旦动摇,非但她有莫大的危机,她倒下之后,凤鸣道域数百个修真星的修士,也都将难逃劫难。 陈登鸣,依旧得死 (5k求月票) (本章完) 520:福碑镇劫地!拔了天道的氧气管 道体重塑之后,陈登鸣已是集福、寿、命、心、火、生、死、神为一体,福寿延绵,寿元已增长至了两万多岁。 在鬼蜮内,他与小阵灵阴阳二神双俢结束后,神魂间的伤势便彻底恢复,阳神的力量也更为强大。 而小阵灵就更是受益匪浅,经过阳神一番滋润后,已有突破踏入化神中期的趋势,届时寿元也将获得小幅提升。 这也算是互为裨益,总体而言,陈登鸣对身边妻妾的助力最大。 以他如今的强大体魄和神魂,宠幸身边的任何一位妻妾,都宛如赐福,会助力她们快速成长起来。 不过这修炼之事,也不可操之过急。 陈登鸣深知,自己重塑道体的“复活”,必然也会引起凤鸣道尊的注意。 这道尊昔日为斩断因果而来,若察觉他未死,势必卷土重来,届时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但攘外必先安内。 对付道尊这种境界超越自身的强敌,也唯有智取而无法力敌。 陈登鸣首先还是化解如今古界内的劫气,挽大厦于将倾,改变古界气数已尽的颓势。 拥有福报白莲火以及领悟了道意神通洪福齐天后,陈登鸣如今已完全有能力化解大部分劫气。 便是已诞生业力的劫气,也可尝试通过逆转为福气解决。 只要古界内的劫气完全消散,受劫气侵蚀的灵气环境自然也就不会再持续恶化下去,日后慢慢总会恢复的。 那样的话,也许古界也将熬过这一次的万古大劫。 两月后。 天人生死界内的死界之中,陈登鸣掐诀施法,福气构成一个巨大的轮盘隆隆旋转,将十八层死界内的诸多劫碑一个个卷入轮盘中旋转。 大量劫气从劫碑内掠出,随着福气轮盘一起旋转,而后被撬动逆转,同化为一股股福气。 有诸多福气充斥的死界,死气转化为生气的速度也在加快,且死界中的众多鬼物也变得更为虔诚,甚至信仰之力浓郁到已可进入陈登鸣的香火道域之内。 如此持续了七天之后,劫碑已化为一口口充斥福气的福碑。 陈登鸣意欲将这一口口福碑送往天下各个受灾严重之地,镇住古界气运。 那些受灾严重之地,有福碑镇住后,会自然而然削灾减劫,甚至吸引祥瑞,重新孕育灵脉,指不定就将成为新的福地。 毕竟劫碑本就是昔日的一個个福地芥子界爆炸后,由陈登鸣亲手收集物质流凝聚而成,福地的底子在那里,化劫为福后,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其实,经过两个月的巡查治理,陈登鸣已将鬼蜮以及人世间内的大部分劫气都化解转为了福气。 如今的古界之中,只有少数新生的劫气会时不时出现,却也掀不起大浪,一切都在向着好的趋势发展。 很快,数日之后。 人世间的明龙山脉附近,一阵五色灵光在高空中汇聚,刹那浮现出陈登鸣的身影。 陈登鸣俯瞰下方已被开垦建造成巨大修仙城池的明龙山城,一眼就锁定了山城内被视作圣地的一座雪峰。 那雪峰之上,还存在不少建筑,其中山腰处昔日的南寻入口处,矗立着一个古怪的巨型建筑,好似由十几个巨大门户衔接在一起构成的圆。 此刻,有不少修士从那建筑内钻进钻出,通过进入南寻的光膜,来往人世间和南寻之间。 可以看到,很多修士如今竟好似凡俗武者般,施展轻功身法在崎岖的山地间穿行,空中连驭器飞行的修士都不多。 之所以造成这种奇异现象,不是因这些修士多是出自南寻的先天武者,习惯施展凡间武艺,而是因受劫气侵蚀后,人世间的灵气急剧跌落,空气中的灵气含量大幅下滑。 像这昔日万里边陲明龙山脉附近,本就灵气不佳,如今更是灵气稀少得可怜。 空气中的灵气含量大幅下跌,修士掐诀施法时可撬动的天地灵气也就会越少,损耗的自身灵气也就越多。 自身灵气损耗得多了,又因空气中灵气含量的稀薄而很难恢复。 如此也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导致在此地修行的修士,连修炼所需的灵气都感觉捉襟见肘,更莫说还奢侈的施法驭器飞行。 “如今可真是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 陈登鸣目睹底层多艰,不由心中感慨,而后掐诀施法。 “隆”地一声,一堵福碑从道域内掠出,顿时扩散一股恢弘和煦的磅礴气息,宛如冬日暖阳,令人浑身舒泰。 “在此地打入一座福碑,希望能复苏此地的灵气,为此地带来福运,土地中生长出更多的天材地宝……” 陈登鸣心中暗道。 手掌向下一挥,福碑轰轰从天而降,飞向下方山城中心的雪峰。 这动静登时惊动了不少在仙城内的修士,纷纷仰头看向空中的景象。 却只能看到高空中五彩灵气汇聚,犹如五彩祥云。 那云端隐隐约约似有一道模糊身影卓然而立,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哪怕隔着很远,也如高山仰止,似深海浩瀚,令人喘不过气来,高深莫测。 山城立即沸腾哗然起来。 “空中是何方神圣?他抛掷了什么东西下来?” “太远了看不清,退,速退,我感觉到让我战栗窒息的压迫力,只怕护城大阵也根本扛不住。” 诸多底层修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还道是有高阶修士胆大包天,敢来攻打南寻仙城,俱是奔走叫唤起来。 唯有南寻仙城内的城池管理者以及高层修士知晓内情。 他们早已在日前就接到了长寿宗的传讯告知,长寿宗将会前来南寻仙城布置趋吉避凶的重宝。 然而,诸多高层修士也不清楚,长寿宗前来布置重宝的修士,竟是天人道主本尊亲临。 此刻,众多南寻仙城内的高层修士在维持秩序之余,看到远处高空五彩祥云中陈登鸣的模糊身影,纵使不识,却也被其威严恢宏的气势所震慑,俱是猜测其身份。 “隆”地一声,福碑穿过南寻仙城自行大开的护城大阵,坠落在雪峰之上。 霎时,一股恢宏澎湃的福气沿着山巅,向下宛如流泉瀑布般千丝百缕地宣泄下去。 雪峰之上,几朵将开未开的雪莲被福气刺激,迅速绽放花瓣盛放开来,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爽香气。 八方空气中的灵气也在此时如被吸引,快速汇聚而来,一时灵光潋滟,雪峰上五彩缤纷。 一堵福碑便造成了如此大的惊变,也是令南寻仙城内不少惊疑不定的修士不明觉厉,能清晰感受到雪峰上那徐徐扩散而来的灵气波动,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舒适的气息。 众多南寻修士和在城下生活的凡人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大好事,很多人均是纳头就拜,直呼拜见活神仙。 陈登鸣目睹到福碑带来的几乎立竿见影的变化,也是深感满意微笑颔首。 福碑本为劫碑转化而来,劫气即可侵蚀灵气,导致天地间的灵气含量迅速衰弱。 劫气转为福气后,福气自然也有孕育灵气甚至灵脉的功能。 昔日的诸多地仙福地,便是因福气结合大地孕育万物的特性而诞生的。 如今陈登鸣赐福碑于雪峰之上,也是赐福大地,效仿昔日地仙创造福地之举,他虽非地仙,却也有天仙赐福之能。 这时,一道心神传声倏然从他心灵间诞生。 “哈哈哈,陈小子,你总算来南寻仙城送福碑了,这福碑的效果我看着的确是不错,我这南寻地盘也不小,不如就多送一个?” 陈登鸣感应到东方化远的传音,脸上笑容更甚,传神道。 “东方,南寻有你这个道主坐镇,已是最大的福气。 福碑总共也只有九座,送你和曲前辈一人一座,已是足够,相较而言,还是人世间和鬼蜮需要更多的福碑” 东方化远闻言轻哼两声,“谁会嫌福气多,我可不比你这天人道主,家大业大,小小南寻发展起来,可真是倍感艰辛!” 话虽是这么说,东方化远却也没有真正纠缠之意,只是调侃揶揄。 人世间若是安好,与之一体两面的南寻自然也就安好。 更何况他也是人仙道统证道,日后人世间也将化为他的道域,自然是希望人世间更好。 二人没有交流太久,东方化远对凤鸣道尊的潜在威胁表示了一番关心后,陈登鸣转而便向南寻以及曲神宗所在的天神界送去福碑。 将九大福碑安置好后,整个古界几乎也就不会再有大量的劫气突然滋生,古界也将会逐渐恢复往日灵气盎然的盛况。 这份‘安内’的措施进行到此,已是接近了尾声。 陈登鸣随后便马不停蹄前往了天外天,借磅礴福气护体,深入到天外天迷雾深处的混沌之中,主动接触沉睡中的天道。 要想应对凤鸣道尊的威胁,陈登鸣唯有踏入道尊境,方有那个能力。 然而古界资源匮乏,便是支撑他突破到合道圆满之境,都是极其不易,想要极境升华突破道尊,委实困难。 自身实力难以在短时间内踏入道尊,陈登鸣也就唯有智取,借助天道神虚的外力。 这两大或沉睡或疯癫的道尊联合一起,依旧可抵抗凤鸣道尊,庇护古界的平安。 不过沉睡中的天道以及疯癫的神虚,本身也因意识浑浑噩噩,变成极其危险的存在。 陈登鸣也是依仗洪福齐天庇佑,方敢主动接近这两大跌落仙人位阶的古界道尊。 天外天,迷雾笼罩的混沌深处。 陈登鸣浑身缭绕道力,抵抗着混沌深处传达而出的愈发深沉强烈的天威,向内飞近。 四周空气中充斥着无比躁动不安的气息。 时不时就有道道粗大的青色雷霆闪电掠过,任何一道都是足以重创化神修士的天谴之雷。 然而,这些雷霆电弧对于如今的陈登鸣来说,已不算什么威胁,才接近他的身周数丈范围,就会被他身体内道域释放出的力场消弭一空。 更具威胁的,其实是整个混沌气息构成的宛如天牢般的场域。 使得陈登鸣越是深入,就越是有种陷入了一个恐怖天牢内的禁锢感。 这天道沉睡之地,非但深入进来很是不易,深入进来之后,更是危机重重,合道道主想要深入,都得掂量掂量。 此时,随着愈是接近,陈登鸣便愈是感受到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怖惊惧,焦躁的氛围在加强,时不时心悸的感受在加深。 这种感受,似曾经身为普通人时正在接近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虎,本能的感觉到生命正在受到强烈威胁,想要迅速逃离避开。 混沌深处,仿佛有一个庞然大物正陷入沉睡。 他已逐渐能看到那庞大的体型和轮廓,感受到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听到犹如滚滚闷雷般的轰鸣,好似巨人的鼾声。 大量仙灵之气,从下方的天人生死界汇聚到了这里,被这庞然大物在呼吸之间吸收,维持它处于安稳沉睡之中。 曾经陈登鸣以为,唯有古之人仙,方才体型庞大摘星拿月。 如今看来,天仙的体型是同样不小。 其化身天道,力量磅礴,犹如天神居于天宫深处,威严如狱,自是不可小觑。 不过,现在看到这天道也需时刻吸收天人生死界内的仙灵之气,陈登鸣反是松了口气。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这天道吸取仙灵之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在此前早已有察觉,只是一直不曾干扰,情愿供养,等得也就是今天上门收租的时刻。 不错,天人生死界在昔日还是破碎天仙界时,的确是天道遗留的遗产。 但如今时代变了,天人生死界已是他陈登鸣的道域,为了维护巩固天人生死界,陈登鸣也没少费心思与精力。 如今,凤鸣道尊这个强大的外部威胁犹如芒刺在背。 若是不能除去或者有效抵抗这个外部威胁,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陈登鸣这次也是豁出去了,打算戴上洪福齐天的帽子,亲自喊醒沉睡的天道谈一谈。 若是天道在未来不肯出手助他对付凤鸣道尊,那他也就不客气,要拔氧气管了。 这昏天躺了近万年,还想稀里糊涂的躺赢过第二次万古大劫,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白吸了近万年的仙灵之气,也该是时候续费了。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处于上千丈外,缓缓停止了前行。 前方的混沌深处,一大片足有数千丈巨大宛如陆地般的庞大阴影横梗,弥漫着一种浩大而又深沉的力量。 陈登鸣保持警惕,尝试着操控天人生死界道域内的仙灵之气,禁止仙灵之气向天外天流通。 这一下,犹如将一个正处于熟睡中的人的鼻子掐住,不允许对方呼吸。 一种莫名的安静而焦躁的气氛,倏然从整个混沌深处开始弥漫,恐怖的天威似在逐步加强。 陈登鸣神念意志高度集中,如临大敌,如非现在的道体强大,他绝对能听到自己心跳剧烈的声音。 突然,前方混沌深处的庞大身影似微微动弹了一下。 仅仅只是轻微的一个动弹,就好似掀起了整个混沌中的狂澜,狂暴的压力疯狂激增。 “谁!?” 一声沉闷而带有惊疑的声音,突然从混沌中传出,霎时在天地回荡,如同一场风暴,更像是无数个轰雷齐齐回荡,构成连绵的音爆,轰隆隆之下不断地散开,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瞬间攀升。 陈登鸣面色微微发白,但还是立即以天意传神,示意友好。 “在?前辈睡了近万年,可否起来助助威!”. (老登喊天道宝宝起床,求个月票助威) (本章完) 521:战天道!岁月留音!红发天仙! 轰隆隆!—— 混沌中霎时电闪雷鸣,时明时暗。 一股无比恐怖强横的意志,从混沌深处迅速攀升,好似有怒意弥漫。 “起床气还是这么大啊能不能多听我这晚辈多说几句?” 陈登鸣高度警惕,体内道域形成的护体力场释放在外,笼罩全身,随时准备开溜。 突然,混沌深处那体型庞大的天道似睁开了双眼,向他“看”了过来。 这一幕,曾经有很多次发生过。 但昔日经历的种种,皆是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陈登鸣从未像这次在如此近的距离被天道的双眼凝视。 那一刹,陈登鸣的道体都在强烈威胁下紧绷,只觉好似有两道恐怖近乎实质的目光投来,目光中冰冷浩瀚,透着不耐与茫然。 轰!—— 一股无比恐怖强烈的威压,霎时从天而降,化作实质的天谴雷霆落下。 陈登鸣面色微变,体外道域构成的力场顿时浮现。 矗隆一声爆鸣! 陈登鸣浑身都蒙着一层无形无色的场域辉光,波动不休,身躯暴退,抵抗住了两道目光构成的粗大雷霆。 两道雷霆瞬间迸裂的雷霆扩散成无数根状的电弧,伴随散开的意志四处弥漫。 四周混沌气息顿时四处涤荡,被狂暴如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量轰散。 陈登鸣身形好不容易停滞在半空,却见那仰躺着的天道倏然抬起了一条手臂。 轰!—— 四周散开的天道意志立即在空中激荡,浩浩荡荡迅速汇聚,立时构成了一条强有力的足有数百丈巨大的天道手臂,气势惊人撕开混沌气息,爆发出一团冲击波轰来。 “天道前辈!是我啊,破碎天仙界新的道主,你来真的?” 陈登鸣脸色连变,这天道苏醒后显然意志仍是不正常,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他身形迅速膨胀变大,刹那成一个三百多丈高的银光巨人,体外笼罩辉光场域。 轰!—— 天道手臂瞬间在陈登鸣眼前放大,带着无可抵御的恐怖力道狠狠捣锤! 陈登鸣立即抬起双臂,拦阻这近乎堪比他整个身躯的手臂,体内磅礴的道域力量爆发。 矗隆地一声。 一圈恐怖的气浪伴随陈登鸣体外近乎凹陷下去的场域爆发,化作环形冲击波扩散。 陈登鸣闷哼一声,感觉浑身仿佛被一座高速坠落的修真星迎头撞上,场域都险些爆开,浑身剧痛,双臂近乎失去知觉,庞大身体直接被炸飞出去。 但还不待他飞出多远,八方空气倏然凝滞。 巨大的天道手臂再度铺天盖地般抓来,手掌的掌纹之间,道道天网迅速纠缠凝结,快速构成一个旋转的天牢形态。 陈登鸣被这接踵而至令人窒息的攻势逼得也是一时火气。 这老东西躺了上万年了,之前打凤鸣和大悟时,都没见这么起劲儿的,现在锤他倒是来劲儿得很,柿子捡软的捏,欺负他老登是老实人是吧? 陈登鸣现在的实力固然不如天道,但二者几乎也是道统同源,天道施展的种种道法对他威胁不大。 此时,眼见天牢笼罩而来,插翅难逃。 陈登鸣亦是全力出手,突然手掌抓出,掌纹之间,道道天网迅速浮现,很快构成一百零八道天网交织缠绕旋转的天牢。 以他如今的道力,自是足够施展出天牢神通。 此刻天牢一出,一大一小两只手掌,一大一小两个天牢,在混沌中对碰一起。 无声无息之间,混沌气息迅速封锁。 两個天牢奇异的融为了一道。 趁着天道施展的天牢被自身天牢所阻,陈登鸣的身影突然在一阵五彩灵光中刹那消失。 这五彩灵光,赫然是五行遁宗的五行遁法。 天地由阴阳、四时、五行构成,五行遁法修炼到高深境界,纵是没有五行灵气之地,只要存在天地,便可遁入五行之中迅速遁走。 然而,陈登鸣的身影才遁走离开,有一只天道手臂铺天盖地向虚空中遁走的他抓来,手掌间天网迅速罩下。 天道之下,万物皆为蝼蚁,除非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否则也难以逃脱天道手掌心方寸之间。 轰隆隆!——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时刻,陈登鸣身上风雷声起。 一股磅礴大势伴随天盘九星与人盘八门齐齐从他身上打开、爆发,迅速膨胀化作一道万丈法相身影,庞大的身躯裹挟风雷之声,直接穿过混沌,抬起巨大手掌向天道手臂狠狠抓去,甚至另一条法相手臂直接抓向混沌深处的天道。 这简直是天大的冒犯! 但陈登鸣如今就是要冒犯,要清醒刺激天道从浑噩的昏天状态,恢复一丝清醒,如此方可能与之正常沟通。 眼见陈登鸣凝聚出万丈法相进攻本尊。 正平躺着的天道双眼中的茫然逐渐褪去,化为清醒与锐利。 陈登鸣见状,眼神中顿时浮现出一丝喜悦。 但还不等他高兴,天道突然扭动脑袋,冲着他所在的方位,张口吐出一个音节。 这一道声音好似天音,音波冲出的刹那,天地共振,一股无可抵御的澎湃力量如闪电般蔓延扩散八方。 仙术——岁月留音! 只见空间霎时震荡出波纹涟漪,极尽扭曲得好似层层褶皱,天外天的空间壁垒在此时仿似一张薄纸被轻易揉皱,形成一个直径上千丈的波浪。 陈登鸣才凝聚出的法相还未发威,便直接拦腰扭曲崩溃。 这股无法想象的力量,更是眨眼就要降临在陈登鸣身上。 “不好!” 陈登鸣眼神凝重,感受到了极致的危机,体外环绕的福气轮盘迅速转动。 洪福齐天! 嗡!—— 他的庞大身影一阵恍惚,以间不容发之速,于不可能之间仓促避开了些许。 被扭曲的空间波纹擦过的手掌却迅速扭曲甚至衰老。 然而在这瞬间,陈登鸣迅速后撤的同时,施展天人时法! 一股强烈的岁月留痕,被他迅速驱除出手掌。 陈登鸣看向扭曲的手臂,心中骇然。 最恐怖的并非扭曲的空间对他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而是时空中的时间在急速流动,瞬间就能剥夺他的生机寿命。 这种岁月的高速流逝,可能一眼万年,哪怕是道体都扛不住。 若非他本身也精擅天人时法,常与岁月留痕打交道 若非方才以洪福齐天坍塌锁定了一个极低的概率,仓促避开了天道这一杀招,他可能都要遭受极其恐怖的岁月伤害,宛如坠入时间陌刀组成的陷阱内遭受凌迟,一瞬间就要化为飞灰! 此际,眼见陈登鸣竟是能逃过这一计搅乱时空的仙术,已然清醒了一些的天道显然也是一怔。 似在他悠久漫长的记忆中,能避开这一计仙术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又或者,陈登鸣身上所笼罩的那股磅礴福气,以及其所施展的天人时法,更为引起他的注意,令他在这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中,更为清醒理智了几分。 陈登鸣本是几乎就要迅速遁走,此时眼见天道那原本冰冷无情的眼神之中,突然浮现出的疑惑与怔愣神色,立即身形一顿,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传出一道神念。 “天道前辈!可还记得天地棋盘缺失的一角,可还记得天地变数,那可更改天下乾坤,万古大局的变数!” 伴随这一道神念传出的,还有陈登鸣昔日在烂柯山所见的天地棋盘之景象,还有他从万物母气中所捕捉到的天仙与神仙在烂柯山之巅,心神交战的画面。 他要以万古前所发生的景象,彻底唤醒这昔日的天仙,如今堕落的昏天! 天道接收到陈登鸣的传音以及意念画面,清醒的眼神中,那一抹怔愣之色更甚。 “有戏?!他还记得昔年发生之事?” 陈登鸣还来不及喜悦,便看到天道的眼神逐渐再度向迷茫过渡,似对他传音的事物既感到熟悉,又有些陌生。 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妙,迅速向混沌气息外撤退。 该勇时勇,该怂时怂,在天道老爷跟前怂一波,也不寒碜。 陈登鸣哪怕如今已是合道道主,实力膨胀了心态却并不会膨胀。 他是自己有几板斧自己清楚,方才与天道一战看似有来有回。 实则短短时间已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道力损耗了小半不说,最厉害的道法也都施展了出来,却也不过是疲于应付天道的进攻,对天道没有构成什么威胁。 一旦天道认真起来,多来几次那扭曲时空的仙术,他可扛不住。 几乎在陈登鸣身影才撤出混沌气息没多久。 一股更为浩瀚的意志伴随恐怖的天音,霎时从混沌气息内爆发开来。 瞬间好似有大面积的空间开始褶皱扭曲,整个混沌气息的空间都蜷缩了起来一般,充斥满时空乱流和强烈危险。 陈登鸣浑身寒毛耸立,身形飞速后撤,心中一阵庆幸。 还好撤退得够快。 否则这一波恐怖的攻势,哪怕他洪福齐天也不可能再避开了。 洪福齐天也只是齐天,不是超越了天,天道也是能施展同样的道意神通。 在天道面前班门弄斧故技重施,大概率是要领盒饭。 … 此时,陈登鸣在飞退之间,目光都能看到那褶皱扭曲的重重叠叠空间中,呈现出的不同景象。 这种状况,就仿佛天空化作了一面巨大的镜子,突然破碎成了许多不同大小的镜片,每一片镜片中都倒映出不同的景象。 但见诸多不同景象中,有白发天仙凌空虚渡的身影。 有昔日天宫的盛景。 天宫之中,只居住有天仙一人,高处不胜寒。 其中一幕画面中,白发天仙浑身缭绕万物母气,背后却有一道萦绕劫气的狰狞伤口,流淌出猩红鲜血,抛洒长空,流淌在仙王府内。 那猩红疯狂的鲜血,几乎将白发染红,成红发天仙,充满癫狂之意,仰天怒吼,天穹霎时血红一片,下起了泼天血雨,天地惊悚,杀气冲天,神鬼战栗。 还有画面中,天宫突然在白发天仙一指之下崩塌,震碎成无数散发毫光的微粒。 倏然,这些发光微粒迅速凝聚成了三座大殿的虚影,而后随着白发天仙一指点出的刹那,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几乎在天宫化作三座大殿后,白发天仙浑身那股飘渺而高深莫测的强横气势开始跌落。 他仰躺在天穹之上。 体外缭绕的万物母气与伤口处的上古劫气频繁交锋。 整个人逐渐笼罩在了片片迷雾般的气息中,气息更是迅速弥漫。 很快似气机密布,与整个古界的天穹相连,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好似一个巨大的蛋壳,笼罩在古界上方,化身天道。 陈登鸣目睹到对面那一幕幕闪烁的画面,心中明悟。 “原来福、寿、命三殿乃是昔日的天仙天宫所化。 看来昔日的天仙与神仙一战,虽是成功夺走了一缕万物母气,却也受伤很重,受上古劫气形成的业力影响,造成人祸,感染了伤口” 陈登鸣思索至此,又感觉事情应该不是想的这么简单。 他得到一缕万物母气后,都能化解劫气法相制造的危机,化劫为福。 哪怕此时的万古大劫,并无万年前那般凶恶,天仙也不至于无法渡过。 何况,他曾从万物母气目睹到的天仙与神仙交手的景象中,天仙并未受伤那么重。 何以伤口处还会被如此多的劫气侵袭? 陈登鸣凝神仔细观察,从那即将宛如水光般消失的画面中,捕捉到了劫气中纠缠的业力,有一股极其深重,逐渐构成了一个庞大的仰天怒吼的不屈面庞。 “这是.人仙!?” 他顿时一惊。 所有疑惑在此刻霎时解开。 原来天仙的人祸业力之中,最深重的一股,是源自昔日被天仙和地仙联手镇压的人仙。 有人仙这一股最大的因果业力缠身,难怪天仙即便拥有万物母气,都抵不过劫气的侵蚀,跌落了位阶。 “大抵是被人仙以及人祸中的七情六欲之怨以及上古劫气玷染侵袭了意志,才导致天仙陷入癫狂,诞生了疯狂天道之血。 后来看样子是挺过了这一大劫,却似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可能因古界受灾后道域等环境的恶化,难以维持仙人位阶,不得不自化天道,跌落真仙位阶?” 陈登鸣只觉万古之前发生的诸多秘辛,算是为他揭开了一角。 这次尽管没能成功说服天道成为助力,却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知道了很多秘辛不说,他也基本弄清楚了自身现在的战力。 总体而言,以他如今的实力,对战天道这种状态显然不对的道尊,只要在对方彻底认真之前赶紧撤退,简单应付周旋几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危险是危险了点儿,但只要够谨慎机灵,凭借洪福齐天,脱身还是有较大概率办到的,最多可能就是受一些伤。 依照这种情况来看,神虚那边,也不是不能去试探试探,看看这位能否听得进好话,形成助力。 目前看最坏的情况,就是天道神虚都不鸟他。 但只要他赖在古界内不出去,凤鸣那只死火鸟再打进来,他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如曾经那般轻易就被干掉。 “如今我神魂和道体,都不惧凤凰道火.不是对手不要紧,能保命就基本没问题。 只需要拖延时间,那死火鸟在古界内扛着天道和神虚的压力追杀我,我看是她先被天道神虚干掉,还是我先被她干掉,看谁能扛得久” 一念至此,陈登鸣顿时只觉念头通达了。 一直以来感到的强烈威胁,如今似随着实力的提升和环境的转变,已经迎刃而解了。 道尊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至少无法轻易要他的命了。 那么随着时间推移,道尊迟早也会被他超越,届时就是凤鸣道尊的因果报应之时. (4.6k求月票) (本章完) 522:神虚的意志!业障红莲火!火炼星空 十数日后。 天外天深处的迷雾之中,一股强横的神念意志浩浩荡荡的在迷雾深处爆发,充斥令人臣服膜拜的意味。 迷雾深处,一道绽放光芒的高大身影散发威严和霸气,似主宰天地间一切的众仙之仙,是神仙。 他蓦地一指点出。 一式仙法构成好似飞火流星般的高温团,瞬息接近前方逃窜的陈登鸣身影。 隔着数十丈外,就被陈登鸣身上爆发出的强大场域挡住,爆发一片刺眼的光芒。 而后场域震荡中如一层薄纸崩溃。 陈登鸣脸色顿变,立即双手掐诀,体外浮现刺目的五彩光霞,同时风雷响起,浮现出法相虚影,空气都被压缩震荡成了大片气雾。 然而那威严霸道的身影言出法随,再度一指点出,低喝。 “定!” 大名鼎鼎的神仙道定身术一出,正逃遁中的陈登鸣登时感觉浑身一紧,体外法相虚影和五行灵盾齐齐凝固,似有一股无比磅礴的香火愿力将他锁定。 这一刻,仿佛有无数香火信众在他耳旁肃穆祈祷,声声切切要将他感化,这股磅礴愿力犹如无形丝线,将人牢牢捆缚住。 只此一下,就已然极其致命。 散发刺眼光芒的飞火霎时将陈登鸣淹没,一股无匹的巨力撕开他体外还未成形的法相和五行灵盾,犹如一个高速飞行的小行星狠狠撞在他身上,数百万吨的冲击力疯狂碾压,道体都有种不堪重负的痛苦。 关键时刻,陈登鸣头顶悬浮的福气轮盘轰然旋转,使得他的身躯在与飞火接触的瞬间,不可思议的摆脱定身术的束缚,旋转开一个角度,翻滚着卸去了大部分冲击力。 “轰!——” 陈登鸣的身影疯狂向下坠落,霎时摩擦空气爆发出刺目的火光,空气都被震荡得电离后分解开来,若是寻常化神道君的道躯,此时体表也会跟着一起迅速碳化。 短短一息不到,陈登鸣就已宛如拖着巨大火光的流星,砸向下方的天人生死界。 他近乎发懵的思维立即恢复清醒,这要是真砸在道域本土,哪怕对道域而言也是一场巨大的地震,绝对能砸出一个在人世间就能亲眼看到的巨坑。 千钧一发之际,天人生死界爆发出一股蓬勃沛然的气障,宛如一层厚实大气层,‘轰’地扩散。 “嘭!——” 陈登鸣的身躯犹如狠狠砸入了一大块厚实的棉花团内,依旧以急剧速度向下坠落。 最终‘矗隆’一声砸塌一座山峰,破碎的石头泥沙以及岩层如被狂风掀起的暴雨,四散八方,地面则似波浪翻卷滚动。 整个塌陷下去的山峰,被生生砸出一個数百丈的巨坑。 坑底处,滚滚火光伴随浓烟袅袅升起,陈登鸣绽放霞光的庞大身躯趴在深坑之内,焦糊的血肉都有一些炸飞了出去,夹杂在泥土碎石之间。 他‘呸’地吐出一口泥土,从地面爬起,随着他的神念意志凝聚,周遭泥土碎石间无数烙印意志的焦糊血肉,纷纷飘浮起来。 陈登鸣满身伤口的身躯爬起,走出巨坑。 嗖嗖嗖—— 大量碎肉自行汇聚而来,在汇聚的过程中,迅速吸收周遭空气中虹吸而来的仙灵之气,绽放毫光,依附到陈登鸣身上的伤口之时,便迅速与伤口愈合到一起,很快便在凤凰真血的超强恢复力下愈合如初。 但下一刻,伤口又猛然纷纷崩裂开,血水飞溅四射。 “好难缠的仙术!” 陈登鸣脸色难看,看向全身血肉模糊的伤口,能感受到伤口间缭绕的香火信仰力和神念意志,是属于神虚的神道意志,非常难以驱除。 陈登鸣看向远处高空迷雾中驻足俯瞰下来的神虚。 只见对方双眼中的清明此时已经消失了,恢复了那迷茫恍惚的神色,似在高空驻足凝思为何要出手。 片晌后,神虚身影消失在了迷雾深处,那股浩荡的灵威也很快隐去。 陈登鸣松口气,就这么片刻功夫,他身上伤口的血肉是愈合了又崩溃炸开,而后又重新愈合,已经修复了数次。 此时,四散开的血肉中属于神虚的意志和香火信仰力,已经消耗了一些,却还是能借助他的血肉力量再度复苏。 这就宛如是牛皮糖一般难缠的一股力量,甚至在侵蚀他的血肉中属于他的意志。 陈登鸣此时非但要恢复道体伤势,还要与神虚的残存意志交锋。 但这种道尊层次的神念意志,可不好彻底驱逐,在时时刻刻消磨他的神念意志以及血肉力量。 “神虚不愧是道尊,这仙术手段,挨上一下都很致命,不过也是因我并非真正的香火成神道修士,不熟悉香火成神道的术法手段,否则也不至于这么难堪.” 陈登鸣怀疑,昔日天仙背部中招的伤口,可能就是神仙造成的,而后那伤口处属于神仙的神念意志虽被驱逐,却也导致了劫气纠缠在了伤口处。 此刻,他也不可能舍弃这部分血肉,否则非但损失了凤凰真血,恢复起来还需要很多资源。 陈登鸣心生一计,神念意志控制起所有血肉,而后掐诀之间,身影连同血肉一起消失在了五彩灵光中。 再出现时,陈登鸣已到了人世间昔日的西魔海,也是如今已分化为六片大小海域的魔修海所在。 这片海域,因常年地理性因素以及修士剽悍好斗嗜杀的缘故,哪怕有他打下的一道福碑镇压气运,却也还是有地方诞生出了新的劫气形成劫雾。 陈登鸣之前就打算清理这里的劫雾,此时正好先借用劫气以毒攻毒,侵蚀血肉中属于神虚的神念意志,再将劫气转化成福气。 在飘荡有磅礴劫雾的浩淼海面上。 陈登鸣扬起手向下抓去,很快天地风云变幻,一张天网浮现,迅速网罗住下方的劫雾,快速收缩。 劫雾立即收缩成数丈大小的一团,充斥浓郁劫气。 陈登鸣心念一动,自身血肉很快窜入劫气内。 诸多劫气登时沸腾起来,开始侵蚀血肉,却遭到血肉中的神念意志阻碍。 可以看到,他的血肉绽放出神念意志的光辉,有他自己的,也有神虚的。 这些神念意志,暂时可以抵抗劫气的侵蚀。 不过随着陈登鸣主动收缩神念意志,很快也就只剩下神虚的神念意志在激烈抵抗劫气的侵蚀,开始出现损耗。 然而没多久,陈登鸣的神色逐渐变得古怪。 只见被神虚的神念意志被劫气侵蚀后,那意志中蕴含的诸多香火信仰力很快就助长劫气,化作了充满人间七情六欲的怨念,而后形成业力。 劫气会孕育出业力,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陈登鸣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和预料。 但这一刻,看到这种情形,陈登鸣顿时脑海中想起了天仙曾背部受伤时,那伤口处缭绕的劫气业力,以及那业力中蕴含的人世间七情六欲的怨念。 豁然间,好似思维中有一道闪电掠过。 “难道昔日天仙也效仿过我的这种做法,以毒攻毒,以劫气侵蚀受伤的血肉中的神仙意志?因此才给了劫气可乘之机?弄巧成拙了?” 一念至此,陈登鸣愈发觉得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现在的操作,兴许也是昔日天仙做过的事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不过虽然心惊,陈登鸣却也还沉得住气。 相较于天仙所承受的劫气业力,他现在弄的这一点劫气还不算多恐怖,且此时诞生的劫气业力,主要也是神虚的香火信仰力量被侵蚀所化。 他的血肉则无比干净,没有诞生太多业力,更不曾诞生出人仙的那种恐怖业力。 “小心驶得万年船,劫气会放大不幸灾祸的概率,还是不能大意!” 陈登鸣保持警惕,小心观察劫气侵蚀消磨神虚的神念意志,随时操控洪福齐天化作的福气轮盘旋转,逆转劫气为福气。 他打算,最终还要以福报白莲火再焚烧血肉一次,消劫消到底,务求稳妥。 这次试探拉拢神虚助威,没成功不说,还受创颇重,不过陈登鸣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与神虚的这次交手,非但令他更为清晰的认识到自身实力,还有些把握去洞悉神虚过去的秘密。 甚至对香火成神道的‘定身术’,也结合他对此道的理解,有所感悟。 此刻。 在劫气侵蚀血肉中的神念意志之时,陈登鸣目中白芒剧盛,道力沛然流转,双瞳中迅速浮现出万盏心火的虚影。 万盏心火在他的双瞳中快速旋转,逐渐化作一只只人眼的形态,好似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黑点,在他的眼瞳中汇聚成瞳。 众生之眼! 陈登鸣转动双眸,看向劫气笼罩中的血肉上纠缠的神虚意志。 利用窥探人心的力量,窥探神虚意志中秘密。 却见神虚的意志中,快速波动过无数模糊的画面,都是其意志中潜藏的心灵秘密。 这些心灵秘密,并非是神虚心灵中的所有秘密。 而是陈登鸣之前趁神虚清醒之时,传递神念刺激后,从神虚双眼透露的神色间所捕捉到的短暂讯息。 眼即是心灵之窗。 任何心神间秘密的讯息,都能通过眼神泄露出去。 在之前的试探交手中。 神虚与天道一样,在短暂的清醒之时,被陈登鸣神念传出烂柯山天地棋局以及当年一战的讯息刺激,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些讯息。 只不过,陈登鸣没有合适的时机和条件窃取天道的心灵,那是窃取天机。 但此刻,以人仙洞彻人心的看家本领,窃取神虚心灵中透露的秘密,还是能尝试的。 神虚意志中快速掠过的诸多讯息流,常人莫说是洞悉,便是察觉到都很难。 但陈登鸣借助众生之眼,却能直观模糊的观察到,快速心算。 凭借他现在重塑后的道体之脑力,也是能完全承受心算造成的巨大负荷。 数息后。 陈登鸣双眼道力波动剧烈,突然掠过大片混乱而无效的讯息片段,锁定神虚意志中波动过的一幕幕讯息画面。 凭借强大的心算力量,他将这一幕幕画面重新组合。 却见画面之中,神虚浑身缭绕万物母气回归神天庭。 然而此时的神天庭已经是毁于一旦,四处都充斥森然鬼气和劫气,诸多受封的练气士惨死,似形神俱灭,香火信仰也发生崩塌。 神虚于废墟中放声长啸,声音悲切愤怒,突然浑身燃烧起了猩红而触目惊心的业障红莲火。 而后画面一转,神天庭的香火信仰领域崩溃,诸多建筑在滚滚劫气中开始瓦解,从天穹坠落向生灵涂炭的人世间。 神虚笼罩在业障红莲火中奋力挣扎,突然抬手一抓,抓住了一大股香火信仰气息。 这一大股香火信仰气息,倏然化作万丈流光,抛洒向下方充满劫气的人世间,似播撒香火信仰的火种。 这段神念意志中的画面到此,彻底戛然而止。 陈登鸣双眼遍布血丝。 短短一霎间,捕捉拼凑诸多破碎的讯息和画面,令他承受的心力负荷,几乎还要超越了施展天牢。 他双瞳中的万千眼瞳迅速收缩敛去。 待心神平静了片晌后。 陈登鸣伸手揉动眉心,缓解大脑的鼓胀疲惫。 结合他所知道的一些讯息,如今逐渐也算是理清楚了神虚从神仙堕为疯癫神虚的真相。 “看来神虚是在与天仙交战之后,返回神天庭时,发现神天庭已经被昔日重创的鬼仙所毁. 曾经,鬼仙偷袭夺走地仙的万物母气,神仙又从鬼仙手中夺走万物母气,这都是因果报应。 在万古大劫期间,鬼仙报复神天庭,便是人祸,会被放大为业力” 陈登鸣看向劫气中逐渐得到‘净化’的血肉。 “神天庭崩溃瓦解,众多受封的修士惨死,香火信仰反噬之下,神虚也被业障红莲火缠身。 他最后释放香火信仰力播种人间,看来是看到了人世间的希望,或许是受与天仙对弈的天地棋局的启迪,知道希望在人间,于是,想从最凄惨的人世间重新汲取新的香火信仰力。 但彼时,他已受反噬凶狠,加之业火缠身,故而也是跌落了真仙位阶,堕为道尊,疯疯癫癫神智不清” 陈登鸣思索至此,原本凝思的眼神逐渐已浮现了一丝明亮。 他感觉,他已经抓到了一些天仙与神仙昔日同时看到的希望的头绪。 那头绪,就在天地棋局的最终解中,也许最终解就是他这个变数,也许是人世间! 与此同时。 寰宇当中,古界外围,诸多散发炽盛火光的流光,倏然从遥远静谧寰宇中驰来,逐渐接近古界。 但见诸多流光汇聚成了光河。 光河好似一头巨型火凤的威严形态,散发阵阵磅礴的灵威,震慑寰宇星空。 在光河最头部的一株巨大宛如赤红火焰般燃烧的梧桐树内,凤鸣道尊威仪的身影坐于树巅代表至高尊贵的仙座中,好似红宝石般的凤眸牢牢锁定向古界之内,挥了挥手。 顿时,于其仙座之下以及后方的诸多方舟内,一位位凤鸣道域的修士驱使方舟快速冲向古界方位,好似一条浩瀚流动的烈焰火河,开始环绕古界八方。 凰芸目睹这一盛景,不由深呼吸一口气,精致面容间此刻也不由浮现出一丝震惊不解以及.怜悯。 哪怕此次针对的对象,乃是古界土著这个非我族类。 但毕竟是火炼星空这等生灵涂炭之事。 她也不清楚,为何向来高傲不屑恃强凌弱的师尊,此次不惜要火炼星空,也要迫使那陈登鸣走出古界赴死。 竟要让一界土著的性命,为一人背书。 难道在师尊那高傲的心内,这个明明连道尊都不是的陈登鸣,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威胁? 若此人不死,莫非真的将成为新界的浩劫? (4.6k求月票) (本章完) 527: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两大正仙的传承 当陈登鸣的神识发现东方化远和曲神宗时,才发现这二人道体几乎都已碳化,还飘浮在天外天中,浑身缭绕着凤凰道火驱逐不散。 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不知何时到来,正守在二人身旁,三人齐力在竭力抵抗驱散着凤凰道火的焚烧。 “在世佛尊!” 见到这一状况,陈登鸣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凤鸣道尊的目标,显然不是东方化远和曲神宗。 目前这二人也只是道体被凤凰道火缠身,这道火却没有随凤鸣道尊的意志侵入到二人的神魂中,否则麻烦也就大了。 东方化远有人神殿庇护,或许还能保命,曲神宗可能就要神魂都被焚灭一空了。 更妙的是这二人出手之时,凤鸣道尊也并未被业障红莲火缠身,否则此刻二人也要被业障红莲火袭身,更为麻烦。 陈登鸣又等了片刻,待自己身上最后一缕业障红莲火也被神魂中的福报白莲火吞噬转化后。 