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她靠玄学爆红全京圈》 第1章退婚修罗场 师父才刚咽气,莲溪观的师兄、师姐们就树倒猢狲散。 他们为了争抢遗物,把观里翻的底朝天,即便是师父房门外的地虱子都变得金贵。 也不知道哪来的传言,说养了这东西能辟邪增寿,拍卖价格更是高的离谱。 最过分的就是大师姐徐美蓉,她不光抢了师父留给余茵的木盒子,还跑到师父坟头,准备焚烧的旧道袍偷走,还要在直播间拍卖。 余茵哪怕脾气好,这次也被钻进钱眼的师姐激怒了。 “师姐,把师父道袍和木盒子给我,那是师父留给我的东西。”余茵按着密码箱不让她走,眸中不再有崇拜,而是像利刃一样逼视对方。 徐美蓉用蛮力推开余茵,愤怒地盯着她指责起来,“余茵,从你进观门开始,师父把好的全都给你,给你和富二代程方南订婚,还立遗嘱让你继承道观,我就落了这点破东西你还想跟我争,给我滚!” 余茵面有苦笑,师父死之前就说了,她那个富二代未婚夫不能要。 那场婚约是算计,程家和她订婚,看中的是她的天乙贵人命格。 订婚后,程家借她气运十年,在建筑行业突飞猛进,一举成为滨城首富。 而她却被降智嘲笑十七年,父母更是为此惨遭横祸,成为祭品。 师父不忍她凄惨过完一生,临终前逆天命为她开智,告知她一定要退婚,并且烧了那份婚书。 他们玄门婚书,有祖师爷见证,婚书上所有字,皆是男女双方的血混着墨汁书写,还加盖玄门法咒,除非婚书被烧,否则婚契可以存留至死。 退婚这事,她向程家提了无数次,每次都被程家搪塞过去,还想把她榨干净! 这样要她命的“好福气”,她倒是想送给什么便宜都想占的徐美蓉。 “没话说是吧,师父病重三年,一直都是你在跟前伺候,阴奉阳违的挑拨我们关系,把继承权骗到手,够阴险的啊!”徐美蓉发动汽车刚要走,还嫌弃的朝余茵吐了口唾沫。 余茵嗤笑出声,不想背这个黑锅,“师父生病后,你们不想在山上吃苦,把师父丢给我一个人照顾。后来师父病重,以卦象定继承人,是你们技不如人。” “你说谁技不如人,一个傻子也配跟我比!” “师姐,人贵有自知之明。” 徐美蓉面色尴尬,抓着密码箱的手紧了紧,不可否认余茵是后起之秀,用几天超过她几年! “师姐,我刚才给你算了一卦,路上可能会被煞气冲撞,把盒子和道袍给我,我帮你化解。”余茵再次拦上徐美蓉的车,同门一场,她不想徐美蓉出事。 还记得,师姐最爱这张脸了。 “我呸!就你那点道行还想吓我,再敢拦我车,我把你那木盒子烧了。”徐美蓉紧紧护着密码箱,死活不肯给徐茵。 余茵双眸一眯,看向汽车的轮胎,“那就试试吧,东西不交出来,你走不了。” 徐美蓉踩上油门,却发现车怎么也发动不了,四个轮子像被锁上一般。她回眸看到在车后冷笑的余茵,心中了然。 余茵开智最晚,修行却厚积薄发,早就超过所有人。 徐美蓉不甘的扔出盒子,脸色被气的煞青。 “还有道袍。”余茵弯腰去捡盒子,擦了擦上面的土。 徐美蓉僵持着不愿撒手,师父的遗物中,只有这件道袍拍卖价最高。 “不愿给也罢,那东西你也留不住,早晚它都是要烧的……”余茵同情的看着徐美蓉,她言尽于此,对方视财如命别怪她没提醒。 徐美蓉又笑了起来,再次发动车子,“哼,我已经拜入高人门下,劝你最好别下山,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汽车一溜烟奔驰下山,路面上惊起的尘土汇聚成一个人影,缠绕着飘了很远。 余茵捧着盒子回到观内。 她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巧的桃木坠子,正面刻了长生果,背面用朱砂刻了个盛字。 整个平城姓盛的不计其数,与玄门有关的却只有一家。 她把东西挂在脖颈,贴心地抚摸着,看来要下山一趟了。 “余茵!” 余茵寻声望去,见大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穿了紫色的登山装,防晒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听声音,应该是陈舒静。 月前,余茵用自己压箱底的钱找了个小网红,让对方去勾引程方南偷出婚书。 看对方笑得跟花一样,就知道事情成了。 时隔月余,余茵看到陈舒静的面相已经发生很大变化。 面色偏红,耳轮开阔,这是孕相。 只不过她的腰身被黑气缠绕,腹中之子可能活不长。 “我刚才在山脚下,看到有个女人提着的密码箱着火了,直接把脸烧的不像样子,如果不是宋敛提着灭火器救她,脸就被烧烂了。”陈舒静跟着她走进道观,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 余茵怔了下,没想到师姐命里还有贵人相助。 师父的道袍非一般东西,寻常的灭火器根本没用。她很好奇,灭了这火的宋敛是何方神圣。 “你说她是不是得罪了山上哪位大仙,要不然怎么会烧的一无所有……” 余茵眸光暗了暗,没心情听下去,“说正事。” “好嘞,经过我身心不断努力,程方南终于答应退婚,也把婚书偷出来烧了。现在你赶紧给我算算,我能嫁进程家吗?” 余茵翻着白眼在心里吐槽,她只是暗示陈舒静勾引程方南,可没让她爬人床上去。 陈舒静这朵顶级小白花,不知道拱了多少男人被窝,才搭上程方南。 “陈舒静,你肚里怀了孩子,今天就算神仙过来也算不准你的命。”余茵觉得陈舒静太傻,想敲醒对方当豪门少奶奶的命。 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母凭子嫁入豪门的事。 况且,像她这种平凡命格,给程家当佣人都会被嫌弃。 “我去,真这么灵,我有崽这事你也知道?”陈舒静睁大了眼眸,得意地挺起不足三月的孕肚。 余茵并不搭话,她虽刚开智几日,却是玄门佼佼者。 陈舒静不依,抓着余茵的胳膊威胁她,“程家二老认定你是他们命定的儿媳,让程方南为你守身如玉,我和他好不容易才把二老骗出国,把你交代的事办成,你说什么也得帮我嫁进程家。” 余茵没想到,自己想爬出来的火坑,还有人排队想跳。 未婚夫程方南她见过,长得还算可以,但是面相糟糕透顶,婚后不会只守着一个女人。 而且,程家作恶多端,这一代就会绝后了。 “火坑你也跳?” “那可是首富哎,就算是火坑我也能过成福窝。” “傻子!”余茵小声嘟囔着。 她问了陈舒静的生辰八字,又看了面相,最后从桌前的抽屉中,摸出三枚铜钱,投掷在桌面上。 良久以后,余茵瞥了眼陈舒静的肚子,“程家,你嫁不进去。” 第2章遇上好看的男子 余茵被程家退货,徐家因此断了接济,他们夫妻开始凶相毕露。 这些年因为程家的关系,崔芳被万人簇拥,俨然已经成了下个富家太太备选。现在余茵和程家退婚,她的富太梦破碎了,恨不得撕烂余茵的嘴,让她去程家下跪道歉。 “手术费不是还有程家给的房子吗,赶紧卖了换成钱,否则指不定哪天程家会回来要。”余茵看透程家的德行,也知道他们和这房子无缘,早晚都要还回去。 “你说什么,没了房子我们睡大街啊,赶紧给老子滚,一个扫把星还敢指手画脚。”徐望暴跳如雷,宽阔的浓眉皱成八字形,满脸的横肉都在跳动。 余茵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和这个家做个了断。 崔芳撒完火气怕余茵一走了之,又是变了另外一副脸色,“茵茵,舅妈知道你可能是一时犯糊涂,等会我带你去程家赔礼道歉,争取再签一份婚书。” 徐望突然想到什么,抬手去拽余茵的胳膊,“对,你下跪求他们。” 呸—— 余茵推开二人,面容决绝狠辣,“我爸妈因为程家才死的,让我下跪,他们不配。” 徐望觉得她这副模样有点疯,夫妻俩一左一右劝着余茵,还不断把她外婆拎出来说事威胁。 想到外婆的病,余茵眸光闪了闪,外婆患了老年痴呆,只记得舅舅,如果舅舅出事肯定会加重病情。 “舅舅,如果你不想客死异乡,把你出去旅游的票退了吧。”余茵说完,背上自己的帆布袋出门,她把家里自己所有的旧物都装上,鼓鼓囊囊地塞了一大包。 她掐指算了一卦,在三天内他大伯会有死劫,如果安心在家里待着,还能多活几年。 “死丫头居然敢咒我,你死我都会长命百岁!”徐望过来踢余茵,不留神把瘸了的腿又崴了下,痛得抱着腿在地上咒骂。 崔芳过来扶丈夫,也开始喋喋不休地骂,把他的瘸腿都怪罪在余茵身上,还冲过去撕余茵的包找钱要赔偿。 余茵推了她一把,浓长的睫毛垂下去,拦住眸中的戾气,“如果执意去旅游,只怕你们一家五口加起来,也没我活得长。” 崔芳脸色煞白,她知道这个外甥女自从成年后就变得神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玄门开窍了。 先不论谁活得长,他们明明是一家三口,怎么就五口? 难道…… 她不敢细想,觉得这事一定要问问清楚才行。 “余茵,你什么意思?”翠芳拦住去路,不让余茵就这么走了。 余茵看向徐望,犹豫着要不要说。 徐望被盯得心虚,立刻反应过来,他这外甥女变了,不再是年前那个愚钝不开窍的木头疙瘩,眼底的狠比刚才那个高紫霞还有可怕。 也不知道她被那个破道观捡回去了,短短几年有此造化。 徐望忍痛挤出笑容,亲切地帮余茵拂平弄皱的道袍,“还能什么意思,我们家四个,再加上茵茵,不就是五个人。” “那也不对啊,茵茵又不姓徐。” “那你和妈也不姓徐啊,胡思乱想什么。”徐望胡乱搪塞过去,急忙拉着余茵往外走。 他担心养小三的事泄露,对余茵的态度大变,还偷摸着转了钱过去。 “茵茵啊,封口费给你了,以后缺钱了跟舅舅说,这个亲不想结就算了,我外甥女年轻貌美,啥样的找不到。” 余茵眉头轻挑,回头看着他,“可人家是首富。” “首富怎么了,我外甥女不喜欢!”徐望是明白人,知道如果自己养小三的事被老婆知道,大舅子肯定打死他。 在钱和命之间,他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余茵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可是外婆还需要手术费……” “这事包我身上,舅舅这一辈子就想要个儿子,如果被你舅妈知道,咱俩都会被扫地出门,你外婆就更别提了,孤独终老无人送终。” 余茵静静听完,欲言又止,穷成这样还不务正业,净想着要儿子,又不是有皇位需要继承。 这些年如果不是程家帮衬,他们一家可能真的要沦落到要饭吃去。 “外婆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凑,程家给的房子你也得尽快解决,还有你的手机别整天拿出来炫耀。”余茵叮嘱完,扭头上了一辆公交车。 徐望盯着她走了很远,突然想到余茵让他退票的事,“还是回去翻翻黄历吧,死丫头的话也不能全听。” 徐望低头看手机上的黄历,三日后,宜出行、动土等,忌入宅开光。 他冷笑着转身,根本不把余茵的话放在心里,可走了还没两步,突然有飞车贼冲过来抢了他的手机。 …… 余茵坐的公交车行到半路,山上的斜坡那,突然冲下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撞断路边的路牌,迎面朝他们撞过来。 余茵掐指一算,这个车祸是冲她来的,司机更是半路就跳了车。 没想到程家这么狠毒,她已经答应退婚,还想斩草除根。 自作孽,不可活。 余茵迅速砸开车窗跳了出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蹭破的那块有血不断渗出,顺着小腿往下流。 “需要帮忙吗?” 她刚要起身,一双长腿停到她跟前,冲她递过来一个白净的大掌。 “谢谢。”她抬头看过去,视线在年轻男子的面上停留。 只看了一眼,余茵的目光就被吸引。前未婚夫程方南也长得不赖,但比眼前的男子差远了。 他大约二十多岁年纪,俊美白皙,身材颀长,整个就像游戏里的建模人物一样让人惊艳,无论是五官还是体型,无可挑剔。 尤其是那双星眸,像隐在月色下的繁星,比剔透的琉璃还要精致。 “你好,请问去莲溪观应该走哪条路?” 余茵听到男子问路,目光落在他开的车上,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立刻认出他开的车是程方南的。 是程家人。 余茵的目光冷了起来,故意指向另外一条岔路口,“那条。” 他朝余茵所指那处看了看,有些犹豫,“那条路好像没有车轮印……” “爱信不信!”余茵懒得搭理他,连眼皮都不愿抬了。 他蹲下,从兜里摸出一个创可贴,亲自帮余茵贴在伤口上,然后钻进车里,顺着往她指的路开去。 她们玄门中人有个毛病,见到谁都要粗略看一眼面相。 眼前的男子,印堂方正,面有北斗眉,额有伏犀骨,是富贵的面相。 可惜啊,他居然是程家的狗,说不定上山也是看她死了没有。 余茵目送男子离开,捂着腿往另外一条道上走,她想随身带着创可贴的“杀手”肯定怕疼吧。 她所指的那条路年久失修,坎坷不平,没有车到那不栽坑的。 回到道观。 余茵发现沉寂几日的门前,又热闹起来,师兄师姐们回来大半。 他们为了争抢遗物,把观里翻的底朝天,即便是师父房门外的地虱子都变得金贵。 也不知道哪来的传言,说养了这东西能辟邪增寿,拍卖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最过分的就是大师姐徐美蓉,她不光抢了师父留给余茵的木盒子,还跑到师父坟头,把准备焚烧的旧道袍偷走,还说要在直播间拍卖。 余茵哪怕脾气好,这次也被钻进钱眼的师姐激怒了。 “师姐,把师父道袍和木盒子给我,那是师父留给我的东西。”余茵按着密码箱不让她走,眸中不再有崇拜,而是像利刃一样逼视对方。 徐美蓉用蛮力推开余茵,愤怒地盯着她指责起来,“余茵,从你进观门开始,师父把好的全都给你,给你和富二代程方南订婚,还立遗嘱让你继承道观,我就落了这点破东西你还想跟我争,给我滚!” 余茵攥起拳头,这样要她命的“好福气”,她倒是想送给什么便宜都想占的徐美蓉。 第3章你嫁不进去 “没话说是吧,师父病重三年,一直都是你在跟前伺候,阴奉阳违的挑拨我们关系,把继承权骗到手,够阴险的啊!”徐美蓉发动汽车刚要走,还嫌弃的朝余茵吐了口唾沫。 余茵嗤笑出声,不想背这个黑锅,“ 师父生病后,你们不想在山上吃苦,把师父丢给我一个人照顾。后来师父病重,以卦象定继承人,是你们技不如人。” “你说谁技不如人,一个傻子也配跟我比!” “师姐,人贵有自知之明。” 徐美蓉面色尴尬,抓着密码箱的手紧了紧,不可否认余茵是后起之秀,用几天超过她几年! “师姐,我刚才给你算了一卦,路上可能会被煞气冲撞,把盒子和道袍给我,然后走南边那条路就能化解。”余茵再次拦上徐美蓉的车,同门一场,她不想徐美蓉出事。 还记得,师姐最爱这张脸了。 “我呸!就你那点道行还想吓我,再敢拦我车,我把你那木盒子烧了。”徐美蓉紧紧护着密码箱,死活不肯给徐茵。 余茵双眸一眯,看向汽车的轮胎,“那就试试吧,东西不交出来,你走不了。” 徐美蓉踩上油门,却发现车怎么也发动不了,四个轮子像被锁上一般。 她回眸看到在车后冷笑的余茵,心中了然。 余茵开智最晚,修行却厚积薄发,道行早就超过所有人。 徐美蓉不甘的扔出盒子,脸色被气的煞青。 “还有道袍。”