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而至的夏天和你》 我不曾想过离开 ―― ―― 我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去怀念我们的事情。我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会落泪。 和元先生在一起的第一年,他三月份出差去了香港。月底回来时,没有通知我。我在公司加班加夜的赶设计稿,好几天没在家里过夜。 他电话打过来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趴在办公桌上睡的不知死活,同事睡意朦胧的喊我: “姜组!电话响了!” 我眯着眼找手机。 “嗯。” “姜婧木…你在哪里。”他声音充满了颤抖。 熟悉的声音使我闭着的双眸失神了一秒,而后睁开眼睛,我直起身子瞟了一眼设计部的人,四五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的安稳。 “怎么了?”我压低声音问 “你在哪?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我在公司。睡着了,没听到。” 我笑着回复他,伸伸腰又趴在桌子上,知道他在香港跑业务,所以也懒得说什么,只觉得头很晕,眼睛很困。 “我去接你。”元先生说。 “你不是在香港吗?” “我刚下飞机,我在…算了,我现在去接你。”电话那头他有些着急。 “不要了吧,很晚了。你刚回来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回去。” “姜,听话。我现在就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低头看手机。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轻手轻脚的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洗刷了一下,便提上了包下楼。 三月底的温度有点低,尤其是晚上。从公司下来后,我抱肩拐去了肯德基买了两杯温牛奶,又原路返回。 刚抿了一口温牛奶,便看到了元先生的车。他将车停在一旁,不等熄火便下车快步走到我面前。 穿着灰色的毛呢大衣,不等我将牛奶递给他,便捧着我的脸,吻了下来。 我是个俗气至顶的人,雾里看花我懒得欣赏。平凡惊世对我而言都是常事。独见了你,内心澎湃,渴望花开。你无需开口,这盛世给你,我也给你。 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他离开了我的唇,伸手去擦我脸上泪痕。 “哭什么?”元先生问 “我没哭。” “那你眼眶红什么?”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还问我,你自己眼眶也红成兔子了。” 元先生皱了皱鼻子,笑了。我看着他,特别想告诉他。我怕,我爱你爱的太明显,却又怕你看不见。 后来元书柏告诉我,他回来那天的机票是凌晨。他怕自己提着行李回家时影响到我睡觉,耽误我明天的工作,所以干脆就没有说。 可是没想到,他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没人。去卧室看时,我的小日历上只画到22号,之后就没动静了。 我有随手看日历的习惯,会在日历上记上日程。 当他看到那空白的几天,并且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多钟,打我电话又没人接。他心里有点慌,想打给我父母,又怕打扰两位,便一个劲的给我电话。 我笑他想的多,他表情严肃的说。“你不会知道的,我看到钟表指向三点十七分时,我是多么害怕。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这么晚才没回家。我又想你可能是休假去了,但是你这几天又没时间和我通话,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去旅游了,因为你没有带你的日历本,我很担心… 姜婧木,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想了多少东西。我怕是因为我们工作太忙,而没有顾及到对方。 我很想见你,我在电话里想告诉你,我的担心,我想给你说我在家,但当我看到卧室没人时,我多害怕。 我因为爱你,所以什么都在猜忌。猜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心里有了别人。整日整夜地胡思乱想,只有你能拯救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而让我终身遗憾。” 后来,我在日记里写下来这些。在末尾写下这样的一句话,我不曾想过离开,因为如果我不在了,我怕你会哭会孤独。 和你的世外桃源 ――― ――― 元先生睫毛很长, 还喜欢垂下眼睛抿着唇笑。 周五下了雨,我准备趁着雨还小,去超市买点酸奶。走到玄关处换鞋子,刚换好看见元先生边走边将外套,套在身上。 “你要出去啊。”我问他 元先生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 “陪你去超市。外面在下雨,我担心你不小心滑倒。可以吗?”元先生笑着拍拍我的头。 “可以什么?” “可以让我陪你去吗?” 我摸着头看他,望着他浅笑的眉眼,心里突然就融化了,笑着点点头。 总会有人陪你,说我爱你。 ―― ―― 答应和元先生去旅游,却被项目组的人留下任务跑去“中和”谈婚纱设计图。 忙了两天,中午回来时已经一点半了。见元先生开了两个行李箱哼着歌,对我笑了一下又转身将叠好的衣服往里放。 我有点懵,原本是不想理他的。可这欢快的歌声还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将外套挂起来时忍不住问他在做什么。 元先生对我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我。 我无奈笑笑,去客厅倒水。拿着水杯走到卧室门口,靠着门框对他说:“我最近在赶一个项目,今年新款婚纱的,后天要去一趟…” 话还没说完,元先生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黑着脸瞪我。 “周六?” “啊?嗯。” 我有点心虚的抬头看他,他很高一米八七,我一米六六的身高看他着实有点压力。 “我们上周说好了,这周六开始休假去云南,坝美旅行。” 心里猛的一跳,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整两个行李箱了,是我和他的衣物。上周答应好了要去,那个让我们期待很久的世外桃源。 云南,坝美。 左右两难,一边是工作,一边是说好了出去旅游。工作很重要,关于到我能不能竞争今年的国外讲师的听课资格。 虽然情侣有很多在一起出去玩的机会,可是这也是我们期待很久的旅游准备。 我有点为难的低下头。 元先生站我面前看了好一会,问我:“去哪里?” “北京”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可能一个月左右,这个项目是今年的主题,很重要。” 刚说完,元先生就转身摔门出去了。他走的很坚定,拿了钥匙就出去了,连鞋子也没有换。 我突然就很想哭,然后就随了自己的愿哭了出来。 我知道是我不好,说好了一起出去玩。却忘了自己的约定,接了项目。明明,他都为了这次旅行而用掉了年假。 我红着眼,给他打电话。熟悉的铃声在卧室响起。有点泄气他没带手机,又有点庆幸,好在他没带手机。 我承认和他在一起后,有些恃宠而骄。 揉揉眼去洗手间洗脸,又敷上了面膜,躺在床上午休。 我想,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影响我敷面膜的心情。 醒来的时候,面膜已经没有了。想着是不是掉在了床上,刚动了一下就被一只长臂往里一收,被捞进了熟悉的怀里。 “别乱动,面膜我给你揭了。” 我看着元先生眯着眼看我,鼻子一酸,伸手紧紧的抱着他。 “对不起。” 我将脸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说。其实我是不想低头的,可是我不能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他没吭声,右臂微微弯曲。用手去碰我的头发,又将左臂放在了我的腰上。 早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但还是有点失望。 “嗯,原谅你了。”头顶,元先生哼哼两声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登时心里就柔软的一塌糊涂,紧紧抱着他。 元先生说要去将东西整理一下,我抱着他胳膊不放说:“不要整理了,万一过段时间用的上呢。” 元先生伸手捏我的脸,重复我的话:“万一过段时间用的上?你是说过段时间你就要离家出走了是吗?” “你想的可真多,顶多是去出差。” “对我来说,你出差就是离家出走!” 好吧,随便你怎么想吧。 ―― 最后,周六时,我仍然休假和元先生去了云南。 我告诉元先生这个惊喜时,他开心的抱着我转圈。 他笑起来,眉眼都弯了,像个月牙。 我想起来在公司时,我坚定的对总监说换人时,她一直劝我机会难得。可我满心都是元先生为了和我一起出去旅游而用掉了他唯一的年假。 他付出那么多,我不能辜负他。 到了坝美时,才觉得这被称为“最后的世外桃源”是当之无愧的。虽然进入时很难,但是看到眼前的东西还是觉得惊艳了。 进出寨子主要靠村前村后两个天然的石灰溶岩水洞,村民们要摸着岩壁趟水、撑竹筏、划独木舟、坐小船,经过几公里长的幽暗的水洞才能进出。 由于之前几次旅行都是元先生妥妥安排好的,所以这一次我想带元先生做个“自由人”。 元先生勾勾我鼻子,说我淘气,不过也答应了。 想着以享受旅程为主,我打算听取网上的建议,回到广南县城住宿。 可元先生死活不肯,说想感受农家风情。 最后仍然是在坝美村里的农家乐落了脚。 怎么觉得最后还是听了他的决定? 住的农家乐,门前是宽阔的田野、屋后有青翠修竹。 在坝美的十余天里。 第一天到时,元先生就带我撑竹筏游名叫“驮娘江”的清澈小河。 他穿着白衬衣,在清晨太阳升起时暖暖的对我笑。 我戴着遮阳帽,拿着单反给他拍照。 可他又将竹筏停在湖上,接过我手里的单反,把我搂进怀里,摁了快门。 爱有千万种 我在湖边画水粉画,元先生放了一杯沏好的茶,坐在我旁边打趣我道: “明明是来旅行的,可你又是当摄影师,又是当画家。你这旅行可真是成了大忙人啊。” 我摇头反驳他,说:“怎么会!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事情。” 他不知道,我喜欢记录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的第一次、第一次给我吹头发,给我扎头发、第一次旅行、第一次去他公司、第一次给他刮胡子、第一次穿情侣装、第一次给他弹吉他等等,所有的第一次,我都记了下来。 我教元先生画画,他坐在我右侧,拿着画笔画青山,我在左边画绿水。 相视而笑时,只觉得春光无限好。 元先生拉着我的手在村里漫无目的的走,看到农家在自家鱼塘撒网。我让他背《桃花源记》,他背不出。 我笑他:“你这理科生,可真是健忘。” “不健忘,也不偏科。主要是我已经毕业快六年了。” 是啊,我们已经毕业快六年了。三年前第一次见他时,他不过是个让人觉得温暖的大男孩。 可没想到,三年后,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这次同意和他旅行,其实是有一点其他原因的。 和元先生刚认识时,我有一个喜欢长达八年的竹马,叫年君。 彼时,我是才辞去一份设计师助理的工作,理由是,我与年君在一个公司,他同别人在一起了。 而现在,来坝美之前。我在公司收到了年君寄给我的喜帖,我曾经深爱的那个少年将在不久后成为别人的丈夫。 纵然和元先生在一起很幸福,可人是贪婪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难忘。 回想当年,知道了年君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我一个劲的努力只为吸引他。 他很优秀,但他更欣赏比他还优秀的。 可惜,没能变成他喜欢的模样。我也成了他的附属品,所有的习惯与年君都是相似的。 爱情不应该是一方面努力,也不应该是因为得不到而去将他刻在心里,与其让遗憾来淹没自己,不如让自己洒脱的在一段无果的爱里,以最快的速度逃生。你不应该有在三十秒内不能抛弃的东西。 我果断的逃避,是因为不能辜负一个人。 同来旅游的,还有一个高高瘦瘦二十出头的摄影系大三学生。 我们喊他小郭。 问及为何来这里旅行,年轻人不应该去更加神秘的地方探险吗? 小郭有些失神的摇头苦笑,:“就分手啦…嗯。” 我知道他不愿说什么,就没有深加追问。让元先生去拿我的单反,给他看我拍的风景。 想必是真的热爱摄影,看到我单反里的相片,眼睛都是亮的。 “你真的好厉害,拍的很美。” 他眼睛很亮,看的我有点心虚,我当时是告诉他,我是不会拍照的,只是为了玩玩而已。 但其实,学设计的,对构图可是很敏感的。 我脸红的对他说谢谢。 他从包里拿出来两瓶咸鱼罐头给我:“姐姐,你长的真好看。我今天就要回去了,这两瓶罐头就送给你好了。” 我没什么好送给他的,就让元先生把我画的水粉画送给他。不知道为什么元先生有点吃味,小声说:“那幅不行,那是我和你一起画的。你要送就送他别的。” 好吧,这老男人又吃醋了。 小郭背上背包坐船离开时,我对他说:“小郭同志啊,愿你以后爱情也好,学业也好,皆是一帆风顺!” 愿你一切安好,无论是否相识。 晚上回到住宿的地方,我在门上看到一个蜘蛛,吓的差点晕过去。元先生拿拖鞋一巴掌就拍死了,点着我的额头说: “平时见你大大咧咧的,怎么一只蜘蛛就把你吓成兔子了?” 我撇着嘴,去掰他的手 “我是一个淑女!你不要把我说成女汉子!” “淑女?噗…姜婧木,你真的厉害了。你怎么就成淑女了,怎么不想想你吃蛋挞时,一口一个的模样?你说你淑女,我还真是不相信了。”元先生一个大手就扶在我的头上,哈哈笑着。 我无奈的翻白眼, 嗯…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爱情这藏头诗 我问元书柏当时为什么选择去坝美,他坐在飘窗上,缓缓和上书。 “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哪里都行。但更喜欢没人打扰到我们的地方。” 和你在一起,和你去哪里都好,但更喜欢和你去只有两人的世界,二人世界。 晚上看星星 格外美丽,与城市不同,这里的星空每一颗都是可爱的。我这个二百多度近视的眼睛都可以看到那些小星星。 旅行回来时,我仍然去参加了年君的婚礼,没有告诉元先生。 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但我知道我一直在为难自己。 婚礼上,他一如当年模样。亲吻新娘子时,喜上眉梢。 我突然就想起了好多年前,我问年君,如果我变优秀,我们是否有可能。 他说有。 每年都要完成的一件事,就是变优秀。 而如今,每年都要完成的两件事,变优秀和放弃你。 那些写给年君的所有情话,如烈风恍惚刮过。 他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所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但是,我都还没来得及炫耀这么好的男子,就已经不是我的了。 见不得他的婚礼,我早早的就离开了。我穿着裙子走在街上,伸手打车时,眼泪突然就落下来了,毫无征兆。 我伸手摸了一下眼泪,盯着手指上的水痕发呆。真的没有一点征兆,我以为我不会难过,可心就给我做出了答案。 有人说过,能在街上大哭的人不论何种原因,但就是知道这个人心痛极了。 那是窒息一样的无助,跳不出自己世界里的抑郁,再后悔都来不及的遗憾和永远也找不回来那个人的无助。 我想起那位老师在课堂上问学生的话。 老师:“思念一个人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学生:“……” 老师:“只要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就这样吧,翻篇吧。我不会再表白,毕竟爱情这藏头诗就是这么难堪。 那就只求他安好吧,即使从此陌路,他也是我的救赎。 每个人年少都遇到过一个惊世他人生的人,可惜不是恋人。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元先生,关于年君的事情。 年君的妻子是一个很聪慧,很温柔的女人。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隐瞒,能说出来的都是治愈好的,我承认在我心里年君还是一根刺。 会疼,想起来就会疼。 我怕和元先生谈起时,会掩饰不好我的思念。他是那么容易吃醋又容易受伤的人。 致年君 亲爱的年君: 好久不见! 姑且这么称呼你为年君吧,毕竟我爱你年复一年。 我喜欢过很多人,却只爱一个人。当别人的青葱初恋,被她们怀念成青春美好的时光。然而对几个月后的,属于我的二十三岁,我想好好的…将曾经我爱的那个少年,从头到尾,用无限热情将他怀念。也怀念我爱他的那十年里,所有的寂寞与悲伤。 我们十八岁那一年,是你至关重要的一年。一个是十八岁的成人礼,一个是即将面临重要的高考。你告诉我,你的志愿报的天南地北,哪里都有。我打趣你录取通知书下来时要告诉我,你在的那一所学校,我一定一定不会和你考同一个城市。你笑了,但你不知道,我是认真的。认真的和你道别,此生不再与你相见。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我是垂眉摆渡翁,独独箴言偏爱侬。 你本是一阵无意间闯入生活里的一缕春风,但是却在我心里引起了山洪般爱恋。 所谓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说的就是一场意外心动。 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你很多年,但是我又特别庆幸,好在遇见的是你。你让我努力学习,让我坚持梦想。你的上进心总是潜移默化的督促我。 今天我看到一句话,我很喜欢: “何为孤寂?” “清风,艳日,无笑意。” “可否具体” “左拥,右抱,无情欲。” “可否再具体?” “不得你。” 没有人会相信,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吸引你的目光。将喜欢放在心底,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 上小学生时,我们就成了同学。当别的小朋友都在炫耀自己叠的纸船时,我却不会。你折折拆拆,手把手的教我七次,我仍然没有学会。并不是我笨,学不会。而是…想和你多呆一会…羞着脸,装傻装笨。 家人们都夸我心灵手巧,学东西都是一点就通。但到了你这里,我就成了个白痴。怎么可能有小姑娘在叠纸花上比男孩子笨呢?那不都是小孩子的小九九,只是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当别人都把自己定为人生中的女主角时,我却活成了女配的样子。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配,而是那种…最不起眼的女配。 六年小学生活结束后,就是初中教育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和你继续做同学,又这么安然无事的做了三年同学。 我记得,我第一次写情书给你的那一天,你恰巧没有来学校。通常我是最后一个进班,你是第一个进班的。我记得只用了一张很普通的本纸,写了很多重复的话。那是我第一次下午早早的来校,和朋友商量着写一封情书给你。我红着一张脸,忍着心里的紧张,写了一封十分幼稚的情书。我就像是被灌入了勇气的力量,那么胆小的我,竟将情书放在了你的抽屉。然后开始了如坐针毡得二十分钟的等待,在上课前又因为我的懦弱偷偷拿了回来。 而那天,你没有来学校。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是我怀着何种心情写出来,又是多么遗憾的夭折了。我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庆幸你那天没有来,遗憾你偏偏那天没有来。 可能,那时的我是觉得庆幸吧。因为现在的我,充满了可惜。我总是在想,如果小时候我的性格再外向一点,我和你也是有机会的吧。但我又想,如果我不曾认识你,那些年,我一定很快乐。 不用担惊受怕的藏着掖着对你的喜欢。不用躲着怕别人发现会有嘲笑。 在我小时候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是会让别人笑话的。所以,对着那不存在的嘲笑,我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鸵鸟,并且一做还是四年。 年君,你在我的认识中,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生。学习好,性格开朗,有上进心,会打篮球,会写作文,会主持节目,会跑步。 小学时,你还有学校“飞毛腿”的称呼。跑的快啊,每年的运动会都有你。 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但从我们的聊天中,仍可以看出你还是一个那么有上进心的人,至少你坚持着追求梦想。 有时候觉得自己在你生命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缘分这东西,谁都说不明白,譬如我们的生日相错一天,譬如你的姓氏,我的姓氏,譬如你也喜欢过我。 年君你不会知道,初中毕业那天,我其实想向你表白的。我看着你骑朋友的自行车,摔倒,扶着自行车脸都红了。你这么一个活泼好动的青少年竟然不会骑自行车,我笑了。 但是我又退缩了…因为我心里想着来日方长,可是我评估错了。 一个城市,两个地方,一别竟然是三年。这一刻真的完了,这三个365天,三个春夏秋冬彻底结束了我们最后的可能。我将成为你众多回忆里,最不起眼的那个。 我在想你,你感觉的到吗? 年君你总是给了我希望,又给我失望。我甚至都感觉到了你喜欢我,却又突然告诉我,你讨厌我,讨厌到不想听见我的声音。 可是喜欢一个人,被喜欢的那个人请原谅她们的热情。 只是想把自己的热情全部送给你,接不接受你都应该感谢。除了父母,谁还会无条件爱着你呢。 有些东西是禁不起细想的,比如我和你的关系。比如你一直都不记的我们的生日相错一天,比如你记不住我选的文科,记不住我说的话,记不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像失望和委屈,这种东西没必要解释。 而且我不会再表白,爱情是如此难堪,你也知道这藏头诗就是这般没趣。 这些年,我对你的告白。几乎是用尽了一个女生的尊严,现在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也是没有必要付出太多。年君,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或许以后,我们再遇见,我希望那一天的我,你见到后眼睛都亮了。 你是我的初恋,却是以时间的拯救来结束这份单恋。我大胆的给你告白时,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在一起,只是想听到你说一句:“嗯谢谢,我知道了。” 如果时间是良药,那生活就是游戏城。时间一点点熬我,而生活上的事情,除了在夜晚会感性之外。我从来没有想起过你。 以前,我还会做梦梦到你。现在…你在我生命中也算不了什么了。我很开心,喜欢你的那些年,我品尝着人间的悲欢,我的爱情很丰富多彩。我喜欢的人那么努力,赏心悦目。 像我爱你,一朝一夕放在心底,绝口不提。 像我爱你,只为你一心一意付出而不觉得可惜。 像我爱你,大的过世人对你千万分之一的爱惜。 总有一天遥夕夕远,当我们回归尘土,我也仍然爱你。 将来,总有一天你会被我的时间与新欢所打败,化作尘埃或露珠。 不是被风吹散,就是被风干。比此刻的我渺小一百倍。 也总会有那么一天,我甚至都记不得你张扬的脸。 2010.2.15 除夕 爱有争吵 年君送的那条项链,是我十六岁生日时的礼物。 可是我没有机会戴过,将它收起来时,我重重叹口气。 总要过去的。 爱的至深,忘的也干脆。 ―― 爱情是会有争吵的。 有次,我洗好苹果去书房找元先生,没想到他正在一排书柜前找到了我的日记本,正在翻。 我有点紧张,身体先给了我答案先一步去抢他手里的日记。 元先生不悦的皱眉看我。 “这是我日记本,你不要乱翻。” 说罢,我便从书柜里抽出来其余的日记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我不知道他看了多少,但我知道,这些东西一定一定不能让他看到。 这些日记本里全部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喜欢他的时候的心情也全记在了这些本子里。 我知道,防止这些让元先生看到,我得将这些日记本全部销毁。 可惜,自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我,低估了元先生的敏感度。 他打给曲之安时,关于年君的所有像是破了闸一样,将过去毫不掩盖的落在了他面前。 他红着眼,大声喊我: “姜婧木!” 我低着头,只能将那些日记本往被子里塞。 不知道我是哪里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连生气都不在掩饰。 冲到床边,猛的将被子掀开,抽出那些日记本劈头盖脸的从我面前扔在了地上: “把你这些东西从我床上拿走!这是我的床!” 他吼的声音很凶,我有些委屈,眼眶湿润的看着那些日记本。那是我曾经爱一个人的所有尊严与热情。即使那个人不曾是他,他也不应该将那些日记本给扔在地上。 我蹲在地上去捡,元先生却扣住我的手臂想将我拉起来: “姜婧木,我不许你捡!” “你凭什么碰我日记本!”我站起来冲他吼,并伸手推他。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这么多年的所有寄托!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扔我日记本!元书柏,你以为你是谁!” 时间突然像是静止了一般。 “呵你还爱他,是吗…”他颤着眸子问我。 我满脸泪痕,将脸转过去没有回答他。 “我知道了…你哭了,你还爱他。那…那我算什么呢?” 元先生摇摇头从我身边走过,我抽泣着看他。他走到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说: “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他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滑过我的心脏。可是听在我耳里,就是变了一种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要分手?好好好,分手!分手元书柏!我要跟你分手!” 跑出家门那一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跑得太匆忙,什么都没带。 借别人手机,打给曲之安,那边一接通我就开始哭。没办法,只能让她来接我,纵然知道她是个叛军。 曲之安找到我时,我一声没吭直接上了副驾驶座,扣稳安全带直接闭上眼不看她。 她有点尴尬,边开车边哄我。 “是我错了,姜美女。我以为元哥是知道年君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别吓我成吗?” “不至于吧,有必要哭成这样吗,擦擦吧。看你眼睛鼻子红的。你能吭一声嘛,说说怎么了行不。这样我很愧疚的。” 我抱肩坐直,用抽纸擦脸。 “有必要!”一路上,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到了曲之安家,拿起她桌子上的苹果就开始吃。 “我和他分手了。” 曲之安一口水喷了出来,全身僵硬,缓缓的转头看我: “什么?…真…真的假的。” “他说想冷静一下,我就直接和他提了分手。满意了吧曲小姐!拜你所赐。哎,我就特想问你,你没事给他说年君做什么?你就这么闲啊。”我坐在沙发上抱肩看她。 曲之安摸摸耳朵,:“对不起啊。当时,他说…” …… 半个小时前,元先生在翻我日记本时,看到的那一张是写年君市里比赛时的事情。很普通,本来他觉得没什么意思要放起来,还没来得及合上,我就给他抢走了。 他有点生气,而我说的话,让他觉得我没有把他当作无话不说的男朋友。 本抱着诉苦给我闺蜜的心思,去告诉曲之安。 没想到那句:“年君数学考多少分?”让曲之安误会了。 抖搂了所有,我与年君的所有孽缘。 曲之安说:“年君啊!数学可好了!不然姜婧木那傻子怎么会喜欢他将近十年呢?还是青梅竹马呢,以前上学时可受欢迎了。 噢,对了,前段时间他结婚了呢,就是他同事。当初因为这,姜婧木还辞职了呢。毕竟一个公司嘛,看着多难受啊。哦对,就是你们从云南回来的那段时间。” 曲之安说完,我愣了一秒,仅仅是一秒。就抓着头发锤胸口。作孽啊!怎么就交了这样一个捅刀子的朋友啊! 我以为我的闺蜜是用来打掩护的,没想到是用来多管闲事的。 你很感慨 在曲之安家里待了两天,元先生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睡前我盖着被子偷偷哭了,很想他。 明明是他低头的一件事,为什么要让我偷偷哭泣。 他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我曾经还在朋友圈发过一条,形容我和元先生表情的说说。 “元先生和我就像表情包里的两个表情,一个是目瞪口呆,一个是双眼冒着爱心的花痴。” 我抱着被子哭,又怕吵醒隔壁房间的曲之安。心里十分委屈,觉得这一次元先生是真的生气了。 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穿好衣服偷偷跑回家,想着今天周四他可能不在,赶紧收拾收拾我的东西离开。省的他看见我,要当面和我说分手。 我宁愿分手时不要说的那么干脆。 从门口的消防栓里翻出备用钥匙,轻轻开门又虚掩上。 我没敢关,我怕门一关,我就舍不得走了。 从书房里拿了行李箱就摆在客厅,装我的洗漱东西。 开卧室门的时候,床是乱的。有点失望,元先生真的不在家,分手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从衣柜里拿了衣服,收拾几样转身。元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卧室门口的,他眼眶都是红的,双手背在身后靠着门。 “姜婧木…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一颤,犹豫了好久才抱着衣服挪步到他面前: “让开,我要出去。” 许是见我低着头不吭声,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什么意思。”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让我误以为他是舍不得我。 “既然…既然分手了,我就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我没同意要分手!姜婧木,你猪脑子吗?” “你什么意思,是你说的要静一静。” “姜婧木,你好样的。你就觉得我们的感情这么脆弱吗?你就不觉的你是那么…那么的过分吗?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吗。” 一瞬间,眼泪就吧嗒落下来了。我手一松衣服就掉在了脚边。 我抱着他的脖颈哭的稀里哗啦,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要分手,我舍不得你,可是我又觉得我好花心,我既喜欢他,也舍不得你。我知道他结婚了,我昨晚想了很多,我…” “他已经是过去式了。”元先生弯着腰抱我,闷闷的说。 “你不乖。因为别人和我吵架,你还不回家,还说要和我分手。” 后来想起时才觉得自己很是幼稚,一个再也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这么一件小事就使得我与元先生闹分手。 我对元先生说: “我有很多/毛病,生气的时候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没深思过滤的想,就涌口而出。有时候我还会莫名其妙的对亲近的人发脾气,没几个人受的了这样的我,你别看我嬉皮笑脸以为我当作没事,其实我心里挺自责的。” 而元先生的回答是: “关于爱情,只有一句忠告。你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不同程度地伤害你,你要做的。就是找到最值得你负担的那位,你问我有多喜欢你,我说不出来,可是我心里明白,我宁愿跟你吵架也不愿去爱别人。” 与我一同长生不老 ――是情人节, 元先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买了一对钻戒。 彼时我正准备下班去书店,买几本书带回去。 他打电话给我说,下班直接去光明路的竹香阁吃晚餐。正想问他为什么跑那么远吃饭,他就挂了。 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高兴。 到了包间才知道他订的是情侣套装。 元先生从进门开始就双手交叉的支着脸,笑眯眯的看着我。 等我坐下时才发现面前放着一个丝绒盒。 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依然是笑眯眯的:“打开看看。” 我以为是项链,没想到是一对婚戒。 “你…” “喜欢吗,姜。” “啊?嗯。喜欢,不过你干嘛送戒指?” “嗯,因为我想和你戴。” 说罢,元先生就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接过丝绒盒。从里面拿出来女士那枚,我看着他以很缓慢的速度,将那枚戒指套在了我的右手无名指上,心里碰碰直跳。 紧张… “唉!唉!唉!你带错了,应该戴中指,还没结婚呢。” 我挣扎着想将右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可无奈他握的紧紧的。 “对我来说,我们很早就是结了婚的夫妻。好了,姜,你该帮我戴上我的了。” 我无力反驳,这个元先生啊。马上就要二十九岁了还是如此幼稚,不过好可爱啊。 给他戴上戒指时,我眼尖的看到了他的耳根都红了。 他说:“我觉得我们这样,就像是在结婚。” 他一说我也害羞了,我嘟着嘴反驳他: “你刚刚还说我们是结过婚的夫妻。” 他脸红扑扑的,小心翼翼的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碰碰我手上的戒指。 然后抬头对我腼腆一笑。 我轻笑,伸手将鬓前的头发别在耳后,真…真过分,怎么突然用美男计了。 ―――― 有次元先生在书房办公,我给他泡了一杯柠檬水,有些殷勤的给他送过去。 趴在桌子上对他卖萌: “你会一直爱我吗?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了,你会不会难过?” 他写东西的手一顿,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那枚戒指上的碎钻反射着光芒。 “姜同志,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吗?” “我是说如果。”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会爱你到一百岁!” “啊?才一百岁…太吝啬了吧?别人都说要爱到下辈子,下下辈子的…” “那你下辈子记得来找我啊,不然这么好的我,你可就要错过了。” 元先生轻轻勾起唇角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傻。 我咬咬牙还是将想说的话告诉了他: “你见过最初的我,也见过改变的我。可你如果失去我,就不会再遇见第二个我了,你一定要珍惜我!” “好。” 他眨眨眼看我好一会儿,才郑重的答应。 我仍是不甘心的,伸出小拇指给他勾。他放下钢笔,用小指去勾。 打了勾,就要做到啊。 真好,下辈子我还要遇到你。 遇到你是我的福气,谢谢在那最艰难的岁月,你用温暖到碰触心脏的方式救我于苦难悲痛之中。 愿爱人安好,与我一同长生不老。 网上有句话说: “――他幼稚的时候最爱你。” 那请亲爱的元先生在我身边,继续幼稚下去吧! 善良的人才过的更好 他和朋友聚会,被志康拉着不让回家。 中途说了无数次靖木还在家等我回去,仍是被志康拉着又是去唱歌,又是去酒吧喝酒。 我在家看恐怖片,有点害怕。总把飘窗旁,摆放的发财树当成影子。 等了一个多小时,时钟都指到了凌晨一点中了,可他还是没有回来。 等的眼皮直打架,也不能给他打电话,我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回来时已经快两点了。 听见开门声,我一个鲫鱼翻身穿鞋跑到门口。 他摇摇晃晃的换鞋子,我赶忙上前扶着他。 他却推开我: “你怎么还没睡?不用扶我,我还可以走。” 我一伸手就被他摁着脑袋转过身去,只能着急的看着他站不稳的在哪里换拖鞋。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开心。”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开心什么。” “恩…志康说我和小靖很般配。” 我心里登时拉响警报器,小靖?哪个女生的简称? “小…小靖是谁?” “你傻了啊,小靖当然是我女儿啦。姜婧木小朋友啊,真笨,这你都不知道。” 嗯…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原来小靖是我,可我怎么成他女儿了? 他真的醉了,醉的都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很久以后在贴吧看到一句话:一个男人爱你,会把你当成女儿一样来宠爱。 隔日,元先生就光荣的在床上躺到下午。 都说男人酒品即人品。 元先生是赤裸裸的打脸了,醉了整整一天。 等他睡醒,我和他坐在餐桌前长吁短叹的谈话两小时,没什么重点。总结下来就是: “我允许你喝醉,允许你撩妹,但不允许你夜不归宿!你要是给我戴绿帽子,小心我让你小弟弟一辈子打瞌睡!” “这么凶?” 我重重的点头,拍桌子: “就是这么凶!” “嗯,我知错了。” “那你改不改!” “改。” “那好吧,原谅你了。你可以吃晚餐了,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 ―――― ―― 曲之安失恋那天,正好是设计组出事那天。 曲之安相恋四年的男朋友,被朋友拍到和一个女人去酒店开房,她给我打电话。我冒着风险提前溜出来,在公司楼下等她。 她骑着机车穿着皮衣,扎起了头发。 曲之安酷酷的将墨镜取下时,我从她眼眸里看到了两张眼眶通红的两个人。 由我负责管理的五月上市的襦裙设计图,却被另一家竞争公司做成了成品开始大肆销售在各个渠道。 全总监说有证据就能脱身,找到内鬼就会按功领赏。 可是,没证据的话。这个由我提出的设计思路就会被灌上抄袭的标签。不止要赔偿损失,更重要是在同行公司里以后都不会再有我的立足之地。 曲之安带着我,将机车开到最快速度。我搂着她的细腰尖叫了一整路。 曲之安骑着机车,喊: “前―几―天!我们还想着要结婚―现在!他却劈腿了,渣男!” “前―几―天!我还加班加夜的赶设计图!今天竞争公司可就把我得设计图做成了成品上市了,丫小偷!” 我搂着她的腰,在后面喊。很难过很难过,她骑的那么快时,这样喊出来反倒是好受了点了。 她不想回家面对那个男人,我不想回家面对元先生。 他会担心。 最主要,我不想那么依赖他。我应该试着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过分依赖任何人。 女生,应该最有主见才行。 曲之安包下了一整个室外滑冰场,又扛了一打啤酒。 她举着啤酒苦笑:“抱歉啊姜姜,以前你说,如果你失恋了就包下一整个滑冰场去滑冰。现在看来你是用不上了,那我这窃取创意就不算了吧,顶多叫借用。” 我大口喝酒,对她点头。 她这句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突然想起来北区销售经理前几天借用了我的电脑的事。 我伸手去拽坐在地上的曲之安: “之安之安!我想起来了,是北区销售宋经理,前几天她借用了我办公用的电脑!” “什么意思?” “哎呀,别磨叽了,你跟我走。” 就这样,在曲之安失恋那天我们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杀到了北区销售经理的家,路上我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曲之安。 一进门,她就强势的逼问宋经理事情原因。 大有一副追问她男友出轨的样子。 宋经理见我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以为我已经有了证据。不由分说的抓着我的手求情: “小姜,我平时待你不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能不能…” “不能!” 宋经理脸色尴尬,从红变白。我知道她是前辈,但我也不是个欺软怕硬的。 “我还年轻,我不能因为你窃取我的设计图卖钱就原谅你。即使我知道我出一次项目,提成拿的还没有猎头公司给你的十分之一多,但我至少光明磊落。是脚踏实地做的,我不能毁了我的前程。我会和全总监说清楚这件事情的,如果您还是我的老师,请您…请您公正公开的声明。” 离开后,我走在曲之安前面。她在身后喊我: “至于吗?就这样哭了?” “你懂什么!她算是我半个老师,我进公司后都是她提拔的。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那么信任她,那么尊重她。她却因为钱而想毁掉我的前程…我还那么年轻。她把我培养出来,就是为了当枪手使吗?拿我的创意换钱?” “这有什么,没有绝对的善恶。你弱的时候,坏人最多。” 你弱的时候…坏人最多… 过了一周,宋经理便在公司的公众号里公开发布了辞职信与道歉信。 我很惊讶她真的做了。 因为从我知道曲之安,自打进宋经理家的那一刻就将手机开了录音后,便没有告诉全总监。 毕竟曾经在公司这个人心险恶的职场里,她曾经帮助过我。我仍是不忍心将交情打破。 曲之安还骂我,说什么没听过一次原谅会换来两次背叛。 宋经理离开那天,我休假没去公司。她打电话给我,声音里带着欢快: “姜,你这个后辈真的是后生可畏,我很欣赏你。自从将你的设计图给了对手,我日夜睡不好觉。尤其我还是个信奉基督的,主在天上看着呢。你做的很好,以后面对坏人也要这么做。” “宋经理,您…不生气吗?” “不气,我本来就不应该做这种事。我说了我是一个基督徒,做了坏事,良心会不安的。谢谢你救了我。再见!” “嗯,再见。” 对不起宋经理。 不要去做坏人,不要相信不善良的人反而过的更好。 愿你此生做事光明磊落,脚踏实地。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真的很好。 ―――― ―― 看热播剧《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 歪在沙发上,抱着薯片感慨: “怎么别人的青梅竹马就那么好啊,唉――” 元先生在一旁打扫卫生,刚好听见。凑过来阴森森的在我耳边说: “个子矮,接吻可是很累的。” 恩……用得着这么酸吗? 怪吓人的。 ―――― ―― 没想到曲之安会这么快的从失恋里脱身。 她又穿着那些大红色连衣裙,穿梭在那些不同的单身交际圈里。 一会儿又跑到伦敦,一会又跑到云南的。拍了照片发朋友圈,身边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特地给我寄了一张当地风景的照片,后面备注的东西让元先生看到后直接黑了脸。 连着两个小时多都没搭理过我,还是那种怎么哄都哄不好的样子。 ps: 姜同志!天下美男皆不同,何必独守禁欲花。不如与朕游天下,看谁顺眼领回家。 我捂着脑袋直摇头,又来了又来了!什么时候才不坑自家闺蜜啊。 瞅一眼坐在飘窗上闷闷看书的“禁欲花”,只能…好好哄了。 曲之安…拜托,以后不要再坑自家闺蜜了好吗? ―――― ―― 抱养了一只比熊犬,才三个月大,给它起了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兔兮儿”。 给它小心翼翼的喂奶,看它慢慢长大。 天冷了元先生就把它抱在怀里,衣服一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还会尿在他刚换的衬衣上。 兔兮儿特别能吃,每次吃饭都围着桌子转。前腿作揖扒愣元先生的裤腿,本来想着给它弄点肉丸。元先生抓着它,一把就将兔兮儿提起来放在了腿上。 兔兮儿扒着小爪子哼唧唧的叫,够不到餐桌一个劲的乱晃。 晃着晃着只剩一个脑袋被元先生的腿加着,哈哈哈。 我捂着嘴笑,兔兮儿也不看我,眼睛盯着元先生的筷子直勾勾的。半个身子就剩下脑袋被元先生的双腿夹着,眼睛紧跟着筷子走。 和元先生吃了晚饭带着兔兮儿去公园,我抱着它喊元先生: “孩儿他爹。” 元先生走在前面的步子一顿,转过身有点疑惑的问我: “谁爹?” “兔兮儿的爹。”我抱着兔兮儿对他笑。 元先生摇摇头,走过来: “我不想让它和我未来的女儿分享我的独爱,虽然我也很爱它。” “什么意思?” “我以后是我女儿的爹,不是兔兮儿的。” “那孩子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都重要!” “不行,必须回答一个。是不是兔兮儿?”我举着兔兮儿的小爪子在空中呼扇。 “等你有了孩子就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了,我爱你,我也爱我们的孩子。所以,都重要。快走,不然兔兮儿不想回家了。” 唔,好暖。 ―――― ―― 有时候觉得他的一张禁欲脸是装出来的,假正经。 有时候比我都喜欢疯。 现实害人离散 想想第一次和元先生见面,是在深圳的海边。 那时候刚辞职,离开了和年君在一起相处的唯一机会。我穿着格子裙,光脚走在海边。天已经快暗下来了,有非洲人在合照。 我被贝壳扎了脚,只好回台子上拿鞋。 元先生穿着白短袖,像个十八岁的大男孩。眼睛亮亮的,睫毛很长,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他有些尴尬的问我借手机。 他说自己的手机忘在了朋友身上了,可是现在却找不到他朋友了。 我借给他时,他笑着说: “你怎么不怕我借用这样的方式,去抢你手机?” “不怕,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坏人就喜欢你这款。” “那你是坏人吗?” 元先生愣了一下,嗤笑一声。 “我不是。”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之间的相遇不会隔着六个人。 不然怎么罗毅的生日party上,会再遇见呢。 我到时只有他身边一个位置了,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孩。 好女孩不会去酒吧。 在刺激又酣畅的酒吧里,元先生却像个野百合,显得那么安静肃穆。 他轻轻附在我耳边对我说: “又见面了,上次谢谢你。” 我耳根子不禁发热,嗯了一声。 “姜婧木吗?” 我愕然仰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罗毅刚才告诉我,等会姜婧木那小姑娘就要来了。最后一个来的是你,罚你喝酒了吗?” “喝了,罗毅是我表哥,你是他朋友吗。” “我是他学弟,我叫元书柏。” “是你!”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以前在二姨家见过表哥拿着他们几个打篮球的照片,一个一个的介绍。 元先生微微一笑,问我: “怎么了?” “没什么,见过你和表哥的合照。” “我也见过你,只不过上次没有认出来。” 后来和元先生在一起,最惊讶的莫过罗毅了,他总是在我妈那里锤胸口说,要不是他,我妈从哪找一个好女婿。 在二姨那,就咬着嘴唇愤恨的说,书柏学弟这好的大白菜怎么就被姜婧木这死丫头给拱了呢?造孽呀造孽。 罗毅他,抱怨久了,让我真以为我和元先生不般配。和元先生出去玩也没多大兴趣,元先生又是那么细心的一个人。 沉着脸给罗毅打电话一顿训斥,我就再也没从他狗嘴里,听到过任何一句关于我们的话。 后来才知道,元先生不仅凶了他,还约他打篮球。 被虐的一塌糊涂不说,元先生又送他一本《如何练好口才》这本书。 ―――― ―――― 曲之安的前男友是个人渣,没想到快结婚了。还亲自给曲之安送喜帖,我特意洗了头陪她去。 到了约定的咖啡店,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拖家带口的带家长一起来了。 看得出来,他是怕曲之安想不开,让二老劝劝。她前男友的爸妈拉长拉短的劝曲之安,又是夸她漂亮,又是夸她能干,说还年轻还能找个好男人。 就忘了他们这混蛋儿子吧。 以我对曲之安的了解,她定会转身就走。可出乎我所料的,她笑眯眯的听完了二老说的话。 整的老两口心里十分满意。 在一起时,他们就不怎么喜欢曲之安,是因为她的工作比他们儿子体面,怕娶个太强势的儿媳妇。 现在见她听进去了,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人很自私,他们只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用了四年青春去陪伴他们儿子的曲之安会怎样。 我看的心里难受,正要开口。曲之安一杯水就泼在了前男友脸上: “我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你。真是浪费我时间。陈东桦你听好了,以后别再见面了,你都不值得我洗头。” 你都不值得我洗头… 陈东桦的父母赶紧去拿纸巾擦拭他身上的水渍,他也不生气坐的稳稳的,去握他母亲的手。 “安安对不起,我是个王八蛋。对不起。” 曲之安冷冷的哼了一声,提着包就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陈东桦。看得出,他很爱小曲。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他母亲嚷嚷着: “这小曲怎么回事,要不是东桦生病了,不想拖累她去国外。我们用得着做这样的事情吗?” 我愕然:“什么意思。” 陈东桦牵强的扯嘴角笑: “上个月…工作时昏过去,被同事送到医院。查出来是先天性遗传心脏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安安前段时间说公司有意让她去国外进修,回来肯定会升职。我怕耽误她,准备和老家的一姑娘结婚。” 所以,爱情里的分手并不是只有劈腿这一种。 还有 生死 …… 我出去时,曲之安在停车场不耐烦的等着我: “说什么呢用这么久?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这炎热的天,竟让我有种坠入冰雕的感觉。 要不要告诉曲之安呢…… 我想,我也是自私的,我自私的不想让曲之安难过。 ―――― /// 每个应该浪漫的日子,我们都相隔着千山万水。 会爱一个人,也会爱上其他人。但凡是认定好的,都不会轻易说变就变。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怎么就生在了红尘里。 爱情也是,友情也好。我们总认为自己做的选择就是好的,殊不知这才是自私。 