当即尝试凭借自身的凤凰真血,吸引远处缭绕在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身上的凤凰道火。 结果他的意念方动,神魂旁被福报白莲火吞噬的凤形符号便闪烁金光。 顿时,在他身前氤氲着光辉,散发着澎湃道火的一团血肉,首先被吸引到他的身前,开始向他的身上依附。 而后便是那巨大的已诞生裂纹的火梧桐树法杖。 远处缭绕在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身上的凤凰道火,也是如得到了召唤,纷纷迅速离开二人身躯,汇聚向陈登鸣。 陈登鸣一惊,在这一团炙热的血肉贴近身躯之前,便以强横道力震开。 他对这团血肉中蕴含的力量是有极大的需求,但却还不放心如此草率的去吸收这团血肉中的力量。 毕竟乃是道尊的道体血肉,还需要慎重再检查一遍血肉中可能存在的威胁。 不过,这一刻,凤形符号从他的神魂间飞出,自主吸引得道体血肉、火梧桐树法杖以及凤凰道火汇聚而来,随他的心意飘浮身旁,并未贸然再贴近他。 见状,陈登鸣逐渐放下心来。 这凤形符号可能是一件超越了道器的重宝,已被福报白莲火同化,之前还反助他抵御凤鸣道尊的意志反扑,可谓已是彻底反水,弃暗投明。 因此,眼下凤形符号能受他心意驱使,令陈登鸣感到很安心。 他仔细观察凤形符号。 却见这符号分明是一块玉质骨块的模样,只不过近乎透明,看上去像是一枚散发着金光的凤形符号。 它的表面氤氲着金色的火焰,内里则似蕴含某种规则,仅仅停留在虚空中,就有种虚空无法承受般的恐怖感。 这种恐怖感,乃是这凤形符号似随时能熔穿重重空间般的危险感造成。 陈登鸣又观察向那巨型的火梧桐树法杖。 却见这法杖带来的恐怖危险感也同样不弱,火梧桐法杖上,还悬有十二片火红的梧桐树叶。 这火树叶之前仅仅是四片,就展现了非一般的恐怖力量,更遑论一整个火梧桐法杖,此宝显然也是与凤形符号同层次的重宝。 此刻,这法杖尽管诞生了裂纹,但可以看到,那裂纹正在以缓慢的速度于氤氲的火光中愈合。 陈登鸣见之也是心喜,“资源,这都是资源,这两件重宝于凤鸣道尊而言,可能也是无比重要了,之前都没见拿出来过。” 更重要的是,这两件重宝,他可能也是能够使用得很趁手的。 陈登鸣神识观察到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摆脱了凤凰道火的威胁后,都已脱离了危险,当即松口气,传音过去。 “东方,曲前辈,你们先慢慢恢复,待我处理完业障红莲火,便会助你们修复道体!” 东方化远有气无力传音道,“行了,知道你小子能,你是真能啊,竟然真的干死了这火鸟。 我们两个老东西是不行了,竟然都挡不住两下,没能帮到你还形成了拖累。” 曲神宗苦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被陈师侄超越,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战我们完全沦为累赘了。” 二人都是心气极高之辈,曾经都是古界内叱咤风云的人物,哪怕是面对道尊,也敢出手。 但对比陈登鸣,差距已是太大了,令二人颇为神伤。 “二位不要妄自菲薄,我也是侥幸凭着凤凰道火塑造的道体才更抗揍一下罢了.” 陈登鸣安慰了二人几句之后,知道二人也只是一时失意吐槽,倒不是道心出了问题,当即放下心来。 此时失去天道之力的支持,他的体型已经恢复至正常大小。 业障红莲火被福报白莲火吞噬后,他的神魂内,那福报白莲火的体积已是变大了不少。 意念观察看去,足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团,比之先前的鸽子蛋大小,是要膨胀了两倍多。 “福报白莲火现在更厉害了,神虚身上缭绕的那些业障红莲火,消除起来应当也不是什么难题.” 陈登鸣任由凤形玉符定住凤鸣道尊的血肉和重宝,而后自己则迅速飞掠向远处的神虚。 一炷香后。 陈登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为神虚驱除了身上的业障红莲火。 主要也是这神虚疯疯癫癫,不知好歹,并不清楚陈登鸣是要帮他化解业障红莲火,中途连续两次施展定身术将陈登鸣定住。 好在对方受制于业障红莲火,也没有施展杀招,否则陈登鸣也难以为对方解围,还要保全自身。 当最后一缕业障红莲火被福报白莲火吞噬转化时,陈登鸣看到了那业火中发出不甘怒吼的鬼仙面庞,看到一张张似昔日神天庭受封神仙的怨气面庞,不由也是心中凛然。 这神虚,也是业障深重。 有这么多业障缠身,腐蚀了昔日的真仙道果,连道域神天庭都已崩溃,没有在万古大劫中陨落已是不易,遑论恢复昔日的巅峰状态。 此刻业障红莲火被陈登鸣彻底清除,不住在业火焚烧中痛苦惨叫的神虚也是怔在了原地,旋即那充满疯癫的双眸中,似逐渐恢复了一些焦距,有了些清醒。 他环顾八方,眼神中的清明之意愈发明显,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恐怖霸道威压也更为浓烈,突然眸光看向远处混沌中的天道,蓦地径自笑了起来,笑得身躯轻颤。 “高天啊高天,你果真是高,竟比我更先一步清醒,既避开了业火,又化解了古界又一场劫。 看来还是你棋高一筹啊,你昔年棋局缺角的变数,终是在万古后再现了.” “原来天仙昔日的名字叫高天.” 陈登鸣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开始向后撤退。 那混沌之中,天道的目光已是显现浑浊,即将进入更深层次的沉睡,连其气息都在衰落,似借力陈登鸣,也让他的消耗更大了,陷入堕落的危险又多了一分。 此刻听到神虚的笑声,混沌深处的天道微微睁开即将闭合的双眼,眼神似带着疲惫,吐出一行字。 “不够.还是不够不够” “不够.?” 神虚陷入沉吟,凝眉思索,似是以他长期浑浑噩噩不够清醒的状态,还无法理解这不够中的深层次含义。 他的目光突然转移向陈登鸣。 陈登鸣始终保持警惕,已退开了一段较远距离,此时见神虚似难得恢复了些清醒看过来,当即作揖道。 “前辈!晚辈陈登鸣,参见前辈,多谢前辈之前相助,抗击外敌!” “外敌.” 神虚转首看向不远处被凤形玉符定在空中的血肉等物,神色狂傲负手笑道,“不过是昔年本神骑过的那头凤凰诞下的火卵,大劫过后,得了寰宇新道的气运有所成就,却也数祖忘典,死不足惜!” 陈登鸣闻言心中震动,这神虚恢复清醒过后,其狂傲霸气,倒是与昔日目睹到的一些画面中的形象一般无二。 就在这时,混沌深处,再度传来天道略显疲惫的声音。 “神虚,莫要再提昔年之勇,昔年伱也被那头凤凰的五色神火烧得灰头土脸,却没见你提起。 而今其火卵引来灾劫,也是一饮一啄,早有因果注定” 神虚被天道当场拆台,面上狂傲之色有些挂不住,正欲驳斥,天道却平静道。 “大劫未除,一切还言之过早。 这火卵丧命,是化古界灾劫,但于寰宇众生而言,却又非好事,吾等届时都将卷入其中.这一次新的大劫,吾等能否幸存,已不取决于吾等” 神虚闻言皱眉,旋即垂首掐诀掐算,眼神中逐渐浮现出奇异之色,但很快,又有迷茫之色在眼神中出现,仿佛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算之不出,参悟不透的。 就在他眼神中的迷茫之色愈发浓郁之时,突然他身躯一震,双眼恢复了些许清明,蓦地抬首看向天道,哼道。 “高天,看来你的天算确实比本神的神算还要高出一筹,你已经算出了未来的一些隐秘?” 混沌深处,天道不发一言,却突然双眼中激射出两道青亮的天道意志形成的实质化光柱,直逼陈登鸣的双眼。 陈登鸣心中一动,没有闪躲,任由这两道天意射在他的双眼当中。 霎时间,他只觉脑海中宛如冲入了一股海量的恐怖讯息流,竟令他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就有些扛不住。 陈登鸣毫不犹豫开启天心星以及开门,进入脑洞大开的状态,接收这无比庞杂的讯息。 只是稍稍理顺,就已清楚这诸多讯息流中竟包含有天仙道统福、寿、命三道的所有感悟,甚至还包括天道的两大仙术岁月留音以及天道轮回。 陈登鸣心中震惊,不料天道竟是在此刻彻底传道。 这一霎,他这个天仙道统的传承者,仿佛与天道这个昔日的天仙,完成了新旧交替般的交接过程。 这一步,是昔日初祖长寿道君没有走到的,是曲神宗也没有走到的。 神虚见此情形,也是大为惊愕,但旋即他那狂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癫狂,哈哈大笑之间,蓦地双目也暴绽惊人的神芒,射出强烈的神意直逼陈登鸣的双眼而去。 “高天!这次无论你算到了什么,你作出什么选择,本神就跟着你作出相同的选择,你休想甩开本神,哪怕是一起陨落,本神也跟你赌一把!!” 轰!!!—— 一股磅礴雄浑的神意以及香火信仰力量,狠狠冲入陈登鸣的脑海,也冲入他的香火信仰界内。 这是一股完全不输于天道传道的磅礴讯息流,猛然塞入陈登鸣的脑海。 他的双眼顿时暴凸而起,七窍喷血,大脑当场就已是被两股恐怖的讯息流撑得要爆开,大脑无比胀痛,昏昏沉沉。 神意中包含着大量神仙道的道意传承,甚至包含定身术、天火、九霄神雷等仙术。 “啊!——” 强如陈登鸣的心志,也不禁被这恐怖的讯息流填充得痛苦惨叫一声,只觉大脑已经扛不住,意识思维都开始在磅礴巨量的讯息流中冲击得有些混乱。 神虚这個疯狂的癫佬,完全不顾旁人受不受得了,疯狂的举止哪里像是要传道于人,简直是想要干掉他。 但这也的确是一场天大的机缘,若接不住,就绝对是错失良机。 顶不住也得顶! 而且不可能顶不住! 陈登鸣长啸一声,浑身爆绽璀璨白光,头顶天盘九星齐齐浮现,体内人盘八门齐开,以人盘定天盘,皆是对应彼此的卦位轰轰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他掐诀之间,寿元迅速损耗下去,化作一股股荣气,配合凤凰真血,迅速恢复大脑的损伤。 甚至开始顺势改造大脑的构深和脑容,以适应此时疯狂涌入脑内的磅礴讯息流。 这一刻,陈登鸣的大脑是破损又修复,修复又破损,变得愈发完美强大,不住接收来自天道和神虚这两大昔日正仙的感悟传承。 这是真正的在接受道统传承,也是最直接的接受传承的方式,一场天大的造化。 但这种天大的造化,非常人能消受,所蕴含的讯息量,可能在一瞬间就超越了数千个京兆。 以陈登鸣的道体,几乎已是道尊之下的最强道体,堪称石头脑袋。 但这等神石塑造的神脑,都在第一时间扛不住,需要靠种种手段辅助,方能接住这场造化。 远处,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目睹这一幕,都已是瞠目结舌,心神战栗,从最初的羡慕到此时,已有些惊惧。 这两大前正仙临危受命,齐齐传出传承,可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寻常人,做不了这斯人,唯有陈登鸣. (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523:陈氏定身术!时乘六龙以御天!凝固的时间(6.8K) 就在古界外围快速集结了大量凤鸣道域的方舟时。 魔修海,浩淼海面上。 一个稳定的天时环境已被构造出。 陈登鸣置身在恍如空气形成的巨大人形天时环境中,快速练习着定身术。 在他以天人时法构造的天时环境中,便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时差。 此刻,他已是练习了足有数十次,逐渐已是找到了一些运用香火信仰力施展定身术的感觉。 他食指点在眉心,从那与道域相连的心神深处,迅速凝聚来千丝万缕的诸多香火信仰之力。 而后脑海回想着神虚的姿态和语气,对着下方海面一指点出,低喝。 “定!” 天地虚空蓦地一震,似被陈登鸣低沉的音节中蕴含的意志撬动。 千丝万缕的香火信仰力,霎时宛如缠丝劲般掠出,覆盖海面。 一股莫大的宏伟力量,顿时镇住千里方圆的海面,使得原本还在波荡的海面彻底凝固。 甚至深达百丈范围的海水以及海水中的鱼类、海妖,也在这一刹彻底定住。 然而,这种术法禁锢一方海面的状态,维持了不过短短一息,下一刻术法状态便崩溃,大片海域浪花‘哗啦’汹涌着,甚至更为凶猛激荡成巨浪海墙。 “一息.这种控制力和时间,相当于只能禁锢一位化神修士一息时间,对我而言,有些鸡肋了。” 陈登鸣皱眉,细细思索这一刻施展术法的感觉,感受损耗的香火信仰力。 香火信仰力损耗得倒是不多。 同样的术法,以他的香火信仰力雄厚程度,完全可以再施展上千次。 但这种威能,哪怕施展上万次,也只是停留在术的阶段,达不到道法的高度,更别提仙术的程度。 陈登鸣意识到,他可能有些想岔了,还未领悟到定身术的真谛。 “此术,乃是借助磅礴香火信仰力所形成的宏愿之力定住目标. 这宏愿之力,若是目标一致,众志成城,将会如万众一心一般,迸发出很强力量,哪怕是凡俗个体的力量,当汇聚成一团后,也不可小觑!” 陈登鸣面露思索,“关键是要目标一致,凝成一股,拧成一根绳。” 一念至此,陈登鸣心神沉浸在香火信仰界中,以圣灵仙主之名,发布一道圣谕般的念头。 这念头一经发出,登时便在香火信仰界内掀起轩然大波。 无数在香火信仰界内的神魂开始躁动,顺从圣灵仙主的意志,开始准备接受指令。 这圣谕,更是通过香火信仰界内千丝万缕的香火信仰力,迅速传递到古界内所有的香火信众心灵之间。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芒,指尖凝聚的香火信仰力愈发旺盛,纯粹,好似一点璀璨晶莹的光源,在指尖闪闪发光。 “以吾圣灵之名!尔等听吾号令!” 下一霎,陈登鸣向海面一指点出,袖袍鼓胀低喝,“定!” 天地虚空一震。 千丝万缕的香火信仰之力,随着陈登鸣手指点出的刹那,好似化作成成千上万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仿佛形成了一张张虔诚狂热回应陈登鸣的鲜热脸孔,在其身后齐齐浮现而出。 一股浩浩荡荡宏大的香火信仰力,构成了千呼万应,必有回响的宏愿力量,贯穿海面直达海底深处。 登时间。 陈登鸣意念锁定的一方海水,一直延伸到海水深处千丈范围,都彻底凝固被定住。 这一刻,好似魔修海中,突然多出了一座巨大的冰川岛屿,横梗海水之中。 “成了?!” 陈登鸣目露异彩,继续等了片刻,一直等待了五息时间。 在察觉被定住的海水依旧没有解开凝固的迹象后,当即满意地撤除了术法效果。 看这次的定身术维持的时间和威力,显然就比之前那次强多了,而且应该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香火信仰之力的调动,已变得更为集中了。 继续再拖延下去,只怕方圆千里内的海鱼都要丧命大半,势必又要增长不少劫气了。 定身术也并非只是定身,却没有杀伤。 被定住的生灵,时间一长,就将生机消亡。 陈登鸣思忖,“以现在的威能强度来看,应该是到了道法的层次,可以威胁到同境界的合道道主,哪怕只能影响一瞬,也能左右战局 可这还不够.应付同境界合道道主的手段,我有很多。 但能够应付更高境界道尊的手段,却寥寥无几” 到了如今,陈登鸣对于各种道以及法的理解,其实已经接近甚至超越了初祖鲁修成的六千年积累。 他也早已清楚,即便是昔日初祖所创的仙术天颜,也只是因借天仙道力描绘出了白发天仙的容颜,沾染了一丝白发天仙的仙意,故而才达到了接近仙术的程度。 却仍旧不能算是仙术,只是一门顶级道法。 而他自创的天人时法、生死轮转术等,也都只是道法的范畴。 结合天人时法和生死轮转术创出的天道生死轮盘,以及结合人定胜天以及天意创出的天人法相,倒是接近了仙术的边缘,可称顶级道法。 但这两种顶级道法,仍不能算是真正的仙术。 因其中没有蕴含一丝能撼动大道的规则。 那种规则,就是如天牢一般可霸道封禁万物的规则。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牢之下,插翅难飞。 可天牢这种仙术,也只能由天道亲自施展,方能发挥出完全的威能。 旁人施展,也只能发挥出其中的几分规则。 这也就是合道道主与道尊之间的差距。 道尊乃是大道圆满无缺,可化大道规则为己用,言出法随。 这规则,施展出后,便是仙术。 合道道主却只能在自身道域中调动规则,借助道域也可发挥几分规则之力,但那终究并非完全的规则之力。 陈登鸣机缘巧合创造出的劫气法相,倒是借上古劫气之利,达到了规则的程度。 然而,那劫气法相,也完全不受他控制。 此时,他对道的领悟以及底蕴境界,已处于合道圆满的范畴,唯有积累的道力还未跟上节奏。 以他现在的境界,的确是需要思索琢磨出一门适合自身的仙术,这也是未来晋升道尊的一种条件。 在天时之内,他继续施展定身术琢磨,时而还施展出初祖所创的天颜,增添感悟的感觉。 初祖鲁修成昔日于梦中目睹天道容颜,又在烂柯山见过天仙投影的背影,才结合多年对天仙道意的理解,创出天颜之术。 此术当初由初祖施展出时,威力无穷。 陈登鸣后来即便多次钻研,发现却也很难钻研出个名堂,施展出此术后,威力也是颇为鸡肋,不及他所自创出的顶级道法。 不过,在亲自见过天道的容颜,也见过白发天仙以及红发天仙等不同时期的面貌,甚至还与天道简单交手过后,陈登鸣对天颜之术的理解,也是急剧提升。 此际,随着两种术法施展次数的增多,陈登鸣愈发熟练,心内也是触类旁通般诞生了种种感悟。 “香火成神道的定身术,乃是此道最高道意中的精髓,我能领悟此术到道法程度,已是极限。 想要达到仙术层次,几乎不可能做到但我又何必以短较长,完全可取长补短,创出一门适合我自己的定身术!” 心中诞生出这等感悟之时,陈登鸣脑海中已有了清晰的目标。 他飘浮于海面,看向周身自身营造出的天时环境。 手掌抬起,周遭快速流逝的岁月留痕,迅速汇聚向他的掌心,散发出强烈的时间波动。 “香火成神道的定身术,以香火信仰力形成的宏愿为主导. 我陈登鸣的定身术,何不以天时规则为主。 时间若是停滞,在此时间段中的一切都将陷入停滞状态。 甚至即便挣脱,也可凭时空回溯强行拉回,或是操控时间急剧放缓,被施法的目标,等同于是持续处于被定在一个时空内的状态.” 他目露一丝明悟。 却不知其实这种明悟,他曾经创出的劫气法身早已对凤鸣道尊施展过。 此刻,陈登鸣眼中白光一闪,看向数十里外海域中的一头正在捕猎的筑基海妖,骤地一指点出。 “定!” 这一個定字吐出,好似言出法随,千丝万缕的香火信仰力瞬间降临在那海妖身上。 顿时,海妖庞大的身躯僵硬,张大的狰狞大嘴也陷入停滞,即将到嘴的一头小海兽不明所以,惊慌失措从口中迅速蹿走。 但下一刹,海妖体外的香火信仰力消失,海妖原本凶恶的眼神瞬间变为惶恐,巨尾一甩便要逃遁。 然而就在这一刻,海妖体外时间流逝所诞生的岁月留痕被刹那清除,其身周的时间似也顿时陷入了静止,导致海妖犹如被时间遗忘,身躯彻底凝固在海水之中。 陈登鸣目睹这一幕,顿感满意。 以他对天寿一道的钻研,催动道力操控时间,定住一小片区域的时间,并不困难。 能定住海妖,代表他以天时自创定身术这条路是对的。 结合香火成神道的定身术一起,可作迷惑敌人而令敌人陷入连环陷阱的效果。 不过能定住一头筑基海妖,本也是极其微不足道之事,并不能印证他就已经成功创出了适合自身的仙术,甚至距离真正成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陈登鸣又接连尝试了上百次练习。 这种以自身精擅之道创出的定身术,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运用起来也是愈发纯熟。 然而,还不待他将这种练习持续的进行下去,来自遥远方位的多处威胁感,就已被他敏锐而强大的感知力捕捉到。 “嗯?” 陈登鸣心中惊诧,从深层次的修炼状态中被惊扰打断,立即道力化作上苍之眼,观察威胁来源的方位。 却见威胁来源之处,赫然是天外天之外。 大量宛如赤色火蛇般的巨大链条,环绕在古界之外,传荡来炽烈的高温,已引起天外天诸多本就不稳定的寰宇之气开始发生爆裂轰鸣,劫气在快速滋生。 “这是.?” 陈登鸣神色奇异,目露锐利之芒。 上苍之眼已是迅速环视清楚古界之外的俱是这种景象,好似古界四面八方都已被包围。 一股炽烈的温度,开始由外而内传递迅速而来,古界边缘处的大量寰宇之气纷纷爆裂点燃,犹如在古界外形成了一圈火环。 “凤鸣道域的修士!?” 陈登鸣立即看清那组成诸多火焰链条的乃是一个个笼罩火焰的方舟,而方舟内乘搭的修士,看法袍服饰,均是凤鸣道域的修士。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威严与高傲的声音,从古界之外浩浩荡荡传入进来。 “天人道主,你曾一手缔造新界劫难,如今也为古界带来灾劫。 这诸界,凡事有因必有果,你若有担当有气概,便主动走出古界,承担这因果,否则,整个古界都将为你一起背负这因果!” 这浩浩荡荡的声音,犹如天雷滚滚,隆隆传入古界当中,声音中蕴含的强横意志,几乎是横扫八荒,非但惊动天道与神虚,还震慑古界内所有强者。 “凤鸣道尊!” 陈登鸣眼神骤然冷冽。 这一道传入古界内的声音,在经过他体外由天时构筑的特殊环境时,被迅速拉长成滚滚沉闷之声,听不真切,宛如被放慢了无数倍的杂音。 但这杂音中蕴含的意志之力,却是撼动搅乱整个天时环境,使之轰塌崩溃。 陈登鸣微微蹙眉。 这凤鸣道尊,上次亦是如此颐指气使对古界内传声寻他,为斩断因果而来,充满霸道与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次,依旧是如此。 甚至手段的激烈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相较于上次,他的实力已是有了长足的进步提升,再听这声音内所蕴含的意志,也难以造成神念意志上的凶猛冲击,撼动心神。 此刻,面对凤鸣道尊这传荡进整个古界内的恐吓威慑,无数不明所以的修士均是面如土色。 尽管很多修士都根本观察不到天外的景象,但这来自天外浩浩荡荡覆盖整片天地的声音,却胜比天威还要恐怖,令人心悸。 而古界内诸多化神,却是凭借各自的手段,更为清晰的观察到了天外天此际发生的情况。 目睹到那宛如要以火炼古界般的恐怖景象,再配上凤鸣道尊的恐吓话语,诸多化神一时也不由有些慌神。 这凤鸣道尊,此次是真的动真格了,要整个古界为天人道主背书。 一旦天人道主真的不愿担当,古界可能真的就将发生灭世浩劫。 可是,天人道主强虽强,却绝对不是凤鸣道尊的对手,一旦走出古界,很大概率将要陨落于道尊之手。 诸如蜀剑阁神剑道君以及五行遁宗五行道君等与陈登鸣关系较好的化神道君,心内已生出兔死狐悲的悲戚感。 古界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道主,却竟是招惹上了新界的一位道尊,莫非这就是古界的气数。 其他一些诸如九幽鬼君以及明光上人等与陈登鸣关系不佳的道君,则是已开始在内心祈祷,希望陈登鸣勇于担当,走出古界,牺牲自我,成全古界,一死天下殊! 以天人道主的实力,若不愿走出古界,古界内也没有人能逼他走出去,这也正是一些人所惧怕担忧的。 此时此刻,两声长啸分别遥遥传来,响彻在天地间,啸声中充满悲壮与昂然战意,散发出的灵威令天地都充满压抑,似代替陈登鸣对天外不速之客的回应。 然而,魔修海上,陈登鸣却是立即传音,制止了分别从南寻以及天神界内飞出准备并肩作战的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 东方化远立即不满传音,“陈小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说好了在古界内,我们三足鼎立。 上次我们是如何应对这头火鸟的,这次我们还是要一起共同进退!” “不错,陈师侄,当前情况不可意气用事,绝对不能出去!” 曲神宗立即附和传音,“一旦离开古界,我们就将失去最大的优势。 只要在古界内,这凤鸣道尊也顾忌天道神虚二位前辈,不敢贸然闯入,这次看来,那大悟道尊也不会帮她。” 他话音才方落,突然阵阵恐怖轰鸣从远方传到头顶上,仿佛连天地山川都震动得摇摆起来,像万辆战车包围了古界,发生隆隆震响。 与此同时,一股极强烈的高温,开始剧烈的升温。 却见那天外天外围处的寰宇之气,似承受不住诸多方舟喷薄出的烈焰炙烤,彻底爆裂。 而后如燃烧起来的天火般,一朵朵从天外天外围迅速向内降落,导致恐怖的高温向古界内持续逼近。 这一瞬间,好似整个古界已被持续逼近的赤色火海包围,下一刻就将被点燃。 目睹到这一情况,曲神宗和东方化远均是脸色惊变。 诸多古界内的化神更是面色发白。 若古界灭亡,哪怕是强如他们这种化神,又能逃离到哪里去? 陈登鸣眉峰隆起,眉心处浮现出道域虚影,整个天人生死界都在此时震动起来。 他正欲出手,但此刻,天外天迷雾笼罩的混沌深处,突然传出一道长长的宛如汽笛般的吸气之声。 这吸气声传开的刹那,混沌之内似卷起了一支充满吸力的柱子风。 那风越旋越高,越旋越大,像个巨大的漏斗,逐渐形成了六个猛烈旋转着的圆形空气柱,一端与混沌深处的巨人相接,一端则形成磅礴吸力席卷八方。 顿时诸多炽烈天火均被吸摄进龙卷之内,吸入那混沌深处,宛如成了六条朝圣的火龙。 时乘六龙以御天! 这是易经乾卦之彖词,总结天道。 所谓是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于天。 霎时间,席卷整个古界的高温被迅速清除,天火竟被惊醒的天道一口气吞噬。 如此惊人的一幕,令围绕古界外的诸多凤鸣修士脸色巨变,感受到了来自昏天的恐怖压力。 然而,那坐于火梧桐仙座上的凤鸣道尊,却是面容依旧威仪沉稳,似对这一幕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她再度发号施令。 顿时诸多围绕古界的方舟联合成阵,好似一道炽烈焚烧的火环,真正迫入古界外围,代替爆裂的寰宇之气,继续升温,喷薄出烈焰般的天火,要火炼古界。 “天人道主!昏天和神虚,每使用一分力量,就将持续堕落一分,他们若是最终彻底堕落,古界,不攻自破!你,又能待如何?” 这话音似万千神雷,传入古界之内,咄咄相逼。 陈登鸣目露锐芒,突然抬手一抓,洪福齐天所化的福气轮盘旋转,身旁被天网笼罩的滚滚劫气迅速转化为福气。 劫气包裹中的那一团血肉,亦是迅速被福气充斥,血肉中的神虚意志,也已侵蚀一空。 诸多血肉迅速被他的神念意志重新覆盖,依附回道躯之上。 在天时环境中,他只修炼了不过一个月,对于外界而言,则是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之间,凤鸣道尊携道域修士来袭,可谓惊变。 但如今大难临头,犹如天之将倾,他能待如何?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如今,他就是古界内个子高的,岂能逃避,即便他能逃避,他的道域,他的诸多道侣,也根本无法逃避。 道域一旦被攻破,他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他豁然一步踏出,身影在五色灵光中瞬间消失。 再出现时,已是到了天外天中的战场之内,整个天人生死界在此时亦是迸发出大量的仙灵之气,传入他的道躯之中。 陈登鸣浑身绽放白色毫光,一股股非凡强烈的澎湃力量,充斥体内周身穴窍,面对从四面八方齐齐压迫进来的众多烈焰方舟,他骤然一指点出。 “定!!” 心神深处的香火信仰界内,诸多香火信众一齐呐喊。 古界之中,更多的香火信众在此时齐齐贡献出了虔诚的信仰之力。 到了如今,很多香火信众才知晓,圣灵仙主便是天人道主。 在此刻整个凤鸣道域的外部强压下,无数香火信众无论是为支持自身的信仰,还是守护自身的家园,都会义无反顾的献出自身的狂热。 这一股狂热,化作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凝聚力,高度统一,随着陈登鸣的那一声定,顿时席卷了整个古界外围,定住了所有烈焰方舟,以及其中的诸多修士。 轰隆隆!—— 一霎间,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环,随着陈登鸣一指之下,蓦地定在了古界外围。 以一己之力,定住整个凤鸣道域的修士构成的大阵。 此举顿时也是令迅速赶来的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心惊,扪心自问,他们是没有这般能耐。 “神仙道定身术?!” 火梧桐仙座之上,凤鸣道尊目睹这一幕,凤眸中浮现出讶然神色。 然而,她眼神中很快闪过不屑,若这定身术乃是神虚施展,她还会忌惮万分。 但若只是陈登鸣施展,缺少神虚的道尊意志,这定身术,不过是银枪蜡头。 几乎在众多方舟被定住的半息之间,她的双眸好似两颗红宝石般闪耀,两道凤形的古拙符号从眸中飞出,射在排排方舟构成的大阵之内,犹如迅速成为了阵眼。 轰!—— 一架架烈焰方舟宛如疯狂,有一股强横的意志,强行突破了万千香火信仰力,将之焚烧融化。 似再怎么狂热的信仰,在这恐怖的高温与强横的意志面前,都要让行,要遭受犹如烈火烹油般的痛苦。 这种痛苦,又有多少香火信众能承受。 哪怕是此时施展定身术的陈登鸣,亦感到了神念意志被疯狂灼烧的痛苦。 但他眼神中的冷冽不变,掐诀手势倏然一转,再度低喝。 “定!!” 他的陈氏定身术,香火成神道只是辅,是迷惑,真正属于自身的部分杀手锏,却是天时。 随着这一声“定”字落下,陈登鸣体内,大量源自道域的仙灵之气损耗了下去。 一股浓郁澎湃的岁月气息,迅速覆盖即将摆脱定身术的无数方舟,再度将无数方舟,凝固在此刻的时间片段之内。 其中,也包括了凤鸣道尊的意志,包括了其双眸射出的那两道古拙符号. (6.8k求月票,祝大家新年大吉,作者给大家拜年了) (本章完) 524:碎双腿以毁阵!半仙器的致命威胁!业障孽凤(5.8K求月票) 时停开始,整个古界外围皆陷入彻底的静默之中。 便是大量环绕古界连成的方舟大阵之火,亦就此凝固,陷入了陈登鸣精心制造的时停陷阱中。 “天仙一道的天寿规则?” 火梧桐仙座之上,凤鸣道尊双眼顿时射出惊人光彩,倏然起身伸出白皙手掌,一簇刺目的火焰图景在其掌心浮现,迅速由赤转金,熠熠生辉。 轰!—— 对应在方舟阵法阵眼中的两道古拙凤形符号,亦是齐齐闪烁刺目光霞,便要由赤转金,焚烧得时空之力都开始出现紊乱。 然而就在此刻,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眼神浮现狠辣。 “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陈某便要断你凤鸣道尊一臂!” 他念头一动之间,双腿中蕴含积蓄的所有道力以及天寿道意,齐齐爆发。 阵阵瘆人的骨碎爆响顿时从他双腿响起,腿骨开始发出“咔咔”之声,寸寸断裂,其内大量的道力涌出。 这双腿,皆为天寿殿所化,此时崩裂开来,便是其中储藏的道力以及万年岁月气息,大量涌出。 这可谓是不折不扣的伤敌自损的狠招。 随着陈登鸣抬手狠狠一抓之间。 轰!—— 远方即将紊乱的时空环境,顿时被这股施加过去的力量,强行镇住,甚至开始发生时间放缓的迹象。 那即将由赤转金的凤形符号,在放缓的时间之中,颜色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过渡。 如此一幕发生,顿时令那跟随在凤鸣道尊身旁的凤鸣道子凰芸神色震惊,不敢置信陈登鸣竟已成长到这等地步,竟有能耐与她的师尊正面交手。 便是陈登鸣与凤鸣道尊是交锋的短短不过一息之间,大量方舟内的修士,均已是身躯如筛子筛动的糠糟般颤动起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定身术定住的非但是身,还包含一个人的思维以及神魂,可谓精气神三元皆遭锁定。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一长,人的身体最先扛不住,心脏,大脑等等都会逐步发生崩溃坏死的状况,而后是精神乃至神魂的溃散。 此时,随着方舟内的大量凤鸣道域修士身躯痛苦颤抖,阵法也跟着发生连锁反应,开始大范围失控。 “爆发这种潜能的力量,就为阻本尊片刻,本尊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潜能可压榨!!” 凤鸣道尊冷哼一声,抬手攫取身旁火梧桐上的数片犹如火羽般的烈焰树叶,弹指之间,树叶化作道道火线飞射向古界。 “轰隆!——” 一股股近乎熔穿寰宇星空的炽烈火焰高温,横掠而过,速度奇快,几乎一闪即逝,便已抵达大阵之前。 陈登鸣面容冷冽,对敌人冷酷,对自己更是冷酷,再度一指点出的刹那,双腿彻底爆碎。 “定!” 磅礴的道力以及岁月气息化作天时,迅速笼罩数道激射而来的火线。 顿时,被天时笼罩中的四道火线,齐齐速度骤缓,变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大阵,逐渐显露出火线中旋转的四片火红树叶。 这四片火红树叶,看似单薄是而小,其中却仿佛包容着一个火的国度,凶猛的高温在接触的一瞬间,就令时间流速放缓的时空被焚烧至紊乱。 无法想象,这四道火线一旦真正落在古界中,将是何等恐怖的毁灭性灾难。 只怕整个古界都将立即被烤焦,迅速缩水,而后被轰穿,爆炸,或者焚烧成破碎的玻璃结晶体。 轰!—— 陈登鸣只觉似在承受四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压力,浑身道力急速流失。 而定住的整個方舟大阵也开始颤动起来,将要摆脱时停限制。 以他的力量,能同时抵抗凤鸣道域的方舟大阵以及凤鸣道尊的强力攻势,已是完全达到了极限,是以天寿殿所化双腿爆碎为代价换取的结果。 若是持续战斗下去,哪怕他有九条命,都根本不够扛。 就在这时,两道长啸声纷纷传来。 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身影齐齐赶至。 二人各施神通,调动道域之力,助陈登鸣拦截其中两片炽热树叶。 然而,二人的道法以及法宝在与那树叶接触的刹那,竟齐齐燃烧起来,仅是稍稍阻碍了片刻。 但正是有这片刻的阻碍,更多被困于时停中的方舟修士,纷纷已是无法承受长时间的定身术,身躯生机灭绝,当场暴毙。 这一霎间,足有数万凤鸣道域的修士毙命,还有更多修士处于危在旦夕的边缘。 整个环绕古界的方舟阵法到了此时,就已是不攻自破。 若非是还限制在时停环境中,早已有诸多方舟如烟花爆竹轰然绽放。 这转瞬即爆发的惊变,纵是强如凤鸣道尊也无法预防阻止。 主要也是陈登鸣所表现出的战斗力和反抗激烈的程度,已经远超凤鸣道尊的想象。 眼看众多道域内修士已皆是似风中幼苗,犹如危巢之下的累卵,她凤眸冰寒,不再留手,双掌向下狠狠一推。 “凤涅!” 轰!—— 她体内的道尊之力彻底爆发,胸腹之间,仿佛瞬间明亮起一个炽热的金色太阳,蓦然爆炸。 轰!—— 一道凶猛恐怖的炽亮火热光柱,在静谧寰宇星空中一闪而过。 四片炽热树叶也被霎时带动,形成的火线迅速攻破被放缓的时间环境,轰开拦阻的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直奔陈登鸣而去。 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才被四片炽热树叶高速旋转带起的澎湃热浪扫到,就已是纷纷体外道域力场熔化,道躯更是木柴般迅速焦黑碳化,遭受了极其恐怖的灼烧伤害。 陈登鸣更是首当其冲,感受到了极强烈的威胁。 然而在他感受到威胁的瞬间,四片火红树叶形成的火线已是彻底扰乱时停环境,撕开大阵,直奔他而来。 这时停环境崩溃的刹那,被镇住的凤形符号亦是金光闪烁,紧随恢弘凶猛的炽烈光柱狂袭而至。 这一刻,三波凶恶攻势几乎是一齐进攻向陈登鸣,可谓是成也天时,败也天时。 时间停滞虽是瓦解了方舟大阵,化解了古界威胁,但累积的危险却不曾减少,如一座不断积压的火山,在这一刻被凤鸣道尊彻底点燃,情形已是紧张欲裂。 滚滚热浪还未至,陈登鸣已是惊悚得浑身是汗,他立即掐诀在身前布置天时环境的同时,掐诀施展五行遁术爆退。 轰!—— 一团璀璨的光焰在天外天爆开。 陈登鸣才制造出的天时环境被四片树叶形成的火线旋绞的瞬间,便紊乱崩溃。 但这一瞬,也为陈登鸣争取到了机会。 在道道攻势袭身之前,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五色灵光之中。 再出现时,已是到了天道所在的混沌边缘。 然而,令陈登鸣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四片树叶形成的火线以及那凤形符号,几乎毫无停顿调转方位,以迅猛之速继续追击陈登鸣。 而那惊心动魄的炽烈火焰光柱,则是直贯古界人世间而去。 一旦被这炽烈火焰光柱击中,只怕整个人世间都将沦为人间炼狱,一片火海。 “定!!” 在这关键时刻,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从迷雾深处传出,言出法随般形成一股强横的香火信仰宏愿意志。 轰!—— 原本气势汹汹的炽烈火焰光柱,顿时定格在天外天内。 “神虚!!” 古界之外,凤鸣道尊双眸好似红宝石般璀璨,浑身爆发出滔天的盖世神威。 她背后骤然展开两道照亮星空的烈焰羽翼,胸腹间喷薄出的道力更为汹涌,以致浑身都开始缭绕幻动妖冶的火焰光雾。 轰!—— 炽烈火焰光柱威势激增,灼烧得以寸寸前行的缓慢速度,向下艰难延伸,每下潜一寸,速度就越发变快一分。 那恐怖的高温和其中蕴含的焚灭一切的意志,正在焚化香火信仰力,亦与神虚的意志激烈交锋,要突破神虚定身术的规则限制。 与此同时,另一边追击陈登鸣的四片火焰树叶以及凤形符号皆是咄咄逼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撵上了陈登鸣。 陈登鸣身影才刚进入混沌之中,在这莫大的威胁刺激下,也根本不能完全指望天道绝对会出手。 他迅速掐诀施展天人法相,头顶天盘九星以及体内人盘八门齐开。 轰隆!—— 风雷声中。 道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天际,天地猛地炽亮,空气被剧烈排开。 一个模糊而又庞大的万丈身影出现于陈登鸣背后,随他挥拳的瞬间,一齐向四道如火线般飞掠来的树叶挥出巨拳。 矗隆!! 天外天中的空气似也在发生剧烈摩擦,化为一片火光,仿佛大片苍穹都被点燃,恍若升起一轮刺眼太阳。 数道刺眼的火光亮起,转瞬熄灭,万丈法相当场崩溃淡化,几片残破的火红树叶在气劲狂波中沉浮翻卷开。 陈登鸣的身躯巨震退开一段距离,强如道体在重重凶猛冲击力下也感到压力,骨头都似要散架。 他在飞退之间,迅速祭出日月乾坤印,厚重的坤地印化作一面坚实盾牌挡在身前。 但仅仅刹那,日月乾坤印便散发刺目金光,一道散发炽热高温的金光浮现。 此印的中心眨眼便赤红一片,一道凤形符号犹如展翅飞来的火凤,势无阻挡熔穿日月乾坤印,眨眼落在陈登鸣体外由道域构成的护体力场上。 轰!—— 一圈金色火焰形成的光环,登时将陈登鸣整个人淹没其中,力场崩溃破碎,凤形符号是印在了陈登鸣交叉格挡的双臂之上,瞬间烙印出一个金色的凤形纹路。 陈登鸣霎时感受到了双臂遭受猛烈的冲击,骨骼都在嘎吱作响,但比这股冲击还要凶猛的,是无比强烈的灼烧痛苦。 这种灼烧痛苦并不陌生,他曾经在神魂炼化凤凰道火时,就体验过成千上万次。 如今,这灼烧痛苦如怒海狂涛袭来,陈登鸣却并未被灼烧得失去理智,保持头脑清醒,立时目睹到一头火凤展翅,直奔他心神深处的神魂冲击而来。 