余茵弯腰去捡盒子,怜惜的擦了擦上面的土。 徐美蓉僵持着不愿撒手,师父的遗物中,只有这件道袍拍卖价最高。 “不愿给也罢,那东西你也留不住,早晚它都是要烧的……”余茵同情的看着徐美蓉,她言尽于此,对方视财如命别怪她没提醒。 徐美蓉又笑了起来,再次发动车子,“哼,我已经拜入高人门下,劝你最好别下山,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汽车一溜烟奔驰下山,路旁的大树突然断了一根树杈,重重的摔在地上。 余茵发现,师姐不听她的劝阻,反而走向北边那条道。 前日刚下过雨,路面被冲垮了一段,她这么高的车速肯定要出事。 也不知道那个好看的男人怎么样了,会不会栽进冲毁的泥坑里。 余茵捧着盒子回到观内。 她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巧的桃木坠子,正面刻了长生果,背面用朱砂刻了个盛字。 整个平城姓盛的不计其数,与玄门有关的却只有一家。 她把东西挂在脖颈,贴心地抚摸着,看来要下山一趟了。 余茵给师父上完香,去院里扫飘落的银杏叶。 “小道士,我们找一下惠安大师。” 余茵听到耳后熟悉的声音,握着扫把的手僵了下,“不好意思,我师父已仙去飞升。” “飞哪去了,她还欠我一卦,我定钱都给了。” 余茵抬头,冷笑着对上程方南的目光,他旁边还有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身段看着又软又媚。 俩人身后,还有两个穿了黑西服的保镖,手上提满礼品盒。 程方南看到余茵,整个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像被人踩住命门一样。 “呦,还活着呢,你还真的是福大命大,听说你坐的那辆车掉河里了,司机当场都死了。”程方南阴腔怪调的说道,毫不掩饰对余茵的憎恶。 女子问他,“这小道姑是谁?” “我前未婚妻啊,我爸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让我跟这个傻子订婚,幸好有我妈帮忙。” “惠安大师收徒严格,怎么眼瞎让你混进来,赶紧前面带路,我们要去见她的关门弟子。”程方南说着戴上墨镜,搂着怀里的女子往里闯。 余茵被晾在一边,眸里的愤怒越来越盛。 她就知道,车祸的事肯定是程方南搞鬼。 程方南抱着女人在道观转了一圈,最后发现只有余茵一个人在,脸上堆满不耐烦。 他扔过来几张百元大钞,甩到余茵头顶,“喂,你聋了啊,赶紧把你师父的关门弟子找出来,我们要算卦。” 程方南刚要再羞辱她,一个电话打进来。 对方告诉他惠安大师已经亡故,现在的道观由关门弟子继承。 至于这个弟子的俗家名字叫余茵,还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程方南看到上面的人是余茵,对照着看了好半天。 “你就是惠安大师的关门弟子?” “现任观主?” 程方面的脸色很是难看,旁边的女子更是抿着唇说不出话。 他死活不敢相信,上午还瞧不起的小农民,摇身一变就成了道门高徒。 天下四大道观之一的继承人。 听说,这个小弟子青出于蓝,比惠安大师更难见。 假的,肯定是假的。 “惠安大师死了,这里就剩你一个人招摇撞骗啊。”程方南面色铁青,说话都开始结巴。 他身旁的女人穿了紫色的登山装,防晒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听闻余茵就是那个高徒,把人拉到观里,谄媚的讨好她。 “余茵大师,您别跟他计较,今天算卦的是我陈舒静,跟他没关系。” 余茵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偏红,耳轮开阔,这是孕相。 只不过她的腰身被黑气缠绕,腹中之子可能活不长。 “陈舒静,你肚里怀了孩子,今天就算神仙过来也算不准你的命。”余茵觉得陈舒静太傻,想敲醒对方当豪门少奶奶的命。 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母凭子嫁入豪门的事。 况且,像她这种平凡命格,给程家当佣人都会被嫌弃。 程方南娶谁,只有他爸能做主。 “我去,真这么灵,我有崽这事你也知道?”陈舒静睁大了眼眸,得意地挺起不足三月的孕肚。 余茵并不搭话,她虽刚开智几日,却是玄门佼佼者。 陈舒静不依,抓着余茵的胳膊威胁她,“只要你帮我嫁进程家,开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余茵没想到,自己想爬出来的火坑,还有人排队想跳。 程家作恶多端,这一代就会绝后了,别说陈舒静,任何一个人女人都没能耐扭转。 “火坑你也跳?” “那可是首富哎,就算是火坑我也能过成福窝。” “傻子!”余茵小声嘟囔着。 陈舒静拿出她师父遗留的纸条,逼迫余茵为她算卦。 她问了陈舒静的生辰八字,又看了面相,最后从桌前的抽屉中,摸出三枚铜钱,投掷在桌面上。 良久以后,余茵瞥了眼陈舒静的肚子,“程家,你嫁不进去。” 第4章他瞧不上你 外人都说,首富之家积德行善,每年哪里有个灾,他们程家都是第一个捐款捐物。 程家的长孙还没生出来,他们就给取了名字,还以孩子的名字捐了好几处小学。 这样的行善在余茵看来,是掩盖他们不法的行径,想借此赎罪。 程家这个好气运不是祖上积德,也不是后辈行善,而且用阴招抢来的。 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女人嫁进去。陈舒静除非有自己这么好的命格,要不然逆袭不了。 “说啊,为什么我嫁不进去?”陈舒静晃着余茵的胳膊追问,耐心都被磨没了。 “你双眉稀疏,六亲缘薄,眉间有悬针纹,是大凶面相,这个孩子……生不下来。”余茵算命向来直言不讳,希望能警醒陈舒静,让她迷途知返。 陈舒静听完大笑起来,根本不把余茵的话放在心里,“方南已经答应娶我了,你居然敢咒我孩子死,你们算命的果然都是骗子。接下来是不是想向我要钱化凶,当我傻呢。” 余茵不耐烦的撇过去一眼,蠢货! 陈舒静瞧见她不信,把程方南推到跟前,“方南,这女人不光是骗子,还心肠恶毒,不能放过她。” 她今天跟程方南来就是炫耀的,上次在老街看到个算命先生,说她命途多舛,一辈子无福无寿。 她心里憋着怒火,想找个有名的大师为自己证明,现在知道惠安大师不在了,陈舒静有点瞧不起余茵。 年纪没自己大,听程方南说还是个傻子,这种事的人话鬼才会信。 “程家的儿媳是谁……他做不了主。”余茵不关心程方南怎么样,程家的命数已经开始转变。 “说什么呢,我爸妈当年是被你家骗了,才定了什么鬼婚契,现在婚书烧了,以后娶谁我说了算。”程方南暗自攥紧了拳头,差一点就冲余茵的脸上招呼。 程方南旁若无人和陈舒静秀恩爱,借此找回自己以前丢失的面子。 陈舒静心里仍膈应,摸着肚子委屈巴巴向程方南诉苦,“方南,你刚才也听到了吧,她说我们孩子生不下来,这不是咒我们孩子死,今天必须修理这个女神棍。” 她自从搭上程方南,就觉得高人一等,根本瞧不起算命的余茵。 “趁早改行嫁人吧,等哪天人老珠黄,倒贴别人都嫌你脏。”程方南讥讽地笑起来,完全忘记余茵已经是莲溪观继承人这事。 “不想听真话,你们来找我干嘛,瞧不上我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要说话做数,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余茵心情大好,转头把算卦的铜钱塞入背包,又去收拾准备下山的东西。 程方南揽着陈舒静的肩膀,连脸上的毛孔都在笑,“求之不得,如果不是为了舒静,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 余茵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程方南跑过去,“宋敛,你怎么现在才来?” 宋敛? 余茵听到这个名字,嘴角往上翘了翘。宋敛这个名字她是最近才听说,平城的十大青年才俊,有名的插画家。 她有好几个师姐都喜欢宋敛,把他当明星追。 就知道,这俩人是一伙的。 不过他身上挺干净的,看来路上避开了那道劫。 宋敛垂眸,盯着余茵的脸闪过惊疑,“走错路了。” 余茵心虚的转头,看到他的脖子上的似乎也挂了个跟自己一样的小木牌。 因为翻了面,她一眼看到背面的盛字,一样的字体和木质,像是仿制品。 她很想知道,宋敛脖子上的木牌是谁送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好,我叫余茵。”余茵主动对着宋敛伸出手,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师父说过,与人为善,见面五分笑,这样问事情就不会被拒绝。 程方南看到余茵的目光被身旁的宋敛吸引,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 他觉得眼前的余茵变了,差点没认出来。 早上退婚那会他没注意,眼前的余茵,虽没化妆只穿了素净的长袍,却似不染尘埃的仙子一般。 五官眉眼令人惊艳,肌肤更是比他见过的女人都要白嫩,和浓妆艳抹的陈舒静在一起都不输。 他想自己肯定是没戴眼镜,才觉得余茵好看。 被忽视的程方南生气了,他气愤地撒开陈舒静,直接冲上去推走余茵,不让她接近宋敛。 “看什么,道观待不下去,想找个男人养啊,我告诉你,他瞧不上你。”程方南觉得自己被侮辱,前未婚妻居然从他进门都没看上一眼。 余茵不搭理程方南,自顾自冲宋敛笑,“程先生,你好。” “对不起,我姓宋。”宋敛眼神淡漠,握上余茵软嫩的手掌时,浓眉微微皱起,并不戳破她故意给他指错路这事。 “宋敛,你理这傻子干嘛,斐烟不比她强几千倍。”程方南以为宋敛被迷惑,将宋敛拉回自己身后。 余茵后知后觉,宋敛还有个追求者,叫盛斐烟。 平城除了首富程家,还有许多龙头产业,其中盛家最有名了,盛斐烟就是盛家唯一的千金。 盛家财力虽不比程家,却也家境殷厚,是药企的龙头企业。 这个盛斐烟是盛家唯一女儿,自小受尽疼爱,是名媛圈里有名的才女。 这俩人在一起,也算男才女貌。 余茵忍不住想,宋敛脖子上的吊坠会是盛斐烟送的吗,为何跟自己这个一模一样。 难道,她的真实身份是盛家的真千金…… 再想想自己,从记事开始就跟着爸妈去市井摆摊,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就成了孤儿。 造成一切都是程家,她此次下山肯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握了不到五秒,宋敛先撤回手,漫不经心地到门口的银杏树下站着,又把胸口的吊坠塞进衣领中。 余茵撇嘴,真是小气鬼,她多看两眼还藏起来。 看来这东西非比寻常,能让他这么珍惜。 程方南见余茵热脸贴了冷屁股,笑得直不起腰,“看到没,正常男人都看不上一无是处的神棍,你别妄想了,他根本瞧不上你。” 宋敛未转身,嘴角微微一动,终是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第5章找死,文物你也敢砸 谁说她看上宋敛了? 余茵被程方南自以为是的样子恶心到了。 她虽吃住在山上,也没谈过几个男性朋友,但经常听师姐们八卦,也知道好看的男人不靠谱。 宋敛这张脸,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俊美程度超过很多滤镜中的女人。 程方南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子烟味,“你身上好大一股烟味,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山脚下,看到有个女人提着的密码箱着火了,就帮她灭了个火。” 余茵听完程方南和宋敛的对话,怔了下。 没想到师姐命里还有贵人相助。 师父的道袍非一般东西,寻常的灭火器根本没用。 她很好奇,灭了这火的宋敛是何方神圣。 宋敛听不下去,皱眉打断程方南的谩骂,“方南,你爸飞机改签了,你退婚这事还是瞒着他点,别太高调。” 程方南说起这事就来气,“徐望那王八蛋,让他瞒着这事非不听,死活要捅我爸那去,应该我有先见之明,把他手机扔湖里了,房子也要了回来,给他教训尝尝。” “你可要小心点儿,纸终究包不住火。”宋敛嘴上很担心他,但面色一点都不紧张,反而一脸轻松。 “木已成舟,等我爸回来我就和舒静登记结婚了,看到舒静肚里的孩子,他还能不愿意……” 余茵叹着气,她要提醒过她舅舅,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程方南在自己房间乱翻东西,她厉声吆喝,“说够没,说够就滚吧,不想让自己肚里的孩子出事,就多积点德去庙里住上几个月,要不然神仙难救!” 陈舒静心中忐忑,握着程方南的胳膊撒娇,“方南,她又咒我们孩子了,不能放过她。” 程方南被气炸了,他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把在道观门口等着的几个人喊进来,将门口堵个严实。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舒静,我这就替你出气。”程方南揽着陈舒静的腰,站在外面的银杏树下看热闹。 大约有五六个染了黄毛的混混冲出来,他们进门就砸东西,还把余茵推到一边,连木质门窗都卸了。 “给你点教训尝尝,以后再敢诅咒我未出世的儿子,我弄死你!”程方南发狠地瞪着余茵,心里很是痛快。 “还是别搞出人命,她这种骗子揍一顿就老实了。”陈舒静笑颜如花,她倒觉得余茵是后悔退婚,所以才诅咒她孩子,说她嫁不进豪门。 余茵并不阻拦那些混混,砸得越多她越好要钱啊,程家欠她那么多,得先收点利息。 说不定这一次还能把外婆的医药费给凑够。 “方南,砸坏了要赔的。”宋敛看不过去,觉得那些东西毁坏可惜,他能看到余茵是故意激怒程方南。 “你给我让开,又不让你赔。”程方南推开宋敛,觉得他站在这里碍事,他家有的是钱,砸了整座道观也赔得起。 屋里噼里啪啦的一顿响,还夹杂着程方南高高在上的骂声,陈舒静的嬉笑声。 东西砸得差不多了,那些黄毛坏笑着走向余茵,他们最乐意扒美女的衣服拍照了。 余茵咳嗽一声。 她抬手指着头顶,那里正悬着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她已经保存在手机上。 “有监控怎么了,老子赔得起。”程方南不屑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别说砸一个道观,就是砸十个他也赔得起。 余茵摇头,无知真可怕,有那么好的资源也不知道进修一下脑子。 怕他死得不明不白,余茵忍不住提醒,“莲溪观有六百多年历史了,上个月刚被鉴定为省级重点保护文物,破坏文物这罪,你确定自己担得起?” 