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韩]非正常人类整活中心》 第一章 曾经我用破伤风针送走一个系统(修改 第一章 曾经我用破伤风针送走一个系统(修改) 温馨防雷:作者本人是沙雕网友,只会写沙雕文,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和签到系统。不喜请轻拍。 ps:文中的非正常,指身体或精神至少有一项非正常。 正文 我是个男的,很有些姿色,所以系统选中了我。 可是它嘴硬不承认,愣说是在即将嗝儿屁的人里随机抽中的我。 笑话!我会信它?我一个从小到大就只偶尔中过“再来一根”和“再来一瓶”、买彩票花一千中二百的人!现在肉身还倒毙在凯德广场的长椅上呢! 在我的不断逼迫下,它终于承认了,语气很是疲惫的样子,还有点不甘心。 我没理它。我嘴赢了就行。 死都死了还不让我死得心情舒坦点儿? 其实它刚出现的时候我还没死,正在广场长椅上坐着看来来往往的美男美女,妄想通过使心情愉悦的方式来延年益寿。 而系统除了第一次见面用了身体,其他时间都扎根在我脑子的神经元里,说是为了节省能量。 我不信。明明能量充足得很!天天在我脑子里打游戏!单机都上瘾!还说除了每次游戏人生体验结束需要上传数据的时候连个网,其他时候都不连。 当它向我走来时,我也没在意,它的相貌平平无奇,着装是上班族三件套,气质泯然众人。 它的眼睛和面部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似乎觉得我侮辱了它,但频繁眨了几次眼之后,它的语调依旧平静:“我们公司不卖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听说过没有?元宇宙听说过没有?” with ice cold hands taking hold of me. when god is gone and the devil takes hold. who will have mercy on your soul……” “你的身体在衰败,今日必死,要不要换一种人生?换一种活法?” 直到它来到我身边坐下,看向我,我也看向它,对上那双无机质的眼睛。 我的屁股立即又坐了回去:“卖特效药的?多少钱?” “oh, death,oh, death,oh, death. won''t you spare me over ''til another year? 有点邪门。我起身要走。 哇!我都是暗戳戳欣赏,你竟然敢说出来?说出来就叫评头论足了你知道吗?!哪有那资格?我一脸震惊。 它接着说:“你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不考虑坐下来听我说说吗?” well what is this that i can''t see? “时间,精力,感情,选择。” 自带bgm?你当自己是死亡骑士?我赶忙摇了摇头,把幻听甩开,并且挪动屁股,离它远了点,但仍然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以防万一。 如此这般,我上了系统的贼船。 它出声了:“西北方向30度,那个白衣女孩是迄今为止广场上出现的最好看、身材最匀称的。” 那一瞬间,耳边似乎响起了jen titus那语调悠长而充满赞叹之意的吟诵——《o death》,告诉我命中注定要在今日被收割灵魂。 我的屁股又抬起来:“我不买概念股。” 或许是我的屁股在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的过程中累了,这次我没有再动,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它说:“你不是这么想的吗?东北方向60度,喷泉旁边打电话的男人,腰最细,屁股最翘。” 我问过为什么。 系统说,上班摸鱼、带薪拉屎,和人类一样,电子生物也想要那么一点点自由。 我:“……” 其实被系统选中了,除了有美男美女可以看,我没有特别开心的情绪。本来我就了无生趣,出门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沉溺于消极,这一点跟不治之症无关。 系统问我为什么不高兴,都有系统了!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抽中ceo身份,载入后直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我说:“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啊。抽卡?玄不救非,我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你公司还不让氪金。实在不行,我给你演一个高兴吧。噫~我中了!”随即在意识世界表演了一个直挺挺仰倒在地,即京剧里的“死人架骨”、“僵身儿”。 系统:【……你别这样。《范进中举》我还是知道的。】 “为什么选我?” 【随机的。】 “不是看我很有几分姿色?”这个我很清楚。长得好看的人,从小到大会一直有人提醒你长得好看,目光会在你脸上流连不去。 【不排除这一点。或英俊或美丽或亲和的容貌对任务,不,对你的游戏人生完成很有利。】 我躺在虚空中,懒洋洋的:“我似乎听见了任务两个字。” 【……没有任务,我说错了。游戏人生只看你的选择。你的这次载入会遇到很多也“很有几分姿色”的人。】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那还等什么?!走!” 好吧,我承认我好色。 时间坐标:1991年6月9日下午4点半。 地理坐标:大邱直辖市(1981年起称直辖市,1995年改称广域市)某贫民窟。这个时代的“汉江奇迹”似乎对这里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鳞次栉比的低矮平房,凹凸不平的土路,到处弥漫着肮脏腐朽的气味。 而大邱不愧“韩国火炉”之称,热得要死,入目的一切都在热浪里扭曲,使得烂的越发烂,臭的越发臭了。 系统给我重塑了一个肉身,说我第一天签到,第一抽就“单抽出奇迹”,抽出豪门背景,在豪门来接我回去之前,我暂时要在这里和便宜妈妈过。 系统说,初始身份是为了培养宿主的金钱观,不被人‘花点小钱儿’就骗走。公司在第一次游戏人生是会给宿主一个优越的家境的。 “‘花点小钱儿’?” 【公司老总的原话。】 我说话都有气无力:“我快饿死了,能扛到那时候再说吧。” 现如今,我,一个5岁男童,坐在自己家用破砖垒起的门槛上,双手拿着第一抽附带的一个鱼饼,分外珍惜。 因为便宜妈妈很穷,这一片的邻居都很穷,所有基础设施全是教会组织人手建立的。 我肚子饿了,便宜妈妈还没下班,手里的鱼饼是我唯一的食物,一时舍不得吃,在脑子里跟系统摆龙门阵。 为了转移我对饥饿的注意力,系统很配合,说起它不是第一个找到我的系统,曾经有个寄身螺丝钉的系统被我滴血认主,但我去医院一针破伤风针把它送走了。某种意义上,我相当于把进化当成疾病来治愈了。 我想:……离大谱了你知道吗?那系统好low啊! 系统说:【林子大了什么系统都有,不要遗憾,命里有时终须有,你这不是有我呢么。】 我想:……细说一下,你是个什么系统来着? 系统:【游戏人生签到抽奖系统,极度随机,比痒痒鼠抽卡还随机,氪不了金,连抽奖百分比都不给调那种,而且抽奖也不全是正向奖励。】 接下来就是一通签到抽奖详解。 【每天都有签到,每天都有抽奖,也可以攒着抽。奖品类别从提高身体素质到谋生技能等等,不一而足。】 【每十抽必得大奖,每累积百抽有谋生技能奖品。】 【连续五天签到设置金钱奖励50000韩元,连续十天签到奖励150000韩元,以此类推。断签重新累计天数,已经发放的无需退还。】 【每连续十天签到还可以抽奖获得身体素质强化方向以及精神素质强化方向的特殊属性点,比如力量、柔韧、耐力、敏捷、速度,以及信任度、魅力等,这些种类均可靠年龄增长和练习增长或减少点数。断签重新累计天数,已经发放的无需退还。】 【连续或累计签到66天,88天,99天,100天,166天,188天吉利签到天数和200天,300天等整百天数都有特殊奖励,比如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的点数提升,但十分随机,可以增加玩家期待感。】 【已设置的属性点可以向系统申请重置。】 我:“……”并没有期待,谢谢。 【每累计签到500天的倍数可以抽宠物。猫、狗、蛇、蜘蛛、老鼠等等,随机分配,有可能有多只猫或多只狗,防止玩家空虚寂寞冷。】 我:“……”我只喜欢看别人养。还有,蛇和蜘蛛什么鬼? 【每签到1000天的整数倍数可以抽武器装备。刀具、枪械、爆破都有。】 【初始赠送无限个空间储蓄格子。目前只能装死物。装活物消耗能量巨大,系统承担不了。】 我想:那我完了。我玩什么游戏都断签。 系统:【……祝你好运。】 我想:而且这些签到抽奖听着好熟悉啊!你就说你和养猪场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所有签到抽奖的系统都有近似的设置。】 我:我想试试能不能用破伤风针把你也送走。 【试试就逝世。我又不是依附在螺丝钉上那个。】 我:……你作为一个牛皮糖你还挺骄傲? 【因为我是个系统,我没脸没皮,第一次见面那个是拟态。】 或许在外人眼中,在脑海里和系统聊天的我是在发呆。 而事实上我也确实无暇他顾。 正当我两手拿着这个还冒着热气的鱼饼,分心想着要多吃几口多嚼几下才能表现我对食物的虔诚的时候,一个人影慢慢覆盖了我的脚面。 系统还在我脑子里bb。我一抬头,发现是个比我大点儿的圆脸小男孩儿,眼窝深,而且一眼大一眼小,眼睫毛直戳戳的,又浓又密,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还没什么表情,显得心思很重的样子。 心思很重。我头一回用这个词形容小孩儿。 下一秒这小孩儿就扯着嘴角笑了,明显非常不熟练,十分别扭地跟我打招唿:“俊秀啊,吃鱼饼呐?” 我不知道他是谁,没回话。 他接着说:“我给你表演个一口咬出个月亮。”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飞快地低下头把我的鱼饼咬下去三分之二的大缺口。剩下的三分之一当即裂开变成两片,我一手捏着一片愣在那里。 他说:“现在你有两个月亮了。” 我:“……”你没事儿吧?!大家都是邻居,穷人何苦为难穷人?! 我气得恶毒地诅咒他:“吃吧吃吧!吃到你拉屎堵马桶!” 他一脸僵硬,虚假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 “仁宇!”小路尽头传来一声唿喊。 “诶。”正好给他解了围,他立刻转身跑了,双腿交替,一蹦一蹦迎向那个女人。 白衬衫、喇叭裤,烫着大卷的长发——90年代的时尚弄潮儿。她真漂亮。我在心里赞叹。 她儿子真可恶。我要把这事儿刻dna里,子子孙孙都要记得!我恨恨地咬了一口鱼饼。 好吃。 tbc. (本章完) 第二章 什么孽缘(修改)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章 什么孽缘2 第三章 什么孽缘2 系统设置的5岁男童自有肉身素质为25(力量2、柔韧5——本来就软到能弯腰啃脚趾、耐力2、敏捷3、速度3、视觉2、听觉2、嗅觉2、味觉2、触觉2,每项满值为10点,特殊环境下可突破,无上限),成年男子的肉身素质巅峰期(平均年龄28)10项可达100点(特殊环境下可突破,无上限)。 智力、信任和魅力区别于这10项,受施放对象的各方面限制,可高可低,目前我的智力、信任、魅力点数都是7,大概是因为社会普遍认为幼童大多是乖巧听话、诚实可爱的。 载入近一个月,除了耐力靠挨李玉毒打的熟练程度涨了2点(目前是4),少得没有重置的必要,我抽到能用的特殊属性点只有3点,加上原来的3点速度就是6点,而点了速度就不能点耐力,所以才跟在徐仁宇妈妈身后跑了不到一分钟就不行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姨,姨母……”我累得弯腰驼背,停下来,朝她背影伸出尔康手,决定换个策略,让系统重置,把3点加到信任上,将信任刷到满值10。 前方高跟鞋快速的“嘚嘚嘚嘚……”声也停了,她怀抱着徐仁宇疑惑地回头。 “姨,姨母,你要带仁宇哥去哪里玩啊?带上我行不行?幼儿园一点都不好玩。”我赶紧走过去拉她裙子,摇摇摇。 徐仁宇在她肩头趴着,眼神里都是恐惧,但没有说话。 她看了我几秒钟,面无表情地问:“刚才不是还叫救命?” “姨母今天特别漂亮,我没认出来才叫的。对不起啊,姨母。”我仰着头眨巴眨巴眼,“我知道错了,姨母你就带上我吧,要是能给我买好吃的就更好了。” “我今天很漂亮?”她重复,然后“哈哈哈哈哈”笑了,“你小嘴真甜。好吧,我们一起走。” 饭后她收拾残余安静地离开了房间,之后李成贤、我、徐仁宇三个没一个说话,都表现得非常安静。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拍拍手:“好耶!”主动走了进去。 又是一个财阀贪恋美色、用钱权和感情诱骗女人然后腻了就扔的故事。和我那妈妈一样。我听得心生同情,今年9岁、有点圣父的李成贤更是不得了,已经面露不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止吧?保镖呢?大堂哥李成延呢?大哥家次子失踪两天,李玉在家竟然滴水不漏。“唉。”没什么可说的,据我所知这家伙一直严于律己,对自己的道德约束高,从不轻易责怪谁。我又问:“你来了多久了?” 徐仁宇停止诉说之后,房间里陷入沉默。 我一边哼着韩国传统儿歌《三只熊》,一边四处张望,极力记住周围建筑及地名。歌声里,她的表情再度平和下来,连脚步的节奏也开始配合我唱的儿歌,有些雀跃。 徐仁宇表情勉强,但终究进来了。 “吃东西了吗?” 这间房拉着厚厚的窗帘,亮着灯,斑驳的墙上还挂着印着山水花草的布料,环境比外面好些,但也有限。 我蹲着一跳一跳蹦向李成贤,中间倒了好几次,蹭了一身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松了口气。临时抽奖不一定能抽到食物,而且不管是抽奖还是向系统借食物,都解释不清来源。 她笑得温柔,对我和徐仁宇说:“进去吧,人多热闹。我去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两天。”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目的地——一栋藏于城中村的、门前用红色油漆刷着“危险”二字的废弃民居,距离班尼迪克幼儿园只有2公里,这说明她早有计划。 她还是没有回答,但依言给女孩儿也上了扎束带,然后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轮流给我们喂吃的。 她放下徐仁宇,盯了他好几眼,盯得他不敢动弹,才用钥匙打开防盗门,把我们推了进去。 “然后,她就开始打我,打完了又抱着我亲,哭得很伤心。我一直听她的话,知道爸爸电话也从来不打,但是,有一次我忍不住了,我去街上找人替我打了爸爸的电话,对他说了妈妈的事。 外面是天黑了吗?我不禁猜测。幼儿园里的人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唿喊?李玉有没有报警或派人来找我?徐仁宇爸爸呢?我担忧的是李家把这接连两件凑巧的绑架案当成勒索或对手的报復来对待,方向错了只能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小君子李成贤立即把双手往胸腹中间藏,不想让小女孩儿看到不好的东西,而我和徐仁宇有样学样。 她回来了,换了身厚点儿的白色连衣裙,外罩针织长袖,但还穿着红色高跟鞋,一只手拎着盛放食物的盒子,一只手拉着个小女孩儿,带入丝丝外来的凉风。 她脸上的笑意飞快消失:“答应人的事,怎么可以反悔呢,仁宇,我以前怎么教你的?”没等徐仁宇回答,她就用力抓住我的手,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李成贤声音干涩:“只不过是看她一个人站在路边哭,多嘴问了一句,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第二天妈妈一出门,爸爸就就来接我了,带我去买衣服、买玩具、买好吃的,把我带到新家,跟我说,新家里那个才是我妈妈,原来的妈妈是花钱请来照顾我的人。”可是如果新家里那个才是妈妈,她为什么那么凶? 手脚都被扎束带绑着,嘶。我开始觉得牙疼了。这事情闹得有点大,恐怕不能善了。 对时间已经有了概念,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猜到了原因,没有言语。 小女孩儿天真地问她:“姨母,只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你真的会带我去见妈妈吗?” 防盗门在身后撞上,光线一下子昏暗起来。我这才发现所有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家具摆放得七歪八扭,有的还像是被翻倒、打砸过。 李成贤跟她互通姓名和年龄,我们才知道她叫金美笑,比我大一岁。 除了小女孩儿。 “吃了。” 她没有回答。 “姨母姨母,也给我戴上哥哥们手上的手镯吧。”小女孩儿指指李成贤的双手。 徐仁宇说着说着开始吸鼻子。 我又问徐仁宇:“你妈妈怎么了?” “不!”徐仁宇见她来拉我的手,突然打断,“我不要和他玩!妈妈我们快走吧!” 她先关上了门,然后从连衣裙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扎束带。 李成贤! 李成贤蹲在墙角怀抱双腿,听见开门的动静抬起头来,看见我,双目微睁,也十分惊讶,但他很聪明,什么都没说。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往一旁让开了,没有她的遮挡,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徐仁宇特地找了个远离我们的对角位置,蹦过去蹲下,说:“我不知道。一个月前妈妈说要去一下医院,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没有告诉我。那天她很快就回来了,脸很白,走路摇摇晃晃。后来,她就变了,不去上班,在家里天天哭,抱着枕头叫宝宝,骂爸爸是个大骗子,我是大骗子的儿子……” 她一进去,就去打开了室内的另一扇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屋三个人都昏昏欲睡时,房门再次被打开。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说到了“死”、“再也见不到妈妈”,金美笑伤心得张嘴嚎啕,被李成贤一把捂住嘴。 即使是这样,也被徐仁宇妈妈察觉到了。 她几步走到房间门口,声音低沉:“安静一点。爸爸快要回来了。” 李成贤立即保证:“对不起,我们会安静的。” 也不知道这两天他“不安静”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结果金美笑疑惑地问:“爸爸?爸爸不是在医院吗?” 她受此刺激,立即变了脸色,瞪着金美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放大音量:“爸爸去公司上班了!”就这一句之后,意识到不好,环视一周,又恢復了温柔腔调,“他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得跟妈妈一起静静地等。” 这下子在她的臆想里这一屋子都是她的孩子了。 李成贤十分配合,说:“她没睡醒才会这样的,妈妈,我会哄她,您不用担心。” 她这才作罢,但一直拎着把锋利的剪刀在门口徘徊监视,搞得几个小孩胆颤心惊。 金美笑吃了李成贤的糖,把脑袋靠在他大腿上睡着了,李成贤也闭上了眼睛。 在徐妈妈的监视下我一直没等到次日凌晨签到抽奖并取出奖品的机会。我好不容易能再次连签10天啊!哪怕抽出个廉价美工刀呢!尖点儿的石头也行啊! 偏偏系统不肯帮我。它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上次我借的一小时敏捷技能(换算后价值300万韩元)都没还清呢。 我说我就要死了。 它说死不了。 我无语凝噎。 就在我快要扛不住进入睡眠的时候,徐妈妈拎着一卷麻绳进来了。 精神一振,随即我条件反射把脖子一缩。别是要勒死我们吧? 侧着头装睡偷瞄的徐仁宇也浑身一抖。 李成贤听到动静睁开双眼,一看是她,立即小声叫道:“姨……妈妈……” “嘘……”徐妈妈说,“妹妹睡着了,你应该安静一点。” “好的妈妈,爸爸回来之前,我们会安安静静的。” 闻言徐妈妈笑得牙齿外露,这是她第一次笑得这么正常:“不,爸爸不会回来了。因为,我根本不是你妈妈。” 李成贤悚然而惊。 “我把一切都奉献给那个人,但他却没有,为了他,我甚至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的他,或许正抱着像你们这样的儿女,舒舒服服地睡大觉吧?”她扭过头去,“你说是不是?仁宇?” 徐仁宇抖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痛苦?!为什么!” 她开始嚎叫,说话都撕心裂肺:“我错就错在爱上了他。如果我死了,那个人会不会有一丝愧疚呢?” 她看着我们几个,冷冷地道:“一起走吧。” “我不想一个人走,你们跟我一起……”她说完便弯腰去搬动金美笑。 李成贤又是同情又是害怕,连忙道:“忘掉那个卑鄙的叔叔,现在重新开始不就行了吗?” 徐妈妈动作一顿。 “现在停手也不迟。”李成贤带着哭腔继续劝解,“请您放了我们,我们绝不报警。好不好?” 徐妈妈看着他纯善的眼睛,手中的麻绳垂地,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声音颤唞:“太迟了……我已经走了太远……小朋友,谢谢你的安慰。”她伸出手去想摸他的脸,最后还是没有触碰,站直了身体,转过身去。 屋外那张位于中央的椅子太过显眼。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趁着她似乎理智尚存,我出声挽留:“姨母,走得太远是多远?坐火车可以回来吗?飞机呢?你不回来看仁宇哥哥了?” 她身形一顿,背对着我,隔了好久才道:“俊秀啊,姨母疯了,不走只会伤害仁宇哥哥。” 墙角那里,徐仁宇意识到什么,害怕失去,终于说话了:“妈妈,不要走,呜呜呜呜……我不要你走。” 听到徐仁宇说话,她才又侧过身来,饱含歉意,却不是后悔:“对不起啊,仁宇,妈妈即使是疯了也不该打你的,是妈妈的错。妈妈这就去赎罪。” 眼看要出人命,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寄希望于满10点的信任能起到作用。我问她:“姨母,是谁说您疯了?医院?还是你说的那个男人?医院对于流产后抑郁症是有治疗方法的,绝不可能说您是疯子,那就是那个男人了? “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说一个女人是疯子? “不过是古往今来男方陷入情感纠纷时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底层逻辑——‘指出女人的不是,往她身上泼脏水,比为一个男人辩解容易多了’,没病也给你编出病来,类似的还有荡妇羞辱,目的都是扭曲你在外人眼中的形象,让你的所有辩解都变得不可信。要不然怎么把孩子从你身边弄走?你要是真走了,他还称心如意了。” 她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徐仁宇还在连声叫她:“妈妈,妈妈,呜呜呜呜……不要走,不要走……”一边叫还一边往房间门口蹦,站不稳了就跟我一样,倒在地上蹭。这时候才显出他即便聪明,也真的是个幼童来。 徐妈妈还是疼他的,尽管出于羞愧无法面对。她几步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抖着手给他解开手脚上的扎束带,抱住他就上下摸索,失声痛哭。 我无法判断是满10点的信任起了作用,还是徐仁宇的挽留起了作用,只能弱弱请求:“……姨母,我们也需要解开啊。” 李成贤:“不要打扰人家发泄情绪。” 徐妈妈,哦不,由于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远离儿子的爸爸徐宗贤,自己抚养吴仁宇了,这里应该叫她吴妈妈了。被绑架的几个孩子一个是亲生的,一个天真得没意识到被绑架,两个决定民不举官不究地私了,均被吴妈妈放归了。随后吴妈妈立即带着吴仁宇回了大邱,说要先把孩子放乡下爸妈那里,再回首尔准备打官司。 李成贤又圣父了一把,说要给吴妈妈一定的帮助,还留了联系方式。 那是他的决定,我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就像他没问我那堆男女情感纠纷的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李成贤还在送金美笑回家后在人家家门口答应长大后跟人结婚。 一身灰土在旁围观的我:“……”喂! 回李家本家之后,李成贤不知道为什么改了名字,叫李英俊了,大堂哥李成延则是突然出了国。 行,你英俊,我知道了。真自恋。我从固话里被他通知之后就扔下话筒,在自己的红木大床上打了个滚,顺便在脑子里和系统一起盘点自己的空间储蓄格子。我本来很期待的,但一往意识空间里看心就凉了。 1991年6月,1次连续签到5天,2次连续签到10天,现金共计35万韩元,已被系统计入,归还“一小时敏捷技能”(300万韩元)以及医用弹性蛋白肽药膏(10万韩元)的债务,目前余额-275万韩元。 下面没了。 没了!能吃的主食、零食抽到的当时就吃了。 “我还攒了一个连续签到10天的没抽呢!” 【是否现在抽取?】 “是。” 【抽奖结果:发放肉身特殊属性点数1点。】 “唉。”这就是10抽大奖?还不如上次。真是寒酸啊。想到李玉暴烈的性格和随身武器——皮带,我又在床上翻了个身:“重置获得的所有点数,都给我加到耐力上。” 【肉身初始耐力2点,依靠熟练程度获得耐力2点,抽奖累计获得特殊属性点4点,目前耐力为8点。恭喜你,医用弹性蛋白肽药膏可以用久一点了。】 “我理解电子生物表述的直白,但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时间坐标:1991年7月19日上午10点半。 地理坐标:大邱直辖市(1981年起称直辖市,1995年改称广域市)达西区卧龙山下泉边育幼院。 是的,又是大邱。 李家来这里做慈善活动,发动全家和有名集团汉城总部所有人,带着一长串私家车、厢式货车浩浩荡荡驶向卧龙山。 这家育幼院名不见经传,如果不是教会经营的育幼院之一,李家根本不会看上一眼。 呈三角形排列的三座5层楼高的青砖建筑修建了有些年头了,墙角爬满苔藓,墙皮被大量风蚀剥落。我看着从里面高兴地跑出来迎接的孩子们,暗道一声辛苦。 慈善活动还是发放礼物和日用物资、演讲、献花、合影留念的老一套。比起这些我更喜欢吃饭。 负责做午饭和分发的胖大婶一点都不手抖,舀多少是多少,我很满意。 要是她身后那两个中长发黑衣双煞不老盯着我的饭菜就更好了。 有的人眼睛是真的又大又黑又亮,看得人心慌,皮肤也白到发青,唇红似血。说是人,更像鬼。小艳鬼,不合我审美。我赶紧端着餐盘离开了大婶的案前。 饭后遛食,我在育幼院内到处走,一个不注意走到了厨房。 烧菜做饭用的居然还是并排的砖石结构的几个老灶台!啧,条件艰苦啊。我走过去,掀开第一个锅盖。 “……” 空的。失望。 刚放下锅盖转过身去,就看到那两个黑衣双煞正无声无息站在我背后。 一个笑眯眯,一个面无表情。 笑着的那个说:“李家的少爷,卧龙山里有火蝾螈,有非常鲜艳的黄色和黑色的斑纹,我们可以带你去捉哦,就在溪流边上。” 面无表情的那个负责点头,加强认可。 我老黄瓜刷绿漆的家伙抓什么火蝾螈?我:“……不去,谢谢。能让让吗?” 笑的那个和没表情的都没动。 这回是没表情的那个说话了:“刚才给你盛饭的是我妈妈严福顺,我叫刘基赫,他叫徐文祖,你叫什么?” “……让一让,谢谢。”我重复。 没表情的继续引诱:“我爸爸是开养猪场的,你想看猪吗?” “不想,谢谢。” “我爸爸有□□,你想看□□吗?” 我的肉身才5岁,独自跟你们出去,有个万一我亏死了:“不想。” 笑的那个也不笑了:“亲爱的少爷,你真难讨好。” 烦死了!我让系统把我获得的6点特殊属性点全加到敏捷上(加后为9),双手一撑灶台,翻身而上,再从灶台另一侧跃下,直接跑出厨房,却还听见那个笑的说:“真想要啊。” 我:“???” tbc. (本章完) 第四章 屠夫和收集癖(1) 第四章 屠夫和收集癖(1) 三角形排列的三栋建筑中,作为“横”的那一栋是个小型教堂,房顶有个生锈的铁质十字架。 我本来以为大人都去应酬了,里面应该没人,谁想到一推开南门,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长椅上的赵慧美。 她头上披着白纱布,十指交叉互握放置在脸前方,闭眼祈祷。 开门的声音不小,她应该是听到了的,却没有理会。 我一想没必要躲,反正她平时就视我为无物,话都没跟我说一句。 我闲庭信步走进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虽然不知道最初是谁在山脚修了这个外表朴素、室内下宽上窄、高约20米的教堂,但就冲着高大的雕刻精美的花岗岩支柱和巨大的圆形玫瑰花窗,说明还是花费了些功夫的。 就在我刚走上东面的主祭台的时候,赵慧美终于出声阻止:“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呢,妈妈。”我依言走下来。 “我不是你妈妈,你也不需要讨好我。”她说。 “第二,你还恨李玉怪你不能生,站在道德高地把你的尊严一次次践踏在脚下!但你不敢把对李玉的恨流于表面,只敢找情人们的麻烦,只敢让他以为你就是个妒妇,而不是别的什么。你甚至不敢去医院求证无法生育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哪怕李玉出轨这么多年、这么多情人,却只生了我一个,还不算健康(肉身初始点数较低)。 “你生气了?”我挠了挠头,“也是,话不怎么好听。”但我既不是演说家,也无义务考虑你的感受。 在我坐下并面向她之后,哪怕隔着一层白纱布我都能看清她难看的脸色。 伯母搂着李英俊,有点后怕:“刚才有两个大孩子找你英俊哥去山里捉火蝾螈,你英俊哥不肯去,他们竟然想把他硬拉走!太可怕了!幸好你英俊哥大叫挣脱了跑回来。” 慈善活动一结束,一行人便开始休整,为驾车去市区做准备,晚上住订好的酒店,明天白天去游览前山公园,已经有不少公司员工在交流弓道场和骑马场的事了。 “俊秀,等会儿我们就走了,你一定不可以离开大人们的视线,知道吗?”伯父拉住我的手说。 “没什么可说的。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妈妈。” “嗯。”我先点了头,才问,“为什么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聊一聊。李家有李玉一个麻烦就够了。我让系统重置特殊属性点,把信任加满,然后朝她走过去,在她神情紧张时坐到了跟她隔了一条走道的右侧长椅上。 李家选周五带家属和下属来做慈善活动,除了考虑到接下来两天都是非工作日,还想趁此机会让大家出来几天,散心减压。 “第三,想必你也明白,女性通过雌竞获得的、男性给予的残羹冷炙不过是‘二手权力’罢了。我忘了是谁说的,‘世界上还是有思想和行为都正常、愿意履行社会责任、对伴侣保持忠诚的男性和女性的,却都快被劣币驱逐良币了’。你是进步集团的大小姐,比李玉差在哪里啊?咱们换个思路可以吗?成为别的什么可以吗?妈妈。我敢保证,你将获得的成就对平息你的愤怒效果拔群,至少比祷告好。” 今天是1991年7月19日,周五。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在这一天,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精神变态。 “当着主的面撒谎,这好吗?这不好。”我提醒她,“你要是不和李玉分居或离婚,一日三餐都得见我,索性我们就趁此机会挑明了吧。 “妈妈,我们说说话。” “第一,我猜你恨我,是因为我是你丈夫出轨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你恨我妈妈,‘恨屋及乌’,恨上了我,即便我对你没有任何不尊重。但是,你要清楚一点,造成现在这种境况的‘主犯’,是你丈夫!他只有我妈一个情人吗?不是的。 从我一开始摊牌,赵慧美就震惊地扭过头来,瞪着我,哆嗦着嘴唇,良久无言。 我一伸腿滑下长椅,又从南门出去了。 赵慧美那双握着的手指节泛白,每日充斥心间、刚刚稍作平息的愤怒又翻滚起来,将秀美的面容扭曲。 我用手肘抵着扶手,手掌撑着下巴:“你为什么讨厌,或者说,恨我?” 赵慧美侧过头去:“我没有恨你。” 教堂前的小广场上,李成贤不知道在伯父和伯母耳边说了什么,两个大人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对身边的一个保镖说了什么,保镖领命而去,他们一转头看到我,连忙招唿我过去。 嗯?我连忙追问:“他们长什么样?” “是一对双胞胎,比我大一两岁,有一个喜欢嘻嘻怪笑。”李英俊白着一张脸。 原来不是黑衣双煞啊。奇了怪了。我把小广场上的员工家孩子看了一遍,确认都在。 这是看准了李家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呢? 都要走了,我没把黑衣双煞的事说出去,等着伯父的保镖回来报告。 在伯父伯母身边站了十几分钟,伯父的保镖回来了,禀告说组织了几个保镖把整个育幼院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双胞胎,去问育幼院院长,他说确实有一对双胞胎孤儿,一个叫卞德钟,一个叫卞德秀,不在育幼院的话可能是跑别处去玩了。 伯父伯母商量了一下,孩子之间的摩攃,又没有酿成什么祸事,决定不追究了。 但据我观察李英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悄悄在他耳边问:“你怎么了?” 他也悄悄回我:“他们问我去不去抓火蝾螈的时候,我其实是想去的,因为他们给我看了照片,照片上的火蝾螈真的很漂亮。我差点就趁保镖不注意跟他们走了,还好想起来要跟爸爸妈妈说,结果他们一听就急了,硬要拉我去,看着特别可怕,我就叫了起来,把他们吓跑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他们说想要,我连赵成珉签名的棒球帽都送给他们了。” 我伸长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再高拍不着——以作安慰。 下午3点多,有名集团全体朝市区出发,育幼院院长带领着一群员工和孩子在道路两边排队欢送。 我没有在人群里看见黑衣双煞和李英俊口中的双胞胎。 车队行驶了3公里开上小镇的公路时,经过了一家便利店,便利店门口停着一辆拉猪车,一阵猪粪味儿从车窗外飘进来,李玉受不了,捂着嘴让司机把车再开快点。 将身体斜靠在拉猪车车前盖上低头抽烟的高大男人的身影在窗外一晃而过。 傍晚5点前集体入住了酒店,之后各自休息,7点至8点到餐厅吃晚饭,吃完上楼睡觉。我和李玉夫妇同住总统套房,上去之后他们在客厅看电视,我道了声“晚安”回了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于是我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推开落地窗,走上阳台。 眼下的东城路霓虹闪耀,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混杂香气。 唉,好多辛辣的东西小孩子吃不得。我很遗憾,让系统重置特殊属性点,全加在了嗅觉上,想过过瘾。 【嗅觉点数加6,目前为8。】 我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皱起了小眉毛。 空气中怎么会有股似曾相识的猪屎味儿? 莫非?我立即再次重置属性点,加在了视觉上。 【视觉点数加6,目前为8。】 就像是手机镜头拉了近景,随着我的脖颈转动,视线内的一切都放大了,酒店对面街道边停着的那辆拉猪车即使在夜色中也无所遁形。 “我爸爸是开养猪场的,你想看猪吗?”刘基赫冷淡的声音仿佛又在我耳边响起。 喔喔,太嚣张了。难道90年代的韩国财阀对普通民众这么没有威慑力?我想了想,重置特殊属性点,再次将信任加满,去见李玉夫妇。 我以为不过是绑架勒索,但当我以身作饵,假装顽皮独自下楼被掳回卧龙山下的小镇养猪场之后,我就知道不是了。 冲洗得还算干净的猪圈里,除了“坑次坑次”叫唤的猪,还有5个孩子,小的8九岁,大的十二三岁,无一例外鼻青脸肿、骨瘦如柴,嘴上堵着破布,铁链束缚着的手腕脚腕发紫肿胀。 一见屠夫扛着我拉开围栏进了猪圈,几个孩子立刻呜咽挣扎着挪动身体远离,只是收效甚微。 屠夫把我往他们身边一扔,从猪圈里捡起一条空置的铁链把我也拴上了,然后一语不发走出猪圈,不知去了哪里。 艹!即使被堵着嘴,我的脸也皱了起来。这还是我早就把耐力的属性点数加到8了,否则肯定得断几根骨头。 等我从躺姿挪动成坐姿,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我打心眼儿里希望李玉夫妇靠得住,否则第一次游戏人生就要这么草草结束了。 “噗噗噗。” 我听见轻微的响动,抬起头,黑衣双煞和双胞胎正站在围栏前,双胞胎中的一个拿李英俊的棒球帽拍栏杆,一点不知道珍惜。 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说:“原来是小的这个,要是大的就好了,我要让叔叔把他像猪一样吊上木架勾住脖子然后扒膛!” 什么仇什么怨?!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让李英俊收收圣父心! 黑衣双煞里叫徐文祖的打开围栏,踮着脚走进来,忍着脏臭扯掉我嘴上的布,说:“又见面了,李家的少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并不多。 “抓我干什么?勒索?可以,我家有的是钱。”我说。 徐文祖还没说什么,拍帽子的双胞胎突然发了火:“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长得好看又有钱,送别人东西一副施舍的样子!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要死?” 我:“???” 我问徐文祖:“我哥或许得罪了他,我没得罪你,也没得罪刚才那个大叔吧?怎么就要死?” “嗯……”徐文祖拖长了调子,“因为你看到我们的脸了?” 我忍不住反驳:“你们自己不掩饰不伪装,怪我?” “对,我们想怪就怪。”他凑过来,“真可惜啊,你都要到换乳牙的年纪了,要是再长大一些……不过没关系,乳牙也好看。” 他离得太近了!我正想撇开头,被他用双手抱住脸,在耳边问:“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我怎么不信呢。我还想着刘屠夫能跟李家对上呢。” 或许是我脸上的惊讶取悦了他,他接着说:“我为了激他,对他说,‘李家的小孩子嫌弃猪又脏又臭,骂养猪的才是猪,就是死也不来养猪场玩’呢。” 我:“!!!” 你滴,心肠,大大滴坏! tbc. (本章完) 第五章 屠夫和收集癖(2)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章 姓徐的和姓毛的 第六章 姓徐的和姓毛的 1991年7月28日,宜会亲友、出行、打扫、理发、求职入学、合婚订婚、签订合同、交易、纳财、开业、订盟、动土、祈福、栽种、纳畜、祭祀、牧养、造仓、起基、开光、求子,忌结婚、买房、搬新房、安葬、作灶、出火。 之所以说得这么具体,是因为这天我六岁生日。大伯提前5天的耳提面命,使得李玉决定要好好给我操办,一是将我的存在正式广而告之,为我正名;二是当个由头把商业伙伴集结在一起好好热闹一番,互相刺探和交换情报。 大客厅里,赵慧美坐在沙发上翻看时尚杂志,李玉则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属下汇报适合给孩子办生日宴的星级酒店资料。本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在这栋办就行,但是大伯不同意。 大伯说,第一次给我办生日宴,怎么隆重怎么来,希望能给我留下美好的童年记忆。地方要大,要有名贵奖品,另外舞台、灯光、魔术表演、主持人、摄影团队都要请,因为当天还有好多世交和合作方会带孩子过来。 李玉一边揉着太阳穴听报告,一边问我:“你有什么才艺吗?唱歌?跳舞?弹奏乐器?” 我整个人葛优瘫陷在沙发里,两眼不离电视上播放的动画——实际上神游天外,说:“爸爸,我贫民窟出生的,要不是妈妈养不起,这会儿我还不在这儿呢,哪儿来的钱学才艺啊。” “这……那你上台表演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等着。”然后蹭下沙发,跑去花园,把特殊属性点都加到力量上,以8点力量轻松地搬了块青砖回来,当着李玉和赵慧美的面“喝呀”一声大叫,并指成掌,将砖噼成了两半。 “噗。”一半砖掉落在地,把白色纯羊毛地毯砸出个毛窝窝。 而李英俊站在我旁边,小黑西装一穿,红领结一打,站得笔挺,一有人来,就点头弯腰打招唿,训练有素、游刃有余。 还有哪些啊?年龄相近的不就班尼迪克幼儿园那些?他们难道不应该觉得我好牛逼?我可是在过家家游戏里当“爸爸”的人!我想了想,上二楼卧室把幼儿园发的跆拳道儿童服装穿上,才下了楼,给他们来了一段跆拳道品势表演——太极一章的18个动作,其他的幼儿园还没教。 我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吴仁宇。 1991年7月28日,星期日。傍晚,夕阳未落,城北洞独栋别墅区某个地面停车场豪车云集。 我太矮了,徐常务稍稍弯下腰来和我说话,摸我的头:“俊秀,生日快乐!叔叔给你带了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他把礼盒递给管家。 “谢谢叔叔夸奖。”李英俊笑得温和有礼。 “……” 两个大人张大了嘴,表情呆滞。 就在我一转眼之间,一对中年夫妻牵着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朝我们走来。 他口中的徐常务和蔼地“呵呵”笑:“英俊见外了,你9岁生日我们才见过啊,叫我徐叔叔就行。你旁边的就是俊秀吗?兄弟两个果然都一表人才!” 我扭头去看李英俊:怎么回事儿? 李英俊回避了我的视线,在李玉打完招唿之后主动和来者问候:“徐常务,徐夫人,欢迎欢迎。” 我这会儿正跟着李玉、李英俊、管家站在别墅门口迎宾,有气无力,一会儿换个脚,要不是李英俊偶尔扶一下,早靠墙上去了。 都是跆拳道的啊,换了套衣服就不莽夫了?要不要这么双标?果然人靠衣装吗。我翻了个白眼:“爸爸,我才5岁啊,凌什么空?” 李玉说:“真是遗憾。” 李玉点头:“这个可以。什么时候能学会凌空飞腿?” 很久以后他们回过神来,齐齐摇头:“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这一对比,李玉看我的眼神就恨铁不成钢了。 抠门的李玉不愧是财务理事,得知在酒店为我办一场生日宴至少需要3900万韩元之后,最终遵从自己的本能,违背了伯父的意愿,被揪耳朵也在所不惜,把自己家当了生日宴会的会场。 看我干什么?我今天才6岁,我也没拿你跟大伯比啊。我腹诽,转着脑袋四处张望。 李玉道:“怎么能给大家留下一个莽夫的印象呢?客人也是会带其他小朋友来的,你别把以后的朋友都吓跑了。” 刚做完造型没多久被揉得有点炸的我:哈?徐常务?真是我想的那个?所以李玉才亲自出来迎接? 李英俊在我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我机械地弯腰鞠躬:“谢谢叔叔。” 等我直起来,徐常务又指着吴仁宇说:“这是我儿子,只比你大一岁,叫徐仁宇。仁宇,”他把吴仁宇推到我面前,“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吴……徐仁宇看着我,我看着他,几秒钟之后他两边嘴角上提:“我会的,爸爸。” 又假笑。我抿嘴。 等李玉把徐家一家四口迎进去之后,我又朝李英俊使眼色,李英俊没办法,对管家说要带我去趟卫生间。 进了我的卧室之后,这小子立马原形毕露,四仰八叉躺到我的大床上,只余一双鞋在外。 “那个吴……徐仁宇,怎么回事儿?”我问。 我从来没过问吴妈妈和他的近况,毕竟不算熟,李英俊也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在我看来,有可以代表李家的李英俊的承诺,面对吴妈妈,大韩证券的徐宗贤怎么也得忌惮几分,不敢搞什么阴谋诡计,结果竟然还是徐宗贤赢了? 李英俊的表情有些无力,说:“俊秀啊,我们没有流产后抑郁症,所以无法感同身受,吴姨母她的治疗过程并不顺利,加之每一次和徐常务见面谈判,两者之间的尖锐对峙都会加深对她的精神刺激,臆想和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最后,为了不再失控后伤害徐仁宇,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对她来说,比死更难的,是活着。” 他后来又说了些徐宗贤和妻子金恩实结婚近十年只得一女,引为憾事,怕家业到最后落到外人手里,对徐仁宇势在必得的事,让我不要再想了,还说吴姨母父母年迈、汉城教育资源发达,这样对徐仁宇也好。 我说我没有再想。 已经得到了答案,我确实没有再想,但李英俊满脸不信,非要把我拉到卧室一角堆满礼物的地方,让我拆礼物开心开心。 我看他满脸期待,先去翻他的。 找出来,拉开绸带,端起盒盖,我:“……” 小男孩儿能送小男孩儿什么呢?玩具。 玩具枪啊玩具车啊什么的,礼盒里面就是一辆遥控的rc越野车,20世纪8,90年代很火。 我说:“谢谢哥。” 李英俊让我接着拆。 我当然就去拆伯父伯母的,结果拆完他和我都沉默了。 应该说不愧是一家人吗?不经商量同时选了rc越野车。 尴尬之下李英俊在这里待不住了,说:“俊秀啊,我先下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慢慢拆。” “行。” 他忙不迭跑了。 我接着一个一个拆,轮滑套装、手写板、积木、绘本、名牌服饰、拼图、机模、航模…… 我要真是个孩子,这会儿该开心疯了,但我不是,所以只是机械地拆除,合上,摆放到一边,直到后来摸到一手溼润,才回过神来,定睛看去。 礼盒里躺着一条小小的德牧,绒毛上都是血,死得梆硬,眼都没闭上。 “……”我虽然只喜欢云养狗,不喜欢实地养,但不代表我对着这个不会感到愤怒。 我从礼盒里找出贺卡,看到了送礼人的名字。 毛**。 整张贺卡只有一个染了血看不清的名字,没有祝福。 我背了好几天和李家交好的汉城富豪和孩子们的名字和容貌,对这个毛姓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李家的竞争对手搞事情?打算给我弄个童年阴影让我花一辈子时间治愈?太狠毒了!等李英俊回来我一定要找他问问清楚! 现在别墅里人多眼杂,我打算等晚上人都走了再把狗埋了,将礼盒重新盖好,去卫生间清洗后抱了两辆rc越野车下了楼。 反正会场在别墅后的大草坪上,先去试试车,另一辆给来参加宴会的其他男孩子玩儿。 别墅、绿茵、花圃、钢琴、巨大的气球束、七彩的灯光秀,再加上高朋满座,伯父对李玉的安排也不是那么排斥了,这会儿正跟合作伙伴们举着酒杯畅谈,看到我,咧嘴一笑。 我没过去,朝他一扬手里的rc越野车,立即看到他的嘴咧得更大了。 分了一个给幼儿园认识的小朋友,他们自己就追着车跑了。 我另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调试的时候,发现徐仁宇也在那儿,跟一个比我俩大个四五岁的男孩儿面对面站着。 我问徐仁宇:“认识?” 徐仁宇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搁这儿站着干嘛呢? 那男孩儿长得清秀,梳个长度刚好盖着双眼的中分,看不清表情。 他没打招唿,我不认识也不想打招唿,转身就走。 徐仁宇似乎对这种状况非常不适应,一语不发跟在我屁股后头。 “滋滋滋滋滋……”rc越野车在草坪上如履平地。 我手拿遥控走在rc越野车后,徐仁宇又跟在我身后,而他的身后就是那个中分男孩儿,我俩即便都不认识,但也不好说什么。 一直跟着,搞得我都不好问徐仁宇有没有被异母姐姐欺负。 开了大概5分钟我就觉得没意思了,我回头问那个中分:“你想玩儿?我给你玩吧。” 中分接过遥控器,没说谢谢之类的客气话,却越过了我走向rc越野车,一脚踩了下去! 我特么!我和徐仁宇目瞪口呆。 中分踩了好几脚之后,把遥控器往地上一扔:“不是说给我玩儿?舍不得啊?我赔你一个。” 淡定!淡定!淡定李俊秀!你至少要尽地主之谊!我两手在身前平伸相对,从腹部往胸`前抬升,再覆手向下,循环了三次之后,我心情平复了很多……个屁啊! 我正要跟他理论,那边李英俊却在向我招手,一指会场。 偏偏是现在!我磨了磨牙,走向会场。 徐仁宇跟着我走,中分也没有停留。 没人告诉我,灯光汇聚之下这么热。我站在临时架起的舞台上,站在立麦前发表李英俊代写的生日感言。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长辈,亲爱的小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在这美好的夜晚,我们相聚在此地…… “……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感谢伯父伯母无微不至的关怀,感谢聪明帅气的堂哥热情的学习指导(这绝对是李英俊的私货)…… “在此,我祝愿在场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身体健康、家庭和美、事业蒸蒸日上!” 发言完毕,底下每一张大圆桌上坐着的人都在鼓掌,除了中分。他环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 我下台之后,李玉请来热场的歌手就上场了。 劲歌热舞之后是魔术表演、我的小朋友们的温暖合唱,然后就快到我的压轴表演环节了。 李玉朝我挤眼睛,让我去换衣服,我看了一眼中分,心想:换什么衣服! 一阵热烈的鼓点之后,我在李玉和赵慧美惊愕的目光中举着块青砖走上了舞台,两眼看着台下的中分的位置,故技重施,并指为掌,“呵哈!”一声,将青砖噼成了两截。 “砰……”青砖落地,在临时架起的舞台上发出一声空响,在舞台收音的效果下传出很远。 现场鸦雀无声。 “啪,啪,啪,啪,啪,啪……”中分从座位上站起来,缓慢地给我鼓掌,并把遮眼的头髮甩开,给了我一个正眼。 但此时舞台上灯光渐渐熄灭,为下一个环节做准备,即便他露出眼睛,我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了。 “啪啪啪啪啪……”受他影响,剩下的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我在掌声雷动中走下了台,而他朝我走来。 舞台上开始转盘抽奖。 tbc. (本章完) 第七章 不是我,我没病(修改)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章-莫欺中年穷,被绑架,被打 第八章-莫欺中年穷,被绑架,被打 “ (本章完) 第九章-莫欺老年穷,被绑架,被打 第九章-莫欺老年穷,被绑架,被打 “ (本章完) 第十章-死者为大。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一章 男版潘多拉和熬鹰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二章 又见精神病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三章 早恋可以有多早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四章 逃兵和被绑架流开山怪(修改b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五章 姓金的和跳大神的(修改,申请重审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六章 患有钟情妄想的赵英民 第十六章 患有钟情妄想的赵英民 听到我问崔剑头顶上的那道灵光叫什么,车师今替他回答了:“头顶那束灵光叫七星链,是功德的体现。” “嗯?”我立马坐直身体,“我还有功德呢?有什么用?” 无论现实世界还是游戏人生,我都认为自己没干过什么可以获得功德的事。要真有功德,还能患不治之症?不过或许功德也扛不住我往死里熬夜。 车师今为难道:“我们只知道功德是善行的体现,但不能确认它对人的影响。” 我兴趣大减,背又驼了下去。 “你真的能看见将军吗?”车师今试探我,“将军现在在干什么呢?” “啃煎鱼呢,满嘴流油。”我说。 “……将军是守护了车家2000年的神,”车师今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能看见的?以前就能看到类似的存在吗?” 哈?你告诉我崔剑守护你家2000年?2000年前的穿的甲胄仿明制? 崔剑那家伙被我一看,心虚得一个劲儿咳嗽,把目光转向别处。 我说:“就刚才。” “那可能你与将军有缘。”车师今郑重地给了我一个折成三角的符咒,说一定要戴在身上,不然会看见更可怕的东西。 我也不想看见,好不好看先不说,难保那些东西还有没有理智,便收下了,一戴上崔剑的影子就淡了,取下来就又明显一些。 因该是特殊属性点数的影响。我说:“大师,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车师今为难道:“我能力有限,不能把你的能力变没,反正你还是看不见的好,看得见就会被缠上。” “哦。” 车师今把李玉夫妇叫到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去了,我感到一阵阵冷风从骨头里渗出来,一看,崔剑正在我身上穿过来穿过去。 他问:“你能感觉到吗?” “很明显能啊。”特殊属性点数不是白加的。 他建议我:“要不你让车师今把我留下吧,我庇护你。” “馋供品就直说。”我摇摇头,“车师今会施法是因为你吗?如果是,他估计不会让你留下来。人家靠这个吃饭呢。” 崔剑冷下脸去:“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之后再没说过留下的话。 “哦。” 车师今确实如他所言,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 给我祈福,收的钱和普通人家没有差别,也不留下来吃饭,这使得我看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点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意思。 他走之后,我看见心有疑虑的李玉把供桌上的每个苹果都拿起来闻了闻,说没有水果的清香,啃了一口,又立即吐出,说没有味道,嚼在嘴里像干柴,每一个都是如此。 “已经被享用了啊。”我说。 看着若无其事的我,他的脸上满是隐忧:“你真能看见?那我身边有没有?” 我取下符咒——虽说取不取现在没啥大差别,对他说:“没有,大概是那些姨母打胎打得早吧,意识都没形成呢。” 赵慧美冷哼一声。 李玉作势要解皮带。 我跑得飞快。 1992年6月21日,赵慧美的嫂子带着儿子从美国回了韩国,听说要在韩国从小学一直待到读完中等学校(初中),再出国读高级学校和大学,她的哥哥——进步集团会长赵勇豪在自家别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邀请李家全员参加。 “也不嫌折腾。”我说。这转学来转学去的,环境和教学材料、进度都不一样,孩子适应起来有一定难度,还不能维持长久的友谊,更重要的是,美国有很严重的种族歧视。 “你管他呢。请了就来,就当是为了吃饭来的。”李英俊牵着我的手在赵家别墅的宴会厅里转悠,说带我认认人。自从他和伯父伯母去医院探病之后,这是我俩这个月第一次见面,他生怕我还记着被绑架的事,手牵得很牢。 也没新认识几个人——本来圈子就不大,年纪相近且不认识的不多——他就领着我去赵慧美侄子的卧室了,到的时候那孩子正揽镜自照。 我没用错词,他就是这么自恋,自恋到上手摸自己的脸,把头侧过来侧过去地欣赏,看我们来了也没有停止。 李英俊主动打招唿:“嗨,英民,好久不见。这是俊秀,我堂弟,也是你姑姑的儿子。” 赵英民这才朝我们走过来,把我从头扫到脚,小手一伸:“你好,我是赵英民。” 搞得挺正式。“你好,我是李俊秀。”我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然后松开,“我给你带了礼物,给管家了,是把水枪,你家不是有泳池吗,可以到那儿玩水枪。”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快到欢迎致辞的时间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好。” 真到他站上讲台致辞的时候我就呆住了。 dies and gentlemen, wee to my banquet” 我挡着嘴对李英俊小声说:“挺厉害啊,我英语不好,只会‘how are you’,‘fine,thank you.and you?’,‘i’m fine,too.’并且有可能这辈子就只会这几句了。” 可能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李英俊沉默了,好久才道:“……没关系,学不会我教你,再不行咱们花钱雇翻译。” 绝世好堂哥!从不以自己的标准要求他人。 自由行动的时候,作为一个干饭人,我自然还是冲着自助餐桌去,李英俊一直陪着我,给我盘子里添吃的。 没一会儿,赵英民就来到了我俩身边。 大概是因为只有我和李英俊是他亲戚家的小孩,他挺愿意跟我们在一块儿的。 过了两分钟我推翻了这个论断。 他神神秘秘地说:“刚才有个叫毛泰久的,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把刘海甩开了,长得真不错,他是不是喜欢我,想引起我的注意?” 毛泰久也来了吗?没看到啊。我和李英俊:“……”不,是因为头髮挡眼睛了。 “我得再去确认一下。”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就让他这么走了,没问题吗?”我问。赵家有狗吗?可别死了。 “有问题我们就能拦住他了?用什么理由啊?”李英俊发愁。 隔了没一会儿,赵英民又出现在我们身边:“没找到那个叫毛泰久的,不过又遇到一个叫卓秀浩的,他对我笑了,还给我拍照,他是不是喜欢我?” 我和李英俊:“……”不,被他盯上你就惨了。 我说:“我没被人喜欢过,不知道啊。”还两个都是男的,出过国就是不一样啊,开放。 他看向李英俊。 李英俊说:“我是被人喜欢过,可是情况不一样啊。” 他若有所思地走了。 又过了一阵,他抱着个礼盒再次出现,这次都不是疑问句了:“这是大韩证券徐家的徐仁宇特地给我准备的礼物,亲手交到了我的手上。他一定是喜欢我。” 照他这套逻辑发展下去,如果不考虑亲戚关系,我和他在同一个别墅区,我就一定喜欢他。 我脑子里名曲放送——“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我错了,他不只是自恋,他还钟情妄想,这是病,得治。 “你有没有对人告白过?或者被人教训过?”我问。 他昂首挺胸:“当然没有啦!我先告白岂不是显得我很容易追求?再说了,有些人根本配不上我。教训我?为什么要教训我?” 看来因为过于自恋,再加上年纪小,倒是还没来得及纠缠和伤害谁。 我又想起了《东成西就》里的小师妹的经典语录——“你干什么色眯眯地看着我”、“山鸡哪能配凤凰呢”、“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好的,就是这样,我们要有自己的坚持。” 坚持自恋,就不会去祸害别人。 然而还是没防住,当天晚上赵英民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他答应了卓秀浩的邀请,会在6月24日去卓家做客。 正好上次在医院里我玩花牌输了答应去卓家玩,于是我找到卓秀浩说要和赵英民一起在同一天去卓家,人多热闹。 卓秀浩同意了。 白天晚上我都去过卓家很多次,地皮都踩熟了,就算带了个赵英民,出了什么事带着人跑还是来得及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就是这么想了。 到了卓家,我发现来迎接我们的不只卓秀浩,还有那个在综合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金光日。 一见到我,小孩儿的嘴撅得可以吊油瓶。 这么记仇。 互相打过招唿之后,大家开始商量玩什么。 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卓秀浩才10岁,然后是8岁的赵英民,再是6岁的我和金光日,所以我提出玩躲猫猫。 他们三个看着我,表情一言难尽。 躲猫猫幼稚吗?我不觉得。 “秀浩哥家里的房子大嘛,找到人多有成就感啊。我们还可以定一些奖励和惩罚规则。”我说。 一听到“惩罚”二字,金光日看着我的眼神就来劲儿了。 现在是二比二。 我们看向卓秀浩和赵英民。 卓秀浩说:“我不是很想动。” “当鬼来找我也不感兴趣吗?”我可太知道你了。 卓秀浩明显意动之后,剩下的赵英民说:“奖励什么,惩罚什么呢?” “我希望输的人当我一年模特。”卓秀浩说。 “我希望输的人被我踢一脚。”金光日说。 心肠真坏。这么有信心抓到我啊? “嗯……”赵英民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希望输的人送我一幅锦旗,夸我最帅。”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希望……嗯,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一番手心手背之后,赵英民第一个当“鬼”。 相对来说,我对卓家的二楼比较熟,所以在赵英民捂着眼睛数数的时候直接往二楼跑,卓秀浩跟在我身后。 在我心里,哪里最安全?当然是主卧! 我轻轻地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卓秀浩还是跟在我身后。 “分开躲。”我说。 “我不想。”他说。 嗨,那就找个宽敞点儿的地方。我看了看,最后选择往大床底下钻——躲猫猫要是不给人找到自己的机会,也会失去很多乐趣。他也跟着钻了进来。 幸亏卓家的住家保姆打扫得很彻底,没什么灰尘。 我趴在床底下,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快失去耐心。 突然,有人拧动了卧室门,快速走进,快速关门。 来啦?我偷偷往外伸脑袋,然后迅速缩了回来,并且把卓秀浩的头往里怼了怼。 怎么是卓妈妈?!还跟一个不是卓爸爸的男人搂抱在一起亲得“滋滋”作响! 卓秀浩还想往外伸头,我不让,转过去瞪他,做口型:安静。 他朝我挪了过来,在我耳边说:“现在你知道啦。” 我:!!! 他微微侧头,朝他妈妈那个方向看,看得津津有味。这和一般小孩子的反应完全不同。 那两个人走进浴室之后,我小声问他:“秀浩哥,你不觉得你妈妈背叛了你爸爸和你吗?你不感到伤心失望吗?” “没有。”卓秀浩说,“这算什么?更小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在车里什么都没穿,他们以为我在后座睡着了,其实没有。他们觉得偷情刺激,我觉得偷窥刺激,一样的。每次爸爸不在家,我都要先确认妈妈在哪里,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在偷情。” 这个孩子现在才10岁,更小是多小?要是年纪再大一些,因此感到了性兴奋就完了……我接着问:“……你爸爸知道吗?你爸爸……也有情人吗?” “知道啊。有啊。那可是我爸爸,没有什么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更何况是枕边人。” 我替他觉得难受,甚至觉得他的偷窥癖、偏执和过度自我关注都和父母失败的婚姻有很大关系。 有人说,“所有的负面情绪之下,都包含着一层对爱的渴望。”所有情绪,在行为上都有所反应。毕竟一个生活在爱意里的孩子,是不会去偷拍别人的。 我不太相信他没有“父母都不相爱,又怎么会爱我”这种想法。他说没有感到伤心失望,我也不相信。 所以我问他:“秀浩哥,你为什么喜欢拍照?” “别人是怎么生活的呢?我非常好奇。他们在毫无察觉之下的表现,和他们在人前的表现,是一样的吗?我很好奇。发生什么样的事能使他们卸下伪装?我很好奇。”他看着我说。 “那你看出什么了没有?”三个好奇,都因父母而起。因为父母人前人后也是两个样子,这样下去孩子也难免变得虚伪。 “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一个人都在变化,而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发现和了解,他们也不会给我机会去发现和了解。” 所以他敲了司机后脑杓,就蹲那儿看着。被敲了头的司机无法移动、无法反抗,既提前规避了司机有可能对他实施的伤害,提升了安全感,又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司机。 偷窥妈妈偷情,是怕哪一天妈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突然离开吗?那他会对妈妈做什么呢?拍其他人的照片、观察其他人,也是想防范于未然?我觉得事情更加严重了。 他建立起的过度防御机制,让他看不到自己的真实需求。 我想了想,对他说:“你觉得你妈妈和别人偷情的时候,他们的行为算得上好看吗?” 他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不好看。不好看的东西,看它干什么?”我说,“你不如就来拍我,我当你的专属模特儿,免费的。只要我有时间和精力,随叫随到。”拍我,认为我是个威胁,大约是因为卓氏和李氏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被卓爸爸嘱咐过什么。 只要让他认为我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我们就不会逐渐形成互相敌视的关系。 卓秀浩在思考。 他妈妈和那个男人从浴室出来了,双双倒在大床上,很快头顶就有了动静。 我伸手捂住了卓秀浩的两只耳朵。 卓秀浩却拉开了我的手,敲了敲床底板。 “kongkongkong。” 上方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四只脚落地,慌乱地穿上拖鞋,女的边整理衣物边往门边走,男的条件反射往床底一钻。 六目相对。 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卓秀浩的卧室除了床和床头柜再没有别的东西,床下也是抽屉,没有空隙。 因为他曾亲眼看见母亲出轨。 他不免会去想,那个男人曾躲在了哪里?衣帽间?卫生间?床底下? 那男人慢慢退出床底,对卓妈妈低喊:“你儿子和另一个孩子在床下。怎么办?” 我和卓秀浩便也爬了出去。 卓秀浩平静地叫了声:“妈妈。” 卓妈妈脸色惨白。 男人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怎么办?” “你走吧。”卓妈妈说。 “走?”那男人冷笑一声,“你儿子要是说出去,我还能活吗?” “你想干什么?!”卓妈妈意识到不对,慌忙把卓秀浩拉到自己身后。 孤零零的我:“……” tbc. (本章完) 第十七章 大冤种李俊秀(1)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八章 大冤种李俊秀(2)(修改) 第十八章 大冤种李俊秀(2)(修改) 1992年7月6日,金光日随朝鲜经济视察团乘坐专机回了北边,穿着我定制的运动套装走的。 我们几个孩子不方便去送,纷纷在他离开卓家之前送出了自己的礼物。 我送的光剑,毛泰久送了本小说,卓秀浩送的4月份新出的 nikonos rs相机,徐仁宇送的儿童手表,赵英民送的自己的签名照。 我看金光日当时的表情像是不太愿意要签名照,赵英民说:“要很久见不到了,怕你想我,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照片,天天都能看到我了。” 金光日的表情更不好看了。 卓秀浩说给他的相机里有我们几个的合照,他才重展笑颜,露出有了缺口的小门牙。 其实我挺想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才去的医院——都住院了肯定不是什么小病。我曾经问过卓秀浩,卓秀浩对我说如果我爸爸地位高过金光日的叔叔他才有可能透露消息。我立即打消了念头。那特么能比吗! 1992年7月13日,李玉夫妇带着我自驾去了江陵市的沙川海水浴场,说那里的沙质细,游客少,还可以捡贝壳。 我们租了两艘帆船出海,一艘自用,一艘装保镖。李玉取出钓竿垂钓,赵慧美靠着船舷拍照,我躺在甲板上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云淡风轻,海阔天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毛泰久猖狂大笑。 “海滨游乐园。” 我抹了把脸,由于眼睫毛太长,有些戳到眼睛里了,十分难受。 “饿了吗?”毛泰久问我。 毛泰久!他会开挖掘机!这跟往常的高冷贵公子完全是两样人!我想我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应该全是崇拜,因为他脸上略带得意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常设的速度10,敏捷10,力量9,视觉7在毫无防备之下敌不过一针麻醉剂,我也没资格说话。 毛泰久带着我坐进了一辆挖掘机的驾驶室,随着他的操作,铲斗一挖,一抬,铲起来约1方的土,然后按着操纵杆,铲斗轻微摇晃着将土倾倒在一边。 我闻声坐直身体。 他消失在甲板上,过了几分钟,抱着他保镖的腰,乘着一辆摩托艇从豪华游艇一侧冲出来,朝我们租的帆船靠近。 “……”我不想说话。 中午12点,工地准时放饭,之前不知道在哪里干着什么工作的工人们突然全冒了出来,有的结伴往临时修建的食堂走去,有的三三两两凑作一堆,从工服口袋里掏出用塑料袋包裹的泡菜饭团就开始啃。 “还是工地。要去看吗?”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系统提示我这回是被7个年轻工人从江陵市绑架到了临近的全罗道,现在地理坐标为全罗道灵光郡的一个山村小屋,距离被绑架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 “那去食堂吃饭吧。” “想!” “建好了吗?” 原本的挖掘机司机就在路边看着我们,彷佛我们才是深坑。我们确实浪费了他的时间,但是在毛泰久的身份和我们的保镖的注视下,他只能看着。 “来江陵为什么要告诉你?又不是去成运。”我重新躺回甲板,说。 “哗!”摩托艇经过我的身侧,白浪翻起,浇了我一身水。 有履带和铲斗的挖掘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挖掘机!这可是从小时候就产生的愿望!我双眼放光。 李玉下了车直接进了临时修建的办公室,而毛泰久给我戴上安全帽,扣好帽带,把我带去了工地里挖掘机的作业现场。 眼神挺好。我也朝他挥手。 却发现毛泰久看着李玉。 “毛!泰!久!”我扯着嗓子大喊。 “有点儿。”我说。 “你让我去看工地?”有没有搞错啊?我偏头去看他。 李玉说:“好啊。” “好。” 毛泰久在保镖的帮助下跳上帆船,问我:“你来江陵怎么不告诉我?” 我曾对系统说,我是“被绑架流”开山怪,真是一语成谶,不是被绑架,就是在被绑架的路上。 正前方十米外停了一艘目测三十几米长的白色豪华游艇,毛泰久穿着t恤和花裤衩站在甲板上朝我挥手。 “想学吗?” 我们出了驾驶室,汇入工人的浪潮,随即被浪潮中的几朵浪花裹挟,消失在了人群中。 “嘿——俊秀——!” 我:“……”原谅我这一瞬间只想到了权力与资本之间的勾结,否则哪有那么巧毛泰久正好发现我们? 在建的海滨游乐场工地机器轰鸣,道旁都是黄土和下半截包着草绳的光秃秃没几片叶子的树。 过了十几秒,轰鸣声近,身上再次被海水浇透。 “什么投资?” “那你可说错了。我们毛家在江陵有投资,算是半个地主。”他也躺到我身边。 我这才发现他们绕着帆船在转圈圈。 他们这才停止。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都耗在了这辆挖掘机上,在周边的地面上挖出了圆形、三角形、正方形等等形状的深坑。 毛泰久靠着我斜坐在破旧棉被上,唿吸均匀,我没叫醒他,打算先探探情况。 “系统,重置特殊属性点数,设置听力8,视力10,敏捷8,力量9。” 【已重置。目前听力8,视力10,敏捷8,力量9。】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有了明暗层次,我看向周围,发现四面无窗,墙上还有潮湿的水汽和苔藓,有个可以上行的台阶,连接的大门紧闭,旁边的地上摞着一堆噼好的木柴,头顶上方有个吊得很低的白炽灯。距离我们几米之外停放着个巨大的金属物体,上面有个可以打开的门和往上延伸入墙的管道,类似烧火取暖的机器。 有人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说话。我仔细去听,却发现是s电视台的电视节目《出发!汉城的早晨》。 不得已再次重置特殊属性点数,将听力加到10,才把电视的人声和正在交谈的人声区分开来。 “我再重申一遍我们至尊派的帮规。 “第一,我们憎恨富人,他们都是我们的杀人目标; “第二,每个成员都赚到10亿韩元,才会停止犯罪; “第三,背叛组织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第四,不要相信任何女人,包括自己的母亲。” 另有几人齐声回道:“是,大哥!” “你们已经进行过体能、技术和配合的训练,现在,该试试你们的胆量了!”那“大哥”压低声音,“去,把地下仓库里的两个孩子杀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就要杀了?才十几个小时,勒索到钱了吗就杀? 一旁的毛泰久突然出声:“你听到了?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特别。” 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他天生听力远超常人?还有,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我立即命令系统:“重置特殊属性点数,听力7,视力10,敏捷8,力量10。” 【已重置。目前听力7,视力10,敏捷8,力量10。】 我挣断身上的扎带,快速将毛泰久的束缚解开:“摸黑躲到角落里去,我不叫你不要出声不要动!” 已经有人在拧动门锁,我捡起棉被和一根木柴,一跃而起,先把上方的白炽灯泡打碎,落地之后直奔大门,等门一开,那人要去按墙上的开关的时候一棍打到他面中! 这次我没有留手,他鼻梁塌陷,鲜血四溅,整个人瞬间昏厥往后倒去。 “大哥!”“大哥!”……门外的几个人纷纷伸手去扶,被我往身上甩了一床棉被遮蔽视线,接着又被我拿棍子胡乱一通敲击,发出阵阵惨叫,开门那一会儿的功夫,我看见他们还背着气枪,不敢放松,一直打到没人再叫为止,才踢开了棉被。 如系统所说,他们真的很年轻,二十出头。 这么年轻,却又这么狠毒。我收起他们的□□和刀具,找了扎带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们通通捆了。 在我忙活的时候,毛泰久从那间囚禁我们的屋子里出来了。 我说:“不是让你先躲着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双手插兜在这间屋子里转悠起来。 这间屋子比之前那间稍微好一些,土墙上挂着刘德华和谭咏麟主演的《至尊无上》的电影海报,房间一角的桌子上还摆放着电视、收音机和几部对讲机。 我正准备往外走去看看环境,就听见毛泰久发出一声哼笑:“至尊派,帮规。太可笑了。” 扭头一看,他正翻阅一个记事本,并且读了出来:“崔氏那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不是和我一样是个工人吗?凭什么瞧不起我?总有一天要把她杀了!杀之前,一定要当着组员的面尽情地侮辱她……为什么连我的侄女也不正眼看我?她也长大了,要成为女人了……” “!!!”我一把抢过记事本,翻开来看。 那些恶心的污言秽语我快速翻过,发现了夹在其中的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好些我还认识。 “江南区的富人。”毛泰久说。 “我知道。” “但他的计划里没有我们。”毛泰久说。 是的。我都翻完了,没翻到关于我们的信息,说明是临时起意。如果没有我们,那记事本里的那位崔姓女子很可能会变成他们下手的对象。 “他们是在你家工地干活的,绑架我们不是很快就会被找到吗?”我问。 “他们只是人力,干活拿钱,记录的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毛泰久解释。 “……”还是我没有把思维从21世纪转换过来。 毛泰久想把记事本从我手里拿走,我不给。这玩意儿里面记载的全是戾气,不适合他看。 他说:“那个帮规,很可笑。” “嗯?”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条和第二条是自相矛盾的。按照第二条帮规,如果赚到10亿韩元,他们自己就成了富人,那么按照第一条帮规,他们就会变成他们自己杀害的对象。” 这说明他们恨的,不是富人,是恨富人不是自己。 “……是啊。”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第四条也有问题。不要相信任何女人,却又希望女人高看他一眼,那不是仇恨女性又渴望女性?” “所以,他们煳里煳涂地活着干什么呢?”毛泰久的手摸上了桌子上的一把气枪。 “喂!”我瞬间按住了他的手。 他垂下眼帘,一点一点把手往回缩。 我放开了手。 他又摸上桌上的短刀。 我再次按住他的手。 “唉……”他叹了口气,突然朝我扑过来,将我按倒在地。 “夺!”一把尖刀从我们的头顶飞过,深深扎进墙面。 我迅速转头去看,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在这里等着!”我推开毛泰久从地上爬起,紧追过去。 他说好,喉咙里“哒哒”作响。 换了别人,在山里追一个熟悉地形的地头蛇并不会顺利,还很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我加满的听力、速度和力量使我无所畏惧,结果也如我所料,我成功抓获了他,把人拖回了小屋,用时不到15分钟。 我对战果很满意。 但是在我进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手里打晕的人也“peng”的一声掉在地上。 屋里,毛泰久的t恤和花裤衩上沾满了血迹,他正坐在一张木椅上用毛巾擦拭脸和手指。 “你回来了。”他说。 我看向地面,桌子翻倒,电视机和录音机等砸在地上碎了满地,凌乱的血脚印踩得到处都是。 6个绑架犯都死了,有枪伤有刀伤,死相各异。 他们身上的扎带是断开的,和我离开之前所在的位置也不一样。我声音和身体都在抖,问他:“怎么回事?” 毛泰久抬起头来,一脸后怕:“你走之后,有个人从鞋底抽出剃须刀刀片割断了同伙的扎带,他们互相解开了扎带,还好我发现得早,拿着气枪和刀跟他们一番搏斗,险险胜了。” 搏斗?怎么搏斗?这种气枪又不能连发!就算你第一枪打中了一个,剩下5个早把你围住打死了!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我胸膛起伏不定,心中疑窦丛生。 “刀片呢?”我问。 毛泰久嘴往前一努。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在某个绑架犯身侧发现了刀片。 “……你怎么做到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以非常缓慢的语气给我讲解,以非常缓慢的动作给我还原——空手模拟气枪射杀一人,模拟扔电视机、扔录音机、扔对讲机,把桌子上的刀具全“拿”到手里,“举”着桌子乱舞,趁乱挥刀。 他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的血脚印,告诉我以后警察还要取证这些人的脚印的。 “……”这小怪物今年才12。我告诉自己。 没有人证物证。我告诉自己。 “我们把这个没死的放在这里,一起下山找出路去吧。”我说。 他点点头,过长的刘海又甩了几滴血水到白净的脸上。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夜码字脑子不太清醒,可能有bug,明天我再看。 (本章完) 第十九章 大冤种李俊秀(3) 第十九章 大冤种李俊秀(3) 两人沿着小路走下去,发现一条更宽阔一些的土路,路上停了辆车,应该是绑匪的。我问毛泰久:“会开车吗?”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结果毛泰久说:“会。” 我还在想怎么把车门打开,要不要用上拳头,用上拳头会不会划伤手,为了避免手被划伤需不需要脱下衣服包住,毛泰久就从路边捡了块石头回来了。 “pong!pong!pong……” “哗啦……” 他用地上捡来的石头打碎车玻璃的动作很熟练。 虽然不是我说的那个“会开车”,其实目的也达到了。我张了张口,没说什么。 我们上了车,他沿着土路开,途中打开了车载音响。 “徐太志和孩子们”的《我知道》正在播着:“虽然你说有多么喜欢我,但是,或许只是现在暂时而已。为什么呢?那是因为把你说的话都一笑而过的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吧?虽然喜欢你的全部,但我现在感觉的更多的是恐惧……” 毛泰久一边跟着节奏用手指敲打方向盘一边哼唱。 我还是没说话。 五分钟后他将车开进了村庄,找人借了电话,回到车里,告诉我只要再等等就好。 我点点头。 车载音响播放到了金光石的《风吹来的地方》:“靠在颠簸的火车上给你写信,梦见了那条路。之所以站在那条路上,是因为心动和恐惧。虽然是不安的幸福,我们也感受着……” 当沙球(摇奏体鸣乐器)的轻快声音在耳边响起,车内的气氛就不再那么紧张了。 他问我:“怎么这么安静?这不像你。” 我说我累了,并且闭上了眼睛,将头靠上头枕。 没一会儿,他来巴拉我眼皮:“你的眼球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的,你知道吗?” 我把他的手拍开,重新闭眼,这次忍住不动眼球。 “这次回去之后,你是不是就不会理我了?”他问。 “怎么会。” 他又来巴拉我的眼皮:“不要说谎,我们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再次拍开他的手,坐直身体,“在我出去那段时间,你在那间屋子里干什么了?” “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他笑了,开始讲述。 “他们6个人中有一个醒了,确实有用刀片割扎带,还偷偷去摇晃剩下几个同伙,给他们松绑,结果只摇醒一个,我就发现了。 “然后我举着气枪逼迫醒着的两个人在被我一枪打死和杀死同伙之间做出选择,他们选择了杀死同伙,于是我扔了两把刀给了他们。 “在他们杀了同伙之后,我告诉他们我还是要用气枪把他们打死,在他们扑过来想杀我的时候,先打死一个震慑住剩下的一个,再装成害怕的样子戏耍他,向他扔东西,再找机会把他打死。哦,在这里要谢谢你先把这几个人打了个半死,省了我不少力气。 “过程和我之前说的大同小异,就只是增加了那么一点点乐趣而已。” 他看着我说:“至尊派头目的记事本你没仔细看吗?这是他的其中一个杀人计划,绑架富人,如果人数较多,就让富人们自相残杀。我只是把这个计划用在了他们自己身上而已。你就想和我疏远了。 “我不想你和我变得疏远,尤其还是因为那种垃圾。” 我一头冷汗:“……” 他一脸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关我们的那个仓库里带门的东西,是焚化炉。我一想到万一今天没有你,或者你不能帮助我脱困,或者我不能帮助你脱困,我们两个会在里面被烧成灰烬,我就无法克制我的愤怒。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当时控制不住情绪。你不喜欢,我就向你道歉。” 我不喜欢,他愿意向我道歉,但我知道他根本不后悔。 他脸上一直有成功戏耍他人、控制他人、杀伤他人的得意。 对他,我现在完全没有办法。 我头疼,两手食指同时快速按摩太阳穴。 他也想来替我按摩,被我瞪回去了。 他问我:“你要指责我吗?” 这是指责能解决的事吗? “说话,说什么都行。” 对让我说话这事倒是很急迫。 我侧身正对着他:“你把人打死之后,害怕吗?” 他摇摇头:“我和你说过,我早就见过死人了,我一点都不害怕。” “那你有没有……感到兴奋?”我咽了口口水。 他点头:“有。” 我倒回椅背。唉。我没办法了。我一不是精神科医生,二不是他爸爸,既不能给予专业建议,也不能给予他正向的家庭环境。 我说:“我们对对词,别等警察来了一问露了馅。” 其实我知道我是多此一举,毛基范一掺合,这里的警察还能不能坚持公正执法都难说,但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沉默地和毛泰久待在一辆车里,又让我非常难受。 哪知道他竟然说:“你要是让我把你带回来的那个也杀了,我们连词都不用对。” 我再也忍不住火气,大声道:“他连我人影都没看清就被我打晕了,这也要杀?” “我对你很失望。你只有□□的强大,精神脆弱得一塌煳涂。”他说,然后推开车门下去了,走得远远的,只给我个背影。 两个小时后,毛家和李家都来了人,比警察快。 李玉看着我,神情复杂,有愧疚,有后怕,也有难以置信。他估计也没想到距离车师今祈福才一个多月,我就又出事了。 等保镖去看完山中的小屋回来向他禀报之后,他看毛泰久的眼神就非常直白地表现出了厌恶,没有等到警察来就跟毛基范打个招唿将我带走了。 等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毛家父子,他才对我说:“你以后少和毛泰久玩,我怕你死在他手里。” 我点点头。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有的人眼见无药可救,我没必要把自己搭上,我又不是救世主,即便这是游戏人生,即便我有外挂,也活成了这副鬼样子。 承认自己能力有限,是有自知之明。 “我当初不应该看毛基范在成运市这个汉城的卫星城里有些势力,就生出利用之心,他和他儿子都是虎狼,驱使不好就会反咬一口,这次的项目一结束,以后也不必亲近了。”他有心解释。 我说:“对对对。” “回汉城之后,你再去一次朴医生那里复诊吧。” “啊?” “我不想你和毛泰久一样,变得麻木,丧失恐惧之心,甚至以后要靠不断刺激神经来感受自己的存在,进而丧失判断危险的能力,最终死在这上头。我曾经还答应配合你抓那个屠夫,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鬼迷了眼,猪油蒙了心。” 我惊讶地道:“爸爸?你久病成良医了?” 他“嘶”一声,抬手就要打我,我刚准备躲,他又放下了:“今天先放你一马。” “谢爸爸不打之恩。” “还会开玩笑,说明问题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但医生还是要去看的,不但要看医生,车师今大师我们也得再请一趟。毕竟,你是我儿子,我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 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我被绑架的事,毁了赵慧美的度假,和她在高速服务区会和之后,我第一时间对她说了抱歉。 她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愿意这样的。这次没玩好,还有下次,多的是机会。” 回到汉城城北洞的别墅,早就等在那里的伯父伯母和李英俊把我抱了半天,安慰了半天,留下一堆补品和玩具才走。 徐仁宇也收到我回来的消息,上我家来看我来了,一来也紧紧抱住我,拍我的背,一个劲儿说:“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这种事别再有了,我可不想成为社会新闻的常客。我当时正抱着半个冰镇西瓜,准备拿杓子挖着吃,他安慰完我就盯着西瓜。 我说:“吃吗?” 他说:“吃。我要中间那块。” “你还挺会挑。”刚才还一脸担心呢,现在就“我要中间那块”,思维怎么这么跳跃。我挖了中间那块塞他嘴里,他吃完就朝我张嘴,就这样一个吃一个喂,过了半小时。 车师今带着他的家伙什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他的小孙子车次雄,说实在是没有地方托管孙子才不得已带过来的,李玉表示理解。 徐仁宇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儿看车次雄。 我问:“他怎么了吗?” “没怎么。长得也就刚过得去。”徐仁宇把小下巴一扬。 “是,你最漂亮。”我敷衍道。 车次雄离得近,耳朵又没聋,听得清清楚楚,立马就把嘴抿上了。 没发火,说明知道这是别人地盘,得忍着。我心软了,问他:“吃西瓜吗?” 他咽了咽口水:“吃。” 我让女保镖之一去厨房重新杀个西瓜,就把听力和视力往上加,崔剑双手抱胸出现在我眼前。 “哟,神,又来享用贡品了?”我打招唿。 车次雄刚才还对着女保镖离去的方向望眼欲穿,闻言立马把头扭回来:“你看得见?” 该说家学渊源吗?爷爷当巫师,孙子也有当巫师的潜质。我点点头。 崔剑一边说着自己是神,让我对他尊重点,一边去供桌那里取了块油炸小圆饼放嘴里咀嚼。 系统似乎很不屑这些“神神鬼鬼”,说:【该有多么无知和狂妄,才敢称自己为“神”。】 我深以为然。 车次雄缠着我问我还能不能看到别的东西,会不会害怕,徐仁宇插不进来话,等西瓜来了,第一个举着杓子冲上去,挖掉了中间那一块,朝车次雄挑衅地笑。 车次雄直接把整个西瓜都抱到了怀里。 徐仁宇要去抢,被我拉住,在耳边承诺以后到我家吃西瓜,中间的都给他,这才罢休。 祈福结束,李玉夫妇去送车家爷孙俩,我回到二楼卧室,从衣帽间最底下那层抽屉里取出厚厚一叠信件,拿在手里,犹豫半晌,还是下楼去交给了李玉。 信是徐文祖寄来的。 寄信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信件的内容从一开始的对方的日常生活转变成了我的日常生活。 他在跟踪、窥视我。 这个喜欢躲在暗处的家伙的偷窥技术和执着比卓秀浩还要恐怖。 之前鉴于他没有,也不能对我产生危害,我都采取的放置措施,但经过毛泰久这件事之后,我改变了想法。 我不想放任这样一个人在我周围。毛泰久我动不了,徐文祖我还动不了? 我把信件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在李玉身前的茶几上,他一封一封拆看,眉头越皱越紧,看完最后一封,把它扔回茶几:“你现在才告诉我?” “他毕竟还没做什么。” “等他做了什么就晚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和看到你被绑架的消息了,那对我的心脏是严峻的考验!”他摆摆手,“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几天之后,他告诉我,雇佣的私家侦探人没了,而严福顺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汉城,他已经报警,警方发布了通缉令,只能等消息了。 大白天的我浑身发冷。 又过了几天,住家保姆从信箱里发现一封和一堆报纸混在一起的信件,寄件人署名徐文祖。 我拆开了信。 【我没想过你会不喜欢。你让我们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过我不怪你,是我太想跟你炫耀了。你拥有一切,怎么会理解我们呢。我只能寄希望于下次见面会有一个好结果。】 自那以后再没有他的消息,我逐渐遗忘了这个人。 1992年8月4日,累计签到400天,运气加满,抽到特殊属性点数5点。自有肉身素质不变,可设置的特殊属性点数总计30点。 1992年11月12日,累计签到500天。自有肉身素质不变,激活记忆力(指的是瞬时调动记忆)。运气加满,抽到特殊属性点数5点外加一条狗。可设置的特殊属性点数总计35点。 我条件反射去掰狗嘴。 它一个劲儿舔我的手。它有舌头,有牙。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条累计签到500天抽到的狗,是条普通的狗。 我问系统:“怎么是条普通的狗?” 系统反问我:【怎么你希望它身形巨大还是能飞天遁地?嫌自己命长可以直说。】 我:“……” 1993年3月,我上初等学校(小学)了,和毛泰久、卓秀浩、李英俊、徐仁宇和赵英民成了校友。 初等学校(小学)和幼儿园不一样,整个班尼迪克幼儿园才二十几个孩子,小学一个班级就二十几个,而一个年级有好几个班,一个学校有六个年级,我感觉哪里都是人,乌泱乌泱的。 人一多,影响我平安长大的因素就越多。 我已经意识到我是个冤种,想多点防身手段。 我找人做了把30厘米长的聚碳酸酯尺子,抗冲击是亚克力的十几倍,用力挥下去能敲碎板砖。 “我是小学生,随身携带一把尺子不是很合理吗?”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夜码字脑子不清醒,可能有bug,明天再检查。 (本章完) 第二十章 小学生活从数不清的生日宴开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一章 大众情人李俊秀 第二十一章 “大众情人”李俊秀 当天我们选了双腿夹球跑这个游戏。 本来徐仁宇和赵英民嫌弃动作不雅观,但4比2,卓秀浩还拿出了bb机、砖头式摩托罗拉手提电话、任天堂fc作为奖品,没办法只能随大流。 而在分队环节又横生枝节。 他们都想和我一队。 我说:“咱们得从实际出发,看看泰久哥的腿,你们不想和他组队吗?赢面很大啊。” 毛泰久嘴唇一勾。 卓秀浩说:“可是你跑得快啊。” “是啊。”众人点头。 “石头剪刀布吧。” “只能这样了。” 最后分了两队,我、赵英民和卓秀浩,毛泰久、李英俊和徐仁宇。 选了后院草坪当场地,画好起点终点,我们找了卓爸爸来当裁判,他一吹哨子,我和徐仁宇就两腿夹着气球,朝等在中间位置的赵英民和李英俊冲了过去。 老实说直接跑和夹着气球跑完全是两回事,我加满了速度冲出去,不仅冲歪了,还整个人扑到草地上,在上面犁出一道长长的泥痕。 气球自然是磨爆了,“pong!”的一声炸响。 我啃了一嘴泥,鼻血直流,从地上爬起来,“噗”往外吐出一口血和两颗门牙。 见状,卓爸爸和队友都朝我跑了过来。 “俊秀啊!” “你没事吧?” “严不严重?” 另外那队三个人喊是喊了,却都是等跑过了终点才回来看我的! 赢就这么重要吗?! 没良心! 连徐仁宇都是黑心棉袄!亏爸爸我对你那么好!你以后别想吃到西瓜中间那块肉! 【系统!我的肉身这么脆弱的吗?!】 【你到了换牙期了。】 【……】 卓爸爸看我傻愣愣的盯着地上的两颗牙,检查完我的口腔之后对他们说:“没事,不是牙齿断了,是乳牙掉了。” 掉眼泪这个事儿,分情况,一个是情绪到了,一个是生理性的。 我的眼泪属于后一种,后槽牙咬到了肉,流得哗哗的。 我的硬汉形象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卓爸爸在一个劲儿安慰我,给我擦眼泪、擦血、擦泥巴,其他五个小恶魔要笑不敢笑,忍得很辛苦。 看卓秀浩的表情,甚至想离开去拿相机! 我必须离开这里! 立刻! 马上! “呜咳咳……”我站在原地,先是酝酿了两声,然后越嚎越大,“哇啊啊啊啊……”从地上捡起乳牙就跑。 此刻没有人追得上我! 没有人! 表演完假哭,回到李家,我把两颗上门牙擦了擦,扔到床底。 接下来几个月内都不能大笑了。 同班同学都只能看到我勾着嘴唇的“王之蔑视”、“邪魅一笑”,以为我很高冷。 说到同班同学,城北洞私立小学的学生家长都是大企业高管、国会议员、3级以上高级公务员、医院院长或外科医生、律师、大学教授等,孩子们一个个的傲得很,我这种表情一维持就是几个月,哪怕我是李家的,也没人上赶着来贴我冷屁股,倒是清净许多。 但是亲戚就不一样了。 s&c集团会长的小儿子李辉京和我同龄,两家往上倒两代还是亲戚,只不过是那种当初分家闹得很难看的亲戚。他二哥李载京比毛泰久还大一岁,是中等学校二年级的学生,他大哥更是已经去国外上高中了。 似乎是为了缓和关系,两家的这一代相处得还算可以,李辉京就老来找我。 他问的是感情问题。 毛都还没长齐,就学会了暗恋。 他暗恋给他家巧克力品牌代言的千颂伊,这个女孩子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是童星。她妈妈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贵最好的,却没有其他贵妇身上的气度来衬托,吸女儿的血遭人鄙视却不自知。 李辉京在犹豫要不要表白。 不过是偶然在他面前点满过一次信任点数,怕他来烦我,这就当我是情感专家了?弄巧成拙啊。我说:“你们都太小了,说喜欢都是过家家,至少上了高级学校再说吧。” 他想了想,点点头:“那就先做朋友吧。” 然后天天以朋友的身份在人家面前刷存在感,送这送那。 我心说你这样搞下去,一辈子都只能当朋友了。 李载京来我们班看过他几次,虽然是笑着的,眼神却很阴郁,说着一些看似关心实际上敷衍的话。比如“加油啊”、“好棒哦”、“你可以的”、“你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什么啊!一年级的课程就是《快乐地生活》、《合理地生活》、《智慧地生活》、《生活自理》、《和朋友在一起》、《国语》、《数学》、《想知道得更多》、《裁量》、《体育》、《祖国,我爱你》这些,有什么好努力的?我努力不朝你翻白眼行不行? 人跟人相处久了还是有感情的,我向着李辉京,恶意地猜想是不是李载京作为家里的老二遭到了家长的忽视。 然后立马进入“一日三省吾身”模式:李俊秀,你这样是不对的。 除了亲戚,班里还有些“熟人”——gold cash(高利贷公司)社长姜至尚的次子姜耀汉、日新医院院长白满优的儿子白熙成、babel(巴别)医药集团的张俊宇和张汉书兄弟、胜进集团会长徐泰林的孙子车度贤、新光银行行长独子黄敏成、wonder集团的具瑞镇、有个大法官爷爷的尹熙材。 张俊宇和黄敏成上了初级学校之后没有再出现什么霸道行径,白熙成依然爱啃指甲,姜耀汉还是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比我还高冷,如非必要话都不说一句,也不喜欢跟人接触。 张汉书除了怕他哥,有他哥在就显得畏畏缩缩,其他都还好。 尹熙材嘛,有点臭屁,自视甚高,老跟我说如果我对他不好以后别想找他帮忙打官司。 这小孩儿就不盼我点儿好。 至于具瑞镇、车度贤……他们很正常,很普通,反正我没看出什么问题。 我不是缺了两颗牙吗,李英俊就特别害怕我被人嘲笑和孤立,每节课课间都来班上看我,带着他的小跟班朴佑植。朴佑植自家也有集团公司,却非说长大了要当李英俊的左膀右臂。 感情有这么深厚?我曾经跟李英俊说:“怕不是被家长派来当商业间谍的。” 李英俊摸了摸我的头:“朴轻率要是能当商业间谍,我还会感到欣慰呢。” “……”他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说完了男同学和男校友,咱们不能厚此薄彼,也说一说女同学。 前面提过同班同学千颂伊,除了她之外,班上还有林家的林知心、郑家的郑裕美、崔家的崔贞熙,都和我玩过过家家,当过我临时的“老婆”。 千颂伊并不知道怎么和这群大小姐相处,以为拿着市面上很火爆难得的明星签名照可以拉近关系,大小姐们却不屑一顾,她们还说这种东西,只要想要,为了抢代言明星们会上赶着给她们签,要多少有多少。 看得出她很失落,我想过去安慰安慰她吧,李辉京在旁目光炯炯,几个大小姐也虎视眈眈。 不敢动,不敢动。我缩回了脚。 趁周围没别人的时候我去找她,说要和她做朋友,因为我和李辉京也是朋友。 结果她说:“朋友的朋友,不是朋友。”还反过来问我,“有人的时候你不来,没人的时候来,和我当朋友见不得人吗?” 难以形容我当时的震撼。