一股独属于凤鸣道尊的意志从火凤中扩散爆发,令人心神战栗,更令陈登鸣的思维都霎时被震慑得陷入片刻的空白。 古界外围,凤鸣道尊已同时察觉到了‘凤火真印’的状态变化,心道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她要如上次那般,焚灭陈登鸣的神魂。 甚至手段更为激烈,那凤形是符号,便是凤凰道火结合仙术以及寰宇内的特殊物质炼化而成的一种半仙器,代表了一种规则,务求一击必杀,比凤凰道火还要厉害得多。 上次凤凰道火没能焚灭陈登鸣的神魂,她当然知晓陈登鸣或有手段可规避道火伤害。 此次,又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在错误两次。 这时,陈登鸣能感受到道体浑身的凤凰真血都在沸腾,“汹”地燃烧成了火焰,笼罩席卷全身。 那火凤直奔他的神魂而来,而他却思维都被道尊意志震慑,陷入一片空白,毫无能力去阻挡。 凤鸣道尊哪怕是在古界之外悍然出手,竟都有能力威胁到他的生命。 这似也是可以预料的合理范畴。 古界说白了也只是一个破碎的大修真星。 若没有天道神虚的守护,对于道尊而言,修真星也只是可随时捏起来打弹珠的玻璃球。 在这玻璃球上的强大修仙者,只要实力没有道尊强横,道尊一出手也就能连同修真星将其毁灭。 而陈登鸣就已陷入了这种危险境地。 但他的神魂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又得天福人福以及万物母气吞噬了凤凰道火,孕育出了一簇福报白莲火,也并非没有自保之力。 那火凤长鸣,轰地冲向他的神魂,却在霎时撞上了他神魂表面浮现而出的一簇白色火焰。 在撞上这白色火焰的瞬间,火凤突然全身由金是转红,蓦地以无法理解的方式,穿过了白色火焰。 它似瞬间穿越了一个时空,沿着来时的那条因果线返回,成了一头浑身缭绕红色业火的业障火凤,撞向了因果线对面的凤鸣道尊。 这是连陈登鸣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惊变。 正与神虚对峙的凤鸣道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神魂危机。 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袭击她的神魂,这突然到来的致命威胁令她惊骇得险些心神失守,因为四五千年来,她都未曾遭遇如此恐怖直达神魂的袭击。 下一刻,她就已发觉了那缭绕业障红莲火直奔神魂而来的火凤,看到那火凤的瞬间,她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 那陈登鸣,仅是一个合道,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莫非这就是她的因果报应,她的宿敌? “唳!——” 一声冗长而刺耳的鸣叫,倏然自古界外围的星空中传响开来,扩散开的恐怖威势以及意志,令周遭大量凤鸣道域的修士都惨遭冲击,皆大脑轰鸣,七窍流血,有人当场暴毙。 轰地一声,宛如有一个太阳在寰宇星空中爆炸了。 凤鸣道尊就是那爆炸般的巨大太阳,展开的火焰双翼遮天蔽日,释放的惊人热浪直接令周遭星空中的修真星温度都在上升。 然而,那冲击向她神魂的业障火凤,与她的力量同源,又乃是她的因果报应结成。 纵然她全力爆发,依旧还是没能阻挡,被那业障火凤冲击在缭绕凤凰道火的神魂之上。 汹!—— 一刹间,凤鸣道尊浑身缭绕的劫气业力持续膨胀。 赤色的火焰,迅速向红色业火过渡。 而其心灵中的心灵之火,更是向黑色的孽火过渡。 因果报应,似在此时经福报白莲火的点燃后,彻底应验。 昔日强如五大正仙,也惧怕业障红莲火缠身,避之不及,甚至跌落真仙位阶。 而今凤鸣道尊,面对这自身亲手缔造的因果孽障,面对劫气业火的爆发,自是根本无法避开。 “师尊!!” 澎湃的凤凰道火扩散开的光热中,凰芸凄切的呼唤之声传入凤鸣道尊的心灵中,其身影在滚滚澎湃的热浪中挣扎,试图靠近凤鸣道尊,但却无法抵抗一股股愈发强烈的道尊之威。 若非她本身具备凤凰血脉,又掌控凤凰真火,此时在这么近的距离,早已如其他凤鸣道域修士般化为了一具具焦炭,成片片飞灰。 “凰芸!走开!” 凤鸣道尊那一对逐渐缭绕黑色孽火的凤眸中,尚且保留了一分清醒,长鸣一声震开凰芸,突然遮天蔽日的庞大双翼振翅开来,手掌抓向那巨型火梧桐树。 轰!—— 火梧桐树霎时迎风见涨,迅速化作极其庞大的巨大火梧桐法杖,乃是真正的道场所化的半仙器,随着凤鸣道尊振翅刹那,直奔古界而去。 古界之内,霎时四面八方充斥猛烈刺目的光热,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星空中,好似有一轮红色太阳狠狠碾压而来,持续播散来的光热,令天外天中的空气急剧升温,亦令人世间无数人感到强烈的热辣温度,皮肤似被扒开后涂抹了辣椒油。 整个古界宛如化作了一个巨大的蒸笼,水分在急剧蒸发。 一个道尊疯狂了,不惜调动道域内所有的力量,不惜拼命般的悍然出手,整个古界所有生灵都将遭受生死威胁。 陈登鸣处于混沌中的身躯骤然摆脱震慑。 在其神魂之中,一道凤形符号被福报白莲火纠缠,似与当初吞噬凤凰道火一般被吞噬,与陈登鸣的神魂形成某种绑定。 还不待他作出进一步反应,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从背后传达而来,其中蕴含的天威意志令人窒息。 一只巨大的的粗糙手掌,探出混沌深处,裹挟磅礴灵威,向他盖压而来。 陈登鸣察觉到这一情况,不由惊愕,心内怒骂,立即便要身躯避开。 此时凤鸣道尊的威胁当前,这天道竟是置若罔闻,还要对他出手?不愧是昏天。 然而陈登鸣的闪避之速还不及铺天盖地般巨大的天道手掌,被轰然一掌盖住了整个身躯。 但预想之中令人粉身碎骨的冲击杀伤,并未到来,反倒是一股澎湃非凡的天道之力冲入他的四肢百骸以及道域当中。 “喀喀喀——” 陈登鸣原本崩裂爆碎的双腿,立时开始寸寸迅速恢复,重新灌注满了力量。 身体其他由天命殿以及天福殿构筑的部位,亦是流光溢彩,充斥汹涌澎湃的天道之力。 这一惊变,令陈登鸣为之错愕,回首看向身后那混沌深处,却见天道那隐于混沌中的粗糙面庞上,一对无比清醒亮如星辰般的目光,正凝望自己。 看到这清醒的目光,他顿时如看到昔日在烂柯山上对弈天地棋局的仙人背影,如看到白发天仙傲视苍穹问道巅峰的景象。 这一刹看,无需更多言语的交流,陈登鸣已明白天道心意。 解铃还须系铃人。 凤鸣道尊为因果而来,纠缠磅礴的业障红莲火。 便是要将之消灭,也需由他这个是因果纠缠之人亲手解决,方是彻底化解。 陈登鸣双腿站起,战意高昂,豁然转身的刹那,随着天道粗糙手掌的托举,迎向天外犹如一颗陨落太阳般狂轰而来的凤鸣道尊。 他此刻浑身充斥天道之力,犹如天道化为了他的法相真身,蓦地掐诀施法之间,巨大的天道生死轮盘浮现,缓缓旋转,横梗天穹,主动轰向凤鸣道尊. (5.8k求月票) (本章完) 525:疯狂仙意!红发天颜!彻底碾压成烂肉 得天道之力加持,陈登鸣算是弥补了道力上与凤鸣道尊之间的巨大差距。 而在自身境界上,他已处于合道圆满的层次,距离道尊,也仅只差半步之遥。 此时,随着天道抬起的巨掌向上托举,陈登鸣施法而出的天道生死轮盘亦是横梗天际。 这轮盘旋转之间,与天外狠狠冲击降下的火梧桐法杖对碰到一起。 嘭!—— 一圈火焰混合而成的环形气劲冲击波,从法杖底部轰然宣泄传开,震荡虚空诞生层层褶皱,扩散足有数千里。 猛烈的焰浪,令空气都扭曲紊乱的焚烧。 巨大的天道生死轮盘第一时间也被点燃,其中蕴含的天道之力被迅速焚烧损耗。 然而,天道生死轮盘每旋转一周,生死二气以及天时流转之下,每半息都是数百倍的时间流逝。 火梧桐法杖好似陷入了一片充斥天意以及生死二气等多方面力量刺激损耗的时缓通道内,降落下来的威势在逐步衰弱。 凤鸣道尊双眸缭绕黑色孽火,状若是疯狂,一声厉喝,浑身缭绕的业障红莲火迅速往下流转,好似一簇簇鎏金飞火,构成火柱子缠绕上火梧桐法杖。 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志规则,从火梧桐法杖的底部尖端爆发。 轰!—— 在这种蕴含规则的仙术冲击下,天道生死轮盘终于支撑不住,瞬间破灭。 陈登鸣身躯狂震,遭到强烈的反噬,澎湃的道力在体内冲击荡漾。 就在这时,神虚的身影突然在不远处出现。 他神态时而疯癫,时而威严,面庞一半笼罩在阴影中,一半充斥神圣神光,犹如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监察九天。 蓦地掐诀之间,浩浩荡荡的香火信仰力凝聚,一道犹如电掣红绡、钻云飞火般的焰尾急骤驰过,轰鸣声震动人心,直冲向凤鸣道尊。 仿佛在这遭受外部强烈入侵的时刻,无论天道还是神虚,都一齐摒弃仇恨,先解决外部矛盾。 不过此时唯一不同的是,天道似已恢复了清醒,神虚却还未彻底从浑噩状态中清醒过来。 有神虚这突如其来的援手,陈登鸣也得到了极短暂的缓冲机会。 目睹凤鸣道尊被神虚的神念意志冲击纠缠。 他眼神中冷芒闪过,迅速掐诀,施展天颜之术。 充斥体内的澎湃天道之力快速损耗。 陈登鸣的脑海之中,浮现出白发天仙坐镇天宫的威严姿态。 随着天道手掌升天,他的身影也是迅速抬高,豁然一指点出。 排炮似的轰鸣声突然霹雳炸响。 整个天外天雷霆大作,风云变幻,迷雾迅猛膨胀扩张,狂风像一群脱了缰的野牛,哞哞叫着。 磅礴天道之力,迅速构成一个几乎覆盖半个天外天的巨大面庞。 看到这张巨大而熟悉的面庞,纵是处于混沌中已坐起了半个身躯的天道,也不由双目中浮现出一丝震动,仿佛看到了自身昔日的模样。 而今,却已是万古流觞。 他这一觉,睡得太久,也睡得太累了,睡到了当年所受创伤非但没有丝毫好转,反是更感迟暮和疲惫。 却见那浮现天穹的巨大面庞,白发苍苍,神态冰冷威严,双眸中射出的凌厉目光,便是一道道天谴雷霆,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一条接一条狂轰在火梧桐法杖上,撼动法杖震颤回缩,无法下降。 张口之间,更是形成道道天网构成的天牢,向凤鸣道尊吞噬而去。 这一刻,得天道之助,再加之陈登鸣对天颜此术更为清晰的理解,竟使得这天颜之术,真正达到了仙术的范畴,具备了一丝仙意。 这仙意一出,天地压抑,如昔日的白发天仙重临世间,在这无仙的时代,便是极其恐怖的震慑,令凤鸣道尊都不由为之色变。 凤鸣道尊也是前一刻才化解神虚的仙术天火,此刻又面临天颜仙术的来袭,已是感到捉襟见肘。 她虽为火中之尊,但天火不同于凡俗之火,乃是神仙道万古以来的香火信仰所凝聚的狂热信仰之火。 此火独尊神仙,不尊她这火中之尊。 神虚的意志,更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两相叠加之下,她要化解也已是费了不小气力。 此时,天颜张口化作天牢吞噬而来,竟令她感到有种要被吸入其中禁锢封印的窒息感。 “昏天!!休拿昔日之勇来唬弄本尊!” 凤鸣道尊发出一声高亢愤怒的长鸣,双眼黑色孽火已开始向面部覆盖,充满孽火戾气的双眼,死死锁定陈登鸣。 她蓦地背后双翅在扇动的刹那,随身体旋转而交叉,成一個恐怖的烈焰螺旋,以火梧桐法杖为尖端突破点。 几乎在这眨眼间,庞大如天大的面庞已是张大天牢大口,‘轰’地一口将凤鸣道尊的身躯吞噬进去。 轰!—— 整个天大的面庞,从嘴部开始,迅速被炽烈的红光点燃。 那红光炫目,宛如一阵凶猛剧烈的旋风,要从天颜口部直接贯穿其头颅,破坏仙意,将整个仙术破除。 她乃是昔日寰宇第一头天生神兽凤凰所诞火卵,可谓生而强悍,如今身为道尊,更是不在五行,天牢想要禁锢她,谈何容易? 目睹天颜正被迅速破坏,天牢也要压制不住这强悍的孽凤,陈登鸣深呼吸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杀机,蓦地抬手一抓。 道域虚影顿时从手掌旋转浮现,吐出一坯充满劫气和疯狂气息的土壤。 这土壤呈现暗红之色,乃是昔日承载疯狂天道之血的土壤,是仙王府内被腐蚀万年的土地。 此刻这土壤一出,托举陈登鸣的天道亦不免呼吸的声音都粗重起来,好似洪荒猛兽般沉迭起伏。 陈登鸣一头长发舞动,骈指点出,土壤迅速推移向天颜。 他脑海中则浮现出昔日白发天仙于仙王府内化身红发天仙的一幕。 那一日,天发杀机,移星换宿,天降血雨,杀气冲天。 陈登鸣目露森寒杀机,头顶天盘九星齐转,冷道,“孽凤!论狂,你不如人仙!论傲,你不如神仙!论强,你更是不如天仙!有何资格,在古界屡屡放肆!” 他话音方落,那充满劫气与疯狂的土壤,已是飞入天大的面庞张大的口中。 轰!!—— 那天颜的苍苍白发,迅速蜕变为触目惊心的红发,闪烁道道青色雷霆的双目则犹如迅速遍布红筋,开始浮现出弯弯曲曲,乱闪乱窜,犹如奇形怪状的蟒蛇般的猩红雷霆。 一股疯狂杀机,酝酿爆发,如昔日疯狂的红发天仙,重临世间。 那一股压制天地的仙意,也更为清晰,只是在清晰之中,更多了一股疯狂与杀机。 陈登鸣声音冰寒,双手蓦然紧握。 “天杀!” 轰咔!—— 天颜震怒! 道道猩红的疯狂雷霆以及血雨,在庞大的天颜双目中爆发,犹如天怒天疯,将所有的怒与杀机,皆是宣泄向了天牢中作祟的孽凤。 天牢之中,那宛如火龙卷般即将撕裂天牢的孽凤,顿时被疯狂的雷霆与血雨淹没,骤地发出一声痛苦厉叫。 旋即,整个天颜如被炙热的凤凰之血点亮一般,化作炽红。 一股磅礴的力量顿时从庞大天颜内爆发了开来,璀璨耀眼的红光如翻滚的波涛一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一股巨大的蘑菇云立刻从天颜张大的口中绽放出来,好似天空也裂开了一个大洞,其内冲出赤红的光柱,一股强大无匹、如大海般浩瀚的气息从破开的大洞之内冲出。 陈登鸣眼神微变,心灵提前就察觉到了极其强烈的威胁,立即双眼浮现出万盏心火的虚影,化作一只只转动的眼瞳,同时体内八门齐开,开启脑洞大开的状态。 哗啦—— 天穹如陡然抛洒出一片炙热的火雨,冲出了凤鸣道尊凄惨的身影。 但见其背后的双翼已然消失,背部呈现两道腐蚀性的伤口,浑身更是缭绕猩红雷霆,多处焦黑,手中的火梧桐法杖亦是有道道裂纹,好不狼狈。 然而就在她冲出的瞬间,便化作一道一闪即逝的红光,以难以想象的惊人极速,直奔陈登鸣而来。 这一瞬的极速,简直堪比光速移动,以陈登鸣的思维反应速度以及此时与凤鸣道尊之间的距离,本是根本不可能避开。 但在此前,他就心灵已有预感到危险,提前便进入了脑洞大开以及众生之眼的状态中,思维运转速度,比光速还要快很多倍。 在这种状态下,周遭空气中流动的时间以及空间变化,在他眼中仿佛也变得缓慢起来,思维好似已经突破到了另一个维度境界,可以直接观测到空间和时间的本质,观测到世界的本质状态,例如空间在眼前的蜷缩和凹凸不平的形态。 甚至对面冲来的凤鸣道尊身上跃动的业障红莲火,以及其双眼中的神色变化,甚至这道尊的每一寸肌肤,体内的结构、细胞中蕴含的意志薄弱程度等等,都在他面前变得没有秘密,被快速捕捉到。 无数惊人的讯息流传递入他的脑海之中。 他倏然捕捉到对方口中吐出了某个神秘的音节,而后恐怖的力量与意志汇聚向对方的口部,四周空气也在剧烈变幻震动。 这是对方要施展杀招的前奏,此时却被陈登鸣提前捕捉到。 他突然抬起手掌,掐诀施展一式神通道意。 咫尺天涯! 汹涌的天仙道力迅速汇聚向他的手掌,随着手诀的变化立即操控身前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在此之前,陈登鸣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观察到咫尺天涯造成的空间变化。 但这一刻,他却清晰捕捉到随着手诀变化,身前的空间发生了一层层的蜷缩重叠,阻隔在他的身前,宛如形成重重大幕,将他包围其中。 轰!—— 在这同时,凤鸣道尊的口中已经喷薄出宛如长虹贯日般的凶猛的焰柱,熔穿了空间,浮现出变幻波动大幕。 而后连大幕都被撕裂,虚空出现了惊人的漆黑痕迹。 这恐怖的焰柱瞬间轰中在了陈登鸣身前的重重空间壁垒上,顿时熔穿了大部分的空间壁垒,迅速破除咫尺天涯的道法状态。 然而有这片刻的缓冲,陈登鸣已经随着天道手掌一齐避开,而后锁定凤鸣道尊在此时施法的间隙,掐诀施法。 对方才施法完成,爆发了一股强横的道力与意志,此时在陈登鸣的眼中,对方体内的力量已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真空”状态。 这种稍纵即逝的机会,在之前陈登鸣也难以把握抓住,因为委实太快。 但在如今心算以及众生之眼的支撑下,他却迅速抓住了机会,强忍着大脑承受海量讯息的沉重负荷,神念意志锁定凤鸣道尊那受伤之处以及体内意志力量薄弱处,立即掐诀施展了定身术。 空气骤然凝滞。 凤鸣道尊的身躯陷入静止状态,其身上环绕的恐怖烈焰瞬间焚灭所有香火信仰力,但下一刻又陷入了时停状态。 而在此时—— 轰!!—— 一个巨大的恐怖轮盘,从陈登鸣迅速膨胀变大的手掌浮现,而后轰鸣旋转,狠狠袭向凤鸣道尊。 这极短暂的时间,陈登鸣借助天道之力完成接连施法,轮盘对准陷入时停中的凤鸣道尊,狂碾而去。 嘭!—— 沉重的天道生死轮盘碾在凤鸣道尊那背部凄惨的伤口之上,宛如天轧,顿时使得伤口爆裂开来,凤凰真血四处溅射。 凤鸣道尊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天道生死轮盘旋转之间,其中蕴含的天时之法,继续稳固了时停状态的稳定,而后便是生死二气的剥夺。 她的体内,顿时便有大量生气被逆转为死气,充满生机的凤凰真血都在迅速枯竭。 就在这极其短暂的时间内,陷入时停状态中的凤鸣道尊,便被陈登鸣以巨大轮盘碾在身躯,疯狂蹂躏。 屈辱与怒火,几乎令她疯狂得要失去理智。 一股极其狂暴的道力和疯狂意志,从她体内还未枯竭的凤凰真血中爆发,顿时冲破了陈登鸣的定身术,更是化作一股冲天的怒焰,轰散了天道生死轮盘,更将陈登鸣震退。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深沉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浩浩荡荡的香火信仰力化作宏愿,迅速降临在她即将爆发的身躯之上。 “定!” 神虚的身影再度到来。 完全是集火这外域入侵进来的道尊。 凤鸣道尊的身躯再度陷入定格状态。 在这瞬间,陈登鸣一声长啸,喋血拼杀而来。 在天道之力的加持下,他彻底化身千丈巨人,双掌再度浮现天道生死轮盘,对准凤鸣道尊陷入定格中的身躯,狠狠夹击而下。 矗轰!—— 一道恐怖的巨响在空中爆炸,爆裂的气劲和灵气,好像放了千万烟花般,霹雳连震,波波相边,形成了一个劲逾万钧的气涡,震得空气四处逃逸,战场成了一片真空环境。 然而,就在两道天道生死轮盘轰中凤鸣道尊之时,她的道体上,突然爆射出来一股充满烈焰光彩的圆形光幕,将她紧紧护住。 天道生死轮盘恐怖的力量碾压在那光幕之上,发出轰轰之声,竟是一时难以攻破。 这是凤鸣道尊的道域力量,代表对方的确已被逼迫到了绝境,此时宁愿以道域的崩溃毁灭为代价,来抵御陈登鸣的狂暴攻势。 有这片刻的缓冲,她已逐渐要摆脱定身术的状态。 陈登鸣怒喝一声,不肯错过这难得机会,众生之眼锁定对方的道域护体中的薄弱点,天道生死轮盘狠狠碾压过去。 轰!—— 天道生死轮盘的每一下轰击碾压,都有火焰爆开,气浪滚滚,四周的空气也被纷纷震开。 连续几下过后,凤鸣道尊体外的圆形光幕被强行碾压撕裂,天道生死轮盘在其充满屈辱和不甘的凌厉凤眸中,狠狠轰开火梧桐法杖,将其身躯完全覆盖。 嘭咔!—— 一道刺目的火光爆开,化作环形冲击波扩散。 凤鸣道尊那坚固的道体在两个天道生死轮盘的碾压下裂开,迸射强烈无尽的光热,烈焰红裙也化作纷纷碎片炸开,七窍流血。 “唳!!——” 一声愤怒充满杀机的怒吼传开。 陈登鸣顿时感到心神和意志都似在燃烧,同时涌入的还有无数疯狂而又混乱的意志讯息涌入他的脑海。 “死!!!” 陈登鸣太阳穴青筋鼓动,眼睛都隐隐变得赤红,在脑洞大开的状态下都被这股道尊意志冲击得大脑要爆炸开,遭受了重创。 但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干掉对方,这一个念头,哪怕大脑爆炸,他也能维持支撑下去。 轰!—— 两个天道生死轮盘宛如天道齿轮,继续丝毫不容情的碾压下去。 咔!—— 凤鸣道尊的胸骨爆裂,发出令人发瘆的巨响,整个身躯猛地从胸口开始爆开,炙热的鲜血宛如岩浆喷涌而出。 紧接着,她那充满孽火的双眼连同脑袋,直接被磅礴恐怖的力量挤压爆炸。 轰隆!—— 空中似有一团炽热的岩浆抛射,一团被碾碎的烂肉在其中沉浮,散发强烈的意志光辉与道力. (本章完) 526:业火缠身!因果中的谜!最后的赢家 一滩缭绕着业火,充斥着道力和意志的烂肉,在空中翻腾不休,极其顽强的想要重新复原,再度涅槃。 化神道君都能滴血重生。 对于凤鸣道尊这种境界的强者而言,哪怕如今道域都遭受了重创,但只要道域没有彻底崩溃,自身的意志没有彻底灭亡,自然也是很难死亡。 陈登鸣也是非常清楚,想要彻底杀死一位道尊,没有那么简单。 必须以更高一层次的力量和意志,方可将其意志彻底抹杀,才能达到彻底杀死对方的目的。 故而在凤鸣道尊的道躯被摧毁之后,立即再度施展定身术,以时间岁月的力量,磨灭这凤鸣道尊。 他蓦地一指点出,自身道体由天寿殿塑造的双腿再度发出‘咔咔’爆响,寸寸崩裂开。 一股磅礴的天道之力,聚拢来雄浑的岁月气息,具备了一丝规则般的仙意气息,化作人形状态,蓦地扑出,笼罩翻腾的血肉。 陈氏定身术,这一门陈登鸣结合天人时法领悟的定身术,本就是他的大道走向圆满的智慧结晶,已无限接近仙术。 不仅仅局限于时间停滞的状态,还包含时间加速、时间迟缓,时间混乱等多种不同的状态。 而今又得天道之力的加持,这定身术顿时孕育出了一丝仙意。 却见随着陈登鸣一指点出,原本翻腾的血肉,霎时陷入时间迟缓中的状态。 血肉中,凤鸣道尊意志,也被这一丝蕴含仙意的时间规则,迅速磨灭,剥夺生机。 陈登鸣只觉磅礴的天道之力快速流逝。 对一位道尊施展定身术,改变天时对道尊的影响程度,所需损耗的力量,比让一位化神在天时环境中修炼百年还要多得多。 不过相较于时间完全停滞的状态,至少时间迟缓的状态,损耗要更小很多,且效果也不会令人失望。 凤鸣道尊的血肉陷入时间迟缓的状态中,以蜗牛般的速度蠕动着,血肉中的意志,也被术法中蕴含的一丝仙意规则不断磨灭,遭受时间岁月的洗礼,感受沧海桑田,倍受折磨。 在这种状态下,凤鸣道尊凝聚意志就已孰为不易,想要彻底恢复,谈何容易。 然而,这还不够,定身术的杀伤对于同境界的合道修士而言,都是难以在极短时间奏效,更遑论道尊。 欲要以定身术磨灭凤鸣道尊的意志神魂直至消亡,只怕待其脱困都难以办到。 不过难以办到,不代表彻底没有机率办到。 而只要有几率办到的事情,陈登鸣都可以通过洪福齐天,配合众生之眼以及心算,锁定坍塌低概率事件,使得不可能变为可能。 他迅速掐诀,施展洪福齐天之术,一个福气轮盘浮现身前,轰轰转动。 大量福气滋生之时,陈登鸣双眼中密密麻麻的众生之眼射出冰冷银光,锁定被定住的凤鸣道尊血肉,观测其血肉中的意志在仙意的磨灭下开始削弱,一点点的崩溃。 这一霎,他如化身成了一个冷漠的天道观察者,俯视众生,任何可能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因“观察”而变得存在意义。 就好像薛定谔的猫,装在盒子中时,可能是存在也可能不存在。 具体是否存在,在打开盒子直接观察到之前,谁也不清楚。 而当打开盒子时,因观察的存在,使得原本不存在的事物变得存在,这就是观察对概率波的干扰力。 此刻,陈登鸣以众生之眼观察凤鸣道尊削弱中不断衰竭崩溃的意志,就已通过观察锁定这些崩溃的意志,持续锁定低概率的事件发生。 在洪福齐天的泼天福气加持下,凤鸣道尊的意志衰竭崩溃,逐渐受到陈登鸣的观察意志影响,变得崩溃得愈发加快。 这一团本是充满力量的活性血肉,也逐渐因凤鸣道尊的意志在大面积崩溃而迅速失去活力。 处于时间迟缓状态中的凤鸣道尊,顿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与惊慌失措。 她的意志竟以不可抵御的速度开始衰竭崩溃,强如她的意志竟对这种力量也无法形成坚定的抵抗,简直不可思议。 陈登鸣双目喷薄出近乎实质般的银色光辉,双眼中密密麻麻的眼瞳也逐渐浮现出了血丝,已然受创的大脑更是在充满负荷的运转,逐渐也是感到极其吃力。 道尊血肉中所蕴含的意志太多了,好似一整片沙漠的沙,即便他保持众生之眼以及心算和脑洞大开的状态下,也无法全部锁定。 因此只能一个一个迅速锁定虚弱的意志波,柿子先捡软的捏,由点到面的突破对方的整体防线。 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好在凤鸣道尊的神念意志,此刻的确是在快速虚弱崩溃。 持续下去,他将彻底灭掉对方的意志,收获一团蕴含道尊道力的血肉。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炽热的天火形成焰尾,骤然从天而降。 神虚的身影从后方神神叨叨的出现,在这一刻,发起了突如其来的攻势。 这一下是完全出乎陈登鸣的意料,他已经掌控了局势和优势,无需其他外力再出手干涉。 神虚却显然不够清醒,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对凤鸣道尊发起攻势。 这一击却也会对他施展的定身术造成破坏,时间迟缓的环境可能将被打破。 然而此时此刻,哪怕已经意识到不妙,以天火的速度以及此时全部精力被牵制的状态,陈登鸣也无力阻止。 瞬间! 轰地一下! 天火狠狠命中陷入时间迟缓中的凤鸣道尊血肉。 这磅礴浩荡的狂热信仰之火,在迅速摧毁血肉中的凤鸣道尊意志与力量的同时,也撼动时空,扰乱了时间迟缓的定身状态。 凤鸣道尊的神念意志虽是在天火中被迅速摧毁,感到了强烈的虚弱和痛苦,但她毕竟是道尊,瞬间强心定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彻底爆发血肉中的所有力量,发出一声厉喝。 “陈登鸣,本尊不信,拼尽本尊之力,也无法让你同归于尽!” “汹!——” 当空一团炽盛的火焰爆发,宛如一朵红莲盛放,顿时将陈登鸣半個身躯都淹没覆盖。 无比凶猛的业障红莲火,霎时扩散向其全身。 在这一刻,纵是天道也极其忌惮,迅速缩回了那巨大的手掌。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了业火袭遍全身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单指肉身之痛那么简单,而是神魂在煎熬,是过往形成的种种因果之力在纠缠。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幕幕灰黑色的奇异画面,看不真切,猜不透彻,仿佛代表着前世今生某些参悟不透的谜。 这些谜的谜底,本是不会揭晓,甚至连陈登鸣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这些谜的存在,如本事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但此刻,这些谜却被因果的线拉扯而出,代表着似与他存在的关联。 在这些谜被牵扯出的刹那。 新界,寰宇深处。 一道体型巨大堪比修真星般的身影,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眼就好似星辰,散发无尽深邃的光芒,浑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霸道强横气息,整个人就宛如深不可测的寰宇般神秘莫测。 但他的双眼中本是时常存在着迷惘,似对这寰宇星空之中,极少部分难以参透的事物感到迷惘。 那部分事物,甚至不是万古大劫,不是成仙长生,似乎那些从来都不是他所在意重视的。 包括凤鸣道尊与大悟对古界的出手,他都是漠不关心,犹如一个行走在寰宇深空中的过客,一个冷漠的观察者。 可如今,他的眼中尽管也有迷惘,却也诞生出了一丝许久都不曾出现的疑惑,他感受到了一些始终萦绕心间不曾揭晓的谜底,似乎在此时,有了些揭晓开的迹象。 几乎在这同时,一缕令仙人都会感到忌惮的业障红莲火,倏然从他伸出的指尖凭空浮现而出。 他眼瞳微微收缩,浩瀚无边的意志倏然锁定这一缕业障红莲火,深邃眼瞳中倒映的星空,也霎时浮现出了古界内的景象,一眼就看到了古界之中,那被业障红莲火以及凤鸣道尊血肉覆盖的身影。 “他?” 一道充满疑虑的声音,从寰空道尊口中发出。 他没有任何停顿或思索,突然双眼中浩瀚无边的意志凝结,犹如掀起四面八方寰宇的狂澜,形成一股恐怖的意志,传递过去。 在脑海中被业障红莲火掀起一幕幕灰黑色看不真切的画面之时,陈登鸣其实就已经感受不到太强烈的业火缠身之痛。 甚至当业火冲袭进神魂之内时,还引起了福报白莲火的反抗抵御。 那被福报白莲火吞噬的凤形符号,更是协助抵御住了凤鸣道尊的意志和力量冲击,使得陈登鸣并未在第一时间就被凤鸣道尊的凶猛反扑击垮。 而这种反扑,毕竟乃是凤鸣道尊集结最后的力量形成的,所谓一盛二衰三竭。 陈登鸣扛过了第一波凶猛反扑后,凤鸣道尊再爆发第二波攻势已是有些衰弱,她的意志力量损耗太多,神魂更是因此虚弱下去。 而就在此时,一股浩瀚无边的恐怖意志,恍若跨越无尽时空,从极遥远之处骤然袭来,蕴含着一种霸绝寰宇,高深莫测的绝强力量,狠狠冲击在凤鸣道尊的血肉之间。 凤鸣道尊这股已无比虚弱的意志,登时被这股浩瀚恐怖的绝强意志,击溃成无数碎末般的无意识在游动,连是谁突然出手,都未曾察觉料到。 “这是.?” 陈登鸣蓦地惊悚,但很快反应过来,也顾不得那么多,强撑着大脑宕机的痛苦,迅速锁定诸多凤鸣道尊被击溃得离散的无意识神念。 这诸多神念中,甚至还包含了凤鸣道尊被击溃离散的神魂。 如非是在此前凤鸣道尊已损耗了大部分力量,被陈登鸣崩解了大部分意志,也很难被击溃意志神魂,达到这种濒死状态。 此刻,随着陈登鸣以众生之眼锁定诸多凤鸣道尊的无意识神念,立即以心算从大量无意识中,抽丝剥茧般坍缩出了一个低概率的波动——魂飞魄散! “死!!” 陈登鸣加强神念意志,头顶福气轮盘轰轰旋转,洒下泼天福气,强行坍缩这个低概率波。 轰!—— 缭绕猩红业火的血肉中,大量无意识的破碎神念和神魂,彻底消亡,神魂俱灭,再无任何恢复的可能。 这一滩血肉虽还具备强烈的活性和力量,但血肉细胞中却已再无任何凤鸣道尊的意志存在。 一代道尊,新界最强的三巨头之一的凤鸣,天地间第一头凤凰诞下的火卵,就此彻底消亡,再没有凤凰涅槃重生的可能。 陈登鸣感受到凤鸣道尊的意志彻底不再存在,不由也是长松口气。 倏然在此刻,他又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磅礴灵威和怒喝之声,震荡心神,不由心神一紧,立即目光看去。 却见不远处,神虚那时而威武时而疯癫的身影,此刻竟也浑身缭绕着业障红莲火。 此火显然焚烧得这神虚极其痛苦,使得对方在空中跌跌撞撞,不住施法想要扑灭。 然而业障红莲火,乃是因果业力形成的火焰,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扑灭的。 神虚因屡次对凤鸣道尊出手,自然也就在凤鸣道尊身上的业障红莲火爆发后,沾染上了这因果业火。 陈登鸣立即看向远处混沌中的天道。 却见天道那清明中逐渐变得浑浊的目光,同时投递而来,目中显露出一丝欣慰。 二者四目交投。 陈登鸣顿时也明白了天道为何要借他之手出手,而不是自身亲自出手对付凤鸣道尊。 显然,恢复了清醒的天道很清楚业障红莲火的棘手危害,不愿沾染。 而神虚却是疯疯癫癫,并不清醒,贸然出手,自然就沾染了凤鸣道尊带来的业火。 这时,陈登鸣发觉,自己身上缭绕的业火,似随着凤鸣道尊的彻底陨落而衰弱了不少。 神魂中,本处于守势的福报白莲火立即开始反扑,吞噬业障红莲火壮大自身,这福祸循环之间,赫然印证了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的福祸转换关系。 陈登鸣见此情形,也是松了口气。 看来之前洪福齐天的庇佑,并非是没有效果。 神虚的突然出手,则是意外的变数,毕竟这位昔日的神仙,论境界位阶哪怕是跌落了,也是与天道齐平,很大程度上,并不受洪福齐天的影响。 不过总体而言,神虚虽是疯疯癫癫,但其屡次出手,也算是帮了陈登鸣很大的忙,否则这一战可能还将发生波折。 陈登鸣打算待自身的业火被福报白莲火同化之后,就出手为神虚化解业火,这也算是他对于对方的回报,一份因报得一份果。 不过此时,更令他疑惑的,则是之前出手的那一股神秘而强悍的意志力量。 “那究竟是谁?” 陈登鸣心中疑惑沉吟。 在他方才的感受中,那股仿佛来自很遥远的意志力量,竟给他一种比凤鸣道尊以及天道、神虚还要强大之感。 “不可能是大悟道尊,莫非是另外一位新界道尊?他与凤鸣有仇隙,才会在此时出手?难道他不忌惮业火?” 陈登鸣心间诞生诸多疑惑。 若非那神秘强者的突然出手,他与凤鸣道尊之间还要反复拉扯很久,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对方所余的神念意志,固然很难将他消灭,他却也缺乏足够强大的力量,将凤鸣道尊的神念意志彻底抹杀。 小草虽是微末,却也有根须扎根地底深处,来年春风吹又生,遑论道尊,便是同境界的存在想要干掉彼此,也绝非易事。 不过如今,凤鸣道尊真的神魂俱灭了,余下的这一团充满力量的血肉,对于整个古界而言,都是一股磅礴的资源,可谓是鲸落万物生。 陈登鸣已能感受到体内的凤凰真血在因这团血肉而沸腾,骨裂的双腿以及遭受重创的大脑也在凤凰真血沸腾时,开始快速恢复。 他看向身前燃烧火焰的血肉,伸手探出,“这一团道尊道躯的血肉,被业火缠绕,也唯有我的福报白莲火才能同化消除,我的境界早已达到合道圆满,只缺道力底蕴。 如今借助这一团道尊血肉,兴许便可让道力飞跃,跨越踏入道尊之境” “对了,东方和老曲。” 陈登鸣突然一惊,才意识到这两位战友之前就因抵挡了凤鸣道尊一击之后遭受重创,如今是生死不知。 凤凰道火的难缠程度,他是深有体会,即便是他,昔日都险些神魂消亡,这两个战友的情况,可能很不妙 (本章完) 527: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两大正仙的传承 当陈登鸣的神识发现东方化远和曲神宗时,才发现这二人道体几乎都已碳化,还飘浮在天外天中,浑身缭绕着凤凰道火驱逐不散。 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不知何时到来,正守在二人身旁,三人齐力在竭力抵抗驱散着凤凰道火的焚烧。 “在世佛尊!” 见到这一状况,陈登鸣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凤鸣道尊的目标,显然不是东方化远和曲神宗。 目前这二人也只是道体被凤凰道火缠身,这道火却没有随凤鸣道尊的意志侵入到二人的神魂中,否则麻烦也就大了。 东方化远有人神殿庇护,或许还能保命,曲神宗可能就要神魂都被焚灭一空了。 更妙的是这二人出手之时,凤鸣道尊也并未被业障红莲火缠身,否则此刻二人也要被业障红莲火袭身,更为麻烦。 陈登鸣又等了片刻,待自己身上最后一缕业障红莲火也被神魂中的福报白莲火吞噬转化后。 当即尝试凭借自身的凤凰真血,吸引远处缭绕在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身上的凤凰道火。 结果他的意念方动,神魂旁被福报白莲火吞噬的凤形符号便闪烁金光。 顿时,在他身前氤氲着光辉,散发着澎湃道火的一团血肉,首先被吸引到他的身前,开始向他的身上依附。 而后便是那巨大的已诞生裂纹的火梧桐树法杖。 远处缭绕在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身上的凤凰道火,也是如得到了召唤,纷纷迅速离开二人身躯,汇聚向陈登鸣。 陈登鸣一惊,在这一团炙热的血肉贴近身躯之前,便以强横道力震开。 他对这团血肉中蕴含的力量是有极大的需求,但却还不放心如此草率的去吸收这团血肉中的力量。 毕竟乃是道尊的道体血肉,还需要慎重再检查一遍血肉中可能存在的威胁。 不过,这一刻,凤形符号从他的神魂间飞出,自主吸引得道体血肉、火梧桐树法杖以及凤凰道火汇聚而来,随他的心意飘浮身旁,并未贸然再贴近他。 见状,陈登鸣逐渐放下心来。 这凤形符号可能是一件超越了道器的重宝,已被福报白莲火同化,之前还反助他抵御凤鸣道尊的意志反扑,可谓已是彻底反水,弃暗投明。 因此,眼下凤形符号能受他心意驱使,令陈登鸣感到很安心。 他仔细观察凤形符号。 却见这符号分明是一块玉质骨块的模样,只不过近乎透明,看上去像是一枚散发着金光的凤形符号。 它的表面氤氲着金色的火焰,内里则似蕴含某种规则,仅仅停留在虚空中,就有种虚空无法承受般的恐怖感。 这种恐怖感,乃是这凤形符号似随时能熔穿重重空间般的危险感造成。 陈登鸣又观察向那巨型的火梧桐树法杖。 却见这法杖带来的恐怖危险感也同样不弱,火梧桐法杖上,还悬有十二片火红的梧桐树叶。 这火树叶之前仅仅是四片,就展现了非一般的恐怖力量,更遑论一整个火梧桐法杖,此宝显然也是与凤形符号同层次的重宝。 此刻,这法杖尽管诞生了裂纹,但可以看到,那裂纹正在以缓慢的速度于氤氲的火光中愈合。 陈登鸣见之也是心喜,“资源,这都是资源,这两件重宝于凤鸣道尊而言,可能也是无比重要了,之前都没见拿出来过。” 更重要的是,这两件重宝,他可能也是能够使用得很趁手的。 陈登鸣神识观察到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摆脱了凤凰道火的威胁后,都已脱离了危险,当即松口气,传音过去。 “东方,曲前辈,你们先慢慢恢复,待我处理完业障红莲火,便会助你们修复道体!” 东方化远有气无力传音道,“行了,知道你小子能,你是真能啊,竟然真的干死了这火鸟。 我们两个老东西是不行了,竟然都挡不住两下,没能帮到你还形成了拖累。” 曲神宗苦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被陈师侄超越,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战我们完全沦为累赘了。” 二人都是心气极高之辈,曾经都是古界内叱咤风云的人物,哪怕是面对道尊,也敢出手。 但对比陈登鸣,差距已是太大了,令二人颇为神伤。 “二位不要妄自菲薄,我也是侥幸凭着凤凰道火塑造的道体才更抗揍一下罢了.” 陈登鸣安慰了二人几句之后,知道二人也只是一时失意吐槽,倒不是道心出了问题,当即放下心来。 此时失去天道之力的支持,他的体型已经恢复至正常大小。 业障红莲火被福报白莲火吞噬后,他的神魂内,那福报白莲火的体积已是变大了不少。 意念观察看去,足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团,比之先前的鸽子蛋大小,是要膨胀了两倍多。 “福报白莲火现在更厉害了,神虚身上缭绕的那些业障红莲火,消除起来应当也不是什么难题.” 陈登鸣任由凤形玉符定住凤鸣道尊的血肉和重宝,而后自己则迅速飞掠向远处的神虚。 一炷香后。 陈登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为神虚驱除了身上的业障红莲火。 主要也是这神虚疯疯癫癫,不知好歹,并不清楚陈登鸣是要帮他化解业障红莲火,中途连续两次施展定身术将陈登鸣定住。 