程方南的面色瞬间变了,他毕竟上过大学,破坏文物的罪他还是清楚一些,赔偿事小,可能还得判刑。 几个砸东西的人也纷纷愣住,齐刷刷看向程方南。 程方南慌乱地去拽宋敛,把这事怪他头上,“宋敛,你刚才怎么不拦我啊?” 宋敛眯了眯眼,朝余茵看过去,“我拦了,你不听。” 程方南怕了,捂着脸抓起陈舒静的胳膊往外跑,怕被摄像头拍到。 如果被她爸看到这段录像,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你敢离开这里,我立刻去把录像传到警察那去。”余茵在他身后说道。 程方南灰溜溜跑回来,像拔了毛的公鸡,“只要你不把这事捅出去,让我干嘛都行。” 余茵觉得奇怪,是什么让这个首富之子畏惧几件文物上面。 看来程父出国前,交代了他什么。 “我要你亲手把这些东西回归原位,该赔的赔,该放的放,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最好别出现,否则这段录像不知道要发给几个人。” 陈舒静跑进来,拉着他问,“方南,不过是几件文物而已,我们又不是赔不起……” “滚,你懂什么。”程方南不是傻子,知道某些事该不该说。 他让那些砸东西的混混滚蛋,自己在屋里弯着腰收拾。 陈舒静被骂了,跺着脚瞪余茵。 等他们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余茵和宋敛,他这才认真打量余茵。 她住的这间屋子装潢很新,可以看出和别的屋子不同,被砸坏的东西并不是文物。 “你怎么不走?”余茵看着他问。 她该下山收债了,程家多快活一天,她就难受一天。 宋敛挡在余茵前面,从裤兜掏出一片衣角,“如果不是你故意指错路,我还遇不到你师姐徐美蓉,帮她扑了火,我的胳膊就多了个东西,这个事你是不是得管?” 余茵看过去,见宋敛的胳膊上有个青紫的印记,“自作自受。” 宋敛不让她走,眉头紧锁,“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我不管,我和你之间萍水相逢,为什么害我?” 余茵凑得近了,仔细看宋敛。 他面相还挺不错。 只可惜她道行尚浅,看不穿男子命格,师父曾说过她命里有一死劫,要找一个硬命格男人结婚,最配的就是天医临命这种命格。 或许,他是这种命格的话,余茵才会救他。 “我在山下的车祸是程方南让人干的,你是他的打手,肯定也是来灭口的,没杀你,你该谢谢我才对!” 余茵说完,用力把宋敛推出去。 第6章离他远一点,你会倒霉的 他是程方南的打手? 宋敛听到这句话,觉得莫名其妙,他记得余茵受伤时,他递过去的是创可贴,不是刀吧。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和程方南只是朋友关系。今天上山来说因为我要找惠安大师,和他一点关系都没。” 这个解释余茵很满意。 她很好奇宋敛为什么成了程方南的跟班,他俩明显智商不在一个级别。 “找我师父干嘛?” 宋敛拿出一个纸条,“半年前排的卦。” 余茵叹气,师债子偿。 “生辰八字告诉我,你想算什么。”余茵打算替师父还了这债。 宋敛看到余茵稚嫩不情愿的脸,把纸条揉起来扔垃圾桶,“算了。” 余茵瞪大了眼睛,瞧不起啊。 她再次打量宋敛,“你和程方南应该是有关系的……” 宋敛手指顿了下,眸光也突然变暗,“与你无关,别瞎打听。” 余茵抿着嘴笑,露出一口整洁的贝齿,“行,我不打听。不过我奉劝你一句,离程方南远点。程家气数已尽,接近他们的人都会倒霉,甚至还会搭上小命。” 宋敛诧异的抬头,想到余茵的身份,似乎明白了什么。 目送宋敛离开,余茵锁了道观大门,打算下山去找自己亲爹。 还是先去见盛斐烟吧,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她爹盛安国肯定会出现。 只要拿到他的毛发,再去做个亲子鉴定,就能名正言顺回盛家。 盛家马上要历经大劫。 听说,今晚盛安国包下平城顶级的梦星海俱乐部,为他爱女盛斐烟举办生日宴,到场赏光的不仅有网红明星,还有商界大腕,玄门大佬。 余茵搭了宋敛的顺风车下山,她有点困在车上睡着了,醒过来已经到了梦星海俱乐部门口。 “怎么来这儿?” 宋敛拉开车门,把余茵请下去,“因为我要来这儿,下次坐车别睡那么死,要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哎……”余茵刚想说大家殊途同归,她也要进梦星海,就看到宋敛的人影已经不见。 梦星海的门很难进,查请柬特别严,余茵没能混进去,郁闷地坐在对面的饮品店吃冰淇淋。 门口的迎宾居然听都没听过她的大名,还说她是混吃喝,想搭上富二代的骗子。 很快,有个人影吸引她的注意。 是陈舒静! 对方很专注地打电话,连近在咫尺的余茵都没发现。 借着路灯,余茵看清了陈舒静的脸,才半天的工夫,她的面相又变了。 眼睛浑浊、牙齿泛黑,整个面色呈灰败之气,路灯下的影子也变淡模糊。 唉,早警告过让她离开程方南,非一条道走到黑。 余茵吃了一口冰淇淋,关注着陈舒静的动向,这时远处有辆黑色的车疾驰而来,正冲着陈舒静这边撞过来。 余茵想到陈舒静手中的请柬,飞快跑过去拉了对方一把,救人就是救己。 “你干嘛?”陈舒静被余茵拉得一个踉跄,手机也掉在地上,屏幕都碎了。 这时,迎面疾驰而来的黑车,碾着陈舒静的手机,撞到旁边的墙上。陈舒静被吓得双腿瘫软,蹲在地上不敢起来。 “你怎么知道那车要撞我?”她被吓哭了,捂着肚子躲在余茵身后,生怕又会遇到危险。 经过此事,她对余茵深信不疑,如果不是余茵,她和孩子的命都没了。 “有人不想让你嫁到程家,如果你舍不得这个孩子,最终只有死路一条。”余茵言尽于此,不想泄露天机。 陈舒静抱着手中的名牌包嚎啕大哭,她不甘心啊。 为了搭上程方南,她使出浑身解数,被好几个狗男人占了便宜,如果就这么放弃,岂不是一无所有。 余茵叹气,哭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舒静抱着余茵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余大师,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化解的吧,只要你能让我嫁进去,到时候我把程家的家产给掏空,我们俩一起平分。” 余茵对陈舒静刮目相看,以为这女人是个恋爱脑,没想到是个贪财的。 “化解不了,你如果不想被霉运连累,就把孩子打了,离程方南远一点儿。”余茵瞥了她一眼,看着梦星海的目光更加坚定了。 她方才好像看到,程方南和宋敛也走了进去。 陈舒静像丢了魂一样,默默盯着余茵的后背,她已经破釜沉舟,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了,今天盛斐烟的生日宴会,还会请一个最近今年正当红的玄门大师。 也许到时候,可以让这个大师帮忙化解。 “既然你认识盛斐烟,帮我引荐下,我要见盛安国。”余茵看着梦星海的方向说道。 盛安国! 陈舒静听到这三个字,一个激灵站直身子,两道细眉都快挤一起了,“姑奶奶,你存心为难我,盛安国可是圈里有名的爱老婆,你犯不着去给一个老男人当小三……” “闭嘴!”余茵呵斥一声。 姓盛的那老头,有可能是他亲爹。 “有办法吗,没办法就滚!”余茵打了个哈欠,急不可耐地催。 陈舒静猛点头,生怕余茵看不到自己手中的请柬。 烫金的请柬,上面写了大大的盛字,设计奢华精美。 “今天是斐烟二十岁的生日,盛伯父包下梦星海俱乐部为她庆生,我从方南那里拿到了请柬,可以带你一起进去。” 余茵拿起背包,拽着陈舒静往前走,程家二老还没回来,就先见见她那亲爹去! 陈舒静带她进门就不知所踪,剩下余茵一个人在里面闲逛。 她怕身份泄露,特意在卫生间忽悠了一个服务生,穿着她的衣服去找盛安国。 路过一个包间见门开了缝,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宋先生,余茵的面相我已经看过,她就是蠢傻无能的个半吊子,牛吹的不小,根本没半点本事。” 余茵皱眉,有人看她的相,不怕折寿? 玄学入门,最忌讳给同行算卦看相,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反噬折寿。 所以平时他们同门之间切磋,也会刻意彼此,从路人下手。 她刚想多听几句,身子就被拽了进去,那人的手腕很重,抓得她手肘都红了。 “撒手!”余茵抬头望去,发现抓她的这人正是宋敛。 第7章你好,盛家大小姐 包厢很大,里面只有两个人。 除了西装革履的宋敛,还有个穿了蓝色的道袍的中年男人,蓄着长胡子,拿着一把檀木扇子。 在他手边,有个精致的楠木盒子,里面放着龟壳和铜钱。 余茵抬头看去,哟,不光是同行,还是熟人呢。 这人道号叫云阳子,算起来还得管她叫师叔,是大师姐徐美蓉的弟子,没学几天就下山算命接单,后来被逐出师门。 他下山那会余茵还没入门,不认识他正常。 “偷听到了什么?”宋敛攥着她的胳膊不放,手上还使了劲。 他误以为余茵是跟踪他来的,惹来他一阵厌恶。 “都听到了,你派人查我!”余茵疼得皱眉,她有办法挣脱,但怕伤到对方。 宋敛心虚地撒手,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云阳子耻笑一声,没注意到余茵话里的重点,“哪来的黄毛丫头,赶紧滚出去。” 呀?师侄不认识她,那刚才怎么说给她看相了。 她着急去找盛安国,不想惹事,没有当面拆穿去阳子,想着让他再蹦跶一会。 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时。 云阳子见宋敛并不追究,生气地去拦余茵,“宋先生,天机不可泄露,刚才我们俩的谈话被这死丫头给听到,可就不准了。” “难道不是你算不准?”余茵看着宋敛笑,有意无意地提醒他。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盛总请来的人,今天的贵客。已故的惠安大师是我师祖,她的大弟子徐美蓉是我师父,她们的名讳你听过吧,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听过,但是除了惠安大师,你师父名号也没响当当吧,今天下午如果不是宋先生帮忙,你师父就见阎王了。”余茵看着他冷笑。 云阳子诧异地抬眸,他怎么没听师父说这事。 宋敛挡在门口,他双手插在兜里强装镇定,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别误会,我让人调查你是为了私事,并不会伤害你。” 二人纠缠间,角落里的云阳子听到余茵大名,直接把眼睛瞪得浑圆。 他清楚在余茵的脖子上看到那串云珠,是惠安大师的东西。 云阳子不敢置信,当年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傻子,居然开智继承师祖的衣钵。 算算辈分,他还得管这个能当他孙女的丫头叫师叔! 不对,肯定不是莲溪观的余茵,也许是同名同姓。 云阳子不服气地回头,指着余茵开始斥责,“哪来的毛丫头,也敢冒充我师叔大名,不怕折寿倒霉,赶紧滚出去我不跟你计较。” 余茵笑而不语,这大叔大言不惭地指责他是假的,一点常识没有。 师父惠安大师的手串,哪是谁都能带的。 宋敛看出端倪,对云阳子的身份起了疑心,他拦住对方去路,把人揪了回来。 “这个人就是我说的余茵,现在正主来了,你给她算一卦。” 余茵想着把脸凑过来,“来吧,我会配合。” 云阳子硬着头皮走过去,见余茵笑颜如花,面相极佳,哪敢动用自己的法器。 若面前的女人真是余茵,他这是胆大妄为,给比自己道行高的人算命,会折寿的。 “宋先生,您就给了一次的钱,算不了两次。”云阳子很是为难,恨不得立刻发病晕倒。 宋敛眸光微闪,“算,我可以加钱。” “这不是加不加钱的问题……”云阳子怂得不行。 他都半百的人了,如果面前的小丫头真的是他师叔,可要命了。 余茵看出宋敛故意使坏,也配合他往前凑,把自己这张红光满面的脸,自觉送到云阳子跟前。 “算!” 云阳子被吓得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去拿自己算命用的铜钱。 他寻思着,面相不敢看,要不然随意扔扔铜钱,胡诹几句算了。 云阳子咳嗽几声,把铜钱扔地上。 “慢着,我记得宋先生说让你看面相,这是玄门入门必考的,不然你还是从简易的入门吧。”余茵拦住云阳子,把铜钱用手捂住。 云阳子没办法,气得咬牙切齿,他被迫看了一眼余茵,突然眼前一亮。 你这面相是贵相,父母俱在……不对啊,真正的余茵打小父母就死了,你父母还在,说明你是个骗子。” 余茵冷笑,没想到云阳子不是混饭的,还有点道行在身。 云阳子以为自己猜中,得意忘形地笑起来,“宋先生,我帮您给她算了第二次,这位余小姐是大富大贵之人,很有旺夫相。” “旺夫啊~”余茵抿着嘴笑,故意看向宋敛,还以为他是这个意思。 宋敛急急地打断云阳子,“胡说,我让你算这个了吗。” 屋里就要吵起来,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跟余茵大小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这是余茵第一次在现实中见盛斐烟。 人很美,也很白。尤其是那黑色吊带中挤出的两团肉,胸型优美。 看得出来,盛斐烟被盛家养的很好,知书达理有教养,不像有些千金小姐那样高高在上。 盛斐烟带着醉意进了包厢,两颊上带着酡红。 她第一眼去跟宋敛打招呼,“宋敛哥,谢谢你来给我过生日,今天朋友太多,我挨个敬酒去了,恕我怠慢你们了,我先自罚一杯。” 一杯红酒下肚,盛斐烟的身子摇摇晃晃,有意无意地歪倒在宋敛的肩头。 宋敛站着未动,身子微微侧向盛斐烟想让她舒服些。 余茵目光流转,看到宋敛一脸平静,这才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还以为宋敛喜欢盛斐烟呢,原来都是传言。 盛斐烟都这么主动了,他还不解风情,很明显只是朋友关系。 察觉到房间有人,盛斐烟不满地扭头,妩媚地搭上宋敛的肩膀,“这位是……” 今天是她的生日宴,宾客都是她的好友,请柬也是她一一书写让人亲自去送。 可眼前素面朝天的余茵,她却不认识。 宋敛正欲介绍,看到余茵率先一步,已经握住盛斐烟的手掌。 “你好,我叫余茵。” 盛斐烟脸色瞬变,手中的高脚杯掉在地上,顷刻间摔成两截。 暗红色的液体溅在她真丝吊带裙上,透着血一样的鲜红色, 第8章被气吐血 短暂的慌乱之后,盛斐烟收起心神,冲着余茵微微一笑,“你好,我叫盛斐烟。” 期间,她刻意咬重这个盛字。 余茵笑着打量她,听得出来盛斐烟很自豪盛家千金的身份,脸上满是傲气,自觉高人一等。 “我听过盛小姐,不光是美女学霸,而且还善良有爱心,每年都会积极做慈善。”余茵知道对方喜欢听什么,故意吹捧她。 