元先生给我读村上春树的句子: ――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我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着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忧愁、自怜、绝望。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好像在一个泥泽里越挣扎越下沉。而我爱你,就想把你也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 他声音好轻,我想起来陈东桦说话也是轻轻的,以前罗毅还打趣我和曲之安,说我们不愧是闺蜜,连看男人的眼光都是何等相似。 按耐不住哭了,元先生吓了一跳,放下书急急的抱住我: “怎么了?不舒服?” “元书柏,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怕陈东桦会死掉。” 元先生按住我的肩膀,拉开距离,撅起眉: “不许乱说话。” “我没有,陈东桦他,他生病了。他说他活不了多久了,不想拖累曲之安,所以才要分手。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小曲,我怕她会难过。我不想她难过,可我也不想看着小曲误会他,我是不是很自私?” 元先生目光有些震惊,抿着唇: “…不要哭,没关系的。我们去找曲之安,我们告诉她。” 我扯着元先生的手,摇头。 “不要,小曲知道了会难过,她会崩溃的。” “姜婧木…你冷静点,不要哭。你必须要知道这样一件事,陈东桦不想让曲之安知道,是不想让曲之安伤心一辈子。一辈子活在他去世的世界里,对吗? 而我们要告诉曲之安是因为,我们不想欺骗她,她是你的好朋友。 不能在她有一天知道真相后,责怪我们当时没有告诉她。让她没有尽最大的力,去陪伴陈东桦过完最后的时光。所以…嗯…我们…” 说到最后,元先生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现实害人离散。 我早就想得到了曲之安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 她哭了。 目光呆滞,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陈东桦,这个王八蛋!” 曲之安抄起一旁的车钥匙就打算出去,我抢过她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元先生。 路上她抱肩,咬着手指一个劲的问我。 他不会出什么事的对吧? 我心里忐忑,知道不能带给她任何一种情绪。只能一个劲的安慰她,一定不会有事。 可惜啊,那一刻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祷告,陈东桦家里没有人。 曲之安把门拍的很急促,引来了对门的邻居不快。 “不要敲了,对门不在家,昨天他们儿子晕倒啦。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去了,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我看到曲之安的目光一瞬间暗淡下来,拍门的手也没劲了。疯了一样跑下楼,我匆匆道了谢,就和元先生追上去。 找到了陈东桦在的医院,曲之安在到病房门口时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捂着嘴看着病房里的人。 她曾经的那个深爱着她的少年啊,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器维持着生命。 他的父母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发呆。 推开门时,陈东桦的妈妈看见我们时伸手抹了一下眼泪,站了起来。 “小曲啊,你们怎么来了?” “阿姨…东桦,他怎么了?” ……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病房里的呼吸停顿了很久。然后就是曲之安轻轻咽了一下口水。 她步子不稳,走到陈东桦病床前。 她伸出手去触碰陈东桦的脸时,我才发现她全身都在抖。 “很…很严重吗?” “会死吗…” 没有人回答,曲之安的眼泪滴在陈东桦的脸上。从晕开的泪滴里,我看到了心碎。 ――当你身临暖风拂面,鸟语花香,青山绿水,良田万顷的春景时,一定会陶醉其中;当你面对如金似银,硕果累累的金秋季节时,一定会欣喜不已。你可曾想过,那盎然的春色却是历经严寒洗礼后的英姿,那金秋的美景却是接受酷暑熔炼后的结晶。 元先生从身后搂住我,我转身将脸埋在他怀里。 我以为他还有很多年的生命,至少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我惧怕生死, 我是个胆小鬼。 陈东桦父母回去后,我们陪着曲之安一直守在病房。直到元先生去给我们买午餐时,陈东桦终于醒了。 曲之安激动的站了起来,拉过陈东桦的手: “陈东桦!东桦,是我,是我曲之安。” 他睁开好久的眸子,怎么就聚焦不到曲之安脸上。 曲之安面色苍白的扭头看我,我忙起身走到她旁边。伸手在陈东桦的眼睛前晃了晃手臂。 心里猛地一震。 “东桦…你的眼睛是看不见了吗?”曲之安问 陈东桦无力的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我按了病房里的传呼系统,叫来医生。 拍了头颅ct等一系列检查后,医生问曲之安与病人是什么关系。 她说:我是他是未婚妻。 医生说:“昨天救护车到病人发病地时,他是躺在楼梯道里的。可能是突发心脏病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碰到了脑袋。而病人头颅ct里,显示脑中是有血块的,应该是很久之前也曾摔到过脑袋。 脑出血压迫神经导致了失明,随着血块的增长使的了呼吸困难。 需要手术来清除脑血块,可病人的身体不适合接受脑部手术。一旦上了手术台,只有百分之五的存活率。 也就是说,上了手术台能活下来的几率渺茫。昨天病人家属已经签好了病危通知书,你们还是在他最后的时间里多陪陪他吧。” 医生遗憾的摇摇头,就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曲之安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她忍着眼泪,自言自语: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同意分手的。我还和别的男人去国外气他,是我的错。他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可是,曲之安啊。 生活是蜿蜒在山中的小径,坎坷不平,沟崖则在身侧,想哭…就哭吧。 故事不多,曾经爱过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 ―――――― 陈东桦病情稳定一点时,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曲之安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东桦去外面晒太阳。 他的眼睛没有到失明的那种地步,但却像一个七百度的近视眼。看着的所有东西都是模糊的,看不清曲之安的脸。 “我好像分不清了,安安。我不知道是忘不了你,还是忘不了回忆。你的裙子怎么穿,眉毛怎么弯,头发怎么盘,有点记不清了,我想见见你。可是你偏偏在我面前,我好没用。”陈东桦摸着曲之安的脸,柔柔的说。 “我就在这里。” “安安,等我死后。你一定要忘记我,只需要记得我是一个混蛋就好,其余的就不要再欺骗自己。 我很自私,我也怕死亡。所以我借姜婧木的口去告诉你,可我又怕你难过。你会忘了我吗?我又不想你忘了我。” 曲之安哽咽着,用力摇头。让他感受到了她的动作。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又过了半个月,陈东桦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在陈东桦的墓碑前,曲之安抱着幸福花说: “最怕有一天,我想要结婚了。可是…你却不在了。” 我担心曲之安一个人住,怕她想不开,就和元先生商量着让她来家里住一段时间。 不等她拒绝,我们就收拾了她的东西。让她住进了我们卧室旁的房间。 有次,曲之安在房间里喝着酒,拿着酒瓶子说: “房间很空很空,夜晚又是那么黑。人生也很迷茫,活着也很累。” 而我在心里默想,那句话: 我们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红尘漫漫,因为念念不忘,则会孤独一生。 陈东桦是难忘的人。 一个男人的全部柔情,他表现的淋淋尽致,全部用在了曲之安身上。 就好像,连他们在一起,都是他所想好的。 他似乎对一切都那么的游刃有余,他似乎算到了他所有的人生。 而后,找一个喜欢的人。用所有精力去对她好,然后这辈子她就永远的栽了进去。 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曲之安问我: “你相信神吗?” “我不相信。”我是无神论者 “我相信。可是神俯览众生,仍不能拯救我于痛苦之中。” 这样颓废的曲之安,放弃了去英国进修的机会。 颓废了整整一年。 直到某个早晨,她身轻气爽的跑步回来,又变回了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曲之安说: “陈东桦走了快一年了,从来都没有进入过我的梦境。昨天他来看我了, 他说‘安安,你要好好活着。替我活着,永远不要伤害自己。’ 瞧,他多关心我。我不能辜负他。” 傍晚在微博上就看到了曲之安发的那条: “你走了快一年了,这期间所有的时间里,所度过的没有你的春夏秋冬。我终于可以平淡的提起关于你在我的生命里的故事,也可以回忆起这一年里我所有的痛苦。我终于可以一边大把大把的吃着抗抑郁的药,一边笑着对姜婧木说我早就好了。是啊是啊还好,我就快要痊愈了。我想这一定是来自天堂的你的庇佑。我很想你啊,但我也会努力的活着。” 曲之安搬回去那天,我很不放心。怕她是用已经好了这件事来打晃子。 她笑着拍我的肩膀,拉着行李箱说: “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但我知道我一直在为难自己。现在啊,我不会了。我就要去英国进修了,我要好好生活。我不会忘记他,可我也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在楼下道别时,准备上车的曲之安,突然转身对我笑了。 她今天早上把头发剪短了,到了锁骨的地方,化了很美的妆: “靖木啊!我后天的飞机。可能好久都不会回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不要你来送我,我舍不得。” 我眼眶湿润,拢了拢开衫长外套。 她去英国的那天,我早早的就起床了。做好了早饭,摆了一整桌,很丰富。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前,看着窗外的绿植,手机里的信息是曲之安发的: ――走了啊,千万别来送我啊,我已经登机了。知道你懒~所以就不让你来送了,很舍不得你。还有,谢谢你靖木,谢谢这一年里,你和元书柏的收留与陪伴。 我拿起面包,咬了一小口。任由眼泪流下来。我选择不去送她,也是因为舍不得。和曲之安这十六年的友情,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们说好了,在道别时,不要哭。我们要互相优雅,互相鼓励。 在这种伤感的时刻,优雅的祝福她,此生她会越来越好。 想起来几天前,和她彻夜长谈时说: “我们的人生,可能好,可能糟,但终有一天会回归平静。要是写一本书,肯定是关于疼痛的。” “爱和崩溃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 “我说,书名啊。就叫――爱和崩溃是我们自己的事。”曲之安说 但是,我选择了――如期而至的夏天和你。 这世界上,虽然不曾有机会遇见一些人。但他们的确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也有人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努力生活。 而你就是那个季节,它叫――夏天。 那段时间,很多人劝她想开。没有人去真的关心她内心的想法,一味的让她逃离噩梦,可没有体会到她不选择忘记的疼痛。 对啊,爱和崩溃皆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有何关系呢? 人人都笑你活该独自凄凉,其实没人懂你的情长。 曲之安和陈东桦的故事啊,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 故事不多,曾经爱过。 《记昨日书》这首歌里,又唱着: 记昨日书,赠一笔寂寥深处 你说这人间是苦, 你可知这百年,爱人只能陪半途 你且信这世上,至多好景可虚度 不为菩提, 见过废土, 才更爱一无是处。 太平盛世时说我爱你 有人问我春天的来历,于是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你。 我和元先生都非常喜欢《当你老了》这首歌。 小侄女被她妈妈送来家里做客,元先生在厨房做饭,哼着《当你老了》。 她抱着兔兮儿泪眼汪汪的,走到元先生面前: “叔叔,你可不可以不要唱这首歌。” 我弯下腰摸她的头发,笑着问她: “为什么不让叔叔唱这首歌呀?” “周婶说,当头发变白,人就会去一个叫天堂的地方。很美,但是所有人都不会再找到你。” 她张着嘴哇哇哭了出来,将兔兮儿抱的紧紧的。 啊…原来是这样的。原来小孩子也怕生离死别。 可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只希望与所爱之人慢慢变老。很有趣,很期待,很新奇。 好奇我们百年之后的模样。 ―― ―――――― 上班时,收到一束满天星。外带一张卡片,不知道是谁送的。 ――你是最美丽的意外,是雪山脚下熠熠生辉的笑脸。是我心里最温柔安全的存在,四季很好,如果你在。 字迹很是熟悉,但是卡片的日期对不上号,一年前的今天。 没有太在意,我将花带了回家。但是隔三差五都会收到花,每次带回家,引的元先生都黑着脸看我把花换了一次又一次。 我想我知道是谁送的了。 除了曲之安这大傻蛋,还有谁会一直记得我呢? ―― ―― 元先生切了一片青柠给兔兮儿吃,它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给它投喂吃食,张口就咬下去了。 又咔咔咔的吐了出来,一个劲的用小舌头舔鼻子。两只小爪子撑着地面,往后跳了两步。 惹得元先生哈哈大笑,拿手机录了下来。 以为它不吃了,准备把它抱过来。没想到它又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又咬了一口。周而复始,咬一口,跳两下。咬一口,跳两下。 元先生坐在地上,眉眼都是弯的。伸手去抱兔兮儿,将它举的高高的,用鼻子去碰兔兮儿的小鼻子: “兔兮儿!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啊?!” 做饭时, 元先生从来都不让兔兮儿进厨房。吓得兔兮儿,只要是元先生在厨房,它就养成了守在厨房门口的习惯。站在门口,离元先生远远的,但是眼睛又特别有神的看着元先生做饭。 他一出厨房走去哪里,兔兮儿就跟去哪里。 嫌它碍事,元先生就说: “去找你妈去,别在这杵着。” 兔兮儿也听不懂,以为是在骂它。耸拉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的小窝安安静静的呆着。 可能是小模样太可怜了,元先生又蹲下身子,对兔兮儿拍手,喊它回来。 一听掌声很欢快,兔兮儿嗖的一下欢快的跑到元先生脚边,讨好的舔/他掌心。 又跟着元先生去了厨房的方向,只不过还是在门口看着。 ―― ―― 兔兮儿还是幼犬,元先生成天想着,它是不是个有点傻的狗。 总觉的它不灵光。 我笑着说,不是你找袜子时,兔兮儿给你叼回来的吧。 我在去上海之前,在脚裸纹了一个兔兮儿的简笔画。 等回来时,就被元先生发现了。 过了好几天,我们在午休时。我趴在他背上,他睡着了。不小心压到了他的胳膊,他皱眉去摸,没醒。 我侧头去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左胳膊内壁纹了一个有颜色的兔兮儿捉蝴蝶的纹身。 偷偷捂着嘴笑了,又趴回了他的身上。 暖暖的。 很有安全感。 很幸福! ―――― ―― 朋友安罗推荐我看了一部耳冘/美小说,民国故事。剧情很新颖,章节有点短。 我一个晚上看了一半, 安罗讲过剧情,是一个很悲的故事。大晚上的,我看着哭着,只觉得很虐!很虐的! 将军一直让人虐待着他爱的那位。 用借口来囚禁 真的不是人干的事。 那将军,简直不是人。 有一句话和那部小说很应景: ――你这个人太怂,乱世中不敢起义,民国时不敢做军阀,天下太平不敢说我爱你。 那个将军一直都不相信,他深爱的那位也是爱着他的。 翌日,我眼睛肿着去找安罗。我说: “让我穿越过去,一枪把那将军给嘣了!” 安罗告诉我,她最心疼的就是那个将军了。 他是爱着的,但却怀疑着。 他只是不会表达,所以选择了极端的方式,让深爱的人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而我心疼,将军深爱的那个人。 那个表面娇柔,内心刚硬的男子。 曾经有过妻子。 爱着将军,却从未开口告诉过他。爱的过于卑微,渴望也变得奢侈了起来。 想将你束之高阁,想将你拆吃入腹。 将军一介粗汉,从不会表达爱。虽然说是耳冘/美小说,但我仍然被剧情吸引了。 怎么说呢,我曾经爱着年君时。很多人问我,怎么坚持下去的? 又是怎么放手的? 我无法回答,别人不是自己,始终是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感受。可能如那将军一般,他给的机会太少。终于给了一次机会,想好好的过,想待他好好的。可是那人却永远倒在了在去拱门的…路上。 那内心的旁白,求了数次的“回头看看我”,也是没有等到此生的最后一眼。 将军没有转身,也没有这今生的最后一眼。 来生可还会遇到? 爱了,就大声说出来吧。尊严是在学会爱自己时的教程,会爱了,就说出来吧。哪怕,此生是无缘的。哪怕,此生是尽力的。终是不悔不憾啊。 别让生活践踏你渴望爱的眉眼与深情款款。 乱世生戏入戏深,为军一扶入红尘。 故遭红尘生的苦,来生只罢忘前渊。 将军啊,在回家。 可知红木门前棵树倒塌。 ―――― ――― 元先生吃起醋来,我都害怕。年君刚刚新婚,有事来家里找我。元先生去上班了,还没有回来。 家里除了我和元先生的拖鞋,就没有多余的了。想着让年君赤脚实在是不礼貌,就将元先生的拖鞋给了他。 元先生刚一回家,在玄关处找不到拖鞋,就赤脚走到了客厅。见到我和年君有说有笑的,往下一看,年君脚上穿着的是他的拖鞋。手里端的是他的杯子。 眉毛登时就皱上了,目光一转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赶忙站起来,跑到他面前。 他说:“我的拖鞋呢?” “不好意思啊,年君来家里有点事。没有多余的鞋子,我就把你的给他穿了。” “年君?”…… “嗯。” “那杯子呢?” “啊…杯子,我一时着急就忘记给他找纸杯了。你要是口渴,就先用我的吧。” 年君走到我们面前,伸出手对元先生说: “早就听说,小木交了一个男朋友,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你好,我是年君。” 元先生伸手回握他:“你好,我叫元书柏。”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媒体在评论张国荣时。曾经说到,谦虚的他(张国荣)在拍摄《霸王别姬》时,张曼玲老师和她的丈夫史燕生一起担当《霸王别姬》的京剧顾问时,第一次见面,张国荣说:史老师,张老师,你们好,我叫张国荣。 他把自己摆在了学生的位置。 一直都知道年君是一个张扬的人,但此时与元先生相比,我第一次觉得他一点都不稳重。 反倒是元先生,加分了不少。 年君一走,元先生就开始收拾桌子。拿着塑料袋将他的杯子和我的杯子全扔了进去,又去扒我脚上的拖鞋。 我坐在沙发上,抬着脚: “干嘛啊?怎么全扔了?” “不想要了。你去换衣服吧,和我去一趟超市。” “为什么啊。” “别问那么多废话,快点。” 在超市都是元先生选购,拿了一对情侣款杯海鸥杯。又选了两双情侣款拖家居拖鞋,和两双普通款拖鞋。 他推着车子,一路黑着的脸终于有所缓和。 我以为他要结账了,刚走一步就被他揪回来了。拉着我的手,去选睡衣。拿了一件粉色的睡衣在我身上比了下就放进了购物车,又从旁边拿过那款灰色的。 又是…情侣款… 结账时,我才发现不止睡衣,杯子,拖鞋,还有牙刷,毛巾,枕头等等,都是情侣款。 我尴尬的看着他,发觉身后排队的人都看着我俩。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又面无表情的从柜台上拿了一盒“小雨伞”结账。 我顿时脸红的可以滴出来血。 回到家,他又忙碌了二十多分钟,将买回来的东西全部放好。 大眼一撒,跟个小情侣刚谈恋爱似的,满是情侣套装。 幼稚… “好了,下次他再来记得给我打电话。你敢再背着我见他试试。不许任何人用我的东西,连洗面奶也不行!这都是情侣专用的…他怎么好意思用…” 原来,忙活这么久,是吃醋啊! 那…这么幼稚,好像还是可以原谅的。 请你护我周全免我惊慌 刚和元先生在一起的第一年,没告诉爸妈自己交了一个男朋友。老妈给我安排了一次相亲,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当晚就给他爸妈打电话,说后天要带女朋友回家。 又逼着我打给我妈,说明天带男朋友回家。 见双方家长时,每次都是他比我还紧张。 去见我爸妈,他紧张的在门口直接就抱住了我,说话都有些结巴: “要…要是…一会出了什么差错。你都答应好了,不能轻易退缩!” 我笑了,拍拍他的后背说: “是你别退缩好吗?里面那老两口是我爸妈!” “哦,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你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那就证明你已经决定好将来嫁给我了。要是一会进去,我表现不好,你得提醒我。万一…万一他们不喜欢我,你也要嫁给我!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好就行!” 他在门口说了一堆,将担心的事全部说了一遍。然后又自己给自己打气,大有一副比高考还要紧张的样子。 像个孩子。 我知道我的爸妈一定会喜欢他的,他有良好的教养,还有长长的睫毛,爱笑的眉眼。 饭桌上他将二老哄的很是高兴,老妈一个劲的往他碗里给他加菜。 老姜不喝酒,所以他买的酒也没被用上,被老妈隔在了一旁。 有一点小插曲,其余的都进行的很是顺利。 吃饭时,元书柏夸错了人…在我家是每顿饭,都由老姜做的,老妈是不会做饭的。 主要还是我妈说的话,误导了他。 老妈说: “书柏,多吃点。这都是特意为你做的。” 然后他就说:“谢谢阿姨,您做饭真的超级好吃。” 我看了老姜一眼,他没生气。他喝水时还偷偷笑我妈,我妈眼睛都笑弯了: “哎呦,不是我做的饭啦。是你姜叔叔做的饭,阿姨是不会做饭的。” 妈妈是全家最不会做饭的一个人,而我偏偏就遗传了这一点。 临走时,我妈很舍不得他。让他有空就多来家里玩。他站在门口拉着妈妈的手,满眼不舍: “阿姨,你不要再给姜婧木介绍别的异性朋友了,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相亲,我心里好难过。” 这杀手锏我都没想到他在最后一刻用上了,搞得他在我爸妈那里,瞬间加分了不少。 我在心里犯愁,他这模样根本就是进门前,进门后不是一个人啊。。。 ―――― /// 带我去见他爸妈时,他在门口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那模样,比见我爸妈时还紧张,把我的手握的紧紧的,说: “我爸性格有点严肃,还有点刁钻,一会儿你进去…要…要是…不是,没有,你就乖点就好了。我妈,她事情特别愁,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临阵退缩!” 我承认,我也紧张了… 因为,见家长之前。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上战场,搞得我也好紧张,好紧张… 终于敲门了,我笑的也是一脸尴尬,但是很快这种尴尬的笑就没了。他爸妈性格都很好,人也很好相处,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元爸爸虽然说很严肃,但也是很慈祥的。他母亲很优雅,穿着白色旗袍。 事后才知道,他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个。所以脑子一热啥都乱讲,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元先生还抬杠,说什么:“家里有两个大学教授,我是怕他们职业病犯了,才吓吓你的。没想到…嗯,你表现的还挺好的。” 他拿书挡着脸,偷偷的笑。 瞧,他的傲娇样儿。 你要待我好好的,你要护我周全,免我惊慌。 ―――― ///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我是垂眉摆渡翁,独独缄言偏爱侬。” ――― 楼下有孩子在闹腾,我合上书,伸手去拿杯子。元先生顺势递给我一杯泡好的柠檬水,坐在对面的躺椅上。 说:“你喜欢男孩女孩?” 我吓了一跳,反问道:“怎么问这个?” “没事,就是想知道你喜欢男孩女孩。” “哦,我不喜欢小孩。太闹腾了,很吵人。” 可能是觉得我说的话太煞风景了,他不悦的瞥了我一眼,喝了一口水自顾自的说起来: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男孩的话,我可以陪他踢足球,我踢足球可是很厉害的。但是他喜欢篮球的话,也是可以的。我会待他好好的,像我的小兄弟一样。” “那他要是犯错了,你揍他时,也会拿他当小兄弟?” “那的再议。” 他一说,我就很期待了。很期待他说的这些,瞬间在我脑海里幻想了一遍,又急着问: “那女孩呢?” “女孩的话…我想,我见到什么可爱的衣服,都会买回来送给她吧。会给她准备一个试衣间,全部都挂她的衣服,给她买芭比,帮她梳头发,给她穿袜袜。把她打扮成小公主,她会是我的小宝贝。” 他温润的声音划过,在这荡漾的午后,使得我期待起了未来的生活。 上天赐给我那么多,一定是光临了我这前半生的落魄。不忍心看我这普通人,再生活的如此平凡。赐我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来感化我迷途似的后半生。 一定是很幸福的样子。 我需要一座房子,一个院子,最好房前还有小溪,房后有晚霞。 有兔兮儿,有我有他,还有未来的孩子。 ――――― /// 我在书房做设计图,忙的没时间吃饭。他在客厅看电视,给我剥了一盘大虾,又装了一小碟酱送了过来。 “吃点东西,限你十分钟内,把他们吃完,把盘子送出来!” 我抬头看他十分傲娇的样子,心里感动的不像话。 虽然他有时候也不谦虚表达,但他害羞的表情是很难掩饰的。 这样的男子,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不是喜欢你。 ―――― 冬天冷,水暖没供上时。夜里睡觉,他都会提前洗漱,快速钻进被窝。等我洗漱完准备上/床时,他就已经暖好的被窝,拿着平板电脑,笑着看我。 等我钻进去,就收了平板电脑。又不厌其烦的把我的脚捂在他手心里,再放到他肚皮上。 或者把我的手放在他胳肢窝里。 ―――――― 和元先生玩数独,他总是写得比我快。我问他以前成绩是不是很好,他总是一把正经的摇头,说数学特差,还没有我考的高。 每次他一说,我就特别得意。 直到有一天去他家玩,元妈妈拿了一沓奖状与证书,准备收起来。 我有点好奇,怎么有人的奖状那么多。以为是她学生的,就随口问了句:“这是您学生的奖状吗?” 元妈妈本来要把奖状收起来的手,又将奖状抽了出来,平放在我面前说: “大学哪里还发奖状啊,这都是书柏小时候奥数比赛得的奖状。那时候他还那么小,他爸爸就成天让他算数学。这不,这些都是他爸爸训练出来的成果。” 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不是说数学还没我好的吗? 元妈妈一句话,可把我点醒了:“你元叔叔,是教数学的。” …… 元书柏好家伙,你诓我! 亏我还真的以为他小时候学习真的很差,还想着他是元叔叔和元妈妈的一抹败笔… 等死吧,我记仇! 礼义廉耻 在一起这些年,并不是没有矛盾与误会的。 有误会的时候,我拒绝了他的求婚,第一个求婚。 最生气的那一次不是关于年君,而是关于他的同事吕依桐。 那个比我小三岁的女人。 接二连三的给他发暧昧短信,我手机里没有他小姑的电话,便借他的手机,可他却找了一堆借口给我。 总之就是不让用。 他在浴室洗澡时,手机响了。我反射性的去帮他接一下,入耳是甜腻撒娇似的女声: “元经理,我是依桐。我的…项链是不是你开会时带走了。” 项链… 什么项链… 脑子一蒙,我便挂了电话,不可思议的去看浴室。 暖暖的灯光… 所以,他这是喜欢上别人了吗?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怕他提分手。我便找借口成天三番五次的回父母家去住。 他也没有真的在意,带我去了餐厅吃饭。在路上,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叫吕依桐的女人。 很年轻,身材高挑穿着湖蓝色的裙子,一头棕色卷发。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向我时,喜欢眯一下眼睛。从鼻子里轻声哼了一下,勾右唇角睥睨的看着我。 与她对比,二十七岁的我显得如此普通。我想我电视剧看的还不够多,不然面对插足者时,我怎么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去咒骂或者殴打她呢。 反倒是在拿自己和她做比较,顺带冷嘲一下自己。 看看自己,扎着马尾辫,穿着带字母的红白运动短袖。而身旁的元先生是西装领带,成熟中带着男性的魅力。 她问:“元经理,这位是?” 元先生怀着我的腰,客气的回应:“我女朋友,姜婧木。这位是我同事,吕依桐。” 他与木字可真是有缘分,无论是姜婧木,还是吕依桐,或是他自己,名字中都带有木…… “你好。” “你好。”点头微笑,没有寒暄。 回家后,我又借口去父母家看看。元书柏敏感的发现了这几天我的不对劲,他带着看笑话的目光看我穿着纯白色的纱裙,拿包准备出门。 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放坐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姜,嫁给我吧。” “什么…” “我是说,我们结婚吧。” 我有些惊讶,可心里满是白天见吕依桐时的担忧。 “我…觉得,这有点早吧。结婚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这样子…太随意了吧,还的告诉家长…” “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第一次的求婚就是这么草率,又带有害怕。我一直闭着嘴不说话,他看我的目光也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姜,你知道吗?你的逃避消耗了我所有的安全感。一直以来,我都是用心去爱着你,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现在我知道了,你还没有太爱我,或许是我冲动了。” 他将我抱了下来,无力的对我笑笑,去了房间。 最后终是没有回父母家,傍晚洗脸刷牙时收到了吕依桐的短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不如有点自知自明。 ――吕依桐 不如有点自知之明?呵,到底是谁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呢? 逃避了好多天,这种情况最后是被元先生给终结的,他看到了吕依桐接二连三发的短信。 “不解释吗?” “你让我解释?你怎么不解释?” “我和她只是同事。” “呵。”我觉得此刻我已经不想在计较什么了,根本不想知道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亦或者,我想我是累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只想快点抽身。 “我去和她说清楚。”他拿着我的手机拨通了吕依桐的号码。 他站在客厅离的我有点远,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他说。希望她不要有什么误会,因为是同事关系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发短信就过分了,已经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之类的。 可能是商讨不和,最后他以领导身份辞退了吕依桐。 挂了电话,他拿着我的手机走到我面前。我伸手去接时,他却把手机握的紧紧的。 “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爱人。遇见这样的情况,你不应该去想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而是应该主动去出击,不要逃避。” 当力气耗尽,就像那些灰烬,轻轻的一吹就足以散落在风里,没有痕迹。 见我低着头一副快哭了的神情,他叹口气勾着我的下巴,吻上了我的唇。 “我说我喜欢你,就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如果有变我会通知你的,不过我想,这一天估计不会到来。因为我,很早就爱上你了。你就凶一点,我也不会讨厌你的。不要这样,这次就算我错了。” “明明就是你的错。”我吸着鼻子呜啦着说,明明是他勾引过来的小女生,一直就是他的错。 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的我,这一次是真的慌了手脚。 吕依桐约我出来见面时,她仍然是精致的模样。不过这一次,我也不甘示弱的回击了过去,我带着元先生去赴约,很傲娇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吕依桐。 她没想到我会带元先生来,一见到他。她便没了底气,什么都没怎么说,盯着元先生看了好久。 真的很不开心,她的目光太热烈。我皱着眉看她,然后再看元先生: “看什么看!” 她没理我,红唇轻起一笑,眼中聚满了泪花: “元书柏你知道吗,我从大一时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你已经大四准备实习了。宿舍里的人欺负我,扔了老师放着的办公室钥匙,你在操场帮我找。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可等我找到你时,怎么你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呢?” 元先生可能不知道这一段,本来握着我手的手,微微松开了。情况不对,我伸手去勾他的手指,又加重了力度。 对吕依桐说: “爱情可不分先来后到的,但是它分礼义廉耻,别人的对象就请你别瞎惦记???了。” 没想到我会说的那么强硬,他吃惊的看着我,我回眸瞪他一眼,他低声笑了。 他对吕依桐说: “嗯…谢谢,但是我已经有了爱的人。你就不要在为难自己了,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在见面了。” 离开时,我拿他和年君做了比较。在感情里,不喜欢的,他做的很果断。而年君,不喜欢却还能一边给你失望,又给你期望。 别在树下徘徊,别在雨中沉思,别在黑暗中落泪。向前看,不要回头,只要你勇于面对抬起头来,就会发现,这无数的阴霾不过是短暂的雨季。向前看,还有一片明亮的天,不会使人感到彷徨。 凤冠霞帔 我二十七岁生日那天,元先生以我的名义赞助了两名贫困儿童的上学学费。 我很高兴抱着他转圈,觉得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而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竟然是我的男朋友。 朋友们为我准备的生日派对,让元先生提前结束了,他开车带着我回了父母家。 爸妈见到我们很是惊讶,他们没想到。我会在家里过生日,而这一切显然不是我的意思。 元先生说:“过生日嘛,一定要和父母在一起过,才有意思的。” 原来他听到我和曲之安打电话时说的内容了。 在派对上,我利用空闲时间去给远在英国的曲之安打了一通跨国电话。 曲之安说:“生日快乐!我送了你一件特别漂亮的晚礼服,将来你一定会用上的。” 我对她说了谢谢,并叹气,我说: “其实,我特别想和我爸妈在一起过生日。你知道的,我曾经是一个有恋爱恐惧症的人,我总觉得人生就是和父母生活在一块的,别人是掺和不进来的。后来遇上了元书柏,我就想着,我想让他融入我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吗?我好像已经有五年没有和父母在一起过生日了。” 我喜欢安静的生活,在父母那里,我多了些安稳与踏实。可是遇到元书柏后,我就希望他能体会我喜欢的生活。 在北京打拼的那些年,背井离乡。只为了追求年君的步伐,可是却委屈了自己好多年。 在他身边,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此时,我在门口。看到老爸老妈,在客厅的餐桌上做了一桌子饭菜,还有一个大蛋糕时。我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伸手去抱吃惊的老妈。 原来,每一年我的生日,他们都有准备蛋糕。只是我这个当女儿的,却忽略了他们。 我回头去看元先生,他很宽慰的对我笑了,伸手用力揉我的头发。 十二点过后,我就真正的二十七岁了。我和元先生都喝了点酒,有些微醺。 父母已经睡下了。 我把我的尤克里里给元先生,两人坐在阳台唱歌。 他唱了一首吴雨霏的《吴哥窟》。 他是广东人唱起来粤语歌还是游刃有余。 元先生唱完歌,要和我玩游戏,他把灯光调暗,说: “你告诉我点儿,你小时候干的最傻的事情吧。” “不要。” “为什么啊,我们彼此分享分享啊!” 闭着眼,躺在地毯上。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件事,便猛的坐起来: “我给你说个特别搞笑的事!我小时候啊,偷偷抹我妈的口红。可是有一天抹完了,我就用水彩笔涂嘴。哈哈~” “我去~你真逗!你用水彩笔画口红,不怕中毒啊?能洗掉啊?” “怕啊,我妈知道后。就让我赶快去洗了,可是洗不掉了呗。” “你现在也是那么臭美。” “切,就不像你没有装酷过一样。” 元先生伸手抱住我,胸膛很暖很有安全感。曾经我的父母带给我的那些失望感,他都帮我治愈了。 我曾渴望绝美如画般的女子,我曾渴望了解的生活,我曾渴望温柔的情话,也曾渴望体贴的父母。然而周而复始的失望,总是会在某一刻将所有的包裹,一下子扔给我们所有人。 战火,一瞬间便爆发了。 二十七岁的生日,感谢元书柏的用心良苦,感谢他的歌曲,感谢他的手掌与微笑。 他是危险的男人,太温柔就成了瘾。 ―――― ―― 元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说好的去日本三天,变成了十四天。 我早早的在心底算好了算盘,等他回来,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这几天放假,除了去上钢琴课就是带兔兮儿去公园散步,要么就是窝在家练钢琴。兔兮儿有时会坐在我脚边,有时也不愿意来,比我还懒,除了吃饭它能在小窝里睡上好久。 他回来那天,我没有去接他。手机欠费了就懒得缴费,所以也没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在门口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兔兮儿从他出电梯门时就听到了,早早的坐在了门口,又扭头望望身后的我。 门一开,它就扒上了元先生的裤腿作揖,又跳又叫的很欢快。 元先生眯着眼笑,弯腰去摸它,没想到它一个激动就跳了起来,亲到了元先生的鼻子。 本是皱着眉,抿着嘴看他们的我,也忍不住笑了。 “来抱抱。”元先生将行李放好,关上了门,对我伸开双臂。 我抱肩看他一眼,哼了一声去了书房。 翻来一页琴谱就开始弹《love》,他坐在我身边: “手机怎么停机了。” “欠费。” “哦,那我给你交一下。” “哼。” “嗯…生气了?主要是这个项目临时出了点状况,公司派出去的员工跟对方跟进项目的人,起了点冲突,耽搁了。” “至于晚点这么久吗?说好了三天!”现在快十五天了!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原谅我吧老婆。” 想着这么容易原谅他,他下次工作时一定还是这样,便不再吭声,换了首热烈的曲子。 一曲没弹完,感觉肩膀上一沉,发现他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眼皮地下都是黑眼圈,一看就是很久都没休息好的样子。 心里一软,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这么强硬。他也急着回来,我还不给他好脸色。 他一定很累。 那…就下不为例吧 ―――――― ―― 他心血来潮非要跟我学做设计,只好教了他一点,他便想着做汉服。 然后二十七岁的我,穿上了人生中第一件汉服。 我照着镜子,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我做的好看吧!我很聪明的!” 是啊,还蛮好看的,也挺聪明的。但是柚子怎么一长一短? 改好后,我穿着汉服让元先生拿单反给我拍照。 去西安采景那次,我也穿着它。可能是因为他做了汉服的因素,我在后来的很多设计里,加了汉服的元素。婚纱设计中,在我的风格里也不在是单一的西式婚纱了,还有中式的。 人生中的做的第一件凤冠霞帔,我是按着自己和元先生的尺寸做的。 带回了家,我和元先生分开去房间换上。 没想到是同时看门的,我以为他会穿的很快,毕竟我在房间里画了个妆。 而他是不会穿,捣鼓了半天。 看到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我轻轻侧头看他,微笑,头上的饰品叮叮当当的响。 刹时,我心里想,我可真喜欢这样的午后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欣喜的,有趣的。 脚边是兔兮儿,它嗅着裙摆的角。 “娘子。” “官人。” 一世满园春光,些许温柔全涌上了心房。还想要什么呢?就想要这样老去。 就应该是这样,在这样的午后和爱人一起。不老不散,趁着年轻好好爱他,用全部柔情去对待。你是一定不会赌输的! 你会发现,这世上除了失望,还有期待与拥有。珍惜所有人,比花都娇美,比猫都粘人。可是那又怎样呢?这尘土无非是一世,来生谁还记的那辈子给谁说了怎样的情话,又许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无论是不是他,只要你舍不得,那就用此生热情只放一人身上,永生难忘,来生再索取回报可好? 后来好些年里,元先生有事没事都会拿出来,那张我和他穿喜服的照片。 照片里,我与他目光相对,满目深情皆在眼底。 他钱包里的照片一直都是我和兔兮儿。 穿着嫁衣与他对视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情侣衣,还有什么比这凤冠霞帔还要美的东西呢? 我已经很满意了。 最后的星期集 前天做了两个梦,没错是一个晚上做了两个梦,起初是梦见年君的婚礼。 婚礼上的他,我是个参与者。忍着心底里已经溃烂的伤口,在等待他给我的一个救赎。 可惜只换来,他的一句:“姜婧木,话不多说,此生别过。祝你前程似锦,也祝我人生快乐。” 婚礼的这场面是我所喜欢的,新娘的头纱与手上的戒指也是我所中意的。只可惜,他风光迎娶的不是我这个苦恋小半人生的姑娘。 我梦见热闹婚礼的场地一旁,我在酒店花园的草坪上跳舞。 我的悲,我的喜,我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全部还送给了我自己。 没有观众,只有眼泪为我祝福,顺便安抚一下我这无疾而终的单恋。 之后就是梦见了五十年后的元先生,他坐在大酒堂里最左侧的椅子上。 彼时,我身边儿孙已满堂,他身边却空无一人,手旁的茶几上温着一杯茶。 我蹒跚着步子,迈过大酒堂的木门,朝他走去。 他目不转晴的看我,亦然是白发苍苍的模样,混沌的双眼,松弛的皮肤。 他问我:“如果,当年我们走到了一起,那现在送孙儿上学的,是不是就是我和你了?” 哑口无言, 为什么梦里那么凄凉… 然后,梦里的他扶着椅子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向我时,我伸出的手却抓了一把空。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眼睛,我睁开眼睛时才发觉自己哭湿了枕头。 元先生用左臂撑着身子,右手在擦我的泪痕。 “做噩梦了?” “嗯。” 我拉过被子,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抽泣的看着他。 “做了什么噩梦?”他笑了,揉我的头发。 “我梦见我们分手了…”他揉我头发的手一顿,僵在了那里。 “明天就把你的枕头扔了,再换个新的。做的什么狗屁梦。” “嗯…我梦见五十岁的你了。梦里你问我如果当年走在了一起,现在陪我送孙孙的人,是不是就是你了。” “一定会是的,我才不会那么傻的!” 他伸手去舀床头柜上的闹钟,将时间定在了八点: “今天允许你睡到八点,明天就不用陪我去跑步了。” 他给我盖好了被子,抱着我闭上眼睛。 我蹭蹭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探头亲了他一下。周围是他的气息,十分安逸。 我也害怕颠沛流离后,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这两个梦是什么意思,只求我的平淡生活里一直有他。 我喜欢靠近温暖的事。 早晨起床时,我没有睡到八点,关了闹钟的铃声,没有去喊元先生起床。 穿了衣服,我去了书房,坐在桌边发呆了好久。 弹着尤克里里,唱了最近听到的一首歌《冬天时我喜欢靠近温暖的事》 ――冬天时我尝试靠近温暖的事, 比如积雪之下经年翻滚的热泉, 比如两极之地永不熄灭的日光, 比如爱和死亡, 比如不顾一切地扑向你的胸膛, 像是风霜满身却无处可停的旅人, 我敲碎这陈旧皮囊与归途同荒, 像是逃出死地又冲进火场的女人, 我怀抱着心爱之物将自己安葬。 很怕梦到不好的梦,胆怯。 年君的婚礼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扎的很深。可是我却不愿意放下,而元先生…… 很矛盾,我的想法。 究竟爱谁? 二十九岁的元先生,是一个温柔贴心的男人。二十七岁的年君,已经成了家,再顾及他也是别人的丈夫了。 我想,应该好好和过去道别了。一直在为难自己,一直再逃避,一直在辜负元先生。 不知道在哪看到过那样一句话: ――如果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那就选择第二个吧。因为太喜欢,就不会出现第二个。 ―――― /// 去香港的那个晚上,元先生和我吃过晚饭后出门散步。 我对他说:“如果是我一个人,我一定不会这么晚出门。” “我知道,所以你拥有了我。有我陪你看夜晚的城市,有我在你会很安全的。” 他的手指修长,很漂亮。快三十岁的男人,谈论自己时总是那么自恋。 有时候很自卑,和他在一起后,我听到过很多人说:人家元书柏是英国名牌大学出来的佼佼者,那姜婧木也不过就是个从美院里混出来的差生。一点也不般配,真不明白元书柏怎么会喜欢她。 像是中了蛊,做了一个很难过的梦后。每一天清晨起床照镜子,总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甚至忍不住会哭出来,没有原由的难过。 二十七岁的我,虽说是美院毕业的,但却是最普通的学生。若不是在大学有一个好导师帮助,我是不可能顺利进了企业,拿着三险一金过的这么体面的。 只可能毕了业后做一个普通的开画室的女人,教着皮毛给学生,或许还糊弄着学生和家长,挣着这样的钱养活自己。 而二十九岁的元书柏早早的就是外企的领导了。 人很奇怪,太差的瞧不上。太好的,觉得自己很自卑又不敢要。 元先生从兜里掏出来一颗奶糖,递给我: “姜,我特别喜欢和你在晚上热闹的大街上,牵着你的手去逛大学城里的夜市。我喜欢和你在半夜出去,去吃烧烤再喝两杯啤酒,再来一盘花生米也不错。我喜欢和你在醉人的午后,在屋子里和你画同一幅画,做同一个设计图,参与你的生活各个角落。我喜欢写下你所有的瞬间,也会记下关于你所有的事情。等我们老了呀,我就牵着你骨瘦嶙峋手,把这些回忆全部翻出来讲给你听。别担心我会忘记,我可全都记在脑海里,连你说梦话时说的什么我都记得。” 突然起风,我停下脚步。傍晚里,他的侧脸棱角是带着高兴的神情的。 “我比较喜欢瞎想。” “有点。那你要再来一颗大白兔奶糖吗?” 摇头,我垫脚想摸他的头发。他站的挺直的身子板,在察觉到我的动作后微微弓腰,和我处在同一平面。 我伸手圈住他的脑袋让他靠在我的胸口,软软的头发蹭在我的下巴上。 “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那么好了,以后我的眼光是不是很高?” “乱讲!” “只是举个例子。” 他腾的一下直起身子,把奶糖塞在我手里后转身就走。 “……”至于吗 看着手心里的三颗大白兔奶糖,我无奈的笑了。 他背影看起来就像是怒气冲冲的,连步子都迈的很大。应该是发现我没有追上去,又自己赌气的停下来,回头看我。 我手里握着奶糖,笑他太可爱了。 “看什么看!快点走了,都不知道什么是浪漫!”他噔噔噔的返回来,抢过我手里的奶糖塞回口袋。 “本来,我带你去坐游乐场的摩天轮的!想着你一定会喜欢的,我都让人准备好了!但是,我现在生气了。行,停,你别讲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元可爱,别这样。我嘴很笨,以后保证不乱说话了。” “不了我不接受,我还是自己去坐吧,就不麻烦你了。” “别啊。” 我拽着他胳膊,全身力量都附在他身上。 费了好大劲他才肯带我去… 讲真,这个男人有点小气。 很少有摩天轮这么晚了还在营业,游乐场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工作人员。很亮,没有关灯的旋转木马,路道旁的彩灯,还有娃娃机,圣诞树等。 万忽灯火,江河大漠。 他坐在我对面牵着我的手,我贴着窗户,看着缓缓升起来的摩天轮外的风景。 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是我最近期待的节日。 我可以送给他一件亲手做好的西装。 “谢谢你啊。” “切,我是你男朋友。不用说谢谢。”我看到了他眸子里的虔诚。 他眼睛里有星星,我忍不住红了脸。 很久很久以前是没有胭脂的,女人的脸只为情郎红。 我们在摩天轮的最高层接吻了。 他说他看出来了我最近的状态,他说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在意过别人说什么,只不过没想到我这么不自信。 