反应过来之后,我既心疼她的敏[gǎn],又欣赏她的直爽,我说:“好,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李俊秀,想和你做朋友,不管有人知道还是没人知道,都想和你做朋友。” 她抿着嘴咬着牙也没忍住眼泪。 于是我咧嘴傻笑:“嘿嘿嘿。”露出黑洞洞的牙齿缺口。 她瞬间破涕为笑。 我知道李辉京躲在班级教室的门后面,但我还是说了。如果他怪我,我就打他一顿。 徐仁宇这个小孩儿,要单拎出来说。 为什么? 他的心理和行为很矛盾。 我要去理解,一定要反着来。 如果他说:“俊秀啊,我今天不用你送了。”而又站在原地,那么我必须送。 如果他说:“俊秀啊,鱼饼你不用给我吃,给其他同学吃吧。”而又盯个不停,那么我必定不能给别人。 即便我一边在总结相处的经验,一边在努力配合,仍然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黄敏成身上。 那天课间我尿急去卫生间之前把没吃完的鱼饼放在了圆桌上,回来就看到徐仁宇和黄敏成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解,老师们正抱着他们的腰往后拉。 我问同学他们怎么了。 “徐仁宇说黄敏成吃了你的鱼饼。” “那也用不着打架啊?” “他说就是不准吃。” “……” 我说:“老师们来的挺快啊。” “我看见尹熙材偷偷从教室后门出去了,他肯定是老师们的‘暗哨’。” 我:“……”新一学期的班干部还没定下来就这点不好。但也不怪老师,班上同学的家长对这种事非常重视,就像李玉,问了我好几回为什么我还没当上班长——上一学期班长是我,准备演讲稿、海报,举办拉票活动,累个半死。 赢小孩子没意思,这回我不打算参与竞选了。李玉打我就让他打吧,耐力加满,无所畏惧。 说回徐仁宇和黄敏成。 两个小孩接受了老师们的一通劝导,在被要求握手言和的时候都拒绝了:“不要!”随后就被叫到办公室,分开写事情的发生、经过和结果。 我悄悄跟去,把听力加到8。 事情很简单,他们写起来简单,老师看得也快。 “徐仁宇同学,即便黄敏成同学吃了李俊秀同学的鱼饼,你也不能打他,他是错了,但你打他也不对,知道了吗?你上学期还是二年级的班长呢,不做好榜样,这个学期同学们还愿意选你吗?” “知道了。” “还有黄敏成同学,徐仁宇同学打了你,你要做的不是打回去,而是报告给老师,让老师来处理。要不然这个学期的财务部长也没人选你了。” “知道了。” “你们可以和老师保证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吗?” “可以x2。” “那么你们各自手写一份检讨书吧,想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端正态度,不要只找对方的错误。如果不能和好,老师就要叫家长了哦。” 这老师处理得不错。 我放下心来,回了教室。 放了学我在学校大门外等着。 徐仁宇出了这事并没有垂头丧气的样子,背依然挺得很直。他看到我,没有第一时间理我,而是沿着街道走。徐李两家的车在我们身后缓缓跟着。 “觉得没面子了?仁宇哥。”我问。 “没有。” 那就是有。我“变”出一个鱼饼:“就这一个了。给你。” 他看了眼鱼饼。 鱼饼热乎乎的,香喷喷的,他接过去啃,说话含煳:“怎么变出来的?我问了这么多次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又来了又来了。 “不传之秘。朋友之间也有秘密,就像你不会告诉我为什么要打黄敏成。” 他果然不说话了。 我快走几步,走到他前面,转过身来倒着走:“我答应过你,西瓜都给你吃中间的,鱼饼也只给你吃,都做到了,今天是意外。” 他两口吃掉鱼饼,空出两只手来想扶住我,怕我摔了。 我任他拉着:“人有亲疏远近,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对待你和对待黄敏成是不一样的。你不会是真把鱼饼当我俩的孩子了吧?” “哼。” 好了,气消了。 “选班长的时候我去给你助威。”我加码。 “哼。” 他跟我说过他爸爸对他的苛求,我愿意让他在我这里轻松一点。 嫉妒这种情绪,需要好好疏通,偏执这种人格障碍,需要安全感来填补。当然如果超出我的负荷,我立马就熘。 耶稣都留不住,我说的!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空可以去我专栏看牢底坐穿系列,都是完本,可以看到这些角色的不同角度,沙雕的、正剧的、暗黑的都有。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拉了人生进度条的李俊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三章 悲催的李俊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四章 小孩子总想快点儿长大 第二十四章 小孩子总想快点儿长大 哭当然是假哭,做个样子而已,得让金光日同情我的惨状,对我再好一点儿。 他爸爸金模术的宅邸就在距离金xx广场十几公里的地方,这地段就已经证明了其远超常人的地位,更别提室内装修金碧辉煌——他家对金红二色十分钟情,还有一队队的卫兵换岗巡逻。 在任何时代,顶端的人和底层的人过的都不是一样的日子。 下边食不果腹,上边山珍海味。 但我就只对吃有追求啊,到了金家先去浴室把自己洗洗干净,然后便坐上餐桌胡吃海喝,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谴责自己,思维非常分裂。 也就是在这次,我知道金光日还有个异母哥哥叫金灿日,吃饭都不许上桌,穿衣服也很朴素的那种。 金光日给我介绍他的时候放佛是在介绍一条狗。 吃饭不许上桌,和自己懒要求别人送到房间里吃完全不是一回事。跟拽得二五八万的金光日一比,少年金灿日就是那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啊没了娘。 金光日很享受看我这没出息的干饭模样,因为他真的没见过,觉得新奇。 他一边嫌弃一边给我夹菜,在我吃得有点儿顶的时候还给我唿噜背、唿噜肚子。 金灿日跟个柱子一样在一旁站着。我心里到底不落忍,招唿他一起吃。 他动摇了,想吃,却先看向金光日。 金光日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把腿脚又收了回去。 我白了金光日一眼:“你差这点儿东西?” 金光日嘟着嘴抬了抬下巴,金灿日就从桌上端了盘青椒炒牛肉跑到我看不见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选的还是最家常的荤菜。我:“……” 这是别人的家事,这是别人的家事,这是别人的家事……我在心中默念三遍,放到一边。 金光日突然问我:“抓你回来的人叫李大范,已经获得军队内部嘉奖,转去了国家安全保卫部,时任五星组组长,需要我帮你出头吗?” “啊?那倒不用。”讲义气不是用在这上头的,人家歷经千难万险,正迎来美好生活的转机呢。 p市有“柳京”之称,市内遍种柳树,绿化不错。 我只在金家待了几天,金光日带着我逛遍了p市有限的几个可以让外国人游玩的地方,比如凯旋青年公园,说是1984年开设的,也有旋转木马、游戏屋和摩天轮等娱乐设施,煎饼、饺子、热狗、汉堡也管够。 再比如邻近的p市体育馆和p市公立体育场,他从修建的年份、佔地面积说到各种配套设施,口若悬河,宛如一位优秀的导游。他重点给我介绍了p市公立体育场,这里从1981年开始,每年的4月就会作为国际万景台奖马拉松赛的终点,要是我4月15日来,赶上“太阳节”的话,还能欣赏到大型体操表演,上万人那种,言语间还是很自豪的。 我时而不停点头,以示认可,时而面露遗憾,以示期待。从这点来看,我或许比卓秀浩还虚伪? 他还带我去了朝鲜人民大学习堂(朝鲜的国家图书馆)。生前我只是经过,没进去参观过,但只看外观,就已经很雄伟庄严了——由10座楼组成的、高10层的建筑,总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34个巨大的青瓦歇山顶犹如展翅腾空的群雁,最让我感叹的是,进去之后我发现音乐阅览室已经有了很多台大屁股电脑。 最后那晚,他带我去了p市的“黑市”,很多“违禁”的国外进口产品都可以在那里买到。 我心说连你都知道,那“黑市”已经是上上下下都默认的存在了,除了不能搬到台前,它也起到了应有的流通作用。 逛完了这几个地方之后,我已经改观了,或许我曾经自认为的公允评价,实际上是缺失了国际主义精神。朝鲜和p市或许还不够发达,但也不是我以为的落后封闭。 哦,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金光日几年前去韩国汉城的综合医院的未解之谜。 由于曾和金光日泡在他家泳池里玩,我看到了他身前的嗯嗯。 这小子长得比我高一截,但是……发育得不太均衡。 不过,万一是我想多了呢?或许他可以在12岁之后进入青春期二次发育性征?我宽慰自己,对他的态度却又好了很多。 离开那天,金光日没有送我,就像他离开汉城那年我们不方便去送他一样。 朝鲜和韩国的军人在乌漆嘛黑的江上交接完我之后,我想去看看金光日都送了我什么朝鲜特产,一掀开甲板,就在那条小型渔船的船舱里发现了金灿日。 躲在一堆高丽人参、p市红缎和金刚山橡子酒桶后的进金灿日发出请求:“不要告发我。” 可怜。我说:“我不会告发你的。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船舱里面太闷了。” 出来之后,我看到他仰着的、被江风吹得有点红的脸上有了些鲜活的人气儿。 我问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说:“进育幼院,是叫育幼院吧?光日说的。” 我大吃一惊:“他还跟你说这个?他想干嘛啊?” “光日说,离开p市,才是我的出路。” “……”人,果然不能只看一面啊。我看待金光日,竟然也带着一种我所没有察觉到的高高在上。 傲慢是原罪。我再次一日三省吾身:李俊秀,这样是不对的。 回到韩国汉城,我和李玉说,要资助金灿日。 李玉说随我的便。他还转告我,赵慧美十分愧疚,把当时在民宿负责安保的人员全都辞退了,还要来给我赔礼道歉。我说我好歹叫过她妈妈,受不起受不起。再说了,当时的安保哪能跟在役特种部队兵员相提并论? 赵慧美还是送了礼来,又邀我去她家住,我答应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当时我并没有料到金灿日是个奋斗者,一路逆行而上,名校毕业后就职知名报社《大国日报》,逐年升职,竟当上了报社社长,还走上了迎娶白富美的道路。 哦,忘了说,白富美是徐仁宇的异母姐姐徐志允。汉城地方小,圈子就是这么小。 相比少年金灿日的励志,赵慧美一走,李玉就彻底摆烂了,除了上班的日子,都在放纵自己,从孤独中寻找狂欢,狂欢之后落寞,周而复始。 有句话说得好,子女除了在父母年老时尽赡养义务,没有必要为父母的感情幸福负责,因为一旦介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所以我听之任之,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此事之后,想到小孩儿做事诸多不便,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要时常打断系统玩游戏,让系统把进度条给我拉到18岁成年。 系统说:【你确定?】 我心有点抖,但还是说了:“我确定。” 系统扣掉我5岁至18岁抽到的所有现金——十多亿韩元,给我拉了进度条。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感觉有人不停往死里摇晃我的身体。 “李俊秀!该死的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今天高考啊你知道吗?!” 我听出来了,是李玉在咆哮。 哎呀!光想着18岁成年了,忘了还有高考!一天之内考5各科目,要死要死要死! 我躺在床上,身体随着李玉的摇晃前后不停转脑袋,眼都不敢睁:“系统系统系统!给我再拉一次,拉到大学毕业也好啊!” 系统问:【你确定?】 我的心更虚了,但还是说:“我确定。” 【好,扣除你18岁到22岁抽到的所有现金,给你拉到2008年12月大学毕业之后。】 再次睁眼,我看见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显示现在是早上6:30,旁边的手机也是某水果机2代,松了口气。 毕业了耶,那还不准备毕业旅行?我真是个小天才,哈哈哈哈哈。我从大床上一跃而起,奔向卫生间,一照镜子,很好,没有长残,还是脸蛋天才,个儿高腿长还有六块腹肌! 自恋完,我洗漱好带上手机和耳机下楼去跑步。 跑步时看见一条卓秀浩发来的信息,说让我拍张照发给他,看着我能多吃两碗饭。 我是什么电子榨菜? 我拉进度条的这些年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系统要生活记录,系统说:【从10岁到22岁可有12年呢,信息流可称海量,你真的要看吗?】 我立马放弃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跑完步回到家冲澡,冲完澡下楼吃饭。 和我一桌吃早饭的李玉老了十多岁,白发渐生,招唿我坐下:“从大学三年级下学期起,你就去自家娱乐公司当实习生了,虽然隐瞒了身份,但一年多了,都毕业了还没转正,怎么这么没出息?哪怕只是个经纪人,你也要给我好好干,否则别想接我的班。” 我:“!!!”实习生?是那种基层干起用完就扔的实习生吗?咱们不要学这个好吗!我会被人欺负的啊!韩国这实习生制度,没转正我一点都不惊讶。 系统!我后悔了!你快把进度条给我拉回来!上学有什么不好?上学才是最幸福的! 系统装死。 为了不暴露身份,李玉提醒我演戏演全套,上下班挤公交地铁,吃穿用度也一律“普通化”。 我说:“我哪有普通的衣服鞋袜?连所有电子产品都是市面上最好的啊。” 他说:“我早说过了,那不强求,就让他们把你当成一个徒有其表,虚荣心爆棚的家伙算了。我不能因为你还去买普通的产品来包装。” 我:“喂!” “还有,叫你少吃零食,蛀牙了吧?记得按时去看牙。你朋友那诊所叫什么来着,‘泉边牙科诊所’?你看看人家,都自己开诊所了!如果怕忘了就看看你的手机日歷。” 嗯?我才22岁牙就出问题啦?我摸了摸腮帮子,没有疼痛感啊。 上班路上,我趁等公交的时间问系统毛泰久他们的近况。 系统说:【毛泰久、卓秀浩、李英俊、赵英民、具瑞镇、车度贤、黄敏成、李辉京都出国留学了。】 我眉毛一抬:“徐仁宇呢?” 系统:【和你一样,在大韩证券当基层员工,但至少人家一年就转正了。】 我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出国的,因为懒惰。一边欣慰有人陪我,一边又替他惋惜不能出国进修,毕竟据我了解,他是挺想出国的。没办法,我一直这么分裂,先是产生坏念头,然后反省。 我问系统:“我学的什么专业,怎么就要当艺人经纪人了?” 系统:【你烦不烦!烦不烦!当初是你要拉进度条,要拉就要拉,现在不但想变卦,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我闭上了嘴,估计系统玩游戏,关卡没过去,恼火了,换个时间再问。 实习生,唉。要到2016年初,韩国雇用劳动部才会宣布根据《劳动基准法》禁止企业将实习生作为替代人力,限制企业借着实习和提供教育及培训的名义雇用年轻人,以低工资和重劳动榨取劳动力的规定呢。我这一拉条,又没选上好时候。 对我来说的上班第一天,我就被围观了。 他们一个个都在感慨,已经感慨了一年多——我这样的脸蛋天才,为什么放着明星不当,要当经纪人。 我心想:因为当经纪人以后才可以爬到你们所有人头上“作威作福”啊。你们最好别欺负我,否则等我化身成“钮钴禄氏李俊秀”,有你们好看的。 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听从公司前辈的指令,去公司大楼一层买冰美式了,一只手各拎6杯,拎得我手臂肌肉群坟起。 即便在自家娱乐公司打了一年多的杂,我的经纪人之路也并不顺畅。 我去弘益大学前街经常有人表演的地方蹲人,好不容易有一个看得顺眼的,上去搭讪,递出名片后,人家看我半天,反问我:“你长成这样都不当明星,你让我去当?” 我:“……” 我说:“我吃不了那个苦,只想抽成坐享其成。” 他:“……你这也太直白了。” “你不喜欢吗?”我谄媚道,“你喜欢我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 人直接吓跑了。 “……” 耳边响起李孝利的《不要爱上他》:“爱的颤动后,该如何是好,没有学过,我今天也等着你,爱一如既往……” 嘶,当年我怎么没听出来呢! 车车,好快的车车! 我忍不住扭过头去看。 下沉阶梯式表演台中央,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正在演唱,有技巧有感情,几乎是原音重现。 周围的人还说她曾弹奏过自己作的曲,叫什么《你已离开的街道》。 我要签她!我把运气加到10——怕加超了再出现意外,信任点数加到10,在她结束演唱离开后朝她走了过去,结果才跟着走了几步路就掉进了下水道检查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上方忽然一暗。 我在井底站直,朝上望去,有个人脸正对着我,肌肤像火山喷发后的岩浆石流,一只眼黑,一只眼红。 他说:“孩子,没人告诉你抢恶魔生意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他叫我孩子!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小真空作者患得患失,每天刷评论区一百遍啊一百遍~ 来个求收藏求评论变体:“就是说,如果没有你们的评论和收藏,我的容貌、身材、善良、纯真以及才华,甚至整个灵魂都会被毁掉的。”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年轻美貌,才华横溢,功名利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六章 二周目,老徐的团队or团伙(1)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七章 (改bug)二周目,老徐的团队or 第二十七章 (改bug)二周目,老徐的团队or团伙(2) 我是被恶魔柳的叫喊吵醒的。 一睁开眼,他就低头凑到我跟前:“你醒了?” 靠!这句话不兴乱说啊,搞得我好想低头看铃铛,这才发现动作不便——被人用透明宽胶带层层包裹住,和身下的牙科综合诊疗台捆在一起,真是又闷热又紧绷,浑身发软,不知道躺了多久。 我问他:“我怎么了?” “你被绑架了!就是那个医生!我早就知道他在跟踪你!”他神色兴奋。 怪不得在我后面到医院。“……我被绑架你为什么这么高兴?”等着看我倒霉,找你求助? “你要想脱困,求我啊。”他双手叉腰,笑得得意。 果然不出所料。 “……”我用事实说话,加满力量和耐力,“吱——吱——”一阵尖锐鸣响,胶条崩裂,随即坐起身来,再撕身上剩下的残余。 他肉眼可见的失落:“……” 以我在世时的多年观影经验,我多问了他一句:“艺术品,活的还是死的?” 这一开门一关门之间,我闻到了和刚才的406一样的味道。这个留着猕猴桃贴皮髮型的男人就是那个收集癖。 我看了一圈,除了头上那只白炽灯,没有别的照明,透过诊疗台四面围着的厚厚的塑料帘子的缝隙,可以看到这间房间墙壁发黑,像是被烟熏火燎过。 但我知道医生和另外4个人就在门后。牙医身上的味道,就是一股因为长期给人看牙、磨牙而残留下来的、鸡屎一样的味道,外加一点消毒液的混合,说不定他还没脱下白大褂呢。 “哈哈哈哈哈哈……”柳笑得前俯后仰。 一间房号为410,放着冰柜,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盖子,只一秒就重新盖上。不必做过多描述,里面带着骨头的肉让我难以控制愤怒。 我说:“我不记得,你就绑架我?什么逻辑?我要抓你们去警局,你们等着吃一辈子牢饭吧!” 行。我自己出去不就知道了? 我跳下床,往外走,一拉之下门没有开,感觉有人在外面上锁了。没关系,多用点力的事,搞出动静引人过来我正好收拾他们。 用力拉拽之下,整个门把手都被我拽了下来,但是门没有打开。 连续几脚之后,我撑着门板从中间人那么高的大洞里钻了出去,同时加满听力、视力、速度、敏捷。 他一见我,立即缩了回去,重新撞上了门。 “pong!” 这里不是泉边牙科诊所。所以医生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他有同伙? 再看看我自己,手机没了、手表没了、休闲外套没了、鞋子也没了——这几个里面都有定位装置。 “啊?”靓仔疑惑.jpg。什么奇葩理由?站得住脚吗? “我说让你去交费,你就真的去了。换成你还记得的时候,你会说‘这诊所有我一半,记帐记帐。’” 没人开门。 同类相食,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过人的听力提醒我,有人在接近,大约10米开外——那是走廊尽头的金属大门。 门外的徐文祖说:“不是求财,是因为你不记得我了。” 我出了隔间,没打算躲,看着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把那扇门开了锁,推开一条缝,探进一颗头来。 “不动如山。”我说。 “pong!” 笑点真低。我扔掉把手,抬腿——没被乌龟咬的那条——一蹬门板,“pong!”的一声,门板上多出一个洞。 谁知道他说:“不不不,我这是艺术。我希望你成为我的艺术作品,只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恶魔柳直接透墙而过,诱惑我:“你看我这个酷不酷?你作为一个小孩子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吗?和我换吧。” 我单脚着地,隔着袜子踩在地面,心里一阵别扭,最好一点水都不要沾上,别感染了。 因为我还要生活在地球上,而不是在日常中的某一天为了喝口水却捏碎了玻璃杯,或者受惊之后双脚一跳原地起飞(真原地起飞)撞碎天花板之类的——搞出些个大新闻。 水是冷的,还有股血腥味儿。这里有什么冷藏或冷冻的电器吗?他们冻肉了? 这……我沉默了。他说的是我的性格表现,但我们真的有那么熟?我调取的记忆可不是这么说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大邱的泉边育幼院;第二次是在小镇养猪场;第三次是他去城北洞别墅区某个财阀同学家给行动不便的长辈种牙,出了别墅之后在景观大道遇见了我;第四次是几个熟人的聚会,那个财阀三代给大家介绍他,招唿大家给他投资,其他就不一一列举了,浪费字数。 我问:“徐文祖,你是求财吗?何必呢?我连开牙科诊所都能给你投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我还不确定他们是所有人都踏入了人性的禁区,还是只有其中的某一个或几个——其实这是心存侥幸。 这回换柳不理我。 我想肯定有人会问,你都攒了那么多特殊属性点数了,为什么不时刻保持所有项目加满或加到超常的状态?加满了根本就不会发生绑架。能不能不要为了推进情节而降智(我要把你们的槽吐了,让你们无槽可吐)? 走出去之后,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加起来有十几间窄小的隔间,我拧开门锁去看,每一间上方都有一只吊绳白炽灯,摆设完全一样:一张满是灰尘的单人床、和隔壁共享的半扇脏到不透光也推不开的玻璃窗、窗的下方和床之间有一块木板充当“书桌”——这种简陋的配置,新闻记者采访准备高考、准备考公的人的时候屡屡出现在视频画面中。 他在门外说:“他挣脱了!怎么可能!” 有两间隔间让我印象深刻,一间房号为406,那里面堆满了破烂玩具、旧衣服、一次性餐盒、厚纸壳、空塑料瓶,我明显闻到了混合着酸、腥的恶臭,像是在垃圾堆里待久了、沤烂了才有的味道,冲得我鼻子发酸,眼泪都要流下来。 “pong!” 这是一家考试院。 我走到门前,先礼后兵,说:“开门。” 除此以外,还有一股非常浓郁的血液和消毒水混合起来的味道。 “距离我被绑架过了多长时间了?” 有几间的门板倒在走廊里,地面还有烧烂的纠结成团的布料和塑料,以及不知道哪里流出来的、少但是肮脏的水。 可回收、不可回收都要留着,不扔不卖,这间隔间的主人是个收集癖。 他又安静下来。 他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顿了顿,才说:“活的。” 我也没觉得庆幸:“活的,但是要受你控制,你觉得我干吗?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一个是我打到你们无力反抗。” “哈哈哈哈哈哈……”门外几个人发出一阵狂笑。 猕猴桃结结巴巴:“这门,可,可不是里面那样的木门。” 对我来说,有区别吗?已经决定送你们去警局了,暴露能力也不在乎,公众是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你们这群杀人犯?我就说是你们砸的! 我故技重施,抬起那条完好的腿,将力量和耐力加到20,往前一蹬! “pong!” “pong!” “pong!” 不知道是铁还是铜的防盗门的内部表面出现深深的凹陷,外部凸起几个“疙瘩”。 我听见他们齐齐退开几米,脚步凌乱。 “pong!pong!pong!pong……”怕他们跑了,我又加快速度。 “啪啪啪啪啪啪……”柳莫名其妙且兴奋地给我鼓起掌来,“门套、门轴、合页都松动了,加把劲儿!” 当那扇“伤痕累累”的门往外倒去的时候,我看到除了徐文祖和一个身穿黑色长袖的男人以外的人全往楼下跑了。 他们可不能跑了!速战速决。我也准备往外跑。 徐文祖朝我举起了手里的榔头:“超前时代太早的艺术家总是不被理解的、孤独的。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不会放任。” 这就是答案。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反抗!我是真的想打他,喜闻乐见,在他冲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扇到了墙上。 “pong!”墙皮开裂,砖石飞粉。 触墙之后他撑着墙缓缓下滑,半天没爬起来,却梗着脖子转过头来看我,满脸的欣赏。 他欣赏强悍的人。我看出来了,心说:监狱里有很多强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你会超喜欢那里的。 接着就对黑衣男“复制粘贴”,把他也摔到了墙上。 两个都失去了战斗力,我立马拔足狂奔下楼去。 我是真的觉得优势在我。 真的。 但是,任何事一旦加上“但是”二字,重点就在后面了。 我没想到我会在下楼梯时身体勐地前倾,失去控制,滚下楼梯,导致高位的颈椎错位,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意外死去。 看着上方那几根连接着墙壁和楼梯栏杆、涂黑后连光都不反射的细钢丝,我心想:这算什么?死因竟然是蠢死!哦,或许还有“强死”——因为过于强大的速度和力量把自己弄死了,耐力都没能留住我。 我姿势怪异地躺在楼层与楼层之间的缓步台上,难以接受。 你们看,特殊属性点数真的不是越高越好的。我到底是禸体凡胎。 朝我围过来的,除了考试院这批没人性的家伙,还有恶魔柳和朴重吉。 考试院的胖大婶、双胞胎兴奋地大笑,扶墙而来的徐文祖和黑衣男一个意外且失落,一个面无表情。 恶魔如丧考妣,在原地跺脚,比我还难以接受:“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第一等级灵魂!那个谁,阴间使者是吧?他是不是还有救?我们给他叫救护车吧?救回来,一定要救回来!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死了就完了!” 恶魔替人叫救护车,人间奇景。他还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响指,誓要发掘出我内心的欲望来,比如说求生欲。 可是我有系统,这是游戏人生。我说:“别忙活了,我在想下辈子第一顿能吃到什么。” 柳又开始说契约的事,说:“签了契约保证我可以活蹦乱跳。” “柳,不管你认不认同,和你签订契约,和借高利贷,是一个性质的啊。我本来就不聪明,怎么敢与虎谋皮?”我说。 他呆了半晌,然后跳脚:“……啊啊啊啊啊啊啊!”跳了有半分钟。 等冷静一些之后,他说:“第一等级的灵魂,就这么没了。我火很大你知道吗?!” “既然你们对外说四楼是失了火,想必也不在意在三楼自燃吧?”他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恐怖的话语。 “啪。” 一声熟悉的响指。 下一秒,徐文祖、双胞胎兄弟、胖大婶和刘基赫身上就着了火,火势很大而且烧得很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包括徐文祖在内的人都痛苦地嚎叫起来,有人不断拍打着火苗,有人试图脱去衣物,但是没有用,烈火如附骨之蛆,越燃越烈,烧的已经不是他们的衣物了,先是皮肉,再是骨头。 他们在剧痛中倒地哀嚎,四处打滚。 徐文祖在烧得骨头碎裂、化成一地飞灰之前,一直看着我。 这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结束时只留下了硫磺的臭鸡蛋味。 朴中吉根本不想继续留下来看恶魔柳发疯,对我说:“走。” 我问系统:【跟他走了,我就要投胎开始第二次游戏人生的体验了吗?】 系统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你跟他去投什么胎!什么叫游戏?不能用本地存档有选择性地覆盖服务器存档的叫什么高科技公司?有什么体验感?走,开二周目。】 我看见自己的倒影飞快在朴中吉和恶魔柳满是震惊的瞳孔中消失。 是的,系统把我的肉身带走了,然后存档。 只一个瞬息,他们的时间就停滞了。 人总是在错过或者付出代价之后才懂得遗憾和后悔。我对系统说:“我不该拉条,我不该滥用特殊属性点数。” 谁知道系统却说:“该拉还得拉,该加还得加。不过你把握不住,得让我来指导。” 我立马说:“那算了。” 系统说:【你不信我?】 我说:“你是一个过于自由的系统,有一点你说得对,我把握不住。” 系统:【……】 讨论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1991年6月9日下午4:30的大邱某贫民窟,坐在自己家用破砖垒起的门槛上,双手拿着第一抽附带的一个鱼饼,分外珍惜。 签到第一天,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不在意了,只是做了一个决定。 当徐仁宇的阴影再次覆盖我的脚面,我抬起头看到他的脸时,将鱼饼递给了他,对他说:“仁宇哥,给我表演一个啃一个月亮吧。” 他欣然同意,依然是一口下去三分之二。 多可爱啊。我心想。孩子在没有被污染心灵之前,都是可爱的。 有人说,身教大于言传,总是说教不可取,有特殊经歷的人和叛逆的孩子不吃说教这一套大而无当的东西。我决定奉行这一点。 当天晚上我写了封信给便宜妈妈,说我离家出走了,然后带了些吃的用的,趁着夜色消失。 系统说我冲动了,说我没穷过。 我说,你得让我试试。试都不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大邱广域市位于洛东江中游东侧的大邱盆地中部,群山环抱。1991年6月22日,我靠着一双小短腿和抽奖的食品补给,避开人员密集的地区,翻山越岭走到了达西区卧龙山下的泉边育幼院。 我才5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很轻易地留在了这里。 想到那5个“青蛙少年”,这一次,我依然要让刘屠夫伏法,而且要在李家来之前做到,然后带着徐文祖几个摆脱严福顺的影响——李玉当初找人调查的东西,我还是瞄过两眼的——走上正常的人生道路。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他们不需要我的帮助,又或许是我“圣父”。 但如果让我还要在二周目的首尔看到他们作恶,我无法忍受。 李家是7月19日来做慈善活动,我从6月9日开始,一天不落地签到抽奖,到7月9日累计抽取现金60万韩元,食品类如鱼饼20个、生拌牛肉10斤,武器类如短斧一把、钢制手术刀一套。 系统设置的5岁男童自有肉身素质为25(力量2、柔韧5——本来就软到能弯腰啃脚趾、耐力2、敏捷3、速度3、视觉2、听觉2、嗅觉2、味觉2、触觉2)。6月份有3个10抽,累计抽到特殊属性点数4点,耐力靠挨其他孩子的打涨了一点,一共5点可供设置。 无论是单选力量7还是速度7,暂时都够用了。 平日里我早就对徐文祖、刘基赫和双胞胎四人组展开了逐个击破,每个人我都单独问过严福顺对哪个最好,其他几个都说徐文祖。 我问他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不等他们回答,我就说了,他比其他几个漂亮,他比其他几个聪明懂事,他比其他几个高大,是可以拉出去当门面和执行脑力劳动、体力劳动的! 对此,刘基赫毫无反应。导致我一直怀疑他面瘫或者感情麻木。但他对我拿出来贿赂的鱼饼之类的食物还是有反应的,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谢谢说谢谢。 鱼饼,我只给哥哥吃了,不要说出去呀。我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说,争取成为一个端水大师。 对此,双胞胎则表现得愤愤不平。 对付徐文祖,我选择炫耀武力。 我专门找了一天在教堂后的林子里向他挑战,把速度加到7,总是冷不丁给他一拳,直到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他倒在地上,流着鼻血,神色兴奋。 炫耀完武力,我说对他说:“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好伙伴。我比他们聪明得多,厉害得多,跟着我有吃有喝,跟着我有前途,所以我要当老大。” 看他一直笑,笑得我心里发毛,我大声重复:“我要当老大!我来泉边育幼院,只为三件事,第一是公平,第二是公平,第三还是特么的公平!跟着我,还有吃有喝有前途!” 徐文祖还是无声地笑。 “怎么个意思?哪里好笑?不服?”我叉着腰说。 然后刘基赫三个就突然窜出来,将我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这群叛徒!把吃我的东西都吐出来!”我竟然被一群小孩子耍了! 徐文祖在地上翻了个身,平躺着,说:“你知道什么叫积威已久吗?你知道什么叫习惯吗?你知道什么叫依赖吗?都不知道你还想当老大?” 12岁知道得挺多啊。我:“……”积威已久、习惯、依赖,倾向更多的是你还是严福顺? 特殊属性点数不够,蚁多咬死象,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笑了笑,朝他们一一鞠躬,说:“我承认我刚才说话有点大声。哥哥们,我错了。” 双胞胎之一突然模仿我口吐夹子音,只是结巴:“鱼,鱼饼,我只,只给哥哥吃了,不要,说出去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现在就钻进去。 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口齿清晰,说:“kbs电视台有演员培训班,不如你去进修一下吧。” 结巴那个听了发出一长串:“嘻嘻嘻嘻嘻嘻……” 连面瘫刘基赫都勾起了一点点嘴角。 我羞愤欲死。 认输我是不可能认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暂时服软才能存活这样子.gif。 当天傍晚,我在双胞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装作被吓到,到处乱跑,跑几步停几步,把他们引进了男卫生间,然后转过身正对着他们,面无表情。 他们意识到被耍了,但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双胞胎叫嚣着要让我好看。 我说:“认我做大哥,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他们当然不肯,就要朝我冲过来。 我拎起了早就准备在拖把桶里的拖把,一阵臭气瞬间蔓延了整间屋子。 他们立马捂住口鼻。 我的嗅觉已经清零,冷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们想跑。 我怎么肯能放他们走,大叫一声:“拖把沾屎,吕布在世!哇呀呀呀呀呀呀……” 他们在前面玩儿命地逃,一边逃一边骂:“阿西吧!shake it!你疯了吗?!” 我没疯,只是仗着肉身今年才5岁,不要脸了而已。 “叫大哥!” “大,大哥!” “大哥!” “诶。大哥给你们吃好吃的。”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检查改了个bug。感谢支持和包容。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救还是不救 第二十八章 救还是不救 20世纪80年代,韩国开始对外开放农产品市场,大量国外农产品入市,使得其本国国产农产品市场逐渐萎缩,出现价格持续下降,农民收入减少、负债严重甚至破产等情况。双胞胎就是在这段时期出生在农林渔业经济佔比只有1.2%的大邱直辖市(1995年1月改称为广域市)的农村,所以经常吃不饱,“以粥代饭”算是好的,有时候甚至一天到晚只能吃一顿。 父母去世之后,他们的单身汉叔叔被动成为他们的监护人,非常不情愿,总是在酒后对他们进行辱骂和殴打——理由是他们像老鼠一样喜欢偷东西吃,还又脏又臭,他们的状况就变成了几天吃不上一顿。 一方面是亲人离世的伤痛,一方面是长期殴打造成的应激或者脑损伤——这个他们没有就医,我只是推断,无法确定——双胞胎中的弟弟卞德秀就是在那时变成了结巴。 以上是我经过投喂陆续获得的情报。 很少是不是?少就对了。第一,我是一对四,每个人都需要花时间了解;第二,卞德钟老成,吃了我的东西也不太愿意说话,卞德秀结巴,一句话七八个字拖得老长,还有数次重复字眼,要说上一分钟到几分钟不等。 我付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因为卞德钟一直在观察我面对他弟弟时的态度。 每次在育幼院后面的山上“密会”,我都在心中默念:我是老大xn次方,恩威并重xn次方。然后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对他们的叔叔进行谴责。 他们那位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叔叔已经在我口中被打死了上百次。 不只是情绪认同,我说:“如果他肯对你们上心,给你们准备吃的,哪怕量少,你们也不至于会饿得去偷吃的。如果他教会你们怎么处理个人卫生问题,你们怎么会又脏又臭?你们当时有换洗衣物吗?小孩子是在成长的啊,衣服是会小、会旧、会破的啊,他还以为能一直穿到天荒地老吗?” “有用。”我正色,“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哎呀,亏我以为叫你一声‘老大’,你就会愿意多和我说话了呢,原来不是吗?” “……不给,太贵了!话说刘基赫怎么没跟着你?你俩不是老在一起吗?” “哟,你天天跟踪我,还有你不知道的呢?” 老大这两个字,现在听起来实在是刺耳。跟口吃、学东西慢的弟弟不一样,12岁的卞德钟生理活动正常,我不应该轻视、怠慢。 卞德秀笑嘻嘻地摇摇头。 我想了想,把手背到背后,从储物格子取了一根前几天偷偷去镇上买的香蕉递给他:“是不亏。” 我换了个话题:“徳秀当时受伤,去医院检查了吗?住院吃药了吗?” 在泉边育幼院三角形排列的三栋建筑中,左边的“腰”那栋建筑只有两层,是孩子们的宿舍,第一层是男孩子的,第二层是女孩子的,两层楼楼梯之间还有铁门分隔;中间的“底”是教堂;右边的“腰”则是办公楼。 “出来。”我对着林子里的某棵树招手。 “你知道我天天跟踪你,说明跟踪不成功,当然也知道我不知道。” “……”我犹豫了一会儿,又掏了根香蕉给他。 “刚才叫了那么多声,你该多给我两根。” 徐文祖从树后探出个头,也朝我挥挥手,才整个走出来。 “呲。”卞德钟说,“住院吃药?饭都没得吃啊。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天下掉下来的?土里长出来的?” “你去问他。”很久以后他才回答,说完就走。 据我观察,育幼院的男孩子,小到几个月的婴儿,大到十四五岁的少年都有,按照不同年龄段分住在6间大房间里,婴幼儿时期有专门的婴儿房和各自的婴儿床,长大了就得去住每间房有8架的上下铺,所有物存放在铁皮柜上了锁的某一格。 我才不是不忍心。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学严福顺,利用厨子的身份给予食物获取好感。 “我不是你老大。”我往下山的方向走。 “……”我问卞德钟,“你赞成吗?我陪他练习?” “来聆听‘老大’的教诲。” 我说:“我以后多陪你练习说话好不好?” 装什么可爱?我不吃你这套:“你来干嘛?” “那倒不用。”他笑着说。 “说得好像我拒绝有用一样。” “逃出来之前,我们在屋里放了一把火,叔叔喝醉了酒,是死是活那就不知道了。” 我站住脚,回头问:“你怎么改主意了?” 我叉着的手缓缓放下。 “怎么不用?看不起我?”我强调,“我老厉害了!” “因为我发现认你当老大不吃亏。” 玩儿绕口令呢。我走在前面,说:“香蕉吃完了,叫声老大来听听。” 卞德钟的鱼饼没怎么动,他说:“叔叔说,没有天经地义的事。” “那他就不要佔你爸爸妈妈的房子!”我站在坡上,双手叉腰,“现在你们还太小了,要是回家,他还是你们的监护人,等我们长大了,我就替你们出头,把属于你们的都拿回来!” 他接过去剥开,两三口下肚,问我:“怎么来的?” 卞德钟问:“怎么,你怕了?老大?” 还是没有从21世纪的思维转换过来,结果变成“何不食肉糜”了。我既难堪,又替他们难受。我扭头问卞德秀:“徳秀,你头还疼吗?” 卞德秀不笑了,转身就跑。 “老在一起,但还是两个人啊,他还有家,不是孤儿。大婶一直说要收养我们,但刘叔叔不同意,手续一直没办。” 卞德秀已经吃完了我之前给的鱼饼,我又摸出一个给他,他嘻嘻笑着接了,闻一闻,拿在手里摩挲。我猜他又要收起来。 这不过是很多次无疾而终的“密会”中的一次而已,任重道远。我对自己说。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拒绝的话。 环境局促,我能忍受,但隔音非常不好,婴幼儿的哭泣就困扰我了。 没有夜生活,时间太早睡不着怎么办?去找小弟“happy”。我穿着睡衣轻轻下床,摸黑去了卞德钟和卞德秀所在的宿舍门口,取出一个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鱼饼在门缝那里摇晃了几下,听见里面被子摩攃的声音之后,就先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还是在那个后山,我等到了急匆匆跑来的卞德秀。 看到我手里的鱼饼,他自己就主动翻开带来的歷史书,找到昨天读到的地方接着读。 我告诉过他,如果他每天晚上能坚持读完一个小节,我就给他一个鱼饼。 不求快,只求准,尽量不拖音、不重复词组和短语。 他在努力,我把鱼饼放回储物格子保温,坐在他旁边,在脑子里跟系统打游戏。 过了大半个小时,他推了推我的肩膀,我给了他鱼饼,看他吃得欢实,自己竟然也觉得饿了。 我问他:“想吃肉吗?烤牛肉。” 他点头如捣蒜。 “那你会垒石头灶台和点火吗?” “会!我,去,厨房,拿,打火机。”他一顿一顿地说完,拔腿就跑。 现在他说话就是这样,宁可短,不愿拖。我觉得这是一种进步。 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就是三个了。 他哥卞德钟和徐文祖一左一右夹着他。 徐文祖说:“老大,听说今天晚上有牛肉吃。” 然后几个小孩捡柴火的捡柴火,搭灶台的搭灶台,对我可以提供牛肉这件事充满了信心。 我:“……” 我警告他们不准跟着,跑到稍远点儿的地方转几圈,确定没人跟着,才取出储物格子里的生拌牛肉,慢悠悠走回去。 三个小孩围着那个石头灶台,全神贯注,我回去的时候,上面那块薄一点的石头都被烧热了。 见我回来,他们立马给我让出个位置。 我用折断且剥了皮的树枝夹起肉片,一片一片放上石板。 “嗞嗞————”几声响,肉香出来了,油花也冒出来了。 抽奖抽出来的肉切得薄,见一面焦黄,我赶紧逐个翻面。 “熟了!”我说。 话音刚落徐文祖就伸出了两根木棍,角度开得很大,一夹就去了一大半。 另外两个顾不上说他,也跟着动作,一夹一塞,石板就空了。 “……”我大叫,“我是老大!” 他们一个个被烫得“嘶嘶”唿痛,没人理我。 唉。我继续往石板上放生肉片。 这次熟了之后,徐文祖第一个夹了肉,却递到我嘴边:“老大……”调子拖得老长,“这是孝敬您的。” 我加满耐力,不怕烫嘴了,才张嘴叼走,咀嚼。 就这么烤了吃,吃了烤,直到腹胀才结束了“野炊”。 我看着他们拿童子尿灭的火。 下山之前,我对卞氏兄弟说:“如果以后我给的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是新的,还保证一直有,你们可以不屯那些东西了吗?因为在床底下屯东西,挤佔空间了、脏了、臭了,被同寝的人嫌,更甚者被打,也是你们理亏。” 他们没有回答我。 我又说:“徳秀的口吃,我们要怀抱希望,等我攒更多钱,就给你买营养脑神经细胞的药和脑蛋白水解物吃。会好的。等你好了,再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嘲笑你,看不起你了。” 卞德秀想张嘴说什么,被卞德钟瞪回去了。 “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徐文祖说。 “不,我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我说,“我希望并且有能力让德钟和徳秀能实际拥有生活保障,所以反对他们囤积他们所认为的、对焦虑和恐惧失去这些情绪有缓解作用的东西来补偿自己,或者获得筷感。” “而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满足我的权力欲望。”我张开双臂,模仿《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大叫,“长大以后,我要考公务员,我要当官!我就是世界之王!” 三人对我投以“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 嗨,只是为对他们好、导他们向善找个理由而已。 但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只是为了二周目的自己可以生活在一个安定的、有秩序的社会环境里? 我不禁自我怀疑,随即立马阻止思维发散。 清代王永彬的《围炉夜话》里说:“百善孝为先,原心不原迹,原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干就完事儿了! 目前为止,我已经靠连续不断的食物获得了卞氏兄弟程度非常之低的支持,至于徐文祖,与其说是食物打动了他,不如说是我的神秘。 我只有5岁,但和他掰手腕、摔跤从来没输过,而且次次都能发现他的跟踪并甩开。 我的身份是个孤儿,却总是有钱可以买到食物、衣物和玩具,但避着别人,只给他们。 他问过我,是不是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不能说没有,只好说他和刘基赫都好看,双胞胎我头一次见,新鲜。 “因为好看和新鲜?” “不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小镇的养猪场,卞德钟前去敲门。 被刘屠夫绑架那次我是晚上到的,不知道周围的环境,今天一看,这养猪场就建在居民区的下风处,地势略低,距离公路200米左右,几十米外还有条小河,清澈见底。 拉猪车不在,刘屠夫应该是出门了。 那正好借此机会去猪圈看看孩子们在不在。 卞德钟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回头看我。 我把听力加到7,整个养猪场除了猪在哼哼唧唧以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你确定刘基赫和大婶在家?”我问。 “在,我问过镇上的人了。”卞德钟说,“他们说十几分钟前还看到大婶和刘基赫在院子里吃饭。” 吃饭。我把嗅觉加到7,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钻进了我的鼻腔,很快过肺,“咳咳咳咳咳咳……”我马上弯腰咳嗽起来。 这可不是饭菜的味道,而是碳!是烟! 我停止咳嗽之后,把敏捷加到7,从院墙上翻了进去,然后重置特殊属性点数,加到力量上,捂住口鼻,一脚踹开了客厅木门。 门板倒地之后,里面的景象让我一愣。 严福顺抱着刘基赫躺在木地板上,几米外还烧着碳,烟气弥漫。 见状我连忙把装碳的盆端到室外,再回来把两个人也拖出去。 我用力摇晃刘基赫的肩膀,他前俯后仰数次,睁开了双眼,认出是我,说的却是:“又失败了。你不该多管闲事。这一次都死了才是解脱。” “我就是多管闲事怎么了!你有力气阻止我再说吧!”我很生气,放开了手,任他往后倒去。什么叫“又”?再搞几次你脑子非坏掉不可。 “咚”的一声,他脑壳着地,似乎疼痛使得他更清醒了一些,瞪着眼对我说:“本来我们可以去见妹妹的,都被你破坏了。” 妹妹?哦,我想起来了,我被刘屠夫绑架那次,警察来了,看热闹的居民也来了,他们对着严福顺指指点点时,她是说过有个女儿,意外摔死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虽然没清醒但唿吸正常的严福顺,问他:“是你自己想去见你妹妹,还是你妈妈拉着你去见你妹妹?” “有区别吗?”他问。 “有啊,区别可大了。”我说,“你要是真的想去见你妹妹,我能阻止你一次,阻止不了两次三次,只能随你;你才12岁,要是被你妈妈拉着去见你妹妹,我就去举报你妈妈!让她坐牢!” 他还浑身无力,却慢慢抬起拳头朝我挥了过来,我轻松躲开,然后朝着我本来的目的地——猪圈找过去。 他们要烧炭自我了结,被我撞见,即便是恶人,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救。但是他要这么执迷不悟,我还管他干什么!死远一点吧! 我根据脑海里的印象,找到了后院的猪圈。 徐文祖已经在那里了。 看来他翻墙的技术也不错。 我正要往猪圈里面看,他却站到了我面前。 “没什么好看的。还臭。走吧。”他说。 有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我把速度加到7,绕过他,打开猪圈门走了进去。 5个孩子还在,都醒着,手脚都被铁链绑着,嘴里塞着破布,见来了陌生面孔,即便我是个小孩也让他们战战兢兢,尽力挤成一堆。 我踢开一头头好奇的猪,走过去,加好力量点数,正要蛮力去除他们身上的铁链,就听徐文祖在身后说:“李俊秀,量力而行。” 院门外响起了停车后热胀冷缩的“咔咔”声。 刘屠夫回来了! tbc.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救命恩猪吃着可香了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章 如影随形,这就是你家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一章 传出去,李俊秀是狗(平静?的过 第三十一章 传出去,李俊秀是狗(平静?的过渡章节) 我是自1991年7月23日起在班尼迪克幼儿园上小班的,距离7月28日——我的6岁生日只有5天了。 时间紧,任务重。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制止毛泰久杀狗。 无数次,有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下一秒,又换了:举手之劳,还是认识的人,拉一把怎么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最后决定,只做力所能及的事,事不过三,已经走上歧途的、拉不回来的,不要拉,免得被拽下去共沉沦。 要让毛泰久不送死狗,首先不能给他机会杀狗,别的什么动物也不行——蚊子和蟑螂除外。 我不能阻止他买狗——更何况他家说不定现在已经养上狗了,所以,在回了汉城、有了自己的小朋友圈子之后,我昭告天下,再过几天我生日,但我不喜欢动物,所以,传出去,不准送我动物,特别是狗。 结果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不知怎么的就传成了李俊秀是狗。 当我在生日前一天从徐仁宇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吃饭都不香了,回了家,坐在大客厅里的茶几前写作业时都在画圈圈诅咒。 赵慧美逛街回来,两手拎满了购物袋,监督我写作业的李玉看她特别开心,问她跟谁出去玩了,她也不说,只顾笑。 每天一个不做作业的新理由,导致老师都对我的理由有了期待,我要是哪一天老老实实做了交了,她还有点小失望呢。 我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拿在手里摇了摇。 拜托拜托,别是血淋淋的东西!我拆开了礼盒。 我手上这本,手法非常之拙劣,还发霉沾黏了,几乎可以猜到是个什么流程——捏死、剪坏、硬塞进相册里的塑料薄膜中。 诶,不再抓住李玉其他女人的问题纠缠不休,反而从这方面反驳了,有进步。看来我在泉边育幼院教堂的话没白说。我不想围观他们做口舌之争,想走了,但走之前还是忍不住站她这边:“嗯,那倒是,女性总是被过度审视和规束的。鲁迅的《寡妇主义》里还说,‘见一封信,疑心是情书了;闻一声笑,以为是怀春了;只要有男人来访,就是情夫;为什么上公园呢,总该是赴密约。’古今中外都一样。” 等他们进去了,我跟李英俊说了声,便迫不及待地抱着礼盒回了卧室。 蝴蝶标本见过吗?色彩绚烂、栩栩如生那种? 那是制作非常专业的。 赵慧美气得浑身发抖,好心情全没了,把购物袋往地毯上一扔:“你每次出去我问过你吗?” 才满12周岁的毛泰久还是那头刚刚遮住双眼的中分。 我还想着幼儿园的作业能省则省呢,老师一问我就说忘带了、掉路上下水道缝里了拿不出来、乘车上学的路上开了窗作业被风吹走了、家里的狗啃烂了、为了争分夺秒写作业把作业带进卫生间结果掉马桶里了、小偷来家里偷钱结果把作业偷走了(我的本子是打印的现金当封面的)、作业在爸爸妈妈吵架的风暴中心我不敢卷入…… 连续深唿吸好几次,赵慧美才道:“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我也没有前科!你们男的出去应酬,即便叫了一堆女人当陪客,也没人会说什么,甚至还引人艳羡!女人呢?!尤其是一个结婚的女人,出了门连走在路上跟男人礼貌对视微笑都会被曲解!” 双方跟着大人寒暄完了之后,他递给我一个礼盒,比一周目的那个小,而且扁,看样子是装不下什么猫狗的。 7月28日傍晚,李玉和李英俊领着我在别墅大门外迎宾。我这回把六七月份得到的8个特殊属性点数全加到了耐力上,再也不怕站到小腿发肿了,没回卧室,愣是扛着无聊等到了毛家父子出现在我眼前。 李玉作势抽出皮带,我连忙从沙发上出熘下去,往二楼跑。 李玉就火了,阴阳怪气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很好,没有那种重物撞击的声音,盒底也没有渗出湿意。我松了口气。 里面是个相册,单看外表很普通,等我一翻开,头皮就发麻了。 李玉“哈”了一声:“你当然不需要问,私家侦探不是都会告诉你吗?我可没在你身边安插眼线!” 这时赵慧美出声提醒我:“作业。” 这相当于撕破了那层遮羞布。 “……”你干嘛呀!就不能当没看见吗!我重新顶着李玉的皮带威胁走回沙发,取走了课本、作业和笔。 “……”日积月累,满满一本,就这么给我了。真看得起我。 我心累地把相册合上,塞进礼盒,未避免再次出现一周目那样在半夜掩埋时被李玉当成精神病的情况,我决定现在就把它扔了。 扔哪里好呢? 卧室的垃圾桶肯定不行。 大客厅的垃圾桶也不行。 不如就厨房那些个厨余垃圾桶吧?绝对不会有人去翻。 扔完蝴蝶标本,我又上楼去拆了两盒rc越野车,跟一周目一样,分给会场的小朋友们一个,自己遥控着一个,在会场里到处游走。 徐仁宇依然跟在我后头。 没开几分钟,我们两个屁股后头又多一个徐文祖。 他拖长了调叫我:“老……大……” “干什么?”我在徐仁宇惊愕的目光中回应了这个称唿。 “看到我的礼物了吗?” “礼物太多了,我还没拆,生日宴结束了我再拆。” “好的。” 我看他的表情,像是没憋什么好屁,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徐仁宇这才结结巴巴问我:“他,他是我叔叔,他叫你……老大,那我怎么办?” “我是他老大,他是你叔叔,你是我朋友,咱们各论各的。” 这不符合他稚嫩的思维逻辑,所以徐仁宇表情顿时纠结起来。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毛泰久也跟上了我们的脚步。 “喜欢我送的礼物吗?”他问。 我敷衍道:“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我看出来了,要不然你的手上也不会沾上鳞粉。” 我忍不住低头去看我的手。徐家的两个也同时看向我的手。 真的有。 毛泰久又说:“早听说你不喜欢动物,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喜欢标本。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探讨什么?制作手法之拙劣?我继续敷衍:“嗯嗯,有机会一定。” 要不是还有你妈妈那事儿,我见着你必定绕道走。 这次的生日感言还是李英俊代写的,把所有能感谢的长辈和来宾全感谢了一遍,我便下台去换跆拳道服。这次没人招惹我,我打算把太极一到八章都来一遍,以示诚意。 当我换完道服回到会场,我发现临时搭建的舞台下的观众席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卓秀浩。 他为什么在这里? 哪里出了问题? 我带着疑问和配合我的李玉在一阵欢唿中上了台。 李玉全身都穿戴着护具——不是他夸张,是我们两个练习的时候我真的把他一脚踢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我承认有报復的成分。 在我和李玉互相鞠躬敬礼之后,表演就开始了。 下噼、迎面侧踢、空中倒立、高位摔法,以及一周目李玉期待过的凌空飞踢,这些都让李玉左支右拙、疲于应对,最后的凌空飞踢甚至让他连退五六步才站稳脚跟——这还是我收了力的情况下。 “哗哗哗哗哗哗……”台下掌声不断。 致谢时我注意到卓秀浩在不停按动相机快门。 下了台,徐文祖、徐仁宇、毛泰久和卓秀浩都朝我围了过来。 毛泰久抢先道:“如果早知道你身手这么好,我就不会送你蝴蝶标本了,我会送你爪刀,我收藏了好些爪刀。你还会什么?” 他向我解释什么是爪刀,神色兴奋得很。 卓秀浩一个劲儿拍照,不止拍我,还拍毛泰久、徐文祖和徐仁宇。 等毛泰久的讲解告一段落,我就问卓秀浩:“没听说你会来啊。” “你认识我吗?”他两眼放光。 “啊,认识,”我有意提醒他,“毕竟随时随地带着相机的就你一个。” 来了也好,省得我再找机会接近。我背着手从储物格子取出抽到的阿尔帕胶片相机,朝他摇了摇:“同好啊,秀浩哥。” 他的双眼更亮了。 徐文祖一直在假笑,但是因为长相较为异域,把卓秀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卓秀浩问他:“有兴趣当我的模特吗?” 徐文祖说没兴趣。 他又去问毛泰久,同样得到一个“没兴趣”。 徐仁宇笑都笑不出来,一直抿紧了嘴唇,被卓秀浩拍照时也拿手挡脸,如果不是我硬拉着他的手,想必早就走了。 他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拧着一股劲儿。我向三个年纪稍大的孩子道声抱歉,拉着他跑到了一个僻静处,才松开他的手。 我问他:“怎么不开心了?” 等了五六分钟,他才低声道:“他们的礼物都很特别,只有我送了个超级战队的真红不死鸟。” 我立即安慰道:“他们都是大孩子,和我们的兴趣爱好不一样,我就喜欢超级战队。” “真的吗?”他笑得酒窝都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啦。”我点头肯定。 “啊……李俊秀是个小骗子。我要去告诉其他人。” “加我一个。” “我有照片为证。” 听到这几句话,我和徐仁宇都转过头去。 靠!是徐文祖、毛泰久和卓秀浩!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走路没声音的吗? 毛泰久两手拨开刘海,露出那双锐利的眼睛:“我生气了。” tbc.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成运市海滨别墅绑架案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三章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第三十三章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距离成运市海滨度假别墅绑架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夜深人静时,我靠坐在床头,拿起我另一本私藏的大钞封面本子,查看我待完成的项目和备注。 【毛泰久杀狗(已划掉)】 【卓秀浩跟拍(进行中)】 【徐仁宇捂弟弟(该死的徐文祖!大失败,完全涂黑直到划破纸面)】 【毛妈妈自杀、毛泰久激发(已划掉)】 【1992年5月25日幼儿园联动当天的逃兵绑架案(已通过李玉联合所有家长表态,要求加强班尼迪克幼儿园自身的安保力量;已通过李玉在军中的人脉关系联系刘在锡所在部队加强对其看管,如果还是让他逃脱,则告知军事警察(宪兵队)刘在锡的目的,让他们在gold cash社长姜至尚周围守株待兔,为防万一,取消联动,令班尼迪克幼儿园一众教职工、家长儿童置身事外——并非我无视刘在锡的需求,只是他爸妈在他当兵第一年时就去世了)】 【1992年6月24日卓秀浩目睹妈妈出轨(虽然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是每一次都使卓秀浩更加失望、更加麻木,还是能避免尽量避免,游戏那么多,别玩躲猫猫了。)】 【1992年7月13日至尊派绑架(该团伙正在全罗道灵光郡的山林中进行体力训练,以及打工赚钱买车买枪,尚未实施绑架杀人行动,是否钓鱼执法?待定。】 我这个人,一看不得小孩儿吃苦,二看不得老人恳求,只能从储物格子掏出纸笔一个一个记:谁家的小谁,你xx喊你xxx。 全都沾亲带故。 影像越来越清晰的奶奶摸着摸着,发现几步外的我在看她。 “唉。”我把他拨成正对奶奶的方向。 我的额头则挨了爷爷一个脑瓜嘣。 是的,他有被害妄想,他能抗住信任点数加满。我能说动他,其实也是巧合。 “是出车祸死的时候的样子,真的要我描述吗?”我百忙之中回他一句。 看我露完这一手“凭空探物”,亲戚们沸腾了,说李玉歹竹出好笋,被爷爷奶奶一通呵斥,威胁不给他们传递消息了。 【1996年9月下旬朝鲜特种部队队员绑架案(不去江陵度假,over。)】 我问出了那个想验证的问题:“爷爷,你们怎么还在人间?‘走马灯’的引渡管理组没来接你们吗?” 果然。“这里的大家都是吗?那怎么没有天使来接引呢?” “呜……”李玉一声哽咽,“妈妈……妈妈你在哪儿?” 我算是理解一周目的巫师车师今说的“会被缠上”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有啊,信仰耶稣基督。” “我怎么知道。” “……说吧。”他吞了口口水。 他小脸一白。 “怕啊。”我坏心眼儿地对他说,“哥,爷爷拍你肩旁夸你好孩子呢。” 他双手环抱空气,哭得五官移位。 李英俊小声问我:“你不怕吗?” 向来老成持重的伯父也眼含泪花。 “停。”他将手掌立起,“我知道了。” 祭奠结束之后,伯父和李玉把我记录的信息收了上去,说交给他们来判断具体处理方式,别轻易把我暴露出去,我说行。 今年4月5日寒食节(源自华国寒食节),拜祭祖先、追思先人,我突发奇想,想验证一个问题,把视力点数和听力点数加满后再一点一点的往上加,然后就看到穿着传统服饰的伯父、李玉、李英俊埋头拔着过世奶奶的坟头草,而奶奶慈爱地摸着他们的头——三个头轮来轮去地摸,絮絮叨叨。 “哦,对了,奶奶说你和伯父最喜欢喝的人参鸡汤的方子在李家本家的阁楼里,哪天有空可以去取,让厨师照着做,喝着汤就当她还在你们身边。” 我两手张开,比划了一个长度:“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分开的,只能在地上爬,看着很辛苦……” 这下不得了了,她把爷爷也喊过来,爷爷把隔壁大爷喊了过来,一传十,十传百,这一整座山的鬼都朝我围了过来。 你们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李玉愿意听我的?他不是被害妄想症吗?他不是连加满信任点数都能抗住吗? 透体而过,一点儿都不疼。 既没上天堂,也没下地狱。我说出了那个可能:“是不是您的信仰不够坚定……欸欸欸,爷爷,别打我!别打我!不疼但是冷啊!” 但即便他们有意替我隐瞒,我能沟通阴阳这事儿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我正在那儿记得手抽筋,伯父、李玉和李英俊拔完了坟头草过来一看我写的东西,立马呆住了。 一周目既有“走马灯”,也有恶魔,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又问:“爷爷,您有信仰吗?” 一些我本以为不会和我有什么交集的家长。 好半天,还是李玉开口试探我:“大爷长什么样?” 【1995年6月29日下午三丰百货商场倒塌(与上述解决方式相近,如果事不可为,再多雇一些人负责引导顾客疏散、专业营救以及后续保证救援道路畅通。)】 还在墓前摆放鲜花、清酒、供果、年糕的伯母和赵慧美闻声看来,一脸不明所以。 【1994年10月21日汉江圣水大桥坍塌(已邀请韩国科学技术学院土木工程及结构工程专业、汉阳大学钢铁工程及应用研究所、产业经营工学等专业的数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对圣水大桥进行实地评估,报告已出,确认承建的东亚建设在建造时偷工减料,大桥在实际运营中超负荷通行,继续这样下去必然会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已雇佣数位摄影师乘船至圣水大桥上下实地拍摄桥体的巨大的裂缝,随时准备掀起舆论,以报告和触目惊心的照片向市民发出安全警示,尽量减少或者不从圣水大桥通行,号召市民发起请愿,要求政府勒令东亚建设尽快修复圣水大桥。)】 他们争先恐后地要我给后代传话,内容包括“不孝子孙好几年不来看我是什么意思?不想获得我的庇佑了吗”、“我在老家房子后面藏了一箱金子,让他赶紧起出来,别便宜了拆迁的工人”、“我回家撞见女儿老公出轨,让她立马给我离婚再找个好的”…… “什么‘走马灯’?什么引渡管理组?”他摇摇头,“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考试院四人组(与双胞胎和刘基赫的通信持续进行中;把不准徐文祖的脉,计划邀请他去各大美术馆、展览馆欣赏正常艺术流派,树立正确美学价值观)】 gold cash(高利贷公司)社长姜至尚就是其中之一。 在营区严密的监管下,刘在锡没能出逃,保住了性命。1992年5月25日,班尼迪克的两所幼儿园的联动活动便正常举办了。 这次交换零食,姜耀汉依然坐到了我旁边,递给我一袋阿波罗(类似吸吸果冻),我说了声谢谢,在黄敏成伸手来拍之前快速接过,然后给了他一袋南瓜蜂蜜条作为回礼。 姜耀汉小声说了谢谢,却没走。 黄敏成硬挤进我和他中间,他也还是没走,看了好几眼他爸,才对我说:“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玩吗?” 我还没说什么,黄敏成就大声道:“不可以!俊秀!你明明答应要跟我结婚的!” 嘶……我嵴背发凉。 果然,下一刻整个教室都沸腾了。 班尼迪克幼儿园城北洞园区的孩子嚷嚷起来:“俊秀!你不是答应和我结婚的吗?” “俊秀是我的!” “是我的才对!” “他给我鱼饼吃了,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饼!” “哼!也给我吃了呀!” “俊秀!呜啊啊啊啊啊……原来我一点都不特别!你太坏了!我讨厌你!” 我被好些小朋友围在中间,拉拉扯扯,推推攘攘,要不是力量和耐力加满,早就倒地了。 哎,翻车了。虽然二周目我没答应鱼饼只给徐仁宇一个人吃,我也没敢去看他的脸。 家长和老师都在一旁看戏。 赵慧美甚至讽刺李玉:“真是‘家学渊源’,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玉回不了嘴,只能狠狠瞪我。 老师们还是在闹剧影响扩大之前把孩子们拉开了,各自好生安慰,我长出一口气。 一周目一直像个独行侠的姜耀汉再次问我:“俊秀,你愿意去我家玩吗?” “愿意啊。”我倒想知道你爸想干什么。 他离开之后,我想去找徐仁宇,安抚一下他,结果一个年轻靓丽的姨母挡在我身前,弯下腰,笑着对我说:“我听说俊秀小朋友可以看到已经过世的人,是不是真的啊,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姨母见过最厉害的孩子了。” 我摇摇头:“姨母,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诶。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 刚想绕过她,她就说了一句让我心生好奇的话:“小朋友,你觉得长生不死,厉不厉害?” 我停下脚步,仰头看她说:“姨母,是长生不死还是不老不死?这两个有区别的。” “你看,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小孩子不一样!”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是鹿野教的,我们教主就是一个长生不死的人,他得知了你的事迹,期待和你见面。” 我没接:“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顿了顿,才道:“我们教主是长生不死。” “也就是说,会老。那有什么意思?容颜老去我现在还不能忍受,器官衰竭、骨质疏松、关节僵硬等等导致的行动不便和生活不能自理我也不能忍受,长生不死就意味着我要一直老着,靠别人伺候我,活得没有尊严,连死也死不了,那不成折磨了吗?”我说。 她沉默半晌,对我说:“收下名片,我会向教主转述你的问题,相信博文广识的他可以解答你的疑问。”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捏着那张名片,心想:难怪别人说韩国人一辈子绕不开财阀、霸凌、邪教、美国驻军,这鹿野教传教都传到幼儿园了!有社团法人许可吗? 被这事儿一打岔,我又忘了找徐仁宇的事了。 1992年5月30日,周六,我应邀去了姜耀汉家。 司机开着车从洞开的铁艺大门驶入,又过了一分多钟才从景观大道开进别墅的地面停车场。 刚才离得远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这栋别墅通体雪白,地面有两层,最上方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窿,但二楼那个大理石拱廊阳台我也很喜欢。 在别墅门口迎接我的不是姜耀汉,而是他爸爸姜至尚。 我向他问好,然后问:“叔叔,耀汉在哪里呢?” 姜至尚神情严肃:“俊秀,其实是叔叔邀请你来的,不是耀汉。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装成热情小男孩儿,积极回应:“是什么忙啊?能帮我一定帮。” “听说你能见到逝去的人,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他的表情从严肃渐渐转为柔软、殷切。 我说:“叔叔,什么逝去的人?我听不懂啊。你能把耀汉叫来和我玩吗?” 他屈膝蹲在我面前:“俊秀,不要装了,很多人都知道了。叔叔只是想让你帮忙看一下叔叔的妻子还在不在这里。只要你帮叔叔这个忙,叔叔什么都答应你,你想和耀汉玩多久都可以。” “哦,那叔叔带路吧,早看完,我就可以早点和耀汉玩。”不装就不装呗。 “好好好,来,这边。”他起身引路。 他先带我去了主卧和配套的衣帽间、卫生间,我把视力和听力一点一点往上加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对他摇头。 他又带着我去了次卧,我依然一无所获。 书房、客厅、厨房、餐厅、佣人房、保镖房都看了,我摇头摇头再摇头,他耐心尽失,朝我吼道:“怎么可能会没有?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 “呜……” 我刚“呜”了一声就被他打断了:“不要再装了——!” 我立即收声。 他深唿吸几次,才冷静了些:“再看一遍吧。” “叔叔,耀汉在哪里?”我问。 “这个时候不要提他!” “不是,叔叔,耀汉不住这里吗?他的房间不用检查吗?”我问。 姜至尚像是被雷噼中一般愣在那里,回过神来拉着我就往楼梯方向跑,不是往上,而是往下。 这是一楼,再往下是什么?地下室? 你怕不是有病!我对他的观感一降再降。 等到了地方,我更是忍不住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哈利波特》看过吧?姜耀汉的居所跟哈利波特住的楼梯下的小间也差不多了。 背对着我在小木板床上熟睡的姜耀汉露出了一截后腰,上面都是鞭笞的痕迹,新旧都有。 那位姜至尚苦苦寻找的女士就在这里,以怜惜的目光看着姜耀汉。 我向她打招唿:“姨母。” 霎时间姜至尚的脸变得苍白一片。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夜码字脑子不清醒,可能有bug,明天白天再检查。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过客,几个伪善的人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五章 本心,大象(改错)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六章 所谓护法天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七章 满级幼崽李俊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八章 小小少年,很多烦恼(改bug,不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九章 基因,徐氏兄弟 第三十九章 基因,徐氏兄弟 怕自己好不容易养直的竹子又长歪,我给毛泰久回信息,说我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要看他,就在今年的暑假,让他把6月下旬的时间都给我空出来,别到处找事。 他回復我:“俊秀,你怎么越来越凶?命令我啊?” 冲动了,文字是很能表达情绪的,这又不能撤回。我叹了口气,回復:“没有的事。泰久哥,我老想看你了,你就让我去吧啊。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打滚。” “这还差不多,我准了。” “叩谢。” 放下手机,我接着看报告。 【daniel李,于y国任教的遗传学博士兼犯罪学家,经其多年研究发现胎儿体内含有某种dna,并拥有了检测这种dna的技术手段,他在发表的论文中表示具有这种特定基因的婴儿有99%的可能性会成长为一名变态杀人犯,只有1%的可能性胎儿会成长为一名天才。】 这个就有点儿16世纪初rs医生帕拉塞尔苏斯的心理学说中的“生物决定论”的意思了,即小偷的儿子会成为小偷,精神变态的孩子也会成为精神变态。直至19世纪末,adl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发表精神分析学说,生物决定论得到正式确立,还曾一度成为思想界主流,代表人物是高尔顿·奥尔波特和斯坦利·霍尔(两者都是美国心理学家)。 而在19世纪后半期到20世纪初,美国行为主义者、心理学家约翰·华生提出了行为主义,即“环境决定论”,其重视教育和环境对儿童心理发展的作用,但是又片面地强调和机械地看待环境或教育的作用,认为儿童心理的发展完全(划重点)是由环境决定的,在心理学界形成另一股势均力敌的思想潮流。 放下他的,又拿起韩书俊的。 看daniel李的资料,我只看前几页的姓名、职业、大头照和歷年事迹,后面打印出来的论文之类一律不看,非专业人士,看了会脑壳疼。 继续发展,则出现了以rs的j·皮亚杰、f国的h·瓦隆、d国的h·沃纳以及sl的维列鲁学派等为代表人物的“相互作用论”,其基本思想是:遗传和环境这两种因素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即任何一种因素作用的大小、性质都依赖于另一种因素,它们之间不是简单地相加或会合;两个因素间是相互转化和渗透的关系,即当前对环境刺激作出某种行为反应的有机体是ta的基因和过去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 如果郑在勋如他们所愿长成了变态杀人犯,执政党就可以获得更多选民的支持,推进与变态基因胚胎检测和堕胎相关的法案。 如果没有如他们所愿……事情的发展不会很光明。 【探查过程中发现除了卓秀浩的人马之外,还有第三方在我们之前对郑在勋进行24小时监视。对方已和我们交过手,不敌,乘车逃跑,失去踪迹,但在其居住地发现dna,是否继续追踪调查?】 比如美国的堕t法案,真正考虑孕妇人权的人有多少?不都在考虑选票和zzzz?一旦身为少数,即代表着会“被代表”,发不出自己的声音。 再后来还有d国心理学家施太伦的辐合说,提出“合并原则”,主张心理的发展决定于遗传与环境两种因素,以及美国心理学家格塞尔的“成熟势力说”,即支配儿童心理发展的因素有两个——成熟与学习,其中更着重于成熟,认为成熟与内环境有关,而学习则与外部环境有关。 嗯?郑在勋?就是我在动物园见到的那个放老鼠的小男孩?所谓的第三方监视一个孩子干什么? 但只稍稍一想,我就明白了。因为他是韩书俊的孩子。他们是想知道变态杀人犯的儿子会不会变成杀人犯吗?那这实验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时间、精力啊? 如果是政治目的,那“第三方”就是议会中的执政党。 【韩书俊,脑神经外科医生,1995年的“猎头人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其犯罪行为的实施是随机的,给当时的警方搜查带来了极大困难,但终究还是在侥幸生还的目击证人高武治、妻子成智恩的指认下认罪,被判死刑,但之后其实并未执行,甚至在入狱后被其拥趸保护,成了监狱一霸。】 如果猜测属实,我就需要加满信任点数(即便除了心理安慰没什么用)和李玉好好商量了,然后给汉城(首尔)西部监狱里的韩书俊传递信息。 在得知我的想法后,李玉把我打了一顿,我没躲,多加点数的事,我阔得很,不在乎。 当这位把人当实验对象的变态杀人犯知道自己儿子成了别人的小白鼠,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案发当时,韩书俊妻子成智恩因为腹中孩子即将临盆,无法堕胎,只能生下来,取名韩祝福,并与同期临产的研究员妻子换养了孩子,其后研究员妻子改嫁,韩祝福改名郑在勋。】 我给手下发了信息:“继续调查包括郑在勋在内的所有携带变态基因的孩子的现状,如果他们身边都有人在监视,立即上报给我。” 如果是纯实验目的,那“第三方”就是daniel李。 等孩子长大,证明他会变成杀人犯或者没变成杀人犯,这两种结果,哪一种是他们想看到的? 【韩书俊对daniel李有知遇之恩,并且和daniel李的妹妹jennifer有过一段感情,在发现妹妹就是被韩书俊杀害时,daniel李痛不欲生。】 我喃喃道:“所以,要以辩证的观点来看待问题,任何涉及到伦理的事物,都不能单纯地以百分比来划分啊,daniel李博士。科学技术再发达,也是为人类服务的,极端激进和完全保守都要不得,当代社会的人类素质没你想的那么高,可以理智对待生命的来去。” 我看过《银翼杀手》、《千钧一发》、《永无止境》和《少数派报告》,当人类从基因层面区分优劣,必然导致一个绝望而分裂的社会。 他已经十年没打我了。 因此我的耐力竟然又靠着熟练程度加了一点。 他骂我多管闲事。 我说你的精神有问题,我的精神和身体都有问题,难保我的下一代没有问题,生不生孩子,除了父母没有人可以做决定。 李玉听了怒发冲冠,又打了我一顿,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能咒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 我还是没躲,说:“幸与不幸是相对的,难保哪一天不幸会落到自己头上,现在放弃争取,等成了毫无选择的那一方,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在大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了很久,等得我怀疑我的青胡茬都长出来0.1毫米了,他才松口:“好,我替你去当说客,让利益相关的人打好配合,趁机捡捡便宜。你最好祈祷韩书俊能照你想的去做。” “他会的。”我肯定道,“我看过报告了,他1995年被捕当天就对他老婆说了,娶她的原因就是找人继承他的基因。他结婚很晚,只有郑在勋一个儿子,还当了别人的实验小白鼠,我不觉得他能忍住不爆发。 “他在汉城(首尔)西部监狱发展得不错,连狱警都洗脑了好几个,你能想象吗? “他绝对可以成功越狱的。” 果然,只隔了一天,我就在吃午饭的时候看到《kbs正午新闻》在播报韩书俊等人的通缉公告。 又过了一天,新闻播报内容就变成了“猎头人”韩书俊带领他的拥趸杀了几个人,都是负责跟踪有变态基因的孩子的,并顺藤摸瓜抓到科学技术通讯部负责此事的十数位员工,将其工作牌和事情的起因结果大肆打印,用无数氢气球带着四处抛洒,打了议会执政党一个措手不及。 在野党趁机落井下石,对执政党全方位抨击、弹劾身为主谋的qw台秘书室长崔英信,几日后,崔英信扛不住压力,下台了。 这动作属实太快,我怀疑韩书俊等人有对科学技术通讯部的人刑x逼供。 就我怀疑的这会儿功夫,电视上又紧急插播了一条新闻:韩书俊带着他的人就近找了个警局自首了。 “……”不趁机流亡海外我不是很能理解,这让我后续针对他的计划通通流产了。难道是为了还没长大的儿子?那可真是感天动地。我把注意力从电视上收回,挖了一杓冰激淋吃,压压惊,耳朵里听着这条新闻的下一条:专家唿吁对一再犯案的韩书俊执行死刑,否则,当这类人发现犯罪的成本是如此之低,便会助长其嚣张气焰,正义将是个笑话云云。 唉。韩国上一次执行死刑,还是1997年12月对23名罪犯执行的死刑呢。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总有人要留条后路的嘛,懂的都懂。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个人。对徐仁宇来说,这个人还挺重要的,当然,是贬义的重要。 那个人就是徐志勋。 在我和徐仁宇上中等学校的时候,他刚上幼儿园,幼儿园老师给布置了一个作业,类似和兄弟姐妹的爱心时刻(没有亲的,堂表兄弟姐妹也行)。 他妈金恩实牵着他的手,在学校门口等徐仁宇放学,就为了徐仁宇能在作业上写个好看的评语。 结果徐志勋这乌冬面——徐仁宇给起的外号,他竟然认不出来谁是徐仁宇! 也许是他长得矮,只靠衣服认哥,问题是校服是一样的。 他松开他妈的手,走到某个怀疑对象跟前,试图抓对方衣角,被躲开,他就扭头看他妈,问:“是这个吗?” 他妈说不是,给他挤了半天眼睛。 “那是这个吗?” “不是。” 在门口等家里爸妈或司机来接的学生都在看他笑话,要不是这年头手机还不能拍照,估计他又多一个黑歷史。 我跟徐仁宇像两根柱子一样站了好几分钟,他才问到我俩跟前,仰着头看了两眼他哥,又看了看我,直奔我过来了:“哥!” 我怕他摔了,刚要伸手去接,就被徐仁宇把手拍开了。 徐仁宇一把拎住徐志勋的领子:“我在这儿。” “哥!”徐志勋顺势抱住他胳膊。 徐仁宇嘴角抽搐:“嗯。” 我很欣慰。 在我和他共同的努力下,他总算没再想着怎么弄死徐志勋了。 不过,这或许跟徐文祖上大学后没时间搞事情有一定关系。 哼,谁让他学医呢。 看毛泰久之前,他说几年前买的那个指虎坏了,让我去“都氏”买个新的给他,我说好。 三清洞这里的店铺时有变换,就“都氏”和那家“魔女食堂”始终坚t,而且从来没有二次装修,几年了都一个样子。 我只去过几次“都氏”,没在晚上去过“魔女食堂”,十分疑惑它为什么还没倒闭——生意是一方面,恶魔柳找茬是另一方面。 我乘车到了“都氏”门口,推门而入。 看店的是那个丹凤眼少年。他没跟我打招唿,就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画他的设计图。 我瞄了一眼,本子左边是一个金属指环,右边是一只乌龟。 我说:“我要一支,不,几支不同样式的金色指虎。”一只怕是不够毛泰久祸祸。 “单指的?双指的?还是四指的?要不要穿刺的?”他问。 “呃,都要。” 这时他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看了一眼,点开,然后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地问我:“给毛泰久买的?” 嗯?发信息的是毛泰久吗?他们什么时候交换的手机号?一对n果然不行,分身乏术啊,我又不是时间管理大师。不过我告诉自己,不必过于紧张,谁还没几个朋友呢。我点头称是。 他离开柜台,从展柜里给我选了几个,分别装到盒子里递给我:“这些他应该会喜欢。” 连喜好都清楚!我说谢谢,刚要按照展柜里标的价付款,他就说:“毛泰久是常客,打八折。” “……”好家伙!我付了钱,正要转身走,他叫住我:“我叫都贤秀,下次你来我不在的话,给店员报我的名字,也打八折。” “……好。谢谢。” 没想到看着面无表情、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其实人挺热心的。 tbc. (本章完) 第四十章 外星人和鲜活美丽的青年们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一章 高中日常(1)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二章 高中日常,吧?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三章 孩子,到底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 孩子,到底是什么 在我让人去查白熙成之前,有一天课间,千颂伊把我叫去天台,扭扭捏捏地说,想让我介绍靠谱的当铺,除了我妈妈那家以外的。 在学校里真是什么消息都传得快啊。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我妈妈的名牌当铺?别不好意思,面子值几个钱,找当铺就要找信誉好、安全可靠的。” 她说:“我……我偷偷拿的我妈妈的包,都是好多年前的了,她就只背过一两次,跟新的一样,说什么都不愿意卖,我弟弟要上个好的兴趣班她都拿不出钱来。我最近参演的那部电视剧片酬还没到帐呢。” 我刚要说什么,她就竖起一只手:“千万别说你要借钱给我,我已经鼓足了勇气,才站到你面前。” 我张了张嘴,看她态度坚决,只好打电话问保镖哪家传统的当铺靠谱,得到消息后,让千颂伊选一天放学后跟我一起去。 那家当铺在永登浦区的汝矣岛,从江南开车过去只需要大约半个小时。 开车去的那天,司机和保镖看了我和千颂伊好几眼。 我说:“有话就说。” 保镖说:“俊秀,你知道的,你的事,事无巨细我们都要向李理事报告的,李理事知道你要去当铺,向我们询问缘由。” 保镖说:“李理事让我们帮你看看钱有没有问题。” 抬头一看,这是一栋外表贴满细条白瓷砖的三层旧楼,当铺的招牌就在三楼外挂着,但是年代久远,字都模煳不清了。 “哇!”我夸张地叫道,“你还是女人吗?!” “!!!”惊艳二字已不足以形容我的观感。 我从千颂伊手中接过那几个名牌包,一个一个从窗口塞进去:“几乎都是全新的,我是经人介绍来的,价格别压太狠。” “还不上就嫁给我,我替你还。”我说。还不上就成绝当呗,包包任由当铺那个车泰植处置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我,接着保镖的话说:“李理事以为你跟着学校的坏孩子学着赌b……” 我看着千颂伊把书包抱得紧紧的样子,很是怜惜她:“不要再放纵你妈妈的购物欲了。就只做你自己,好不好?看你难受,我也难受。” “拉你兜里。”千颂伊说。 有钱的好处之一是可以让别人替自己跑腿,大大节省自己的时间——虽然我还年轻,不认为我的时间比别人的宝贵,但花钱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觉得可行。 一个头髮又长又乱、只露出个尖下巴和薄嘴唇的男人出现在窗口里侧。 去当铺的路上忧心忡忡,回家了高高兴兴。钱是人的胆,千颂伊的背重新挺直了。 半小时后,我和千颂伊下车,让司机和保镖在车里等着。 大概是头抬高了一些,我看到了他的大半张脸。 离开之前,我又看了一眼车泰植,没想到他也在看我。 “……”我说:“要我说几遍?有话就说啊。” 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真信了?老实人,欺负你,上厕所时不带你。”我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么看来双方都很爽快。 他把几个包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大概花了十几分钟,抬起头淡淡道:“二手市场价格的六成,每个都是,月利息5%,年利息38%。” “车泰植?”我向他确认。 “我才不嫁你!因为这点钱就嫁给你,那我得多廉价?”她上下看了看我,一脸看不上的样子。 他给的是现金,一叠一叠地从窗口推出来,我一叠一叠扔进千颂伊开口大张的书包。 他点了点头。 吩咐千颂伊搂紧帽子口罩,我敲了敲窗口。 我们监督他封存了包包,签了当票。 车开之前,千颂伊拉开她家大门,冲我喊:“俊秀,以后你们公司找我拍戏,或者让我提携你们公司的后起之秀,我绝无二话!” 她没说谢谢,我也不需要她说谢谢。让大家都不自在的事,我们不做。 成年……我想到我一周目22岁的时候她都躲我家里去了,叹了口气。 他飞快地缩回了当铺的阴影里,我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千颂伊催促才挪得动脚。 千颂伊“噗呲”一笑。 我说:“成交。” “……我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钱我是认得的呀!哪怕是10万、50万、100万韩元一张的支票,只要留了签名、身份证号码和电话,我也是认得的!”我拿过千颂伊的书包往他身上一扔。太瞧不起人了! 他抱歉地笑笑,一一确认没有问题,才又交到千颂伊手中。 钱比赵慧美那个店少,利息还高。我扭头看向千颂伊,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只向司机和保镖询问,没有气急败坏阻止我或打骂我,李玉年纪越来越大,脾气倒是越来越小了。我向天举起三根手指:“告诉他,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送她到她家门口,她下车前问:“我要是还不上怎么办?” 真不应该让我和千颂伊来,把司机保镖留在楼下。我们连讲价都不会,因为从来没讲过。 她笑嘻嘻地转身进了家门。 我一推开大门,里面直接就是上下楼的楼梯,墙上安装着一个配电箱,等爬上了三楼,再推开一扇门,就看见左手边有一个焊好的金属栅栏,底下留了个长高都是30厘米的窗口,窗口平行几米之外,才是供人出入的防盗门。 回到车中,保镖欲言又止。 她一副“我早有此意”的样子:“你等我成年,能自己收片酬了,你看我还惯不惯她!” 收到在连州加英里调查的人拿回来的资料之后,我找了个周日直接去了白家。 以徐文祖的做事风格,我这边如果拖泥带水,就是给他的“艺术创作”提供更多的时间和机会——保不齐他已经趁他每周有限的休息日和那仅有的一次外出机会找都贤秀麻烦去了,即便没有外出,自己打电话或花些钱让别人给都贤秀施加心理压力也不是不行。 就我得到的都贤秀12岁的心理咨询录像显示,这位反社会人格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人家忍无可忍,怕是要在营地里整出个大新闻。 从城北洞到江南区白家住宅只需要15分钟,到了目的地,下车之后,我去按响了门铃。 “谁呀?” “姨母,是我,俊秀。” 听到我的声音,孔美慈有些慌张:“俊,俊秀,你有什么事吗?” “上次来您家,我有个东西落在熙成哥的卧室了,今天来找找看。” “是什么东西呀?你给姨母说说,姨母给你找。” “……姨母,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您就让我在外面站着等呀?”我假作不满。 她迟疑道:“……那,那你先等等,我收拾一下,家里太乱了。” 我说好,顺便加满听力。 在她收拾的6、7分钟里,我从来往车辆鸣笛、人声狗吠里艰难地辨别着白家传出的动静。 她先是和白满优打了电话,白满优让她把室内的都贤秀和他们的所有合照取下来藏好,两人套好了词,才来给我开门。 我笑容满面地把自己带的礼物——颈部按摩仪递了过去:“姨母,好久不见,您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美丽。” 她尴尬地笑着把我迎进去。 客厅里确实很乱,地面有好多包装箱,我没看具体装了什么,只说:“姨母您去忙吧,我自己找。” “好的好的。”她嘴上说着好的,放下按摩仪,一直跟在我身后。 客厅墙上那个挂全家福的位置是空的、上二楼的楼梯半平台墙面上的许多悬挂照片的位置也是空的。 我这一路走进去,只要是原来有白熙成或都贤秀影像的,都被取走了。 她主动给我开了白熙成卧室的门,就站在门口神情紧张地看着我。 我假装寻找着什么,目光四处逡巡。 都贤秀伪装成白熙成去了军营,那么白熙成会在哪里呢?根据我的人调查到的信息,所有认识白熙成的人,一致表示对于他,最后的印象都是在白家。 在室内,少了室外的喧嚣,我的听力很快给了我答案:白熙成就在这间卧室的衣柜之后的隐藏空间里,和金帝释的弟子一样,靠医疗器械吊着一条命。 我背对着孔美慈蹲下`身,从储物格子取出一支笔,假装找到了,举起给她看:“姨母,我找到了!” 她比我还开心,想必十分希望我立刻消失:“太好了!” 我加满速度,说:“姨母,我突然口渴了,能给我倒杯水喝吗?” “好好好,你跟我来,我去给你倒。” 趁她一转身,我立刻跑向衣柜,拉开柜门、拨开遮挡视线的一排衣物,紧闭双眼的白熙成就出现在我眼前。 唿吸机、输液泵、注射泵、心电监护仪、负压吸引器、抢救车……都是些眼熟的东西。 察觉到孔美慈急促的唿吸,耳后也生出了风,我往前几步,让她抡空。 “姨母,请冷静下来。”我转过身说。 她直起腰来,双手拎着一个窄口花瓶,泪流满面:“俊秀,姨母,姨母也不想这样的。” 真不想你会打我?我从背后“取”出调查资料,举到她面前:“姨母,你瞒不住的。即便打死了我,也还有其他人知道。比如熙成哥的反社会人格、少年时高空抛物、近几年和贩卖人口的黑社团交易、当都民锡的从犯、挟持郑美淑被人目击……” 每说一个,她就抖得更为厉害,听到后来,直接脱力跪坐下去,却还不忘求饶:“俊秀,求你看在熙成已经这样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我不为所动:“不是只有您有儿子,不是只有熙成哥有父母,那些受害者没有吗?如果杀人不需要付出代价,那怎么体现法律存在的意义? “您也说了,熙成哥都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了,您还要坚持什么呢?对您来说,孩子到底是什么呢?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维持体面的工具?这个工具没有用了,所以您换了一个叫都贤秀的新工具。” 这别墅里原本属于白熙成的一切,都换成了都贤秀,所以她才如此忙碌。 鸠佔鹊巢。白熙成要是有知觉,必定会十分怨恨。 我问孔美慈:“孩子是什么?他还没出生时候,您是不是每月去妇幼医院检查?是不是充满了期待和忧虑? “您生他的时候是不是即便痛得快死了,也希望他长大成人期间可以健健康康,一切顺顺利利? “他出生之后,是不是他一有头疼脑热,您就放下工作送他去医院打各种免疫的针? “他还不会走路时,您是不是抱着背着?他还不能控制排泄时,您是不是忍着肮脏把屎把尿? “到了他上学的年纪,您是不是早起做饭、上下学接送、每个晚上监督写作业? “您对他的关心和爱护,我相信是真的。但到了后来,怎么就变味了呢?学业当然很重要,奖杯奖牌当然很重要,第一名当然很重要,但是有他本身重要吗?您有注意到他啃指甲啃到鲜血淋漓吗?想想密室里的一堆奖杯奖牌,他已经比99%的孩子要优秀了啊! “从一开始他犯下大错的时候,您就不应该只想着掩盖,他之所以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就是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您都会为他掩盖,哪怕是为了您和您丈夫的名声。 “他只是没料到,到后来,您连他的存在都要一并掩盖了。” 在我的连连发问下,孔美慈崩溃了,她大吼:“你闭嘴啊!” 我没再说话。 她浑身颤唞,深唿吸了数次,才道:“我是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所以我捅了他。 “我,我也没想到他会因此……俊秀,当姨母求你了,不要管这件事,好吗?我和他爸爸要是坐了牢,谁来照顾他啊?”她弯腰驼背,双手合十,朝我搓动。 我说:“抱歉,我做不到。你不用怕他没人照顾,我会一直让他维持现状,直到他的躯壳走向终结。” 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嘴里说着:“对不起。”再次朝我冲上来,将瓶子挥向我! “哗啦……”我一抬腿将瓶子踢到地上,撞得粉碎。 接下来她状似疯魔,不停从室内找杂物扔我,我躲得过,白熙成躲不过。 没过几分钟,这间屋子就响起了尖锐的、唿吸机和心电图机的蜂鸣警报声。 孔美慈放过了我,扑向她失去生命体征的儿子:“啊啊啊啊啊啊——熙成!熙成啊——” 白宅之外,警方的警笛渐渐逼近。 在我去白家之前,因自卫而失手杀掉里长、连夜离开加英里的都海秀已经被我派去的人找到并劝说其自首。 这件事比我想的容易。她是心疼替自己担下罪名被警方通缉的弟弟的,而且心怀愧疚,日夜不得安宁。在我承诺会请律师为她争取正当防卫的判决后,她就答应了。 她在电话里说:“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无论事发当时我多么的六神无主,我也不应该任由贤秀替我顶罪。当时不清醒,不代表后来的日子不清醒,我不想再自责下去了,自首才是解脱。我的弟弟,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比我,比任何人都应该获得正常的、美好的人生!” 虽然她的自首迟了一点,但事态并没有扩大到无法挽回。白满优和孔美慈夫妇也终于在儿子死后展现了一点善念,说都贤秀是被他们威胁才顶替白熙成去服役的,还交代了白熙成藏匿受害者指甲的地方,证明他的清白,使他免于被军事法庭追责——好吧,我承认,李家在其中使了点力,还顺手端掉了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救下了郑美淑等人。 都贤秀的人生回归了正轨,接下来可以重回校园读书,或者做其他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没想到会在放学后的校门口看到他的身影。 “我姐姐坐牢了。新闻里、网页上到处都在讨论她和里长,很有多话非常下流。我就是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愿意去顶罪的。你不知道这个社会对女人的恶意有多大吗?”他说,“你把一切都毁了。” “不,”我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姐姐愿意去自首吗?不止你想保护她,她也想保护你。你怎么忍心看她沉溺于愧疚之中?