盛斐烟笑着去撩耳边的头发,说起这事她侃侃而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多善良。 “慈善很多人都在做,不值一提。” “好,那就不提了。不过盛小姐和别人做的慈善好像不一样,听说你捐钱盖了好几个道观。”余茵不依不饶地,想试试盛斐烟能忍多久。 盛斐烟听到道观的名号,脸上的笑绷不住了,觉得这个余茵不似表面那么单纯。 云阳子是盛斐烟请来的,这会有了靠山也不着急走了。 “盛小姐,她就是个骗子。” 盛斐烟笑意更浓,拉着宋敛坐下,并不招呼余茵,“宋敛,这位余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宋敛摇摇头,和余茵划清界限。 他们之间只是认识,还谈不上朋友。 “盛小姐,这个余茵是个骗子,打着我师叔的名号下山招摇撞骗,我已经拆穿她的真面目。” “噢,敢问余小姐是怎么进来的,我不记得给你送过请柬。”盛斐烟咄咄逼人,看向余茵的目光变冷起来。 她信奉玄门,却又最狠招摇撞骗的人。 宋敛以为余茵的靠程方南进来的,向她解释说,“她是程方南的前未婚妻。” 盛斐烟和程方南是好朋友,也知道他未婚妻的事。 听说前未婚妻几个字,让她很是惊讶。 满城谁不知道,首富之子程方南有个玄门大师未婚妻,为他守身如玉,三十还未交女朋友。 盛斐烟想到程方南躲起来这事,忍不住吐槽,“怪不得他进门就躲起来,原来是躲余小姐的。” “是啊,他觉得配不上我,不想在我跟前招人嫌。”余茵看向盛斐烟,勇敢怼了回去。 盛斐烟愣了愣,随即揶揄着笑起来,“原来余小姐这么爱开玩笑。” 云阳子笑着接过话,“还装呢,我虽然没见过我那个师叔,也知道她年轻有为,道行很高,比我师父都不差。今天我师父也会来,你就等着被虐吧。” “有眼无珠,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趁早改行娶媳妇去吧,像你这种人哪怕终身未娶,道行也高不上去。”余茵毫不留情吐槽。 有天赋不是后天努力可比的,尤其是云阳子这种视财如命的性子,这辈子都别想出头。 虽然她也贪财,但她取之有道。 “死丫头,你算哪根葱,居然敢骂我,等会给你教训尝尝。”云阳子很不服气,握着铜钱要再次算命。 他仍觉得,余茵是坑蒙拐骗的骗子。 余茵正襟危坐,她进玄门以来最喜欢替天行道,云阳子不知死活,就给他个机会。 五帝钱在桌上摊开,云阳子盯着余茵的脸,开始默默念咒语。 余茵看到宋敛凑近看热闹,提醒他说道,“离远点,省的被血溅了。” 云阳子荒废已久,看卦算都是半吊子,面相看不准,哪哪都看不出来,被气的急火攻心。 “不可能……” 余茵站起身,逼的云阳子步步后退,“看出什么来了?” 云阳子抿着嘴说不出一个字,直接被吓得撅了过去,他虽然道行浅,也不是没有。 晕之前,云阳子吐出一大口鲜血,又是溅在盛斐烟的上半身。 盛斐烟觉得余茵修的是邪术,怕她连累自己,迅速喊了服务员过来。 今天俱乐部被包下,来的人非富即贵,这个余茵肯定是想来钓个富二代。 “你出去跟门口的保安说说,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是,盛小姐。” 云阳子气息文弱,身子也开始发僵,把盛斐烟吓了一跳,急忙打电话喊救护车。 包厢里有一股腥味,惹来宋敛不快。 余茵摸了云阳子的鼻息,发现他没有生命危险,这才让人把他抬了出去。 这就是反噬。 云阳子道行不足,强行给她算命,血气倒行,会昏迷一会。 “妖女!保安呢,赶紧把人给我赶出去。”盛斐烟怕闹出人命,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暗处的程方南和陈舒静不敢露头,同样吓得不轻。 俱乐部发生这么大的事,惊动了盛夫人,丈夫盛安国去请大师还没回来,她让人带着来找余茵,怕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混进来。 今天除了云阳子以外,他们还请了云阳子的师父陈美蓉,现在师父没来,徒弟跟人斗法差点被气死,他怕没办法跟陈美蓉交差。 “斐烟,你没事吧?”盛夫人林琴看到女儿的裙子上都是血,吓得跑过来拉着她看。 盛斐烟委屈的看过去,向她诉苦。 “都是这个女人干的,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让云阳子大师吐血晕倒。” 林琴朝余茵看过来,冷漠的神情落在余茵身上,却怎么也狠不起来。 盛斐烟能装,余茵更能装。 余茵看着面前这个,疑似亲生母亲的女人,半带撒娇的语气说道,“是他自己非要给我算卦,我一下都没动。” 她长得比盛斐烟更单纯无辜,尤其这么一噘嘴,林琴心都融化了。 这是余茵第一次见林琴,觉得她慈祥和蔼。 余茵眼尖,借着灯光在盛斐烟的肩上,发现一根五公分长的白头发。 看长短和粗细,属于男人。 她看过介绍盛安国的杂志,头发白了一半。 林琴是盛安国的妻子,头发肯定是他的,没想到要盛安国的头发还挺容易。 林琴想说什么来着,话突然哽住,觉得余茵身上有一种熟悉感。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琴拉着盛斐烟的胳膊安抚她,哪怕愤怒她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斐烟怔住,以前她妈看到她出事,都是无脑宠,今天怎么这么冷静。 “盛夫人,你肩膀上有只飞蛾。”余茵快步走过去,假装替林琴拍飞蛾,偷偷拿走了那根白发。 盛斐烟冲到跟前,拍在余茵的手背上,“你做什么!” 第9章一个小红影跳动着 余茵轻轻弹指,一只飞蛾从指间飞出去,“抓虫子啊。” 盛斐烟看到的确有只虫子,像踢到棉花上一样,把火气又憋了回去。 余茵多看了两眼林琴,默默从房间退了出去,她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需要再等盛安国回来。 林琴烟愣了愣,没有察觉到余茵的行为。 旁观者清,宋敛却清楚看到余茵从林琴的肩头拿走一根头发。 他发现余茵朝门口走去,急忙追了过去。 盛斐烟不满追上去,红着脸去拉宋敛,“怎么回事儿,说好了给我过生日,蛋糕还没送来,你就急着走,一点儿面子不给?” 宋敛垂眸,不好意思地看着盛斐烟,“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忙,有幅画作快交工了。” 盛斐烟留不住宋敛,气的快要哭出来,揪着自己的的衣裙撒手,没一会就皱巴巴的。 林琴叹了口气,把盛斐烟拉到一边询问,“我们盛家的女儿要什么男人没有,干嘛非得宋敛,他除了长得好看,会画画还有别的优点吗,你可别想你大哥一样恋爱脑。” 盛斐烟根本听不进去,她喜欢宋敛这事天下皆知,只有宋敛装糊涂,看来以后她得主动些才行。 林琴朝门口望了望,有些期待再一次见到余茵。 宋敛追出门,看到程方南脸色发白,怀里抱着的陈舒静也明显不对劲,身下算是血。 “怎么了?” “舒静出事了。”程方南先拽着他往外走,“快,送我去众安医院!” 余茵看到程方南抱着陈舒静上车,她好像流产了,面色很是难看。 宋敛刚要去开车,被余茵拉了下来。 程方南怒气腾腾地瞪她,“疯女人,舒静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你搞掉的,在莲溪观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 “闭嘴!”陈舒静从车里探出头,对着程方南吆喝,“跟余大师没关系,是陈美蓉。那个女人才是神棍,我找她帮忙算卦,给了她五万块,她给我一只虫子让我吃,说是能保胎,我刚咽下去,孩子就没了。” 陈舒静大哭起来,蒙着头不敢看余茵。 余茵叹气,她早就告诉过陈舒静这个孩子留不住。 程方南听说是云阳子的师父,气愤的踹了车门,“宋敛,你傻愣着干嘛,赶紧开车送我们回去,等会儿我就去找那个死女人算账。” 余茵听说这事跟师姐有关系,目光暗了暗。 宋敛刚要上车,余茵急忙把他拽回来。 “车里不干净,你别去。”余茵悄悄对他说道。 程方南没听到,直接关了车门,他想,让余茵缠着宋敛也好,至少自己能清净了。 汽车离开,那个红影也跟着消失。 宋敛借着月光看她,见余茵皱着眉头忍不住问她,“车里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鬼呗。他们程家作恶多端,注定要断香火了。就算没有陈美蓉,陈舒静肚里的孩子也留不住。” 余茵说到这里叹气不止,如果陈美蓉没有插手,那个孩子没了就没了。 可现在有玄门插手,而且弄巧成拙,让那个未出世就死掉的孩子成了恶灵。 这程家,以后不会太平喽。 天色已晚,余茵这才想到自己没地方住了,之前程方南赔的钱她打算留给外婆动手术,根本不舍得花。 余茵无处可去,想去医院待着。 “我们聊聊吧。”宋敛追上去说道。 俱乐部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公园里面看不到几个人影。 他俩并着肩走在一起,旁人看了像一对小情侣。 有个卖玫瑰的小姑娘跑过来想推广她的手工花,后来被余茵瞪了,扮了张鬼脸跑了。 他俩不熟,余茵并不觉得宋敛会送她花,她呢囊中羞涩,就更不会买了。 走了会儿,余茵有些累了,连宋敛抿着唇不做声,索性坐在旁边的躺椅上。 宋敛人如其名,沉稳内敛,还有股子生人莫近的气势。 “喂,你要跟我走到天荒地老吗,到底想聊什么?”余茵笑着问他。 宋敛听到她打趣的笑声,这才原地回头找她。 两人在长椅的两头坐着,中间隔了三四个人的距离。 “你和盛家什么关系?”宋敛抬眸看她。 “你和程家什么关系?” 两人的谈话就这么终止了,一问一答,又快又短。 余茵觉得,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慢慢地靠了过去,“宋先生,你脖子上的那个桃木吊坠是谁送的?看着挺特别的。” 宋敛抬手把自己带的那个吊坠摘掉,然后递到余茵的跟前。 他记得,余茵见他第一面就盯着这个吊坠。 “这是盛斐烟送给我的,她脖子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看着比我带的更精致,说这个东西能辟邪助眠,我就一直戴着。” 余茵翻着吊坠看,拿到手里之后,她才发觉这个吊坠,比自己脖子上的精致很多,做工也差了不少。 估计是个复刻品,盛斐烟当成定情信物送的。 “我给您瞧了,这个东西不能辟邪,你想要辟邪的东西就去把盛飞燕脖子上带的那个抢过来。”余茵半开玩笑地笑着,又把东西递了回去。 现在就算亲子鉴定没有出来,她也有把握自己就是盛家女。 宋敛收回东西塞兜里,这次没往脖子上戴。 他回头看到余茵心情愉悦,忍不住关心她,“程方南的爸爸已经到了平城,正天南地北的找你,你打算怎么做?” “宋先生果然是好人,连一个陌生人都这么关心。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处境,要不了多久,我就有能有一个有钱的老爸,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儿,让他们帮我处理。” 宋敛站起身,目光亮了亮,“你说的是盛家?” “算是吧。”余茵发觉自己说漏嘴,想用笑容掩饰过去。 “你有地方去吗?要不然去我那凑合一晚?”宋敛想到她节俭的样子,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好啊。”余茵轻快的笑着,忙不迭是的点头答应。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坏人会怕我,但你不怕,说明不是个坏人。” 这……宋敛没想到余茵这么爽快就答应,刚才说出口的话他想反悔了。 余茵愉快的收拾行李,跟着宋敛后面往前走去。 在他们身后,有个小红影跳动着。 第10章貌似缠上你了 余茵看到他站着不动,脸部表情不断变化,冲着笑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程家的那个小鬼貌似缠上你了,你最近不要到程家去,也不要接触任何人,我想办法帮你化解。” 宋敛点头应下,这回想拒绝的路也给堵死了。 他家住在郊区,那个小区刚建成,没入住几户人家,看起来格外清净。 余茵刚走进来就觉得阴风扑面,瞌睡都吓跑了,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 她时刻谨记,自己是大人了要保护这个普通人。 进了小区大门,余茵冲他说道,“这地方不好,有空搬家吧。” 宋敛没吱声,他的确有搬家的打算,这套房子有点小。 余茵继续往里走,看到空旷的电梯又是絮叨着提醒他。 “电梯里死过人,最近别坐了。” 宋敛抬头,看着二十层高楼,额头上冒汗。 好像也不是不能爬楼梯。 不过他是第一个搬进来的住户,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死了人。 终于到了宋敛的房里,余茵丢下自己的背包,拉开窗帘往外看。 “命好眼神不好,你是怎么从那些好的楼盘当中,挑出一个最不好的?” “又怎么了?”宋敛觉得不耐烦,本来想倒口水喝,这回水杯都不想拿了。 余茵把他拉过去,指着对面,“就算近视,也能看到远处的公墓吧。” 宋敛这回不说话了,难怪这里没人入住,他从前不信这个,也没多注意。 要不然腿疼,这房子余茵是一天都住不下去,到处阴气缠绕,有损阳寿。 也不知道宋敛是什么命格,住在这种房子都不受侵害。 余茵觉得身上不得劲,被耳边乱七八糟的声音吵的睡不着。 大半夜的,也不好出去找房子,余茵只能暂时委屈自己,在这里将就一晚。 她没关门,沐浴出来的宋敛看到她在床上翻滚,指了指洗手间。 “是不是热,去洗个澡吧。” 余茵眼睛一亮,脱了外袍往那跑,她以前在道观的时候,都是用浴桶洗澡的,刚到宋敛这里来,她也想去沐浴的。 可师父说过,男女有别,不让她欺负别人,除非人家答应才可以用别人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用花洒,那种感觉舒服极了,全身都暖洋洋的。 宋敛看到她去洗澡,连衣服都没拿,于是把余茵的背包放在浴室外面。 他关了客厅的灯,转身回屋里休息。 宋敛觉得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尤其余茵不把他当成男的。 今天如果不是听到余茵这么说,他可能还喜欢这片僻静的地方,能够安心的画画,不受人打扰。 可是现在只要打开窗子,就会看到余茵所说的那个片公墓。 宋敛心烦意燥的,怎么也睡不着。 算算时间,余茵进去洗澡用了半个多小时,再不出来估计该洗蜕皮了。 这是? 宋敛的手机响了,他看到上面发过来一条信息,是程方南发的。 “我爸妈回来了,都出去找余茵那个死丫头,如果你看到她,让她躲得远远的,如果被我爸妈抓到,我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宋敛不想骗他,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方南,余茵在我家里。 嘀嘀—— 程方南的信息很快发回来。 不是吧?那女的这么开放吗?早上跟我退婚,下午就给你搞一起啦。你可得小心点儿,万一他有个什么病的。 宋敛看到程方南污蔑余茵的话,突然又有些生气,直接把手机摁掉关机。 十分钟不到,他家的门就被噼里啪啦地拍响。 宋敛起身,透过猫眼看到外面是程家人来了。 他扭头看到浴室那边,余茵还在洗澡。 宋敛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程方南的爸妈很不好对付。 他还在磨蹭,程方南的父母直接找人把锁给撬了,带着人闯进来。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宋敛刚问出这话,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人家是平成首富,找个人不是简单吗,现在到处都是监控。 高紫霞听到浴室的水声,扭头问他,“屋里面洗澡的是谁?” 她说着走到浴室门口,看到旁边放在椅子上面的那个破旧的背包,从里面翻找起来。 人是余茵无疑。 程松柏夫妇在沙发上坐下等余茵,开始数落起宋敛。 “宋敛,你跟方南是兄弟。就算你自己想飞黄腾达,这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非得去跳自己好兄弟墙角吗?”高紫霞很生气,进门就没有好眼色。 “是啊,方南最听我们的话,最孝顺了。他订婚都快20年,一直本本分分的就等余茵到了结婚年龄结婚。今天他将保险柜撬了,想将婚书烧掉,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夫妻二人咄咄逼人,唾沫快把宋敛淹没。 “你们误会了,那事儿跟我没有关系。”宋敛不肯承认这事,目光越来越冷。 高紫霞恼了,站起身用力对着宋敛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你最好记着你的身份,不要妄想不该有的事情。” 宋敛坚持解释,“你们误会了,我和她今天才认识,她没地方可去,来我这凑合一晚。” 高紫霞不依不饶地,“我问你,你和她之间发生什么没有?” 宋敛摇摇头,脸上一片红肿。 “没有就好,如果被我们知道了,丫头破了处,你看我怎么修理你!”高紫霞威胁完宋敛,对余茵的印象更差了。 宋敛坐下,他早就知道,余茵对成家这么重要。但是这绝对不是因为他的父母喜欢余茵,他们喜欢的好像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 余茵洗完澡,换了一条略透的睡衣出来。 宋敛看到不该看的,迅速拿了毛毯冲出去,把她围的严严实实。 “怎么了?” “走光了,余大师。” 余茵很好奇,想问问走光是什么意思,不等她问看到沙发上坐满了人。 程家人来了。 程松柏、崔芳、程方南,三个人面色各异,各怀鬼胎。 “你们找我有事儿?”余茵有些不悦,坐在一边擦头发。 屋子本来就不干净,有些阴森,程家三个人来了之后,更是加重了这些阴气,觉得身上有些冷。 她悄悄贴近宋敛,好像他身上挺温暖的。 第11章你是不是疯了 宋敛没有躲,把她当成胆小的丫头。 不过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认定余茵是被宋敛诓骗来的。 “你们找我吗?”余茵挨个看过去,见崔芳和程方南脸上都是伤,目光也不像之前那么嚣张了。 尤其是程方南,看起来很狼狈,衣服破了很多洞,还化了战损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首先开口的是程松柏,他看到余茵出现,立刻拿出一套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慈祥的推到她面前。 余茵收回目光,她爱财,但也知道需取之有道。 她把手背在身后,并不把这套天价首饰放在眼里。 “跪下!”程松柏见余茵并不去拿,怒气腾腾踹在儿子程方南腿上。 程方南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连声疼都不敢说。 “茵茵我错了。”程方南肩膀颤抖,跪在余茵脚边,喉咙里迸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 余茵被吓了一跳,脚往旁边缩了缩。 程松柏又是伸过去一脚,“不知道小点声!” 程方南委屈死了,一个大男人不敢动不敢大声,想咬死余茵的心都有。 崔芳心疼儿子,又不敢去求情,脸都憋青了。 “茵茵,你跟方南订婚有十几年了,他被狐狸狐狸精勾搭上,逼你烧了婚书,伯父已经狠狠地把他修理一顿,今天又重新带过来一份婚书。只要你签了,以后我们肯定替你好好管教他。” 程松柏直接说明来意,还冲宋敛使眼色,让他帮忙说和。 宋敛抿着唇不做声,这事他可帮不了。 程方南被踢怕了,想过去抱余茵的大腿,“茵茵,电话里说的不做数,这个婚不能退,我和陈舒静也清清白白,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们和好吧。” 余茵急忙躲开,很厌恶对方的碰触,“程方南,早上是谁骂我?说这辈子都不想看我一眼,跟我订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余茵重复了今天程方南骂她的话,还有强迫她取血这事,一五一十告诉程松柏。 “是我有眼无珠,我们都订婚这么多年。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现在就因为我犯了一个小错,你就把婚退了,对我不公平。”程方南脸色泛白,每一句话都要斟酌,生怕说错了,又会挨踹。 崔芳看不得儿子给一个女人下跪,忍不住把程方南拉起来,“余茵,你们俩的婚事是你爸妈在的时候定的。你没有权利替他们做主。我知道方南对不起你。我们向你保证,以后等你们结婚,肯定会好好管教他。” “早上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说不让我缠着你们,有多远滚多远。”余茵笑着提醒高紫霞,尾音拉的长长的。 程松柏急眼了,指着余茵被气得脸都在哆嗦,“余茵,你伯母说话急,但真心为你好。就我们这家世,你在平城找不到第二个,实属高攀。” 余茵有些累了,”你们说得对,我也觉得自己高攀了,刚好现在婚事也退了,咱互不勉强。” 程方南听到余茵这么说,生气地从地上爬起来,还用舌头舔开了嘴上封的保鲜膜。 “我就说这女人不会同意吧,一个臭神棍高攀上我们家!”程方南说着开始骂了起来,他憎恨余茵,觉得陈舒静肚里的孩子也是她干的。 复合谈崩了,程松柏夫妻对儿子拳打脚踢,差点把程方南给踢残了。 高紫霞看到儿子被打,心疼地过去阻拦,“打他有什么用,他是被贱人骗了。我们走,我还不信天下间找不到第二个余茵。” 余茵心里偷着乐,很乐意听到高紫霞这么说。 高紫霞拉着儿子要走,又被丈夫程松柏给拉了回来,让她给余茵道歉。 “往哪走,给茵茵道歉。” “什么?你疯了吧,她算什么东西,让我给她道歉。我儿子有才有貌,凭什么非她不娶!”高紫霞的脾气火爆,当即生气要走。 他们家这桩婚事当初她就不愿意,也不像程松柏知道那么多。 “今天我把你们喊过来,为的就是挽回这段婚姻,你们俩做不到,就不要回程家了。”程松柏放下狠话,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他骂完,扭过头嬉皮笑脸的看着余茵,“茵茵,方南被他妈宠坏,脑子不清楚,你不要给他们计较。不过方南是真的喜欢你,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你嫁到程家,也是你爸妈的遗愿。” 当初他的确瞧不上余茵,觉得她家是太普通,为了给他们程家改运势,给儿子找个能旺夫的媳妇,他花了不少钱。 后来找大师算命,算命的小丫头,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有天乙命格的女孩子,他坚决不能放过。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替补的存在,可不得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你们不愿意也晚了,婚书已经没了,我也不想嫁。你们爱咋滴咋滴。”余茵在他脸上,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比翻书都快。 高紫霞又想作骂,被丈夫捂着嘴。 “我现在困了,想睡觉。你们请便。”余茵不搭理这三个做戏的人,扛着她的小背包去楼上休息。 宋敛也想走的,被程松柏抓回去。 “宋敛,她不想说,你跟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敛坐在一边,看到程方南不断的冲他使眼色,不让他把当时他打莲溪观过的事儿说出来。 “我和余茵大师在医院偶遇,她刚下山身上的钱不够,没有钱住酒店。就想到我这儿来凑合一晚,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程松柏对宋敛的话深信不疑,“宋敛,我知道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不要总是被人带偏做傻事。你帮我们一个忙,把余大师留在你这里,等他俩重新签订婚约,我会给你报酬。” 程方南听不下去,仰着头拒绝,“爸,是不是疯了,是那女人非要跟我解除婚姻,今天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根本不会在同意签订婚约。我就不明白了,这全天下女的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娶她,是什么命格让你们眼馋……” 啪的一声,程方南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第12章程家那小子 “好像有点不对称。”余茵看到程方南左边红肿的脸颊,好心提醒他。 啪,程松柏又是重重一巴掌,扇在程方南的右脸上。 左右各有一巴掌,这回倒是全对称了,肿的跟球似的。 “茵茵对我家有恩,你娶她是报恩。”程松柏瞪着儿子,怕他把程家的秘密说出去。 和余茵订婚约的事天下皆知,但是已经有天乙命格的事儿,没有几个人知道。 程松柏最怕别人知道余茵的命格,然后把她抢过去,到时候他们程家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高紫霞心疼儿子,要带程方南去医院看伤,“这死丫头一根犟筋,只怕谁说也没用,先把儿子的伤治了再说。” “这点儿伤能死人,让他在这儿待着,以后贴身跟着茵茵,什么时候把婚书给签了,什么时候再回程家。”程松柏扭过头走了,脸色特别难看。 程方南想拒绝,看到他严厉的眼神,又怂的退回屋里。 等程松柏把高紫霞拉走,剩程方南一个人在屋里,他站起身变了一张脸。 “死糟老头子,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将来还不是我给他养老送终!” 程方南嘀咕着找屋子睡觉。 宋敛怕他走错,指了一个房间给他。 他们俩认识多年,程方南偶尔也会在他这里住上两天,单独给他留了一个房间。 这一晚不不太宁静。 程方南浑身是伤痛的要死,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 他关灯打算睡觉,感觉到屋子里面莫名传来动静,窗帘也突然摆动起来。 程方南胆子大,起来把灯开了,结果就发现自己睡之前关的窗户开了。 等他再重新躺下,那种不安的感觉袭来,似乎感觉到有一只冰冷娇嫩的手正要去摸他的脖子。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给我滚出来,管你是鬼是谁跟着想要我,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程方南举着凳子在屋里面四处找起来。 他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刚打开窗子看到最远处的,公墓那居然亮着灯。 一排排的,格外诡异。 晦气!因为没少住这个屋子,还没留意到,在这能看到公墓。 他起身去找宋敛,路过余茵的门口,恶作剧去拍门。 都说人最怕三长两短,你伪装出这个节奏,轻轻的去敲门。 屋里没有动静,程方南以为余茵睡了,偷偷的把门推开。 就看到窗台那边,有个人影盘腿坐在床上,然后的发丝顺着风飘起来。 回眸有张惨白的脸,冲她咧着嘴笑。 “鬼啊!”程方南被吓得坐在地上。抱着头躲在门口。 宋敛听到动静,穿着睡衣过来。 他看着俩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鬼吓人不可怕,人下人才死人。难道你不知道刚才的敲门声会得罪鬼吗?”余茵开了床头灯,盘着腿瞪程方南。 程方南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站起身去理论。 “敢吓我?” “你自己看清楚,是你跑到我房间来。”余茵穿着道袍,转过身来,一张脸,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惨白。 程方南待不下去,一吓得撒腿就跑。 “谁爱娶谁娶,就算你余茵是个仙女,老子也不要了。” 宋敛看到程方南跑出去,回头靠在墙上望着窗外。 “你吓唬他干嘛?” “自作自受,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屋里来,没揍他已经仁至义尽。”余茵说着躺下,舒展了一下身子。 宋敛看过来,见到薄被下那两条细白匀称的腿,咳嗽着转过身去。 “余茵,我是男的。” “我知道啊,隔以前在莲溪观,我都是裸睡的。”余茵托腮看着他笑。 宋敛沉默了,他还不如不问呢。 也不知道她下山干嘛,有些人和事,见到了可就难以置身事外。 宋敛默默走出房间,还帮她关上门。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留我在这住一晚,我帮你算一卦,之前我就跟你说了,程家人都要倒大霉了,接触他的人,也会被牵连。你和程方南关系那么亲密,要倒的霉更大。” 