他夸我是一个特别有灵气的设计师。 多好的他啊… 我的青春里没有选错人,很庆幸,我没有因为寂寞而让爱情随意。 很惆怅,是怕很好的他有一天会变心。我接受不了最爱的人,和别人过,本是我和他的后半生。 我怕他的幸福是和我毫无关系的。 吕依桐也好,别人也罢。我终于知道,自己不在意的,不代表别人不在意,不要等后悔时才珍惜。 听闻余生久不遇,相逢就别错过。 下摩天轮后,元先生在路上揉了一下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讲。” “我,我想说。我可以送你一朵玫瑰花吗?”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类似玫瑰花形状的耳钉。 我以为他会送我一束玫瑰花,没想到是一个玫瑰花型的耳钉。 他摊开的手掌里,放着一枚带着碎钻的耳钉。 “只有一枚,兔兮儿把另一枚吃掉了。今天它出门没有拉臭臭,找不到了…不许嫌弃。” 看出来他的害羞,连耳朵都是粉色的。 拨了一下我的头发,便给我戴上了。 我抬头问他:“好看吗?” “好看。”他笑 元书柏,真喜欢你。 “有一天你那不可思议的甜笑,穿过闲谈的缝隙,摇醒了我昏眠的青春。”/泰戈尔《最后的星期集》??? 那些曾有过的荒唐 人活着,就是要自己宠着自己。 ――― 我不知道你在节省什么,觉得钱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踏实么?一大笔钱在自己手里,舍不得的花一分,女孩啊,你怎么这么傻。 你不爱自己,不懂得犒劳自己,你觉得谁会对你好? 亲爱的姑娘。我只想让你知道,幸福与金钱都可以抓捞。你努力争取的只是自己最后的王牌,不是将家庭作为全部,还有你的事业呢。放弃事业的女人,是悲哀的,我只求你不要成为这般的女人。 很多时候,鸡汤不是为了安慰谁。只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写下来,并且希望有人能懂我。但是我知道,即使我有趣无趣他们都不知道。我为自己快乐,我犒劳自己。想要的东西,我都会一一争取,而不是希望有人会给我买。贵的,就攒钱,不会想着谁会为我买单,这才是有礼貌的女孩的风格。 别说你还好,这没什么不好的。你所怨的所有的东西,其实都只能怪在这日子的无聊上。 有些东西,不要炫耀,你炫耀了,这就证明了你被这些东西控制了。 十月底和曲之安去了一趟北京,参加了一个老友的婚礼。接到电话时完全没有想到,当初一起在朗诵比赛上竞争的朋友,如今也结婚了。 她长的并不惊艳,连好看都说不上来。高中时,买桶泡面都要纠结很久的女生,现在听说买套房都不带眨眼的,也不在会为了一点小钱而斤斤计较了。 我举杯祝福时,她的目光在舞台上正好看向我。 与她口型对话,她说了: “谢谢。” 灯光照着他们,她此刻格外美丽。 心酸,泪珠顺着脸颊落。我不敢哭,这不是祝福。我只能笑,笑着对她说:“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啊,林娇! 你的谢谢,是在告诉我那年的你吗?那年为了李智怀而放弃学业的你吗? 2000年,春节前一天,林娇告诉我,她要退学了。 我拿着帽子的手顿了:“为什么?” “我不打算高考了。” “你疯了?” “我没疯,我觉得我肯定考不上。我跟你不一样,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我们是好朋友啊!” “就不是一路人,我注定是不会考上的。” “怎么就考不上了?你学习比我好!老师又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高考?再过半年就高考了,你说你不考了?林娇,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姜婧木!你才有病!我的户口是哪里得你不清楚吗?你们只要稍微学习努力一点,成绩好一点就能考上好大学!我不一样!我又不是本地人!” 林娇抓起一把雪,扔在我身上,转身就走。被她这样的话激怒的怒火顿时就窜上了,我伸手把她捞回来:“你放狗屁!林娇!你就是为了李智怀!” 李智怀这三个字成功让林娇安静了下来:“瞧吧,林娇!你喜欢他,对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他在一起,你这就是自毁前程!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他被学校开除了,你也就不读了?你脑子是抽风了吧?你梦想…你梦想不要了?啊?咱俩说一块考美院的,你不考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别人会怎么看你,马上就高考了,你说你不读了?以后同学聚会上别人提起你会怎么说你,他们会说当年那个班长林娇啊?哈哈笑死我了,为了一个渣渣,为了一个倒数第一而退学了,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是个蠢货!是个傻蛋!” “对对对!我是蠢货,我是傻蛋!行了吧?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有错吗?并不是只有上学这一条路可以走的,我们可以一起创业啊。你应该祝福我,而不是骂我!” 不听我劝告的林娇在退学后和李智怀在一起了。那个被父母在学校里打了一顿的她,那个十八岁的她,为了爱情选择了一条不仅曲折,还看不见未来的路。 我多次看到她和李智怀在夜市吃着丝毫不卫生的小吃,她笑得是那么开心。我背着沉重的书包,继续着我的高考冲刺。而她和他在大风里出摊卖东西,那时候的她一双八块钱的手套都不愿意买,看了又放下,手上冻的出痔疮。我去看她时,她依旧笑的是那么开心。 那时候她说:“我很幸福。” 那张脸,虽然疲惫,但是当时眼里有光啊…… …… 后来,她经常性腹痛,身体越来越差,皮肤发黄。而此时李智怀在外面也认识了好多漂亮的女生,经常不回来。即使回来也是直接问林娇伸手要钱。她把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摆摊钱都给了他,而他又是一去几日不归。 她腹疼的受不了了,打电话给我。正逢放假,我回了上海。接到她有气无力的电话时,我就慌张的骑着自行车带她去医院检查。 结果竟然是,胎死腹中… 她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身体越来越差月经不调,她都以为是最近太累了。没想到竟然是胎死腹中,这么多年她攥着自己存的那点钱。一分都不起舍得花,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一周连肉都不舍得吃,严重的营养不良,看她的脸都是蜡黄。 那一年她二十二岁。 别人都在大学里努力完成学业,并且去实习,而她流产了一个孩子。 做了手术后的她,在医院呆了两天。两天里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李智怀,一直忙碌。最后一通拨出后…空号… 林娇坐在病床上,失望透了,浑身发抖抓着我:“靖木,靖木。我们回去,我们回去。我心里好慌,我要回家!” 打开那个破旧的出租屋时,里面已经空荡荡了。林娇一瞬间跪在了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李智怀…拿着她存了四年的存折和收拾了所有东西跑路了。 一句话也没留下。 她又笑又哭的问我:“傻不傻?” “林娇…” “我蠢!我就是个蠢货!五年了!他说他会努力给我好生活,结果呢?他成天好吃懒做,我真是有病,不好好读书,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跑了!你看到了吗?他跑了!他卷着我的钱跑了!哈…我真是瞎了眼了。” “林娇…你不要这样子。” “啪!” 她给了自己一耳光。那一耳光她打的很响亮,右脸立刻蹿红。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数下响亮的耳光。 “林娇!你干什么?不要打,不要伤害自己。”我哭着紧握着她的手,她却用力挣扎抽出,不断的扇自己。 “没用的!没用的!林娇!你听我说,自己打自己根本解决不了办法,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吗?镇定点。” 我伸手去捋她的头发,轻轻捧着她的脸。 …苍白 林娇紧皱着眉,忍着自己的眼泪不断抽泣。 “靖木…”连声音都是颤的…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搬出那间屋子时,二十二岁的她。眼睛里最后的那一点光,在某个夜晚里…熄灭了。 ――――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要跳楼,来人啊!姑娘!姑娘!你不要这么傻,大好青春!不能这么想不开!” 在报道上看到她是新闻时,我和曲之安在家里刚做完瑜伽,躺在地上闲聊,曲之安随手调着台。 “靖木!” “干嘛啊。喊什么啊,吓我一跳。” “你看,这是不是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娇的?” “啊?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啊?” “不是,你快看!这个好像就是你同学吧,怎么回事啊?报道上说她要跳楼?妈啊!跳楼啊!” 曲之安反应的比我快,拉着已经目愣的我,就往外面跑。打车到林娇要跳楼的地方时,她刚好从十楼掉落在消防员准备好的消防安全气垫上。 身边围观的人,惊起了大叫。曲之安也害怕的,用双手捂着嘴。 只有我…没有尖叫,没有意识的看着她被人抬上救护车。连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还好,并无大碍。 那一年是两千零四年(2004),同年年底那个卷着林娇的钱跑路的李智怀,因盗窃罪被捕。 可怜的林娇,离开了上海,去了北京。 ―――――― 敬酒时,林娇已经换下了婚纱,挽着新郎子的手,给人敬酒。我和曲之安没有把饭吃到最后,给她发了一个短信便离开了。 我知道,那段回忆,没有人想着去提起。没有人会喜欢在如今前途一片光明,并且重生的时候。看到曾经见到过自己落魄的人,还会那么开心。 我来,只是想知道。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 见到了,便放心了。 离开,不去碰面,不给她去回忆那些年,才是我对她最好的祝福。 坐上返程的飞机时,已经是傍晚了。大概那个时候她也已经看到了,我给她发的短信了吧。 “亲爱的,你终于长大了,恭喜你。” 别辜负四年期这趟旅游 看到一封自己几个月前写的日记,内容如下。 亲爱的元先生: 你知道你声音很好听吗? 你知道你皱着眉时也很好看吗? 你知道你的怀抱有多温暖吗? 你知道你很高吗? 你知道我爱你吗… 如果在海边遇到的那个人不是你,现在在你的身边的,会是和我相似的女人吗?啊呀,我又伤感了。 我会一封一封的给你写信,但是不会给你看。年君他住在我的日记里,而你却住进了我的信封与心里。 以前总想着找一本从陌生人到恋人的故事看一看。 现在我看到了你,你是我的太阳,也是那本故事。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到现在成为我喜欢的老男人,老男人很成熟,很帅气。有时记不清我的喜欢的东西,但是记得我害怕的事情。总是喜欢和我卧在一张沙发里画插画。就算很幼稚,你也坚持。我要好好的喜欢你这个老男人,你也要好好的照顾我这个小姑娘。 前段时间,你的求婚我拒绝了。 不要生气,我在等一个最好的时候。最好的自己,重新开始,好好和你在一起。 我可以带你去看海底世界啊,这一次我不会躲你的拍照的。 我要再努力一下,为了我想见的人,想做的事,想忘的人,想成为的自己。元书柏啊,你一定要再等等我。你三十岁之前,如果我舍不得你,我们就结婚。 你可以反悔,我知道我的不好。 你只是一瞬的时光,却是我一万个孤独的叹息。 我在香港,离你不远。可是我却想和你冷静一下了。 亲爱的,原谅我给你的第一封信是以这样来开头的。你是否知道,若曾经将一个人爱进了骨子里,拔出来时会有炼狱时的疼痛的。 寄给你的明信片收到了吗?那写着: “我对漠北说晚安” “我对香港说晚安” “唯独对你说喜欢” 你看懂了吗?你这个笨蛋,就是太傻了。如果你是我生命里的替代品,你就不怕你的三十岁荒废在我身上? 老男人啊! 你告诉我村上春树的名句: 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我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着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忧愁、自怜、绝望。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好像在一个泥泽里越挣扎越下沉。而我爱你,就想把你也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 我希望你救我,带我脱离泥潭。求你拯救我的尊严,求你磨厉我的懦弱。 我贪恋安稳的生活,遇到你之后我渴望融入进你的生活。 我想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姜婧木的男人!谁都不许窥视… 懦弱的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 放不下年君,也放不下你。 求你救我,告诉我怎么办?神听不到我的祷告,是否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小? 但我不曾想过离开,如果我不在了,愿你夜里不哭不孤独。 ―――― ―― 被称为经济学才女的曲之安,七月底遇见了改变她人生的另一个男人。 在英国的第一年,她在一家pub认识了一名叫席南卿的男人。 是一名很低调的导演, 他递出去给曲之安的名片,被她在手中转了一圈随手扔进了酒杯里,慵懒的看他一眼然后不屑的离开了原先的座位。 “喂!”男人喊住她。 “如果没兴趣做艺人,那我们就一起喝杯酒吧,反正你也是一个人。” 提议很不错,曲之安接受了。 没想到喝大发的他们,一不小心就滚到了床上。 醒来之后的曲之安是蒙圈的,慌张的从男人臂弯里出来,抱着地上的衣服躲进了洗手间。 乱糟糟的头发,嘴上本是精致的口红,现在看起来如此像个花猫。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崩溃的。最后忍下来了,仍是那么平静的洗漱穿衣化妆。 出门时,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 她站在床边,对着男人唇,轻轻印上一吻 “早上好。我就先走了。” 在英国的她,有一个被人称为六极星的领导,性格冷漠,做事沉稳,教会了她很多。 为什么叫六极星呢,因为她的右脸有六颗像北极星似的黑星子。 长的很漂亮,可惜性格太臭。 一响贪欢 无须挂齿 她连名字都没就给他,就甩着头发离开了。 “爱情的残忍,是从它发生的最初就已经到达了顶峰,那种怦然心动,那种想要收割对方的强烈欲望,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到达未来的期许,都在第一眼的开始被一方给支配了,你是猎物。从此往后,再怎么走它都是下坡路。” 六极星从茶水间给她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她。 “谢谢。” “不客气,你准备在英国待多久?回国的事情怎么退了?” 曲之安的双眼无意间扫过休息室:“可能是,这里可以重新开始吧。” “嗯,是个不错的地方。”六极星点头。 曲之安想,她长的可真漂亮,右脸上的瑕疵在她身上却被点缀的惊艳了。 ――晚上去喝一杯?六极星问她 ――好啊 这一次的她在六极星的陪伴下没有喝醉,还清醒的给了广场上的流浪歌手一些钱。 六极星看着她发呆的目光,从钱包里找出来一张名片扔进了流浪歌手的帽子里: “最近下班,你总是会来这里停留一会。” “嗯。” “为什么呢?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他只是长的很像我去世的未婚夫。” “……” 六极星停顿了一下,摸了一下嘴角。 “走吧。” 曲之安去了六极星的家,站在阳台上,她们一起趴在栏杆上抬头看星空。 “人生风波很多,一辈子就那么长,如果你什么事情都要记在心里。那往前走的人很快就超过你,一辈子太长了,曲之安有些事…你也该忘记了。” “我知道。” “既然选择好了,要在这里待四年。那就别辜负四年期这趟旅行。” 别辜负四年期这趟旅行。 周三公司需要当红明星来做广告,曲之安见到了为首坐在中间的男人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人和她一样,都是惊讶地。 他面前的牌子上写着:席南卿导演。 签约很顺利的进行,离场时她几乎是仓皇的跑开的。但不巧,刚回到办公室助理就通知她,导演要过来商议一下。 那一晚的事情,她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曲小姐。” “嗯。” “请你不要怕我,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认识。”他很温雅,举手投足之间沉稳魅力。 商议合同时,就是谈工作,没有带着一丝私情的目光看着她。 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同。 他邀请曲之安吃饭时,她答应了。想着这么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或许做朋友也不错。 天赐良缘与你 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悲伤的电影,看到《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的宣传片后。买了两张下午的电影票,主动去了元先生的单位找他。 前台小姑娘看到我时,笑得特别甜。 “元太太,您是来找元总的对吧?元总刚才有事出去了,您要不要去他办公室坐一下?” “嗯,好。” “那我通知一下内线。”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男孩,领着我进去了。 有点好奇,前台怎么认识我,也好奇她为什么喊我元太太。 第一次踏入元先生的上班的地方,他来我单位接过我很多次。可是,我却没有主动去找过他。 原来他还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好奇的看一遍,笑了。 还是那样,跟个强迫症患者一样。什么都做的那么整齐,那么干净。就连颜色的搭配都是那么的合适。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终于回来了。看见我趴在他办公桌上,用双手撑着脑袋睡的一栽一栽的,吓得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朝我走过来。 感觉到手背上被温热的东西的包裹,我睁开眼顺着手背看去。 哦,是他的手掌。 “怎么来了?” “你回来啦?等你好久了。”我撇着嘴看他,不乐意他摸我的手。 “刚才想起来南路店里那家蛋糕店下班特别早,你不是喜欢吃那家店里的菠萝蜜干吗。我前几次都没赶上,刚才一想起来就赶紧去买了。诺,在那呢。” 他委屈的用下巴点袋子的位置。 “你不早说,害我凶你。” “我又不知道你会来找我,你都没找过我。下次找我,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吧。”我从他的办公椅上站起来。 “你坐吧。” “不用,你坐吧,我不累。”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用客气了。 “要吃!帮我拿一下!” 元先生看看我,又看看带回来的东西,无奈的给我拿了过来。 我很满意的奖励他一片菠萝蜜干:“哎,问你哈。为啥他们叫我元太太?” “怎么了?” “不是,咱俩不还没结婚吗。这么喊我,有点害羞。” “怕什么,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别闹,正经点!” 说的这么露骨…不羞啊。 “你看,你照片在这摆着呢,还有电脑背景图。” 元先生松了一下领带,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在我旁边,冲我温柔的笑了:“找我什么事啊。” “嗯,这个。”我从口袋里,拿出来那两张电影票拍在桌子上,又给他伸过去。 我看到那双修长白稚的长指,夹起了其中一张电影票看了起来。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名字怎么那么苦楚?” 苦楚… “肯定好看!下班后去看呀!” “勉强,不喜欢这名字。”元先生放下电影票,手指一直扣扣的敲着桌面。 “你不能这样啊,这个肯定好看。是我喜欢的作者写的,这本书我看了好多遍的啦!陪我去看嘛,我都买票了。” “那你亲我一下。” “色狼…” “那你亲不亲?” “亲!” 用手背使劲的抹掉沾在嘴上的,食物残渣。捧着他的大脸,在他额头上用力一亲。然后赶紧松手,做好。 “行啦吧!” “切,小气。”他指指嘴巴,笑得坏坏的。 “不要!万一别人进来了怎么办?我脸皮没你厚…”不等我说完,他便吻住了我的唇瓣。 温热的,软软的。 正准备闭上眼,享受这个甜甜的吻时,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我瞬间僵化在原地,赶紧推开了元先生。 门口的人,比我都紧张。连连道歉,赶紧关上门离开了。 我红着脸瞪他,他却一点也不在意。拿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拉着我的手: “走!下班了!我们去看电影。” 可惜啊,这不是喜剧。对于特别容易心软的我来说,猪头追着燕子的出租车跑时,我就开始靠在元先生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记得上一部让我看哭的电视剧叫《漂洋过海来看你》。 唐明在小秋出事后,倚在墙壁上捂着胸口哭泣。 从厅里出来时,眼睛已经肿了。 元先生牵着我的手,一直在笑。 “笑什么笑?坏蛋!” “让你不要看了吧,看你明天怎么上班。” “哼。” 用力的甩了一下他的手,没甩开。想着走快点,他却突然抓着我的臂膀往后一拉,我一不小心便栽在了他的怀里。 “干嘛啊。”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对吧。” 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他却将我搂的紧紧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我的人,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你把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抢走了,你要对我负责。你快答应我!” 难得入迷天赐良缘与你.。 “好吧好吧好吧,我负责我负责好不好,不要抱了。不能公众场合秀恩爱!” 我想我知道了。他这么急需我的承诺是为了什么了。因为我漂泊不定的心,从来都不是只停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我答应,我会永远爱你。 ―――― ―― 不上班的时候,我喜欢窝在他的怀里睡到自然醒。尽管他的臂膀很酸,但是他从来没有吵醒过我。 做了一个梦,我在风雪里找他,他却下落不详。梦里的忐忑,和他吻在我额头上的吻,很清晰的在我的意识里。 我听见了他说:不要怕。 意识却没有醒过来,他体温很热,我往他怀里钻。 我在梦中央看到一棵开花的树,他给了我一盏白色的神灯,让我去找那个人。 走过了许多个春夏秋冬,那人却没有一点线索。 提一盏神灯,在春秋里找你。 你却在风尘万渡里,下落不明。 意识逐渐回里时,心脏很痛。我捧着脸抽泣,他一把将我抱紧。 “不要怕。” 为什么每一次做梦,都是那么难过。好似这辈子和他在一起,只是个意外。 外面下起小雨,他拍着我的后背哄我:“你好像有点感冒了,我给你做点粥吃好不好?” “嗯。” 他出去后,我吸着鼻子。裹着开衫站在窗户边上,看雨滴打在窗户上。 我记得,刚工作的那一年也有次这样的天。我重感冒在身,从公司下班后拐弯去了药店。身上没带够钱,全身上下只剩下十三块钱。无奈给年君打电话,想问他借点钱买药。他只问了我在哪里,然后又告诉我,他在朋友家回不来。 失望蔓延… 然后又是这样天,年君在公司里跟项目熬的发烧了,在家养病。我当时正在放假,接到他电话后直接从洗手间里找出来了雨衣,套在身上,骑着房东的电动车就去给他送药去了。 那一次,他没有在我需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可是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却风雨无阻的赶去了他身旁。 没有人能体会,我的悲伤。总是比海水都凶猛,一下就淹没至顶。 是病… 有时候,像失望和委屈是没必要解释的,爱情这藏头诗就是这般无趣又苍白。 元先生伸手将我面前的窗户关上了。 “也不怕发烧?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啊?走了,吃饭去。” 他的手心很热,我只觉得无力。 我吃着面前的白粥,嘴里没味:“不好吃。” “本来就不好吃啊,你生病了没办法啊,只能吃这些。” “……” “姜,别这样。将就一下,等你感冒好了在吃好吃的,现在稍微忌一下口。” “好吧。”头很昏,没想到好不容易放的假,第一天就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我想是因为我重感冒在身,我的头很懵的原因吧。 我听见我脱口而出的是: “元书柏,我们这样,你累不累。” ……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埋头吃粥。 “我好像还是摇摆不定。” 依然没有动静,丝毫不做出反应。 我叹口气,将面前的碗推开,离开餐桌。 然后我就听见了餐具碰撞声,被人从身后抱住,他的掌将我固的紧紧的。 “你总是胡思乱想。” 以最亲密的关系,他看不到我的泪。 觉得特别累,心里摇摆不定。一方是放不下的年君,一方是眼前人。 我是个坏女孩,一直伤害最亲爱的人。 “你好像一生病就会胡思乱想。” 姜婧木:“我只是觉得我抓不住你,我这么飘忽不定很容易伤害你。” 元书柏:“可我一直都在这里,我心甘情愿的。” 每一次都这样,我想放手。而他是哄,可能真的如他们说的,我很矫情,又很自卑吧。 总是在很多时候,会将自己现在快乐和痛苦的事情,联系到曾经的事情上。 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 ――我以为路途是无期的,却没想到你会跋山涉水来找我。 ――2018.5.xx 还记得三中的林明珠和七中转来的体育生苏庆舟吗? 十一年前的冬天,苏庆舟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棕色的围巾在平安夜那一天,在体育课上当着全班的面给我告白了。 我有点记不大清他的脸了,但我记得那时他的脸上有一块白色的纱布,他的笑里充满着势在必得与张扬。 他说:“嗨,一班的姜婧木同学。今天我十七岁了,你可以送我一个礼物吗?” “什…什么礼物。” “我喜欢你哎,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第一次有人给我告白,我羞涩的涨红了脸,一班的同学全部在鼓掌大叫。 “喂,姜婧木,你快点同意吧!” “对啊,同意吧!” “苏庆舟竟然会跟她告白?” “应该是玩玩吧。” “嘘,谁知道呢。” “啊―――政教处――” 政教处的老师领着我们两人去了办公室,严厉批评了一顿,写了检讨书。 ―――― ―― 我记得苏庆舟这个男生是北京人,皮肤白稚。说的普通话很标准,认识他的时候个子只比我高半头。 同学聚会时,我坐的位置旁边被空了出来。 问班长我旁边为什么没人?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翻翻邀请的名单说: “哦,靖木你旁边的位置,是苏庆舟的,他一会儿就来了。” 陈思微在苏庆舟旁边的位置喝饮料,耳朵很尖:“苏庆舟?他不是早出国了吗?这么多年了,可回来了?” “是啊,我一听他回来就赶紧打电话给他了。” 陈思微:“靖木,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他是喜欢过你的吧。” 我有点不自然的把耳边碎发拨到耳后,轻轻嗯了一声,就当是回应了。 不过二十分钟,该到的同学就已经到了。只剩下苏庆舟了,我的身旁也一直没有人坐。 很紧张。 包间门被打开,寻声看过去时,不是那个被人期待的苏庆舟。是一头微卷短发的女子,那干练的模样,像极了副班长――林明珠。 “哇!是明珠!” “是明珠没错吧!” 大家起身去迎她,目光不经意间和她对视上了,心里猛的一颤,用着极不自然的微笑看她。 “靖木,好久不见。”林明珠笑着说。 “嗯,好久不见。” 时间回到十一年前,彼时我十六岁。苏庆舟和林明珠都已经十七岁了。 上学那会儿,我是一个不怎么出众的人。可是遇见苏庆舟后,就不是那样了。他仗着自己的家境与外表,在学校是一个很张扬的男生。 我们本应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的碰在了一起。 而林明珠这个学生会副会长,兼一班副班长的女生。是一个长相出众,学习优秀又会说话的人。 苏庆舟转来一班时,我的同桌才因为犯错被勒令回家反省。而空不出来座位的他,只能坐在我的身边。 自此,成了同桌。 他喜欢开玩笑,趁我午休时,借女同学的口红给我化妆。刚开始是很生气的,后来就变得无奈了。每天中午睡醒都要拿着洗面奶去洗脸,无论有没有被画花脸。 他的张扬在拒绝一个学校大姐大时终结了,好像每一次学生的约架都在放学后。 那个叫大怪的男生给苏庆舟留下一句“放学别走!”后就离开了。 他其实是一个很幼稚的男生,不谙世事。放学后,踩着夕阳走出了教室门口。而我因为担心他出意外,便一直尾随他走到了校门口的胡同里。 我很庆幸当时我跟了上去。 在那个胡同里大怪领了一群男生,围堵了单枪匹马而来的苏庆舟。 “叫你嚣张!还敢拒绝小澄!”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给我打!你这个窝囊废!” 他一个人打不过太多人,被混混打倒在地。我躲在胡同口,捂着嘴发抖。第一次看到有人打架,被人围堵的苏庆舟已经从嘴里吐了鲜血。 在慌张之余看到了出了校门的保安,我大叫着将保安引了过来。 保安拿着电棒,用力吹口哨。 “住手!住手!”看见他们一停,我便大喊着跑上前去扶倒在地上的苏庆舟。 “苏庆舟,没事吧!你没事吧!” “没…事。” “几班的!”他们看见是保安,还想着拔腿就跑。我放下苏庆舟,领起他们掉落在地上的棒子,冲到他们身后。 伸开双臂挡着他们的退路:“你们哪里也不能去!” 躺在地上的苏庆舟喊我:“姜婧木!” 我皱着眉往向挣扎着起来的苏庆舟那里看,我很害怕。我也怕学校的混混们报复我,我也怕他们不顾及打女人。 尽管我看到了苏庆舟担心的目光,但我仍然强撑着身体。握着棍棒的两只手,伸的直直的拦住他们的退路。 “想跑!你奶奶的,滚过来兔崽子们!过来一个个排队站好,好,兔崽子们!!”保安瞪着眼睛对着他们一人一脚,他们一群人被踹的围着墙站的直直的。 保安给政教处打电话,三分钟不到。政教处的三名老师,还有我们班主任便来了。 他们一来,我就想是看到了救星。腿一软便摔了下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住了,因为害怕而发抖的身体。 我陪班主任带着苏庆舟去了医院。 他断了一根肋骨,脚腕扭伤,后牙槽里的智齿掉了一颗,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班主任给他父母打过电话了后,就回学校处理斗殴的那群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我局促的看着睡着的他。他的左眼角贴着一张白色纱布,脚腕也打了石膏。 那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我帮助了一个人。尽管每当我想起来,我都会为当初的自己感到后怕。 但是,依旧是不后悔。 苏庆舟住院的那些天,每次放学回家我都害怕,怕不知道那个路口那群学校的混混走出来。 我本就是个不够热情的人,所以遇到再害怕的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下去的。 一直到现在我最崇拜的人依然是我自己,因为只有我自己才会帮助我自己,才会照顾好我自己,并且度过一山又一山的高山,克服一次又一次难关。 似乎所有的高中时代里,都只是一页又一页的空白。没有年君,没有别人,仅有一个苏庆舟在这空白的时代里,不知不觉画了几比勇敢。 他大概就是我安稳岁月里的,节外生枝吧。 而后,仍是自己,还有漫天的孤单。 我本就是个艺术生,稍微有点天赋但是考试画的东西依旧是很僵硬,苏庆舟后来一直和我同桌。 我说我的画很差时,他告诉我,你画的很好。你只是不愿意拘束在用喜欢的东西考试而已,你看,你设计的衣服就更好看。 翘首以盼的惊喜 ??? 出院后的苏庆舟,在校门口等着我一起回家。他手里拿着两根冰棒,一看见我便将手里的冰棒递了过来。 “谢谢。” “不客气,我陪你回家。”苏庆舟说。 “嗯。” 走到湛河的石桥上,他突然趴在石桥的护栏上,看着夕阳。 “姜婧木,你当时为什么要帮我?” “不知道,可能怕你死掉吧。” “被他们拳打脚踢时我没害怕,只是看到你领着棍子挡他们时…我害怕了。” “嗯?……” “我怕你受伤。” 微风吹过时,他的头发贴在了眼角的纱布上。 停顿了一下,我才说:“他们都被处分了,有的记了大过被劝退了。还有一些学校外的混混,他们已经被警察拘留了。” “嗯,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夕阳跟往常的不一样?”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夕阳还是那个模样,没什么不一样。可是我就是知道,他说的是那天的那个夕阳… 带着教训与疼痛… 苏庆舟说:“明天礼拜六,你可以五点起床吗?” “有点勉强吧。” “五点起来吧,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干嘛啊?” “问这么多做什么。” 到了规定时间,我挣扎着好久才从床上起来。快速洗漱,偷偷下楼。 一到楼下,就看见了苏庆舟骑着车子在楼下等我。见我出来了,手挥的高高的。 “给你,准备的匆忙,没有时间带别的。”他递给我一袋早餐奶,一个三明治。 我跳上他的的单车,拘谨的扶着后座,没想到他却拉着我的手臂去环他的腰。 “我骑车很飘的,你刚才的动作很危险。你搂着我这样才不会从车子上摔下去,抓好了。” 他骑的很快,没他说的很飘,是很稳的。五点多钟的天还是没有太亮的,可是路上已经有了好多行人。 我们总以为自己起的很早,殊不知比自己起的还要早的人有很多。 也是说,这世界总有人先你一步,或者比你更努力。 他带着我上了市中心的百货大厦,十一年前的时候路上的车子还不是太多。市中心的百货大厦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登上最顶层。 坐在楼顶,他平躺在那几张被闲置的椅子上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边,泛着鱼肚白: “看,你上一次陪我走过了夕阳,这一次我陪你看日出。” 我惊讶的看着天边升起的日出,有一种震撼的美。震撼这大自然能工巧匠,把这个世间打造的如此惊艳。 自那之后,我便爱上了这没有终点的世界。 “喜欢吗?这日出送你。” “哈哈,你是笨蛋吧?日出还能送我啊?” “怎么了,不然你还想要月亮啊?” 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坐来到了我这边,在我身旁。他的眼里含着笑意,越来越靠近我。突然就感觉到了唇上一热,他的唇碰在我唇上又快速离开。 手紧抓着衣角,这是初吻。 很短暂的触碰,他飞快的就离开了。两个人的脸颊都很红,他极其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姜婧木,就当这个是对我的报答吧。” 什么报答?但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就没有问。 镇定了好一会,连日出都忘看了。回过神看他时,他的脸颊已经不红了。 “苏庆舟…你以后…你不要再那么张扬了,这样子不好。” “什么意思啊?你想要管着我啊?”苏庆舟得意的说。 “不是,我就是说你可以为人处事低调一些,拒绝喜欢你的人也可以委婉一点。” 他是很气恼那个给他告白的大姐大的,是他十七岁的人生里唯一的败笔。 十七岁的苏庆舟吻了十六岁的姜婧木。 而他的人生也逐渐走向了更好的轨迹。 这些很多年前的事情,真的如风如流水,滑过时间的奔跑线。从开始,到最后,我们已经毕业,故事也已经终结。 而曾经陪伴过的人,喜欢过的人,有的也已经成家或者为人父母了吧。还能有几个人在为这迷茫的生活,有过用一杯啤酒换一次回忆的。 都以…很少,很少了吧。 或许,那些年,我们也是某个人翘首以盼的惊喜。??? ―――― ―― 聚会结束时,我也没有看到苏庆舟的身影。班长一遍遍的看手机,我身边那起初为苏庆舟准备的位置,已经被林明珠给占了。 我在门口等车,林明珠和我一起,她递给我一张名片。 低头去看,顿时尴尬了――苏庆舟的名字,和他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给我这个…” 林明珠拨了一下头发,甩了甩:“不知道,可能就想告诉你,他仍然单身吧。” “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呵,还有什么为什么呢?姜婧木,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明白了吗?他出国了,而我去了北京上学。还有什么为什么呢?他知道你喜欢别人,然后那么狠心的你伤害了他,他逃避了呗!还有什么为什么呢?呵。” 手里攥着的名片热的发烫,我只能不让自己回想当年的过往。 高三分班那年,我和苏庆舟已经不是同桌了,他坐在比我靠前的位置,而我是艺术生坐的位置靠后。 他也不再是被老师笑着说七中转来的体育生了。 他说想和我考一个城市,所以那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很努力。也放弃了特长生,一心一意专攻文化课。 我是艺术生,高三上半学期就要在外面上课去了。走的前一天,我和他道别,他忍着眼泪让我不要走。 “姜婧木,不要走,求求你。” “不行…” “求求你,不要走…” 我记得当时我的动作是退后了一步,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抱着书转身走了。 没有回头,走的很坚定。他也没有追我,可能知道那个季节就是分离的季节吧,再强迫也只能作罢。 终究是要散的,而我只是提前脱离了群体。 谁都没有挽留,谁也没有祝福,所有一切都是唐突、慌张,又夹杂着世事难料。 第三天放学,我来学校收拾余留下来的东西时。抽屉里是他放的一个相册,全部是我的照片。从高一我们认识开始,到我说要离开的那天。 最后一行字是他手写的: ――所有人都要走,我却不敢挽留。会有人来代替你的位置,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再和我道别了。 ――苏庆舟 那一年的苏庆舟啊,真的是努力啊,都可以考到北京了。 我在外面上课时,听到曲之安告诉我。 “原来你们班林明珠从小就喜欢苏庆舟啊,怪不得经常看你的眼神都带着怨恨呢。”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怨恨?” “…无语。我说,林明珠在期中考的表彰大会上,给苏庆舟表白了。”曲之安说 我不敢相信的是,那么优秀的林明珠竟然一直暗恋着苏庆舟,可是他从七中转来时,我却没见过他们说话啊。 曲之安说:“那是因为林明珠和别人在一起了,他吃醋了。就装作不认识。” “真的假的?” “假的,我猜的。” 事实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不知道。只是猜测,他们两个被处分后都回家反省了。 苏庆舟来找我时,我刚放学,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家。 他穿着短袖,在闷热的晚上拦着我的去路,对我说: “姜婧木,我有话要对你说。” “如果我考上了浙江,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那时我的世界里只有年君一个人,我沉浸在年君去了别的地方上学时的悲伤。没有一点心情去应对任何人,没有胃口吃饭,没有心情笑,甚至走在我和年君初中时一起放学的路上,我都会难过的哭出来。 我在画室画画,也会情不自禁的哭出来。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那个人好多年了。” “我不相信!你除了和我很亲近外没有和别的男生亲近过!” “是真的,他不是我们学校的,是我的竹马,他已经上大学了。我从小就喜欢他,只是这几年才认清自己的心。” “那我算什么?”苏庆舟问我。 “不知道,我没考虑过,我把你当做好朋友。” “好朋友?没考虑过?那我高一时吻你时你怎么不反抗?我们一起同桌两年,你怎么不说我们只是朋友!!” “你都说是高一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你乱来,我都不当真,你怎么现在还好意思提?” 他很生气,眼眶很红,伸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好,姜婧木!我知道了,我苏庆舟在你姜婧木的人生里就是个过客。根本无须挂齿对吧!好,好,好!!你有喜欢的人!好!你别想我会祝福你和他在一起!” 纵然我感觉出来了他的愤怒,可当时的我,真的没有一点心情去关注他如何如何。 结果就是,不过几天就是林明珠跑来找我,说苏庆舟出国了的事情。 她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我狼心狗肺。 我无力反驳。 她说的很对,我伤害了苏庆舟,她说: “姜婧木!我就问你,这么多年苏庆舟对你不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 “他喜欢你这件事情,谁不知道啊!是!我是喜欢他!我就是不甘心,你哪点比我优秀啊!你画画没我好!学习没我好!长的没我漂亮!也没我高!你说你凭什么啊!” “姜婧木!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享受着另一个人的好,还把对别人的伤害的看成是很光荣事情。怎么,你就那么虚荣吗?” “你说你喜欢的是别人,是什么青梅竹马!那又算个屁?没了苏庆舟你什么也不是!你就是个普通人!” “就你还好意思拒绝他,说你喜欢别人好多年了,装不下他。呵呵,你可真是清高啊。” 我可以忍耐别人的冷言恶语,但是我不能接受有人去嘲讽我的爱情。 “你凭什么说我!我凭什么为了他放弃我追逐的爱情!” 我说的最恨的那句话是: “你让我成全他的爱情,那谁来成全我的爱情?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个林明珠口口声声说出国的苏庆舟,却在我身后听完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他清楚的听到了, 他是我的不喜欢,因为不喜欢所以不愿意。 我发现他时,他已经哭了。他再也多没看我一眼,转身发了疯的狂跑。 我想,完蛋了。姜婧木,你伤害了你的好朋友。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和苏庆舟是最洁的友谊。 可惜,量变到达一定点就会引起质变的。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哪怕我知道那天林明珠的来找我。说的话只是为了让她引来的苏庆舟听见并误会。我却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有说那迟到多年的一句道歉。 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话: “――其实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 朝露小先生 林明珠离开前要了我的手机号,看她样子,应该是已经放下苏庆舟了。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什么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应该是将一切都安排的稳稳的。 苏庆舟大约已经活在了我们过去的年月里了。 刚踏出的一步,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拽了回来,我吓了一跳。 看到那张十几年没有见过的脸,他穿着很正式应该是为了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进去。 他好看的眉眼,嘴角半笑着,眼眶泛红。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姜婧木。”是肯定的语气,他记得我。 “苏…庆舟?”是否定的语气,我说过了,我已经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是啊,好久不见啊!”许是觉得我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与我对视时终于咧开嘴笑了。 “你还是没变啊。” “啊?没有吧,我变了很多的。” “嗯,变漂亮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我窘迫的脸涨红:“为什么不进去呢?大家都很想你。” “不用了,我…只比较想见你。”苏庆舟说。 苏庆舟送我回家时,我们都没什么话要说,我迫切的想逃离。 到了楼下,我准备下车,他却先一步打开车门: “姜婧木!你等下,我…最大的遗憾是不够勇敢,没把我们的故事续完。这么多年里我只能靠记忆缅怀我们那些年,你看后来时间给了我答案,然后…哈,我与你在街灯下向晚…” 很难过又很欣喜,至少我这么平庸的人生里。有这么一个人用了好多年月来去怀念我,而我却少了那份道歉。 “你和你竹马在一起了吗?” “没有,我和…别人在一起了。” “啊…是这样啊,原来是我没走出来,看来真的没机会了。” 他笑着低头的那一瞬间,泪水突然涌上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咬着嘴唇,全身都在颤动。为我当年的心直口快而愧疚,为他的怀念而觉得不值。 “对…对不起,庆舟。” 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我难过的表情印入他的视线。 他给了我一个,我在好多年前亏欠他的一个拥抱。 “靖木,好好的。我会有走出来的那一天,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年里没有你,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是我的错,不怨你的。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很难忘,但是靖木你不要担心,我会好的,我可是个医生。” “嗯。苏庆舟…对不起…” 林明珠从聚会里离开时,对我说: “苏庆舟,他从小就是一个有抑郁症的人。多重人格,表面看着阳光温柔,实际却是每晚每晚的睡不着。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母亲去世的早。被后妈虐待过,后来被他爸爸发现后,就和那个女人离婚了。可惜,他内心的创伤再也愈合不了了。” “你说你喜欢年君,本身就自卑的他。去了国外只想自杀,当年我去找你,骂你,我从来都不后悔。即使你和他在一起,我其实也不会介意。我只想他活下去,可是你差一点毁了他最后的希望。” “你知道,他的想法有多么极端吗?他出国时,在飞机上问空姐飞机还有几分钟坠机,他说他想写一封遗嘱,给自己遗留下来的遗物。” “姜婧木,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特殊呢。你这么残忍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呢?”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想法会有这么极端。极端到将近十年都不愿意放下自己的初恋,也不愿意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明明他是医生,为何救不了自己? 目送苏庆舟离开时,我清楚的看见了他转身时,毫无声息落下的泪。还有泪痕从左眼滑到下颚,他唇带着酸涩的笑。 对不起。 这迟到了多年的道歉。 后来我才知道,林明珠突然出现在同学聚会上,又莫名其妙的告诉我这些是因为…苏庆舟,要和家里选好的人结婚了。 没有爱情,只有利益。即使是骄傲的林明珠也等不了一个陷入自己创造的,深渊里的人。 他从十七岁开始等,等到现在二十八岁。一步步让自己优秀,又一步步让自己堕落。 我很同情他,可是我的人生已经融入不了此时的苏庆舟了。 因为,深爱并不是让自己去堕落。是努力为之奋斗,不要上天的赏赐,而是让自己抓着那唯一一点的来之不易,一步步努力的靠近。 没什么比看得透彻却放不下还让人疲惫的了???。 所以,苏庆舟。请你忘了我,并且好好生活。 不知你是否能听见,但是我已经开始学着祈祷了… ―――― ―― 上次元先生陪我逛街时,一直都是我在买东西。他全程帮我举着太阳伞挡太阳,一直在外面照顾着我。 今天没什么事情,可是他还在上班。想着他现在用的钱包,还是刚谈恋爱时我送给他的。边角都起了皮,可他却一直都没舍得扔,就打算逛街,去给他换个新的。 一个人逛街最不美好的地方就是,不能咨询别人。买了冰糖葫芦吃着走着,途经一家新店。玻璃窗里模特穿的是情侣装,女款是裙子,男款是衬衣。 一眼就看中了,去试穿了一下女款,店员一直在旁边夸我。可能是听多了夸赞,照镜子时连自己都觉得年轻了不少。 又按照平时元先生的尺寸拿了男款,毫不犹豫的付款。 去挑钱包时,犹豫了好一会。看中一款黑色的,可是里面装不下太大的照片。 另一款也是黑色的,是长款。能放下照片。 可能是我太纠结了,导购员小姐笑着说: “您可以选择这款长的。” “为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您一定是送给您丈夫的。” “唔…差不多。”差不多吧,虽然没结婚,但是元先生一直认为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款它是可以放下合照的。不像这个短款,是不能放下合照的。并且长款比较时尚,男性更加偏爱,且卖的也比较好。” 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导购员推荐的长款: “好吧,就这款吧。” 其实不用听导购员的话,我也会选择长款。他那么喜欢把我和兔兮儿的合照放在钱包里,怎么会喜欢不能放下照片的钱包呢。 想起来,罗毅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元先生真的是好男人。他说家里聚餐,好多男人的钱包里没有合照,最多的都是各种单子。 