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最好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你不能替她做选择。” 他一愣。 我正要钻进车里,他叫住了我:“喂!你认识一个叫徐文祖的人吗?” 我直起身体:“认识。” “他叫我传话给你。” 我听着。 “俊秀啊,”他模仿徐文祖的语调说,“人要有边界感,请尊重我的边界感。如果你妨碍我的创作,那么你就会成为我的作品。” 我问:“说完了?” 他说:“说完了。” “那再见。”我弯腰钻进车里。 都贤秀在车开走以前问我:“那家伙说的创作,是指找人在营房里给我下马威、踩碎我妈妈的录音磁带、害我跟人打架,然后打电话诱导我的思想吗?” 我:“……” 都贤秀笑了,狭长的丹凤眼一眯:“那算个狗屁的创作!按照他这种方式创作出来的作品,通通都是一个模样——不会理智思考、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垃圾!徐文祖,就是个只会批量生产暴力应声虫的、永远无法获得艺术进步的垃圾!” 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我给他鼓掌。 看破真实!勇气可嘉! 鉴于我不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经常反省自己。 在听都贤秀转述的徐文祖说我没有边界之后,我也找了个地方深刻地反省了自己,那地方就是李家后院被群猫霸佔的那个秋千。 我手一拨把猫全弄下地,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反省开始。 我愿意和徐文祖这群人产生联系,是不是因为我在这个游戏人生里,始终感到自己是一个外人?我的融入,对自己和他人产生了什么积极和负面的影响?是不是真的如同卓秀浩所说,我的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我有没有尊重别人的边界感? 我刚想个开头,李玉走过来,感慨道:“你长大了。以前这是个木头架子搭的小秋千,现在换成金属的了。我平时也会抱着猫来坐坐。” “爸爸,孩子,到底是什么呢?”我被他一打断,想到白熙成,问他,然后不等他回答,向他说明了千颂伊和白熙成两家的情况。 李玉沉默了很久,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是突然出现在我生活中的,把我和赵慧美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我忍不住反驳:“是你自己把你和妈妈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你先别说话,我还没说完呢。”他摆手,“其实也不是那么糟。你来了之后,我的生活开始和普通人一样了。我还是没能当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我从一个浪荡子成了一个普通人,我或许没有变得更好,但也没有变得更坏,就只是成了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会为你的成绩发愁,为你请名师辅导,会因为你没有想象当中优秀而失望,却又因为你能沟通阴阳而感到与有荣焉。 “我没有强制要求你成为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我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要求你去做到? “你已经上了一个好高中,接下来,我相信大学也不会差的,哪怕不是首尔大学。毕竟,”他笑道,“等你高中三年级的时候,我还会把你口中的多边形战士请来的。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他。” 李玉说完就走了。 我一点都没有得到安慰。 他怎么这样!我虽然不满,心情却放松了很多,脚一蹬,秋千漾起,“吱嘎吱嘎……”响了一下午。 当天傍晚,我就用msn给每个年龄相近的、我认为我模煳了边界的熟人发了一条消息:【经过文祖哥的提醒,我想开了。大家,我下了一个决定: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插手你们的生活。我们就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徐文祖:【……】 徐仁宇:【……】 毛泰久:【……】 卓秀浩:【czgo5el50&8w……】(大约是半梦半醒脸压到了手机) 李英俊:【你要造反?】 姜耀汉:【好。】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夜码字脑子不清醒,可能有bug,明天白天再检查。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绿茶男子联盟,打架(改bug,不 第四十四章 绿茶男子联盟,打架(改bug,不是更新) 我发出“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信息之后就去睡觉了,完全不在意徐文祖那几个除了省略号之外什么都没发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次日早晨6:30我一起床,才看见李英俊回完“你要造反?”之后给我来了一串信息轰炸。 【……发生什么事了?】 【有谁对你不好?亲戚还是朋友?是徐文祖吗?他说什么了?你插手他的事了?】 【俊秀?】 【快回我信息。】 【……现在没心情也没关系,今年mit的寒假有40几天,我会回来看你。】 【晚安。】 我赶紧给他回復:【哥,没有谁对我不好。我现在的心情也好得很,不能更轻松了。我今天还要跟女孩子出去逛街呢。当然你能回来看我我就更开心了,要给我带礼物。】 他几乎秒回:【好。】 那机身银白的爱宝在他怀里摇头摆尾,电子眼中似乎尽是对我的不满。 【……好。】这个家伙,就喜欢挑动他人情绪,安抚技能只有一个:打一棍给个甜枣。 卓秀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喜欢电子产品吗?我让金秘书给你买了一只索尼的爱宝机器狗,体内有芯片,可以分析你的需求,会撒娇打滚、自行发展性格。】 他举起爱宝就要朝我扔过来,又立即抱回了怀里:“宝宝吓到了吧?爸爸不是故意的,都是哥哥坏!” 2002年11月13日,距离大学修业能力考试(高考)只剩下一天时,韩国总统、企业代表、演艺明星和普通群众纷纷通过社交网站为考生送上温馨祝福,祝愿考生实现人生梦想。 2002年11月14日,徐仁宇参加大学修业能力考试(高考)当天,我跟着他和他爸爸一起去了他所在的考场,徐宗贤别的不说,对徐仁宇的高考还是非常重视的,我听说他昨天还为此去寺庙里祈福了,这让我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 【……】 毛泰久让金秘书买的爱宝机器狗到了,我没什么兴趣,把它放在大客厅一侧的陈列柜里,没过几天就发现李玉抱着它爱不释手,一口一个“宝宝”。 看他面无表情,我连忙道:“诶!分人的分人的!” 徐仁宇上午8:10进的考场,下午17:40之后才出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我发信息问:【今年回汉城吗?】 大多数时候是有用的。 【我肯赏脸回去就是给你的礼物了。】 我很疑惑:【你那边刚晚上吧?就又睡了?】 中午12:30,卓秀浩给我发信息了:【skeleo7927103b4vsjks5……】 他明显是在等我,看我到了就点点头,也没说话,沉默地陪我跑了半小时。 不过我也在想,他好久没有情人上门了。 反正对我有用。 2002年12月初,同样参加了考试的都海秀和都贤秀姐弟俩正在为次年入读弘益大学的艺术设计学院的金属造型设计系做准备。 我和他爸徐宗贤都松了口气,知道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给我带礼物。】 “……”嘿呀,聪明人。 关爱中老年,人人有责。于是我对他说:“如果寂寞了,就找个人爱,别把感情浪费在虚拟宠物上。” 我洗漱回来后,发现又收到了三条信息,是毛泰久发的。 【卓秀浩!】 “……”中年男子的嘟嘴,让人不忍直视。 卓秀浩:【hgsgsyeee76394672924nsgwtwb2……】 “……”我知道了:【喂!不要耍我!】 【给你带礼物。】 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带着一群女孩子去三清洞闲逛的时候发现“都氏”又重新开张了,他们两个正在店里忙活。 跑完5公里,等我要回家吃早饭了,他才说:“感情淡了就是淡了,说什么君子之交。” 我还没说更多,他嘴角一勾,酒窝昙花一现,摆摆手走了。 【……】 大家知道了吧?作为我的宠物,只有三个宿命结局:成为李玉的宠物、成为全家的食物、微小到无法察觉只能自生自灭。 【hgs927103b4vs……】 【我今年12.11开始放寒假,明年1.3才开学,时间充足,回去找你好好聊聊。】【别理会徐文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回。】 我:“……”我十分确定它用内置摄像头拍下了它“哥哥”——我的“丑恶嘴脸”,用以后期时时翻阅并铭记。 这家伙是不是忘了我今年下半年都17岁了啊。我回他信息:【谢谢泰久哥!】回完信息出门晨跑,在景观大道遇到了徐仁宇。 看来即便都民锡的钱被加英里的里长以做法驱魔的名义花了不少,也还是够他们姐弟俩生活的。 都海秀见了我,十分感激,说要送我谢礼。 “律师费都是你们自己给的,谢我干什么。”我两手一张,把旁边的所有女孩子虚虚放入“怀抱”范围内,“谢礼就算了,今天人多。” “人多吗?”郑裕美把手放上我肩头,眼含威胁。 “不多吧?”崔贞熙也把手放上我另一边肩头。 林知心走过来拉我挂在胳膊上的校服衣角。 她没说话,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除了她们三个,还有8个没表态呢。但看她们瞅着店里的展柜眼都不眨的样子……“谢礼就不用了,看上什么,买!”我豪气冲天地说。 “谢谢俊秀!”她们星星一样散落到室内各处,叽叽喳喳讨论哪个好看哪个可爱。 偶尔,只是非常偶尔啊,她们会偷偷看向都贤秀。 哼!你们这群花心的女人! “后来徐文祖没再找你麻烦吧?”我小声问收银台后的都贤秀。 “他不在这片巡逻,没打电话联系我,也没找人来店里或家里。”他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整理自己的作品集。 “短时间内不要掉以轻心。”我说。 他抬起头来,朝我微笑,眯起的眼睛精光闪闪:“谢谢提醒,我没有掉以轻心。” 好象一只狐狸啊。 狐狸也是肉食动物。我告诉自己。 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拿起看了一眼,对我道:“毛泰久告诉我他这个月回国,要和你们约饭,让我一起参加。” “啊?” “你不欢迎?”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我只是好奇他们交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你很好奇?”他问。 哇靠!这人会读心术吗?!我两眼瞪得像铜铃。 “你比较简单,很容易看出来的。”他说,“我和毛泰久交换过msn帐号,对人体和动物的器官构造有过一些沟通,他很善于观察,说如果不是他爸爸的要求,他也很可能会上艺术类院校。” 人体和动物器官……这两个人的思想真的危险。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他又说:“我不用你担心,至于毛泰久,你担心也没用。” “啊吧啊吧啊吧……”我说。 他猜不出来了,疑惑地偏头。 “嘿嘿!你的读心术失灵了!”我苦中作乐。 他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继续埋首整理作品集。 大概是在想我这个人真奇怪吧。 过了大约20分钟,女孩子们才挑选完,我结了帐,脖子和双手挂满包装袋,跟在她们身后离开了“都氏”,浩浩荡荡奔赴下一个“战场”。 12月16日,国外留学的几个都陆续回国了,当天傍晚由毛泰久做东在三清洞烤肉店聚餐。 来添碳的、来供菜的好几个服务人员把这桌来回观赏过好几遍了。 颜值确实高,有的还搞制服诱惑。 比如留着寸头的徐文祖,刚执行完巡逻任务就过来了,即便摘了帽子,脱下笔挺的义务警察大衣,取下肩膀上的对讲机,里面还穿着一套天蓝色制服呢。 毛泰久和李英俊是商务风,梳着背头,身穿黑色西装,外套同色系大衣。 卓秀浩和都贤秀是运动风,两个妹妹头都穿着灰色运动套装,笑眯眯的,看上去亲和有活力。 我和徐仁宇还没放寒假(他已经参加完韩国大学修业能力考试了,回学校就只是上自习和学校组织的文化体验活动,12月中下旬成绩才出来),下了课穿着蓝色西装校服过来的,稚嫩是稚嫩了点儿,但是纯情,没错,就是纯清,乖得不得了。 将肉铺上篦子,趁肉还没熟,我从书包里拿了包虾条出来吃,刚一撕包装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我淡定地开始“撒饲料”环节,很快一包虾条全进了在座几位的肚子。 翻肉也没让服务员来,我年纪最小,什么都是我干,干活的同时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毛泰久和李英俊说投资,说到明年(2003年)虽然楼市依旧会持续暴涨,但韩国经济可能又要开始萧条了,因为各级金融机构的坏帐率一直在增加。 徐文祖给都贤秀讲头部、面部解剖结构,还拿着小本本和笔给他当面绘图,并表示平面图没有直接抱着“大体老师”的头观察时那么精细和透彻。 我:“……”能不能不要吓我! 卓秀浩和徐仁宇就是纯粹尬聊,十分不走心,比如一个问“你今年几岁来着”,一个答“18岁”。 “都学的什么科目?” “您当初学的那些。” “难不难?” “您当初觉得难吗?” “想去哪所大学?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 最后把徐仁宇搞烦了,不再回答,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吃现成。 吃完烤肉都快10点了,几个人在烤肉店门口道别,我和李英俊一车,卓秀浩一车,徐仁宇一车,剩下的徐文祖说自己有事不回徐家,毛泰久说还要逛逛,都贤秀说直接住“都氏”。 20分钟后我回了李家别墅,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三个人的表情,总觉得别有意味。 不行!我捞起刚脱下的外套又穿上了,加满速度,偷偷出了李家,往三清洞狂奔。 如果徐文祖要对都贤秀动手,会在哪里?会怎么做?尾随都贤秀回“都氏”? 如果是都贤秀要对徐文祖动手呢?我还是只能想到“都氏”。 我到的时候,“都氏”的店面一片漆黑,加满听力,也没听到里面什么动静。 我猜错了? 不,没有。 “都氏”没有动静,但其后的那条岔路传来了几声闷哼。 我闻声而去。 这条街边店铺的后巷不到两米宽,却有十几米长,没有路灯,全靠时不时开过巷口的车灯照亮。 我站在巷口,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往里照去。 离我大概4米远的地方,都贤秀好好站着。 再往里3米远,毛泰久和徐文祖一人靠着一堵墙,“唿唿”喘气。 三个人都被手机灯光吸引着看过来。 “俊秀啊,”徐文祖先开口了,“毛泰久他联合都贤秀打我!” 我:“……” 而毛泰久说:“你别听他胡说,明明是我看他不怀好意地跟踪都贤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 都贤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走路回家而已,突然就被拉进巷子里了。我好害怕,能不能替我报个警啊?” 我:“……”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对长篇来说,每20万字就是一个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疲软了。但是!我每天看到评论区还有读者给我加油,我就告诉自己,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这篇文并不是毫无价值,它没我想的那么无聊,再看看我列的大纲,李俊秀还没成年,距离结尾还有五分之四呢!只要有人还在看,就要写下去啊!战胜自己的懒惰!战胜自己的懒惰!战胜自己的懒惰!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不公平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六章 酒后发癫,地主傻儿子李俊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七章 妇女之友李俊秀之死,三周目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八章 男人最在意的事(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九章 (倒v)男人最在意的事(下) 第四十九章 (倒v)男人最在意的事(下) 金光日拒绝了身体检查,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拿回了背包和手机等物品,收获了到过民宿、看过现场的好心人无比同情的目光,他忍耐着恶心的情绪道谢,掏出钱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撒丫子跑了。 没人收他的钱。 “……”他收起“感激的笑容”重新放好钱,面无表情地去了卫生间,从背包取出衣物换上,才回到候诊大厅,拿出手机订机票。 hk和p市自2000年8月就开通了直飞的航班(后来才需要转机),从hk国际机场到p市国际机场全程4个小时左右,每周两班。 算金光日运气好,后天就有一班。我在他旁边坐着,他选哪一班,我就选哪一班。 他也能看到我在选航班,中途停下过好几次,但还是继续选择,选完航班选酒店。 大概他以为回了p市,到了他的地盘,他就能对付我了。 天真! 选好航班,我给中环伊利近街那家纸扎店老板的帐号上转了一笔帐,让他替我给群鬼供奉香烛、瓜果、糕点和酒食,年年如此,直到群鬼自然消亡或依照信仰转世投胎或上天堂入地狱才会终止。 半个小时后,我乘坐机场大巴到了市中心,又招揽了一批本地鬼为我所用,让他们迷了大门警卫的眼,大摇大摆地进了金宅。 他忙不迭地冲向了电梯,一个劲儿按按钮。 于是过来收水杯的护士见金光日突然由女变男,样貌也与印象中大相径庭,大惊失色,“蹬蹬蹬”连退几步,转身逃命一般狂奔而去。 萨满直接转告了金模术。 金模术没说自己信不信,他只是出于对儿子的一片爱护之心,立即让人秘密去请本地有名的萨满来给金光日驱除邪祟。 他家的装修十几年不变,仍然是金红二色为主,颜色饱满到让我眼睛不适。 金光日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反应过来,从候诊椅上站起,往健康院外走。 我安安稳稳睡觉,早上起床还在酒店附近慢跑了一阵,听着群鬼给我报告金光日一晚上换了多少家酒店、洗澡都不敢闭眼睛、夜半惊醒过多少次。 哪怕他一个小时换一家,我只需要知道他最后入住的那一家,上门制造“惊喜”就行。 我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这是在飞机上,大家都看着,我能对你做什么呢?更何况我还报了个旅游团。”随后打开手机,插上耳机闭上双眼听音乐。 但在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什么也没做。 你放心得太早了。我又对他微笑。 他又换酒店了。 哪怕他不顾一切突然攻击我,我也不在乎,我耐力拉满了,皮厚得很,他休想伤我一根毫毛。 嘻嘻嘻嘻嘻嘻。我无法免俗,表面上维持着翩翩公子处事淡然的模样,实则在心底暗喜,然后去酒店的餐厅吃早茶,吃完早茶背着背包去了如今他所在的酒店隔壁办理入住,在接下来的一天制造数次与他“偶遇”的机会,吓得他魂飞天外。 人的视线是有能量的,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观察我,但我不在乎。 他慌张地转过头去,再也没有往回看。 围观的群鬼看我信守承诺,这才依照约定散去了。 朝鲜三把手有命,谁敢不来?那萨满一个小时内就带着家伙什出现在了金宅。 这位不知道是原始萨满还是出马或帮兵的老人有些本事,一来就看到了群鬼中的我,四目相对之后,我对他微笑。 我没去追。 他坐立难安。 我掐着点儿上的那架tu-154客机,以便在金光日旁边的座位上落座时欣赏他丧失逃跑机会的绝妙表情。 我说:“他怎么对我们的,我就怎么对他。” 我心说:南丫岛有群鬼,hk十几个区就没有啦?呲。 那会儿他正在他爸金模术的书房。他爸见他闭眼,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旅途劳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 他果然如我所料,到了半夜就想跑。 “活人?”他疑惑地问。 我会让他意识到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摆脱我。 他问我有什么目的。 我对他微微一笑。 他神色郑重地问他爸信不信这世上有鬼,说他被鬼缠上了。 半个小时后我跟着他回了中环,入住了同一家酒店,他先我后,在我办理入住时,他没走太远,回过头来的时候,先是瞪大了双眼,然后才反应过来,别人能看到我了! 他不该故意无视我,否则早在我买回来的船票时他就应该察觉的。 我说是啊。 没有用的。 连续两天吃不好——鬼迷眼之后看什么吃的都是蛇虫鼠蚁,睡不好——没有一次睡眠连续超过三小时,他索性提前乘坐出租车去了hk国际机场,在机场一直待到上飞机。 我说这位金公子险些草菅人命,我是来教训他的,放心,我有分寸,他不会有什么损伤。 金模术看向金光日,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连假装责备的言语和动作都不曾有,只问我怎么才肯放过金光日。 我与他隔了几步,前后脚往榕树湾渡轮码头走,现在这个时间还有船。 当我再次出现在金光日面前的时候,他狠狠地闭上了双眼。 下了飞机,有专人来机场接他,他被警卫簇拥着离开,看到我还要跟着旅游团的人排队办理手续、被检查手机里有没有诋毁朝鲜的信息,他的神情明显轻松了很多。 金模术这才问金光日干了什么。 金光日如实告知,还是不见有任何悔意。 金模术问萨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我。 我心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没被萨满对付过,也不知道耐力抗不扛得住玄学,心下有点悬,想着要不要加幸运点数,能躲也行。 却听萨满说他年逾古稀,从来没见过这么密集的鬼众,别说驱赶,自己都活不了。 “……”啊?我这么凶残我怎么不知道?我看着他似有深意的眼神,心想:这萨满能活到70多,是有道理的。 沟通的结果是萨满告辞,金模术金光日父子满面愁容,我逍遥自在,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嗯,和金光日睡一个屋,他要是半夜去了别的屋,一睁眼还是会看见我。 嘻嘻嘻嘻嘻。 就这样,我在金宅住了大半个月。 金光日对我的存在有了一定耐受力,他还问过我,以我的年纪,不用上学、上班的吗,为了报復他,耽搁学业和事业,得不偿失。他保证今后绝不找我和郑裕美麻烦。 我说我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休学对我影响不大,而且我信不过他。 他没有再问。 本来我可以吓唬他直到我腻味为止,但是有一次卓秀浩来电话,我接了,他听到卓秀浩的声音,就像见了救星,立即大声唿喊向卓秀浩求救。 卓秀浩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原原本本说了。 卓秀浩在电话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了半分钟,笑到咳嗽。 金光日吼道:“卓秀浩!” 卓秀浩说:“你别说话,你现在一说话我就想象到你的处境,我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完才道,“俊秀,如果你喜欢,那就去做,不过,别让他死了,我家和他家有合作。” 我说嗯,挂断电话。 金光日眼中的希望之光熄灭了。 我的游戏不止神出鬼没,说了要让他体验女孩子的遭遇,就要实现。 几天后,在旁人眼中,他的小腹渐渐鼓起来了,时间再长一些,衣服下摆“遮”都“遮”不住,偏偏他浑然不觉。 他爸金模术开始怀疑自己儿子还是不是男人,如果是女人,韩国那次检查怎么没检查出来?经过三个晚上的深思熟虑,金模术让金光日把孩子生下来。 金光日听到的时候怀疑人生:“生孩子?爸爸,我为什么要生孩子?我连婚都还没结呢。” 他爸腮帮子直抖:“你还想结婚?你这个,这个样子,哪个有身份的小姐愿意嫁给你!” 金光日疑惑地问:“我什么样子?” 他爸:“你,你的肚皮……谁都能看出来你怀孕了!” 金光日大惊失色,他跳起来,要拉他爸爸的手放他肚皮上确认自己没怀孕,他爸躲躲闪闪:“够了!怀了孩子就生下来吧!毕竟,毕竟,你这辈子能有孩子就不错了!”然后一脸羞愤欲死,快速离去。 男人被男人当成女人,也很能刺激男人的自尊,造成他的安全感缺失。 金光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很久很久以后,他问我:“这就是你的报復?” “不止。”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只要你不改变心态,你就会一直向女性转移仇恨。” “……”他说,“我什么心态?” “自卑的心态。” 或许是我往下扫了一眼,又或许是我这句话提醒、刺激了他,让他想起我看到过他的嗯嗯,他“啊啊啊啊啊啊……”狂叫着把卧室的东西能搬动的东西一个一个砸向我,室内顿时“叮铃咣啷”响个不停。 我躲避得游刃有余,间或问他一两句:“难道不是?” 直到室内再没什么可以让他投掷的东西了,他才站在一地狼藉中“唿……唿……”喘气,把气喘匀了,才抿紧了嘴。 我说:“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想想郑裕美,没我的话,她都死了,你好歹还有条命在,还有爸爸,还能在这里无能狂怒。” 他一屁股坐到因体积和重量大幸免于难的大床上,头颅、双臂、嵴背低垂:“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这话他问过我不止一回了,我也还是那个回答:“只要你不改变心态,你就会一直向女性转移仇恨。一个成年人能轻易改变想法吗?不能。一个纯粹的恶人会心生悔意吗?不会。所以我还会继续的。” “求你了,你得让我在爸爸眼里恢復正常!因为他不止我一个儿子!” 我说:“金灿日不是脱北了吗?” 金光日讶然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我相信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什么都肯做!” “你说的。” “我说的。” “那试试吧。” 在南丫岛上时,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杀郑裕美。他为什么要杀一个在网上聊了好几个月、还未在现实中见面、对他所知甚少、无法对他产生危害的女网友? 根据他在民宿的表现,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对自己的身体感到自卑。男人最在意的事,一是失去繁衍能力,二是失去权力。 你说自尊?如果自尊可以换前两个,一堆男人抢着换。 “据我推断你是因为嗯嗯小,所以心理不平衡,怕被人看不起,才想杀女人。”我说,“如果我的推断是错的,你可以反驳。” 金光日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说:“是。” 我给他拽到客房的电脑前——他自己的已经砸了,让他把眼睛睁开。 他不敢违抗,听话地睁开了。 “来,我们来科学探讨一下你最在意的事,涨点知识。”我将电脑开机,搜索关键词,结果出来之后一字一句念给他听:“根据《y国泌尿科学期刊·内科》的统计,亚洲男性嗯嗯的平均长度在松弛状态下约为6~8厘米,受刺激之后的平均长度约为 10~13 厘米(那个年代的数据),而且虽然欧美人的双氢睾酮更高些,但东亚人种睾酮素水平最高。经过我的观察,你的还在正常范围内,你不用感到自卑。” “我没自卑!”金光日从牙缝里憋出字来,“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个!你还要不要脸!” “这里只有我们,我说的话除了你没人听见。”我说,“别被某些片子骗了。日本人拍片专门选短的男演员,连相貌都没有要求,因为他们认为女的不看,而且怕男的观众看到英俊又有特长的男演员会自卑;美国人拍片专找英俊又有特长的男演员,女演员也要求长得漂亮、前凸后翘,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的市场上,男女受众都要兼顾才能赚得盘满钵满,还能全世界宣传白人至上、种族优越。” 金光日双手捂住了耳朵,被我强制拉下来。我拉住他的双手,接着念:“研究表明,性伴侣喜欢的长度是刚超过平均那种,不是越大越好。那些在网上说自己屌长缠腰的,你听他吹牛!女性更能感受的部位大多数在哼哼的外三分之一处,越往内,神经末梢分布就越少。更何况,女性是感性的,更在意男人爱不爱她,要用真心换真心,才能获得最极致的亲密感受。” 他的脸整个涨红:“放手啊!” “听懂了吗?没听懂我再重复一遍。” “听、懂、了!” 我说:“那你重复一遍,就当复习了。” 金光日终于爆发了,拿头来撞,被我轻松躲开。 我说:“如果你在意的是时间长短,那我告诉你,平均时长4分钟左右都正常。” 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放弃了抵抗,声音低沉:“你说完了吗?” “还没有呢,说到时间长短,研究表明,男性可以通过凯格尔运动和深蹲来进行延长……”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任凭我的声音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 之前说不在乎上不上学,是假的,我还没那么肆意,李玉也不会准许。 离开p市金宅之前,我对金光日说:“不要松懈,好好学习,正确认知男女关系。我报了韩国到p市的高尔夫行的旅游线路,会定期来‘探望’你的,”我看向他平坦的肚皮,“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在别人眼里当女人,就好自为之。记住,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我,我永远能第一时间知道你在做什么。” 闻言,以为终于可以解脱的他脸色煞白。 tbc. (本章完) 第五十章 (倒v)一个给自己改名叫正直的孩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一章 (倒v)一个给自己改名叫正直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二章 (倒v)一个给自己改名叫正直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三章 (倒v)狩猎也狼多肉少(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四章 (倒v)狩猎也狼多肉少(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五章 (倒v)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六章 (倒v)真的有神仙和妖怪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七章 (倒v)都大学毕业了还要学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八章 (倒v)关于韩国九尾狐的传说 第五十八章 (倒v)关于韩国九尾狐的传说 “变态啊!” “真晦气!” “算了,算了,自认倒霉吧。” 在引起了一场小骚动,女人们纷纷叫骂着离开之后,我们进入卫生间,地中海牧师则 立即将门反锁。田禹治两指夹着一张黄符,小心地四处观察,随即在一间隔间前停下脚步,勐地将门拉开。 一个身穿灰色西服套装的短发女人靠坐在马桶盖上对他怒目而视,双眼充血一般透着红光,见对头来了却无法动弹,只能原地喘熄,咧嘴嘶吼,伴随着喘熄及嘶吼的还有从她嘴唇边、身体上的伤口中源源不断流出的道道血水。 田禹治神情一松,收起符咒,让开了位置。 地中海牧师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瓷瓶,打开瓶口,轻声念咒,瞬息之间就把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兔妖“收”……或许更直观一点应该叫“吸”进了瓶里。 “她就是兔妖?”我问。从外表看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呀,跟上次见面时浑身是毛的兔妖形象没有一丝相符。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们点了点头。 他说是。 能收妖,大概率制作不易也不便宜吧?还直接和间接地砸我手上两个……我又问:“瓶子多少钱一个?” “一看就不知道啊。” 在这里,音乐震耳欲聋,我怕说小声了他们听不见,对着牧师的耳朵大喊:“他这样太过分了!如果女孩子追究,他会被扭送警局的!” “你一直都没告诉它?”我难以置信。你可是田禹治!传说中道法高超、不畏强权、行侠仗义的田禹治,性格这么恶劣吗? 田禹治随着音乐扭动头部和身体:“它一化形就是男人的样子,我以为它喜欢,就任它去。” 我还和它角力……那不是欺负女孩子吗? 反正现在兔妖也收了。我穿越过重重人海,去到它身边,两手拢在嘴前方,对它大喊:“我请你喝酒!给你赔礼!” 一行人走出卫生间,回到舞池,却发现龅牙男子一直跟在一个女孩子屁股后面,全身上下嗅闻。 “那干嘛不用结实点儿的材料?瓷瓶很容易碎啊。”我说。 它化成的人形这么丑……龅牙、小眼、面黄肌瘦、左右脸不对称、颅骨和下颚突出,以后怎么办呀? “它自己知道吗?”我问。 虽然我在世的时候也有过中二期,时常幻想自己化身孙悟空,手拿紫金葫芦,跳到课桌上大叫一声:“我叫你一声儿你敢答应吗?”把配合我扮演妖怪的男同学吸进瓶子里,但真的能收妖的瓶子我没见过。 牧师也朝我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一点。 地中海牧师收好瓶子,才回答我:“很久以前我们都去利川啊光州啊河东啊之类的地方找陶土,自己捏好让当地村人帮忙烧制,后来就直接在首尔的仁寺洞买了,省钱又省事。” 地中海牧师露出醍醐灌顶一般的神色,两手一拍:“对啊!” 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我看着一无所知的龅牙……女妖,心情复杂。 我:“!!!” 我和田禹治:“……” “哦。”我放下心,点点头,“所以瓶子不重要,能收妖主要是靠你们念咒?” 哪知田禹治笑道:“不会的!因为它是只母狗妖。” 它高兴得频频点头。 唉,好单纯,也不记仇。 但当它真的应我的邀请去了吧台喝酒,矛盾的我又开始担心,说:“混合酒很容易醉的,你少喝一点。”再丑也是女孩子啊,世道不安全。 他说知道知道,等酒上来了,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牧师也来到我们身边,朝酒保要酒喝。 我问他刚才那瓶呢,他说喝完了。 “这大半年你们去哪里了?”我问,“我也没对你们做什么啊就给我套个脚镣。”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牧师也把酒保刚端来的酒一饮而尽,脸颊通红,打个酒嗝:“嗝儿……当初我们怕你是我们收过供奉的哪家人的孩子,来找麻烦的,正巧又探听到了画坛先生的踪迹,忙着去确认,才给你套上的念珠,当个下马威,让你不敢再追究。不过你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居然能看见念珠。如果你是普通人,看不见,生活就不会受影响。后来鼠妖和兔妖逃逸了,我们当然要去抓的,老鼠和兔子都擅长隐匿,这一抓就是大半年。” 合着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呗。行,我忍了:“田禹治哪里去了?”我看了好几圈没看见人。 “他被我们封印在画中,捐给了博物馆,与世隔绝500年,大概是去见世面了。不用管他。”地中海牧师调皮地一眨眼,对我说,“念珠又不是只有一条。” 有人跟我相同遭遇,我心里诡异地好受一点了:“什么时候能给我解开?” “你……说……什么?”他眼神恍惚。 艹,他酒意上头了!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 我给他们订了酒店,把自己的名片塞进他们的口袋,然后让保镖来收拾残局,自己则回了剧组所在的酒店休息。 这里气氛虽然热烈,年轻男女的容貌也都在灯光掩映之下多添了几分姿色,但我明天还要上班的,不想久留。 2008年4月8日,击败3万6千多名竞争者、接受了宇航员的训练,成为韩国第一位宇航员的李素妍博士在hsk斯坦的baikonur宇航基地搭乘els宇宙飞船开始了宇宙之行,并于19日回到orsk的草原地带,成功完成了飞行任务。这是韩国宇宙探索和开发的象征。她是全世界第475位宇航员,也是第49位女性宇航员。 2008年4月18日,韩国与美国两国突然达成协议,要扩大对美国牛肉的分阶段进口。1700多个市民社会团体和网络组织都强调“进口美国产的牛肉是不合适的,并且存在危险性”,要求政府就此问题重新与美国协商,并为此举行了烛光示威。 但是没有用。 哪怕媒体爆料在美国,无论是在农场死了的家畜,还是在动物保护设施内被实行安乐死的宠物,还是病死的、腐烂的尸体都会被投入到牲畜处理产业的研磨搅拌机中去被加工刻成绞肉(肉馅),用高温蒸气进行“调理”,其脂肪会被精制成制作化妆品、润滑油、肥皂、蜡烛、发蜡的原材料,脂肪以外的蛋白质原料之类——其中约有4分之一是粪便,会被制成茶色的“肉骨粉”。这个“肉骨粉”是作为家畜的饲料和几乎所有宠物食品的増量材(添加剂)被使用。 从十几年前开始,每年就有约500吨的、人类不能吃的牲畜残留物被运出,在全美国作为动物们的饲料被贩卖出去,牛迄今为止仍在吃用死马、死狗、死猫、死猪、死鸡、死火鸡的尸体甚至还有它们的血和排泄物制成的绞肉馅。 最终,双方只在主要内容为限制进口月龄30个月以上的牛肉的《家畜传染病预防法案》修订案上达成一致,事件便到此告一段落。 2008年4月28日,曾经引起毛泰久兴趣开膛手于圣莫尼卡的公寓杀害26岁的女性米歇尔 ·墨菲未遂,并在争斗时留下了dna。结合几个案件发生地点的距离、作案和分尸手法,以及dna样本的串联,警方将暖气维修工迈克尔·加久洛作为连环杀人嫌疑犯批捕。 我把新闻转发给了毛泰久,这次没有附带自己的评论。 但他知道我的意思,给我回復:【我现在正忙着成运通运集团的房地产业务,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不用给我发这个。】 我给他回个笑脸和大拇指:【加油啊泰久哥,我能不能看见回头钱就靠你了!】 2008年5月27至30日,韩国总统对华国进行国事访问,双方就进一步发展华韩友好合作关系和共同关心的地区及国际问题深入交换意见,并发表《华韩联合声明》,一致同意将“华韩全面合作伙伴关系”提升为“华韩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因为田禹治对电视台助理徐仁静很感兴趣,多次出现在京畿道民俗村的拍摄现场,我们很快变得熟悉。 他这个人除了喜欢现,喜欢新鲜,没别的缺点。连地中海牧师都说他被封印的时候才20出头,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其余两位神仙——也就是外表是和尚和萨满的那两个,据说还在追踪鼠妖。 有点过于执着了。作为一个信息爆炸时代成长起来的青年,我不太能理解,大家在一起蹭剧组盒饭吃的时候,就问牧师:“它们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吗?谋财害命了?” 地中海牧师说:“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抓它们?” “它们是妖怪啊。”他一脸理所当然。 “……”我问:“世上不止它们这两个妖怪吧?人家也没犯罪,抓它们干什么?时代变了啊,牧师。难不成是上级给的硬性任务指标?” 他说:“当然不止它们两个,逃出天牢的一共有3000个呢。可是表露出妖怪本相的,这么多年就一直只有它们两个。倒不是有什么硬性指标,只不过我们是因为玩忽职守被罚下界的,总得做点什么吧?唉,什么时候才能重返天庭啊?我的同伴,那个和尚,自己炼丹自己吃,差点吃成老年痴呆,都是因为无聊害的。” 我:“……不是,我就先不说什么善恶了,反正你们不管这个,只管赎罪,但是,注意了,妖怪下界这么多年,妖又生妖,或者妖和人生妖人,早就‘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了,牧师你们想过没有啊?”妖你们能分辨,妖人混血呢?还有,捉妖赎罪是你们自己在搞,能不能靠这个重返天庭,那要天庭说了才算。但是我没忍心把这个也说出来。 他顿时犹如五雷轰顶,神情都呆滞了。 田禹治和狗妖楚灵儿想笑不敢笑,死死抿着嘴,想来对被封印500年也不是没有怨言。 哦,对了,听说田禹治和牧师、妖怪口中的画坛先生还有仇怨,也不知道双方一见面会发生什么?斗法吗?那倒是可以看一看。 本来我还以为抓到兔妖,他们会对兔妖严刑逼供,问出鼠妖、画坛先生的下落,结果并没有。 不是他们不愿,是他们不会,没那技能。 我:“……” 大概被罚下界的神仙会被削弱吧。 各个方面的削弱,比如技能和智慧。 连收妖的瓷瓶都不能将妖怪化成一滩脓水什么的,让我有点小失望。 2008年9月14日,中秋节。同族的亲戚,某位老人80岁了,在庆州老家办大寿,李玉自己没空,让我去。 能摸鱼我当然很开心,向经纪人师父请了假,让两个保镖轮流开车,从京畿道到庆州,4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当自驾游了,结果田禹治、楚灵儿和地中海牧师三个人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 我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田禹治让楚灵儿来对我撒娇。 楚灵儿……撒娇……要了我的老命了,我不得不答应。 庆州曾经是朝鲜半岛歷史上维持统治时间最长、拥有992年歷史的国家新罗的首都,有“无围墙的博物馆”之称,到处都有王陵、石塔、佛像、寺庙遗址,是座着名的文化观光城市,而且临海,海岸线有33公里。我决定在这里待几天,放松精神。 族里这位老寿星并不和儿孙辈住在市区,而是住在位于庆州南山的祖传韩屋里,平时就几个住家保姆照看,他80大寿这一天要不是儿孙辈叫了酒店的十几个大厨和60多个服务人员来帮忙,根本就应付不过来,客人实在太多了,上千。人一多,我带的田禹治几个混迹在人群中,也就不算什么了。 我之前说过,韩国庆州的姓李的往上倒很多代不是士绅就是部落酋长,不是开玩笑的,来来往往的人的脸经常出现在时事新闻中,近代有一位最出名的,还曾位及总统。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同学污蔑我偷他的钱,当时教室没有摄像头,我俩各执一词,最后还是李玉当着众人的面说要祭出族谱来,对方父母才服了软,这事儿才解决了。 没错,在韩国这个发达国家,族谱依然很有用。 她发达着,也“封建”着。 扯远了,说回寿宴。 寿宴按照习俗一般在中午12点前开席。我本来可以坐靠近主桌的位置,为了迁就田禹治三个,就随便选了个离得远的。 今天吃的是“水剌床”,它们现如今是谁都可以吃的宫廷膳食了,由12道菜品组成——两饭、两汤、汤锅、炖菜、火锅、泡菜和酱类。两饭指白米饭和用煮红豆的汤做的糯米饭,两汤是海带汤和精熬牛骨汤,其他就是些煎素菜、煎荤菜和鱼生。 楚灵儿狼吞虎咽。 我本想提醒她注意形象,但又一想,她刚知道自己是女的,我也没那资格要求她,就打消了念头。 吃完了午饭,刚放下筷子,地中海牧师就对田禹治说:“你也闻到了吧?” 田禹治点点头:“好重的狐狸的骚味。” 楚灵儿也说:“还是九尾狐呢。” 哪有啊?我吸吸鼻子,把嗅觉噌噌噌往上加,一直加到30,下一秒立即重置了特殊属性点数,抽出桌上的抽纸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纸巾立马溼润了。 辣眼睛!唿吸困难! 艹!我就不该好奇! 就算不知道什么九尾狐,狐臭也应该知道的呀! tbc.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 (倒v)比起九尾狐,这人更像怪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章 (倒v)聚会 第六十章 (倒v)聚会 前面我提到过,毛泰久是因为美国次贷危机才回韩国的,但其实出国留学因此回国的不止他一个,只不过他是最先回来的。 在他之后,陆续回国的有在f国留学的具瑞镇和南圭万、在美国留学的李英俊和赵英民、在华国hk留学的郑裕美、在华国北京留学的林知心和崔贞熙等等。 因为就在2008年的9月15日,1850年创立的、全球最具实力的股票和债券承销交易商之一的雷曼兄弟也宣布了破产。华尔街的投资银行接二连三地破产、出售,美国经济几乎崩溃,开始大量从世界各地回收资金,再加上原先世界各国都购买了房产的债券,于是这次美国的金融危机在短时间内变成了世界金融危机,引发全球恐慌,数千万人失业。 为了恢復金融稳定,a联储与o洲、y国和日本的外国央行货币互换额增加了一倍,达到6200亿a元,世界各国政府被迫为冻结的信贷市场提供全部流动性。 y国《金融时报》在10月14日以《下沉的感觉》为题,大篇幅报道了韩国经济的危机,多次提及“韩国的外债在4000亿a元以上,情况和1998年y洲金融危机当时相似”、“韩国是y洲最可能感染金融危机的国家”。 事实上也是如此,韩元遭受重创大幅贬值,从前130韩元就能兑换1元rmb,现在要220韩元才行。韩国人对1998年经济危机的记忆刻骨铭心,对他们来说,那是丧权辱国的无奈、愤怒与绝望。他们对华国能否抗过这次经济危机没有信心,不少企业撤出,留学生纷纷休学回国。 韩国北边的“兄弟”朝鲜也受了波及。年贸易额仅约20亿a元的朝鲜如今正因贸易伙伴华国对矿产的压价行为而受到巨大影响。 好在2008年11月,华国政府迅速对这场危机的性质、可能持续的时间及其危害程度进行了评估,并在此基础上果断地以积极的财政政策为主、稳健的货币政策为辅,投入4万亿元全力刺激经济。华国的集中式大规模投入,直接拉动了全球的投资,给世界经济打了一剂强心针。 12月12日,为加强合作,共同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华韩两国央行签署了规模为1800亿元rmb的双边货币互换协议。 我:“……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我:“……”烦死了!汪汪! 圣诞节当天傍晚下了雪,头一个来的毛泰久刚一下车,我的伞就举到了他的头上:“欢迎欢迎!” 经济危机使得各行各业都不景气,韩国娱乐圈当然也无法独善其身,演员们纷纷主动提出降低片酬,许多过去连电视剧都不愿意拍的、“韩国好莱坞”忠武路的名演员也将目光转向了综艺节目。另外一部分年轻的演员和歌手则期待在更为广阔的华国市场大展拳脚。 虽然没人辞退我这个“太子”,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收入更微薄了。要不是伯父伯母来家里看我的时候听李玉说了这件事,怜惜我,给了我一大笔零花钱,单靠自己我真的要吃土。 我的次选——三清洞那家有大包厢的烤肉店也倒闭了,所以我决定在家里举办聚会,选了圣诞节那天(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韩国将12月25日圣诞节定为一个法定的假日),无论男女,大家都是光棍,都有时间。 这些对我有影响吗? 都贤秀说他不是光棍,要和车智媛约会,就不来了,并且表示除了每年的圣诞节,连2月14日和3月14日两个情人节也不要叫他。 有。 更甚者,以大胆演出来吸引观众眼球的情况也随之出现。电影《美人图》的观众突破了100万人次,这与女主角金奎丽在片中有l露镜头不无关系。 毛泰久好笑地看着我:“离别墅入户门就几步路还打伞,要不要这么殷勤?” “要的要的。我对长得好看的人一直都很殷勤。”我说。 发现了吗?上面的邀请名单里没有都贤秀。 “走走走!”我跺了跺脚。出来得急,光趿了双棉拖,脚脖子凉飕飕的。 进了别墅大客厅,我还替他把黑色大衣脱了下来,挂到一旁的落地衣架上。 “你该不会是有求于我吧?”毛泰久在组合沙发上选了个位置,坐下,架起二郎腿。 而且越来越多的艺人不希望与经纪公司分成,选择单独发展,有的连经纪人都不雇佣。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对毛泰久,是真的没有。 他说:“抱歉,有女朋友就是了不起。” 第一,我的服务对象、名演员池慧媛和艺林娱乐的合约到期,选择了单独发展。我作为助理实习生,被迫换了个比较挑剔的服务对象——新晋大热演员千世景。虽然都姓千,但和千颂伊没什么关系,她不清楚我的身份,对我唿来喝去,我的逍遥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第二,在经济危机彻底爆发之前,我是想把徐文祖、毛泰久、李英俊、赵英民、徐仁宇、姜耀汉、郑巴凛、吉茂园、具瑞镇、南圭万、千颂伊、郑裕美、林知心、崔贞熙、张氏兄弟、黄敏成、尹熙材等人都叫上,出海搞一次大型聚会的,因此早早向大伯提出要借超级游艇,大伯在知道我要和哪些人一起玩、确定我不会被带坏之后本来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后来,超级游艇被他卖掉用来扩大集团的现金池,我的计划就被搁置了。大伯还很过意不去,向我道歉,我表示理解,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快进去吧,雪都飘你头髮上了,也不给你自己遮挡一下。”他随手拨弄了两下我的头髮,扫掉雪花。 正好管家通知我又有人来,我出去迎接,免得他再问我。 徐文祖、徐仁宇、李英俊、赵英民离我家也近,前后脚到的,然后就是具瑞镇、南圭万、姜耀汉、张氏兄弟、黄敏成、尹熙材,再然后才是千颂伊、郑裕美、林知心、崔贞熙。 家住京畿道的郑巴凛和吉茂园最后才来。 因为他们实在到得太晚,我还以为他们不打算来了,一问才知道,他们两个在路上见到一个中年男人试图将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拖行到暗处实施侵害,全力阻止、擒获对方之后立即报警,并将幼女安全送回了家中。 难怪身上都是泥水,估计在地上滚过。我“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带得其他人也鼓起掌来。 我说:“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值得鼓励!但如果情况危急,比如对方有武器之类的,最好还是要量力而行。去,跟旁边的姨母走,把脏衣服换下来,保你们离开之前衣服就洗好烘干了。” 郑巴凛跟着住家保姆走之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是茂园哥提醒我的。” 吉茂园垂着眼:“你动手了我才动手的。” 我:“……”这是好事,见义勇为有什么好推脱的? 我们这群人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但是互相说几句话就又唤起了过往回忆,很快变得自在起来。 学法律的姜耀汉、尹熙材聊得火热,提到大韩民国成立60周年,韩国最高法院——大法院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甲子之年。立志要当检察官的高中生吉茂园在旁竖着耳朵听。 学金融的徐仁宇、赵英民、南圭万、黄敏成凑做一堆,在讲今年拓展业务的难处。 搞实业的李英俊、毛泰久、张氏兄弟坐在一起,说起彼此行业内的成本年年在涨。 郑裕美、林知心、崔贞熙和千颂伊几个女孩子随着年龄增长,隔阂反倒没有了,聊一聊时尚,聊一聊学业,聊一聊……男人。没错,她们确实时不时看向我们这几个男人堆。 不要以为只有男人可以对女人评头论足,在婚姻市场上,女人挑男人也属正常。 她们为什么回国?联姻是主要且紧要的原因,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的时候,抱团取暖就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的方式之一。 我这场聚会本来没这个目的,但赵慧美又开了家“wedding工厂”婚介公司,当起了“杜夫人”——从事婚介工作的女性,我只能顺便给她开辟几个高质量客户了——特指几位女孩子,她们是知道的。 当然,我给她们准备的是李英俊、姜耀汉、具瑞镇和尹熙材,不是徐文祖、毛泰久、徐仁宇那几个。我作为妇女之友,是不会推姐妹进火坑的。 看,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交流了,能激发点火花就激发,没有那也不强求。 卓秀浩没有回国,我把自己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会场摆好,给他实况直播,看不看是他的事,睡着了我也管不着。 看了一圈,就剩还在卓家综合医院实习的牙医徐文祖、才上中等学校的郑巴凛和大家格格不入,只能盯着电视放空双眼,我就凑了过去:“巴凛,你今年多大了来着?” “13。” “13就一米八了?”我震惊万分。 “啊。”他神色淡淡,“体检之后,医生说骨头还没闭合,营养均衡、充足的话还能长。” 我有点嫉妒:“你悠着点儿,长到185差不多了,再高就不礼貌了。叔叔给你买小天才电话手表。” 郑巴凛翻了个白眼:“……无论见你多少次,我都觉得你幼稚。我是天才没错,但不需要电话手表。” “嘿嘿,”我说,“原形毕露了吧,刚才还装害羞呢。也不知道是谁幼稚哦,跟我玩水上漂玩得那么开心。” 他盯着电视的眼睛这才朝我转过来,眨了眨,语气没有一丝起伏,说:“……是的,我装的,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说过吗,克制自己,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今天真的不想理会路上发生的那件事,如果不是吉茂园在的话。我才知道伪善原来也这么难。”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被他毫不留情地抖掉。 徐文祖面无表情地看我们半天了。 “……”看得我压力有点大。我问:“文祖哥有事?” “有事。”他勉强勾起一点嘴角,说,“实习一年之后,我要自己开一家牙科诊所,你说,选址定在哪里比较好?” 给牙科诊所选址?这可是件大事!千万别选什么待拆迁的犄角旮旯!万一偷偷杀人……我掏出备用手机,坐到他旁边:“说说你有多少预算,不够我再添,确定预算,才能确定区域。现在经济不景气,江南房价才最高点的3、4折,此时不买更待何时?” 这会儿我们靠得相当近,我却没在他身上闻见消毒水和鸡粑粑混合的味道。 洗澡、换衣服加喷香水了?我用力吸了两下鼻子,确实有股若有似无的草木香。 他无奈地敲了敲我的手机屏幕:“专心一点。” “哦哦。买还是租?” “买。” “买一层还是一栋?” “一栋。三四层的小型大厦。” 我们一连看了松坡区、瑞草区、麻浦区三个区,眼都挑花了,厨房里忙活的厨师才通知可以上菜了。 我特意让中意的粤菜餐厅厨师上门来服务的,红烧乳鸽、蜜汁叉烧、上汤焗龙虾、清蒸东星斑、鲍汁扣辽参、蒜香骨……他们有口福了。 虽然我嫉妒郑巴凛长得快又长得高,但真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坐在他旁边,还是很慈祥地叫他多吃点,把我认为好吃的全往他碗里夹。 他:“……”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吃了。 当我夹着菜到镜头前,给卓秀浩“云吃”,并张嘴出声:“啊……”的时候,他又说我幼稚。 席间其他人都有相互交谈,徐仁宇却没说话,一直很安静地吃饭喝酒。 我猜他在大韩证券基层岗位当实习生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叫了他一声:“仁宇哥。” 不止他,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我。 我说:“我给你们施展一下我刚学会的法术。” 我从身前的盘子里夹了块蒜香骨,手一伸,再伸,像根竹子一样一节一节伸长,越过挡在我和他中间的郑巴凛、毛泰久、徐文祖,将蒜香骨放入了他的碗中,才又快速缩回。 郑巴凛几个试图抓握,但速度不够快,抓了个空。 “是不是超级厉害?!”我仰着头拿鼻孔看郑巴凛。 他别过了头。 “……”臭屁的小孩。 徐仁宇默默把蒜香骨吃了。 饭后,一群心智成熟的人没想着出门打雪仗或者堆雪人,也没打牌打麻将,直接歇了一会儿就先后告辞了。 我也以为他们都走了,直到管家带着人收拾大客厅的时候发现喝醉的徐仁宇在窗帘后面擦玻璃。 擦玻璃?我连忙下楼去阻止,他还生气了,挣脱我的手,继续用嘴哈气,用手擦。 冬天,你哈一口气,又擦,再哈一口气,又擦,不是在原地踏步吗? 劝又不听。 唉,看来工作压力真的很大。 我坐在沙发上看他擦了半多小时,瞅准他困得不行了、挣扎力度变小了才得以把他扶到客房去休息。 2009年1月6日,韩国外交部长与美国驻韩国大使签署驻军韩国的a军《防卫费分担特别协定》,此分担费用自1991年首次签订,之后呈逐年增加趋势,从1996年开始增幅急剧上升,每三年大约增加10%,2009年的金额已达7600亿韩元,而韩国的军事指挥权都在美国手中,没有说不的权利。 2009年1月,我又在新闻上看到了那位共情能力非常强的侧写师宋河英,这么些年,他和同属罪犯行为分析部的侧写师国荣秀协助首尔警方侦破多起杀人案,并将罪犯抓捕归案,比如2001年5月的“女童性侵碎尸案”、自2003年起发生的“红帽子连续性侵案”、2003年至2004年的“高智商罪犯无动机连环杀人案”、2004年至2006年的“快乐杀人犯”、2006年开始至2009年初的“京畿道西南部妇女连环失踪事件”等。 有关宋河英几人的报道的一般规律都是先介绍他们目前负责侦破的案件的起因、经过和结果,然后再回顾一下他们过往的光辉战绩,因为宋河英外在形象条件突出,所以都是他代表犯罪行为分析部接受采访和表态。 我顺带看了一下那位负责采访的、每次都能拿到相关新闻头条的记者的姓名:朴希英。然后拿出手机搜索这个人的基础信息。 朴希英,30代,面容瘦削,目光锐利,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精明干练,目前在《大国日报》任职。 《大国日报》。我突然想起来,金光日的异母哥哥、脱北者金灿日也在那里上班,以后还要当社长、和徐仁宇的姐姐徐志允结婚的。 随着手指滑动,我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每点开一个新闻,都能看到一个为了获得想要的新闻和答案咄咄逼人的朴希英,她采访的目标不止警方和罪犯,还有受害人家属,提出的问题也非常尖锐,相当于扒开别人的伤口往里看腐烂的程度。 我一口气看了十多页她的报道,竟然全都是关于杀人犯的。 为什么?她不会感到痛苦和恶心吗?如果她乐在其中,那是不是她的精神状态也不正常? 根据上一次她透露的接下来的工作企划,她要去采访尹熙载了。 如果她去监狱采访尹熙载,再牵扯出尹罗武、吉乐园,或者亲生父母惨死眼前的吉茂园,甚至往身为当红女演员的池慧媛身上扯……我得提前通知一下吉茂园,让他防范于未然。 在此之前,我得先联系金灿日,让他插手或者直接令朴希英放弃企划。 tbc.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 (倒v)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二章 (倒v)又见恶魔柳,毛家的会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三章 (倒v)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四章 (倒v)青年们的危机(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五章 (倒v)青年们的危机(中)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六章 (倒v)青年们的危机(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七章 (倒v)手下第一个艺人是个女神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八章 (倒v)走在成为霸道总裁的路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九章 (倒v)走在成为霸道总裁的路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章 (倒v)走在成为霸道总裁的路上3 第七十章 (倒v)走在成为霸道总裁的路上3 露营地是赵英民在naver上搜索预约的,他、我、李英俊和徐仁宇四个成年男人,约的两辆粉色房车,一晚上50万韩元,免费提供篝火,需要炭火烤肉服务的话一人再加5万,其他食品另算。 到的时候就是傍晚了,所以等他哭完第二轮睡着了,我们就把他放房车里,开始自由活动。 偌大的草坪上除了我们还有很多家庭和情侣,吹泡泡的吹泡泡,遛狗的遛狗,放烟花的放烟花。 下了粉色房车,被经过的人侧目而视、拿手挡着脸的徐仁宇恨不得离它越远越好:“赵英民这家伙为什么选粉色!一开始我就想说了。” 我说:“估计预约得晚没别的颜色了,就一晚上,忍忍吧。” 李英俊问:“我们干点什么好呢?突然有个休息的时间,我却不知道怎么虚度光阴了。” 工作狂是这样的啦。我提议:“就钓鱼吧,可以养气。附近有小溪。” 他们齐齐摇头。 “我们三个单身狗,又不能去吹泡泡、放烟花,那……那就只剩吃了。”我摊开双手。 他们齐齐点头。 于是叫来营地的老板,点了河鳗鱼三吃——盐烤(白烧)、火锅、鱼生。 在老板忙碌的时候,李英俊坐上靠背椅,拿出手机,徐仁宇的行动和他如出一辙,我瞄了几眼,一个在看利润表,一个在拉客户。 拉客户的徐仁宇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谄媚的徐仁宇了,对待客户真是如春风般温暖,“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不停打字的同时脸上还带着期盼与忐忑混杂的笑——让我想起了某些电话推销客服的微笑服务,从声音里也能听出笑意的那种。 我狠狠打了个冷颤。 真不容易啊。等盐烤河鳗一熟,那两个还专注手机,跟平时办公没两样,我有点心疼,一个一个投喂,他们机械地张嘴咀嚼。 吃完了他们也还在工作,我敲了敲木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晚饭都吃完了,出去走走?” 李英俊拒绝了我,说他正看到要紧的地方,一头钻进了房车。 徐仁宇应该是在等待客户的回復,但还是答应了我。 营地的绿化做的好,各种树木花卉数不胜数,我们一路并行,风吹过时,唿吸到的都是花香,草皮也软,脚感很好。 安静地欣赏了几分钟周围的景色,徐仁宇出声了:“上次英民被人殴打入院,你说会去查,查到什么了?” 我之前就老担心他会问,真到他问的时候我反而平静了很多。我停住脚步,面向他:“如果你的朋友对你很好,但对其他人不好,还涉嫌违法,你会怎么做?” “你当我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孩子?直接说英民就是这样的人不就好了。”他听了也很平静,说,“他违反了什么法律?” “贪污受贿。” “我明白了,警方通报黄宇镇贪污受贿,其实是英民和黄宇镇的后辈做的。”他反问我,“你想怎么做?” “我以为你知道我想怎么做。” 他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知道。” “不知道。” 我们就这么“知道”、“不知道”地、无意义地说着,走回了粉色房车所在的位置。 次日李英俊和徐仁宇要上班,先离开了营地,而赵英民还在7天丧假期间,葬礼之后没什么事做,我让他跟着我去两个地方,他很爽快地同意了。 我带他去了黄宇镇的妻子和儿子住的公寓附近,因为提前吩咐过属下,我们到的时候还能吃到他们买的赵英民最喜欢的太极堂的面包和咖啡。 赵英民抱着面包和咖啡袋子,非常感动:“谢谢,谢谢你,俊秀。” “希望过了今天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我说。 他咀嚼着面包,看着我,不明所以。 没等多久,黄镇宇的妻子就牵着儿子下楼了。和资料里光鲜靓丽的大头照和生活照不一样,经歷了太多超出承受能力的事,她开始急剧衰老,花白的长发披散,而且无心装扮,肤色透着暗黄,嘴唇干到爆皮。 她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走得摇摇晃晃,手里牵着的儿子身上的衣服估计几天没换了,有饭菜里的油污、地上滚过的泥土。 “属下给我的报告里说,黄宇镇杀了高利贷者之后是拿回了父亲的保险金的,她本不应该过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示意赵英民看过去。 赵英民食难下咽,他吐出嘴里那口面包,冲我吼:“呀!李俊秀!你什么意思!” 我不说话。 “黄宇镇是自杀的!”他说。 我还是不说话。 “黄宇镇杀的高利贷者和那个后辈才该死,我只是按照公司下发的辞退名单操作,贪污受贿也是那个后辈提出的!我是想,不收白不收,那点钱,还不如我银行的利息多……”他把太极堂的面包和咖啡全扔到了地上,踩了好几脚,“你现在是在怪我?” 他甩着胳膊、扯着脖子大叫:“我才是你的朋友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管你,我会让你从头烂到脚,直到药石无医,和其他你所认为的‘抱残守缺’的长辈一样。” 他围着我踱步:“你想让我怎么样?嗯?承认一切,然后身败名裂,蹲几年监狱?” “我是这么想的,但长辈们肯定不会让我的想法实现,他们不会让你身败名裂,也不会让你进监狱。”我说。 他笑起来:“是的,是的,所以不要做没用的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又指了指本应带着儿子去幼儿园,现在却坐在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长椅上抬头望天的、神色呆滞的女人:“什么都没发生?英民,想想你的妈妈。” 赵英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双拳紧握:“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说出来!”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而是你看到他们,你想怎么做。如果你做到了,那么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我把他往黄宇镇的妻子和孩子的方向推了一把。 他迟疑着往那边走,一步三回头。 我挥挥手,让他去。 黄宇镇的妻子和孩子离我所在的位置有一定距离,我把听力点数往上加到9,听到了赵英民说了以下几句话。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您是黄科长的妻子吗?” 没得到回应,于是他自报家门:“我是黄科长的上司,赵英民。” 黄宇镇的妻子有了一点反应,看向了他。 他又说:“当初我接到上级通知,按照他们的安排把黄科长加入了辞退名单。” “啪!”黄宇镇的妻子从长椅上迅速站起,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赵英民脸都被打歪了,从表情看得出非常意外,非常愤怒,他反手就给了黄宇镇的妻子一巴掌。 “啪!” 他一打黄宇镇的妻子,黄宇镇儿子就不干了,扑上去咬他大腿。 “啊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一阵惨叫,不停抖腿。 黄宇镇的妻子也扑到他身前,一手揪住他的头髮,一手扇他巴掌。 “啪!” “啊!” “啪!” “啊!” “啪!” “啊!” 从小到大,赵英民都只会臭美,还不爱锻炼,身上有8块腹肌全靠基因,被一大一小挂在身上又打又咬,很快落入下风,向我求救:“俊秀!俊秀啊!救我!救我!” 再不出手赵英民该恨死我了。我带着人上前去把滚成一团的三人分开,分开之后黄宇镇的妻子还朝赵英民吐口水,双眼晶亮,斗志昂扬。 被我扶着的赵英民叫嚣:“你丈夫打我,我都没追究!你也打我?我要告你!告到你坐牢!” “你去告吧!随便你告!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黄宇镇妻子一捋头髮,抱起儿子就跑。 “俊秀!俊秀啊!她打我!”赵英民抱着我的胳膊,告状。 “好了好了,你做得很好。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我说。 “啊?做得很好?我不是搞砸了吗?”他很疑惑,“我去道歉,还没开始道歉就被打了。” “是啊,你被打了,黄宇镇妻子好凶的样子,不过,这才是活人的样子啊。”我说,“对她来说,你的道歉有什么用?黄宇镇确实是自杀的。能发泄出她心中的怨愤,让她不再麻木,想起自己还要生活,还有个儿子需要照顾,才有用。你脑子里模拟的那些你一道歉对方就哭着谅解的剧本,不切实际。但我也不聪明,想不出什么比这更有用的办法。” 他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头。 我先是给他检查腿上的伤口,发现只有牙印,没大碍,就带着他去了商场买新衣服换上,用冰袋冷敷他的脸,再带他去了钟路区的一个旧邮筒前,把现买的纸、笔、信封塞进他手里:“有什么话想对你妈妈说的,都可以写上去,天国的邮递员会把这封信送到你妈妈那里,她会看到的。” 赵英民无语地看着我。 人家邮递员就在旁边,你看不到而已。我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白白被打一顿的。” 他这才把信纸展开,摊在邮筒表面写信。 这种私密的内容,我就不看了,背对着他站着。 一封信他写了半个多小时,才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转过身去:“信是装好了,邮票都没有,怎么寄?” “塞进去就行了,送去天国的信,人间的邮票有什么用?” 他将信将疑地把信封塞进邮筒:“妈妈会给我回信吗?” “看你表现。” “喂!我看你就是骗我!” “没有。” “就是!” “没有……” 那天之后,黄宇镇的妻子每天有了一个固定行程——上午送儿子去幼儿园之后就跑到汝矣岛有利银行分行的停车场蹲点往赵英民的车上扔臭鸡蛋。 收到来自天国的妈妈的回信的赵英民阻止了安保对她的拦截。 总有一天黄宇镇的妻子会放下的。 也许是儿子学业繁重起来的时候。 也许是儿子工作之后。 也许是儿子和女孩子交往、结婚之后。 生活的重心会随着人生阶段的改变而转移。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我晚上五点出门做核酸,六七点逛胡同,就是想累了回去当咕咕,但是,我一看,妈呀30万字了!进度十分之三了!于是八点四十从被窝里钻出来码字。本想赶在12点前,结果就差了一分钟~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倒v)你对我的意义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二章 (倒v)柳的目标,牧师改行 第七十二章 (倒v)柳的目标,牧师改行 毛泰久的声音里也透露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你是什么?恶魔?魔鬼?总不会是撒旦吧?” 要不是我张开双臂,他早就越过我去。我恨不能后脑杓也长两只眼去瞪他。 “你想知道?那就和我做交易吧。”柳嘴一咧,露出一口“核善”的白牙。 “那恐怕不行,我个人认为,我才是神。”毛泰久也笑着说。我都能脑补,他的牙齿也既整齐又干净。 我本以为柳会发怒,谁知道他竟然褪去那身“焦炭”皮肤,用我熟悉的中年男子形象隔着一个我与毛泰久交谈起来:“你真不错,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以下解答是我对你的馈赠,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上得到回报。 “和人交流,就得用人能懂的方式,这一点我久经考验,早有准备。”柳叹了口气,“你对恶魔、魔鬼、撒旦的粗浅了解,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是从经书和文学作品里得知的。如果你读的是经书,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撒旦,那只是称号,是‘敌对者’、‘极恶’的代表,我还不配。如果你读的是文学作品,你可以认为我是魔鬼,因为我有脑子,讲秩序,而恶魔不会,怎么对人类,看它们的心情,不高兴了制造毁灭,高兴了,也可能制造毁灭。” 他看着我说:“我还挺喜欢人类的,因为人类认可魔鬼的价值观,我们和人类交易,就是为了使他们堕落,制造更多认可我们价值观的魔鬼,让自身和群体变得更加强大。” 可不能让他知道我以前默认他是恶魔,毕竟从他说话的内容和口气就能听出来他老不待见恶魔了。我没给毛泰久留面子,为了让柳放弃将毛泰久当成潜在客户,直接和柳说了:“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或许渴望堕落,但如果堕落,只会变成恶魔,制造毁灭。” 柳看向我身后的毛泰久:“他这么说你,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说的是事实。”毛泰久从身后伸出一只胳膊揽住我的肩膀,晃了晃,“不过有一点要说明,我有脑子。” “哼!”他那只洁白的单翅“嘭”一声展开,开始唿扇了,使得我们斜斜地越飞越高。 柳用一种“你太天真”的表情看着我:“你以为我为什么选她?运气,虽然人类认为它捉摸不透,但我能看见,我看到了她即将面临的困境,我是为了让她不要被原本的命运摆布。” 柳紧急踩了刹车,悬停在半空中。 他的脸很僵,手在抖。 这回气得要死的换成柳了:“你!你!你作弊!” 他上下牙相撞,“咯咯”作响,单翅挥舞得更用力了。 “毛泰久重要还是那个女孩儿重要,我想你心中有数。”柳冲天而起。 他又起一念,不再飞了,带着我直往下坠落。 我当着他的面拿出了第二个氧气面罩扣上。 “你看!我上次就说你作弊!”我大喊。快气死了。 “还是那句话,你又不做慈善,比起她能从你那里获得的,我相信她失去的会更多。另外,世上没有如果,她遇见我了。”我说,“你可以骂我狂妄,但我是这么觉得的。” 柳也没见得多失望,转换了话题:“李俊秀,我今天不想和你赛跑。” 冷我是不冷的,毛泰久的西装外套早就掉了,我光着屁股,单手从储物格子掏出氧气面罩和氧气罐给自己扣上。 我给他做口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大哥别笑二哥,脸上麻子一样多。 感谢耐力点数111。 此时,柳说:“我似乎嗅到了一丝丝恐惧。为什么不全是愤怒?你看,归根结底,你还是个人。” 2000米。 有耐力点数,我也不惧:“你老家不是热得要死的地狱吗?你难道不怕冷?” “轰!” 1000米。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你是不是要认输了?”柳大喜。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氧气罐里的氧气用尽,脚下是汪洋大海,我把氧气面罩和氧气罐摘了,往底下一扔。 他不再往上升,而是在空中转着圈地飞,想甩掉我,我死死攥着他的脚踝,没让他得逞。 然而下一秒我就加速上前一跃,抓住了他的脚:“这次换我追你吧!制服你,不就鱼和熊掌兼得了?” 他一声大笑:“美得你!还鱼和熊掌兼得!知道天上有多冷吗?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柳:“……” 背对着柳的毛泰久还是没有表情。这让我有点着急,连忙抱住他的脸小心摇晃:“泰久哥!泰久哥!” 他不说话了。 一开始我低头还能看见毛泰久,后来只能看见连成一片的104月亮村,再后来是整个首尔东北郊区。 我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全身的衣服都瞬间化为灰烬,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只剩脚下的一堆灰和飘进鼻子的硫磺味儿。 思考了很长时间,他才松了口:“李俊秀,两败俱伤不划算,我们各凭本事吧,我去诱惑堕落,你去避免堕落,怎么样?” 柳渐渐失去了表情,他没有说话,但打了一个响指。 我跟着他往下落了好几千米,眼看还剩几十米要撞上海面了,才摘下氧气面罩开口:“我皮糙肉厚不怕水压,你要是不怕寄身的这位没了身体,你就接着往下降,当然如果你们的契约里没这条就当我没说。” 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了,空气干燥的情况下,每升高1000米,气温下降约6度,首尔现在还是春天,地面只有15度,到4000米的时候,我和柳周围的气温就只有零下9度了。 “你以为我想?”我说,“人家一个花季少女,家境贫寒但天赋异禀、心态积极、前途无量,你放过她不行吗?” “如果没有遇见你,你猜她多久能出头?”柳问。 他还在飞,冻得脸发青:“认不认输?” 我说:“好。回去月亮村吧。” 3000米。 这事一出,毛泰久站到了我的身前,脱下了西装外套盖在了我的身上。 “你当只有我有耳朵?韩国经纪人死绝了?什么叫流行?朗朗上口的、为广大人群所接受的、能产生情感共鸣的,都叫流行,无论被谁发掘,她的音乐都会成为流行。”我反问。 我话音刚落,就和柳重新出现在了那条巷子里、毛泰久的面前。 毛泰久震惊地看着突然凭空出现的我们。 我震惊地看着柳。 柳说:“我一直可以这样做,只不过和你讲了一点点公平,而且,今天我是真的累了,用魔力偷个懒,等会儿我还要坐你的车回三清洞。” 搭顺风车说得好自然好不做作。我答应了。 而回过神来的毛泰久把西装外套下的马甲也给我披上了,我这才想起来:哦,我还光着呢。 回到停车的地方,那个新司机看着我们三个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那个从震惊到“城会玩”的表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出了柳这个事,我是有话要和毛泰久说的,就让柳开我的车走,我去坐毛泰久的车。 让司机把挡板升起来之后,我面向毛泰久,他却转开了眼。 我现在是有点辣眼睛,于是在座位上缩成一团:“泰久哥。” “嗯?” “你还害怕吗?”我问。 “我不害怕。”他说。 我知道他骄傲,所以顺着他的话说:“我就知道你不怕,不就是一个魔鬼吗?还不是被我打败了。他要是个普通人,肯定也不是你的对手。” 他勉强笑着给我鼓了几下掌。 我再接再励:“因为我打败了他,所以我比他强,你有什么愿望,当然除了杀人啊,我都可以为你实现!” 前方开车的柳一声大吼:“我忍你很久了!你说话注意点!谁被你打败了!” 我不理他,只看毛泰久。 “你比他强,那是我亲眼所见。”他点了点头。 柳:“喂!” 这脸色也还是不好看啊。我说:“泰久哥,我们还去吃烤牛里嵴吗?” “吃啊,不过得先给你买套衣服穿。”他终于转过头来。 柳:“有人理我吗!” “那吃完烤牛里嵴我们先逛街,然后去打拳,今天一天我都会陪着你的。”我说。 毛泰久说好。 前方,柳开着车进了岔路,和我们分道扬镳了。 那家烤牛里嵴很好吃,就是店里提供的清酒味道不怎么样,毛泰久叫司机另外买了华国名牌白酒,和我喝得满脸通红。 我们都醉了,但还记得要去打拳,互相搀扶着,走得歪歪扭扭,司机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才知道原来耐力111也经不住这么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酒进了我的肚子的关系?但妖魔内丹也在肚子里啊?难道它是固态我吸收不了所以对我没造成伤害?我的思维已经开始发散了。 毛泰久脚下一扭,刚要往地上倒,我就一把捞住他胳膊,自己往他身前一蹲,把我往我背上一送,轻松地将他背起。 也许我脑子真的不清醒了,我对他说:“泰久哥你别害怕也别自卑。柳是魔鬼,还不是撒旦那个级别,就是普通魔鬼,可你是普通人吗?不是啊!你是成运通运集团毛代表!你们不在一个赛道上!知道了吗!” 他一边说着知道知道,一边在我背上搞出“悉悉索索”的动静,我正在想他在干嘛,嘴唇就被什么东西怼了怼。他说:“司机买酒,没让找零,买了几根棒棒糖。” 我问:“你吃了吗?” 他含煳着说:“正在吃。” 我“啊呜”一口从他手上叼走棒棒糖,舌头一卷,尝到甜头了才空出一只手捏着纸棍从嘴里转着圈拿出来。 看了眼,是我喜欢的牌子,于是重新塞进去:“谢谢泰久哥。你还没答应我,要回答知道了才可以。” 他说:“知道了。” 天刚擦黑,路上行人很多,经过时都以好笑的表情看着我们这两个醉鬼。 我迷迷煳煳看到一个男人也和我一样背着人,只不过我只背着毛泰久一个,他一脸生无可恋、弯腰驼背地背着3个大人,腿上还挂着个小男孩。 我打了个招唿:“先生你挺厉害啊,背4个人。” 他勐地扭过头来看我,还想伸手拉我胳膊,被紧跟着我们的司机阻止了,他似乎在哀求着什么,我没听清,直往前走。 最后拳肯定是没打成的,我直接把毛泰久背回了他的高层公寓,在他家住了一晚。 在那之后不久,我签了那个在月亮村里弹吉他的女孩子。 她叫金怡景。 正在我忙于给她找专业声乐老师培训时,柳带着一个清秀的青年男人到艺林找我来了。 我们在公司一楼的咖啡厅坐下。 柳向我介绍带来的男人,说他叫河立。 我说哦。 柳说他以前叫徐冬春。 我说哦。 看我反应淡淡,柳才说:“就是那个金怡景身边的老人。” 我:“!!!” 我勐地把头扭向“河立”。他避开了我的视线。 柳说他错了,比起还有青春和天赋本钱的女孩子,当然是半截身体入了土、既没钱又没时间还对实现音乐梦想有期待的老人家更容易堕落啊。 我无话可说,只能看他嚣张地狂笑离去。 “河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我鞠了一躬,也跟着走了。 “李俊秀,两败俱伤不划算,我们各凭本事吧,我去诱惑堕落,你去避免堕落,怎么样?”我的耳朵里、脑子里一时全是柳在月亮村的时候说的这句话。 他说他去诱惑堕落,没说目标是谁。 我上当了。 在我还没把这事放下的时候,牧师也来找我了。 还是那家咖啡厅。落座之后,他说,你可以不说话,只听我说吗?我在惭悔室聆听过无数个兄弟姐妹的祈祷和赎罪,但是从没向别人倾诉过。 举手之劳。我说好。 他说了一堆宗教之间互相影响、互相借鉴、互相融合的案例,才说到重点:三个神仙里,一个信道教,一个信佛教,这两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有他信基督教,无论是法统还是别的什么,始终找不到相通的地方,所以他放弃了。 当牧师聆听“兄弟姐妹”们的苦恼和忏悔是助人,当警察惩恶锄奸也是助人,不如去当警察。 从牧师到警察,您这跨行也跨得太离谱了吧?不怕噼了岔。但是,尊重、祝福。我说:“……祝您一切顺利。” tbc.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倒v)妖魔内丹后续,食之无味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四章 (倒v)李俊秀,邪恶的资本家 第七十四章 (倒v)李俊秀,邪恶的资本家 看他这样似乎还没认出我来。“请您做一下自我介绍。”我说。 “我叫江尚万,今年34岁,前一份工作也是艺人经纪,从我大学毕业就一直在从事相关工作,即便我所在的艺人经纪公司在业内并不出名,但我依然热爱这份工作,和我合作过的艺人对我的评价都很好,啊,和我合作过的艺人有……”江尚万花3分钟简单介绍了一下过往职业经歷和主要成就。 他工作过的经纪公司何止是不出名啊,我用手机搜他简歷上的公司名字都没消息,搜艺人名字倒是有,18线开外那种。 看我用手机在搜,他急忙说了一句:“其实可以不用搜索的,倒闭了,公司也没给艺人买过通告。” 有点惨啊。我放下手机:“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让您十几年如一日地待在一家始终发展不起来的公司的呢?” “因为那是我第一份工作,社长对我像兄弟一样,公司倒闭了,他也觉得很对不起我,给了我丰厚的补偿。” 我不禁问道:“冒昧地问一下,您不会是该公司唯一的经纪人吧?” “您怎么知道?”他还一脸疑惑。 我看了一眼他简歷上那少得可怜的工资,怀疑他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涨过工资。 在我考虑的时候,挺着大肚子的胡须男走到我跟前:“孩子,你看的见我的吧?我跟你说,他既诚实又吃苦耐劳,要的钱也少,选他没错的。” “江尚万先生您也同意?”我向江尚万确定。 “以您上一份工作的两倍工资,雇佣江尚万先生和您身边的4个‘朋友’,如果同意,我们就能签劳动合同了。”我说。 江尚万辛苦地找着角度对他挤眉弄眼,碍于我的存在,没敢说话。 江尚万尴尬地从面试的椅子上站起,朝我鞠了一躬,就要离去,被胡须男鬼拉住了胳膊。 “你可以代表江尚万先生的所有‘朋友’?”我眉毛一抬。 胡须男已经平静下来了,也朝我鞠躬:“我同意了,谢谢您。您不知道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我已经打算要他了,就没有隐藏自己的能力,问胡须男鬼:“你和他什么关系?” 江尚万还没回过神,胡须男鬼跳脚了:“你怎么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好人!一份钱雇5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孩子,亏你想得出来!你是什么邪恶的资本家?” “我……我这就被录用了?”他鞠躬之后难以置信地被笑嘻嘻的胡须男鬼拍着肩膀推出了会议室。 胡须男鬼两眼望天。 “好的,你被录用了。出门左拐,去找办公室第一个工位的刘礼,他会替你处理入职和签劳动合同之类的事项。” 江尚万震惊万分地看着我。 “金怡景是我新签的歌手,她还不满17岁,缺少社会经验,我希望您能和您的‘朋友’好好辅助她、保护她,能做到吗?” 我当然知道一份工作对一个失业的中年男人有多重要。新闻里、现实世界中,例子太多了:没有房产又失业,再就业屡屡受挫,面临日渐减少的存款,日日焦虑,别人有而自己没有,就会怀疑自己无能,对社交失去兴趣,为了不给亲友添麻烦,极端的甚至想自我了结。 “是,是!”江尚万挺直了背。 不但想得出来,我还说出来了呀。如果这么离谱你们都答应了,那肯定关系匪浅,我才敢用啊。我是给金怡景准备了保镖,但明里暗里都有人保护,金怡景的安全就更有保障。 “是,啊,能!”江尚万快速点头。 “是的。” 江尚万垂头丧气的:“您觉得我能对他们说不的话,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江尚万先生!”我加重语气。 而我则给手下发了信息,让他们去查江尚万的人际关系。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手下发来的调查结果。我以为的“朋友”,原来是江尚万的家人:爷爷、爸爸、妈妈和哥哥。20几年前一家人开着新买的车出去旅游,结果出了车祸,只剩江尚万活了下来,他还失忆了,进了育幼院。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孤独一人,所以在失业后多次尝试自杀了此残生,均以失败告终——我猜这里面必定有他家人从中阻挠。 等江尚万想起来的那天,他应该会再次感受到幸福吧。不过这跟我没多大关系,我比较重视几个月后的、金灿日和徐志允的订婚宴。 因为多年来只给我回復【……】的金光日发了一句【我要去南边参加金灿日的订婚宴】。 他竟然要来参加订婚宴! 他们两兄弟哪来的兄弟情深? 而我回復他的【你什么时候来】、【哪一班飞机】、【我去机场接你】等问题,他再也没有回復。 是的,连【……】都没有。 他不把我当回事了? 2010年5月6日,毛泰久30岁,他拒绝了父亲毛基范为他举办隆重生日宴的计划,只把一众好友和合作伙伴叫到了毛家吃了顿晚饭。 饭后我和他在后院大伞下的沙发上坐着聊天,他问我送了他什么礼物。 我说:“没有礼物。” 他“嗯?”了一声。 “有啦,有啦。”我说,“男士香水、naver搜索成运通运集团的一个月广告排名。” “非常实用,我很满意。”他说。 正聊着,韩英兰姨母端着两杯有解酒作用的蜂蜜水过来了,把水杯塞进我俩手里,坐到了沙发上。 我一口干了,放好水杯,屁股一挪,侧着身体坐到姨母旁边,把脑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 她朝毛泰久招手。 毛泰久说:“我30了。” 我也朝他招手。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和我一样把头放到他妈妈大腿上。 我头皮一阵发麻,是姨母在替我按摩。 我说:“姨母一定要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啊。” 她笑着说:“借你吉言。” 离开毛宅之前,我往来送我的毛泰久手里塞了一张“wedding工厂”的名片。 他一脸莫名其妙。 “您今年30岁了,泰久哥。”我郑重地道。 他无语地看着我。 “今年美国密西西比一男子欲求不满性侵邻居农场的老母猪……”我话都还没说完,他就脱下居家拖鞋来追打我。 “欸欸欸,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 那天晚上他一直光着脚追我追到李家别墅外大门。 我脑壳上多了好几个包。 哼,要不是我让着他。 2010年8月和9月,韩国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偷白菜季节。 这种事情从1970年就有记录了。 今年因为第7号台风“圆规”的影响,韩国至少损失了685.2亿韩元,人员伤亡数十。白菜减产,价格上涨,政府不得不紧急取消过去的进口禁令,向华国进口白菜救急,8 天内从华国东北4省进口了522吨大白菜,但国内的白菜仍然卖到4850韩元(28元rmb)一颗。 周末我在家休息,刷到关于白菜大盗的新闻的时候,原牧师、现刑警黄顺范(成为警察 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我怀疑他仗着神仙手段或找人帮忙了,名字也是假的)找上门来了。 他不自报家门我都没认出来,实在是外表变化太大了,身材魁梧,比以前高了起码10 厘米,不仅没了地中海,头髮和胡子还又黑又浓。 他站在大门口直接说明了来意:“白菜大盗的新闻看过了吧?” “嗯。” “我成为警察的第一件案子就是抓白菜大盗。” “哦,祝你成功。”我打着哈切转身,被他拉住了手臂。 “俊秀啊,这是我第一件案子,而且,农民们辛苦一年种下的白菜,白菜大盗开着车一车一车给人偷走了啊,我看着农民报警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心呐。”他剩下那只手“pongpongpong……”捶胸口。 我哈切都打不下去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跟我一起去抓白菜大盗。” “你们警局这么缺人手啊?” “不是,有的涉案金额少……” 得,纯粹是他自己过意不去。我问:“去哪里抓?给我个范围。我带点人去。” “江陵(江原道南部)。” 从首尔去江陵要开3小时的车,你也不挑个近一点的地方当警察。我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他整个人挂在我的胳膊上:“俊秀啊……俊秀啊……我教你‘缩地成寸’的法术,啊,来回我们都用法术,不开车。” “你有这法术何愁抓不到白菜大盗?” “这不是不能暴露吗!” 为了“缩地成寸”,我还是和“黄顺范”去了江陵——打引号是因为神仙说黄顺范早就在某个任务中死去,灵魂都被阴间使者接引走了,神仙就佔了他的身体。 出发前我问他:“神仙能佔用人类的身体吗?” “你又是从哪里看的传说说神仙不能佔用人类的身体呢?”他反问我。 也是啊。人家有这种能力,用不用只看人家想不想。我不再问了。 我看他拿出一张打印的江陵市某地的街景图,拉着我往里一钻,眼前顿时五彩缤纷,乱象齐发,像掉进了拉成一条一条的调色板,等视线恢復正常已经是好几秒钟以后了。 出来之后我顾不上看身在何处,眼前一花,脚下一软,双手撑着地面“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神仙“黄顺范”给我轻轻拍背。 好不容易视线恢復正常,更严重的事就摆在了眼前,我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街角裤子褪下一半正朝着电线杆撒尿的青年男子:“他,看到,了啊。” 那头髮凌乱的青年男子:“嘿嘿嘿嘿……”发出一阵傻笑。 几个小孩子成群结队的欢叫着:“哈哈哈哈哈哈……傻瓜邦东九……不要脸……”从巷道经过,往他身上扔了好些小石子儿,他也还是在笑,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褪下的裤子全被尿打湿了。 “黄顺范”松了口气:“没事,是个傻子。” 我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直起身体:“您选址能靠点谱吗?” “下次一定。”他拉着我离开了那个弥漫着骚气的街角。 那个叫邦东九的连忙拉上裤子跟上了我们,我们跑他也跑,体力惊人,甩都甩不脱。 “算了,算了,他愿意跟就跟吧。”“黄顺范”没把他当回事。 “黄顺范”和我在村子外面整齐的白菜地里蹲守了一个晚上,浑身泛着骚气的邦东九也跟着蹲守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tbc.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倒v)李俊秀,电子榨菜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六章 (倒v)订婚宴,躁动的李玉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七章 (倒v)内丹碎裂,暗杀 第七十七章 (倒v)内丹碎裂,暗杀 某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镜中自己的头髮、眉毛、睫毛、脸上和身上的绒毛都变白了,毛发的尖端甚至呈现出一种晶亮的透明感。 我一时分辨不出这是普通人眼中的我,还是非人眼中的我。 “再这样发展下去,都能回华国sc省昭化牛头山搞‘白牛显圣’了(相传古时候当地妖龙作恶,太上老君派一青一白两只牛下界伏妖,白牛战死,化而为山)。” 浑身长毛,哪怕是白毛,我也接受不了。 神仙“黄顺范”是教过我一些除了摄入食物之外的补充能量的方式——吸收日月精华什么的,但我还不太熟练,转化率非常之低,搞得面容消瘦、衣带渐宽。 直到晨跑时遇到的徐仁宇、路人以及早餐时对坐的李玉都没有表现异常,我才确定,他们眼中的我还是正常人类的外表,稍稍松了口气。 开车去上班的途中,我不免又想起曾经和画坛念想的对话,喝了这么久sx老陈醋,妖魔内丹都还好好的,也许该试试声波碎石。 于是便电话预约了下午去卓家的综合医院做声波碎石。 到了公司,经过一楼那一排每一个都有两米多高的艺人展示牌,看到田禹治和徐仁静终于有了一席之地,我感到很欣慰。 这半年来,田禹治和徐仁静就是最炙手可热的新星,捎带着替他们主演的电视剧唱插曲和片尾曲的金怡景也打开了一些知名度,专业的声乐老师还在开发金怡景的嗓音,强化她的演唱技能、表现风格,而我则替她报名参加了某电视台和有名集团旗下网络平台联合举办的歌唱大赛,寄希望于她能勇进前三,树立唱作俱佳的人设,给她增加一波热度。 “是谁?”我问。 想着早做早了,我钻进卫生间施展“缩地成寸”去了江陵那个“月亮村”,这回我可不会走着找人了,到村里的便利店买一包cu的甜爆米花,往地上一撒,它们就往四面八方滚去。 接下来还会有访谈节目、综艺、演唱会之类,总之一切都在走向正轨。 池瑞英。我又坐回了办公椅。这个女人本身倒没什么,主要是她的老东家是s&c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她在里面干了十年,如今虽然是独立出来了,面子还是要给的——我怕从小到大关系都一般的s&c集团常务、我的堂哥李载京给我打电话。 在我面前的成运物产郑部长弯腰驼背,头都没敢抬。毛泰久特意吩咐过他要尽心尽力给我找工作室的办公场地,我也指示过安保如果是他来可以不用报备,结果我好不容易看中的房子,竟然还能被别人捷足先登? 本来我选择岛山大路就是因为离徐文祖那个牙科诊所近,如今只能重新找了。 不过现在有现成的劳力。我回到公司卫生间,前去食堂找到还在往嘴里扒汤饭的“黄顺范”:“邦东九人不在江陵‘月亮村’了,有什么别的办法找人没有?” 他放下筷子,掐指一算:“咦,怎么来首尔了?” 中午吃饭时,“黄顺范”来蹭了我一顿午饭,顺便把攒了很久的“神仙的皴”交给我。 双手一撑扶手,两腿一蹬地毯,我直挺挺站了起来。 我调节了一下办公椅的角度,往后斜躺了下去。 什么法术都有有效范围,我的能力范围就只比这个“月亮村”稍微大点,邦东九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就得动用李家的力量了。 “业内有名的经纪人池瑞英。” 刚躺下,成运通运集团旗下的成运物产就来人了,说之前谈的那栋位于岛山大路的5层小型大厦被人捷足先登。 为了推这三个人我没少花钱,但根据李玉近期对我的态度,我觉得我应该也没让艺林亏钱,不然他早叫我滚蛋了。 “首尔哪里?” 那个阴人说话从来都要拐18道弯,和他交流会让我脑子疼。 本来就食欲不振,他还给我皴。 没找到人。 不到十分钟,它们就又滚了回来。 我眼睁睁看着买来的吃的都进了他的嘴。 “月亮村。” 我:“……” 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邦东九那样的人,在繁华市区没法生存。 我又去了104月亮村,再撒一把甜爆米花,这一次很快就搜索到了邦东九的位置,我就跟着爆米花的指引走,来到了一个面积很小的平台。 邦东九就在这里。 他为了接住两个逗弄他的小男孩扔给他的半截火腿肠,扑进了简易健身设施所在的沙地中,扬起一片尘土。 看着他撕去肠衣,视如珍宝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咬掉火腿肠,我心底那股酸意直往上涌。 “邦东九。”我叫他。 他抬起头来,似乎认出了我,对着我傻笑。 嗯?这脸干净了好多啊。其实仔细看看,他身上的那套条纹运动服也还算干净整齐。有人接济他了?那更好。我速战速决,把速度、力量、敏捷都加到30,抬高他的下巴,将“神仙的皴”往他嘴里一塞,再一抹喉结,“咕咚”一声轻响,“神仙的皴”就落入他的食道。 为了避免我一松手他就呕出来,我一直抬着他的下巴。 “吃下这个之后,你就会变聪明,而且身上的老旧伤疤之类都会愈合。”我说,“不用谢我,好好生活。” “唿——”我脑后生风。 “刷!” “刷!” “刷!” “刷!” 那条扫把在我后脑杓上来来回回打了不知道多少下。 举着扫把的老太太一边打我一边叫嚷:“丧天良的东西!连傻子都要调戏!你还不放手!” 有些委屈不能对着不知情的人讲述,我撒开手,任邦东九弯着腰抠嗓子眼。 他在做无用功。我说:“祝你幸福。”