好在对方受制于业障红莲火,也没有施展杀招,否则陈登鸣也难以为对方解围,还要保全自身。 当最后一缕业障红莲火被福报白莲火吞噬转化时,陈登鸣看到了那业火中发出不甘怒吼的鬼仙面庞,看到一张张似昔日神天庭受封神仙的怨气面庞,不由也是心中凛然。 这神虚,也是业障深重。 有这么多业障缠身,腐蚀了昔日的真仙道果,连道域神天庭都已崩溃,没有在万古大劫中陨落已是不易,遑论恢复昔日的巅峰状态。 此刻业障红莲火被陈登鸣彻底清除,不住在业火焚烧中痛苦惨叫的神虚也是怔在了原地,旋即那充满疯癫的双眸中,似逐渐恢复了一些焦距,有了些清醒。 他环顾八方,眼神中的清明之意愈发明显,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恐怖霸道威压也更为浓烈,突然眸光看向远处混沌中的天道,蓦地径自笑了起来,笑得身躯轻颤。 “高天啊高天,你果真是高,竟比我更先一步清醒,既避开了业火,又化解了古界又一场劫。 看来还是你棋高一筹啊,你昔年棋局缺角的变数,终是在万古后再现了.” “原来天仙昔日的名字叫高天.” 陈登鸣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开始向后撤退。 那混沌之中,天道的目光已是显现浑浊,即将进入更深层次的沉睡,连其气息都在衰落,似借力陈登鸣,也让他的消耗更大了,陷入堕落的危险又多了一分。 此刻听到神虚的笑声,混沌深处的天道微微睁开即将闭合的双眼,眼神似带着疲惫,吐出一行字。 “不够.还是不够不够” “不够.?” 神虚陷入沉吟,凝眉思索,似是以他长期浑浑噩噩不够清醒的状态,还无法理解这不够中的深层次含义。 他的目光突然转移向陈登鸣。 陈登鸣始终保持警惕,已退开了一段较远距离,此时见神虚似难得恢复了些清醒看过来,当即作揖道。 “前辈!晚辈陈登鸣,参见前辈,多谢前辈之前相助,抗击外敌!” “外敌.” 神虚转首看向不远处被凤形玉符定在空中的血肉等物,神色狂傲负手笑道,“不过是昔年本神骑过的那头凤凰诞下的火卵,大劫过后,得了寰宇新道的气运有所成就,却也数祖忘典,死不足惜!” 陈登鸣闻言心中震动,这神虚恢复清醒过后,其狂傲霸气,倒是与昔日目睹到的一些画面中的形象一般无二。 就在这时,混沌深处,再度传来天道略显疲惫的声音。 “神虚,莫要再提昔年之勇,昔年伱也被那头凤凰的五色神火烧得灰头土脸,却没见你提起。 而今其火卵引来灾劫,也是一饮一啄,早有因果注定” 神虚被天道当场拆台,面上狂傲之色有些挂不住,正欲驳斥,天道却平静道。 “大劫未除,一切还言之过早。 这火卵丧命,是化古界灾劫,但于寰宇众生而言,却又非好事,吾等届时都将卷入其中.这一次新的大劫,吾等能否幸存,已不取决于吾等” 神虚闻言皱眉,旋即垂首掐诀掐算,眼神中逐渐浮现出奇异之色,但很快,又有迷茫之色在眼神中出现,仿佛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算之不出,参悟不透的。 就在他眼神中的迷茫之色愈发浓郁之时,突然他身躯一震,双眼恢复了些许清明,蓦地抬首看向天道,哼道。 “高天,看来你的天算确实比本神的神算还要高出一筹,你已经算出了未来的一些隐秘?” 混沌深处,天道不发一言,却突然双眼中激射出两道青亮的天道意志形成的实质化光柱,直逼陈登鸣的双眼。 陈登鸣心中一动,没有闪躲,任由这两道天意射在他的双眼当中。 霎时间,他只觉脑海中宛如冲入了一股海量的恐怖讯息流,竟令他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就有些扛不住。 陈登鸣毫不犹豫开启天心星以及开门,进入脑洞大开的状态,接收这无比庞杂的讯息。 只是稍稍理顺,就已清楚这诸多讯息流中竟包含有天仙道统福、寿、命三道的所有感悟,甚至还包括天道的两大仙术岁月留音以及天道轮回。 陈登鸣心中震惊,不料天道竟是在此刻彻底传道。 这一霎,他这个天仙道统的传承者,仿佛与天道这个昔日的天仙,完成了新旧交替般的交接过程。 这一步,是昔日初祖长寿道君没有走到的,是曲神宗也没有走到的。 神虚见此情形,也是大为惊愕,但旋即他那狂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癫狂,哈哈大笑之间,蓦地双目也暴绽惊人的神芒,射出强烈的神意直逼陈登鸣的双眼而去。 “高天!这次无论你算到了什么,你作出什么选择,本神就跟着你作出相同的选择,你休想甩开本神,哪怕是一起陨落,本神也跟你赌一把!!” 轰!!!—— 一股磅礴雄浑的神意以及香火信仰力量,狠狠冲入陈登鸣的脑海,也冲入他的香火信仰界内。 这是一股完全不输于天道传道的磅礴讯息流,猛然塞入陈登鸣的脑海。 他的双眼顿时暴凸而起,七窍喷血,大脑当场就已是被两股恐怖的讯息流撑得要爆开,大脑无比胀痛,昏昏沉沉。 神意中包含着大量神仙道的道意传承,甚至包含定身术、天火、九霄神雷等仙术。 “啊!——” 强如陈登鸣的心志,也不禁被这恐怖的讯息流填充得痛苦惨叫一声,只觉大脑已经扛不住,意识思维都开始在磅礴巨量的讯息流中冲击得有些混乱。 神虚这個疯狂的癫佬,完全不顾旁人受不受得了,疯狂的举止哪里像是要传道于人,简直是想要干掉他。 但这也的确是一场天大的机缘,若接不住,就绝对是错失良机。 顶不住也得顶! 而且不可能顶不住! 陈登鸣长啸一声,浑身爆绽璀璨白光,头顶天盘九星齐齐浮现,体内人盘八门齐开,以人盘定天盘,皆是对应彼此的卦位轰轰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他掐诀之间,寿元迅速损耗下去,化作一股股荣气,配合凤凰真血,迅速恢复大脑的损伤。 甚至开始顺势改造大脑的构深和脑容,以适应此时疯狂涌入脑内的磅礴讯息流。 这一刻,陈登鸣的大脑是破损又修复,修复又破损,变得愈发完美强大,不住接收来自天道和神虚这两大昔日正仙的感悟传承。 这是真正的在接受道统传承,也是最直接的接受传承的方式,一场天大的造化。 但这种天大的造化,非常人能消受,所蕴含的讯息量,可能在一瞬间就超越了数千个京兆。 以陈登鸣的道体,几乎已是道尊之下的最强道体,堪称石头脑袋。 但这等神石塑造的神脑,都在第一时间扛不住,需要靠种种手段辅助,方能接住这场造化。 远处,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目睹这一幕,都已是瞠目结舌,心神战栗,从最初的羡慕到此时,已有些惊惧。 这两大前正仙临危受命,齐齐传出传承,可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寻常人,做不了这斯人,唯有陈登鸣. (求月票老铁们) (本章完) 528:一锅红烧炼道尊!收拾残局 岁月留音天道轮回神道定身术.天火九霄神雷 种种天道神虚昔日身为正仙之时领悟的仙术,皆在此刻通过天意与神意,疯狂传入陈登鸣的脑海内,被他反复受创又修复的大脑快速吸收。 他的寿元更是在此期间随着修复大脑的诸多细胞而快速损耗着。 不过相较于两万多年的悠久寿元而言,损耗近千年的寿元,也并不算什么。 如此数十息过后。 陈登鸣反而是大脑随着修复改造愈发变强,愈发清醒,浑浑噩噩的沉重负荷感,也逐渐削减至近乎于无。 各种涌入脑海的讯息,也被他以强横的心算之力,快速整理并且加以理解,才接收完毕就已是分析理解了小半。 百息过后。 随着天道收回天意,神虚亦是逐步收回了其神意。 一道苍老而显得愈发疲惫的声音,从混沌深处传来,传入陈登鸣的心神之间。 “大劫还未化解,须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莫要忽略新界.吾等皆已无更多余力应劫,之后的棋局,就交给你这缺失的一角来补上走完” 这传声结束,混沌深处的天道便已是疲惫闭上了双目,开始进入沉睡。 神虚此刻也是彻底收回神意,癫笑道,“哪有什么棋局?不过是残局,一场残局,连本神都无力收拾的残局,这寰宇天上地下,还有谁能收拾?本神不信,不信.” 他说话已是疯疯癫癫,口中嚷嚷着‘不信’二字,神神叨叨的转身离去,俨然是又恢复了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状态。 兴许多年后,再清醒过来,方觉是烂柯荒唐梦一场,始信世上有神仙. 陈登鸣目视天道再度沉睡,神虚再度疯癫,一时也是沉默,内心咀嚼着天道最后传音告知他的话语。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要我莫要忽略新界.这是要我放下成见,提醒我新界一旦有难,古界也要受到牵连?” 陈登鸣神色奇异。 如今天道再度沉睡,神虚依旧疯癫,看这二位的姿态以及共同送出传承的举动,似已是认定了他这个天地棋局缺失一角的变数,乃是未来化解大劫的关键。 而且简直比他自己对他还有信心。 或者说,这二位神通广大之辈,如今也已因力量衰退愈发陷入堕落的深渊,都已预见可能无法凭借己力渡过大劫,故而唯有将希望寄托于他这个变数身上。 “变数.我好像也就是昔日这天仙和神仙争抢时击穿时空,导致万物母气钻入混乱时空后,莫名穿越而来的. 要说潜力或天资,没有万物母气化作的面板,我似乎也是平平无奇,唯一可能好点儿的,就是心性。 但这显然也不足以作为看好的全部条件,莫非我身上还有什么自己都没发现的潜质?” 陈登鸣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旋即摇头,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潜质。 他当即也不再去思索,揉着还有些发胀的眉心,转身飞掠向东方化远三人。 “阿弥陀佛!” 在世佛尊眼见陈登鸣身影飞来,双手合什低宣一声佛号,道,“陈施主又为古界化解了一次浩劫,避免古界众生生灵涂炭,当真是宅心仁厚,功德无量!” 他此时,已从万丈佛身恢复原状,却是一个全身白色佛衣,秃头光滑如镜的高瘦和尚,虽瘦但骨格却大而有势,一对长长的白眉下,双目似开似闭,看似慈眉善目。 陈登鸣尚是首次见这尊佛的真身,此刻听到这尊佛见面就说好话,不是太感冒。 这老秃时常是阴搓搓的做事,冷不丁就会突然冒出来,要找对方的时候就躲得不见人,堪称是苟道中人。 不过此际,这老佛也确实是出来出力了,否则东方化远和曲神宗的情况可能还要凄惨。 况且昔日对方赠予七魄佛珠以及独身撑住鬼蜮的举动,也表明对方是一个特立独行但却心系天下的佛。 陈登鸣当即还是回以客气后道。 “看得出来,佛尊也是心怀天下,方才天道前辈传音于我,告知大劫尚未化解,甚至劫在新界,而不在古界。 不知佛尊可有何化解浩劫的良策?” “阿弥陀佛!” 在世佛尊垂眉低诵佛号,语气平和,虽不高亢,但却有种深沉的力量,他手捻佛珠,一粒一粒似在细数,又仿佛在算着什么。 陈登鸣见状目光微凝。 这尊老佛毕竟乃是活了万年的人物。 曾经那個万古大劫爆发之时,此佛虽也遭了大劫鬼祸,被鬼仙一魂吞入腹中,却也最终化险为夷,‘苟’活至今,或许还真有什么真知卓见。 然而片晌过后,在世佛尊却是叹息一声,摇头道,“陈施主,贫僧实力不济,委实想不出有何良策,不过我佛讲究缘法,天下事物莫不在‘机缘’二字之内,生命便基于‘缘力’牵引而生,破灭亦如是。 或许化解浩劫之法,便在新生之中.” 陈登鸣闻言不由头大,呆愣看了在世佛尊那一本正经宝相庄严的神色一眼,一时也不确定这老和尚究竟是信口胡掐,还是真的料到了什么。 他当下也不再多问,交流几句后,便掐诀分出道道分身,飞往天外天外的古界边缘,查看凤鸣道域那之前组成大阵的诸多修士的情况,收拾残局。 自己则召来凤形玉符定住的血肉以及火梧桐法杖,带着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这两个依旧面目全非的碳人离去。 这一场道尊级别的大战虽已是结束,但造成的影响却还未结束。 尽管战斗是在天外天爆发的,之前的战斗余波却已对他的道域造成了影响,肯定还会对灵雷层和灵罡风层造成冲击,古界也许都会受到一些牵连,需要妥善处理。 除此之外,凤鸣道域失去了凤鸣道尊,加上之前战斗的影响,道域都可能发生巨变,在道域中生存的大量修士和凡人,生存环境和修炼环境可能都要面临巨大的改变。 两炷香之前。 在凤鸣道尊彻底神魂俱灭陨落的那一刻,非但有一缕业障红莲火循着因果联系,纠缠上了神虚。 还有大量业障红莲火,倏在新界寰宇的一个充满滚滚劫气的星球深处诞生。 却见这颗星球深处,有一尊浑身缭绕滚滚劫气和业力的巨人,其身影五官模糊,大量业障红莲火从他体外缭绕的业力中突然滋生而出,蓦地化作一个怨毒长鸣的火凤形态,而后又化为了凤鸣道尊的模样。 这模糊人影目光落在业火中的凤鸣道尊面庞之上,大量业力构成的无形因果线似纠缠着过去与现在。 昔日,凤鸣道尊曾将他的身躯击溃,也与他的本尊有极多纠葛。 这些纠葛,都成为因果报应的循环,贡献了业力,化作了业火。 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磅礴业火迅速于掌间汇聚,形成一头红色业火凤凰的身影,浮现在他的手掌之上,蓦地仰首发出一声充满戾气的高亢鸣啼。 劫气法相凝望这掌中业火凤凰,始终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劫气形成的戾意,低沉道。 “你在凤鸣道域经营多年,而今是时候去收割成果了!以劫气积累结出的果实,才足够丰硕。” 他蓦地摊开巨大手掌。 业火凤凰骤然高亢鸣叫一声,裹挟惊人的业火劫气展翅飞走,直奔那已为劫气肆虐的凤鸣道域而去。 天人生死界内。 一处万仞神山之上,白雪皑皑,千年雪莲四处盛开。 陈登鸣盘坐于峰巅,借助道域之力,仔细检查了一遍凤鸣道尊的血肉,确定血肉中并无任何意志残留后,松了口气。 其实最让他放心的,倒不是他现在这一番检查。 而是之前无论天道还是神虚,对于这一团血肉都并未发表意见。 表明这团血肉中,确实已再没有凤鸣道尊的任何神魂痕迹,仅剩下无比纯净的凤凰血肉以及道力。 此刻,哪怕凤鸣道尊早已陨落,这团血肉依旧充满着活力,表面氤氲生辉,时而暴绽出一簇凤凰道火。 血肉中的血液本是赤红,但如今似冷却,成了金色。 金色血液在红色血肉间浮现,红金相间布满神秘道纹,一些骨骼无比晶莹,骨骼内流淌着犹如金液般的骨髓,除了血迹外,整团血肉近乎纤尘不染,还带着一丝神圣和高洁之意! 即便只是血肉,依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道尊灵威,令人心头压抑。 “吃了这团肉,不会也变成鸟人吧?” 陈登鸣自我揶揄一句,化解这道尊肉带来的心理膈应和压抑不适。 这种感觉,其实每个人都有,好比普通人在吃鳄鱼肉、蛇肉或者熊掌等山珍野味时,本能的会感到压抑不适的膈应感。 不过陈登鸣也没打算直接动嘴吃,而是大锅红烧,将这团血肉彻底炼化为金丹的形态服用,如此也有助于快速吸收。 但想要炼化这一团血肉,哪怕其中已无意志,也不是易事。 毕竟这血肉对凤凰道火天然带有免疫力,否则倒是好办。 “若论炼丹之术,五行遁宗的五行道君最是精擅.但这毕竟是道尊的血肉,也不知他能否提出一些独到见解。” 陈登鸣并不着急。 委实不行,也就唯有以时间作为最大的炼丹之法来炼化。 掌控天时,他并不缺时间。 而且凤形玉符所凝练出的金色火焰,疑似还是以凤凰道火凝练出的,威力还要超越凤凰道火很多。 他也尝试过,金色火焰是能焚烧撼动血肉的,只是以那种焚烧的速度,要彻底炼化,时间显然很长。 陈登鸣打算先熟悉凤形玉符,而后进入天时,同时炼化火梧桐法杖以及血肉。 在此期间,他还需要分心多用,消化领悟天道以及神虚传授给他的道统,领悟仙术。 这诸多事情同时处理起来,哪怕陈登鸣可分心多用,也是感觉一时头大。 尤其在这时,分出去的诸多分身也纷纷传递来消息,汇报各自分工的事务情况。 其中五个前往灵雷层、人世间和鬼蜮调查战后情况的分身,皆以心神传来消息,告知具体的战后受灾情况。 人世间上空的灵雷层和灵罡风层都是遭受了大面积的破坏,导致天雷罡风频降人世间,使得人世间如今的生存环境和修炼环境更是恶劣,劫气再度开始滋生。 鬼蜮倒是要好了很多,几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整体局面在小阵灵这个贤内助的帮助下,控制得非常稳定。 而另一道飞往古界外查探情况的分身,则是出了意外,竟是被昔日的一位劲敌,如今的晚辈擒了去。 陈登鸣感应到这等情况,神色奇异,心神分出一道神念意志前往那一具分身之中。 霎时。 新界寰宇之中,才擒下陈登鸣的分身正准备盘问的凰芸悚然一惊。 只觉对面被捆仙索捆缚的陈登鸣突然散发令人心悸的恐怖威慑力,双目精光凝然凝视她的刹那,摄人心魄,好似冷凝实质的刀子扎入她的心灵深处。 “你” 凰芸俏脸巨变,心灵如遭一记重锤狠狠锤中,陡生出一股强烈的软弱无力之感,娇躯轻颤,立即就要后撤。 “站住!” 陈登鸣发出一声冷喝,目光如两道电炬,声音中蕴含的意志,更是有种言出法随般的恐怖心灵控制力,搭配两鬓中分而下,垂在宽肩的白发,晶莹通透的皮肤更像黑暗寰宇里的光芒,有种异乎寻常的邪异魔力。 凰芸登时娇躯禁不住的剧烈颤动起来,一双凤眸充满惊惧和恨意死死盯着陈登鸣,咬牙冷喝。 “是你!!” 陈登鸣平淡一笑,负手道,“是我,许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胆大,知道这是我的分身,你还敢动手擒拿。” 凰芸凤眸中如顿时燃烧起了火焰,似是屈辱之火,似是愤怒杀机之火,胸脯鼓胀鼓足勇气怒喝道,“我师尊现在怎样了?” 陈登鸣平静道,“死了!神魂俱灭,还剩下一团血肉。” 凰芸霎时如遭五雷轰顶,心灵震颤俏脸煞白,便要厉喝不可能。 然而就在此刻,一直凝立不动的陈登鸣分身倏然全身袍服无风自动,白发飞扬之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洞彻所有秘密,又好像闪动着熠熠精芒的两道漩涡,充满操控人心的魔力,磁石般吸住了凰芸的双眼。 在对方这心灵失守的瞬间,他已是隔着分身,心灵侵入对方的心灵深处,进行心灵控制,种下心灵奴役的种子。 对于心灵一道而言,挑动敌人情绪从而令敌人心神失守,打开心灵防线,委实是再简单不过的手段。 可惜,很多人哪怕明知愤怒和冲动是魔鬼,却依旧难以自控,给人可乘之机。 不过转瞬之间,形势已是逆转。 只是化神圆满境界的凰芸,哪怕陈登鸣只是隔着一道分身出手,也依旧能轻松奴役拿下。 以他的心灵力量,可无视时空距离,只需要分身作为传递心灵的媒介,就能发挥大部分心灵力量,合道都需慎重以待,遑论化神小修。 很快,凰芸便已被攻克奴役了心灵。 陈登鸣淡淡道:“回去吧,回去凤鸣道域,充当我的眼,帮我观察那里的情况!” (求月票) (本章完) 529:道主亲临!大五行炼丹术 凤鸣道域失去凤鸣道尊,必将大乱。 且在此之前,凤鸣道尊于战斗中使用道域力量而导致道域遭受重创,如今的凤鸣道域,或许情况极其糟糕,是培养劫气的巨大温床。 陈登鸣得天道提醒,也意识到哪怕他将古界保护得再好,也难保新界在大劫中崩溃而牵连古界的事件发生。 而这场万古大劫,目前看来,似与他这个变数关系很大。 天道和神虚对他寄予厚望,希冀他化解大劫。 而大劫中的劫气法相,又是因他而生,为大劫推波助澜。 上次在鬼蜮他虽是化解了劫气法相的突袭,甚至令劫气法相吃了大亏,福报白莲火也是在那时诞生的。 但他已预料到,劫气法相必然也是在危机之时逃脱了,并未彻底消亡。 故而,劫气法相很可能会趁着新界中的三大道域之一的凤鸣道域崩溃时掀起大乱,趁机壮大自身。 奴役凰芸去观察凤鸣道域的情况,也是陈登鸣在这场天地棋盘中,以小卒过河的试探之举。 命令凰芸出发之后,陈登鸣又亲自以心神操控分身,环绕古界外围巡视。 却见古界外围的寰宇星空中,已遍布之前一战遗留下的诸多方舟残渣和破碎的法器、尸骸等等。 少量逃过一劫的修士在残骸中挣扎,勉强飞到星空中,也因缺乏灵气以及通行法器损毁而孤立无援,唯有绝望等死。 一些修士在看到陈登鸣这个本是被道子擒拿的古界土著,竟又摆脱了束缚,而自家道子更是将他们抛弃离去,不由都是绝望的喊叫起来。 陈登鸣目睹这片浩大战场遗留的废墟和惨状,一时也不由沉默。 这一役,单是死在凤鸣道尊手中的凤鸣道域修士,可能就有八九万之多,占了敌方修士的大半,足可见道尊疯狂失控后的恐怖。 阵营对立之争,没有对错。 陈登鸣对这些修士,谈不上同情怜悯,却也提不上有多恨多厌恶,毕竟这些人也都是受凤鸣道尊的调遣。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解救助力这些人脱困。 毕竟先前若非他的阻止,这些修士组成的大阵,就可能造成古界生灵涂炭。 陈登鸣当即操控分身直接飞走,没有对这些修士出手,以免增添劫气和因果业力。 这些修士最强者也不过元婴,在星空中失去方舟这种交通法宝,茫茫寰宇根本难以逃回凤鸣道域。 哪怕是附近的修真星,以元婴修士的遁速,还未飞过去就已中途灵气耗尽,最终死于浩渺星空中,卑微得不过是一粒尘埃。 相较而言,似乎还是之前在凤鸣道尊失控后被瞬杀的诸多修士更幸福一些。 至少死得干脆利落,连神魂都没有留下,不受半点儿折磨。 天人生死界内,陈登鸣处理完古界外围的状况后,又开始操控其他分身,处理人世间的灾劫。 自己本尊则亲自来到灵罡风层以及灵雷层,掐诀施展神仙道的道法《呼风》、《召雷》,修复灵雷层以及灵罡风层被破坏的巨大豁口。 灵雷层与灵罡风层,皆是昔日的神天庭崩溃后,由雷池以及风台破碎所化。 化神道君经常在灵雷层中彼此交手,都无法破坏灵雷层造成巨大的豁口。 道尊在天外天上交手的余波,就轻易洞穿了灵雷层造成巨大的豁口,归根结底,也是力量存在质的区别,造成的破坏力委实太大。 陈登鸣得神虚亲自传承道统,以他如今的实力底蕴,施展神仙道的呼风以及召雷之术也是信手拈来。 凭着他的道力和意志,自然是没费什么力气就将灵雷层和灵罡风层修复了。 不过,这两层空间也因这次被破坏而变得弱了许多,其中储存积蓄的能量终究是流失了不少,不知往后岁月中,能否慢慢恢复。 所幸如今的天人生死界,已不会再轻易崩溃,脱落出世界壁垒,否则人世间避免不了要时常遭遇流星陨石的冲击。 将灵罡风层以及灵雷层都处理妥善后,战斗余波对人世间造成的其他灾害影响,都已不算是太大的麻烦。 陈登鸣只需出手将劫气转化为福气,其他的灾害,古界中的众多化神道君以及元婴真君也能处理。 而与此同时。 这一场大战最终的结果,也在陈登鸣授意之下,传播了出去,令古界内诸多化神元婴均是知晓了战果。 其实也无需陈登鸣刻意去传。 那日一战,还是有永信剑君、明光上人等密切关注的化神,通过各自手段观察到了战斗的过程以及结果的,最终自是将这些化神老怪都给震慑住了。 而今随着消息传开,整个古界所有仙宗道门,都是齐齐失声,哪怕鬼蜮的几个老不死的鬼君,也俱是噤声不敢言。 没有人再敢于心里想,交出天人道主,保全古界。 甚至都开始在心内掂量,之前是否有过明显的表现出冒犯之念,忐忑紧张。 陈登鸣要的就是这样的震慑效果。 他自诩虽有些侠义之气,却并非彻底大公无私讲究牺牲奉献之辈,他可以倾力保全古界,因为保全了古界,也是保全他自己,保全他想要守护的人。 但他不愿在自己拼出全力后,古界内却还有二五仔生出二心,有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的想法,哪怕只是一個念头都不行。 这次的战果形成的震慑,也是他要告诉古界内的诸多修士,我辈古修,不惧一战。 哪怕是道尊来袭,也敢倾力一战,而古界之修,也并非没有战胜道尊的希望和实力,这次的战果,就是强有力的证明。 五行遁宗,五行大殿内。 五行道君遣退一众长老以及宗主,亲自等候在五行殿门口,翘首以盼般静候着。 更远处的几座山头上的禁空阵法都已关闭,但无论是五行遁宗弟子还是其他修士,都严禁在这段时间升空。 整个五行遁宗,一派肃穆的景象,哪怕五行殿此时只有五行道君一人静候,但整个宗门内的建筑和廊道之间,都已是四处清洁后张灯结彩,每个角落处都有弟子门人守候,一副全宗隆重迎接贵客的姿态。 没多久。 天边五彩灵光一阵浮动。 下一霎,陈登鸣的分身身影从五彩灵光中一步走出。 顿时间整个五行遁宗内的五行灵气似也分外沸腾起来,连时刻运转的五行大阵都起了轻微反应。 下方五行殿门口静候的五行道君不由动容。 这来的天人道主,只是一道分身,竟也能引动五行遁宗的五行灵气和五行大阵,足可见其是多么贴合五行属相。 五行道君忙飞掠上去主动相迎,客气作揖笑道,“道主亲临,真是令我五行遁宗蓬荜生辉,快快请入殿内落座!” 陈登鸣作揖淡淡笑道,“庞道君无须客气,我也不是本尊到来,算不上亲临,还望道君莫要见怪。” 五行道君庞若涵闻言脸上笑容更甚,感受到了被尊重,立即更是客气微微鞠躬,“道主才是莫要跟我如此客气,教我受宠若惊,您只要来了,无论分身还是本尊,那都是亲临,是我宗莫大的荣幸。” 陈登鸣心内摇头,不愿与这五行道君来回客套。 对方本是他的前辈,而今他也不愿摆什么架子端着境界高的姿态与对方交流,奈何对方显然也不敢僭越,他也就唯有客随主便。 二人相携进入五行殿内,落座过后,品了绝佳的瓜果灵茶,陈登鸣开门见山请教炼丹之法,侃侃而谈。 “论起炼丹,看上去似要属昔日四域中的丹宗为最。 不过我也清楚,丹宗所炼之丹,至多也只在化神之前颇有妙用,且品类繁多,品质上佳,故此丹宗名气极大。 但这化神之后的炼丹之法,却就还要数你庞道君为最!” 花花轿子众人抬。 遑论抬轿子的还是陈登鸣这偌大一个天人道主。 陈登鸣这一番话说出,五行道君庞若涵立即连道不敢当,而后客气谦逊道。 “承蒙道主您看得起庞某这点儿微末技俩,道主但凡有所问,庞某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能竭力为道主分忧。” 庞若涵抬手作揖,慷慨激昂笑道,“这为道主分忧,也算是为天下分忧,道主您阻杀外域道尊,为古界化解了一场天大的浩劫,而今能有地方用得着庞某,也是庞某荣幸,不胜感激能得到这份殊荣!” 得。 这他找上门求人炼丹之法,他还没来得及道出感谢之话呢,人家帮忙的倒是先感激上了。 陈登鸣还是首次知道这五行道君庞若涵居然这么会说话,这话术技俩比他当年还强一些。 他客气了两句后,遂道明求教之处。 “其实我这次要炼制成丹的,也不是别物,就是一团充斥非常强横能量的血肉。” 五行道君庞若涵闻言一笑,“原来是炼制灵肉成丹?我的确有一法可轻易炼化灵肉成丹。” “哦?”陈登鸣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垂询,“不知可否炼化道尊之血肉?” “道,什什么?炼化什么?”庞若涵两眼呆愣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气,两只脚像被铁钉钉死在地上,直撅撅的动不了,不敢置信道。 “道尊血肉?!!” 陈登鸣风轻云淡颔首,“不错。就是之前屡次三番打进来的那凤鸣道尊的血肉。” 庞若涵哪怕修行已有两千多年,自诩定力超人,此刻依旧是无法彻底冷静下来,脸上的脸皮都在发颤,额头泌出汗珠,屁股下像是有个球根本坐不住,起身支支吾吾道。 “这这,道主,庞某修道这么多年来,连道尊的面儿都没见过,也只是沾了您的光,才感受到些许其威严,这炼化道尊的血肉,庞某委实不知那些炼丹之法,能否奏效.” 他咽喉都有些发干,甭说炼化道尊的血肉,其实他现在连化神的血肉都未曾炼化过。 不过他自诩若真有化神妖君的血肉摆在他面前,以他的大五行炼丹术,也应该是能炼化的。 可道尊血肉. “不急,我也只是来求教一下庞道君,无论是否能成,都当是一次交流,当然,若能成,自是皆大欢喜。” “道主您太客气了,庞某这修行一生,能见到道尊血肉就已算是死而无憾了。” 庞若涵忙站着作揖恭维道,态度不自觉愈发恭谨了些。 这话说得也不算夸张。 他未来能修炼到合道都算是十八辈子积来的德,能见到道尊都算荣光,更别说一个陨落的道尊的血肉。 “那你就来看看.” 陈登鸣也没再客气,从道域中取出凤鸣道尊的那团血肉。 这血肉根本无法塞入储物袋内,塞进去就会令储物袋爆炸,唯有以道域储存。 此刻随着陈登鸣将血肉拿出,霎时整个五行殿都陷入了一片淡淡的压抑中,随后开始升温。 很快这种压抑感扩散向外,整个五行遁宗都陷入一种恐怖的灵压中,温度也急剧上升了十几度。 五行道君庞若涵眼睛都直了,心脏猛烈狂跳,面色被震慑得煞白,呆滞看着陈登鸣拿出的血肉,喃喃道,“这这就是道尊血肉.” 他才看了片晌,倏然只觉两眼好似灼烧般的滚烫发痛,甚至心神都有种灼痛感,不由骇然,立即避开目光。 两个时辰后,外面天色已黑,五行遁宗却宛如从深秋进入了酷暑,持续的高温从五行殿内传播出,令整个宗门都处于高温状态,使得不少弟子都不得不施法降温。 然而那阵阵恐怖的灵威,比高温更令人难受,好似有头洪水猛兽在五行殿内蛰伏,随时冲出来择人而噬,令人惊疑不定。 突然,那股恐怖的灵威骤然消失,高温也开始逐步下降。 一道五彩灵光在五行殿内一闪,刹那消失。 天人生死界,长寿宗所建的天人殿内。 五色灵光之中,陈登鸣的身影一步踏出,神色间略带满意。 这次前往五行遁宗求教五行道君炼丹之法,算是不虚此行。 五行道君的大五行炼丹术乃是借天地五行之力进行炼丹,与他的天人法相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类似以个人气场撬动天地气场,借天地伟力。 然而五行道君能力有限,以大五行炼丹术,至多也只能炼化化神血肉。 归根结底,非但是其实力弱了,更是其格局小了。 须知五行之力可不仅仅是天地中蕴含,而是自寰宇初开之时就拥有。 五行道君能借天地五行炼丹,他以五行天灵根,就可借寰宇五行炼丹,有很大概率,能将凤鸣道尊的血肉炼化成丹。 接下来,他便打算着手炼丹,彻底将实力提升到合道圆满。 而后感悟天道神虚所传道统,为突破道尊做最后的准备。 新界陨落一位道尊。 古界新生一位道尊。 这便是古界在气数将尽之时,老树逢春,迎来第二春 (求月票) (本章完) 530:陈氏宇宙炼丹法!焚灭规则的五行神火 自陈登鸣迈入修仙界以来,从自身灵根五行相克的弊端,就已开始与五行打交道。 这么多年修炼下来,他深感五行的玄妙深奥,非简单言语就能描绘,而是需亲身体验其中相生相克的至理。 五行遁宗的大五行炼丹术,讲究在天地间寻找到五行所对应的春、夏、秋、冬四时,东、南、西、北、中五方,如此也便形成了一个立体的时空构架为‘虚幻丹炉’。 这时,人按照对应的天地卦位待在虚幻丹炉对应的方位,此丹炉便可与五行所代表的天干地支以及人体的五脏器官建立起联系,人也就成为虚幻丹炉的载体,即人为丹炉。 人为丹炉一旦形成,即可以人力借来天地五行之力炼丹,试问在这种伟力之下,好比堂堂天道道尊帮人炼丹,哪怕只能调动其中十之一二的力量,也可炼出神丹灵药。 不过陈登鸣要炼化凤鸣道尊的血肉,单靠大五行炼丹术的这一重炼丹理论,还是不够的。 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以他合道圆满的境界底蕴以及对寰宇的接触了解,高屋建瓴之下,结合大五行炼丹术,他已逐渐以自身悟性琢磨出了他的《陈氏宇宙炼丹法》。 天人生死界内的天人殿中。 陈登鸣盘膝飘浮于殿心之中,自身就宛如一个小天地,以超人一等的绝强意志,感应着古界之外的浩瀚寰宇。 五行道君以天地为天地,自身为撬动天地的钥匙,以人力借天地五行之力,此法立意不可谓不高,但再高也不如天高,抛去天地,人还是那个人。 陈登鸣却以天地为自己,以自己为天地。 抛去天地,他还是他,他也是天地,这就是他的天人之道的根基。 在“天人合一“的思想之中,人为天地合气所化生。 所以,人必然与天地这个大宇宙相对应,是大宇宙的缩影。 大宇宙稍有风吹草动,人这個小宇宙便不可能保持风平浪静。 而随着阴阳五行元素作为媒介参与其间,大小宇宙之间的关系也就会变得更加环环相扣。 不过,陈登鸣为道主,自有道域,自己还具备五行天灵根,可代替五行,道域可代替时空。 他的意志则是天意,心念浮动间,即可令天地四时更替。 故而,他不再是简单的处于天地之间的渺小之‘人’,而是可自为一个小天地,一个小宇宙。 他将自己视作天地小宇宙,即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利用自己的小宇宙力量,撬动古界外的寰宇这个大宇宙。 这高度和境界,就要超越五行道君太多。 这诸多设想和理论,在他的脑海中成形之后,陈登鸣便以丰厚的大道底蕴与惊人的悟性,开始自创出属于自己的《陈氏宇宙炼丹法》。 天人殿内,陈登鸣从创出炼丹法便开始进行尝试修炼。 通过感受自身小宇宙,遥遥感应古界外的大宇宙,将自身小宇宙与界外大宇宙建立起联系。 这种联系的契合点,就好比曾经天人合一之时,寻找人与天地之间的默契关系。 只不过,如今演变为了陈登鸣以自身小宇宙与界外大宇宙之间的默契关系,这种默契关系,就叫作‘中和点’。 如阴与阳转变与过渡之中和点; 如白天与黑夜之交界处,极动与静之交界过渡点; 如生与死之中和点。 陈登鸣身处于天人殿内,思想神念早已遥飞往界外大宇宙之中,犹如风筝放飞遨游在寰宇当中,当这风筝彻底融入寰宇之时,他便逐渐凭借连接风筝的线建立起了联系。 这一刻,他如同在寰宇之中锚定了自身小宇宙的精准坐标,无需去参考九宫八卦或者天干地支,只需参考‘宇’、‘宙’这两个‘时空’概念中存在的方位。 他的小宇宙沿着思想神念构成的线,与界外大宇宙彻底衔接在了一起。 轰!—— 陈登鸣霎时感受到了一股磅礴浩瀚的无边伟力以及无边无垠的时空。 这时空好似在以超乎想象的极速扩张,但这股伟力也几乎在同时快速的流失着,好似有个巨大的窟窿在不断吸收着那些快速流逝的力量。 陈登鸣才感受到这里,就已是心神中充满震撼。 尽管他在此前就曾是穿越客,对宇宙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比绝大多数此间世界之人都要了解。 可这一刻,他自身小宇宙与界外大宇宙连接在一起,才能感受到那种深不可测又浩瀚无边的震撼。 纵然他如今已是合道,依旧是生出一种渺小感。 很快,陈登鸣收摄心神,开始尝试以自身小宇宙撬动大宇宙,借来寰宇的力量,助他炼化凤鸣道尊的血肉。 随着他的意志凝结,四周空气顿时发出嗡鸣般的响声,细微的静电开始在周身爆闪,噼啪作响。 很快,静电化为一道道粗大的‘噼啪’作响的粗大电弧,陈登鸣凝聚整个道域的力量,浑身似有无穷道力纠缠,恢弘又恐怖 他的个人气场与道域融为一体,好似随着小宇宙疯狂旋转般持续扩增激增。 轰隆隆!—— 处于遥遥感应中的寰宇,也被他放飞出去宛如风筝线般的意志影响,一股磅礴的正在流失的伟力,骤然沿着这道思想意志凝结的‘风筝线’降临而来。 轰!!—— 一道完全由比寰宇之气还要浓郁的寰宇能量化作光柱,倏然从古界之外降临而来,轰穿天人殿,瞬息降临在陈登鸣的身上。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怖炙热与凶猛爆裂感,强横的道体都在第一瞬间就被点燃,非凡澎湃的力量冲入他的四肢百骸,似要将他整个人撕裂成渣滓。 这短暂一瞬间,他就猝不及防,感到了身体强烈的撑爆感。 这些力量,甚至比寰宇之气还要难炼化,无法被他迅速吸收。 “不好!” 陈登鸣立即中断神念意志间建立联系的风筝线。 下一刻,那从天外寰宇传递而来的恐怖光柱失去连接的媒介,顿时瓦解溃散。 轰轰轰—— 天人生死界的上空,顿时有一股磅礴的寰宇之气膨胀扩散开,开始爆裂炸开成一簇簇炙热火焰与高温肆虐的能量,宛如一团团盛放的烟火。 陈登鸣微微皱眉,没想到这来自寰宇的神秘力量仅仅是溃散开,就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他迅速出手,抬手一抓之间,天人生死界的空中霎时道力汹涌汇聚,凝结成一张张天网,快速将大片爆炸的寰宇之气网罗到一起。 仅仅十几张天网过后,所有爆裂的寰宇之气便已是被打包起来,危险解除。 然而陈登鸣清楚,更多的能量溃散后造成的寰宇之气,却已扩散在了古界外的寰宇星空中,可能将会造成凶猛的宇宙能量肆虐八方,届时那些在古界外幸存的凤鸣道域修士,就又有罪受了。 不过此时,他受的罪倒是最大的。 陈登鸣审视观察自身,发现强如他的道体,此时都已如煮熟的虾子般,浑身皮肤赤红一片,一些地方甚至都起了连片的水泡。 至于体表的毛发,都已是彻底焚烧一空。 这还只是体表的伤害,此时体内大量难以吸收的寰宇能量,更是对五脏六腑乃至大脑都造成了伤害,令陈登鸣有种无比难受的灼痛。 “寰宇流失的力量,仅仅是对我释放这么一些,竟就将我的身体伤到这种状态,我的道体哪怕是浸泡在岩浆中,甚至是直接喝一肚子岩浆,也不会受伤至此。” 陈登鸣感到颇为惊诧,迅速将体内难以吸收的寰宇能量排出大半,以天网兜住。 仅留下小半在体内的胃部中观察。 陈登鸣发现这些能量的穿透性和腐蚀性很强,哪怕他操控道体细胞排列得非常紧密,意志更是宛如铜墙铁壁连成一个整体,依旧被这种能量无孔不入的艰难穿过,造成破坏。 他又尝试吸收这种寰宇能量。 理论上而言,寰宇之气他也是可以炼化的,只是炼化付出的气力与收获不成正比,因此寰宇之气很少被修士利用来修炼。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人背着上百斤重的渔网,在海边折腾了一天,筋疲力尽,却只捕捞到几只不够塞牙缝的牡蛎,消耗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但收获小,不代表没有收获。 寰宇之气他能费点儿力气炼化吸收,这寰宇能量能在溃散后化为大片寰宇之气,显然也是能分解后吸收的。 这种寰宇能量的威力,让他看到了炼化凤鸣道尊血肉的可能性,毕竟连他的道体也只能扛住片刻,凤鸣道尊的血肉失去意志庇护后,也未必能撑多久。 只不过,以小宇宙撬动大宇宙的能量,在操作过程以及方式上,还是需要有所调整并多次熟悉,《陈氏宇宙炼丹法》才能逐步从不成熟走向成熟阶段。 时间流逝。 很快三年多的时间过去。 距离古界外数十万里的静谧寰宇星空中,一道巨大的寰宇能量构成的光柱,突然从寰宇深处的虚空中骤然到来,轰然降临在一个悬浮星空中的巨大陨石上。 在那陨石之上,陈登鸣浑身缭绕道力,蓦地控制一团凤冥道尊的血肉挡在头顶。 顿时汹涌光柱中的澎湃能量,狠狠充斥在血肉之中。 轰—— 血肉蓦地散发出一股淡淡压抑的灵威,而后暴绽开一团炽烈的道火,与降落下来的光柱纠缠一起,仿佛彼此侵袭吞噬般陷入了焦灼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数十天后,血肉上腾升的道火已是微弱了很多。 陈登鸣快速掐诀,身上道力转为散发五种色彩的五行灵气。 寰宇中灵气稀薄,道域的存在,便为他随时随地提供五行灵气。 随着五行灵气持续的增多,在陈登鸣的引导下,寰宇深处降临而来的光柱,逐渐也闪烁着五色之光,化为了澎湃的五行之力。 这种五行之力,不似五行灵气,但二者却仿佛同源,陈登鸣以五行天灵根也是能够调动,只是依旧很难吸收。 不过陈登鸣主要也不是为了吸收这股力量,而是借助五行相生的至理,凝结五行神火,炼化凤鸣道尊的血肉。 在五行遁宗的古老典籍记载中,这世间最厉害的火焰,乃是五行神火。 相传,真正的神兽凤凰,其尾部凝结的五色神光便可凝结五行神火,乃是超越了凤凰道火的存在。 只是那种神火,连凤鸣道尊都未曾研究出。 陈登鸣捣鼓了三年,总算也是摸索出以个人小宇宙的五行之力,撬动界外大宇宙的五行之力,凝结出五行神火。 这种原理,在陈登鸣理解,就好似寰宇中孕育出的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等原始能量。 