只有元先生的钱包里是我和兔兮儿的合照。 我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对着电话冷冷一哼,都不让我碰他钱包。 ――喝的醉醺醺的,非的自己去掏,我在一边看着呢。 ――跟护小鸡仔一样,我又不会拿他的钱,切… 罗毅还说,看照片里我笑的那么傻里傻气,而且兔兮儿也没看镜头。只有元先生那么认真的,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在钱包里。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爱人似的。 元先生下班后心情很不错,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报了地址,没想到他会开车来接我。 “买什么东西了?藏这么紧?” “哦,没什么。” “你让我看看。” “回家再看吧。” “那好吧,我要送你一个礼物。”元先生温润一笑,小兔牙露了出来。从后座拿出来一个印着logo的袋子。 “喏,我从朋友那里看到的。一眼就看中了,很适合你。”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项链。 很精致,带着粉色的钻。设计的款式是“朝露小先生”捧着钻石。 ……这……创意…… “朝露小先生”是我去年第一个和珠宝有关的设计,是一个和寓意相反的设计。 朝露的意思是贬义。 而我的寓意却是希望每一个买这款珠宝的人,能够学会珍惜自己最爱的少年。 这样一个不成熟的设计,曾经被研发部的人狠狠的嘲笑,也曾被讨论会上一次性就给pass掉了。 可是从公司调过来的童关是一个曾患有中度抑郁症的人。她上班也已经好多年了,从国外调过来的那天。是我这个项目,最后一次的审核。 她的一票,像风一样给了我。我仍然记得那天,她离开时给我的微笑。 带着释怀。 我不知,她在释怀什么。 产品样本出来时,研发部的人直接将样品错开我,递到了她手里,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朝露先生”这款珠宝上市后的一周,竟然超过了这个月第一期的主打产品。 我很震惊,项目部的人也很震惊。可是只有童关是一脸早已预料的样子,和我们部门一起吃饭。 我问她为什么会选择我。 她说话时,那双睿智又性感的眼睛看着人时,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曾经有过抑郁症。时时刻刻的想着逃避生活的女人,在餐桌上云淡风起的提起那段抑郁时光。 最后她说:“朝露小先生,不就是希望别人能珍惜深爱的少年吗?它捧着钻的样子那么珍惜,我的少年停留在了二十一岁。” 得不到的最难忘,而朝露小先生成了她的小生命里的小惊喜。 她说每一个女性心里,都有爱的烟火。 ―――― 我抬头看元先生时,发现他耳朵都是红的。盖上盖子,清嗓子: “这是谁抄袭了我的作品?不想再圈里待了吧。” “不是抄袭!而且我又不是你们设计圈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突然反应过来,紧紧绷着脸,瞪我。 “你做的啊?还会做这个啊。” “你就赖皮吧姜婧木!套我话!” “没有啊,是你自己承认的。” “切。亏我跟程总的媳妇拿着你留下来的设计图,做了大半月,就换来你这样的对待。早知道不给你了,你还给我,我给兔兮儿戴。” 他作势去抢我手中的盒子,吓得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脸殷勤: “别别别!哥!哥!我错了,兔兮儿脖颈那么小啊。你给它戴不是贬低这项链的价值了吗?还是给我戴吧,合适。” “那你喜欢吗?” “喜欢死了。” 元先生偷偷笑了一下,又转身撇了一眼我买的东西,开着车去了他早早订好的餐厅。 晚上回到家时把钱包和衣服给了他,看他挺喜欢的,我正想夸我自己眼光好。 他却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胖了?怎么穿的尺码比以前大了一码啊?” 我…… 忽然手摸到他回来时给我戴的项链,想说他的话又咽了回去。在我面前,就像个长不大的男孩而已,我为什么要跟他计较我胖不胖呢? 偶尔也给眼睛洗个澡 今天在网络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偶尔也给眼睛洗个澡,把迷雾和灰尘通通都洗掉。 我记得上高中时,有段时间觉得生活真的很无趣。 也一度认为自己患有抑郁症。 想过很多种自虐的方法,也崩溃过自己的思想。巴望着有人能救我,可是却无人发觉。 突然有一天,觉得活着真的很没意思了。因为事事不随自己的心愿,觉得任何人都救不了我。 一个人走在路上,也已经没有了心情去哼歌。画画的时候,难过的要死。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忍着想撕心裂肺的哭泣,换成默不作声的抽泣。 那个时候的季节,已经暗示了是分别的时刻。欣赏的朋友要走去更好的地方,最好的异性也终于说了放手。 人生最难过的是,一整天都遇见的是温柔之人。可这些温柔只是为了和你道别,做的铺垫。也是那些天美好生活,送给我的最后的温柔。 难过的依然是自己,曾经也有过受到委屈。站在路上哭着拦车,这里很陌生。哭着打电话给曲之安,而她却无法赶过来。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样的。 年少时,一直暗恋着年君。他的拒绝与给予的希望,深深伤害了我的对爱情的炽热火焰。 成长时,因为父母的不理解。在学业上,发了疯的想要叛逆,逃离。 想过努力的生活,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摆脱这样的困境。可是堕落是一种恶性循环,它一步步让我坠入到厌世的边缘。 每日每夜的祈祷救世主的到来,能拯救我。 能听一听我心里的苦楚,能安慰安慰我崩溃的心灵,能陪伴我此时的寂寞。 然而,只有绝望将我淹没。最后一步步让我摆脱这样困境的,还是自己。 自己给了自己希望,一遍遍都是安慰自己。诉说着自己的价值,一遍遍给自己说热爱生活,这样你就会发现生活中的小惊喜。 前段时间,在公园跑步时崴了脚。突如其来的难过,瞬间淹没了我。 我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脚裸的痛,刺激着感官,而身边是手机的铃声。 《够钟》唱的不厌其烦… 元先生找到我时,我已经快要失去心里最后的信念了。 他跑了很急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担忧的蹲下身子,看着我。 他背着我时,眼眶是红的。咬着后牙槽,脸上绷得很紧。 我一颤一颤的身子,让他更加难过了。 哑着嗓子问他:“若我死了,你会爱上别人吗?” 我仍然记得那天,他宽厚的背上是很丧的我。 他很用力的摇头,忍着眼泪。压着胸腔的颤抖的声音,极力用最温柔的语气对我说: “小靖,我知道最近你很难过。你的心情不太好,我看出来了。但是拜托你,不要在胡思乱想了好吗。就当是为了我,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求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了。我很担心你。” 他还说:“就像是,今天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我快吓死了,我打电话给阿姨,给曲之安,给你的同事,还有小侄女。但是我仍然没有找到你,我担心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我知道那时的我,快要被离别折磨透了。最舍不得的人,一个个都要走,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回应。 我从来都是一个不吝啬表达的人。 我想谁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我舍不得谁了,我也会告诉她。 但是我却学不会挽留,也学不会低头道歉。 这种苛刻… 我这别扭的性格,害的我是失去了太多。 也是在某一天,可能是看到一部连续剧吧。又重新拾起了希望,把快乐安进了心里。又开始欢笑起来,也找不到厌世的感觉。 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这种情况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时候结束,或者下一次就再也逃不出这种感觉了。 所以当我从这种情况里走出来时,我感觉到了一身轻松。我才知道好好爱自己有多么美好,这世界上有太多让你努力生活下去的理由。 而你不需要别的,只要知道。我要开心生活,活的快乐,活的自由就好。 我很感谢自己,感谢当初那个求求自己,好好爱自己。再也不要难过,再也不要厌恶所有我。 没有什么会是顺心的,只能让心中开阔。让快乐进来,让自己逃出地狱。 你便开始了最好的生活,没有谁会离不开谁。你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找回,在迷茫人生路上照顾好自己。或者换一种生活方式,反正不要是在越是迷茫痛苦时期,越是否定自己。 我相信你可以,可以做好更好。可以走出困境,可以因为成长路上的一切不公平,而让自己越来越强大。 ―――― 问起元先生,上学时有没有女生追。 他的头摇的跟泼浪鼓似的,一脸惊悚: “没有!” “不可能吧,你这么优秀…真的没有?” “有…有的吧。” 我一记眼神扫过去时,元先生喉结动了动,赶紧举起手发誓: “有是有,可是我从来没回应过!真的!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 嘁,我偷偷抿着唇笑他,他反应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一直都知道的,他家教那么严,父母又是老师。怎么可能在没稳定工作时,交女朋友呢。 可他就是那么紧张,生怕我吃了他,特别殷勤的去给我煮饭。 他那么高的个子,在厨房做饭时。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会让我有一种自豪感: ――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因为我拥有一个长的好看,又有修养,又会做饭,还会赚钱养家的男人。 “看我…做什么。”元先生特小心拿着铲子转身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你心虚什么!怎么,做亏心事了?” “哈哈…怎么会。”元先生尴尬的笑笑,赶紧转身开始炒菜。 看他这紧张的样子,却让我起怀疑了。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害怕成这样吗? 难道,心里有鬼? ―――――― ―― 他一办公,我就想捣蛋。 给兔兮儿买的快递到了,领着兔兮儿出去领快递。 拆开包裹,是兔兮儿的铃铛和小鞋子到了。迫不及待的给它带上了,兔兮儿应该是挺喜欢的,铃铛一响一响的,它就清脆的的叫。 给它费事的穿上鞋,它不太适应。一直登着后腿想甩开鞋子。 没办法啊,夏天那么热。不穿鞋子地上那么烫脚,肉垫会烫伤的。穿上了就剩了好多事,也可以不用成天给它洗脚了。 真的,兔兮儿过的都比我精致。 我带着兔兮儿,一前一后的超级嘚瑟的跑到元先生面前。 指着在工作的元书柏,头发一甩看向兔兮儿: “兮儿!就是他欺负我!他不给妈妈做饭,也不给你做饭!凶他!” “嗷嗷――” “再凶!他都不给你吃肉。虐待你啊,凶他。” “嗷嗷嗷――”他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小尾巴摇的很欢。铃铛也随着它的动作在响。 一开始,元先生是没打算理我们的。可兔兮儿一叫,我们俩一吵他。 他就特受不了的抬头瞪我们,瞪我基本是没用的。可兔兮儿不一样啊,见他表情一凝固,它就秒怂了。 哼哼唧唧几声,就乖乖趴在地上了。 “姜,我在工作。你打扰到我了。” “咋滴了!我就打扰你,咋滴了?”我恰着腰,耍无赖。 “行行行,你想要怎么样?” “兮儿的铃铛好看不?”我抱着兔兮儿给他看项圈铃铛上刻的话: ――我爸会做饭,把我送回家,我让我爸请你吃饭。 “天,姜婧木。你又在乱给兔兮儿整事。。” 元先生揉揉太阳穴,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本漫画书给我。 “实在无聊的话,你就带兔兮儿看漫画去吧。” 还以为是言情的,赶紧抢出来。反过来一看《名侦探柯南》 …… 可以啊… 真狠… ―――――― ―――――― 骑自行车外出时,摔伤了手。洗完澡出来,辛苦的举着吹风筒吹头发。 他提拉着拖鞋,站在我身后从我手里抽走了吹风筒。 “干什么?” “给你吹头发啊,你手不是受伤了?我帮你。” 吹风筒一响,我就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会这么好?” “真的有,我真是想帮你好吧。干什么,你男朋友我有这么坏吗?” “嗯,应该吧。” “好吧好吧。我们单位想跟你合作。老板的女儿十八岁了,要办成人礼,之前选的设计师都被开了。她眼光很高,去年才拍过一个游戏的宣传。你应该知道的,就是你特别喜欢玩的那个游戏。” 这我很感兴趣,而且有钱挣啊。万一我的风格她可以接受呢? 有钱不赚,王八蛋。 但是目前…我这手可不适合做设计啊。 “可以是可以…” 元先生插嘴: “所以,我才想让你照顾好自己的手。赶紧好起来吧,省的我妈专门跑过来,天天来给你炖排骨汤,喝的腻死我了。” “你小心我给妈妈打报告!” “靖木,你赖皮!” 等手差不多好一点时,我就赶紧拿着材料奔往元先生的公司了。 见面时很成功,也谈洽的很好。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孩,皮肤很白。 “你懂我想要的感觉吧?”她问。 “稍微有点明白,但是你要是说得再详细一点就更好了。” “那你自己领悟吧,我就这点要求。” 讲真,我完全不敢肯定,我能理解她的意思。因为在我之前,被开走的人都是名牌设计师。 都是很有名气的设计师。 像我这样一个普通的,都不知道名字的婚纱设计的设计,又会惊艳到谁呢? 林花谢了春红 元先生老板的女儿很是难搞,俗称那种有些公主命,还有公主病的人。 一连好几个图稿都被她拒绝了。 顿时挫败了我。 我在元先生的公司待了半天,实在熬不下去了,订了外卖就跑去找他: “我觉得就我这水平肯定不行,她真的太挑剔了。” “让我看看你之前的图稿。” 他大致翻阅了一下,噗嗤笑了: “你以为她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她要的是成人礼,你设计的是什么?是公主梦。” 听他的语气,我很不服气。嚼着牛柳呛他: “是她说的,所有的一切都要称托出来她是一位公主级别的人物。” 我盖上盒饭,擦擦嘴把他那位老板女儿的话,一次不差的重说了一遍。 他听着点着头,以为他听进去了。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却没想到他还是觉得是我的思路出了问题。 “那你说!我想法怎么了?” “姜,别生气。你想一想为什么之前的设计师都被开了?” “为啥?” “因为他们都是服装设计师,或者是给明星设计礼服的。” “所以嘞?”我撇嘴 “而你不一样啊。你是中西结合的婚纱设计师。”元先生摸摸我的小脑袋笑。 “所以,我设计入不了她的眼是因为我没设计过服装的原因?” “不是的。姜,你们都没听出来她的意思,她说想要衬托出来她是高贵的优雅的,又梦幻的“‘公主’――” 他一点就通,灵感突然来了。我大叫一声,欣喜的看他: “我懂了!你让我过来就是因为我是婚纱设计师。又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你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是说,她的礼服可以有一点婚纱的元素对嘛?” 元先生勾起唇点头:“聪明。”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抱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 “她说话时很期待,可是她身份不能让她这么直率呗。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不过你可以试一试。” “好的。”我撒手就跑出他办公室,奔去他们公司给我腾出来的位置。 我怎么没想到呢?十八岁的成人礼,女生除了想要一双美丽的高跟鞋外,多少人还想再要一件精致的婚纱呢。 有了思路,灵感。轻轻松松就设计出来了图稿。拿给她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眼睛突然就明亮了起来。 从慵懒一撇,到惊喜。她甚至指着手里的图稿,不可置信的问我真的是我设计的吗? 通过了之后就差量尺寸,和布料的挑选了。 一星期不到,礼服就出来了。刚好赶在她生日的前一天。 不愧是被选上游戏宣传的女生,身材那么好。将礼服的美衬托的淋淋尽致。 她早早的就给了我们请帖,生日宴会是在她自己家的别墅里举行的。 灯光是暖的,整个上流社会里的人,都笑着迎接这位美丽的公主出场。 我挽着元先生的胳膊,对着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人,用力鼓掌。 衷心祝福她。 身后是媒体记者,聚光灯闪着时她却是那么从容镇定。 我只不过是在那几张图稿里,找出来觉得最满意的一张图。加了一点西式婚纱的风格。 变成了粉色的,又夹杂这白色的颜色。 选的是在有光照时,会流光溢彩的布料。 没想到,她却喜欢极了。 看到她的十八岁,我回想起了我的十八岁。 我的十八岁啊,是在即将高考时度过的。对着枯燥无味的课本与素描书,速写书,照片书里重复着笔法。 用汗水庆祝我的十八岁,在辛苦也是值得的。至少我再也不用因为生活而奔波,可以随心所欲的做我喜欢的事情。 是值得的。 不要抱怨生活,你所争取的是非常明确的。 他上司的女儿生日一过,我在公司就收到好几份明星发来的邀请函。 不是设计他们红毯的礼服,就是宣传片时穿的衣服,还有一件中式婚纱。 我对着电脑里的邮件欣喜的不像话,打电话给元先生时。 他说,要不是我的设计他老板的女儿特别满意,才不会再那么麻烦的请媒体们。 他说人家是看出来了,我这样老实,是等不到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所幸就帮我一把。 啊…这是因祸得福吗? 还是我的春天要到了? 我姜婧木的人生,终于开始有转折了? 上了微博,找到了那个加了v的小公主,最新的微博是她的生日宴会。 有她的照片,她的文字是:――今天十八岁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越来越努力的。ps.这款特别精致的礼服是@婚纱设计师丛林靖设计的!很漂亮有没有?我超级喜欢的。希望姜婧木大设计师前途似锦,设计一些很多的婚纱。 她还说: ――等我以后结婚就定姜婧木设计师。 她的评论区里的粉丝,更是快炸。一系列评论都是祝福她,还有夸赞礼服的。 如此善良又懂得感恩的女生,祝愿她以后永远像一个优雅又精致的公主。 ―――― 我有多舍不得你,只有我自己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属于那种不太爱开口承诺的人,即使爱你,念你,我也从来都不表现出来。 知道总是要分开的,但是又很舍不得。 舍不得你的笑,你的眉眼,你身上的香。你柔软的发,与温暖的手掌。 可能,这一别。你的怀抱,就不再是我的了。 若是说分别,我从来不好好道别。那是因为,心里的不舍,让我撑下来自己扛着。越是平静,越是在和你用完平静的语气时,侧躺在床,泪顺着脸庞滑落至枕头上。 我的少年啊,我为你哭湿了枕头。 我们总是嘲笑自己不够努力,却又在长大,与长不大之间徘徊着。明知自己不够努力,却依然不够醒悟。 这一别,也相似了我的梦里。梦里的我们,已经分开一百多天了。 好似所有人,都没有能完完整整的陪我过一个冬天。从初夏相识,到冬至离散。期间的时间,无数次的“晚安”,却依然留不住你,也徘徊在新鲜感的死循环里。 你的缺点,总是被你对我的好,所淹没。我窒息在你的温柔里,一次又一次的沉迷。你教会我的,往后也要和别人一起温习了。 看到一首诗,觉得很应景。这声不舍的,你也应该是知道了。 【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 [五代:李煜]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 想问问天的尽头有没有人在看?为什么我的生活这么苦难? 有段话说: ――我不明白什么叫恰到好处,只是不想辜负谁和被辜负,该拥抱的时候不退步,该笑的时候绝对不会哭。 ――[无名] 可懦弱就是懦弱,怎么也改不了这样倔强的性格。我也想抓紧你的手,钻进你怀里抱着你哭。说我舍不得你,说我不想让你离开。但是,骨子里的却是不低头,不认输,无所谓的模样。 心里有两个恶魔,我是被控制的傀儡。逃避,成了我一生的保护/伞。 厌恶…… 讨厌现在的自己,事事不顺心,什么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差好多。 好像很多人的幸运神都很有用,我的幸运神是跑丢了吧?那看见的人,请帮我找回它… 我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即使我再孤独,再难过。我也不会同任何人说,我总觉得,没有人能感同我身受。没有。 真正的道别里,没有秋冬长亭,昆曲与酒。只有自己心理念叨,那震耳欲聋的“珍重”,与波澜不惊的面容。连手都不牵,连吻都接,连拥抱也没有。 只有那句,你说的: “乖,我走啦。” 我轻颤一下的眼,演戏一样的表情。点头:“嗯。” 你不曾看到,我握笔的手。也不曾知道我戴的耳机里,放的音乐。越听…越控制不住。 越微笑,越想流泪。 你看不见我的脸,你也不知道我泛红的眼… 我想说:“我舍不得你。” 仍旧没有开口,从来不去争取什么。活的懦弱无能,活的枯燥无味,活的不够沉稳,也活的不温柔。 明知道分开的早,我却依然没有好好去爱你。 “照顾好自己”这五个字听的太多了。瞧,今天也从你的信息里看到了。 为什么总是有人在我习惯了他之后,却在这样的年纪里早早分开。我们在梦想的道路里,一次又一次的把烛光燃尽,赤脚停在中间,对着一片漆黑开始慌张。 又是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开始独立。永远都要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快乐呢? 有人相爱,有人夜里开车看海 最让人可恨的男人和最可怜的女人。 但是你一定没有听过元先生奶奶年轻时候的故事。 可能你会觉得一个男人爱着另一个女人,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消磨女人的青春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不是。 梁善琪那个瘦到骨子里的灵魂,将青春寄付给了一个晚归家的夜风。 瘦弱的身躯,爱穿着端庄旗袍。二十几岁的年纪,一副成熟的脸庞。最苍白的唇,被口红遮盖着。 毫无血色指甲,涂着精致的蔻丹。 明明过着精致的生活,却偏偏糟蹋着自己善良的灵魂。 陆尧文那个看着沉稳的男人,却做着卑鄙的事情。 他说他只是不懂得选择。 梁善琪五十年前刚认识陆尧文时,她还是个女大学生。而陆尧文那时是一个海归,并且是即将结婚的男人。 他将自己隐藏的很深,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都有些男性的魅力。偏偏这样的男人是梁善琪喜欢的类型,从此一眼堕了人间。 她找了很多种方式接近他,打听他喜欢女孩的类型,变着花样的出现在他眼前。 很优雅。 所以也吸引的很快。 我们不会太了解一个人,譬如陆尧文日日做噩梦。年少无知的错事,在午夜总是伴随着他的梦境。日日夜夜的缠着他,因为睡不好经常脸庞发白。 梁善琪和他在一起时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那个即将结婚的女人,那个性格大大咧咧,笑起来如春风一样的暖化人心的女子。 她曾在中西餐厅门口看到过那个女人,对着她爱的男人发小脾气。可温柔如他,一直贴心呵护。 她始终记得,那一天她穿了白色的裙子。她打算放弃那些精致优雅的旗袍,做一个二十岁女生该有的样子。 可惜…失败。 绝望来袭时,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深夜腹痛难忍打电话给陆尧文时,却是清脆的女生。 “尧文不在,你是?” ――哦。没事,打错电话了。 是这样的对话,梁善琪想。调查一下陆尧文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她家境富裕,比陆尧文这样的银行人员好上十倍百倍。 可一条条信息到达她面前时,她只有绝望。 “啊…是这样啊。” 是这样啊,她才是第三者。梁善琪笑了,苍白的脸庞,冷汗沁湿鬓角的发。她只能无力的握着手里的资料,一步步走到他们共同的公寓卧室。 陆尧文很少过来这里,每次来的时候大概都在凌晨三四点。每次梁善琪开门,他都是第一时间抱着她。抱得紧紧的,不敢松手,全身都在颤抖。 “善善……” 而梁善琪啊,她总会抛弃所有。不顾一切的回抱他,哪怕这一切都是预谋。 梁善琪曾想陆尧文一直不说实话,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有下定决心。那如果她一直装作不知道,他们一定会走很远很远的。 可惜一切皆有可能。 有可能他回心转意不在做风流倜傥的男,也有可能是你荒废了青春。 陆尧文将请帖递给梁善琪时,她刚换了新订做回来的白色旗袍。披肩长发,化了精致的妆,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对面。 陆尧文看她的那一眼,他说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 ――她好像又瘦了吧,怎么那么瘦? “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梁善琪问他。 他闭上眼,平复情绪。 心里百般交集,有喜有悔。 终于他说出来他那可笑的事实。 “你知道我总是做噩梦吧,我一个人睡觉。或者和她一起,我仍然会做噩梦。可是我和你在一起时,我就从来没有做过噩梦。我年少时爱着女子的事情让我留下了阴影,所以我怕极了噩梦。你说要和我在一起时,我是果断拒绝的。可是那一晚分别之后,我好几天没有做过噩梦。但是几天之后又会开始,刚开始是猜测。试着和你在一起后来才发现,我的想法都是对的。” “很抱歉,原谅我吧。” “啊…是这样啊。原来我还有这样的用处…”。梁善琪忍着眼泪眨了眨眼。 那时的梁善琪她想说的是,那是六年的陪伴啊。你把它当成什么了。我还有多少个六年可以荒废,你却这般待我… “对不住。善善,忘了我。” 这是陆尧文的最后答案。 他办了西式婚礼,梁善琪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的模样。 是美丽的,是需要人呵护的。 不似她… 永远一副清冷的模样,毕业后,她和家里物色的男人结了婚。 那往后的很多年里,梁善琪有了孩子,后来有了孙子元书柏。三代同堂时,拍全家福的那一天。奶奶打电话给我,让我也去拍。 她给我拿出来了,她一直珍藏的象牙白旗袍。 她坐在轮椅上,这些年她的身体很不好。和元书柏从英国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轮椅上。我蹲下身子去看她,我只能看到苍老的面庞,全白了的头发,曾经美丽的眼睛也被白内障混沌了。 元书柏的爷爷在他大学那年去世了,留下奶奶一人。 “靖木啊,我能嫁给一个人吗?” “嗯?”我很疑惑,她伸手去摸我的脸,有些颤抖。 “元壑…” 元壑是元先生爷爷的名字。 她讲话很慢,讲起五十面前的事情时,毫无头绪。我只能认真听,并且咬着牙齿不让自己流泪。 她说她梁善琪这辈子就栽过两个男人,一个陆尧文,一个元壑。 陆尧文是她的刺,扎了半辈子。可是上天有恩赐有惩罚,陆尧文四十岁时,就患恶疾了。 第一年时就早早的过世了。 他那张穿着西装,梳着大背头的照片,也就成为了梁善琪奶奶手中最后的遗物。 我百度过很多,想着有没有相似的人,也会因为年少时的悲惨经历而导致成年后整日整日睡不着觉。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治愈,可是陆尧文生于八十年前。 而爱情,是梁善琪奶奶最后的一抹夕阳。 离开陆尧文后的梁善琪,经过家里介绍。嫁给了地主元荣威的儿子元壑,结完婚没几个月他就去了英国留学。留下梁善琪一个人,但元壑不在身边时给足了她时间,去追随,去想念,去偷偷…见陆尧文。 尽管他生活的很幸福,她独自开车去看海。后来又驱车去爬山,悬崖峭壁是她喜欢的样子,那些野花还是长在一个地方,她脱了鞋子一个人一步步的爬到山头。 恰巧那晚是中秋节,万家灯火里有仿照西洋的玩意被摆了出来。孔明灯被放起的那一刻,她捂着嘴哭了。 第二年没到开春,元壑便回来了。他西装革领提着行李箱,太奶奶一把年纪了还换了新衣去火车站迎接他。 而梁善琪一身纯白旗袍,长发披肩,那天她只擦了宋婶从国外带来的洋口红。 她回想起来怎么会喜欢上元壑时,她说可能是觉得他懂得浪漫,对她体贴入微的照顾,还有一看见她,他都会笑的眉眼。 有了孩子时,她被元家捧成了宝。本就喜爱她的公婆,直接就不再让元壑继续赴英留学了。 他也果断的答应了,在本地找了份工作,待遇丰厚。 她记得孩子出生前的那天晚上,元壑偷偷从外面带来了灵珠糕点,他爬的是窗台,吓得梁善琪赶紧护着他。 “给,快吃!” 元壑扭头关上窗,就赶紧把糕点塞在了她手里。 热乎乎的糕点,一下子暖进了梁善琪的心坎。 前段时间她一直喊着要吃印家做的灵珠糕点,可公婆嫌外面做的对胎儿不好,一直制止。 没想到元壑却偷偷给她带回来了。 咬上第一块糕点时,元壑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善善,我爱你。很早之前就爱上了你。” 他说的很早,是从小。只不过,她从不曾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她背后默默的爱恋着她。 孩子出生后,她越发温柔,对元壑也越发好。他也总爱在下班时买些小玩意给她和孩子带回来。 生活就这样越来越好。 等到孩子该读书了,元壑便提议举家去英国。 等孩子长大了,回国娶了妻,自己也有了孩子。 元壑抱着孙孙,激动的说不出话。而将近五十五岁的梁善琪也终于查到了陆尧文的消息。 十几年前就患病死了。 这个消息,没有使她再悲伤。 她问自己:那根刺是怎么被挑出来的呢? 好像是元壑在接孙孙下学时,拿着报纸无意间读了一句报纸上的一句话: “doyoustilllovehim?doyoustillrememberwhathelookedlike,whatsuithewaswearingandthecolorofhistie?” ――你还爱他吗?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穿着什么西装,领带的颜色吗? 她吓了一跳,看到他没有在看向自己时。轻轻的瞄了一眼报纸,呼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元壑对她傻傻一笑。 孙孙喊着:“爷爷抱!” 元壑笑着答应,缓缓弯下腰,抱起了年幼的孙孙。 应该是那时吧,她在心里发誓,让陆尧文永远的死去,死在过去,死在少年的春风里。 再也不要作为她的回忆。 我无力抵抗,特别是你 如果是去见你,我会用小跑的。 ―――――――――――― 这个月和元先生一起去浙江旅行了。去了我的母校,刚下过雨,两旁的梧桐树绿油油的,学生也很少,只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孩从我身边过去。元先生他去了厕所,想着厕所再大学城里离的太远,我便自己一个人随便转转。 手机铃声响起来时,我正弯腰系鞋带。抬头便看到了苏庆舟站在我曾经扔过姻缘签的那棵树上,用着很悲伤的目光,抬头望着树。 “苏庆舟?” 我有点近视,但是今天带了有度数的隐形眼镜,仍然是疑问句。我喊的声音不是很大,走到一半才喊他。 他惊了一下,转身看我。像是没回过来神,停顿了好久小跑到我面前。 “下课了?” “……” 他的目光有点恍惚,我懵了一下。怎么说下课了呢?我们都二十七八了吧。 他很快就发觉到了我的表情,不自然了咳了一声,捂着脸: “啊,靖木。抱歉,我刚才发呆了,问错话了。” “没事的,嗯,你怎么在这里?” 凉风刮了起来,我打了个喷嚏。一直手捂着嘴,他扶上了我的另一只手:“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他手掌很热,很宽厚。我尴尬的抽回手,又尴尬的笑笑。 半响都没人说话,手机铃声响了好多次。都是元先生打来的,苏庆舟没看我手机,目光注视着远方:“接吧。” 元先生打电话就是为了让我不要乱跑,听到他的声音,一时间忽略了苏庆舟的存在,我笑着打趣他说: “是你才不要迷路吧,这里可是我的母校啊。呆瓜。” 挂了电话,又恢复到了沉寂。 那棵树一直沉稳的在哪里,不过树顶上已经没有我扔的姻缘签了。 “给我做一件婚礼穿的新服吧。” “什么。” “要结婚了,想穿你做的衣服,可以吗。”他侧脸对我笑,洁白的牙齿,英俊的脸庞。 想起之前听别人说他要和家里介绍的女人结婚的事竟然是真的,这样的他,在婚姻上竟然草率了。 “嗯…好。” “好。”苏庆舟扶着腿站起来,挡在我的面前。眼眶发红,鼻头也是红的。 “结婚时给你发请柬啊。” “好。”哽咽… 我这人脾气很坏,会恃宠而骄。人还爱娇气,不会做饭,在工作上还总是笨手笨脚的。说话大大咧咧,也不温柔,长的也不漂亮。工资也不高,眼睛也不大还近视,也不是小脸,体重还一百多斤,身高才166。 这样…这样不好的我,跟林明珠相比。怎么就赢得了他的目光,至实再也没有得到活着的快乐。 “你爱她吗…我是说你要结婚的对象。”我低头扣手指,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 “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过听说是个女博士。哈哈,条件还不错。”苏庆舟拍拍衣服上没有的灰尘,我已经很难把他和曾经的他拿来做比较了。 这不是我认识的苏庆舟。 “如果,不爱她。就不要凑合。” “凑合?我凑合半辈子了吧,已经成为习惯了,哪里还有什么凑合一说。我们可不像电视剧里的那样,说什么不愿意将就着。有选择吗,不是我爱你,你就会反过来爱我,也不是念念不忘就会有回响…” 苏庆舟话语中断,笑着看我身后。 “怎么在这里。”元先生拍拍我的肩膀。 “没事,这是我高中同学,苏庆舟。” 苏庆舟狠狠眨了一下眼睛,伸手:“你好,我是靖木同学,苏庆舟。” 元先生握着他的手: “你好,我是她未婚夫,元书柏。” 苏庆舟对我笑了一下,彼此一笑,未启唇口,忘却道别,各自保重。 “不早了,我要走了。靖木再见。” “再见。” 他转身离开,直到走远都没有回过头。 “怎么,舍不得。”元先生伸手指戳戳我的肩膀。 语气酸的不得了。 “什么啊,人家快要结婚了。” “哦。” 回去的路上,收到他发来的短信: ――“‘六七年以后还能想到我就来找我吧,可能找也找不到了。’这是你说的,现在我做到了。 如果是去见你,我会用跑的。但是你身后有了别人,止步,并不是因为胆怯,是祝福。 我看到了。 是该收一收这要命的喜欢了,这些年我究竟在执着的等什么。” 他的婚礼订的时间我不知道,所以尽可能的快一点给他做衣服。中途去找过他,在他的医院里给他量了身型。 接下来就是设计图了,有些愧疚。有年君的惯例,这次很坦诚的对元先生坦白了。 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很理解的表示了同意。 本就很多年了,他能理解我做起来也很踏实。总怕会有什么让他心里不愉快,还不知道低头。 晚上和安罗逛完街回来,她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吹着这夏天的燥热的夜风,蝉在树上躲着唱,绿灯还是那么短。 我问安罗: “假如,有一个从高中就喜欢你的人。小时候还有抑郁症,现在仍然是喜欢你。但是这段时间才碰面,他还是很喜欢你,可是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并且要跟别人结婚了,结婚对象竟然都没见过,你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这个很难说的吧。那这假如里的我是有男朋友的吗?”安罗想了一会,左手靠在车窗皱眉。 “有的。” “那我会觉得他可怜吧,但是既然我都有男朋友了。就是肯定不会喜欢他呗,肯定有同情心了。毕竟不是所有暗恋都会实现吧。但是我相信他是可以走出来的,毕竟曲之安的这种境遇都走出来了,他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付出和等待本来就是你一厢情愿的事,要是你觉得委屈就停止,他没停止就说明他不委屈,他是心甘情愿的一往情深。” 想起苏庆舟说的那句,该收一收这要命的喜欢了。 很多年不曾见过,这种喜欢不过是求个心里安慰吧。是把真正的喜欢,演变为了习惯,这并不是爱。 和许多人一样,认准一个喜欢的人。可他今天是难过是快乐,我们都不知道。这种执着一样的喜欢究竟是在固执什么? 愿姑娘爱人不要受伤,不是万里去赴你。 将他定位目标,日复一日的努力,赢得自己,赢得尊严。 困与放手,选一个作为对自己在这段爱情里,最后的祝福。 从今往后,无论是继续还是放手,为自己祝福,也为自己庆祝。 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有一个小堂妹,才刚刚二十岁。步入大学时,是以本省第四名的成绩录取的。 她父母早早就离婚了,小叔做生意发了家,带她去了北京生活。她收到录取通知的第二天,就跑来上海找我。 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 “姐,我能谈恋爱吗?” “可以啊,怎么这么说?” 她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又摇头:“还是算了。” “怎么就是算了呢?”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他考去哪里了。” 她眼眶湿润回忆起我不曾认识的那个心里人时,悲伤也刹时涌上了我。 我想,那个男生应该很优秀吧,不然这么有上进心的姜九橙,他是如何吸引的? 我想,那个男生应该很是耀眼的吧,毕竟榆木脑袋的姜九橙,怎么会为他红了眼。 但实际上,她说的那样的人仅仅是个从爱玩,到因为家庭原因学习上顿悟的男孩。 那个爱在社会上和狐朋狗友玩的男孩子,与姜九橙相识的恰恰好。 “他考了多少分。”我将倒满温水的杯子递给了她。 “不知道。” “那他以前和你说过,他想去哪里吗?” “没有。” ……彼此沉默着,余光瞟见她紧紧的攥着水杯的手,短发的她挡着她粉红的脸颊。看不清她的脸,却看到了她的泪…滴进了杯子里。 轻轻的…荡开涟漪…… “我好像…无论…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他嫌弃我,他总是嫌弃我…觉得我不努力。嫌弃我英语不够好,数学不及格。后来我偷偷在家学到两点多,从班级倒数提到了前十,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他却说我是书呆子…” 说着她便哽咽起来,递给她的纸巾她都不要,一直哭一直哭。 “不要哭了,乖。”她依在我肩上,抓着我的手。 “我总是告诉自己要过的开心一点,只要让自己忙一点,睡一觉这样这种心酸就会过去了。可一到夜里,却还是被压制的透不过气来。我始终骗不了自己,因为有些事情就是过不去。” 姜九橙的哭,一下子就哭到了我的心坎。就是这样啊,从前的我们多活泼啊。而如今呢,无论是生活,还是爱情。所有的东西都让我觉得压抑,正是和爱而不得的痛苦一样。 大一新生的军训开始后,她便投入到了新的集体当中。 军训回来后,她的皮肤被晒的黑黝黝。但是眸子里闪的却是希望,她告诉我: “姐,带我去买点面膜吧。我太黑了,有点难看。”她摸着脸,娇羞的看我。 不可能一个从来都不打扮自己的人突然开窍,那必定是经历什么。所以,我绕着弯打趣她。 “不难看啊,这颜色很正常啊,哈哈。” “姐!你怎么这样!你瞅,瞅我肩膀和手臂,你看脖子,这儿,这黑成什么样子了?你肯定是上班上瞎眼了,我得给书柏哥说一声,让他带你去看看眼。” “不是,姜九橙?姜不要脸啊你!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不就买个面膜吗?买买买,现在我就带你去!” “真的?那走走走!” 路上我问她怎么突然开始注意自己了,她有些轻松的笑了:“开学典礼那天演讲的新生,大概是我目前为止遇到的最优秀的男生了。” “怎么说?” “就是特别优秀啊,学习好,长的好,笑起来也很好看。军训时我俩成了好朋友,姐你知道吗?他和我高中喜欢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高中喜欢的那个人总是会用言语打压我,说我不好,这不行,那不行。但是他不一样,他和我说话时总是在鼓励我,说我很棒,很优秀。可还更加优秀才对,女生就应该先会爱自己再去爱别人。我觉得他说的很对,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去专卖店选了好几盒面膜,回来的路上,她说想去添几件衣服。选衣服时我觉得她也需要些化妆品,就又开车绕远去了专卖店。 没有和她说,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眨巴眨,攥着安全带问我: “姐…不是要回去了吗。” “哦,你不是开学了吗,我想送你一点礼物。” “什么礼物?” “不告诉你!到了,下车吧。” 她很拘谨,完全是个孩子的模样。不过也对,她才十八岁。 “口红?” “对啊。” “为什么送我口红啊?” “因为女孩子啊,要活的精致!” 精致的生活,精致的自己。 是你决定何种生活,而不是生活决定什么样的你。 若是为了自己,那要活的精致。舒坦的生活,过好的才是自己的人生。若要为了心悦之人,更要注重自己的模样。究竟是美丽的打扮还是不在意外表的模样,都是自己决定的。 而女人最不能少的就是口红,这是女人的尊重。驾驭它,而不是炫耀它。 一直把姜九橙送到她的学生公寓楼下,遇见了她说的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就等在她的宿舍楼下,拿着一个粉色的午餐盒。姜九橙跑过去时,他顺手就帮她把东西掂了过去。只将午餐盒给了她。 “什么啊?”她拿着午餐盒问他,我看过去时,是做的三明治。 “什么什么啊,你早上给我发信息说你要吃的啊。” “啊,对对对,我忘记了,谢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这是我同学,孟闻声。” “哈喽,小孟!” “姐姐好。” “你好啊。那小橙,我就先走啦。拜拜” 离开时,我看他和小橙说说笑笑的样子。样子很有礼貌,性格也挺好的。比起当时来找我的姜九橙,这时候的她显得很开朗,眼睛里也有光。 我回忆起我的大学,好像一开始我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生活。一直到后来遇见元先生,才学会打扮自己,学会为了自己想要的去争取。愈发知道自己想过何种生活,想要什么。 对一个女人而言,成功不是附属在男人身上的。追随年君去北京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迷茫的一段时间。总是在公司加班加夜的赶设计图,跟随总监跑东跑西,就是为了能让他多注意我一点。 我在北京,凌晨一两点回家是常事。好不容易回家的早了一点,也是九点之后的事情了,坐车里看见有高中生在跑步,很悠闲。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看见别人快乐,就会发自内心的快乐。 我的眼睛笑着,它也在哭着。 那时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好好的看夜晚的风景,这城市发展的越快,我就越疲惫。 应该是在二十三岁的那年吧,时间也记不清楚了。周可人从‘维斯特蒂娜’分部公司,空降到我们所在的‘海绵家’,一个新上市的公司。 她的美丽与自信,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年君的目光。 所以,我败的…粉身碎骨。 十几年的暗恋,从年君告诉我的那一瞬间,我的那一声:“啊…是这样啊。恭喜啊,可人很优秀啊,你们很般配…”时, ……结束了…… 每一次流泪都是在夜晚,哭的抓狂,窒息。 后来的某天,记忆里突然就不再有年君的影子了。他的模样,他说的话,写给他的日记突然都消失不见了。恍然才发现,又过去了一年了。这一年里,他再也没出现在我的梦里。 在设计圈里第一次让我小有名气的作品是《夏娃》。 辞去在北京的设计师助理这一工作后,我回到上海找了一家连‘海绵家’一半名气都没有的公司当设计师。 唯一让我满意的是,至少我当上了设计师。不再是‘海绵家’里设计师的助理。那个毫无希望的工作,设计署名连我的名字都不曾出现过,拿着死工资,混吃等死。 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创意,我不甘心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活着。 虽然这里很小,没有名气但至少我可以告诉别人:我――姜婧木,现在是一名设计师! 好在老板很努力,是一个很能干的三十出头的男子。很能吃苦很能吃苦的,他很努力。 有一次出国,跟着老板跑设计。在最后忙完工作的那几天里,我一直躲在酒店里,不是看书就是看电影。 无意间看到了一部1999年的英国电影《理想的丈夫》 有句话很深的触动到了我: toloveoneselfisthebeginningofalifelongromance. 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奥斯卡·王尔德《理想的丈夫》 回头看到桌子上的日记本,窗外下着小雨,我靠窗看着外面。 灵感刹时迸发的那一刻,正好有位金发碧眼的姑娘,急匆匆的顶着背包跑过。 《夏娃》这款礼服的大致轮廓,就被我趁热打铁,脑袋清醒的设计出来了。 在圈里小有名气后,就被宋老师发现了。离开了那家小公司,去了现在的‘思维树’。 刚到‘思维树’时,凭借《夏娃》这款礼服。得到了‘思维树’婚纱部门里的小设计师,一开始觉得自己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夏娃》让我在国外的t台上有了点名气,国内也有几家公司知道了我的名字。微博也加了v,取名“森林靖”。 可是,‘思维树’里的设计师个个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她们长的漂亮,会打扮自己,懂得生活,舍得为自己花钱。 不像我,总是会担心是买这个好,还是那个好。左右都不过是贵了几块钱,我都要纠结好久。 遇到瓶颈期时,曲之安告诉我:“无论他和谁在一起,你都要爱自己啊!你不懂得对自己好,你一直堕落谁能救的了你?” 爱自己… 一瓶酒入腹时,我又回想起了那句话: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爱自己,才不会辜负自己受的苦。 爱自己,才会成为别人口中耀眼的人。 爱自己,活的才有尊严。 爱自己,你的爱情才是有了平等。 仿佛许多年 仿佛许多年前,也不过昨天。 ―――― 曲之安:“说爱慕虚荣?” 曲之安告诉我:“陈东桦走了也好,我这样的女生,他怕是要不起的。” “为什么?”我回复道 “我相貌好,工作好。他跟我其实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靖木,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在你眼中,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不知道。太了解了,就形容不上来了。” 曲之安:“也对,太了解了。” “和他在一起之前,我有点爱慕虚荣,我工作好。薪水又高,性格有点张扬,所以我很难把别人看在眼里。我记得刚和陈东桦在一起的第一年,知道了他有一个特别好的女性朋友。人长的挺可爱的,比我低,很娇小,说话也很温柔。 讲真的,她对陈东桦的喜欢,只有他一个人看不出来。和别的女生太不一样了,不追求很多,爱一个人时满脑子都是他。” 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就问了一句:“你是说,陈东桦把她当作备胎?并且特别享受她对他的好?” “当然不是,你是傻了吗?我的意思是,到了最后陈东桦都没有和她在一起。” “哦。” “我是说,一点都不物质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她们不爱慕虚荣,不贪心。是因为她们想要的是真心,但那东西太稀有了,给得起的人却寥寥无几啊。” 爱也是错,不爱也是错。 争也是错,不争也是错。 ―――― 十月份时,元先生所在的公司在投资方面上出了点差错。 他晚上回家时间不准时,我担心的在客厅一直等着。一直到凌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都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就给他打电话,声音很疲惫。 “姜,我记得冰箱里还有面包和牛奶。早上记得吃了,要是你有时间,中午给我做份午餐送过来好吗。” 我当即答应了,这会儿正想去见见他呢。 去到他办公室时,他正在和一个人男人发生争执。 近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轻轻的敲开了门。 “柏柏…” 元先生停顿了一下,把笔握紧又扔在了一边。 “你出去吧!我回头找你。” 男人的表情也很烦闷,从桌子上一捂啦将文件全部收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对我轻轻的点头就离开了。 “额……我做了炒饭…” 他安静吃饭时,我问他什么项目这么难搞。 他动筷子的手顿了:“好人的项目。” “嗯?” “两方科技公司涉嫌抄袭,但是具体不知道谁抄袭谁的。所以,现在准备走法律程序。公司比较看好的那家公司,退出了…” “退出了?那不挺好的,那就不用招标了,直接签另一家就好了呗。他退出那不就说明,他们抄袭呗。” “不…他是因为对方的黑水,不得不退出了。在现在这种物欲横流的时代,一身干净的人才是另类。” 这句话是很震撼人心的。 “我不懂。” “以前…我刚毕业,也有着十七八岁的梦想。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闯,结果呢?社会不一样的,不是学校。他们的心眼七窍玲珑的,摸不住什么时候自己就进了他们的圈套。奖学金攒了那么久,那么多的钱。在国外上学,跟着人一起工作,没赚着钱就算了,还把奖学金全骗走了。” 这些话,元先生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可能连他父母都没有提起过。 在这个时代,竞争厉害,并不是所有人你都可以无条件相信。你与人在餐桌把酒言欢,畅谈理想?为何呢?不就是为了一切自己所想要的和正在争取的东西吗? 但是,信任。 很难。 可能一辈子,也就那一两个知心朋友了吧?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 元先生抿抿嘴,笑着摇摇头:“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就是想表达,在现在一身干净的才是怪人吧?他什么都不说,就听说竞争对手是个大人物,自此再也没有打起气过。” “你觉得失望对吗?”我问 “对!我很失望!