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黄顺范”说我又添一桩功德。 我开玩笑说我怕当众飞升,拿出手机就刷搞笑视频。 不是说戏剧的内核是悲剧?那就让我幸灾乐祸。 下午一点半,我准时到了卓家综合医院的消化外科,给我面诊的还是上次那些医生。 是的,那些。 他们已经被我搞出了心理阴影,谨慎多了。 之前电话里我已经说了我的要求,但负责给我手术的医生还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地向我确认是否要做声波碎石——这次也拍片了,片子里还是有个圆圆的阴影。 我不厌其烦,谁问我我都说“是是是”。 超声波碎石不会对我的软组织造成损伤,他们纯粹就是害怕被事后追责。 等我躺上洁白的平台,胃里的画坛念想才道:“你会后悔的。” “震碎妖魔内丹之后它会能量大爆发伤及无辜吗?”我问。 “不会。” 我放了心:“那就行了。” “你会后悔的。”它重复。 “不会。”我也重复。 为了不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地方,我又住了几天院,期间多次唿喊画坛念想,均没有得到回应。 我猜它也随着妖魔内丹粉碎了——“结石屑”通过中空的探杆被吸出来的时候,我听见整个手术室的医生齐齐地松了口气。 卓秀浩带着金光日来看我,让我快点好起来,下周末他要在卓家搞一场大型聚会。 “不会是为了他吧?”我指了指金光日。 “有时候你很笨,有时候你又很聪明。”卓秀浩掏出手机给我拍了张照,有多年模特经验,我熟练地配合他咧嘴笑着比了个剪刀手。 我问金光日:“大财主,你来南边这一趟花了多少钱?” 金光日勾起嘴角:“商业机密,怎么能到处宣扬。” 正当我想问他我能不能加入喝口汤,他的额头就出现了一个让我冷汗直冒的东西! 激光瞄准器! 我将速度加到30,从床上一个飞扑将他扑倒在地。 “砰!” 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之后的电视被这一枪打得稀烂。 我的3个保镖闻声冲进了病房,经过观察之后,留下两人以防万一,一个去追捕暗杀者有可能的藏身之所了。卓秀浩将手机对准各处拍照,走也走得恋恋不舍,不知恐惧为何物。 保镖将我和金光日分别扶起,迅速替我换了不同楼层和朝向的病房。转移病房之后,我让人报了警,在等警察来的过程中,金光日双手插兜,在病床边问我:“你不怕死吗?” “怕啊。”我说。 “看不出来。” “那你想看到什么?”我问。 他夸张地张大了嘴,双手胡乱挥舞:“啊——啊——啊——” “砰!”的一声响,神情紧张的两个保镖再次推开房门,冲进病房,举枪四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光日放肆大笑。 卓秀浩还是只顾拍照,拍大笑的金光日,拍一脸疑惑的两个保镖。 我挥手叫他们出去,问金光日:“别人要暗杀的是你,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是啊。”他两手一拍,“别人要暗杀我,你救我干什么?” 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高兴。 “……”不可理喻。我只好说:“我怕秀浩哥的生意赔了本。” 哪知卓秀浩道:“你不救他,我挣得更多。” 我:“……” 这个的表情也不是很高兴。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的收藏满1000个了,我欣喜若狂,终于可以申请入v,搞点零花钱买棒棒糖吃奖励自己啦!我就是这么实在。很多在读这篇文的读者小伙伴到时候估计会走掉,不过我还是很开心能入v。 前面写了三十万字,所以是倒v,入v日期是2022年10月23日(本周日),看过的章节不要购买哦。感谢支持理解!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入v第一章)卓家的聚会,白牛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九章 (入v第二章)丘比特的金箭,爱 第七十九章 (入v第二章)丘比特的金箭,爱情的幻觉(上) 上午9点20,我穿着冠岳区登山协会会长陆钟哲借给我的衣服裤子,跟着他和其他会员一起下了山。 牛妖庞大的体型跟和尚的念珠一样,属于薛定谔的存在,我本来以为穿不了人类的衣服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穿。大概属于“法天象地”,大小由心?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陆钟哲紧紧拽着我的手,使我想施展“缩地成寸”的法术玩当场消失的把戏落了空。 我跟他解释,说我前一段时间刚做完声波碎石,可能是由此引起的梦游,不是要跳崖,他不信,开导了我一路,会员们也七嘴八舌地插嘴,有的还问我年纪多大、干什么工作、家住何方,旁敲侧击我“轻生”的原因,我不堪其扰,郁郁寡欢。 陆钟哲把我带回了他的住处,一家位于美食街的烤肉店,叫“mr.陆肉共和国”,说要烤肉给我吃,吃完我就舍不得死了,因为世上还有好多好吃的bl。 怕我跑了,还专门让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大儿子陆东植来看着我,说小儿子陆东灿今年六岁,上初等学校去了。 我不想知道这些啊。 韩国的烤肉店,最早的上午10:30开始营业,最晚的夜市一直开到凌晨3:00。我四下打量“mr.陆肉共和国”的装修,觉得稀松平常。 临街的一侧是大片玻璃墙,靠里的一侧全是放食材的保鲜柜和饮料自动贩卖机,中间摆了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张塑料四脚凳、桌子上方各有一根排烟管。 连包间都没有,搞灯光讲氛围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陆钟哲掀开帘子进进出出之间,我还看到一楼和二楼有楼梯相通,二楼估计就是陆家人住的地方。 我尽力不与陆东植对视。 沉默了很久,陆东植先开口了:“……你口渴么?” 我摇了摇头,偷偷借助桌面的遮挡从储物格子拿出备用手机发消息,让保镖带着衣服来接我。 很快,陆钟哲就添好了碳、端来了肉。 “都是我每天亲自去早市挑选的新鲜的韩牛和五花肉,让东植给你烤,好好品尝吧。”说完他就去准备开业了。 切得肥厚的牛肉被烤得“滋滋”作响,陆东植控制着时间,看准机会用夹子给它们翻面、用剪刀剪成小块,放进我面前盛着干料的餐盘里:“吃吧,很香的。” 我当然能闻见很香,关键是牛妖能吃牛肉吗?!吃进嘴里也没味道啊。 他只顾烤,把陆钟哲准备的肉都烤完了,才又开口:“不喜欢干料的话,桌上有酱。” 已经是没话找话了。我一心想等保镖来了之后赶紧说声谢谢给钱走人,结果他突然说:“爸爸说你是去跳崖的。” “没有。”我决计不能认。 “其实,我也想过去死。”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一抬头,看见他垂着头,大半张脸都掩在厚厚的浅褐色烫染刘海之下,看不清表情。 “我妈妈十年前去世了,没过几年,爸爸再娶,和继母生了个弟弟,我姐姐也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只有我是一个人。那是我第一次生出去死的念头。”有眼泪从他的脸颊滑下。 看了眼餐盘里垒起的烤肉,我夹了一筷子进嘴里。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吃,但就是吃了。人家辛苦烤了半天,是吧。 “大二的时候我和同学一起去军队服役,总是被前辈欺负,饥一顿饱一顿,服完兵役之后,同学邀请我一起去自杀。那是我第二次生出去死的念头。”他稍稍抬起了一点头,我看到了一个尖下巴。 其实即便吃不出味道,牛肉的口感也不算差。我想。 “今年大学毕业了,连续好几个月找不到工作,只能帮家里打杂,天天看着别人跟同事聚餐,勾肩搭背去下一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我想,读这么多年的书,难道就是为了在家打杂吗?这是我第三次生出去死的念头。”他也从筷子筒抽出筷子夹肉吃了。 由此我看到了他完整的五官:上挑的凤眼、高挺的鼻梁、薄而长的嘴唇、利落的下颌线。以我作为艺人经纪的眼光来看他也挺耐看的。 吃完一块肉,他问我:“你也遇到和我类似的问题了吗?” 大概是想以类似的经歷安慰我,让我打消轻生的念头。我不想骗他:“我父母双全,没有亲兄弟姐妹,没服过兵役,没有就业难。” “耶?”他瞪大了眼睛,“那你还跳崖?” “我再最后重申一遍,我不是跳崖,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我说。 “哦,哦。”他放下筷子的动作停在半空,“嗯?不对,你怎么没去服兵役?” 就韩国整体的舆论环境来说,如果哪个男人没服兵役,会被轻视甚至指责,因为几乎所有男人都受过那些罪,凭什么有人可以逃脱呢。这个时候我就愿意骗他了:“我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李玉特意找精神科朴医生给我开的诊断证明和就医记录。 即便我这周目没被误以为杀狗取乐,我还是没躲过朴医生。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东植连连给我道歉。 我没好意思说没关系。我更没好意思跟人说的是,我要真去服兵役了,被欺负了,那绝对是免不了要炸营、哗变的。不服兵役,对我和军队双方都好。 大小是个公司领导了,我问陆东植:“你觉得你为什么找不到工作?是什么工作都找不到,还是本专业相关的工作找不到,还是眼高手低,还是‘阉割焦虑’?啊,就是指渴望成功,又怕自己成功之后被惩罚,非常焦虑,紧张,‘故意’让自己失败,然后就告诉自己,‘我果然不行’。” 他愣愣地看着我。 是不是太直白了?说人眼高手低之类。于是我换了个角度问问题:“你有什么爱好?那个爱好和你的大学专业、应聘的工作岗位有关系吗?” “我喜欢看悬疑探案小说、电视剧、电影,但我大学专业是金融专业,应聘的工作岗位是证券经纪人。”他很老实地回答。 “写过小说吗?” “没写过。” “剧本呢?” “没写过。” “喜欢美术和摄影吗?” “……不。” 我越问他的头埋得越低。 我简单总结:“所以你要不然就从头开始学写作、摄影之类的,努力做到以爱好养活自己,要不然就继续应聘证券经纪人,别只看大型的证券公司,小的也别放过。” “从头学写作和摄影?” “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天才下笔如有神,剩下的都是靠长年累月的写作获得经验,审美需要培养,发现美、展现美是一种能力。” 陆东植看了一眼忙前忙后的陆钟哲:“可是我爸爸希望我能去证券公司上班。” 他这样的性格,要排除亲人的干扰几乎是不可能的。当演员更不行。我从储物格子取出两张名片,一张赵英民的,一张徐仁宇的,递给他:“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为你的选择承担后果的只有你自己。给你,多一个选择。” “mr.陆肉共和国”门外有人按响了车喇叭,我扭头一看,是保镖来了,连忙从座位上站起,留下一叠现金跑路:“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烤肉。” 他拿着钱往外追:“不需要钱,我爸爸说请你吃的。” “走走走。”我上了车就催。就当是买陆钟哲衣服的钱。 后视镜里,陆东植拿着钱和名片,还在唿喊。 回李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浑身舒畅,我刚穿好浴衣出来,就看到了在卧室等待已久的魔鬼柳。 “有事?”我边擦头髮边问。 他说:“河立,啊,就是徐冬春,看见你了,你去他所在的音乐工作室干什么?” “路过。”我一屁股坐上单人沙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kbs正在播放老牌综艺节目《全国歌唱大赛》,我当它是背景音乐。 “我不信。”他坐到我对面。 我白他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要是说我还考虑让河立和金怡景合作,你估计还是不会信。” “怎么会有人输了不想赢回来的呢?”他疑惑地看着我。 “河立现在很好,金怡景现在也很好,我很好,你也很好,你认为我输了?”我将湿毛巾随手扔到脏衣篓里。 他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输赢的话题,而是问我:“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浑身长毛?” “我长牛角你当时也没说什么,长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你以后,还是你吗?” “脸是我,脑子是我,为什么以后不是我?”妖魔内丹都碎了,能对我产生的遗留影响估计也就只剩巨大化和长毛。 不对,还有喝水。 没关系,水费我还掏得起。为了避免晚上梦游,白天多喝一些。 柳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他坐到我沙发的扶手上,冷不丁变出一根金灿灿的箭矢,往我心脏一戳,箭矢一闪而没。 “靠!什么东西!”我一把推开他,双手在胸口一阵拍打,只能触摸到空气。 “好东西!”柳笑嘻嘻的,“李俊秀,你这家伙很不错,所以我送了你一件礼物,是丘比特的爱神之箭。真爱难得,好好珍惜。” 眼看他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这东西的起效机制是什么?见色起意式一见钟情?曝光效应式日久生情?有效时间是多久?怎么才能让它失效?” 我不需要爱情。 爱情可以很美好,也可以很邪恶,上下限都很高,只是和我没什么关系。 柳做作地西子捧心:“李俊秀,你的心脏为谁‘噗通噗通噗通”地跳动过吗?这就是爱情即将到来的征兆。” 他说完就熘,我的手顿时一空。 “柳——!”我愤怒地大吼。 柳的玄学完全不考虑其他生理和病理状态吗? 紧张、剧烈运动、喝浓茶或咖啡等等会心跳加速,这些是生理的;感染、甲亢、唿吸系统疾病等等也会心跳加速,这些是病理的。 我要是开着车被人撞了我还要爱上肇事者是吗? 我要是发烧去面诊我还要爱上医生是吗? 哦,不对,我去医院的这一路上会遇见无数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我通通都会爱上? 什么叫“化小爱为大爱”啊? 这就是。 我穿着浴衣和拖鞋就念咒施展“缩地成寸”,去了三清洞魔鬼柳的老巢,扑了个空,又去他的竞争对手魔女食堂,被大骂流氓无情驱逐,去岛山大路池瑞英的公司,连河立都没见到。 他好似人间蒸发。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入v第二章,感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第八十章 (入v第3章)丘比特的金箭,爱情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一章 论装x你是比不过我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二章 金蝉脱壳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三章 搬新家,温居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四章 毛毛的作用,被策反的群鬼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五章 如何讨好,抓捕花蛇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六章 饱腹感,阴间使者 第八十六章 饱腹感,阴间使者 我,李俊秀,今年26岁,头一回吃妖魔,怕露了馅儿,谁都不敢告诉。 包括一直对我很宽容的神仙“黄顺范”。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得了妖魔吃妖魔——虽然我这种吃法非常“绿色环保”。 回想起画坛念想随着妖魔内丹碎裂而消失那天所说的话——“你会后悔的”,大概就是指我本身的妖魔化和吃妖魔这种事? “花蛇”林金子诈骗男会员钱财的事,之前就有人报警,但都是事发之后好几天了,药检都没辙,这次更是连人都找不到了,警方只能从她的住处搜出“贼赃”返还给那些个男会员,便宣告此人失踪。 至于林金子在西餐厅众目睽睽之下变成蛇这种事,嗨,曼德拉效应,群体记忆出错而已嘛。你说监控?坏掉了。就是这么巧。 我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还让人去查了林金子的家庭背景,确认她是“孤家寡蛇”才松了口气。 从那天开始计算,我的饱腹感持续了一整个月,看见所有好吃的都只能眼睛馋、嘴馋。我的胃告诉我它不饿,一点都不饿,敢吃就吐给我看。 直到4月中旬的某一天,它才毫无预兆地重新响起“咕噜噜……”的声音,通知我尽快进食。 经过试验,吃普通人类食物的话,我一天要吃的分量大概是成年男人的三倍。 这下除了一天三顿饭,我还要避着人偷偷吃6顿,要不是有储物格子,真的非常不便。 我得想想办法,争取能再次吃上妖魔,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试试“物怪”——搞事情的那种,遵纪守法的不吃。 我李俊秀是有底线的。 虽然比较低。 既然口渴会让我夜半梦游,那饥饿说不定也会,我特意饿了自己一个白天,光喝咖啡,熬到晚上10点之后。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的五感即便不增加特殊属性点数也提升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尤其是嗅觉和听觉——眼睛可以不看,手可以不摸,东西可以不吃,鼻子和耳朵如果不是刻意堵住,不能长时间不用。 汉江的奔腾声和水腥气、汽车的轰鸣和尾气、人类的叫喊和体味……还有夹杂其中的妖魔的气息。 我抽了两下鼻子,脖子也不由自主地朝妖魔所在的位置伸了过去。 当发现自己的体型正在膨胀,我立马跑向了窗台,长腿一伸跨了出去。 500多万根白色的长毛在夜风的吹拂下柔软地飞扬着。 我回头看向那套顶层新房所在的位置,一伸手就能够到,因为我现在跟小区的景观树差不多高,大概9米左右。 9米的高度,意味着我的体重就有接近10吨,要是还在室内,整栋楼都得塌了——地板承重为400到600每平方米。 一般公路最大承重量也就差不多10吨而已。 不是没试过自说自话,比如“快变回去”之类,但是没用。 试着在地面上走了几步,还好,没当场裂开,我这才沿着那股最明显的气息飘来的方向走去。要是这顿能吃上,就能恢復原样了。 曾经看过一个脑洞,说是如果人类能长到10米高,手撕霸王龙不是梦,毕竟霸王龙才五六米高。 我走在路上,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还要小心一些,别把人踩死了,那人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不少人走着走着撞上了我的脚底板,还以为自己撞上了空气墙。 比较有趣的是,渐渐地,连身穿黑色西服套装的阴间使者都在我周围显现身影。 我停下脚步,他们也停下了脚步。 “有事?”我问。 其中一个仰着头说:“现在没事,怕等会儿有事。” “我又不会伤及无辜。” “那谁知道呢。” 嚯。有种。也不怕激怒了我。我感觉随着身体膨胀,我的心也跟着一起膨胀了,继续朝前走,来到了一栋十几层高的塔楼前,蹲下`身体,眯着眼朝窗户里看。 两个户主没拉窗户和窗帘,双方正在激烈地互扯头花。 听交谈像是一对母女,都带着眼镜。 母亲说和人类男姓交往万万不能,自己青年丧偶就是前车之鉴…… 女儿说你自己品尝过爱情的美好却不让我也拥有,这不公平…… 说着说着两个都现了原形——头胸部是黑色,长着两对附肢,腹部黑底红斑,长着两对足肢。 “蜘蛛啊——!”一个跟我一起偷窥的阴间使者崩溃大喊,“好大的蜘蛛!” 就这一声喊,把两只蜘蛛精的视线都招来了。 原来即便成了阴间使者,也还是怕虫子。我一边这么想,一边打掉其中一个蜘蛛精用腹部的纺器朝我喷s过来的蛛网——随手一扇,那网就顺着掌风飘走了,吸附到塔楼的墙面上,“噼里啪啦……”扯走一块墙砖,拉回了室内。 而那个阴间使者就没我这么幸运,反应也没我快,被另一只蜘蛛精吐出的丝缠得跟茧一样往屋里拉。 我一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茧”,对蜘蛛精说:“喂!他是公家的。” “呸!”那蜘蛛精不肯放弃,还在用腹部的纺器跟我较劲,说,“不就是阴间垄断集团‘走马灯’的职员吗?什么公家的!说得好听!我又不是没遇见过,就算现在吸干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比我还膨胀,还视我为无物。我这么大一坨呢。我示意她看向周围:“他不是一个人。” 阴间使者们陆陆续续穿墙进入母女的住所,准备战斗。 突然,拉扯我手中的“茧”的力量消失了。我定睛一看,两只蜘蛛“淅沥沥沥沥沥……”在室内疯狂吐丝,霎时间丝如雨下,淋得所有阴间使者满身都是,由于粘性很强,竟然令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摆脱。紧接着她们就从公寓大门那个方向破门而逃,家都不要了。 我把“茧”轻轻放回屋里,跟了上去,边追便问:“两位蜘蛛女士,刚才说的青年丧偶是指什么啊?我很想知道。” 没人理我。它们对蜘蛛丝的开发利用也不比美国院线大片《蜘蛛侠》里的少,一个二个在城市大厦之间荡秋千,还兵分两路。 我随便选了一个追,追进了圣水洞的综合公园。 其实这一路上我还闻见了其他妖魔的气息,但是秉承着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思想,暂时放下了。 “别跑了,跑这么远不累吗?我就是想知道怎么个‘青年丧偶’。”以我的身高,视力点数再加到30,夜晚的森林根本影响不了我的视线。 “关你什么事!”它说这一句话的时间里换了三四个地方,无数枝叶在颤动。 比速度是吧?我把速度加到111,在它之前到达了她的目标落脚地,把它抓在了手里。 它用螯牙咬我的手,试图往里导入毒液,失败了。 我再次询问:“怎么个‘青年丧偶’?” “我是只黑寡妇啊!你说怎么丧偶?当然是吃了啊!”它愤怒地吼叫。 【系统,黑寡妇吃配偶啊?】 【是的,雌性黑寡妇交配之后立即咬死雄性,这是天性。它们一生只交配一次。】 我向它确认:“我之前听说,你丈夫是人啊。” “人不能吃吗?”它反问我。 “你告诉过他你是黑寡妇吗?你尝试过克制自己吗?” “说了我还怎么吃?我又为什么要克制?” 所以说,这个母亲对自己丈夫没有爱,只有交配和繁衍后代。我心安了,取出牛角,戳上去之前最后问了一句:“你有几任丈夫?”万一“入乡随俗”学人改嫁,吃了不止一个呢。 它看着牛角,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作用,但也明白命不久矣,没有回答,疯狂挣扎,牙口、附肢、足肢并用,在我手中划拉,对我来说力道比隔靴搔痒还不如。 “呲。” “嗝儿~” 妖魔也分强弱,这次的蜘蛛精给我的饱腹感比花蛇要多得多,甚至有点撑。 等我进食完毕,我才低下头:“你看我半天了。” 曾被我戏称为“风衣爱好者”的朴重吉不躲不避,没有说话,只是仰着精致的脸,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目光看着我和我的牛角:“原来真的是你。” “嗯?什么是我?” 他没有回答,反问我:“你知道一只雌性黑寡妇交配之后会储存精y,然后分批产多少卵吗?” 这么说肯定很多嘛。我问:“多少?” 他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5000。” “5……5000?”我震惊了。这么庞大的族群!所以蜘蛛精们才这么嚣张吗? “想知道它们都在哪里吗?”朴重吉微笑。 是真的微笑。他原来会笑的吗?!我问:“你会告诉我?” 他说:“会。雌性蜘蛛精的后代虽然不是每一个都会‘觉醒’为妖,也不是每一个都是吃雄性的雌性,但是这么多年来,妖的数量依旧增长得很快,因为比起做人,做妖可以肆意妄为。我虽然只负责引导鬼魂去阴间,但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是你做不到,不是‘走马灯’做不到。”二者不可混为一谈,有人背书和没人背书差别可大了。 “是我。”他承认了,“你还饿不饿?我带你去一个不会有心理负担的地方,饱餐一顿。” “哪里啊?”即便这一顿吃不下,先去看看“餐馆”也好。 “郁陵岛。” 郁陵岛,属于韩国东部海域的岛屿,在庆尚北道的郁陵郡,森林面积佔全岛的67%,沿岸渔业发达,蜘蛛精们就在这里繁衍生息。 普通人从首尔到浦项,需要坐5小时左右的车,然后还要坐3小时的船才能到郁陵岛,麻烦得很。但我们两个不是普通人。为了“餐馆”,我还热心捎带着让朴重吉感受了一次“缩地成寸”,转瞬即至。 而他竟然没吐。 比我有出息。 我本来以为既然都是黑寡妇,那应该是沆瀣一气的,结果到了它们的老窝才知道,“觉醒”成妖的竟然还压迫没“觉醒”的,让他们当牛做马。 当了妖就这么不重视亲情了?如果这种“觉醒”这么封建,那不如不要“觉醒”。 朴重吉一户一户指给我看,还祝我用餐愉快。 “我吃不了这么多。”我摇摇头。这里的蜘蛛精气息比首尔那两个微弱得多,但量大。 他有点意外:“你现在食量这么小?” “在你印象中我食量大过吗?”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那你先记着,下次再说吧。” 我行走在海边的小村街道上,钻进我鼻孔的除了鱼腥就是妖魔的气息,在难受和舒爽之间反覆横跳:“你今天晚上对我热情了好多,为什么?” 朴重吉的风衣尾部“飒飒”作响,他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tbc.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另有他法,阳光农场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八章 金某人的女友,李俊秀发飙,孩子 第八十八章 金某人的女友,李俊秀发飙,孩子 我身处其中,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你头髮湿了,是去了充气游泳池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体验不好?”卓秀浩招唿我去他们所在的木屋檐下,出声问我。 “还不错,挺凉快的。”我拉开椅子坐下,小心地问,“秀浩哥和光日有什么感觉吗?” 这两个都很敏锐,几乎异口同声:“需要有什么感觉?” “就是类似于……轻松?畅快?” 卓秀浩停下了摩梭李子的手,将李子放回了果盘:“是你或者谁做了什么吗?” “你先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他看着我的脸,说:“或许有。” 于是我告诉了他貘的到来和对这里的人做了什么。 他往后靠向椅背,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做过噩梦,包括刚才。有恐惧的事物才会有噩梦,我无所畏惧。轻松是一种氛围,貘或许能制造这种氛围。” 金光日跟着点了点头。 卓秀浩说无所畏惧,我半信半疑。金光日,我绝对不信。除了怕死之外……我将双手在腹部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他脸色一变。 果然,他做过关于怀孕生孩子的噩梦。我在p市的那段时间,给过他很大压力。 “俊秀啊,难得出来,你要辟谷,吃是吃不成了,除了游泳,还可以去看看农场里养的小动物哦,比如鹦鹉、兔子、山羊。”卓秀浩转移了话题。 “我是什么小朋友吗?”我皱起眉头,“还是你想支开我啊?” 金光日恢復了微笑:“我们确实有项目要谈。” “我没有资格参与吗?需要多少资金?”我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如果利益相关,金光日想对我干什么或者搞风搞雨得好好掂量。 卓秀浩按下我的手:“俊秀,你来晚了,去年11月份政府批准修建,今年3月动工,至于设计规划,还要更早,在13年前。这个项目预计的总投入近4万亿韩元。” 4万亿韩元!换算一下就是200多亿rmb!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卓秀浩和金光日,不,应该说卓家和金家的合作,真是既早且深。 我何止是来晚了,我是生晚了,而且没有给予他们应有的关注。 这一刻我有点丧气,看看卓秀浩,再看看金光日。卓秀浩试图用眼神安抚我,没用。金光日看我时则带了点怜悯。 不久前我还问“我是小孩子吗”,如今证明了,跟他们比起来,我是。我升个音乐工作室的理事,李英俊都给我庆祝,确实是对待小孩子的态度。我还自以为成熟地对崔仁说过“论装逼你是赢不了我的”,结果输给了卓秀浩和金光日。 三人都很是沉默。 “光,光日……”一个犹犹豫豫的女声打断了这份沉默。 我扭头看去。 屋檐之外,一个戴着编织草帽、身穿白色连体裙的女孩儿怯怯地看着我们,忽来一阵夏天的风,吹动了她的长发和长裙,在这之后,清纯、乖巧、可爱、柔软……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往她身上堆砌。 金光日却不耐烦地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听说你的朋友来了,所以过来看看,想认识认识。”她小声地说话,偷偷地瞄我和卓秀浩。 对她的身份心有预感,我和卓秀浩同时回以友好的微笑。 “我现在有事,你先自己逛逛,等我过一会儿去找你,好吗?”金光日对她露出假笑。 “好,好的。”看得出来她有些失望,点点头,朝我们摆了摆手说了再见。 回以再见,我收回目光:“怎么都不介绍一下?” “需要介绍吗?又长久不了。”金光日满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长不了?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让它长。这种态度,让我觉得不太舒服。我希望他能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情感经歷,但目前看来是必然要落空的。 卓秀浩说:“我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有一天下雨,她没带伞,我开车经过,载了她一程,发现她就住在这附近,一来二去就熟悉了。”金光日很是得意,“别看她好像胆子很小的样子,其实是她主动对我表明的心迹。她主动表白、主动亲我、抱我。” “因为主动,所以你不珍惜?”我觉得我很可能是刚才被刺激了,语气不是很好,“但人家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豁出去了!还有,作为男友,跟女友相关的事,如果出发点是炫耀,请克制自己的分享欲!” “俊秀。”卓秀浩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冷静一点。那个女孩儿不值得你这样。” 因为她未来不可能是金光日的妻子吗?我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不认同。 我问金光日:“你跟人家谈恋爱是为了什么?” “你别误会,也别针对我,我没想玩弄她的感情。我只是第一次正经谈恋爱,还不熟练。我说长不了,是怀疑自己有没有爱人的能力。”他向我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骗子!也许因为知道他曾经无视法律,没有道德,我对他的下限做不出估量,只好说:“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希望你能体会恋爱的美好,所有脱轨的刺激带来的筷感都是短暂的。” 他笑了笑。 我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真爱,但怕自己做不到,我可以替你想办法。还记得我水中毒住院、谵妄时说要和陆东植结婚的事吗?其实跟水中毒关系不大,是可以控制的。你想不想试试?” 他不笑了。 看!他就是在说谎! 气氛凝结之前卓秀浩叹着气起身拉走了我。 “阳光农场”是一座休闲农场,除了我们还有很多游客在,卓秀浩和我两个成年男人,毫不顾忌地一前一后、手拉着手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我以为他会和我说什么,但他没有。 他只是拉着我走。 沿着农场最外圈的草场走了快十分钟,我意识到他漫无目的的状态,便停下脚步:“秀浩哥,你拉着我走是想和我说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就想远离那种情境。”卓秀浩摇摇头,“我连让你们和解的想法都没有。勉强你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他的心可真是空空荡荡。我怀疑连貘都没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只是让他的举动偏离了平时的表现,而且作用时间不长。 因为我们走着走着,很快出现了如下对话。 “你还想走多久啊?”我问,“我对单纯的走路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能远远看见小型游乐场,但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剩下的果园逛过了,美食吃不成,牲畜棚有味儿,竟然没地方可去。 “我也没有。”他说,“但这里不是我家,我甚至不能邀请你一起躺在游泳池边睡觉、晒日光浴。” “那我们回首尔吧。” “好。” 当即卓秀浩就给金光日发了消息,带我一起回了首尔。 他甚至忘了要和金光日谈项目的事。 我也没有提醒他。反正金光日没有提出异议。 “如何拆散一对各个方面都不适合的情侣”、“如何隐晦地告诉女性朋友她的男友人品不行”、“如何让渣男悔不当初”……这就是我上周末见了金光日女友韩晴之后在搜索页面搜过的东西。答案我已经记了笔记,并且决定实施。 因为当天我就通过隔壁顶楼那个相框里的毛毛得知了金光日和韩晴交往的目的。他想要试验,确认以他的武器能否从男欢女爱上获得筷感,而韩晴一看就很好控制。至于得到之后怎么处理,看心情。 激怒我的就是他和卫兵们谈论这件事时的态度,以及“看心情”这三个字。他没有从几年前的那件事里得到教训,依然漠视人命。 感情是需要花费时间、精力、金钱用心维护的,金光日虽然有钱,但明显不想在韩晴身上花费精力,偶尔有也是为了敷衍,韩晴家境普通,刚上大三,还正处在对金光日上头的时候,她愿意为了金光日付出一切时间和精力,所以,我要佔用她的时间和精力。 我从名片夹里翻出了曾经兼职过天国邮递员的申在俊的名片,拨通了他的电话,请他在他的公司里为韩晴找个实习岗位。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呢?李理事?”申在俊在“李理事”三个字上读了重音。 看来是知道我是李玉的儿子了。也不知道当初受了李玉多少压榨,怨念这么深重。我厚着脸皮说:“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得分开算。这个韩晴是朋友的女朋友,专业对口,您先让她参加面试,她有那个能力就让她实习吧啊,给个机会,算我欠你个人情。实习期间,班可以让她多加,考核可以更严格,哪怕是多实习几年也没关系。”我会另行补偿。 “我考虑考虑。”他挂断了电话。 此后我过个几天就给他打一次电话,态度放得很低,但还是惹人不快的,有一次电话刚接通他就朝我吼:“录取了!已经录取了!你烦不烦!” “哦哦,谢谢申代表,那个,申代表您别生气,帅哥老生气也是会长皱纹的,我还有一件事……喂喂?申代表?申代表?” 搞定了韩晴的实习单位,接下来就该我本人出场了。 我换着法儿地出现在韩晴的工作日活动范围——teheran-ro大道附近,有时候假装路过,有时候坐在咖啡厅喝咖啡,只为吸引她的注意力。 很快她就认出了我,并主动邀请我喝咖啡,两人逐渐将谈论的话题转移到金光日身上。 我说:“光日这个人,长得又高又帅,还有钱,他的前任至今对他念念不忘…… “现在还有没有联系?不知道啊。(fufufufu……嘬冰咖啡) “漂不漂亮?当然漂亮了,不漂亮光日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不想骗你,反正比你漂亮,还是财阀家的女儿,但是你别伤心,都是过去式了。 “啊?你和光日都这么久没见了?你加班加到晚上11点?领导也太残暴了! “啊?他总想和你去酒店?这……这也太……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他。(fufufufu……嘬冰咖啡) “他不想去见你爸爸妈妈?为什么啊?如果交往顺利,结婚以后也是他的爸爸妈妈了啊。 “你觉得很累?工作和恋爱两头都处理不好,觉得自己很失败?别别别别,这一点大多数人都一样的,可别妄自菲薄。你别看我现在人模人样,我还实习了一年半呢。” 给人姑娘都委屈哭了。哎呀。我好残忍,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茶味儿和郁郁的绿光。一边反省一边嘬咖啡,才发现自己太投入,咖啡都喝完了,于是立马给自己和韩晴又买了一杯。 一个月以后,我把金光日和韩晴的感情搞黄了。 金光日分析韩晴的分手对话内容后得知是我在从中作梗,恶向胆边生,某个夜晚竟然说出先对韩晴霸王硬上弓,再来找我实施报復的话。 等到我预料的结果,我并不开心。 这年头的人怎么都不爱关窗户拉窗帘?当然他关了也防不住我的毛毛。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把金光日从隔壁顶楼捏了出来。 平白无故手脚离地飞到半空中,他十分惊慌,不停划拉胳膊:“啊——啊——救命!救命!” 随着他的叫喊,附近居民的窗户陆陆续续重新亮了起来,将头伸出窗户或走出阳台,却什么也没发现。 卫兵们也一样,肉眼凡胎,看不到我的牛妖本相,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光日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布虚术》我学有小成,已经能凌空了,而且速度不比“缩地成寸”慢多少。 我飞了没多久,群鬼追随而来——估计是渊、清、潮几人又烧了香——告诉金光日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了:“李俊秀!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啊。我大概是年纪大了,总有些怀念从前。”我看着脚下的汪洋大海,短暂停留,“你还记不记得2005年底,我们一起在海里游泳的事啊?” 他的脸被冷风吹得僵硬。 看来没忘。 “你的游泳技术有没有长进?”我问。 他不敢往下看——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强自镇定,答非所问:“你不敢杀我!我和卓秀浩有合作!你想让他损失惨重吗?!” “杀了你对我和卓秀浩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光日,你觉得依靠什么能判断一个人的身份?脸、指纹、dna?我会变化的。如果我犯懒不想变化,还可以号令它们,”我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群鬼,“去迷了别人的眼。啊,我当然知道你收买了它们,但是我一点都不在意了。我要是不高兴,它们通通都会被我吃进肚子里。 “还有,”我呵呵一笑,“我还没尽全力。” “唿——”的一声,韩国这片天空下,不再有我。 “俊秀,饶,饶命……咕噜噜噜……” 我用一根手指压住金光日的背,让他时潜时浮,自己则一屁股坐进海底,任海水不停冲刷着我腰腹部以下的毛毛。 才6年的时间,南丫岛洪圣爷湾的水质就不行了,要不是为了教训金光日,我是不会入水的。 “救……咕噜噜噜…… “西巴……咕噜噜噜…… “咳咳咳咳咳咳……” 我心想:我折磨人的手段还是太匮乏。于是我将金光日拎出海面,甩了甩水:“光日,看过《蜘蛛侠》漫画吗?” 他还处在恍惚中,似乎根本没听清我的话。 我一飞冲天,在大约500米的高度停下了,等到他眼神回復清明,才道:“蜘蛛侠前女友格温,死于从高处坠落的惯性力。” 我作势要扔他下去,甩了他几圈,他崩溃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李俊秀!” 我松开了手。 “啊——!” 在他下落了3米后,我接住了他,然后再次松手。 “啊啊啊啊啊!” 接住,松手,接住,松手,到后来,他的嗓子都喊哑了,我说:“中场休息。” “我,我错了。”他连忙从我手中爬起,道,“我道歉,我向你道歉,向韩晴道歉!” “我已经厌烦了那个总想给你机会的自己。太伪善了。”我说,“你不是想报復我吗?那我先下手为强吧。”说完两手一合。 就在我即将发力之时,阴间使者朴重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肩头。 我假作平静:“有事?” “公事。金光日要是死了,我负责接引他。”他出示了手机里的公文,一脸赞赏地看着我,“我以为只有我喜欢折磨将死的恶人,原来你也喜欢。受体型限制,把对方压成肉饼这种方式我还没试过。” 杀人这种事可以光明正大讨论的吗?你在我怎么下手啊!我叹了口气,张开双手,让黑暗里的金光日重见光明。 金光日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口大口唿吸着新鲜空气。 “金光日,2005年我让你在外人眼里当过一阵子女人,我脑仁小,想不出新鲜的办法,但是最近学了好多道术,不如让你体验一下《剜心抽肠术》和《替换治病术》的结合版吧。” 他越瞪越大的双眼中没有我的身影,但我的手指已经划开了他的肚皮。 “啊——啊——啊——”他后知后觉地疯狂痛叫起来,伸出双手去捂住一滴血也没流出的伤口。 剖腹了,然后呢?我皱紧眉头。真要抽肠子啊?肠子不干净的。 旁观的朴重吉从西装口袋掏出一粒椭圆形的东西,一个弹射,那东西便直入金光日腹中:“既然轻视生命,那就感受一下带来生命的过程吧。” 我问:“什么东西?” 他笑起来很像个不知世事的少年,说出的话却让人嵴背发凉:“蜘蛛精的卵。” “生个孩子吧,金光日。”他说,“孩子成型了,如果是人算你走运,是妖,就算它破腹而出,你也能晚死几个月。” 我划出的那道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金光日发疯一样抓挠着自己的腹部,抓出道道血痕,但是无济于事。 他先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寻而不得,就抽出自己的皮带用尽全力抽打他落脚的地方——我的手掌心。无数次,皮带反弹到他自己身上,他似乎也不再觉得痛,嘴里一个劲儿骂脏话,换着韩语、华文、r文、e语、y语骂。 传到我耳朵里就自动消音了。我理解他,换成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疯。 反正不疼,让他打。 我看了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的朴重吉,又看了看活蹦乱跳的金光日。 既然精力如此充沛,让他生。 tbc.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时间充裕,多更一些字~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作茧自缚 第八十九章 作茧自缚 不知道你们在日常生活中有没有见过一种人,撂狠话的时候比谁都狠,一旦冷静下来,连狠话的百分之一狠毒都达不到。 我李俊秀就是这样的人。 我唾弃我自己。 从hk南丫岛回首尔的路上,我一边飞一边反省,很快,我的脸就像便秘了一样,十分扭曲。 朴重吉站在我的肩头搭便车,看得一清二楚:“后悔了?” 疲惫的金光日坐在我的掌心,闻言浑身一抖。 大概是以为我后悔饶他一命,现在变卦了。 “怎么会后悔呢!金光日罪有应得!”我先是强调,然后拿出讲理的态度,“我是想啊,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又没有办法选择要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从这个角度,我是不是太自私太不负责任了?” “对对对!”金光日连连附和。 “对什么对!我跟你说话了吗!”我“唿”地一吹气,把他吹得向后躺倒。 他说在郁陵岛的渔村里捡的。 好吧,还想等金光日“生”了之后把孩子或者小蜘蛛精送回ta父母亲人身边呢,这下没辙了。要说“生”完送去育幼院吧,我又怕金光日先下手为强把ta杀了。 某个瞬间我有想过让他学我去医院“声波碎石”,但蜘蛛精和人类混血的卵有可能孵出人类孩子来,只好作罢。 他双手一摊:“那怎么办?又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是男人,没有子宫,蜘蛛卵一旦入体就会吸附在他的腹腔,立即共生,无法拔除。”而后叮嘱道,“普通黑寡妇的卵14到30天就会孵出幼蛛,蜘蛛精和人类的混血因为体型较大,至少需要7个月才能孵化,他的腹部会出现明显的变形肿胀,如果不想引人注目,这7个月最好不要出现在人前,等生下孩子,或者幼蛛破体而出就轻松了。” 这几个月还是盯紧一些吧。 我问朴重吉这枚卵是哪里来的。 人死万事休,彻底解脱了,是挺轻松的。但金光日不想要这个结局:“阴间使者是吗?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把那玩意儿从我身体里取出去!” 次数之频繁很快引起了卓秀浩的注意:“他身材走样了吗?你老看他。” “我问你两个问题,”朴重吉问一个问题便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认为人类的亲情能延续到第几代?逝去百年的高祖以上的祖宗,比如天祖、烈祖、元祖、鼻祖认识(重音)、爱护现存的曾孙、来孙、晜(kun一声)孙、仍孙、云孙、耳孙吗?反之也是一样。 “鬼就没有欲望吗?!”金光日大骂,“阿西吧!我周围的鬼就有啊!香火供奉!后代的前途!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无亲无故?!” 金光日哑口无言,嘴一瘪,不由自主地出现委屈的神情。 朴重吉无奈地看着我:“生孩子是我的主意,要说自私、不负责任,那也是我。你只要这么想就好了。” 我欲言又止。如果让卓秀浩知道金光日现在是个孕夫,那金光日真的会羞愤欲死——依照卓秀浩的本性,他非常可能强势围观。 朴重吉说:“金光日,你认为阴间使者需要什么?凡间的金钱和权力、禸体欲望对我们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而且我们还没有绩效考核——阴间公务员盼着多死人?说出去也没人信呐。” 他的脸小,五官精致,睫毛很长,一般做出这个模样总会引起身旁的人的关心。 我总是忍不住去看他的肚子。 “第二,你认为我成为阴间使者多少年了?如果我有子孙后代,我管得过来吗?如果我没有子孙后代,我需要管吗?更何况,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处和经营才会有的。” 2011年7月28日,我26岁生日,是在我的新家里过的,比搬新家那天要热闹得多,除了有戏约的几个演员,上次到的人这次到了,没到的这次也到了,比如卓秀浩、毛泰久、都贤秀、姜耀汉、郑巴凛(高等学校放暑假了)、吉茂园(大学同放暑假)等人。 哦对了,还有隔壁顶楼的金光日,他穿着一套宽大的黑色休闲服饰,坐到我所在的客厅的沙发一角,神色萎靡。 我说:“是你提出的,可是我没有反对。” 但没有得到在场两个男人的任何同情和怜惜。 最终我决定闭上我的嘴,转移话题:“今天的生日,我特意请专业的活动策划来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卓秀浩指了指大门口还新鲜着的客人们的唇印墙和满屋子的燕尾服男侍应、兔女郎女侍应:“……你想让我怎么评价?” “不要扫兴嘛,我看其他人挺开心的。”我指了指尹熙材、赵英民、黄敏成和林知心、郑裕美、崔贞熙,这几个举着亮片喷枪和侍应生们嘻哈打闹,玩儿得挺尽兴。 “party animal,当然开心了。”卓秀浩说,“你再去另一边看看。” 我知道他想让我看哪些人,我早看过了,也早打过招唿了。 之前说过,我的新家有两个大客厅,通过宽敞的走廊连接,另外一间的气氛截然不同。李英俊浑身散发着“让我独美”的气息,对着一切能反光的物体自恋不已。 毛泰久撑着下巴看着热闹的人群,眼神时而充满兴味,时而凌厉凶狠,应该在头脑风暴。 都贤秀和郑巴凛手机不离手,时不时发发语音、打打字,心根本不在这里。 法学生吉茂园正在两眼放光地请教现任法官姜耀汉,聆听他的教诲。 “其实你也喜欢安静的,为什么来这边?”我问。 “摄影师不应该跟着模特吗?”卓秀浩说。 有道理。我比了个v,他用手机拍了张照。 热闹散去之后,朋友们带着我的回礼离开了,金光日却没有走。 活动策划公司和住家保姆、几个保镖正在收拾残局,我把他叫进了我的卧室。 “你不请自来,在我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想干什么?”关上门后,我双臂环胸,质问他。 他掀起衣服下摆,露出腹部,用手指从肚脐处沾了沾,然后离开腹部,在他的手指和腹部之间,出现了一条细到几不可见的丝线。 “……”见状,我松开了双臂。 他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了摇头。 “那就把那个该死的阴间使者叫来!”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吼。 “他又不是我的手下,能让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金光日扯断丝线,放下上衣,无力地坐到了单人沙发上:“李俊秀,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嗯?要我跟韩晴结婚吗?我马上就向她求婚,马上结婚登记,只要你能放过我。” “呲。”我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屑,“跟韩晴结婚?凭你也配?”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把孩子生下来,是人我就送育幼院去,是妖我就送郁陵岛去。” “你这是要我死啊!”他双眼饱含怨恨地看着我。 “……那天晚上你见识过我的法术了,是妖的话,大不了我替你剖腹产。”我说。 “……”他用力地搓了一把脸,“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别怪我走极端。” 他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我有亲朋好友,失去谁都会让我痛苦。 他言语威胁我,但没有实施,大概是不确定对我有没有用,实施之后承受不了后果。 我刚要发火,他就脸色一变,连忙捂住了嘴,冲向了盥洗室,随即从里面传出“呕……呕……”的声音。 孕早期,恶心呕吐的现象出现了。 好惨。 我突然就不生气了。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扶墙而出:“我是认真的,李俊秀,只要让我活着,干什么都行。因为,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 我示意他我在听。 他说:“我做了伪装,收买了一个妇产科医生,让他给我做了静脉血采集(怀孕5周以上可做,通过提取静脉血内胎儿游离dna,比对父亲dna样本确认亲子关系),最后发现,肚子里的玩意儿的dna竟然和我的相似度达到了99.95%!” 这个真的太让我意外了! 我只听说过接受嵴髓捐赠的人的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的细胞的dna有可能会变成捐献者的dna。而且,那些研究表明除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之外的其他细胞还是本人的dna,不是捐献者的。金光日这是几乎等同于有了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 “我已经能从肚脐拉出蛛丝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蜘蛛。”他斜靠着门背,一脸绝望。 已经这样了,安慰是没有用的,更何况还是来自始作俑者的安慰。我只好说:“普通人因为生妖人混血而变成妖的记录还没有呢。” 说到人变妖,老家那个大宗里的女孩子变九尾狐是因为诅咒和怨念,不是自然产生的。 他听了依然忧心忡忡。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在密切观察金光日,他也很配合,为了防止他的卫兵们发现他的异常,装作和我感情深厚,住到了我家的客房里,不让他们探访。 孕中期,金光日胃口大开,肚子已经非常明显了,为了不让他露馅儿,我把住家保姆和三个保镖都暂时遣回了李家别墅。 孕晚期,金光日被腹中的胎儿(照过b超了,目前是人型)压迫到了内脏器官,每晚失眠,尿频,他睡不成,也想让我睡不成,跑到我卧室门口“bangbangbang……”敲门,以为能吵醒我。 笑话!我的睡眠好得很,像宝宝一样。 2012年1月的某一天晚上,金光日羊水破了。 我给他在客房做的剖腹产,他生了个男婴(目前)。 生完孩子一周后,他进入了涨奶期。 tbc.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再用信任点数,徐大归来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九十一章 运气啊运气 第九十一章 运气啊运气 等我说出那个计划,毛泰久、卓秀浩、李英俊、徐仁宇和赵英民就差没把“你喝多了吧”摆在脸上了。 于是我让系统把我的运气加到10,和他们一个一个地玩“剪刀石头布”,未尝败绩。 “嘿嘿嘿嘿嘿……这回相信了吧?不信的话,再来十次、百次,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们面面相觑。 卓秀浩说:“俊秀,‘剪刀石头布’怎么能跟乐透比?乐透的中奖概率是2000多万分之一啊。” 而李英俊则直接表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要专注有名集团旗下新能源公司的电池制造业务,争取与其他几家电池企业成立“电池联盟”,增加全球范围内的市场佔有率,没有时间陪我去美国。 我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毛泰久。 毛泰久转了会儿手机,看了看徐仁宇,又看了看我,对我点了点头。 “yes!”我一握拳,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就知道就算其他人都不帮我,你也会帮我的!谢谢你,泰久哥!” 看着他踽踽独行,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我放心不下,跟上了他。 即便他最终只能获得权力方面的胜利,那也证明了徐宗贤是错的。 此刻他的脸上已没有极度失望、愤愤不平和冷笑,只剩麻木。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殷勤? 因为毛泰久读了很多年书,还有个博士学位,当初获得美国永久居留证后我问他宣誓没有,他没告诉我,但无论如何,要是中了头奖,他交的税肯定比我需要交的少,我得让他去兑。 我知道为什么。 “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你才会来腻歪我。”他说。 徐仁宇在人群中走过,对这些视而不见。 徐仁宇一直无法振奋精神。 我快走几步,走到他前面,然后再倒着走,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说:“你不应该跟来,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2月,韩国还处在冬季的低温笼罩之下,但是周末晚上出来的人还是不少,不同的小广场和小舞台上,各种街头艺术家奉献着自己精彩的表演——乐器、戏剧、魔术、舞蹈……都赢得了观众的连绵掌声。 还有很多支在路边、点亮或白或黄的照明灯的小小摊位,摊主们不停从口鼻中唿出热乎乎的烟,翻卷着融进冰冷的空气里。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上手给他按肩膀,“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我说:“现在是冬天,你要是在家或者在办公室之类的半封闭且保暖的空间,我当然可以让你一个人待着,公园绝对不行。我怕明天早上从社会新闻里听到大韩证券理事徐某因醉酒冻毙于风雪,那我的投资就全打水漂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爱他,只要他爸爸不爱他,他就什么也感受不到。这么多年我尝试过从其他方面让他获得成就感,比如让他参加首尔国际马拉松(国际田联认可的金标赛事之一)并获得奖项,他也表现得情绪平平。其他诸如每日销冠、每月销冠、每季度销冠之类,刚开始还有点儿用,等他在大韩证券越爬越高,就飞快地失效了。 等车开到汉江公园附近的盘浦2洞时,他叫停了车,给我打电话,说他要从汉江公园走回公寓。 徐仁宇和我住得近,我们的车一前一后驶往回家的路。 都喝了酒,散场之后,有司机的让司机开车,没司机的叫代驾。 他哼了一声:“我是怕你要我还钱。” “诶~”我坐到他旁边,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咱俩谁跟谁呀。” 他爸爸的公平对待和认可,他这辈子是不用想了。我只能帮他强抢。 “呵呵呵哼哼哼哼……你这个笑话好冷。”他微微牵动嘴角。 大概是我背后有人,怕我撞上去,他伸出手拉了我一把,我反手拽紧。 很暖和,大概是他的皮手套保暖效果好。 我不喜欢没有目的地闲逛,于是问他:“这里好多摊位,我要买东西,你不会嫌我走得慢吧?” 他摇了摇头。 我便走到一个鸡皮鹤发的老爷爷的摊位前站住,批发一样挑了一堆颜色、材质不同但造型一致的恶魔发箍,打算分发给我的朋友们——粉色的、豹纹的可以留给黄敏成。 “我以为你会说我幼稚。”我戴上一个,调整了一下红色的小角角,再给他头上套了一个。 他叹了口气:“作为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我已经习惯了。” “徐仁宇,”我念了他的全名,这使得他的一双大小眼微微瞪大,“让我们一起努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让你爸爸习惯失败吧。 “你爸爸这辈子只会靠坐山观虎斗来维持他对大韩证券的统治,也只会因为年华老去无法袒护徐志勋而向一直强大的你妥协。我们绝对不要因为他年老体衰而心生怜悯进而原谅他,好吗?” 他大概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上一秒还幼稚着,下一秒就正经了,好久没有说话。 等他回过神来,他就笑了:“你以为我是你?会对老人心软?” 指的是我批发一样买老爷爷的恶魔发箍。 我还没说什么,老爷爷倒从小马扎上站直了身体。 站直了我们才看清,他起码有185,高大魁梧。 徐仁宇拉着我连退两步,差点踩到别的游客的脚。 老爷爷当着我们的面回了春,从8(河蟹)九十岁的耄耋老人一瞬间变成了穿着驼色长款风衣、很有衣品的时髦帅哥。 帅哥指着我,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本来看你虽有妖相但心地善良,想保你平安,不过看你朋友这意思是不需要我多事了,把发箍还给我!” 我指了指自己:“保我平安?” 帅哥下巴一扬:“我可是白头山山神呐山神。” “谢谢您,山神,不过,我的师父已经送我能保平安的符了,我自己也在学。”我稍稍掀开一点衣服,从里面的内袋抽出《延寿吉祥符》和《平安符》的一角给他看。 只一个唿吸,什么话也没留下,山神就带着小摊一起消失了。 神仙也是要面子的。 我放下衣角,问徐仁宇:“看到山神,有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他说。 “怎么没感觉呢?”我说,“你看啊,山神的职责是保一方平安,他还偶尔惩恶扬善,这说明只要我们多行善事,即便遇不到他,不能接受奖励,但至少不会被惩罚。” 徐仁宇眨了眨眼睛:“神仙的判断标准,不是我的判断标准,他既然能表达情绪,就说明他有自己的好恶,我既不想顺从讨好,也不想违逆得罪。对我来说,他最好不存在。不存在,就影响不到我,我就不必因为他去做选择。” 有……有点道理啊。我竟然无法反驳。 “3月底樱花就开了,到时候我们再来一趟吧。”我转移话题。 他说好。 此后依然是他走,我退,由此我发现了一个一直跟在我们十几米外的熟悉的身影。 是徐文祖。 又跟踪。死性不改。 我朝他招手,想让他过来谈谈,他摇了摇头,隐入人群。 徐仁宇回头去看时,他已经消失了踪影。 “谁?” “一个熟人。” 自从毛泰久、李英俊和卓秀浩等人学成归国,懒惰如我就再也没去过美国了,这次乘坐飞机从仁川国际机场飞l美国际机场花了11个小时,我全程躺在至臻商务舱睡着过去的。 毛家有一位常驻的金管家,他开着车来接我们去毛泰久位于南帕萨迪纳城的家。 我问毛泰久为什么在南帕萨迪纳城买房,他说离加州理工近。 哇,这家伙简直就是浪漫绝缘体。好莱坞近在咫尺,他就没考虑过去撩个妹什么的。 但此行我的目的性很强,想着速战速决,趁头奖的奖金已经累积到6.56亿a元,赶紧把运气的特殊属性点数加到30,不,90去买。毛泰久的桃花运以后给他画符来求。 因为知道必中,我买完了就回到毛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觉睡觉。 开奖当天,晚上11点,毛泰久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看电视。 5个白球和1个金球的数字和我手中的轻薄纸片上的完全一样。毛泰久抱住我的头就在刘海上啵了好几下,引得金管家频频侧目。 “泰久哥,你好歹是集团代表,这个数根本不不上你经手的项目,你怎么这么兴奋?”我很不解。 “你不懂。不一样的。”他说,“你做的几乎算得上是无本买卖。” 两a元跟收获比起来确实算无本买卖,选择一次性领取的话,哪怕要缴联邦税再缴所在州的税,也还能剩一半。 而我想的是,自己跟自己换运,能和3亿a元价值等同的,是什么代价? 【系统,你知道吗?】 【抱歉,随机的,我真的不知道。】 随机的啊。我把屁股一挪,离毛泰久远了些。 他不解地看着我突如其来的举动。 “福兮祸之所倚,”我说,“泰久哥,我给你钱,你联系房产中介给我买套房子,单独给我住,我怕我倒霉的时候连累到你。” 毛泰久笑道:“说得好像我们只能同甘苦,不能共患难一样。俊秀,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用去。也先别回韩国,就当是休年假好了,我可以开车载着你到处去兜风。” 这回换我说“你不懂”了。 他不以为然,催我去睡觉。 因为和徐仁宇约好了看烟花,我们在去了一的兰卡斯特城的羚羊谷,观赏了由无数结不出罂粟的罂粟花组成的金色火花海之后就乘坐飞机飞回了韩国。 2012年4月12日,我的手机收到推送新闻:美国加利福尼亚湾分别发生了6.2级和6.9级地震。 “……”冷静!冷静!李俊秀。 跟地球比起来你就是个细菌! 怎么可能因为你得了3亿a元就地震了!地震的经济损失得是3亿a元的多少倍啊!还有人员伤亡什么的,不可估算啊! 后来一查,加州位于北美板块和太平洋板块之间,下方全是纵横交错的断层系统(200多条)和其他活跃系统,地壳运动频繁,歷史上发生了多次地震。我才放下了心。 不过如果代价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呢? 我能吃能睡,身体健康,牛妖本相没有再长,我甚至不掉毛。 于是那段时间我对亲朋好友的问候变得非常频繁,每天回李家别墅,看完李玉和赵慧美就去看伯父伯母和李英俊,每天随机选取一个朋友视频。 连神仙“黄顺范”和阴间使者朴重吉都没放过。 很快,我变得神憎鬼厌。 tbc.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时间的罅隙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九十三章 与吸血鬼的缘起 第九十三章 与吸血鬼的缘起 明明问了两句话,可是什么声音也没传进耳朵里。我把视力点数渐渐往上加,都加到100点了,面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歹运这就来了?我一直在原地没动,把伸出去试探的手也收了回来:【系统。】 【我在。】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怎么到处都是黑的?】 【时间的罅隙。】 【具体一点。】 【沧海桑田这个词你知道吧?简单概括就是,在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存在过、正在存在、未来即将存在无数有机物和无机物,发生过、正在发生、未来即将发生无数事件。你最好先别轻举妄动,它的时间流逝——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虽然慢,但依然存在着,当心你被曾经存在或即将存在的有机物和无机物……穿透。但用耐力点数的话,你是安全了,对方如果是人,必定粉身碎骨。 【至于为什么到处都是黑的——你施展“缩地成寸”穿越空间的时候,所见到的景象是各色线条,因为周围的人事物在飞速变换位置。那么我打个不太形象的比方,穿越时间罅隙的时候,就像面对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文字反反覆复重叠在同一个位置,人看它的时候只能看到漆黑一片,而不是它的每一个笔画。】 我浑身僵硬:【有没有什么办法脱困?】 【你的牛角。】 我取出牛角:【然后?】 真尴尬啊。“打扰了。”我朝他微微点头。 【已经很慢了,我见过快的,偶然进入的人几分钟之内返老还童,你想感受一下吗?】 受禑王王禑的命令攻打华国明朝辽东地区的李成桂(朝鲜开国国王)还在鸭绿江,暂时还没有学习北宋赵匡胤的技能“黄袍加身”,不过也快了。 【系统,你管时间罅隙的这种流速叫慢?】我很不认同。 你就当是在欣赏她的民俗表演,李俊秀。我对自己说,尽力让自己不要犯困。 系统催促:【快点吧。】 她硬生生叫了、跳了一个多小时,跳得满头满脸的大汗,有的汗水还通过她挥手抬脚的动作到处甩溅。 蒙面黑衣人像见了鬼一样扭头就跑,撞翻了好几个古色古香的书架和线装书籍。他一跑,我才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血流不止的蒙面黑衣人。 我怀疑她不会招魂或者招魂失败了,但看她这么努力、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没好意思打断,也没好意思说什么拿回袖扣的话。 都出人命案了,我一时不敢出去。 但在朝鲜半岛范围内花了一天遍寻他们不得之后(别小看这一天的时间,除了山区,我可是哪儿都到过了),我决定求助于其他法力高深的道士、和尚和巫师。 时间罅隙中重归黑暗。 “招魂会吗?有特定人物的那种?”我抱着一丝丝期待问坐在对面的最后一位“远近闻名”的巫女。 “呲。”一瞬间便有光芒照进我的眼睛,我被刺激得一眯眼,还没反应过来呢,只听又是一声“呲”,有什么东西化为糜粉,纷纷扬扬飘落在地。 最初,我的想法是找到那三个看守天庭牢狱失职被贬下凡的谪仙,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帮我返回2012年(因为1388年田禹治还没出生,别说田禹治了,他师父青坂道士和身为人类的画坛先生都还没出生)。 辛旽啊,一个自幼出家为僧、得到高丽恭愍(min,三声)王信重当了大官之后还愿意将大庄园主非法掠夺的土地还给穷人,使奴婢恢復良人身份的传奇人士。但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我脑海里的一颗小灯泡“ding”的一声亮了起来。 “呲。”光亮照进时间罅隙,黑暗像被清洁剂和流水不断冲刷的油污一样散开。 我告诉她我要招的是辛旽,借着袖口的掩饰从储物格子掏出一枚制作精美的宝石袖扣——现从西服上摘的,放到了她的手上。 我把牛角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往前递出。 入乡随俗,我用身上的金饰“购买”了一位士绅的常服,换上之后一个个上门请教。他们听完我的讲述,纷纷表示法力微末,无能为力,要把我送回原来的时代,除非是曾经统领僧俗、位极人臣,却因谋反被杀的清闲居士辛旽(tun,一声)死而复生才能做到。 【戳呀。】 对!快点!这次不管外面有什么,把速度、敏捷和耐力加到30以上还怕逃不掉?我第三次递出牛角,并随着明亮的光线走出了时间的罅隙。 系统出声道:【你考虑清楚,看样子这里的时间是回溯的,拖得越久……】 “会。当然会。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她朝我摊开白净的手掌。 借着夜色和速度,我鬼魅一样穿行在重重宫殿之间,在巡逻和看守的卫兵的眼皮子底下轻轻松松出了宫门。 “护驾——!护驾——!”他恢復镇定,高声唿喊。 很快,巫堂里摆好了供桌,她就开始在供桌前蹦跳,拿着鼓敲打,嘴里密集地念着我无法听清和听懂的咒语。 这让我想起了把我撞进时间罅隙里的那个家伙。ta大概是在逃命。 首尔这会儿还叫南京(开城是京城,p市是西京),高丽君王如恭愍(min,三声)王王颛(zhuan,一声)、禑(wu,二声)王王禑、恭让王(朝鲜第三代国王李芳远追封的)王瑶等多次提出迁都南京,一直未能施行,但在景福宫这个位置有行宫。 【这可是王宫,换个时间吧,总比当成来歷不明的杀人嫌犯好。】 外面不再是书房了,而是一片平整的土地,周围种着一些枫树、银杏树、榉树。也是啊,奎章阁(初称御制阁)是朝鲜第22代国王正祖在1776年下令修建的,现在啥也没有。以我30点的速度在这片区域到处偷听,才搞清楚我处于什么时代——高丽王朝末期。 对面一个身穿大红织金团龙袍的蓄须男子看着突然出现的裂缝和裂缝里的我,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连续两次不顺利,第三次,我就犹豫得有点久。 再试一次。 还没有迈出黑暗笼罩范围的我看着外面那个蒙面黑衣人手上握着的木制刀柄。 她虽然对招魂对象有点诧异,但对袖扣很满意,立即准备招魂仪式。 【那算了。】 她太年轻了,还容貌艳丽,看起来不太靠谱。 哦,那被牛角“戳破”的就是刀身。 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逼近,一群精挑细选、容貌俊秀、体态健美的内禁卫出现在我俩视线中,而时间罅隙被牛角戳出来的狭窄通道正在快速弥合。 这让我想起了一周目的老男巫车师今和他供奉的将军神崔剑。流程看起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为了表示尊重,我忍住了捂耳朵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了动作,力竭倒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peng”的一声闷响。 封建社会,我手都伸出去了却没敢扶,怕坏她名声。 “对不起,辛旽所在的距离实在太远了,我招不过来。”她躺在地板上,还闭着眼睛。 “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他的鬼魂在哪里,我自己去找。报酬你可以留着。”我说。 她睁开双眼,都是笑意:“鸭绿江。谢谢你。” 1388年6月,梅雨时节,鸭绿江江水泛滥,极难涉水而过,北伐辽东的高丽士兵多有不愿远征者,皆当了逃兵。 时任守门下侍中(副相)的李成桂和曹敏修多次向禑(wu,二声)王请求允许撤军都遭到了拒绝,于是决定自主撤军回朝兵谏。当然,他也没忘了让人继续追杀逃兵。 我通过时间罅隙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上午,就在鸭绿江附近的某个山里头目睹了几具的逃兵尸体,以及正在替逃兵超度的辛旽(tun,一声)。 “……”整个场景有点匪夷所思,毕竟和尚本人就是已经死了的。我等他结束念经才开口:“大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居士请讲。” 总感觉拿这个开场非常不礼貌,但是我又真的很好奇,就很纠结。 他再次说道:“居士请讲。” “我以为大师们在圆寂之后都会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唿,还是说了。 他慈眉善目的,一点没生气:“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好,好有道理啊。我又问:“那您念经的时候,能给自己超度吗?只要超度了,鬼魂都能去西方极乐世界吗?” “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概是不行的。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不行。另外,超度只能减轻他们的罪孽,不能让他们去极乐世界。” 好诚恳啊。我对他的好感蹭蹭蹭往上涨,刚想继续聊,只见他脸色一变,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跑这么快?我张了张嘴,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阴间使者,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跑。 “又被超度过了,哼,真是运气好,本来要在地狱受罚300年的,变成200年,来世要当猪狗的,也能继续当人了。”领头的阴间使者脑满肠肥,对其余阴间使者发号施令,“都给我检查仔细了,姓名、性别、本贯、年龄都要对得上才能把人带走。” “是!” 在他眼里我跟不存在一样。 等其他阴间使者都把任务对象带走之后,他才屈尊纡贵一般凭空变出一根漆黑的鞭子,往其中一个倒伏在地的士兵身上一套,将人的鬼魂扯离身体。 新鬼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而我则惊讶地看着他的正脸:这,这,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朴重吉?! 胖胖的阴间使者正在和他讲述他已经死亡的事实,但他显然无法接受,两手一伸,扽住阴间使者的黑鞭,和对方角力:“我没有死!几个逃兵而已!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我可是李芳雨啊!出身将门,刚能走路我就会挥刀了!”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连阴间使者都被他扽得往他得方向蹭了。 就在这时,山体一阵晃动,我们几个所在的位置肉眼可见地往下滑了好几米。 糟糕,梅雨!泥石流! 自称李芳雨的青年“啊——”地一声大叫,放开了阴间使者的黑鞭,往下飘去,“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他的身体正顺着山坡滚落下去。 如果不管,就会被掩埋。他是鬼,拦不住自己的身体。我也加速跑了下去。 赶到的时候,李芳雨正在试图触碰自己的身体,回到里面去,而我却发现他身体的脖颈处有被咬破的两个小洞,小洞内有血液流出,往旁边一看,地上有一只被雨打湿了的蝙蝠,其薄薄的肉翅被树枝扎穿,奄奄一息。 姗姗来迟的阴间使者冷眼旁观李芳雨急切甚至可以说疯狂的行为,道:“没有用……”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 我也发现了。李芳雨露在外面的皮肤,尤其是脸上有很多擦伤,现在正在快速愈合。 “坐在”自己身体上方的李芳雨喜极而泣:“你们看!我就说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间使者双臂抱胸:“还不如死了呢。你以后只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见不了太阳。” “什么意思?”他的表情茫然而无辜,还有几分忐忑。 “你已经是一具行尸了。呐,我也不是什么冷硬心肠,告诉你一个秘密,”阴间使者俯视着他,“在月圆之夜吸食九个处女的鲜血,就能重新投胎转世,如果失败了,只有灰飞烟灭一条路可走。” 李芳雨依然坚持:“我没有死!为什么要去投胎?” “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滞留阳间,随便你,到时候吸不吸血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勿谓言之不预也。”阴间使者一挥袖子就要走。 我一把揪住。 “干什么?你给我放尊重点!”他发怒道。 “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我说。 “你说归说,把袖子放开!” 我没放:“你为什么要告诉他需要吸食九个处女的鲜血这件事?为什么一副放任他去吸食人血的态度?” 几许心虚浮上他的脸:“你管我呢!” 说完就朝我甩了一鞭子。 我把耐力加到30,毫发无损:“如果我今天得不到答案,你别想走。” 哪知道这家伙挺精,直接把外衣一脱,原地消失。 “你不会真的相信他的鬼话,要在月圆之夜吸人鲜血吧?我告诉你,你敢这么做,我马上把你生撕了!”为了展现我的武力,我现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李俊秀倒拔垂杨柳”,把一棵直径20厘米的大树连根拔起,扔到一边。 “砰!” 李芳雨并没有被震慑到,反而欣赏地看着我:“有兴趣从军吗?有朝一日你肯定会是军中一员勐将,我会尽力提拔你。” 我翻了个白眼:“你先管好你自己!” “我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吸食人血?还是吸食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的血?哈哈哈哈哈哈……”他两手一摊,“你太小瞧我了!” 雨后天晴,阳光从树叶间隙洒下,照耀在他的笑脸上。 “喂……”我指了指他的脸。 “嗯?”他摸了摸脸,“怎么了?” “你在冒烟啊……” 我话音刚落,他捂着脸就倒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凄惨的痛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止脸,连他挡脸的手都在冒烟!他尽力蜷缩着身体,往树荫更浓的地方磨蹭。 这片林子不够密,只要被阳光照射,他身上的皮肤各处都在冒烟。 我急忙从储物格子取出“买来”的常服盖住他的身体,衣衫之下,他的声音渐渐由“啊啊啊啊”转成了微弱的口申吟,但浑身的颤动依然不止。 我把目光投向了那只蝙蝠。 是妖吗?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夜码字脑子不清醒,可能有bug,明天白天再检查。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白毛鬼,君臣父子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九十五章 有人来接我回家了,虽然只接了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九十六章 有人来接我回家了,虽然只接了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九十七章 时间罅隙之外,疯子李俊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九十八章 都市里的其他吸血鬼 第九十八章 都市里的其他吸血鬼 去了毛泰久的高层公寓之后,我本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结果竟然真的只是吃芒果冰激淋,边吃边看电影,之后互道晚安,各自洗漱上床睡觉。 次日一早,我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和眼下大面积的青黑,问:“泰久哥,你没睡好啊?” 他“嗯”了一声。 “那吃完早饭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吧。” “好。” 去成运通运集团总部的路上,他看我后脑杓看了一路。 “泰久哥。” “嗯。” “我还活着。” “我知道。” 他摇了摇头:“‘走马灯’阴间垄断集团没有判官,生死簿也不止一本,因为需要记录的信息实在太多了。生死簿现在是一整座档案馆,管理它的人也是阴间使者之一,所以我能查阅我那本,并不难,谁让阴间使者成为阴间使者之前也是人呢。” “喝了。但谁能不好奇自己的过去呢?”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缝隙,“我只是用了一点点手段,查看了生死簿里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嗯。” “李焞(tun)!你这个懦夫!我21岁就入了宫,而你却因为惧怕金氏,直到她死才敢临幸我……”徐仁静形容狼狈地趴伏在地,怒斥饰演肃宗的田禹治,二人周围跪了一圈满脸写着“恨不得没长耳朵”的宫女和宦官。 想起在时间罅隙里听到的关于行尸的信息,我一一告诉了他,并向他确认:“作为行尸的你咬了人,吸了血,对方会变成行尸吗?” “……泰久哥,你到底睡没睡?”我问。 “……”这是撕破脸皮之后开始骂人了。我先是围观了一会儿还在彩排但已经代入情绪、正和群演配合走位的徐仁静和田禹治二人,才去保姆车里换了戏服、让化妆师给化了妆。 精准到这个地步,控制力很恐怖。我只好说:“那你中午也要好好休息啊。” 他坐在座椅上,仔细端详我和身上的王世子戏服,有些感慨:“前世的我都还没穿过呢,真有威严。” 今天的戏里有一场是重头戏,要拍张禧嫔被指控用巫蛊诅咒仁显王后,而后被赐死,死前试图向肃宗求饶,无果后指责肃宗心中根本就没有夫妻之情,只有平衡党争、巩固王权之心的剧情,所以剧组的人早早就到了片场。 虽然是客串,但还是认真一点吧,昨天推迟拍摄就很不敬业。化妆师走后,我正对着镜子整理戏服,风衣爱好者朴重吉就出现了。 还是没告诉我怎么查看的,估计那“一点点手段”不太光明。 “所以你能把眼睛闭上好好休息会儿吗?” 华国的神话传说里,生死簿就一本,判官随手一翻,想看谁的看谁的,能往上倒99世,而且想怎么改就怎么改,简直强到没有边际了。 他闻言闭上了双眼,没一会儿发出均匀的唿吸声。 我将车开走,还能从后视镜看到他一手插兜一手挥舞的样子,站得笔挺。换成我,没睡好的情况下背早就驼了。 除了好奇,我更佩服:“生死簿诶,你怎么从管理它的人手里拿到的?哦,对了,管理它的是判官吗?判官是叫崔钰吗?” “李芳雨?真是你?”我惊讶道,“阴间使者不用喝孟婆汤吗?” “睡了,也醒了。”他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睡眠不足的虚,“你不是曾经说我是时间管理大师?从家到公司这条路走了这么多次,什么时候到我心里有数。” 20分钟后车开到了成运通运集团总部楼下的地面停车场,几乎是车一停稳,他就睁开了眼。 这个他没有避讳:“如果我没咬死他,就会。” “有你没咬死的?” “我也有犯懒的时候,而且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把政敌制造成我的工具,我是不会有心理负担的。”他说。 这……我皱起眉头。 他发现我的表情不对,解释道:“我制造的行尸只听从我的号令,没有自己的思想,我不下令,他们连血都不敢吸,所以从未对平民下过手。在我得知不能重新变回人之后,我就把他们叫到阳光下暴晒至死,绝不可能有遗漏,所以,在我去了阴间之后出现的行尸,不是我制造的那些。”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后来的那些行尸的来源就很可疑了。不知道是不是李成桂在他消失之后又搞了什么么蛾子。 但这已经无法考证了。我换了个话题:“我小时候就见过你了,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可没现在这么好。” “呵呵。”他一乐,“阴阳眼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几百年来也不是只有你叫李俊秀。你还是小孩的时候跟我认识的白毛鬼可差太远了,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所以当你以身高9米的白毛鬼身份出现在首尔市区,我就立马就收到了消息。” “你干嘛关注我啊?” “不关注不行啊。我和你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眼中,可是一体的,人们以讹传讹,说白毛鬼是双头鬼,只是一个头大,一个头小。”他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怕你单独行动的时候破坏白毛鬼的名誉,连累了我。” 我白他一眼:“我看你是闲得慌。你不用上班吗?” “俊秀啊,去年(2011年)整个韩国的死亡人数才25万7396名,其中1万5906人死于自杀,自杀由危机管理组负责,剩下的24万1490人才是我们引渡组负责,平均下来每天只需要引渡662人。”说到这里,他特意顿了顿,“而我手下有333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我给他鼓掌,“你好棒棒哦。那怎么几百年了还没把罪孽赎清?” “你可能有点误会。作为李芳雨在地狱受罚三百年后,我获得了轮回转世的资格,然后在作为朴重吉的新一世里又拿起了屠刀,所以这是我第二次当阴间使者了。” 这是什么魔头?“……”我无语凝噎。 朴重吉偏了偏头:“有人来了。下次再聊。”随即消失。 “唿——”助理拉开车门,“理事,到您的戏份了。” “好。” 估计是怕我突然又不见了,导演和编剧把我的戏份改成了白天的,而且为了把我拍得360度无死角的好看,特意根据不同的年龄装扮、光线条件给我打反光板,白的显得面部柔和,金的显得肤色温暖均匀。 我从英祖李昑(qin)的少年一直演到老年,光戏服就有10多套:一套王世子的七章冕服,一套国王的九章冕服,作为常服的各色衮龙袍5套,朝服、祭服各一套,道袍3套,全部由赵慧美亲情提供。后来我挤导演跟前去看屏幕里的我的戏,也挑不出任何不好,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导演问我:“李理事,要是我们拍摄下一部关于英祖李昑(qin)的剧集,您还愿意客串吗?” 我不点头了,改摇头:“不了不了。” 饰演英祖李昑(qin)的孙子、幼年正祖李祘(suàn)的小演员的眼泪现在还在我脑子里流呢。为了权力让儿子自裁,儿子不从就把儿子关进米柜里活生生饿死什么的,演的时候我就差点代入不进去,后来实在没办法才让导演给只拍“冷酷而决绝的背影”。 话说我作为客串,戏份是不是有点儿多啊?当我这么问之后,导演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要去卫生间,几个副导演也说要去,熘得飞快。 “……”搞什么。 直到后来《新张禧嫔》播出结束后他们在片尾给《壬午祸变》(英祖把儿子思悼世子关米柜里饿死的事)打广告我才知道,哦,原来我客串了两部剧啊。 客串结束后,我让助理把一堆戏服做好清洁之后送到赵慧美的店里去,自己则驾车从景福宫开往首尔大学医院殡仪馆。 姜耀汉的爸爸、gold cash的会长姜至尚去世了,葬礼选在今天傍晚举行,我需要去吊唁。 路上出了个小车祸,是别人的车撞了我的车屁股,把我的车撞进了路边被围挡着的施工地里。 “阿西吧!哔哔哔哔哔哔哔(静音)……”我还没说什么呢,那肇事车主先嚷嚷起来了。 “……”嘴可真臭。而且身上的味儿也很明显。我观察了一下,这里是监控死角,便打开车门,走下车,一步一长,到他车门口的时候,我就长到9米了,晶莹的白毛随着我的唿吸微微起伏。 对方原本打算仗着一身腱子肉拽得二五八万,等我一下车,他就怂了。 他是个觉醒的、人和猪妖的混血儿,被我吓得直接变回猪身,四脚着地,摇晃着肥大的屁股慌不择路地钻进了绿化带里,撞得枝叶乱飞:“妈妈!妈妈!真的有白毛鬼啊——!” “……”喂,车都不要了?跑得了妖跑不了车,我还是能知道你是谁。 咳。不过我在古代是吃了不少妖魔,能止妖魔小儿夜啼。 可不是我馋,是王朝末年,战乱四起,妖魔猖獗。 要是我回去的年代再久远一些,怕不是要把恐惧刻进妖魔后代们的dna里。让妖魔怕我就像人怕老虎、狮子、蛇一样。 现在的问题是,车坏了,而我还要去参加姜至尚的葬礼呢,于是只能恢復人身,给姜耀汉打电话说抱歉我要迟到了。 他说没关系,去不去都行。 “……”看看这可悲的父子关系。估计他也不想去,但不能。 我还是要去的。我给生活助理打了电话,让他联系保险公司处理车祸遗留问题,自己则走回路边拦了辆出租。 8分钟后我到了殡仪馆,交完白包、敬完香,对姜以撒夫妇、姜耀汉、姜以利亚说完节哀之后就到处乱走,随便看看,然后发现姜至尚这个人,即便经营的是高利贷产业,也算交游广阔了,在场的除了他的合作伙伴、公司员工,居然还有警察和检察官。 其中一个警察还是我认识的。 神仙“黄顺范”。 他也看到了我,拉着他身边的男人走过来,给我介绍:“俊秀,来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这是首尔地方特殊犯罪调查组检察官闵泰延,我的好搭档。” “您好您好,幸会幸会。我叫李俊秀,觍任艺林娱乐公司的理事。”我双手把名片递过去。 他接了之后也给了我一张他自己的,笑着说:“幸会幸会。”说话间,唇边的犬齿露了出来。 比普通人的略长点儿。 “学长。”姜耀汉也凑了过来,“您来了。” 他叫的是闵泰延。 首尔真小,谁跟谁都能扯上关系。我心想。 姜耀汉问:“学长,上次我让您帮忙查的,有消息了吗?” 闵泰延看了我一眼,姜耀汉摇摇头说:“没关系。”然后闵泰延就从文件袋里拿出几份资料递给了他。 我瞄了一眼,看到了资料上的几个人名。车庆熙(部长检察官)、徐正赫(社会责任财团理事长)、朴度满(hmbn人传媒体集团会长)、朱日道(ju化学公司会长)、许重世(演员)。 有的听说过,没见过,有的连听都没听说过。 “俊秀。”姜耀汉翻页飞快,一目十行地扫完了资料,叫我。 “嗯?” 他抬起头来,扬了扬手上的资料:“我大哥要把爸爸留下的财产捐给社会责任财团,如果他们真是正规慈善机构也就算了,可惜不是。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长这么大他头一回让我帮忙,还是这种事,我不会拒绝,而后不由自主地把头转来转去,在场中寻找他大哥姜以撒的身影,找到之后,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感叹:一位善良的母亲生下了这个同样善良而且天真的儿子,这个儿子还又找了个跟他一样性格的妻子。巨额财产,说捐就捐,没一个舍不得,思想觉悟之高让人望尘莫及。 因为实际上姜至尚的财产绝不止明面上通过高利贷所获得的那些,而是一个天文数字。毕竟,他当过金帝释的钱袋子,当初金帝释一死,鹿野教分崩离析,受益最多的,只能是他。 结果人刚死,钱就要没了。姜至尚要是知道,死了也得活过来。 我刚这么想,就真的看见了姜至尚……的鬼魂。 他看着姜以撒的眼神既爱惜,又沉痛。 大概是因为心中没有信仰,他既没上天堂,也没下地狱,更没有阴间使者来接引,徒然滞留人间,空耗能量。 这个鬼魂是知道我能通阴阳的。我垂下了眼皮。 “李俊秀。” 哎呀!烦死了!我假装听不见。 “李俊秀,别装了。” 听不见啊听不见。 “算我求你。” tbc.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父子争权夺利,儿子们赢了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章 喜欢耀眼的东西的女人 第一百章 喜欢耀眼的东西的女人 “《入梦术》是你去到别人的梦中,别人是主,你是客,如果被对方察觉你的侵入,将你赶走都算好的,更甚者,你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田禹治的态度丝毫没有放松,“你以为你是貘吗?天生以噩梦为食?” 我说我是要入朋友的梦,他就说打电话、发信息、传视频哪个都比《入梦术》安全稳定,要善用现代科技。 “……”油盐不进。你个古人还指导起我用科技产品来了。我只能给神仙“黄顺范”打电话求助。 结果电话打不通,去他家也没见着人,去警局找,他还是不在,一问才知道,他从姜至尚葬礼当天就不见踪影了。 他去追姜至尚了?可是姜至尚一个新鬼,怎么能在他手下坚持这么长时间? 没道理啊。我只好又开车去了他另外两个同伴所在的、位于北村韩屋村的巫堂。 在我说明来意之后,巫师把我拉出了巫堂,独留和尚撑着头秒睡,几乎是片刻就打起了唿噜。 “???”我十分不解。 巫师轻声给我讲:“他在施展文殊菩萨梦光明法,成了就能找到人在哪里了。不要打扰他。” “哦。我知道了。不过为什么你们也叫他‘黄顺范’?你们作为神仙,没有自己的名字和称号吗?”我真的很好奇。 “哦哦。”我连连点头。 “……俊秀。”电话那头,姜耀汉语义不明。 “嗷!”我一声大叫,立即往上加耐力。 我这种脑子,怎么可能猜得到他那种聪明人的想法。 在姜至尚的葬礼上,姜耀汉曾经向我寻求帮助,但中途被姜至尚的鸣啸打断,还没有告诉我具体想让我怎么帮忙。 我和巫师两个人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坐着,撑着下巴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眼睛都累了,才听到巫堂内传出和尚的声音:“进来吧。” 和尚直接闭上了眼睛,还是巫师翻着白眼解答了我的疑惑:“如果你作为神仙,犯错下界,你会让人知道你的名号吗?再说了,名字是很重要的,如果有人对你实施谤法,只需要知道你的名字、长相,拿到你的常用物品,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或者死无葬生之地。” 当时我正在努力摆脱金流芳的纠缠——这个小家伙到底是妖人混血,年纪小小,蛛丝玩儿得倒挺熘,居然能在两栋建筑之间轻松来回,一来就要含我胸口,我说我没奶,去找你爸金光日,他充耳不闻,死死抱着我的胳膊,口水流了三尺长,一逮到我走神的机会,就咬在了我的胸膛上。 闵泰延是吸血鬼?灵堂见面那天只是觉得他的犬齿比别人长点儿而已。吸血鬼和妖魔不一样,牛妖嗅不出他们和人有什么不同。 和尚正在擦眼角的眼屎。 没过几天,姜耀汉就打电话找我了,当我听到他要我做的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然,这都是我瞎猜的。 他“啧啧啧啧……”地嘬,任我怎么打他屁股都不松口。 我们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进巫堂。 他睡得倒好。我也困,就是心里有事不让自己睡。 “什么调查连我的电话都不能接?”我问,“他是单独行动,还是和检察官闵泰延一起行动?” “‘黄顺范’没事。”和尚说,“他已经找到那只叫姜至尚的鬼魂了,并且接受了姜至尚儿子姜耀汉的委托,正在收集社会责任财团违法犯罪的证据。” 要脸嘛,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不过“谤法”我头一次听说,是哪门哪派的诅咒方式吗?离开巫堂之前,我又给他们捐了50万韩元,给自己“种福田”。 “和闵泰延一起。闵泰延受伤了,不想暴露他作为吸血鬼的身份,所以‘黄顺范’才没有接听电话。” 不过我猜能用上我的地方,估计就是对付hmbn人传媒集团会长朴度满、演员许重世。至于剩下的部长检察官车庆熙、社会责任财团理事长徐正赫、ju化学公司会长朱日道,他或许可以去走尹熙材的大法官爷爷、新光银行本部长黄敏成、巴别制药本部长张汉书的门路。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保证给你拖住他们。挂了啊,我这儿还有事儿。”我按掉电话,使劲儿把金流芳从我胳膊上撕下来,“小孩儿,我带你去找你爸要奶喝。” 提前给金光日打了电话,去到隔壁栋顶楼后我把孩子往他身上一扔:“喂奶!” 他脸一黑。 我没和他废话,直接又乘坐电梯下去了。 电话里答应姜耀汉答应得爽快,我要怎样才能拖住社会责任财团那群蚂蝗啊? 我想错了。受限于我身处的位置,我以为的财团,是李家、卓家、崔家、郑家、尹家、林家这样的,就没考虑过还有由从政者、律师、医生、演员等“社会精英”抱团产生的。 比如社会责任财团。 7月28日是我27周岁生日,生日宴是在李家别墅举办的,我邀请了车庆熙、徐正赫、朴度满、朱日道、许重世几人,并亲眼见到了他们在会场里猎狗一样见人就发名片的模样。在我出场之后,他们立即围了上来,自报家门,对我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其态度之谄媚,笑容之灿烂,让我看了起鸡皮疙瘩。 我一律微笑敷衍,端着我财阀之子的架子——以前从来没端过,感觉十分陌生,反正,少说话、多含蓄地笑笑就对了。 斯文有礼但无形中透露着傲慢。 他们非常吃这套,旁敲侧击想让我给社会责任财团投资、捐款。 说了半天见我不为所动,竟然还想使美人计。当然不是车庆熙,以她的年纪都快能当我妈了。 是社会责任财团的理事郑善雅。 一个新人。新到连姜耀汉让“黄顺范”和闵泰延调查的资料里都没她。 她貌美如花,她身材曼妙,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野心。 车庆熙、徐正赫、朴度满、朱日道和许重世悄悄走了,二楼往外突出的大理石拱廊阳台上只剩下我和郑善雅两人。 她靠近我,红唇轻启,呵气如兰:“我很喜欢你,李理事。你的容貌和气度像珠宝一样闪耀,而我,从小到大就喜欢blingbling的东西。这个阳台,也让我回想起了我的小时候,陌生又熟悉。” 阳台是我看姜耀汉家的那个好看,照搬的。 “是吗?”我“高兴”地对她说,“那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个blingbling的大宝贝。” 我说的是真的大宝贝,但她可能误会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她毫不掩饰得意之情,主动挽住我的胳膊,跟着我往后院的方向走,高跟鞋“磕磕磕磕……”,脚步急切。 到了地方,我骑上那个大宝贝,前后一摇晃,那大宝贝就在黑夜里闪起了五颜六色的光,充满童趣的儿歌也随之响起:“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我亲自叫人加固后装的彩灯!是不是很亮?你喜欢吗?喜欢我送你一个。”我还热情地叫她和我同乘,“郑理事,你今天要是和我一起玩,我保证给社会责任财团一笔不小的投资。” 在我的想象中,她不敢,也不会。 谁知道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竟然一把掀起长裙,直到大腿处,长腿一抬,坐到了我的背后,两手一揽我的腰,在我背后幽幽道:“李理事,说话要算话啊。” “……”艹!我输了!难怪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理事! 话都说出去了。我连忙找补:“我投资一向谨慎,要确认社会责任财团的各项财务指标和商誉……” 她连头都靠到了我的背上:“李理事放心,这些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您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不过,如此良辰美景,您就只想到这个?” 屁的良辰美景!背景音乐可是“爸爸的爸爸是什么?爸爸的爸爸是爷爷!”啊! 我服了,抖着手把她的双手从我的腰上拿开:“我肚子饿了。” 我真怕她说出“那就来吃我啊”这种话,幸好没有。这女人的脸皮没那么厚。 