因此寰宇之气,是可转化为原始的五行之力的,而原始的五行之力,就可通过五行相生,孕育诞生出威力无穷的五行神火。 此刻,随着大量五行之力的堆积充斥,陈登鸣立即以五行灵气为引,调动五行之力按照对应顺序开始排列组合。 这种排列组合,与构建术法模型其实区别不大,非常简单,不过是运用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的步骤顺序,一步步推进五行力量,到最后彻底壮大五行之火的力量,形成五行神火。 百息过后。 “汹”地一声,一团氤氲五彩之色的五行神火,以大量五行之力为燃料,骤然诞生,顿时强烈的危险气息以及恐怖的高温开始扩散。 这火焰,仅只有一颗黄豆那般的大小,却霎时释放出惊人的光热,熔穿虚空诞生一道道大幕,又迅速将大幕熔穿破开,疯狂扩散光热,仿佛连时空规则都能直接焚烧扭曲。 “热,热热,真热!” 陈登鸣脸色连变,哪怕早有准备,以五行之力构成屏障将自身包裹,内里还以道域形成了护体,在这一瞬间也还是被惊人的高温透射进来,整个身躯再度点燃。 剧烈恐怖的灼烧感,传遍他全身上下各处。 那处于一点如豆火苗炙烤最中心处的凤鸣道尊血肉,更是霎时点燃了,血肉被快速炙烤炼化,其中的道力能量快速升腾汇聚。 “成了!” 陈登鸣此刻哪怕痛苦万分,整个人似都在融化,却也不敢松懈,立即抓住机会调动五行灵气牵引五行之力,再继而引导五行神火炼化血肉中的力量,凝结成一颗颗散发高温的小团。 这就是借五行神火从道尊血肉中炼化出的金丹了。 随着五行神火持续的焚烧,一团团血肉能量团,快速缩水,愈发纯净,晶莹剔透,散发沛然压抑的力量波动。 陈登鸣整个人在这短暂时间内,也已是被炙烤得浑身毛发掉光,满身水泡,痛苦万分。 不过这种过程,也是幸福的,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只因五行神火的威力,简直超出了想象,轻易就能熔穿寰宇星空,熔穿一层层大幕,令时空都发生了紊乱,连凤凰道火都根本难以抵得住这恐怖神火的同化吸收。 陈登鸣甚至感觉,这五行神火的威力,可能已经超越了仙术。 因为此时在他的观察中,连寰宇时空这种根本性的力量,都被迅速焚烧扭曲。 若是他整个人不小心置身在道尊血肉的位置,只怕瞬间就将焚烧得形神俱灭。 这股力量太恐怖太危险,哪怕前摇时间很长,但只要经过频繁的练习,兴许将不再是炼丹术那么简单,而是他领悟的真正的仙术规则杀招,是迈入道尊境界的关键。 仅仅十数息过后,三十六颗充斥澎湃道力的金丹出现了。 陈登鸣掌控着火候,感觉差不多了,再炼下去,只怕这三十六颗金丹都要焚烧成灰烬了。 他立即调动五行灵气引导原始五行之力挪开,远离五行神火。 这个操作的过程,就好似以筷子夹起汤勺挪开一般,而之前调火的过程,就像用筷子夹起汤勺炒菜,所需掌控的火候更为精妙入微。 随着大量五行之力散开,五行神火失去可供焚烧的燃料,也是迅速熄灭。 被熔穿的一层层大幕虚空快速弥合。 陈登鸣眼疾手快,以天网迅速兜住三十六颗金丹,避免辛辛苦苦在星空中炼制的神丹,被混乱的大幕吸入不知名的时空中,那可就不知道是哪位天地宠儿的奇遇造化了。 三十六颗金丹没有高温炙烤,在天网中快速冷却,颗颗有龙眼大小,表面浮现五彩色纹,内里充斥惊人的沛然道力 (4.8k求月票) (本章完) 531:寰空传音!解铃之人,老登合道圆满 就在三十六颗五彩金丹炼成的这一刻,一股浩瀚强横的意志,倏然从极遥远处传来,四周星空都刹时因这股恐怖意志而战栗一般,陷入压抑氛围。 陈登鸣蓦地一惊,立即收回兜住神丹的天网,无比警惕的开始后撤。 但下一刻,他就已是察觉这股无比强横的神念意志透着熟悉。 竟就是当初助他击溃凤鸣道尊残存意志的那恐怖意志。 当时他猜测,对方可能是新界最神秘的那位寰空道尊,过去几年时而想起此人之时,心内也是充满疑惑与好奇。 只不过,他的实力毕竟还未达到道尊境界,与这种强者仍是隔着一段实力境界上的差距,故而哪怕有所猜测,他也未曾贸然去寻找联系这位寰空道尊。 没想到,对方如今竟是突然再度传来神念意志。 陈登鸣并未立即施展五行遁术遁走,想看看这神秘的寰空道尊,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方若是真有什么恶意,曾经无论是不助他,或是选择帮助凤鸣道尊对付他,他都早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故而陈登鸣还是有些把握能保证安全的。 在他身形稍稍停缓之时,这从遥远星空深处传来的神念意志,果然也并未突起发难,而是传出了一道神念波动。 “吾已等你很久,莫要让吾再等太久,寰宇也没有多少时间可等。” 陈登鸣,“???” 什么意思? 这寰空道尊等了他很久?他可没有让人等他的习惯,尤其还是个鼻祖辈的老家伙。 还不待他神念回应,这股神念意志便要撤回消失。 陈登鸣立即询问,“前辈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我曾经有什么渊源?我又该去哪里寻找前辈你?” 这股强横的神念意志迅速传来一道神念波。 “成为道尊后,吾自会再寻你。” 神念波掠过后,这股强横的意志也同时消失了。 陈登鸣身影飘浮星空中,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寰空道尊,怎么说话古里古怪神神秘秘的,跟神虚有得一拼。 不过,对方只怕早已是关注到他在星空中鼓捣出的动静,只是一直不曾打搅。 在他炼成金丹之后,才传来神念意志不过这提醒的讯息,透露的讯息量就有些大了,令人细思极恐。 陈登鸣皱眉凝思了片晌,联想到很多。 但最终,他并未再多逗留,转身掐诀施展五行遁术离去。 既然一切要在他突破成为道尊后才会揭晓,那就等他突破了道尊之后再说。 无论是渡劫还是达到这寰宇道尊所说的条件,实力都是不可忽视的第一基础。 所幸的是,寰空道尊对他没有恶意,似还有些渊源。 如此一来,这寰宇之中,他已知的还能严重威胁到他的强者,也就少了一个,仅剩下两个。 与此同时。 大悟道域之内,一株根须遍布数十个修真星,甚至深入到寰宇虚空中的恢弘巨树在星空中肆意生长,吞吐来的大量寰宇之气。 这些寰宇之气还未爆裂炸开,便被这株大树吞吐吸收,使得犹如犹如巨大的伞盖遮天蔽日般的翠玉一般树叶氤氲更多灵光,播散开阵阵灵气,扩散向八方诸多修真星,气象磅礴。 蓦地,这株大树睁开树身上那一双苍老的满是褶子的眼睛,深深看向远方某处,沧桑的眼神中,充满惊疑与猜测。 到了他这个岁数和阅历,世上已少有事情和人能让他感到疑惑甚至猜忌,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委实令他有些看不懂其中深意。 他不由叹息一声,感叹那小火鸟的惨死,同时庆幸,自己第二次并未跟随进入古界。 不过对于寰空道尊,他更是起了诸多忌惮,已是有些摸不透,这比他活得时间还要悠久的寰空,究竟是在布局一盘什么样的大棋。 但什么大棋,又能对近在咫尺的威胁视而不见,反是去关注那远方毫无威胁的事物呢? 他的意志已感应到远方凤鸣道域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的灾劫当中。 一只通体一半缭绕红色业火,一半缭绕黑色孽火的罪孽凤凰,在诸多修真星焚灭生命,收割死亡与劫气的果实。 一股令他都不得不侧目的磅礴劫气,正在以滚雪球般的速度,飞快膨胀。 如此势态,已是有些失控,甚至已逐渐蔓延到他的大悟道域。 若是不立即阻止,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中,恐怕劫气业火很快就将席卷到大悟道域以及寰空道域,届时可能为时已晚。 大悟道尊迟疑片刻,还是向那星空深处的神秘寰空传去一道神念。 “寰空道尊,如今凤鸣道域群龙无首,凤鸣道尊陨落后,恐成邪祟,四处杀戮,凤鸣道域生灵涂炭,劫气迅速膨胀,此势不可涨,必须扼杀阻止! 否则,新界就是下一个古界!” 他没有直言表示凤鸣道尊算是间接死于你手,这烂摊子要你来收拾,也是心中忌惮,表明哪怕是寰空鼓捣出的烂摊子,也愿联手,一同消灾解难。 修行过如此悠久岁月,他早已看淡寰宇星辰起落生灭,虽与小火鸟关系更好,却也不会因其死而令自己陷入麻烦,如今更是要解决麻烦。 而无论是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出于试探寰空道尊的态度,这份邀请,都是必须言明。 然而不料,他的神念才传出,就遭到了寰空道尊的回驳。 “时机不到!” “时机不到?”大悟道尊不由愣住,什么叫时机不到。 现在劫气尚在他们可以扼杀控制的范围,岂非就是最佳时机? 难道非要劫气持续膨胀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之时,再去解决,那时只怕强如他们,都难以收场了。 “寰空,那凤鸣道域磅礴劫气中,显然孕育出了一尊凶煞魔神,是应劫而生,凤鸣的邪祟怨念,也是因其孕育出” 大悟道尊严肃提醒,“趁那凶煞魔神还未因劫气彻底强大到与我们同一层次,才是将他扼杀的最好时机。” 深空中默然了许久,就在大悟道尊这耐得住的老实人都快失去耐心时,寰空道尊的神念再次传来。 “你说的,只是化解危险最常规的方法。但却不是化劫之法。 欲要化劫,便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时机不到,纵百般挣扎,万般求索,结局依旧不变。” “哦?解铃还须系铃人?时机不到.” 大悟道尊幡然醒悟,他自然清楚因果报应之间的联系。 此时得寰空道尊提醒,顿时就猜测出了一些事情,心内的一些疑惑也霎时迎刃而解。 如此看来,寰空道尊曾经之所以对小火鸟出手,包括如今莫名对那古界小子的垂青,看来都是已发现,那古界小子,很可能便是解铃之人. 思索至此,大悟道尊也并不着急了,决意陪寰空道尊等待时机成熟。 只是,来自凤鸣道域掀起的劫气灾祸似等不住,火苗已有向大悟道域烧来的势头。 天人生死界内。 陈登鸣返回天人殿后,没有第一时间就服用金丹,而是通过心灵奴役的凰芸此女,观察凤鸣道域如今水深火热的受灾状况。 这种状况他并不意外,早在三年前他就已关注到。 然而更令他心惊的是,有一头巨大的浑身一半缭绕业火,一半缭绕黑色火焰的凤凰,在凤鸣道域的诸多修真星之间四处掀起杀戮。 短短三年间,这头凤凰已将凤鸣道域小半星域都化为火海废墟,不知有多少修士,都被那黑红纠缠的恐怖火焰吞噬。 从这头凤凰身上,陈登鸣仿佛隐隐看到了凤鸣道尊的影子,感到很是不可置信。 凤鸣道尊早已死得不能再死,唯一留下的,也就是被他炼化的三十六颗金丹。 那么这肆虐在凤鸣道域内的,不是凤鸣道尊,可能就是受劫气影响所形成的类似邪祟的产物,毕竟和道尊沾边,也是不好应付。 故而凤鸣道域在短短三年间,已是生灵涂炭,大量修真星沦陷,也导致了磅礴的劫气诞生。 “而今凤鸣道域内,只有那封灵子以及另一位合道大能荀宿子所庇护的星域,还未沦陷但看这孽凤变强的速度,也是迟早的事.” 陈登鸣心中沉吟,直觉告诉他,这孽凤可能就是他的劫气法相一手捣鼓出来的。 这几年,无论凤鸣道域如何陷入灾害当中,劫气如何膨胀,都只看得到孽凤的身影,却没有那劫气法相的身影出现。 劫气法相不可能如此安分,只可能是蛰伏了起来,鼓捣出孽凤在凤鸣道域掀起灾祸,扩大劫气。 以陈登鸣的脾性,本是想出手去试探孽凤,尝试能否将这诞生的诡异事物消除,这也算是破除劫气法相的一个手段。 通过凰芸的观察,那孽凤显然并不具备道尊的力量,只是一种类似邪祟般的诡异事物,曾还与荀宿子有过交手,双双退却。 陈登鸣自恃若是出手,有很大把握解决。 但考虑到寰空道尊的提醒,陈登鸣还是打消了现在就出手的念头。 凤鸣道域的现状,以寰空道尊的本领,自然不可能没有关注到。 那是新界的地盘。 寰空道尊和大悟道尊目前都没有什么动静,显然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他这个古界的修士,也不必太过着急僭越去管。 “还是如寰空道尊所言,抓紧时间突破道尊再说.我一个小小合道,也别瞎掺和。” 陈登鸣心中打定主意,旋即通过心灵交感,吩咐凰芸藏匿起来,莫要接近孽凤出没的那些地方。 凰芸立即在心灵间提出质询,甚至是央求。 “道主,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来,凤鸣道域已经是生灵涂炭。 我不能再眼看着我们凤鸣道域的这么多修士和子民陷入水深火热中,还道主出手,为我凤鸣道域化解这场厄难.” 凰芸此女被他打入心灵奴役的烙印后,这几年操控下来,已是如昔日的星落阴泉鬼君一般,逐渐变成了陈登鸣的形状。 论玩弄人心的手段,陈登鸣要说第二,估计整个寰宇都无人再能说第一。 故而这还是凰芸首次对陈登鸣下达的命令,提出质询。 陈登鸣立即感受到此女内心深处那股对凤鸣道域的深切热爱,正是这种爱的力量,才使得此女有勇气向他提出质询。 此时,他依旧可以将对方的质询驳回,但只怕心灵奴役的烙印也将因此被这股力量冲击撼动,产生裂痕。 而这裂痕一旦诞生,不久之后,此女也就将脱离他的心灵奴役。 不过陈登鸣也不会因此就答应出手,他的决定不会因此女而更改。 陈登鸣当即心灵传感道,“凰芸,目前时机不到,还不是我出手的时候。 我若在此时出手,可能凤鸣道域的情况,将会更为糟糕。 你放心,我已与寰空道尊有过交流,待我成道尊之时,自会化解这场灾劫。” 他说得也没错。 此时出手,可能反而是会被劫气法相牵着鼻子走,打乱了他自己准备突破道尊的节奏。 劫气法相就是他自己,很清楚他的为人与脾性。 若没有寰空道尊的提醒,或许他已经出手了。 但最终结果如何,是否会遭遇劫气法相,也就不好说了。 孽凤可能都只是一个诱饵,引诱他出现。 这就是天地棋局的对弈,高手过招,步步精妙,一棋不慎,满盘皆输。 听到陈登鸣的心灵传音,不知是寰空道尊的名头比较有震慑和信服力,还是陈登鸣准备突破道尊的信心更为感染人,凰芸旋即顺从领命,不再执意于此时出手。 陈登鸣结束与凰芸的心灵交流,遂掐诀分出两道分身。 一道分身前往长寿宗,陪一陪已数年未见的两位姐儿。 一道分身则携着两枚五彩金丹,为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送去。 这两枚五彩金丹中所含的力量,就相当于凤鸣道尊十八分之一的力量,已足够二人恢复之前所受的伤势以及损耗的元气,甚至会令修为更有精进。 剩余的三十四颗五彩金丹,陈登鸣打算依次服用,先将自身的修为境界突破到合道圆满。 而后进入天时环境中,感悟剩余未曾领悟的天仙以及神仙道统。 待这些道统悉数领悟之后,他的底蕴也已足够成熟,若是再巩固完善近来从《陈氏宇宙炼丹法》中领悟出的仙术五彩神火,突破踏入道尊境界,指日可待! 隆隆!—— 天人殿大门缓缓关闭。 光线变得昏暗的天人殿中,五彩之芒霎时将整个天人殿照耀得光怪陆离。 陈登鸣身旁环绕三十四颗五彩金丹,浑身衣袍猎猎作响,他蓦地抬手取来一颗五彩金丹服入口中。 轰!—— 这金丹入口,好似一团炽烈的火焰猛然腾烧,几乎瞬间就令他七窍冒烟,头发也根根燃烧起来。 一股沛然凶猛的道力,顿时好似化作千丝万缕的火线,从口中窜入他的四肢百骸之内,而后冲入大脑天灵。 轰!—— 陈登鸣只觉整个脑袋像是轰地一下爆开了,一震之后一片空白。 但很快,他的思维被拉回,全身上下包括大脑虽是火辣辣的剧痛,但却充斥满强横的精纯道力在流转,供他吸收,便是精神也充盈无比,可谓神完气足! “好!” 陈登鸣心里叫一声好,迅速催动道域去吸收体内充盈的道力,完善道域直至其虚影凝实。 合道这一境界的提升,便是令道域从虚化实。 在这个过程中,陈登鸣的天人生死界也将因此发生巨变,与他之间的联系会更为紧密,直至在他的体内,凝出真正的道土,那方是道尊成道的根基 (求月票)(本章完) 532:参悟仙法!法相现身!弃子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时之中,陈登鸣经历了四年多后,终于是将自身道力提升到了合道圆满的层次,而五彩金丹,也是服用了十九颗,仅剩下十五颗。 到了此际,他的道域也已是由虚转实,呈现出无比清晰的天人生死界中的具体地形地貌以及万千生灵,更是与打入天人生死界内的道域之力形成强烈的相互吸引。 天人生死界内由生气孕育出的界内各类天才地宝,而后孕育出仙灵之气。 这些仙灵之气就会流转进他的体内道域,增添他的道力。 而他的道力亦会反过来强化打入天人生死界内的体外道域,助道域更为凝实,规则更为稳固。 这是一个完美的修炼循环。 当道力积累达到一定程度,便需领悟一种自身可在道域之外施展的规则,这规则诞生之后,便可令体内道域与体外道域彻底产生时空方面的接触,凝为一方道土。 此时,也就是成就道尊之刻。 “道力已是彻底圆满,接下来,我就要参悟天仙以及神仙这两道的道统,领悟两道的仙术,然后研究我领悟的五彩神火!” 陈登鸣感受着流转在道域以及道体间沛然的道力,心中思忖。 现在天时内待了四年,外界也只是过去了四天而已。 再参悟道法仙术,可能也只需要外界一两年的时间就足矣。 不过惟一需要顾虑的是,稳固天时环境供他修炼一两年,所需消耗的仙灵之气委实太过磅礴,不是现阶段的天人生死界能撑得住的。 毕竟他已是合道道主,天时作用在他的身上,令他处于时间流速快速改变的状态中,所造成的损耗是极其惊人的。 陈登鸣思来想去,也唯有再服用一颗五彩金丹,借五彩金丹提供的力量,方可稳固天时环境,自身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如此一来,就会浪费一颗五彩金丹,却是当前阶段最好最直接的解决问题的方案。 古界还是太缺乏资源了,人世间都要沦为了灵气匮乏的末法时代。 纵然是他的天人生死界,因他成道的时日不长,如今积蓄的仙灵之气,也还远远没有恢复上古时期的盛况。 以陈登鸣的寿元,一两百年的修炼时间,也压根不算什么。 其实他本也可以无需天时,按部就班的闭关个一两百年,如此也就能最大限度的节省资源,不会损耗那么多仙灵之气。 但而今大劫当前,劫气法相作祟,神秘的寰空道尊都提醒他抓紧突破。 如此种种因素影响之下,陈登鸣也知时间是拖不得了。 一两百年后,劫气法相将会强大到什么程度,都很难想象。 但一两年的时间窗口,还是可以空出来的。 陈登鸣当即再次服用一颗五彩金丹,炼化金丹内沛然的道力,徐徐发散出去,稳固天时环境。 在这同时,他已开始分心二用,参悟天仙道统以及神仙道统。 这两大道统之中,天仙道统其实他已攻略完成了九成,仅需要领悟两大仙术岁月留音以及天道轮回。 神仙道统却只有昔日香火分身参悟的那部分,只攻略了两成,参悟起来极为耗时,需要付出更多精力。 与此同时。 人世间。 数道灵光划过天际,快速疾驰飞行在一望无垠的平川之上,最终在飞跃平川后,抵达了一片略有灵韵的山脉上方飘浮。 山脉周边的平坦宽阔处以及山地间,有不少仙家坊市以及凡人城镇星罗棋布的散落其间,偶有灵光从山峰中浮现,又很快降落下去。 空中灵光微敛,显出其中一男二女的身影,其中一名端庄秀丽身材丰腴曼妙的女子蹙眉道。 “夫君,这方圆万里,如今来看,也就唯有你昔日打入福碑的这片山脉附近还颇有灵气。 其他大部分地区,都是空气中灵气稀薄得可以忽略不计,这般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人世间诞生的修士数量将会持续逐年锐减” 当中那两鬓白发的男子微微颔首,沉声道,“这几年劫气增加的速度,已是越来越快,即便我已竭力阻止,但毕竟不是本尊亲自出手,难以完全照顾到整个人世间以及鬼蜮。 所幸还有东方配合我,现如今这种状况,本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再拖两年了” “师弟,你真有把握在两年内突破那种境界?” 另一名气质清冷,身材苗条的女子明眸微闪,凝望男子道。 这男子,自然也就是陈登鸣的一道分身了。 数年前,陈登鸣凝聚出两道分身,其中一道分身便前往长寿宗陪伴两名姐儿,同时代替本尊清理人世间以及鬼蜮内的新增劫气。 奈何分身能力有限,哪怕也是能借助道域的力量,却存在上限,处理新增劫气的速度,也算不上多快。 而或许是受新界沦陷的凤鸣道域的影响,古界内的劫气增长速度在这几年间极其凶猛。 人世间和鬼蜮内,不少地域经历了常年多番的劫气洗礼,早已是灵脉衰竭破碎,沦为不毛之地。 长此以往下去,古界非但资源极其匮乏,便是连拥有灵气的地域都少得可怜。 这也会导致,古界将成为第二个南寻,凡人中很难再出现拥有灵根之人,修士缺乏灵气和资源修行,也很难突破跨入更高境界。 面对苏颜焰的询问,陈登鸣分身回望间微笑颔首,“师姐,本尊已是突破了合道圆满,在天时内修行两年,就是足足两百年时间,应该是足以突破那最后一步关卡了。” 得到陈登鸣这般回应,苏颜焰与鹤盈玉也均被这言语中的自信感染,心中安定了不少,郁结的心情也都好了很多。 天地灵气大衰退,这对任何修炼者而言,都是巨大的厄难。 尤其她们境界高的,从天人生死界下来人世间,感觉简直像是曾经身为普通人时从陆地跳进了水中,感到窒息。 这种窒息,是吸收不到灵气的莫名恐慌窒息感。 她们的灵气在时时刻刻损耗,平时所需维持的灵气却得不到补充,在人世间按长此以往待下去,她们的境界都要出现不稳。 不过所幸,她们还有一个好夫君可以依靠。 这席卷天地的浩劫,夫君说能化解,她们就相信,一定能化解。 常人都道老登命好,坐享齐人之福。 谁又知美人都笑自身命好,相中了老登。 时间一晃便又是一年多匆匆而过。 新界。 昔日的凤鸣道域如今已沦为一片人间炼狱,近百个修真星俱已被劫气笼罩。 其中半数修真星的修士凡人,均是难逃一劫,另有半数修真星的修士在灾劫到来之前,逃往了如今由封灵子以及荀宿子坐镇的封宿界。 然而,即便是封宿界内的诸多修士,依旧感到忐忑难安。 不少人乘搭方舟集结一起,向更远处的大悟道域逃亡,希冀得到大悟道尊的庇护。 这些逃亡者,有人成功进入了大悟道域,有人则在逃亡途中便被劫雾吞噬了性命。 时至今日,封宿界内仅剩下的十多颗修真星,已是凤鸣道域如今仅存的生机,还未被劫气所覆盖。 但这十多颗修真星,在面临愈发膨胀袭来的劫气面前,也似怒海狂澜中飘摇的十几叶小舟,随时都有舟毁人亡的可能。 “封!!” 封宿界内,一颗修真星的外围,封灵子迅速掐诀之间,道道五彩斑斓的光线快速掠过,散发强烈压抑的道力波,迅速将这修真星外围滋生的劫雾封禁起来。 眼看一个四四方方的封禁空间成型,大片劫雾都被封禁其中,封灵子松了口气,神色严峻看向远方。 那边不远处的一颗修真星外围,荀宿子同样以其道法将劫雾收走,避免劫雾侵入到修真星内,破坏他们的道域形成的场域防护。 自从大劫爆发,孽凤反噬凤鸣道域掀起无数灾劫杀戮后,他们这两个死对头如今却也迫于危机,联手走到了一起。 他们舍弃了一些修真星,将彼此的道域转移到如今这十几颗修真星之间,互相扶助,共同抵抗那孽凤裹挟磅礴劫气的侵袭。 然而,一直死守也并不是办法。 劫气愈发膨胀磅礴,孽凤也是愈发强横。 更令他们感到惊疑不定甚至恐惧的是,凤鸣道尊是否已在古界遭遇不测,那孽凤则是来自古界的报复。 若是如此表明古界已拥有镇杀道尊的力量,随时可能会前来展开更凶狠的报复。 这时,星空中一道波纹浮现,荀宿子的身影自波纹中一步踏出,来到封灵子不远处。 这老者满额头的深深抬头纹,眼角鱼尾纹也展现着岁月沉淀的气息,却是一头乌黑长发扎成道髻,不怒自威,身穿一袭高领玄袍,衣袖间缠绕着两条红眸黑鳞的小龙,龙腹鼓鼓,其中全是被暂时吞噬储藏的劫气。 荀宿子面容严肃凝望封灵子,道,“如今劫气愈发增多,连你我每日精心布置的道域场域,也无法将之阻隔在外,那孽凤也已有一年没有再出现,老夫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封灵子心中同样有不妙预感,眼神中浮现疲惫,沉声道,“大悟道尊对我们的求助不予回应,寰空道尊那边呢?你可曾有寰空道域的回讯?” 荀宿子叹息摇头,背负双手道,“或许我们也要尽快想好退路了,形势已愈发严峻,凤鸣道尊都陨落了,大劫是真的爆发了,树挪死,人挪活,我们不能重蹈古界覆辙.该走时就走!” “走?” 封灵子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走,去其他的道域,或许那两位道尊并不会驱逐他们。 但对于其他合道道主而言,他们的到来,就是对资源的竞争与威胁,他们非但将从头开始,还将过得非常窘迫。 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对凤鸣道尊,还是充满感激的。 昔日凤鸣道尊将他从那万丈劫气魔神手中救出。 这份恩情,他不会忘记。 对凤鸣道域以及如今身后这么多需要庇护的昔日封灵界的修士,他也委实无法彻底割舍。 荀宿子眼见封灵子这神色,也清楚其心意,正欲规劝。 突然二人齐齐心灵悸动,如被一股极强威胁笼罩。 几乎在这同时,封灵子神色一变,低呼一声看向身前的封禁空间。 却见这封灵术形成的封禁空间似被迅速染黑,其中封禁的劫气竟开始飞快侵蚀封禁空间,侵蚀他的道力。 “这是.” 封灵子身躯一颤,蓦地看向远方星空,目中不可置信,低喝道,“不好,是他,他来了!他竟然还没死!” 荀宿子立即跟着看向远方,惊疑道,“他是谁?谁来了?” 远方深空之中,无声无息出现大蓬滚滚劫气。 一道足有修真星般庞大的巨人身影,自滚滚劫气中隐隐显出恢弘的轮廓,道道漆黑的劫雷犹如蜿蜒龙蛇般,缭绕在其魔神般的恐怖身躯上,伴随令人心悸的滚滚业火,播散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好似浩劫降临。 “唳!——” 一声高亢嘹亮带有无穷怨气的鸣啼,倏然震荡星空,震开劫雾,显露出一头半边身躯缭绕红色业火,半边身躯缭绕黑色孽火的凤凰身影。 这孽凤在劫气中盘旋,倏然落在那如魔神般庞大的身躯肩上,向着封宿界大步逼近。 “劫修!!我早该想到是他!” 封灵子脸色惨白,心底不愿想起的那段恐怖回忆,如黑暗袭来,冲击心灵。 他知道完了! 一头孽凤,他和荀宿子都只能联手抵抗。 这恐怖劫修卷土重来,似已变得更强,他们在劫难逃! 天人殿中。 陈登鸣倏然从修炼中惊醒,心灵之中,浮现出心灵奴役的凰芸传来的心神画面。 待看到画面中浮现出的劫气法相身影的刹那,他眼神顿时无比凌厉。 尤其是那环绕劫气法相身旁的孽凤,足以说明他之前的猜测并没错。 此时,凰芸传来的心神画面中,展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 整个封宿界都被劫气法相捣毁,强如封灵子以及荀宿子这两位合道道主,也均被劫气法相以天牢吞噬封印。 这一幕,同样也被大悟道域以及寰空道域的其他高度关注的道主捕捉到,一时间星空战栗,诸多道主人人自危,感到忐忑难安。 “退!” 陈登鸣没有观察到最后,立即给凰芸下令撤退。 然而他的命令还是迟了一步,在命令才下达的刹那,就有一股业力劫气瞬间从他的心灵间诞生,要侵入进来。 这代表凰芸已是被劫气法相控制,甚至这劫气法相还利用凰芸心灵深处的心灵烙印,对他进行了心灵反入侵。 毕竟劫气法相也是他自己,玩弄心灵的手段,可以说与他是不相伯仲。 陈登鸣冷哼一声,并不惊慌,神魂内的福报白莲火溢出一点火星,便迅速吞噬了侵入进来的业力劫气,将之转化为福气。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粉碎奴役凰芸的心灵烙印,关键时刻当断则断,舍弃棋子。 此时,还不是跟劫气法相纠缠的时候,对方显然也已知晓他在准备突破道尊之境,欲要干扰阻止。 只是目前来看,这劫气法相显然也还未强大到横扫一切的地步。 上次对方在古界内于他手中吃了亏,以孽凤作为诱饵引诱他上钩又失败。 此次现身,也只是侵袭封宿界,倒是没有直接狂妄到进攻古界. (本章完) 533:修真星凝聚的道土!法相跟脚!五行神刀 舍弃凰芸这颗棋子后,陈登鸣的心灵再也无懈可击。 但他也预感到,劫气法相实力变强的速度委实太快。 他在天时中修炼了足有一百七十多年,又有五彩金丹以及神仙、天仙两道的道统继承,实力才突飞猛进。 劫气法相却是在短短数年间,就已实力膨胀到可轻易拿下两位合道道主,这份实力,已不输于道尊多少,可能也已是实力接近道尊的边缘了。 “得抓紧了!” 陈登鸣感到了一些紧迫。 尽管他也不清楚,寰空道尊为何一定要等到他成为道尊。 但以其心智和阅历,结合天道以及神虚对他的期望,再结合他一手鼓捣出的劫气法相,陈登鸣不难猜想得出,此次的万古大劫,或许他这个变数真的已成为化劫的希望。 而突破到道尊境界,才是有能力实施这一切的关键。 在过去天时中参悟的一百多年里,陈登鸣已彻底参悟了天仙道的仙术岁月留音以及神仙道的仙术天火和定身术,惟独天仙道的仙术天道轮回,还未参悟透彻。 不过就这些参悟的仙术,也已足够他以仙术在道域中凝聚规则,助道域彻底由虚转实,化为一方道土,踏入道尊之境。 但陈登鸣自觉,这些还不够。 天仙道以及神仙道所领悟的仙术,终归不是他自己领悟的仙术。 虽也可化为规则融入道域,却不如他将自己领悟的仙术规则,融入道域之中来得合适。 到了道尊这一步,在他前面的人也只有两个正常的,两个不正常的,几乎没有请教的对象。 一切修行,都只能靠他自己凭感觉去摸索,冥冥感应。 此时作出决定,陈登鸣当即便掐诀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洪福齐天术,聚拢大量福气成福气轮盘,庇佑自身。 而后才开始参悟尝试自创仙术《五色神火》。 这门仙术是于机缘巧合之下,从他的《陈氏宇宙炼丹法》中脱胎而出的,说是宇宙丹炉之火也不为过。 但却因威能极其强横,甚至可焚烧时空规则,因此被陈登鸣发现其潜质,有成为仙术的希望。 参悟此术,极其危险,陈登鸣也需在洪福齐天的状态下钻研,才能感到安心。 随着他自身小宇宙的气场放开,思想心神飞往界外大宇宙,顿时一股浩瀚无边的寰宇流失之力,迅速沿着他的思想心神为引导,倏然降临而来。 一道巨大的光柱,霎时从天而降。 陈登鸣迅速以自身五行天灵根,调动八方五行灵气,引导这一股磅礴的寰宇能量化为原始五行之力。 然而这一股力量委实太强太迅猛,根本不给他调整转化的机会,轰地降落在他头顶。 陈登鸣体外的福气轮盘顿时崩溃,却也因此争取到一线缓冲。 千钧一发之际,陈登鸣迅速撤走思想心神化作的风筝线。 眼看这股磅礴的寰宇能量就要溃散八方,化作爆裂的寰宇之气轰散。 “定!” 一声低沉威严的喝声,倏从陈登鸣口中传出。 即将,爆裂的大量寰宇之气霎时凝固在半空,宛如一簇簇将放未放的烟火,难以爆开。 陈登鸣抬首,望着天人殿被洞穿开的一道巨大豁口,揉着眉心,一阵头痛。 这降临而来的寰宇能量,太过凶猛磅礴,令他没有太多时间和空间去迅速调整改变这股能量。 曾经有凤鸣道尊的血肉挡在头顶,他还有机会慢慢以自身的五行灵气去调整寰宇能量化为五行之力。 可如今,没有凤鸣道尊的血肉挡在头顶,要用什么去阻挡这股能量,为他争取熟悉的时间呢? 寰宇之力的强悍程度,便是他堪比道器的道体都扛不住多久,难道每次要自己扛着或者用道器来扛,那也太费道器了。 “对了.那株火梧桐法杖.应该可以挡一挡,只要为我争取一些熟悉的时间,总能熟能生巧的。” 陈登鸣心中一动,眼角不由流露出了笑意,掐诀从道域内召出巨大的火梧桐树法杖。 此宝在他看来,可能还要超越道器一个级别,似内含规则,近乎于仙器。 但其内规则,他尚无法自如调动,除非以损毁此宝为代价。 例如摘取其树上结出的树叶,即可引导其内的规则爆发,形成极其恐怖的破坏力。 总体而言,此宝或许并非真正的仙器,却也与凤形玉符相当,超越了寻常道器。 正好,他也觉得火梧桐树法杖比较难看,或许可以趁着这次研究五行神火的时机,将法杖炼制为一把法刀。 与此同时。 新界,凤鸣道域所在的封宿界内,这片有着十二颗修真星的星域,如今已彻底被浓郁劫气所包裹覆盖。 在这十二颗修真星环绕的星域中,一个体型堪比修真星般巨大的数万丈身影,盘坐在星空当中,犹如魔神,气势如渊如狱。 他呼吸吐纳之间,吸摄得四面八方大量劫气进入他的体内,使得浑身劫气更为深厚浓郁,缭绕的黑色雷霆与红色业火也逐渐增多。 蓦地,他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巨大的口中,突然出现一团急剧旋转的宛如小天体般的黑色圆球,散发出滚滚劫气和业力。 “唳!——” 一声充满无限怨戾的凤鸣响起,自一颗修真星中,骤地飞出一头半边身躯缭绕业火,半边身躯缭绕孽火的凤凰,振翅飞入了这巨人口中骤然膨胀的圆球之内。 巨人浑身气势顿时暴涨,身上缭绕的业火也骤然腾升起来,气息如深潭古井,映照星空,各方星辰,都在井口之内,摄人心魄。 他口中的圆球蓦地呼啸吐出,便要急剧膨胀化作巨大的天牢,将周遭十二颗修真星齐齐吞入腹中。 却在此时,一声沧桑叹息,从星空深处传来。 “若这是劫,不知我大悟能否延缓一二?” 这叹息声传来的瞬间,寰宇虚空中突然浮现出大量的根须枝蔓,将一颗颗修真星快速缠绕,而后便要拖曳带走。 巨人蓦地睁开冰冷双眼,口中吐出的比修真星还要庞大的天牢余势不减,依旧向前吞噬而去,将一颗修真星连同根须枝蔓一起吞噬进了其中。 “噌噌!——” 大量根须枝蔓被吞噬进天牢之后,倏然发出道道银光,如同银练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凌厉无比。 然而天牢之中,突然有道道身影从劫雾中冲出,似被天牢吞噬后封印的诸多修士,受劫气操控,同时对诸多化作剑气的根须与枝蔓动手。 剑气蓦地再度变幻,化作浩浩荡荡的星河剑光,奔腾激射,剑光剑芒粗大得好似凝聚成了一个个的星球,要撑爆天牢,那星球之中,无数修仙者一齐发出飞剑,剑气横空,气势磅礴,朝气万千。 大悟道域! 轰隆隆!—— 天牢骤然旋转间发出巨响,滚滚磅礴劫气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个硕大修真星的轮廓,化作重重阴影,携着遮天蔽日般的压力,碾压向重重如星球般的剑光。 但见这诸多修真星内,有大量被劫气吞噬的修仙者,其中两颗修真星深处,甚至还有重重劫气困住的两道人影,神色痛苦,面带挣扎之意。 这诸多修真星一经出现,便滚滚碾碎了诸多爆发剑气的根须枝蔓,狠狠撞击在吞噬进天牢的修真星上,爆发出惊天霹雳般的恐怖轰鸣声,迸射出更多劫气。 轰!—— 一股鲜艳的业火突然从天牢外爆发,迅速向着星空深处燃烧蔓延而去。 “你竟另辟蹊径,如此开辟道土?” 大悟道尊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以及一丝惊忌,迅速控制扎入星空中的诸多根须枝蔓回缩,眼看就要被业火缠上,甚至不惜舍弃一些根须枝蔓。 数十息过后。 大悟道域深处,那扎根在数十颗修真星上的大悟道尊蓦地睁开满是皱纹的双眼,眼神中充满惊忌。 此时,他方知晓寰空道尊所言不差。 这万古大劫,相较万年前已更为难缠,甚至令他都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那驾驭孽凤,吞噬劫气甚至主导劫气的庞大身影,总给他一种莫名熟悉之感。 此时细想,已是有些猜出其跟脚,不由脸色难看而惊惧。 “此劫,已不再是天劫地劫为主,而是人劫,是寰宇浩劫 这劫气,非但侵蚀世间万物,甚至还侵蚀人的思想,开始模仿人类的行事方式,肆意杀戮,收割劫气,终成浩劫.” 大悟道尊沉吟思索至此,轻吸一口冷气。 万古岁月以来,人类不正是为了争夺资源,肆意杀戮,非但残杀异类,同类之间的厮杀更为残酷,对各个修真星的危害也是最大。 如今,万古大劫来袭,这场席卷寰宇的浩劫,没想到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化身人劫,屠戮一切,人类仿佛已遭最大的因果报应。 大悟道尊自忖,那劫气所化的巨人,他若是本尊亲自前往,可将对方逼退。 但也仅仅是逼退,很难击杀。 只因那巨人,显然也已熟悉人类的修炼之道。 竟以天牢吞噬的诸多修真星化为道域,以磅礴劫气和业力侵蚀规则,凝聚道土,如今已拥有堪比道尊的力量。 这以收割众生以及诸多修真星为代价,迅速膨胀起来的实力,委实令人心惊。 联想到这巨人的跟脚,以及寰空道尊的提醒,大悟道尊面容发苦。 他这次,真是连试探都不应该试探,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架不住心软,还是对封灵子以及荀宿子的请求,给予了一些回应。 嗡!—— 大悟道尊倏然整个头部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氤氲着磅礴的道力,散发恢弘的灵威。 而后其整株庞大的树身,缓缓遁入虚空深处,前往曾意外发现的那处寰宇时空夹缝之中,躲避灾劫。 轰隆隆—— 数十颗修真星也被他的根须拉扯着,在星空中缓缓移动,一齐避开。 修真星上,不少修士纷纷惊呼,不过眼看着是道尊的动作,也都纷纷安定下来。 只要道尊在,带他们去哪儿都无所谓。 大悟道域内的四位合道道主,以及寰空道域内的六位合道道主,却是都被大悟道尊的动作惊动,均是猜疑心悸,联想到很多。 天人殿,天时环境之内,转眼又是三十多年时日过去。 经过近千次的尝试之后,陈登鸣已逐渐掌握无需火梧桐树作为阻挡物,就可快速将引导来的寰宇之力凝聚为一点熊熊燃烧的五色神火。 而经过近千次的锤炼,火梧桐树也依他心意,被炼制成了一柄通体犹如红玉锻造,刀锋略带五彩之芒,形似凤凰尾羽的飞刀。 陈登鸣掐诀之间,这飞刀便在空中犹如一只火鸟展翅掠过,刀锋闪烁五彩之光,播散惊人的热浪。 刀光闪过,便是强如陈登鸣堪比道器的骨骼也扛不住,轻易就能被洞穿,甚至还留下五色神火形成的附着伤害。 也是陈登鸣已可调动五色神火,否则强横如他现在的实力,挨上一刀也要瞬间形神俱灭。 陈登鸣一招手。 嗡地一声。 火红飞刀掠至他的掌心之上悬浮,嗡鸣旋转。 但见这形似凤凰尾羽的飞刀,刀柄是诸多火梧桐树叶炼制而成的片片尾羽包裹,氤氲着热浪,其内仿佛充斥着无法想象的澎湃力量。 陈登鸣越看越是欣喜。 他也没想到,这数十年来,利用寰宇之力以及五色神火重炼火梧桐树法杖,竟误打误撞令他逐渐熟悉掌控了此宝。 如今,火梧桐树法杖已被他炼化至缩小了上万倍,变成了巴掌大小的飞刀。 这飞刀内的那股惊人的破坏规则之力,他也已可调动。 而多年以五色神火炼制后,甚至令此刀也附着了一些五色神火的规则之力。 陈登鸣此前也不曾拥有过仙器,但他感觉,自己这误打误撞重炼出的飞刀,也许已经接近了真正的仙器的范畴。 这可能也是拜洪福齐天以及五色神火所赐,乃是应该属于他的造化,除非昔日的第一头凤凰再生,否则就是凤鸣道尊复活也不可能办到。 “这飞刀,就叫五行神刀吧。” 看到这把炼制出的飞刀,陈登鸣随口命名,感觉他现在也已积累足够了,可以迈入道尊境界了。 从前提起这个境界时,可能还感觉高山仰止,高不可攀。 但当他真正积累足够,拥有绝对的底气时,倏然发现,要突破也就似乎绝对能突破了。 道力已经积蓄得彻底圆满了,还有十四颗五彩金丹,可作为后续补充。 神仙道以及天仙道的仙术规则,他已参悟三个,再加上他自己领悟的仙术规则五色神火。 跨入道尊境界的所有条件,都已完全成熟。 陈登鸣不再迟疑,收起五行神刀,平缓呼吸和心绪,待状态达到巅峰后,召出道域。 他逐步放开自身小宇宙气场,思想心神以超越光速的思维之速,刹那去往古界之外,与寰宇建立联系。 轰!—— 一道寰宇之力构成的光柱霎时到来,无比恐怖的压力瞬间降临。 经过三十多年的演练,陈登鸣几乎无需掐诀,在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面前,也根本没有时间掐诀。 他仅凭五行灵根,便迅速调动身周五行灵气构成仙术的排列矩阵,刹那拥向降临的光柱。 一大股寰宇之力落入矩阵中,顿时便要将五行灵气构成的矩阵撑得爆开。 