并不是所有的一起都是进入走投无路的了,凭什么不去争一争啊他?” 他生气的摔筷子,满脸涨红。扒着头发,深呼吸。 “他?是谁?你们认识吗?” 见到元先生口中的那个人时,我才知道,那个他,就是元先生在高中时期的一个学长――叫宋祁农。高中时他就曾因为被校园霸凌而一整个学期,天天去校园里打扫卫生,也刷了一个学期的厕所。 后来和元先生一样,去了英国读大学。 这样一个懦弱的人,在元先生需要帮助时,伸出了手… 元先生很念旧情,谁拉了他一把,他记得死死的。 宋祁农笑起来很憨厚跟老实,工作也布置的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得。公司要求怎么做,他就加入什么,但是也丝毫不刻板,喜欢新的元素。 秘书退回他的申请书时,他眼睛暗淡了一下,抬头看见我时,仍然露出和善的微笑。 一个男人的沧桑在脸上,在他的胡须上,表现出来了。 我放下窗帘,转身看向元先生:“后悔吗?” “什么?”他有些疑惑 “我是说,后悔什么都没有帮他吗?” “我不知道。前几天,我甚至想破例直接签他,可是他求我了。他说他真的抄袭了,并且对方也威胁了他,他说他害怕了,想回家了。钱大概也还不上了,所以,不想在乱搞一些工作了。他说他想安安静静的回山东,当一个中学的英文老师。” “他说…他一生,不争不抢倒也是错的了?” …… ―――― 你还记得,第一个在你背后说你坏话的人吗? 你还记得,第一个在你崴脚时,扶你的人吗? 你还记得,第一部让你感动哭的电影是什么吗? 你还记得,第一次爱人是什么感觉吗? 你还记得哪一本日记,写满了一本,却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吗?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吗? 你还记得,上一次爬山是在多久之前吗?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完完整整的读完一本书花了多少时间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爱过的少年,电话号码吗? 你还记得,她长发的模样吗?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喝醉给他打电话时,他说了什么,让你再也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吗? 你还记得,她第一次和你约会时说了什么让你记忆犹新吗? 你还记得,上一次发怒是因为什么吗? 你还记得,分手时的原因吗? 你还记得,那个深爱你的少年,最后一次说爱你…是在几岁吗? 你还记得,她结婚时,穿婚纱的样子吗? 你还记得,你撕掉的,你们的合照吗? 你还记得,你不顾大风大雨跑去见他时,想了些什么吗?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去看城市夜景是多久之前了吗? 你还记得,他为你哭泣的模样吗? 你还记得,你说她无理取闹时,她委屈的面颊吗? 你还记得,他的怀抱有多温暖吗? 你还记得,她穿了你那件衣服,让你觉得她好娇小吗? 你还记得,他的脚穿多大码的鞋子吗? 你还记得,她喜欢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吗? 你还记得,他说不要分手时的害怕吗? 你还记得,她逗狗狗时爱用什么方法吗? 你还记得,他戴眼镜时有多帅吗? 你还记得,她说要你写情书时,喊了你什么称呼吗? 你还记得,他做饭时,穿围裙的模样吗? 你还记得,她爱扎马尾,还是披头发吗? 你还记得,他坐在你前面写数学题低着头很认真的侧脸吗? 你还记得,她弹钢琴时的模样吗? 你还记的,他跑步时,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吗? 你还记得,她在你篮球比赛时,努力给你加油时的呼喊吗? 你还记得,他给你求婚时单膝跪地时的模样吗? 你还记得,她睡着后有多可爱吗?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吼她的原因吗? 你还记得,她穿裙子时多好看吗? 你还记得,他喜欢什么颜色的鞋子吗? 你还记得,她手有多小吗? 你还记得,第一次陪他过生日,他多大了吗? 你还记得,她泪眼婆娑的伸手要抱抱吗? 你还记得,他越来越冷漠的回复吗? 你还记得,她越来越失望的表情吗? 你还记得,你和朋友出去唱歌,她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时心灰意冷的双眸吗? 你还记得,他再也不在十点前回家是从几月开始的吗? 你还记得,她最后一次给你做早饭,有煎荷包蛋吗? 你还记得,你对她没耐心时,你曾经许下的承诺吗? 你还记得,她的东西是在哪天搬空的吗? 你还记得,他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懒得管你。”吗? 你还记得,因为一些小事就发生争执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对她体贴入微,逐渐变的自私的样子吗?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旅游是去了哪里吗? 你还记得,她姨妈期肚子痛,需要人陪吗? 你还记得,他在球场上给你挑眉的脸庞吗? 你还记得,她说:‘不如我们分手吧?’那个夕阳吗? 你还记得,他为你酒吧宿醉,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路边哭的像个孩子吗?你躲在一边看他的朋友将他带走,而他却一遍遍喊你的名字吗。 你还记得,你为了钱出口伤他吗? 你还记得,她说我不要太多,只要你努力向上就好爱意吗? 你还记得,你说她比你更好,她忍着泪水的模样吗? 你还记得,他吻你时嘴唇有多软吗? 你还记得,你拒绝她时,她的强颜欢笑吗? 你还记得,他身上有多香吗? 你还记得他爱哪个手,戴表的吗? 你还记得,你说要保护她一辈子吗? 你还记得,你失去了谁吗? 你还记的…他/她吗? 这星空还好还在 遇见一直活的很洒脱的a先生时(简略名字),是初雪了。 寸头,风衣,背着小提琴,脖子里挂着单反相机。 那一瞬间我不觉得他是个坏人,甚至觉得他还很有故事。 我与元先生在公园玩雪,他抓的我紧紧的,生怕我滑倒。 我去勾着他的脚,他一边稳着自己一边拽着我。 “叫大哥!”我一点都不气馁,扯着他袖子跟手一个劲的用脚勾倒他。 “叫什么大哥!你为什么不叫我大哥?” “叫不叫?” “呀呵,姜婧木你不错啊。让我叫你大哥?妄想,你做梦吧。” “呦,元书柏。你也不错啊!我说话现在还不好使了是吧?” 恰巧他妥协,恰巧单反抓拍的声音。 我与元先生不约而同的去看声源。他举着单反,尴尬的放下。 “额…我觉得…你们太好看了。就拍下来了,对不起。你们要是介意,我马上删!” “不用了,存着吧。”元先生伸手去拍我身上的雪,顺便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嘿嘿一笑,对着我们抓抓头。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我可以给你们再拍一张吗?” 刹时诧异,我本以为他经过我们同意后,就直接回去了,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相对于我的吃惊,元先生却是对他笑了。把手从手套里抽出来,伸向他:“你好,我叫元书柏。” “你好,我叫a(在此简略他的名字)。啊,对。我是背包客,哈哈…是不是很老套?” “不会啊,我觉得很有自己的个性。”我笑着回答他。 请他到家里喝酒,他也趁机把照片洗出来了,甩了两三下就出来了人影。 出乎意料的是,拍的还挺不错的。 碰杯时,兔兮儿在他脚边扑腾,他眼泛泪光问我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啊?” 说到梦想时,心里不禁泛起苦涩。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再也画不出好的设计了,和元先生的恋情似乎就此也要断了。 甚至这些原由都是毫无头绪的就蹦出来的。 不能去想,所以我反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你这样一问突然就想不到喽。”他闷口酒,尴尬的扒扒脑袋。 他没有在这呆很久,放下几张在各地拍下来的照片就打算给我们道别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和元先生去拉萨时又遇见了他,右眼有淤青,他正打算在那天离开去北京。 见到我们笑得过于张扬,他说能一起喝一杯的,打底已经算半个兄弟了。 那一瞬间觉得他人生真是过的简单。 需要陪客户在这里采景,而元先生是恰巧和我们单位其他部门有合作,也来了。 那边别人都在客户身边忙来忙去,我本来就是过来搭把手的便没凑上去。 跑去和a先生说话:“你脸怎么了?” “和人打了一架。”他说的很轻松,把自己的单反拿过来让我看他新拍的拉撒景观。 “喂,你拍照那么好怎么不当摄影师?或者开个旅游团也行啊?”我拢拢披风问他。 他轻咦一声,笑了:“之前你不还说背包客很有个性吗?” “啊…我觉得稍微有点辛苦。” “还好,挺快乐的。我下午准备回北京了。给你说说我的一个故事?”看他挑眉又神情轻松的样子,突然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好啊!没趣的话我就不听了!”我调侃他。 “一年前,我的爱人车祸去世了。” “啊…抱歉,我不应该问的。”顿时局促的看他,他笑着摇头 “没事啊,我把她纹在了我的胸口,我带着她一起旅行。” 思绪回到曾经时,他眼睛有光。 是泪… “其实我拍照,只有她支持我。拍下去,做自己想做的。” 我从不忍心让人风轻云淡的说自己的故事,我更希望他们可以愤恨的说、痛哭流涕的说。总好过一种我现在过的很幸福:“一切已经过去了,我可以原谅他们啦。”的样子去说。 因为所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在别人的成长中蚀过骨,拔过刺。 所听到的每一个字都会数次敲击我的心,脑海中会浮现他们当初的经历。 “我爸跟我妈自打我记事起,经常吵架,我上小学时他们就离婚了。我跟了我爸,往后五六年没见过我妈。他再婚的那个女人,一开始对我挺不错的,但是我仍然跟她不亲近。在学校总犯事,每次都是她代替我爸去,老师们有时候一生气连带着家长也骂。她很要强的一个人,莫名其妙被同龄人骂一顿,心里很不情愿,给我爸诉苦时,他总是习惯性护着我,怪她没教育好。” “有一年生日,我爸送了我一个单反。自打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摄影。我学习不好,她那时候也生了自己的小孩。有次我在楼下拍火烧云,她从楼上下来拿着我爸的皮带往我身上抽:‘不好好学习,天天拍来拍去!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拍拍拍!不知道学习!’ 她带我出去玩,说是出去玩,故意把我扔在大街上。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每次都是我自己按记性走回去。犯错事,不管大事小事,她都能从厨房拿来菜刀拍我脸上。” 这些伤害…在他心里。 而我……无能为力… “我和我妈好多年不联系,就是因为她不愿意我见我妈,还偷偷说我妈坏话。我给你说啊小姜!我有时候挺能理解她的,她年轻啊,嫁个二婚。带着我出去时,别人会怎么想?孩子都这么大了,想她不自尊自爱十几岁就有了我?她压力其实很大的。 但有一次,比起她打我骂我,那句话才是最伤害我的。我虽说在自己家,但是我爸经常出差,我基本就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上初中那会,有次放假在家吃饭,都在看电视剧。妹妹突然问她:‘妈妈,为什么那个阿姨不带自己孩子走啊?’ 她当时的回答声音很大,让我至今难忘,她说: ‘她带着孩子不好嫁!’ 她在暗示我妈当初为何没带我走。” 我有些窒息的听他说这些童年往事。电视上报道过很多继母虐待孩子的事情,但偏偏面前这个男人也曾经历过。 “我都不知道,她至于那么大声吗?” “你爸呢?没管过吗?”我问他,他正要点烟的手顿住了,对我笑了一下,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我爸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从小到大没关过我。我上初中就寄宿了,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都是先交给我继母,她再给我。一星期本来要给七八十的,但是她两星期只给我二十块钱,心情好了再多给十块。她以为我不知道我爸给了我多少,其实我都知道。就是没法说,毕竟我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后来她把我送到我姑那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我亲姑。真的很奇怪,我亲姑啊!怎么还能把我挂在阳台上两个多小时,又打又骂。我到底有什么错?” 真的很清楚的看见他的泪,滴了下来。 他捂着眼睛又哭又笑: “你别打断我!虽然我莫名其妙的给你说了我的童年,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和人说一说才告诉你的,我真的很压抑。” 我本来要张口的嘴,又闭上了。 “你听我说,好生活就快到了。” 好生活就快到了。 他是说她的妻子。 “我跟我太太是大学认识的,一个社团。都喜欢拍照,但她是个色弱,红绿不分。勉强进入的社团,特别努力的一个人。我们俩就是因为摄影走在一起的,带她去见我爸那次没想到继母也在。本来很融洽的气氛被我继母知道她是色弱后,和妹妹在厨房一个劲的嘲笑。又在客厅阴阳怪气的说我的事,我爸第一次当着妹妹的面打了继母一巴掌。两人吵起来后,我们都心情低落的偷偷离开了。 送她回去时,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一直到她家门口,突然抱着我说: ‘你不要理那个疯婆子,你真的很厉害,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摄影师。真的!我们要马上结婚,我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家了!” “她很善良。”我感叹 “嗯,她从不刻意去了解我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和从不曾回来见我的母亲,也不去讨好可恶的继母,还有被宠坏的妹妹。 一直支持我,做一切想做的,她要把我所缺失的所有都给补回来…唉…嗯…她是傻子…和我在一起那么辛苦…” 他哭了… 他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糖盒,打开,里面只有最后一颗牛轧糖。 “你尝尝这是我太太做的,只剩最后一个了。她以前很喜欢吃,做了好多。” “不不,你留着,我不吃。” 我拒绝了他,那最后一颗糖是盒里唯一的见证,我没有办法拿走。 “没关系,你快尝尝真的很好吃!” 他见我还是没有要拿的样子,自己拿出来塞给了我,将终于空了的盒子放回背包。 重新背上,一副启程的模样。 “尝尝啊!” 打开糖纸,我忍着不舍将糖塞进嘴里。真奇怪,明明应该是香甜的糖,我怎么吃起来那么苦? “是不是很好吃?这是她…呀!快吐出来!我忘记了,这是我太太一年前做的,糖已经过期了!她已经去世一年了…” 他手忙脚乱的的又去下背包,给我找纸巾。 我用力把它吞下去:“没有!真的很好吃!” 刚说出口,压抑半天的情绪让他沉默了。拿着纸巾的手有些发抖,头底的很低,轻轻给我说: “谢谢……谢谢…” “不,是我要谢谢你。让我知道人与人,家庭与家庭最需要的是对孩子的关爱。谢谢你,愿意将这些讲给我听。” 我不知道孩子有什么错,对我来说他还是个孩子。家长不应该那么做。 双双破涕为笑时,那风从心头刮过拉萨,从悲痛中刮过释怀。 命运真的很奇怪,你一眼看中的,想过一辈子的人。总是让你来不及珍惜,先你一步离开。 同样是天地的孩子,但却依然存在这样的家庭与童年。 到底是缺少了什么,会使得千万家庭生出极端? 婚姻……是一个永远让人深思的事情。你身边的人,究竟真的了解吗? 我愿它是幸福的,不是惨痛的。 借你故事,警示一些人。 不进不退 遗憾的是,元先生三十岁了,我们还没有结婚。 24岁认识元先生时,他26岁。 25岁和他在一起时,他27岁。 如今已经在一起四年了, 我28岁,今天他30岁。 心里想过在他30岁之前,如果我们依旧很好很好便结婚。今年可能要食言了,因为至今,也只是想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将自己托付给他,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 一到周末我们便赖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才缓缓起来。有一整天的时间和对方呆在一起,但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们谁都没有赖床,罗毅他们早早的发了祝福的信息,订了晚上吃饭和唱歌的地方。 我允许他今晚玩到半夜。 曲之安自打提前回国以后,就沉浸在新的恋情里。一直没说对方是谁,说不确定这个人能不能走到最后,所以不敢带出来见我。 没想到今天突然说要带着人来陪元先生过生日,说是被求婚了,她也答应了。 在出发之前,我将礼物给了元先生。一份公司新款上市的情侣套装。他是短袖,我是包臀长裙。还有一份元先生笑得一脸灿烂的油画肖像。 “洗过了?这么香?”元先生抱着衣服嗅了嗅。 “当然啊!我这么贴心!”我自豪的说,将艺术肖像挂在了沙发后面的艺术墙上,那面墙全部都是我和元先生一起画的水粉画。 “帅吧!”他换了衣服出来,搂着我问。 “帅!” ―――― ―――― 罗毅和志康他们提前到了,两人坐在餐桌前打游戏,晓依靠着志康在看电视剧。 见我们穿着情侣装,两人啧啧两声。志康被晓依轻轻掐了一下耳朵:“送寿星礼物啦!” 志康赶紧关了手机,哦了一声。接过晓依给他的礼物递给了元先生: “兄弟!三十岁喽!加把劲赶紧把靖木娶回家!喏,你要的珍藏版唱片,这玩意真是不好弄,谁还有人听着啊!”志康挑眉,去撞元先生的肩膀。 “我啊!” “志康!你再乱讲,我让晓依揍你!”我故作凶巴巴的样子挽着晓依,抬起她的手臂摆摆。 打小罗毅就是一本正经说骚话的人。他笑着看我们半天,猛地站起来张开双臂。 “干嘛?”元先生问 “唉……当哥的给你最好的礼物就是把你和小木的缘分凑在了一起!还要什么礼物啊!来吧,抱一个!” 元先生:“……” 我们几个人转身就做出呕吐的样子,罗毅到好站在那哈哈大笑我们。 “要被你的不要脸给吓死喽。” 元先生笑着将礼物放在桌子上,走过去,伸手握着罗毅的右手,两人肩膀侧撞一下,互相拍拍对方后背。 “哈哈哈!当当当~你的礼物。食鼎记的年卡,厉害吧!小木不是最喜欢那家餐厅的吗?” 哇唔…一听“食鼎记”,我的眼睛都亮了,在那吃个饭贵的要死,有了年卡什么都半价: “太喜欢了!”我伸出大拇指给他点赞。 元先生摸摸我的头,对罗毅点头:“真有你的,这礼物不错!” 曲之安应该是刚下班赶回来,她身边挽着的男人和元先生差不多大,应该都是三十岁左右。 “抱歉啊,来晚了。我先自罚一杯。”曲之安边说边将酒倒满,晓依赶紧去拦她: “晚什么晚啊,寿星还没说开始呢!你不先介绍一下?” “奥奥,差点忘了…”曲之安嘿嘿一笑。 “我未婚夫,席南卿,导演。”曲之安挑眉看我一眼,我有点懵就回头去看元先生一眼。 元先生看向席南卿的同时,那人也望了过来,爽朗的走过来给元先生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你好!” “你好!” 曲之安很有耐心的给席南卿介绍了我们,才入座。我和晓依都是女生,他绅士的没有握手。 在我这,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加分不少的。 似乎男性在一起都是很容易聊开的,我们三个边吃东西边聊别的。说的最多的便是曲之安突然回国,不是说要待好几年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她说:“遇见他时,不小心发生了点小意外。后来联络多了,就熟悉了。他是个导演,最开始见面时想发掘我,我拒绝了。后来在一起时,发现他给我的感觉和陈东桦的不一样。和他在一起时,好像更加珍惜生活了,珍惜很多东西,可能受他拍的纪录片的影响吧。他稳重,工作上是,私生活上也是。渐渐的,因为他的存在,便走出了陈东桦带给我的温柔和安逸。觉得生活并不是一成不变,循规蹈矩的过才是幸福。要有追求,追求更好的才最幸福,这种感觉都是他带给我的。” 晓依叹气:“这种感觉真的好好啊,听起来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曲之安说:“和他在一起之后,会发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吸引什么样的人。除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以外的乍然相逢都是惊喜。” 晓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着抓着我们的手,小声说: “听你这么说,这个小生命。就是上天给我的惊喜吗?” 我跟曲之安没听懂什么意思,停顿了一下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下。惊呼出声,我和曲之安完全是异口同声的说: “你怀孕了?” 四位男士的谈话被我们打断,除了志康以外。他们都木纳的看着脸涨的通红的晓依。 志康蹬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走到我们这边,轻轻拉起晓依: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晓依满脸通红的点头: “嗯。” “我要当爸爸了?怎么不早说啊?” “上午才和妈妈查出来,刚一个月。” 志康脸上有严盖不住的喜悦,抱起晓依转圈。我跟曲之安疯了似的去打他的手臂,又抓又挠。 曲之安大喊:“孙志康!你搞什么啊!你小心点你媳妇啊!快点放下来!快!放下来啊你!晕什么啊!” 他一放下晓依,我就赶紧把晓依拉过来,让她安安稳稳坐着。晓依很幸福的摸着小腹,笑着看曲之安在那训志康,他捂着眼睛笑的像个大傻子。 跑到晓依那半蹲下来,一个劲的撒娇。 我们都在对他和晓依说恭喜,曲之安和席南卿还拿出手机帮他们查注意事项。 气氛格外温暖,元先生也不知不觉的站在了我身边。抬头看他的侧脸,有很微妙的感觉,似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渴望。 志康曾经是一个很懵懂无知的少年,因为有了家,整个人也变的成熟稳重。 仿佛一时间看懂了,元先生的渴望。他的笑容里带着酸涩,而我什么都做不了,自己的优柔寡断没有给元先生做出任何一个承诺。 我们这么多年,我一直不进不退。 谁都渴望幸福,谁都不想一直漂浮或者等待。 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了,会越来越有吸引力。 而我仍在原地,不进不退。 他说:爱我为什么那么痛苦 “真为晓依他们开心。” 我将热牛奶倒上杯里,元先生靠着厨房门,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了。 我将杯子递给他,从旁边走过去往客厅。刚坐下将毯子搭在腿上,他便也坐了过来。 给我打开电视,播放的还是我喜欢的《我可能不会爱你》,不知是第几次看这部剧了。 看了一会,元先生才开口: “我很羡慕。” “羡慕什么?” “没什么。”他将我喝空的牛奶杯拿走,去厨房洗刷。 他说: “不丹对于人们幸福感的测试题里:你知道你曾祖父母的名字吗?你知道你家周围那些植物的名称吗?知道它们是几月开花、何时落叶吗?” “什么意思?” “姜,你幸福吗?我是说和我在一起,你幸福吗?” 他似乎很喜欢喊我一个姜字。 他将擦干净的双手放到我的腿上,半蹲下来和我一个视线。他眼里的暗涌,我没看懂。有些颤的手,和嘴角淡淡的笑,我也没有看懂。 “你怎么了?” “没事,你幸福吗?” 他又问了一遍,这种反常让我很担心。 “是不是醉了?我们睡觉去吧?”我把手放在他的掌背上,小声询问。 “没有醉,今天我生日。姜,再送我一份礼物好不好?”他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心里十分担心,怎么刚一回家,他的情绪就变成这样了。 “好,什么礼物?” 仅仅是这么一个回答,他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给你打扮一下就好,你先乖乖坐着。” 他去卧室给我找了一件白衬衣和搭配的裤子,又拿了我的化妆品出来。 “你先去把衣服换上,一会过来坐这,我给你化个妆。” “奥奥。” 换完衣服出来时,他也换上了白衬衣。 越来越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他将头发给我随意先扎起来,便开始给我化妆了。 “你要带我出去吗?” “嗯。” “要去哪里?” “嘘,先不要说话。” 全程他都是认认真真的给我化妆,只有隐形眼镜是我自己戴的。 他推搡着我去玄关换鞋,抬头去看钟表时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么晚了,他还要出去。 我犹豫在电梯口: “太晚了吧,我们明天去不行吗?” 他有些疑惑的扭头问我: “是我画的不好看吗?” “不是妆容的问题,是现在太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办吗?而且你有点醉了。” 元先生站在我面前,给我整理衣领将头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没有醉呢,听话好吗?我的最后一个礼物,你不是答应了吗?” 他话里带着急切,像要快点确认什么一样。最后还是和他一起去了,我开车,他指路。将车停在指定位置,他牵着我的手走了一会儿。 抬头看见的是婚姻登记处… 我皱眉看着婚姻登记处这几个大字,早已经下班了。 “咦?怎么关门了?怎么关门了?” 他着急的去门口查看,又打开手机想打给别人问问,我拦住他: “元书柏,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我没醉,它怎么关门了?关门了我们怎么结婚?它为什么会关门?” 他将我搂的紧紧,我感觉到脖颈里有湿润的泪滴。 “它为什么会关门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不是关门,是下班了。” 这一刻对他的亏欠越来越多,他所有的不安都是我造成的。不是他们,是我,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姜…它怎么可以关门?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什么不等等我就下班?” “你醉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太晚了我们先回去。”我一个劲的哄他,拍着他的后背。 “为什么要回去?我不要回去!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我回去?”我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刺激到了他,他有些生气了,推开我语气带着责备。 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我心疼的看着他。忍着泪水。 “我知道了…你不想结婚对不对?所以你要我回去,对不对?你不想结婚。你不爱我!” 你不爱我这四个字,他基本是吼出来的,我去拉他的手用力摇头。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也不想嫁给我。你还喜欢年君…对不对?” “不是不是…” 我哭着摇头,将他的手抓的紧紧的。他此刻所有的不安,我全部都感受到了。 “你听我说元书柏,我们先回去,现在真的太晚了。” “又要回去!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他撇开我的手,背对着我。 我和他基本是不会吵架的,每次都是我生气,他沉默。除了以前有次因为年君的事,他没有势软外,每次吵架都是他哄我的。 “不要闹了,你喝醉了。”他真的醉了,即使换了衣服仍然一身酒气。 “我没有闹!”他猛地转身,瞪着我。 “我没有闹!你还喜欢他,所以你不想和我结婚!你不是答应再送我一个礼物吗?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就要这个证。好不好?宝宝?嗯,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一个证,宝宝。” 他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吻我的脸,眼泪顺着蹭在了我的脸颊上。 “就要这个证,就这一个。以后我乖乖的,不跟你闹脾气。我不跟你发火,不跟你吵架,就要这个证,好不好宝宝…” 我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他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 今晚志康和晓依,还有曲之安同意席南卿的求婚。都刺激到了他想有个家的内心。 他只是想寻求到我所给的安全感而已。 见我不说话,便更讨好的吻我,嘴里喃喃的说: “他们都成家了,我好羡慕。我不想在这么没有安全感了。因为年君,我觉得我是那么的没自信,我怕你对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太深太深。我怕你离开我。 志康都快有小孩了,曲之安也快结婚了,那我们呢?你告诉我那我们呢?我们就这样不进不退吗? 你…会不会太自私了,姜。” 是…是…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到现在都自私的没有想过再往前一步,明明知道我们之间最辛苦的就是他了,可我还是什么都不做。 还是放不下年君,也舍不得元书柏。 “你爱我吗?姜…我最后问你一次。” “爱。” “有多爱?” “我…” “我和他,你选谁。” “…为…为什么要提他?” “我问你,我和他你选谁?” “他已经结婚了,我自然是会选择你。” “他结婚了你才选择我?他要是离婚了呢?你就回到他身边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男朋友,我会一直选择你。没有他,我们之间没有他。” “选我就和我结婚!”他拉着我的手,往已经下班了的婚姻登记处门口走去。 我用力挣扎: “你疯了?现在是大半夜!人家早就下班了!”他如此固执,我有些生气。 也生气,不知是他固执,还是我固执。 “对,我疯了!我真的疯了!你还要我等多久?你知不知道看到别人那么幸福,我有多羡慕? 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为什么爱上你让我那么痛苦?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低着头,任眼泪一直流下来。他也难过的哭了,我在心里对他说了无数次对不起。 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我和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又因为认识了他,我又变的那么幸运。 “为什么爱上你,让我那么痛苦?” “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那张证!” “对不起。”我只能一遍遍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我那么自私。 结婚… 我仍然做不到。 你要拖到什么时候结婚 那天之后,和元先生的关系突然退步好多。他不在准时回家,也不会再发好多信息给我。 我常常在家里躺在沙发上等他到半夜,可他从没回来,也没有一条短信。 我知道那天晚上,他几乎是用掉了大半的自尊。 他那么骄傲,而我伤害了他对我炽热的爱。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志康请假在家陪晓依。隔空我会和曲之安一起去看望晓依,偶尔也会遇见元先生和罗毅也在。 面对曲之安和罗毅惊讶的表情,我也没有做出过表示。 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们。 元先生也什么都不说,他不看我,我也不去看他。 准备回家时,给曲之安和晓依说了一声,但没有告诉志康和元先生。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来了,快步走到我前面,停在车前。 我刚开锁,他先一步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我只能坐进副驾驶座,他不说话,气氛很冷漠。 回去的路上,不小心睡着了。一睁眼,发现元先生的脸靠的很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扣着我头,吻了下来。 嘴唇的柔软,和他身上的香气让我无比有安全感,渐渐沉浸在他的吻里。 “对不起,姜。” 他喃语着,轻轻用唇碰我。我想推开他,元先生的大手,便将我想推开他的手。反身扣在了他的腰上,变成了搂他的姿势。 正想开口,他柔软的舌头便挤进口腔,被他的唇舌带进了漩涡。 “对不起,我不应该逼你。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结婚对吧。我们慢慢来,我不着急。那天晚上…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是我的错,都怪我。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也想清楚了。年君已经过去了,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所有的日记我也撕掉扔了。 书柏,我不爱他了。” 元先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满脸惊喜,大概是觉得不可思议吧。 “那…嗯。” “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 后来在他和我爸的短信中看到,他问: “爸爸,如果我不能做您的儿子,您的女婿。您和妈妈会难过吗?” “会啊。所以赶紧和靖丫头定下来,别再拖了,年纪都不小了。” “爸爸,我没有把握了。” “小元,发生什么事了吗?和靖丫头吵架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想和她结婚了,反倒吓着她了。没什么,爸爸早点休息,勿回。” 一直以来都知道,他更爱我多一点。但过于炽热的又无私的爱,我怕会依赖的上瘾。将来有一天他不再那么爱我时,我怕我会难过。 如果说最开始,心里还有年君的位置。但已经这么多年,对年君早已经没有那种喜欢了。 整个世界里全部都是元先生,他做梦时喊我的名字、赖在床上会笑着咬我耳朵、一起打游戏时,他总会不自觉的将我搂进他的怀里、有时候换了一款洗发水,他都能闻出来。 会和我在空闲时间,一遍又一遍的听网易云里三毛和眭澔平的语音。不厌其烦的和他讨论三毛的声音是多么温柔,文笔是如此美丽,一生又如此潇洒,爱情也是那样令人羡慕。 我和他总是会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寻安逸。性格本是天差地别的,但因为有他那句: “感情是要互补的,找同样性格的人干什么?一起躺在床上种蘑菇吗?” 也让我更加享受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感。 我告诉他,妈妈让我单独回家几天,处理点事。他受伤的表情一瞬间便露了出来: “我不可以去吗?” “是啊,抱歉啊。我妈说就让我一个人回去。” “为什么?那你不要回去住了,处理完便回来,我接送你!” “唉呀,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上班累,还来回跑。我回去看看要是很重要的事,我就先不回来,要是很简单的,我就直接回来了。再说你,你跑来跑去,谁带兔兮儿散步?谁给它喂吃的?” “我…”他放下书,从沙发上下来。弯腰抱起卧在他脚边的兔兮儿: “我可以带它一起去。” “拜托,我先看看情况。再打给你好不好?就这样,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赶紧跑到玄关出去换鞋,开门出去。 突然间发现,他怎么变的那么粘人了? 回到爸妈家,正好赶上饭点。吃饭时,老爸问我: “你和是不是和小元吵架了?” “没有啊,怎么了吗?” “没有?你不晓得小元给你爸发信息了吗?”老妈说。 “什么信息?” 老爸将手机递给我,大致看了看,日期正好是那天晚上的时间。 “他…生日那天晚上,带我去民政局了。但是大半夜的太晚了,早都关门了。而且我也拒绝和他结婚,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和你们发信息了吧。” “胡来不是!”老爸啪的一声把碗摔在桌上,一脸愠怒。 “对啊,我也觉得他胡来了。都不给双方家长说一下,就这么鲁莽去领证,太仓促了。” “我说你胡来!你晓得吧?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三四年了吧?怎么你想一直恋爱不结婚?你知不知道这样传出去会让别人笑死喽?让别人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关别人什么事?”我对爸爸的话感到生气。 “你再犟嘴!他爸妈早都说了让你们赶紧定下来,别搞什么谈恋爱了,赶紧结婚生子,才是正事!你现在多大了?二十八啊!小元嘞?三十岁了。去年两家吃饭时都商量着让你们先结婚,你嘞?好好的气氛说什么,不着急,再等等,不着急? 你搞搞清楚状况好不啦?你想三十岁结婚?小元都三十二三了吧。将来有小孩了,做个高龄产妇?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跟你妈是真心喜欢小元这孩子。你拖拖拖,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结婚。”一时间委屈的很,饭是吃不下去了,老妈拉着我出去散步。小区的广场上,有很多人在那玩。 她带着我到健身器材那边: “你想清楚了?”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的这么矛盾。我也真的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 甚至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催着我和元先生早点结婚。现在这样是有多不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们现在不安定? “你爸跟我的意思是,的确该结婚了。再拖下去的确不好,你也不知道往后你们会发生什么,他会不会变心。上周小元他妈给我打电话了,意思也觉得小元年龄不小了,该成家了。” 不一样的创作 “他给你求过婚吗?” “有过…” “几次?” “有个两三次吧… “你…你都拒绝了?” “嗯。” “唉,难怪他会突然给你爸发信息说什么当不了我们的儿子,女婿。你把人家的信心都磨没有了,换谁谁还有信心啊。” 老妈叹口气,第一次对我这个女儿感到无奈。 “他前几天来家里住了,问什么都不吭声。就住在你房间,你不知道?”老妈看我表情才意识到我的确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她说了很多,我也没太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次之后,他不回家原来是住在我爸妈这了,我当时还乱想了好久。 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想画张初稿,无意间发现有一张白纸被叠起来压在了最低处。 写着: “宝宝。” 又羞又甜的这两个字,万一被老妈打扫卫生看见了怎么办,得多丢人啊! 他本是不会画画的,但是因为我画画,跟着我也学会了不少。还有一张不知名的婚纱图,这样生涩的笔法,一定是元先生的。 我坐在桌子前,摸着这副元先生画的初稿。一直在想,那天之后,他一直在这里住。也曾坐在我现在坐的位置,开着我的暖色小台灯,用着我的笔。 会不会时而再翻翻我上杂志的婚纱、看一看我小时候的照片、读一遍我摘抄了满满一本的句子。 他…会想些什么呢? 刚躺下才发现,连被窝里,枕头上都是元先生身上香香的味道。没有我在身边,他一个人睡时,会不会很想我? 想快点见到他,想抱着他的想法。逼的我等不下天亮,快速换上衣服,开车回去。 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刚到家,满屋子的酒味。我开灯进去,兔兮儿跑到我面前,弯腰摸它。便赶紧去看元先生,他坐在地上,身边好多酒瓶。 “姜?”他微醺的脸,无神的看了我一会,终于聚焦到了我的脸上,笑了… “啊,你回来了?”他起身一个踉跄,吓得我赶紧把包扔到沙发上,去扶他。 “回来了?你回来了?”我拖着他去往卧室,艰难的给他换了衣服。他将我搂的紧紧的,满身的酒味我竟然还觉得好闻。 他的大手一个劲的将我往他胸膛靠: “宝宝?” “好肉麻,闭嘴吧。” “嘻嘻。你回来啦。” “睡吧睡吧,我在这呢。” 有些庆幸我回来了,我就知道这几天他心里一定不安。 还好还好,我回来了。 ―――― ―― 陆游告诫儿子:“纸上的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要深入生活当中,去体验生活。当你有了丰富的实践,才有可能创作诗歌的精品,同样设计也是。 你可以不停笔的一直画,也可以画出好的设计。但这其中的寓意是空洞的,毫无任何意义。你无限画的线条,不过是为了完成你的工作。 你只有多走,多看,多去发现这生活中的不同的美,丰富自己的阅历,你的想象力才会更丰沛。 垃圾桶已经满了,全部是画纸。没有一个好作品在这无线循环的创作里诞生,元先生给我倒了杯柠檬水,又顺手把垃圾桶给我倒了。 “我们带着兔兮儿去动物园看看吧?看看天鹅,或许会有不同的体会,总好过在这一直画吧?” 他趴在我的桌子前,和我平视。 我知道他想帮助我,但是我实在想不通动物园和婚纱有什么关系?为了不让他失望,只好点头答应了。 陆游教导儿子还说:“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他拍拍我的头,去给兔兮儿套上牵引绳。 “唉…”一件好的婚纱可真是麻烦啊,还好我只用设计出来。不用做出来,不然拿着那么点工资。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太辛苦了。 “你觉得最浪漫的是什么?”我站在湖边往里面扔鱼饵。 “牵手,接吻,‘拥抱’。” 他哈哈一笑在我耳边呼了一口气,我吓得一个机灵,拍他: “你这个色狼!” 他一笑,兔兮儿也跟着欢快的叫起来。我羞着脸不去看他,生气的在那喂鱼。 “兔兮儿,你老妈生气喽。” “你才老!” “哎呀,我错了,我道歉。快看那边的天鹅,它俩头跟脖子对成了心形。” 很有爱的场景,我快速拍了下来,感叹道:“它们好优雅啊。” “是啊,所以女生都梦幻啊,谁不喜欢优雅的感觉。” 是啊,喜欢优雅… 看着真美。 他蹲下来喂兔兮儿喝水,这个男子侧脸怎么那么好看啊,睫毛那么长。 “如果你的新娘要选婚纱,你喜欢她穿什么风格?” 元先生猛然抬头,惊喜的看着我:“啊!你是说…” 顿时反应过来这句话让人听起来有点误会,我赶紧和他解释: “不是,你想多了。我是说款式。”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给我露出没关系的表情:“不要太夸张就行。” 听的出他话里有点敷衍,还有些失望。我上前去挽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说:“走吧走吧,我们去看孔雀。” 兔兮儿在我的右边,元先生走在我的左侧。 很美好的场景。 如果结婚了,我们会有小孩,等小孩长大了。我们会带着他和兔兮儿一起来动物园,到那时候牵着兔兮儿的一定会是小家伙。 其实,那样也不错。 从动物园回来时,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实在不忍心他那么疲惫,昨晚加班到半夜,今一早又带我去动物园。 我主动提出来做饭,让他去休息。 依旧是面条,好像我也只会煮面条了…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怕是一天三顿都是面条吧。” 听着他窃喜的声音,我不满的说:“切,我可以订外卖。” “不卫生。” “那我回爸妈家吃。” 他原本闪烁的眸子一时间暗了下去,很复杂的看我一眼,垂下头: “你为什么不说‘那你在我身边不就得了,那样我就不用天天吃面条了’。你怎么不问我‘怎么问这种问题?’为什么不问一句你怎么会离开我?”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这时我才意识到他最近在想些什么:“元…” “没事,吃饭吧。” 不论他再怎么温柔的笑,我们仍是将这顿饭吃的很压抑。 一直都很小气 午休他没睡多久,就被元妈打电话叫走了。 我也不想赖在家里,打车去了公司,没想到这时候戴林川竟然在加班。 “喂!”我趴在他椅子后面,对着他戴上耳机的右耳喊了一声。 “哎我去,你吓我一跳。”他吓得赶紧取下耳机,身子往后仰。 “你干嘛呢?周末还加班?” “我也不想啊,谁让今一早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文件上了,周一开会还得用呢。我只能过来再编辑一份。你来干嘛?” “我来转转不行啊?” “行啊,行啊,那你新稿定完了?” “你可赶紧闭嘴吧,我一点思绪都没有。他就给我们组两个字,让我们怎么创造啊。” “你们也是两个字?” “你们也是?” “是啊,我们组的主题是植物,元素是花。” “你这还好啊,我们组的是天空。” “天空?这么大范围?元素呢?” “没有。” 戴林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去,感情你们组得罪了全总吧?搞笑的吧?我说昨天下班你们组一直问别的部门是什么主题呢,得罪了领导啊,哈哈哈。” “戴林川,你再笑一声,我撕了你的嘴信不信。” “咦,这么凶,小心没人要。” “你才没人要!”我抓着椅子上元先生买的抱枕,瞄准戴林川砸了过去。他一把接住,放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戴林川!那是我午休趴的抱枕!你竟然敢用屁股坐上去!给我起来!” 闹了一会,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区加班了。 可能上午元先生带我去动物园的确有点用,这个时候脑子里出现一个大致的款式,拿起笔就画了个初稿。 画完才欲哭无泪,是天鹅的灵感。这完全不是婚纱是芭蕾服,连舞鞋都画了… 我崩溃的看着几个小时的成果,举得高高的。 满脸心酸… 戴林川坐着椅子,滑了过来:“咋了?” “你看。”我将图稿递给他。 “不错啊,才两个小时就画出来了?” 他伸手给我比了个大拇指,我一把抓住往后掰。(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你仔细看,我要的是婚纱,这是舞服!戴林川,你真狗腿!” “错了…额错了…好疼啊,松手松手!真的错了!” 我把他的手往后一甩,从他手里抽走图纸,瞪了他一眼。 戴林川握着手,一直呼气。不怨的说:“你怎么那么暴力啊!而且舞服咋了?全总给的天空范围那么大!想画什么画什么,再说了,谁规定了婚纱设计师只能画婚纱,不能画别的啊?” 好吧,说的挺有道理的。 有人走了进来,戴林川一看是个男人便大步走了过去: “你好,你找谁?” “我找姜婧木。”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 “好巧…我也是…” 戴林川着玩笑话一出口,我就赶紧收拾东西站起来,跑出去一看还真是元先生。不过此时,他脸已经黑了。 我上前去打戴林川的头: “瞎说什么呢!编辑你文件去。” 我讨好的搂着元先生的胳膊上: “你怎么来了?” “他是谁。”元先生冷着脸,眼睛里全是不悦。 “同事,他刚才开玩笑呢。” “你周末不在家呆着,来公司和他幽会?” 我能感觉他已经生气了,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 “什么啊,你别乱想啊。真是一个同事,喜欢开玩笑罢了。”我扭头大喊戴林川。 “戴林川!你快点过来解释!” 他没过来,只用声音远程回复我: “哥们抱歉啊,我开玩笑呢。我和姜组只是同事,连一个部门的都不是,别生气啊。” 虽然他这样的解释很敷衍,但好在元先生表情没有那么冷了。 被他拽着出了公司,回去的路上我一个劲的在哄他。 终于终于,哄好了这个小气的男人。 “元姨找你回去干嘛啊?” “叫妈!”他又瞪了我一眼。这几天总是被人瞪… “哦…妈妈叫你回去干什么啊?” “她说想买个按摩椅,我陪她和爸去商场看了看。” “那买了吗?” “买了。” 我点头站起来,想从他旁边过去换衣服。他一把搂着我的腰,将头贴在我的肚子上。 “以后不许和其他男人乱开玩笑!” 我摸摸他的头发,唔…好软。指尖穿插在他的发丝间轻轻拨弄,他享受的闭上眼睛。 “我怎么不知道,你最近变的这么小气?” “一直都小气…” “哎!赖皮。”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抽风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得到我的承诺,他才松开我让我去换衣服。 穿上放着一个丝绒小盒子,我拿起来打开一看,是小熊项链。 “喜欢吗?” 他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痒痒的。 “喜欢。好可爱。” “今天和妈妈去看按摩椅时,她带我去专柜专门买给你的,说你一定喜欢这小玩意。” “妈妈买的?” 我惊讶的扭头问他,元先生的大手摸着我的下巴,一扭头就被他吻着了。 很轻很轻的碰碰我的嘴唇,又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舐。 他温暖的大手从上衣下摆一直往上摸去,我轻轻的唔出声,又被他霸道的吻给阻断了。 “别…你这人!” “换衣服去吧。” 这个男人总是时不时的浪漫一下,突然送个礼物,送一束花,吃一次西餐。 “哎,元书柏!我发现你总是给我小惊喜!” “怎么了?” “没什么,挺浪漫的,我很喜欢!” 我拿着衣服对叠,仰头从卧室门口看他。他坐在沙发上,逗着兔兮儿,一直装作严肃的样子听我的夸奖,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他一笑,小兔牙就特别勾人,可爱死了。看着就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一样,根本不像一个快三十的人。 ―――― 有次在公司受了气,回家气哄哄的把包摔在了沙发上,喊:“兔兮儿,你给我过来!” 语气不是很好,兔兮儿有点害怕的跑到厨房门口卧着。 