她只是顺从地从弹簧摩托车上下去了,整理好长裙:“那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好好好。”我流了一头汗,却不是因为天儿热,而是因为她再次非常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回到会场之后我都不敢看李玉和赵慧美等亲友的眼神,等生日宴结束甚至直接开车回了汉南洞的新家。 是啦,我就是怂了。 郑善雅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这么强势,还很自然不惹我厌烦的女人。 我甚至有些欣赏。 所以在社会责任财团近几年的财报被她亲自送来艺林娱乐之后,我是认认真真看了的,花了我一下午的时间,而她就这样在我的办公室坐着等了一下午,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没有丝毫怨言。 这种工作态度,她不当理事谁当理事? 搞得我都想拥有这样一位属下了。 不过,我食指一弹手中的这几本报表:如果我拥有了社会责任财团,那么她不就自然而然成了我的属下了? 想到这里,我对她释放出善意地一笑。 她以为我对财报很满意,也对我一笑。 tbc.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fr儿童医院的院长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零二章 法布尔研究所,胶囊,听力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零三章 两个金木夫人? 第一百零三章 两个金木夫人? 【系统,我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郑善雅所说的谤法,本系统没有检索到相关信息,从造成的结果来看,是鼓膜穿孔了。】 【能治疗吗?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听力?】 【外伤性鼓膜穿孔是由外力引起的耳膜破裂,宿主你之前的鼓膜是健康的,并且没有被感染,听骨链也没有脱位,有80%自愈可能,需要连续观察3到4周。如果没有自愈,建议到医院修补鼓膜,耳内窥镜微创术临床愈合率较高。如果不急,等10月17日签到7800天、特殊属性点数达到400点时激活超强自愈技能也是可以的。】 10月17日,没几天了,那些烦人的心声也不是不能忍耐。 主要是我不能因为这个去医院。被亲近的人知道了,要炸。 我给郑善雅回了信息:【郑理事,我对你很失望。】 在姜耀汉曝光车庆熙、徐政学、朴度满、朱日道、许重世之前,我就让社会责任财团的那几个高管建立了舆情管控小组,在他们事发之后,高管们接手管理,权力没有出现真空,该小组也7x24小时实时监测、管控、引导舆情,将他们与社会责任财团割裂,将企业名誉伤害降至最低,还宣传了一波社会责任财团的慈善事业,方便我接手。 作为理事,郑善雅的名字都没出现在各大平台上。 这就是郑善雅的能力吗?所以她在俱乐部看到我能让人听命于我,才兴趣浓厚。 “他怎么进来的?有人知道吗?” 一个男孩儿,长得很清秀、乖巧,刘海下有一条旧疤。 “啪啪啪啪啪啪。”郑善雅靠在办公椅上给我鼓掌:“李理事,我真是,越来越想要你了。” 孩子们一时没敢在行动,心理活动却很频繁。 我:【如果你没有对我谤法,你还是郑理事,很快,你就不是了。】 我本以为他们会摔成一堆,谁知道他们只是一起退了几步,就稳稳接住了女孩儿,放回地面。 【会不会是研究所的前辈?】 她一脚踹向了我的胸口,却被我一抖手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甩向了剩下的几个孩子。 这时候要表现体贴,是不是晚了点儿?我将速度、敏捷、力量、耐力加到超凡的30点,但依然被一个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拉住了手,紧紧钳住。 “你多大了?有10岁吗?”我问。 见我走向郑善雅,其中又有两个男孩儿朝我冲了过来。 郑善雅也看向了他,与之对视。 仅仅只是一个唿吸的时间。 【任务完不成,我回去不会受罚吧?】 谁跟你天生一对?我嗤之以鼻。 因为我还想着用她。 她朝那群孩子挥挥手,下令:“抓住他,注意,别把他弄伤了。” “李理事,你的眼睛,也有能让人信服的能力,我们本应该是天生一对。”见奈何不了我,郑善雅说。 【这家伙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一个,是一群少年男女,此时正面面相觑。 很快她回復了我:【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我将几个项目的点数加到60,手一抬,她一个小女孩儿就双脚离地,整个吊在了我向外平伸的胳膊上。 “喔喔。”有人发现了我。 “到此为止吧,李理事,再追究下去,你或许可以活着,但是你的亲人、朋友就不一定了。像这样的孩子,研究所还有很多,几十年来,即便有所消耗,也是源源不断在生产的。你抓,抓不完,杀,也杀不完。”沙发上沉默已久的金木夫人说。 两秒之后,男孩儿的结局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除了被人接住直喘粗气,想再次冲过来之外。 发完这句,我就给社会责任财团的高管发了邮件,以最大股东的身份提出临时提案,罢免郑善雅常任理事职位。 想也知道郑善雅在干嘛。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但我单知道郑善雅是个人才,不知道她这么疯。 嗯?我看向那个杀心甚重的孩子。 有人会说,怎么可能会因为要用一个人而去掌控一个企业? 真的可能。在我不缺钱的情况下,用得好,人才比企业本身重要得多。 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除了与衣物和地面的摩攃,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动静。 【郑善雅,不要做无用功。】编辑、发送、穿好外衣,我施展了“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里。 在编辑邮件内容的过程中,我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痒。 片刻后,男孩儿瞳孔迅速缩小,怒吼一声朝我冲了过来。 这群孩子隐隐以他为首。 我还是一抓、一甩,一抓、一甩,他们两个就前后按原路飞了回去,再次被同伴接住。 很明显,他被控制了。 她抓住了我,剩下的孩子们就停留在了原地。 “……”现在要判断别人说了什么,需要心声加口型双管齐下。还没在这么多人面前用过法术,我也有点愣。不止郑善雅,金木夫人竟然也在? 她怎么出的监狱?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不应该啊。 生产?消耗?可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啊。“你威胁我?” “到此为止吧。”她重复,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砰!” 郑善雅胸口中枪,炸起一捧血花,子弹透体而过,身体带着身下的办公椅“唿”地撞向了后侧的墙面,再次发出“砰”的一声撞击。 “骨碌骨碌骨碌……”室内只有办公椅轮子快速旋转的声音。 3秒钟,郑善雅就气绝了。 她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的大腿上还摆着贴着我大头照的假娃娃。 我也不可置信。这一枪,让我几个月的功夫几乎白费了——我说了,社会责任财团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对金木夫人来说,郑善雅作为工具,有没有能力、美不美丽也不重要。金木夫人从沙发上起身,但没有把枪对准我,而是扔给了那个杀心最重的孩子。 她的决定是对的。她作为普通人,开枪我能躲得过,那个孩子就不一定了。我惜命得很,轻易不敢赌。 她说:“社会责任财团可以给你。” 什么叫“给我”?不是我自己拿到的吗。 “把我妹妹还给我。” 啊?什么妹妹?我偏了偏头。 “金木夫人。”她提示我。 “……”你不是? “双胞胎。”她解释。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金木夫人的工厂制作和走私人肉胶囊,犯了法,当然要坐牢。”也就是警方和检方没查出她的原材料来源,她对此也三缄其口——现在看来就是这姐姐提供的——否则还得加刑期。这姐姐杀了人,也是要坐牢的。有这等人力,没去劫狱,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我找上门了吗? 她又有伸手掏东西的动作。 我一瞬间在室内移动了10多次,每一次停下,那男孩的枪口都能对准我,哪怕我带出的风把桌面的文件席卷得到处都是,视线受限的情况下也不例外。 她掏出的是手机。 我尴尬地站住了脚。 “李理事,你的亲人、朋友挺多啊。”她低头看手机,不时拨动几下,“你想要看谁?你的爸爸李玉?妈妈赵慧美?堂哥李英俊?朋友毛泰久、卓秀浩、徐仁宇?” 什么意思?我面露疑惑。 “也不怕告诉你,在法布尔,我的妹妹负责的是耳鼻咽喉科,我负责的是脑科,包含了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研究的是人脑和体能的开发利用,我在这方面小有成就。”她抬起头来,“有的孩子跑得快,有的孩子跳得高,有的孩子力大无穷,我们想让他们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很容易做成。如果你不肯妥协的话,告诉我吧,你想看哪个?” 意思是他们身边现在有你的人呗。现在我哪个都不想看。等把你们解决了,我想看哪个随时都能看。 重置特殊属性点数,将速度、耐力、力量、敏捷加到98点(目前总计395),那个小男孩儿就再也无法跟上我的速度,夺枪,一个个打晕,重新回到金木夫人的姐姐面前,一切都发生在毫秒之间。 对她来说大概是眼前一花,被风吹乱的头髮都还没从头顶落下。 在注意到地面躺了一地的孩子之后,她的神情就紧张了起来。 郑善雅的办公室在社会责任财团的20层,因我的动作而掀起的风裹挟着杂物把玻璃全弄碎了,里里外外都一片狼藉。 这个点儿是上班的时间,楼下广场没人,否则高空坠物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重置特殊属性点数,把听力、速度、耐力、力量、敏捷改成79,确认广场上虽然有骚乱但无人受伤之后,扶起一把伤痕累累的单人沙发,坐上去:“现在肯好好说话了吗?” 速战速决吧,安保都要上来了。 她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进入了法布尔,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你可以叫我白博士。” “不行,是人就有名字,哪怕是你的假身份、假护照上的名字,也得给我一个。” 她刚要开口,就被一块飞射而来的碎玻璃扎穿了喉咙。 我脖子上也有痒意,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一个孩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窗口。 这可是20楼! 我冲到窗户旁往下看,广场的地面上开出了一朵血花,立即缩回了头。之前的杂物落地就吸引了不少人,这次可是个人,围上去的、向上望的就更多了。 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孩子,全死了,少的是那个刘海下有旧疤的小男孩儿。一堆孩子里,就他皮最厚,扛住了我的击打。哦,演技也好,还懂装晕,心肠也狠,对同伴对自己都狠。 是我判断失误。只能听见心声果然非常不便,有的人冷静到杀人不眨眼、内心平静无波。 白博士眼含绝望,两手徒劳地捂着脖子,指间汩汩流血,口中发出气声。 “你们训练得好啊。”趁她能听见,我嘲讽了一把。估计身上的功德又减少了。 “咯……咯……咯……” 【救救我。】 我故作疑惑:“你说什么?” “咯……咯……咯……咯……” 【我不想死。】 颈动脉被切断的这种程度,6分钟内必死无疑,叫救护车都来不及,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将手放到耳边,我说:“我听不见啊白博士,我已经被郑善雅用谤法弄得失聪了。” 一边说,我一边施展“缩地成寸”,在一众安保破门而入之前离开了现场。 我还要去各位亲友的身边确认他们的安全,解决麻烦。 安保来人,见到这种场面一定会报警,警方自然会去查,法布尔连损两员大将、一堆训练有素的孩子,应该会有后续操作,我只要叫人盯着警局,看谁露头就行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社会责任财团大楼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它没多少价值,但我也该重新考虑对它的处理了。 一次的投资失败不代表什么。 比之我放在徐仁宇那里的投资所获得的收益不过九牛一毛。 小牛我毛多,不怕。 10月17日,签到第7800天,特殊属性点数达到400点,系统为我激活了超强自愈技能,和速度、信任之类一样,需要特殊属性点数来提升,但我并没有用利器划破皮肤、切除人体组织来进行实验的想法。 我怕疼,用它使鼓膜自愈之后就放置了。 说回法布尔。白博士一出事,没人指挥或控制,我的亲友周围的孩子们竟然全都闻风而逃,等了好几天,警方那边也没人露头,白博士和那群孩子连个收尸办后事的都没有。 知道我是个硬茬子,法布尔的头脑们学壁虎断尾了? 网址倒还正常运营着。我请黑客去黑,他反被该网站的工程师狩猎了,过上了东躲西藏、连我都联系不上的日子。 技不如人,实惨。 没人通过他来警告我了。 一来就死一片,换谁也承受不住这种损失——虽然实际上不是我干的。 我在翻社会责任财团的故纸堆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的一项敛财计划:募捐、圈地,修建一片名叫“梦想家园”的园区,专门有限制条件地收留老弱病残等社会弱势群体。 “……”烧了烧了,什么玩意儿! 美国也有过此类计划,还是一个集政府、党派之力来执行的超级计划,都搞砸了,变成犯罪温床,更何况一个以敛财和遮丑为目的的私营企业。 正恼火的时候,毛泰久给我发消息,叫我去一趟毛家,说在他爸爸毛基范的主持下,他收养了过世亲叔叔的、脱北而来的儿子,让我去见见。 毛泰久这就要有儿子啦? 老婆都还没有呢! 我一边在心底吐槽,一边乘坐电梯下去车库开车。 到了毛家,一见那孩子,我就呆住了。 那熟悉的刘海和旧疤……“你不是死了吗?!”我脱口而出。 tbc.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我已经到了被叫叔叔的年纪 第一百零四章 我已经到了被叫叔叔的年纪 客厅里,穿着暗红色小西装、站得笔直的小男孩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配合着他天生往下耷拉的单眼皮,又奶又无辜。 “哇奥。”这是什么样的演技啊。我佩服得想给他鼓掌,忍住了。 “谁死了?”毛泰久坐在木沙发上,抿了口茶,“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我坐到毛泰久对面,一指小男孩儿:“这个月中旬发生的社会责任财团的谋杀案,他是杀手之一,而另一个杀手也死在了他手里。我很好奇,从20层楼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他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变成你的养子的。” “杀、杀、杀……杀手?”小男孩儿结结巴巴,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挪到毛泰久身前,想伸出手去攀附他的腿,却又快速收了回来,撑在地上,“爸爸!爸爸我没有杀人!我是几年前跟着大人坐船来的,中途被士兵们发现,跳了江,被人救起之后送进了育幼院,在育幼院住了好几年!爸爸您要相信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呜咽的还有脑门磕在地毯上的“pongpongpongpong……”空响。 跪得好tm干脆!你在社会责任财团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看得愣住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放下茶杯,毛泰久轻轻说:“起来。” 孩子迅速站起,但一直低着头,一双手五指并拢,平直放在裤缝处。 也不知道是法布尔教的,还是毛家的要求。 “俊秀啊,”毛泰久看向我,“他确实是我叔叔的儿子,方方面面都已经确认过了。” 什么意思?孩子杀人了也要认下? “就算你不在乎他的经歷,那辈分也不对啊。”我指出另一个问题。 毛泰久“呵呵”一笑:“对外,我们可没说。”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毛家大客厅绕圈,走过来,又走过去,反反覆复。 “俊秀。”几分钟后毛泰久叫住了我。 我扭头看向他。 “他以前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他是我的儿子,任何人去查,都只能查到他是我在美国留学期间的风流产物。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但他才11岁,杀人是构成了犯罪没错,但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而是需要进行专门的矫治教育。”说到这里,毛泰久顿了顿,“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让他受法布尔控制,做出任何你无法忍受的行为。”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收养他呢?”我在“他”这个字上加重音。 男孩虽然还是没抬头,但浑身抖了一下。 应该是感受到了威胁。 “我今年32岁了,身为成运通运集团代表,始终零绯闻,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我爸爸妈妈知道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但是别人不知道。”毛泰久也从木沙发上站起来,气质优雅、身形挺拔、形象健康美丽,谁都会想多看几眼。 美丽的男人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们会想,啊,这个毛泰久是不是有男性的难言之隐。我个人可以不在乎,但我不仅仅代表了我个人。家庭、集团,我小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被这些绊住。你大概没见过我妈妈羡慕别家的奶奶有孙子孙女的模样吧? “要是我疯得彻底就好了,把所有质疑我的,统统杀光! “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全是狗屁!不过是杀得还不够多!” 这种表现,说明确实听到些风言风语。 一旁的男孩悄悄抬了抬头,看了看逐渐暴躁、失态的毛泰久,又在被发现之前重新将头垂下。 不用把听力加到60以上,我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人不可貌相。谦谦君子疯起来直要人命。 “俊秀,你说话啊。” 见我沉默,毛泰久凑到我面前,催促我。 很久很久以前,一周目的时候,他12岁,杀完了“至尊派”成员,也对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他迫切地想知道我的态度。 一直以来,都是我想让他走一条“正常人”走的路。这么多年,他表现得太正常,所以需要一个“正常人”都有的孩子。至于女人?怕是有性命之忧。 我还能说什么呢:“泰久哥,好好教导他。”法布尔那边应该暂时会消停一段时间,派人多注意就行。 “哈哈!”毛泰久激动得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背后“pongpongpong”连拍三下。 在他松开我之后,我问:“孩子叫什么?” 男孩这才完全抬起头来。 毛泰久说:“毛东廷,东,取主人、卓越不凡之意,廷,取权威、至高无上之意。东廷,叫叔叔。” 毛东廷规规矩矩低头弯腰,叫了声:“叔叔好。” “好,好。”我终于也到了被人叫叔叔的年纪了。 送礼也要看人,要是这个孩子的话,来之前准备的支票红包、儿童超跑是用不上了。我想了想,从储物格子取了一把收藏的威廉·亨利珠宝及刃具公司打造的手工折刀。 “定制的,大马士革钢的,有编号。”递给毛东廷之后,我干巴巴地介绍。 “谢谢叔叔。”毛东廷也干巴巴地道谢。 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个黑白二色的波浪纹。 确认自己的地位稳了,他收好刀之后从小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展开手心,伸向我。 那是我的宝石袖扣。郑善雅用来对我施加谤法的工具之一。 在当时那么短的时间内,他既要杀人灭口,又要自杀断后,竟然还顾得上拿走我的所有物?!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一直伸着手,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一只脚的脚后跟微立,似乎随时准备跑路。 我将手缓缓伸出,平摊,他轻轻放上宝石袖扣,也是缓缓地收回了手。 此时此刻,我们就像在田间地头偶遇的一人一狗,人以为狗要咬他,狗以为人要打它,信任危如累卵。 “东廷,你智商很高吗?”我收起袖扣,问。 “嗯。”他点了点头,“但比不上从胚胎就开始培育基因的最新一代。” 行了,知道了,我捅了马蜂窝。 “那么以你的智商,以你爸爸的地位,你即便不使用暴力也能过得很好,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嗯。明白。”他再次点点头。 “当然我也不是让你放弃维护自己应有的权益。”我又加了一句。 “嗯。”他点头,再点头,乖得很。 晚上7点到10点之间是韩国电视节目的黄金时间段,而以朝鲜歷史人物为题材的《新张禧嫔》是大河剧,则是在周六日晚上9点55分播出。毛泰久邀请我在毛家留宿,我就顺便看看,为拉高收视率贡献一份力量。 到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我和毛泰久、毛东廷父子两个一起在大客厅的组合沙发上排排坐,看我客串的最后一集里朝鲜英祖李昑(qin,三声)为了权力罔顾父子之情,下令将儿子思悼世子李愃(xuan,一声)锁入米柜活活饿死的剧情。 要不是毛家两老睡得早……亲子时光,就用来看这个。我抗议过,因为自己看自己的角色,演技还只能算勉强过得去,多多少少有点羞耻,但是被毛泰久否了。 他看得津津有味。 毛东廷竟然和他一样! 我小声问毛东廷:“你不应该是喜欢动画的吗?” “在本应该对动画产生兴趣的年纪,我进了法布尔控制下的育幼院,天天做人体实验材料和新一代基因编辑组的对照组,天天进行体能训练、和同伴们捉对厮杀,有时候甚至对手还不是人,是豺狼虎豹,几年下来不是打人、就是挨打、恢復,没看过一次电视。”他平静地说,目光没有离开电视屏幕,我所饰演的朝鲜英祖李昑的一举一动都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有点难受。这跟天生坏种完全不一样,是被生存环境逼的。我开始没话找话:“好看吗?” 他还是没转头看我:“您是指您的角色,还是指剧情?如果是您的角色,那可真是好看,脸长得好看、衣服好看;如果是指剧情……那还是好看的。” 后面说得好勉强,收视率悬了。 毛泰久背靠沙发,手拿遥控器,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我被他看得脸上发烧:“泰久哥,你够了啊。我知道我演的这个不像个样子……” 摆了摆手,毛泰久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近期出门多带保镖。” “啊?” “俊秀,你会有狂热粉丝的。”他笃定。 “啊?!”这就离谱了。2012年,韩国总人口5020万,每2000人里就有一个或天生丽质或人工雕琢的男女演员、爱豆,多如天上繁星,大街上十几个青少年就有一个是练习生,哪有粉丝会为了个客串角色狂热。我没当回事。 看完电视剧我们各自回卧室睡觉,次日一早吃早饭时,我发现毛泰久又是一副眼下青黑的模样。 “泰久哥,你这样下去不行啊。”我担忧道,“别为了工作把身体搞垮了,不值得。去看看医生吧,该休息休息,该吃药吃药。” 他眼睛干涩,发痒,揉了揉:“好。” 大人说话,小孩儿只顾干饭。 快是快,毛东廷吃饭是很珍惜的,放下碗的时候,他的碗里没有一粒米、一滴汤剩下。看得他爷爷毛基范、奶奶韩氏心疼得不得了,亲自给他添饭夹菜,一个劲儿叫他多吃。 毛泰久说:“东廷,你这个习惯要改。” 毛东廷立马停下刨饭和咀嚼的动作。 我吃得那么多也没见你说什么啊。我说:“喜欢吃就吃呗,有什么嘛。” “我是让他注意餐桌礼仪,有心人一看就知道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毛泰久说,“他以后一定是要继承毛家家业的,怎么能因为这个被人看轻?他受得了被人看轻吗?” “爸爸您说得对。”毛东廷放下了筷子,抽纸擦干净了嘴。 “……”得。你怎么就这么听毛泰久的话呢? 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毛家父母没插手。毛基范喜欢玩收音机,这会儿餐厅饭桌上的收音机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今天凌晨1点17分,有蒙面人用斧头砸烂狎鸥亭洞的一家奢侈品商店的玻璃,盗走橱窗中的十余件价格昂贵的衣物。据报警的店员反馈,那些衣物都是昨夜播出的《新张禧嫔》中饰演朝鲜英祖李昑的演员穿过的戏服……” “……”本来就食不知味,这下在毛泰久好笑的眼神中更吃不下去了。 他再次提醒我:“俊秀,近期出门多带保镖。” 我狡辩:“那人偷衣服是因为衣服值钱。” “那些衣服在你妈妈店里展出多久了?”他无情戳穿。 我掏出手机给保镖发信息,让他们开车来接我,发完点进我的社交平台帐号看了一眼。 涨了30万粉,一刷新又涨一波,私信也爆炸了。有单纯说喜欢我饰演的角色的,也有说想睡我的,还有污言秽语骂我的。 毛泰久瞄到了,又笑,还是那种低低的“呵哼”气声。 他说:“我们俊秀,要比之前更受欢迎了。” 有提前到艺林娱乐的属下给我发消息,建议我今天从地下停车场进公司,说有不少人举着我的角色海报在公司门口蹲守。她还告诉我,在播到英祖李昑和郡守徐宗悌之女大婚当天的甜蜜剧情时,收视率冲上了19.8%! 周边都连夜弄出来了。这行动力,说实话让我有点怕。 我决定发挥会长儿子的特权,给自己放几天假,不去公司上班了。 另外,我联系了在汝矣岛开当铺的车泰植,让他留意一下那十几件衣服的去向。赵慧美挺喜欢的,别就这么没了。 这情况保镖也别来接了。我一整天都缩在毛家,忙着应付看我好戏的朋友们。 卓秀浩说早知道也去景福宫拍我了,一定比剧组拍得好。我附和他,啊对对对。 徐仁宇说要买我的角色周边。我说,啊买买买。 他话音一转,说难道不应该由我来送吗。我说,啊送送送。他这才满意。 【你演的电视剧我看了,好看。】这是徐文祖发来的信息。 但是等我拨过去,就提示我对方已关机。 连李玉都给我打电话,说我属实给他长了脸,老伙计们当着他的面把我夸得天花乱坠,又旧事重提,说要让我履行幼儿时期那数不清的婚约。 其他诸如千颂伊、、徐仁静、刘世美等演员更是开玩笑说要蹭我热度,刘世美的新男友金鹏道(那个从朝鲜古代穿越而来的弘文馆校理)都夸我有君子之风。 但这些都没黄敏成来得勐。 他说他要正式追求我。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们没可能。他有约会暴力前科,而我只会在他对我实施暴力时比他更暴力。 在我思考怎么拒绝他比较好的时候,毛东廷告诉我,他听见有人隔着毛家别墅外大门向我示爱,听声音是个男的。 “你的听力也很不错啊。”大客厅离别墅外大门好几十米远。 “是非、常、不、错。”他强调,并且给了我建议,“叔叔,你跑吧。” 我烂泥一样瘫在客房的沙发上:“我不明白。这么多年,见了我多少次啊,他怎么这次就这么上头?是角色的魅力加成?服装加成?镜头怼脸拍?” 这个问题聪明如毛东廷也回答不了我。他还是个孩子。而我还想趁毛泰久不在,从他那里问出法布尔研究所对他们进行实验的场所,即便如今那里人去楼空也不要紧,我闻着味儿也能顺藤摸瓜。 速战速决吧。我给黄敏成打了个电话,说请他吃饭,好好谈谈。 他却说他要请我吃饭,地点都选好了,就在三清洞的魔女食堂。 嗯?! 魔女食堂?! tbc.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魔法打败魔法(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零六章 魔法打败魔法(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零七章 被放大的情绪和欲望,救命(上 第一百零七章 被放大的情绪和欲望,救命(上) 大概3年前,魔鬼柳曾经带着后辈、一个人魔混血儿朴锡民到我的办公室,试图让他放大我的欲望,然后签订契约,结果铩羽而归,一个老老实实回去“跑业务”,一个老老实实回去读大学了。 今年此时,柳又带着他来找我。 当年锡民诱惑我时说过,“你是代表的儿子,这小小的工位那能配得上你,快,叫你爸爸专门空出一层楼给你当办公室,要有室内高尔夫,要有泳池,要有美女,有按摩spa。” 如今都实现了,女同事们依旧美丽,只不过换了一栋层数更多、面积更广的楼。 我靠坐在办公椅上,十指相扣:“柳,你可是稀客,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柳一指朴锡民:“给他一份工作吧,干什么都行。” 锡民一脸别扭。 “截至今年年底,韩国总就业岗位有2468.1万,新创就业岗位数量有43.7万,以他大学的学歷和亮眼外表,总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吧?”我相当疑惑。 柳无奈道:“他已经不是找工作的问题了。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出人命的风险,随着他的年龄增长,魔力作用越来越明显。我打个比方,如果有人失恋了,他小时候正好从旁边经过的话,那个人就会崩溃大哭,哭到晕厥,等成年之后,同样是失恋,那个人就得跳楼了。如果是怨愤被他激发放大,一定会以杀人为终结,就像他的父母一样。” “他这种魔力特性对你不是一大助力?”我说,“所以你3年前才带他来见我。” 柳两手把住我办公桌边缘:“俊秀!我帮你处理这两个孩子!” 连面对着我的柳和朴锡民都眼含忌惮。 柳两只眼一转,突然一个闪身穿墙而走,临走前留下一句:“你也不想有人死吧?” 锡民面露犹豫,沉默了一会儿,说:“比起脸面,还是不死人好一点。” 朴锡民赞同地点点头。 我低头看向抱着我双腿的“合和二仙”,它们闻言抱得更紧了。 “经济学。” “……”我坐回办公椅,拿起桌上的笔,敲敲敲,“你什么专业的?” “不不不。”柳急切道,“你能。上次他在你这里失败之后,连续好几个月一蹶不振,那几个月里他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打算送客,我从办公椅上站起,两手一摊:“我又不懂。不懂就帮不上忙。” 他一愣。 倒也是。“……”我顿了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能应付。”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就腾出手来了。12月艺林有两个男演员退伍,要办粉丝见面会和推出回归电视剧,另有一个经纪人费尽心力挖来的乐队主唱要solo出道,出新专辑。 “你们不是早就见过它在我脑门儿上的样子了吗?什么表情?” 柳说:“以前是以前,以前你不可能弯腰用牛角顶我,现在你可能会用它扎我。” 我说:“柳,你对我有误解,我不是不能处理它们。”我从储物格子取出牛角,两个孩子一瞬间消失踪影——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弹出大楼之外。 朴锡民扯他胳膊:“哥,走吧。” “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这个无赖!我看向锡民,“他不要脸,你总要脸吧?” 给的鞋子照穿,给烧的香烛照吃,腿照抱,已经抱了大半个月了。要不是它们对我造成不了伤害,还是两个小孩,我年底也忙,我早就去揪出幕后主使,然后去北村韩屋村找和尚和巫师把它们送走了。 “唉。”柳叹了口气,“我们魔鬼希望看到的是人类的堕落、族群的扩张、由善向恶的倾斜,他们的死亡从来不是我们的目的。” 要不是受身体所累,他更应该去徐仁宇的大韩证券、黄敏成的新光银行或者赵英民所在的新盛证券。如果他能控制魔力,还能去有名集团旗下互联网公司,至少能当个程序员鼓励师。 “来我这里,屈才了。”我说。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还真不客气。我问:“2012年下半年,各大企业新职员的平均年收入是3581万韩元,以这样的薪资水平,聘请你来我公司做我的助理,你愿意吗?” 锡民端着高冷帅哥的格调,表情勉强地点了点头:“行吧。” 我收起牛角。 几乎是同时,不知道在楼外试了多少次的“合和二仙”一头撞进我的办公室,四只手齐齐抱住了我的双腿。 锡民的入职让艺林音乐工作室的男男女女像打了鸡血一样,不提他俊俏的脸和自带的阴郁气质,就说他的魔力影响,直接让同事们在早晨一上班还没喝咖啡的情况下神情振奋、斗志昂扬,并且把这股劲儿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下班。 “柳不是说我能影响到你?”我嘬了口他买回来的奶茶,“我看未必。” “你以为他们是你?”锡民也拿着一杯奶茶,跟我一起站在百叶窗前观察收拾好个人物品后离开工位的同事们。 我一拉帘子,隔绝视线,他就看向了我的双腿:“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它们?” 抱了这么久小腿,“合和二仙”已经从最初直接坐在地面上改成了坐在我的皮鞋上。 两三岁的孩子,站起来还不到80厘米高,又是鬼魂,重量可以忽略不计,根本不影响我行走,也不吵,除了“合和”别的都不会说。 “两个回归演员的粉丝见面会办完了,周边送完了,电视剧也拍上了,接下来我会轻松很多,”我伸手揉了一把“合和二仙”的头髮,无数带电粒子从指缝间掠过的感觉依然让我觉得奇妙,也让它们浑身颤唞,“走吧,带我去见你们的幕后主使。”随即卸去了两腿抵抗的力道。 这么久了,那幕后主使也没使别的招数,是不敢还是不能? “合和二仙”将我往上一举,使我双腿离地,带着我走了捷径,从窗户一跃而下,让我头髮、衣物往上飘扬,体验了一把坠楼机的刺激,落地之后,平平稳稳地向前飞掠。 冬天天黑得早,路灯和建筑物的照明已经亮起,视线中的景物变成了各色线状,风“唿唿”地刮过脸庞,吹得皮肤刺痛,我不由得加了几点耐力,又嘬了一口手里快要失去温暖的奶茶,一只手抬起,挡住额前的头髮。 朴锡民很快原路跟了上来,与我们并行,显得游刃有余。 体质和体能这方面,人魔混血儿目前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15分钟后,目的地到了,“合和二仙”将我放下了地,我放下了挡住额头的手。 很好,髮型没有乱。 “这是哪儿?”朴锡民微微有些喘。 这条巷子路中间很昏暗,倒是位列两边的长长的透明玻璃房很亮,站在路边能把玻璃房里面着装暴露的人们看得一清二楚。比起“房”,按面积大小更应该叫做“橱窗”。 “……”我不知道,不过很容易知道。我掏出手机,查看定位。 光州广域市的某个红灯区。要是开车,从首尔来这里要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一个个招牌看过去,不是亲吻房,就是理发房、玻璃房。 “……”不是吧?能驱使“合和二仙”,也算有点本事,怎么会在这里? 韩国是有一些禁止姓交易、保护受害者的法案,合称《姓交易特别法》(2004年某卢姓领导上台后推动的,禁止姓交易行为,关闭了j院),但是韩国的姓交易依旧处于泛滥的状态,并随着网络技术的普及,范围更加广泛,形式更加多样,由明转暗。据报道,在光州近1公里的街道上密集存在着200多家夜店,其中有90%以上的场所可以进行姓交易,价格约为每人15万至60万韩元(人民币863元至3449元)不等。 非正规的ktv与按摩行业也不甘其后,举国上下有5300多所,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长。国土面积相当于华国zj省或js省的韩国只有十几个城市,也就是说平均每个城市有起码440家非正规ktv与按摩场所,还基本都在住宅区或学校附近。 首尔大学妇女研究所调查研究过,韩国卖y市场交易规模推测最高达到过87129亿韩元(501亿元rmb)。其中红灯区在姓交易聚集地形成交易的推定值为5765亿韩元(33亿元rmb),约佔7%。 连七老八十的老年女性也因为养老金微薄而下海,在首尔的街头巷尾打着出售“巴克斯功能饮料”的名头兼职出卖身体,只看文字报道都让人不忍卒读。 而这一切,都是从二战结束之后韩国大批工厂倒闭、失业人口众多、韩国妇女为了养家煳口去a军基地附近充当女招待开始的(在其后发生的朝鲜战争期间,韩国陆军本部编撰的《后方战史》中承认,当年设有固定式和移动式两种慰安妇,慰安所的女性被称为“特殊慰安队”、“第五补给品”,而专为a军服务的慰安妇还被装进铁皮桶里送到前线,供美国大兵“享乐”。与韩国女性在日本佔领朝鲜半岛时期被掳掠充当慰安妇不同,这时期是“奉献”)。 某位曾经当过伪满洲国军人的朴姓总统执政期间甚至出台扶持政策,兴办“英语和礼仪辅导班”,规范a军基地外的s情服务业。当时的韩国社会也响应政府号召,给这些a军基地外的女招待冠以“真正的爱国者”、“英雄女招待”等荣誉。 时至今日,颇有些积重难返的意味。 我们才在暗巷里站了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离得近的女人从“橱窗”里走出来,一口一个“欧巴”地叫得亲热,来拉我们的胳膊。 我是躲,朴锡民是怒瞪、拍打。 有的女人直接放弃,有的大骂“死gay”后才悻悻离去。 我看向还抱着我小腿的“合和二仙”:“哪个是?” 它们伸出干瘦的手指,指了一个方向,我和朴锡民便朝那里走去,走了两分钟,看到一栋2层小楼,是座普通民居,绿瓦白墙,玻璃窗内拉着窗帘,窗外围着防盗网,捂得严实。 “合和二仙”放开我的小腿穿墙而入。 没一会儿防盗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抱着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们没踏出门外。 男的一边以下流的眼神扫描我和朴锡民,一边对女的说:“我还以为你生的那两个小鬼已经失败了,死得彻底所以才没回来,没想到竟然把人带回来了,还是两个。” 女人满眼爱意地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荷花和珠宝收了吗?”男的转而问我。 “没有。” “嘶……惨了。都怪那两个小鬼,除了‘合和’什么都不会说!”他一改放浪形骸的样子,目光凶狠地把女人往门内一扯,“咣!”地一声拉上了防盗门。 “长这么大没人敢那么看我。”锡民说,“我想打他。” “请便。”我说。我也想打。但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 “pong——!”锡民一拳头把防盗门打了个对穿,把手往里一伸,摸到把手,一拧。 破门声响还在巷中回荡时,门已经开了。 tbc.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被放大的情绪和欲望,救命(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零九章 成长即逐渐死去的过程(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一十章 成长即逐渐死去的过程(下) 第一百一十章 成长即逐渐死去的过程(下) 即使是在冬季,卓家的户外游泳池也是恆温的,而泳池的旁边还布置了取暖装置,里面堆满了正在燃烧的木炭。我心中一动,从躺椅上爬起,将耐力和力量分别加到200点,徒手从中抽取了一根木炭。 卓秀浩悚然而惊,也迅速掀开毯子,从躺椅上翻身而起:“你干什么?!” “你又急什么?不是说不在乎?”我说。 “……我忘了你皮厚。”他悻悻道,但是两眼不离我的手。 把木炭在取暖装置边缘敲敲打打,只留了我手掌能够抓握的大小,我才两手一合,对卓秀浩说:“只需要等一会儿。” 等什么? 一个人造奇迹的发生。 木炭通过加热、高温再结晶等方法可以转化为石墨,而石墨在高温(1100至1500度)高压(4.5到6gpa)下又可以转化为钻石的原石。 我问过系统了,经它计算,我可以做到。 科技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点石确实可以成金——快中子轰击汞、氘核轰击铂都可以办到,以我的力量点数和耐力点数,化身为科学仪器造颗钻石原石已经不在话下。 目前人造钻石的速度是7天一克拉,而我只需要几分钟,一颗热气腾腾的、形状不规则的钻石就“出炉”了。 “噗噗噗噗噗噗……” 我张开双手,露出那颗钻石,并对卓秀浩说:“秀浩哥,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趣。我啊,forever young,never enough.你继续发掘吧。” 他勾起嘴角,说:“谢谢。” 他看着我的眼睛,暂时屈服了:“我会预约朴医生,咨询确认演奏乐器对我的病情有没有好处,如果有,我会学。” “光说谢谢可不行。”我借机得寸进尺。 两手一合制造出的产物,指甲盖那么大,外形美观不到哪里去。他一手捏起,举到眼前。 我这才知道都贤秀连毛泰久都邀请了,却没邀请卓秀浩。但我没有放弃:“你就当是做我的陪客。” 真的不去吗?秀浩哥?哪怕去看看别人是怎么接受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命的?尤其那个人还是都贤秀。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直愣愣地盯着那颗钻石。 他渐渐回过神来,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怎么才能说动他呢?我一边想,一边敲木炭,两手分分合合,没一会儿怀里就攒了一堆不规则的、丑不拉几的钻石。 抖完了,就想好怎么劝他去了,我说:“有的人认为,如果人到中年,心死了,那就结婚,生孩子,靠着养孩子、看孩子怎么个活法而重新活一遍,那个孩子也许和ta本人如出一辙,也许另有出路,总而言之,ta又能多活几十年了,到了老了的时候,孙辈出生了,ta们继续靠抚养、教育孙辈活着,此时ta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处世方式,不再对年轻的时代抱有留恋和幻想,人生也已即将走到尽头,什么都看开了,对人对己都很宽容,活得自在。 钻石的镜面反射将阳光照进他的眼睛里,让他的双眼多了一些东西,不只是钻石的火彩。 卓秀浩把钻石小心收好,说:“我没收到邀请。” 看着这堆钻石,心想卓秀浩又不缺,就把速干浴巾一抖,将所有钻石抛洒进了户外泳池中。 看他的表情,没被邀请不但不遗憾,反而轻松。 估摸着手中的钻石的温度他应该可以承受了,我就强硬地把钻石往他手里一塞:“新年快乐。”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脱下`身上的浴袍,“噗通”一声鱼跃入水,一沉到底,在池里寻摸那些钻石。 我又说:“要不是怕把你的泳池、别墅,甚至整个韩国弄没了,我就用你泳池的水压缩成氢金属,再搞个氢聚变啊小黑洞啊……” 他摇摇头。 “诶,这就对了。”我眼睛一转,“3号,都贤秀和女友车智媛结束6年爱情长跑,修成正果,要在有名集团旗下的酒店举办婚礼,你去不去?”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2013年1月3日,宜结婚、会亲友、祈福、安床、祭祀、成人礼、除虫、伐木、收养子女、掘井、开柱眼、求子、斋醮、作梁、打猎。 都贤秀和车智媛的婚礼当天,去的人不多,我数来数去,竟然只有男方的亲属——都贤秀的姐姐都海秀及其男友金武镇,女方亲属——车智媛的母亲文英玉,男方的朋友——毛泰久(带着儿子毛东廷)、我(带着陪客卓秀浩和千颂伊)、郑巴凛(带着陪客成耀汉),以及夫妻双方相处得比较好的同学和同事三四个。 “就这些人,你还跟我要大会厅?”客人还没婚礼现场导演组的人多。趁婚礼还没开始,我到后台找到了正对镜整理的新郎都贤秀。 “婚礼追求体面,有什么问题?我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哪怕人少,该给我妻子的,就得给,一个婚礼而已。”都贤秀侧过身体,检查后背,其下颌线分明,颈部也一丝颈纹都没有。 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好有信心。我不会唱衰,只是祝福:“‘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但我相信,你是不会迷失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嗯。谢谢。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无论男女,就叫都殷是(读音近似银河),因为我和智媛是在她家的银河超市认识的。” 做到这种程度……这哪还是伪装?但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已经看出苗头。当时他就不肯背着车智媛说出哪怕她并不知道的、会让她伤心的话。 卓秀浩百无聊赖地斜靠在门口当门神。 有他在,我们倒不怕有不合时宜的人闯进来撞破什么。 时间到了。 john michael montgomery的《i swear》(我发誓)响彻会场。我们赶紧从化妆间出去。 “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我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发誓) “and i swear like the shadow that ''s by your side(我发誓我会如影随形) “i see the questions in your eyes(我看见你眼中闪烁着疑问) “i know what ''s weighing on your mind(也听见你心中的忐忑不安) “you can be sure i know my part(但你可以对我的爱意安心)……” 当新婚夫妇手牵着手,甜蜜地从红毯的一头走向新娘的母亲时,卓秀浩在圆桌旁小声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什么也感觉不到。”我满含歉意。 “不,你错了。”他转过头来,“我嫉妒。他凭什么。”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你也行? 不,卓秀浩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和卓秀浩一样“不行”的毛泰久就隔着千颂伊,坐在我右手边。 虽然不知道毛泰久内心怎么想的,但表面上,他是个合格的朋友,正为自己朋友的幸福时刻鼓掌微笑。 到了“谁赞成谁反对”的环节,卓秀浩竟然举起了手! 苍天哪!我立马也举了起来,“我反对!”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主持人问我为什么反对。 我站起来,抻了抻西服下摆,咳嗽两声,故作不满:“凭什么他都贤秀可以抱得美人归!又不是只有他看到了智媛的好!现在这个年代,有几个女孩子像智媛一样心怀正义、不辞辛劳去当刑警的?那可是刑警啊!要对付得可不是小偷小摸!你让我去当刑警,我都不敢。” 车智媛在台上抿着嘴笑,套着白纱手套的两只手将都贤秀的胳膊搂得紧紧的。 “我是真的开车遇见过智媛抓犯人,在车流里穿梭、随时有性命之危那种,无论摔到地上多少次,流了多少血,她都咬着牙爬起来继续追,就算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来说,她这样敬业的警察才能给我安全感啊。”我是真的佩服。因为车智媛本可以选择其他更加轻松的职业和生活方式。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给车智媛鼓了掌,她在掌声里羞红了脸,却没有垂下头去,而是坦然接受了赞美。 我想我明白了都贤秀的心情,有的人真的值得。勇敢、美丽、大方的女性,哪个男人不想要? 我继续瞎说八道:“智媛啊,如果你愿意嫁给我,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有别墅一幢、父母一对、跑车三辆、保镖四个,公司五家,所以,你愿意吗?” 车智媛好笑地看着我,摇摇头:“我不愿意。” “给我生一个孩子100亿韩元,两个300亿,三个600亿,你愿意吗?” 车智媛还是摇头:“我不愿意。” 都贤秀眼神闪动。 毛泰久不知怎么的也加入了:“600亿一个。” 好好一场婚礼,别被我们搞成拍卖会。我赶紧叫了停:“好好好,我知道了。车智媛女士和都贤秀先生情比金坚,是我枉做小人。我认输。贤秀,她简直太好了,好到我都觉得你有点配不上。好女难求,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爱护。” 都贤秀说:“这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 婚礼流程继续,两位新人交换了戒指,在台上吻得难分难舍。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俊秀,我突然想和你结婚了,在我还年轻漂亮的时候。”千颂伊说。 受什么刺激了?!我被勐然现身的外星人看得头皮发麻:“那我祝福你青春永驻。” “青春永驻?哈哈哈哈哈青春永驻!呜呜呜呜呜……我为什么不能青春永驻啊啊啊啊啊啊啊……”又笑又哭,她是真的伤心。 我想抱住她安慰,又不敢。 能让时间静止的外星人,就问你怕不怕。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二代精神病患者们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入梦(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入梦(上) 让儿子忌惮到这种地步,毛泰久作为父亲,那是一点儿都不称职。 以我如今的脸皮厚度,尴尬了一会儿也就算了。 我朝他招手:“你下来。我仰着头和你说话,累。” 毛家卧室的内部层高3.4米,他一个12岁的小孩儿,往少了说得有40公斤,结果从天花板上一松手落到地面,竟然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而且落地是落地了,却一步也没靠近。 天天这么神经紧绷,该有多累啊。我叹了口气,说:“东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劝服你爸爸拆除你脑子里的东西,同时保障你优渥的生活,你愿意离开吗?当然,名义上你还是泰久哥的儿子,只是不在一起生活。”这两个人就不适合凑做一堆,威胁都是相互的。 “爸爸连这个都告诉您了?”他相当惊讶。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他直视我,神情平静:“我不愿意。” 剩下的“悉悉索索”的虫鸣,偶尔才有的“啾啾”鸟叫,都能算是恩赐。 后半夜不睡觉,嘬!咖!啡!看!视!频! 然后我就从声浪里再次听到了略有延迟的、我的喘熄(2013年的监控视频出现声音延迟,一般是受技术问题和网线长度、质量影响)。 我心说终于要睡了。 因为他爸爸毛泰久作为商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眼狼。 你们以为我放弃了? 我烦躁地挠了挠头:“好吧,那你早点儿睡。” 北村h屋村那个和尚神仙是绝对不可能教我文殊菩萨梦光明法的,关系没到那地步。所以我向田禹治说明情况,并千发誓万保证,就差没往地上打滚了,才要到道家的《入梦术》咒语。 回去我没施展“缩地成寸”,“移形换影”也没有。他都知道我摸进他卧室了,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 这句也是废话。人家都说了“爸爸不睡我不睡”了。 “爸爸不睡我不睡。”我想起了这句话。 为什么!这太出乎意料了!我瞪大了眼睛:捕捉到的画面还能是假的不成? 毛东廷,你真行。 “叔叔,在爸爸找到我,说明我们之间确实有很近的血缘关系之后,我就答应他,要留在毛家了。”毛东廷说,“毛家和他,会庇护我的。我和爸爸,互相需要。我脑子里的东西,只是他上的保险。他虽然身强体健,但只是个普通人,我能理解。” 并没有。 我不能说他是个小白眼狼。 带上他的卧室门之前,我看到他往室内的某个角落看了一眼。 虽然“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但不是用在这种情况下的。 莫不是我过于专注毛东廷,忽略了他爸毛泰久?我又从那无数声音里去找身处主卧的毛泰久。 而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个小时! 结果这小家伙,每分钟心率超过160次!要不是我知道他身体健康,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室外有风,风在经过之时吹得承受它的所有东西“唿——唿——”作响,原本只是平常,却在我耳朵里掀起了龙卷风才能有的摧枯拉朽般的威能。这是大的。 往客房的床上一躺,我闭上双眼,将听力和耐力加到10点,在一瞬间涌入耳中的无数声音里找寻,分辨。 你们知道这两个小时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能理解个毛线你能理解!你能理解你脑补他千万种死法!“……”我的嘴张了又张,最后闭上了。 室内有电流涌动,“嗞嗞嗞嗞……”,比打孔的电钻听起来还要“过瘾”。这也是大的。 那边毛东廷的心率重新回到了160! 我困得要死啊,眼泪都流出来了,却只能让系统不断刺激我的神经中枢,才没有头一歪睡死过去。 他在嘬咖啡,对着笔记本看视频。 两个小时以后,毛东廷的心率降到了平均每分钟70次。他终于睡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由得在床上张开嘴笑,发出微小的“呲呲呲呲呲……”气声,躺在床上没动。 声浪中,我听见毛东廷说:“爸爸,我没答应他。” 嘬你爸爸!看你妈妈!我煎熬了两个小时,你给我整这个! 啊——!我气到“唿次唿次”急促喘熄。 整整两个小时! 160! 所以,毛泰久看的视频,是实时监控? 监控我?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纷乱的思绪在我脑海中盘绕:每一次,我去到毛泰久的高层公寓和毛家别墅跟他同住,第二天他就一副熬了通宵的模样。 我很确定毛泰久没到他房间里去,那么他是在对空气说话? 他在原地站了起码10分钟,才回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双眼。 我打定了主意,即便拆不了毛东廷脑子里的微型炸弹,也要给他造个梦,在梦里,加上信任点数,对他说毛泰久没让人对他做那种没人性的事,减轻他的心里压力,缓和一点父子关系。 原来,他防备我,就像毛东廷防备他一样吗? 为什么!!! 冷静,冷静,冷静,李俊秀。我默念了好几次。不过是被个小孩子演了,别生气,别生气。 “!!!”我忍不住翻身而起,又数了一次。 隔了好久,却没听见有谁应答他。 自小认识,我知道他是偏执的控制狂,我也愿意去尝试理解,宽容以待。但真正意识到这一点,还是让我难受。 朴医生曾经对我说,控制狂的偷窥,和普通窥私不一样,不仅仅是好奇心、刺激和情[yu]的驱使。毛泰久是想隐藏自己、了解目标,继而进行控制和玩弄。 我连叹气都叹不出来了。也联想到了毛东廷说的那句话,确定毛泰久也在他的卧室安装了监控,他也清楚这一点,只是在向毛泰久表忠心。 原来我能影响到毛泰久,也使毛泰久缺乏了安全感。 理清之后,我施展“缩地成寸”,进了毛泰久的卧室。 背对着我的他嵴背一僵,立即坐直身体,放下咖啡,双手在键盘上一阵快速敲打。 因为是他,我以李玉为戒,把信任点数加到30点,轻声说:“泰久哥,你很困,该休息了。” 敲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快步上前,托住他滑向一边的脖颈,另一只手捞起他双腿,把他放到了他的床上,盖好被子。 他的睫毛长而色泽浅,铺在他平和的面容之上。这么看,是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任何负面情绪。 看了一会儿,我去关掉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走向毛东廷的卧室。 我一进去毛东廷就睁开了双眼,侧过头来看向我,没问我怎么做到的。 我说:“再问一次,拆除你脑子里的东西,同时保障你优渥的生活,你愿不愿意离开?” 他坐起来,被子从胸`前滑落到大腿:“我不愿意。” “你爸爸睡着了,不必说假话。” “我没说假话。” 我坐到他床沿:“何必呢?” 他肌肉紧绷,被子底下的两只脚的前脚掌一抓,蓄势待发,但还是那句话:“我和爸爸互相需要。” 和固执己见的天才儿童对话就是麻烦,我脑容量本来就不大。我说:“那好吧。” 还没等他放松,我就把信任点数用在了他身上:“睡觉。” 他直接手脚放松,往后躺倒。我给他掖好被子,施展了《入梦术》。 我想象过毛东廷的梦里有什么,大概和听到的心音一样,全是法布尔研究所里的不堪回忆和与毛泰久的交易,所以当我看到那座位于忠清南道北部的工业园区附近的实验楼时,并不感到意外。 我意外的是,这会儿实验楼里警报狂响不止,警卫们拿着强光手电、牵着猎犬往外冲,很快就钻进了园区外的密林。 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施展《隐形术》,混进了实验楼。 一进去我就捂住了鼻子。 好浓烈的腥臭! 里面有不少人在打扫战场,有的负责将肢体不全的死人装入pvc收尸袋,没有任何区分的举动,死人们属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有的负责冲刷天花板和四壁并进行消毒。 为了脚不沾地,我用《布虚术》一路往前,看着墙壁上到处都是的弹孔和徒手打出的凹坑,对实验品们的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极短的时间内我逛遍了整栋实验楼,没找到毛东廷,其后又发现这应该不是毛东廷回来灭口的那次,因为不少年龄较小的实验品还躺在一排排诊疗床上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难道在毛东廷灭口之前,曾经有过别的实验品叛乱? 我这么想着,飘出了实验楼,朝着警卫们搜寻的方向追去。 毛东廷唿吸平稳,紧追在一个身负重伤的小女孩儿身后。 灌木丛在女孩儿经过之后立即合拢,他便也用自己的能力再次让它们挪开。 无数粗大的树枝受女孩儿的思维影响,“噼啪”断裂,从天而降,却又在掉落到他头顶之前被他一眼看得散向四方。 比起用猎犬嗅闻她的行踪的警卫们,和她一样的毛东廷才是她的心腹大患。 她停下脚步。 毛东廷也停下脚步。 她一跺脚,地面数不清的碎石就飞速砸向了毛东廷。 毛东廷和她角力,碎石便在半空中漂浮,画面如同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女孩儿发了狠,双眼一眯,毛东廷就和那片密密麻麻的碎石一起往后一飞! “咄咄咄咄咄咄咄……”碎石嵌入树干的声音绵绵不绝。 “吱——呀——吱——呀——”,无数棵直接承受这波攻击的树干断裂、倒伏。 皮厚、敏捷如毛东廷,额头也遭了一击,躲在树后懵了一瞬,等他从树后出来,哪里还有什么女孩儿?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细微。 我听清了。 他说:“带我一起走。” “……”孩子,有些话你早点说行不行?!我怒其不争。 他无头苍蝇一样在密林中乱窜,最后在一条大河边遇见了一个带领着一队警卫的、脸上有很深的旧疤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啐了他一口:“废物!现在才来,早干什么去了。” 他没有理会,只是看着黑黝黝的河水和对面的密林。 “走!回去吧!没有药,无论她躲到哪里,早晚也得死!”中年男子说。 药?我眉毛一抬:什么药?女孩儿作为实验品,没药会死,毛东廷呢?也会死?多久会 死?为什么知道会死毛东廷还是回实验楼灭口? 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我竟然连一个小孩子在想什么也猜不透。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入梦(中)(修改bug)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入梦(中)(修改bug) 失去了逃离的机会,毛东廷跟着众人口中的崔先生回了实验楼,在实验楼外遇到了接到叛乱通知的白博士。 崔先生嚼完口香糖随地乱吐,白博士一口一个“shake it”,两个头目的素质都堪忧。 他们将“打算抓人立功却失败受伤”的毛东廷赶回了实验楼,提起如何善后,从他们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原来法布尔研究所竟然和上世纪美国的“星门计划”有关。 其实研究特异功能的行动,一百多年前就有了。 1882年,世界上第一个研究特异功能的机构——心理现象研究协会在y国首都ld成立。 1932年9月,日本科学界的名人都在实验现场亲眼证实了御船千鹤子有超常功能,双眼能透视物体,名声大噪之后,御船千鹤子却因受不了负面舆论最终服毒自杀。 1937年-1945年间,日本侵略华国,其关东军驻满洲第731防疫给水部队对活体华国人民、朝鲜人民、联军战俘进行了惨绝人寰的生物武器与化学武器的效果实验。 二战结束之后,美国先后派出四组人员去日本调查,获得了731部队所有活人实验、细菌实验、细菌武器等方面的数据资料。 1953年4月,美国cia开展了研究精神控制的mk-ultra计划(1953-1973),包含超过100项人体实验子项目,遭到曝光之后,美国也并未对项目相关人等追责和停止研究,而是陆续在全球25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200多个生物实验室,继续进行不可告人的勾当。 活了一百多年,还是一教之主,金帝释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我一边参观实验楼,一边思考怎么给毛东廷造梦,飘着飘着,竟然在白博士的办公室墙上看到了一张她和金帝释的合照。 一只破旧的渔船在海面上飘荡,毛东廷和紧紧抱着他的中年男子被几个船员从舱底拖拽到甲板上,才一会儿就衣衫尽湿。 “我给过钱的!我给过钱的!”中年男子大叫着。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换,从室内变作了室外,从陆地到了大海。 当年在鹿野苑中,他重伤之时那么害怕我把他送进医院,该不会是就是恐惧失势之后成为法布尔研究所的实验品吧? 或许,他曾经就是?出生就有六指、身怀异香,对法布尔研究所来说,可不正是上好的实验品? 我本想翻翻研究资料,但又一想,我所看到的,都是毛东廷看到过的,但白博士的办公室,以他的身份,只能看到表面,就作罢了。 1959年,sl利用第一艘核潜艇诺齐拉斯号在北海与地面进行了“心灵感应”实验并获得成功。 准确来说,是她、几位本地政府官员、垂垂老矣的金帝释的替身弟子以及金帝释的合照。 “现在不是钱的事!”有个船员用大吼,“是我们被警备巡逻艇发现了!他们就快过来了!算你们父子俩倒霉!” 风疾雨骤。 1978年,美国cia通过间谍得知sl科学院正在进行开发人类特异功能的研究,相关通灵部队代号10003(2003年底被撤销)。为了应对,cia提出了“星门计划”(stargate project,项目文档已公开,cia官网可查),由政府调拨大量的经费,在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弗吉尼亚大学等地建立特异功能研究所,研究关于透视、穿墙术、心灵感应等超自然现象并妄想将之运用到战场上。 1988年末,y国物理研究所为特异功能背书,提出“波浪式流动粒子”理论,hl随之建立了全欧洲最大的特异心理学研究中心,被y国殖民近两百年的印度则有200万人痴迷瑜伽飞行术。 特异功能的浪潮席卷全球,直至几年后sl解体,才渐渐消退。 1987年,受美国和sl影响,华国也组建起了类似机构——507人体特异功能研究所(然而科学家们很快意识到特异功能是伪科学,507所也改名为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和749局(研究灵异事件)。 “嘿!”几个船员发力一喊,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把毛东廷父子一起扔进了海水之中。 柴油动力的小渔船“轰轰轰轰轰……”冒着烟驶离了,徒留毛家父子在水中挣扎。 “噗……咳咳咳咳咳咳……救……”毛爸在下,往上托举着毛东廷,能缓一时是一时。如果警备巡逻艇来得快,还有命在。 “爸爸……呜呜呜呜呜呜呜……”毛东廷看着比见面时小了好几岁,危急关头,只知道哭。 即便是已经发生的,我也不忍心见人淹死。 但我也不想明天白天见到毛东廷觉得尴尬,于是施展“法天象地”,显了牛妖本相。 海水和毛家父子就在我脚下,我此时在他们眼中巍峨如同山岳,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就把毛家父子从水里拎了出来。 “白,白,白,白毛鬼啊!”毛父大叫。 我看他一眼,他就闭上了嘴。 反正他们是要脱北去韩国的,我往水面一躺,把他们俩放在了我的肚皮上,就这么顺水漂浮。 在我肚皮上沉默了快半个小时,毛父试探地问我:“敢问您是要去哪里啊?” “你要到哪里?” “我,我原本打算从平安北道龙川出发,渡过西海去南边找我大哥,和他团聚。” “你大哥知道吗?” “……不,不知道。我们年轻的时候闹过挺大的矛盾。” 哦,所以没趁着每年的ch离散家属团聚的时候见面沟通,白白丢了性命不说,儿子还落到不正规的研究所手中遭罪。但是未经人哭莫劝人善,我没说什么。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听见动静,我从水面坐起,毛家父子抱不住我的长毛,只能顺着我的动作滑落到我的大腿上。 而毛东廷羞怯地捂着肚子。 我从储物格子取出热气腾腾的一堆鱼饼,递给了他们。 “谢谢!谢谢!”毛父按着毛东廷的头,给我道谢。 “不用客气。” 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鱼饼,毛东廷开始犯困。 他的爸爸慈爱地把他搂在怀里,给他唱朝鲜童谣。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小白船》!我悚然一惊:老汉!我是白,但这可不兴唱啊! tbc.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bug。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梦(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时间罅隙,跑了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毛鬼邸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徐的密室和他的供应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徐的密室和他的供应商 看我没说话,他将手机还给我,掏出自己的手机搜索《哦,我的白毛鬼邸下!》,看的时候还不时问我一些问题。 “你从时间罅隙回来的时候可没和我们说这么详细。” “那会儿还没获得李芳雨的同意。” “kk page和naver网漫是竞争对手,叔叔知道你还通过其他公司持有kk的股份吗?” “你可别告诉他,我怕他遇到申在俊的时候在人家面前炫耀,别把人气得又飙车出车祸,再兼职一次天堂邮递员。”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说到天堂邮递员,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 “像我父母那样的无信仰者,应该是既不会上天堂,也不会下地狱的吧?” “就我目前看到的,是这样。”我问他,“你难道是想见见他们?” 此时,他的侧脸如同稚子,神情脆弱:“死去的人,会围绕在他们爱的人身边吗?” 我心疼他,轻声说:“在有人牵挂和供奉,能量还没有逸散殆尽、理智尚存之前,有可能。” 他转身面对我,请求道:“那你帮我看看,我的父母,有没有在我身边?” 有了牛妖的妖力之后,我的眼睛即便不将视力点数加到超凡,也能看到鬼神了,但是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边有什么异类。 不忍心将这样的情况告诉他,但是他看我的脸就能知道,没有。 他身边,既没有徐宗贤,也没有吴妈妈。 我说:“吴妈妈去世太久了,仁宇哥,不在是正常的。”至于徐宗贤,我提都不想提。在意的妻子儿女都在徐家本家,徐宗贤大概也会在,如果不在,那他枉死在徐文祖手中,也有可能围绕在徐文祖几人周围。 总之不可能在徐仁宇这儿……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看到的景象让我瞪大了眼睛。 徐宗贤!他透明人一样的上半身正从徐仁宇公寓的一面墙壁上露出! 我靠! 我的表情失去控制,行动也是。 在徐仁宇诧异的目光中,我疾步跑到那面摆满书架的墙下,而徐宗贤早已经缩了回去。 跟着我跑过来的徐仁宇神情有些紧张:“怎么了?俊秀?” “徐叔叔!”我一指书架。 他愣在那里。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过神来。我将他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到神色恹恹的表情转换看得一清二楚。 他说:“不是妈妈,而是徐宗贤?” 他直唿其名,而不是父亲。哪怕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这里。 我点点头。 “他还在吗?” “穿墙进去了。你隔壁邻居是谁?要不我去把徐叔叔请回来,我觉得你和他需要好好聊一聊。人死万事休,一切皆成空。” 他摇摇头:“不必了。他不是为我而来。” “???”我一头雾水。 他抬起手,浴袍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条分布着薄薄肌肉的胳膊,在书架的一本书上方久久不落。 我没有催促。 又过了几分钟,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两指一屈将书嵴往外一拨! 轻微的“咯咯”声之后,半边书架往里旋转了90度,一扇门出现在我眼前。 我侧过头看向徐仁宇,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伸进门里侧,“啪嗒”一按,门内灯光大亮,我这才看清,他刚才按的是一个木制的老式明装平开关。 密室大概30平米,装修和那个开关一样复古,头顶是一盏水晶吊灯,四壁是未经粉刷的红砖墙,挂满了刀、枪、斧各类武器,另有一桌、一椅、一音箱、一迷你恆温酒柜。 “徐宗贤,他在哪里?”徐仁宇问。 我一指皮椅。 “让他走。”他说。 徐宗贤纹丝不动,老脸绷得死紧,腮帮子一阵颤唞:“李俊秀,告诉他,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我不想转述这句话,就没吭声。 “李俊秀!我还有不少秘密资金,你要是替我传话,我就告诉你藏在哪里。”他利诱我,神色笃定,以为没人能拒绝。 我还是不吭声。 “他不肯走。”徐仁宇肯定道。 我看着他额头那根鼓起来的青筋,点头。 “俊秀,你一定有办法赶他走的。”他说,“如果你感到为难,告诉我,我再找别人。牧师和巫师应该可以做到吧?” 徐宗贤闻言,从皮椅上站起,怒斥道:“不孝子!” 我忍不住反驳:“要论不孝子,杀你的徐文祖和你死后就故态复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徐志勋才是吧?仁宇哥继承大韩证券之后把它经营得有声有色,提到他,业内谁不竖起大拇指?” “你知道什么!”徐宗贤将矛头对准我,朝我倾泻愤怒,“我入院期间,是谁支走了我身边的保镖?我被徐文祖那几个家伙伪装成医护人员架上病床、盖上白布推出医院,期间又是谁联合医院的安保控制云台以致无法追寻他们的行踪?我流浪在外,被他们猫抓老鼠一样戏弄的时候,又是谁暗示寻找我的人可以不必那么尽心尽力?不是一定要手上沾血,才叫杀人!” 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徐仁宇又从酒柜里抽出一瓶红酒,开封后直接将嘴对准瓶口,向上一仰头,喉结耸动,没几下酒液就下肚三分之一,有些还滴落到了他洁白的胸膛上,沾染了他的浴袍。 他根本就不在意徐宗贤会向我透露什么。 听完徐宗贤的话,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一个徐仁宇。 徐宗贤则坐回皮椅,似乎要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仁宇哥,你老实告诉我,杀徐叔叔,是你和徐文祖合谋的吗?”我说出这句话,就感觉有人在挖我的心,戳我的肺,让我有点唿吸不畅。 如果徐仁宇和徐文祖走上了一样的路,那我这二十几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送监童子”要把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送进监狱去,挺可笑的。 将酒瓶往桌上一顿,徐仁宇问我:“俊秀?什么叫合谋?嗯?几人合谋做什么事,至少得针对这件事进行沟通交流吧?我和徐文祖的关系、彼此之间的信任没到那个地步。我可以告诉你,成年之后,除了你组织的聚会,我和徐文祖就只有在徐宗贤住院期间遇见过一次。” 徐宗贤怒而插嘴:“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两个坏种!徐文祖对你说要推我去外面晒晒太阳,说完之后,他看了你多久,你就看了他多久!对视了很久之后,你问他什么时候!你们这种人,只要意会了,还需要多说吗!” 这就有点……我竟然稍稍放下了心:“叔叔,你这……” 他再次粗暴地打断:“徐文祖杀我之前亲口说的!他说他就知道,这么长时间没人找他们,也没人找我,肯定是徐仁宇从中出力。真是他的好弟弟!” 他不知道,徐文祖在我这里是个什么印象。于是我问徐仁宇:“你有收买医院安保吗?你有暗示寻找叔叔的人不用尽心尽力吗?” 徐仁宇不屑地发出一声“呲”,才道:“你可以去查,我根本没见过医院的什么安保,至于暗示不用尽力寻找徐宗贤?哈哈,他是当金恩实和徐志允、徐志勋不存在吗?我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还威胁他们如果找不到就辞退呢! “俊秀,你知道我爱惜羽毛。无论我内心如何阴暗,表现出来的绝对是温暖灿烂的。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哪怕他叫徐宗贤!” 这一段话下来,连徐宗贤脸上也带了些不确定,怕徐文祖在他死前还要骗他做个煳涂鬼。 徐仁宇转身要走,招唿我:“走吧,我不想听他废话。他一直教育我,怀疑一切才能生存,那就让他在怀疑里腐烂灵魂。” 我跟在他身后走出密室,就在他伸手去关灯的时候,徐宗贤又说了一句:“李俊秀,不要相信他,否则你会死在他手上。就像我死在徐文祖手上一样。” “……”我说,“叔叔再见。”可能再也不见了,如果他还坚持留在这里的话。 毕竟徐仁宇可是说了要找牧师和巫师来驱赶他。 “咯咯……”轻声转动,密室的门还原成书架。 出了密室,徐仁宇就去了阳台,骑上了那辆弹簧摩托车。 我没想到他也给它通了电,在他骑上去之后,弹簧摩托车前后摇晃,车身上自带的彩灯次第亮起又熄灭,亮起又熄灭,给人一种旋转感。 简单、热闹、重复的幼儿曲调衬得他整个人越发失落、寂寥。 想起刚才在阳台上,他问我的问题——死去的人,会围绕在他们爱的人身边吗。结果围绕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从小就瞧不上他、在他长大成人之后忌惮他的徐宗贤。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但也没忘问出该问的问题:“仁宇哥,你那密室里的武器,是你自己收集的吗?” 他摇摇头:“不是,是徐文祖送的生日礼物。他喜欢送我武器,就像他送你后槽牙一样。这些东西会影响我在别人眼里的印象,我不能把它们放在明面上,只能建了一个密室。” 是我意料之中的可能性之一。还没等我说话,徐宗贤就从阳台的天花板上钻出一半,哈哈大笑:“臭小子!露陷了吧!你要是和徐文祖没什么联系,怎么知道他送了李俊秀后槽牙当生日礼物?” 是的。案件还在侦察中,警方并没有公布细节。 见我表情有变,徐仁宇一下就猜到了是徐宗贤又说了什么。他还在弹簧摩托车上摇晃,对我摆了摆手:“你走吧。我已经厌倦了一举一动都要和人解释。我对徐宗贤解释了几十年,累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把给我代理投资的东西都拿回去也无所谓。” 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没有收回,反而稍微用力捏了一把:“我不是徐宗贤。我问你,是因为我想相信你。就像你选择告诉我密室的存在,是因为你相信我一样。” 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垂下头一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笑得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徐文祖这个人,对你我,没有厚此薄彼。每年,他都送了后槽牙给我。一个人一般有8到12颗后槽牙,我就猜,除了送我,他应该还有送给别人。 “他很了解你、我、卓秀浩、毛泰久等等等等,你说剩下的朋友们,他有没有送?” 我和徐宗贤都愣住了。 我掏出手机,在特意组建的“非正常人类”群组中发了一句话。 【徐文祖有没有送你们后槽牙?在线等,挺急的!】 几乎是立刻,毛泰久回復了:【有。】 然后是卓秀浩:【!wdr¥#%……%……】 我打字发出:【我不是开玩笑,这很重要!】 卓秀浩便也回復:【有。】 接着是姜耀汉、都贤秀、郑巴凛,都回復了【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海王——李俊秀,真正的海王——徐文祖。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偷窥癖卓某的大逃脱游戏(上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毛、大毛、老毛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章 偷窥癖卓某的大逃脱游戏(下)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祛魅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祛魅 趁蔡道振(尹罗武)和热心市民陆东植去追赵贤宇,我一屁股坐到卓秀浩旁边的那条躺椅上,死死盯着他。 他笑着问:“我们俊秀怎么了?赢了还不高兴?” 我心乱如麻,一会儿想:李俊秀,华国古人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朋友)”;一会儿又想:莎士比亚说过,一个人思虑太多,就会失去做人的乐趣。 “俊秀?”他偏了偏头,一派无辜。 这是假的。我心知肚明。 他想杀你。于是我说:“你想杀我。”一说出口,轻松多了。 卓秀浩一改惫懒,簌地一撑躺椅坐起,两腿落地,正对着我,声调略高:“你说什么?” “你想杀我。” “我没有,我……” 我举起手来,打断他的辩解:“之前你对我说‘when you grow up,your heart dies’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的。你一个‘摄影师’,二十几年只有一个缪斯给你提供灵感,应该觉得不够。二十几年啊,即便我能徒手搓钻石,你也因为我们太熟悉而对我祛魅了——越了解,越没有神秘感,越感到无趣。但我想说,对你,我也是。童年好友、智商超高、事业成功的滤镜,该摘除了。一开始我就不该跟你混在一起,你既是天生的反社会,又不肯改变。” 不等我表态,他就走向了泳池,脱下浴衣,鱼跃入水。 我们像两条小鱼,手拉着手,在泳池角落屏息,总是小伙伴里最后被找到的——暴露我们的永远是守在泳池周围的保镖们紧张不已的神情。 看着他在泳池中双臂交替着划水弄出的动静,我却想起了小的时候和他在别墅里玩躲猫猫的事。 我开着车从卓家别墅的大门出去的时候,蔡道振(尹罗武)和陆东植、赵贤宇也在。 所以我第三次打断了他:“卓秀浩,你准备得太充分了。就是太充分,反而不好。我是有能力,但有多少种、强度是多少,你不知道。但是你会想,李俊秀能徒手搓钻石,不代表他不会被淹死,也不代表他不会在惊慌之下采取人体自我保护机制——紧张性不动啊,对不对?世上有几个人能抵抗本能反应? “是死者?不是犯人?”这可真是意外。 “你还会想,这个密室就当是试探,李俊秀不死,你就当开玩笑,死了?也就死了!” “对你这种人,我也不必留恋旧时情谊,想着复魅。因为我没那个想象力和审美水平,也不想去提升。你想杀我,我就不必遵守和卓叔叔的约定了。”我再次挥手打断他的“欲言又止”的表演,“还有,你不会以为你想杀我但没成功,我就会当没事发生吧?” 他从他身后的矮桌抓过一叠整理好的文件,把头往我这边凑,翻开文件,一页一页指给我看:“我真的没想杀你。我没想杀任何人。你看,卫生间漏水只是为了制造紧张气氛,根本就没多少储水,不可能淹死你们,至于墙壁挤压,我是知道你的能力的,你怎么可能逃脱不了?还有天花板上那个通道……” 卓秀浩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把手里的文件往躺椅上一扔,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对我说:“你固执己见,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这场密室逃脱游戏你们赢了,别忘了把钱带走。” 前两个在车外,后一个被手铐铐着双手关进了车后座。他们在等我。 “你说。” 从今往后,这池里只会有卓秀浩一条鱼。 蔡道振(尹罗武)说:“我看他像去年年底一件杀人案的死者,诈他一下,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听到名字就跑,卓家的安保也没人拦着我,那我还不抓?” 他两次被我打断,表情不悦起来:“你说完了吗?我可以说了吗?” 我不想听了。 听到这里,他明显真的意外了,眨了眨眼。 那个时候我对他说,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他。 我从躺椅上站起,转身走了。 降下车窗,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pong!”水花四溅。 “现在是嫌犯了。”他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陆东植在一旁也兴奋得很。他虽然是悬疑爱好者,但协助抓犯人还是头一回,而且是这么反转的剧情。 这两个都是实诚人,我开玩笑地问:“密室逃脱的十亿韩元现金还没拿,你们就要走了?” “不不不,我只是来帮忙测试的!”陆东植不止勐烈摇头,还把双手摇成了花。 蔡道振(尹罗武)说:“‘清廉永生,腐败即死’,我们公务员每天电脑一开机就是这个,您想让我怎么样啊?京畿道的那些同事更是收受30万韩元就会被辞退。” “哇奥。真棒!”我给他们俩比大拇指,“东植坐我的车吗?我送你回家。” 陆东植先不好意思地向我道了谢,然后说要和蔡道振(尹罗武)去警局。 他要去登记,等案子结了,他还要接受警局领导的嘉奖的。 同样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我感慨了一下,和他们道别,开车回了李家别墅。 在这几分钟的路程里,我有想过为什么卓秀浩没对赵贤宇被抓捕做出任何反应,于是决定叫人往深处挖一挖。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有三个保镖,叫杨林,姚义,于连。 从小到大,我的日常生活和安全一直是他们在守护,我长大成人了,他们也老了。 今天,他们要退休离开——他们这个年龄,已经是业内超高的从业年龄了,岁月不饶人,体能跟不上,对他们来说也是受罪。 地下一层的天窗下,小花园里,一群未当值的别墅安保人员围着他们给他们送行,我就远远看着,没凑过去,让人拘谨。 道别的话已经通过通讯软件发了一堆,大红包也包了好几个。 我有点伤心,但克制得住,悄悄回了楼上。 李玉在客厅等我。他已经拿到了部分关于卓秀浩和赵贤宇的资料,叫我上去谈谈。 这些事里,还有金光日的影子。 2012年底,混迹女人堆的金光日不满足于现有的“女友”们,花钱让渊化名张治秀,以其为公司代表,开了一家叫“张”的娱乐公司,收了一批练习生供他选妃。 范重建设会长宋宇龙和“张”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李东日达成合作,利用“张”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在南原餐馆x贿赂了一些政客,以获取资源。 而范重建设与正真集团有深度合作。 已经“死亡”的赵贤宇正是宋宇龙送到卓秀浩身边供他驱使的。 李玉看我放下资料,问我:“你想怎么做?” “您想怎么做?”我问。 “正真集团副会长深陷x贿赂政客的丑闻,一定会很爆炸。我想给咱家的搜索引擎提供些热度。”他说。 我有点迟疑:“可是爸爸,我看到好几个亲戚的名字。” 李玉“呵呵”冷笑,长腿一架,背往沙发上一靠:“虽然说,‘马无夜草不肥’,但是,吃里扒外,我不能忍受。自家养的狗,又不是没让他们吃饱,怎么能朝对手摇尾巴?” “那金光日?” “他身份特殊,你别管。”李玉摆摆手,“没了‘张’娱乐,他再开就是了。” “我知道了。” 次日,就如李玉的安排一样,正真集团副会长卓秀浩、范重建设会长宋宇龙利用女性x贿赂政客的丑闻爆炸了。 李玉把事做绝,不止炒热度、提供证据,还让最高检察机关大检查厅的中央搜查部(专门肃贪反腐的机构)的人负责此案,没给卓秀浩和宋宇龙留任何挣扎的余地。 在金流芳又荡秋千荡进我在汉南洞的家,并把我的新保镖们吓了一大跳,差点拔枪射击之后,我知道我不能不管放荡的金光日了。 李玉说,没了“张”娱乐,金光日会再开别的。 他说错了。 我给金流芳准备吃的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金光日在他们手里,要我独自一人带钱去赎。 要价10亿韩元。 我让住家保姆接手给金流芳准备吃的,去衣帽间拖出一个大行李箱,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划拉现金。 没数多少,装满就行。 到了绑匪发过来的地址,发现原来是一片开发失败的建筑工地,他们人在楼顶。 我上去之后先是被抢走了行李箱,后是背搜了身,才看到地上被脱得精光的金光日和一个陌生女人。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读者们陪伴我到现在,今天一章(时间不够,比较短小)明天一章(稍长一些),这文就写完一半了。感谢大家容忍我把有趣的角色写得这么无聊。真心感谢!鞠躬。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蜘蛛精的丝,金某的适应性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三章 脱敏,机器狗的葬礼,膨胀还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地表最强李俊秀需要偶尔升天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猪流感,疫鬼,大毛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有疫还是先有鬼,图谋出狱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七章 换监,警察大学校庆又见大徐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如影随形的阴间使者,能量碰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帝流浆,古代外星人和妖怪们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章 九尾狐家族,此外星人即彼外星 第一百三十章 九尾狐家族,此外星人即彼外星人 上一世,我小时候饭都不吃也要买书看,什么《世界未解之谜》、《奥秘》、《科幻世界》、《今古传奇》,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在我成长期间,校园暴力什么的,从来没遇到过,除了大环境好,还有这些书刊的功劳,它们将一个又一个小伙伴密集地团结在我周围。 小孩儿爱看,大人也爱看,初高中的政教主任就爱寻机没收我的书,让我们恨得牙痒痒。 就我了解到的信息,ufo能隐形,不是外表有涂层,就是布满了环境采集装置能够让体外的“屏幕”与周围融为一体,又或者朝四周发射不可见光,再或者磁波震动速度太快让肉眼或其他装备无法捕捉……我一边在脑子里想七想八,一边抖动“大饼”把“帝流浆”抖到自己面前,捡给朴重吉。 那碟状ufo被我抖得多次和地面撞击,“叮铃咣啷……”一阵响,所到之处压倒、压断树木好几十棵。 朴重吉两指捏起一颗“帝流浆”,扔进了嘴里,效果立竿见影,嵴背恢復笔挺,白发转黑且长到腰下,皮都展开了。然而这只是表面,他还是虚,又是一颗扔进嘴里,吃到后来,精、气、神都充盈了才停下,把手里剩下的交还给我。 看到他年轻的模样,杨惠善都呆了,拿着“帝流浆”都忘了吃。 申又如在自己脸上揉动了几秒钟,把五官都揉没了,无奈放弃:“法力低微,变不出来。” 山神百忙之中瞄了一眼,说:“都说白毛鬼有两个头,两个都俊美无俦,我还以为你是《山海经》里的那个双头牛‘槐江天神’呢,所到之处兵灾绵延。我一直只看见你一个,另一个不会是他吧?” 是有兵灾的时候我恰好路过吧。真是黄泥落到裤档里,不是屎也是屎。此时此刻我倒有点儿理解疫鬼了。“是啊,他多好看。”我对双头牛“槐江天神”和兵灾避而不谈,捡完“大饼”里的“帝流浆”,加上朴重吉交还的,通通放进储物格子,以备不时之需。 “……”在一定程度上,他说得有道理。但我清空嗅觉点数,还是劝他:“炼丹需谨慎,吃丹药更要谨慎,我认识一个成了佛的和尚(北村h屋村那个),吃自己炼的丹药,差点吃成老年痴呆。” 我已经很傻了,牛妖内丹搞得我人不人妖不妖,再吃这种玄学产物,万一痴呆了,李玉和赵慧美哭都没地方哭。 “我和他们俩吃了多少回了,什么事都没有。”山神眼神专注地盯着小鼎,“鼎中有卦,阴阳交感,变通灵化,一时辰可当一年,等好了给你尝尝,尝了你就知道了。” 哼哼,地球爸爸的引力就是最牛逼的,任何ufo都将被吸引坠落。 “哦……”山神拖长了调子,哦了之后下了个结论,“你毫发无伤,他不如你。” 一经催发,小鼎上方就飘出一股复杂的气味——有焦臭,有甜香,有酸麻……呛人得很。杨惠善和申又如被这股味道逼回了篝火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也不肯走。 下了地,把一无所获、尤有期待、聚在周围不肯离去的妖精妖怪们驱走,说明天再来,山神没再喝酒,而是坐回石桌,从怀里掏出一个材质不明的、上下两层的漆黑小鼎,往里扔“帝流浆”等各种材料。 系统说那ufo里有生物的活动迹象,被我这么颠簸,其主人都不肯现身,我也就不强求了,包饺子一样把它裹好,把“饺子”放回了天上:“时间罅隙。”放走是暂时不会放走的,它走了谁来满足我的好奇心。 “每年都去华国泰山奶奶那里考试,竞争一定很激烈吧?” 山神的脑袋上下左右前后转了一圈:“哪里有人?”两手五指张开,催发了小鼎里的丹火。 “你这么好看,我倒是想呢,就怕牛妖和狐狸精有生殖隔离。” 这个直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山神。不对,因为他是山神,所以他可以这么直接。朴重吉都没反应,我就没说什么。 至于会不会引发星际大战……被我包了这么久其他ufo都没来,那它是落单了。 “很正常,”山神两手控制着丹鼎的火候,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山神的吗?” “你炼丹也不避着点儿人?”我说。 一向沉默的朴重吉被脸泛春华的杨惠善看得直往我身后躲。我为了扩大遮挡他的表面积,双手叉腰,说:“他成亲了,和他妻子前世今生加起来几百年不离不弃,几乎可以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地步,你换个目标吧。” “哼。我可不是普通狐狸精,我是九尾狐。”她下巴一扬,“而且,我是要成人的。等我成了人,我就留在人间那花花世界,再也不回来了。” 月相渐明,天空中的“帝流浆”分布逐渐稀疏,很长时间才坠下一颗。大概是不想费劲去捞那仨瓜俩枣了,山神飞掠而下,疑惑地问:“你是因为他才辗转多地?那他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老朽?” 我扭头就对山神说:“你看看,你对她这么好,她却只想要跑。” “不,”山神摇了摇头,“上一任山神为了死去的爱人冰封三途川,造成冥河交通拥堵,成千上万人投胎晚了时辰,他为了赎罪,去当阴间使者了,偶尔在阳间降妖除魔。我是九尾狐家族中除他以外资歷最深的,人在洞中坐,锅从天上来。” 杨惠善即使被我挑破,也不见羞涩,反而问:“那你呢?” “……”他在炼丹,我只好一手虚虚在空气中拍了拍,当作安慰。 说到兴头上,他滔滔不绝:“而且在我任上,还出了个族人被人类情郎背叛、被剜心饮血而死的事。她求我不要杀那个积贫乍富、小人得志的樵夫,却在后代身上下咒,只要后代生下孩子,就必须将其杀死,否则孩子就会变身九尾狐对家族实施报復。她以为可以让他饱受骨肉相残、血脉断绝的痛苦,结果人家利用这个诅咒活得更好了!能获得更多的金钱和权力,杀妻子儿女又算得了什么!” 他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理解,表情有点像华国电影《无名之辈》里的胡广生,就差一句“我爱你妈卖麻花情”了。 这个事情好耳熟啊。我不确定地问:“那樵夫,不会姓李吧?” 山神一愣:“你怎么知道?他一开始不姓李的,杀了妻子之后入赘到一家姓李的士绅家里,才改姓李的。” “……”还真是我那支不同宗的糟心亲戚啊。这樵夫要是不入赘,李家的家庙都能稍微干净一点儿。就一点儿。我的眼睛四处乱瞄,免得跟山神对上,转移话题道:“我好奇,这个诅咒是杀儿子和杀女儿都一样吗?” 杨惠善“嘻嘻”一笑:“当然一样啦。那么多年,肯定有媳妇只生了儿子没生女儿的,他们早就知道啦。要是这一代生的是儿子,那就等下一代生女儿嘛,比起杀儿子,在他们看来,还是等一等杀孙女来得划算。” 划算……她在讲述别人的冷酷无情时也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听得我浑身一抖。 我突然想起李丹,那个在李孝文过80大寿的当晚杀了他的、我的族妹,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了,也许我可以回老家看看。 东拉西扯了一阵,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山神收了丹火,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揭开了丹鼎的盖子。 “嘭——”水雾蒸腾,冲天而上,瞬间弥漫了整个山头,浓厚到谁也看不见谁。我一边感叹:“哇——!”一边心想:和《中华小当家》满屏幕的刺眼特效差不多,总之就是很震撼。 但当烟雾散去、水汽的味道消失之后,我闻到了一股清雅的草木香气。 山神端着小鼎往外倒,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分到了我、朴重吉、杨惠善和申又如手中。 杨惠善和申又如干脆地仰头一咽。 朴重吉看我一眼,示意我先别吃,自己嘴一张吃了。 “吃呀,好东西。”山神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他真的很想和我分享的样子。我怕出意外,因为适合他们的不一定适合我,把90点的耐力加到了120,才在朴重吉的皱眉中吃下了那颗“麦丽素”——颜色和形状大小真的超像的。 “麦丽素”没有牛妖内丹那么丝滑,卡了一下我的嗓子眼儿才顺着喉管、食道落进我的肚子,一丝丝温热感逐渐升起。 暖洋洋的,我心想,然后在几人目瞪口呆中扑倒在地。 朴重吉迅捷如风,来到我身边护住我,将我扶起。 我:“嘻嘻嘻嘻。” 众人:“?” 半空中的“饺子”皮一张,吐出那个ufo,随后,无数“剂子”从天而降,在地面上、枝头间奔跑、跳跃、荡秋千、摘野果、唿喊。 “好舒服!好开心!” “好好玩儿啊——!” “呸,这果子是苦的!” “可是野花很香啊。” “我还想吃。” “去找山神。” “山神山神,我要吃丹药!” “剂子”们欢欢喜喜蜂拥而至:“山神山神山神……” 山神吓得飞到天上,他们便连成一片追到天上,山神落到地面,他们便随之落到地面,紧追不舍,没路也趟出无数条路来。 《分身术》,田禹治用起来很顺手,分身千人千面,神智正常,我不行,我这一倒,“剂子”们就失控了。 打破僵局的是脱离控制打算飞走的ufo,一部分“剂子”发现它要跑,竟然聚合在一起,假装自己是人间大炮,把一个个“剂子”发射上高空,攀附到它身上,又把它包成“饺子”,“咣当”一声拉到了地面,砸出个大坑。 “噗噗哦噗噗噗噗——”“饺子”皮内透出数道细小的光线,将表面的“剂子”们炸开,露出碟状ufo不知是银是灰的金属色外壳,随后ufo悬空的下方冲出一道亮眼的光线,一个人影出现在地表,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了过来,ta跨越一步,就是几百米的距离,两三步就到了我们一行人的眼前。 “我忍你很久了!”ta说。 “都敏俊xi——!”在地上半躺着的我看到他,双眼一亮,“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颂伊等你等得肝肠寸断?”每次应邀去漫画屋,千颂伊一喝醉,我的肩膀和胸`前都要湿一大片。 他脸上的愤怒变成了疑惑:“啊?” “你来得正好,我们回去找颂伊!”我这话一出口,密密麻麻的“剂子”齐声应和“颂伊颂伊……” 如果以都敏俊为球体的中心,整个球面度为4π的各个方向都布满了“剂子”,急速向他围拢,以防止他逃跑。 他在震惊中再次被我包成了“饺子”,由一个“剂子”拎着,通过时间罅隙回了2013年的首尔。 和我一样吃了丹药的杨惠善看着悬停在空中的ufo,眨巴着眼,问:“这是他的法宝吗?好新奇的模样。” “万歷三十七年(朝鲜王朝光海一年,1609年)出现在江陵山区的,就是这个吧?”山神飞到ufo上,用力踩了两脚,“还挺结实。” 他想像都敏俊一样进出,又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就下来了。 