宋敛有点不相信,他和余茵素昧平生,处处都为他着想,难道仅仅是为了自己给他提供一处居所? “明天还是自己找地方住吧,我这里他们太熟悉了。可能会经常上门来骚扰你。” “嗯。”余茵是真的困了,捧着手机钻进被窝里。 宋敛退出房外,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回到自己的画室, 拿起画笔。 让他崩溃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画了半个月的画,不知怎么上面都花了,像被雨淋过,乱七八糟的颜色全都混在一起。 这幅画当初的定价是10万,给一个电视剧画的角色宣传图。 他突然有点相信余茵所说,跟程家接近会很不幸。 可如果他也姓程呢? 宋敛觉得自己一定要查出余茵退婚的真相。 …… 第二天余茵早起去找房子,本来是想去租一个小房子,后来手机上就收到一笔借款,陌生人给她发的。 她立刻猜到,可能是程方南的父母给的,他家人现在巴不得让语音回心转意,把全天下的东西都给她。 余茵把钱一分不动转了回去。 程家欠她的,不是用钱能还清。 余茵打算去医院拿鉴定报告,顺便看看外婆。 这些年,除了养父母以外,只有外婆待她最好。 表妹徐微影过周末,也想跟她一起,看到余茵素面朝天,拿出化妆包给她倒腾。 “表姐,你这样不好看,我来帮你补个妆。” “嗯?看病人还得化妆?” 徐微影点头,“当然了,病人需要看到些明艳阳光的东西,你的脸这么白,谁看了不怕。” 余茵由着她倒腾,不要钱的东西蹭蹭也没关系。 徐微影下手有点狠,再加上化妆经验不足,给余茵画的眉毛有点粗,腮红也重了。 她多哆嗦着收回去,假装无事发生,更没敢给余茵照镜子。 “表姐,你手机号多少?” 余茵摸出手机,“不好意思,没电了。” “表姐,我最近在有个朋友老是遇到倒霉的事,想请大师看看,你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单子,也不能便宜别人吧。” 余茵扭头看她,这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不过她的确缺钱。 第13章近亲不能结婚 余茵把空手伸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道,“给钱好办事。” “表姐,你跟我这么不客气啊,好歹咱俩也是亲戚,张口谈钱多伤我们姐妹感情。”徐微影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一分都不打算给。 “亲姐妹还明算账。”余茵故意逗她说。 余茵很小就成了孤儿,舅舅一家又把她当扫把星,提款机,根本没管过她的死活。 只有这个表妹还算不错,勤工俭学,也善良孝顺,根本不像徐家的种。 “表姐,你真这么狠心要我钱?” “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你是说让我给你的一个朋友看风水,跟你有哪门子关系。” 徐微影抱着她胳膊,嘟着嘴撒娇耍赖,“表姐,你不管我会遭报应的,再说了人家盛家可有钱了,真的算的好,少不了你的。” “哪个盛家?”余茵扭头问她,一个盛家让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徐微影拉着她到路边,悄声很跟她说,“还能有哪个盛家,我们平城第二富的啊。” 听说是自己要找的盛家,余茵点头答应下来。 徐微影见她态度转变太快,心里犯嘀咕。 “我觉得你的表情不对,刚才让你帮忙你那么勉强,后来听说是盛家。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难道说你喜欢盛家的哪个少爷?” 余茵看到她紧张的样子,急忙打断他,“近亲不能结婚。” 啊?什么近亲? 徐微影听的莫名其妙,觉得余茵肯定胡说,他们农村来的,怎么可能跟盛家有关系。 余茵跟着徐微影去了医院,给外婆擦了身子,买了吃的,还雇了一个护工过来。 外婆精神状态不错,只是嘴里不断喊着舅舅徐望的名字。 余茵有些难过,她知道外婆的病不能拖了,必须赶快手术,她把手机里剩的钱全拿去手术台交了,还预约了做手术的时间。 出来医院,徐微影盯着她瞧,“你一个穷道士哪来的钱?” 余茵没理她,之前在山上程方南砸了她不少东西,这些钱都是赔偿。 不过也只够给外婆做手术,后续的治疗也话费不少。 “你去联系盛家,就说我们下午就过去。” 余茵去医院拿亲子鉴定结果,她想亲自去看看盛安国为人如何。 徐微影让她算的是盛家老三,她的高中同学,盛斐瑾。 盛家住的别墅是程家开发的,那块地住了不到十户人家,个个都是平城贵族名流,一栋别墅的面积,是寻常半个小区那么大。 程、盛两家关系不错,早些年高紫霞还想让儿子程方南娶盛斐烟,可盛斐烟心高气傲根本瞧不上程方南。 她俩打车到了别墅门口,直接被门口保安给拦着。 “小姑娘,你找哪位?”保安眼高于顶,轻蔑的瞥了俩人一眼。 徐微影谄媚的凑到跟前,把她和盛斐瑾的照片给人看,“我来找他,我们约好的。” 保安拦住余茵,“你可以进,保洁阿姨不行,别墅区闲杂人等不让进。” 余茵来之前,穿的跟土包子似的,远看着像是挺像保洁的。 她很讨厌门口的保安,转身就走。 “表姐,他们这儿的人说话就这样,等你接触到有钱人就会习惯。”徐微影把余茵拉回来,然后给盛斐瑾打电话。 “斐瑾,我给你请大师来了,门口的保安拦着不让进,要不然你出来接我们一下?” “大师?你这大师是从哪个要倒闭的破庙里面抢来的,穿的哪有人样。” “人不可貌相,她可是惠安大师的关门弟子。” 过了会儿,保安接到电话,这回态度大变。 “二位,我送你们进去啊,从这到盛家还有一段距离。” 余茵坐上巡逻车,没给保安好脸色,倒是徐微影热情的跟人聊着天。 “小妹妹,你这个表姐是哑巴吗?” 徐微影抿着嘴笑,“当然不是了,她是玄门大师,看挂算命,看风水,抓鬼样样都行,价格也公道。之后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抱你引荐。” 保安的眼睛亮了起来,家家都有不平事,他当然有需要,但也不会给徐微影这种中间商赚差价。 “大师,咱留个电话行吗?” 余茵开始装哑巴,她最记仇了。 徐微影以为余茵故意给她机会,急忙凑过去,“看到没,大师都是高深莫测,生人勿近,你的通过我才行。” 俩人把电话留了,保安看着余茵的目光更加崇拜。 “第一次见玄门大师没经验,怠慢了二位,一会你们走,我来接你们啊,他们盛家的司机出门了。” 徐微影立刻笑起来,“好嘞,多谢哥哥。” 这个保安三十好几了,听到被十几岁的小姑娘喊哥哥,别提多高兴,瞬间觉得年轻很多。 俩人到了盛家别墅门口,余茵盯着看了又看,立刻发现问题。 门口篱笆里的植物耷拉脑袋,别墅前塌陷了一块,周围的树上没有鸟鸣,这是家宅运要走下坡路。 徐微影进了门,看到盛斐瑾的妈妈在阳台浇花。 “盛伯母,斐瑾呢?” “在房里。这位是?”盛夫人嫌弃的掠过打扮土土的余茵,对端庄大气的徐微影很是满意。 “这……这是我表姐余茵。”徐微影急忙把余茵推到跟前,随意介绍几句。 余茵打量盛夫人,看到她面色祥和,端庄优雅,只不过耳鬓生了几缕白发,眼角也有很重的黑眼圈。 有时间给她看看吧,这是严重的睡眠不足,被梦魇折磨。 她俩来到一个开门的房间外,余茵刚要进去,被徐微影抓了回去。 盛斐瑾走了出来,看到余茵有些失落,“微影,是你说能请到惠安大师,你请了她徒弟能行吗?” 余茵喉咙发痒,跟着咳嗽两声,“既然这样,我就失陪了。” 别人不待见她,她还不想伺候呢。 “斐瑾,既然来了,就让她试试吧,我表姐真的很灵。” 盛斐瑾让保姆到冰柜,拿了一瓶冰水过来。 “谢谢,我不喝冰饮。”余茵没有接,她肠胃不好,从来不喝冷饮。 “谁说给你了。”盛斐瑾对徐微影没有好印象,连带着对余茵也是如此。 他把饮料给了徐微影,看也不看余茵。 “矫情。”余茵这是第一次见到弟弟,看起来跟他还有一点像。 第14章你妹妹可能没死 余茵开智以后天赋异禀,道行超过了师门中每个人,不光看卦算命厉害,就是符咒驱邪也在行。 只不过她开智晚,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在那些人眼里,只把她当成神棍看待。 像这种简单的术法,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将这些衣服全部叠起来,放在床头的桌上,让月光倾洒上去,再把写了宋柔名字的纸条放上去,然后默念了一段往生咒。 宋敛目不转睛看着,拳头一直未松开。 咒语念了一半,余茵发现桌上的那些衣服突然炸响,燃起一层橙红的火光。 “不对……”余茵慌了,急忙去扑灭桌上的火,手掌被火星撩到。 宋敛看到余茵的手被烫伤,急忙把她拉了回来,“你疯了,这可是真火。” 余茵看着满桌子的衣服突然间就化成了灰,冒着黑色的浓烟,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宋先生,我刚才念往生咒受阻,这些衣服也没有魂灵来接,要么是你妹妹的名字错了,要么……” 余茵的话说了一半,郑重地看着宋敛,她觉得这个猜测太大胆。 “要么怎么?”宋敛攥着她的胳膊收紧,紧紧盯着余茵的眸子。 “我现在只是怀疑。如果这个名字没错,就只有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妹妹没有死。给活人烧纸会触犯天命,那些烧掉的东西就会变成浓烟吸入的人会减寿。” 宋敛听到余茵这么说,着急地把他拉到另外的房间,“你怎么样,我该怎么帮你?” “当然没事儿了,刚才冒浓烟的时候我已经把鼻子捏着,一点儿都没吸进去。不过是少活几天而已。”余茵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仰着的小脸上蹭了好几片灰。 “谢谢,以后我可能还有事需要你帮忙,这房租就免了。”宋敛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手帕给她擦脸。 余茵按着他的手,高于男女之防,“那我可就赚了大便宜,以后有这种好事儿一定要来找我。” 宋敛收回手,觉得她的手很烫,定睛一瞧,两只手红通通的。 “你既然缺钱,程家送你的东西干嘛不要?”宋敛拉着余茵去了洗手间,放出凉水帮她冲洗。 他觉得余茵很特别,别的小姑娘爱美,手和脸抹一堆东西保养,她日日素面朝天,手上皮肤糙得刮脸都不知道抹东西。 余茵的笑容逐渐消失,“我只喜欢干净的东西,程家的东西太脏了。” 宋敛不再多问,很明显这个脏不是字面意思。 他早已经怀疑余茵的身份,但只要余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危险,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程家找你快找疯了,我最近可能不能过来,你安心待着,需要什么让孙姨去买。” 宋敛急匆匆地离开,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调查。 余茵语目送他离开,知道宋敛调查他妹妹的事去了。 十多年了,如果宋柔还活着,应该成家立业了吧。 余茵的东西很少,只有两件衣服,还有简单的洗漱用品。 还没等她收拾好,看到孙姨从外面背了一个大的蛇皮袋进来,里面吃的用的塞满了。 “余小姐,这都是宋先生给你买回来的,我和宋先生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给女孩家买东西,他待你真好。” 余茵猛点头,“是啊,他对我很好,可能觉得我跟他妹妹年龄相仿。” 提到宋敛的那个妹妹,孙姨觉得要提醒一下余茵,怕她得罪了宋敛,会给她涨房租。 “我和宋先生他妈妈是远亲。他妈妈很命苦,大学没毕业就被人骗着搞大了肚子,舍不得把他流产,就生了下来,他和他妹妹两人是双胞胎。” “后来她想结婚,才发现那男的原来有家室,家里很有钱不想要她。她一气之下就被气疯跳河了。九岁那年,他妹妹到河边玩耍,不小心被河里的水鬼给夺了命,连尸体都没找到。” “宋先生自责了这么多年,连恋爱都没谈,盛家那个小姐追了他这么多年,他一直装作视若无睹。” 余茵跟前同情宋敛,没想到他跟自己一样命苦。 她的眼眶微微湿润,走到孙姨跟前问她,“孙姨,您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我不清楚,不过人应该在平城,这些年哪怕宋先生在工作上有了更好的发展,他都不肯到外地去。” 余茵听到这里,突然想到宋敛跟在程方南身后的样子,像朋友不像朋友那么亲密。 “孙姨,您说宋敛的妹妹会不会没死,当时找到一只鞋子,却没有找到尸体,很有这个可能。” 孙姨听到余茵大胆的猜测,懵懂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有这个可能,当初家里穷,也没想到多请点人去打捞,捞了几天没见着人就放弃了。过去多年,也没听哪里报案说用尸体发现,兴许人真的没死。” 语余茵回到刚才的那个房间,屋里面还有淡淡的烟味。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床头那里,发现了红色的一只透明的塑料凉鞋。 余茵拿着那只鞋子若有所思,用手机拍了照片,然后把东西回归原位。 现在她有五分的把握,觉得这个宋柔没死,而是被人救起来了。至于为什么没把人送回来,她不得而知。 在这里住了三天,余茵明眼可见胖了,脸颊也丰润起来。 这里果然隐蔽,没能找上门来,让她过了几天世外桃源的日子。 后来接到徐微影的电话,说是盛家那边有请。 她现在新换的手机号上面,只有两个人的电话,宋敛还有她表妹徐微影。 “表姐,我上次听你的,偷偷地用我爸手机把他的车票给退了,他本来要坐那辆大巴车真的出了车祸,车上的人死了一半。听说这个事儿,我爸找了你的照片在家里供起来,一日三餐都给你上供。” 什么?上供,这是巴不得她死吗。 余茵有些生气,活人怎么能受香火,要遭报应的。尤其她们玄门的,可能会折损道行,以后遇上很多倒霉事。 她这个舅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会给她添乱子。 第15章小师妹,好久不见 “赶紧撤了啊,哪有活人烧香火的,你们这是想早点把我送走。”余茵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这几天眉头老跳,原来是后院起火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她这个老舅。 徐微影在电话那头急的道歉,“啊?我是真不知道,回头我就跟我爸说,让他把东西都收了,把你照片也藏起来。” 余茵忍不住叹气,藏照片有什么用,对方如果用点心,说不定牌位也给她弄出来。 “对了,盛家这边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啊,催了几次了?” 提到盛家,余茵这才想到上次从盛家走已经好几天了,当时她承诺能给盛斐瑾延寿。 不是说最宠那个小儿子吗,挺耐得住气的。 “让我再想想。”余茵还没拿到医院那边的鉴定报告,想着等报告出来再说。 “别想了,还有两天外婆就要做手术了,赶紧把盛家的事儿处理完,然后去医院陪护几天,我这边还要上学呢。” “哎,对了。程家最近把我烦死了,找到学校宿舍去。非打听你的下落。把我的手机都给抢了,还好我聪明没有留你的号码,每次用完就给删掉了,你说你到底躲在哪儿?” 余茵把手机放得远一些,她觉得徐微影这个话痨有点吵,事多嗓门大。 “你想知道?” “不想,如果我知道了,他们把我抓起抓起来严刑拷打,我肯定受不了把你供出来。”徐微影在电话里嘿嘿笑着,她最有自知之明了。 余茵很满意这个回答,和表妹相处以后,她觉得徐微影绝对是徐家的怪胎,和她爸妈一点都不像。 “等我确定好时间就发给你,最好在周末吧,这样你就不用请假了。” “还是我姐好,这单如果成了,咱俩置办一套像样的衣服,每次去他们小区,都被当成俩要饭吃的。” 余茵要挂电话,听到那头急呼,“表姐,先别挂,我这周回家,我妈问了我一个问题,说你说的我们家有五口人。你当时几个意思啊?”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接受的就接受。” 余茵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她怕徐微影受到打击,接连喊了两声对方的名字。 “徐微影,你没事吧?” “我爸真的出轨了,那个老不死的天天想着儿子梦。这回终于有了吧,以后我不管他了,让他那个私生子给他养老送终去。”徐微影尤为生气,在电话里作骂起来。 挂电话后,余茵再次提醒徐微影,“让你爸小心着点儿,那女人不是个好货色,她很可能是冲着你爸那房子去的,现在房子都被程家给要走,她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表姐,你是我们家的救星,我给你磕头了。” 余茵利索挂断电话,她似乎听到咚的一声,不知道徐微影是不是真的给她磕头。 这几天为了躲避程家,她没有去医院拿鉴定报告,还记得背包里有那个医生的电话。 余茵看了眼号码,默默打过去,“我姓余,之前的鉴定报告您通知我去拿,一直没空,我想问一下结果。” “噢,余小姐,之前我发给你打电话了,不过对方好像是一个男人接的。” 余茵走到窗前,淡淡说道,“换号了。” “那我现在把结果告诉你。你之前送来的样本,两根头发经过鉴定,两人非亲生关系。” 余茵听到这里,扶着桌子坐在床前。 她有些失落,见到林琴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那种血缘上的关系,是磨灭不掉的。 现在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他林琴跟别人生的,并非盛安国的亲生女儿? 还是问问去吧,要不然又该失眠了。 周五早上。 徐微影打车过来接余茵,两人要一起去盛家。 徐微影怕盛家人瞧不起她,直接穿了运动装校服过来。 余茵的装束很正式,一套淡绿色的茶服,配着五公分高的高跟鞋。 “表姐,你上次帮盛斐瑾看完面相,我想办法跟他聊了一下,他愿意接受你的治疗……不对,是算命。” 余茵心不在焉地听着,她现在对于盛家的兴趣大大打了折扣。 徐微影唠叨了几句,见余茵不搭话,也不自讨没趣了。 这次到了门口,依旧是上次的保安开着车,一直把他们送到盛家的家门口,不过态度不像上次那么热情。 “表姐,你说他是不是攀上高枝了?” “应该是。”余茵没多注意,只觉得保安看着他们的目光天差地别。 也许这次她能进来,还真的靠着徐微影的光。 盛家门口,有两个保姆看到她俩下车,拿了两双干净的拖鞋递过去。 “两位小姐。先生和夫人都等候多时了。” 盛家因为老三洁癖怪毛病,每个来的客人,都要被特别仔细的对待,浑身上下要用吸尘器给清洗一遍。 余茵先走了进去,看到客厅坐满了人。 盛斐烟和林琴她认得,中间做的有一个大约年近50岁的中年男人,他穿靛蓝色的中山服,满头白发苍苍,一双眸子囧囧有神。 听说盛安国是少白头,年纪轻轻就应该就是圣安国吧。 左边沙发上还坐着一对,眉眼之间和盛安国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商家的大少爷盛斐然,和未婚妻沈鸳。 盛家全家人都来迎接他,这么隆重,让余茵有些不自在。 徐微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大家好,我是徐微影,这是我表姐余茵,惠安大师的关门弟子,莲溪观的继承人。” 余茵站着没动。 林琴看到余茵,笑眯眯看向她,“我听斐瑾说要请一个玄门的大师,还以为是一个老头子,没想到是个娇俏的小姑娘,我怎么看着你觉得眼熟呢?” 盛斐烟站起来,把余茵拉到他妈妈跟前,“前几天我过生日,在梦星海俱乐部,就是他把云阳子气得吐血。” 众人正在聊天,二楼探出半个身子,“师妹,好久不见。” 余茵听到徐美蓉的声音,寻声望去,她没想到盛家也请了大师姐,听对方的话好像兴师问罪来的, 第16章 平安符不错,以后别挂了 “小姑娘,你怎么还吓唬人?”光头司机看她俩年纪小,乐呵呵地打趣余茵。 “如果你想活着,老实听我的话在这儿等着。”余茵不想说得太直白,他们这行最忌泄露天机,有可能会有连锁反应。 光头司机还在犹豫,这时听到旁边有辆救护车飞驰向同和路。 那条路是新路,按理说没有车走,救护车过去肯定是救人去的。 三人盯着那边看热闹,眼前的路也通了。 “小丫头,你真灵。你怎么知道那条路会出事?”司机看到前方的路通了,忍不住点了支烟抽。 事情发生了他才知道害怕,刚才还以为余茵是骗人的。 烟味袭来,余茵的表情有些不悦。 司机从后车镜看到她的表情,讪笑着把烟掐了。 余茵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念着不要出事。 “表姐,我现在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说什么出门开业,要看黄历这说的真没错。”徐微影激动地看着余茵,想拜师学玄学,这样以后也能有个生存之道。 余茵掐指一算,觉得事情还没完,她半路下车,不想再和徐微影同车。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最近几天你不要再来见我了,避避凶。” “谁要对付我啊,你可是我亲表姐,你得帮我……”徐微影吓得拉开车窗往外大喊。 余茵往反方向走去,她这才想到自己有个东西忘在宋敛家,得回去拿才行。 “师姐,救我啊……” 余茵戴上耳机,头也不回地走了,其实她是吓唬徐微影的,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她选择步行化灾,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不怕死对付他。 下山之前,她给自己算了卦,按理说退婚后她会如有神助,万事大吉才对。 走出去几米,余茵的手机响了,是宋敛打来的。 “乘顺风车吗?” 余茵听着声音挺近的,回头一瞧,原来宋敛开车在她身后。 余茵停下来等宋敛,刚好她也要回去一趟,师父留给她的东西,落在宋敛的洗手间了。 宋敛很绅士,靠边停车后亲自下车帮余茵拉开车门。 就凭这一点,余茵对宋敛产生好感,觉得当个朋友还不错。 “没钱坐车了?”宋敛还以为余茵走路是因为没钱打车,又对路况不熟,找不到公交车。 “钱有别的用处。”余茵坐去副驾驶,觉得有些困倦。 外婆下周就要做手术,术后也需要钱,她当然得省着点花。 宋敛识趣地闭嘴,以为余茵遇到了难处。 “去哪儿?” “去你家,有个东西忘了。” 宋敛踩上油门,一路开车带她回了宋家。 宋敛的车上挂着平安符,模样很特别,是异形的,和她们玄门用的不同。 察觉到她的视线,宋敛解释说,“是盛斐烟送的,说是找大师开过光,你给看看靠谱吗?” 余茵抬眸看过去,手伸过去触碰一下,那平安符上面发出一道红光,烧了她一下。 她蹙眉不语,觉得这个平安符不简单。 “东西不错,不过还是收了吧。”余茵怕宋敛不信她,没说太多。 宋敛抬头,直接把东西扯下来,扔去后车座。 余茵有些开心,这么听劝的人不多了。 到了宋家,余茵还没下车,看到程方南在楼下转悠,她心里不痛快直接把卫衣的帽子遮住脸,不想见这个舔狗。 宋敛知道她不想见余茵,去和程方南打招呼。 “你去哪了,怎么回来这么晚?”程方南见了面就开始发起牢骚。 宋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故意对程方南说道,“去盛家了,碰见了余茵。” 程方南刚听完,扭头就往车上跑,他爸妈为了让他追回余茵,卡都给他停了,现在余茵可是他下半生的依靠。 “谢谢了啊,我去找斐烟去。” 余茵看到程方南走了,这才默默跳下车,跟着宋敛进了电梯。 宋敛虽是单身男性,但是家里整理得特别干净,余茵风尘仆仆,担心把他屋子弄脏了。 “宋先生,我有个项链忘记在你洗手间,能帮我拿出来吗?”余茵站在门口客气地问。 宋敛看到她脚底的泥,扭过头找东西。 浴室的洗手台上特别干净,旁边只挂了一条毛巾,一瓶洗面奶。 宋敛一眼就看到那条项链,若不是自己脖子上的还在,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 他拿着项链去质问余茵,“这个东西斐烟也有一条一模一样,你俩什么关系?” 余茵面对他的质问,直接笑着转悠话题,“这条项链是我师父给我的,哪来的我也不清楚。” 把吊坠戴回脖子上,余茵扭头就走。 “慢着,你在找房子吗,刚好我还有一套空房,可以给你住。”宋敛站在楼梯间喊余茵。 余茵眼前一亮,“收房租吗?” “当然,会适当收一些,具体多少看你意愿。”宋敛低头拿过余茵的背包,想立刻送她回老宅。 背包很重,她这么瘦弱,看着有点可怜。 应该是可怜吧,宋敛想到余茵是孤儿,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余茵吐舌头,还以为他善意大发,免了自己租金。 老宅那边他很久没回去了,这是一座中式院落,房子四五间那么多,每个月宋敛都会回去一天,让人里外打扫一个遍。 余茵来回看了看,这才知道宋敛为什么把房子租给她。 这个房子里面有很多贵重的摆件,有的看着还是文物。如果被不熟悉的人住进来,肯定会有磕损。 而且,这种中式院落住的人少,也离市区太远,很多人不会租这种房子。 “看着都挺值钱的,你就不怕我把它们全都卖了换钱?”余茵看着这些东西爱不释手。 小时候爸妈死后,她经常被舅舅虐待,外婆见她可怜送她上山,师父的屋里也有很多东西,每次都是她去打扫的。 但那些师姐们不安分,惦记着师父的东西,他们想办法去偷了卖,师父生气全给卖了。 宋敛拿起一个瓷枕给她,“你不会的,难道你看着这些东西不觉得眼熟?” 余茵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眼眶濡湿,泪水怎么刹不住了。 第17章你受伤了,疼不疼 这是师父的遗物,被师姐徐美蓉给偷走卖了,没想到被宋敛买了回来。 她盯着上面的彩釉,仿佛听到师父在耳边低语,让她小心点不要碰坏这东西。 还记得师父说过,这个东西可贵了。 “这是我师父的……我师兄师姐他们把这些东西都给卖了。你怎么又给买回来了?”余茵很是惊讶,她知道宋敛很有钱,但这些都是师父旧物。 东西其实不值钱,都是外面炒作的。 宋敛移开目光,回答得很干脆,“有收藏价值。” “那你就被骗了。师父死之前跟我说过,人死如灯灭,他随身的那些物件,没有她的庇护会失去作用,辟邪都不能。” 宋敛并不在意,眉头都没动一下,仿佛只是个普通的物件。 余茵觉得过意不去,又伸手过去,“把你脖子上的吊坠给我,我给你开光。” 宋敛没有动,觉得余茵过于殷勤。 余茵以为他不想被自己碰,把手缩回来,“理解,你肯定觉得我是骗子,而且这东西是盛家大小姐给的,格外珍贵,怕我给弄坏了。” 宋敛微微动容,突然扯了脖子上的东西,扔到院里养鱼的缸子中。 “赝品而已,不用你费心思。” 宋敛领着余茵回屋,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还请了一个保姆回来。 “房租你可以不交,但是有个人想请你替我照顾一下。她是我妈妈的朋友,可以给你当保姆。” 余茵立刻拒绝,她哪来的钱找保姆,自己省吃俭用的,还不把别人饿死。 “孙姨的工资我给她开。”宋敛说道。 余茵听着觉得不对劲,宋敛给她宅子住,找保姆伺候她,还不用她给房租。 怎么看都像被养的金丝雀。 不过这个便宜她非占不可,这里的东西都是师父的,她舍不得被人糟蹋。 “成交。” 余茵的东西很少,只有两件衣服,还有简单的洗漱用品。 还没等她收拾好,看到孙姨从外面背了一个大的蛇皮袋进来,里面吃的用的塞满了。 “余小姐,这都是宋先生给你买回来的,我和宋先生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给女孩家买东西,他待你真好。”孙姨帮忙收拾东西说。 余茵猛点头,“是啊,他对我很好,可能觉得我跟他妹妹年龄相仿。” “余小姐,以后别提宋小姐了。” 听她这么说,余茵这才认真打量孙姨,慈眉善目的,很好相处的样子。 余茵不敢再问这事,她提着自己的小背包回屋,看到房间焕然一新,里面的衣柜里有很多好看的衣服。 “这些是,给我准备的……” “你走错房间了,这是我妹妹的屋子,她去世之后就空了,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把屋子腾空……” 余茵连忙阻止,怕宋敛误会他的意思,“没关系,每个东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我看它一尘不染的,想必经常有人打扫。对了,如果可以,我帮你把这些衣服给你妹妹送过去。” 宋敛猛地回头,盯着余茵一直看。他以为算命的,只会看卦算命。 余茵开智以后天赋异禀,道行超过了师门中每个人,不光看卦算命厉害,就是符咒驱邪也在行。 只不过她开智晚,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在那些人眼里,只把她当成神棍看待。 像这种简单的术法,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将这些衣服全部叠起来,放在床头的桌上,让月光倾洒上去,再把写了宋柔名字的纸条放上去,然后默念了一段往生咒。 宋敛目不转睛看着,拳头一直未松开。 咒语念了一半,余茵发现桌上的那些衣服突然炸响,燃起一层橙红的火光。 “不对……”余茵慌了,急忙去扑灭桌上的火,手掌被火星撩到。 