元先生正炒菜,兔兮儿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心。他关了火,带着兔兮儿走了过来。 “怎么了?” “姓林的有病吧?她竟然让我改图?说我的设计稿,她家的小泰迪都画的比我好?我真是服了,你让兔兮儿过来,我看看它能不能画!” 元先生噗嗤一声就笑了,轻轻拍手把兔兮儿喊了过来,弯腰抱到我怀里:“兔兮儿可不是小泰迪,你吓到它了。” 兔兮儿乖乖的在我怀里,一个劲的想用舌头舔/我的脸,这么一个又白又可爱的小家伙,我刚才还那么凶它。 “兔兮儿,对不起,妈妈不应该凶你。”说完用脸颊蹭蹭它的小脑袋。 晚饭后,和元先生在床上打游戏,他用电脑,我用手机。 我被对面虐的,一出家门就被秒…气的我发了聊天到全部。 “打我的那个孙策,你给我等着!有个船就了不起啊?还有百里守约,我把你们腿给撅了!” 他们在偷龙时,被我方打的几乎都残血了。我一复活跑过去,就拿了三杀,然后又死了。不过我很满意,拍了一下元先生的大腿,挑衅的看他:“厉害吧!” “厉害,可你3杠10哎!” “哪又咋了?人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干出来。看吧百里守约和孙策的小命交了吧!”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可以干出来,数学不行。” 我…… “不玩了吗?”元先生看我一歪头躺在床上。 “嗯。”没空搭理他,我盯着手机找自己喜欢东西看。 “那你在干嘛?不画稿子了?” “画什么画啊?真以为我听那姓林的给改了啊!不改,她做梦!” “那你在干嘛啊?” “看吃播啊!你话好多啊!” “你…”他被我堵的无话可说,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呵呵一笑。 “我说你怎么胖了那么多,看别人吃胃口打开啊?” 我刚点开的视频,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唰的把手机扔在床上,死死的压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脸: “你再说一遍!” “额…好疼啊。” “我看他们吃,又不是我吃!我吃个和平常一样,怎么可能会胖!我哪胖了,想死是不是?” “啊,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开玩笑的,你哪里胖了,瘦的可爱!”小兔牙对我认怂的笑起来。 “你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能干出来!” “啥都可以,就是数学不行!嘶…哈哈。” 他到现在都记得罗毅给他说的,我高中数学就考九分的事。可我后来努力了啊,也考了七十分啊! 臭男人! 幸存者吗 没有哪个艺术家能够满足于单纯创造艺术。他渴望自己的艺术得到世人的承认,这种天性是无法克服的。 ――阿加莎.克里斯蒂 这句话,我将它放在了杂志的首页。配图是我的作品,那幅芭蕾舞服。 说真的,谁都希望自己的作品得到其他人的认可与赞美。它即便是带有嘲讽,也是让人欣慰的事情。这证明着,有人看到了你的作品,这便是缘分。 从一开始,一份工作是为了挣钱,我设计的初衷也是为了挣钱,能得到别人的关注与赞美,会令我激动不已。 学画时,我很清楚自己的画是多么的普通。纵使有天赋。但是天赋这东西与别人的努力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因为有天赋的你,往往觉得现在就很好,没有居安思危的感受。 那张舞服的设计图和全组成员的设计图,一起递了上去。他们看我的表情带着窃:“明明是婚纱设计师,却画什么芭蕾舞服。”这种话,在确定定稿时,曾在公司卫生间听过很多次。 我不是不失望,被别人否定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可是一个主题范围给的那么广,根本无从下手。要么你画西式婚纱,要么你画中式婚纱,总是都是跟主题名字搭不上边的设计。 图纸交上去审核时我已经做了打算,不过大不了就从新画。但是他要是说我找茬,我就反驳回去。 比如这样反驳:“你说我找茬?我给你订个范围大的主题,你去画画试试?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如果说我不配放设计师,那我就说:“哦呵呵!不会画个跟主题搭边的设计,就说我不配当设计师?你出个高考题给小学生,那是不是还得让一群家长们夸你聪明,说小孩子愚蠢啊?” 然而…被叫去办公室时,我… “进来!” “全…总…” 他坐的办公桌面前就放着我的设计图,我紧张的吞口水,大气不敢喘一下。 “你画的?” “嗯…”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你知不知道,给你们组的主题是什么?” “知道…” “你为什么画芭蕾服?” “我…是因为,在动物园看见天鹅,觉得很优雅。有一种,不管什么天气,我们都要记得带上自己的阳光和优雅。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心中装满童话。就是类似,那种向阳而生的精神吧。” “哼,你倒是挺有想法的。把你们组的那几个的设计稿都拿回去吧。”他用笔尖戳戳放在一边的设计图,右手全部拿过,扔在桌角。 我挠挠头,走上前去拿。又小心翼翼的想从他眼皮子低下,摸会我的图纸。 全总本来看电脑的眼,余光一下子便看见了我。从笔筒里抽出,刚才用的那只复写笔。啪打在我的手背上,我抱着图纸,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干什么?姜婧木?” “没什么…我…我拿我的图纸。” “我让你拿了吗?”全总坐在办公椅的身子,整个都正了过来,目光锐利,直勾勾的盯着我。 “……” “把你们组其他的设计稿,全部带回去,重新画!你的设计图开会时通过了,留下。二十六号出成品,不对外卖,只做杂志封面。我说你一个组长,带的员工怎么那么死板?我不是说循规蹈矩的不好,但是我们干设计的,要的是创意!创意懂不懂?没一点想法吗?啊?那婚纱设计师就只能设计婚纱了?去去去,出去,你那组早晚得被我收拾,出去吧!” 全总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不耐烦的撵我出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小跑到休息室给元先生发信息,没有回复。 “大概是在忙吧。” 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光,就得去部门面对那些狡诈的成员了。 没在意面前有人,直直的撞向了戴林川。他勾手看我手里的图纸,吧啦几下。 “不是把?都没过?” “嗯…” “全被否定了?” “还有一个。” “我去,幸存者啊你快点告诉我是谁,这么幸运。是馨姐还是小舟?” 他又重新翻了一遍图纸,想从里面翻出点消息。 “别找了,是我…” “啊?芭蕾服过了?” “嗯。” “那你怎么这么表情?” “你说呢?”我扬下巴让他看部门里面,我的那群组员。 戴林川顺着视线看过去后,尴尬的笑了声。拍拍我的肩膀:“你…加油吧。你们组,是挺老大哥的多的呢。” 什么老大哥,根本不想理他,完全都是大爷好吗? 进部门时,他们还几个人的嗑瓜子追剧。我拍手,喊他们注意。 馨姐第一个问:“怎么样了?姜组?过了吗?” “全部打回,重新画!” “什么?全部打回?没有一个过的吗?” “有,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面对组里一些不努力,还成天抱怨的人时。我的勇气,与自信就很容易出来。 再也不是一开始那个刚刚成为组长,却被老组员欺负的人了。 面对这些人,我也不会软弱。 “为什么啊?你设计图是芭蕾服啊,搞错了吧?” “搞错?搞错什么?单小源,你好好看过你的设计图吗?先不说这次的主题,根据平常的婚纱设计,你没有创造力吗?没有新颖款式了吗?这种款式早就过时很多年了吧,你拿这几次差不多的设计糊弄,你以为能骗得了谁?” 一打子设计图被我甩在她们桌子面前,我很生气。 但不是因为,我侥幸因祸得福而故意表现的嚣张与骄傲。只是因为忍无可忍,一直以来,我们一个组,默契度不够就算了。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在组里搞分散,破坏团队荣誉感。 “你知道全总怎么说我的吗?怎么说我们组的吗?每一次!每一次你们做错事,弄错名单,拿错礼服,搞错时间,耽误发布会时!一切!一切的所有的错事,哪一次不是我这个组长去解决的?你们对我有过亏欠吗?” 有些东西我本来以为可以不说,每次被领导骂。回来时,我即使再难过,我都没有告诉过他们。我没有将领导骂我们的话,说给他们。 “李馨琪,单小源,赵小舟。你们天天在这里糊弄有意思吗?你们犯错,我去给你们擦屁股,你们给我说过一句谢谢吗?你们有集体荣誉感吗?我被骂,被别的部门嘲笑时,你们在干什么呢?你们在卫生间添油加醋!和…其他部门一起嘲笑自己的组长,你们不嫌丢人吗?” 李芳语从另一边过来,拉着我:“姜组,别生气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加班,把新的设计图画出来,明天一早就教给全总。” “对,姜组别生气了。本来他们几个就是那种人,没必要多说,我们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告诉你们三个,论资历是你们比我高。进公司也比我早,但是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依然这个职位,依然拿着死工资吗?” “重新画,我不管你们是加班也好,画崩溃也好。明天十点前,我要看到你们不一样的设计图,还不行的,明天…就等着全总给你们的辞退吧。” 摔门出去时,其他部门的人在外面偷偷的看。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嘲讽,我羡慕别人部门的默契度,羡慕他们的集体荣誉感,羡慕他们年会时一起表演的节目。 跟我们组比起来,那些组长真的是很幸福。 可能,这并不是他们错了。我也有错,我还不够优秀到当他们的组长。 有种冷,叫你舅舅觉得冷 第二天早上打卡时,第一次没有听到我们组的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别的事情。格外安静的在座位上,搜索现在比较潮的东西。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时,李芳语将几个人的设计图递给我,声音很小的给我说:“姜组,昨天你走后。他们三个,一直很沉默。好几个人都特别沉默,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在画图。” “什么意思?”我余光轻飘飘的扫视一圈 “昨天李馨琪哭了,她说她对不起你。她以前只是不服气你那么年轻就做组长,还管着他们几个老员工。所以一直和你对着干,她还说,最开始就是想给你个下马威,没想到你会那么不在意她们。人一偷懒松懈,没想到就真的成了一摊烂泥。她说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也是有梦想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额,算了。昨天的事就过去吧,我只是不一样因为他们三个让我们组成为全公司的嘲笑对象,设计图拿来我看看。” 刚翻开设计图,李馨琪的一杯咖啡就放在我面前了。她眼睛很肿,对我莞尔一笑: “姜组,对不起。” “没事。” “这是我给你买的咖啡,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回到自己位置上后,破天荒的没有从她身上闻到香水味。公司有规定,上班不能喷很浓重的香水。以前说了好多次,防止有些人过敏,只能用很淡的香水。可她一直不听,可今天突然就改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应该欣慰一下,设计图画的也不错,有的人直接画了自己最不敢接触的款式。有的人…终于没有用以前的款式来糊弄了。 我将他们的设计图教给全总时,他第一次的拿着我们组的设计图哈哈大笑。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嗯行,这几个都不错,都可以出成品。” “真的?” “不然还能有假?虽然他们的创意没你的多,不过你放心封面还是你的设计图。”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姜婧木,我能看出来你在你们组很为难。老员工不听你的,工作上有时候也商量不到一块,我有时候挺想骂你的。但是一想,好像每次你们组出岔子,我都在骂你。你每次都护着他们,但是却什么都不说。” “昨天…我说了他们。” “我知道,我听见了。奥,我原本是想过去说一说你们组的,没想到你先看见我了,就先把那些话说出来了。我是该表扬你呢,还是说你呢?你护着他们,但是集体荣誉感不是这样表达的,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维持的懂吗?” “懂。” “所以,在工作上,不止你要刻意迎合。也需要他们的适当让步,这样才能完成优秀的项目。懂吗?” “懂。” “嗯,我也不说了。一大早上的,说一堆累的慌,工作去吧。” ――所以,在工作上,不止你要刻意迎合。也需要他们的适当让步,这样才能完成优秀的项目。懂吗? 道理好像都懂,但是我们真的可以吗? 回到部门时,他们都很紧张的坐在位置上不敢动。 我拍手让他们看过来: “都通过了,全总说都可以出成品,辛苦了。” “耶!太棒了!终于出成品了!”他们都在欢呼着,但是最闹腾的三个人此时却安静了。 那泛红的眼眶和紧攥的手,我们都懂。 他们有多久没有在项目上通过自己的设计图了呢?自己设计的婚纱有多久没有做成成品,放置在各大婚纱店了呢? 很久了吧,久到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曾经也那么优秀,一腔热情的来到这里共同追梦。却因为时常抱怨,而一次次的失去机会。 那句话怎么说呢――我曾经也是个学霸,只是想去学渣的世界看看,从此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说几个元先生很搞笑的事情吧。 有次,他下班回家。我还没回去,忘带了钥匙,就坐在门口等我。屋里兔兮儿听见他的声音,一直兴奋的扒门。 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发现自己的手机找不到了,就打电话给我。没错是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搞笑的东西? 刚好我接到电话时,电梯马上就要到楼上了。 “姜,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忘带钥匙了,手机也找不到了。” “啊?手机?” 出电梯,看见他举着手机在耳边给我说话。实在是忍不住笑,一直强忍着站在那,压抑自己想笑又颤抖的身子。 “是啊,我手机找不到了,钥匙…额…” 当扭头看见我,就在他不远处时。眨着大眼睛,猛的看向自己右手里握着的手机。 “啊…哈哈…你回来了啊。哈…哈…我忘记了,手机在我手里…” 他木愣的表情,赶紧挂了电话,将手机往灰色大衣口袋里塞,走到我身后推着我去开门: “开…开门吧!开门吧,怪冷的是吧,都把我冻傻了。” 一进屋,屋里的水暖瞬间驱走了,在外面呆着时的寒气。 我换了衣服去厨房拿零食,坐在他休息的沙发旁边: “元书柏,你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拿着手机找不着手机?你太逗吧?” “失误失误…”他害羞的脸都红了,双手举着平板挡在脸前。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去搂他时,脸埋在他颈窝里。 “你不还有时戴着眼镜,找眼镜的吗?” “哈哈哈,但是你真的好逗啊。” ―――― 有次过节,元先生的堂姐有事和姐夫出外地办点事,就把五六的岁儿子放在我们家,让元先生帮着带几天。 晚上我俩下班早时,吃过晚饭就会出去逛逛。跑跑步,锻炼身体,或者是直接在八点多出去吃麦当劳。 现在小外甥临时住在家里,我们就想着陪他玩,就不出去逛了。陪着小外甥看动漫,看蜡笔小新,玩乐高。在家没呆两三天,他自己反倒是坐不住了,问我:“靖木姐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元先生打断了: “周安飞,你怎么能叫她姐姐啊,我可是你舅舅啊,叫舅妈。” “叫什么舅妈啊,还没结婚呢,当然叫姐姐啊!没事,安飞,你刚才要说什么呢?” “我在家时,奶奶总是晚上吃完饭带我出去跳舞,广场那边那里有好多小朋友陪我玩。” “跳的是广场舞吗?”我抱着安飞,摸着他头发。疑惑的问元先生,他轻轻点头全是回答我了。 “那,让舅舅带你去玩好不?” “好的!”安飞扑腾着,从沙发上跳下来,就去玄关处换鞋。 元先生拍着大腿站起来,跟在安飞身后。帮他穿鞋,穿羽绒服,戴手套,脑子,围巾。把安飞捂的严严实实的,有一种冷叫做你舅舅觉得你冷。 自己穿戴完毕后,牵着安飞的手出门。 “走起,安飞!” “耶!”小孩就是这么容易快乐,自己给自己带上口罩后,蹦蹦哒哒的。 才七点多天,都黑下来了。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格外早,天亮也格外晚。 和梦想一样,熬过最孤独的夜晚。才能看到第二天的清晨,充满了多少人开始奋斗的梦想。 广场上的确是好多小朋友,也有卖小玩意的。会发光的起球,会发光的荧光棒,小彩车等等。我见那种气球很不错,顺手就给安飞买下来了。 旁边有一个人牵着自己家的小狗,在旁边买东西。我没看到有一个小狗,蹭到了那只小狗。 忽然就很凶的对我叫起来,元先生就牵着安飞的小手在旁边。也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回事,对着那只狗汪汪汪的叫了几下。 加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安飞突然从元先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对元先生鼓掌,拍着手时用一种很崇拜的看着目光看着元先生说: “舅舅,我觉得你叫的比它好。” 仍然记得,当时元先生的表情。表情就像冻僵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安飞。 我在一边捧腹大笑,偷偷拍下来他和安飞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安飞,你真棒。这么夸你舅舅!! 才不是骄傲自大 上次组里的设计稿不出两星期就做成了,成品带了回来,公司开展了一次内部的服装秀。几个部门里的,设计组的成品都被各个模特穿在身上展示。 反应都挺好的,领导们也都很开心,打算让最近很火的新生偶像欧山山做这次的代言人。整个部门都很开心,因为很有可能借此机会冲破,近半年里我们排行时尚杂志万年老二的头衔。 可能因为我们公司的涉及的方面太广,有涉及婚纱方面的,有涉及珠宝销售的,有涉及品牌服装的,有涉及明星晚宴礼服的,还有涉及时尚外形的领域。 所以比较杂,并且这么多涉及的领域里,没有一个是非常优秀的一面。也不是没想过转型,只攻一个领域。但又发现只涉及一个领域根本就没有发展的潜力,所以只能想办法既要涉及的广,又要做到最优! 突然就很想元先生,趁着没人注意掏出手机给他发个条微信。但没想到他那么快回复了,也没想到我的手机铃声音量还是媒体音量那么大… 领导就坐在我旁边,我害怕的差一点想把手机扔掉。赶紧关了声音坐好,李芳语从另一头拿着一份文件挤了过来:“姜组,你看看,这是你一会要读的内容。” “我读?读什么啊?谁说的?” “刚才全总通知的,他说你的设计作为杂志封面。有什么感想,一会领导会问,让你好好表现。” “嗯,嗯知道了。” 大致翻翻内容,无非就是感谢公司给予我的栽培。感谢领导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把握住机会,将来呈现出更多优秀的作品给大家。 好……俗 最后压轴的是依然是明星晚宴礼服,只不过不同的事,这款大致就是为了给欧山山代言用。 台上主持人在叫我的名字,没听到,一直等到全总从后面拍我,我才反应过来:“姜婧木,干什么呢?喊你呢,上去!快点!” “哦哦哦。”一急,刚才李芳语给我的演讲稿就掉了。顾不得弯腰去捡,就赶紧从座位区走到舞台上。 “大家好,我是姜婧木。” “是的,姜组长。你作为女人来说,什么样的婚纱更容易吸引你的目光?又为什么会选择婚纱设计师的道路呢?” “这个没什么要求,只要是好看的都能吸引我目光。大概是因为喜欢吧?我觉得喜欢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做好。也不奢求你能做到多好,至少得对得起当下的付出。” 主持人问我,在公司有没有要感谢的人时,我笑了:“没有!” 我听见了好多人倒吸一口气,我说:“我没有要感谢的人,我只感谢我自己,因为只有我自己才帮我自己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一个又一个夜晚。” 主持人挺会茶颜悦色的,我以为这种话会引起他的不满意,但没想到他挺会说的:“姜组长说的很对,人生就是这样大起大落。所以只有我们自己,才能陪自己走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服装秀结束时,全总让我去办公室一趟。当然,还是挨骂… “姜婧木,我发现你挺有思想的。也挺会给自己贴金的是吧?” “没有公司,哪来的你啊?你可能还是一个小公司里的助理,知道吗?” “嗯。但是,本来就是应该谢谢自己才对。”不想反驳,但是又觉得委屈。 “你真的…算了,我不想说你了。虽然这次把你的设计订为了杂志封面,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直话直说的性子很吃亏?如果今天,哪个领导发现,唉这个姜婧木设计的很一般啊,还这么狂妄自大。把你的作品撤了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哭呗。” “你!哭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啊,所以我哪次在工作上遇到困难时,不是一个人扛下去的?所以我感谢自己没错啊,并且,领导们也很赞同我说的话啊,不是吗?最主要,就是你们的包容,我才更好不是吗?” 正是因为我知道公司里的领导不是那种人,我才很放松的说感谢自己的那种话。 毕竟,没点本事,谁敢这么骄傲自大啊? ―――――― 有多少人曾打着歌词的幌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上一次夜里凌晨听着钢琴曲写歌时,是什么时候?不太记得,但是写的东西有点冷眼旁观朝向自己。 元先生睡的很熟,均匀的呼吸声。一个翻身,左臂搭在了我的腰上。我吓了一跳,握着笔不敢动,怕吵醒他。这几天又是工作又是家里的催促,我们两个人都弄的很僵硬。 看了眼时间,就合上了本子。很小心翼翼的躺回去,吻吻他的睫毛。 我在想,这么好的一个男子。我又为何,一次次的拒绝。本来就是生活在一起,但是一个证明而已,我为什么就是给不了?真的是因为心里很排斥婚姻吗?还是说,我真的认为婚姻会改变我们的关系吗? 我们以后的对话真的离不开柴米油盐,孩子上学,一点薪酬了吗? 想起有天,我休假。他早起上班,我给他打领带。他好像没睡好,眼睛和脸都有些肿。 “我做梦,梦见我们的以后了。” “梦见什么了?” “四十岁,事业有成。我带你远离了你最不喜欢的生活,但是你依然是那么好看,可我好像老了。” “什么意思?不要乱想了,好好工作,开车要小心。” 他拍拍我打好的领带,勾起唇笑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明白,那被我打断的后半句,梦的结尾是什么意思。 等他回来,一定要问清楚。 打扫卫生时,在桌子地下看见一团被揉的很惨的打印纸。 打开里面是: 对于这种生活,我既享受又疲惫。 不甘心时,又放不下这种方式。 我们无论多大,都会因为爱而次次创伤。 反正也好,我也没什么可失去了。 那杯啤酒,里面加了冰。 你好像是山脚下最耀眼的指标, 好像都记不得, 记不得你说不离开我 记不得你说你永远爱我 我记得 我记得你在时全世界都是晴天 你走后 这个城市都是雨天― “歌词吗?什么歌曲,我好像没听过。”去拿手机查时,什么都没查出来。一时才顿悟过来,可能这是他写的歌词吧。 但是…好悲伤啊。 是不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被另一个人影响?从前他不会画画,不会设计衣服,不会弹钢琴,不会写作,更不会写歌词。 现在跟着我一块,差不多比我都热爱这些东西。 为了缓和我俩的气氛,我特意在他晚上下班时学着网上的教程给他做了好多菜。 他进门时,摸着领带都懵了:“怎么做这么多菜?谁要来做客吗?” “没有人啊,我这是为了犒劳你上班辛苦了。” “啊?等一下…就是说,你自己做的?” “对啊,我跟着网上的视频做的,还可以。真的,我试过了,还不错。”我推着他去换衣服,他还是有点害怕的转身看了桌子上的菜。 “你尝尝啊!别光喝水啊!” 我用脚踢他,他还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菜品还不错,但是却怕味道奇怪的菜。不敢动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啊嚼,就是不咽下去。 一瞬间就失望,突然感受到了,老妈某一天突然做了一顿饭给我们时,问我们吃起来味道怎么样时。我们回答的是‘还行吧’的感觉,…有一种巨大的失望感。 他真的一块鸡肉嚼了好久,突然来了句:“不错!好吃!” 对我伸大拇指。 “废话,我天生丽质,当然做的好吃了。”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别人夸我。 “那你以后都做吧?” “想的美!一会你刷碗!” “好好好,我刷碗。” 一顿晚餐,我们的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爱情,真的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的。 后来 好喜欢夏天时,坐公交车回家时靠着车窗吹着夜风的感觉,觉得整个城市的暖意都被我收藏了。 元先生在家做了好多兔子曲奇饼干,很可爱。我打包了两份给曲之安,自己专门跑一趟给她带过去。 她床头竟然摆了好多玩偶娃娃,一时间的少女心让我没反应过来。 “怎么这么多娃娃?” “席南卿买的啊,他说这样我不会那么孤单。” 曲之安去厨房拿盘子,装曲奇饼干时。我看到有一个熊猫玩偶的后背缝着一块粉红色的布,我拿过来看,上面写这一句话: ――我想做你床头的小熊,为你打败梦里的恶龙。 “哇塞!曲之安!” “干啥?干啥?怎么了?”她在厨房倒饼干,吓了一跳,匆匆跑了过来。 “咋了?” “这不会是你写的吧?这么甜的话,哪抄的啊?”我举着熊猫玩偶,翻过来它的背面给曲之安看。 但是,曲之安竟然一脸吃惊,一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不知道啊?” “不是你写的?” “不是啊。”她上前一步,将我递给她的熊猫玩偶接过去。 “这是席南卿的字啊,太丢脸了吧,怎么写这种话?”第一次看她脸红了。 可我觉得这个男人真不错,很温柔体贴,还处处保留你的少女心。 “小曲,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挺不错的。” “是啊…”曲之安的手一直摩擦这那句话,可是思绪好像飘到了别的地方。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陈东桦了。”她嘴角的苦涩微笑,抬起头时却被隐藏成了一种解脱。 不知道哪一瞬间给了我冲动:“我们唱歌去吧?买点酒?” 当机立断,曲之安就换了裙子整了下头发跟我一块打车去唱歌。 我们两个极少和男生一起去唱歌,或者和男朋友一起。更多情况下,我们更喜欢就我们两个人在一个包厢里大声唱歌,一块跳舞喝酒。 曲之安最开始选的那一首歌竟然是刘若英的《后来》,那句: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听着真的很心酸,我们最怕的就是在某一个年龄里,听懂了某一首歌。那时候,往往事与愿违,人走茶凉。 “喝酒吗?” “不喝。”我摇头,一瓶已经够了。转身看她时,曲之安已经喝完了两瓶。 “那我喝了…点一首歌吧,就那首xx好久没听过的那首。” “我没听过啊?这什么歌,你自己唱啊。” “不行,你陪我一块唱!你听过的,我以前点过。” 包厢里的屏幕,放映的mv那个动画人物一出现我就想起来了,这首歌是四年前的一种流行说唱歌曲。说唱和很嗨的歌都不是我喜欢的调子,但是她却最难忘。 “这不是好久吧?这是好几年前有次咱俩唱歌时点的吧?你那时候还跟陈东桦在一起呢。” “是啊――所以我说好久没听了啊!” 曲之安你知不知道,你眼角亮莹莹的泪珠,我看到了啊。 你知不知道,无论包厢有多暗。五颜六色的灯怎么转换,我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你满脸思念那个人的模样。 唱到我依然喜欢的那部剧《我可能不会爱你》,李大仁唱的那首《我不会喜欢你》时。曲之安对着麦克风大叫,一阵刺耳。 “你疯了吧,很刺耳好吗?” “嘻嘻,原谅。” 很想和她说点什么,但是发现说来说去就是那一点事情,道理谁懂就是不愿意去做罢了。所以,多说还不如去让伤口自己慢慢愈合。 有些人的坏,只是她们自己的一些的经历而至。 在曲之安身上所发生的很多事情,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我没有她的一腔执着去爱一个人,没有她时而撒娇说心里话,也没有她工作里的压力和无助。 于她,我是家人,是知己。 但是某些伤痕,虽然曾一同经历过。却不是每个人的唯一,这些东西,局外人放下了,下棋人还在因为失去而心痛呢… “我觉得席南卿真的挺好的,工作也很体面,对人做事也都很负责任。最主要他对你,我看着他很用心了。” 我坐在她旁边,和她干杯。几首歌结束,她自己已经喝了四瓶啤酒了。 “是挺好的,但是陈东桦也挺不好忘的。你说席南卿让我改变好多,但是我有时候觉得我以前也挺快乐的。没什么啊,就是非要说失去或者得到,就说不清楚了。”她酒量很好,没醉。 “陈东桦,是挺好的。” 我点头,以前就说过他和元先生很像,对人温柔笑起来阳光。一个男人的温文尔雅全部用在了曲之安身上,可惜…造化弄人。 “好奇怪啊好奇怪,最近总是能想起来陈东桦。以前和他一块走过的地方,再去时就会不由自主的难过。你有过吗?” 曲之安拿着酒瓶跟我碰杯,灌了自己好大一口啤酒。 “我没谈过那么多恋爱…” “哦,也是。你不懂。” “你才不懂好吧,我虽然没谈那么多恋爱,但是光看别人的感情生活,自己就能悟出来很多道理啊。”我反驳她,说我的不懂。 “我是说,你不懂把年少时爱一个人到骨子里是什么感受。” “什么意思?” “你爱他,爱到骨子里――他就是你的信仰,你执着于梦想的一个目标,你热爱生活的动力。他一笑,就温暖了你所处的冬季,把你带到了春天。他的声音,随便的几个字,你听着都觉得他说话好温柔。” 很遗憾,我真的从来不懂这些。我从未这么爱一个人到骨子里,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适合谈恋爱的人。 我只知道对于好感,我只想冷眼旁观,一直到这种情感放空熄灭。 时而想如果没有遇见元先生,我大概是在曲之安都有男朋友了,我依然单身。曲之安都结婚了,我还是单身。曲之安可能以后都有孩子了,我依然是单身。 似乎我一直都不缺,那一种情感精神上的陪伴。我觉得一个人时,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无非就是太寂寞了而已,但人一生过的舒服才是最重要,从来都不喜欢去浪费时间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曲之安,你说如果你下次再想陈东桦了。换一种方法去转移自己注意力怎么样?我们下次去游乐园吧?” “拉倒吧,我宁愿喝酒。” 唱了不到三个小时,席南卿就打开电话开始问了。我以为要走了,就领包准备站起来,她一把拉着我:“干啥去?” “你不是要走吗?” “走啥啊,一会他来接我。在坐会,继续唱。” 坐在席南卿的车里,我在后面,曲之安在副驾驶座。他从后面拿了一个保护脖颈的抱枕,给曲之安带上。一直等到她呼呼的靠着座椅睡的安安稳稳时才敢和我小声说话: “之安…她是不是想起了陈先生?” “你知道陈东桦?”我很吃惊,我们从没有在席南卿面前提起过这个人。 “我在她微博里看到的,哦,无意间翻到的,挺多和陈先生的合照。” “你不用太在意陈东桦…因为他,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我只是在为自己感到不公平。我和那个人隔着曲之安斩不断的思念。我最怕,是我不够好,让她忘不了那个人。”红灯时停车,他从后视镜里看我,我回他一个微笑。 “你已经很好了,真的。你比陈东桦还要好,你和曲之安完全就是在一个合适点上遇见的,时机比陈东桦出现的要好。” 幸福花语三:离别 “时机是很好,但是缘分呢?” “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曲之安来说,我觉得这刚刚好。”我摇头,回复他。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随缘,有些人一直到老都从未找到爱一个人的意义。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能追上自己喜欢的人。 “陈先生他,跟元先生性格一样吗?”席南卿问我。 “挺像的吧,我觉得挺像的。他俩人性格都挺温柔,都是那种暖男一样的人,工作上也都挺努力的。不过陈东桦有时候就是特别直,有人喜欢他。他都看不出来,都是曲之安先发现的。” 想起上次曲之安告诉我,陈东桦以前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性朋友,据说个子娇小,性格温柔。对陈东桦是一心一意的,所以那时候曲之安才说:不爱慕虚荣,一心一意要感情的女人最可怕。因为爱情这东西,太难给了。 后来我问曲之安,为什么那几天如此反常。她说,陈东桦那个最好的女性朋友来找过她了。 ―― 一周前, 吴乐微从国外回来时,去找了曲之安。的确是娇小瘦弱的模样,不过比以前更瘦了。她背着白色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织好的白色围巾,放在曲之安手里。 “曲小姐,我想找一下东桦,东桦呢?阿姨说他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曲之安没说话,低头看着她。有些疑惑,陈东桦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她怎么现在才知道?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什么……”她紧紧的抓着曲之安的手,全身发抖,眼泪一瞬间就布满了眼眶。 “乐微,你来晚了。陈东桦201x年就去世了…” “去世?什么去世?” “先天性心脏病…”曲之安掰开她的手,抓的很紧,将围巾塞了回去给她。 “我不相信…你们骗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去世了,我才出国几年而已,怎么一回来就和我说他没了呢?” 吴乐微瘫坐在地,疯了的摇头。曲之安弯腰扶她时,被她狠狠推开了:“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他的吗?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走开啊!” “乐微,你听我说,你――” 清脆的一耳光,吸引了路上很多人的目光。曲之安没有反抗,生生挨下了那一耳光。曲之安想,这或许就是自己欠她的。 曲之安想过很多东西,在后悔的时候。她当初说过如果陈东桦和别人在一起了,他的命运或许就不一样了。亦或者他真的劈腿了,再有她没有被选到出国深造。 无数个陈东桦的如果,然后…命运还是这样。 吴乐微跪坐在地上,去捡刚才因为推开曲之安而滑落的围巾。小心翼翼的去拍上面的灰尘,将脸贴在柔软的微博上,哭了: “你们都还在骗我…” “曲之安,你骗我。我从来…我从来没想和你争东桦哥,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曲之安说:“好。” 好,我带你去见他。见什么呢?他的人?还是他的碑? 见他碑上刻的名字,出生年月――死亡日期。 也让他见一见,他的好友,刚刚得知他的久别人世已久时的痛不堪言的模样。 好,就见一见吧。 曲之安依旧买了幸福花带过去,后来知道她偏爱幸福花时,我专门在网上查了它的花语。 雏菊花语: 第一种,永远的快乐。传说森林中的妖精贝尔蒂丝就是化身为雏菊,她是个活泼快乐的淘气鬼。 曲之安一个活泼快乐的淘气鬼。 第二种,你爱不爱我?因此,雏菊通常是暗恋者送的花。 陈东桦在没有和曲之安在一起之前,每次约会都送她幸福花。他只是单纯的想给曲之安幸福,再顺便试探她喜不喜欢他。 第三种,则是——离别。 陈东桦的葬礼上,曲之安带了幸福:从此以后,无论如何,你都将留在过去。而我也真正懂得了,一种最令人崩溃的词语,叫离别。 第四种,雏菊的花语也有坚强的意思。 曲之安在微博里:你离开了一年了,我终于快要忘记你了。你离开这么久,从来没有来过我的梦里,你在梦里让我好好生活。我听下了,也记住了。我会坚强的,但我不会忘记你。 第五种,隐藏心底的爱。缪塞的诗句可以为此作个诠释: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 我爱着只我心里知道 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 我曾宣誓 我爱着不怀抱任何希望 但并不是没有幸福 只要我能看到你我就能感到满足 可以,陈东桦的离去。这个满足,成了曲之安心里的遗憾。 吴乐微见到曲之安抱着一大束幸福花时,依然在摇头,她擦了眼泪说: “曲之安,请你在我还没见到他成为那个样子的时候,给我保留一点最后的幻想,好吗?” 不知道应不应该同意吴乐微的请求,曲之安只把幸福花放在了后座。一路上反倒是吴乐微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后座上放的幸福花。 “你忘了他吗?”吴乐微问 “没有。” “可我觉得你已经忘了,从你的脸上我看不到一点痛苦。”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他去世那几年,我比你现在的自欺欺人要痛苦一百倍。”曲之安抓紧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用力。 吴乐微见到陈东桦的墓碑时的一切反应,曲之安都猜到了。 在还剩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她肩上的包就从身上滑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身发抖,眼睛一刻不曾离开那墓碑上贴着的人陈东桦的脸。 想走过去,却浑身无力,走了一步就摔在了地上。 曲之安搀着她走到墓碑前,幸福花放了上去,默默的闭上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东桦…” 她哭的撕心裂肺,曲之安想原来这就是心碎的声音。 声嘶力竭的哭声,在陈东桦葬礼上,曲之安听过陈东桦母亲的哭声。 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没有一种方式可以形容这种感受。令人窒息,一旦想到这人时,就开始窒息。 脑海里一直浮现陈东桦的样子时,钻心的疼痛一次次向吴乐微袭来,她两手紧紧抠住脚边的土地,深深摒住了呼吸。 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冷汗把她的额头、鬓发都浸湿透了。紧闭的双眼含满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着一样,紧紧咬着因为悲伤而颤抖的下唇。 “不要哭了。”曲之安伸手去拽地上的吴乐微,她脸色发白,哭的有些缺氧。 “我恨你,曲之安,我恨你!”她哭着去曲之安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的抓。 “我知道,我也恨我自己。”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不是我,是命运捉弄了我们。” 吴乐微冷笑着看她一眼,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向那束幸福花时,直接拿了过来砸在了曲之安身上。 曲之安只是闭上眼睛,任凭她打骂。或许只有曲之安自己知道,这种情况的发泄她等了多久,终于有一个人来好好的骂一骂她,打一顿她,这样她的愧疚也会减少一些。 “你不配送幸福花给他,你在妄想什么呢?你还想让他在天堂上保佑你幸福吗?” 吴乐微用脚用力的去踩那些娇艳欲滴的雏菊,一直到稀巴烂才停下。 “幸福已经和我隔了一整个世纪,是我永远都触碰不到的遥远。我只是希望他在那里能幸福罢了。” “你真是可笑曲之安,你这种人,偏偏有陈东桦的喜欢。你那么虚荣,要面包也要金钱,他现在死了,你是不是已经停止爱他了啊?” 吴乐微脸上的嘲讽,刺的曲之安心脏绞痛。 “我没有停止爱他,我只是不在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了而已。我还能怎么办?我无论再怎么努力,他都回不来了啊!” 得与失 吴乐微眼中聚满泪花,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曲之安闭上眼摇头:“我想哭,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流泪了。” 曲之安站在吴乐微身后,将吴乐微踩的稀巴烂幸福花重新捡起,用手一束一束的拨弄还能看的下去的花朵。 放在墓碑前:“抱歉,东桦,下次来再补给你。” 吴乐微哭的昏了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醒来时,整个人都处在发懵状态。 “曲之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你要带着我的恨一辈子活下去。”吴乐微没有看入曲之安,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 “好。”曲之安说。 曲之安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时留给她这样句话: “在这未到春的冬末,你永远无法懂得我当初的难过。” 她是说,你无法体会到一个人硬生生离开你的生活。带走了他在时的所有熟悉感,留下你一个人再重新适应新的生活。 这种感觉有多么的痛不堪言,完全令人窒息,从心底生生剥夺出一个人的一部分啊。 曲之安坐在自己车里,双手扒着方向盘,将脸埋了下去。 突然大哭起来,好像溢满洪水的大江决口一样猛烈。像是要把这些年里,心中积满的苦水一下子都给倾泻/出来一样。 地下停车场里,她一个人哭的像丢了全世界一样。 那家失恋博物馆,是曲之安一向都瞧不起的店。她一直认为这些可怜楚楚,又矫情的句子,最让一个成熟的女人觉得可笑。 但是,那天。她在墙上的红色的木板上亲手写上了: ――陈东桦,如果我能回到以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遇见你,是我不能面对没有你的结局。 你把我留于人世,自己却潇洒进了尘世间,做了尘土与天地混为一体。 有句话说:最疼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而在心里。 一辈子就忘不了你了,开心了吗? 没过几天曲之安又在陈东桦的墓碑前,看见了吴乐微,这次她没带幸福花,换了风信子。 “你又来干什么?” 吴乐微拿着抹布一遍遍的擦拭陈东桦的墓碑,没有正眼看曲之安,又换上新的花束粘在墓碑的外围。 “你又来做什么?你们又不能在一起。”曲之安将风信子放了过去。 吴乐微说:“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兴许,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她在暗示曲之安,凡事皆有代价,快乐的代价便是痛苦。 她用自己的一生去纪念陈东桦,而曲之安已经迈入了新生活。从今天起,她代替了曲之安,深深记得陈东桦。 你开始的时侯多么快乐,后来你失去了,我们就知道,它总会有终结。 曲之安仍先吴乐微一步离开,那本书里的话她记下了。 ――爱淡成词,瘦了纤纤素指下一阙阙相思,转身沧桑,瞬间老了红颜刹那的芳华。岁月依然静好,然,浮华一梦里,有些爱终究会散落天涯,并不是所有的执子之手,都能携老。 无论当初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说的有多好。最后,先失约的那个人如今已沦为黄土。再计较,也计较不了什么了。 倒不如,最开始不曾有过。也好过现在天人永别,连句祝福都没有吧。 ―――――― 我们都会时而想起陈东桦,他隐藏自己生病让我们误会他是渣男时,我们竟然都以为一个人变心真的很快。 元先生回忆陈东桦时,他的眼中,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双眸里闪烁着让人心碎的悲伤。 他会说:“我们都以为他还有很多年…” 而后缓缓抬起眼,我便看见了他深黑色的瞳仁中,不动声色的隐藏起一段痛彻心扉的模样。 曲之安问我:“你快乐吗?遇见元书柏?” 我说:“我是一个经常笑的人可我不是经常开心的人,所以遇见元书柏他感化了我很多情况下所产生的消极。” 她又问:“你觉得我和席南卿在一起合适吗?” “挺合适啊。”在我看来,真的挺合适的。 在这个最合适的时机出现,相识,相爱。带动曲之安改变了很多,这样奇妙的缘分难道还不合适吗?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你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滴将水凝聚成了热泪。” “你像是在喝酒,喝酒才会这样。” “我是因为痛啊…我希望时光倒流,我不认识他,我没有动心,或许会不会他的命运也不一样了?”曲之安用纸巾挡在面前,轻轻抽泣。 “我们看开就好了。” “是啊,为什么要难为自己。” 曲之安说,吴乐微依然会时不时的去看陈东桦的墓碑,经常坐在那里小半天。或者隔几天去陈东桦父母家里,收拾点东西带走,然后再带到墓碑前,说说笑笑,再哭起来。 我总说,陈东桦真是好福气,遇见曲之安和吴乐微。可偏偏元先生总说,这辈子他欠的东西,下一生还起来也够受的。 不管他怎么说,我一句也不想听,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还好还好,这幸运一直围绕着你。如果是你,我怕我会疯掉的。” “傻,所以我会努力活到一百岁,就是为了不让你流泪啊,傻瓜。” 从来没有过的感恩,我与他都好好的。 曾经的往事一直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那美丽的回忆也会伴随自己直到永远。 我们赌下自己一生的时候,就是心死的时候。 突然下起的大雨,曲之安抬头望向窗外,乌云密布,太阳躲了起来:“突然下起的雨,是为了祭奠陈东桦逝去的那几年吧?” “或许吧,上天还很怜悯他的。” “我依然相信神,你呢?” 陈东桦离去的第一年,在我家里,那个晚上她问过同样的话。 我还是那句不相信,她依然是相信。 “可神俯瞰终生,仍不能救我于水火之中。” “但你明明知道,所谓的祈祷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为什么还相信?” “因为,我不敢不信。我怕我对他们的一点不敬重,都会伤害到在天堂里的东桦。” “他会幸福的。” “会的,我总是帮他祈祷。” 曲之安说,有天晚上她梦见了陈东桦。 梦里有一个和陈东桦长的一样的人说:“我不是你的东桦,他已经转世投胎了。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以后再来你梦里的人,就不是他了。” 好奇怪的梦啊曲之安说,什么意思啊?东桦已经新生了吗? 我想,可能是吧。不过这挺好的,他有新的生活了,也忘记了我们。 好暖一男的 中午下班,坐在公司的茶水间无聊的喝咖啡。外面又闷又热的整个人都没一点食欲,就想着发个信息和元先生聊聊天: “你在干嘛?” “我在想你。” 突如其来的甜蜜,弄的我整个人都措手不及。本来被阴雨天破坏的心情,一时间觉得今天也挺不错的。 可能是觉得我没回复他,就直接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干嘛突然不回我信息啦。” 天哪…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你声音为什么隔着电话筒都还这么温柔啊? “元书柏,有没有人说你很温柔?” “有啊,很多人。” “你声音好温柔啊―”我趴在桌子上,对他感叹。 “是吗?温柔不好吗?” “好好好!特别对我口味。” 突然想起去年夏天,有天晚上,他接我下班。我们在外面吃过饭,看见广场上的喷泉开了,还开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我便吵着要下去玩,他虽然很无奈但是依然答应了,停好车我就跑过去和一群小朋友站在一起。 跟在一群小朋友身后,穿着高跟鞋的我,从喷泉下面钻时太吃亏了。后背都湿了一大片,我干脆直接把鞋脱了扔到他脚边。 可惜没扔过去,刚好扔到一个喷泉的出水口。他穿着纯白短袖,用戴着和我同款的手链左手去抅我的鞋。 一瞬间喷泉的水停下来,又喷出来,弄的他一裤腿的水渍。我绕道他后面,挽着他脖子趁他不注意跳在他背上。 “姜婧木,你太调皮了。” “我快要掉下去啦――”我在他背上惊呼,反倒是他更吓了一跳,赶紧背好我,手上拿着我的高跟鞋。 小脚丫子在他腰边晃来晃去:“明天晚上有英仙座流星雨,你陪我去楼顶看啊?” “不去。” “去啦去啦!我要看流星雨,我要许愿啊!” 他当然知道有流星雨,但是他不愿意熬夜。况且虽然天热,但是三十多楼的楼顶还是很冷的,又要坐好久等流星雨。 还没来的急再和他商量商量,旁边的一个小朋友就被地上的水渍给弄滑倒了。 他把我放下来,就跑到那个小孩身边。小心翼翼的把人家给扶起来,小孩的妈妈也从另一头跑了过来。 “承承,没事吧?来来来,站起来。” 叫承承的小孩才五六岁左右,他滑倒的那一瞬间我也正好看到,屁股先着地,看着就特别疼。 没想到是个挺坚强的小男孩,也没哭,揉揉屁股回元先生一个大大的微笑。 “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没事。”元先生拍腿站起来,摸摸小孩的头。又去捡刚才被他丢下的高跟鞋,走到我面前半蹲下来: “来啊!” “干嘛啊?” 他半蹲着右手背过来找我,抱着我的小腿就往他后背上欺:“快点,一会我就不背了。” 我是真的害羞,刚才是玩的太开心了,就没想太多就跳在了他的背上。现在旁边还有那小孩跟他妈妈,这么多人在看,如果真让他背就丢脸死了。 “你俩感情真好啊!”小孩的妈妈很欣慰的跟元先生点头。 元先生笑的长睫毛都弯了:“快点喽,一会我不背你喽。” “不要啊,我自己会走。你快点站起来啊,好多人看呐。” 我伸手拍他后背,又用手去拽。可他就是不起来,非要背我。我光着脚,看着周围的人,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好不容易妥协了,趴在他后背上。