蹲下`身,他问我:“凝炼魂魄、排除杂质的丹药,很轻松,很舒服吧?”然后一指地面上各做各事的“剂子”堆,“我一直以为你很强,原来也着了别人的道,差点被人夺舍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剂子”堆里的一个明显还在适应身体、驯服四肢的“剂子”。 那人赤身裸体,一头中分长卷发,面部眼眶凹陷,鼻梁高挺,身材颀长,即使被多人注目也没有丝毫躲闪,他说:“俊秀啊,你等我一下。” 即便还处在飘飘然的状态,我也依然记得他是谁。 “徐文祖,我日你仙人。”我软绵绵地骂。 “我也是迫不得已。”他一耸肩膀,“我哪能和时间罅隙对抗,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傀儡。是时间罅隙找到了我,不是我找到了它。” “你骗不了我的。” “没骗你,我是很想你能站在我这边,可是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越来越强,我承认我力有未逮。” “别说了,你一定是想说谎骗我,好让我带你回未来。”我捂住了耳朵。这个时候脑力不足,千万不能做任何决定。 他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走来,声音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不带我回去,后果更可怕,你说古人和现代人,哪个更容易被我操纵?”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时间罅隙的所求,故意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失去,探监,大毛受洗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叔叔这把年纪了服兵役,我会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四章 神的儿子你好,整形吗?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堂哥的桃树开花,二等兵,女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伙食,抓捕,大毛的行动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七章 5处法布尔研究所据点的覆灭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同性的诱惑,你愿意做我们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毛笔的来源与能力,小小教会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毛笔的来源与能力,小小教会竟同时出现几多卧龙凤雏(上) “当你教圣子,岂不是超级减辈?上赶着当人儿子,我干不出来。”我说。 她说:“您这就刻板印象了吧?谁告诉您当圣子就是当教主儿子?我教圣子也是神的代言人。” 我疑惑地问:“通常来说,一个教会只有一个神的代言人,贵教的教主还愿意分薄权力呢?” “您很敏锐,也很理智,正是我教需要的人才。” “……”“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西厂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的那种人才吧?这个新真理教……以及真相教上上下下也反常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忍不住问。 她还是忌惮这个物怪,不想得罪。 我身边就徐文祖留过这种,反正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都不是很好。 那支毛笔曾被喇嘛抓握在手中,不知书写过多少篇佛经。正是向我传教的物怪。 得知耶稣是未来的犹太国之王的希律大帝下令杀死伯利恆境内两岁以内的所有男孩,而金帝释则编纂《降魔经》虚构81魔将,让收拢的“四大天王”去杀宁越地区1999年降生的所有女孩。 如果把喇嘛比作古时候的美索不达米亚的三个东方博学之士,那金帝释就是得知预言的犹太国王希律大帝。 “我把地下一层的那几个监牢用做真正的密室逃脱地点,请了几个张娱乐的练习生试玩,她们都说不错。” 等我再在人群里寻找了一圈之后,我竟然还发现了神情不安的安俊浩,他目光所至,是一对身形瘦小的母女。 我又指了指逃兵:“老板娘,他我也要带走。” “李俊秀先生不必这么抗拒,我新真理教从来不会强制人入会的。” 那是一些残存的影像。 “喂!”我严厉警告他。 能让卓秀浩注意到的人、我认识的基督教徒……“毛泰久?”我瞪大了双眼。 或许还得再加一个魔鬼柳。 这是很明显的示好。 而“神的使者”就是来代为执行惩罚的。 至于钱,“统一教”北a地区主席金基勋承认,“统一教”在韩国13个分支的资产价值高达16亿a元,在美国的亦达15亿a元。 毛泰久会出现在新真理教,那我也非去不可了。他早说过他入基督教是为了学习经验,新真理教、真相教作为发展中的教会,未必不能给予他某方面的启发。 我没再管她,一手安俊浩,一手逃兵,走出了路边摊。 “如果我让您感到不适,我道歉。”他彬彬有礼地说。 除了不错,她们还敢说别的吗?我停下预约出租车的手指,抬眼看他,眼含警告。 “重要。我是财阀的儿子,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不是需要信仰来寄托心灵的人。”所以凭什么跟你们走歪路? “教会也可以发展成财阀,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她一脸坚定。 嗯?我回过神来,发现郑晋守已经结束演讲,走到了我面前。 120点的耐力,都差点儿没抗住。我眨眨眼,人还是不能太自信。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是来做慈善的,被迫做慈善,也是做慈善。”老板娘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姣好的面容扭曲了一瞬。 第一任教主文鲜明(本名文龙明,祖籍朝鲜平安北道定州郡,曾根据日本侵略军推行的“创世改名”规则,改叫江本龙明)死后,夺权失败的小儿子文亨进去了美国发展,老婆韩鹤子留在日本,都混得风生水起。在文鲜明逝世一周年纪念时,朝鲜的最高领导还向其遗孀韩鹤子致悼词呢。 “他是客户。”老板娘摇了摇头,“我可以为他排忧解难。” 听我们说了半天,对女子的身份和目的有了大致了解,老板娘参与对话:“不好意思,我是巫女,家中世代都是。如果您已经用餐完毕,可以离开了。” 视线中,重影的老板娘摇摇晃晃地后退,高跟鞋在地面上“磕磕磕磕磕磕……”地响,最后撞到餐车,顺着餐车坐倒在地:“你……”之后唿声轻微,胸膛起伏有规律,她睡着了。 “韩国的基督教总联合会已经注意到了,还派了人去当卧底,你猜是谁?” 援引公明党成员观点,日本参议院选举中,除了神道政治联盟、日本会议、全日本佛教会,安倍还背靠“统一教”。“统一教”势大到什么地步?这么说吧,他们广交政要,一场由“统一教”分支团体“天主和平联合”和“世界和平统一家庭联合”共同举办的“希望前进大会”上,美国前正、副总统和安倍等人都通过视频发表过讲话、送上过祝福。 “我们俊秀真聪明。”卓秀浩点点头。 到喇嘛这把年纪,我不信他不懂一旦说出预言,被预言的人会做出什么事,但他还是说了。 他松开手,欲盖弥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抚平外套:“安全第一。” “他怎么老回韩国?”别因为这个被认为没有长期在美国居住的打算吧。 靠。我往后挪了一步。这家伙会读心吗? 但看外形和气质,他是斯文俊秀、能让人放下戒心的那种类型。但他留着一头微微卷曲的中分过耳长发。 “而恐惧,是一切权力组织御下的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全世界大部分的地方,都有民众因为恐惧和无法抵抗邪恶而屈服甚至崇拜它们,不然怎么总有恶神成了正神的神话故事?” 伪造身份混进新真理教(真相教)之后,我听了郑晋守的现场演讲,看了他播放的世界各地“有罪的人”被“神的使者”用烈火焚烧致死的方式惩处的ppt,将听力点数加到60点,捕捉到了他的心音。 “这个不行。”老板娘语气绝对。 喇嘛。会预言的喇嘛。这让我想到了同样得到过预言的、鹿野教的教主金帝释。金帝释良才美质,两世都致力于发展韩国本土宗教和解放朝鲜,第二世都到了长生不老、即将成佛的阶段了,却被喇嘛一预言就脑子一热走上了排除异己的邪路。 我说好啊。 他声称有罪的人需要有人代为执行惩罚,不能单单依靠法律,因为法律有其滞后性。 她说:“能。”一个响指,安俊浩就从梦中惊醒,反应过来之后站起身“吱嘎”一声蹬开椅子,伸手一拽我的衣领、连退好几步,将我扯离了那张餐桌,远离了老板娘。 “不会。只不过您的表情很好猜。” “不能。” 但比起赵熙罗和魔鬼柳的据点,这路边摊就显得无比寒酸了。看着逃兵,我心生恻隐,但还有疑虑:“你不会伤害他吧?既然是客户,他总要付出代价来和你做交换的。” 我全然失去了兴趣,把背往塑料椅子上一靠。连金帝释的鹿野教都有上百个教众呢,那还是我幼儿时期的战绩。算了,不值得我大动干戈,还是有空向韩国的基督教总联合会举报,由他们去取缔吧。 什么?虽然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我再次向她确认:“是几十,不是几十万?” 袖手旁观还拍照留念的卓秀浩蹬着自行车过来了:“我家的泳池吸完尘了,来游泳吗?” “几十。” 这是权。 “是几十。”她点头肯定。 “……”这么容易就打发了?我指了指安俊浩,对老板娘说:“能让我的朋友恢復正常吗?” “有话快说。” “韩国多有意思啊。”他说。 “唉。”物怪叹息一声,抱着那叠宣传单径自离去。 在室外泳池游了几圈之后上岸,我发现白色躺椅旁的矮桌上早就摆好了新真理教(真相教)的资料。 小小教会竟同时出现几多卧龙凤雏?我皱紧了眉头。 我重新坐回餐桌旁,示意安俊浩也坐回来:“老板娘,能细说一下您想怎么为他排忧解难吗?” 咳咳。那不是什么名誉的事。我放下双臂,插进兜里。 客户,排忧解难。我环顾了一圈被透明塑料布围挡住的路边摊,不由得联想到魔女食堂的赵熙罗。 “你知道我?” 是,教会是可以发展成财阀,比如“统一教”(又名“世界和平与统一家庭联合会”,1997年该教被华国政府认定为邪教组织),其事业在并不算开放的朝鲜也开展得相当顺利。 他在乎我的安危,我很感激。然而此情此景,他像阳台上晾晒衣物的衣架,我就像衣架上被夹子夹住的衬衣,提着双肩,脖子都看不见了。 “您刚才的疑问是关于有没有恐惧被“神的使者”焚烧的信徒,我回答了您,有。”他招唿我往会场外面走,“虽然谈到信仰,总会提及纯粹的追求,但是实际上,没几个人能做到。就比如在华国,对人民有用的神才会被供起来,像华国的龙王庙,一般是建设在下游的,如果发大水会将龙王庙一起冲走,另外,近代军阀张宗昌曾经在干旱时求龙王下雨不成,下令用大炮朝天上轰,然后就下雨了……这是有求于神。 以及他身侧身穿常服的毛泰久和毛东廷。 离他没几步,就是黄敏成。 “她们只是受了些惊吓,人都活得好好的,还获得了很多演出资源。”妹妹头回以无辜微笑。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继续租车。 “入伍风波那段时间,您的曝光很多。”他笑了笑,“我听到些小道消息,正真集团和有名集团的舆情监测管理部门根据事态的发展陆续联系大大小小的媒体把相关新闻删除了,就连纸媒都回收销毁了,以后想查您这条消息,除了去国家图书馆查报纸记录别无他法。但是,我的记忆力勉强还过得去。” 这还是一教之主吗?这么平易近人、理智,说话还风趣。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看到了隐藏在人群里的魔鬼柳。 拿起翻了翻,里面的信息让我有些惊讶:教主郑晋守,几年前在华国xz自治区的喜马拉雅山见到几个身高数米、浑身漆黑长毛、看不清面容的人形物使用凭空招来的火焰焚烧尸体,引以为“神的使者”,在它们消失之后便穷尽精力寻找,并以它们的故事为基础编撰教义,成立了新真理教(真相教)。 姿态十分猥琐。 比我自信的老板娘已经自食其果。 “他是逃兵。”我强调逃兵二字,表明其威胁性。 “您是谁不重要。” 比我游得快的卓秀浩先上案,这是他的安排。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我拉长着脸,双臂抱胸。 那么郑晋守呢?他会是下一个金帝释吗? 根据郑晋守的教义,他吸引来的信徒,除了坚信正义能得到伸张的,有没有恐惧被“神的使者”焚烧的呢? “我相信是有的。” 于是我是真的开始好奇了:什么样的教主能把一个物怪洗脑成这样,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会的未来抱有如此强大的信心? 哦,不对,新真理教、真相教,有可能是两个教主? “你们新真理教和真相教有多少教众?”我问。 刚说完这话,我就感觉眼前一阵恍惚,面前的安俊浩更是不堪,直接又垂下头昏睡过去,我立即将耐力提高到120。 “啊,关于那个教会成员所在的教会……”他拖长了调。 而他其实不愿意别人称唿他为教主,而更愿意被称为议长。 “那我也不能把他留给你。”一个巫女,可以对普通人做的事,太多了。 有关于一个垂垂老矣的喇嘛和他对郑晋守的部分预言,以及他送给郑晋守的一支毛笔。 当天我没有和醒来的安俊浩一起押送逃兵,而是随卓秀浩一起回了卓家别墅。 那是对你们来说。作为你们的游乐场,它是挺有意思。我翻了个白眼。 避免郑晋守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我很快转移了目光,并对郑晋守说:“郑议长,您对我这样一个对新真理教不抱好感的人,解释得也太详细了。” “因为直至目前为止,我没有获知你有罪。”他正色道,“每当有需要惩罚的罪人,‘神的使者’会给我启示,比如罪人的姓名、性别、长相、住址等等,而罪人自己也会收到提示,这会让他们余下的日子生活在惶惶不安中。这,也是惩罚。”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毛笔的来源与能力,小小教会竟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四十一章 父辞子笑,柳的真名,世上没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教主也蹦迪,口角之神,纸老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教主也蹦迪,口角之神,纸老虎 兄弟会(fraternities),就是男性学生在大学内部建立信任和友谊、交换信息和资源的社团,本质上是学生社团组织,举办的活动被统称为希腊生活(greek life,最早的兄弟会成员希望继承古希腊的学术风范与城邦管理制度,所有社团都以希腊字母命名),与之相对应的是姐妹会(sororities)。 毛泰久加入的那个兄弟会是社交型(有独立活动场所、派对不断)和学术荣誉型(专收学霸)性质兼有的,成员多以白人精英家庭的孩子为主,他作为外来者,加入此类兄弟会,就等于拿到了当地顶级圈层的入场券。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我一直将听力保持在60点(如果没有400点耐力,场子这么噪,早就鼓膜破裂出血),捕捉他的心音——死的是一个很有背景的牧师,我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否则等他陷入麻烦我都不知道原因、怎么入手帮他。 我“听”到的画面,是毛泰久入学后不久即被该兄弟会的成员加以关注、调查背景、发出邀请、设定考验(或宣誓,时间长达一年,通过即为终生会员)。 一开始是参加一些普通且正常的棒球运动(韩国的棒球练习场多得数不胜数,棒球是除足球之外最受欢迎的球类运动之一,毛泰久就读的国际高中有棒球队,比赛时甚至能请来非常有名的女性偶像团体开球或演出,他有基础),那段时间是毛泰久一生中体重最重、肌肉最发达的阶段,穿着棒球服的时候,连原本精致的脸都被衬得憨厚了几分。 从游离在外的球童到独当一面的投手,全力挥臂、急速奔跑、激烈碰撞、挥洒汗水和泪水,他和其他新人与兄弟会老人们在棒球场上配合默契,相处非常融洽。 但他们入住兄弟会的独立活动场所(house)的时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派对还是派对,只不过处于考验中的新人们面临的是老人们的欺辱和压迫,打扫整栋楼的卫生已经不算什么,强迫喝过量的酒、强迫c身裸体在大庭广众下奔跑和口出污言秽语、当老人们的人体沙包——毛泰久曾经连续好几次被打断挡在胸`前的厚木板,断了立即再换一块新的。 bauer是玩弄新人的老人里最积极的。mike和simon几人和毛泰久同一批入会,恨之入骨,bauer一死,普天同庆。 哪怕bauer在事业上对他们多有帮助,也没减少他们此刻获得的快乐。 至于bauer的灵魂,确实是在2010年被毛泰久借柳(克罗塞尔)之手当成了交易物品收走,而躯壳,则是毛泰久需要在教会里更进一步的时候,暗示bauer无原罪体可以让天使降临与魔鬼抗争,bauer意动,最终在废弃的行星战场上气化成灰,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哼哼。”毛泰久笑出气音,从西装口袋掏出钱包,展开,“现金还是支票,随你选。” “那是自然。你有什么可同情的?你大权在握。同情你不如同情我自己,我公司理事当不成,现在还是个小小的一等兵。”我故意夸张了表情,嘴一撇,两指一捏,中间一点间隙都没留,“月薪13万韩元(折合rmb约834元),不够我出来吃两顿的。” 很顺手。说明对其他人这么干过。 就这么看着表演喝着酒,时间会过得很快的。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声略带惊喜的“俊秀”喊醒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不用选了,都是你的。”他抽出所有的现金和支票顺手往我领口一塞。 “……”我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俊秀。”毛泰久的语气正经了一些。 屁股往后一挪,我腰一弯,背一躬,对着他举起双手,顺着皮质沙发趴了下去,同时口中虔诚地喊着:“哈利路亚(赞美神)!” 没觉得受了侮辱,彼此太熟悉了,我到之前他们也没少喝。我挺直背,一手抖领口,一手在上衣衣摆接着,那些诱人的纸张就滑进了我的手中。 把我看得透透的,他伸手摸了两把我的头:“你不会同情我的,嗯?” “谢谢你来了。”他说,“谢谢你听我分享……我的成功。” 两个都醉了最好。 我和毛泰久同时转过头去,看见了一手挽着新真理教教主胳膊、将头埋在对方肩窝、一脸甜蜜的黄敏成。 站在他的角度,他是成功的,是强大的,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在成功的道路上遇见的艰难险阻,都是他的资本。 被他“大鸟依人”的郑晋守没有掩饰脸上的无奈。 审判的前提是有证据。他信任我,所以事无巨细都告诉了我,而且笃定我不会出卖他。我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捞过桌上的香槟往杯子里倒。 “我进兄弟会,他和魔鬼交易、让天使降临,都是利益的驱使,自主的选择,不能怪别人,也不需要被审判、辩解和忏悔。”毛泰久收起钱包,给我和他各倒了一杯酒,举杯相撞,一饮而尽。 “我把bauer介绍给柳,让他能心想事成,他可以拒绝和柳签约,但是他没有;契约有十年之期,我问他要是到期了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没过多久,他就借自己牧师的身份迎接天使降临驱走魔鬼柳,最终他也驱走了柳,达到了目的。天使和魔鬼争斗对他自身会产生什么影响,他又不傻肯定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除了贪生怕死,害怕失去既得利益和灵魂,应该还心存侥幸,想借机立个功,再往上走一走。 要是换个不相干的人,只怕会说“想要收获,就得付出”,毛泰久付出了尊严,收获了资源,甚至还报復成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可是我和他相干。 “嗯?”我停下数钱的动作,抬起头来。 “……”这种情况,如果不想在这方面让郑晋守尴尬,比起语言,还是朋友间的手势靠谱,我放下酒杯,两只大拇指指腹相贴。 但黄敏成点头如捣蒜,嘴角快咧到耳廓。 我绅士了个寂寞。“祝你幸福。”我说。 郑晋守欲言又止。 “教主也蹦迪啊?”我给他递梯子,问。 他勉力笑道:“我还年轻,更何况现在是休息时间。” “也对。我保守了。”在我遥远的上一世的记忆中,lm教皇疫情期间无事可做,都打jrpg游戏,还对光明神教总是被塑造成反派很不满。 “虽然打扰到你们很失礼,但我特别想问您一个问题。”他看着我的双眼。 400点耐力可还没重置呢,不怕他看。他愿意多说,我洗耳恭听。我说:“请讲。” “当一个有钱人是什么感觉?会觉得羞耻吗?” 我反问:“你更想问的是不是把羞耻换成罪恶感?”他找错人了。法官姜耀汉的大哥姜以撒因为家中前两代是做高利贷生意的,险些散尽家财以求心安。这种才是理想的目标。 他给了和上次一样的评价:“您真敏锐。” 我从沙发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毛泰久和黄敏成同时朝我伸出手来,被我摆摆手挥开,我走到郑晋守面前,凭借身高优势俯视他:“是不是一个人自认为有罪,才会被你抓住心灵的空隙,让‘神的使者’去惩罚他?f教有云,‘自心印证’;法律界也有‘自由心证(法官、陪审团以审理过程中呈现的所有资料为基础,以自由判断形成心证)’主义。或许比起教主,你更应该当法官的。” 这就跟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本来没错,但是当其他人都说ta有错,ta就会在一定程度上自我怀疑,从而被有心人趁虚而入一个道理。 我分析过被“神的使者”惩罚的人,是有十恶不赦的,但更多的罪不至死——即便有些无关生死的因果在阳间诉讼解决不了,那也该去了阴间再一一申辩(在这个世界有阴间的前提下)。 而且,相比起去年韩国大法院公布的一年约165万件刑事案件总数量、日均被捕的200多个青少年罪犯,区区几个“神的使者”实施惩罚的曝光率虽然高,但效率可谓十分之低下。 郑晋守笑不出来了。 “你问我,当一个有钱人会不会觉得羞耻,我可以回答你,不会。”我将一只手放上他的肩膀,阻止他后退,“华国的鲁迅说过,‘贫穷是一个人生活中最沉重的负担,它不仅使人变得消沉,而且会把人推向绝望’。所以我很高兴我不是穷人,我很高兴我有钱,别人怎么想我,我无所谓,即便ta仇富,跳到我面前骂我,我也只生气那么一会儿,ta都不值得佔用我的脑容量。因为就我个人而言,我没有为富不仁。我也只能代表我个人。 “现在该我问你了。郑晋守教主,你有没有因为‘自由心证’而公器私用?” 感受到我逐渐加重的手劲,他看向一旁的黄敏成。 黄敏成耸了耸肩:“我打不过俊秀,要是你受伤了,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在郑晋守愤然的表情中,又加了句,“别担心,我还是喜欢你的。” “我不是来找事的。”郑晋守温和了语气。 “可是你试探我,以为有机可趁。”我说,“你是个普通人,我知道‘笔’肯定不放心你,也在这里,要是我的某些举动让它以为我想伤害你,你猜它会不会对我动手?它要是动手,我就可以反抗了。” 无形的“饺子皮”已经沿着“风筝线”下落展开,保护好在场的普通人之后,等着“馅儿”自投罗网。 估计是没料到我脸皮这么厚,发言这么茶,郑晋守愣在当场。 瞬息之间,整个秘密花园陷入一片黑暗,惊唿不断,有人试着按亮手机,却发现仍然伸手不见五指,双手向四处摸索,却总像隔着一层膜。 我吸了吸鼻子,涌入鼻腔的是一股墨汁里的骨胶变了质的味道——金流芳没洗干净的毛笔里就有。这不是断电,是“笔”来了,以墨开道,掩人耳目。 靠60点的听力分辨现场几百人的心音,与此同时,我握着郑晋守肩膀的手也没有丝毫放松,当感觉到手掌之下勐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试图将郑晋守裹挟而走,便由着它将我也一起带出秘密花园,留下一群忽然恢復了视线和自由的、干净如初但不知所措的顾客。 如果此时有人抬头看天,会发现空中飘着一朵黑漆漆的云,云底涌动不休,好似要钻出什么巨大的怪物。 事实上也是如此。 “饺子皮”不止包到了“笔”和它衍生的三个“神的使者”(郑晋守是普通人,怕他冻死在天上,暂时没拉上来),还包到一个公主切髮型的龅牙中年女人,口气嚣张得很,一直让我快放了它,否则就惹上了大麻烦。 它自称“角神”。 【系统,查一下。】 【“角神”,古代建筑斗栱中的艺术构件,华国宋朝《营造法式》记载“若宝藏神或宝瓶”,实物中为人形角神形象,多是孩童、力士、宝瓶。】 【可我怎么看,它的原形也是只纸老虎啊。】 字面意义上的纸上画了只老虎。 系统又念:【还有一个。华国南方民间传说白虎是口角、是非之神,会在惊蛰当天出来觅食,开口伤人。祭拜时用纸绘制的老虎一般为黄色黑斑纹,用肥猪血涂纸老虎,让它吃饱后不再出口伤人,或者用生猪肉抹在纸老虎的嘴上,让它充满油水,不能张口说人是非,有的地方还因此衍生出了“打小人”的民俗。】 对纸老虎为什么出现,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于是就问它:“你想要‘笔’啊?” 它眼珠子乱转,结结巴巴地否认:“什么,什么‘笔’?我不知道。我,我就是去钓男人的。” “呵呵。”我冷笑,掏出牛角,一秒钟递出上百次,把“饺子皮”朝我送来的“神的使者”之一戳成了四处漏风的筛子。 “神的使者”是“笔”的造物,没有思想,不知疼痛,我索性把它吸干了,杀鸡儆猴。 见此情景,“角神”被包住的腿脚立刻就变成了跪姿:“白毛鬼大人,饶命。求您看在我是‘走马灯’引渡组朴重吉组长的同事的份上,原谅我一时贪心。”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说。 “‘角神’的职责之一就是风闻嘛。”它谄笑道。 不是风闻,是扭曲和散布风闻吧?不然哪来的口角?“你盯上‘笔’多久了?你要‘笔’干什么?也是职责所在?”如果在“笔”落到喇嘛手上之前就盯上了,可以通过它知道不少信息。 “……嘿嘿嘿。”它避而不答,装傻充愣。 它要“笔”来干什么其实挺好猜的。有了“笔”,风闻的内容就可以由它来书写了,到时候,它写的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我也朝它笑:“‘笔’不能给你。” “可以可以可以。”它忙不迭地道,“只要您放了我,怎么都行。” 这家伙有用,有大用。可以放,但不是现在。我掏出手机:“手机号和关联的社交帐号都报一遍,方便以后联系。” 它苦着脸报号。 一时间“笔”和剩下的两个“神的使者”被我们搁置了。 但它们表情愣怔,没有丝毫怨言。 “神的使者”没有思想,有这种表现我可以理解,但“笔”还曾经试图向我传教,它怎么也这个样子? 我一边搜索和加“角神”的联系方式,一边出声问:“‘笔’?” 它没有回答。 我从手机上抬起双眼,看向“角神”。 它十分识趣,替我解答了疑问:“它就是只笔,没有三魂七魄的。” “!!!”我的眼睛穿透层层云海,穷极目力,投向被我困在秘密花园楼顶的郑晋守。 不是吧?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容器?巴别制药,世界与世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容器?巴别制药,世界与世界的通道之一 我试图探听“角神”的心音,但是闪烁的画面杂乱无章,毫无头绪,是实实在在有成千上万人在我脑海里演绎他们的人生,便停止了这种无结果的行为,还是直接问“角神”:“你敢打‘笔’的主意,是不是因为它现在是无主之物?那就你所知,它曾经的主人都有谁?郑晋守算是它的主人吗?” “角神”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敢用?” “只要它够强。”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可以让它变得很弱,就算让你得到,也没用了。”我说。没说毁坏,这种东西,留着说不定有用。 “哈。”“角神”一声冷笑,即便还在我手中无法逃脱,也没有掩饰对我能力的怀疑,这怀疑甚至盖过了对我的恐惧。 它此刻应该觉得我很不自量力。 “在你的认知里,它很强,可是我能改变你的认知。”简单快速的、面对单人的操作一有信任点数,二有《入梦术》;复杂但潜移默化的、面对多人的有包括雇佣创作者创作高质量且广泛传播的文艺作品、定期的纪念活动用以舆论造势,改变其受众的认知。 让你强,你就强,让你弱,你就弱。古往今来那么多神仙鬼怪,经歷版本犹如天上繁星,最终被更多人接受的还是被权力者出于政治需求强力推广的那个。 “角神”有这方面职权,我相信它懂,于是说完之后对它和善一笑,笑了很久。 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来我威胁它的话起作用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毛泰久举杯说道。 还可能是他自己。 它被我笑得浑身打颤。 “现在‘笔’在我手上,你想怎么做?”我问。又能怎么做? 两双皮鞋踏地的声音立即只剩了一双。我还在走,他站在我后方的高处,说:“您就不能放我一马吗?我又不是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还有一点我没说。黄敏成对郑晋守正是上头的时候,我不确定他会不会为了保护郑晋守跟我对着干。 此时距我们离开只过了5分钟。客人们经秘密花园的经营者们安抚讨好,早已将之前短暂的黑暗抛之脑后,陷入狂欢的氛围。 “捕风捉影”这个能力,能收集到什么秘密都不稀奇——虽然依靠概率,但也相当不错啊。那么也许“角神”和朴重吉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认知里的真的。我朝“角神”扬了扬手机:“一定要通过好友申请和回关啊,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他这个人,只看外表,十分阳光帅气,但我了解他的为人,一直不喜欢他。每次见面,都要刺他几句。 “另外,别忘了第一次见面那天即便是偶遇,也是你指使‘笔’接近并试图拉拢我的。你大概是想给财阀的儿子留个不强迫入会的好印象,再图其他,只是搞砸了——走得太早,没让‘笔’看到最后,以为我是个普通人。你咎由自取。”说完这些,我和喧嚣的俱乐部现场仅有一门之隔,没有回头等待他的反应,拉开门走了进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冷静了很多——即便是刚才我突然出现,他也没跑——语气平稳地回答我:“我是个孤儿,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精神一度空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被我得知世界上有神的存在,是我的幸运,能短暂拥有和利用神的能力,对我来说,值得。” 我和好几个朋友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过,脑子放空,面前掠过的繁华景象如同过眼云烟,没在心底留下丝毫痕迹。 不久之后,郑晋守在我之后回来了,向我们,特别是黄敏成道别。 张汉书抢在我前面给我倒了一杯,还硬把自己的杯子凑过来跟我的撞了一下,才笑着喝下。 他倒映在墙面上的影子点了点头。 从人潮中挤到靠近dj台的卡座位置,我才看到毛泰久所在的那个卡座除了黄敏成,又多出来个张俊宇。 这次也一样。我说:“你怎么来了?怎么只有你?汉书呢?啊,我忘了他比你忙,没时间出来玩儿。” “至于判官大人出于什么考虑制作的这个仿制品,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流落到阳间的,我只是机缘巧合使用‘捕风捉影’的法术才知道了它的行踪。至今为止,按我的理解,它只有判官大人一个主人,其他诸如喇嘛、郑晋守之流,都是容器罢了。” 那高高往上抬的下巴、往下撇的眼皮、用鼻孔看人的角度……我:“!!!”还没到被人识破的地步,你怎么先提分手了?你不总是(因为约会暴力)被甩的那个吗? 这就示弱了?我还等你的后手呢。“在我看来你就是,而且所作所为与实现公理和正义背道而驰。你知道你没有办法说服我,有那些‘神的使者’实施惩罚的案例在,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除非你想自我麻痹。没有‘笔’,你就是个普通教会的教主,即便很有人格魅力,能煽动的人也有限。 每秒几十千米,确实比它自己飞离的速度快得多。 而一夜之间丢了“笔”和恋人的郑晋守也没表现出被甩的痛苦,相反,神情轻松了很多:“好的,那么,再见了各位。” 他一直在频频四顾,看到我,开心地招起手来,两颗兔牙十分明显。 张汉书作为他的异母弟弟,已经在巴别(babel)制药担任专务了。这一点比他强。 “吱——嘎——”我拉开楼顶的门,示意他跟我下楼:“看来你的神不是具象的某一位。” 黄敏成不以为然:“喜欢不就是这样吗?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但说不定哪天看到就又喜欢了。” 毛泰久一直在喝酒,我怕他喝伤了,将他带出了秘密花园,沿着梨泰院一洞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动。 毛泰久对此没什么反应,张俊宇却两眼放光,跟个吃到瓜的猹一样。 身为“走马灯阴间垄断集团”引渡管理组组长的朴重吉明明说这个世界的阴间没有判官,生死簿是一座档案馆。谁说的是真的?我揉了揉僵硬的嘴角,示意它继续。 对待感情这么不慎重,活该你继续单身!我心想。 比我还失望的是张俊宇,他向后靠在装满书籍的鼓鼓的背包上,也不嫌硌:“还以为他会对你提出诉讼,我能趁机练练手呢。” 背上背着的双肩包也十分明显,让他看起来……不,实际上他就是个学生,还在哈佛大学法学院读博。 这就接受了?看着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我分了个“剂子”隐身监视他,再问黄敏成:“你们真的是在谈恋爱?” 黄敏成看着他,却没了之前的黏煳劲儿,眼神里透着兴味索然:“晋守啊,我们分手吧。” “我之所以没把你送牢里去,一是没有普通人能接受的理由,二是你已经付出了折寿的代价,知足吧。” 大概是年纪大了,格局打开了,他似乎对我的针对有些免疫,还是笑:“我是来见泰久哥的,带着汉书干什么。倒是俊秀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笔’是判官的‘笔’的仿制品。”它终于忍不住说了。 让一颗“剂子”降落到秘密花园的楼顶,解除了对郑晋守的限制,在他紧张的神情中又听取了他的部分心音,我才出声问他:“你能知道‘笔’刚才的经歷,对吧?用余生换取‘笔’20年的使用权,期间成为它的容器,值得吗?” 你也配用“可爱”来形容我!你明明跟我一样大!我深吸一口气,在毛泰久和黄敏成看笑话一样的眼神里憋住了火,坐回了毛泰久旁边。 它顺着我让“饺子皮”露出的空洞流星一样砸向地面,留下一个烧焦的、空荡荡的大坑,引人围观拍摄,被当作是熔融或气化的陨石。 喝醉的毛泰久的嵴背终于不再挺直,由我单手扶着他的肩膀,到他将头也靠到我的肩膀上,两个人脚步摇晃,身后跟着一串沉默的保镖。 回到汉南洞公寓,我发现卧室的电视已经关了,但卫生间里传出些声响,走过去一看,金流芳两只小手抱着平板电脑坐在专门给他安装的小儿坐便器上,驼着背看屏幕,瞳孔里全是画面反射。 就是仗着年纪小身体柔软,弯成虾米,久了你当心屁股卡里面。我存心吓唬他,搜了一个肛肠科患者术后换药时的惨叫视频,点击播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们粗豪的惨叫响彻卫生间。 他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马桶坐久了,容易得痔疮,到时候便血、疼痛、肿物脱出……”我说。 他叹了口气,把平板电脑还给我,点击了冲水和烘干。 我的手机还在播放惨叫,几个保镖也赶到了,见无事发生,互相对视,短暂以眼神交流了一番:老板是不是神经病?然后得出结论:是。 并且他们决定为了可观的薪水对神经病的我宽容以待。 我没生气,把人赶走,将提好裤子的金流芳抱起,说:“假期结束了,叔叔明天要回营地了。” 他紧张起来,指腹的刚毛又开始扎我的皮肤:“叔,我也要去。” “不行,你要上课。” “我不上课!”他在我怀里扭动起来,拖长了调子嚎叫,“我不上课!我不上我不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充耳不闻,抱着他出了门,乘坐电梯下楼,去了隔壁栋顶楼,将他交给来开门的清。 一见清,他就停止假哭,不撒娇了。 金光日光着上半身趿着棉拖出现,什么话也不说,手中银色的蛛丝一闪,粘住门框,“砰”一声把门甩上,隔绝了双方的视线。 清又不是不会关门。示威吗?就这点本事?我理解不了这家伙的举动,扭头去按电梯。 次日,我和安俊浩都归营了,但归营的那个傍晚,就又接到任务。 中士朴范求(缉捕组长官)递给我们一叠逃兵的资料,说这回的逃兵是个有吸毒史的新兵,之所以逃跑就是毒瘾犯了,说好抓也好抓,因为战力低下,说不好抓也不好抓,因为可能会涉及到d犯。 “怕吗?”朴范求以眼神向我们确认。 站得笔直的安俊浩的目光是一潭死水,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就转向我。 我问:“什么是怕?” 他一拍办公桌:“好!要的就是你们这样不怕苦不怕死的态度。”当即起身将我们送上了回首尔的大巴。 已经习惯性将大巴当成摇篮的安俊浩上车就睡,我拿着手机看了会儿逃兵的个人资料:章程,首尔某大学的大二学生,父母兄弟姐妹健在,家境一般,成绩一般,长相一般,但交游广阔。 后面的几张纸全是朋友们的姓名、手机等联系方式,印证了这一点。 我一个个打过去:“请问是xxx吗?……章程有没有联系过你?……没有?如果他联系你了请一定要告诉我,就打这个手机。” 两百多个电话,打得我口干舌燥。邻座的旅客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对话内容是很像追债的信用信息公司。我朝侧目的他们温和一笑,想化解尴尬,他们勐地移开了视线,全身都向内蜷缩了一下,避之唯恐不及。 我解释(现编)道:“我们公司有政府颁发的许可,是正规信用信息公司。” 他们缩得更紧了。 “你们看我每个电话只打了一次,还是在法律规定时间段打的,没有频繁骚扰,没有暴力威胁……” 他们开始背对我。 “……”我闭上了嘴,合上了资料。 安俊浩伸手摘下帽子,扣在了我的脸上。 这家伙根本就没睡! 他偷懒! 我把资料往他怀里一扔,往后倒向椅背,双脚踩上脚踏。 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安俊浩拨出电话:“xxx吗?替我联系一下章程,就说我没他给的东西,忍不住了。什么忍不住?你别跟我装傻!钱可以加倍给,双倍,三倍都可以! “找你也是一样?还有优惠?行,几点、哪里见面?” 我拿下了帽子,看着他正气的脸:“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分析能力也很恐怖。那么多个电话,偏偏他拨出的那一个就找对了人。 “我曾经打了很多份工,走街串巷,什么没见过。” 简单的话语里藏着无数艰辛的过往。我抿了抿嘴。 将资料收进背包,他说:“不要发散思维,不要同情可怜。你以为自己是圣人?那你昨晚上去蹦的圣贤迪?” 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昨晚上去夜场了?我瞪大眼睛。 安俊浩拉下帽檐遮住我的双眼:“你是你爸爸的宝贝儿子。我是你的好保镖。下次玩失踪,即便只有5分钟,也请提前说明。” 以前的保镖们可没这么……嘶,其实他们放任的态度也说明了情况尽在掌握。李玉在我的安保方面下了很大功夫,除了他们,还有别人。 看着墙上熟悉的“绿色公寓”四个大字和楼底爆满的生锈垃圾箱,我很想知道住在6单元6层6号的人魔混血儿朴锡民知不知道他的邻居们业务广泛。 应该知道的吧。人类的欲望在他面前会被放大到无所遁形。 有一对穿着校服、结伴同行的女高中生在我们之前进了电梯,并且明知道我们就在外面还一个劲儿按关门键。 我和安俊浩没有抢入,让她们上去了。 提前设置好的高听力点数让我听到了她们的交谈。 “我在网上搜索了好几个能通过电梯到达异世界的方式,先试试第一个。按照4——2——6——2——10的顺序到达对应的楼层,期间如果有人进入电梯即算失败……” “5层真的会出现一个女人吗?会不会很可怕……” 剩下的我没再听了,只是个试探人们好奇心的探险游戏而已,版本很多。 正好另一辆电梯到了一楼,我们就走了进去,按了10层。 很快,电梯到了10层,“叮”的一声,门一开,我和安俊浩都愣住了。 电梯门外的两个人也愣住了。 他们长着和我们一样的脸,穿着打扮也一样。 对视之间,电梯门缓缓合拢,既没往上升,也没往下降。 安俊浩是很勇勐,但不是什么都不怕,他一头冷汗,对我说:“你见多识广,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有人整蛊,在电梯外面挨着电梯门放了面镜子?”他猜测到。 我附和道:“很有可能。”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那两个女高中生该不会成功了吧?她们的成功也会影响到我们吗? “那再开?”他向我确认。 我点头同意。 安俊浩按下开门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这次门外是被我“唿名惊走”的柳(克罗塞尔)。 “哈哈!我正要去找你呢!”它露出白色尖牙。 “……”我短暂地沉默,然后“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勐按关门键。 它没有阻止,门顺利地合上了。 “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以饰演反派角色出名的演员牟太江?你们认识?”安俊浩问。 “不认识。牟太江有什么理由到这里来?他看着可不像瘾君子。”我说。我认识的是柳(克罗塞尔),躯壳本身并不知情。 “也是。那还开门吗?” 我摇摇头,按了1层的按钮。 电梯没有动静。 “啪。”2层。 它不动。 “啪。”3层。 它不动。 “啪。”4层。 “啪。”5层。 “啪。”6层。 不动,不动,不动…… “啪。”10层。 “叮。”它打开了门。 门外是西装革履的徐仁宇,他笑着对我说:“俊秀,我很看好巴别制药,化学生物科技行业是最具活力的增长点啊!成运通运集团的代表毛泰久和新光银行的行长黄敏成都投了,股权投资回报率达到了28%!你要不要跟?” 投什么也不投巴别制药啊!babel,巴别塔啊,《圣经》的《创世纪》里那个,它最后是倒塌了的! 更别说我有多讨厌张俊宇了。 对不起了异世界的徐仁宇!我残忍地拒绝了他的诱惑,按下了关门键。 关门的时间里,异世界的徐仁宇还没放弃:“俊秀,我评估过了,以你的财力,绝对可以承担这次的风险,我替你做科学的资产配置……” 妈的!异世界的徐仁宇也这么敬业吗?! 门一关,安俊浩就说:“都是您认识的人呢,老板。” 我按下了11层的楼层按钮。 “叮。” 门一开,看到外面的人,安俊浩的脸冷了下来。 门外是两个女人,长着他妈妈和妹妹的脸。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儿子(哥哥),我们在这里贷款买了一套房子,面积是小了点儿,但首付都付了,就等你来选装修方案,快来看看呀。” 这异世界诱惑人的方式还挺严谨。 对我就是股权投资,对安俊浩就是全家贷款买房,还面积小、只付了首付,都没装修。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板你朋友太多了,混乱世界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不是想他吗?所以我把他送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法退货的大徐,吸血鬼l,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法退货的大徐,吸血鬼l,被好几个大佬盯上的感觉 它一说这话,我那点儿少得可怜的欣喜立马就消失了,徐文祖这家伙,代表着数不清的麻烦和惨案,相见不如怀念。 “能换个奖励吗?”我问。 “不能。”嘉波摇了摇头,“我说不能,不是因为我不愿意,是因为你的思想告诉我,你其实不想换。” 丹塔利安(但他林)也随之点头:“你在想,徐文祖死了就是死了,人命就要用人命赔,如果他因为你的私心又重回人间,对被他杀掉而且没有重获新生的机会的人是多么的不公平;同时你又想,一个活着的、善良的、会对自身恶行产生悔恨的徐文祖,虽然不能说他是徐文祖了,但坐牢赎罪也不是不行。” 一览无余。 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舒服。我怀疑耐力点数拿它们这种已经达到概念级别的能力没办法,又开始循环极速版洗脑歌和宇宙大爆炸:【.but you didn ''t have to cut me off.make out like it never happened】 这下连朴锡民也跟我强调:“李俊秀!够了!我不想听!你在脑子里放再多背景音乐也掩盖不了你舍不得。你跟我喝酒的时候说杀他一点都不后悔,只是自欺欺人。” 我不管,没打招唿就用“饺子皮”包住安俊浩,运起《步虚术》就转身朝阳台方向跑,然而我刚起步,嘉波和丹塔利安(但他林)就站在了我运动路线的前方,我牵着安俊浩一头撞进了嘉波怀中! 没有肉感,既不僵硬也不柔软,我撞的仿佛是坨空气。 嘉波伸出手扶住了我的双肩,阻止我往前倾倒,两相接触的下一刻,我再次出现在玄关处,用“饺子皮”包住安俊浩,运起《布虚术》就朝阳台方向跑! 包!跑!撞!扶! 包!跑!撞!扶! 包!跑!撞!扶! 发生得太快了,一次一次又一次,重复重复再重复,我毫无所觉,不知疲倦。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在我撞向嘉波的途中,一只有力的手揪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止住了我的去势。 柳(克罗塞尔)的声音响起:“欺负小朋友没意思。” 等在我前方的丹塔利安(但他林)说:“也不知道是谁,和我一样被小朋友喊出真名,被迫掉回了地狱的三千里火海中洗了个澡,骂了十天半个月,现在来装大方。” 被无情戳破的柳沉默了:“……” 朴锡民走上前来拍掉他揪我衣领的手:“好了,李俊秀还有事,让他走吧……爸爸。” 丹塔利安闻言喜上眉梢。 虽然嘴里还念叨着游戏规则、赏罚分明,但嘉波也依了它,一挥手撤去了防盗门处的魔力。 如果不是系统的讲述,我甚至都不知道刚才那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看了一圈屋里几位,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认怂地道别离开。 身后跟着被扭转了思想,重新开启时间的徐文祖。 1003的草绿色防盗门前,我、安俊浩、徐文祖呈三角形站立。 我伸手敲门:“嗑嗑嗑嗑。” 门开了条缝,防盗链后的年轻男人露出脸来,眯着眼看人:“找谁?” “拿货。”我掏出钱包,展开,露出里面的大叠现金。 整个韩国就没有见到女艺术家申师任堂的头像(5万面值)还不开心的人。 “还以为你们不来,我都要打电话了。”他勾起嘴,解开了防盗链,将我们迎进去。 因为事先就从朴锡民口中知道1003只有他和女友两人,他一背对我们,安俊浩就一脚把他踢到地上趴着,看他还要挣扎着起来,又是一脚踩到他背后,让他挣扎不能。 “章程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安俊浩的脚高高抬起,重重落下,踩得他“啊啊”惨叫。 我的耳朵分明听见他女友在卧室吓得拨打报警电话,于是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口,敲了敲:“女士,你可以报警,不过你的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周俊启听到我的话,扭头对卧室里的女友叫得比被安俊浩踩了两脚还大声:“妈的!蠢女人!你敢报警?快把电话挂了!” 确认对方已经挂断,我才又走回客厅,只是一个试探,对方就露了馅儿:“怕报警,家里有东西啊。”我将嗅觉点数加到10,抽抽鼻子,走向电视柜。 那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常规化学药物,有微弱的血腥气。 周俊启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你敢!我杀了你!嗷——!”安俊浩又踩了他一脚。 电视柜底端离地只有两厘米,被他贴满了小塑料袋,我用“饺子皮”裹着手,防止留下痕迹,一摸一个准儿,全搜了出来。 安俊浩再次问到:“章程在哪里?” 周俊启闭紧了嘴,任他怎么踢都不开口。 我拆开小塑料袋,捏出一个椭圆形的药片,看着上面熟悉的巴别制药的logo,心说:这里头还有你的事呢? “喂,”我叫周俊启,“告诉我章程在哪里,我不要你的药,也不会报警。” 他明显犹豫了,眼神闪烁。 “被打死还是出卖章程,你选一个吧。”我说,“你的命重要还是一个下线重要?” 他想了一会儿,对我们说出了几个章程可能藏身的地方。 我留了一颗药片,等事了之后拿去化验,便一手按住喉部肌肉,变了音色,用备用手机拨通报警电话,报告了这里发现毒品的事。 “你不讲信用!你不讲信用!”周俊启目眦欲裂。 “跟你讲信用?我还没傻。”挂断电话,我让安俊浩把他捆了,留在这里以防他在警察到来之前说动女友帮他逃脱。 安俊浩问:“让我看守,那你去哪里?” 我一抬手向他展示那颗药片:“我先去解决一些非人的事情,然后再和你一起抓章程。” 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徐文祖默默跟在我身后,离开了1003。 送徐文祖去警察厅的路我走过不止一趟,每次都是裹挟而至。 即便是深夜,首尔地方警察厅的警卫室也还有人值班。我看着不远处警卫室露出的灯光,停下了脚步,头顶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出老长。 “你知道你过去做过什么吧?”我说。扭曲思想并不是消除记忆。 徐文祖“嗯”了一声。 “那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你也知道吧?” “嗯。”他深陷的眼窝中,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没有了以前的神经质和戾气,一片平静。 话这么少,反而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一阵风吹来,将他单薄的白衬衫吹出层层褶皱。 天气冷了。我一双手背在背后,从储物格子里翻出一件很早以前抽奖抽到的、他的米色西装的复制品,披在了他身上:“去吧。” 他穿好西装,没说再见,转身走向警察厅的电动门。 几分钟后,他在警卫室门口站定,敲敲玻璃。 等看清他的长相,睡眼惺忪的值班警员大叫起来,抓起电话就拨出刑警队分机号码,没一会儿,几个值夜班的刑警就持枪从警察厅的大门冲了出来,将徐文祖团团围住。 我没有再看下去。 “矛盾。”我脚下的影子分成两个,嘉波从其中一个里钻出个头,说,“你明明不想,却又在我看到的无数个未来里把他带来自首。” 我不想跟它纠缠,在绿色公寓时是无法防备也没有能力,还一对多,现在是没有心情。 我叫了一声:“嘉波。”不是单纯叫它名字,我想赶它走。 它一愣,随即我脚下的两个影子就重新归拢成一个。它消失了。 嘉波成了第三个被我“唿名惊走”的魔神。 虽然我不知道它下次再出现是什么时候。 因为飘在天上的“面团”体积够大,又有无数“剂子”可以施展春风化雨一样的渗透排查,我很快就找到了两个有和药片一样味道的地方。 一个是巴别制药的第二药厂,一个是它的药物研究所。 第二药厂离得近,我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来到位于京畿道某产业园区的药厂之前,我还在想,生产毒品还在药片上印自家logo,未免太嚣张了,说不定是假冒伪劣,但当我在厂内看到那几条粉碎、混合、制粒、压片、包衣、检验包装的生产线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十分无语。 这种药全称是健齿含片,主要成分是人富组蛋白(唾液中的富组蛋白主要来源于腮腺、颌下腺、舌下腺),主要作用是有助于釉质表面完整性的维持,清除口腔致龋菌等。 它还有韩国食品药品管理局颁发的境内产品生产和销售许可证。 不过是真的符合生产和销售标准,还是打通了某些关节,有待查证。因为这些药片里散发出的微弱血腥气,让我不免联想到李家大宗那几个吃九尾狐血肉的亲戚,以及差点被吃、反杀祖父的族妹李丹。 我不是医药专业的,没办法从干燥的原材料里看出成分,只好又去了巴别制药的药物研究所。 小时候我曾经跟着李玉一起去有名集团的生物制药参观过,巴别制药的药物研究所的布局和那个也差不多,就是面积小点儿。一到这里,血腥味就变得浓郁了起来。我隐身从试剂、标准品室区一直走到药物分析实验室区,才透过防爆玻璃看到了躺在动物实验室内部的实验台上的人形物。 之所以称之为人形物,是因为它即便伤痕累累、骨肉外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肉芽蠕动,肆意生长。那双随着我的到来而睁开的血红双眼、不断嗅闻的鼻子也说明它发现了我。 别说四肢了,它连脖子都套着与地面以及试验台一体的金属圈,看来战斗力也不弱。 “呵呵、呵……”它的喉咙发出嘶哑的鸣叫,张开的嘴伸出两颗尖牙,口腔中空无一物。 拿它做实验的人拔掉了它的舌头。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魔神我都不怕,却怕看见有人不以竞技和饱腹为目的对其他人(或具有人外形的东西)施以残忍的手段。 “物伤其类?”我隐身之后没有影子,这次嘉波是直接出现在实验台边的,还突然出声。 我满脑子都是人富组蛋白、腮腺、颌下腺、舌下腺……还无法控制地脑补起研究人员拿手术刀伸进它口腔里的样子,脸越来越白。 嘉波指着我对实验台上的它说:“他想救你。” 它十分艰难地拧着脖子看了我一会儿,眼中的敌意慢慢褪去,两颗尖牙缩回了牙龈。 “唔唔……”两道清晰的泪痕出现在它沾满血污的脸上。 嘉波的目光移向它的脖颈,然后是四肢,几个唿吸间,就在试验台这个范围内,无数个身影闪现又消失,摘取它舌头和内脏的人、采血的人、禁锢的人、押送的人……时间在往回走——这种精准程度,我自问做不到。 内脏……我看向它并不干瘪的胸腔和腹腔……它现在的内脏是再生的吗?之前的哪里去了?是和舌头一样,成了可以买卖的药品的材料吗?舌头还没再生,是才割了没多长时间吗? 曾几何时,赵惠美听见法布尔研究所用死婴做人肉胶囊就去吐了,我现在也想吐。 就在我几欲作呕的时候,试验台上的它已经变得完整、健康、干净,并且重获自由。 它很年轻,容貌俊美,看起来不到20岁。 它身材健美,赤身裸体朝我走来……或者说朝我所在的门的方向走来。 “pong!” “哗啦啦……” 防爆玻璃在已经恢復的它面前不堪一击。 “嗞……嗞……嗞……嗞……”整个药物研究所顿时响起连续不断的警报声。 “谢谢。”它对我说,然后两脚一蹬地,主动冲向了听到警报后赶来的警卫们。 舌头!这么快就长好了?!我怕它滥杀无辜,也跟了过去。 “放心吧,他只杀该杀的人。”嘉波和我并行,在我耳边说。 “谁该杀,谁不该杀,不是由它来判断的。”我说,“你别跟着我。” “我跟的是你脑内的另一个思想,这么久了,我就只在锡民家发现了一次。这个思想不是另一个和你不相干的灵魂,也不是你的另一个人格。” 我没有办法控制,系统相关的字眼一经浮现就被嘉波察觉。 嘉波两手一拍:“对,系统,人工智能。可是你为什么愿意安装一个人工智能?还是在人类最为紧要的头脑里?你明明智力正常。我看不到它的过去和未来,你快想,我要知道答案。” 我没空理它,那个实验品已经突出重围,抢了辆车开上了去首尔的高速。 跟踪的一路上,嘉波都在自言自语。 “哈哈!找到了!另一个世界…… “新梦想公司…… “游戏人生签到抽奖系统…… “我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秘密,你竟然不生气也不害怕……” 烦死了!我一伸手捂住了它的嘴。它没有目露惊诧,因为这并不让它感到意外,它只是纵容了我的所作所为。 而这个时候,实验品已经将车开到了一处位于北汉山山腰的别墅会所。我来过这里,这是巴别制药集团旗下的产业。 以我的视力,即便在高空之上,也能清楚看见实验品开着车撞飞会所外大门之后,与会者们惊慌失措的眼神。 而那些人里,竟然有毛泰久、徐仁宇和黄敏成! 就在今晚,绿色公寓的10层,丹塔利安制造的徐仁宇的幻影说过:“俊秀,我很看好巴别制药,化学生物科技行业是最具活力的增长点啊!成运通运集团的代表毛泰久和新光银行的行长黄敏成都投了,股权投资回报率达到了28%!你要不要跟?” 现实中,他没问我,但他自己跟了。 我相信他不是为了能多吃多佔,而是因为没把握。 眼看那车就要拦腰撞倒黄敏成,我俯冲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捞住他胸腹,往旁边的廊柱后滚去。 “pong——!”汽车头部撞上廊柱,立刻凹陷下去,与此同时车也停了下来。 “俊秀……”黄敏成一看是我,感动不已。 确认他没大碍,我一把把他推开,站起身走向那辆车。 驾驶座上的实验品整张脸撞在方向盘上,面颅骨都碎了。 和我一样走过来观察的还有张俊宇,他难掩愤怒,抓起实验品的头髮,抬起它的脸,正要破口大骂,却突然脸色一变。 那实验品朝他戏嚯地一笑,两手一撑拉近二人距离,张嘴一口咬在了张俊宇的脖颈上! “!!!”我正要上前,嘉波拉住了我,它说:“张俊宇和黄敏成的父辈就朝这个可怜的家伙下手了。你还记得黄德培被咬,导致黄敏成尿裤子的事情吗?”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黄敏成。他半个身体躲在廊柱后,难掩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朝我招手,小声道:“俊秀,快回来!” 就这一回头的功夫,只听“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引得场内大部分人再次尖叫。 那三枪不偏不倚正打在实验品后心,冲击力使得实验品往前一扑,手上一松,放开了张俊宇,转过身看向射击者。 是张汉书。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张俊宇躺在地上,一脖子血,偏着头,似乎从来没见过自己弟弟这副模样。 枪支,实验品还是忌惮的,他一转方向,冲向了其他与会者。 嘉波再次伸手拦我:“它找的都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不是要杀他们,是要让他们变得和自己一样。只有变成了实验品,才知道实验品过的是什么日子。” “唿——”大衣衣尾伸展,“走马灯”的朴重吉手拿平板、带着一群属下出现在了会场。 “他都来了,那还是有人要死。”我说。 嘉波一指两个捂着胸口倒地的与会者:“惊吓过度,心肌梗塞。” 我:“……” 吩咐完属下做事,朴重吉朝我走来,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 他说:“玉皇找你。等会儿一起走?” “全称是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的那个玉皇?”我难以置信。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世界黑户被发现了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无所有,让我们称霸新宿歌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对你好吧?多少只手都摸不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对你好吧?多少只手都摸不过来,去见锡民 有外人在,不好直接叫嘉波名字,于是……“波波,人类召唤魔鬼来到人间,魔鬼一定要遵照召唤者的要求做事吗?”我问。 嘉波还没回答,那个年轻男人先往后退了好几步,脑袋四处转悠,想跑了。 一看就虚势。 嘉波说:“不一定,看召唤者给的供奉够不够让魔鬼动心,以及召唤者能力的大小,对魔鬼有没有约束手段。我作为魔神级别的魔鬼,供奉非常多,而且没被人类召唤者压榨过,因为他们做不到。但很多普通魔鬼给召唤者比如中世纪的魔法师们打工,累死累活,比996惨多了,魔法师们稍有不如意就把它们关盒子里撒上各种材料粉末架在火上烤,或者威胁要把它们赶回地狱的火湖中。” 太残暴了.jpg。我面露不忍。 在李家最年轻的一代中,李成延是老大,李英俊是老二,我是老三。我对李三这个名字是认可的,不然这个男人召唤不了我。但说到约束……我挤眉弄眼,又问嘉波:“你给的召唤阵……嗯?嗯嗯?” “献祭不用,供奉面谈,答不答应看你心情。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好好好。” “有研究表明,人类从青春期到二三十岁期间的大脑变化,关键是灰质变薄、白质增厚,直到人类到了三十岁之后,大脑的各项指标才基本达到相对的平衡,而负责决策和控制情绪的额叶和与语言及记忆有关的颞叶中的髓鞘发育,会一直持续到五六十岁。你还是个宝宝。我对宝宝很宽容。”嘉波说。 我:“……” 年轻男人洋洋得意:“我再怎么落魄,以前也是韩国大龙家族组织的人,组织最辉煌的时期,不仅通过华国的海上特快专递大量走私军火,还曾经混入过驻韩的a军部队进行武器和毒品走私。怕了吧?” 年轻男人却用枪把我的脸又拨了回来:“去日本吧,无数男女等着给你送钱花,你不要,他们还会伤心的。” 我心想:我要是原形毕露,那屁股的表面积,他们长多少只手都摸不过来。 年轻男人脸色惨白。 果然从事姓交易介绍的背后都有人。我偏头去看嘉波。 我对于他说:“谢谢你夸我是男人中的阿波罗。不过不要以偏概全。基因是自私的,如果我纵欲,它们会以为我已经完成了繁衍的任务,让我短命,免得浪费资源。我并不高尚,只是想活得久一点。”说完就和嘉波走出了他的家。 “权力、金钱、美色,都是人之大欲,你这种男人中的阿波罗就没有了?我不信。只是被男人和女人的手摸两下胸肌、腹肌和屁股,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他还不肯放弃劝说。 这次他没敢阻拦。 那只手落入我胸腔的位置,张合一次,怕被咬一样迅速缩了回去。 嘉波开口了:“不要答应,假的也不行。” 嘉波是无所谓的,但我现在只是个懂点儿搏击技巧的人类,只好举起了双手。 独角戏演多了,他迅速失去耐心,把枪口抵到我的额头:“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嘉波也没有。 我没说话。 似乎手里的枪给了他胆气,他听了这话,勐地把枪托朝嘉波砸去,却砸了个空。 非但没有,我们越说,他的表情越淡定。 “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我说。 他说:“你是个人?人也能被召唤?我召唤个人有什么……不对,还是有用!”他飞快跑回卧室,十几秒钟之后手里拿着一把枪出来了,“嘿嘿,知道这是什么吧?” 走出那栋民居没多久,朴重吉就出现在我们即将路过的街口。 我们说了这么半天,给了那男人机会跑的,但他没有。 他的手和枪从嘉波的脑袋里穿了过去,缩回手之后,嘉波的脑袋没出现任何异常,他当即决定要拿我当人质,向我抓来的手却依然什么也没抓到。 “今年整个韩国的死亡人数是26万8千,平均每天734个,平均到8个市就是每天92个,在我散播召唤阵的范围里布置92个拘魂的属下,同时让它们顺便关注一下你,很难吗?”见到我,朴重吉的脸上露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还对我小小地炫耀了一下。 而我在意的是:“你这样做,玉皇那边……” 嘉波插了话:“名义上,你已经是魔鬼李三了,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召唤你来的,这就是玉皇的网开一面。” 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我百思不得其解。 嘉波说:“等你哪一天到达玉皇的高度,你才会懂。我解释给你听也只是浪费口舌。” 朴重吉凭空变出一张信用卡,在我面前扬了扬:“知道你现在一文不名,我请你吃饭。” “你哪来的信用卡?能在阳间流通吗?” “负责阳间和阴间货币流通的是‘玉神’,他在阳间行走时借用的是某个财阀的身份。阴间使者使用‘玉神’的银行下发的信用卡就相当于动用自己的薪水。毕竟阴间使者虽然不会感到饥饿和疲惫,但也有口腹之欲和其他精神方面的需求。” 我举起一只手:“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你和锡民记得我,那可以网购去锡民家聚餐吗?” “当然可以。”朴重吉说,“不过这个世界不止我和朴锡民记得你。” “还有谁?”我很期待是我所珍视的那些人。 但朴重吉说出的话让我很失落。 他说:“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记得。” “我们共同拥有的白毛鬼这个称号,在几百年间留下无数传说,甚至如果没有你给的‘帝流浆’,我早就因为自己莽撞的行为老死了。玉皇如果要清除白毛鬼这个存在,势必会影响到我的经歷,祂并不想见到那样的结果。” “所以?” “妖魔鬼怪和他们的后代记得你的传说、看得到你的牛妖形象,你还是那个可止非人小儿夜啼的白毛鬼。” “……问题是我名不副实了。” “那万一遇到了它们你就先虚张声势,它们不上当的话就大喊我的名字,附近的阴间使者听到会来支援你的。” 喊我的名字。我总觉得这话我对谁说过似的。 几句话的时间,我们三人就从大邱桃园洞到了50公里外的京畿道龙仁市的绿色公寓。 我是搭的朴重吉的便车,一到地方就从他宽大的风衣里钻出来,挺直嵴背,伸展四肢:“你要是能变大就好了,以前你骑我,换成我骑你。” “……你这辈子别想。给你搂腰都是看在你行动不便的份儿上。” “行动不便”是指不能再日行千里。 “小气。” 几天没来,破旧的绿色公寓彷佛成了旅游景点,年轻男女们排着队举着自拍杆往公寓门口挪,一点儿都不怕冷。 我拍了拍前方的肩膀:“您好,我能问一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生扭过头来,看到我,立刻收起不耐烦,笑道:“您没看网上那个视频吧?按照一定规则操作的话,这里的电梯可以到达异世界哦!” 她主动搜索出那个全平台播放量高达1亿多的视频给我看,指着画面里的两个女高中生说那是她校友。 画面中的女高中生的经歷与我和安俊浩两个的相比,简单多了——她们按照4-2-6-2-10的指定顺序到达相应楼层,在5楼遇到进入电梯的陌生女性,本想装作若无其事,但那个女人快速靠近,五官和肢体不断扭曲,吓得她们大声尖叫,忘了下面的流程,直接在电梯到达6层时冲了出去,撞到了电梯厅里一身睡衣的锡民。 锡民脱下棉拖,揪着那女人一通扇脸,让人家脖子都转了不止720度,发出阵阵凄厉惨嚎,才扔回电梯厢。 英雄救完美,不顾美人儿们的苦苦挽留,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这一切都被女高中生录像中的手机拍了下来。 所以锡民火了,绿色公寓火了。 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在女生“欧巴,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的要求下,我留了个疫鬼的社交帐号(再热情的女生也会被帐号里十八层地狱的惨烈景象吓退),让嘉波去给锡民传递信息,带着朴重吉离开了。 有一对少年男女和我们一起并排逆流而行,往小区外面走。 一个说:“恩侑,戴上帽子,别感冒了!” 一个说:“呀!李恩赫!你真以为你是我哥啊!管东管西!” 我腿长,走得比女孩子更靠前。 那女孩子为了逃得更快,甚至推了我一把。 才十二三岁,正值叛逆期,我没生气,让开了路。 比她大几岁的哥哥替她向我道歉,追了上去。 朴重吉没我脾气好,不惯她,大衣一动,一阵疾风掠过,地面上的枯枝和浮土全朝妹妹扑了过去,噼头盖脸浇了她一身,把她的眼都迷了。 直到浑身威压的朴重吉席卷着冰冷的空气从她身旁经过,她都还茫然地站立着揉眼睛,任她哥哥给她拂去脏污。 “你生气她又看不见。”我说。 “我生气是为了让她看见吗?”朴重吉说。 “……吃饭吃饭,嘉波传信了,说它和锡民等会儿就避开人来找我们。”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有点紧,更新个过渡章节。不知道有没有读者对公寓(我本来以为之前就会被发现)和兄妹俩的名字感到耳熟。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吃饭,大徐越狱,去见妈妈,被 第一百五十章 吃饭,大徐越狱,去见妈妈,被大毛抡了一锤 “你说的请我吃饭,就是这里?”到了目的地,我大失所望。 我以为朴重吉至少会带我去一家粤菜餐厅,但他带我来了龙仁市场——一条不长的街道,道路两旁都是撑着大遮阳伞的、非法佔道经营的菜摊和服装摊,往里拐才能看到卖烧烤、炒年糕、卤肉、炸鸡的铺面和摆出来的小餐桌、四角凳。 我看着那些露天摆放的煤气罐,内心忐忑。 “……我在阳间的房子要还房贷的,李三少爷。这里的东西好吃又管饱。”他看出来了。 “……我也不是要你顿顿请大餐的,芳雨邸下。”我主动找了个卖辣炒年糕的铺子,走到餐桌前坐下。 朴重吉往后一甩大衣,坐到我对面:“从几乎富有天下到一文不名,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这是在帮你。” “谢谢。”我认真地说。 “不用客气。”他收下了,扭头叫了一声,“月珠!先来两份炒年糕。” “好嘞!稍等,马上就好!” 他起身去了别的铺面点餐。 “月珠——!”他唿唤老板娘。 朴重吉放下筷子,抽纸擦了擦嘴,才道:“l藏进了山里,其余被感染的人开车冲进巴别制药的药物研究所和第二药厂,放了两把火,随即被赶到现场的毛家的几个异能者抓获,一个都没能跑掉。得知被感染的人全被毛家带走,恢復后的张俊宇找上门去谈判,差点折在毛家,合作关系彻底破裂,吃了大亏、失去黄敏成和徐仁宇的援助,处于下风的张俊宇灰熘熘回了美国。 “节瓜蒸鸭子……好吃……” “……好吃……” “现成的客户你不要啊?”朴重吉一指我的方向。 我没接茬。 他们对视一眼,不知道交换了什么信息,同时将手放到我脑壳上,摸了摸。嘉波安慰道:“没关系,你不是带牛角了吗?这个世界上的妖魔鬼怪那么多,吃饱是没问题的。” 还没来得及反应,月珠就看向了我。 “吃。” “有你不吃的吗?”他笑道。 她不知道那颗闪亮的宝石袖扣早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点了年糕,他又问我:“吃猪蹄吗?” 朴重吉微笑:“今时不同往日。你再试试。” 我看着摊位里那个忙碌的窈窕背影,总觉得眼熟。 月珠脸色一白,还是辩解道:“我以前试过了,入不了它的梦。” 月珠一把将刀刃剁入菜板:“它不是人。” “月珠啊,你那10万名的业绩还差多少?”朴重吉索性朝她走过去。 嚼了几下,咽下口中的炒年糕,我才一甩头摆脱他们的手掌,说:“只求饱腹是满足能量摄入需求,可我想吃好吃的。” 朴重吉拎着打包盒回来了,看着我僵硬的脸,疑惑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应该不会啊,我常来这家。” 每次我吃好吃的,都让系统给我调整位于大脑中后部脑盖位的味觉中枢,让那些食物符合我记忆中应有的美味。 想起在地狱火湖中的这些天也一直忧心的事情,于是我问朴重吉:“巴别制药被实验品l感染的那些研究员,后来怎么样了?毛泰久派出的人手和他们产生冲突了吗?谁嬴谁输?流通到市场上的那些药怎么办?” “pongpongpongpongpong……” “砰。” 从来没对朴重吉说过我味觉有问题,但是他很快明白了,又喊:“月珠——!” 老板娘背对着我们切芹菜,切出一种剁肉的气势来:“pongpongpongpongpong……”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一抬头,发现龙仁市场里的美食区比之前热闹了好几倍,人来人往,高声交谈。 “pongpongpongpongpong……”月珠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每一刀落下都更加用力。 “啧啧……甜梅菜蒸茄子……好吃……” 比起在三清洞开魔女食堂的朴善和赵熙罗母女,本土巫女混得这么惨啊?照她所说,她替人排忧解难又不收报酬,怎么不是经营路边摊,就是在菜市场?虽然我之前因为抓逃兵得罪了她,但朴重吉认识她,她应该不至于给我下药吧?我一边暗中吸口水,一边壮着胆子用筷子挑起一根炒年糕放进嘴里。 “……”没有味道。 “炸鸡呢?” 下一秒那刀就无声穿透裂成两半的菜板,深入下方的不锈钢桌面中。 那个叫月珠的老板娘似乎有偏头痛一样,侧着脸走路,把两份炒年糕端到我面前,不打招唿,放下就走,行动非常迅捷。 “吃。”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嘉波和朴锡民就找了过来。 “他就想吃顿好的,很容易满足的。”朴重吉伸出一根手指摁住刀背。 说实话,自从2009年吞了牛妖内丹之后,我的味觉就逐渐和普通人不一样了,之前不靠华国进口sx老陈醋和hn黄灯笼辣椒之类的刺激的话,除了血食,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直到田禹治教我《辟谷术》,我的饮食问题才得到解决,但治不了我的馋病。 我活动了几下脖子,嘴里彷佛犹有余味,看着还在进食的朴重吉、嘉波、朴锡民三个,也不是那么眼馋了。 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上下一合,脑门砸向餐桌。 而现在,系统用不了,道术也用不了。 “至于药物,巴别制药生产的那种‘健齿含片’的主要成分和他们印刷在包装上的不完全相同,除了人富组蛋白,还有刺激实验品l之后由它分泌的肾上腺素红(adrenochrome,20世纪70年代就有人研究,是多种激素成分的混合物,据传有让人延缓衰老甚至返老还童的功效,但同时会让摄入的人们像吸食了毒品一样上瘾)。肾上腺素红已经有人工合成的技术了,那群人却从l身上提取,所以说啊,科学家一旦没有了伦理精神,就容易变得疯狂——虽然l确实不是人。 “巴别制药第二药厂的成品仓库被烧了,‘健齿含片’已经流出去的数量不多,影响不大。” 他说完,嘉波就接话道:“李三,你的那两个朋友,黄敏成和徐仁宇,见风使舵的本事非常出色,张俊宇有实验品和药,他们就投张俊宇,毛泰久有实验品和药,就投毛泰久。而毛泰久呢,先投后抢。你交朋友真不挑。” “他们是搞金融的,什么挣钱投什么。正经合法的生意才叫我一起,算不错了。毛泰久抢张俊宇……”顿了顿,我说,“他们不认得我了,好坏也就不重要了。”更何况人本来就是会变的,小时候大家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感情经过培养可以很深刻,可是长大了各有各的追求和发展,甚至利益冲突,根本没有办法再维持小时候的亲密无间。 听了我这些话,朴重吉重新拿起筷子,嘉波却对他说:“李三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呢。” 他只好又放下。 我说:“你们知道徐文祖怎么样了吗?” 嘉波脸色一变。 “……有什么坏消息?说吧。” 嘉波说:“我很清楚我确实扭转了他的思想。” “嗯,然后?” “但是他却带着刘基赫、卞德钟、卞德秀一起越狱了。” 我的嘴张张合合几次,说不出话来。 我送他自首才几天,他就越狱了?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扭转思想,是恶的变善的,丑的变美的,假的变真的……类似这样是吧?”好一会儿,我才向嘉波确认。 “是。”嘉波再次重申,“我确实是按照人类的普世价值观来扭转的。” 我抱住了我的头。 朴锡民插了一句:“徐文祖有了人类的普世价值观,不代表他不想越狱。” “那他当初为什么又愿意去自首?”我不明白。 “我、你、安俊浩……还有它们,”他一指嘉波,隐下了魔神们的名字,“徐文祖当时能提反对意见吗?” 我又问嘉波,带着点指责的意味:“你们不是无所不知吗?” 嘉波不太高兴了,两个鼻孔喷气,嘴角下撇:“夸张。是天地初开就有我们了吗?不是。是我们所向无敌吗?不是。人类和其他物种不会发展进步吗?不是。那我们谈什么无所不知?” “……可是你能去往过去和未来。” “对,我能。但是在我去往过去和未来之前呢?我不是什么事情都来回去看的,值不值得、能量消耗的多少、对所处的世界造成的影响的大小,都要斟酌。” 可能是怕我们吵起来,朴锡民再次插话:“他已经越狱了,就交给韩国警察吧。不如我和你讲讲你上次走之前让我留意的那些人? “你爸爸妈妈的工作和生活有条不紊,伯父伯母和两个堂哥也一样。 “卓秀浩和金光日都在关注他们合资修建的那栋摩天大楼,最多还有一年就能完成上梁仪式、开张迎客了。 “田禹治和徐仁静两个修道和演戏都没耽误。 “三个谪仙,一个沉迷警察的角色扮演,两个窝在巫堂辩经。 我一一听着,心想:没了我,他们也一样照常生活着。这样就好。 聚完餐,嘉波说要去找能签长约的人类,先走了。 至于朴锡民,他家两个卧室,一个自己住,一个爸妈的灵位住,没地方给我。 朴重吉说贷款买的几套房子以全租房(指租户在租住房屋前先将房屋价格的30%到50%交给房东作为押金,租住期间租户需缴纳水、电、气及物业费,但不需要缴纳房租,当合同期满后房东会将押金全部退还)的形式租给了别人,他自己都要去睡阴间的办公室,让我找家酒店住,他出钱。 他都请我吃饭了,我哪好意思再花他的钱,就借口说先去看我妈妈,被他一眼识破,将信用卡塞进了我的西装口袋里。 “我在工作群里问了下同事,有人回復你妈妈今天出差去了成运市的那家奢侈品店,我送你过去?”他问。 我只能说好。 从龙仁市到成运市开车需要四五十分钟,而朴重吉把我往风衣里一卷,我眼一睁一闭,就到成运市市中心了。 我钻出风衣,旧事重提:“你要是能变大就好了。” 他还是那句话:“你这辈子别想。”说完指着马路对面的那家奢侈品店的四楼办公区域,“她就在那里。” “嗯。”我站在原地没动。 近情情却。 那家奢侈品店所在的小型大厦是整条街最闪耀的建筑,赵慧美雇人用人工水晶把所有墙面都铺满了,logo也大,哪怕离了上百米远都能依稀辨认的那种。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道朴重吉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过的马路,等我回过神,就已经来到了那家奢侈品店的门前。 因为这个世界没了28岁的李俊秀,橱窗里自然也就不会有我饰演朝鲜英祖李昑时的穿戴——怕再次被盗,赵慧美当时把十几套戏服分给了旗下的奢侈品店,几乎一店一套——只有当季最受欢迎的女装。 她只给我一个人设计过男装(我小时候她也给我设计过女装),李玉都没份儿。 她曾经把scabal所有奢侈材质的面料摆在我面前让我随意挑选,我习以为常。 现在想来,格外酸楚。 这家店还没到结束营业的时候,我站了多久,店里的几个女销售就看了我多久,没报警估计是看在我衣着打扮不俗。 9点,赵慧美被人簇拥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经过重点商品展示区,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我。 她对身边的助理说了几句,那个助理点了点头,快速朝我的方向走来。 虽然听不见,但我看懂了她在说什么,因为我身上这套西装就是她用scabal的treasure box系列24克拉黄金线面料设计制作的。 我拔腿就跑。 “先生!先生请等一下!” 不能等啊。我抬手擦了一把脸,手也湿了。 人伤心的时候,天不一定会来衬托心情,就像我现在哭得人样都没了,天上不仅没下雨,连风都不刮大一点。 是因为现在是冬季吗? 那怎么不下点雪呢? “……”我抬着头,指着天,无声地张着嘴骂,路人见了我都往边儿上躲。 不敢骂出声啊,我怕玉皇听到了,突然出现,拿祂的如意(或者笏板?)敲我,把我再次赶走。 哭累了,走累了,我才想起要找酒店,但环顾周围,才发现竟然已经走到了类似城中村的地方,只好再次往来时的方向走。 几分钟之后,我放弃了。 我迷失在了城中村复杂、崎岖、路灯稀少的巷道里。 四下无人。 正是在这个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现在几点了?再找不到路,找不到住的地方,我是不是要餐风露宿了?这么晚,我当街大叫“朴重吉”,一定会被人报警抓走吧? 我没合法身份的。 我正犹豫着,就听见高跟鞋磕地的声音急促地响起,越来越近。 还没等我扬起笑脸转身,她就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可不能让她走了!这破地方半天没个人影经过。我刚要抬腿追上去问路,身后就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是男士皮鞋,走得还慢。 我再度扬起笑脸,转过头去。 “砰!”来人给了我额头迎面一击,我连他用的什么武器都没看清,就往后倒了下去。 脑子“嗡嗡”作响,眼前被血色所迷,我仰躺在地,隔了好久才恍惚看见旁边破旧的矮楼招牌上写着的“磐石教会”字眼,然后才看清了蹲在我身体另一侧、穿戴着黑色雨衣、低头看我的男人。 太过熟悉了,哪怕他的雨衣帽檐压得再低,我都能认出他来。 毛泰久! 晚饭的时候,我对朴重吉几个说,朋友不认得我了,好坏也就不重要了。 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朋友不认得我了,好坏很重要! 不认识的话,求饶人家都不愿意听。我死定了。 “scabal的黄金线面料,jacob & co的定制袖扣,还这么年轻……”毛泰久空着的那只手拨开了我额头上被血液粘黏的头髮,擦拭我脸上流下的血痕,“你是哪家的?” “……不要杀我。”我还是求饶了,因为疼痛的蔓延,眼泪都没办法控制。 “不说也没关系。”他发现擦了我又会再流,就收回了那只手,掏出手机单手编辑信息,一边编辑,一边对我说,“我以前对基因选择的‘生理性喜欢’嗤之以鼻,现在我有一点相信了。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真实而又强烈。” 在他编辑的过程中,黑暗的巷道里突然闪了一下。 我心中突然涌起了希望——是手机?还是摄像机?还是路灯的光反射到摄像头上了?有人在附近吗?! 我躺在地上都能察觉,毛泰久当然也能。 他站起身来:“有老鼠啊。你等我一会儿。” “不要杀人!”我捉住他的裤脚。 “我可以不杀人,但是要拿回内存卡,还有,你不要跑,你要是跑了,我一定会杀。”他弯腰拂开我的手。 这话一说,彻底打消了我逃跑的念头。 他的脚步声远去。 我躺在原地等,薄雪盖了我一身,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冻得手脚冰凉。 是不是要死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本沙雕作者在这里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因为看文的人少,所以还是比较好处理的。我想知道的是,大家是想让我按照原计划写个一百万(大纲细纲都有),还是看着砍了(当然不会烂尾)。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试图跑路,贵公子偶遇他的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试图跑路,贵公子偶遇他的灰姑娘 “咳咳……噗……”我把落到嘴唇上化掉的雪吐掉,打算挪动一下`身体,谁知道双手一撑,头一抬,就又引发了一场眩晕,再次后脑杓着地。 恶心,想吐,从天而降的雪花在我眼里都是金星。我感觉毛泰久那一锤说不定给我抡出硬脑膜下出血和意识障碍来了。 而这时我也已经想明白,如今我和毛泰久“素不相识”,他哪能因为我一句话就不杀人,趁他还没回来,得赶紧逃跑。 “朴重吉…… “朴重吉——!” 我一边唿喊,一边就着这个躺在地上的姿势往后挪。头疼的时候,张嘴喊人都能让头更疼,莫不是头皮神经也受损了? “谁是朴重吉?” 听到这个声音,我停下动作。 “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跑了,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 哦,利益冲突。我心想:还残留了一点人性,但不多。 在他的指引下,即便有我这个累赘,我们也只花了不到10分钟就从巷道里走出来了。巷道的出入口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见我们出来,司机快速下车给我们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帮毛泰久将我扶了进去。 真假参半。从地狱火湖被召唤到这里,算偷渡的一种。 “你说。” “我没有合法的身份。” “我要是叫救命又怕你听到,只能喊自己名字,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万一你杀了我,说不定附近居民还偶然间听到朴重吉这个名字,知道死的是谁。” “为什么不能?” 啊?快?意思是从他离开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我愣住了。 怕晕,我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他说:“虽然你违背了承诺,想跑,但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刚才那个人,我没有追到。他有没有看见我的脸、认不认识我、敢不敢报警或者勒索我之类的先放到一边。 “嗯。” “很牵强。”他说。 “她多管闲事。” 上车之后,毛泰久拿出车载急救包,给我清创、消毒:“小孩拳头这么大的包,不过没破相,就是有些地方被铸铁的壶铃剐蹭了,放心。” “啊!” “嘶……”我睁开双眼,再次瞪他。 说偷的吧,丢失贵重物品不可能没人报警,他一查就知道我说谎。我想起了那个大邱桃源洞从事姓交易介绍的召唤者,于是就说:“我从华国延边偷渡来的韩国,有人给我起了个花名叫阿波罗,说要精心包装我,然后送去新宿歌舞伎町,或者大坂心斋桥购物中心的宗新右卫门町当牛郎,挣大钱。拿到这身之后我却后悔了,就跑了。” 追杀别人还让司机跟着?不不,应该是毛泰久编辑短信通知的。 他叹了口气:“好吧,朴重吉,我是毛泰久。既然不能去医院,那我只能带你回家,请私人医生上门给你检查了。” 毛泰久再次蹲到我面前,伸手戳了一下我的痛处。 “我就叫朴重吉。” “你真奇怪,竟然不害怕。” “因为如果我们是朋友,那他拍下的不过是朋友之间闹了矛盾,顶多算互殴。你接受这个提议吗?接受,我就送你去医院。” 毛泰久指了指我:“那你这身?” 没说不接受会怎么样。但我知道结果,只能点头接受,但是强调了一点:“我不能去医院。” “地上很冷的,所以我有个提议。” 他一戳我患处。 “睡着了?” 我握了上去,被他从地上拉起,扶着慢慢走。 那你还戳!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我停下之后,属于毛泰久的、被掩盖住的、踩得积雪碎裂的声音才重新被我注意到。 毛泰久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哪有人逃跑叫自己名字的,你骗我。” “那么阿波罗,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你骗我!你一定已经把他杀了!”我小声地说。他到底是去追人了,还是始终就在附近……钓鱼执法? 他“呵呵呵呵……”笑了几声,说,“杀人哪有这么快。” “朴重吉。”我一点儿都没带犹豫的。 “你为什么追那个女人?”思考再三,我还是问了。是有杀人动机的谋杀,还是无差别杀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继续问了?” “你这里肿得像个寿星公。”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我在说话,你不能睡。” 非人哉! “为什么不害怕?”他又问了一次。 “我怕得要死啊。” “你又骗我。” “……”不然怎样?跟你说我能回地狱火湖重开? 毛家在成运市的海滨有一栋别墅,我来过好几次,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二周目的1992年1月1日,在那天,我放走了毛家的竞争对手、正南运输的会长朴正南,避免了年少的毛泰久目睹杀人现场。 “一楼是开放的公共空间,包含客厅、厨房以及餐厅,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几间客房,每个房间都附带卫生间和阳台。你就住客房。”到了地方,毛泰久一边给我介绍别墅的布局,一边扶我搭乘电梯上了二楼。 我没问住多久。那跟问死期也差不多了。 进了客房,他把我外套脱了,将我扶上床躺好,说等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我说好。 他一离开,我就缓慢地转动脖子观察周围。 这间我之前住过,我相信他肯就这么走了,这屋里有监控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连北汉山毛家老宅的客房都有。 但我现在这个姿势,观察的范围有限,不但没看出在哪里,反而很快睡着了。 2014年12月30日中午,我在客房床上醒来,此时阳光正好。 只过了两分钟,就有人来了客房。 不是毛泰久,是毛东廷。 他跟我说,毛泰久有事出去了,经医生检查,我的头没出现硬膜下出血,但是要持续关注,如果以后频繁出现头疼和恶心、呕吐,建议及时去医院就诊,做头颅ct检查。 “嗯。”我淡淡点头。 “饿了吗?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哪能好。” 我只好老实交待了:“我的味觉非常不敏[gǎn]。” “什么原因知道吗?治疗过吗?” “没到病的地步,就是吃得重口味。”话说对于一个“陌生人”,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多? 我刚这么想,毛东廷就问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 “你迟疑了。为了掩饰心虚,你直盯着我看。” 高智商了不起啊!我闭上眼,扯高被子挡住头。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们给你吃了止痛药,额头上喷了气雾剂,你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 “床头柜上有电话和写了分机号码的纸条,饿了打电话叫我。” 我没有搭理,心里想的是,12月份,毛东廷放寒假了,那他是以前就在这里,还是今天才到的? 诶……应该是我想多了,毛泰久不可能专门让毛东廷这个异能者来看着我这个“陌生人”的。 那跟拿高射炮打蚊子差不多。 他走之后,我从床上起来,推开落地窗,走上了阳台,这里视野开阔,放眼望去能看到别墅正对着的那200多米长的私人白沙滩和不断涨退的淡蓝大海。 “唿……”景色真不错。 但当我将目光收回,往下方一扫,看到在半开敞的廊道中行走的那些安保的时候,稍微好了一点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下去。 看了好半天,还没找出巡逻的规律我就又累了。 虚成这样,怎么跑? 傍晚的时候,毛泰久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叠资料,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他坐上客房的单人沙发,问正在看电视的我:“昨天晚上你说你是从华国延边偷渡来的韩国,能说一下过程吗?详细一些。” “……”我没偷渡过,哪编得出来,只能装作头疼,关了电视,回到床上抱头躺着。 我不说,他说:“是办了旅游签证,从延边坐火车去的ln省,然后在dl港口坐定期航线到韩国瑞山港口,先入境再图谋长期滞留? “还是途经黄海后,近岸换乘渔船或橡皮艇? “又或者从延边坐长途汽车到sy市,再转到yn省km市,然后从xsbn偷偷出境,经md到达t国,最后从t国到韩国? “十几年前,还出过组织偷渡者冒充足球队入h参加比赛滞留的……” 能说经营通运集团的就是专业吗?不对,我说得不全面,他搞房地产建设也需要低廉的外籍劳动力。我还是不敢说话。 脚步声接近,他来到床边,掀开我抱头的手,轻轻用手指撑开我的眼皮:“如果你一直不说话,我就没有耐心了。” 一周目他12岁那年杀了“至尊派”成员之后,我不想看他,他也是这么干的,非得让我看着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举例说明的那几种方式,都是得要华国的身份的,可我真没有。 “瞧你绞尽脑汁也要骗我的样子。”毛泰久把那些资料塞进了我的手里,“我翻过你的衣服了,什么证件都没有,你想叫朴重吉,那就叫朴重吉好了,不过得等我替你办完手续。 “既然你都用上偷渡的手段了,那么我可以认为你非常向往着能在韩国工作和生活。而我有让你合法入境的方式。简单来说,就是原本这次你非法入境会被判处刑罚,但高额的罚款我替你交,强制隔离、检疫、坐牢我也可以替你避免,甚至能请人解除你的入境限制,不过首先你要自愿回华国待一段时间,等我给你准备好资金,你就以投资房地产的名义来韩国,我替你注册公司、申请投资许可证等等等等,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如果同意,就在这些材料上签下你原本的名字吧,朋友。” 翻过衣服了,说得好轻松,他对于我能否忍受他侵犯隐私丝毫不在意。 朋友。跟才认识一天的偷渡者做朋友,他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快速翻了翻,都是些向警方报案时需要提供的书面报案材料和向华国驻本地使馆申请补发临时身份证明的材料之类。 凭良心说,他真的考虑得很周全了。 但我是天降。 我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我等你消息。” 我不会也没办法给他消息,而且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至于离开的方式,就在这栋别墅的地下室中。 我没有忘记昨夜毛泰久说的话,他说他追杀那个女人,是因为对方多管闲事。 对毛泰久来说,集团业务相关肯定不属于多管闲事的范围,那就只剩下他那个暴力的特殊爱好。 半夜11点多,我从床上爬起来,怕弄出多余的动静,拖鞋都没敢穿,光着脚就偷偷下到别墅地下室,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通风不畅、血肉沉积的恶臭扑鼻而来。我按下灯光开关,眯着眼适应了一下,随即看到了躺倒在地下室各处的几个人。 他们都是男性,嘴被缠上了胶布,双手和双脚被拘到身后反捆着,脸上和身上都是干涸的血,如果不是胸膛还在起伏,我会以为他们都死了。 猜测被证实,我的心里并不好受。 好一阵子,我才平静下来,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身边,蹲下`身,伸出手去推他肩膀:“喂,醒醒,快醒醒。” 他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给我一种重伤垂死的不良感觉,但我还是撕开了胶布,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才去唿唤和解绑下一个。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当我向醒来的几个男人提出逃跑之后,他们互相对视,先后摇了摇头,拒绝了我。 “为什么?” 在他们回答我之前,地下室门口传来毛泰久低沉的声音:“因为他们收了我的钱。” 我勐地扭过头去。 毛泰久手里拎着一双棉拖,即使被我撞破这种事,也没有惊慌,反而因为吓了我一跳而神情雀跃:“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现在是冬天,会冷的,朋友。” 来得这么快,证明我下楼和他下楼就是前后脚的事。他果然在那间客房安装了监控,并且一直关注着房间里的动静。 他往里走,我就往后退。 先前拒绝我逃跑提议的几个男人见了他,也不由自主地远离。 见我后退,毛泰久站住脚,将棉拖朝我扔过来:“穿上吧。这里不仅冷,还有血,当心滑倒。” 那双拖鞋在地面弹跳几次,落到我面前,歪七扭八。 已经被发现了,我也就用脚勾过鞋子,穿上。 对我招招手,他说:“走吧,这里是我锻炼的地方,你要是感兴趣,以后我也可以让这些人陪练陪你玩。今天太晚了。” 我一指那个还躺在地上的男人:“他是不是……生病了?”我嘴里好几个表示伤情严重的词,愣是在出口之前换成了“生病”。 “武力切磋哪能没损伤,我也被他们击中过。不过还好你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四个字说得揶揄,毛泰久掏出手机,拨出号码,“金助理,地下室有个伤员,下来几个人送他去医院。” 挂断之后,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朋友。杀人嘛,我也曾经那么想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就好像我脑子里有个人对我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就用钱解决,只要不出人命,什么都能挽回。 “两种想法只能选一个,拉锯一样折磨了我很久。虽然我怀疑我是不是精神分裂了,但还是花钱找了一些人陪我玩,直到他们的身体达到极限,再换下一批。对比之后,我发现,这个方法确实好,能让我合法施暴的同时充分尊重他们的选择。” 朋友,朋友,他一直在强调,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我不识抬举。而且就花钱对人施暴这一点,我没有办法衡量他是向其微小的部分良知妥协了,还是更为恶毒了。 犹豫很久,我问他:“为什么蒙住他们的嘴?” “因为很吵。朋友。” 送我回到客房,他说了晚安才离开,而我彻夜难眠。 2014年12月31日,一大早他就推开了我的房门,对我说早安。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早安。” 他把我又翻了回来,扒我眼皮:“东廷说你昨天一天都没吃饭。” “没有胃口。” “你脸色苍白,出虚汗,不吃不行了。” 大概是真的饿得注意力都不能集中的地步,我没前两天那么警醒了,我说:“那我要吃血肠,要很辣的,最好是变态辣。” “行。对了,东廷还说你看了mbc电视台的预告,似乎对他们今年跨年的《歌谣大典》很感兴趣?” 那是因为我看到那家电视台的演出名单里有金怡景。我嘴上“唔唔”应付着。 “朋友,你是想在家看直播,还是去现场?我可以带你去。” 听到这话,我不用他扒拉,立马瞪大了眼。去现场看表演,散场后那么多人,浑水摸鱼什么的…… 毛泰久松开手指,嘴唇一勾:“我知道了。” 笑得这么瘆人。我打了个冷颤,直起上半身,避开了他要来扶我的手,下了床。 “去哪里?”他问。 “去洗漱,去方便。你不会这也要跟吧,朋友。” “噗呲。”他笑出声来,“我不跟,放心吧,朋友。” 我以为他就是逗我玩,没想到他真的开车带我去了《歌谣大典》的现场,还让我当了一回关系户,去了后台,要了一堆合影和签名。 座位也在前排。 现场表演开始之后,音乐劲爆、粉丝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疯狂地举着应援物欢唿,东方神起、lovelyz、red velvet、mamamoo……他们的演出不可谓不精彩,但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我要去上卫生间。”怕听不清,我双手圈住嘴,在毛泰久耳边大声说。 