陈登鸣迅速撤去思想心神的联系,双掌抓出,以自身磅礴道力和道域强行撑住矩阵。 轰——噼啪!—— 猛烈的寰宇之力,好似一颗颗正在疯狂逃逸的带电高能粒子般,于矩阵内疯狂跳动着,仿佛彼此相斥,然而却被陈登鸣的力量死死压制,疯狂压缩。 五行灵气矩阵被缓缓压缩得绽放开五彩缤纷之色,虚空似都在震颤扭曲,一股猛烈的危险气息伴随惊人的高温与光亮,从矩阵内散发而出。 突然,仿佛所有的斥力都消失了。 诸多疯狂跳动发光的颗粒都聚合到了一起,随着五行矩阵一起转化为了五彩缤纷的光色。 汹!—— 一簇散发出惊人温度的五色神火,倏然于陈登鸣同样变得明亮的双眼中诞生,充满致命的危险气息,眨眼便融穿了身前的虚空,浮现出剧烈波动的大幕。 “来吧!寰宇原始五行力量形成的五行神火规则,为我烘烤出道土!成就道尊!” 陈登鸣手掌操控五色神火,融入向头顶的道域之内 (本章完) 534:规则聚一身!长寿道尊!古界之尊! 五色神火融入道域内的刹那,整个天人生死界的天穹也顿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漫天云彩皆是莫名变成了绚烂的、亮丽的、变幻莫测而光芒耀眼的色泽,一股酷烈的高温,顿时从天人生死界四面八方升腾而起。 一时间,地气蒸蔚,地面像是也要在这种高温中着火了,烤得滚烫滚烫,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光泽,四处都是蒸腾,窒塞,酷烈,奇闷。 这种骤然爆发、急剧提高的高温,任何凡人都抵抗不住,所幸天人生死界内生存的,全都是修仙者,耐得住这种急剧提升的高温气候。 陈登鸣的分身和苏颜焰二女也早已返回了宗门坐镇,早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故而在天人生死界开始急剧升温的时刻,绝大多数的长寿宗、天道宗修士,都是躲在宗门大阵之内,并未受到威胁。 而此刻,天人殿内,五色神火与陈登鸣的道域彻底融为了一体。 整个道域顿时被烧得开始扭曲,陈登鸣的道力似都在沸腾。 这种恐怖的高温,连他这个掌控五色神火的施法者,都有些难以承受,更遑论其他道主。 如非陈登鸣的道体、神魂,都早已经历过凤凰道火的千锤百炼,神魂中更有福报白莲火,道体内则是具备五行天灵根,也可能扛不住。 但如今,这些积累的底蕴,都已化作他成就道尊的雄厚根基。 随着他源源不绝的道力输送进道域之中,道域在五色神火中扭曲的状况逐渐也得到缓解,甚至开始适应。 随着陈登鸣心念浮动间,传递出自身对于五色神火的理解,道域中的五色神火慢慢受他操控,化为了一个旋转的五色火漩涡,成为一种道纹,一种仙术规则,烙印在道域之中。 几乎在这规则与道域融为一体的刹那,与这体内道域相连的体外道域的那层玄之又玄的联系,顿时被打通。 仿佛有一层大幕被这五色神火的规则熔穿,出现了一个实质的时空通道,联接向天人生死界这个体外道域。 轰隆隆!—— 大量的物质骤然从时空通道内部抛射而出,形成壮观而又可怕的物质流,迅速充实起陈登鸣的体内道域。 道域迅速化为道土,附近的空间在陈登鸣眼中诡异扭曲,好似无法承受道土的重量,无数物质被时空通道吸附了过来,在道土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天人生死界此刻也是一阵地动山摇,界内的中心处,诞生了一个发光的核心区域。 那核心区域,就连通着陈登鸣的道土。 没多久,一个散发朦胧五彩微光的小型位面般的道土,出现在陈登鸣的面前。 它呈现一个半圆的形态,圆形的底部连通着一条宛如锥状尾巴般的十八层死界,上方凹凸不平的横截面,便是天人生死界的江河湖海以及陆地,表面朦胧的五彩微光,便是一个时空壁垒的形态,使得这道土看似在面前,却又可能不在面前,而在天人生死界的核心之中。 这方道土,好似映照天人生死界般,与整个天人生死界一般无二。 陈登鸣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全知全能般的掌控感。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他能在天人生死界内呼风唤雨,这本是道主就拥有的力量,而是能够凭借道土以及规则对外界的影响,展现出更不可思议的伟力。 尤其是五色神火的规则力量,这股规则力量,已化为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入他的脊椎五行天灵根内,好似烫上了一道规则烙印。 此刻,他感觉随时可通过道土调动这股规则力量,无需再有诸多麻烦的施法步骤,完全可做到瞬间凝聚出五色神火。 但这还并非唯一的提高。 此时他能感受到,寿元以及道力、神魂,都随着道土的凝聚而开始迅速凝练着,提升着。 他仿佛也化身成了古老的天人生死界,感受到这片土地古老沧桑的气息,甚至能感受到这片土地昔日经历的种种创伤以及——一种深沉恐怖的威压气息。 这股深沉恐怖的威压气息,竟令陈登鸣在感受到的刹那就有种似曾相识,又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他的脑海中‘哗’地掠过一幕画面。 那画面,是昔日接触到万物母气时就曾接触过的,画面中本是一片灰暗,好似大道无极,乾坤初开之前。 混沌之中,突然有一双巨手蓦地撑开混沌,诞生出一片瑰美的世界。 下一刻,画面翻转,呈现出一个巨人倒地不起,骨骼毛发化为山川树林,血液演化为江河湖海以及万千生灵,气息凝聚,化为一缕玄黄气息的景象(见518章)。 如今成就道尊,凝聚道土,竟再度接触到这一幕画面。 陈登鸣霎时脑海如被闪电劈中,轰鸣阵阵,顿时已是有所猜测。 “莫非,昔日的天仙界,乃是那开天辟地的巨人死后的部分躯干所化?” 此时,随着道土回缩,进入他的眉心之内,他已能感受到自身道力在更快的增长。 这时,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昔日冒出过的一幕幕灰黑色的奇异画面,看不真切,猜不透彻。 这些画面,仿佛代表着前世今生某些参悟不透的谜。 如今这些谜在他成为道尊之时,再度浮现而出,却有些灰黑色的画面好似斑驳脱落的墙纸,逐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和道道光。 其中一幕画面中,展现出了一只粗糙的手掌,撕开了黑暗的边界,登时迸射出强烈的光。 这道光瞬间也令陈登鸣脑海中的所有画面消弭。 他蓦地清醒过来,只觉体内道力无比充沛,道土在体内悬浮,他的身躯内有种随时可爆发出毁灭修真星的恐怖力量。 陈登鸣微微皱眉,回想之前的种种画面,眼神奇异,口中咀嚼二字。 “变数.” 隐隐约约之间,他诞生了一些猜想,对许久不曾领悟的仙术天道轮回,也已有了一丝明悟。 就在这时,一道跨越遥远时空而来的恐怖神念意志波,传递了过来。 陈登鸣这次提前一步就已察觉,神念意志迎上。 “你总算成为道尊了!” 这传递而来的神念意志,赫然便是寰空道尊。 陈登鸣神念传声道,“寰空道尊,现在有些秘辛之事,是不是已经可以告诉我了。” 寰空道尊平静回应,“稳固好境界,处理好你在古界内的事,你就可以来找吾了。” 话音方落,其神念中就传来一段讯息,寰空道尊的神念波迅速消失。 陈登鸣神念捕捉到这段讯息,顿时就感应到了一个遥远的位于寰宇深处的坐标。 若是以正常的飞行速度飞到那处坐标位置,可能飞到寿元断绝都不可能抵达。 哪怕以特殊炼制的星盘,也需耗费数百年的时间。 但陈登鸣得到这坐标后,却只需撕开大幕,即可令空间折叠,无视遥远距离,再远的距离,对他而言都是咫尺之间。 不过听寰空道尊这意思,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需要他做好万全的准备,甚至要为古界做好准备。 陈登鸣神色变得凝重。 寰空道尊提醒他慎重以待,便是对方也已在慎重以待。 以寰空道尊的实力,只怕如今所有的道尊都不是其对手。 劫气法相会是寰空道尊的对手吗? 可能也不是对手。 但劫气法相,乃是应劫而生,万古大劫不化解,劫气法相已不大可能被消灭,只会一次一次变得更强大。 寰空道尊慎重以待的,究竟是什么事物? 陈登鸣很快收摄心神。 无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已走到这一步,他都将会坦然去面对。 他迅速召出剩余的十四颗五彩金丹,送入口中一一服用炼化。 因如今体内五行灵根已烙印五色神火的规则,这十四颗五彩金丹如今服用起来,倒是不再那般火辣辣的甚至有些痛苦难受了。 金丹之力皆迅速化作一股股磅礴的道力,汇入道土之内,使得道土愈发充满威压,面积开始不住扩大。 陈登鸣心神一动。 识海之中飘浮的香火信仰界也飞到了道土的上方悬浮,一如曾经飘浮在道域上方一般。 但如今,道土成形,香火信仰界就如无根之木找到了根茎。 “我之道土,以寰宇原始五行中诞生的五色神火炼成,具浓厚五行底蕴,适合生灵繁衍生长栖息。 又兼备十八层死界,分隔阴阳,使往生者皆有去处。” 陈登鸣内视在道力灌注下迅速强大的道土,回想昔日踏入修仙界中的种种残酷等阶,仙凡之别,暗道。 “如今,我将再分割天庭地狱,凡阴寿未尽、虔心忏悔,或是生前虔诚信我而死于意外者,无论仙凡,不再有任何阶层等级,一切平等,皆可入得天庭,再享阴寿!得轮回!” 他掐诀之间,施展神仙道仙术定身术。 “定!!” 一声低沉威严声过后。 言出法随。 香火信仰界就此锚定在道土的上方,定身术化作的一道规则形成烙印,深深烙印在道土之上。 这规则,乃是神仙道的法之规则。 陈登鸣又掐诀施展仙术天火,双眸骤然熠熠生辉,两鬓白发无风自动。 “轮回已成,虽众生平等,却不可无刑法威慑!” 轰!—— 香火信仰界内,大量香火信众狂热的信仰之力汇聚成一簇天火,乃是香火信仰的宏愿之力形成的规则之火,纠缠因果,无法以寻常手段扑灭。 此火诞生后,同样飞入道土之中,烙印下另一个规则烙印,形成一团好似众多鲜红面庞构成的火焰,乃是神仙道的刑之规则。 此规则一成,凡在天人生死界内掀起滔天杀戮,做出天怒人怨之事者,自有天庭中众多的香火信众监察,而后便有天火降下刑罚,将之打入地狱之中。 若是能虔诚忏悔,悔悟过后,自可英灵再升入天庭之中,得享阴受寿。 一时间,道土所蕴含的规则威压浓郁了数倍不止,顶上似有浩浩荡荡的祈祷之声在吟唱,充满虔诚和神圣威严。 “天人生死界!分隔!” 陈登鸣最后掐诀之间,发出一道无声低喝。 大音希声! 岁月留音! 整个道土的死界以及天庭之间的空间顿时发生褶皱般蜷缩起来,道土中烙印一道浅浅淡淡的规则痕迹,乃是天仙道的时空规则。 很快,死界以及天庭皆是与道土分隔开来,隔着重重空间屏障,没有撕开大幕实力的修士,无法穿行死界以及天庭之间。 这同样的惊人变化,在天人生死界内,也是同时发生着。 道土如今已是彻底与天人生死界相连一体,陈登鸣对道土的任何改造以及强化,都会直接反应在天人生死界中。 但此时,天人生死界内待着的诸多修士,仅有苏颜焰隐隐感觉到了天地间空间的变化。 其他修士,均是无法察觉到这种世界根性力量的改变,仅是感觉难耐的酷热过去之后,空气中的五行灵气似在增多。 原始五行规则的存在,令陈登鸣的道土无时无刻不在吸收来自寰宇中的原始五行之力。 而这些五行之力反馈在天人生死界中,便会导致天人生死界内的五行灵气增多,配合仙灵之气,只会使得天人生死界发展得越来越好,甚至再现上古盛况,算是如今末法时代的最后一片圣地。 可以说,天人生死界已经暂时解决了因万古大劫而导致的灵气衰竭的问题,甚至灵气的量能提供很多修士修炼。 到了这种程度,陈登鸣几乎已经可以完成昔日初祖鲁修成的宏愿,大庇天下修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陈登鸣感受着自己小世界的彻底成形,心中充满成就感,浑身澎湃而凝练的道力,也令他明白了道尊这个境界的强大之处。 这种道力,此时还在从细微处改善优化他的道体,使他本就堪比道器的道体更为强大,例如大脑的脑容,构深、灰质等等,也在迅速优化,能快速承受并处理更多更复杂的讯息。 如今,他浑身已烙印领悟的规则,道力比之合道时,更多了一分规则之力,一分力即可发挥出昔日百倍的威力。 而这威力,也就是曾经凤鸣道尊可一式凤凰道火就险些将他秒杀的力量。 现在,他也已经拥有了这种力量,甚至更强很多。 只因他已具备超越凤凰道火的五色神火,还兼修有神仙道以及天仙道的仙术规则,一身道器以及凤凰真血塑造的道躯,还有凤鸣道尊血肉炼化的五彩金丹增强实力。 可谓是才成道尊,底蕴就比之昔日的凤鸣道尊还要雄厚。 陈登鸣心神从内视小世界中退出,审视自身,他的视线已经突破了寻常的维度,可拐弯看到自己道躯的正面反面上上下下所有部位,甚至能直接看清身体内的细胞变化,看到细胞中烙印的规则痕迹。 他的道躯此时散发氤氲着道力的光芒,好似一个发光的人体,全身块垒层层的肌肉却充满流畅线条般的美感,无比完美,双眼射出的神光自有一股莫名的威压和亲和力,令人禁不住想要膜拜信仰他,将他视作神明。 精气神,已完全不一样,这简直是质的改变。 而这种改变,还未结束。 还在随道力的滋润持续。 “道尊,神明不死,道躯难灭,近乎于仙了,我这道躯待彻底强化后,只怕连五行神刀也很难轻易洞穿,五色神火我也不惧” 陈登鸣心中感慨。 强!太强了! 强得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有些兴奋战栗。 不过以他的心境,很快克制住这种从七情六欲中升出的得意忘形之感,避免膨胀。 接下来,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要处理好古界之事,同时趁着如今突破,再给苏颜焰、鹤盈玉以及小阵灵三女一点甜头。 每次他突破之后,再宠幸三女,就可令三女也跟着吃到不少好处。 哪怕是一些边角料,也足够三女省却很多年的苦修,胜过不知多少灵丹妙药,好似他变成了唐僧肉。 “这次时间紧,就干脆让她们三女一起修炼吧” 陈登鸣摩挲下巴,道力化作一件雪白法袍披在身上。 他一步跨出。 天时构造的环境霎时自行瓦解。 陈登鸣的身影消失在一阵五彩灵光之中。 没多久,古界内,诸多仙宗道门的老祖皆是得到了一道来自天人生死界中的传音。 在听到传音内容,感受到那一丝难以想象的恐怖气息的刹那,诸多仙宗道门的老祖尽皆震惊之余,骇然无比。 “这是.天人道主?不他现在难道又突破了?道主之后的境界.” “天人道主,突破道尊了?!古界.终于出了一位道尊,这是上古之后,唯一一尊道尊,长寿道尊,古界之尊!” “竟邀请我的明光宗可集体迁徙去天人生死界.这,去了天人生死界,我的徒子徒孙岂非要改信圣灵仙主.可不去,这古界如今的灵气哎.” (5k求月票)(本章完) 535:大庇天下!同销万古愁!事了拂衣去 一尊新生的状态完全清醒的道尊,对于整个古界而言,的确已算是真正的古界之尊。 更遑论此时的古界,还在走下坡路,灵气逐渐衰竭匮乏,无数古界修士或是嗷嗷待哺,或是提防灾劫担惊受怕,此时就更需要一个可站出来主持大局的领袖人物。 而今,陈登鸣就已成为了这个领袖人物。 在陈登鸣向诸多仙宗道门发出迁徙至天人生死界的邀请后。 一些顶尖大宗门尚在犹豫考虑之中,但更多的中大宗门和小宗门,却都是立即看到了摆脱困境的希望,大多是欢呼雀跃,很是欣喜。 对于大多数中小宗门而言,在天地和修炼环境剧变时该如何生存下去,如何获取修行的资源,才是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个时候,陈登鸣这位道尊愿意开放他的道域接纳,而其道域中,灵气充裕,完全不缺修炼资源,这简直就是天赐资源,打着灯笼都未必能找到的好事,自是要立即应承下来。 数日之后。 在陈登鸣亲自施展道法咫尺天涯接引之下,一个个人世间的仙宗道门,皆顺利被引渡到天人生死界中。 甚至鬼蜮内有超过十个鬼王以及阴泉鬼君,也积极响应,被陈登鸣陆续引渡到了十八层死界当中,甘愿在死界内充当第一波‘应召上班’的鬼差,专职负责分层看守犯下不同罪孽的鬼物阴魂以及邪祟。 一时间,本是地广人稀的天人生死界逐渐热闹喧腾起来,不少地域开始陆续有仙宗道门以及修仙家族入驻。 长寿宗派出的专职负责划分地区的修士都足有十几队,将各大仙宗道门以及修仙家族安排在一些指定区域,避免胡乱安营扎寨,占山为王。 这诸多仙宗道门在落脚之后,也发现天人生死界内的灵气含量还真不是吹嘘,的确极其浓郁,与人世间未曾爆发大劫之前相比都不遑多让,甚至绝大多数地域比人世间的野外灵气含量要多不少。 而诸多修士也早已听闻,天人生死界内最珍贵的还并非五行灵气,而是仙灵之气。 只是这种仙灵之气的资源,暂时还不会对众多道门开放。 人世间更多还未进驻天人生死界的仙宗道门,眼看不少同道都进了天人生死界,也无人说不好想要出来的。 一时间迟疑犹豫的宗门也急了,均开始响应号召,惟恐再去迟了占不到好地盘,争不到好资源。 “师弟,你召集如此多人进咱们的天人生死界内,日后岂非天人生死界的资源也会被挤压,变得更少了?” 长寿宗,陈登鸣的洞府之内,鹤盈玉等三女伴在陈登鸣身旁,三人一起躺在宛如云雾缭绕般的仙床上,远眺远方,苏颜焰神色带有疑虑询问。 陈登鸣含笑撩拨了一下苏颜焰的秀发,摇头道,“放心,如今天人生死界的五行灵气有寰宇时时刻刻提供,即便古界所有修士都进来,数千年都消耗不了多少。 且按照我的天人生死界规则,这些修士死后的灵气消散于天地,死气也将转为生气化为此界的养分,为天人生死界提供生命力,如此即可达成一个资源重复利用的循环,与昔日的古界一般无二。” 古界之中,诸如合道道主死后,都会身死道消后身躯和力量消散于天地之间,被天地吸收后化为新的生机和能量。 好比枝头花落之后,化作春泥更护花,所以也有‘鲸落万物生’这句话。 这种现象,似乎也与曾经那上古开天辟地的巨人死后,骨骼皮毛化为山川森林,血肉化为江河湖海和诸多生灵的状况一般无二。 总之,生灵生于天地,死后也会将自身所有归还于天地。 而天人生死界现在这点修士,的确也消耗不了天人生死界多少灵气。 归根结底,对于陈登鸣而言,这些修士的修为都不算高,扯开了嘴吃,又能吃多少? 一千个元婴修士呼吸吐纳一天消耗的灵气,可能也就是陈登鸣呼吸吐纳数息之间消耗的灵气总量。 听到陈登鸣如此一说,苏颜焰等女也就能理解了。 既然自家相公又可大庇天下,自身也不太吃亏,她们这些女人自然也没话说,毕竟是自家男人,当然也唯有她们自个儿心疼的。 陈登鸣望向怀中各个千娇百媚的女娇娘,也是不免一阵心动,笑道。 “要不再一起修炼一会儿?这次陪完你们后,我可就要出远门了。” 鹤盈玉惊道,“还来啊?” 小阵灵难为情嗔羞道,“夫君,您这体魄太强了,还怪热的,奴家都承受不住。” 陈登鸣哈哈大笑,他这道体如今可是融入了五色神火规则,强度超越了道器,当然是又刚猛又火热,真要发起威来,能把人都烧干了。 不过他是老登疼媳妇,铁汉柔情,绝计不会伤到几位娘子,只会疼惜,当即一拍鹤盈玉道。 “姐儿,现在也就你还未突破化神了,方才那么卖力修炼,甜头你吃得最多,却还未突破,你要抓紧了!” 鹤盈玉闻言,立即佯作出一副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好似摇尾乞怜的小狗般道,“妾身知道了,多谢夫君疼爱。” 苏颜焰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最是受不了鹤盈玉如此会来事的骚样子,清冷如她委实也扮不来。 很快,十数日后。 天人生死界引渡进超过一百三十多个大小仙宗道门,其中诸如蜀剑阁、五行遁宗、明光宗、神龟岛、红莲剑宗等顶尖宗门就有七个。 而鬼蜮中引渡进来的鬼王、阴泉鬼君也达到了十几个,鬼将多达数百。 除了这些修士之外,陈登鸣还引渡了超过五百万凡人进入到天人生死界,几乎占了如今还滞留在人世间的凡人总数的四分之一。 这些修士凡人流入天人生死界后,将会成为陈登鸣建设道土的人道之力。 无论是天庭中所需的香火信仰之力,还是死界中所需的生老病死之死气,都离不开人。 天人生死界的发展,也离不开人。 而引渡这些人来到天人生死界,也可助他们摆脱人世间和鬼蜮资源逐渐匮乏的弊端,更是可减少劫难折磨,算是陈登鸣已成功达成了大庇天下的宏志。 “好你个陈小子,陈道尊!这都快把人世间搬空了,也不给我留点儿人啊。” 天人殿内,前来造访的东方化远俯瞰整个天人生死界的景况,佯装恼火打趣笑道。 一旁曲神宗闻言笑道,“东方,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对比堂堂长寿道尊所在的天人生死界,人世间或者南寻该怎么选,我想大多数聪明人都知道选天人生死界。 我自己的天道宗,不也在天人生死界,而不在我那灵气稀薄的天神界.” 陈登鸣笑道,“东方,我也不是没给你留一些人,现在人世间还是有不少凡人和仙宗道门留下的。 我带走了一些人,人世间的资源也就会富裕很多,那些不想离开人世间的,暂时也应该摆脱资源窘况了,不过未来,也是需要你这个人道之主大力发展啊。” 东方化远闻言也是脸上展颜,道,“你放心,那些不愿离开的,未来肯定也会得到更好的资源和发展,毕竟你留在人世间的福碑,那也不是摆设,总的而言,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哎!”陈登鸣忙摆手,脸上不悦打趣,“什么时候你东方竟也会这么诚恳的感谢人了?我可真是不太习惯你这个样子。” 东方化远脸一黑,有些尴尬,心里却颇感放松。 说实话,陈登鸣突破到了道尊境,他要说没压力,那自然是假的,说话想大大咧咧些都感觉不自然。 但如今一番交流下来,才发现三人之间交流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感觉,令人感到舒心。 一番交流后,陈登鸣提及到寰空道尊之约,东方化远和曲神宗都是神色变得凝重严肃起来。 “这新界最神秘的道尊既无恶意,又非要你突破道尊之后,才肯邀你前往,只怕是需要你帮什么忙。” 曲神宗凝眉思索道。 东方化远皱眉道,“这寰空道尊乃是新界资历最老的道尊,实力深不可测,他有什么事情会非要陈小子突破道尊后才去做的呢?” 陈登鸣沉吟道,“以如今寰宇的状况来看,只怕还是与万古大劫有关。 昔日上古时期的万古大劫,主要从古界开始,当时古界之外的寰宇并无多少修真星,受到影响最小,那场大劫也是由五大正仙皆是跌落位阶或陨落宣告结束。 如今新的万古大劫,却是因古界早已衰落,而寰宇兴盛,故而以寰宇渡劫为主。 我想,寰空道尊是需要我与他一起联手渡劫!” 话罢,陈登鸣又将劫气法相的异变详细告知二人。 当初释放法相到大幕对面,二人也都是在场。 此时闻言,俱是色变,不料昔日的担忧竟真的成真,而且已经演变得更为可怕。 曲神宗负手叹息道,“陈师侄,事已至此,可能你的确已成为化劫的关键。 可惜我与东方都没能跟上你的步伐,如今只怕也是帮不上你什么。” 这话说出,心高气傲如东方化远也不由脸色难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 哪怕如今他们的实力都已因那一颗五彩金丹,迈入了合道中期。 但相较于道尊而言,还是差了老远。 曾经,凤鸣道尊仅仅一式神通,就将他们二人重创的惨状,如今还历历在目,合道道主对于道尊而言,确实不够看的。 陈登鸣勉励二人,笑道,“二位留在古界内,帮我照看好古界,就已算是最大的助力了。 如今的古界,舍你们二人,也无人能挑起大梁了,有你们在,我也能够安心出去!” 曲神宗闻言豪迈慷慨大笑,“这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们出去不算什么,但在古界这一亩三分地,我们凭借道域,还是能好好把家守好的!” 见东方化远亦是颔首,陈登鸣也是欣慰。 “那就一起,将古界守好,再渡过一个万古大劫!” “好!同渡万古劫,同销万古愁!” 三人目光相投,均是哈哈大笑,颇有种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翘勇豪纵的激昂感。 数日之后。 天人生死界的高空云层之中,空气躁动不安,电闪雷鸣。 陈登鸣飘浮空中,心神意志锁定寰空道尊曾传递给他的那一处寰宇星空坐标。 倏然双目中神识意志凝结成冰冷白色的光束,化作两道虹光,狠狠激射在身前的空气中。 轰隆隆!!—— 在他无比强横的道力冲击下。 虚空霎时扭曲紊乱,逐渐浮现形成一幕巨大的不断波动的大幕。 大幕中好似有无数的水波在波动,疯狂变幻,那是在急剧变幻的各种空间环境。 陈登鸣冷静观察着无数在疯狂变幻的空间环境,以他如今的大脑和心算之力应付起这一瞬就超越一京的讯息流,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尤其在他的道域中,他近乎全知全能,洞察一切,面色丝毫不变。 此时,身前大幕中波动的任何细微的信息,都事无巨细的汇入他的脑海,哪怕是时空中有一丝不正常乱流,一阵不正常的波动,都无法瞒过他的心算记录。 下一刹,他已捕捉到寰空道尊曾传递给他的那一处寰宇星空深处的坐标。 那坐标所在的空间,几乎是稍纵即逝。 然而陈登鸣的双目之中喷薄而出的炽白光束,也是霎时化作五彩之芒,一股惊人的热量伴随规则的气息爆发,化作一道耀眼刺目的热流,狠狠激射在那稍纵即逝的大幕节点上。 仅仅一瞬! 那处大幕节点便无声无息的熔穿开来。 陈登鸣迅速掐诀,施展咫尺天涯道法神通。 下一刹,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熔穿的大幕中由咫尺天涯构筑的时空通道内。 寰空道域,某处深空之内,星空中突然有大幕浮现出诡谲变幻的色彩波动,而后骤然被撕开,一个诡异的通道浮现而出。 通道之内,陈登鸣身穿一袭道力所化的白袍,两鬓白发飞舞,一步踏出,背后急剧波动的大幕刹那弥合,消失于星空空间的波纹间。 他的目光骤然投向不远处,眼瞳微微一缩,看到了一尊盘坐于寰宇星空中,体型简直比修真星还要庞大的魁伟背影,散发来惊人的压迫力和强横气息,似令星空都战栗。 “你来了!” 粗重如洪钟般的传声,从那庞大身影处传来. (本章完) . 536:寰宇归墟!一见寰空皆成空!宿命 深空之中,堪比一旁修真星般巨大的寰空道尊盘坐星空中。 他身穿一种色泽深沉的黑紫色法袍,好似星空的色采,却充满各种神秘的花纹,腰部围着一条散发森冷光泽鳞皮打造的腰带,法袍下的身躯肌肉鼓凸,容貌古朴,带着一种粗豪而又坚毅的气质。 此刻,他转首看向陈登鸣,目光好似璀璨如日月星辰,眼神中蕴含的意志令如今的陈登鸣都感到强烈的压迫力,尤其是其额头眉心处的一道圆形印记,好似充斥某种神秘的力量,令人心悸。 看到这新界中最神秘最古老的道尊,陈登鸣只觉对方的道力深沉得好似寰宇般深不可测,但却又莫名的给他一种特殊的安全感,不感到任何的紧张和提防,他深呼吸口气,作揖道,“寰空道尊!” “不必客气,吾自修行到顶点后,便一直感到迷惘,直到发现你的存在,吾才知道迷惘的是什么。” 寰空道尊声似洪钟,说话之间也是转身站起来,一旁的修真星也刹那变得矮小,比不上其身躯的巨大,周遭的星辰都似光芒黯淡了下去,被他的巨大背影遮住。 陈登鸣只感到好似来自寰宇中的寒意也瞬间消失了,被对面的寰空道尊巨大的身影阻隔了。 不过此时,这种温差和光线上的感官变化已是次要,更为重要的是寰空道尊即将道出的秘辛。 陈登鸣神色奇异,道,“寰空道尊,你一直迷惘的是什么?” 寰空道尊看向远方,道,“这个问题吾后面再回答你,你先跟吾去一观如今寰宇尽头的状态,就能更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世界。” 他说着,对陈登鸣伸出了粗糙而巨大的手掌。 陈登鸣心中一动,身形飘飞过去,落在寰空道尊巨大宛如陆地的手掌之间,那道道纵横交错的掌纹,仿佛山川沟壑般,透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掌如沧海桑田。 寰空道尊没有言语,倏然迈开大步向星空中走去,一步步踏出,便在星空中踏出波纹,波纹后浮现出剧烈波动的大幕,展现一幕幕急剧变幻的空间景象。 在第四步过后,突然寰空道尊足下的波纹凝缩成一个点,急剧波动的大幕骤然定格,而后蓦地撕裂开来。 波纹刹那扩散。 寰空道尊和陈登鸣的身影一齐消失在星空波纹当中。 下一刹。 二人再出现之时,已是抵达了寰宇星空最边缘的星域之中。 展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好似无边无际、无穷大且散发无穷恐怖吸摄力的黑洞。 陈登鸣才出现在这里,便感到周围所有的光,所有的物质、气息和能量,甚至包括他的思想、力量、身体、目光,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如被吸摄般,疯狂向对面的黑洞内流逝。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将他惊了一下,立即以超强的意志控制全身,低喝一声。 “定!” 他的身躯顿时定在了原地。 但即便如此,陈登鸣仍是惊愕发现,定身术规则限定中的道力居然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似向着对面不远处的无边黑暗中流逝过去。 对!是流逝!不是吸摄。 好似整个寰宇已经破开了一个大口,大量的寰宇能量在向着这个大口子中流逝,而不是这个大口子在散发吸力。 但好在,这个无边无际般的大豁口仿佛在无时无刻的远离,仅仅这数息间,原本处于近处的无边黑暗,已经眨眼到了远方,还在以极快的速度远去。 而之前无边黑暗所在的位置,却迅速演变为了平静而贫瘠的深沉星空,仿佛是一幕黑暗的巨大帷幕被拉开后,露出了另一层星空般的墙壁。 陈登鸣看到这种现象,顿时脑海中冒出前世穿越前那个世界中的一种猜想——宇宙无时无刻在以超光速的速度膨胀! 而其膨胀的过程,其实也就是宇宙消逝的过程,宇宙似也有寿命,迟早将有崩溃灭亡的那一天! 莫非如今的寰宇,也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这就是寰宇之涯” 寰空道尊的声音突然传来,为陈登鸣介绍道,“寰宇之涯无时无刻不在向更远处延伸膨胀,但每当万古大劫爆发之时,寰宇之涯就将更为加速的膨胀延伸,其实这也是万古大劫的劫气爆发的缘由。 寰宇之涯的膨胀,导致了劫气的诞生,当劫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席卷寰宇的大劫,而大劫发生之时,寰宇之涯膨胀的速度将会更快!两者环环相扣!” 陈登鸣皱眉,“这么说,万古大劫竟是因寰宇而起?是否消除了万古大劫,就可延缓寰宇之涯膨胀的速度?” 寰空道尊望着远方几乎已经快要看不到的黑暗边缘,颔首,“理论上是如此,但相较于寰宇而言,万年也不过一瞬,下一个万古大劫,将会更为凶猛,直至整个寰宇都彻底消亡。 你即便能化解此次的万古大劫,下次大劫更为凶恶时,可是能化解?” 陈登鸣闻言算是听懂了这寰空道尊的意思,不由想要苦笑。 宇宙要消亡,这谁能阻止? 哪怕昔日的仙人,在宇宙中只怕也是渺小的。 万年对于寰宇而言是一瞬,但对于他以及众多亲朋好友而言,万年就已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哪怕万年后会再有万古大劫爆发,那也是万年后的事了。 他如今都还没活过五千年,委实也达不到寰空道尊这种看尽岁月沧桑,只恨万年太短的境界。 寰空道尊似清楚陈登鸣的心中所想,道,“吾一直在迷惘的,便是这寰宇消亡,寰宇若是消亡,一切都将成空,什么成仙,什么长生,都不过一场空。 故此吾自寰宇之涯成道之日,便自号寰空,寰空寰空,一切皆空! 吾迷惘既一切成空,那还需修什么仙,需求什么长生?吾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直到吾发现你!” “我?” 陈登鸣神色有些懵。 要说他特殊,他是很特殊。 他是天仙和神仙对弈的天地棋局中缺失的一角,是天地变数,是错乱时空的来客,或许来自另一个宇宙。 但这跟寰空道尊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莫非他还能帮这寰空道尊阻止寰宇消亡不成,这都不是开国际玩笑了,简直是开宇宙玩笑。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寰空道尊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了,对方不是高冷,而是始终认为一切皆空。 “你并不简单。” 寰空道尊垂首看向陈登鸣,神色奇异,“你是解铃之人,但你如今却还沉溺在迷局之中,唯有你自己才能解开迷局,吾虽是旁观者清,却不能直接将你点醒,因这是你自己的命数。 吾带你来此一观寰宇之涯,便是希望给你一些启迪,让你知晓,化解万古大劫,并非你最终的命数。” 陈登鸣听到这里,感觉有些不对味了。 这寰空道尊虽是并无恶意,但却神神叨叨的,像是神棍想给他灌输某些讯息,似要给他洗脑一起化解寰宇消亡这种离谱的事情。 尽管他从心底也希望寰宇停止消亡,但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仙也不行。 有多大能力吃多大一碗饭,他如今若能化解万古大劫就不错了,还扯什么化解寰宇消亡,简直离大谱。 “寰空道尊,我尊重你的宏志,但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先从长计议。” 陈登鸣仰首看向几乎一眼看不到面庞的寰空道尊,道,“你也说了,万年于寰宇而言,不过一瞬。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化解万古大劫,而后才是其他的事,毕竟我们也是能力有限。” 他这话说得算是很直白了。 都是道尊,您也不是仙人,他操天大一个心也就算了,这寰空道尊更过分,竟操宇宙那么大个心,还是先操心一下解决万古大劫吧。 他本以为对方邀请他来,是商议如何化解万古大劫,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此番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知晓寰宇具体的状况,也算是不虚此行。 寰空道尊对于陈登鸣的回应早有预料,难得露出了微笑,道,“未出迷局,便是时机未到。 你要做出的任何选择,吾都尊重,但你是解铃人,你终会跳出迷局,回到正轨。 正如寰宇如今的破灭消亡,但破灭消亡后也是新生,便是一切回到正轨。” “破灭消亡后也是新生” 陈登鸣只觉这句话似有些熟悉,好像曾有人也这么与他说过,但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不过听寰空道尊这意思,对方赞同化解万古大劫,却似并不会与他一起出手。 陈登鸣表达了疑惑之后,寰空道尊道,“你是解铃人,万古大劫旁人无法消除,唯有你方可消除。吾可助你,却无法直接插手助你,否则也只会增添因果业力,使你更难化劫。” 他说着,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掌,缓缓摊开。 却见其手掌中赫然有一团业火在燃烧着,几乎要蔓延整个巨大的手掌,却被其磅礴道力死死封印限制住。 “唳——” 在陈登鸣看去时,那业火倏然化作一头猩红的凤凰形态,似在发出充满戾气的鸣啼。 陈登鸣顿时反应过来。 这应该就是曾经寰空道尊出手助他解决凤鸣道尊时,沾染上的因果业力,竟到现在还未化解。 听这寰空道尊的意思,其他不是解铃人的人若是与他一起解决万古大劫,非但不会增添多少成功率,还会助长因果业力,加大难度。 很可能寰空道尊若是直接出手,也将会引火烧身,被业火缠身后,会立即增添大劫的力量,届时他将更难化解大劫。 “看来.我自己种下的因果,也唯有我自己来解决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道,“也不知我若是解决了劫气法相,这次的万古大劫也就将化解消失了?” 寰空道尊高深莫测道,“同归于虚,虚则无涯。寰宇消亡,一切成空,大劫也是空,你是解铃人,如何化解,需你自行斟酌。” 陈登鸣简直想要翻个白眼。 这狗屁解铃人,谁爱当谁当去。 他现在又是古界天地缺失的一角,是天地变数,又成了劳什子解铃人,简直是身兼多职,烦都烦死了。 不过而今都已走到这一步,无论寰空道尊作何打算,劫气法相都是他无法避开的宿命。 这恶果由他缔造而出,的确需要他自己来亲手解决。 且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劫气法相将会愈发强大,连他也未必能应付过来。 况且,寰空道尊说的也只是不会直接出手,多少还是有个可间接辅助的保底的。 二人一番交流结束后,也没有再去追寻那以超光速刹那膨胀消逝的寰宇之涯。 目的不一致,暂时也唯有分道扬镳。 陈登鸣当即转身,再度撕开大幕,前往凤鸣道域,彻底解决劫气法相这个与他宿命相连的祸乱之源。 凤鸣道域。 昔日无比昌盛拥有上百修真星的道域,如今仅剩下数十个生机灭绝的寥落修真星。 茫茫一片星域,皆弥漫着浓郁劫气。 这劫气还在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向星空八方蔓延,好似一场席卷寰宇的净化,对于如今统治寰宇的诸多修士而言,这种净化,却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陈登鸣离开寰空道尊后,便在思索。 万古大劫是否就是一场寰宇自发形成的净化。 一如一些生命星体在某个时期会突发惊人的天灾地难,掀起滔天火灾或是洪水,以屠灭绝大多数对资源构成侵害的生灵为代价,完成净化洗牌,重获新生。 寰宇是否也会以万古大劫作为自我净化的手段,每万年进行一次,如同刮骨疗毒,因此在这个时期,寰宇膨胀消逝的速度也会加快。 而随着这种净化次数的逐步增多,寰宇也终将达到了寿命的极限,终将归墟。 人类的寿命有尽头,寰宇的生命,或许也有尽头。 到那个时候,万物归墟,也就是寰空道尊所言的一切皆空,什么长生,什么成仙,在寰宇归墟之时,都变得毫无意义。 可正如人都知道生老病死,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却也不会因为知道死亡而彻底放弃生存的意义,而是更应该正面死亡,或是追求怎样能活得更久,尽量晚些去死,甚至不死! 追求不死,这在普通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同样的,在如今的陈登鸣看来,寰空道尊的追求,也是有些天方夜谭。 寰空道尊在知晓寰宇最终归墟后,虽感迷惘,却竟是诞生念头,要阻止寰宇归墟,甚至要令寰宇从破灭中新生,这岂非就是天方夜谭,比普通人追求不死长生还要夸张。 带着这种种思索,星空中波纹扩散,大幕撕开后,陈登鸣的身影出现在凤鸣道域,来到这滚滚劫气覆盖的星域之内。 大量劫气好似翻滚咆哮的海浪,向他汹涌而来。 陈登鸣眉心之中骤然浮现出一朵白色莲花形态火焰的虚影,在深沉黑暗的星空中散发温润光明。 顿时,所有席卷而来的劫气迅速转化为福气,形成宛如一重重白色的光晕,将他的身影笼罩其中,在黑暗中无比醒目,仿佛黑暗深渊中绽放的一抹希望的光。 道域的滚滚劫气深处,诸多修真星载浮载沉如太古坟地般的区域,堪比修真星般巨大的劫气法相霎时被惊动,感受到了宿命中的因果联系 (本章完) . 