刚才有的羞涩统统都不见了,满心都是幸福感,感叹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啊。 问着他头发上的香味,旁边是别人在窃窃私语说:这个女生的男朋友好宠她之类的,好温柔之类的。 我把脸埋在他颈窝处,锁骨是他的敏感部位。元先生从脖子到耳朵都涨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给我说,让我别把头蹭在他锁骨上。 但我是谁啊,他越是害羞,我就越是有玩心。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耳垂,轻轻舔舐起来。 没想到越逗他,他越害羞。耳朵又红又热,我的嘴唇都感觉到了他害羞的温度。 “姜婧木,你再不停下来,我就让你下来自己走。” “啊我错了,你还是背着我吧。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挺有安全感的。” 这个傲娇的男人就喜欢别人夸他,还特别容易满足。 当然第二天晚上还是被我软磨硬泡的带到了楼顶,铺好坐垫放好零食。还好元先生带了小毯子,不然躺在楼顶等着看流星雨真的要冻的受不了。 虽然是刚刚立秋,但是楼顶的风是真的大啊。 “我想玩手机,柏柏。” 翻个身子一把抱住元先生的腰,轻轻摇。 “你看手机,一会有流星雨了。眼睛不适应黑暗根本看不见,到时候又该埋怨了。” “也是,那还是吃零食吧。” 他给我开了瓶可乐,自己又重新将垫子挪了位置。等了好长一会都没看到,我躺在垫子上困的眼睛直打架。 “流星雨!还是银色的!” 他拍着我喊,一个激灵我赶紧睁开眼。但是天空一片黑暗,零零散散的星星和半露脸的月亮,没有一点流星的痕迹。 “真假的?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啊,很大一颗啊!你往那头看,那头应该多。”他给我指方向,我盯着他手指的地方,眼睛没敢眨一下。 一瞬间有一个很微弱的流星划了过去,登时欣喜的坐了起来:“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快许愿!” 那天晚上,他从十二点一直陪我在楼顶坐到凌晨两点半,看见了三十多颗流星划过。 有大有小,大的颜色很亮,有金色和银色的。出现时,持续时间较长。小的出现次数多,但是持续时间短,基本就是一闪而过。 虽然挺困的,但是很值得啊。第一次看流星雨,并且也成功的根据天文报道里的情况,看到了。 最开始不想跟我一块看的他,现在如此傲娇,但其实比我都开心。 ―――――― 收到别人给我发来的私信,说我的设计图里人物都像是有生命一样。每一款不同风格的婚纱,我都画的很仔细,说我一定是被爱的那一个。 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说了几句感谢支持的话回复了过去。 她突然发了条: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我? 又是一个长期单身又对生活很迷茫的女生吧? 我自己也想过很多,如果我没有遇见元先生,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可能这个时候再被老爸老妈催着相亲吧,或者成为一个宅女,天天在家赶设计,吃零食? 但是我可能不会期盼着有一种甜甜的恋爱吧。 可能我就是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吧…因为没有体验过,所以我总觉得情感上的陪伴对我来说是不需要的。 也或许像那个陌生人说的,我一定是被爱着的那个。 但是我希望所有女孩,再为等到自己最好的另一半时,不要将最好的自己给消磨殆尽。不然真正遇见时,往往会措手不及还会后悔没有早点遇见。 希望你们想要的都可以得到,也希望我的眼睛在爱人身边时一直在笑。在所有想珍惜的关系里,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在等甜甜的恋爱时,希望你在这期间成为更好的人。这样遇见时,你会感谢你所做的准备。 万物皆可期待。 不想妥协 爸妈最近每天都会催我和元先生的事情,听老妈的意思是我爸在家总是生气,据说是因为受到了社区的邻居们的谈话才为次生气。 “――邻居们讨论的都是他们孙子,今天从幼稚园带了小糖果,专门拿回来给他们吃。” “――上次别人夸我孙子长的俊俏。” “――我儿媳妇特别孝顺,给我买好多衣服。我都说了一把年纪了根本不需要,儿媳妇还是总买,上次专门让人带了燕窝给我们。” ……老妈隔着电话原封不动的给我学。 “妈,我在忙唉。我一会还要开会,还的去帮客户量尺寸啊。有什么事等我――” “等什么等啊?你天天忙什么呢?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话还没说完,还没对她表达出我的不耐烦,她却先一步不耐烦了。 “我下班再说好吗?” “不好!你都多大了,你看看你同学,孩子都会走路了。你还成天忙的不着家,怎么跟小元走长久啊?” 我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老爸的声音。一直想抢老妈的手机,有点愤怒的声音。 我态度瞬间软了下来,这不敢吵不敢吵。一个人还能糊弄过去,俩人就有点不好忽悠了。 “妈哎,你别光说我啊。那曲之安不也没结婚呢么…她都不着急,我急什么啊。” “你还说小曲?你俩不亏是姐妹淘,真是物以群分。俩俩都荒废着青春,就知道玩的好。”电话那头哐哐哐的拍东西声,老妈话刚说完,老爸就接了过来。 “姜婧木,你这崽子。天天在干啥呢?我听你妈说你最近经常加班的喽,好几天没回家?” “爸啦…我在忙工作啊,没工作怎么养…” “你不要给我说一堆废话好不啦?” 李芳语拿着策划书走过来时,我眼疾手快的抓着她手腕,给她使眼色。她一脸疑惑,又不敢大声说话。 我捂着电话,小声说:“芳语,你喊我,快点喊我。” “啊?奥奥…姜组。” “不是,你说姜组,开会啦!大点声音。” “奥奥,姜组!开会啦,快点过来啦!” 我见机行事,对着老爸赶紧说一句:“爸,我开会啦,下班再说!” 挂了电话,整个心就舒畅多了。拉着陈芳语的手,一瞬间觉得她格外好看。 “芳语,谢谢你。你来的太及时了,爱你。” “没事啦,姜组,那我去忙了。” “去吧去吧!” 刚想着摆脱了他们二老,元先生一个微信就发了过来。 ――老妈说今天下班让我们回家里吃个饭。〔叹气的表情〕 ――为什么啊? ――她说和你电话里没沟通好,要见面说。 到下班点的时候,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整理一遍今天一天的工作,合同还有客户的电话。 今天是真的来不及,一到点老妈就开始发微信。元先生也已经开车到了公司楼下,见到他后,瞬间泄了气。 “你这么早啊。” “妈妈催的急啊,没办法,我提前下班过来接你。”他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大手去摸我的头发。 “上车吧,不热吗?” “热啊…热的都烦死了。” 一上车,我就赶紧给他说一下原因。他倒是没什么反应,眉眼笑的弯弯的很认真的开着车。 “你怎么不担心啊?” “担心什么啊。” “他们到时候一催,你不紧张吗?” “不紧张。” 红灯停车后,他突然露出清爽又耀眼的微笑。如沐春风,陶醉其中。 一个人时感叹过很多次,我是怎么发现了这么一个宝藏男孩。对人温柔恭敬,笑起来又那么甜。 “你好好开车啦,笑什么笑啊。”我用手肘去撞他胳膊。 右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脸上表现的虽然是很嫌弃他,但其实心里却是很甜很甜的。 他好容易就勾引到了我。 一进门看见老爹,他就墩着脸。看见元先生掂着东西笑嘻嘻的跟了过来后,脸上表情又缓和了。 还是不满的给我翻了个白眼。 “小元,怎么又买了东西啊,快快快,给我。” “没事,没事,我来就好了。” 老妈见到元先生后跟简单亲儿子一样,看到他掂着礼品心疼的不得了。 “妈…我也掂了东西啊,很重…” 我委屈巴巴,对着老妈撅嘴。老姜帮着元先生放东西,二话不说把我怼了过去: “不孝子。” “我……” 真的好失望,老姜有时候说话真的很伤人心。 “哎呀,算了算了,给我吧,你去洗手,准备吃饭了。”老妈伸手把东西掂了过去。 我趁机把元先生也一块拉倒洗手间,对老姜尴尬一笑。便推着元先生进了洗手间,关上门。 “喂,元书柏!一会我爸妈该问咱俩啥时候打算结婚了。” “嗯。”他乖乖的点头。 “到时候你就说最近工作太忙了,敷衍过去,你说的我爸肯定相信。” “啊…可我最近很闲啊。上半年工作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等着休假了。” 我赶紧捂着他的嘴,将耳朵贴在门上。果然,老妈他们又趴在门口偷听。 “元书柏!你小点声音――”超小声的告诉他,给他指指门,意思是他们在偷听。 “可是,我不想撒谎。姜,他们问了我就说你什么时候同意,什么时候就结婚。你不同意,就先一直耗着。” 他拉下我捂着他嘴巴的手,一脸无辜的摇头。说真的,我不太喜欢这种给我施压的话语。就如,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的那种求婚仪式。如果说是商量过的那种求婚还行,如果是那种给对方惊喜的求婚,就此打住,真的很讨厌。 我讨厌别人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也讨厌别人用言语打压我,让我做出选择。 “要死啦,你这样说我会被老爸老妈骂死的。你不能这么说,而且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和他们一伙的,我不喜欢这种被人逼迫妥协的感觉,元书柏。” 可能是表情太过认真了,他本来笑眯眯的眼睛耷拉下来。扬起下巴轻轻点头,准备开门离开。 “干嘛?” 我拉着他握着门把的手,生怕他开门出去。我觉得我们还没有沟通好,他现在出去面对我爸妈们的话,肯定回答的不能让我满意。 “姜,你想做什么我都依着你了。你不想结婚,我同意再等等。你说想一个人出去玩玩,我也同意了。好像我们之间都是我在妥协吧,但是今天你连让我自由的说话都向你妥协吗?” 元书柏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我,我总说他眼睛里有星星,有浩瀚山河。可现在他的眼睛深邃的不像话,我在他眼睛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心虚。 “对不起。” “今天不要吵架好吗,我难得来爸妈家一次,我想好好陪他们。乖,不要担心。” 他附身吻了我的发顶,就把门开开了。留下我愣在原地,我好像看到了失望。 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时候,一直在迟疑。这几个月,我是不是越来越让他失望了。 虽说,他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但是我发现,他比以前更温柔了,对我越来越妥协。很容易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影响心情,老爸老妈大大小小的事情找他时,他跑的比谁都快。 总感觉,他在隐藏什么。 嗯 我猜错了,他们两位在饭桌上一句没提我们的事情。气氛也挺融洽的,就是老姜时不时给我摆个脸色。 吃着米饭,看见老姜跟元先生说话那么愉快。我也不好意思再多说点什么,不然老姜真的要给我算账了。 “元书柏,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要推出线上商品啊?我想把我设计的婚纱也给弄上去。” 元先生刚点头,准备回答我。老姜就给我打断了:“姜婧木,好好吃饭,不要谈工作!” 他又瞪了我一眼… “好啦,我知道了。” “小元,你是不是快休假了?”老妈问元书柏。 “嗯,这几天上半年的项目弄完,就可以休息了。” “挺辛苦吧?” “还好,年轻人可以吃苦。”他好会和老妈说话。 本来吃完饭我就想回去了,但老妈非要留下我们住一晚。老姜表情还是不好看,看元先生同意了,我也就没吭声了。 洗完澡回房间时,元先生坐在我的书桌前,翻着我童年的照片。 “你小时候比现在好看啊。” “我现在也好看。”我反驳他。 “上次我就坐在这个位置,看你画过的东西,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他说的是上次大半夜带我领证,被我狠狠拒绝的事情。不知道如何面对我,所以跑到我爸妈家来住。 元先生站起来,顺手合上相册,坐到床边:“上次住在你这里,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真的有一种在你熟悉的环境里生活,你来过的地方,我也来过。你用过的东西,我也用过。反正就是,很奇妙的感觉。” “哪里奇妙,在家里不都是这样吗?” “不是,要不然明天去我爸妈那住几天?你好像很少在我以前的房间里住过。” “好的啊,上次元姨送的项链我还没谢谢她呢。” “姜婧木,叫妈!”他手指屈起弹我光洁的脑门。 “元书柏,你惨了!看我不收了你。” 毛巾被我扔到了地上,我勾着腿去环他的腰。将他压在身下,贼兮兮的笑。 与我相比,元先生只是浅浅的笑。手放在我的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脸。 “看什么。” “我在想,这大概就是一步步靠近你的感觉。” “什么意思。” “就是很有成就感。” 后来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来过你生活的城市,走过你走过的路,吃过你喜欢的东西,有一种渐渐靠近你的感觉。 后来打电话问老妈,为什么那天没在饭桌上问我俩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老妈说,元先生在去的路上就提前说了不要问这个问题。最好提都不要提,因为怕我听多了会厌烦。 他觉得现在也挺好的,不结婚就不结婚吧。反正他有心,愿意这样爱着我。 “我只希望我的女儿,不要辜负一个很爱你,又值得你爱的男人。”妈妈说。 因为不善于表达,但其实我的冷漠里藏着一半害羞与一半自卑。 以前在学校上学时,很喜欢写日记。在没有谈恋爱时,也偷偷幻想过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看到好看的文章时,就想着把这一章专门保存下来。 我记得那时候,日记本里还写过致未来男朋有的日记。 我喜欢在图书馆里安安静静的学习,回去时路过校门口的那家咖啡屋。那家店里有很香甜的蛋挞,平常我都会买两个蛋挞,一杯奶茶。但有你之后,我会多带一份。 我喜欢看电影,时常一个人去看一部评价很好的电影。我并不在意,是一个人。因为我完全有能力一个人过的开开心心,这是享受生活的表现。 但是有你以后,我可能会多买一张票。带着你一起去看,我期待的那部电影。 我去过很多次海边,见过很多次贝壳,天空与蔚蓝的海水。 但是有你以后,我不介意再去一次。因为有你陪着时,感觉不一样。 写过很多个有男朋友以后的生活,也写过很多希望未来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日记。 喜欢男孩子干净的服装,清爽又阳光。 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大大的。 对人有礼貌,有孝心,有上进心。 留着干净的短指甲,长短适中的头发。 洁白的球鞋,没有汗渍的体恤。 遇到元先生的那天是在海边,恰巧他符合了很多条。而这么多年里,他也从大男孩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们都在一点点的成长,曾经在日记本里幻想过的东西。因为有了他,我逐渐忘却了如果我有男朋友,我会如何对他好。如何爱他,如何互相平等尊重。 我问元先生:“和我在一起,你有多少时间是不快乐的?” 他说:“很多很多时间都是快乐了,所以不快乐都被忽略了,我不记的了。” 不快乐的事情,都被很多很多的快乐东西给弱化了。 有一句话说: “――我喜欢的人缺点,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那优点呢?” “――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少。”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喜欢她?” “――因为太阳一出来,星星就不见了。 ―――――― 有多少人曾打着歌词的幌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上一次夜里凌晨听着钢琴曲写歌时,是什么时候?不太记得,但是写的东西有点冷眼旁观朝向自己。 元先生睡的很熟,均匀的呼吸声。一个翻身,左臂搭在了我的腰上。我吓了一跳,握着笔不敢动,怕吵醒他。这几天又是工作又是家里的催促,我们两个人都弄的很僵硬。 看了眼时间,就合上了本子。很小心翼翼的躺回去,吻吻他的睫毛。 我在想,这么好的一个男子。我又为何,一次次的拒绝。本来就是生活在一起,但是一个证明而已,我为什么就是给不了?真的是因为心里很排斥婚姻吗?还是说,我真的认为婚姻会改变我们的关系吗? 我们以后的对话真的离不开柴米油盐,孩子上学,一点薪酬了吗? 想起有天,我休假。他早上上班,我给他打领带。他好像没睡好,眼睛和脸都有些肿。 “我做梦,梦见我们的以后了。” “梦见什么了?” “四十岁,事业有成。我带你远离了你最不喜欢的生活,但是你依然是那么好看,可我好像老了。” “什么意思?不要乱想了,好好工作,开车要小心。” 他拍拍我打好的领带,勾起唇笑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明白,那被我打断的后半句,梦的结尾是什么意思。 打扫卫生时,在桌子地下看见一团被揉的很惨的打印纸。 打开里面是: 对于这种生活,我既享受又疲惫。 不甘心时,又放不下这种方式。 我们无论多大,都会因为爱而次次创伤。 反正也好,我也没什么可失去了。 那杯啤酒,里面加了冰。 你好像是山脚下最耀眼的指标, 好像都记不得, 记不得你说不离开我 记不得你说你永远爱我 我记得 我记得你在时全世界都是晴天 你走后 这个城市都是雨天― “歌词吗?什么歌曲,我好像没听过。”去拿手机查时,什么都没查出来。一时才顿悟过来,可能这是他写的歌词吧。 但是…好悲伤啊。 火锅之约 朋友圈里突然刷到大量爱豆的演唱会,元先生坐在床头对着笔记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们去看喜欢的爱豆的演唱会吧?” “抢票?” “对。” “你确定能抢到?” “……我…试试吧…” 试试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兴致冲冲的坐在电脑前,等着预售开始的时间。然后在信息提交的这一步,被网页硬生生的弹出来了。 暂时售罄,请尝试其他场次票档。 “不如我们多花点钱买后场探班的名额?” “我的天,你疯啦…这很贵的好不啦。” 他超级失落的,坚持不懈刷新页面,朋友圈里同时还有好多人在晒抢到的票。 “哎呦,大不了以后我们公司有和爱豆的合作,我帮你要签名好吧,别叹气了。”我靠过去捏他的肩膀。 “真的?” “是啦,不会骗你的。” “对了,你们公司上次不是有和欧山山合作?” 欧山山新生演员。 “对啦,怎么了?” “我们也要和她合作,上午在公司谈的不是很愉快。” “不会啊,我们合作那次,她人很好啊。你们是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代言一方面也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就是上午看见她,性格挺傲的。” “随便啦,毕竟演员和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又不喜欢她,关注她那么多干嘛?走啦,吃火锅去啦。” 真的是很久没有吃过火锅了,我们的最爱啊。前段时间他嗓子发炎不舒服,本来要庆祝我们上半年工作顺利而去吃的火锅,就没去吃成。 天,他一听到火锅眼睛都亮了。 “你是个假广东人吧?你们不都应该吃的很清淡吗?” “你是个假上海人吧?你不也应该吃的很淡吗?” “你好莫名其妙啊元书柏,咱俩都吃的番茄锅,争执什么呢?” “是哦。”他穿黑色t恤跟我大眼瞪小眼,俩人都笑了。 在路上时,和元先生商量着这次点个鸳鸯锅,尝一尝辣。 最后选了一份微辣的,没想到吃起来时还不错。我吃起来,真的刚刚好的感觉。只有嘴巴麻麻的。但没想到,他辣的流汗。 “你擦擦汗吧,你流了好多汗。” “我觉得,吃起来很辣,但是很爽!” 我天,元先生真是一个宝藏男孩。被辣到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一解辣,他又忍不住的去夹辣锅里的肉。 “婧木啊,改天我们去重庆吃吃火锅吧?” “亲爱的大哥!你又在搞笑。”我把牛奶递给他,他直接灌了一大口。 “我说真的,咱得尝尝那的火锅到底有多辣对吧!而且重庆不是有好多好吃的啊!” “哥你不要闹,在重庆能给你弄一小格的清汤锅,都是十分给你面子的事了。” 我用手给他比着,多么小一格清汤锅,他还笑嘻嘻的: “挺好挺好,还有一小格清汤锅,我满意了。” “妈呀,太辣了。” 微辣锅吃下来,他辣的话都不带停下来。可能以前我是在学校,还有工作后经常和爱吃辣的朋友们一起吃东西的原因。这种程度已经不抗拒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很辣。 “你真的是成话唠了。” 我拿手机给他录个视频,他喝了好几盒牛奶。一直被辣的咽口水,最主要话还不停。 中途曲之安给我打电话时,我直接把她喊了过来。 想起以前上学那会,我们最喜欢去吃自助餐。后来又爱上了烧烤,后来她带我又爱上了火锅。 最主要,曲之安是个特别喜欢吃辣的姑娘。 基本上是无辣不欢的那种。 “你干嘛不早点说?吃火锅啊,才喊我?元书柏,你怎么回事?脸这么红?喝酒了?” 曲之安还没落座,先把包放了下去。就对着元先生一顿无情嘲笑,元书柏捂着脸,呼呼吹气。 “曲之安…你这个铁憨憨。” “哈哈哈――铁憨憨!”我跟曲之安完全是同时笑出了声。 “元书柏,你舌头烫嘴啊!”元先生继续被曲之安无情的嘲笑。 “你们点毛肚了吗?还有鱼片点了吗?还有虾滑点了吗?” 她看了桌子上的菜,没找到想要的,睁着一双大眼睛问我们。 “我们好像没点过这些东西。”我对曲之安讲。 “你们吃这么多次火锅竟然没有点过这些精髓!姜婧木,你白跟我混了,那你们平常吃都点些什么啊?” “嫩牛肉、肥牛、羊肉、香肠、豆皮、海带丝、土豆、藕片、金针菇、鱼丸、生菜、茼蒿、豆腐,大概就这么多。” “得了,我晓得了。麻烦来两份毛肚,两份虾滑,两份牛肺,两份鱼片,一份猪脑花。天啊,姜婧木,火锅中的极品毛肚你都不点,没有灵魂!猪脑花入口绵柔,油而不腻,气味醇厚。” 她真的是毫无兴致的听我说完,又叫了服务生点菜。给我一顿科普,看了我俩吃的芝麻酱,又是一脸吃惊的看着我们。 “我刷新了,对你们两个口味及淡的人的看法。” 她唰的站起来,拉着我去了酱料区,给我一阵科普。 “牛肉酱,芝麻酱,香醋,蒜泥,花生碎,葱花,香菜。这个酱料配肉绝配! 蒜泥,花生碎,海椒面,耗油,葱花,香油,香菜,榨菜,适合广东人吃到底唉。” “我天…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掺一块会不会吃的食物中毒?”我捧着她给我调好的酱料,真的是很害怕。 “拜托,姜婧木同学。我这可是在视频里学的,而且真的好吃啊。在网上学了之后我教给席南卿以后,他就再也没用他以前的方法调酱料了好吗。相信我,你会爱的。” 她又转身继续调第三份酱料,唇角带着自信又迷人的微笑。 “可我不喜欢香菜。” “拜托,这都是酱料。不是让你直接夹了往嘴里吃的,醮着吃而已入味。电话里你不是说要尝试不一样的火锅吗?听我的,好吗?” 然后我和元先生开始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比以往吃的都要多的火锅。 “你们要记得,毛肚七上八下。鸭肠,提三摆三。都是十秒,记住啊。然后,这个毛肚就可以吃了。” 曲之安亲自给我们示范,毛肚怎么涮。 跟着她说的毛肚七上八下,十秒后夹出…然后,我爱了。 “脆毛肚…我天,太好吃了。”大拇指真的要给曲之安了,今天让她来这一趟,总算没亏。 元先生比我还着迷,刚开始辣的不成样子。现在看着曲之安,就觉得她是神一样的存在。 “曲之安你太神了。” “那是!” 我看他俩一个崇拜,一个自满。真是无语到不想反驳,俩人还得瑟的不像话。 “不愧是你,对吧。” “那是!”虽然她被夸的挺开心的,但还是在吐槽我俩这锅根本就不辣。我说还好,我只觉得有点麻。元先生下巴都快惊掉了,眼睛睁的巨大: “这不已经很辣了吗?” “几个菜啊,你都上头了?你吃点菜吧,菜没吃多少就先喝醉了?” 曲之安打开一瓶啤酒,倒了三杯,无奈的给元先生递过去一杯。 “是真的辣,好吗?是不是,姜婧木!”他撅着嘴看我,脸上出了好多汗。脖子锁骨处都泛红了,跟喝醉了一样,突然就忍不住想逗一逗他: “我觉得不辣啊。” 他脸瞬间委屈的跟小鹿一样,自己赌气的又夹了一块羊肉: “我再尝尝。嗯,挺好吃,我也觉得不辣。” “你可算了吧,真是戏精。你还是喝点牛奶歇歇吧。吃番茄锅不好吗,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曲之安抱肩看着他在这头演,一直泯着嘴憋着不笑出声。 元先生是真的吃不的辣啊,现在辣的眼睛,鼻头,嘴唇都是又红又肿。 “你别吃了,也别搞去重庆吃火锅了。你安安生生吃你的三菜一汤吧。”广东人口味偏淡,喜欢吃饭时三菜一汤。 “什么,元书柏。你还想去重庆吃火锅?我保证你三天下不来床!”曲之安特别惊讶的摇头对元先生说。 “为什么?”元先生一脸无辜的问。 “拉肚子,拉的菊花疼!” “走开啦,曲之安,你好贱啊!”我伸手去打她,她一点都不在意,对我吐舌头。 一顿饭被我们吃的又兴奋又狼狈,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那么放松过了。两个平常连火鸡面都不敢尝试的人,今天吃了辣锅,还觉得很爽很不错。 而曲之安也竟然这么欢快的,很放松的吐槽我们两个口味很淡的人。 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和曲之安也好久没有晚上吃过火锅或者是烧烤了。 然后我们三个人约好,过年时一定要去重庆玩一周并且吃火锅! 重庆,等我! 火锅,等我!…微辣… 嘻嘻。 你有地图吗? 发现一家餐厅大门装饰的很漂亮,直接就被吸引了进去。大门口被各种绿植环绕,有些说不上名字的花还开着,如同进入仙境一般。 走过一小段竹子围绕的路,落地窗的餐厅,很高档的感觉。 餐厅里面很安静,放着轻音乐。总共两层楼,中间镂空,可以直接从二楼往下看,和商场的结构很像,就是灯光和装潢不太一样。 一楼有一个小舞台,很民谣,并且只允许唱慢歌。 有一面墙上,贴着许许多多人的照片。每个照片下,都是照片的贡献者写着充满正能量的话。 每天都会有员工从中选出最美的一句话,写到旁边的小木板上。 今天的木板上写的是: ――最好的爱能唤醒灵魂。 发现他们吧台上有一本手帐,很厚有一本《牛津字典》的厚度。盒子里放着各种做手帐需要用的东西,可爱的胶带、图片、剪刀、彩笔、照片,钢笔,手绘线条的临摹图片等等。 一本手帐被写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了,全部都是自愿写。 看她们做出的不同风格的手帐,惊喜的不得了。就想自己手动做一个,才贴上我和元先生兔兮儿的照片,就有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小蛋糕送到我面前。 “女士,您好,这是您的蛋糕。” “等一下!我没有点蛋糕!” “这是我们老板送你的,他说很喜欢你的作品。”服务生就留下这么句话浮躁了我,准备走开了。 “等一下,你们老板是谁?”我顺势就拦一下。 “女士您不要有压力,请慢慢享用。” 这次是真的很果断的离开了,我在盯着这个特别简约又好看的蛋糕。大脑里快速更新我认识的人中,有谁开休闲餐厅吗? 好像没有。 蛋糕是灰蓝色和白色相间,二分之一的上面是灰蓝色,二分之一下面是纯白色。上面用果酱写了一句英文: ――doyouhaveamap? ――你有地图吗? 完全看不懂想表达的意思,既然猜不出来是谁。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做手帐,吃蛋糕。 然后我没心没肺的,在心里谢谢对方后。勺子一下从中间挖了一大勺蛋糕,吃了下去。 院子里做了两个露天的小堡垒一样的亭子,周围全是花草匍匐缠绕。 这里优美的不像话,我十分痴迷。 那本手帐里有几个故事很美: 有一个人说: ――活要活得美好,梦要梦得热烈,爱要爱得完整。 2013年第一次见你时,你骑着山地车。没 刹住闸,直接把我单肩背着的书包给带飞了出去。吓的一个漂移,慌张刹扎从车子上大步跨了出去,给我捡书包。 我坐在地上,都吓傻了。 第二次见那天,是室友非要拉着我去看校篮球队比赛,她买了四瓶水,我帮她拿了两瓶。结果刚走到观众席的位置,还没选座位,你一个球就砸在了我的头上。 我捂着头,被砸的有点懵。两瓶水都掉在了地上,疼的眼泪直流,你跑过来看见是我时,自己却呆了一下。我抬头就看见你一脸无辜的表情,那时候我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让我受伤两次的男人! 成为朋友以后,我发现自己一直都被你吸引。你好像很好,又好像很糟。 你对所有人都很有礼貌,干干净净又有上进心的男孩。糟的是,你对所有人的好,都能让别人看的出那句:他不是高冷,他只是暖的不是你。 那天同学聚会结束时,你在他们的怂恿下给我表白了。我很高兴,从来没有过的高兴,直接同意你了。 尽管我知道你喝醉了,可能第二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还是想趁机,说一说我的心里话。 对着你微醺的脸,千言万语都被一个字带过:好。 你醉了,坐在我旁边我都闻到了你身上的酒香。趁一群人都没在意时,我靠着你的肩,偷偷吻了你。 我以为那天只是游戏一场,你会忘记。但你没有,第二天见我时害羞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你对我很好啊,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了点什么。后来,看见她时,我才发现: “哦,原来她才是你喜欢的人啊。” 一头栗色长卷发,侧脸很好看,瘦瘦高高。 你不知道,我们每次从图书馆路过她时。你都会提前松开我的手,走向她,去和她打招呼。 侧脸的微笑,眉眼里的心动都是因为见到她,才表现出来的。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你好像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我,所以每次你们寒暄时,她从来没有回头看过我。 你…也是。 很多次,你提前松开手。一直到你们寒暄完,我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我…从来都当作不知道她,也从不会主动问你。我害怕,我怕她勾勾手指,你就跟她走了。我知道,我爱的好卑微。 结婚是你提的,领证时你问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说愿意。”但其实我多么希望,你能给我说的是:连湉,我想娶你。 我想娶你,多么美的一句话。 试婚纱那天,又遇见了她。她也在那家店试婚纱,好瘦的腰肢啊,很精致的身材。 她脸上带着很幸福的微笑,你看着她时,我看到了你眼底抑制的泪。 这一次你给她介绍了我,她很惊讶的看着你。有些埋怨你没有提前告诉她,很亲切的和我说话。 声音温温柔柔。 结婚那天,大概是我和你在一起里的时光最美好的一天。那一整天,你的眼里全部都是我。 这一年里,我看你为了她忙前忙后好多事情。 但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和我做下来讨论过她究竟是你的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在你心中是什么意义的存在。 但和你真真正正坐下来一起吃个饭时,你告诉我:“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我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 “我们离婚吧。”那盘牛肉,我只吃了一口。我放刀叉,很冷静的看着你。 手没有抖,眼睛没有心虚的表现。我就看着你,很认真又很用力。 其实你不知道,离婚这句话用尽了我多少力气。把这句话说出来后,我有多么疲惫又惊慌。 因为依恋着还能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机会,同时我又厌恶着这种卑微爱情里的自己。 我恶心我对你那种,十分苟且的等待,苦苦渴求你的爱。 我这一年里,你说过很多的词是:等着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等待这个词。你让我时时刻刻都在等待你,而你却一步步的越走越远,一直走到我连大步跑都跟不上的距离。 而你却还要我等待,多么自私。 可有些人,依旧甘之如饴。 你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也爱上别人了。你根本知不知道,你那时舒畅的表情多让我心痛?从和你在一起到结婚,你好像永远都没看到过我为你的付出。 你喜欢的那个女生结婚了,你可以喝到吐。凌晨回到家,醉到谁都不认识抱着人一直哭。 阿垣把你送到我身边,你抱着说胡话。我很尴尬的看着阿垣,因为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心里爱谁。 阿垣很聪明,问我:“所以,他和你结婚是不是因为爱?” “嗯。”我无言,拍着你的背。 阿垣直接抓过你,狠狠打了你一拳。一直骂你,我没有拦他。我知道我累了,很疲惫很疲惫,我一直都捂不化你。 那天的事,我和阿垣都没有和你提起过。但是朋友吃饭时,他看我的眼神却变了。从前都是取笑我们,现在带着怜悯的看我。 某天阿垣对我说:“他不爱你,你还要继续守着你卑微的爱情吗?你现在活的美好吗?你知不知道你二十多岁的脸上,现在苍老成什么样子了?你的梦想呢?不是要做摄影师的梦想呢?你的爱不完整,不完整的爱会伤害灵魂的你知道吗?连湉?”他几乎是对我吼着,他想骂醒我。 那个又一次,等了你一整夜的我。看着冷冰冰的房子时,突然就释怀了。我突然就放下了这么多年还要爱你的理由,我突然就想通了。 虽然我知道离婚了,我可能会想起你。但至少我也放过了我自己,我要感谢自己放过了自己。 因为你,我活的不美好,梦的不热烈,爱的不完整。 天知道,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都是怎么过下来了的,我放弃了自己的太多梦想。为了这场爱情,苦苦浪费自己的青春,一次次让自己遍体鳞伤。 签字离婚那天,你带着她一块过来了。那一瞬间的感受很奇怪,我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一样。我突然,哦不,我一直都不了解你。从来都是我主动。 你也不会知道,你说在一起时喝醉了,是在那个同学聚会,受到他们的怂恿。 后来说最喜欢的是谁时,最想要在一起的人是谁时。你也喝醉了,你说了她。我坐在一群同学的身边,如同五雷轰顶。 但我庆幸,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我都醉了。没有人记的一个醉鬼说了什么话,我的狼狈又一次被藏号了。 徐昭,就这样吧。 离婚吧,青春我送给你了。从今往后,我可以一个人回家了。再也不用卑微的对着一个冰冷的房子,和一直暖不化的你了。 真好,我放过了自己。 ―――――― 写了整整五页,手帐做的很精致好看。很多人用五页以上的纸张写自己的故事,又做的漂漂亮亮。让人看起来真的是一种放下的感觉,但其实,好多字上,都被泪滴给晕染了。 很羡慕这些人有过这么爱的人,好像一串冰糖草莓甜到心头。也有太多苦水让人失去爱的信心,也有人依旧保持对爱情的期待。 我们一生中,有太多故事。有悲伤,欢笑,道别,丢失,唯一不变的是我们都在用心的让自己快乐。 爱的太卑微了,就努力说服自己离开。再难过不舍,都不能阻止自己将来以后的脚步。你可以回忆,但你不能再回头看。 我们一定要学会放手,因为自己才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宝贝。 你有地图吗? 第二个是个很甜蜜的故事,挺富有正能量的。这个贡献故事的人,写的内容大致是: 十六岁喜欢上你时,开始喜欢上林宥嘉的一首歌,叫《残酷的月光》 当时正在准备中考,听的最多的歌是陈奕迅和古巨基的音乐。林宥嘉的歌曲《残酷的月光》突然就闯进了我的生活,因为你说你很喜欢这首歌。 你学习成绩太好了,人又很有趣,多才多艺。我除了一张勉强得过且过的脸能当一回事以外,哦对,我会画画。但是也很久没动过笔了,当时也不能说的上是一个优点。 成绩嘛…从来没进过班里前四十名。 我过生日的时候许愿,许愿一定要考上高中,考上高中后一定要追到你。 我对你势在必得。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说了我就脸能看的过去。看人先看脸嘛,并且我又不是坏女孩。 可惜,我错过你了。 高中是考上了,但是没在一个学校。我成天上课发呆,回忆我们初中时候。 你又是个很活跃的男生,经常参加主持活动。 班里男同学被人在厕所欺负,你在远处看到,就喊着全班男生去给那个男同学撑腰。 但是你成绩很漂亮,这样的违纪被老师夸做团结。可能学习好做什么都对,学习不好连呼吸都是错的。 对,没错…我当时跟班里一群倒数一块去看了。我们在门口罚站,都上初三的人了,还能被喊去罚站,从来没有过的丢人。 你仗着学习好,天天催我作业。我两只手都抄不完好吗,你还掐着点准时来。 最后半学期刚开学,我抄你数学作业,你给我来了句:“才开学就抄作业,你以后咋整啊?” 咋整,我只求能擦边上高中。 虽然没有一个高中,但是你时不时就会给我发信息打个电话,过生日喊着我什么的。这种长大的感觉很不一样,自由多了。 在见你时,你又变帅了。会穿衣服了,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听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和你一样考北京。 我时而回想那天的你,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后来的某个清晨,我问你那天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你睡的迷迷糊糊的,搂着我说:“我怕耽误你,你这么笨,得有点动力才能变优秀。” 那天我说:“喂,我喜――”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 “好好学习啊,别想一堆有的没的。实在不行就报辅导班,补补弱项。我真心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生,我也希望我们的友谊可以延展到一个大学,延展到更久更久。” 当时心里很失落,觉得你可能对我很没感觉。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成朋友对待,失落失落。 那天之后,我们突然就没有了联系。我步入了一个很普通的大学,依然没有你的消息。同学聚会里也没有你,同学群里也没有你的上线情况。 你突然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可是又是突然的某一天,我发现有一本书上的作者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样,照片也是。 原来你都那么优秀了吗,我去了你的签售会,发现有那么人喜欢你。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成熟了太多,带着眼镜,温文尔雅。 我买下了那本书,有内容写到你出国读理工了。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在学校图书馆。是最尴尬,马上要步入社会的大四。 黄昏的下午,我靠窗坐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田径场,很多人在跑步健身。 学校很一般,已经大四的我。对未来迷茫的一塌糊涂,就是一瞬间突然想到了,在大一刚开学时我曾发誓要考研。 考研是我从初中就开始的梦想,现如今我忘记了初衷。 微博搜寻你信息的账号,有你用流利的英文对话的视频。还有时而犀利,时而柔软的文字。 有一条微博里说:我喜欢的那个姑娘,这么多年我依然喜欢。但是我需要变的优秀,重新相遇她。不是因为她太好,而是是因为她太普通。所以,我想用自己来带动她变的优秀。 我不知道现在晚不晚,但我知道我是一个急性子。当我看到你那么优秀时,我买了很多考研的书。 每天我都泡在图书馆里,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八点。中午去超市买个冷冰冰的三明治,一杯牛奶就凑合了。 英语不好,又在网上买了课,周六周日去找系里的外国同学练口语。 体重120斤,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跑步。六点去图书馆学习,中午很多情况里都是在凑合着吃饭。晚上学完习,八九点开始在田径场夜跑。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也没有这么自律过,室友们后来提起我,都觉得我像变了个人一样。 被一个985学校录取时,她们比我都开心。只有我趴在床上,闷头哭,我说:“这一年里,我真的都以为自己快疯了,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了我的消息,你主动给我打了电话,给我祝贺请我吃饭。 这次见到你时,我已经不像一年前在人群中后面,偷偷看你的我了。 很自律的我,瘦了。 “你变优秀了。”你说这句话时,我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说:“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已经做好你会拒绝我的准备,因为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的联系了,但是你说:“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愿意,我是因为你才努力让自己变好的。” “那你以后,可以为了自己而努力了。” 我时常问你,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方式去鼓励我?如果当初我没有看到那本书,如果我真的就是一个烂泥呢? 并且中途,有很多未知数。你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遇见了别人,并且爱上了他。你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联系。 如果未知数真的出现了,那你岂不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爱情? 你说:“我很怕这种未知数,就连现在我都心有余悸。如果再从来,我一定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但我当时就是在赌,用我们的缘分在赌。” 他说,一个真正好的男人,会带动另一半变的优秀。 感谢我的丈夫,因为遇见你。我在不断不断的提高自己,让自己变的更优秀,更有趣。 ―――――― 天啊,真的是最好的爱能唤醒灵魂。 当年在北京跟着年君漂泊时,也是这样。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努力的提高自己。 这样机会来时,自己可以是一个好的样子来迎接。 我们都是因为某一种原因,来成就更好的自己。 只吃了一半的蛋糕,被我打包了。舞台大屏幕上换成了视频。 ――doyouhaveamap? ――你有地图吗? 你有地图吗?今天你在未来的路上,找到自己的路了吗? 你是否因为没有地图,还在一片迷惘中等待别人给你送地图? 有地图的人有成功的吗?又有多成功呢?你手里拿着地图,你比他们跑的都快,你有明确的路线。你可以有各种不同的选择,但你把握住了吗? 你是否白白荒废了,你手里的地图?你偏离了,它给你的指引。现在你浪费了你得天独厚的幸运,过的比没有地图的人都辛苦。 ―――――― 这本手帐的的最后一页,写了这么一句话: ――希望你可以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记住我在你身边过。 照片…是陈东桦。 没有别的任何言语,没有任何故事,就一句话,一张照片。 也没有日期。 我几乎想都没想掏了钱放在桌子上,拔腿就跑到了外面。但是真的跑出去以后,突然就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我是要打电话给曲之安吗?但是说了以后,她会不会很难过? 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元书柏。 “这里环境真棒。”他刚走进去,就夸我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店。 “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我问。 “这里离家太远了,很偏啊,都出市区了。你来让我看什么?”我安顿他坐下,把那本手帐递给他。 大致翻了两页,又开始夸这些人心灵手巧。 “不是!最后一页,有陈东桦的名字,应该是他很久以前写的。” “你想多了,婧木。陈东桦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并且这么多年里。以这本手帐的厚度,早就应该被写完了。那能空白这么多页啊,这应该是别人写的,或者是曲之安?” 他点了一份咖啡,但是服务生却把我刚才打包的蛋糕先拿给了我。 “你怎么还吃蛋糕啊,不是减肥吗?” “不是啊,我刚坐下。服务生就说,是他老板送给我的。也不知道是男的女的,就说了一句喜欢我的作品。”我拆开蛋糕包装,给元先生看。 “地图?”他说的是蛋糕上留下那一半的英文意思。 “是啊。用英文写着,你有地图吗?” 他没在意多少,用手机拍下来手帐的最后一页。发给曲之安,问她知不知道。 曲之安回复:――你们是在乐微投资的xx路的那家店吧? ――是的。 ――那除了吴乐微,谁还会写这东西啊。我很少那么矫情过。 “所以,送我蛋糕的老板就是是吴乐微?”我盯着元先生的手机屏看,用胳膊去撞他,以示我的惊讶。 “可我不认识她。” “姜小姐,可我认识你。”身后传来声音时,吓我们一跳,同时扭过头。 她的模样,和曲之安给我说的不太一样。很干练的打扮,是挺瘦的。 难怪曲之安说不物质的女人最可怕,因为她们要的是感情。 吴乐微的条件,完全就不缺钱。 我捂着嘴,心里想着。她不会因为曲之安的缘故,请我吃的蛋糕里有毒吧? “我是yesterday的策划总监,之前很多次都向思维树申请采访一下婚礼设计师姜婧木。但…一直都被你拒绝了,我很欣赏你。” “抱歉,这是我的问题。我怕被人夸了之后,自己容易不踏踏实实工作。所以就一直拒绝了,很抱歉。” 她主动伸出手,我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就握握手,她也挺客气的。 她看到身后被我吃掉半块的蛋糕,问我:“蛋糕好吃吗?” “挺好吃的,谢谢你。” “没事,我知道你是曲之安的好朋友。但没事,我不会以为这一点,就影响我对一个人的欣赏。” “谢谢。” “元先生,你好,以前总能听到东桦哥提起你。” “你好。” 想起手帐后面的那句话,就问她:“最后一页是你写的吗?” “是啊。” “我以为是陈东桦写的。” “怎么可能,他在世前。我还没有投资这家店呢,这家店只不过是我们以前上学那会看中的,当时想过有钱了买下来。”她环视了一周,感觉挺满意的。 额…也不知道要和她聊些什么。 “明天有时间吗?我还是很想给思维树申请采访你,看在蛋糕的份上,请不要拒绝我好吗?” “好的,那你安排时间。我在过来,今天我们就先走了。” 你有地图吗? “我一直很想知道森林靖设计师到底在生活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天能采访到你很开心,谢谢。” “我很荣幸能被yesterday公司采访,谢谢。” 说话的是yesterday公司的专业记者,吴乐微虽然没有亲自采访,但是却和这个记者朋友坐在一块。 讲真,我从来都没有面对过镜头。再被她们两个人盯着时,有一种很害羞的感觉。 “没事,姜小姐。你就当这个摄像机不存在就好了,放轻松只是几个问题而已。”吴乐微把杯子递了过来,安慰我。 我深呼吸一下:“ok,开始吧。” “姜设计师,您好。我们是yesterday杂志专访的记者,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你好。” “姜设计师,业界有传闻思维树已经打算向国外开拓市场了,这一消息属实吗?” “是的,但并不是现在,因为公司涉及的范围很广。国内市场的销售在部分城市刚刚拓展,还不太稳定,国外市场可能需要再过几年。” “姜设计师,您是婚纱设计师。” “对。” “您的作品在很多杂志上都有亮相,并且您也为很多知名人士的婚礼,设计过婚纱,为此您的感受是?” “嗯,我很感谢他们对我的信任,选择了我。我也会努力提高自己,很感谢。” “您是婚纱设计师,有时候在思维树旗下的珠宝设计,您也有参与是吗?” “对,珠宝设计我还不是很在行。有时候会因为公司的临时决定,被拉去帮忙的。并不是自己主动去做的,但尝试一下感觉挺不错的。” “但是您设计的‘朝露小先生’在去年销售的很好啊。那您有想过,将来以后去做珠宝设计吗?” “这个,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因为我更喜欢设计出很美丽的婚纱。” “姜设计师,上个月思维树出了一期杂志。封面芭蕾服是您设计的,您对这款芭蕾服的设计初衷是?” “初衷…其实这也是一场意外,因为领导给我们定了一个范围很大的题目。我只是因祸得福,但要是说它的初衷是…就是希望我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优雅美丽,不管遇到什么事,内心都要充满童话。” “是一种积极的表达。” “是的。” “据说您的婚纱设计,在以前都只是单调的西式风格。现在风格变的多了,是被开悟了吗?” “这个我要感谢我的男朋友。” “啊,您有男朋友了吗?” “是的。我要感谢他,就是有次他非要跟我学做设计,就自己给我做了一件汉服。然后就突然有了很多灵感,然后做了凤冠霞衣。” 我顺势把手机壁纸拿给她看了。 “哇塞,你男朋友很帅。”这个记者朋友才唏嘘不已,吴乐微就从后面轻轻踢了她一脚。 “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好。” “在生活中,除了设计图以外。您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 “有的,我会弹钢琴,画画,跑步什么的。都挺多的,和普通人一样。” “您有喜欢的明星吗?” “有的,很喜欢张国荣,陈奕迅,李荣浩。” 等采访结束后,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吴乐微让我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咖啡。 “你设计一套婚纱多少钱?” “啊?你要结婚吗?” “不是,就单纯的想要一件婚纱。怎么?你们公司不让外接单吗?” 我抿了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单独指定设计师的,这些不需要公司过手。” “没事,你干嘛那么紧张。