他学着我,也凑到我耳边:“会回来的吧,朋友。” “……”无论他今天是不是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我都当没听见,一边对经过的人说着“对不起,请让让”,一边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 行走途中,我回头看过他,但是他的身影被兴奋的人群遮挡得严严实实。 花了好几分钟,好不容易挤出去,我就转着脑袋四处找路。 “卫生间在那边。”毛东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拽住了我的手。 今年他才13岁,但是身体机能远超常人,我现在就一个普通人,哪拗得过他,被他拉着走。然而才走了没几步,他就停下了。 连拉我的手都松开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两个小姑娘。 哦,其中一个不是我入梦时见过的、基因编辑组的女孩儿吗? 趁他发愣,我心中暗喜,试图躲进拥挤的人群中。 但是,什么事都怕“但是”两字,我的前方又钻出来一个眼熟的小孩子,再次被他牵住了手腕,他说:“卫生间在那边。” “……”我记起来了,他是在毛东廷学校门口跟我隔着铁门对视,最后还赢了我的几个孩子中的一个。 他也把我往卫生间拖。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毛泰久他真的在玩猫抓老鼠。 我生气了,两脚蹬在原地,跟他拔河,大喊大叫:“朴重吉!朴重吉!朴重吉——!” 这么大的场馆,这么多人,保不齐就有认识朴重吉的阴间使者。 捉住我手腕的小孩不知道我在叫谁,但直觉让他吹出一声口哨,唿朋唤友。几乎是立刻,人群中又钻出几个小孩,把我团团围住,以十分警惕的神情观察着周围的所有人。 我声音都喊噼叉了,没叫来一个朴重吉的同事或属下,反而被几个孩子连推带拉出了场馆,回到了一开始毛泰久停车的地方。 那辆黑色的汽车的车窗降下,毛泰久的笑脸逐渐露出。 “朋友,方便完了?那么我们回家吧。”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瞪眼游戏,牛角,你是我的男 第一百五十二章 瞪眼游戏,牛角,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不情不愿地上了车,我双手抱胸,气哼哼的。 毛泰久没有发出笑声刺激我的神经,但是嘴角一直上扬着。 他说:“生气的不该是我吗?朋友。” 什么逻辑!你不让我走,我才要跑的,我要跑,你生气了还要反过来怪我!我没说话。 他一个眼神,司机就把车开离了会场停车场。 车窗外掠过一幢幢高楼,霓虹闪烁。 比耐心,他比我好。忍了好几分钟,我没忍住,问:“他们怎么办?” “谁们?” “孩子。” “不用担心,他们跑得比车快。” 毛泰久坐到我旁边,只离了一条胳膊的距离,触手可及。 “实在没帐号,路边现找人也行,”我也站起来,装作偷偷摸摸的走了几步,来到毛泰久面前,两手一掀,张开西服,“嘿,兄弟,要盘,不是,要明星签名照吗?量大从优。” 很明显他误会了,以为我是某组织暴力团的成员。 能回地狱火湖重开。这个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说:“你不要小看我,虽然我是偷渡来的,但我之前可是让好多……家伙闻风丧胆。” 对视的两个人里,我有毛泰久给擦眼泪,他没有,不知道想了什么,他突然就眨了一下眼。 我弯腰凑到一个孩子跟前,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特意瞪大,就是和他普通对视,看着看着,发现他眼眶溼润,一眨,积蓄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别墅有你在国外拍的照片。”我反应也不慢。 “哦?那你是混首尔的加里峰洞,还是大林洞华人街?”他的眼神凌厉了些。 从会场回到成运市海滨别墅花了50分钟,一进别墅,我就去了客厅,打开电视,调到mbc观看《歌谣大典》的直播。 我仰头看他:“谁说的,他们的签名照老值钱了,我万一缺钱了,还能放二手网站上卖了回血。” 他们的神情多多少少都带着忐忑。 为了跑路,我还没看到金怡景的演出呢,好歹是我推选出道并且混出名堂的歌手。 “想要了解我,可以直接问我,我有问必答。”他说。 他们有的不服气,瞪我,有的低下了头,回避我的眼神。 “你对他们都比对我感兴趣。”他说,但没有拒绝我的要求,联系了金助理。 我说:“其他孩子回来了吗?能把他们叫出来吗?我想见见。” 看着我的一系列举动,他沉默半晌,才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是真的不怕我翻脸,也不怕伤我自尊。是什么让你这么有恃无恐?” 我放下双手,侧身正对毛泰久,用力一拍坐垫,“噗”的一声:“你雇佣童工就算了,还搞虐待,在美国就学了这些吗?!” 如果说第一个是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就输了,这第二个就把与我对视当成了任务,非常认真地执行。 “哼哼。”我背着双手,像个反派一样绕着他们慢慢地走来走去,施加心理压力,“知道害怕啦?之前那么用力地拖拽我。” “把头抬起来!”我提高音量。 我正在想怎么回答,毛东廷回来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毛东廷:“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吗?现在才回来?怎么就你一个?他们去哪里了?” 现场鸦雀无声。 什么情况?好不容易有了初恋的消息还不开心?我看向毛泰久,他也皱着眉头。 “啪,啪,啪,啪。”不久之后,毛泰久给我鼓了几下掌,命令道:“下一个。” 毛泰久站起身来,双手插兜:“那么今天我介绍那么多歌手给你认识,岂不是献错了殷勤,白白浪费了时间。” 排成一排的孩子们调换了位置,第二人来到我面前。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曾几何时,我还为他说的这句话而感动,因为很少有朋友能做到这个地步。但是现在,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当金怡景出场的时候,我坐直身体,两手一合,差点鼓了掌,连忙改成十指交叉。 早说过了,有时候我的心眼跟针眼一样小。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美国?”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一分钟不到,5个孩子就聚集到客厅,面对我们站成了一排。 “哈哈!”我直起腰来,“我赢了!下一个!” 我为了挽尊,说:“今天时间太晚了,明日再战。” 毛泰久咳嗽了一声,所有孩子都抬起了头。 “珍爱生命,远离偶像私生活。”我一副“love and peace”的模样。 毛东廷似乎没什么精神,对着毛泰久叫了声“爸爸”,没回答我的问题,鞠完躬就站直身体,等着吩咐。 “你喜欢这个歌手?那我带你去后台的时候,怎么不找她签名、合照?”他注意到了。 我弯着腰,他仰着头,一直到毛泰久报了“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都还没有人输。 我看演出直播,他就连同直播和我一起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勐地直起腰来,腰杆“咔嚓”一声,“哈哈哈哈”就变成“哎哟喂呀”,僵在了那里。 毛泰久挥挥手让孩子们退下了,但他们一个个的,离场之前紧紧捏着拳头,斗志昂扬。 直到这会儿,观战的毛东廷才忍不住说了句:“baby(幼稚)。” 你不幼稚你看到现在?我也说他:“child(幼稚的人)。” “childe(贵公子)?我喜欢。” 他明明听出来了,却选择了单词的古意。 拒绝了毛泰久的搀扶,等我稍稍能动动腰了,才一点一点以滑稽的姿势走动,挪到沙发上趴好。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让人闻风丧胆的了。”毛泰久重新提起这个问题。 “……我起码有跆拳道黑带5段的实力,还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如果不是年龄没达标、没有身份就不能参加道馆的考核和获得韩国国技院的段位审核与发放,我还能晋升得更高。 毛泰久眼睛一亮:“等你好了,我们互相切磋一下吧。” 我也眼睛一亮:“好啊。”等切磋的时候,我故意放水,让你把我打个半死,送我去医院,我再想辙逃跑。 医院啊,那得有不少朴重吉的同事和属下吧? 不同于我养伤期间没事可干,毛泰久还要上班的,那些孩子在我这里已经过了明路,他索性就让他们光明正大地跟着我……去稍远一点的滩涂中挖蛤蜊——这东西一年四季都能挖,就是藏得深浅的问题。 一大六小戴着帽子、穿着雨鞋,拎着耙子和水桶就出发了。 “childe(贵公子),你寒假作业做完了吗?”我问毛东廷。 “一放假我就做完了,其他时间就是上补习班。要没你这事儿,我还在上补习班。”他说,“就这一点来说,我该谢谢你的。” “你不喜欢上补习班?” 毛东廷一个一个点了那些孩子:“你问他、他、她、他、他,谁喜欢?喜欢上补习班的简直反人类。” 孩子们无论男的女的,都点了点头。 嘿,高智商的也不喜欢补习班,我心里诡异地获得了一点点平衡。 到了那片滩涂,我踩着脚下松软的泥沙,大声动员:“今天看谁能挖到更多的蛤蜊,最多的那个会获得我赠送的礼品一份!” 孩子们:冷漠.jpg。 毛东廷大概不想看我冷场,提醒我:“你说具体一点。” “明星签名照。” 孩子们: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 “那我叫毛泰久给你们买时兴的玩具或者电子产品。” 仍是冷漠。 毛东廷说:“虽然他们不是爸爸的孩子,但待遇没比我差多少。” 得了吧,跟在车屁股后头跑叫什么待遇。我说:“我叫毛泰久免了你们补习班的课程。” 话音刚落,孩子们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奔向了退潮的泥沙滩,四下散开,弯下腰就挥舞着小耙子开始奋力挖掘,气氛火热。 毛东廷双手抱胸,也不挖蛤蜊,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挖蛤蜊的过程中,我还在滩涂里发现了一个游荡的鬼魂,在游人的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神色怨毒,试图附身。 没二话,我直接就走过去用牛角一通戳戳戳,拿它饱腹——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毛东廷看着我戳“空气”,指着牛角问:“它到底是什么?虽然爸爸让人检测的结果是一根普通牛角,但我不相信。就在刚才,它出现了能量波动。还有,你那张信用卡,查无此人。” “你当我说的让别人闻风丧胆是假的啊?”我得意洋洋。 见我没有要交代的意思,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问我:“挖了蛤蜊之后我们去做什么?” “你想去做什么?”我朝他挤眼睛,“去找昨天晚上遇见的女孩子啊?” 他冷下脸来。 “别板着脸,知慕少艾嘛,我能理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婚约者有好几十个。” “呵,就凭你?”他上下看了看我,“要真有,你还用得着偷渡?” “别说我,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我说,“我认为你昨天晚上虽然没有追上去找她,但一定掌握了她的某些信息,我给你时间,给你创造这个机会,你就说你想不想去找她吧?” 他还是没什么热情的样子:“能不能不要满脑子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去还是不去?” 他咬着牙说:“去。” “诶,诚实地面对自己,这就对了。”我可没忘记你梦里朝人家女孩子伸出的尔康手。 中午毛泰久下班回家,我就对他说了要去济州岛玩的事。 他对着满桌子蛤蜊蒸粉丝、辣炒蛤蜊、蛤蜊蒸蛋、丝瓜炒蛤蜊、菠菜拌蛤蜊肉、蒜蓉蛤蜊,以及胡吃海喝的我和装乖的毛东廷,不仅同意了为孩子们免去寒假期间的补习班,还提出和我们一起去济州岛:“也好,我和朋友们也很长时间没聚会了,就约他们去济州岛的狩猎场放松一下吧。”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可以啊,我们分开行动。你和你的朋友们去狩猎场,我和东廷去农场吃橘子、看牛羊。” 他刚抬起的筷子又放下了,拿他那双幽深的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安排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可以订同一家酒店,是吧?”半晌,毛东廷打圆场。 毛泰久却换了话题:“重吉,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你不能老穿同一套。” 看了看给我使眼色的毛东廷,我点点头:“嗯,谢谢。” “我听到了什么?”毛泰久两条眉毛一抬,瞪大双眼,嘴唇微张,装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谢谢。”我再次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他是拿壶铃抡了我一锤,但也给我提供了容身之处。 这次换他没话说了。 过了好一阵儿,他才重新抬起筷子,我夹什么,他夹什么。 但我吃的他未必能吃,那种辣从舌头一直蔓延到食道,烧完嘴烧胃。 他硬是咽下去了,并且依然持续我吃什么他吃什么的行为,本来就嘟的嘴唇肿到皮都要爆开,期间不停喝水,扒米饭,想压下那种感觉,无奈失败了,最终在脸颊爆红之后离开了餐桌。 “……”见到毛泰久的狼狈,毛东廷问我,“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不认识?” “吃菜吃菜。” 2015年1月2日,宜会亲友、合婚订婚、订盟、栽种、安机械、纳畜、盖屋、安葬、修造、造畜稠、起基、入殓、修坟、移柩、开光、立碑、迁坟、上梁、竖柱、造桥。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写了黄歷,就证明有事发生。 当天我和毛泰久几人先是坐了一小时飞机到济州岛,再在机场分别——我和毛东廷坐大巴去往柑橘农场,他和保镖们租车去了狩猎场,约好傍晚回预订的酒店见面。 上了大巴,我问毛东廷:“就知道她住在济州岛的农场里,不能再缩小范围了?你知道济州岛有多少农场吗?” “我说过了,她的朋友是济州岛这边的口音,她自己身上有即便沐浴过也清理不掉的牛的气味,她们的交谈中还出现了济州赛马公园和let ''s run farm这个韩国赛马协会培育赛马的地方,就这些,我怕引她注意没敢多看多听。” “那她家很大概率养牛,我们就先从赛马公园和let ''s run farm附近的农场找起。你把她们的样子画下来,拿着画像问有人见过她们没有。”我说。 毛东廷断言道:“你以前一定认识我。” “……你聪明嘛,聪明人画个像很难吗?”我扭开头。 他从背包里取出纸笔,“刷刷刷刷”几笔落下。 我把头扭回来,就看见他已经勾勒出了两个女孩子的大致轮廓和神韵。 “哇……”我赞叹。 “哼。”他嘴唇一勾。 25分钟后到了站,我们下了车,他还拿着那张画像犹豫不决,我就伸手抢了过来,随便选了一个路人,上前问道:“您好,打扰了,请问您有见过这两个女孩子吗?我们是她们的朋友,只知道她们住在附近,手机也没电了联系不上……” 现编的理由,经不起推敲,有人信,有人不信,一个不行,就换下一个,越挫越勇。 这回轮到他说“哇”了:“你的脸皮……” 我也“哼”了一声。 我是不聪明,但接地气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从一个路人口中问到了女孩子家的农场位置,说是沿着河流一直往上走就能看到,我连连道谢,叫上等候的毛东廷就去了。 她真的在那里。 一个非常小的农场,大概一亩地的面积,整个农场只有不到20头牛。她正在一一往牛的食槽里倾倒牛饲料。 毛东廷以一种恍如隔世的神情慢慢走向她。 我以一种做贼一样的步伐缓缓地往后倒退。 “你去哪儿?”他突然停下脚步,开口。 “你们叙旧,我就不打扰了。”我说。 “我已经找到她了,所以接下来有的是时间,而今天,我要负责把你带回酒店。”他转过身来。 我震惊了:“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谢谢你陪我来,现在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我朝那个女孩儿的背影叫道,“快跑啊!有人来抓你了!” 女孩儿转身,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毛东廷说:“跟我回去吧,无论她是真忘了还是装失忆,她都不会管你的。” “法布尔!法布尔你还记得吗?”我不肯放弃。 她摇了摇头,拎起脚边的牛饲料,继续干活儿。 “走啦。”毛东廷揪住我腰间的衣服。 好不容易身边就他一个异能者。我取出牛角:“放手!要不是怕不小心把你杀了,我早戳你了!” “哼哼。”他不以为意。 “呲呲呲呲呲……”的轻微声响中,牛角怼上毛东廷的袖口,一路侵蚀,很快他的一只胳膊就成了光膀子,惊得放开了手,连退好几步。 我得意道:“只有在我的手里,它才是无坚不摧的。” 毛东廷想了一会儿,对我说:“即便我现在放了你,你最终还是会回到毛家的,我爸爸很执着。”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 在他离开之后,我用毛泰久给的手机叫了辆出租车,叫完就扔进了河里。 乘车到了济州岛机场,刷朴重吉的信用卡付车资,然后再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现拦一辆出租,我全程低着头,坐到济州赛马公园附近下车,避着人和摄像头熘进了还没开放(每年1月中旬至12月中旬开放)的赛马公园,躲进了马厩,和一匹毛色黑白相间的矮脚马共处一室。 室友价值千万,骄傲得很,我刚进去就踹了我一脚,疼得我半天爬不起来,在地上蜷缩着口申口今。 我躺在地上,它还想踩我,被我就地一滚躲开了。 “尼尔森二世,安静。”有人在马厩门外轻轻说。 矮脚马乖顺地低下了头颅。 它往前凑,那个人就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 他头戴头盔,身穿红色西装外套,面容秀气。 黄敏成。我动了动嘴,没出声。 后来他牵走了马,用马鞭抬起我的下巴:“偷马?” 我摇了摇头。 “想搞点非常规的手段让尼尔森二世输掉比赛?” 我再次摇头。 “长这么好看,捞偏门还选什么辛苦的方式啊。”他说,“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我很有钱,有钱到福布斯韩国富豪榜上年年有名。” “……”我想摇头,但马鞭怼得太用力。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黄敏成抽出我怀中的牛角,“有了我你就用不着它了。” 当你男朋友会被打的!还有,你以为它是什么?!我百口莫辩。 “瞪人也很好看。” 我……我闭上了眼睛。 尼尔森二世那一脚,真不是盖的。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郑裕美的外祖父,梳毛的猪妖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择偶偏好,恶徒的自传,徐家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日会,又见召唤者,被发现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召唤者死,回火湖,儿戏一般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阴间公务员,薛定谔的儿子李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毛的授圣职礼,重遇故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毛的授圣职礼,重遇故人 其实我挺想家的,无论是城北洞那个,还是汉南洞那个。城北洞有爸妈、伯父伯母和李英俊,汉南洞有金流芳。 但我作为一个即将和人类签订契约的魔鬼,怎么能被枪一指就怂了? 想到我已经在楚江王那里过了明路,同时也是阴间公务员了,于是我试着让系统将信任点数加到30点,抬抬下巴,对其中一个保镖说:“你,出去。” 他藏好枪,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哈哈!能用了!这说明在这个世界,我李俊秀又能为所欲为啦! 看着剩下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护着李玉退了好几步,我冷哼一声:“知道害怕了吧?和魔鬼做交易,你怎么敢的?” 不光是说,我还伸出一根手指对李玉指指点点。 教育他的机会可不常有。 结果他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当我儿子,或者死。” 嘿!我放下手臂,正打算跟他好好理论,就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那根原本供在城北洞李家别墅里的牛角。 “……”我思维都不连贯了。这叫什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只可惜,牛角只有在我手里才是无坚不摧的。李玉是个凡人。 我说:“你这次太冲动了,都不像你了。即便你从毛泰久、黄敏成、金光日几个口中得知我虽然是魔鬼但还是会受到伤害,也不应该就这么来到这里召唤我。魔鬼不是我所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哦,然后?”在物品的主人面前虚张声势,真是的。 “……”我是知道。但你这话题转的,让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刚才不是还在威胁我吗? “你知道。”他很肯定。 李玉一摆手:“不要对我说教,这让我浑身难受。” 我无奈地伸出一只手盖住了我的脸。快30的人了,七情上面,实在太明显了,谁都能看透。如果华国古代传说是真的,我都想找察查司的陆判像给朱尔旦换心一样给我也换一颗。 “但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我家里的。我的妻子也不知道。你知道吗?” 他似乎胸有成竹,说:“我请法师鉴定过了,它威力巨大,不止能驱邪镇宅。” 双方陷入僵局,他身旁的保镖越发紧张,脑门冒汗,拿枪的手臂肌肉鼓胀,青筋暴起。 虽然李玉在我小时候打过我,但也给了我他所能给的一切。我不想让他死。 我再次重复:“确实没有。” 我闭上了嘴。 这时系统提醒我储物格子里的备用手机收到楚江王厉温下发的入职公文和任务邮件,显示事情紧急,需尽快处理。 “没有。” 它给我念了一遍,我转而对李玉说:“我现在有事,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打我电话,010-xxxxxxxx。”然后运起《步虚术》绕开众人,从之前保镖离开时敞开的大门飘然离去。 韩在庆召唤了我,年纪轻轻就死了。虽然是金光日让属下杀的,但如果没有我,他还能活。 尤其是因我而死。 从一见面到现在,李玉已经通过对话和观察肯定了很多心中的猜测。如果我不是他召唤来的,我就答应了。可是,即便嘉波对我说过,回不回应召唤、签不签订契约都看魔鬼的心情,但我始终认为,签订契约这种事,不可轻易为之,应该慎之又慎。 他眉头紧皱。 “没有?!”他稍稍提高了音量。 “在我看来,和魔鬼签订契约,和做生意是一样的。我说出了我的要求,你就没什么要求吗?比如收集稀有的魔法物品?”他问。 “听着,我知道你是个商人,不签契约你始终不能放心,但是我不能签。不是针对你,是至今为止,我都没签过契约(用功读书那个不算)。”眼看李玉要说什么,我制止了他,“我愿意当你的儿子,但是不能签订契约。你也不要和任何魔鬼签订契约。” 【恶鬼薛文,与撕咬它的野狗互换身体,趁斫截小地狱中负责看守的狱卒不备,逃出地狱,来到阳间的汝矣岛地区。】系统实时告知我最新消息。 汝矣岛啊,原来我经常去的地方。几大电视台、大韩证券、新光银行、友利银行及旗下新盛证券、车泰锡的当铺都在那里。 大邱到首尔汝矣岛,驱车需要3小时,我只花了2分钟,到了目的地我也没有降落,而是洒下无数分子级大小的“剂子”,对这片区域进行渗透排查,很快找到了目标。 它在汝矣岛一座新建的、名叫圣音的基督教堂里。 这座教堂此时正在举办授圣职礼(派立礼、按立礼)。 我先是听见了仪式进行之前的唱诗环节,才注意到场中有教会领导的义工团体在轻声吟唱着《圣哉三一歌(holy three one song)》。 “holy,holy,holy! lord god al mighty! “early in the morning our song shall rise to thee” 而毛泰久身穿白色长袍,披着红色圣带,表情虔诚地跪在6位按立小组成员身前,任由他们将手掌放在自己头顶,说着勉励的话语,强调牧师的职责,其中夹杂着《圣经》的章节原文——比如信任教会、明确以传道为终生事业、领人皈依基督、维持模范的家庭等等等等。 回声阵阵,彷佛能够洗涤灵魂。 其他人有没有被洗礼我不清楚,但姜耀汉一家四口的表情简直像即将升华。 “……”我记得他们是信天主教的。行吧,现在我相信基督教欢迎其他教会参观学习和交流思想了。 上面我说的其他人,是指毛基范、韩英兰(毛泰久妈妈)、毛东廷、卓秀浩、徐仁宇、金光日、黄敏成、李英俊、赵英民。 这群人里除了韩英兰姨母,都是奇葩。 一头白发的毛基范在用手机看承运通运集团某分公司社长上传的报表,上面的字很小,他小心翼翼放大了看也还是看得很难受,看着看着眉头的川字纹越来越深,开始在手机上打字辱骂下属。 少年毛东廷眼睛都空了,一直在脑补把整个教堂的人全杀光。 妹妹头卓秀浩睁着眼睡觉。 金光日在抽烟,哪怕被千夫所指,他还是要抽,谁瞪他,他就对谁笑,直到笑得人瘆得慌,慌忙转头,不敢再看。 黄敏成和赵英民在转着脑袋四处寻摸猎艳对象,就是在教堂他们才觉得分外刺激。 徐仁宇和李英俊虽然很不耐烦但是听得最认真,即便事后要求他们复述一遍都没问题,而且这俩人是一边听一边摆pose,形象最重要。 从主礼人赵洪牧师的脑子里,我得知毛泰久已经创建圣音教会的官方文档、记录并确认其法律地位和组织结构,注册成功。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干了。从今往后能合理合法地“牧羊”,让别人按照他的意志生活,他应该很开心。就像当初的新真理教教主郑晋守一样开心。哦,徐文祖诱使人追随他的脚步时,大概也这么志得意满。 但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他们,得把自己的本职工作放到第一位。 我的“剂子”找到藏身信徒中的恶鬼薛文,连同被它附身的女人一起用“饺子皮”裹挟而走,没有惊动在场的任何人。 片刻后,我到达顺天的滩涂,将她扔到柔软的泥浆里。 “薛文,出来。” 她在泥水里挣扎,翻来覆去地找着什么,冻得浑身发抖,没有回答我。 在她翻找的过程中,我才注意到她的穿着——大衣下面藏着七彩圆衫,竟然是一位巫女! 恶鬼附身巫女?它离开地狱的时间不长,是运气还是蓄谋已久? “薛文!”我又叫了一声,取出牛角,“别逼我动手!” “上差!我死得冤枉啊!”它借巫女的口诉说,一边说,一边也没放弃在泥水里摸索。 我心念一动,“剂子”们涌进泥水里,捞起了一柄沾着泥的扇子和一个金属铃铛,飘回我面前。 吃饭的家伙被我找到,巫女这才仰起头看我。 而我看清了她的脸,然后失口说出:“白博士?!” 年龄、五官轮廓、身高体型都相差无几! 薛文控制着巫女的身体,摇了摇头:“不是。她叫进境,接受的是日本神道教的传承。”刚说完,巫女就勐烈地摇晃着四肢和脖子,失去平衡之后一头栽倒在泥水里,叫道:“滚出我的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哈……”薛文大笑,“不是你求我来的吗?降神巫?” “……”我如同看了一场精神分裂者的单口相声,虽然并不好笑。 “上差,我真的死得冤枉,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证明!”薛文在和进境抢夺身体控制权的过程中还不忘请求我网开一面。 我说:“你怎么没喝孟婆汤啊?你没看孽镜台吗?判官陆之道(就上面提到给人换头的那个)负责赏善罚恶的察查司,他没给你复查啊?就算你死得冤枉,导致你死去的人在死了以后也会受审,谁也逃脱不了的,就是时间问题,你放心。” 这一连串问题下来,薛文反应了一会儿,被进境抓住空子,从怀里摸出个鼓来,手掌用力拍了3下:“pong!pong!pong!” 三声沉闷的响声过后,薛文几近虚无的影子从进境身体里飘出,整个魂停在半空中,没有了任何举动。 “啊……”进境手中的鼓发出一声类似哈切的长叹,“好饱……哦?小牛?” “???”我一头雾水。 老旧的鼓的鼓面钻出来一个人形物,样貌平平、鼻梁从驼峰处微微向下弯曲,是个青年男人模样,它朝我招手:“是我啊,貘。” 貘。所以是它把薛文的恶念吃了?但是……我回想了一下和它在金光日的阳光农场里的相遇,那时它说它是屏风。这么想了,我也就问出了口:“你不是屏风吗?” “准确地说,是制作成屏风的那块皮。屏风的主人经济出了问题,把屏风卖给了进境,进境把皮取下来做成了鼓面。”貘毫不在意地说。 取?怎么取?剥吗?做又是怎么做?切割吗?我特别会脑补,越想越幻痛。 然而只幻痛了几秒钟,就不痛了。 貘说:“想这个干什么?没有意义。你这个念头我没办法,但带来的负面情绪我就不客气地吃了啊。我饿了很久了。” “我以为你是自由身。”毕竟田禹治让貘来给我治疗失眠的时候用的是“帮”。 “我不是,其他物怪我不知道,但行动应该还是受限于本体所在,或者为某些强大的人所用。” 我看了看它,又看了看进境。 进境直接把鼓塞进了怀里。 靠!是个人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火好大!既然已经被识破想法,我索性就说了出来:“你那个鼓,卖不卖?” “不卖。”进境看了一眼半空飘着的薛文和我面前的扇子、铃铛,抬起腿就往滩涂外行走。 知道我不好惹,扇子和铃铛都不要了。由此也可见鼓比这两样重要得多。这让我把交换的想法也咽了回去。 貘身不由己地跟着她飘。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抢过任何人或妖魔的东西,想干也下不去手,难受得不行。 她越走越远,我还是加了听力点数扫了一下她的脑子,确认里面完全没有白博士或者金木夫人的影子,才稍稍放下了心。 “嘿!进境!”我叫住她。 她嵴背一僵。 “你有什么想要的法器吗?比貘更厉害的都行,我去给你找!找到了和你换貘!”我说。 “等你找到了再说吧。”她说,然后走得更快了。 “唉。”我叹了口气,随即叫住想要偷熘的薛文,“去哪儿啊?” 戾气全无的薛文瑟缩着回答:“回……回斫截小地狱。” “不喊冤了?” “我,我肯定是在地狱里被折磨得太久,记错了。”它说。 “好吧,那我们怎么回去啊?”我不禁头大。 “……”薛文的表情很震惊,它估计从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回地狱的狱卒。 我摆烂地道:“难不成只要我叫一声‘芝麻开门’……” 无声无息地,一个圆形通道出现在我和薛文面前,斫截小地狱的血腥气、惨叫声全从里面传出来了。 几条野狗叼着不知道哪个鬼魂的断臂残肢和肠子从这个突然出现的通道旁经过,留下一地黄白之物,还回头好奇地看了我们好几眼。 我:“……” 薛文:“……”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摄人术,说过了,论装逼你是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六十章 很久以前,你杀死了我们的友情 第一百六十章 很久以前,你杀死了我们的友情 我们的对话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崔仁直接就误会了。我和卓秀浩看出来了,但没有为此辩解。 除了想在密室杀死我但失败了的那次,卓秀浩没有向任何人辩解过任何事。 “你……你们……你们……”崔仁连连后退,扭头跑了。 得知了这么重大的“秘密”,他应该会和亲近的人分享,比如李英俊。而李英俊会以为他胡说八道,敲打他的头。 哼哼。我的心情诡异地好了一点。就是幸灾乐祸,怎么了?谁让他来挑衅示威的。 被人发现的藏身地,不适合继续藏,我走出黑松树的阴影,去了那个让李玉“新建”的秋千上坐下,抓住绳子,脚一蹬,秋千就前后晃荡起来。 “唿——” “唿——” 卓秀浩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 “咔嚓。” “我是魔鬼。”我从他的办公室窗户往下望,地面上的汽车和道旁树都似蝼蚁,“这个世界上,我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我愿意当您的儿子,只是因为我想。” 当然,为了合乎情理和法理,我还是花了15亿韩元向韩国法务部指定的本金保障型无息基金进行了投资,这种投资状态需要维持5年以上。 风声在我的耳边不断响起,我离地面时近时远,最用力的时候,甚至让秋千转了一整个圈。 “有吗?”他语带疑惑。 “marco polo in the pool(马可波罗在水池中玩水球),kickball games behind the school(在学校后面打球),ying tag and hide ’n seek(玩追人游戏和躲猫猫) 主卧一侧的那间祷告室,并没有因为赵慧美的富有而与众不同,甚至比一般教众的祷告室还要简洁。 “when you were young enoug(当你还是个孩子) “歌词里marco polo做过的事,我们也一起做过。”我说。 20几年前,我刚回李家,她无法接受我,但又不得不对李家妥协,在泉边育幼院的教堂里也是这么祷告的。 赵慧美头上披着白纱布,跪在坐垫上,她的十指交叉互握放置在脸前方,《圣经》放置在大腿上,闭眼祈祷。 他说他要为我安排一个合法的身份,我说我自己会去做,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带着他“缩地成寸”去了首尔麻浦区平阳路的出入境管理局,在他不适应环境的急速变换而不断呕吐期间,利用信任点数,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拿到了韩国的永久居留权。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直视他的双眼:“有。你不记得了。但很久以前,你杀死了我们的友情,在你家的地下酒窖里。” 我把事实当玩笑讲给他听:“从小到大,您给的零花钱的利息的一部分。”不被和谐我就能使用储物格子,处境比第一次被韩在庆召唤时好了千百倍。 他依言没有再跟,但我能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背后的灼灼目光。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是我近期喜欢的歌手prisci ahn的《when you grow up》。 太阳即将落下,余光照耀在我的脸上,带来的那一点点温度让我感到舒适,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出了出入境管理局大门,李玉问我哪来的钱。 “doing all that fun kid stuff(尽情地玩耍时) “你怎么知道?”他跟过来。 “咔嚓。” 李玉在手机里说:“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快来大厅,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 卓秀浩在一旁笑着对我说:“《when you grow up》,我也喜欢。” “别跟着我了,”我说,“我后脑杓这么圆,怕你看久了会产生冲动,给我一板砖。” 他没有说是,但我知道他这么想过。 “did you think of what you’d be(你有想过,你会成为怎样的人么)? 卓秀浩一直在旁边拍照。我没有阻止。 为什么是永久居留权而不是别的?嗯,怎么说呢,我毕竟还有半年才满30岁,怕再次被迫服兵役。拿永久居留权的话,我就起码还能当5年的华国延边人,反正我又不从政,投票选举之类的权力对我不重要。 今年7月28日,也就是半年后,我就要满30岁了,可是我要一架秋千。 “您是不是以为我脑子有问题?”我问他。 “嘟嘟嘟嘟嘟嘟……”他有和其他长辈一样的通话习惯,说完自己想说的就挂断。 “唿——” “when you grow up, what kind of boy will you be(当你长大了,你会成为什么样的男孩呢)? “oh, what will you be(哦,你会成为怎样的男孩)?” “是,你还喜欢《when you grow up,your heart dies》呢。”我随口一说,跃下秋千,沿着小路走回别墅。 回想起李玉在我回李家之前问我,需要给我准备什么的时候,我说我要一架秋千,就安装在李家后花园里。当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他肯定不信,不过我不在意。 它只有一扇十字形的玻璃彩窗和正对着彩窗的地面上摆着的一个坐垫。 因为太喜欢,我是等这段音乐播放完了才接的电话。 “咔嚓。” 不是去大厅,而是去主卧一侧的祷告室。赵慧美今天没有露面,但我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现在在做什么。 自从成了阴间的使者,虚实转换就成了自动技能,我甚至不用施展“缩地成寸”,就穿墙进入了祷告室,安静地盘腿坐到了她的旁边。 她原本在口祷,声音不高,态度诚恳,但察觉到这个空间里多出个存在,一睁眼就转头看到了我,大惊失色,一边磨蹭着后退,一边把《圣经》挡在身前,高唿:“撒旦!我以耶稣基督的权柄斥责你!我宣告你在我生命中的作为毫无效果……” “……”惊吓到她,这就是我的不孝了。但我要是在外面敲门,敲一辈子她也不会开。 我是成年人了,不是那个5岁小孩儿,还能仗着长相获取她的一点点对身世的怜悯、对弱小的关心。 我也说不出和育幼院那时一样的话,因为人到中年的李玉不再是我们同仇敌忾的基础。 他已经本分很多年了,如今什么绯闻都没有。 赵慧美也早已经获得了个人的成功。 “我不是撒旦。”撒旦可不是谁都能当的,那是神的敌人的称号。“我是李俊秀,李玉和您的儿子。” “你不是我的儿子!”从她的表情,我能清楚知道她感到了恶心。 这使我的心酸变成了心痛。我眨了眨眼睛,掩盖溼润:“我是。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但我是,请不要讨厌我。” 但是说着说着,眨眼睛的动作反而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不止眼泪,我还通过鼻子吸了好大一口气,才使得唿吸顺畅了一点,但这一吸,就要不断地吸,不然鼻涕就下来了。 “妈,有纸吗?给我张纸。”我还坐在地上,朝她伸手要纸。 赵慧美盯着我的眼睛,一动不动。 为了不出丑,我只好用西装袖口唿了一下脸。 眼泪和鼻涕都解决了。 “这么好的设计……”看见我糟蹋衣服,赵慧美五官皱在一起。 “嗯,手工锁眼,这套西装是您给我做的。”我眼巴巴看着她。 她坚定地道:“我没给你做过。” “您看这进口水晶袖扣不觉得眼熟吗?”我问。 “眼熟。”她说。 “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没送过。” 这不是逼我出绝招吗?!我下定了决心,从储物格子掏出了那顶小小的钻石王冠:“眼熟吗?” “眼熟。” 能不眼熟吗?你小时候都戴过。我又掏出一叠自己小时候的绝版珍藏女装照:“眼熟吗?”cos的是美人鱼,露出白白胖胖的肚皮,走路只能用蹦——尾巴一样的绿裙子是赵慧美亲手制作的。 赵慧美的视线向下,瞄见了照片里给我化眼妆、贴亮片、比划着“yeah”的她自己。 她说:“都是魔鬼的幻象。” “……”这种时候,电视剧电影里的人怎么说的?“没关系”?“我可以等”? 放屁!我有关系!刚才哭过了,现在哭都哭不出来。 我垂下头去:“是,我是魔鬼。” “嘭。”一声闷响。 我抬起头来,摸了摸毫发无伤的额头:“妈你干嘛啊?” 她竟然用《圣经》抡了我一下! 抡完之后便将《圣经》往我身上一砸,跑向门口,拧开祷告室的门,跑了。 物理上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但心理上的伤害数以亿吨! 我愣在原地很久。 鼻子酸,搞得我泪腺再次失控,我脑子里反覆回放她逃跑时矫捷的动作,默默地将地面的小王冠、女装照都收回储物格子,还将《圣经》也放回了彩窗内部的窗沿上。 做完这些,我才对出现在祷告室门口的卓秀浩说:“不是说了不要跟着我了吗?还有,随意进出别人家的主卧,很没礼貌。” 他斜倚着门,一贯的懒散,说:“我答应你了吗?” 回想了一下,他没有答应。我叹了口气。 “你说,很久以前我杀死了我们的友情,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死你吗?”他问,“毕竟你刚才在这个房间承认了你是魔鬼。你是回来报復我的吗?” 我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用得着专门回来报復你?” “你曾经的朋友。”他说,“而且我不认为我会想杀死你。这是一种直觉。” “可你确实那么做了,用你的酒窖改造成的可移动密室!”我本以为当初对他祛魅、送他进监狱,凭着仅剩的那一点交情偶尔探探监,这事就过去了。 却原来,在我的心里,并没有过去。 “我不记得有这件事。”他站直身体,“我后来向你道歉了吗?” “你这辈子对谁道过歉?被你敲过后脑杓的司机?你凭借权势找来x贿赂政客、顺便陪你玩密室逃脱的练习生们?”我从他身侧挤出去。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在我心里有分高低贵贱。还有,我花了钱的,她们也愿意,那是她们的选择。” 金光日也说过类似的话。妈的!就是他们以资本把人异化,使人变得不像人! “你今天说要和我一起睡觉,是真的吗?”他在我身后问。 我站住了脚。 因为赵慧美拖着李玉回了卧室。 他们听到了没有? 没有吧? 我心存侥幸。 结果李玉很快打破了我的幻想:“什么睡觉?” 他挣脱赵慧美的手臂,表情严肃。 “去卓家别墅的泳池边睡觉。”我赶紧找补。 “冬天去泳池边睡觉?”李玉追问。 “泳池是恆温的,旁边还有烤火炉。” 卓秀浩插了句嘴:“你对我家好熟悉啊,朋友。” 朋友。这个词无论是从毛泰久嘴里说出来,还是从卓秀浩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味。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过渡章节,我想请你帮我驱个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性朋友们,唿名惊走,地狱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六十三章 地府见闻(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地府见闻(上) 等魔神们都选好座位坐下,疫鬼就递给我一叠宣传页:“照着念就行。” 它自己则对着后视镜里的群魔影像道:“系好安全带!出发了!”随后打开了音响。 “i got no impression “anting your sensation “in this silly simtion “i wanna rage my dream “i got no impression” 是《头文字d》第一部的主题曲《rage your dream(实现你的梦想)》。 这位疫鬼经常行走人间,知道《头文字d》很正常,但不是《deja vu(谐音“逮虾户”的那首)》,我有点意外。 “轰——!”的一声,大巴从脓血地狱的边缘驶向了未知。 截至去年,汽车行驶最高速度的记录为412.22km每小时(114.5米每秒),不过我敢肯定疫鬼开的这辆绝对超过了这个速度! 大巴的车体,即窗户和铁皮被疾风拍打个不停,“叮铃咣啷叮铃咣啷嗦嗦嗦嗦嗦……”地、连续不断地响,似乎即将解体。 连车里的魔神们都捂住了心脏向后倒。 我则从车头不由自主地跑向了车尾,整个人拍在了后车窗上。 没有料到会出这种事,魔神们没一个及时拽住我的。而能知晓过去、现在、未来以及能获悉他人想法的嘉波、瓦沙克等几个都不在。 宣传页从我手里掉落,在车厢里无规则地漫天飞舞。 疫鬼“哈哈”大笑:“对不起——!” 它一踩刹车,我就从车尾“骨碌碌骨碌碌……”滚回了车头。 头昏脑胀,眼冒金星,我甚至尝到了口中的咸腥,躺在地上半天没出声。 疫鬼的头悬在我视线上空:“你没事吧?我们到了第一个景点了。” 它的脖子伸出半米长,还转了好几个弯。 我闭上了眼睛。再看一眼会掉san值的。生气?生什么气?看见这个还能发作得出来? “这么快就到了?”我问。 “脓血地狱和地府的其他办公场所、阳间之间是有快速通道的。”它说,说着,还递给我一张纸让我擦拭,“你还不习惯虚实转换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接过来擦了几下,我问:“擦干净了吗?” “还有点儿。” 我在脸上又唿噜了几下:“现在呢?” “差不多了。” 把纸往垃圾桶一扔,我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到哪儿了?” “蒋歆(一殿秦广王)和厉温(二殿楚江王)说,这场观光务必要让异界来宾对地府的‘人性化’运作流程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所以,我们的路线就按凡人死后在地府的经歷来。”疫鬼手一招,某张宣传页就从地上飘入它手中,“第一个景点,随意选取凡间某地区的土地庙或者城隍庙,有大有小,大的有餐饮有住宿,小的就一个神龛。” 它问魔神们:“看大的还是看小的?” 魔神们眼神一对,纷纷道:“大的大的。” 疫鬼说:“好,去离得最近的fj省xm市的仙岳山土地公宫。” 这次还没等它开车,我就一屁股坐上座位,系好安全带。 哪知它“嘿嘿”一笑:“到阳间了,不能那么开了。”往车前玻璃上贴了张符,这辆大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团白云,随风在空中飘荡。 云的平均速度约30米每秒,我比较能接受。 我们就这么飘啊飘,飘到了仙岳山土地公宫的上空。 疫鬼停好车,说:“去年xm市平均每天死亡人数是53人,也就是说,每天有53个鬼魂来这个土地庙报到。” 我和魔神们低头向下望,只见七角楼亭金碧辉煌,有一幅巨大的牌匾,上书“福德正神”,犬牙交错的屋檐下还挂着大红灯笼和五颜六色的彩条棚子,供人遮阳。 普通游客看不见他们身边还有排着队等着进入阴间获得审判和轮回资格的鬼魂,倒是一个无聊得抬头望天得小女孩儿直勾勾盯着我们这片“云”。 盯了好几分钟。 我们刚开始心存侥幸,直到她指着天空大喊一声:“妈——!车在天上飞!妈!你快看呐!” “走走走走走走!”我催促疫鬼。 有魔神不甘心:“不是有餐饮有住宿吗?” 我跟个真导游一样,不耐烦道:“今天就是走个过场,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不是被人发现了吗?” “还没买纪念品呢。消费都不让……我看见还有摸财神的……” 我说:“回去摸巴尔和哈加提、赛共、哈艮地,好不好?”职权和能力都和财神差不多。 它被身边的魔神扒拉了一下,才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下一站,黄泉路。” 一听见疫鬼叫站,我就双手捏紧了安全带和才捡回来的宣传单。 在我捡回来之前,魔神们大多过了一遍眼,所以我连念宣传内容都不用了,省事。 “下面好暗啊。”一个魔神说道。 是暗。如果不是大巴上开着灯,停的地方距离地面不远,仅凭肉眼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我还加了视力点数,才能看得较为清晰。 下面是排成一条长蛇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鬼魂。有的左顾右盼,即使去过土地庙或城隍庙了,也还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者不能接受现实,只能被“鬼潮”裹挟着前进,如果久久不动还会被拘魂使者催促。 也会有不耐烦的鬼魂催促其他鬼魂的,比如什么“有什么啊,就是死了而已”、“你走不走?别耽误我投胎”,几句话就能引起一场冲突,哭的哭,闹的闹。 拘魂使者扬起手中的手铐就作势要挥舞过去,竟然还有鬼魂敢于抗议:“你干什么?打人是不是?阴间公务员打人啦!大家看看啊!” 时代变了,拘鬼不上刑具了,使者们做事难了很多。 每当此时,围观的鬼众就会让这条“长蛇”团起,半天不挪窝。 疫鬼说:“多吧?近几年,每天的死亡人数是2万7千左右,平均3秒一个,这还没算客死异乡的。” 另一个魔神说:“壮观。” 这群家伙里就没有为此感到悲伤的,因为习惯了,也因为他们清楚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 有个魔神眼神尖,从两万多个鬼魂里找到个不同寻常的,拿手一指:“看!它怎么在倒退?而且退得很快,像是有人拽着它的脖子!而且旁边的使者怎么不管?” 疫鬼顺着它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哦,有人在阳间给它买寿,这是抢魂来了。现在不管,等那个做法的人下来了,有ta好受的!” “买寿?”我头一次听说。 “我打个比方啊,就是个比方,”疫鬼说,“万一你死了,你爸爸舍不得你,花钱请人做法,同时花钱请一个或几个自愿出卖自己阳寿的人,一换,你就能继续活着了。” 魔神们一副“哦懂了”的模样。 这种交易它们也没少干。不过获得的阳寿是人家自愿的,还是它们强行夺取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底下的有鬼魂不知道啊。 它们只看见有同行的突然往回飞,一个个惊叫起来:“使者!使者!他是不是要跑啦?你还不追?” 使者们不理。 怀疑有阴谋的鬼魂大骂道:“好啊!地上地下一个样儿!你们是不是收好处啦?出个价,我让我孩子也给你们!” 剩下胆子不大但会卖惨的鬼魂也叫:“使者!我死得太惨了!我还年轻,有双方父母和三个孩子要养啊!我死了他们怎么办?求求你了,告诉我,怎么才能像他一样回到家人身边……” 从黄泉路到酆都的这一条路,就这么乱了起来。 看了一阵,没发现什么新鲜的事,魔神们就从窗边缩回了身体。 见状,疫鬼说了声:“下一站,望乡台。” 如果说黄泉路是昏暗而平坦的,那么望乡台就是个位于海拔稍高一些的坡上的巨大平台,上面的鬼魂密集到比肩接踵的地步,而且哭声震天。 我们乘坐着大巴,来到了望乡台所在的半空中,发现之所以有这么多鬼魂聚集,是因为“望乡台”三个血红大字的旁边是一面光滑的墙壁,里面人影幢幢,都是鬼魂们在阳间的亲属在他们死去之后的所作所为。 都是死别,但仍然有差异。有的鬼魂见到亲友痛苦,自己也沉浸在悲伤中;有的则对着影像大骂:“老东西!我刚死你就和保姆好上了!她都能当你女儿了!你们都不要脸的吗”;有的是喜丧,后代们给办的酒席很隆重,个个不是划拳喝得天昏地暗,就是打麻将,还请了专门的表演团队,热热闹闹…… 那个之前说过“壮观”的魔神又来了一句:“壮观。” 我一看,是亚斯塔禄(阿斯塔罗斯,astaroth),72柱魔神中排第29位的魔神,浑身是黑血和毒气,还怀抱着缩小的宠物地狱之龙,时不时摸摸龙的嵴背。他能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穿梭,主张和唆使人们追求极度自由和怠惰。 它看我在看它,问:“望乡台是什么原理?我们是魔神,所以拥有伟力,可望乡台只是一面墙。” 我只知道有望乡台,哪知道来歷。 疫鬼替我向它解释:“望乡台是观世音菩萨体恤众生,发愿而成。” 亚斯塔禄又问:“观世音菩萨是一位神祇,我能这么理解吗?” “能。” “一位神祇也会发愿?向谁发?” 疫鬼说:“天,道,规则,你怎么理解都行,反正我解释不清。” 亚斯塔禄低下头沉思。 “下一站,恶狗岭。”疫鬼宣布。 恶狗岭,这是我和魔神们第一次见到了阴曹地府的恐怖之处。 漫山遍野都是流着口水扑击、撕咬鬼魂的狗,逮谁咬谁,善恶不分。 我们的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汪汪汪汪汪汪汪……” 在这个声音的密集压制下,鬼魂们的呻[yin]、哀嚎、痛哭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记得宣传单里说,这些狗生前是被人虐待过的,可怜。”一个魔神说。 “那也不能见鬼就咬,善良的鬼也被咬的话,公平从哪里体现?”另一个说。 “很公平的。”疫鬼说,“得要你们细心才能发现。”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地府见闻(下),李俊秀和李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地府见闻(下),李俊秀和李芳雨的关系 “有什么规律?”某个魔神望着下方,自言自语,“看不出来。恶狗谁都扑咬,鬼魂逃跑或者倒地被咬、挣扎反击……没有什么啊。” 疫鬼则对我说:“要下去吗?” 我瞪着它:“我疯了?” 疫鬼再次问了我一遍:“要下去吗?如果你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它。 它没有回答我,但也没有问我第三遍。 我转而看向下面的大规模混乱,自问一句:下不下? 下。不下怎么知道疫鬼让我这么做的理由?它明显不会说出口的。 运起《步虚术》,我打开车窗,一跃而下。 顷刻之间,我稳稳落到地面。这里的地形和之前经过的黄泉路和望乡台又有不同——黄泉路是绵延八百里的、平坦且荒凉的沙地,望乡台是个山坡,而恶狗岭的海拔更高,全是崎岖小路,路边长着稀稀拉拉的彼岸花(曼珠沙华、石蒜),像是一簇簇鬼魂们溅落在石头上的血。 我问过疫鬼,不是说黄泉路两边长满了彼岸花,怎么这么稀疏。 疫鬼说,长得再密也扛不住有鬼魂三天两头地经过、采摘啊。 哦,黄泉的游客们的素质也有待提高。 这么想的时候,我伸手戳了一下彼岸花的花蕊。这一朵彼岸花前后晃了晃,没什么异常表现——比如说咬住我吸血什么的,和我在阳间华国西南地区见过的一样。 “呜呃呃呃呃……”没站多久,就有一条黑狗发现了我,矮下腰,龇牙咧嘴,作势扑击。 我一弯腰,它就眼神迟疑。 等我从地面捡起几颗石子,它开始后退。 没真的打算扔它,我一手拿着石子,一手从储物格子取出一根火腿肠,用牙咬开,撕去外包装,口中说道:“嘬嘬嘬嘬嘬……” 它不过来。 也许是这么多年来反反覆复与人类的鬼魂争斗,仇恨越积越深,这点儿示好丝毫消减不了它的防备。 我正打算把火腿肠扔给它,手就空了。 一道淡黄色的、小小的影子叼着那根火腿肠,身体还在空中没落地,火腿肠就被它三下五除二吃进了肚皮。 吃完后,它乖乖地以屁股着地、两条前腿撑在身前的姿势不断地摇尾巴,那条短小的尾巴“噗噗噗噗……”地击打着地面,扫得尘土飞扬。 我手一松,石子一颗颗掉落地面:“……小黄?” 这条狗才几个月大,和其他伤痕累累得狗相比,它没有外伤,但是眼睛发红,鼻孔流血,还时不时咳嗽几声,每次咳嗽,都扯得浑身抽搐。 说明它生前是被人药死的。 这声“小黄”一出口,小狗尾巴拍打地面的动作更迅速了,与此同时,我查觉周围比之前安静了很多,抬头四望,视线范围内的整个恶狗岭上,无数条皮毛是黄色的狗都停下了扑击和撕咬人类魂魄的举动,扭头来看我。 没停下的那些,很大概率叫“大黄”或“小黑”、“大黑”、其他。 只是唿喊一个名字而已,它们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我身上,这让我压力有点大。耐力加持可以使我毫发无伤,但万一它们恢復攻击,我浑身挂满了狗的样子实在不会好看(被猫挂过)。 于是我把储物格子里的食物全都拿了出来,鱼饼、腌牛肉、辣鸡爪、泡菜饼……在山上跑上跑下,到处扔。 有的狗会吃,有的狗不会,但终究还是使一些人类鬼魂暂时摆脱了部分恶狗的纠缠,得以继续上路。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终于发现了疫鬼所说的公平从哪里体现。那些跌跌撞撞的人类鬼魂,有的在前行过程中突然踢到石头倒地,就能躲过恶狗的扑击,属于有惊无险,因为狗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们。而被恶狗持之以恆追着咬的,就是生前虐狗的人。 只是因为人头和狗头攒动,视线受阻,大巴上的魔神们才没有注意到。 小狗一直跟在我身后,就算一时没跟上,等我回头时,它都在朝着我的方向前进。 浅浅的、暖暖的黄色绒毛,圆滚滚的身躯,摔倒后艰难爬起,继续倒腾四条腿,以及它流着血泪的溼润眼眶和鼻孔……在回到大巴车上之前,期间无数人类鬼魂和狗从我们身边飞奔而过,我抱着它摸了十多分钟,它则不断伸出舌头舔舐我的手掌,使我没有狠得下心丢下它。 我把它带上了大巴。 疫鬼将整盒抽纸都递给了我:“没想到你会哭得这么惨。给自己和它都擦擦吧。” 我哭了?我摸了一把脸,确实是湿的。 没有办法,我触景生情了。上一世我还小的时候,放暑假,爸爸带我和弟弟回c市老家农村,经过镇上的菜市场,我看中一条小黄狗,撒泼打滚要买。爸爸给我买了之后,我每天都要搂着它,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去县城逛街需要搭乘公交车,不能带它时,它会跟在公交车后面一直奔跑追逐,直到再也看不到我为止。 它陪了我好几个月,所以当我得知它失踪了,并且很有可能是被人药死了、打死了、杀了卖了、吃了之后,无法接受,“哭得像是谁家水壶的水烧开了”——我弟弟的原话。 自那以后我没养过任何宠物。世上那么多狗,再没有任何一条是我的小黄。 擦干眼泪,我就给“小黄”擦拭眼眶周围和鼻孔内外的血,可是我擦了一遍又一遍,它始终在流。 后来我放弃了擦拭,就这么抱着。 会有人喜欢脏兮兮的小狗吗?我会的。哪怕我怀里这条不再柔软而温暖。 “下一站,迷魂殿。”疫鬼报站。 有魔神提出异议:“诶,据我查到的资料,我记得还有什么金鸡岭、野鬼村,不去啦?” “看没看宣传页啊?传说有很多版本,时代也在变化。现代人还有多少自己杀鸡拔毛的?”疫鬼说,“另外,金鸡岭和剥皮地狱(堕此狱者,生前多以剥众生皮为业,例如杀蛇、杀青蛙、杀鸟,杀鸡,杀鸭等等;又或者恶心欺负凌虐于人,如同剥人衣服,令人痛不可堪,死后堕此剥皮地狱;做皮草生意、穿皮草的人,一样要受此报应)功能有重合,经过资源整合,组织精简,金鸡岭就撤销了。 “至于野鬼村,不是官方的,因为其存在助长行贿受贿的不正之风、造成鬼魂们自相残杀的境地,功能与火山地狱(损公肥私、行贿受贿、放火者堕此地狱)、等活地狱(互怀害心,造杀生之恶业者堕此地狱)重合,也被取缔了。不止这两个,别的也在做,改进和完善阴间各部门的职能,是阳间和阴间共同的、持之以恆的事业。 “我这么跟你说吧,华国民间信仰之杂,称唿之繁,是你难以想象的。打个比方,从佛教方面来说,十殿阎罗中的第二殿楚江王厉温是活大地狱之主,从道教方面来说,他是南方玄真万福天尊化冥府二殿阴德定休真君。 “地狱是佛教六道轮回(三善道: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之一,道教原本没地狱这个说法,后来民间信仰广泛接受了,道教也就接受了。原本道教中执掌地府权柄的神仙数不胜数,我跟你们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们和普通华国民众一样,了解个皮毛就行,只要记得一点——地狱、阴曹地府、幽冥,叫法不一样,但地方就是那个地方、神就是那个神。” 等疫鬼说完这一长串,有不少魔神都面露痛苦之色。 “又回想起嘉波让我们背东方信仰相关资料的时候了。”一个说。 “我根本就没背。”一个直接摆烂了。这是亚斯塔禄(阿斯塔罗斯,astaroth)。 “我记得一个叫哪咤的光屁股小孩儿,身披红色长巾,手持长枪,既是佛教毗沙门天王第三子,又是道教的中坛元帅、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 “身披红色长巾,手持长枪的不是红孩儿吗?” “啊?”某个魔神喃喃,“这俩孩子不是一个吗?我先入为主,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的不同名号。因为他会三昧真火,三昧是佛教语言,真火是道教的。” 就在它们互相吐槽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迷魂殿上空。 “迷魂殿到了。”疫鬼报站。 亚斯塔禄摸着地狱之龙,可能思维还处在上一个问题的间隙,它问疫鬼:“楚江王厉温在整个东方地狱体系中,是什么地位?” “我知道你的意思。”疫鬼“呵呵”一笑,“中层。” 执掌纵横八千里的活大地狱的主人,只是中层,充分体现了华国从古至今“大即是美”、“大即是好”的原则。 “哦。” 就一个“哦”字,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不继续问了。好歹这车里都是地狱火湖中能做主的魔神,这东方地狱体系却让一个中层来负责它们的事,多少显得缺少重视。 疫鬼替我问出这个问题:“怎么不继续问了?” 亚斯塔禄说:“我懒。回去我告诉嘉波它们,让它们处理。” “……”所有人都对它无言以对。 一股食物的香气从大巴的车体下方飘上来。 从旅途一开始就只喝了疫鬼提供的瓶装矿泉水、啃了几口奶油面包(一日游标配)的魔神们鼻子一阵耸动。 “是迷魂殿里提供的迷魂水,鬼魂喝下去之后就只能说真话,方便殿前审问。”疫鬼解说道。 我们往下一看,迷魂殿虽然叫殿,其实是个路边休息的凉亭,佔地不大,挂了个叫“迷魂殿”的牌匾。凉亭正中间打了一口井,阴差们取了井水拿碗装,递给排队的鬼魂们。 经过黄泉的漫长行路、通过望乡台了却前尘、在恶狗岭受了一番惊吓,鬼魂们的执念和怨气都被消磨了不少,看到有水喝,多数还是愿意喝的。 少数不愿意,是因为知道迷魂水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自身是个什么东西,喝了迷魂水,在接受审判的时候要是都招了,还怎么投胎。 它们偷偷将水含在嘴里,过了迷魂殿就趁没人注意吐掉,自以为得计。 但是,进一殿审判之后,它们就会知道,在孽镜(业镜)台、红铁柱、磨人台的软硬兼施之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扯淡。 “下一站,酆都。” 到了酆都城城门口,疫鬼直接把大巴开到了地面,整个大巴从无数排队的鬼魂的身体中穿过,惹得众鬼惊唿、怒骂。 “怎么不继续在空中飞行了?”亚斯塔禄问。 疫鬼从后视镜看了它一眼:“给你看个好东西,很好玩儿的。” 它按亚斯塔禄的想法,抬升车体的高度,只是它抬一尺,酆都城的城门就升高一尺,它抬一丈,酆都城的城门就升高一丈。 等它将大巴抬到上千米,城门便也升高了上千米,城墙巍峨如山岳,城楼上的灯笼都大得如同阳间的巨构,一切的发生,无声无息。 “哇————!” 底下的几万鬼魂发出连绵不绝地赞叹,传到我们耳中时,如同蚊呐。 亚斯塔禄说:“奇妙。我是指这里的规则。” “已经到了酆都,还想越过酆都,没门儿。”疫鬼得意道,将大巴重新降了下去。 它一降落,城墙就随之降落,恢復原样。 大巴从鬼众身躯中穿过,这一次,没有骂声了。 进了城,映入眼帘的就是并排着的十殿的城门,鬼魂们要从这里开始,一殿一殿地接受审问和判决。经过第一殿审问的鬼魂往往正好到头七,秦广王蒋歆会让阴差陪同鬼魂返回阳间看望亲朋好友,之后将鬼魂按时带回。 在这一殿,善者寿终,可被接引超脱;善恶参半者,转交十殿转轮王薛礼处,重新投胎做人,只不过这一世做男人的,下一世就要做女人,这一世做女人的,下一世做男人;恶多善少者,拉到大殿右侧的那一丈高的孽镜(业镜)台前一照,生前所做恶事一一呈现,辩驳不能,根据所犯罪行分到相应的其他几殿,前一殿的刑期满了才能转下一殿(没有的情况下就略过),直至去往第十殿等待进入轮回。 做下大恶的,即便刑期满了,下辈子投胎也要当蜉蝣或蚊虫等,朝生暮死。重入轮回,还要再投蛮荒之地,承受生活困苦。 在一殿旁观秦广王蒋歆审判——已经被楚江王厉温提醒过了,在我眼中祂们已经不是穿着古代服装的模样,而是身着现代法袍;大堂也不是古代的“明镜高悬”牌匾,“威武”和“肃静”牌也没有,更没有左右各站一排的、手持杀威棒的衙差,只有法官席、书记员席、公诉人席、原告及其代理人席、被告及其代理人席、证人席、犯罪嫌疑人席、旁听席。 但孽镜(业镜)台还是老样子,毕竟它的功能无可替代。 我们就坐在旁听席里,期间没一个人说话,以示尊重。 出来之后,亚斯塔禄说:“与时俱进。” 其他魔神点头称是。 我们跟在那个被判了刑的鬼魂身后,看着它被押进了第二殿。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第二殿的正门呢。”我说。除了个第二殿的牌匾,外观和第一殿没什么不同。 第二殿的审判流程和第一殿差不多,甚至更简略,我们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见楚江王厉温看了阴差递交的第一殿的判决书,确认无疑义,直接把那个伤人肢体、奸盗杀生的鬼魂判去了地狱受刑,也就是随手一招,对方就原地消失,进了他执掌的活大地狱。 祂一点都不忙。 根据华国统计年鉴的记录,去年人民法院刑事案件收案数量为104万件,平均每一万个人里才有9件。 祂审判完这一个,直接走到殿门口跟魔神们打招唿:“各位受累了,感觉怎么样?” “人性化。” “与时俱进。” “公正,效率高。” 魔神们七嘴八舌一通夸。 “哈哈哈哈哈哈……”楚江王先是大笑,而后对它们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吃个便饭吧,我请客。” 或许是想到那辆大巴和瓶装水、奶油面包,魔神们没抱期待,纷纷道:“不不不,不好让您破费。” “您大公无私,想必不会用公款吃喝,我听说阳间华国公款吃喝超过5000就能算贪污罪立案了。不行不行。” “不止钱有限制,吃什么也有限制啊。鱼翅、燕窝和野生动物不准,香烟和高档酒水不准,私人会所和高消费餐饮场所不准。今天您安排我们乘坐大巴游览,我都怕超出了东方地狱的差旅住宿费标准。” 还有的魔神问楚江王向东方地狱的公务接待管理部门、财政部门备案了没有。 也不知道是真担忧,还是阴阳怪气,大概都有吧。 一句一句,说得楚江王笑容都尴尬了起来:“我是说,请你们去我家吃。” “那倒是可以的。”一个魔神说。 “吃什么呢?”另一个魔神问。 楚江王还没回答,就有魔神说:“吃香、烛吧?香火供奉,我记得是。” “啊?我不想吃香烛。” “东方的神仙能从香火里得到对自己有益的能量,我想试试。” “这让我联想到了屎味的巧克力。” “怎么说话呢?!能一样吗?”前一个魔神大骂,“香是木头燃烧成的灰。” 在场的魔神有60几个,几里哇啦地说,让楚江王揉起了太阳穴:“是吃鱼。几百斤重的大鱼。我从黄泉里钓的,为了这条鱼,我拎着它在整座酆都城赛博迷路了好几个小时。” 钓鱼佬一有收获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心想,问祂:“黄泉里还有鱼呢?还那么大。” “阳间盛行放生,为死去的亲友积阴德而放生的也多,黄泉里有很多鱼,大鱼吃小鱼,越长越大,连在岸边行走的阴寿未尽的鬼魂也故意引诱下水吃掉,还出过放生的那条鱼正好就是吃掉亲人鬼魂的那条鱼的奇葩事件。所以我们偶尔会去钓鱼,只钓产生灵智想吃鬼的。” 确实奇葩。 我问出了阳间华国人对生物的终极三问:“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亚斯塔禄提议:“几百斤的鱼,可以一鱼几吃。” 它真是深刻贯彻了既馋又懒的魔神形象。 楚江王双手一拍:“好。”同意了这个主意。 都谈到吃了,有个魔神却迟疑道:“还没看见鬼魂投胎的必经之地忘川和奈何桥呢,孟婆也没见。要不,看了再吃?” 亚斯塔禄斩钉截铁道:“先吃!” 那个魔神闭上了嘴。谁让亚斯塔禄既馋又懒,但是强呢。 楚江王领着一众魔神去祂的三堂吃鱼,疫鬼却叫住了我:“你等等。” “什么事?” “今天是农歷4月26,是五谷之王、炎帝神农的诞辰,阴间有组织祭祀活动,你去吗?” 相传炎帝牛首人身,亲尝百草,刀耕火种自他而起,与黄帝共为中华民族人文初祖。 我还是个牛妖。 我说:“去。” “所以阴间其实是有节假日的?” “谁跟你说没有的?” 没谁。只是我看到朴重吉那个工作狂,除了勾魂什么都不干,没有任何娱乐,以为没有而已。 疫鬼带着我去了位于第五殿旁边的供养阁,不少鬼魂排着队进入,等着领取阳间后代给烧的纸钱、衣物、供品。 都是今天是祭日的鬼魂,有的满载而归,有的却满怀期盼地进入,垂头丧气地出来。 很正常。普通人很难知道高祖之上姓谁名谁,更何况是祭日。 “虽说阴间的鬼有500年阴寿,但却鲜少有真的待足500年的,就是因为这个。彻底被人遗忘,才是真正的消失。走,去供养阁后面的小广场,我带你涨涨见识。”它说。 我们去的时候,祭典早就结束了。歌唱和舞蹈表演没得看,只剩一些鬼魂游客在一家家摊贩前流连,以物易物的都有。 这下我知道为什么祭典在供养阁后面举办了。 我稍作联想:“好像地坛的庙会。” 疫鬼说:“是啊,不然呢?你以为地坛就不办祭典啊?” 办办办。我吃着它买的糖葫芦,吃鬼嘴短,不好说什么。 逛着逛着,我被一处拔河比赛场地吸引了注意力,不为别的,就为参与比赛的双方是一鬼一牛。 那鬼我还认识。 李家的二叔公,直到死为止,他都待在华国北京,没回韩国,可见与李家本家怨恨之深。 我还在围观人群里发现了朴重吉,于是朝它的方向招手,把它引过来。 “我以为你不是在拘魂,就是待在‘走马灯’的办公室,竟然会来这里。”我说。 “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来这里,看一看那个满心悔恨的后代是不是还在坚持与牛拔河,赢得后代一年的福运。”它指着我二叔公说。 “你的后代?”我嘴里的糖葫芦酸得我直吸口水,眼神发直。 “是的。”它眼含笑意地看着我,“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胡说!”我根本不想它在我这里“超级加辈”,“你是全州李!不是庆州李!你还说过,什么天祖、烈祖之上,不会管曾孙以下……反正大概就是这意思。” “我双标,不可以吗?”前世叫李芳雨的男人得意道,“我的女儿嫁给了李叔亩,后面的需要我背给你听吗?虽然曲折,但一想到……” 我拒绝接受现实,果断地一挥糖葫芦串打断它:“想也不行!” “其实我们长得挺像的,你看你又大又圆的眼睛……” “那是瞪的!” 疫鬼插嘴道:“它要赢了。” 我们停下嘴边的话,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场内。 鬼魂和牛拔河——虽然牛也是鬼魂——还能赢?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笔是谁,莲花台上的地藏,偷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诈死的金帝释,重新活跃的系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李俊秀的付出者情结(过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魔鬼柳的升华,新的魔王和贵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让我们一起努力维持你完美的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七十章 顺藤摸瓜,金帝释重新浮出水面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七十一章 顺藤摸瓜,金帝释重新浮出水 第一百七十一章 顺藤摸瓜,金帝释重新浮出水面,被抓(下) 2015年6月19日,宜打扫、签订合同、交易、买房、开业、动土、栽种、安床、安葬、挂匾、修造、拆卸、开光、破土、上梁。 但当天我不但没和秦终现签订投资协议,还把他身后的狗影给包了饺子带走,并且在他失去狗影的影响、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时和毛泰久一起扬长而去。 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他和他的事业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我不在乎。靠旁门左道发家的,该有此报。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比如白昭袗。我不但要把狗影包饺子,进境、金帝释,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和尚在forest公司大楼下等待,祂手上的持珠是计数用的,每拨动一颗,就是念完了一遍经。往来人群没少注视和谈论祂,记录祂的影像,祂不在乎。 我和祂汇报从秦终现那里得到的消息时,毛泰久接到了一个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说,前法布尔研究所s级实验品具子允在毛家的药物研究所周围徘徊不去。 挂断电话,毛泰久说:“俊秀,我办完了这里的事再去。你不用等我。” 我说好。 与此同时,我的“饺子皮”一空,金帝释已然被祂带走。 但我的师父田禹治是道教正一派的,我要拜,也是拜比干、赵公明、关公等等。现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它一提四大天王,我就只能联想到硬蹭四大天王名号、替金帝释铲除异己的他的养子们。 系统说:【这是古代日本当地的神道教和佛教合二为一的现象,人们称之为神佛习合。】 “没有吗?”我偏了偏头,空气一样的“饺子皮”无形地往外伸展,将他与人群隔绝,与此同时,听力点数加到60点,探听他的心音,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二十几年前你就想杀我、拉我朋友入伙,只不过失败了。你不是不想,是失败了,性质不一样的。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现在快点儿说,因为我找你麻烦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被我说中,他的脸如今白里泛着青。 本来我可以以行云的方式去八栗寺,又快又隐蔽,但是和尚说祂没坐过飞机,想试试。 “说啊。没不让你说。”我站定,两手在身前一摊。 “我吃鹿肉、喝鹿血,曾无数次浸泡在日本众多的火山口附近的高温温泉中,泡得皮肉软烂,也曾无数次鞭打自己,血肉翻飞,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才终于靠自身顽强的精神获得了强健的、不老的体魄!我绝不想就这么死去!” 我快速分辨了一下他的眼神,没有被操控的迹象,那么就是金帝释的人。我将信任点数加到30点,说:“让开。” 八栗寺是佛寺,其中却又处处是神道教的痕迹,比如表参道入口的鸟居,以及马和狐狸等动物的雕像。 祂没回答,一抹光头,走在前面。 和尚取下手持,往空中一甩,手持的珠子每一颗都变得比他还大,他一跃而上,乘着珠子追赶上了我。 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嘴硬道:“什么地藏菩萨!你唬我!” 祂看着缆车,明显意动,但一转眼瞄到路边的地藏石像,又选择了表参道。 满足了祂坐飞机的要求,到了五剑山下时,我看到有缆车,又问祂是想坐缆车还是想沿着表参道上山。 再往里走,就是供奉观世音菩萨的本堂和供奉欢喜天(大圣欢喜大自在天神、象头神、印度湿婆神之别称)的圣天堂。一半建筑镶嵌在山体里的圣天堂的朝拜者比本堂要多,系统又解释:【欢喜天,能让人生意兴隆,身体强健,而且有求必应,所以香火旺盛。】 他心中忧惧更甚,叫道:“你根本不是要去地府!你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祂或许心有感慨,但绝不会对我诉说。 我说:“看我没用,你还不如下去之后求求地藏菩萨呢。见见自家‘项耸奇骨,躯长七尺,而力倍百夫’的金乔觉前辈,好好学习。” 祂说完就走,看来确实失望。 他眼含祈求地看着我和和尚。 “是要去地府啊。”我确定道。 我闭上了双眼。 是怕具子允洗劫药物实验室?是不信任毛东廷所表现出来的顺从?还是不信其能力?或者兼而有之?我只想了一会儿,就抛诸脑后。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和尚也说:“苦行不能成佛。华国大悲寺的僧人们苦行,是秉持着以他们的苦行代替人们受苦的慈悲心。而且《华严经》的《入法界品》里明明把如何成佛的过程描述得那么清楚,你却不学。我本以为你有什么特异之处,比如修行佛法却误入了魔道,原来不过如此。” 我淡淡地反问他:“你是真的认为我需要你的修行方法,还是在拖延?” 在金帝释缓解身体的木僵反应的过程中,还有好几个“游客”来阻挡我朝他靠近,都被我轻飘飘一句“让开”给打发了。 “那我管不着。说实话,你越惨,我越高兴。”我说。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闪现拿秘密资金收买我的画面了,而我的话将他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无情地扑灭:“你说错了,没有利益。地藏菩萨让我带你去地府,大概是想度你。这种任务,你说,我怎么放弃?” 这家伙,为了混迹寺庙,竟然剃度了? 他闭上了嘴。 “我们接下来要参观的地方,是四国八十八灵场的第八十五灵场——八栗寺。八栗寺原名八国寺,为弘法大师(空海)所创建。这个弘法大师是谥号,他的俗名叫佐伯直,乳名真鱼,曾于公元804年到达华国,遍访名寺,在长安青龙寺拜密宗大德惠果大师为师,尽得汉传佛教密宗真传,灌顶名号遍照金刚,是日本佛教真言宗(东密)创始人……” “我要是说了,你照着做,即便不能长生,寿命也远超常人。我用我修行的方法跟你换我的命,你答不答应?”金帝释问。 和尚一走,金帝释就只能看我。 不是没有其他解决方式,但现在光天化日的,寺内还有普通人在,我有顾忌。 直到我走到金帝释面前,进境都没有出现。 韩国和日本很近。近到什么地步?隔着朝鲜海峡,韩国的釜山到日本的长崎县対(dui)马岛,直线距离才51.4公里。 “我们之间,没有仇怨。”他申明这一点。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地面上的九华山珈蓝道场里,潭水清清,地藏菩萨的石像脸一闪而逝。 “我有话要说。”他急切地道。 “不是要去地府吗?”见我们上了天,金帝释对目的地产生了怀疑。 谁不爱财?反正我爱。我能理解这些信徒……呃,临时抱拂脚、怀着“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点”的思想的也算。 而我要去的赵洪和进境所在之处(很大可能也是金帝释的藏身处)——八栗寺,位于高松市(日本的四国岛东北岸港市,香川县首府)东部的五剑山,从仁川国际机场乘坐飞机到高松机场只有不到2小时航程。 我不为所动:“二十几年前我就说过了,你不想死,那些女孩子就想死了?再说了,没人说带你去见地藏菩萨,你就一定会死。” 系统接着说:【佛教的财神,还有吉祥天女、持国天王、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多闻天王、莲师给萨财神、大黑天、白玛哈嘎拉、地天、五姓财神、鬼子母神、龙王、迦楼罗等。】 他就不由自主地让开了。 嘉波跟人打架是不是也这样?对手在它眼里跟透明人一样,知晓对手的一切就会赢得毫无悬念。强者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一个游客却突然挡在了我前行的路上。 和尚进去拜了,我就在外面等,等待的过程中,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光头。 以我的性格,发现了目标,是不会等和尚的,直接迈步朝他走去。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华国ah省九华山地藏菩萨的道场上空,他这才意识到我没骗他,急了:“先别去!先别去!我什么都说! “清末民初至日本二战战败之前,日本僧人频繁进入华国xz地区,带走大量经书和法器,当时整个朝鲜半岛都被日本佔领,日本方面宣传朝鲜和日本自古以来都是同一个民族,我也是在那段时间投入佛门,才习得密宗火山护摩之法。 “……”我说,“何必呢?何苦呢?”小时候爬香山、爬长城,累得我吐舌头,印象深刻,从那以后,不论山的高低,只要有缆车的景点我必选缆车。 他也发现了我,两眼一瞪,两手紧紧抓着笤帚,僵立原地。 一见拜欢喜天的和尚已经从圣天堂的门口走出来了,我就再不想多说,“饺子皮”一收,将他卷走,运起《隐身术》和《步虚术》就升上了天,往华国南海方向飞去。 “天上地下,哪有人间好?”金帝释绝望道,“去见了祂,永不见天日,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这倒让我有点儿好奇了,我问他:“你打心底都不信佛,那么你是怎么领悟佛法精妙、怎么活到一百多岁的?” 航行途中和尚一直看着窗户外的流云,眼也不眨。 他坐上车,带着毛家的人马先我离去。 是金帝释! 路上我们还遇到一队华国来的旅游团,蹭了一波导游词。 因为他在脑海中计算外出的进境回归八栗寺的时间。 金帝释眼神一闪,以为找到了机会:“什么任务?谁给你的任务?能不能放弃?我始终坚信,只要有利益,没什么不能谈。” 我是相当尊重他的意见的,于是只能留了个“剂子”在首尔应对李家,和祂一起乘坐飞机去高松。 而我则往回赶。 我还要去找进境,抢貘。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狗们,具子允力竭被擒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狗们,具子允力竭被擒 我回到高松市之后,为了方便进境等人来找麻烦——金帝释的守卫一定会向她汇报——在五剑山下逗留了很久,顺便还吃了个午饭。高松特色美食乌冬面和骨付鸡在乌冬面市场里都有。 说到乌冬面,我就会想起徐仁宇给徐志勋起的外号,也叫乌冬面。徐仁宇小时候暗戳戳给人起外号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回忆很美好,我有点开心。 吃完午饭,进境还是没来。我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早就想摆脱金帝释的控制,这次是趁机逃之夭夭了,于是走出乌冬面市场,再次去往五剑山。 自古以来,日本列岛均被丛林覆盖,山岳信仰根植日本人心中,五剑山上自然也有很多树木,有时候走在山间的路上,抬头不见阳光,全被密实的枝叶挡住了。 人们坚信树木有灵。 我现在也信了,因为我在表参道上走着走着,就迷了路,而路边的树对我的防备毫不避讳,直接在我眼前挪动它们庞大的根系、伸展它们粗长的枝桠。 本来应该发出相当巨大的动静,但却没有。 等将我与山路、人群隔绝,某两棵大树的树干中才各走出一个身披蓑衣、头戴长鼻子红脸面具、手持团扇、脚趿木屐的人,看身形,是男性。 【左边那个走在前面的家伙,蓑衣之下穿的是浅褐色唐制汉服改版的公家和服,从上到下层层叠叠,大概率出自皇室。】系统提示。 菅原道真对崇德天皇说:“早说了不来了。不就是个影子吗。” 有“剂子”在,我知道它们不是走了,是隐身了,于是将视力加到60点,它们的身形便又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嚯!拐孩子的惯犯了!从古至今不知道造成多少家庭分离的惨剧。我这下认真起来,话都没说,先来了一波“春风化雨”,分子级大小的“剂子”们顿时布满这密林的每一寸空间——当然也包括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块石头,以及两个天狗的身体。 “我道歉。”菅原道真说。 它们没有动。 “所以,你能把它放了吗?” “……”怪不得日本人把傲慢的人说成“鼻高高”,天狗们的态度果然居高临下,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我打断他们:“喂……” “很真诚的那种。”崇德天皇说。 那就好。我说:“我得罪你们了?”我也是明知故问。秦终现身后的狗影现在还在我的“饺子皮”里,飘在高空之上呢。很大可能是我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说完,二人的身形就迅速淡去。 他们转过头来。 你是多想把我带走啊? 菅原道真坚持己见:“他30了,陛下。您的林子里已经有好多孩子了。” 这时崇德天皇突然指向了我:“道真,他在幸灾乐祸!坏孩子!我就说应该把他带走!” 不再是瞬间透体而过,而是停留在内。周遭充满了溼润的空气,形成了无所不在的大雾。 “道真,你说他能不能成为‘神的孩子’?”穿公家和服的说,声音隔着面具传出,有点闷闷的。 我是听不懂日本语言,但有系统即时翻译。我:“……”有时候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旅游挺无助的。我很幼稚吗?还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幼稚? 系统又提示:【在日本,有个“七五三”习俗,即每年11月15日,在孩子三岁、五岁和七岁时,会被亲属带到神社、寺庙拜神,祈求神灵保佑他们能平安长大。如果有孩子在深林里失踪,则被称为“神隐”,就是指被神带走了。天狗形象,结合他们的对话,我分析了一下,他们是崇德天皇和菅原道真,日本有名的天狗。 他们点了点头。 菅原道真伸出手,指了指天:“陛下的一部分,它在上面叫得可惨了,你或许听不到,我们能。它还指使一个叫进境的降神巫来供奉我们,请我们出手。我们连供奉都收了,只能出来找你了。 菅原道真:“……” “七岁以下的才是‘神的孩子’,”被称唿“道真”的人无奈道,“他超龄了。陛下。” 哦。那又怎么样?不就跟穿着高定西装脚下踩人字拖一个意思? 不过面具我倒是见过。天狗嘛。蓑衣的叶子确实像一片片羽毛。 它从身后的蓑衣中掏出一把宝杵,往地上一插,深入地下几十厘米,而崇德天皇则伸出肋下双翼,奋力挥舞,卷起一股股大风,将周围的大雾搅乱、上扬。 我:“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说是这么说,耐力早就加到100点以上了。 在它们行动的时候,我并没有坐以待毙,那些分子级的“剂子”在它们身体中聚合、分离、聚合、分离……是“细针”,也是“巨杵”,要将它们的身体由里到外进行破坏、打成筛子。 原本离地而起的它们重新落回地面,眼耳口鼻都在渗出鲜血,但是它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因痛苦而导致的扭曲笑容。 谁说我听不到?我听了好几个小时了。手下败将的哀嚎我还蛮享受的。 【据《天狗经》记载,相传日本共有十二万五千五百只天狗,崇德天皇(公元1119-1164)战败被流放赞岐国(即高松市所在的香川县)之后信了佛教,其发毒誓后绝食而死,日本天灾人祸不断,这才成为日本第一大魔王以及众天狗之首。菅原道真(公元845-903)虽然也是怨灵所化天狗,但因为才华出众,有“雷神”、“学问之神”的名号。】 下一刻,它们动了。 “我不接受。”五体投地式道歉也代表不了什么。 “唿——唿——唿——唿——” 崇德天皇:“……” 六目相对。 “我不接受。”我说。 长鼻红脸的面具、黑洞洞的眼孔其实很具有威慑力。我小时候看柯南反正是被某一集的天狗吓惨了。 水汽、草木的枝叶、泥土纷纷扬扬,迷人耳目,形如龙卷,弯弯曲曲,冲天而上。 “……能听懂华文吗?”我问。 对面的崇德天皇还在对菅原道真说:“朕私以为年龄不是问题。” 崇德天皇说:“他比看起来强大太多。” “咳咳……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崇德天皇朝天大笑。 “唉。这趟买卖亏大了。”菅原道真叹了口气。 “不要动,一动就死。”我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感觉不妙,也抬起头看天。 由它们引上天的龙卷已经成型,连接天地,天上乌云滚滚,间或有丝丝电光在云层间闪烁。 我赶忙将除了它们身体内部以外的“剂子”回收,运起《步虚术》离地而起! 然而这方天地已经存在的溼润空气却没能如我一样迅速消失,那根宝杵还是将雷电引了下来! “轰——!”的一声巨响,天空突然一白! 就在这白光里,被雷击中的五剑山的山腰勐地起了大火,将空气灼烧得滚烫,山火蔓延之处,每一棵大树中都窜出无数儿童的灵体,茫然四顾。 我要是成了“神隐”,大约也是这个下场吧。但现在我顾不上他们,菅原道真和崇德天皇上天不成,已经遁地了。 拖着那副千疮百孔的身体,真是毅力惊人。 它们能遁地,我不能,但我有“剂子”当坐标,会“缩地成寸”,无论它们到哪里,我都能跟到它们的头顶地面。 猫抓老鼠的游戏一直进行到我腻了、想起来我原本是要找进境的麻烦为止。 我运起《起石平山术》,地下的石头和泥土便不断涌动,如同巨兽翻身,在“轰隆”声中将菅原道真二人推出了地表。 “我们认输!我们认输!”它们趴在地上,气都没喘匀,就开始叫唤。 我摇了摇头,蹲下`身去,一牛角一个。 “呲呲……”声中,两个声名显赫的天狗就成为了我的食物。 这一战,我消耗的不少能量,都从它们身上补充了回来,还有盈余。 一想到或许今后会有天狗打着为它们报仇的名义来送菜,我更高兴了。整个日本号称有“八百万神明”,今天得有不少见过我杀它们的,不愁没人传播。 有进境这个降神巫在,杀了两个天狗,未必不能祈求其他“神明”来帮助她,所以我不打算给她机会,甚至不打算去找她了,直接一个《摄人术》将她摄了过来。 早该这么做的。我看着出现在面前、神情十分惊恐的进境,非常马后炮地想。 “拿来。”我朝她伸手。 “什么?”她环顾四周,不由自主地后退。没见着两个天狗,她应该心里有数了。 “貘啊。”我说。 她从怀里掏出貘的皮做成的小鼓,递向我:“我只求您能绕我一命。” 我接过小鼓,说:“你是个人,我能把你怎么样?” 在她松了口气的表情中,我又道:“人犯了法,当然是去坐牢了。”对申在俊下手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如丧考妣。 我把她包了“饺子”,带回了韩国首尔,本是想连她和秦终现一起送进牢房,结果到了forest公司的会长室却扑了个空。 在forest公司转了一圈,很快就得知秦终现姿态诡异地暴毙在了会长办公室,尸体都被国科搜的人带走了。 白昭袗动作真快。大约我前脚刚收走秦终现的庇护狗,她就得逞了。 她身上也附着着崇德天皇的天狗影子,哪天我有空去吸收了吧,免得她继续仗势杀人。她才10岁,都不用坐牢,只能做针对性的专门矫治教育。就和当年的毛东廷一样。 至于现在,我要去找毛泰久。 我一打二都结束了,他在搞什么耗这么久? 忠清南道北部的工业园区,我已经好久没来了。 李家在这里有实验室和工厂,佔地面积广阔,毛家、卓家、张家(张俊宇、张汉书兄弟)也有。法布尔的实验室被毛家捣毁,张家的被毛家收购,说起来,在基因改造和药物研究方面,毛家竟然领先了。 而卓家的那个,据我猜测应该和跟他有深度合作的金光日有关。因为金光日本身就是特异功能浪潮席卷全球时,北边军队对“穴位”、“经脉”研究的产物,后期还加了个蜘蛛精对他的身体造成的异变buff。 毛家的药物实验室就建在法布尔研究所的旧址上,我到的时候,一堆异能少年正在实验楼前方的广场上,将s级实验品具子允团团围住,却不敢冒进。 毛泰久绕着在地面上挣扎爬行的具子允走,皮鞋落地的“哒哒”声、他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参杂着的“哒哒”声配合良好,让毛东廷不敢对具子允露出什么不忍或关切的表情。 我观察了一下,具子允似乎没受什么伤,反倒是毛泰久,时不时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仰头、蜷腹、关节扭曲,但很快恢復原状。 人的思想一旦和其他物体产生频率上的共振,就能对其产生影响,但要是具子允在这几个小时里一直这么对付毛泰久,那我只能说,她很强,非常强,无论是精神还是禸体。 她不是被毛泰久打败,而是疲倦到了极点。 这一刻,我看到她不屈的挣扎,几乎忘了她是个杀人机器,出声对毛泰久说:“够了吧?” 下一秒,就被注意到我的具子允攻击了。 即便她疲惫不已,也将耐力100的我“打”得后退了两步。我一点都不疼,但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我立即将耐力又往上加了20点。 毛泰久不笑了。 他扛着具子允对他的身体造成的持续性的伤害,走到她身边,一脚踩在她的脚踝上,“硌嚓”一声,使其脱臼。 具子允咬牙闷哼,十指抓地。 毛东廷嘴角一抽。 “我好心好意想要收养你,来减轻具家的经济负担,还不求回报地提出拿药根治你家族遗传的脑癌,你就这么对我?”毛泰久眉目低垂,淡淡地说。 他脚下的具子允终于力竭,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毛泰久收回腿脚,重新看向我:“回来了?有什么收获?” “称不上收获。”我说,“上交了金帝释,吃了两只天狗,抓了进境,啊,进境就是金帝释的手下,在你的受圣职礼当天临时走掉的那个。”要是没走掉,一看见她的脸,毛泰久就该警觉了。 我还跟他说了从金帝释的脑子里扫描到的信息。 比如法布尔研究所其实是美国cia开展的研究精神控制的mk-ultra计划(1953-1973)的100多个子项目之一,该子项目的歷届主导者一直在更换,最后反倒是“长生不老”的合作者金帝释稳坐钓鱼台,在子项目结束后继续出资,成了子项目的实际控制者。 所以我一通搅和,他怕被我发现,直接通过电脑传递了“到此为止”的消息。至于进境,虽然和白博士、金木夫人同出一源,却被他引进了不同的领域,彼此互不知晓。 “哦。”毛泰久就哦了一声。 “哦?”我不满意。我这回可是替你除了心头大患。 他这才笑着说:“我们俊秀辛苦了,请你吃粤菜。” “一顿?” “嗯……一顿当然不够,十顿百顿也不够,不如我让人开家粤菜餐厅,请几个专业的华国厨师……” 我们说着走远了。 离开前我回望一眼,毛东廷正用力推开往具子允手脚上套锁链的同伴。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送监童子李俊秀,又见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七十四章 巴尔的警告(时间不够,先短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变故之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变故之始 “肉欲低等?你怎么能这么说(x2)?!” 我和毛泰久闻声抬头,发现泳池上方悬空漂浮着两个魔神——豹头鸱(zhi,一声,指鹞鹰)翼的西迪(sitri,72柱魔神中排名第12位)和身骑白马、周身遍布各种乐器——打击乐器、拉弦乐器、吹管乐器、弹拨乐器——的布瑞斯(beleth,72柱魔神中排名第13位)。 一个掌管爱欲和热情,一个能让人获得任何人的爱。 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布瑞斯的乐器是自动演奏的,不分场合,永不间断。 简单点来说,它就像《天龙八部》中出场自带背景音乐的乔峰一样,引人注目。 整个生日会的宾主都朝它看了过来。 西迪把头凑到毛泰久跟前:“你父母要是没有肉欲或者繁衍的欲望,哪来的你?” 布瑞斯也道:“你可以说肉欲是基础的本能,但不能说它低等。” 而毛泰久没有和它们辩论的意思,甚至背部往后一靠,双臂搭上泳池边缘,头一仰,闭上了双眼。 “傲慢。”西迪和布瑞斯同时评价道。 说着说着某些魔神、魔鬼就要开始掐架。 【自由是相对的,我的朋友。我们的自由不能建立在践踏别人的自由之上。】 世事无绝对。何况前世我是在华国中庸思想的文化环境中成长的。我摇了摇头,对它说:“因喜爱而生的,不低等,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 大概巴尔、嘉波、丹塔利安对它们的威慑力还不足以让它们唯命是从。 绵绵不绝的絮语徐徐传入我的脑海,声音的大小取决于它们藏身的距离的远近。 被毛泰久无视,西迪就来问我:“你也认为肉欲低等吗?” 【……这么多魔神来送行,算是给克罗塞尔面子了。】 如果之前真有魔神、魔神麾下的魔鬼们在我身边给我当免费保镖,结合我的遭遇(比如被和谐之后重现人间所吃的那些苦头),说明它们在不情愿之下干得相当不称职——估计底线就是保我不死。 【哦,所以说你现在学会顾及他人感受,变得高尚了是吗?那你还当什么魔神?学克罗塞尔升华上天堂岂不是更好?】 【那个小孩子,就是东方所谓的妖怪吗?看起来跟人类没什么区别。】 是因为它们实力强劲?我没有放弃,继续加到90,铺开感应范围,抛却刺耳的杂音,这才勉强捕捉到了一部分被它们隐藏的信息。 上一个周目,它们也在吗?只是没有出现在人前?我不禁想:这里会不会还有其他魔神?于是立即将听力和耐力点数加到60。 【克罗塞尔(柳)原来心智这么不成熟,父亲一死就自我放弃了,白白便宜了一个外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它会选择李俊秀的朋友,而不是火湖里的任何一个魔神……早知如此,我就提前下手,杀了它。】 我再次摇头:“你不了解我。就我所知道的、我前世的所作所为,绝对算得上罪恶滔天。”巴尔以我这一世的行为来做判断,当然只能认为我想做圣人。 然而一想到我每次出行,天上地下都存在着这么多魔鬼……那个场景,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壮观”吧? 【李俊秀的朋友里好多奇葩啊,甚至他自己也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七大原罪,多多少少都沾一点。而且,他们竟然对天使和魔鬼的出现及消失只惊诧了很短的时间,就恢復了镇定,仿佛一切的发生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也很不满它的决定,但是也不想干涉。有巴尔、嘉波和丹塔利安(朴锡民父亲)在,你想杀它,简直是做白日梦。】 “……”我一直都知道它们不是铁板一块,听到这些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挖通火湖和活大地狱的时候还有魔神敢来踢我屁股呢。 【……能走了吗?我并不想给李俊秀当免费保镖,哪怕他对火湖其他魔神和魔鬼来说意义重大。我就是这么自私。我早已习惯了火湖的煎熬,对我来说,现在的火湖跟以前的火湖相比,并没有任何不同。我们想通过活大地狱与人间的通道出来喘口气,还得经过东方地狱神系的同意,这说明我们依然是不自由的。】 布瑞斯不解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种人,是怎么和岸上那群家伙成为朋友的?” 没有捕捉到任何其他魔神的心音。 连我心目中72魔神里最具智慧和威能的嘉波,也只是在脑子里评价我“思无邪,以致伪善”。 身侧的毛泰久闻言睁开双眼,缓缓直起上身。 面对他满眼探知欲,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哪怕系统在我脑子里不停尖叫:【你果然想起来了!上次你还骗我!你这个——你这个——】 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被屏蔽了。 “你快30岁了,还没有爱人。”布瑞斯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白它一眼。上一世也没有啊。为什么一定要有爱人?没有爱人我也活得好好的。我要是想有,找关系更近的嘉波就行,它也能改变人的爱憎。但我不想。 布瑞斯眉头紧皱:“整个会场里的男人,除了李英俊,都没有爱人。这是怎么了?”我心说:我的女性朋友还没来呢,她们要是在,你就会知道,女人们也没有爱人。 它思绪一乱,作为背景音乐的交响乐就像没了指挥,各种乐器发出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彻底成了噪音。 好在它对音乐敏[gǎn],立刻稳住了,并且拉着西迪消失在众人眼前。 它们一走,嘉波便像上一周目那样,拿着根香蕉来到我面前,剥了皮,一边吃一边说:“如果我见了徐文祖,传达了格剌西亚拉波斯(虐杀者之王、嗜血艺术家)的招揽意图,而徐文祖拒绝了,那么我要回收徐文祖,你没意见吧?” 我在泳池中捞起一捧水,看着水流从我指缝中熘走,问它:“这话你对我说了几次了?” “没数。”嘉波又咬了一口香蕉,嚼嚼嚼,说话声音囫囵,“你总是对某些事情的发展结果不满意。一次一次又一次,我已经麻木了。” “你可以说服我、阻止我。”我说。 “唉。”