537:合道非一合之敌!一拳破星!因果心瞳 劫气深处,劫气法相在发现陈登鸣的刹那,冰冷双目中顿时浮现出戾气与吞噬的欲望,眼眶中腾地燃烧起两团猩红业火。 他混身纠缠因果与业力,但其中最大因果业力,就是与陈登鸣相纠缠,好似宿命中的宿敌。 他是应劫而生,主导万古大劫,浑身萦绕红莲业障火。 陈登鸣却是应运而生,得到抵抗大劫的万物母气,拥有福报白莲火。 若是能将陈登鸣吞噬,他的因果业力将会暴涨,甚至凝结出成熟的因果果实,力量也将大增。 然而此时,他也能感受到陈登鸣那不俗的力量。 要吞噬这宿命中的宿敌,并非易事。 他此时已处于凝结劫土的紧要关头,不宜亲自动手。 劫气法相蓦地张口,天牢化作一个宛如漩涡般旋转的圆球飞掠而出,突然飞出两道身影,浑身缭绕劫气,直奔陈登鸣而去。 正在充满劫气的星空中飞行的陈登鸣,顿时察觉到前方劫气发生的细微变化,有两股不弱的气息向他迅速逼近而来,充满敌意和劫气。 “两位合道.看来是封灵子和荀宿子” 陈登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样子这两位合道,都是被劫气法相控制住了,但劫气法相试图派出这两名合道就拦阻他,岂非笑话。 “看样子这劫气法相是脱不开身.” 他立即把握到问题的关键所在,眼见前方劫气翻滚,两道浑身缭绕灵光的身影撕裂劫气冲来,蓦地抬手一指点出。 “定!” 一股强横的规则之力,从陈登鸣口中言出法随爆发,浩浩荡荡的香火信仰力融入这规则之中,好似宏愿发出的誓咒。 霎时,对面冲来的两道身影齐齐凝固在了星空中,大量翻腾的劫气亦是骤然凝固,无法动弹。 陈登鸣身影迅速飞掠而过,直奔远方劫气深处的劫气法相而去。 倏然,被定住的封灵子二人身上燃烧起猩红的业火。 这业火焚烧起来的瞬间,就将束缚他们全身的香火信仰力以及仙术规则凶猛焚烧起来,迅速松动。 “嗯?” 陈登鸣眉头微皱。 眼见荀宿子脱身的刹那,立即召出上万道剑光奔腾而来,死寂,无声无息,宛如一条无声的河流淹没而来,还携着极其强横的剑道意志,是一种有别于五大正仙道统的剑修道统。 陈登鸣心知不将这二人彻底解决,单靠定身术还是困不住有劫气法相的业火庇护的二人。 但此时,他也不想迅速暴露五色神火,当即迅速施展道法神通人仙古体。 轰!—— 他体外的道力所化法袍快速延展,身躯刹那化作一尊足有千丈大的巨人,绽放刺目银光。 “嗡”地一下,四周劫气疯狂爆退,一道刺眼的银光闪过。 陈登鸣超过上百万吨重的庞大身躯,以惊人的速度直冲而过。 好似无声河流般冲击而来的上万道剑光才与他的身躯接触,便无法承受这股巨大恐怖的冲击力,如都豆腐渣般炸得分崩离析。 超越道器,堪比半仙器的道体,已无惧任何道器的寻常打击,陈登鸣在人仙古体的状态下,简直就如同人形的半仙器法宝。 瞬息间! 荀宿子下一个道法还未掐诀施展而出,一个凝聚着刺眼银光,犹如小行星般充斥他的视线的巨拳,狠狠填塞捣下来。 ‘兹!——’ 寰宇中诸多的能量粒子,在陈登鸣这恐怖而超限的巨拳挤压下,疯狂激烈碰撞,迸发出刺眼的能量光束,撼动大幕。 星空中好似腾升起一个小太阳,而后爆炸。 荀宿子只来得及召出法宝,配合道域之力,在身前形成一个防护屏障抵挡。 恐怖的高温以及力量,就狂猛撕碎他的所有防护,狠狠袭中他的全身。 “啊!!” 生死危急关头,他发出一声恐惧的狂吼,体外业火凶猛腾升。 但下一刻,他的道体就在如此恍若灭世般的打击中爆开成一团血雨,大量血肉细胞都在无与伦比的光热中干瘪收缩,细胞中的意志被这一拳蕴含的恐怖意志飞快磨灭。 一瞬间! 一位合道就已被锤成了一滩烂肉,道体和意志遭受如此凶猛的重创,想要恢复都不是易事,需要损耗巨量的资源,短时间根本难以复原。 陈登鸣一掌挥开大量血肉,眼看拳锋处纠缠缭绕着红莲业火,眉心处福报白莲火浮现,迅速就将这些许红莲业火吞噬。 突然,一股束缚封禁之力,降临在他庞大的身躯之上。 但见无数密密麻麻的五彩丝线不知何时出现,捆缚他全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封禁之力,令他竟感到身体略有些发虚。 他回首之间,便看到封灵子怒喝飞掠而来,双手合拢之间,大量五彩之光从四面八方浮现,化作一面面散发五彩之光的壁垒,欲将他封禁在其中。 顿时,一股股磅礴压力伴随灵气抽空,道域断绝的封禁力量,即将成形。 陈登鸣冷哼一声,声音好似晨钟暮鼓,震慑人心,言出法随,化作一圈波纹骤地扩散。 岁月留音! 喀喀喀!—— 四面八方的空间顿时褶皱,蜷曲,正欲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封禁的五彩壁垒,也均是一块块褶皱蜷曲起来。 对面的封灵子亦是躲闪不及,被这股宛如音波却不似音波的规则之力轰击在身。 顿时其身躯随着扭曲的空间一起变得褶皱、蜷曲、血肉外翻。 轰! 就在这时。 陈登鸣已是浑身迸发出惊人的巨力,强行挣脱了五彩丝线,遮天蔽日的泼天大手狠狠一抓。 轰隆隆!—— 星空中的各种能量也瞬间被这只大手挤压得凝固、阵阵爆炸,犹如抓住一只鸡般,轻松抓住封灵子。 狠狠一捏! 吧唧一声! 封灵子当场被捏成了一滩肉泥,道体中的意志被疯狂磨灭,奄奄一息。 陈登鸣随手将这一滩烂肉甩飞出去,手掌间缭绕的业火也迅速被吞噬。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合道道主已非一合之敌,连五色神火这种杀招也无需施展出,即可轻易蹂躏。 不过未免继续增添劫气法相的力量,自身也纠缠更多的因果业力,他并未直接下杀手,只是让这两大合道失去战斗力,躺上一阵子。 “唳!——”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无限怨气的凤鸣声,倏然从滚滚劫气中传出,炽亮的红芒霎时照亮浑浊翻卷的劫气。 蓦然间,有一头浑身一半缭绕黑色孽火,一半缭绕红色业火的孽凤,从滚滚劫气中展翅飞出,直冲向陈登鸣而来。 顿时,陈登鸣只感到有一股幽深森寒的气息伴随炽烈惊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竟令他感到一种仿佛刮骨一般疼痛,皮肤也是针扎般的阵阵刺痛。 “孽凤!” 陈登鸣目露奇异之芒,凝视这头充满无限怨气飞掠而来的孽凤。 从这孽凤身上,他隐约感受到了凤鸣道尊的气息,但更多的却是充斥肆虐的劫气和怨气,竟能撼动他的意志,给他带来些许威胁。 “唳!——” 随着孽凤临近,又一声高亢的鸣啼伴随恐怖的气势和神鬼莫测的力量,似重重叠叠的巨浪疯狂倾轧向陈登鸣。 陈登鸣倏然抬手之间,一道嗡鸣在星空中回荡。 下一刹,刺目的五彩之光宛如寰宇迸发出的第一道光,将周遭所有的光线都吸收,一闪即逝。 轰!—— 身前的所有空间如被熔穿切割,成两截空间波扩散。 五彩光束一闪即逝,狠狠撞入冲来的孽凤体内,爆发一片刺目的光亮。 骤地所有光亮又收缩成一团五彩火苗,化作一把飞刀的形态,悬浮星空中,撕裂一片片大幕。 缭绕在飞刀上的业火和孽火,似也扛不住那五色神火的焚烧,疯狂波动起来。 业火与孽火中纠缠的一缕属于凤鸣道尊的怨念气息,在感受到这来自母胎的五色神火力量的瞬间,顿时怨念逐渐消解,好似得到净化,幡然醒悟,随着黑色孽火一齐消散。 “我本不打算动用五行神刀,凤鸣道尊,你这一缕怨念也算值了。” 陈登鸣身影飞掠而来,眉心福报白莲火迅速吞噬五行神刀上缭绕的业火,体外环绕的大量福气构成的福气轮盘旋转,将滚滚劫气转为福气。 他抬手一抓,五行神刀飞回巨大的掌心,滴溜溜旋转,散发五彩之光。 他的目光骤地看向前方。 几乎在这同时,一个巨大庞然的阴影由远及近,裹挟惊人的压迫力迅猛临近而来。 竟是一颗死寂的星球冲出了劫气,裹挟遮天蔽日的灭世威势,向他狠狠砸来。 陈登鸣微微皱眉,不退反进大步踏前,速度很快达到极限,宛如一道白虹贯日,千丈身躯好似一个凶横的陨石,骤地一拳狠狠打出,体内道土中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巨力,道力凝聚成浓郁的白芒爆发。 嘭!—— 整颗冲击而来的庞大星球,顿时从中间爆开,散发着可怕的能量波动,大量的物质开始疯狂喷发,星球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 无数的带着星星点点的碎石和炙白色的岩浆,从豁口中飙射,如疾风骤雨般以近乎数百里每息的速度向四面八方喷射。 陈登鸣的庞大身躯从星球豁口中冲出。 一个散发浓郁劫气的巨型天牢,骤然从天而降,迎头滚滚碾来,要将他封锁吞噬。 “定!!” 陈登鸣一声低喝。 巨型天牢顿时停顿了一刹,悬浮于头顶。 但很快,天牢表面缭绕的业火便将定身术的规则和香火之力破除,摆脱束缚。 不过有这片刻的缓冲,陈登鸣已是避开这一惊险杀招。 他的神识意志迅速锁定对面劫气中浮现出巨大恐怖身形的劫气法相,手中五行神刀瞬间电掣飞出,如一道惊人的五彩光束,刹那掠去。 然而那劫气法相好似已提前对他的攻势进行了预判,其冰冷双目中浮现出大量密密麻麻的眼瞳,有人亦有兽,是被其昔日以劫气吞噬的诸多生灵。 这劫气法相,竟是以心算快速预判,在五行神刀激射而来之时,豁地双手推出,身前猛地腾升起一簇红色业火构成的盾牌,盾牌最中央处乃是一朵怒放的猩红莲花。 “汹!——” 五行神刀几乎同时精准无误的落在那业火构成的盾牌之上,向盾牌当中的那朵猩红莲花狠狠侵入了数丈之深,随后很快被熊熊红莲业障火纠缠覆盖。 霎时间,五行神刀就宛如一条鱼儿窜入了逐渐结冰的水中,任凭如何挣扎也难以寸进,即将就要被冰封。 归根结底,还是劫气法相身上充斥的业火委实过于磅礴。 陈登鸣目睹这一情形,充斥白芒的双目中同样浮现出一只只眼瞳,蓦地解开自身小宇宙的气场,心神思想与整个寰宇相连。 刹那间,他的思想仿佛化作了超光速的波动,追上了那在不断膨胀消逝的寰宇之涯。 从那磅礴的寰宇流失能量中,借来一道寰宇之力。 陈登鸣双眼中万千眼瞳齐齐锁定庞大的劫气法相,蓦地双掌交合一起后伸出,展开。 轰!!—— 一道粗大惊人的光柱,瞬间从寰宇星空深处猛地降临而来,从他的双掌中心处掠过,狠狠冲击向处于红莲盾牌中的五行神刀。 汹! 得这一股磅礴的寰宇之力相助,五行神刀表面缭绕的五色神火顿时腾盛,燃烧炽烈,迅速钻穿红莲盾牌。 就在这时,陈登鸣十指如孔雀开屏,次第绽开。 轰轰轰!—— 道道寰宇之力化作的光柱犹如一道道迅雷,一道接着一道,疯狂激射向劫气法相。 “你进步很大!” 劫气法相突然传出沉闷声音,单手一抓,天牢化作巨大的圆球漩涡出现在他的掌心,疯狂变大,将道道凶猛激射而来的光柱吞噬。 瞬间,整个天牢也被刺目的光柱照亮,急剧膨胀。 但就在这时,劫气法相那劫气覆盖下的一双眼睛,突然锁定陈登鸣。 陈登鸣顿时感到一阵强烈心悸,脑海中浮现出一对熟悉而又陌生的森冷双眼,似是他的双眼。 但随后,又有一只只熟悉又陌生的眼瞳出现,将他锁定。 这无数的眼瞳中,包含着无数熟悉的因果联系,仿佛是一位位亲朋故友,眼神中似透着种种讯息,在呼唤他的名字。 因果心瞳! 轰!—— 一个恐怖的意志集合体,跨过星空,侵入陈登鸣的心神之中。 无法形容这股意志的邪恶混乱以及强大。 在这股意志下,陈登鸣的思维都霎时陷入一片空白,身躯甚至无法动弹,好似石化般,被这股意志中蕴含的种种因果束缚纠缠。 试问只要是人,便都有自身的种种羁绊,亲情、友情、爱情、师徒情甚至仇恨、名利等等,都是羁绊,都是因果联系。 这诸多因果联系所构成的力量,无比强大。 强如陈登鸣,他因从未想过修无情仙道,从未想过孤独长生,反是显得他羁绊更多,因果联系也随之愈多。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但身为另一个‘自己’的劫气法相,却很清楚他的弱点。 这因果心瞳,正是劫气法相为本尊准备的一大杀招. (求月票)(本章完) . 538:众生之脑!老登的前世今生! 因果心瞳,联系因果,映照内心,心中羁绊越多,纠缠因果也是越多。 此时陈登鸣便只觉已被重重因果纠缠,化作种种心灵间的羁绊。 “老爷!老爷,您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独自去求仙了?” “老爷,您成仙了吗?您成仙了能不能也带我一起成仙?老爷,您不能不顾昔日妻妾啊!” “老爷!我死得好惨呐,您就算给我报了仇,我也还是死了,您如今神通广大,能不能将我复活过来啊?” 脑海中,突然浮现昔日凡尘间的几房妻妾面容,个个幽怨哭泣望着他倾诉,种种责备犹若问心。 画面一转,又浮现出儿子陈敬以及儿媳李雪的面容,亦是对他质询哭诉。 “爹!为什么我不能修仙,我要修仙,我想修仙,为什么您叱咤修仙界,而您的儿子却没有灵根,爹,我想要灵根,您给我灵根!您一定可以的!” “公公!您虽神通广大,能给您的儿子所有,却也给不了他一个灵根,他终究只是个凡人啊,我委身于他,最终他也难逃寿元耗尽,您这是要我为他守寡,公公,您还是我认识的高叔吗?” 很快,其他更多人的身影,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而出。 “陈大哥,我以损命拔苗术提升资质,是想努力跟上你的背影,我怕被你视作累赘抛弃,我真的,只想努力跟在你身后,哪怕只能远远看着你.哪怕是也成为一只小女鬼” “陈登鸣!当年若不是我力排众议,将你带入修仙界,你难道会有今天?古界之尊,长寿道尊,多么威风?终归不过是忘恩之人罢了。” 许微、骆冰,一道道故人身影纷纷浮现,化作重重羁绊,好似无数蛛丝将他的心灵黏黏的缠绕,不住拉扯。 这一霎间,纵是陈登鸣为心灵宗师,遭受诸多心灵羁绊的反噬纠缠下,亦是不由心神失守。 就在这同时,庞大的劫气天牢已然轰鸣旋转着笼罩而下,将陈登鸣的身躯彻底吞噬。 天牢之内,顿时有无数被劫气侵蚀控制的生灵呼啸掠来,攀附在他庞大的身躯上,将他的身影往劫气深处强行拖曳而去。 却见天牢内的劫气深处,一颗由十数颗修真星物质构成的大脑状物体,惊悚的飘浮其中。 那大脑状物体表面的沟壑、纵深,完全与人脑一般无二,只是更大了无数倍,好似一颗巨星形体,缭绕着猩红业火,有疯狂的天道之血构成细微的血管脉络,在大脑沟壑纵横间弥补。 这颗大脑好似是活的,充斥着无数被吞噬之人的思想、智慧、术法以及神通,正在鼓鼓蠕动。 在大脑八方,还环绕悬浮着大量的破碎修真星堆积的物质,其中一些星体的星核还在散发强烈的光热和能量,正汇聚成浑浊的物质河流,缓缓融入这颗蠕动的巨型大脑中,增添劫气法相的力量。 这劫气法相,竟是疯狂的要以数十颗修真星以及无数生灵的思想智慧,磅礴的因果业力,构造出他的大脑。 以道土化为大脑,这的确是另辟蹊径。 一旦这大脑彻底成型,将会具备无穷的力量以及众生的思想和智慧,计算能力便是陈登鸣的心算也绝难企及,脑容量更是将差了不知多少倍。 而就在此时,陈登鸣的庞大身躯已被无数修士以及因果业力裹挟,一路轰隆隆的被拖曳向了这颗大脑。 下一刻,他的身躯便被大脑表面覆盖的劫气淹没,庞大身躯直接被摁在了这巨型大脑之上,被磅礴的红莲业火淹没。 “来吧!应运而生的你,被应劫而生的我吞噬,这就是宿命。 运也是你,劫也是你。但一旦你与我融为一体,从此你就是劫,我们将一起吞噬整个寰宇!” 一道充满贪婪吞噬欲望的恐怖意志波传来。 “悉悉索索——” 大脑构深中,无数黑色触须般的大脑神经飞速探出,将陈登鸣的身躯纠缠包裹,要将他也吞噬进这颗大脑之中,成为核心。 刹那间,陈登鸣的身躯就已陷入巨大的大脑沟壑内,被无数黑色触须淹没包围。 汹涌的红莲业火将他身躯笼罩,如非他眉心处的福报白莲火还在燃烧抵抗,此刻他已将业火焚身。 然而,此时他的心灵中诸多因果已形成羁绊。 若这些羁绊无法化解,他的心灵也也就将彻底沉沦业力苦海之中,失去了心灵,肉壳和灵魂轻易就将被劫气法相吞噬。 劫气法相针对其弱点修炼的因果心瞳,当真已是必杀之技。 眼看陈登鸣的身躯就要彻底被拉入大脑沟壑之内,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诸多因果羁绊,已是牵扯到了穿越之前的那个前世世界。 然而,就当因果丝线牵扯至此时,突然变得有些虚幻、黯淡,由因果丝线牵扯而出的一些人影,也变得异常模糊、扭曲,传来的声音涣散。 这等现象一经发生,顿时纠缠在陈登鸣心灵间的业火也倏然微弱了一些。 与此同时,心神处于失守边缘的陈登鸣,也第一时间就被惊醒了过来,从大量羁绊的纠缠中迅速清醒。 “不对!” 他顿时把握到了自己如今所处的危境状况,心神快速从沉沦堕落的深渊边缘拉回。 但就在这时,来自劫气法相的那股无比邪恶强悍的意志力,再度裹挟磅礴的因果业力侵袭而来,似发出了一声震慑心灵的怒吼。 “不可能!你的因果中怎会存在虚假的因果?这不可能! 你这人,太过多情、太过仁义,太过自以为是的去担当。 天若有情天也老,仙若有情还如何成仙,寰宇若有情,哪里还有公平可言? 你这人,就不适合修仙,不适合长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更是本无能力在这诸多因果羁绊中苏醒,惟有我,我才有能力! 我可以无视一切,就绝无任何羁绊,就没有任何弱点,目空一切的强大!你合该被我吞噬,成为更完美的自己!” 轰!—— 这一股凶横的邪恶意志,裹挟因果业力,强横冲击在陈登鸣即将彻底清醒的心神之间。 宛如一只从深渊中突然恶狠狠抓出的魔爪,要将已从深渊边缘挪步的陈登鸣,再度强行拉入深渊之内。 在这瞬间,又有诸多因果业力构成的因果线,将陈登鸣心灵最深处隐藏得最深的因果,狠狠拉扯而出。 那是比其身为穿越者还要隐藏更深的因果线。 这一道线拉扯出了万物母气,更是骤地拉扯出了一个无比黑暗的世界。 这黑暗世界中,突然亮起了两颗璀璨如太阳般的星辰,而后炽烈的火光伴随恐怖的威压迅速爆发,似野火燎原般迅速照亮了整片黑暗空间,显露出了这黑暗中一个体型极其庞大的巨人。 陈登鸣心灵最深处的因果线,竟是拉扯出了这个巨人。 这巨人浑身充满虬结而充满爆炸般力量的肌肉,粗糙皮肤间隐显神秘纹络,眉心一道神秘的圆形印记格外醒目。 那被因果线拉扯的一抹万物母气来到这里,突然融入到巨人的身躯上,化为了其皮肤间的一道神秘纹络。 陈登鸣骤然看到心神中浮现出的这一幕,不由心神巨震,同时无比迷惑,在这刹那间,无数细碎的画面如洪流般疯狂涌来,涌入他的脑海。 几乎在这同时,劫气法相的邪恶恐怖意志也随着这道因果线的拉扯,入侵到了陈登鸣这心灵最深处的秘密地带。 他也在同一时间发现这巨人的存在,与陈登鸣的反应是一般无二,顿时被震慑得思维僵滞。 “破!!” 就在这刹那间,黑暗中的巨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满是虬结肌肉的身躯登时迸发出无穷光热般的力量,满身的神秘纹路如金龙缠绕。 这一声咆哮爆发的刹那,陈登鸣脑海嗡鸣,一片空白。 劫气法相侵入进来的意志也是瞬间崩溃,迅速消散。 轰!!——! 巨人大步踏出,无比巨大的双手狠狠向无边黑暗抓去,蓦地一把将黑暗空间撕扯开一道巨大的豁口,犹如拉开了一道黑色幕布般轻松。 但在那瞬间,无数磅礴的物质流以及能量便从那豁口中爆发出去,与此同时,一股股凶猛恐怖的能量宣泄冲击在巨人的身躯之上。 巨人体表由万物母气形成的神秘纹络,顿时似被高温和光热溶解般快速分解,皮肤脱落,显露出血肉,甚至散发金色霞光的骨骼。 “开!!” 巨人持续怒吼,将豁口拉扯得越来越大,逐渐显露出漫天璀璨星光。 但也在此时,更多的恐怖能量皆是宣泄在他的身躯之上,将他整个人都近乎剖开成为两半。 轰!—— 直到最后,整个黑暗空间彻底被撕扯爆开,一切都被淹没在璀璨的光热之中。 那巨人的身影也刹那消失在了光中,血肉皮毛、骨骼经脉,神秘纹络、皆散落在那片黑暗空间所形成的天地之间,或化为星体,或化为山川河流,或化为万物生灵。 其中一缕神秘纹络与血液和眼瞳结合,若干年后化为了一颗巨型火蛋,其中飞出了一头携有五色彩尾的凤凰。 另有一缕神秘纹络融入了破碎的心脏和骨骼中,若干年后化为了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 还有三缕神秘纹络,分散天地之间。 有一大股血肉分散到了璀璨星河之间,随着那圆形印记重聚一起。 有一股不灭的魂与意志,则携着不甘遁入了混乱时空之中。 心神中的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陈登鸣震惊的心神在这时仿佛才找到一些焦点。 这因果联系,莫非他就是昔日的那位上古开天辟地的巨人? 不,话不能这么说。 巨人血肉化为众生,化为了凤凰,化为了远古人仙,众生都是巨人,巨人也是众生。 那一团散落星河的携有圆形印记的血肉,可能便是化为了寰空道尊。 但不改的魂,是那不灭的意志。 那意志,遁入了混乱时空之中,莫非在若干年后,因那一缕万物母气,被彻底唤醒? 几乎在这同时,一股恐怖的因果业力,也随着这一道因果线反馈到劫气法相凝聚的大脑之上。 轰隆一声爆响! 好似一个超新星爆炸般释放刺目的光霞,整个巨型的大脑似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因果报应,受到反噬生生爆开,崩碎大量磅礴的物质流,迸射出凶猛狂乱的能量射线。 被这恐怖的爆炸冲击在身上,陈登鸣的思绪被打乱,倏然清醒过来。 此刻,他只觉脑海中曾经多次出现的,由因果线牵扯出的诸多看不清、猜不透的灰黑色画面,逐渐已能看得清了。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寰空道尊说,看到他,也就不再迷惘了。 此时还有很多疑惑,需要分析一幕幕由因果线牵扯出的画面,才能得到答案。 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除去劫气法相,以免夜长梦多。 轰!—— 就在这时,劫气法相已先下手为强。 一只裹挟滚滚劫气的巨手穿过充满光热的大脑豁口,携带着无匹的巨力,摩擦着炽烈的火光,宛如一颗高速行驶冲击而来的小行星,朝陈陈登鸣狠狠砸来。 四周迸射出的能量顿时被挤压而回,被极度的压缩,凝成好似铁板的一块的高聚能量光环,呈现在巨拳的底部,恐怖无比。 还未接触到,陈登鸣就感到恐怖的巨力就如一颗恒星般滚滚碾压下来,单是巨拳底部凝聚的能量和光热都不亚于凤凰道火。 此刻已无法闪避,他狂喝一声抬起双臂交叉在胸口,吐出一字! “定!!” 轰!—— 灭世般的巨拳骤然停滞了片刻,四周的寰宇能量都在这瞬间被拳下的巨力挤压得电离、分解开来。 但也仅仅是一瞬,定身术的规则力量被便破除。 这巨拳狠狠落在陈登鸣格挡的双臂之上。 “嘭!——” 陈登鸣堪比半仙器的双臂‘嘎吱’作响,皮肤肌肉被冲击得挤压变形而后爆开,鲜血淋漓,庞大身躯顿时撞开崩溃瓦解的大脑,裹挟大量火光和烟尘,直接从另一面冲出. (本章完) . 539:封禁劫气法相!远古神魔的意志,吞噬寰宇 大量火光与破碎的物质残渣中,陈登鸣庞大身躯抛洒鲜血,快速沉降。 然而几乎同时,所有因破损撕裂而脱离身躯的鲜血与血肉组织,又在意志牵引下迅速自行飞回到他破损的伤口处,在凤凰真血的超强恢复力中快速愈合。 肉眼几乎都可以看到皮肤血肉组织的愈合过程,处于细胞中被高能粒子击溃的意志迅速恢复,促进细胞再生。 在人仙古体状态下的陈登鸣,单是皮肤的厚度就超过十几公分,厚实皮肤下还有一层筋膜厚达数十公分,而后才是更为厚实的肌肉,骨骼。 这样强横的体魄,所能爆发出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 但相较于劫气法相那堪比修真星巨大的体型,还是小巫见大巫。 然而,劫气法相的道体,乃是由劫气混合大量修真星破碎后的物质铸成,毕竟不如陈登鸣堪比半仙器的体魄强度。 眼看又是一大片阴影狂轰而来,陈登鸣快速以众生之眼捕捉到,猛然一拳裹挟天仙道域的力量打出,拳锋冒出夺目的光芒,铺天盖地的澎湃的拳劲犹如天倾! 轰!!—— 磅礴的大力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般汹涌而出,如同的亿万匹怒虎撕裂劫气和诸多物质残渣,狠狠轰在劫气法相打来的手掌上。 剧烈的轰鸣伴随一股巨大的蘑菇云爆开,无数裂纹从劫气法相的手臂诞生,快速弥漫。 劫气法相一声怒喝,倏然手臂缩回,另一只手迅速掐诀之间形成道道天网罩来。 陈登鸣一声冷喝,双目中浮现五色神光。 呛地一声! 五行神刀化作一道五彩虹光,电掣而去,瞬间撕裂重重笼罩而来的天网,直奔劫气法相而去。 劫气法相双眼爆发出剧烈的红芒,体外红莲业障火迅速环绕,在体外构成了一个七瓣红莲座旋转,抵挡身前。 铛!—— 五行神刀被七瓣红莲座瞬间抵住,刀尖疯狂旋转间凶猛突进,两种色采的火焰疯狂交锋。 “天!” 陈登鸣蓦地发出一声无比威严的低喝,一手指天,两鬓白发飞舞,指尖迅速有浩浩荡荡的磅礴香火信仰之力汇聚,随着道力凝聚成一缕规则。 “火!” 嗖!—— 一道电掣红蛸的天火携着焰尾划过优美弧线,刹那掠向劫气法相。 劫气法相双目森然,遽地双手掐诀向外一撑。 重重叠叠的空间被他迅速压缩重新组合,形成绝密的防护。 咫尺天涯! 轰!—— 天火落在其身前数十丈外,便被重重叠叠的空间阻隔,即便其中意志焚烧得空间都开始扭曲,却也无法迅速突破造成威胁。 陈登鸣却似早已料到劫气法相将作出的任何反应,几乎是眼见天火被重重叠叠的空间阻隔的瞬间,他口中便发出一道无声的大喝。 这一道大喝尽管无声,却好似在整个寰宇响彻呐喊,仿佛弱者竭力嘶吼无声无息,强者的一声轻语振聋发聩。 大音希声!岁月留音! 嘭咔咔!—— 劫气法相身前构筑的重重叠叠的空间顿时被这股无声音波横扫,宛如一道道玻璃镜面般寸寸碎裂,很快瓦解。 轰!—— 劫气法相庞大的身躯根本无从闪避,也无所遁形,霎时被这股恐怖的震碎空间的规则之力轰中,体外的大量劫气和业力都一时震开,显露出内部不断崩裂的庞大身躯。 他对陈登鸣无比了解,陈登鸣对他又何尝不是无比了解。 他为陈登鸣精心准备修炼的因果心瞳,是超出陈登鸣预料之外的杀招,而陈登鸣在这些年修炼的种种仙术神通,亦是劫气法相预料之外的杀招,防不胜防。 几乎就在劫气法相身躯爆裂开的刹那,陈登鸣再度快速掐诀,展开个人小宇宙,连通整个寰宇。 一道恐怖的光柱瞬间降临而来,好似粗大的能量聚变环,在他的头顶亮起。 一瞬间就可秒杀多位合道道主的寰宇能量高速旋转,炽烈的高温和能量令他满头长发也霎时被点燃。 这等能量连陈登鸣如今都无法完全约束,也无法避免能量逃逸对他造成的伤害,每半息逃逸出的寰宇能量,就可轻易撕裂合道道主的道躯。 轰!—— 一道粗大光柱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刹那轰中劫气法相的身躯。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一道接一道,一息之间就是十几道。 好似天兵天将点燃了火药库,刺目的光亮照亮了那浑沌汹涌的劫气,根本不给劫气法相任何反应闪避的机会,令他的道躯不断的焦黑、气化。 劫气法相在庞大身躯支离破碎的刹那,蓦地发出一声怒吼,顿时体外磅礴劫气迅速迸射出五彩之光,形成一片半透明的封灵力场,勉强挡住接踵而至的两道光柱。 这是封灵子的道法,此刻被他施展出来,也是已有些黔驴技穷。 加之他辛苦凝铸的劫土大脑如今也已被毁,导致他无法进入众生之脑的状态,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战斗时的计算与预判能力,都是开始大幅下滑。 半空中,他迅速身体舒展,继而举起另一只并未崩溃的巨手,对准陈登鸣,以从天而降之势,狠狠的一掌轰下。 嗡轰!—— 四面八方迸射的物质和能量,甚至包括激射而来的光柱,都被他被这一掌打出的瞬间爆发的狂猛吸力影响,向他的手掌中汇聚过去,瞬间连绵成一片覆盖连绵上百公里的赤红碗型气罩。 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陈登鸣狂轰而去,星空也似迅速的变得粘稠,凝实,铺天盖地的压力倾轧而来。 “人仙道神通噬灵功?” 面对这看似凶猛霸道的攻势,陈登鸣眼神浮现出一丝轻笑,知晓这劫气法相已是穷途末路了。 他任凭头顶满头长发燃烧成灰烬,调动五行灵气和道力形成规则,迅速汇聚诸多寰宇之力在身前凝聚原始五行之力。 噼里啪啦!—— 大量寰宇之力在他的身前疯狂碰撞摩擦,在他的双手中急剧收缩。 一股无比恐怖危险的高温气息和璀璨的光亮,从他的双掌之间快速凝聚。 周遭的空间疯狂波动,被炽亮的光柱熔穿,陈登鸣整个身躯和脸庞也被炽热的五色火光照亮。 轰!—— 巨掌才狂猛的轰来,就已被一蓬猛然盛放的五色火光熔穿的混乱时空扭曲,被混乱的时空流撕裂。 “去!!” 陈登鸣蓦地双掌前推,一蓬疯狂盛放的五色神火宛如怒放的五彩莲花,化为一条宛若天神的长鞭,熔穿寰宇星空,成一条长长的漆黑痕迹,直奔劫气法相而去。 此刻,漫天星光在这五色神火的光线映衬下,也显得暗淡无光。 “不!!你就是我,你怎会掌握如此恐怖的力量!?” 劫气法相怒吼一声,迅速汇聚磅礴劫气业力在身前形成重重天网,快速旋转间构成天牢。 “轰!” 星空之中恍若陡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恒星,似升起了一个太阳。 天牢也在顷刻间被五色神火熔穿,崩溃。 这毕竟是可迅速熔穿时空的规则,充满强大的破坏力,即便劫气也无法短时间侵蚀,甚至会被焚灭,天牢这种人造空间更是难以抵挡。 劫气法相整个身躯都被迅速点燃,笼罩在五色神火中,发出剧烈吼声,迅速回缩红莲业障火抵抗五色神火。 然而随着其回缩红莲业障火,五行神刀也就彻底失去抵抗力,在陈登鸣调动下,迅速电掣间激射过去。 又一道无法言喻的五色光束爆发,横扫星空。 这种恐怖的破坏力释放出的能量,便是整个古界所有修士捆绑在一起使劲儿发力,都完全不及,也几乎是一时耗空了陈登鸣体内的道力。 劫气法相身上暴绽开一团更为璀璨的五彩神火,将其应劫而生的意志迅速焚灭,全身缭绕的红莲业障火也在随着其意志衰弱而开始衰弱,逐渐被五色神火压制。 陈登鸣趁热打铁,迅速从道土中抽取道力恢复的同时,身形刹那飞近过去,骈指之间,一点眉心。 霎时,福报白莲火从眉心浮现而出,缓缓抽出! 陈登鸣双手快速掐诀,福报白莲火横梗胸前,缓缓燃烧,将周遭诸多劫气化为福气,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福气轮盘! 天降洪福! 福气轮盘有福报白莲火为核心,使得此时的天降洪福神通也仿佛赋予了规则,化为一朵在星空中盛放的巨大圣洁的白莲花。 缓缓旋转之间,将大量红莲业障火迅速吞噬,转化为福报白莲火,进一步消灭劫气法相。 大量劫气和红莲业障火犹如乌云被驱散,使得劫气法相诞生的意志暴露在五色神火的高温强光之下,被焚烧得不断扭曲怒吼,最初呈现出陈登鸣的面庞,而后又呈现出其他诸多人的面庞和形象。 这一场万古大劫,似就要彻底在此时由陈登鸣亲手终结。 除去劫气法相这个应劫而生的始作俑者,天地间再诞生劫气业力,陈登鸣也都能轻松消除。 然而就在此时,星空深处突然传来寰空道尊的神念意志。 “不愧是解铃人,如此磅礴的业力形成的红莲业障火,也唯有你方可抵御,不受影响的将他消灭。 你们一个是应运而生,一个是应劫而生,但他在此时,还不该彻底消亡,否则下一个万古大劫,他还是会应劫复苏,且将会更为强大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你莫非还不明白吗?” “哦?” 陈登鸣闻言稍稍放缓五色神火的焚烧之势,得寰空道尊在此时的提醒,他也从紧张欲裂的战斗状态中分出了些许心神。 霎时间,脑海中之前被因果线牵引出的一幕幕清晰画面,在此时纷纷快速于脑海中浮掠而过,被他超强的脑力迅速处理接收。 其中一幕画面中,他目睹到整个寰宇星空都被劫气覆盖,寰宇无数星辰皆暗淡无光,几乎是生灵灭绝。 但在不知多少年后,劫气逐渐消散,其中一些死寂星球的星核之中,竟孕育出了一个个体型极其庞大,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远古。 这些生而强横,却极其好战,以星球物质为食谋求生存,强大自身,为争夺更优质的星球资源互相征伐战斗,厮杀惨烈。 很快画面一转,到了第二幅画面中,寰宇似再度爆发大劫,磅礴劫气卷土重来,大量远古死于这次劫难之中,却有一头体型最为庞大而强横的勉强生存了下来。 第三幅画面中,那体型最为庞大的似不知以何种方式孕育繁衍出了诸多很小的类人生灵,分散在诸多星球之上,使得寰宇逐渐再度焕发生机。 然而,第四副画面很快浮现,寰宇大劫再度爆发,多数星球发生大爆炸,尽管那体型最为庞大的远古依旧生存了下来,但整个寰宇诸多生灵却也悉数灭亡。 陈登鸣接收到这些讯息,心内已经有所明悟。 此后闪过脑海的诸多画面,都是那体型最为庞大的远古魔神不断繁衍生灵,却又在寰宇大劫爆发之时,眼睁睁看着无数自身繁衍的生命死去。 以对岁月时间的敏感,陈登鸣逐渐观察出了规律。 似乎这寰宇大劫爆发的时间,间隔是越来越短。 最初可能是历经足有百亿年才爆发一次,到后来逐渐演变为数十亿年,甚至十数亿年就爆发一次。 而到现今的几次,更是已缩短为了万年,成为万古大劫。 这仿佛也象征着寰宇的寿命似在随着大劫的频繁爆发,走向尽头,已愈发接近破灭。 陈登鸣脑海中又接收到一幕画面,便是那体型最为庞大的远古魔神怒而劈开寰宇的壮阔一幕。 然而,在这魔神劈开寰宇之后,却发现寰宇之外,竟还有一个更大的寰宇。 而此时,这魔神却也因力量耗尽,被寰宇爆开后释放的寰宇之力冲击,堪称不灭的之躯也就此被冲击破碎,分解化为万物众生,可谓是从寰宇中孕育,又与寰宇一同泯灭。 “所以.我如今所处的这个寰宇,已不是当初这劈开寰宇的巨人所处的那个寰宇? 只不过,现在的这个寰宇,也是即将走向了灭亡的尽头?” 陈登鸣想到这里之时,脑海中掠过了最后一幕画面。 那画面中,便是远古魔神死后的不屈意志被卷入了混乱时空之内,似在无数多重宇宙的时空中穿梭遨游,见证到了诸多模糊又清晰的不同世界的画面。 其中,就有他一直以为的前世世界。 然而就在这远古魔神的意志穿行至此时,一缕万物母气却将这近乎陷入沉沦的意志唤醒。 到此时,陈登鸣只觉脑袋简直似要爆裂开,一股无比强横的意志力量从心灵深处觉醒了,所有似封锁在心灵深处的与因果相连的秘密,都在此时解开了。 这一刻,他简直像是劫气法相的大脑被撑爆般,当场就要脑浆迸裂。 只因这股意志中所携带的诸多古老记忆,是数百亿年,甚至更为久远的,所充斥讯息量,完全不是他的脑袋能承受的。 不过就在他感到大脑即将崩溃之时,这股解放的意志似也受到了他的主观意识控制引导,顿时收缩了回去,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缓解舒适。 陈登鸣只觉眉心刺痛,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充满威严的‘圆形印记’,与寰空道尊以及那远古魔神额头的圆形印记,一般无二。 他顿时松了口气,知晓自己才是这股磅礴古老的意志力量的主导核心,当即意识顿时引导着这股意志中,最终想要表达的那些讯息流涌出。 这些讯息流,在他的脑海迅速汇聚诸多复杂玄奥的犹如规则,又犹如仙术的术法传承,而后又化为一道讯息——吞噬寰宇,破灭即新生! “吞噬寰宇.破灭即新生?” 陈登鸣被心灵中复苏的这个因果命运相连的最终目标惊到。 但更多则是流转于心灵间的种种规则奥妙拼凑出的巨大可能性。 他终于明白,为何寰空道尊说不再迷惘,对方显然也已知晓了自身的跟脚隐秘,知晓了将要去做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完成。 因为他才是这股意志的主导,他就是解铃人,唯有他才清楚,该如何才能吞噬寰宇,从破灭中获得新生。 但这种可能性,委实太小。 “我明白了.” 陈登鸣清醒过来,看向寰空道尊,又看向在五色神火中痛苦挣扎的劫气法相的意志。 倏然他手掌一握,并未将劫气法相的意志消灭,而是以五色神火封禁在其中。 寰空道尊所言不错,劫气法相乃是应劫而生,不应该此时就将他消灭,而是要利用起来作为吞噬寰宇的一部分力量,将之献祭。 不论如何,这劫气法相也是由他一手缔造,又是主导寰宇这场大劫的源头。 其意志与力量,也算是命数中的一部分,可在他吞噬寰宇之时,出一份力,为本就很低的可能性,增添一分成功的把握 (本章完) . 540:吞噬寰宇前的准备(终章一) 得到远古开天巨人的意志最终提醒的——吞噬寰宇,破灭即新生。 陈登鸣也终于想起,曾经在世佛尊也以佛门缘力牵引的因素如此提醒过他,破灭之后,即是新生。 当时他未曾觉醒心灵深处的开天巨人意志,还无法得到太多启迪展开联想。 如今却是感触颇深。 而今劫气法相已是被控制,消灭也只在一念之间。 万古大劫的威胁,几乎已由陈登鸣亲自化解。 他这个被天仙以及神仙寄与厚望的变数,终究是不负众望,似乎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觉醒了心灵深处的开天巨人意志后,陈登鸣也很清楚,这片寰宇也即将步入归墟了。 一旦寰宇归墟,那就真如寰空道尊所言,一切都将成空。 什么成仙,长生,都将随着寰宇归墟一起归零。 而阻止这一切的方式,就是依照开天巨人意志中观察多重宇宙研究出的吞噬寰宇之法,尝试吞噬这个即将归墟的寰宇,效仿以道主身份整活道域一般,令寰宇重获新生。 此举一旦成功,非但可获整个寰宇因果凝结的无限功德,凝自身大道规则,位证真仙,还可成为寰宇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掌控寰宇之仙。 最重要是一旦成功,寰宇重获新生之后,膨胀流逝之势将会立即终止,一切将回归到寰宇新生的起点。 届时,将不再有万古大劫,更可能是数百亿年,甚至上百万亿年,才爆发一次大劫。 星空中,陈登鸣以五色神火控制着劫气法相意志,心神遥遥与寰空道尊交流着吞噬寰宇的可能性。 “一旦我尝试吞噬寰宇,你的力量也将会以我的意志为主导,为我所用。 寰空道尊,你可知晓这意味着,一旦失败,你将彻底陨落,即便成功,你也可能将会丧失大部分力量!” 寰空道尊平静回应,“吾不清楚吞噬寰宇的步骤该如何进行。 但吾清楚,吾自悟道后自称寰空开始,所求皆是为避免一切成空,为此哪怕陨落,又有何妨? 若是一切成空,早陨落与晚陨落,都是一场空,眼下所拥有的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转眼即逝,无甚区别。 若是能成功,哪怕丧失大部分力量,至少最终的结果并非是空!” 哪怕与寰空道尊接触的时间还很短,但陈登鸣却也已经逐渐习惯了寰空道尊这独特的丧气性发言。 或者说,对方境界太高,生死早已看淡,志向最高,宁求一死天下殊,不愿苟活一场空,值得钦佩! 他本是有所犹豫,因去要求一位道尊以他为主全力以赴的去拯救寰宇,这显然并非易事。 但对方却志向远大,主动要求,看淡生死,这倒是也令他那一丝犹豫也开始松动。 吞噬寰宇的方案,虽然成功的希望不大,但却也并非彻底没有希望。 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和勇气,更大。 陈登鸣希望商榷出一个更稳妥的可能性,他继续道。 “如今万古大劫几近化解,若是再等六七千年,再尝试这吞噬寰宇的方案,不知可行性如何?” 寰空道尊神念回应,“大劫之源不灭,则万古大劫不算化解。 大劫之源若灭,你之意志也难完美无缺,这一丝缺陷,可能就将决定吞噬寰宇的成败关键。” 陈登鸣闻言哑然。 对方说的,也正是他想到的矛盾点。 劫气法相若不灭,则万古大劫不算是化解了。 但劫气法相若是被他灭了,他的意志也就不算完美无缺了,吞噬寰宇之时,这一丝缺陷,可能就将造成巨大的失败。 