宋敛看到余茵的手被烫伤,急忙把她拉了回来,“你疯了,这可是真火。” 余茵看着满桌子的衣服突然间就化成了灰,冒着黑色的浓烟,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宋先生,我刚才念往生咒受阻,这些衣服也没有魂灵来接,要么是你妹妹的名字错了,要么……” 余茵的话说了一半,郑重地看着宋敛,她觉得这个猜测太大胆。 “要么怎么?”宋敛攥着她的胳膊收紧,紧紧盯着余茵的眸子。 “我现在只是怀疑。如果这个名字没错,就只有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妹妹没有死。给活人烧纸会触犯天命,那些烧掉的东西就会变成浓烟吸入的人会减寿。” 宋敛听到余茵这么说,着急地把他拉到另外的房间,“对不起,怎么才能帮你?” “刚才冒浓烟的时候,我把鼻子捏着,不过是少活几天而已。”余茵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仰着的小脸上蹭了好几片灰。 “谢谢,以后我可能还有事需要你帮忙,这房租就免了。”宋敛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手帕给她擦脸。 余茵按着他的手,高于男女之防,“那我可就赚了大便宜,以后有这种好事儿一定要来找我。” 宋敛收回手,觉得她的手很烫,定睛一瞧,两只手红彤彤的。 “你既然缺钱,程家送你的东西干嘛不要?”宋敛拉着余茵去了洗手间,放出凉水帮她冲洗。 他觉得余茵很特别,别的小姑娘爱美,手和脸抹一堆东西保养,她日日素面朝天,手上皮肤糙得刮脸。 也是她底子好才敢这么任性。 余茵的笑容逐渐消失,想到那套几百万的首饰,其实也有点点后悔,“我只喜欢干净的东西,程家的东西太脏了。” 宋敛不再多问,很明显这个脏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另外一层深意。 他早已经怀疑余茵的身份,但只要余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危险,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有时候觉得也挺好,他们都恨程家。 “程家找你快找疯了,我最近可能不能过来,你安心待着,需要什么让孙姨去买。” 宋敛急匆匆地离开,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调查,走得急鞋子都没换,外套也在衣架上搭着。 余茵目送他离开,知道宋敛调查他妹妹的事去了。 她低头,在宋敛的外套兜里,发现一个泛着红光的东西。 第18章亲子鉴定报告出问题 这是一个陈旧的塑料盒子,看款式做工很像是二三十年前的东西,宋敛肯定经常抚摸它,所以盒子外表起了一层包浆,很是顺滑。 余茵仿佛听到盒子里有人说话,情不自禁打开了盒子。 红光消失,盒子里的东西安静下来,是一缕枯黄细柔的头发,看长短应该是女孩的。 如果这头发是宋柔的,就能证明她真的没死,但她的处境也不好。 在他们玄门,黑光和黑气同为阴煞,红光和红气为血煞,从这些头发可以看出,宋柔会有血光之灾。 “孙姨,你知道这个盒子吗?”余茵拿着盒子去问孙姨。 孙姨只看了一眼,立刻激动地认出,“是宋柔的,那是她八岁那年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里面是副耳坠。” 提到宋敛的那个妹妹,孙姨觉得要提醒一下余茵,怕她因此得罪了宋敛,直接让她走人,到时候自己也失业了。 这栋宅子孙姨每个月都会来打扫,俨然当成了自己家,丈夫和儿子去世后,她更是把这当成她养老的地方。 好不容易宋敛肯把房子租出去,她得想办法把人留住。 “我和宋先生他妈妈是远亲。他妈妈很命苦,大学没毕业就被人骗着搞大了肚子。后来她想结婚,才发现那男的原来有家室,家里很有钱不想要她。她偷摸着把两个孩子生下来。” “没过多久,两个孩子被人贩子偷走,几个月找不回来。她觉得是自己的错,变得精神恍惚。后来她死了,两个孩子却找到了,不过找回来的当天他妹妹宋柔到河边玩耍,不小心被河里的水鬼给夺了命,连尸体都没找到。” 余茵听完,眼眶不由得湿润,没想到宋敛跟她一样可怜命苦。 “孙姨,您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吗?”余茵很想知道,那个负心汉是谁,如果可以说不定还能替宋敛报仇。 “我不清楚,不过人应该在平城,这些年哪怕宋先生在工作上有了更好的发展,他都不肯到外地去。” 余茵听到这里,突然想到宋敛跟在程方南身后的样子,像朋友却不像朋友那么亲密。她不再执着宋敛的私生活,而是对死去的宋柔产生兴趣。 做法没有成功,烧的衣服也冒出黑烟,很明显宋柔没死。 “孙姨,您说宋敛的妹妹会不会没死,当时找到一只鞋子,却没有找到尸体,很有这个可能。”余茵想着刚才的遭遇,忍不住喃喃自语。 孙姨听到余茵大胆的猜测,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有这个可能,当初她家人觉得晦气,也没花钱请人捞。过去多年,也没听哪里报案说发现女孩尸体,兴许人真的没死,而是被谁救了。” 为了确认这事,余茵回到刚才的那个房间。 屋里面还有淡淡的烟味,被烧焦的衣物静静放在桌上,上面笼罩着一层薄的白光,在桌下还放着一只红色的透明塑料凉鞋。 余茵拿着那只鞋子若有所思,用手机拍了照片,然后把东西回归原位。 现在她有五分的把握,觉得这个宋柔没死,而是被人救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没把人送回来,她不得而知。 在这里住了三天,余茵明眼可见胖了,脸颊也丰润起来。 这里果然隐蔽,没能找上门来,让她过了几天世外桃源的日子。第五日,她接到徐微影的电话,说是盛家那边有请。 她现在新换的手机号上面,只有两个人的电话,宋敛还有她表妹徐微影。 “表姐,我上次听你的,偷偷用我爸手机把他的车票给退了,他本来要坐那辆大巴车真的出了车祸,车上的人死了一半。听说这个事儿,我爸找了你的照片在家里供起来,一日三餐都给你上供。” 什么?上供,这是巴不得她死吗。 余茵有些生气,活人怎么能受香火,要遭报应的。尤其她们玄门的,可能会折损道行,以后遇上很多倒霉事。 “赶紧撤了啊,哪有活人受香火的,你们这是想早点把我送走。”余茵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这几天眼皮老跳,原来是后院起火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她这个老舅。她这个舅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会给她添乱子。 徐微影在电话那头急的道歉,“啊?我是真不知道,回头我就跟我爸说,让他把东西都收了,把你照片也藏起来。” 余茵忍不住叹气,藏照片有什么用,对方如果“用点心”说不定牌位也给她弄出来。 “对了,盛家这边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啊,催了几次了?” 提到盛家,余茵这才想到上次从盛家离开已经好几天了,当时她承诺能给盛斐瑾延寿。 不是盛安国最宠那个小儿子吗,挺耐得住气的。 “让我再想想。”余茵想到上次被怠慢,这次倒是不着急了。 “别想了,程家最近把我烦死了,找到我学校宿舍去,非打听你的下落。把我的手机都给抢了,还好我聪明没有留你的号码,每次用完就给删掉了,你说你到底躲在哪儿?” 余茵把手机放得远一些,她觉得徐微影这个话痨有点吵,事多嗓门大。 “你想知道?” “不想,如果我知道了,他们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我肯定受不了把你供出来,这不是害你吗。”徐微影在电话里嘿嘿笑着,她最有自知之明了。 余茵很是满意,和表妹相处以后,她觉得徐微影绝对是徐家的怪胎,和她爸妈那种贪财恶毒的样,一点都不像。 余茵翻着手机,想着自己的亲子鉴定报告还没去拿,“等我确定好时间就发给你,最好在周末吧,这样你就不用请假了。” “还是我姐好,这单如果成了,咱俩置办一套像样的衣服,每次去他们小区,都被当成俩要饭吃的。” 徐微影还没吐槽完,余茵已经挂断电话。 医院那边迟迟不肯给她亲子鉴定报告,从三个小时拖了三天还多,她总觉得要出事,难道还有别人对她的报告感兴趣,想给截胡了? 第19章欺负自己晚辈算什么本事 徐微影再次打电话过来,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问。 “表姐,先别挂,这周回家,我妈问了我一个问题,说你说的我们家有五口人,你当时几个意思啊?”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接受的就接受。” 余茵刚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点声都没有,就想午夜一样寂静。 她怕徐微影受到打击想不开,接连喊了两声对方的名字,“徐微影,你没事吧?” 过了一分钟,徐微影暴跳如雷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还有咣当一声摔杯子的声音。 “我爸真的出轨了,那个老不死的天天想着儿子梦。这回终于有了吧,以后我不管他了,让他那个私生子给他养老送终去。”徐微影尤为生气,在电话里作骂起来。 余茵皱眉,难怪徐微影学习不好,把心思都花在骂人上面了,几分钟内骂人都不带重复的。 想到她舅舅的面相,余茵直言不讳,让徐微影多掺和这事,省得他爸被骗得底朝天。 “让你爸小心着点儿,那女人不是个好货色,她之前应该是冲着你爸那房子去的,现在房子都被程家给要走,她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表姐,你老真是我们家的救星,我给你磕头了。”徐微影激动地咣咣磕头。 声音太震耳朵,余茵利索挂断电话。 这几天为了躲避程家,她提前过起养老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就连宋敛,也好几天没来这儿了。 想到盛家的订单,余茵突然想起背包里有那个医生的电话。 她翻出号码,默默打过去,“你好吴大夫,我姓余,之前的亲子鉴定报告您说出问题了,我想问一下结果。” “噢,是余小姐啊,实在对不起,我打算给你的,可电话一直打不通。” 余茵走到窗前,淡淡说道,“换号了,你把结果告诉我就行。” “那我现在把结果告诉你吧,你之前送来的样本,两根头发经过鉴定,两人非亲生关系。” 余茵听到这里,神情一僵,扶着桌子坐在床前。 她有些失落,见到林琴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那种血缘上的关系,是磨灭不掉的。 现在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他林琴跟别人生的,并非盛安国的亲生女儿? 还是问问去吧,要不然又该失眠了。 余茵给徐微影发了信息,下午五点见。 徐微影刚好下课,打车过来接余茵,俩人一起去盛家。 徐微影怕盛家人瞧不起她,直接穿了运动装校服过来,看着清爽阳光。 再看余茵,装束很正式,一套淡绿色的茶服,配着一双平底鞋。 “表姐,你上次帮盛斐瑾看完面相,我想办法跟他聊了一下,他愿意接受你的治疗……不对,是算命。” 余茵心不在焉的听着,她现在对于盛家的兴趣大大打了折扣,只想见见那个林琴。 徐微影唠叨了几句,见余茵不搭话,也不自讨没趣了,还以为她不情愿来盛家。 这次到了门口,依旧是上次的保安开着车,一直把他们送到盛家的家门口,不过态度不像上次那么热情。 “表姐,你说他是不是攀上高枝了?” “应该是。”余茵没多注意,只觉得保安看着他们的目光天差地别。 也许这次她能进来,还真的靠着徐微影的光。 盛家门口,有两个保姆看到她俩下车,拿了两双干净的拖鞋递过去,还不断运用各种工具给两人身上去除静电,吸尘粘毛。 余茵站着不动,任由她们忙碌。 持续了五分钟,终于消停了,余茵差点站着睡着。 “两位小姐请进,先生和夫人都等候多时了。” 徐微影先走了进去。 余茵先跟在后面,刚走进客厅,看到大厅坐满了盛家人。 盛斐烟和林琴她认得,中间坐的那位,年近50岁的中年男人,他穿靛蓝色的中山服,满头白发苍苍,一双眼炯炯有神。 听说盛安国是少白头,这个中年应该就是圣安国吧。 除了这三口人,左边沙发上还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眉眼之间和盛安国有几分相似。 他对余茵微笑打招呼,很是知礼。 这想必就是商家的大少爷盛斐然,和未婚妻沈鸳。 这俩人身份差别很大,在文化圈里也算一对红人。 盛家全家出动都来迎接她,这么隆重,让余茵有些不自在。 徐微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大家好,我是徐微影,这是我表姐余茵,惠安大师的关门弟子,莲溪观的继承人。” 余茵本来想着鞠个躬,后来听到徐微影这么介绍自己,顿时站直了身子。 她的绷着,不能辜负了这么大的名号来头。 林琴看到余茵,笑眯眯地对她招手,“我听斐瑾说要请一个玄门的大师,本以为是一个老头子,没想到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对了,我怎么看着你觉得眼熟呢?” 盛斐烟彬彬有礼地站起来,把余茵拉到他妈妈跟前,“前几天我过生日,在梦星海俱乐部,就是她把云阳子气得吐血。” 林琴本来对余茵有好感,听到女儿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众人正在聊天,二楼探出半个身子,一声温柔的女声传来。 “师妹,好久不见。” 余茵听到徐美蓉的声音,寻声望去,她没想到盛家也请了大师姐。 她前些天刚把云阳子气晕,徐美蓉也许是兴师问罪来的。 楼上除了徐美蓉以外,还有盛斐瑾,他站在一旁,脸上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表姐,怎么办,走不走?”徐微影知道余茵和徐美蓉的矛盾,怕她吃亏,心里生了退意。 余茵摇摇头,她可是关门弟子道行全师门最佳,该灰溜溜逃的是徐美蓉才对。 徐美蓉耳朵灵,远远听到徐微影的声音,得意地大笑起来,“师妹,我们莲溪观的弟子最忌同门相残,你用邪法伤了自己晚辈却躲起来,连道歉都不敢吗?” 余茵仰着头看向徐美蓉,知道她是找茬来了,想为云阳子的事败坏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