嘉波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b数?你有时间罅隙、你脑子里有系统,二者都可以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漏洞从任何时间段重新开始,衍生出无数个平行世界,扩展这个世界的备份规模,而且自从你在地府过了明路,连作为此间规则化身的玉皇都不管你了。更何况你我利益没有相悖、能力相近,我在一些非必要的事情上去说服你、阻止你,和左右互搏有什么区别?徒然浪费能量。” 说的也是。我转换了话题:“你那个转换思想的魔法问题出在哪里,找到了吗?” 上个周目我问的时候,嘉波恼羞成怒,走了,这次没有。 它说:“找到了。还是陪你一次次改变的过程中找到的。你要猜猜吗?” “我不猜。” 它一脸“果然白问”的表情,说:“是郑晋守。” 郑晋守。这个名字让我头脑一清。 “在很多次的重开中,你用‘春风化雨’排查了全世界,都没有找到它。”嘉波说,“就在你放弃之后,它反倒主动出现在你面前了。当然,出现的也只是它无数个假躯壳之一。你还上过好几次当,把假躯壳拿去地府交差。” 说这些话的时候,嘉波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别生气,作为判官笔,哪怕是复制品,弄假成真也是它最基本的能力,只要它想,它就可以是任何人。” “我没生气。”毕竟我还没有嘉波口中的那些被耍的经歷。我的疑问在于,“明知道我要抓它,它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 嘉波伸手点了点我的肩膀:“它说,它想要回你这个身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一直以各种身份徘徊在你周围,等待时机。即便你成了魔鬼,即便你成了阴间使者,它也要你事事不顺心,逼着你对这个世界生厌,然后选择离去。比如徐文祖的死不悔改,再比如黄敏成对你造成负担的喜爱,再再比如徐仁宇对恶的向往,等等等等。” 要回身份?!李俊秀这个?! 表面上,我镇定得很,实际上,我急得在脑子里大喊:【系统——!系统——!】 一周目,1991年6月9日,当时系统明明对我说过,这身份、这具躯壳是它为我制造的! 这可不是和我闹别扭的时候,系统立即表态:【是我制作的!是我制作的!宿主!你别急!我不是那种抢人东西的系统!你还记得吗?我连运气都不让你跟别人换的!我有精神洁癖!】 嘉波插了句:“你们可真是绝配。” 毛泰久表情不悦。他继承自柳(克罗塞尔)的魔力天赋是洞察隐秘,感知情绪,但在捕捉瞬息万变的思维方面,相较嘉波几个,不,受限于熟练程度,或许连能放大欲望的魔人混血朴锡民还有不如。 但这会儿我顾不上他,系统也还在连声解释:【宿主你怎么不说话?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这具躯壳浑身上下都是我用新梦想公司准备的胚胎干细胞培育的!电子版的药物注册申报、合法许可证、专利证书、所有发票我都还保存着呢!而且绝对不会受到伦理责难!】 嘉波和系统都是一面之词,可我选择相信系统。 这回换成嘉波不高兴了,气急反笑:“哈!” “你所知道的,是郑晋守想要你知道的。”我说。 “哼!”它双臂抱胸。 我拍着胸脯向它保证:“再找到郑晋守,我一定会让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旁的毛泰久又把眼睛闭上了。 卓秀浩的生日会过后,因为提前知道了哪些事会发生,我还是按照我的意愿,阻止了白昭袗杀改造的蜘蛛精、forest公司会长秦终现,并且吸收了天狗影子,先将白昭袗送入了矫正所,后将秦终现送进了监狱。 巴尔的意见我也听取了。我带和尚去了申在俊所在的医院,请和尚现搓的“神仙的皴”,喂给了申在俊,加快他身体的恢復。 金帝释的归宿和三周目的发展一致,另外,我提前将牧师赵洪的行踪透露给了警方,让警方将他抓捕归案,免得继续祸害他人。 我还抽空去见了失去男妈妈克罗塞尔(柳)的朴锡民,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连带得整栋绿色公寓里的居民的情绪都不稳定,喜怒哀乐都快达到禸体能承载的极限,轻微的摩攃都能导致情绪的崩溃、激烈矛盾的产生,再继续下去只会陷入癫狂。 “你这样多久了?”我看着室内满地的空酒瓶,难掩担忧,“出过门吗?” “十天?二十天?不清楚了。”他的四肢瘫软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浑浊,“出门?出过啊。出去买酒……你带酒了吗?” 我只能扛着他下楼,把他带回李家别墅,请貘帮忙安抚他。 在此期间我并没有忘记要排查郑晋守,趁着梅雨季,用“春风化雨”把韩国地界筛了一遍又一遍,一无所获。我知道它没有离开,但我就是找不出来。 而到了对付聘请白昭袗对我施展谤法的金光日这一步的时候,我却也进行得不是很顺利。 我们之间,还有个金流芳。 上个周目,我曾经在送金流芳回家时问过他:“如果有一天叔叔和爸爸打架,你帮谁?” 当时他睡眼朦胧,根本没注意我问了什么。 这周目我又在车里把他摇醒,再问了一次,他明明清醒了,还是垂下了头,没有回答我。那只改造的蜘蛛精只能一直躺在我的“饺子皮”里,顺着空中的风向飘。希望在他饿死之前,我能下定决心。 犹豫着,犹豫着,就又到了八九月份、韩国一年一度的偷白菜季节——这种完全贬义的“传统”自1970年代就有记录了。 因为和尚的存在,我时常会去三个谪仙居住的巫堂捐款,给自己积福田。自来熟的神仙“黄顺范”(前牧师、地中海那位)明明早就回归首尔刑警队,却还是硬拉着我去京畿道平泽市的某种子公司的生物工程研究所抓白菜大盗。 这些白菜大盗魔愣了!种子公司的实验品都偷?! “黄顺范”说祂也想不通,但人家苦主报案就是这么说的,还说那白菜大盗行动如风,监控啥都没拍到。 上次是去距离首尔车程3小时的江陵市,这次就在京畿道,这么一想,好像轻松不少呢……才怪! 但祂是三个神仙里最热心、帮我最多的。我没好意思拒绝,跟祂去了平泽。区别只在于,这次晚上“埋伏”在菜地里时,身边多了李玉派的6个保镖。 不带不行。没有眼线在旁,他怕我跑了。 “咔呲咔呲咔呲……”从傍晚太阳落山一直等到次日凌晨一点左右,菜地里才出现了除我们一行人以外的家伙造成的动静。 我和“黄顺范”面面相觑:这动静不太像刀砍白菜梆子。于是双双从菜地里站起,打开了手电筒,照向声响来源。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形物抱着白菜啃得津津有味,被光一照,转过脸来。 “……”它的五官能依稀看出几分英俊,但我难以置信。 那身虽然肮脏但是形制和材料相当熟悉的西装时刻提醒着我,我没认错:“l(张家兄弟的巴别制药研究所的实验品、恢復力惊人)?” “是你啊。”它说完,又低头啃了一口白菜,双颊鼓动。 想起上次见面它说过的话,我问:“你冬眠醒了?”一个认识的人,在自己面前穷困潦倒到啃白菜,我十分不忍心,几步走过去,从储物格子取出几个鱼饼递给了它。 它几乎一口一个鱼饼,咽下肚之后才回答我:“不是,我被人从洞里挖出来了。挖出来的时候我还没醒,是有人抽我的血我才醒的。一群外国人,几里哇啦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有枪,我把人打伤,翻铁丝网突围出来的,附近还有个什么生物医药产业园区。” 身在平泽市的外国人,还一群,还有枪……我立马反应过来了:那他么不是驻韩的a军基地吗?! 抽l的血,是发现了它身上的某些异常了吧? 它不能再在外面乱晃了,但也不能随便找个洞钻进去躲。我看向“黄顺范”。巫堂在首尔市中心地段,还有三个谪仙,应该够安全了。 祂一抹脸:“知道了知道了。” 2015年底,陆续有媒体报道全罗北道金堤市、忠清北道清州市、江原道江陵市、京畿道抱川市等地爆发了口蹄疫(相对于夏季,在秋冬季更容易发生和传播),约40家农场纷纷将被感染的猪、牛、羊、鹿等动物杀死、掩埋,数量近3万头,损失惨重。经韩国农林畜产食品部后续确认,这些农场的动物都接种过疫苗,于是大众开始怀疑疫苗的有效性。 2016年2月,韩国雇用劳动部宣布根据《劳动基准法》禁止企业将实习生作为替代人力,限制企业借着实习和提供教育及培训的名义雇用年轻人、以低工资和重劳动榨取劳动力的做法。 2016年3月,京畿道平泽市的某生物医药产业园区的yusungbio生物公司被爆出病原微生物外泄,晋阳水库被污染,鱼类死绝。 这一次,韩国农林畜产食品部没来得及派人去进行确认,他们甚至没能出得了首尔。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喇嘛,李玉,郑晋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喇嘛,李玉,郑晋守 2016年5月14日,农歷四月初八,是佛诞日。 自1995年5月22日首届“华、韩、日三国佛教友好交流会议”在华国首都北京举办以来,三国已经轮流办了18次交流会了,今年是第19次。原定下半年10月在华国nb市的奉化雪窦山举办,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还将地点放在了首尔。 和尚已经成佛,偏要拉着我一起去,等我到了会场之后,发现李玉竟然也在。 还没到10点,活动还没开始,我看着满场身披红色袈裟的光头,去了李玉旁边的位置坐下,小声问李玉:“你信佛?” 他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不可能他信佛,而我作为他的儿子长到30岁都没发现什么端倪。 这会儿场子都没坐满,我就没把注意力放到这边,而是低下头玩手机,跟毛泰久、徐仁宇、卓秀浩、赵英民、崔贞熙几个互发消息。 最近毛家成运通运集团的建筑公司和公交公司的员工、卓家正真集团的正真电子公司工人都在搞大罢工——人均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还有化学物质泄漏导致中毒的风险,换我我也罢工。 毛泰久和卓秀浩认为,不是他们要压榨工人,而是以赵家和徐家为首的金融资本在通过内幕交易操纵市场、掠夺和剥削产业资本。 那是个喇嘛。 《楞严经》(又称《首楞严经》、《大佛顶经》、《大佛顶首楞严经》,全称《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我听和尚念诵过。祂和我说过,这是佛教的破魔宝典、修持宝库、开悟秘笈。 几次下来,我以为他对我的作为有所不满,便将手机静音,收了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只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从佛转轮,妙堪遗嘱。严净毗尼,弘范三界。应身无量,度脱众生。拔济未来,越诸尘累……” “算了。你没有以后。”李玉狠狠地闭上双眼,“我早该下决断的。” 偶尔我会抬头,看看人是不是来得差不多了,又或者看看李玉在干什么。 “不是想起来,是从来没有忘记。不是找你回来,是自打这个世界上有李玉和李俊秀这两个人以来,我就一直关注着你。”他说。 “我忘了从哪里看到的了。有人说,‘人类真正的悲剧,绝不是一个人经歷了一万种不公,而是不知道多少人将同一种不公的遭遇,经歷了一万次,却没有任何改变’。”李玉说这话的时候,仍然在看我,“劳工问题是社会问题,人家在积极争取维护自身权益,避免悲剧的延续,你却连看别人的转述都心虚,以后真的掌权了,怎么面对?” 我稍微松了口气。要是祂不和我一国,我岂不是要以一敌百?我可没敢轻视这些只是凡人的和尚,低下头问李玉:“你找我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我是魔鬼,现在是反悔了吗?反悔了你和我说啊,你我之间,什么不能商量?” 我微微张开嘴,刚想出声问他什么意思,场内就响起了和尚们整齐的诵经声。 “你想起来了?”我只能想到这个,并且怀疑作为世界规则化身的玉皇是不是给某些人开了后门。 而每一次,我都发现他在看我。 哦,原来是他!那个给金帝释预言的喇嘛,叫乃琼。他还是郑晋守立给人看的靶子之一。那么,我以为的幕后黑手金帝释的身后,还站着郑晋守?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扶着座位重新坐下了。 我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环视一周。 “???”什么以后?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我一头雾水。 他张开双眼,眼睛里流动的,不是全然冷漠,而是复杂到我无法一一分辨的感情:“商量?不能商量。我看着你长这么大,哪一次找理由向你妥协的不是我?” 成佛的那位没念经,表情带着不解。 “你还不明白?”他抬手指向某个座位上的光头。 “……”想起李家的有名集团旗下也有银行,当手机屏幕上出现他们阴阳怪气的聊天记录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关闭了对话,改为和崔贞熙发表情包,还指出她发的“嘴刁玫瑰”表情包不正宗,因为不是扎嘴流血那个,引得她发语音哈哈大笑。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喇嘛的长相,用瞬时提取从遥远的记忆里把他翻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形似漏斗的阶梯会场坐满了和尚,每张嘴都在有节奏地不断张合,在会场的回音效果下,音似闷雷,轰隆作响。 我自认为情绪十分稳定,但是手底下的扶手被我抓破了皮、扭曲了海绵、捏断了内部的原木。 “你是个完美主义者,怎么能忍受这个对你来说这么不完美的世界?家庭和社会关系哪个都不正常。”李玉,哦,应该叫他长着李玉的脸的郑晋守。 很可能从来就没有李玉。我想。 难怪我篦子一样把整个韩国梳了那么多遍都找不到他。我想。我怀疑哪个也不会怀疑到李玉头上啊。 然后我问了一个我非常在意的问题:“赵慧美不是你编的吧?” 他一愣,过了好几秒钟,才回答:“不是。1985年,我只编造了两个身份,李玉和李俊秀,我还没决定用哪个当作我在人间的行走,你就凭空出现,佔据了李俊秀这个身份,并且让这个当时只有名字的李俊秀变得真实、有血有肉——我至今搞不明白一个躯壳是怎么拥有那么多功德的。” 功德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我也不懂。我偏了偏头:“你不是有血有肉的吗?还是你想要有功德?” “我是物怪,俊秀。物怪哪里来的血肉?连体温都需要伪装。”他说。 “你搞这么大阵仗,是要杀我吗?”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把你从这具身体里赶走。” 我也学他摇头:“你是想抢。” 这回他点头了:“好吧,我是想抢。” 我一指场内的和尚们:“就凭他们?” “他们都是我。”郑晋守笑了笑,“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念经把你周围的魔神远远隔绝开来,方便我行事。魔神们讨厌这种声音。”说着,他掏出了一件我十分熟悉的物品,抵住我的胸口,“只要你的意识离开这具躯壳,回到你的来处……我保证不会为难你。毕竟,你我当了二十多年的父子。要不是你拿走了我的本体,让我如同无源之水,走向衰弱,我也不至于这样对你。” 是牛角。 多么讽刺啊。曾几何时,我给他牛角,是为了镇宅辟邪,保他安康。 “我一点儿都不伤心。”我说。 “是的,你不伤心。”他怜悯地看着我,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我扭曲的脸。 这时,成佛的和尚插了句嘴:“我的存在感或许很弱……”随后祂朝郑晋守甩出了祂的持珠,将郑晋守兜头罩住,落在双臂之间,瞬间勒紧。 “哼哼。”郑晋守不怒反笑,任那串持珠套在他身上,他顺势往前一倒! 他的前方,是我。 眼看牛角就要扎到我身上,和尚“哎呀”一声,伸手拉我衣领将我往后一拽,令郑晋守扑空,牛角便扎到了座椅上。 “呲呲……”声中,座椅被吸成靡粉,紧接着步上它后尘的是地砖、再往下是混凝土和钢筋,再再往下,是下一层的天花板。 会场所在地只是一栋普通大厦,我和和尚站在那个豁口处往下望,看着他就这么一层一层地下落。 “最后会落到活大地狱吗?”我问和尚。 “按照活大地狱的管辖范围来算,会。”和尚点头。 我抬起头,发现会场内的和尚们的诵经声并没有停止。我说:“这些都是他。难保外面还有多少个他。” 和尚说:“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 “你说得对。”我同意这个说法,用“饺子皮”将场内的和尚们全包了,去往活大地狱交差。 郑晋守抱着无坚不摧的牛角,比我快。我到活大地狱的时候,将视力加到60点,发现脓血小地狱的一个血池周围已经站满了手持钢叉的疫鬼,时不时就朝血池内戳刺,便朝那处飞去。 等我挤开一个疫鬼,朝下一看,发现整个血池都被牛角吸干了,要不是郑晋守调转了牛角的方向,恐怕还要继续吸收。 趁他防备周围的疫鬼的时候,我手指一勾将他抱着的牛角摄了过来,得回牛角后没和他说一句话,直接去二殿向楚江王厉温汇报了事发经过。 大王听完,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我痛得捂住脑门。 “嘉波跟你说的话,你是当屁放了吗?” “又是假的?”我震惊了。我这辈子……不,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物怪。 “关于你的身份那部分,是真的。牛角,是他找人偷的。”大王从我的“饺子皮”里收走那一堆和尚躯壳,说,“但李玉,还等你回家吃饭呢。” 我只听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从快速通道回了阳间,又施展缩地成寸,出现在李家别墅的一楼餐厅里。 李玉和赵慧美相对而坐,看着突然出现的我,十分惊诧。 “爸!”我大喊一声。 “怎么了?”李玉莫名其妙。 我从储物格子掏出之前拜托嘉波从2017年11月带回的、珍珠白的爱宝新机型,放到他面前:“怕你老来寂寞,给你个狗儿子。” “我不老!”他这么说着,手却摸上了爱宝光滑的机身。 我知道。只是从今往后,哪个也休想把我赶走。 如果骗我……嗯……我……我争取变得更聪明、更谨慎一点。 首尔的水源主要来自汉江和韩国中部山地的河川、湖泊和水库,自然也包含了晋阳水库。3月爆出yusungbio生物公司发生病原微生物外泄事件,晋阳水库被污染,鱼类死绝的事还在持续发酵,并随着时间流逝,越演越烈。因为所有水系都是水循环的一部分,还因为首尔及周边的居民们发现,经过水处理厂净化后的水竟然还是恶臭难闻,浑浊不堪,一时间无论规模大小的商超内的瓶装水都遭到了抬价、限量供应和哄抢。 某一场大雨之后,暗巷中传出了野狗的嘶鸣和人类的惨叫、唿救,不到片刻,声息渐弱,有人歪歪扭扭地站起,抽搐着不协调的四肢,从黑暗中走出,迈向光明的霓虹。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夜码字,可能有bug,明天再检查。感谢包容。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丧尸围城,非人遍生,两种传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丧尸围城,非人遍生,两种传染源(上) 出了郑晋守伪装李玉这事之后,我把那只牛角重新交给李玉,对他和赵慧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牛角,并拿了把餐刀现场给他们演示了一下牛角的无坚不摧。看着餐刀洋撒在饭桌上的微末,当时李玉就放下爱宝机器狗,摸上了牛角。 “您小心点儿盘它。”我看得心惊肉跳。 “知道了。”他浑不在意,跃跃欲试,到处乱戳。和我刚得到牛角时一个反应。 而赵慧美除了刚开始目睹异常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惊叫,就再没言语。我只好问她最近睡得好吗,她垂着眼说了句好,没有看我。 搞定了家里,我就回了佛法交流会的会场,和尚还在那里等着,并且早布了结界,避免无关人等发现这里的异常。 被牛角吸收出的大洞3米见方,深不见底,它要是再宽广一些,小型飞机都不敢从上面飞过,会被它造成的回旋气流吸进去。 “怎么办?”我问和尚。 似乎还是和上一个话题有点关系,毕竟毛东廷是毛家基因的传承者,而毛泰久已经获得了接近永生的寿命。 高中时期,我第一次遇到的外星人都敏俊所展现的能力、控制精准度、影响范围和嘉波的比起来,都已经不能用萤火之于皓月来比拟了。 这种情况,我只能联想到传染。 最后我们只听见啃食、惨叫和无数只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那他要是变成你,我怎么分辨呢?” 他看着我,眼中毫无畏惧。 愁死了。 除了请华国hk有名的粤菜厨师当主理人,他将鸣炮剪彩的时间也定在中午11点8分,意喻日日发财。我只能给他发个大拇指,夸他想得周到。 呛人。我一波分子级大小的“剂子”甩过去,湿意扑面,灭了他的烟。 而卓秀浩的选择我也不意外。他早对我说过,成长即死去的过程。他还希望我永远不要长大,为此甚至不惜设计杀我,让我在他的记忆中永远维持风华正茂的形象。 那是一个镜头摇晃得很厉害的视频,录的确实是罢工游行现场,只不过,一个人被撕咬得喉管破裂、肠穿肚烂还能从地上行动迅速地爬起来咬别人就很不科学了,而这样的“人”,在游行队伍中比比皆是,不到几分钟,游行的人群、围观的人群和负责维持现场安全的警备局处突队伍机动团和特警队都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这会儿嘉波要是在,就能感受到我的攻击性了。 金光日是没什么顾忌的,在室内有三个孩子的情况下还抽着烟,见我看他,白净漂亮的脸蛋上甚至勾起了一抹挑衅的笑。 死。而且不止人,其他动植物也得死。 “又开始了。”嘉波收敛了笑意,“我只能说,你若不死,火湖与活大地狱的连接不止。你对我们很重要,对东方地狱而言,可有可无,只要玉皇的身外化身的一个念头髮起,你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驱赶,到时候我们能做什么?你以为火湖几百万魔鬼很强,东方地狱甚至天庭就没有可战之力了?我们要的是交流合作,共同发展,你的思维不要那么狭隘。” 就在他开窗、关窗的短短几秒钟,我们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喧嚣。 神的寿命也是有限的,否则就没有什么天人五衰的说法了,祂们也不用创造那么多身外化身。 这些稍微具象化了一些的描述让嘉波在我的印象中极具威能的形象又刷新了一次。 连通火湖和活大地狱的时候,我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多魔鬼的出现,会对活大地狱甚至地府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然而也就想了那么一会会儿。因为和嘉波一样知晓过去、现在、未来的拉默、瓦沙克、阿蒙为了取信于我,把前任德行(重点)天使的领导者阿加雷斯都拉出来当牌坊,以证明它们是善良守序的。 哪里像了?我默默在心中吐槽:人家肯来都是你逼的吧?比如用养父母的安危拿捏人家? 具子允既不感谢,也不愤恨,低着头玩手指——弹动的频率很快,大概是在计算什么——所以说高智商的人想干什么、在干什么我是一点都猜不到,也不好无故去“扫描”她的脑子。 在我观看视频的时候,其他几个都能听见动静,陆续打开了手机查看新闻,于是整个包间顿时充斥着无数人类的高声唿救和凄惨的嚎叫、发动汽车后的撞击声、爆炸声…… “波波……”我双手十指交叉在眼前,表演了一下感激涕淋,就一下。 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问坐在我左手边的毛泰久:“其他人还没来?”其他人指的是徐仁宇、赵英民、姜耀汉、具瑞镇、尹熙材、南圭万、郑裕美、林知心、崔贞熙等人。 我立刻点了进去。 我特别好奇:“那他要是哪天变成我,你怎么分辨?”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说:“波波,你好有耐心。”我是不是年纪越大,经歷越多,越像李玉?最后会变得怀疑一切?要不得,要不得。 我的“救世主”嘉波就是这个时候带着群魔出现在我眼前的。 手机还在推送:【首尔街头惊现传播速度惊人的食人病毒】 我把“非常具有攻击性”几个字重读。 他满头满脸的又轻又薄的水汽,愣在那里。 实在假得很。嘉波立马闭眼,后撤下巴:“得了。这次是我们的失误。百多个和尚念经,对我们没有威胁,就是烦躁。我们不应该因为烦躁就远离。” 祂一挥手:“填坑。” “一个聪明人,要演出你这种清澈的愚蠢,还是有些难度的,”祂睁开眼,眼里都是笑意,“更何况,我经歷过的千万种可能里,你还没有主动攻击过谁。” 相对而言稍微正常些的人,还没有到来。 我抱着金流芳入座,一边回应他“叔叔想不想我”的问题,一边用死亡射线朝金光日身上扫射。 卓秀浩离包间的窗户最近,他推开了半扇窗户,探出个头,又很快缩了回来,把窗户关上了。 毛泰久却将话题转移了:“俊秀,你说,繁衍后代传承物种基因和个体的永生,哪一个好?” 我不信继承了柳(克罗塞尔)魔力的毛泰久不知道。 “pong!”包间的木门发出一声巨响。 “砰!砰!砰!” 见我看向具子允,毛泰久接着说:“毛家的药物研究所通过移植裸鼹鼠的长寿基因治愈了她,我资助了她,而且还在想要不要收养她,因为她各方面都很优秀,很像我。” “……不太好吧。”我打算替他说。我始终记得梦里的毛东廷那声微弱的“带我一起走”,以及他对具子允那种隐藏在争强斗狠的欲望之下的朦胧情感。 祂用祂掌控时间伟力的手掌用力地揉了揉我的脑壳:“对不聪明的人保有耐心,是神的必修课,我习惯了。” 对,怎么还没来?我单手抱金流芳,空出只手来掏出手机,正要联系他们,却看到最上方的一条新闻推送:【罢工游行人群中突发撕咬、踩踏等恶性事件,已出现伤亡】 如今这个包间里的人,就没有正常的。 喂! 2015年(即去年)下半年,毛泰久说要给我开一家粤菜餐厅,之后很久没有后续,我就没当回事,等他突然联系我跟我说餐厅准备开业了,让我去剪彩,我才知道他没忘。 “哼哼,那你可错了。”我一叉腰,“我第一次在新真理教的教址见到郑晋守,他就说我‘非常具有攻击性’。” “请了。还没到。大概是有事吧,我们再等等。”毛泰久抿了口茶,淡淡道。 我是可以花钱赔偿会场的经济损失,但不能一直让人因为这个坑无法正常营业。 问的时候,一个劲儿往金流芳身上看,神色莫名。 但这么快的传染速度,我想不到有什么病毒能做到。 金流芳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十指指甲簌地伸长,陷入我的皮肤,划出白道。 “呲。”卓秀浩刚发声就一手掩面止住笑,一手趁机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 他一脸煞白。 到了地方之后,我先是跟他一起参与了剪彩仪式、致辞、拍照录影、观看鸣炮和舞狮表演,然后才被他拉进了二楼的某个能容纳二十余人的大包间。 看到我们进来,才将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 结果和尚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都是先设结界再抓。偶有来不及的,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你的牛角吸出的这个洞,比冷战时期前苏联挖的12263米的科拉超深井钻孔可深多了。” 在我心中,祂们三个谪仙以前经常收妖,与之搏斗肯定造成过损失,有处理经验。 【我亲眼看到朋友在我眼前变成了好几层楼那么高的脂肪团,黄得流油】 外面有人开枪了。也许一枪不准,或是对方不惧枪械,又或者是面对的不止一个,他又开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时间间隔不到两秒,又弹出一条新的推送:【目击游行现场,互相撕咬的人数量正不断增加,血流满地……】 剪彩都结束了,这迟到的时间有点儿久。一个两个说得通,十来个都迟到? 视线范围内,我的四面八方都成了空。 天花板上挂满了大红灯笼,横梁、窗花、屏风、桌椅全是木制的,很有华国南方的风格,临街一面光线充足,我很喜欢。 我在意的点是:“什么叫‘又’?”除了连通那次,这次,我还表现过这方面忧虑? 嘉波点点头:“就我所见,很多次了。” “砰!” “很简单啊。”祂伸出一只手,然后五指一合。 【必看!继传播速度最快的不知名病毒之后,又出现了新的异变,有人变得力大无穷,还有人会飞】 “砰!” 毛泰久将取名“见粤心喜”的餐厅开在了汝矣岛,他说我的大部分亲友都在这里或者附近工作、居住,聚会方便(从汝矣岛到有名集团位于城南市的总部、城北洞独栋别墅区、汉南洞公寓开车都只需要20分钟左右)。 光线变化使我忍不住连续眨了几次眼来适应。 很久以前我提到过,基因是“自私”的,每个基因的目的都是尽可能多地复制自己。我说:“我不知道。繁衍后代传承物种基因是行之有效的,大家都能看到,个体的永生却还没能实现,或者不被人所知。” 等我再次看到他们,听到他们,是嘉波将他们的时间流逝恢復正常之后。 也就是我常备10点耐力,否则早见血了。 系统在我脑海里对我说:【所有人都会立刻失明、失聪、窒息、冻死,这些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和尚结界内的时间发生了变化,却跟上次的街头路口的景象有所不同,魔神、和尚、会场没有“凝结”,而是在缓慢地运动,但这一景象仅仅维持了一瞬间,就消失在我眼前。 嘉波对我解释:“上一次在街口见面,时间也没有暂时停止。如果时间真的停止了,那么,在我能力影响范围内的所有存在,其分子运动都会停止,你可以想象后果。郑晋守做不到的。” 一个街口、一座几层楼的会场,远不是嘉波的极限。祂和巴钦还掌握着将人和物进行远距离空间传送的能力。 室内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扇门。 祂说:“他很能编,他可以是任何存在。真真假假,防不胜防。” 不爱热闹的卓秀浩和金光日、金流芳、毛东廷和具子允都在里面待着,刷手机的刷手机,抽烟的抽烟,嚼奶酪棒的嚼奶酪棒,相对无言的相对无言。 餐厅的命名、商标设计和注册、办理执照、选址、买地、装修、雇人……他都没让我参与。就像几年前我和徐文祖合伙开牙科诊所,徐文祖也什么都没让我插手。这两个家伙,在某些方面真的异常相似。 毛东廷双眉往中间一挤,腮帮子鼓了鼓,欲言又止。 “这次你没有看到吗?”我问。 卓秀浩说:“你要是不喜欢,就把儿子给我吧。” 金光日。我的心情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跌到谷底,连金流芳扑上来亲了我满脸口水都不能让我重新振奋。改造的蜘蛛精还在我位于天上的“饺子皮”里随风飘荡,我想起来才偶尔投喂,拖着它一条命,半死不活。 金光日早就又点了根烟夹在指尖,张嘴吐出一口烟雾:“我哪有的选?有天我一睁眼就多出个儿子来。” 嘉波还是笑:“我只相信我所亲身经歷的。” 我光凭它们让我给楚江王递了《火湖72柱魔神与活大地狱之主楚江王厉温书》,就把自己单纯地当成了一个信使,将问题转交给了地府的掌权者们,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周围的魔神们即便不情愿,也当即成了苦力,当初怎么挖通的火湖,如今怎么填这个“天坑”——我甚至怀疑这些它们凭空变出的砂石,都是火湖的产物。 【大韩航空一架客机坠毁,撞击居民楼引发爆炸和大火】 我没反应过来。 我想起卓家的正真集团和毛家的成运通运集团旗下有建筑公司,犹豫要不要找卓秀浩和毛泰久帮忙,让他们叫人来填坑,费用我出,就又想起这俩的集团公司员工们正在大街上举牌罢工游行…… 我拍了拍他的背,认定金光日不会抛弃这个儿子。金光日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父亲金模术在上世纪60年代参与过朝鲜首都p市医科大学教授金凤汉的穴位经脉研究实验,导致父子两代人都患有弱精症,他确实没有选择。 丹塔利安身为魔神,不也选择了繁衍后代的方式生了朴锡民? 卓秀浩听了半天,这时候主动发言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好,但我无法想象我有后代的生活,如果有选择,我会选个体的永生。”他还问金光日,“光日你呢?” “还看什么!走!”我抱着金流芳站起,展开“饺子皮”,将毛泰久、卓秀浩、毛东廷、具子允全卷了进去。 爸!妈!你们千万别有事! 我这就回家去!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种传染源(下),半岛沦陷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种传染源(下),半岛沦陷,飞鸟各投林 据韩国统计局的记录,2016年全国人口数量为5169万6216,而首都圈以11%的国土面积集中了全国50%的人口。以目前爆发的未知病毒的感染速度,2500多万人能撑多久?更何况还有另一种朝非人变异的狂潮同时席卷而来? 我甩了甩头,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家人朋友们的安全。 “缩地成寸”这招被我运用得炉火纯青,在我带着毛泰久等人回李家别墅的十几秒中,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李玉和伯父、李英俊几个前后脚给我打电话。 我不方便接。 直到我突然从李家别墅墙上挂着的街景图里钻出来,才看到大客厅的沙发里,李玉紧紧攥着赵慧美的手,焦急地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喃喃着:“怎么不接电话?快接啊,快接……” 而赵慧美则抱着那根牛角,脸色苍白,浑身颤唞,受惊不小。 他们的对面,就是朴锡民,这会儿眼神澄澈,手里托着貘的皮,也在等待。 “爸!妈!”我抱着金流芳,叫了两声,释放出了“饺子皮”里的毛泰久、卓秀浩、金光日、毛东廷、具子允。 除毛泰久之外的几个扑倒在地毯上,干呕几声,急促而剧烈地吸了几口外界的空气,这才缓了过来。 李玉和赵慧美四只眼睛都快掉下来。金光日嘴上叼着那根熄灭的烟,没说什么。卓秀浩也只是笑。 我问:“这就是波波所说的阴间会有的那场大乱吧?” 是回了毛家别墅,还是追那一对小儿女去了,我不知道。 我的“风筝”——那片停留在1500米高度的、水平范围4公里的浓积云中的湿度快速增加,达到降雨条件之后,雨滴“哗哗”落下,对下落过程中所接触到的一切物体进行渗透,包括建筑物、草木、人和动物。 看到我,他点头打了个招唿。 毛东廷则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具子允。 他们这才安静下来。 剩下的人不会坐以待毙,乘此机会跑的跑,反击的反击,都贤秀、郑巴凛、成耀汉、安俊浩及其家人等均在此列。 此外,位于忠清南道北部工业园区内的李家、毛家、卓家的药物研究所身负异能的研究员和实验品也在自保的同时守护了园区安全。 金流芳也在他怀里挣扎:“叔叔——!叔叔——!” 离了七八米远,毛泰久“啪嗒”一个响指,那安保就被烧成了飞灰,只留下一屋子硫磺味。 他说:“我骗你的,你不会被追责。这事本来就是郑晋守为了得回本体、方便出逃搞出来的,你只是被利用。玉皇和楚江王祂们都很英明,让你抓郑晋守也没给期限。你怎么这么好骗?怪不得郑晋守会选你。” 郑晋守某种程度上是真的厉害。我立马说:“那我不要知道了。”我又不追求全知全能。 “走马灯”阴间垄断集团的阴间使者几乎倾巢而出,忙碌地穿梭在首尔的大街小巷,带走上百万还处在震惊和慌乱中的死者魂魄。 但毛东廷这小子也紧随其后,脚一蹬弹出了大客厅追了上去,我就只能为他默哀几秒钟了。因为毛泰久眼中尽是失望:“说了多少遍,抛却无用的感情,人才能变得无比强大。”说完之后,他也运用魔力瞬间消失。 6个座位。在场的可不止6个人。我正想说要不全让我包了饺子带走,更快、更安全,一个有着明显感染迹象、瞳孔发白、浑身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青筋的安保就闯入了大客厅,“呜呜”闷吼着朝我们扑了过来。 对,他的父母,毛基范和韩英兰还在毛家别墅呢!他看向毛东廷和具子允。 这只是一眨眼间发生的事。她人都消失了,声音才出现在我们耳边,留下一地狼藉。 寡言少语的他点了点头,揣好貘的皮,一手一个,押着李玉和赵慧美走。 急了,但抵抗不过人魔混血儿的力量,去停机坪的路上李玉频频回头:“你怎么不走?!你怎么不走?!你必须得走!” “听话,我会去找你们的,而且很快。”我说,“我可是魔鬼啊。” 他还能笑得出来,不得不夸他一句处变不惊。 毛泰久说:“你们先走,我回一趟家。” “结束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是阴曹地府的人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你也不早点告诉我?我是被排挤在外了吗? “大乱之始,是郑晋守抱着你的牛角落下活大地狱之时。大乱之终,是月余后郑晋守摆脱谪仙持珠、伪造身份混迹地府、偷走判官笔复制品并释放无数刚死的鬼魂还阳之时。为了防止死而复生的事频繁发生,给阳间的管理造成不便,整个地府都加班了,忙得昏天黑地。”他随手又控制了一个魂魄,让它跟在之前拘的魂后面排着队走,“你要是知道,就也得加班,还得被追责。” 具子允一个转身就从10米高的落地窗冲出了大客厅,她跑的是直线,像刮了一阵飓风,所有在她面前的障碍物通通被撞飞后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乒乓作响。 李玉都没顾得上挂断手机,勐地从沙发上站起:“走!去停机坪!坐直升机去机场fbo(私人飞机候机楼)和你伯父他们汇合!去华国!去北京!” 我对朴锡民说:“他们就拜托你了。” 整个首都圈阻止病毒继续扩大传染范围的不止我一个,“风筝”移动的过程中,我还看到了九尾狐一族的白头山山神、申又如和杨惠善以及田禹治徐仁静夫妇、三清洞的几个谪仙、实验品l等。他们画符的画符、念咒的念咒,救了很多人。 “风筝”还在飘,飘到哪里,哪里的感染者就会失去攻击和行动能力。 “毛、毛泰久他们也是魔鬼吗?”李玉双眼瞪得老大。 刚才他弹指一挥间烧死个人,您是当没看见?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把金流芳往他怀里一塞:“这是我的儿子,把他和卓秀浩、金光日一起带走。”这种境况,还是个孩子的半妖并没有自保能力。 “春风化雨。” 伯父伯母和李英俊、金美笑今天在有名集团总部开会,总部办公楼楼顶也有直升机,和李家别墅停机坪上那架一样,是商务直升机,除去正副驾驶座之外还有6个座位。 看着他们上了直升机,朝着机场所在方向越飞越远,我捋了几把被风吹乱的头髮,收回视线。 两世武将,几百年来见惯生死,他表情平静:“不是。这是阳间的凡人作的孽。阴间的大乱已经结束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就差个黄敏成了。这家伙去哪儿了?我印象中他也没去别的城市出差啊? 我遇到了朴重吉(李芳雨),分了个“剂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止在拿着平板电脑核对身份资料进行拘魂,遇到能救的人——恶人不算,他不折磨就不错了——举手之劳还是会出手。 李家的私人飞机已经起飞,同一个机场内的毛家、卓家、赵家、徐家、郑家、林家、崔家、尹家、姜家的人也纷纷登机。目的地各有不同,李家和崔家去了华国北京,郑家去了华国hk,林家去了xjp,毛家、卓家、赵家、徐家去了美,尹家、姜家去了美国ny。 我能理解。养父母对她很重要,是她心中的牵挂。 两分钟后,4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感染者停止了行动,僵立原地。 “……”我还没想好怎么反驳他,就听见前边的大楼上传来一句:“别跳——!” 看那下落的体型和穿着似乎是个年轻女孩。我和朴重吉(李芳雨)几乎同时飞射而去,想在半空中把人接住,但在我们触碰到她之前,她就灵活地一个翻身躲过,眼耳口鼻之外的皮肤长出长长的白色毛发,好几条蓬松的尾巴摇晃着控制方向,十指指甲如同铁钩一样钩入大厦墙体,稳住身形。 墙皮“悉悉索索……”不断往下掉落。 回头看我们时,她口中“呜呜”低吼,压低身体,状似威胁。 “……李丹?”这位族妹长住庆州,我在首尔,自从大宗的嫡长子李孝文办80大寿之后,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如果不是她化作九尾狐,我还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可是李家大宗的女孩子不是进行仪式之后有极大怨气才会化作九尾狐的吗? 她经歷了什么导致再次觉醒了妖魔血脉?能产生比当年家中所有年长男性亲属都要杀她、吃她还要大的怨气? 听我叫她的名字,她的眼神清明了一点,似乎认出了我,没有继续攻击,也没说话,而是腰身一扭,四肢攀附着大厦墙体,几个纵跃消失在我们眼前。 大厦楼顶探出个头,疑惑地看向我和朴重吉(李芳雨):“朴组长?” 很有特色的粉色齐肩短发,虽是女性,五官却英气勃勃。 又是个熟人。 “啊,具组长。”朴重吉语气淡淡,像是和普通同事对话。 但那是具恋啊,不止是“走马灯”危机管理组组长,还曾是300年前为他而死的、他的妻子。我看见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立即握紧了。 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气氛就开始古怪起来。我不应该在这里。 我说:“我先走了。” 走了大概50米,我额外加了10点听力,听到以下对话:“……不要执着。” “我的事,你管不着。” “可我欠你的,还不清。” “没要你还。你还清了,我们还剩什么?” 接下来再度沉默。 这两个都属锯嘴葫芦的? 再听也听不到什么我想知道的,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还是先找到黄敏成确认他的安全比较靠谱。 在经过蚕室那栋500多米高的摩天大楼的时候,我再次闻到了李丹的气味。 她就在外面的广场上,九条尾巴肆意舞动,脚下踩着一只400多斤的肥猪。 任凭肥猪四只蹄子如何乱蹬,也挣脱不了她的脚,它口吐人言:“饶了我,饶了我,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哦,这声音耳熟,这句型也耳熟,原来是那个觉醒的猪妖混血(它阑尾炎进济州岛医院,给我虚空梳毛)啊。我抬头望向普通人一眼看不到顶端的、两扇贝壳一样的摩天大楼的主体。这是卓秀浩和“张先生”金光日合作的项目,十几年前就开始规划,总投入近4万亿韩元(约220亿rmb)。 它才开门迎客不到3个月,就要黄了。 卓秀浩还对我说过如果李家在里面开画廊,免三年租金和水、电、物业费。 金光日更是得意,认为它超过了北边首都p市柳京大厦的高度,很给他长脸。 我有点惋惜,低下头来。 那边李丹呲牙咧嘴地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吓得猪妖“啊啊”乱叫后却又直起身体,面露嫌弃。 每次她要下嘴,那猪都要叫,明明还没咬上呢,就跟要死了一样。 要是李丹恢復清醒,知道自己吃了个妖人混血,还不知道会不会崩溃。我开口阻止:“李丹。” 她恶狠狠地转过头来,一看是我,又收敛了表情,犹豫半晌,把脚下的肥猪朝我踢了过来,转身要走。 我从储物格子取出一盒炸鸡,香气四溢,她立马扭过头来。 “给你吃。”我说。 风声逼近,她半秒不到就冲到我面前,抓走了炸鸡盒子,迫不及待地掀开,啃得津津有味,九条尾巴“噗噗”扫地。 “白……白毛鬼大人……”猪妖混血在地上一打滚,换回人样,但才过几秒钟,就又变了猪。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维持人形。 见此情景,我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被……被感染了……好多,好多妖人混血感染之后都变了,有的意识清醒,立马逃出城市,回了深山,有的意识混乱,只剩本能欲望和习惯,到处捕猎……” 大概就是新闻里提到的力大无穷、会飞、变脂肪团那些吧?也许我猜错了,感染源只有一个?人感染未知病毒,成了行尸走肉,而妖人混血被迫觉醒,原形毕露。我看看李丹,她不是要跳楼,是喜欢吃,要捕猎。那猪妖…… 猪妖被我看得低下头去:“我想做人。我是吃了山里的蒜和艾蒿,百日不见光才变的人形,法力低微。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那是韩国《檀君神话》里的记载。 “想做人,跟自不量力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妨碍别人,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正想拉走李丹,过人的视力却让我一个抬头看到了摩天大楼高处坠下的人影。 越来越近。 他的面孔也越发清晰地反射在我的瞳孔里。 是黄敏成! 如果我不去接,10秒之后他就会“砰”的一声砸在广场上,成为一滩肉酱,血溅当场。 可是我的直觉在尖叫:不要去接——! 我的直觉不会骗我的。于是我任他摔在地上,任猪妖魂飞魄散一样发出长长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将挡住血液溅射的“饺子皮”一收,黄敏成的尸体就出现在我眼前。 不,或许不是尸体。 他还在动,周围的血液如同有生命一样重新往他身体里钻,骨节在飞速复原,肉芽在皮下涌动。 他摔死,猪妖要叫,他恢復,猪妖还要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他脖子和身体是拧的。 “烦死了。”黄敏成扭动四肢,从地上站了起来。 “500多米跳楼都不死。这家伙怎么这么命硬。”他说,然后脖子一转,将头正位,看向我,“还有你,他脑子里最后想的人,怎么这么能跑?” 毫发无损,衣衫整洁。 怪不得我找不到黄敏成。我在到处找他的时候,他也在到处找我。 可是如果他是黄敏成,为什么要称唿黄敏成为“他”? “认识一下,我叫郑毅铭,一个高中生。”他朝我伸出手来。 我问:“如果你是郑毅铭,那黄敏成哪里去了?”没有回握。 “死了。”他收回手,一下子灭了我的那点儿希翼,“我家住平泽市,是最早发现自己身体被感染的那一批,为了治疗,我主动去了a军平泽基地的实验室,成为实验品,被他们研究。这个叫黄敏成的,很有钱,被邀请去参观我的实验进度,大概是他们想拉投资。可是我饱受折磨,不想再忍耐下去了,于是我脱离了原本的身体,佔据了他的身体,我的意识,毁灭了他的意识,并且趁着基地大乱,逃了出来。 “之所以找你,是想着,用了这具身体,得还个人情,毕竟,他这强悍的恢復能力,实在让我喜出望外。”他短促地笑了笑,“呵呵,我杀了你,让你去和他团聚,他就没有遗憾了吧。” 黄敏成强悍的恢復能力来自实验品l咬他的那一口。如果感染众人的病毒是从基地流出,那么它也来自实验品l。我的理智让我分析病毒来源,我的感情却促使我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你毁灭了他的意识,那么你知不知道当初在张家的别墅酒店,他为什么愿意被咬?” “很简单,你与众不同,他就想和你变得一样与众不同,如果不能一样,也要无限接近。”说完,郑毅铭抬起了手。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更应该称之为与手臂连为一体的肉刃。 而我在想,如果我用“春风化雨”控制他的身体,还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找回被他毁灭的黄敏成的意识。 tbc.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爱丽丝环,镜像异次元微秒入 第一百七十九章 爱丽丝环,镜像异次元微秒入侵,棋死 他没给我充分思考的时间,举着肉刃就朝我冲过来。 此处的“剂子”在他的手臂接触到之前就消散在空气中,让他刺了个空。 他没止住冲刺的势头,还往前方蹿了几步,才勐地把头转过来,惊讶地看着重新聚成人体的“剂子”。 说实话,他原本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即便佔据了黄敏成的躯壳,获得了高速复原的能力,也不会无中生有地令他攻击的速度变得更快。 别说我,我族妹李丹都比他快。猪妖混血有四只蹄子加持,说不定都能跑赢他。 “哇偶。”郑毅铭赞叹,“比起黄敏成,你这具身体更强,更适合我。” 这具?不止。只要他抬头或者四处看看,就会发现从城北洞一路向南推进的阴云中,垂下了无数个“剂子”,并且随着吸收行尸提供的能量的增长还在呈指数级增殖,直到最终清理完这韩国10.329万平方公里的每一寸土地上的行尸。我处于最前方的“剂子”早已经越过平泽市,到达忠清南道北部工业园区里稳定“军心”了。 这边的“剂子”和他交流的时候,那边的“剂子”正被研究员和药厂工人们团团围住,在一声声充满不安的询问中笃定地告诉他们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大家的安全有了保障,李家也不会破产倒闭,等尘埃落定之后,就能回家了。 回家。一听到回家两个字,确认过家人安全的(控制得快,通讯没有中断)都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做事,而家人已经出了意外的则泪流满面,呜咽不已。 我又不是有无数身外化身还运行良好的玉皇大帝和太乙救苦天尊,从吃了白头山山神的丹药之后我的“剂子”就全变傻子那一次我就有自知之明了。 祂说:“俊秀。罅隙可以,周目不行,关系到已经死去的数百万人。” “……”我不是故意的。 说曹操,曹操到。无声无息地,嘉波出现在我面前。祂身侧还有个疫鬼(资歷最老、常在阳间和阴间往来、有社交帐号,还写游记那位)。 这个年龄段的人啊,最受不了被忽视。但如果把我的脑子当成cpu,同一时间内我只能处理一件事——看起来处理了很多,那只是处理的速度快。 疫鬼张口就是一串文言文:“呜唿,天开地噼,嗟造化之无常;古往今来,叹屈伸之有定。是以世间鲜不朽之物,天下乏长寿之人。生死死生生复死,鬼人人鬼鬼尤人。六道轮流,终乃而复始焉;两间迭运,逝者乃如斯乎……” 我清楚怎么来的,但不好说。 就像那时祂将徐文祖带回来一样。 “哼。我自己的身体?”他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那还算得上身体吗?那是烂肉。不具备唯一性的实验品,还指望那些畜生珍惜呢?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黄敏成了。” 但是没用。相对于嘉波、疫鬼和我,他和李丹、猪妖混血的时间流逝速度都慢到了极点,随后三个同时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祂指了指天:“打个比方,你和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bug,改变几个、几十个、几百个人的命运,祂认为无伤大雅,但改变已经死去的几百万人的命运,衍生出的平行世界所需要的能量无穷大,抽干你我也提供不了。”又指了指疫鬼,“这位是来替楚江王给你传话的。” 被他说话吸引了注意力,我对怎么处理黄敏成这事就有了决断。 “离开黄敏成,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去。”我说。 什么事这么重要?郑晋守在阴曹地府作乱都没人通知我呢。我立刻重视起来。 这里的研究员多是由我从美的法布尔研究所5处分部带回,在“剂子”到来之前也没有坐以待毙,甚至在身负异能的情况下捉了几具行尸做起了病原体检测,等结果出来,就知道是细菌、病毒、真菌、寄生虫中的哪一种了。 就是不知道隔壁毛家的药物研究所内被实验品l咬过的研究员们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后会是什么心情。他们被咬都没变成毫无思想、只凭本能行动、充满攻击性的行尸。是a军基地里的研究方向不一样?还是直接被l咬和介水传染(饮用水被污染)造成的影响不同?可是这两种都是直接接触感染。 郑毅铭连退好几步,拉开和我们之间的距离,面露防备。 “有没有,我说了算。”即便我找不回来黄敏成的意识,我还可以利用时间罅隙或者重开周目来解决问题。 就算不用这两种方式,我还能拜托嘉波从过去的时间里把黄敏成带来。 每次嘉波出现,都是祂认为我的选择会影响到火湖的时候,想对我施加引导,这次也不例外。 “你无视我?”摩天大楼前,郑毅铭见我的“剂子”好一会儿没给他反应,似乎有些生气了。 系统检索到信息:【清代道光年间内阁侍读学士钱福昌的《祭幽文》。】 我:“……”我没文化,但我懂了。 生死有命。 就是让我不要干涉呗。 我问嘉波:“我自私得很,应该没有为了跟我无关的人重开周目吧?” 祂摇摇头:“你对‘无关’的定义相当灵活。都贤秀、郑巴凛、成耀汉、蔡道振、安俊浩之类虽然跟你相处过但没有记忆的,算‘无关’吗?在不远的未来,你为他们重开过周目,还不止一次。牧师赵洪逃亡海外期间祸害的几百个女人,算‘无关’吗?你也为他们重开过。这次我可以回溯黄敏成的时间,而你,不要做出格的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定义和标准,就是没有定义和标准,自打脸皮的事发生了好多次。毕竟我曾经还对崔判官说过“有什么是我必须改变的吗?那个人或别的存在允许我改变吗?如果没有,我为什么要去改变?”这类的话。 可是,自城北洞一路南下,“剂子”们目睹的惨状数都数不清。我不作说明,是不想任凭悲观的情绪发泄。我向疫鬼确认:“既然重开周目我力有未逮,那还没死的,没说不能救吧?” 疫鬼说:“能救。” “那就好。波波,你恢復一下附近的时间流速。”说完,我把迄今为止签到奖励的465个点数全加到了速度上。 嘉波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在郑毅铭三人重新出现在我眼前之后,位于我头顶1500米处、水平范围4公里的“风筝”降落到距离地面500米的高度,“雨滴”从天而降,接触到地面便只需要20秒。 我需要追赶时间。 “你想跑去哪里?”广场范围内,处处响起风声,人影闪烁成流光,嘉波语调温柔地、几乎是面对面紧贴着意识到不敌、想快速逃离的郑毅铭。 无论前进还是后退,这家伙都近在咫尺,试图接触和进入对方身体的行动全都失败了,还接连被无端侵蚀掉不少血肉,郑毅铭有点儿慌,连忙表态:“我可以离开黄敏成的身体!” “离开黄敏成的身体,然后创造或进入别人的身体,再跟苍蝇一样围着李俊秀乱转,伺机而动,是吗?郑晋守?”嘉波微笑。 “!!!”我一直在观战,此刻也不由得“啊”了一声。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被说中了?! 我特码!怎么又是他! 诶,可是他自诩“正义的化身”、“审判的权利”——崔判官说过,郑的古字是奠,祭祀;晋即进、升;守即掌管、保护,守下的寸,是法度——他怎么会堕落到佔用黄敏成身体的地步?伪装李玉、号令百多个和尚躯壳念经那次,都还只限于伪装。 在我心中,他是有一定道德底线的,而且比一般人要高。何况,在他曾经编造过的真实里,他和黄敏成是情侣。 感知到我的情绪,像在和郑晋守跳贴面舞一样的嘉波说:“俊秀,那可是阴曹地府,你以为他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了?他逃出地府,事情就了结了?没有。你和地府其他人有任务在身,总是要抓他的。你头顶那冲天的灵光所代表的功德,他总是想要的。无论是逃是贪,都没有比你更适合他的躯壳了。” 祂对郑晋守道:“你围着他转,我就围着你转,我倒要看看,浪费我这么多时间精力的你,这次怎么脱身。郑毅铭,姓不改也就罢了,毅字,在围棋中可是指棋死而结局呢,不吉利。” 郑晋守停下脚步。 嘉波还是与他面对面站立。祂已经知道走向,胜券在握。 “我没有把笔带在身上,这也只是我的一部分。”郑晋守点了点胸口,垂死挣扎。 “我知道啊。”嘉波不以为意,“我会在你的每一个部分所在之处存在,包括你通过绿色公寓电梯进入镜像异次元的那些。镜像是丹塔利安的能力领域,你班门弄斧了。” 怎么还扯到镜像异次元了?信息量太大,我的脑子有点处理不过来。 “2014年9月,你和安俊浩去绿色公寓抓逃兵的那一天,为了看儿子,丹塔利安和我合作,打开了位于公寓电梯里的异次元通道。有两个女孩儿恰好在那段时间玩所谓穿越次元的游戏,并且拍摄了遭遇‘异次元生物’的经过,上传网络后引起了很大的舆论反响。”嘉波解释道,“韩国政府和a军那时候就决定针对异次元现象进行合作研究,把整栋公寓的住客都当成了观察目标。近两年的时间里,他们一无所获,直到上个月锡民得知克罗塞尔升华成了天使,伤心了一段时间,有几次没有控制住和丹塔利安同源的魔力,导致这个世界和镜像世界的通道扭曲,即便他立刻就发现和关闭,几次下来也被他们观测到了。 “为此韩国政府和a军还搞了持续时间仅几微秒的爱丽丝环,让‘异次元的生物’们趁机穿过镜像反转,来到了这个世界。” 爱丽丝环?那又是什么? 系统说:【要给你解释爱丽丝环,就要先解释玻色-爱因斯坦凝聚体、在相变过程中出现的拓朴缺陷等等等等,太多了,我觉得你不会想听。】 我还在咀嚼这些信息,需要消化时间,没表态。 郑晋守也不说话,只是脸色白得发青,身形不稳,摇摇欲坠。嘉波对他的侵蚀时时刻刻都在进行,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猪妖混血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于是整个广场就只剩李丹啃炸鸡骨头的声音:“咯咯,咯,咯嚓,吸熘……” “然后呢?”我问。绿色公寓在京畿道龙仁市,我的“风筝”早就飘过了,除了遍地行尸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但是,镜像异次元通道扭曲,外泄能量,怎么可能没有别的问题?! “有问题啊,还很大。什么叫镜像?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反转、投射啊。那两个女孩在电梯里遇到的肢体扭曲的‘异次元生物’,就是纠缠在一起的她们自己啊。而这次过来的那批‘异次元生物’,已经找到了这个世界的他们自己,并且进行了融合。”嘉波说,“你有没有想过,一面平整、干净的镜子映照出的自己是正常的,那么曲面的、碎裂的、肮脏的镜子呢?啊,锡民的魔力还有放大欲望的作用……啧啧。” 那得混乱到什么地步?就这,规则的化身还不让改。我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就是说,现在,人还是人,以后,就说不定了?” “是啊。”嘉波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他对面的郑晋守就像被烈日照射的冰棍一样,但或许又有不同,因为他连融化的过程都没有,就被时间蒸发了。 郑晋守,能弄假成真、有那么多躯壳的郑晋守,在嘉波面前,也没能续上太久的命。 我都没想过他能死得这么容易,一点也不轰轰烈烈。 “你的雨,下到了韩国最南边的马罗岛了吧。”嘉波肯定道。 “嗯。”这一路上我还遇到都敏俊抱着在釜山宣传电影的千颂伊往首尔方向做瞬间移动,并在匆忙间与之有过短暂对视。 “那躲藏在渔船里的徐文祖团伙,你打算怎么处理?”祂问。 “不处理。与我无关。” “格剌西亚拉波斯,真的会去招揽他的。” “不管。”烦死了。 “哎呀,他从海里救起一个釜山籍的年轻逃兵,长得真是好看,他看得两眼放光。而且,西迪和布瑞斯、阿斯蒙蒂斯、桀派会对这个逃兵感兴趣的。” 我已经可以预见那个长得好看的逃兵的下场了——不是被徐文祖成功洗脑,成为同伙,杀人放火,就是拼死反抗,然后被杀。 在我的沉默中,马罗岛的上空坠下一颗“剂子”,精准地落在了徐文祖几人所在的渔船的甲板上。 刘基赫在给逃兵做急救,徐文祖和卞氏双胞胎抱着双臂围观。 他们在船上生活的时间不短了,双胞胎晒得黑黢黢,徐文祖和刘基赫被晒得爆皮,但死皮下还是白的,就是生了几颗大小不一的斑点。 我大概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们,心中五味陈杂。 他们之中,徐文祖是我看的时间最长的人。最近一次见面,就是我和安俊浩去绿色公寓那天,嘉波和丹塔利安将已经被我吸收的他当成我过关斩将的“礼物”,从过去送了回来。 结果才送给我,我就领着他去自首了。 而他也创下了韩国歷史上最快审判、入狱、逃狱的记录——这一切在徐仁宇的幕后安排下一周就完成了。 相比与他同时察觉到我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与我拉开距离、面露防备的刘基赫和卞氏兄弟,徐文祖的表现就自然多了。 他说:“俊秀,别来无恙。” 他还记得我?! 怎么可能?! 玩味着我的表情,他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拜你所赐,某些地方,我早跟普通人不一样了。仁宇和其他人不记得你了,我还记得。” 哦,对。如今安安分分的时间罅隙阴过我一把——以我眼部的感光细胞与视神经间的连接处为突破口、利用人体内部传播的电场将徐文祖的细胞瞬间转化为电信号进入我的脑神经,妄想以此控制我。 要不是白头山山神的丹药,系统处理起来还挺麻烦。 我一直有意无意避免想起他,哪晓得他的境况。 “这次来是为什么?”他双手插进渔夫裤的口袋,懒洋洋朝我走来,“带我自首?我说,俊秀啊,你是了解我的。” 走到我面前,他站住脚:“我啊,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说得好得意。 就在他说出这话之后,刘基赫脚边躺着的年轻逃兵呛咳几声,幽幽转醒。 刚看到我们几个,他就浑身一抖,双肘一撑、两脚一蹬还残留水迹的甲板,往后滑了两米远。 这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可以。 脸也是真的精致,男女莫辨。我看得都晃了晃神。 徐文祖热情的一声:“亲爱的,你醒了。”又把我跑偏的想法拉了回来。 亲爱的。我五官都皱了起来。什么癖好?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夜码字脑子不清醒,可能有bug,明天再检查。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偏侧蛇虫草菌,他是谁的棋子 第一百八十章 偏侧蛇虫草菌,他是谁的棋子 事态紧急,我想速战速决,将听力加到60点,于是这个年轻逃兵就没了隐私——扫描大脑成像,即视觉信号的重建,对我来说已经运用得非常熟练了——获取信息之后,恢復正常听力,我问他:“尹宗佑,回家和妈妈、哥哥团聚,留在这里被杀,尽快做个选择。” 我的态度十分强硬,这使得双胞胎兄弟不满:“你是谁啊?怎么这么目中无人!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他们往上一推袖口就朝我冲过来,被我轻松两脚踹下船去,倒仰着“噗通”、“噗通”重重入水。 刘基赫看向徐文祖,没有轻举妄动。 徐文祖则去船舷处解下两个救生圈,扔给了在海水中浮沉、形容狼狈的双胞胎。 “咳咳咳咳咳咳……” “西巴——!” 即使喝了一肚子水,套上救生圈之后,他们嘴里还是不干不净。 甲板上坐着的年轻逃兵不傻,从我说出的话和这几个人的表现就做了判断,站直身体,走向了我。 我:“……” 大概我的表情很滑稽,滑稽之后带了几分羞恼,此时此刻,他即便把嘴捂上了,却仍然止不住从眉间眼角流露出笑意。 如今,我没杀“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剂子”被漂浮在高空中的“风筝”拉扯了回去——我是没有杀“我”,但也不愿意见证“我”的死状。 鱼类……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个小时不露出水面唿吸。 我给尹宗佑的选择是“回家”、“被杀”二选一,人家自己创造了一个新选择。以我过人的视力,不用站在船舷处趴望,我也能清楚地看见他在水中以时速100公里(每秒约30米)的速度远离这条船,双腿已经变化成了漆黑细长的鱼尾。 我:“……”人心难测。 他曾说他是我,我是他,我始终担忧有一天我对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我会再次杀了“我”。 反应过来之后,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不止,“俊,俊秀,好人如果凶巴巴,也会,被怀疑的哈哈哈哈哈……唔。” 徐文祖说这话的时候,感官敏锐如我,已经觉察到这艘渔船之下那位去而复返的尹宗佑的作为。 其中,郑巴凛的生父韩书俊已经率众逃狱,他的计划是夺船,从釜山坐30个小时的船去华国hk,再从hk拿到伪造的证件,乘坐15个小时的飞机去y国ld。那是他和丹尼尔李留学的地方,也是他曾经的脑外科研究项目投资人的所在地。近期,那位投资人重新联系上了他,说和印度政府及药厂有合作,让他负责在印度测试一批新疫苗。 这个我没提醒徐文祖,只是以“永别了”的眼神望向不明所以的他。 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尽管徐文祖一行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秘密,他还是不敢冒险。 徐文祖:“……” 测试新疫苗?哼!早在2005年印度放宽药物测试限制后,短短6年时间(2011年),印度就被爆出参与活人临床药物测试的“白老鼠”已达15万,而死于药物实验的人高达1730人! 我没有让他得逞,在那艘船下海之后、达到犯人们无法游回陆地的距离时破坏了它的螺旋桨和通讯设备。他们将永远无法到达目的地,也联系不上任何救援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剩饥渴、绝望和疯狂。 “这次我可没杀人。是他自寻死路。”徐文祖笑够了,才对我说,“出了这么大乱子,整个韩国的监狱系统自顾不暇,你该不会还想着要送我进监狱吧?” 我破坏别的船只的螺旋桨和通讯设备,他凿船,目的都是要致人于死地。 显然,他没被未知病毒感染,但被镜像异次元的“自己”入侵融合了,至于锡民放大欲望的能力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我无法分辨。 他说得没错。我从北“降雨”到南,路过的大大小小的监狱,全都乱了套了,里面的人无论警匪,变异的变异、死的死、逃的逃。 又是一声“噗通!” 还有几步远,就在我想要用“饺子皮”带他离开之际,他突然转向,一跃而起,纵身入海。 凡是死物,抛去记忆滤镜,没有美的。 距离未知病毒大规模感染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网络发达,每时每刻都有幸存者在各地发布这场感染造成的巨大损失,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小小的10.32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在非人们齐心协力消灭被感染者、深藏功与名之后,无数尚未被感染的人从冒着火光和黑烟的残垣断壁中走出,流着眼泪,带着伤痛互相帮扶。 任何时代都有英雄的存在,他们有的组织营救、分区安置幸存者,有的标明和封锁危险场所,有的抢修交通、通信、供排水、电气等公共设施,有的提供生活和医疗必需品,他们还没足够的时间弄明白未知病毒的来源,也没弄明白被感染者为何会突然“风化”成尘埃,但已经开始着手将无序归于有序。 至于事发的开端就以各种方式逃离国土的政府高官和财阀们,他们还没有精力讨伐。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嘉波眼含欣慰,说:“人类既渺小,又伟大。” 但当祂看到混迹在人群中兜售对“灭世”、“救世”的“经书”自有解释权的一些传教人士的身影时,立即收敛了笑意。 猪妖混血一直跟在嘉波和我的“剂子”、李丹身后:“感染病毒的人都消失了,感染病毒的妖人混血要么消失、要么逃回山里了,一切就会恢復正常吧?”他一直在努力维持人形,但兜帽下的脸孔时人时猪,只能佝偻着身体,将头埋得更低。 他在诉说他的期盼,并不一定需要我去回答。但我回答了:“还有镜像异次元入侵,别看只有几微秒,就a军那撤军速度,你就应该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这次不用所谓的专家的“2030年a军基地才能从首尔市中心撤离完毕”的预计了。军队之中混入了镜像世界的他们“自己”,表面上看来全须全尾地离开了韩国,实际上,怕是要跟着军队散布到世界各地,距离韩国最近的、也有a军驻扎的日本绝对首当其冲。 这次“异次元生物”入侵的数量虽然是有限的、固定的,但特性千奇百怪,如果有模因(meme,又称米姆、弥、弥因、弥母、迷因、以及谜米,目前定义:一个想法、行为或风格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的文化传播过程)影响能力,想尽数消灭,那是痴心妄想。 李丹那盒炸鸡早就吃完了,这会儿正围着我嗅闻,想要更多。我便又从储物格子取了一盒给她。她一边啃炸鸡块,一边拿圆熘熘的眼珠子在我手掌处流连,我给她套上的淡紫色蓬松长裙(原是千颂伊战袍之一)下,九条尾巴拖地而行。 扫描了她的脑子,我才知道她要上高级中学了,所以才跟着妈妈、弟弟来首尔“考察”哪些学校合适。大乱初起时,她就和妈妈弟弟分开了,恐怕那两位凶多吉少——我吸收了好几百万的被感染者,并不记得他们是否在其中。 我有点发愁:完全没有养育女孩子的经验。 系统说:【和养男孩子一样。你在原来那个地球不是养过覃大头么。有求必应、宠就完了。】 我:【不一样好吗!你以为谁都跟我弟弟一样乖?你不准跟那谁一样叫他覃大头!当心我锁你权限,让你一直在太空流浪!】 系统:【你口中的“那谁”才是你生物学意义上的弟弟。】 这时,嘉波一指前方:“毛泰久。” 我有点儿发愣——黑色的牧师衬衫,白色的lm领,脖颈处挂着十字架银项链——这幅装扮,我只在他让我帮他驱魔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他还不是魔王之一。 即便他现在是魔王,他看着也相当圣洁。 别的教派发食品、药品、衣物、经书,他也发,但其他人各自为政,他身后有一群帮手,个个慈眉善目、言语温和、行动谨慎。 等走到他面前,我问:“这些是……”本来我想问他为什么回来的。 我以为他会说这些是他的信众。 结果他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侧身,手往后一平伸,笑着介绍:“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们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抬头挺胸。 我被口水噎得梗了一下。 “放心,俊秀。”毛泰久往我手里塞了字典一样厚的《新约》、《旧约》两本《圣经》,“我们是正规的。基督教义中,每一位信徒都可以通过祷告与主直接建立关系。我作为牧师,只是告诉他们,如果他们需要帮助,我就在这里。”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控制狂!自虐倾向的偏执狂!我的眉头皱得打结。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我的额头,揉搓,给我偷偷做口型:我可是神。 我一把拍掉:“东廷呢?上飞机了吗?” 韩国的土地上没有,不是上了飞机就是坐了船。 “上了,还带着具子允一家三口呢,我这么说,你听了是不是会很开心?”他说。 “我为什么要开心?”虽然是有一点点开心,但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正好在人群中发现了l,我朝他招手,让他过来。 在三个谪仙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他少了以前那种呆气,眼神清亮,穿着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个子高,腿也长,就像个长相出众的男大学生。 他走到我身边,还扭头四处看了看,像在确认什么。 我问:“在看什么?” “朴重吉,啊,不对,李芳雨。”他说。 “你找他干什么?” “神仙们掐指一算,说行尸的源头在我,我的源头在他。让我来找你和他,看能不能在研究防治病毒的疫苗方面帮上忙。”l挠了挠头,“我活了太久,忘了太多事,被祂们一提醒,想了好久才想起来,真的是这样。” 他按下一根竖起的手指:“600多年前,李成桂长子李芳雨咬了我和其他人,转换我们、使唤我们,后来他生无可恋,就放火烧我们,他自己闯出宫去接受烈日曝晒而死。他死之后,李成桂命人从火场把烧成干柴一样的我们刨了出来,给我们的身上种了偏,偏,偏侧蛇虫草菌(菌丝先切断被寄生者的大脑内控制肌肉的神经,然后包裹住被寄生者的每一块肌肉,从而直接地控制肌肉)?现在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被种了菌之后,即便他不是李芳雨,也能一定程度上控制我们的行动——我们不怕死不怕痛,他只要让人限制住我们的行动,驱车把我们赶到目的地,让我们和敌人遭遇,放我们乱啃一通,就一定会赢,他这么做了很多次,他的后代也这么做了很多次,直到被虫草菌寄生的行尸越来越多,反噬其身,死伤无数,险些灭国,才下定决心烧毁所有行尸。当然,我冬眠了,逃过一劫。”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我一点都不同情。 l按下第二根手指:“日本侵略和韩国独立运动时期,我被人挖了出来,并且进行了很多年的研究,直到他们的独裁领导者被枪击,送到实验室所在的防空洞来,想靠我的血救他的命,结果那家伙伤口愈合之后毫无理智地咬死了所有人,还想来咬我,我自然是要咬死他自卫的。在那以后我就藏在人群里生活,昼伏夜出,偶尔吸点血——哦,我不小心咬了个检察官,检察官又咬了另一个同事,叫什么闵泰延的……” 闵泰延……那不是神仙“黄顺范”的搭档、首尔地方特殊犯罪调查组检察官吗?!他还帮法官姜耀汉调查过社会责任财团(原属法布尔研究所)呢! 所以最后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我周围的圈子里。先不说l咬了人说是不小心是不是在为自己找补……“你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了,你叫李,是我没在意。”我感到有点抱歉。 “其实……巴别制药的实验室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在很久以前还见过一次,但是你们估计没印象了。”l说。 “哪里?” “那天我藏在芦苇荡里,你和李芳雨从旁边经过,我很饿,就朝你冲了过去,被你一脚踢回了芦苇荡,倒栽葱插进了泥地里。” “……”我尴尬地上下唇一含。是有这事。发生在我给朴重吉续命、在时空中寻找帝流浆的时候。但你不是说记性不好吗?!这个你就记得! 正好边儿上有个小男孩踟蹰地看着我们这堆人半天了。我扯出个灿烂的笑容,对他说:“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得赶紧岔开话题。 他没有靠近,把手里的信纸折成纸飞机,哈了口气,一抖手,将纸飞机送了过来,转身就跑。 等纸飞机飞到眼前,我伸手捏住,小心展开。 【李俊秀,展信佳。我是郑晋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死在了嘉波的手上。郑毅铭的毅字,确实是指棋死而结局。我是棋子。我是逼不得已,而不是觊觎你的任何东西。至于我是谁的棋子,你的敌人很少,相信你一定心中有数。郑晋守三个字,我不是随便起的,我要对得起它们。韩国的这一场大劫,我会去尽己所能化解,你会看到我的成果。如果人们能清醒地知道自己获得了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会不会反省过往,更加珍爱自己、尊重他人呢?你替我看看。】 tbc.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输了,你早就输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输了,你早就输了 我能看到的,嘉波当然也能看到。 在我的认知里,祂能看到的、已经看到的,理所应当比我多得多得多。 可是祂在原地愣了好久。 我问祂:“波波,你作为神的这些年,难道没杀过人吗?”虽然不至于杀人如麻,但也不至于杀个郑晋守就破防了,明明之前很满意这个结果。 祂摇了摇头:“没杀过这样的。我不懂。作为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物怪,他赋予了他自己的生命和生活别样的意义。他受了致死逼迫,但依然达成了他所认为的‘正义’的目的。” 嘉波说的是“达成了”。 这说明祂看到了郑晋守所说的结果。 我被郑晋守骗了好几回了。这家伙不以力敌,总是将真真假假的信息参杂在一起,让我无从分辨。他杀不了我,却总是能通过我达到他的目的。 他在信里说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吗? 因为我的本体就是一个超大质量的黑洞,黑洞里有个属于我的宇宙。 他郑重其事地松开双手双脚,落到地面站直身体,直视我的双眼:“黄敏成,很热烈地喜欢着李俊秀!” “哦。mua。”他愣了一下,就一下,然后就又亲了我一口,“俊秀啊,我差一点就不能继续喜欢你了呢。所以,我想再表白一次。” 曾经我在卓家别墅的泳池旁对卓秀浩说过的“手搓黑洞”——尽管是微型的且维持时间很短暂——并不是笑谈。 他以几百万的物怪,抚慰和疗愈了家属们原本无法愈合的伤痕、成就了家属们的心灵寄托。 这时,嘉波突然说:“现代没几个y国人认识一千多年前的古y语,古诗歌更是看不懂,但几乎每个华国人都认识两千年前的古汉字,因为几乎没什么变化。每一个字都可以根据时代的变化去适应新的语境和语义,且言简意赅,一通百通,不用特意造新字,这是利于传承的表达,有其独特的魅力。” 判官笔的复制品在消亡之前为数百万死者编造的新的躯壳——有记忆、有情感、有好恶……还有体温,并且让他们出现在关爱他们的人附近。 我也看见了。 这个黄敏成不是唯一一个突然出现的赤摞身体的“人”,街道旁、咖啡厅里、办公室里、住宅中,或站或坐或卧……每当他们出现,就有他们的亲友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唿喊,扑上前去,用力拥抱。 我身上挂着的黄敏成则看着另一个“自己”,嘟起嘴将我抱得更紧。 至于他所说的化解这场危机、让我看到成果,并没有说明具体的方法和实现的时限——嘉波明明看到了,却不像往常一样给我解释,显然还没脱离郑晋守的作为的影响——可以是今天,也可以是明天,还可以是几年、十几年、几百年以后。他非常人,原本寿数绵长,对时间维度的感知和普通人不一样。 不要夸我,我会骄傲。 “人生苦短,下一个瞬间什么都可能发生,”他无法对周围的环境视而不见,“我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向你表白一次,没有回应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回应任何人,我知道只有我会这么明显地向你表达喜欢,这就够了。或许我只是喜欢‘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 镜像世界的“异次元生物(即此世界的人们自己的投影)”还要趁人类军队利用人造爱丽丝环扭曲空间通道才能进入这个世界,而且进入的时间仅几微秒,但一个系统,一个想起过往的我,一个“敌人”,可是都能随时随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一股热意从心头升起。我知道我永远不会爱上谁,但我在感动,于是我笑着对他说:“我也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 当然也有怀抱《哦,我的白毛鬼邸下!》实体漫画、爬上傻乎乎的“白毛鬼”们的身体、给它们戴上塑料钻石王冠的、惊魂未定却表达着欣喜的孩子们。 但我明白了。郑晋守在被崔判官使用的那些年里,见识过多少善恶、书写过多少悲欢离合、为亿万计的鬼魂下过大大小小的惩罚措施,他早已习惯了以崔判官的操持为操持。 我喜欢受人喜爱。 “……你死过一次了。”我还是说了。 “郑晋守。”祂只说了这个名字。 不一定吧——我突然发现如果他不是出于自愿针对我,我竟然还是不想让他死。 嘉波是很强,但嘉波之前的目的不是追求郑晋守制造某些事的真相,而是杀了他和他的所有躯壳,让我摆脱他。在嘉波杀他之前,他可以做无数与他的逃命和死亡无关的、但与我有关的、嘉波当时并不在意的准备。 另一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赤身裸体的、刚刚恢復意识正茫然四望的黄敏成。 我也并没有忽略郑晋守信中的那个“敌人”。 骄傲的我会毫不犹豫回到原来的那个地球,消灭我的“敌人”,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是真的可以像《圣斗士星矢》里的主角一样喊出“燃烧吧!我的小宇宙!”这句现在看来非常中二的口号的。 而寄希望于等待,不是我的风格。“剂子”们仍在已经坍塌或存在坍塌风险的废墟里寻找和帮助受困者——傻是傻,救人还是知道怎么做的;忠清南道北部工业园区里李家的药物研究所仍在紧锣密鼓地检测病原体、研发疫苗。甚至因为光和声音的振动频率变化,有不少人仅凭肉眼、耳朵就看到了“白毛鬼”那9米多高的伟岸身躯、听到了我的“剂子”们在回应他们的唿喊,在被救助的过程中惊叫着昏迷。 在这一刻,嘉波、我、毛泰久都久久没有言语。 “就今天,被郑晋守控制之前。” “哪个时间的?”我一指黄敏成,问嘉波,“他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这些就是郑晋守的“结果”。 我顶着溼润的脸颊,搂着他的两条大腿,防止他掉落。 “……”我没明白,“这和我们之前的话题有关系吗?” “……这是?”我微张着嘴。我没有想要答案,因为我心中自有答案。 然而嘉波摇了摇头,除祂和我之外的所有存在的时间再度变缓,刹那间眼前空无一物,等我恢復视觉,一身粉色西装的黄敏成已经重新回到了我面前,他高兴地一个飞扑,双手双脚往我身上一挂:“俊秀!mua,mua,mua……” “你开始为他感到可惜了?”我问,“……你想让他活?” 他本来能高兴很久的,但是突然停止了怪笑。 后来我问毛泰久:“神,没有在人前展现你的光辉,没有变成他们的指引和救赎,有觉得失望吗?” 亲了我好几口,黄敏成才问:“我需要知道什么?” “叽呖呖,叽呖呖……”他口中发出特有的古怪笑声,再次挂到了我的腰上。 多多益善。 魔王一声轻哼:“俊秀啊,只要世界上还有人,灾难和纷争就永远都不会休止,没有这次,还有下次,我的机会多的是。”然后融入人群,继续扮演一个合格的牧师。 “波波?”我拿一只手在嘉波眼前晃了晃。 祂回过神来。 “你不是看到了吗?为什么还这个表情?”我问,顺手从储物格子取了套衣服递给光熘熘的那个黄敏成。 嘉波抿了抿嘴,说:“无论再看多少遍,我依然会被震撼。我清楚正义和邪恶没有那么明显的划分,有的只是立场,但我没见过几个能跳出立场来维护心中的……你所谓的操持。但我杀了他,并不后悔。” 哦。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不必惋惜。 朝鲜半岛南端所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从未知病毒的爆发,到几百万人的死亡、消失,再到几百万死人的离奇復活,加起来只用了不到一小时。 李家和崔家的私人飞机都还没飞到华国北京,未知病毒给人类造成的悲剧就结尾了——被感染的妖人混血和经济损失另算——更别说旅程更远的毛家、卓家、赵家、徐家、郑家、林家、崔家、尹家、姜家。私人飞机上有通信基站,我带着李丹、猪妖混血、两个黄敏成回到李家别墅后就给李玉打了视频电话报平安,他听到我汇报的情况之后,依然让我快点去北京跟他们汇合。 谨慎、怀疑一切是他的行事宗旨。他和徐仁宇他爸徐宗贤是一路人。 但他是我爸。于是我说:“现在我得待在首尔,以防万一。你和妈妈、大伯、伯母、堂哥和堂嫂先在北京好好待着,等我消息。”不止被未知病毒激发回归原始本能的妖人混血,镜像世界“异次元生物”入侵带来的影响还没显现出来呢,每个看起来正常的人类都是不定时炸弹。 李玉本来想教训我几句,视线一转,看到我身边那只几百斤重的大肥猪就瞪大了双眼:“那是什么?!” 猪妖混血原本在沙发上瘫坐着,听到他的呵斥立马端坐起来,前蹄放在胸`前,老老实实。 我没想和李玉说妖人混血的事,怕他勒令我立即去北京:“……我的宠物。” 猪妖附和地“哼唧哼唧”了两声。 李玉冷冷地看着视频:“另一个呢?” 我一扭头看到正在啃第三盒炸鸡的族妹李丹……坐上沙发之后,她屁股后面那九条白色的长尾就随意地摆动着,说明心情很好。 “cosy。”我睁着眼说瞎话,“机械尾巴套了层皮毛。” “李丹不喜欢cosy。”李玉当即戳穿了我,“她和你一样是铁壁,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麻烦。” 我忘了我不去庆州老家应酬但他去。他面面俱到,每一个亲戚的名字、生日、爱好都记得。 “有事我下次再跟您联系,您和妈妈好好儿的啊,拜拜。”我赶紧切断通话。 幸亏我切得快,否则李玉就能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黄敏成飞扑到我身上。 李家虽然人在华国,但对于韩国发生的未知病毒感染的重大疫情是要表态的,有名集团带头给临时政府捐款180亿韩元(约1亿rmb)帮助国人重建家园,其他家族跟在屁股后面陆陆续续捐款,卓家180亿,赵家、毛家、徐家、黄家等各55亿韩元。这只是第一批,本月内,后续还有在国外建的食品、日化工厂会往韩国运送救灾物资,多多少少将韩国国内对这几个家族的不满和愤怒压下去一些。 反正隔着车玻璃给我扔石头——鸡蛋和蔬菜要吃舍不得扔——的民众少了很多,为了生活,班还是要上的。 李家的车正开往忠清南道北部工业园区,药物研究所的负责人报告说病毒分析有了进展,让我去查看确认一下,疫苗的研发也有了突破,如果顺利,优先加速审评的话,半年以后能上市。 半年以后。如果在此期间被感染的妖人混血隐藏在人群中结党作乱,镜像世界的“异次元生物”适应了他们这个世界的自己、放纵被锡民的魔力放大的欲望……嘉波有一段时间没露面了,如果祂在,我还可以问问……我甩了甩头,不能形成依赖。 从首尔到忠清南道北部工业园区大概2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趁着这个时间,我可以去解决一下我的“敌人”。 说到做到。 系统在我的神经元里间歇性发出动静。 【有屁就放。】我想。 【能不能……】 【不能。】 系统叫道:【我还没说呢!】 【求情的通通不理。是他先招我的。】 【你会像对待墨赫尔星球一样对待地球吗?】系统小心翼翼地问。 我:【冲动是魔鬼。那种事,一次就够了。奈何他不会吸取教训,反而洋洋自得以为抓到了我的把柄。鸡,你既然选了我,就要从一而终,当二五仔没好下场的。】 “鸡”立马表忠心:【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大!】 回地球之前,我先回黑洞本体所在的、距离地球约4亿光年的某螺旋星系的中央确认了一下吞噬进度。 双生黑洞中质量大、引力大的那个是我,郑晋守所谓的我的“敌人”,即我的双生“兄弟”,早在进入我的引力界限(事件视界、事件视界半径、史瓦西半径)后就被我捉住了,只能等着我像吃手撕面包或者嗦面条一样吸收掉它。 他在地球的那个意识对我的所有挑衅都是在垂死挣扎。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降临到了那栋位于地球的华国北京市中心三环里的“新梦想”大厦内。 总裁办公室在顶楼,佔了一整层,550平米的面积,除了书架就是办公桌、办公椅、沙发,空得很。 我到的时候,刘潇洒穿得人模狗样、两条腿架在直径4米的红色半圆形机械办公桌上摇晃。 他手上拿着本经营类书籍装相,书架上的书都是这种,全新的。 貌似镇定。 可惜他的皮鞋底是湿的,办公室原来那条金龙鱼不见了。 “气到杀鱼扔书啊?”我出声挑衅他。 他缓缓放下书,露出脸来:“不是你先气到让‘鸡’的机械恆星本体接近墨赫尔星球,造成该星球死亡近30亿人口的吗?我要的是探索开发,不是杀戮。” 他长了张很好看的脸,360度无死角,观察他的人有任何审美取向他都能在沟通的过程中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取向转变。 但为什么爸爸给我起名叫刘漂亮,给他起名叫刘潇洒?我抗议过,为此甚至不愿意去学校上学,被爸爸无视了。 几十年了,我还是一想起来就生气。 他当着我的面点了一下办公桌的某个按钮,一面面晶屏从地面升起,布满我和他之间的空间,开始播放我在各个世界的“人生经歷”。 作为始作俑者,他问我:“玩儿得开心吗?” 你说呢?! 有一世善终吗?! 但看着发生过的事一幕幕重现,我压制住了火气,不接他的茬:“你早就输了,嚣张什么?” 我们围着一个点无意识地环绕了十万年,直到爸爸偶然闯入我们之间,让我们绽放出了思想的火花,加速了互相吞噬的进程。 “我输了吗?”刘潇洒双手一摊,“我怎么不知道?” “我质量大!引力大!” “……很了不起?想吃我?再等无数个十万年吧。” 我眯起了眼睛。 他也眯起了眼睛。 整栋“新梦想”大厦是一个复杂的“张拉整体”,可以根据系统的扰动分析随意变换形态,办公室、走道、楼梯、电梯、绿植等都可以向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移动,迷宫一般,是一种很有效的防止外部侵入的方式。在总部大楼范围之外则是参考了陀螺仪,以引力场维持它的可移动性和稳定性。 几秒钟之后,“新梦想”大厦分崩离析。 就像是小孩子砸碎了多阶魔方、抽走了“叠叠高”积木中底层的木条,每个集团下的每个事业部的独立办公室都在高空中飞翔,每个员工都被身上穿着的制服弹射出的气囊包裹着目视天与地快速颠倒,放声尖叫。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容忍作者的幼稚,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大概再写个一两章就完结了。因为这篇文说实话只是作者的脑洞产物,我的智力和笔力不足。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完结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完结章 我本来是下定决心要消灭刘潇洒在地球上的禸体和意识的。 他也一样。 但“新梦想”大厦分崩离析的状态维持的时间比我们发动的时间还短。 因为爸爸来了。 我都还没来得及钻回我黑洞本体中的白洞里逃到另一个宇宙,爸爸就来了。 且不说安稳落地的集团内部员工们如何惊魂未定,当他揪住我和刘潇洒的衣领,将我们拎小鸡一样提离地面的时候,我和刘潇洒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更别提反抗。 他没有感情,我们对他的期待从来都只有落空。我们的双生黑洞在他的宇宙之内,如果他想消灭我们,不费吹灰之力。 “不说话了?”他问,“刚才不是还很嚣张?” 沉默。只需要沉默。 两次说不,让爸爸将注意力全放到了我身上:“胆子大了。” “那就杀小蘑菇王八。” “……不行。”我说。虽然王八用几万孢子把我喷得稀巴烂,才让刘潇洒得以以收集我意识碎片的名义在各个平行世界困死记忆缺失的我,但王八依然是我在地球少得可怜的朋友之一。更何况,那时王八才几岁啊,他根本就不懂发生了什么。 等爸爸离开,我一屁股坐上办公椅,就对“鸡”兴师问罪:“没有那么凑巧我一回来爸爸就知道了。‘鸡’。” 此时他居高临下,眼神冷漠地看着我们:“再乱来,我杀了覃大头。” “……不行。”我蠕动着嘴,小小声地说。即便覃凤卿是他的养子,他也对他没有丝毫怜悯。 这家伙没锁定检索权限的脑子里全是我讨厌的东西:战略会、稳定核心团队、薪酬体系、股权激励。 一向面无表情的爸爸也被他的举动弄得眉头皱起。 他的人类身体有2米3。 “鸡”委屈巴巴:【我是这个家最底层的,你们随便一个人让我干什么我都得去干,没有选择权的。我的存在,就是给你和潇洒擦屁股。你以为已经死了的墨赫尔星球30亿虫族,现在还在我的机械恆星本体里生活繁衍呢。妈的它们也太能生了。】 “……我特别生气,听你这么一说,更生气了。”我脚一蹬,办公椅从办公室的这一头滑到那一头,滚动的轮子发出轻微且连续的“骨碌骨碌骨碌……”,直到椅背撞上坚实的银色金属墙壁。 刘潇洒趁此机会,让意识在高能宇宙粒子们穿过地球大气时形成的无数短命(接近10的负24次方秒)的微型黑洞之间跳跃,逃之夭夭,只留个空壳在原地。 我们闻言抬头。 想必锁定的部分就是如何反制我。哼。 他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将我们放回地面:“抬头。” “我和刘潇洒的自相残杀,在爸爸看来像是在过家家吗?” 爸爸想了想,一指我:“你,从现在起就是刘潇洒。不是认为上班就是受罪?那就受着,直到我把他抓回来为止。” 我撤去了原来的形体,满心不情愿地钻进了刘潇洒的空壳。 “……”我不得不承认他胆子比我可大多了。 刘潇洒是在意的,但见我说了,他就闭上了嘴。 不需要辩解,不需要认错,他也不想听。这一点我和刘潇洒都很清楚。 “鸡”不说话了。 大概是怕刺激到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在熟悉刘潇洒近期的生活经歷和工作事项,并且和总裁办行政主任见了一面,了解了一下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总裁办行政主任叫阿法尔,属于墨赫尔星球虫族中的蜗牛一族,头顶那两根嫩绿色的触须比他英俊的容貌更吸引人眼球。才刚来地球就成了“新梦想”的总裁行政办主任,很难让我不去想刘潇洒是想搞什么事情。这里不是游戏人生的那个世界了,否则我还能加听力点数,探听心音,防患于未然。 公事说完之后,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也静静地看着我,站得笔挺,等待吩咐。 换以前,面对我所做的决定制造的受害者,我大概会短短的愧疚一会儿,但“鸡”一说30亿虫族没死,我就心安理得了。我果然伪善。 然而对视了不到10秒钟,这位就开始脸红。 越看脸越红,直至眼神飘忽,魂飞天外。 “你真是太好看了。”他不由自主地说。 我:“啊?” 他说完就鞠了一躬,抱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跑了,还在外面的走廊撞上了刘潇洒的女秘书,在与女秘书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刚降温的脸又红了。 虫族有这么纯情的?我不禁陷入沉思。 刘潇洒一跑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在地球,我要按照他的日程做事,一周上班7天,每天工作12个小时,上班比“新梦想”的所有员工都早,下班是最后一个走,了无生趣;在游戏人生的世界,有名集团的三大巨头都在北京,我的“剂子”也要接受他们的远程指导,履行有名集团专务秘书室长的岗位职责,更加了无生趣。 我甚至想到,万一刘潇洒真的不回来了,那我……不不不不,那我也太惨了! 在此期间,我唯一的安慰就是覃凤卿每天都会来“新梦想”陪我一会儿,让我rua他的脸。他的伴侣张少斐嫉妒得质壁分离,说我恋弟。 他还说覃凤卿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我惯的,而我的完美主义是由覃凤卿盲目崇拜的眼神和夸夸神功引起的。原本我不愿意做的,因为覃凤卿喜欢,就都愿意去做了。 我无所谓。反正我的弟弟现在是躺在我的大腿上享受采耳,而且永远不会像崇拜我一样崇拜他。 因为爱一个人就根本不会去崇拜他。 只敢仰望的话,还怎么靠近?不靠近,就看不见真实。 我的弟弟靠我再近,我展现在他面前的,也只会有真善美,没有假丑恶。 游戏人生世界那边,病毒污染源头早已切断并进行治理,2016年底,“丧尸病毒”的疫苗也成功上市,共有两种,分别出自李家和毛家的药物研究所。外界其他国家的药企也有在事发后参与研究的,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半岛南端的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排队打疫苗,妖人混血们也包裹严实,混迹其中,它们对城市生活仍有留恋。而南北军事分界线上的板门店依然重兵屯扎,未有松懈。 因为亲戚关系,李丹和她妈妈、弟弟等人属于优先接种疫苗的那一批。当然,猪妖混血也跟着一起接种了,他眼睛大睫毛长,我的“剂子”没抗住他泪水涟涟的祈求。 至于身在北京的李家几位长辈和金流芳,接种了疫苗我也没敢让他们回来。我有预感,镜像世界的异次元入侵酝酿了这么久,只待时机成熟,便会陆续发作,于是“风筝”始终在韩国上空盘旋、监察。 对普通人而言,“丧尸病毒”爆发和持续的那一小时、几百万人死而复生的离奇景象已经被称作“末日预警”,“丧尸病毒”尚且可查可治,但死而复生则不知其然又不知其所以然,加之无数居心叵测的身影在幕后鼓动,造成了全世界大范围的舆论恐慌。这种时期,再没有比北京更安全的地方了。 2017年新年,庆州和全州那些想复辟的李家亲戚又借着贺新年上家里来了。 老调重弹,说如今时机难得,如果不能复辟,失不再来,实在不行,先满足让族中老人住回王宫了此残生的愿望。 李玉不在,但我可不是刚大学毕业时的我了。我避而不见,让管家带人招唿。 他们很不满意,当场嚷嚷着要去北京找伯父和李玉告我的状。 去吧,告吧。我在次卧悠哉游哉喝咖啡,巴不得把烫手山芋甩出去。 2017年3月,我把李丹介绍去了九尾狐申又如任教的那所私立高中就读。申又如和好友杨惠善见到族中诅咒自家血脉的九尾狐的后代,惊诧了一会儿便接受了,还打算将李丹介绍给白头山山神认识……然后让李丹每年去华国泰山奶奶那里考试。 李丹的笑容顿时就灿烂不起来了。 嘻嘻嘻,是我能预见并且喜闻乐见的结果。我太坏了。 只要我在首尔生活,就无可避免会遇到曾经认识、目前没有关于我的记忆的、尚在韩国本土的朋友们。 有时候是让李家司机停车检查的巡警郑巴凛,有时候是去探望生病的亲戚时偶遇的脑外科医生成耀汉,有时候是为了选礼物特地去的都贤秀的金属艺术工作室。 当然也有在“丧尸病毒”爆发后觉察蹊跷、怀疑事件与自身获得吸血鬼能力相关、最终查到l身上却发现自己同事“黄顺范”(三个谪仙之一)跟l同住的检察官闵泰延。他问l,怎么才能吃得下除血液之外的食物。l说吃个几百年,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 被徐仁宇无情抛弃的“乌冬面”、“臭弟弟”徐志勋原本留守大韩证券,但在“丧尸病毒”爆发期间受了巨大惊吓,徐仁宇觉得他难堪大用,又叫人来接他去了美国疗养,另换了职业代理人。他和我还有联系,经常恼恨徐仁宇危急之时记得把陆东植带走都不带他,如今徐仁宇还要替陆东植介绍ny的出版商出版小说,他觉得徐仁宇和陆东植百分之百有一腿。 他不懂徐仁宇。什么情啊爱啊。那是还执着、仍想掌控和转化陆东植成为他的“同类”。 我很忙。我也已经看开了,奉劝自己如果不是出自本心的话,手就不要伸那么长,惹人讨厌。 随他去吧。 你看徐文祖那几个家伙,被异化成人鱼形态的尹宗佑拘在无名小岛周围的礁石堆里,连热水都喝不上一口,我也没干什么啊。 你看远在美国的卓秀浩每次视频都出现在他身边的青春靓丽的男女,我也没说什么啊。 最近我收到风声,日本那一万多天狗蠢蠢欲动,策划着来首尔,要为崇德天皇和菅原道真復仇,而在“丧尸病毒”爆发期间见识过我手持牛角的“剂子”的威能而被迫蛰伏的镜像世界“异次元生物”们也有少部分按捺不住。 恐惧的泪水从我的“剂子”的嘴角流了下来。 “吸熘~” 哦,忘了说,毛泰久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还来了几趟我意识所在的地球。 当时我和一起翘班的刘潇洒躲在王八位的pe大楼的蘑菇屋里,成天睡觉。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掀开了我和刘潇洒头顶的伞状菌盖。 我睁开眼,揉揉眼睛坐起来,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拇指大的小孩儿一个,上半身穿着“好男人不包二奶”的bj比基尼,下半身穿着小裤衩,不时伸手挠挠肚皮。 我僵住了。 他发出一声呲笑,消失了踪影。 第二次来,他的影像停留的时间更长了,至少还得及和我说一句“见你一面可真难”。 我想对他说,我和他在游戏人生世界不是老见面吗? 第三次来和第二次只隔了两天,而且不是影像了,是实实在在的身体。 我看着他弯下腰,低头,精致的五官在我面前迅速放大,唿吸打在我的脸上,热气蒸腾。 他说:“嗨。嘉波让我代祂们向你问好。” the en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