因此,他唯有在吞噬寰宇之时,献祭劫气法相的意志,才能令成功的希望达到最大。 只是这样一来,试图再拖延六七千年再实施吞噬寰宇这个计划的念头,也就唯有打消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陈登鸣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尤其是如今真正觉醒了心灵深处的开天巨人意志后,他也清楚一旦任由万古大劫持续爆发,未来整个寰宇将会是何等水深火热的状况。 他也未必就能次次都化解愈发强横的大劫,且随着寰宇即将归墟,未来吞噬寰宇使之重获新生的希望,将会更为渺茫。 再好的神丹妙药,也无法救病入膏肓之人,应用在寰宇中,也是一样。 “寰空道尊,给我一些时间,待我处理好古界之事。我将与你一起尝试吞噬寰宇!” 最终,陈登鸣给了寰空道尊一个肯定的回应。 他不打算拖延下去。 但在此之前,还想返回古界,处理好自己的道域,陪一陪亲朋故友,并告知少数人有关寰宇的真相。 毕竟一旦吞噬寰宇的计划失败,非但寰空道尊将陨落。 陈登鸣怀疑,可能包括他在内的整个寰宇所有生灵,都将一齐湮灭消失。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因有前车之鉴,当年开天巨人能在一次次的寰宇大劫中生存下来,一次次与大劫对抗,甚至劈开寰宇。 结果寰宇劈开后,寰宇归墟爆炸性的力量,也使得开天巨人陨落。 而今他虽是继承开天巨人的意志,应运而生。 但此意志,毕竟是以他为主导,他可以决定是否吞噬寰宇,也可以决定不去完成这一壮举,苟活万年,因此真正的开天巨人,其实还是陨落了。 “你得到他的意志,这股意志中蕴含的力量,你也需要时间消化,吾当然会等你准备好!” 对于陈登鸣的提议,寰空道尊作出回应,他也不赞同立即就开始吞噬寰宇的计划,此事需要万全准备。 两个如今寰宇内几乎已是最强的存在,在此时达成了共识。 陈登鸣随后处理好战场废墟,继而将五色神火封禁的劫气法相意志收入道土中封印。 星空战场的废墟之中,封灵子和荀宿子也因劫气法相被封印而恢复了理智。 二人尽管血肉模糊,形象极其狼狈,却毕竟还是合道道主,只要道域不灭,二人就不会彻底灭亡。 纷纷主动拜见陈登鸣,行大礼参拜。 “封灵子,多谢封界之尊出手相救!” “荀宿子,多谢封界之尊相救!” 陈登鸣哪怕已恢复正常人身状态,甚至顶着一个滑稽的大光头,浑身散发出的灵威亦令二人拘谨,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目光落在封灵子以及荀宿子身上,微微颔首,旋即环顾八方一片生机灭绝的景象,收回视线,道。 “凤鸣道域已几乎彻底灭绝,这片废墟中或许多年后还会孕育出生机,你二人,好自为之!” 话罢,他不再多言,眸中道力光芒一闪,似穿越了时空看向远方的大悟道域。 大悟道域深处,某个时空夹缝中,大悟道尊心神微颤,立即传出神念意志,向陈登鸣问好。 “道友安好!吾应称你长寿道尊,而非封界之尊!此次大劫,多亏道友力挽狂澜,仗义出手,日后若有需要吾这株老树相助之处,道友尽管开口!” 陈登鸣微微颔首,“大悟道尊不必多礼,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昔日留下的一截树枝,算是为我重铸道体贡献了不小的资源。” 大悟道尊闻言,顿感尴尬紧张,摸不清陈登鸣是什么意思。 这像是责怪他昔日相助凤鸣道尊入侵古界,要找他算账。 他方才始终在暗中观察大战,心惊于陈登鸣恐怖的实力。 这新晋道尊,似有着他也无法理解的大来头,连寰空道尊对其都无比重视,似达成了什么共识。 而其掌控的寰宇之力以及五色神火,令他也感到了致命的死亡威胁,为之骇然。 除了寰空道尊,哪怕是凤鸣道尊以及天道神虚,也从不曾给他这种恐怖的生命威胁。 正当大悟道尊思忖之时,陈登鸣却已转身撕开大幕,返回古界之内。 这一场震动寰宇的大战,尽管以陈登鸣胜出告终,但整个凤鸣道域诸多修真星的生命,也几乎已彻底灭绝在了劫气法相的手中,唯有封灵子这两位道主生存了下来,极其凄惨。 但相较于整个寰宇即将步入归墟的浩劫相比,一个星域的生灵灭绝,似也显得不算什么了。 年光荏苒去如飞,回首前尘事已非。惟有庭前双桃树,春深花发向日晖。 人世间,昔日故地骆家山。 陈登鸣与鹤盈玉三女结庐于此,观桃树花开花落,酿桃花酒,品桃花糕,做桃花仙。 说是三女,实则在此故地重游,年年看桃花,却也是时常想起那命苦女子,实是陪伴四位佳人。 自寰宇一战结束之后,陈登鸣便返回古界,处理好道域之事,又将寰宇一战后的战果告知了东方化远以及曲神宗二人。 之后便携美隐居山野桃花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山野老登潇洒日子,时间一晃便是一个甲子过去。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呵呵呵.看不穿,看不穿呐!” 这日。 明轩内传出阵阵悠然自得的朗颂声,伴着那自厨室内飘出的阵阵鱼汤香味,颇具人间烟火气。 却见明轩内,陈登鸣坐在桌前挥笔泼墨,意态悠闲,不多时案上已入画一位舞姿曼妙的美人儿。 一侧娇俏可人的小阵灵正盈盈轻舞,一如昔日那个小舞女,哪里还有幽后威仪的模样。 苏颜焰柔软如水般的身影款款而来,纤长的腰身,予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为陈登鸣奉来香茗。 陈登鸣放下手中笔,接过茶杯笑道,“多谢师姐赠茶,不如我再为师姐你画上一副?” 苏颜焰俏脸微红,又瞅了一眼那案上画中的小阵灵,当真是惟妙惟肖,不由也是大为心动。 “画好啦?” 小阵灵此时也凑近来看,看到画中自己,惊呼后仰起秀美无伦的俏脸,闪着兴奋的光芒道,“夫君,你把奴家画得实在太美了。” “好哇,你给她们都画上了,我为你辛苦熬鱼汤,莫非要落下我了?” 这时,厨室内走出鹤盈玉端庄娴熟的丰腴身影,围着围兜,云鬓高盘,高贵中又带有几分贤淑知性的魅力,此时一脸娇嗔。 而今一甲子过去,在陈登鸣的长期大力栽培下,她也是终于迈入了化神境,更为明艳美丽,浑身散发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的韵味。 陈登鸣哈哈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道,“画,都画,三人一起入画,又有何妨?不如今晚为夫就将你们画得一分不漏。” 三女顿时听出味儿来,齐齐啐了这老不正经的老登一口,嬉闹到了一起,一时间,明轩内也是桃花春光美不胜收。 然而这看似欢愉的时刻,很快也将迎来欢宵落幕后的不舍。 三女俱已知晓寰宇之事,心知一甲子已到,陈登鸣即将就要离去,进行那极端危险却势在必行之事。 故此,到了这最后一晚的良辰今宵,均是无比珍惜,分外不舍,尽可能满足陈登鸣的一切要求。 数日之后。 古界外围。 在三女以及东方化远、曲神宗等寥寥几人的相送之下,陈登鸣潇洒挥挥手,告别离去。 目送陈登鸣的将要离去的身影,东方化远拳头握紧,不禁道,“陈小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怕过,但这次,还真是有点儿怕了。 你可一定要成功啊!你都成了道尊,死了也无憾了,我可不想还没成道尊就死了!” “呸!” “东方前辈,这个时候你净说些什么胡话呢。” 三女都是对着东方化远怒目而视。 “乌鸦嘴!说什么晦气话!” 曲神宗也是哼了一声,旋即看向陈登鸣,慷慨激昂的哈哈大笑,“陈贤侄,你就尽管大胆放手的去做,想想若是成功,未来就没什么万古大劫了。嘿!那日子可就好过多咯,鲁道兄在天有灵也会无比欣慰!” 陈登鸣含笑作揖,“二位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何况还有寰空道尊助我!大概率是不会失败的!” 鹤盈玉三女齐齐美眸凝望陈登鸣,忐忑不舍又强行克制着,不禁齐声道,“夫君!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你这个老登,可别让我们三人守寡!” “哈哈!放心吧!” 陈登鸣大笑一声,转身后,神色也逐渐严肃,蓦地撕开大幕,一步踏出,刹那身影消失在咫尺天涯构建的通道之中。 不知多少光年之外,接近寰宇之涯的边缘星域当中。 星空中突然泛起剧烈涟漪,浮现出大幕虚影疯狂波动。 骤然间大幕撕裂开来。 陈登鸣的身影从大幕通道中一步跨出,背后撕开的大幕很快消弭在阵阵波纹中。 几乎在此同时。 另一侧不远处的星空中,一圈波纹骤然浮现。 那波纹好似水面,倒映出了一只巨大的踏在水面上的脚掌。 随后那脚掌捅破波纹,似在星空中掀起惊涛骇浪,随着脚掌彻底落下,走出了一尊体型无比庞大,超越了寻常修真星的身影——寰空道尊! “这些年,你可消化了那意志中的力量?” 寰空道尊犹若星辰般的目光,投注在了陈登鸣的身上。 “已经消化了!但即便是爆发这股意志中的力量,我们成功的把握,可能也只有两成。” 陈登鸣仰首,两鬓白发飞舞,额头那一道圆形印记熠熠生辉,散发强烈的意志光辉。 “两成.已是不小了。” 寰空道尊沉声道。 陈登鸣微微颔首,明白对方所言的意思。 若是通过坍缩寰宇概率波,再借助福报白莲火的福运之气,便有可能将小概率事件锁定,坍缩后化为确定性的必然发生的事件。 可整个寰宇却太大了,大到无法想象,大到其中所蕴含的讯息流以及无穷的变数,几乎是无穷无尽。 其中任何一个变数的波动,都可能导致低概率波的急剧波动,想要锁定坍缩吞噬寰宇的低概率波,谈何容易。 但如今箭已在弦,哪怕明知不易,二人却仍是要去尝试。 尝试,还有成功的可能。 不尝试,就半点可能都没有。 “准备吧!” 陈登鸣深呼吸口气,蓦地骈指点在眉心,从道土中拉扯出一簇五色神火。 惊人而危险的高温,顿时开始扭曲时空。 五色神火之中,劫气法相的意志依旧封印在内,幻化成种种因果联系的面孔,痛苦挣扎。 “走!” 陈登鸣一步踏出,落在寰空道尊巨大的手掌之上,手指摁在眉心的刹那,身影瞬间在五色灵光中消失。 下一瞬,二人直接抵达了飞速膨胀的寰宇之涯边缘。 然而,寰宇之涯刹那又以超光速远去。 陈登鸣不再掐诀,以心算施法,意志裹挟着寰空道尊的身影,频繁消失在五色之光当中,好似一团团爆绽开的五色烟火,在寰宇之涯边缘处疯狂闪烁,却始终处于这个边缘,无法突破出去。 画面好似就此定格在这里。 时空好像也在这里定格了。 似乎没有人能以超越寰宇膨胀的速度跃出寰宇之外。 但陈登鸣可以。 因为他的意志曾经就穿梭在多重宇宙之中,更因为他能坍缩低概率波。 伴随一个低概率波被锁定,坍缩。 一道五色灵光刹那在漆黑的寰宇之涯边缘闪过,仿佛一抹美妙的五色彩虹,越过了寰宇内外的黑暗分界线,跨向了寰宇之外的未知地带. (月底记得月票清空咯)(本章完) . 541:位证真仙!寰宇长生仙(大结局) 轰!—— 陈登鸣和寰空道尊才跃出寰宇之涯的边缘,便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压力狂袭而来,好似有无穷猛烈的宇宙暗物质,冲击压迫在他们的身躯之上。 寰空道尊对此似早已有所预料,他骤然一指点在眉心圆形印记之上。 一股无比澎湃的道力顿时从巨大的身躯扩散,好似幅散出的刺目光弧,形成强烈的规则扩散。 “寰宇皆空!” 这仙术施展开的刹那,四面八方的时空好似也瞬间成为了一个抽象的空无空间。 时空犹如陷入了凝固,诸多压迫涌来的暗物质流,也皆被阻隔在这个空间之外。 甚至连对面正在飞速膨胀的寰宇,好似也如重重汹涌冲击而来的浪涛,被寰空道尊所施展出的空间阻隔。 然而在这同时,他的眉心处圆形印记也是快速黯淡下去,庞大的身躯散发出的强横气息也在快速衰弱,传承自开天巨人的力量正在猛烈的损耗。 这毕竟是妄图以一己之力阻止寰宇的膨胀扩张。 即便并非彻底阻挡,只是暂时延缓,但这一刻冲击而来的寰宇流逝之力,也根本不是寻常道尊能抵挡的,也惟有传承自开天巨人的力量方可抵挡一二。 而就在这同时,陈登鸣没有丝毫迟疑,迅速以个人小宇宙联系寰宇大宇宙,吸引所有流逝的寰宇之力快速汇聚而来。 一道无声的轰鸣仿佛在寰宇中传开了。 一股股磅礴的寰宇之力汇聚形成的光柱,向着陈登鸣快速汇聚而来。 寰空道尊的压力迅速减缓。 但陈登鸣的压力却是急剧放大。 一道道充斥寰宇之力的光柱中蕴含的力量,都极其惊人,若是一齐爆发,顷刻就会将他轰碎成渣,连意志都将磨灭。 道道惊人的光柱还未彻底接近陈登鸣,他身躯就已在惊人的压力下发出轰鸣巨响,浑身道力似都开始燃烧。 他立即调动眉心中圆形印记的开天巨人意志力量。 一道意志光辉形成的圆弧将他身影包裹,他的双眼喷薄出好比星辰般的璀璨光辉。 几乎同时,陈登鸣只觉精神思维随着这股强大意志的加持,变得异常强横迅敏。 周遭的世界似都在急剧放慢速度,时间的流速好似急剧变慢。 一种即便在寰宇中也全知全能的强大掌控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目光好似能洞穿寰宇时空的本质,看清本质后的各个维度的世界真相。 这是开天巨人的意志,赋予他的超强洞察能力。 曾经开天巨人的意志穿梭在多重宇宙之间,早已洞悉多重宇宙的一些规则和本质。 如今这股意志被他继承并使用,他自然也具备了这种洞察能力。 他的目光一刹那能穿越到数百亿光年前的时空,洞穿时空,洞悉过去,看到过去寰宇内被劈开的第一层宇宙,由开天巨人轰开的宇宙。 那个宇宙好似一个气泡,被开天巨人生生劈开,迸发出的能量和光热,在传播了数百亿光年后,才传播到如今的寰宇之涯的位置,被现在的他一眼捕捉到。 这一刹,仿佛现在与过去衔接成了一线,在同时映现。 但在这一眼过后,陈登鸣又目睹到了第二层多重宇宙空间的状态,即是宇宙在经过大爆炸后,在极短的时间内空间暴涨的情况。 而这种暴涨过后,便是寰宇快速的膨胀过程。 陈登鸣此时才迅速明悟,若是开天巨人观察到的科学世界宇宙观来分析,宇宙的内部也会产生暴涨,即在宇宙内部出现暴涨从而产生一个新宇宙。 但后产生宇宙的膨胀速度,便追不上前一个宇宙扩大的范围,所以产生了宇宙包裹宇宙的平行宇宙景象。 然而不同的是,由于宇宙的暴涨是由不同的宇宙量子场域驱动形成的,因此不同的寰宇,又存在不同的特性。 若从修仙界的角度来分析,也就是说,不同的寰宇之间,存在不同的寰宇规则。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掌控寰宇的规则,也就能控制寰宇的量子场,终止寰宇的膨胀趋势,甚至吞噬寰宇!” 在四周犹如时间放缓的时空中,陈登鸣的脑子飞快转动,脑海中浮现出开天巨人意志中所记载的吞噬寰宇的方式。 他环顾八方,而今他与寰空道尊似处于另一个寰宇的暗宇宙空间中,而这个第三层宇宙,就包裹着正在快速膨胀消逝的寰宇。 如今他虽是继承开天巨人的意志,思维反应速度以及接收讯息的速度快至不可思议的状态,但这股意志的损耗速度也是惊人。 陈登鸣没有浪费时间,看向不远处正以相对‘缓慢’的速度一股股掠来的寰宇之力,立即开始尝试以自身五行灵根调动五行灵气,改造一股股寰宇之力形成原始五行灵气。 顿时,一道道光柱还未临近,就立即化为了五色光柱。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寰宇之力汇集而来,更多的光柱密密麻麻的出现。 陈登鸣以超强的心算立即计算出,哪怕是处于如今思维反应速度变强的状态下,他转化寰宇之力的速度,仍是比不上寰宇之力向他流逝冲击来的速度,还差了很多。 一旦最终这股磅礴的寰宇之力冲击在他的身上,他和寰空道尊也将如昔日的开天巨人一般,被轻易炸至粉身碎骨,或许连意志都难以保留下来。 “不能再维持现状慢慢改造原始五行灵力,必须立即施展太古规则,开始吞噬寰宇,掌控一部分寰宇规则,才能放缓寰宇之力的流逝,减轻压力” 陈登鸣脑海中思维如电光流走,心神传音寰空道尊。 “但施展太古规则,需要太古的血肉和力量,将会借用到你的道体和力量,你将有陨落的危险!” 寰空道尊立即回应,“不成功,皆成空。你尽管去做,吾全力配合你!” 陈登鸣咬牙,蓦地掐诀之间,双目中释放出一股强横的意志,降临在寰空道尊身上,脑海中则浮现出了一个太古时期就从寰宇中孕育出的数千的庞大身影。 这太古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赫然是太古时期便凶名赫赫的饕餮。 此以修真星为食,自身孕育出吞噬规则,吞噬大量,后来更是意欲吞噬寰宇,却被开天巨人所灭。 然而,开天巨人劈开寰宇后,不灭意志中所记载的吞噬寰宇之法,却又是以这饕餮的吞噬规则为主,是为太古饕鬄吞噬法,当真是世间之事,玄妙皆缘,难以分说。 此刻,随着陈登鸣施法,寰空道尊丝毫不抵抗,任由自身力量借由陈登鸣施为。 这一刹,寰空道尊仿佛化为了陈登鸣新的天人法相,蓦地张开双臂与大口,向着膨胀的寰宇吞噬而去。 一瞬间,其庞大的道躯在陈登鸣施法的状态中,血肉隆起,道力奔涌,蓦地血肉炸开,磅礴精血迅速化为了一头张开巨口便教天昏地暗的饕鬄巨兽,狠狠吞噬向膨胀中的整个寰宇。 然而,这巨口张开后,竟仍是不及寰宇膨胀开的豁口面积的三分之一,又如何将整个寰宇吞下? “收!!” 就在这时,陈登鸣眼神发狠,一声轻叱,双目中意志光辉浓郁,诸多被转化的原始五行灵力,皆迅速汇聚向他身前。 更多寰宇之力形成的光柱,随后密密麻麻临近。 一股磅礴的澎湃压力,迅速铺天盖地来袭,好似怒海狂涛,要淹没一叶扁舟。 哪怕陈登鸣竭力转化,大部分的寰宇之力都很难在短暂一刹间化为可供控制的原始五行灵力。 更何况后续奔流而来的寰宇之力宛如滔滔江海,连绵不绝。 此时,他就如螳臂当车,企图以一个池塘,装下一整条奔流的江海。 更何况,这池塘对接江海的豁口,也完全不足江海的豁口面积,顷刻就将被淹没。 然而此时,随着陈登鸣收缩大量转化为原始五行灵气的寰宇之力,仿佛也带动了整条江海流域的改流。 竟是引起了仿佛虹吸效应般的连锁反应,使得大量寰宇之力汇聚而来之后,整个膨胀的寰宇豁口,竟随着寰宇之力的集中,逐渐向着陈登鸣所在的方位集中,形成了一种收缩。 如此一来,尽管陈登鸣在第一时间就承受了急剧暴增数千倍的危险,却也成功令寰宇膨胀开的巨大豁口,收缩到了足以被饕鬄吞噬的面积。 轰!!—— 庞大的太古饕鬄身影在陈登鸣一指之下,一口将寰宇膨胀的豁口咬住。 霎时,大量冲击而来的寰宇之力凶猛宣泄而来。 轰!!—— 亘古黑暗的第三层宇宙空间的暗宇宙中,一片刺目的光亮突然爆发,照亮整个暗宇宙空间。 寰空道尊所化身的饕鬄虚影,如被刺目的白光点亮,无比通透,身躯甚至都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几近裂开的裂纹。 在其体内,太古吞噬规则快速运转,消化寰宇之力。 但这种消化的速度,却根本不及寰宇之力疯狂流逝冲击而来的速度。 眼看太古饕鬄吞噬法便要被强行破除,届时寰空道尊的道体也将炸成粉碎,彻底前功尽弃。 陈登鸣蓦地骈指点在眉心,双目熠熠生辉,自身道土倏然被他从眉心之内拉扯而出。 他心念一动,天人生死界内便是改天换地,诸多仙宗道门迅速被他的道力庇护在内。 “去!!” 陈登鸣一指之下,道土迅速放大,蓦地覆盖在饕鬄身影之上,融入其中。 这道土与天人生死界相连,而天人生死界,却就是昔日的开天巨人部分血肉所化(见前文)。 随着这道土融入,顿时饕鬄庞大身影表面的裂纹,停止了扩散的迹象。 但几乎在这瞬间,道土也遭受了无比强烈的凶猛冲击。 陈登鸣顿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浑身道力弥散,天人生死界内,此刻更是发生山崩地裂般惊天动地的巨变。 “这还不够!” 陈登鸣眼神发狠,蓦地召出福报白莲火,连同五色神火中封印的劫气法相意志,一同送入饕鬄身躯之内。 福报白莲火之中,有一缕万物母气,乃是昔日开天巨人身上的五道神秘纹络之一所化,代表的是寰宇最初诞生的一缕混沌母气。 福报白莲火,则是寰宇福气所化。 而劫气法相的意志,则是应劫而生的寰宇劫气所化。 这几样事物融入饕鬄体内后,顿时其体表诞生的裂纹,也逐渐被一缕缕神秘纹络覆盖,快速愈合。 但随着愈多寰宇之力的充斥,整个饕鬄身躯,还是如充气的气球般开始迅速膨胀变大。 这种情况若是不能阻止,太古饕鬄吞噬法依旧将会被迫,寰空道尊的道体将爆成粉碎,仍是前功尽弃。 唯有令寰宇膨胀裂开的口子,进一步收缩,甚至愈合,方可彻底化解这一危机,才有吞噬寰宇的希望。 而要令寰宇膨胀裂开的口子进一步收缩,通过调动寰宇之力已很难办到,必须掌控寰宇规则,改变寰宇内部的量子力场。 陈登鸣脑海中无数复杂的讯息流过,早已是在施展太古饕鬄吞噬法时,就已部署了之后的种种对策。 此时趁着局面暂时稳定,立即快速以五行灵气转化寰宇之力为原始五行灵气,供自己调动,多少缓解一些压力。 另一方面,他迅速通过太古饕鬄吞噬法以吞噬规则吞噬的寰宇之力,分析计算寰宇规则特征,尝试掌握。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领悟最为深奥的寰宇规则,简直比他曾经在化神时想要领悟天牢还要困难上千倍。 但此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仍处于开天巨人意志释放的阶段,思维反应速度和讯息接收速度超越了曾经太多。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悟性也是大大提高,为领悟寰宇规则的成功率增添了把握。 这还不够,陈登鸣迅速施展天人时法,令自己处于天时环境中,尽一切可能争取时间。 很快,天时环境内百息过去,天时环境外才过去数息时间。 陈登鸣刚从寰宇之力中分析出数十亿兆个变数波动,还未来得及从中接触到寰宇规则,饕鬄身躯便已因再度膨胀到了极限,开始诞生裂纹。 他眼神微变,已被彻底逼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只怕他还未明悟寰宇规则,吞噬规则就已被撑爆。 “借力!还需借力!” 陈登鸣蓦地分心多用,心灵中浮现出人心殿的轮廓。 此殿尽管已化为他的道躯,但在心灵意识形态上,却随时都可幻化而出,代表着与陈登鸣心灵建立联系的诸多生灵的枢纽。 一盏盏心火,迅速从人心殿内摇曳浮现而出。 随着陈登鸣传递过去心神,借来心力。 昔日开天巨人死后,血肉孕育出万物众生。 因此,包括陈登鸣在内的诸多寰宇众生,其实都算是开天巨人的血脉至亲。 这些生灵的力量,一样可被借来,融入饕鬄法躯之内。 天崩地裂的天人生死界内,诸多仙宗道门皆在陈登鸣的道力庇护下完好无损。 正震惊于天人生死界发生的惊变,突然诸多修士心灵中浮现出了陈登鸣这位长寿道尊的身影。 “夫君!” “师弟!” 长寿宗内,苏颜焰、鹤盈玉等女均是俏面微变,皆感到了心灵间的那熟悉联系,顿知陈登鸣此时需要什么,纷纷祈愿之间,奉献心力。 “爷爷!” 一座苍黑峻拔覆盖白雪的山峰上,元婴中期的陈家家主陈飞麟突然皱眉,抬首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穹,蓦地只觉那天穹好似化为了陈登鸣那张威严中对他透着慈和的面庞。 “道尊!” 怒浪汹涌的湖畔,已是元婴后期的长春真君丘峰骤地抬头。 人世间、南寻、天神界内。 一位位但凡与陈登鸣有过交际的人,均是在这一刻不约而同想到了陈登鸣。 “长寿道尊!” “道尊!” 永信剑君、明光上人、五行道君、东方化远等等诸多人,纷纷感应到了陈登鸣的心灵呼唤。 这呼唤,好似隔着层层时空,以远超光速的心灵思维之速,从极其遥远的方位传来,直接在他们心灵传响。 他们更是冥冥间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犹如天塌般的生死危机。 在这一刻,谁人能拒绝道尊之请? 皆为寰宇之人,皆在寰宇之内,皆守自身家乡,莫不是均在心灵间传去一份心力。 一时间,诸多星星点点的心力,快速通过心火向陈登鸣汇聚过去。 在此同时。 古界天外天之内,正于迷蒙浑沌气息深处沉睡中的天道,也被心灵间这种呼唤唤醒。 他睁开迷茫的双眼,眼中如积蓄着青紫色的雷霆电弧。 随着心灵中这股呼唤愈发清晰,他的双眼中那迷茫之色也逐渐退去,化为了清醒。 “变数.” 他蓦地抬起粗大的手臂,手掌骤地按在额头之上。 一缕万物母气,倏浮现在他的手掌之上,化作一道神秘纹络,随心力汇聚而去。 几乎在这万物母气离去的刹那,他发出一声痛苦闷哼,眼神中的清醒快速消失。 另一侧,迷雾深处,跌跌撞撞走出一道身影。 这身影时而向天怒吼,吼声震荡云霄,时而大哭,哭泣的泪水化作瓢泼大雨。 倏然,他停止了怒吼哭号,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一丝清醒,张口吐出一口碧涛,其中电射出一缕万物母气,化作神秘纹络随心力消失。 寰宇之涯外。 伴随一股股心力迅速汇聚而来,陈登鸣的心灵之间心火万盏,摇曳生辉,形成一股极其磅礴的心力。 在这诸多心力之中,更有两缕万物母气化作的神秘纹络沉浮。 陈登鸣赶在饕鬄法身即将被撑爆的瞬间,将磅礴心力以及两缕万物母气递送了过去。 顿时,膨胀到极限浑身遍布裂痕的饕鬄法身再度稳定,全身绽放光芒的裂纹迅速化作一道道神秘纹络,而后又于其头部位置,凝结为一道圆形印记。 陈登鸣松口气,抓紧时间快速分析吞噬的寰宇之力中蕴含的寰宇规则。 整个寰宇委实太大了,蕴含着太多的事物和讯息。 这些讯息又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变幻,因此每一息都会有无数的新增讯息出现。 想要掌控寰宇规则,就得掌控这浩瀚如洪流般的恐怖讯息流,至少要掌控其中的一条关键讯息流,方可掌控规则。 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波动的讯息,就好似解开寰宇规则秘密的复杂密码,密码在无时无刻的变幻重新组合。 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掌控这个密码。 因为密码的数量在不断增多,且其庞大的数量,想要记住都很困难。 但陈登鸣却无需记住所有的密码,只需记住其中对应更改寰宇量子力场的那一串密码,也就可以掌控对应的寰宇规则,实现吞噬寰宇的宏图计划。 而这一串密码,相较于所有寰宇密码的庞杂程度而言,就显得比较少了,宛如一片汪洋大海的一条支流。 更关键的是,陈登鸣已经掌控这条支流中最重要的一片‘水域’——原始五行之力。 随着时间快速流逝。 天时内,很快又是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天时外却只过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这不到一天,饕餮法身因寰宇之力的不断流逝,再度膨胀了一倍有余,体表又冒出了一些细密的裂纹。 但也就在此时,陈登鸣已经彻底记忆下来了上千亿京的波动讯息流,皆是与寰宇的量子力场相关。 这一股磅礴无比的讯息,疯狂波动变幻,不住增多。 但其增多的每一个变数讯息,都被陈登鸣以超强的心算能力快速演算而出,皆在心灵中映现。 也就是说,无论这一串密码现在如何变幻,其每一个密码的讯息都在陈登鸣的掌控之中。 这也是多亏了开天巨人的意志帮助他进行分析与记忆。 否则以他的大脑容量以及计算能力,完全跟不上这种心算的速度,也无法承接这股庞杂的讯息流。 然而,单单是记住这一串不断变幻增多的密码,还不能作为打开寰宇规则的钥匙。 更重要的,是知道密码的正确排序。 这正确排序的关键,就在于原始五行之力。 作为寰宇最原始的一股力量,原始五行之力本就与寰宇量子力场存在密切联系,可以说就是一个‘钥匙孔’。 陈登鸣如今要做的,便是将记下的诸多密码,坍缩至这个‘钥匙孔’中,当坍缩出一个低概率的概率波后,封印寰宇量子力场的门锁也就彻底打开了。 “定!!” 倏然,陈登鸣退出天时环境中,消耗磅礴的开天巨人意志,施展定身术。 轰!—— 在他的冰冷目光锁定的寰宇维度中,诸多疯狂变幻的讯息流霎时被定住。 一时间,寰宇膨胀的豁口处,原本诡谲波动的好似虫洞般的豁口,也霎时停滞了片刻。 这定住的时间,不过稍纵即逝的一刹之间。 但就在这一刹之间,陈登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诸多变幻的讯息锁定,坍缩出一个低概率的波动。 开天巨人的意志在这瞬间,以惊人的速度迅猛损耗下去。 一个不断波动的低概率量子波动被迅速锁定,在寰宇中闪烁微光,疯狂坍缩。 伴随着这一道低概率波的疯狂坍缩,其他上千亿京的讯息流也飞快消逝。 陈登鸣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所继承的开天巨人意志如燃烧的纸张般快速消耗,即将走到尽头。 而那在目光意志中锁定的低概率波,仍在急剧闪烁着,无法被确定。 他轻喝一声,蓦地释放出饕餮法身内汇聚的所有原始五行之力,更释放出福报白莲火,齐齐冲击向那坍缩中的低概率波。 伴随福报白莲火冲出,顿时饕餮法身体表爆裂开了道道惊人的裂缝,似即将爆开。 不过就在下一刹,原始五行之力与福报白莲火齐齐冲击到那坍缩的概率波上。 概率波彻底被确定,一个低概率的事件诞生了——寰宇的量子力场被陈登鸣打开,掌控! 轰!!—— 在陈登鸣眼前,又一个寰宇维度被直接突破,他双目中看到了一幕无法形容的景象,那是寰宇规则,寰宇量子力场的运转变化。 这寰宇量子力场的形态无法形容,若非要形容,陈登鸣愿将它称作一个大轮盘。 看到这大轮盘,他仿佛心灵间就浮现出了天道轮回这一门仙术。 原来昔日天仙所领悟的天道轮回,就是不知觉间参悟寰宇的量子力场所领悟出的。 借着最后一股还未彻底消逝的开天巨人的意志,陈登鸣双目中喷薄出了强烈的意志光辉,推动了这个巨大的轮盘,向内逆转! 寰宇规则迅速随着寰宇量子力场的逆转,被更改! 顿时间,寰宇膨胀裂开的巨大豁口开始缓缓愈合,而从其中流逝出的寰宇之力更是开始回流向寰宇之内。 饕餮法身的压力顿时大减! 陈登鸣只觉随着寰宇之力开始回流,一股玄之又玄的特殊力量,开始于他的意识中诞生,散发明亮的光辉,好似将要凝结成什么东西。 伴随这股力量的诞生,他对寰宇量子力场的规则理解似更为深入了很多。 但此时,他也没有更多时间去分析思索。 因为随着寰宇膨胀的裂口开始收缩,整个寰宇的体积似也在变小,不再是向外扩张,而是匪夷所思的向内收缩。 这完全就与开天巨人意志中记载的情况相符,是时候可以吞噬寰宇了。 陈登鸣双手快速掐诀之下,庞大的饕餮法身张开大口,缓缓将不断收缩的寰宇吞咽下去。 几乎在整个寰宇膨胀的裂口愈合之时,体积已经缩小了数十倍的寰宇也被饕餮法身吞入了腹中。 陈登鸣更是感到意识间诞生的诸多光辉力量,凝聚成了一枚闪闪发光的晶体。 这晶体中似蕴藏着无穷的恐怖力量,更烙印着寰宇规则、五色神火规则、吞噬规则等等诸多陈登鸣已经领悟的规则,充满一种玄奥深沉的韵味。 此时这晶体,更是快速提纯着陈登鸣体内的道力,改造他的道体,使得他的道力中,似也蕴含了诸多规则,变为了——仙力! “这是.仙力?这晶体,乃是我的真仙格位?” 陈登鸣双眼中浮现出一丝明悟。 他早已听寰空道尊提及过,若是解救寰宇,将会得无量功德,凝为真仙位阶。 甚至这种磅礴的功德所凝的真仙位阶,可能将超越曾经的诸多真仙,以拯救寰宇的功德,兴许可如昔日的开天巨人那般,万劫不侵,难以磨灭跌落! 陈登鸣也没料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仙了。 不过此时相较于成仙,还是收回被吞噬的寰宇更为重要。 开天巨人的意志力量,已几乎消耗一空,他眉心的圆形印记也黯淡了下去。 尽管因成仙而感到自身仍很强大,可陈登鸣却知晓,自己暂时已失去了洞察寰宇的能力,需要日后慢慢掌握寰宇规则,方能找回那种强大的全知全能感。 此刻,随着他掐诀收回饕餮法身。 此法身化作一抹光弧不住缩小,飞入了他的眉心之内。 顿时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与他眉心处的圆形印记相融到了一起,饕餮法身的血肉皆缩入了一个圆形印记中。 而后,这个圆形印记便飞入了陈登鸣的心灵世界内,与陈登鸣眉心处的圆形印记遥相呼应。 在这瞬间,陈登鸣也感受到了一股惊人的属于寰宇的恐怖能量,正处于他的心灵世界深处,就处于那散发微光的圆形印记当中。 这股寰宇能量一旦爆开,只怕将会令他瞬间粉身碎骨,意志磨灭。 然而,此刻他的心灵世界中那真仙位格却散发一股规则力量,将寰宇笼罩圈定,使得这个恐怖的小宇宙在他的心灵世界中相安无事。 “吞噬寰宇,成功了?” 陈登鸣在心灵中观察寰宇。 这寰宇像是一个时刻在波动的巨大气泡,其内充斥澎湃的寰宇能量、暗物质、寰宇之气以及诸多能量波动。 更充斥有诸多星球以及物质、生灵。 他从中感受到了诸多故人的生命气息,也感受到了昔日从未捕捉到的远古的气息,甚至是已流淌过去的时光长河之中,那些逝去伙伴的气息——许微、蒋强,等等诸多故人的气息,都如停留在寰宇中的某个时空定格的时间段内。 但这些逝去的生灵,终究已是逝去。 哪怕以他如今的能力,完全可以从时光长河中攫取一缕气息,重塑一个昔日逝去的故人,对方重生的灵魂,也已不再是昔日真正的对方,花非花,雾非雾,人非人。 一念至此,陈登鸣彻底看开,他的意识继而锁定心灵深处的那框定寰宇的圆形印记。 这圆形印记便是开天巨人神秘纹络所化,亦是万物母气,是寰宇诞生的最初的混沌气息,故而也能以吞噬规则吞噬寰宇。 如今又有他掌握的寰宇规则圈定寰宇,基本已是彻底安稳了。 但寰空道尊,却也就此失去了道体,唯留意志力量还在圆形印记内。 陈登鸣的意识探过去时,寰空道尊的意志也传出微弱的心神之声。 “成功了?终于,不会一切成空了。” 陈登鸣闻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内心也只能保持钦佩。 这寰空道尊,当真是不为修仙不为长生,一心只为阻止寰宇归墟,防止一切成空啊。 不过,这可能也与对方本身就是开天巨人的血肉孕育而生有关,或许阻止寰宇归墟的意志执念,早已扎根于血脉深处。 但如今,或许因其力量损耗了大部分,其道体血肉已被陈登鸣的圆形印记吸引吸收。 陈登鸣道,“寰空道尊,我们成功了!寰宇已经被吞噬,膨胀的裂口也已弥合,寰宇的体积也缩小了很多,现在状态很稳定,开天巨人的意志我们已经完成了。” “好,很好!破灭即是新生!” 寰空道尊传出心神之声,“如此一来,或许日后将不再有万古大劫,下一场大劫,可能要在数百亿年之后了.你拯救了寰宇,阻止了这场浩劫,应该也已得无量功德,位证真仙了吧?” “是!” “如此无量功德证就仙位,又掌控寰宇,你或许将是寰宇古往今来第一仙,可称寰宇长生仙!” 寰空道尊语气带着欣慰与感慨,意志力量逐渐微弱下去,陷入沉睡。 “寰宇长生仙?” 陈登鸣心中微动,能感受到此时真仙位格对道体以及道力的持续改造,他的思维中,也闪过诸多深奥的寰宇规则,在进一步领悟中。 他的力量,在以超越曾经几何倍的速度,不住增强着。 这似乎不仅仅是真仙位格赋予的,还是寰宇所赋予的。 但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仙,自然不会忘记寰空道尊、天道、神虚以及其他更多人,在这场艰辛战役中作出的贡献。 他倏然调动一股原始五行之力,将寰空道尊的意志,送入心灵世界中的寰宇之内。 这股原始五行之力,将会助寰空道尊从寰宇原始五行中重新孕育出道体,恢复力量。 他又意志锁定寰宇中位于古界之内的天道和神虚。 真仙位格中溢出两缕功德,分别散向了天道和神虚。 这两位浑浑噩噩的昔日正仙,也在拯救寰宇的过程中作出了巨大贡献,有资格承受一部分功德。 这部分功德,将会彻底令天道神虚恢复清醒,甚至可能未来重新证就正仙之位。 做完这些,陈登鸣又赐福寰宇,他的目光投注在诸多古界内还活着的故人身上,眼神中浮现出笑意。 回想昔日踏入仙途,他就曾立志,绝不修无情仙道,只追求有情长生! 如今,寰宇完好,寰宇之力回流,也将导致寰宇之内的修炼资源会迅速丰富起来,一改气数将尽的颓势。 而寰宇之内,还有一直与他相伴不离不弃的人,在等候着。 长生路上不寂寞,有情仙道终证得。 从昔日的卖鱼小陈,到后来叱咤修罗场的陈白毛,再从长寿掌门一步步成为长寿道尊 如今回首凡尘,似昨日重现,历历在目,他却已是寰宇长生仙! 吾道终不孤! (大结局)(本章完) . 完结感言! 惯例,完结了发一个感言吧,以免还有不少养书的朋友都不知道。然后冒出来:窝巢?我一年没看完结了? 作者:大佬,书才发了一年而已,您养了一年。 好了言归正传,完结时看到还是有不少读者......咳咳,可能只买了二十分之一的船票,如果喜欢的话其实可以稍微补点儿票嘛,本书距离万订还差一点儿,差得不多,也许您补补票也就上岸了。 这本书是故事写完,地图写完,正常完结,几乎所有的坑都填了,伏笔也都揭露了,当然写到高境界涉及仙人规则的时候,难免会有点空,但好在这部分篇幅并不多,作者也基本都追求合理将仙术的规则写得非常详细了,从完结时的不少读者评价来看,是满意的。 当初转型来写仙侠,其实就是想写出自己心中的仙侠,也就是不仅有仙,还得有侠,当时也看了一些仙侠的书,几乎多是主角自私冷漠杀伐流的,说实话这个我也很擅长,但我不想写了,太千篇一律的人设了,我还是想尝试新的人设,一个胸臆中有仙气侠气的人设,但同时,他也会有些小人物时伏低做小的苟、腹黑、贪财等等,让老登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而不是彻底的高高在上,最终完成下来,人物是有成长的弧光的,更为真实,看得到主角在修仙界不同环境中的不同成长和改变,而且这种不忘初心的初衷,也一直从前文贯彻到结局,有始有终,完成度是很高的,作者也很满意。 有读者说,仙人应该更加无情,或者贴近四维生物等等,其实,这也是有过很多人写过的。 作者只想写自己最初就想写的一個故事,不一定非要写别人写过的,毕竟千人千面,不可能所有主角,所有人成仙的目标都是一样的,然后世界观价值观也是一样的,那就模式化同质化了。 就好比不忘初心的老登,最终仍旧是不忘初心,宁追求有情仙道,不追求无情长生,这就是他成仙长生的意义,这也是他作为主角能被人记住的一点,若是他自己都能将自己的初心忘记,试问又有多少人还记得他呢? 同样,暮年这个故事,一开始或许它是长生流、苟道流,其实流派嘛,最初都是流量,作者从未给它冠以长生流、苟道流的标签,当然它有这些元素,但作者不想过于同质化,而失去自身的特色,因此后续创作的五大正仙的背景等等掀起的一系列故事,才能区别于寻常长生流,有一抹别样的光彩。 当然,可能像一些读者感到遗憾,这个故事并没有大火,但不能否认它是有光彩的,因为成绩也并不差,上架一个月就接近八千均,然后一直在九千徘徊,中途因为推荐改版等等,比较倒霉运气不好,所以也没能及时蹦上去,但我觉得只是缺少一些曝光,如今完本后,后续还是能万订的。 那么,再说说新书发布吧。 估计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我就发书了……咳咳哈哈,开玩笑。 新书预计是玄幻或者仙侠,具体还未定,因为发书之前,肯定要写废很多稿子才决定的。 作者大概这个月休息一个月,四月份开工写稿子,找手感,预计五月初左右发布新书。 如果......如果五月初没发布,那可能是还没准备好,不急,咱们一切求稳,不写则已,一旦写,就一定要写好写长! 好了,就这样,祝大家工作顺利!像老登一样,福星高照,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