就当作是朋友之间的说话好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设计。” 她很自然的微笑,我突然发现那句话说的很对:人和人的相遇不会超过六个人。 就是说你认识的这个人,可能你的好朋友也认识,只不过不知道罢了。又或者,你认识的一个人,和你有关联的其他人也认识。 缘分吧。 “帮你设计婚纱没事啦,不过在定稿时很麻烦,需要很久。” “这没事。”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 “为什么昨天和今天的餐厅主题还是:doyouhaveamap?” “你有地图吗?很难理解吗?就是问你有地图吗?你清楚吗?你有路可以走吗?你活的坦荡吗?你有地图,就证明你先别人一步走了比较好走的路,你可以回忆但不能回头。你没有地图,你都没有地图让你看,还不努力?” 从这个角度看她,长的很清秀。脸上干干净净,打扮却又那么干练。 “你是在暗示自己吗?” “是啊。给自己一点正能量,不能在这么消极了。”也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右手捂着眼睛,很失落。 我问:“怎么了吗?” 吴乐微:“没事。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很欣赏你吗?”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的作品很时尚,很仙吧。哈哈~ “我在国外工作时,有个t台秀被同事拉着去看了。那天的灯光太梦幻了,女人很奇怪看见婚纱都有一种期待感。我跟她们去后台时,我从幕布后面偷偷勾头去看,刚好看见你们公司寄过来的,你设计的婚纱。应该是灯光太梦幻了,我就跟做梦一样,看着那个模特穿着它走回来。” 我看她夸的那么好,耳朵瞬间就红了。把我夸的太好了,她可能看的不是我的设计,我还没有到那种境界。 不是我谦虚,是真的。几年前的婚纱设计,我没多少能力设计出好厉害的。 “真的,你不知道。模特换下来后,那婚纱穿在了模特道具上,虽然没有刚才在t台上那样好看,但我依然很喜欢。我一问价钱,还挺贵的,就放下了。” “不是,我哪件作品啊,还弄出国参加活动了?” 吴乐微直接把手机掏出来,给我找她拍的照片。 嗬,好家伙。 这件婚纱,不是被全总说扔了吗?我记得他当初说我这设计,丑的不能看。 用现在的流行目光看,的确…丑的不能看。 她举着手机给我看,这次脸已经红到发烫了。赶紧捂着她手机屏幕,又尴尬又职业的假笑:“这…还是别看了。这设计的什么玩意,还能用来参加活动。” “别瞎说,你这件婚纱在当时还被卖了钱呢。” “啊?卖钱了?多少?” “具体忘了,不过在国外也挺值钱了。我怎么感觉,你都不知道这事啊?”她突然捂着嘴惊讶的看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公司可能在当时背着我挣了钱。 全宗年这老混蛋当初背着我,拿我作品赚钱? 我真是想都没想就打电话给了他:“全宗年你这老混蛋,你以前是不是背着我卖我作品?” “你说什么,姜婧木。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这样说话怎么了,你拿我当枪使。赚我血汗钱,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这老混蛋。” “姜婧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拿你作品卖了,说不清楚你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仗着气势来了,我就捂着手机,问吴乐微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回答,我怎么说。 说着说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我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然后全总还专门给我发了红包,说什么活动给设计师的钱。 我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吴乐微:“怎么了?问清楚了?” 我欲哭无泪:“我完了…我惨了。” 吴乐微:“怎么了?” “我好像记得有收到领导给我发的红包。” “啊,我就说嘛。这公司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你…刚才还骂…他…老混蛋……” “那个,等你有时间了。来公司找我,量身高尺寸,我得回去了。不然就真的被炒鱿鱼了。” 匆匆忙忙的一路赶回公司,才进部门。就看见全总没拉窗帘,黑着一张脸盯着我。 “姜组长,全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才把包放在位子上,就们林助理给喊了。 我天,我要怎么给全总道歉他才会原谅我? “全总。” “长本事了是吧?接了个采访就长能耐了?骂我老混蛋?” 一个文件啪砸在了我面前,吓得我泪都流出来了。 “哭什么哭,我说你什么了吗?你骂我那么难听,我都没哭。还哭,哭什么啊!别哭了,你给我停下来别哭了!” “全总,我控制不了…” “算了,你说的什么事,什么我拿你作品卖钱了?公司不缠手设计师接私人设计不知道吗?除非是每月的主题,团队合作。我怎么会拿你设计卖钱?我是不想干了吗?” “是我错了,我弄错了。就以前,公司用个别设计师的作品去国外参加活动,我那件当时卖出去了。你后来给我钱了,但这事我忘了。yesterday今天采访我时,她们策划总监说起最开始知道我时的,那件婚纱。我忘了…一着急…全总我真错了,您原谅我吧。” “我当什么事呢,说过多少次了。遇事不慌张,记不住吗?” “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样,以后和客户谈什么事情。能干好什么啊,做事不过脑子,成天迷迷糊糊的。” 有时候很庆幸能被全总吗,他愿意骂我就证明我还有上升的空间。比起组里好多连被全总骂都没过的人,我可谓是好很多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我,收到曲之安发来的信息:“晚上下班,来吃羊排啊姐妹!” 胆战心惊的熬到下班,看全总也没叫住我说些什么,我这才放心的下班了。 “你怎么不问我,吴乐微都采访了我什么啊?” “问着干啥啊?你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吗?你不脱裤子,撅着屁股,我都知道你拉的什么屎。” “曲之安!请你停止,你那恶心死人的话语行吗?你现在追的电视剧,营养不良吧,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没有啊,我现在看的剧好看死了,我推荐你啊?” “哥问滚!曲之安…” 年会 “你就真的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啊好奇?”看她的样子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我说:“我说曲之安,你为什么对我设计的婚纱都没有夸奖啊?” 曲之安:“我夸了啊?” 我:“夸什么了?” 曲之安:“我夸还行啊!” 我:…… “怎么了,不满意?那我换一种说法,还可以。”她边吃东西边用余光看我一眼。 “不是,你不都帮明星设计过吗?这还用说吗?好啊,棒啊,吴乐微知道你也不意外啊。” “大姐,你什么好朋友啊?人吴乐微是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欣赏我的。” “哈呸,你啥都没有就能被公司挑出来,送国外?谁信啊。” “你…我不想搭理你了。” 曲之安:“其实你别说,吴乐微人还不错。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陈东桦,说不定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至少比你会夸人。”默默吐槽一下曲之安。 她递过来酒杯碰酒,我都不想搭理。硬着头皮,给她面子。 “你说缘分是不是很奇妙?人和人的相遇不会超过六个人。”我问她。 “奇妙啊,你不就是因为罗毅,在照片上见过元书柏?后来又偶然遇见元书柏的?” “对啊!我都忘了还有这事呢!哦,对了,吴乐微让我帮她设计婚纱。” “那你得多讹她点了。”她叉着羊排在我面前晃一下。 “边去!说正经的。” “正经,她要结婚?” “好像不是,她给我说,就单纯想要一件。”想起早上采访时,吴乐微说的话。 “那你给她做呗,有什么呢。”曲之安还是那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不介意啊,你们曾经可算半个情敌啊。” “介意什么啊,我现在只有心疼她,心疼她还没跳出陈东桦。” “她会遇到更好的,等她遇到更好的,我免费给他们设计婚纱礼服,还有伴娘服!” “瞧把你伟大的,有个粉丝了不起啊?” “那自然。” “那你也给我设计两套啊!” 目光上下白了她一眼,曲之安永远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上学那会让我帮她设计蛋糕盒,后来帮她设计衣服,现在还想让我帮她设计两套婚服。 “梦去吧,设计两套,你想再婚穿啊!” “你大爷,姜婧木!你是说我嫁两次啊!” “那不然你要两套干什么?” “我放家里看着不行啊?我订婚一件,结婚一件。”曲之安张牙舞爪的去扒我。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结婚就结婚,还先订婚。有意义吗,净费事!” “啊!姜婧木,你这坏丫头!” “你在不松手,我可要给你以后的婚服涨价了!” “啊!你敢!你敢让我掏钱请你设计!” 我天。曲之安的力气是真的大,只想把我挠死…… ―――――― 我们公司真的很神奇,无论是什么假期都可以庆祝一番。 好像就是为了给员工换一种体验方式,所以才时不时的放松一下。 过年过节放假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挺让人满意的了。 平常的端午,中秋,元宵节,公司发的礼品都会和大学城里的创业人员,签合同拿货。 目的跟大学里面,为了鼓励学生创业的想法差不多。即可以提高了学生创业能力,又给公司省了一大笔花销,可谓是两全其美。 所以每年的公司年会,就是我们最兴奋的事情了。 年会里面设计了各种游戏,也会邀请同等级的公司一起参加。 各种员工福利拿回家,参与互动有奖品得。 反正人多热闹,有时候一个游戏能玩好几年。但就因为每年玩的人都不相同,从来没腻过。 去年年会,我被抽到玩一个游戏。得了一个公司发的运动手环,开心的不得了。 有的游戏环节,会设置员工问老板要红包。红包不大,里面就装两百块钱。但一群人要下来,领导也够受的了。 今年喊着想换手机好久了,就是不舍得买新的。感觉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再买个手机压力更大了。 刚好今年一等奖是一款新手机,二等奖是运动手环,三等奖是免费体检,四等奖是超市500元代金券,五等奖是一张无条件请假条,特等奖是大礼包零食。 每个部门会坐在一桌,我坐的位置正巧对着舞台。五等奖看的我心痒痒,说真的看见无条件请假条时真的很心动。 “姜组,你不会是想要五等奖吧?”李馨琪喝着果汁,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问我。 “你为什么这么吃惊?”我问。 “姜组,你一个月假期还少吗?要它干嘛,你太没志气了。” “不是,五等奖怎么就没志气了。我也想要一等奖啊,可我又得不到。” 其实五等奖比手机更吸引我,我猜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盯着一等奖和五等奖的。 要一等奖你可以换个新手机,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要五等奖你哪天实在不想上班的话,可以无条件请假,这也太爽了吧。 “也不怨你,你年纪轻轻这么点要求,可以理解。”李馨琪咂咂嘴,跟旁边的人摇头。 我天,我不想解释了。 太费事了,我还想成天不工作还有工资拿呢。 舞台上的主持人还是营销部里的张组长,战术性很强的一个人,能说会道。在团队合作精神里,是战术很强的一个人。 以前我总是想,他要是搞设计,我必定让他看我的团队。 玩游戏时有他参与必定赢,思维能力很快。观察的也比别人仔细,挺善于思考的。 我们经常说他是被营销给耽误的战术大师。 灯光和音乐都变了一种风格,证明年会正式开始了。张组长还是去年那一身西装,也没有很旧。 这个人比较节省。 李芳语小声给我群:“张组长,今年又是这一身啊。他也太爱惜这件西装了吧?” 李馨琪哼哧一下,她是老员工这么一个动作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馨姐,你想说什么?”李芳语问 “张组长这身西装,可是老板在他刚进公司时,带着他买的呢。他当然爱惜了,老板现在虽然不在上海。但是有什么事,张组长一说:‘哎,我这身西装可是老板买给我的。’那性质可不一样,要不说这个张组长精明着呢。” 舞台那头,张组长作为主持人,开始了年会的主持:“大家晚上好!” 掌声响起,我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大家都鼓掌鼓的很卖力,领导们都在舞台靠前的位置坐着,领导们笑的跟花一样。 先是挺无趣的领导讲话,说一堆今年的什么项目完成的最好。谁又为公司立了功,谁的作品上了什么杂志,又说下一年的计划。 但这一环节结束,后面的游戏环节就挺好玩的了。两家不一样公司的员工在一起玩游戏,气氛也活跃。 我躲到外面接元先生的电话,后来一想干脆把他也叫过来吧。反正又没人知道,到时候就说是另一家公司的员工好了。 “姜婧木,你竟然穿这么少?” 酒店里面不冷,所以我们都是穿着礼服参加的公司年会。并且这也是规定啊,又怕他找不到地方。就没那羽绒服,直接在酒店门口等他。 他还气了… “穿这么少,干嘛不在里面呆着?我又不会找不到路。”他一面嫌弃着我,一面又拉开自己的羽绒服搂着我。 “你又不是第一天见我年会时穿这样,至于惊讶吗。” “不想跟你说话,无语。” “我去,元书柏你现在变的这么幼稚了。” 从他怀里挣扎着伸出手臂,指尖戳着他的脸。一把又被他拉回去,用他的羽绒服把我包得紧紧的。 “快点进去吧,你一会冻感冒了。”他吧唧亲了我一口,搂着我进去了。 “你们公司的年会还邀请同行啊?” “其实目的就是共同合作,邀请的都是没啥竞争价值的。”我看着大厅里的人,一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 “我们公司年会,我好像都没参加过。”元书柏拿了一杯香槟给我。 “为什么?” “每年年会之前都让我出差了。” 是哦,元先生有时候还有培训,还要出差工作。跟我们这种拿着微薄薪水的人比起来,他们是挺忙的。 “元书柏,过年我们去哪玩啊?去重庆吧?” “别想了。老头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带着你回广东过年,顺便也带上爸爸妈妈。我都打电话给爸爸妈妈了,他们估计这两天都准备收拾东西和我们一块去呢。” “荷,叫你爹,叫老头。叫我家老姜,叫爸爸。你真是叫的比我都亲。” “干嘛,不想去啊?那我带着爸爸妈妈去好了。反正那冬天不冷,他们去刚好可以休息休息。到时候你就和兔兮儿在家待着好了,记得照顾好兔兮儿啊!” 他摸着我的头,笑的很欠揍。我伸手拍开他的手,“戚”了一声。他眉眼都笑弯了,露着两个兔牙,手用力揉我头发。 “去我家可以吃三菜一汤。” “我天,元书柏你真是欠揍。我这次去,一定会把你的房间给捯饬成猪窝。” “没事啊,姜妈妈也去啊,到时候她你一顿你就安生了。” “服了,我们去我们去吧。为什么喊上我家那两位啊?”真是欲哭无泪吧,元书柏爸妈真的太热情了。 “喂姜靖木,你不孝顺哎。南方天气好,他们去了可以旅游啊,可以养生啊。” 他捏着我的腮帮往两边拽。 大厅开始了跳舞,一会又是一场游戏时间。我踮着脚去掐他耳朵,小声说:“你今年一定要帮我得住这个一等奖,我要换手机。” “那是什么游戏啊?”他模仿我语调,回我。 “应该是猜东西,一个人带着耳机听歌。另一个人给笔画什么东西,然后说出来。” “那挺难的。” “是啊,所以去年我就玩了一个用嘴叼着纸牌,上面放着面粉传给别人的那种游戏。” “你们公司年会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他叹气,感觉挺失落的。 “你今年又没去培训,刚好可以参加啊。记得多装红包啊,一个红包里两百块钱。我们公司里就有这么一环节,是主持人在某一个游戏时,随机点一个员工。让领导猜谜语,猜粗到,领导就要掏红包给员工。” 我捂着嘴笑,想起去年我专门在网上查了好多很难的词语。全总掏的红包时,脸色都黑了。 全总真是和好领导啊,也没有给我算账,真是好啊。 我俩真的是毫无防备的被主持人喊了上去,本来刚好是全总互动的。我和元先生刚一上台,全总就推搡着另一个领导先发言。 刚才偷偷将去年游戏时的事情,告诉了元先生。他跟我一样都看出来,全总是怕我还收一堆他红包,背着手,低头一直泯着嘴忍着不笑出来。 我手肘撞他,盯着全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俩反应太大了,全总受到了打击。一把拉过刚走到他身边的贺总,自己上台接战了。 全总用口型给我说: ――我这次不一定会输。 我也回了个有型无声: ――好的,全总。 大概是我和元先生太默契了,全总的十个红包全被我俩拿完了。他话说的太快,总是容易打脸,这不还是输了。 我嘚瑟的对着我们部门的人,将红包伸开成扇子形状挡在面前,给他们一个挑衅的眉眼。 刚下舞台,就收到全总发的信息:你给我说说你都在哪看的猜谜游戏,给我说了我再给你发个红包。 说着又给我转账两百元。 当初就是因为被这两百元迷了窍,我要知道他后来,会用那么多时间去琢磨这个破游戏。我才不会因为两百块钱,就断送了,后来很多个的年会红包。 这完全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一等奖没拿住,今年就得了个全总的红包。哎呀呀,挺美的。 长情的男人 元书柏就是个运动狂… 刚到广东第一天还没安顿好,就领着我们去爬山了。 老姜他们美其名曰说我不爱运动,应该多跟着元书柏学习。 “我有运动好吗,我天天晚上跑步啊。” 老姜说:“没见过,你成天都瘫在沙发上,动都不带动。” “爸,那是我偶尔回家才那样。平常我哪有这时间啊,你就光看到我不好的。” 我反驳时,他眼睛往上白了我一眼。啥也不说,摇摇头上了车。 我深呼吸,用力撞了一下元书柏的胳膊。瞪着眼给他表达:瞧你干的好事,又爬山,我累死了。 元先生给我眨了一个wink,又挑了一下眉。伸开两只手平摊,用动作和眼神回复我:多运动运动吧,你老懒了。 我刚把手握成拳,准备伸上去。元爸元妈就过来了:“呀,小靖,赶紧上车啊。亲家都上车了吧。” “爸爸妈妈都上车了。”元先生给他们拉开车门,老姜跟老妈都探着头给他们打招呼。 几个人一坐一块,就能聊一大堆。 我坐在副驾驶,听着老姜跟老妈又在抖我黑历史,就问元先生: “你高中学过政治没?” “没有,我是理科生。” “那他们在后面和你爸妈讨论文科?就还说的津津有味?”大拇指朝后指他们。 “老头他们太喜欢你了呗,不然谁听啊。” 食指关节处有点肿,昨天收拾行李时,又把家里卫生给打扫了一遍。右手都蹭肿了,我低头摸着那小包。 元先生旭光看了一下,笑着说:“怎么了,昨天打扫家务手肿了吗?” “嗯。” “这证明你太懒了。” “瞎说什么呢,我很勤奋。” “平常都是我打扫家务哎,你这一看就是没经验的表现。” “不管,我就是很勤奋。” 六个人都穿着运动服,还没开始爬山。我就不想动了,走在他们最后面。想着等他们走的距离再远点,我就假装太累了。给老妈打个电话说我先休息休息,你们先上去。 元先生那厮太贱了,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把戏。趁着鞋带开了,停在他们后面,专门等我。 “赖皮鬼,你又要耍赖了?”元先生叉着腰,走到我面前。 “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爬山,有什么好处吗?” “有啊,可以呼吸大自然的空气。纯天然又干净,比汽车尾气好多了。” 他好夸张的,真的深呼吸一口大自然的空气。又仔细吧嗒嘴,跟吃东西一样。 “你有毛病啊元书柏,你当是吃饭啊,还在品品味道?空气就空气,哪那么夸张啊。” 气的我噔噔噔的走在他前面,元先生在后面仰着头笑。 “神经。”忍不住骂他。 心情稍微好点时,再看这里。真的环境很好,北方这时候大概都是光秃秃的树,和皑皑白雪了。 南方的好处大概也就是剩下了买羽绒服的钱了吧,冷也冷不到哪去。树长的还这么茂盛,爬山的人也多。 旁边有两个女孩子在说:“我从来没见过雪。” 另一个人女生说:“那你大学考东北好了,那的雪下的大。” “东北很冷啊。” 元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了我身边,突然就牵着我的手,轻轻的晃晃。 “还在生气吗?” “没有。” 有时候感觉自己的脾气真的是很好啊,和人吵架吵一半会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和对方吵起来的。 生闷气时,会忘记自己因为什么生气。然后再继续声音,生气自己想不起来为什么生气。 “我天,这里跟悬崖一样。”我惊呼的给元先生指那里。 “是的。” “哎,山顶上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梧桐山爬起来,也不是很累。就是环绕着山,柏油路很平,绕弯一直上到山顶。 “山顶啥也没有,有厕所,没有卖吃的东西的。” “嗬,还真是爬山。”我不悦的甩开他的手,跑到老妈旁边。 “小靖,我正和你妈说你跟书柏的婚事呢。” 我没想到他们在聊这个,一时间尴尬的无所适从。盯着后面的元书柏,给他使眼色。 ――过来,快来解救我。 他没看懂,睁着大眼睛迷茫的看我。 我眯着眼,对老妈和元妈笑:“这事…不急。是吧,我们还年轻。” 元妈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妈先墩下脸了。见情况不对,我打着马虎眼给我妈说: “嗯…书柏喊我,我先去看看什么事,你们继续聊。” 跑到元先生旁边时,抓着他的手就往后面跑。下坡路,差一点没刹住闸。他从后面拉住我的手臂,又怀住我的腰: “你怎么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温柔啊。” “元书柏,你想结婚吗?” “想啊,谁不想结婚啊。” 我啊,我不想结婚啊。现在这样不好吗?结婚了不也是这样,就是多了一个身份而已。过来过去的还是这种生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结婚呢?当然,这些话,我没有和他说。 “元可爱,你先听我说啦。”我捧着他的脸,带着假笑哄他。 “我们现在都处于事业上升阶段,对不对。现在结婚有点不太合适,你觉得呢?我们目前应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是不?” “我可以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他很认真的回答我,将我的手拉了下来。 “可是我不是啊,我可能更喜欢工作。” “我没有说让你做家庭主妇哦。” 他赶紧摇头,以为他表达的方式有误,我曲解了他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你一直都很尊重我的选择。” 我当然知道,你为了我纵容了我太多太多。 元先生很用力的点头:“这都是爱你的表现。” 唉,刚才要说什么呢。他一温柔,我就忘了。总是这样,有时候会沉浸在他的温柔里。他时不时的一个纵容我,反倒是自己更有一丝丝的愧疚。 晚上睡觉前,我都会画一个灵感初稿。时间长的话会画完,时间短了就起个形,写上大致的颜色与内容。 今天一块晚上吃饭时,看见元爸喝的那瓶酒?酒瓶模样很大气,很高大上的感觉。我摸着酒瓶看了很久,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想着把婚纱设计的很夸张会怎么样,一改当初的保守与性感。来点更夸张的东西,比如女生也穿西装结婚什么的。 元先生洗完澡就把灯光调暗了,他的房间我不是很熟悉。是冷色系,跟在上海的家卧室风格一点都不一样。 他把灯光调成暖黄色,我就特别有安全感。坐在书桌前,放松的伸懒腰。 他在门口手还摸着开关没收回来,问我:“干嘛这么拘禁啊?” “不太熟悉嘛,而且你房间就真的是标准的男生卧室。冷色系,一点都不温暖。” “好吧,我也好久没回来了,感觉都一样。上次回来还是陪妈买按摩椅的时候,那你可以改啊,过年这段时间都在这住。” 元先生坐在床边,摸着自己的床,低头想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陪他们的时间真的很少。”他满脸失落,我赶紧站起来跑到床上。一把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 “那是因为你在国外上学过一段时间,又没呆多久就去上海工作了嘛。他们也是希望你可以变的很优秀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间,用头发蹭我。痒痒的,我知道他在撒娇。 “那我们以后每年过年都来这过好了,反正我爸妈我们平常时间都可以见。到时候叔叔阿姨同意的话,让他们这一块过来。” “他们肯定会同意,他们最喜欢热闹了。” “那就说定了,以后过年都回来。” 我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给罗毅打视频电话。 “哥,兔兮儿还乖吗?听话吗?” 兔兮儿被送到罗毅家,让他们帮忙照看几天了。 “上午叫了一上午,饭也不吃。我妈给它喂饭时说,你爸妈出去玩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别叫了,听话,他们过几天就回来了。然后它就真的很乖,不叫了。” 罗毅让我们看兔兮儿趴在他们准备的小窝里,安安静静的。心里一阵难受,平常时兔兮儿都睡在我们床边的。 它很粘人,带着铃铛。我走哪,它就跟到哪。很乖很乖,现在它在罗毅家,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很孤单。 我委屈的看着元先生:“明年我们带兔兮儿一块来好不好?就留它自己在上海,它肯定很难过。” “好。” 挂了视频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受我影响。元先生拿着自己钱包,一直在看我和兔兮儿的照片。 “元可爱,我们俩很少合照哎。” 我举着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将他搂到怀里,抓拍。 “你把我拍的很不元书柏!” 成功把他逗笑了,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长情的人。尤其是,在突然感慨到自己长大以后忽略了很多东西时,他更会怀念以前。 “那我就拍一张,很元书柏的照片。” 打打闹闹一会,就被老妈拍门了:“啊,姜婧木,你要找事对不啦?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喽,小心被邻居举报知道不?” 我光着脚开门,露出半个脑袋,殷勤的对老妈笑:“女儿知错了,妈妈早点休息。晚安。” “你最好是要睡觉了,再闹出动静,你别想睡了。一会把亲家都给吵醒了,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知道了。”我赶紧关上门,又跑到床上。 “元书柏,你有没有发现我妈跟老姜对你和我的态度,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对你就是,哦呦呦,温柔的哦。对我就是,哦吼吼,要死的啦,凶啊。” “还好吧,我觉得都一样。”他手里拿着一个会发光的球。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月亮球,你关上灯。” 一关灯,就衬得月亮灯十分漂亮。我们趴在床上,用手支撑着头,盯着这个月亮灯。 好喜欢这种感觉啊,时不时发现一个小惊喜,又甜甜蜜蜜的感觉真是好。 他突然偷亲我,问我:“我的眼睛好不好看?” “好看。” “因为眼里都是你。” 一日两人,三餐四季 去海边玩时,我和元妈一起在沙滩上铺薄毯子,老妈在摆食物。元爸和老姜,在整遮阳伞和。元先生被唤去买两个椰子带过来,几个人看着十分默契。 元妈是个很文艺的女性,我们给她擦好防晒,她就躺在沙滩椅上看她带过来的书。 老妈和她相处久了,就跟着学会了。两个人都在看书,看林徽因的书。 老姜和元爸一会说说历史故事,一会又开始下棋。 我坐在沙滩上,干扁扁的等着元先生回来。元妈真的是很精致的一个女人,食物都是她一早起来做的。 保温桶里有绿豆粥,做了三明治,藤椒汉堡,水果沙拉,带了鸡脯肉,又做了好多苹果派,华夫饼。又准备了一些冰块,水果,矿泉水,果汁,香槟。 最主要又买了两大盒披萨,一个金枕榴莲披萨,一个牛肉披萨。 我给他们倒了果汁,看前面海边有人在用树枝画龙,想想以前我也是会拿树枝在沙滩画龙。 元先生戴着眼镜,穿着白色短袖衬衣,蓝色短裤抱着两个椰子,提拉着人字拖走过来。 “你刚不是穿了运动鞋?”接过他手里的椰子问他,怎么又换成了人字拖? “在这。”他轻轻侧一下身子让我看他后背,运动鞋鞋带被系在了一块,被他挂在了脖子上。 赶紧去给他拿下来,也不嫌这样坠着难受。直男的世界,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 “书柏啊,我好无聊啊。”我靠在他背上委屈巴巴。 他坐在毯子上把冰块里放着的香槟拿了出来,倒了一杯右手绕过来递给我。 “你不能喝酒,你要开车的啊。” “我没说要喝,我喝绿豆汤。” “元书柏,我想玩手机。” “不行哦。” 今天一大家来海边玩就是因为元爸元妈觉得,我和元先生成天沉浸在手机里无法自拔。缺少与人沟通,所以计划了一场沙滩游玩。 并且规定,今天一天都不能玩手机。 “可是你看他们,都是自己玩自己的,都没人理我。” “我陪你啊。”他掐着我的脸,笑嘻嘻的。 突然想起来元先生的奶奶就问:“奶奶身体还好吗?怎么这次没见到她啊?” “奶奶身体很好啊,吃的好睡的香。今年去了大爷爷那,他们姐弟们好久没一块过年了。奶奶让老头儿送她过去,说今年和我大爷爷他们一块过年。” 一辈子都看不懂奶奶的一生爱情,可能是从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的原因吧。 “小靖,你来。”元妈喊我过去。 “怎么了?” “你看这句话,是不是很美?” 也不知道她又从哪拿了一本书,指着其中一句问我。 ――一日两人,三餐四季 “很美。” “这是不是概括了很多人的一生?”她问我。 “这…不能够吧。这要是概括也太粗略了。” “可这是事实不是吗?” “嗯,是的。” 确实,所有人的一生简短概括就是:一日两人,你和你的爱人。三餐,早餐午餐晚餐。四季,春夏秋冬。 但这么浮躁的概括,我其实不太能接收。我不喜欢这样的形容,会让我觉得这种话枯燥了我的人生。 “你知道奶奶的爱情吗?” “奶奶?以前听她说过一点。” 元妈摸着我的头,很慈祥又温柔,她说:“其实奶奶这么大岁数了,在时而清醒时还会回忆书柏的爷爷。不是因为害怕老去,而是因为有个人曾经陪她生活了很多年。” “嗯,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没事,就是想让你觉得有人陪着你,感觉很好。” “是挺好的。”她再说元书柏。 元妈握着我的手时,我反射性的去看元先生。以前我也问过一个表姐,有次去她家,在路上她给我说,其实生活很累。还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老公。洗衣做饭,上班,感觉太累了。 我反射性就问了一句:“那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她说:“也不是那个意思,累是累,但有人陪着你也挺幸福的啊。” “我没明白。” “一个人时很孤单,生活上的压力都是自己扛。没有人替你分担,虽然结婚后也很累。但是有一个人陪你了,你回家就有热腾腾的饭,有人和你说话。还能陪你看电影,吃火锅。” 她的意思时,更多时候。婚姻给她的幸福,将生活压力给她弱化了好多倍。 元先生带着墨镜,露着大白牙。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的确在笑。 “书柏,你过来。”元妈又摆手,让元先生过来。 “妈。” “书柏,你看这句话。”她指着刚才让我看到位置,给元先生:一日两人,三餐四季。 “怎么了?” “将来以后过日子的就是你和小靖,你们的一辈子可能真的就像这句话一样平凡朴实。但是我希望,你们无论经历什么都能坚定不移的选择对方,好吗?” “妈,干嘛突然说这种话?怪煞风景的。” 元先生有点不愿意的撇嘴,将脸扭到一边。 “混小子,赶紧把婚事办了。省的我操心,烦死了。”元妈一巴掌拍到元先生头上,说起了粤语。 老妈在旁边,偷偷看我一眼。我默默的松开手,假装去喝果汁。心里就猜到了,老妈和元妈俩人肯定都讨论过这事,不然怎么又是这句话。 当初上学时就和老妈说过,以后我结婚晚或者单身,别催我。当初她和老姜都答应的很好,现在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个年龄太尴尬了。 满世界都是催着你结婚,成家。 朋友圈的同学,已经不在是晒自拍了,都是晒孩子… 见我们真的没什么兴趣听,她也不在说下去了。让我给她们倒上香槟,两个姐妹花又开始了精致的沙滩浴。 有时候看着她们两个女人,在她们身上总能透过她们,看到有一种时光在飞快奔跑的感觉。 刚上大学那会,老妈还总是念叨我高中经常请假的事情。还会担心我到了另一个城市,吃不好睡不好的。又找人托关系给我在另一个城市安排,对她的好意我还总是不领情。 某一天我看到了这样一句话:你总是讨厌母亲对别人殷勤的行为,却不知道她年轻时也和你一样对未来抱有幻想。 慢慢开始接受她对我爱的另一种方式,不再争吵,也不在说她对别人太殷勤。接受她有时候的一些安排,虽然讨厌,虽然觉得丢脸,但是再也没有说过‘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情’这种话。 我很少能带老姜和她出来玩,更多时间是他们跑过来去看我。我加班回去的晚,而元先生有时候会出差。她和老姜有家里的钥匙,什么也没说给我把家里打扰了一遍,做好的饭在桌子上。 一直等到快凌晨,见我还没回家。一通电话也打,又开着车默默回去了。 而我呢,有时候一看时间太晚了。干脆就不回去了,在公司和团队凑合睡一晚上,早晨再回家换一身衣服。 第二天到家,看见桌子上老姜炒的菜,放了一晚上都凉了。冰箱里塞满了他们准备的食物,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厨房,客厅,卫生间的垃圾也都被他们倒了。 什么都没说,留下一张字条,写着四个字:记得吃饭。 给他们打电话过去时,问他们昨天来过了。还没接着说什么,她就先问我:“现在才回来吗?” “是啊,你们昨天炒这么多菜啊?” 得知我才到家,老妈就想起昨天给我做的饭时。一个劲的给我说:“昨天的饭不要吃了,隔夜了。吃了对身体不好,倒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牛奶,水果燕麦,还有面包,你早上凑合着吃点这个。昨天的饭不要吃了,知道没?” 有时候我很不听话,她们说什么我偏偏不听什么。她不让我吃,我偏偏要吃。菜连热都没热,就扒着吃了。 放了一个晚上,基本没什么好口感了。但是就硬生生品尝出了他们对我的爱,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没给他们一点好生活,甚至连陪伴他们的时间都很少。 已经工作这么多年了,当生活条件终于一点点变好时。才发现,这距离离开他们身边已经很多年了。母亲和父亲的头发,渐渐有了白发。 时常很嫌弃我,又在别人面前一个劲的夸我。 海滩阳光太刺眼了,我背过身子擦眼泪。老妈和元妈笑嘻嘻的说着她们感兴趣的东西。 老姜和元爸,一个劲的下棋。两人下的都不好,偏偏还爱玩。在沙滩上下棋,他们男人的乐趣,大概也就这么简单了吧。 老妈将杯子举在半空,要给我干杯的样子。我也回了过去,她们这样的快乐。不就将来,我可能会和他们一样。过着平淡朴实的生活,讨论着炒米油盐。说不定和电视剧里的一样,看学区房,辅导班。 总之,都不是我喜欢的。 而越长大,越发现母亲的爱和满足都是很简单的。有一个晚上元先生告诉我,老妈和元妈在聊天时,他听到她们说:“如果,小靖在书柏三十二岁还没结婚。我就让书柏和她分手。” 元妈一脸惊恐的捂着老妈的嘴:“说什么呢,阿宁。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不要操心。我们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两个的事情,自己开心就好。结不结婚不重要。” 老妈说:“婚姻不光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更多的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书柏很好,靖靖也很好,但如果这闺女要一直拖着,浪费的不光是她自己的青春,还有书柏的。我们把孩子都宠着养这么大了,一方自私都是伤害。他们也可以做朋友,但是不能拖着对方。” 老妈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愿意结婚,可以。但是要分手,可以做朋友,也可以不做朋友。总之,不要拖着对方。这是对两家人的不尊重,也是对彼此的伤害。 爱 元先生这话说完,我就问他:“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放不下。我太了解你,你只是对婚姻没有安全感而已。” 婚姻… 我不是很惧怕婚姻,也不是怕在婚姻里没有爱了以后再离婚。我只是怕当步入婚姻以后,人生就真的开始了光速飞跑。 我们将来以后会有小孩,我的世界全部都是这个孩子。我开始没有了人生,我开始没有了自己的幻想生活,我开始全部精力投入到家庭当中。 然后小孩长大,我的世界都是围绕着小孩的一切。他开始上学读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从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甚至更老。 我最怕的是我失去自己的想法,万千母亲当中,我没有遇到过自己所喜欢的那一种人。 老妈说:“我总是爱操心不属于自己的事情。” 可能吧。 老妈突然对着自己的书念出了这两句话: ――每个人都有迷惑的时候,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我们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或许这一次的决定就是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 ――人们都说珍惜当下,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的确没错,不管你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一切都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我趴在元先生耳边,用手捂着嘴给他说:“我们终其一生都是为了摆脱别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什么意思呢?” “我从妈妈的脸上,看到了岁月。”我说。 “你只是太少时间陪伴他们了而已,我也是。” 我跑到老妈躺的沙滩椅旁边,给她捏腿:“妈,你是不是很爱我啊?” “你?你是我捡来的。”老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呵呵一笑。 好吧,我真是欠,总是妄想老妈能说出点我爱听的。 “那你是不是很不满意我现在的状况啊?我是说生活方面的。” “这点到没有,我觉得你工作上挺好的。就是总是加班,不过接触的人挺多的。” “那,老妈。你以前都怎么幻想我的人生的啊?” 好像每个妈妈都很会期待自己孩子的人生,一说这个她就来劲。 “我以前,我刚有你时差点流产。好几次嘞,你表哥特别调皮。我当时怀着你,姜罗毅特别喜欢你奶奶家的楼梯,跑来跑去的。我得扶着他啊,怕他摔下去,但是一会一上楼梯肚子疼,我感觉不对劲就赶紧让老姜送我去医院了。还不止这个,挺多的次的。你能长这么大,真的很很欣慰了。” 这个故事我听过好多次了,刚听时还会和她说。我姜以前带着我去水库玩,坐在游泳圈上差点被水冲下坡去,差点淹死。 “我当时就想着,你这闺女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奢求你能干什么事。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凑凑合合上个大学。二十三四就找对象结婚,赶紧成家就不错了。” 我天…我妈就是简单。刚大学毕业就让我结婚,大学毕业这才是人生的开始吧。就这么随意的,结婚?掉死在一个树上吗? “我希望你能当个画画老师,自己开个画室什么的。工资也不好太高,能养活自己就行。女孩子也不用离家太远,在自己家附近开个画室就行了。找个对象,也不需要多有钱,门当户对,人品好,对你好就行。” “然后呢?你这想的挺简单啊,这也没什么创意啊?天下的妈妈大概都是这样想的。” “那肯定啦,谁都希望自己小孩过的安安稳稳。” “你觉得元书柏是你心中想象的未来女婿吗?” “嗯…书柏不是。庆铃家的儿子刚开始是我想象的类型。” 她说的是一个阿姨家的儿子,是个高中老师。 “那你后来是怎么喜欢上元书柏的?” “这还用说,小元有温柔,体贴。对我们又孝顺,对你不扣。家事好,他家里都是学历高学历,长的又帅,笑起来多好看啊。他学历比你高,身高也高,工作也好,你真是白捡一个便宜。” 她夸元先生的声音太大了,元妈说:“你说的不是我家儿子,我家儿子哪有这么好?” “有啊有啊,你们教的好。你就应该多生几个小元这样的孩子。每个女生都分一个,这一个哪够啊。” 元先生在那头,在沙滩上挖出一个洞,坐了进去。用沙子埋着自己的腿。幼稚的不想话,跟老妈说的真的不是一个人。 “妈,你看那二傻子在那玩沙呢。” “说什么胡话,小元是长的有少年感。一点都不像三十的人,瞅瞅你天天也不知道打扮打扮。” “好好好,那你说说有什么优点。”我捧着脸给她眨眼。 她放下书,很认真的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当我都特别不好意思时,老妈又拿起了书敷衍的说: “大致看过了,我觉得你爸说的对。父母都不是一百分,也不能奢求孩子一百分。” “什么意思?” “这都听不懂,就是说你得过且过吧。无论是长相还是工作。” “我……” “妈,你真是亲妈。” 她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我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在她心中,我虽然不是很优秀,但是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我仍然记得最开始的第一份工作,在北京和年君一个公司。有次在工作上,因为失误,耽误了一个大项目,被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给她打电话:“妈,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好。我是不是很笨?” “没有啊,在我心里你是很棒的孩子啊。怎么了宝贝?” “我是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难怪在家时,你们会说我懒,说我做不好事情。” “不是的,我那是为了激发你的斗志才那么说的。以后我不说了,别哭了啊。是怎么了?工作上不顺心吗?” 电话里我没说什么,一个劲的哭。她当天就订了机票,飞北京看我。一下班回去,就看见厨房里她的背影。 老妈最不会做饭了,家里都是老姜做饭。但是那天,她真的很认真的给我炒好每一盘菜。 见我回来,满脸笑容。不问我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吃着说着:“认真做好每一件事,就很有成就感对不对。” 她总是会总另一种方式鼓励我,有时候是否定,但那也只是对我的关心。 有时候是鼓励,怕我因为一些东西,触及到自己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那是第一次,我那么用力的去抱她。她惊喜的表情,隔了这么多面我依然历历在目。 “老妈,你爱我。可你从来都不说。” “我虽然没说,但是我用行动证明了啊。我希望我女儿幸福,这就是爱的一种方式啊。” 大概所有母亲都是这样,温柔又慈祥。 “我希望你能幸福,因为我和你爸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你要自己学着成长,自己学着将自己照顾的好好的。也不是说非要有另一半陪着,就是有的会更好。” 这沉重聊天… “还是别说了,今天就是出来玩的,说这些好不愉快。” “我们吃东西吧。老爸们,来吃东西啦。” 老头都不愿意动,还是元妈过去把两个人给叫了过来。这气氛,让我突然觉得我们应该是去钓鱼,爸爸们一边钓鱼,妈妈们一边烧烤。这多带劲啊,比在这晒太阳有趣的多。 “元可爱,我们下次带着爸爸妈妈们烧烤吧?就是可以边钓鱼边烧烤的那种。” 元先生给我伸出个大拇指,十分佩服的看着我。他一夸我,我就容易小骄傲。 “太聪明了。” “那是。” 吃着元妈做的三明治,看着他们围坐在一圈,有种眼眶要湿润的感觉。 对于父母,我们做孩子的。真的亏欠了太多太多,甚至连陪伴的时间都那么少。 偶尔的一次相聚,一次旅游,都可以让他们回去吹嘘好久好久。 总觉的少了点什么,我在自己包里翻了好久,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是不是这个。”元先生从他的背包里掏出来单反相机,递给我。 “对对对,就是这个。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没有全家福呢。” 坐在毯子上,元先生把单反支了起来。开始几张拍的都很拘束,后来元先生说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紧张,该吃吃该喝喝,自然点。 然后老姜和元爸真的就继续吃了起来。 几张下来,拍的一次比一次自然。 下午收拾东西回去时,又拍了一张。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今天过的开心,连元爸这么沉默的人都跟着他们发了朋友圈。 为了继续让他们开心下去,元先生说后天去烧烤。可以钓鱼,自己烧烤的那种。 两个老爸老妈,都坐在后面挥着手。我和元先生虽然脸上也在笑,但是心里却是愧疚。 这种和家人们一块相处的时候,随便一个简单的游玩。都可以让他们开心很久,而在这之前,我们做孩子的,对他们的关心,竟然如此冷漠。 我们对他们的关心,竟然如此的少。 他们对我们的爱太多,用一生,用无数岁月。而我们在一步步的成长,厌倦他们的关爱,逃离他们的温柔。甚至会觉得他们的爱是对我们没来人生的一个控制。 却忘了,他们年轻时,也对未来有一腔热血和期待。 所以,对我们的期待没有过高,只希望我们不辛苦就好。 喜欢王铮亮的《时间都去哪了》 ――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生儿养女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盐半辈子, 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准新娘的倔强 曲之安近期和席南卿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情,我自然就是她唯一的伴娘,陪着她在公司门下的店里试婚纱。 “我就说嘛,你结婚肯定比我早。” “早啊早,早几年前就差点结婚了。”她背着我拉上婚纱的后拉链,模样十分滑稽。我拍开她的手,轻轻松松就给她拉上。将她转过身,准备拉开帘子。 “真好看,曲之安。” “还可以吧,不过我想穿你设计的婚纱。有你设计的吗?” “应该有吧。麻烦你找几件森林靖设计师的婚纱,让她试一下。” “你怎么不说你啊,还说什么森林靖。”曲之安撅嘴调侃我。 曲之安的话一瞬间让我哑口无言,尴尬的说:“我也不是领导,也没下来视察过。导购员们也不一定十分对公司有兴趣,设计师们长什么样估计都没见过。说我设计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吗。” “姜设计师,您设计的婚纱有很多都被买走了。只剩少许的三四件是租给客人结婚用的。” “啊,你知道我?” 导购员将选好的婚纱都挂在旁边,给我拿小沙发桌子上的杂志,拿出来一本递给我:“杂志上,有您的照片啊。” yesterday那期吴乐微的采访,这么快都开始销售了吗?给我好大一个专栏,这真是一个免费的广告啊。难怪这几天团队工作量那么大,给我宣传的作用啊。 “哇,你上杂志了姜婧木。”曲之安这种女人,就喜欢看时尚杂志,各种都看。一直保持让自己走在时尚前线,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一点的懈怠。 “你惊呼个什么鬼,我上次问你要不要听吴乐微采访我问了什么,你说不要的。切,无语。” “好啦好啦,别光让我试婚纱啊。你选一件试试,伴娘服还是新娘服都可以啊。就这件吧,这是你设计的吧?” 被推搡着进了另一间更衣室,抱着这款婚纱头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磨磨蹭蹭的换好出来,曲之安觉得我脸上太素了,非我让导购员给我画个妆。和我拍了合照,发在了朋友圈。 我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件,太暴露了,我喜欢中式的。” “你什么想法啊,这风格你自己设计的。你还嫌暴露?那你干嘛设计那么多西式婚纱啊?” “曲之安你这女人,不要跟我抬杠好不好,我也设计好多中式的凤冠霞衣啊!烦死人了你。” “好喽好喽,不说了。”她电话响起来,导购员小姐姐很贴心的从桌子上给她将手机拿了过来。 “喂,是啊…就在xx路的思维树名下的婚纱店啊…可以啊。” 她挂了电话,漫不经心的给我说:“一会元书柏要过来。” “啊?是他给你打的电话吗?” “是啊,怎么了?” “他过来干嘛啊,不上班啊?” “他看见了朋友圈呗,想过来过来呗。”曲之安又进去换了一件,都试了三件了。脸上也没表现出来累,还是兴致勃勃的。 我站在曲之安的更衣室门口,嘟囔着:“他天天不工作,抱着手机玩啊?” “那人家想工作时偷个懒,也不行啊?你上班时还偷懒玩手机呢。” “我那不一样啊,我们有时候需要查资料。需要和客户联系,还需要专门发信息问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哎呀呀,你不要在门口和我说话啦。你赶紧再选一件伴娘服啊,我饿了。赶紧试完赶紧逛街吃好吃的去。” 曲之安声音太大了,导购员小姐是真的机灵啊。把我另外一件作品拿了出来。我一看风格,不是我喜欢的。就自己在店里找,半天没看到熟悉的风格。 “咱们店里有别的公司的婚纱吗?” “有的,不过很少。” “有创奇世界的牌子吗?” “有的。”导购员带着我走到另一区,指出其中几件。 “创奇世界的婚纱你知道都有哪些设计师的作品吗?” “创奇世界为了增加销售,很多次都会专门找人过来商量,将个别设计师婚纱放在思维树旗下的婚纱店里的出售,一般都是周初的作品。” “你给我找周初设计师的。” “这几件都是。” “就这件吧。” 这件很淡的粉黄色,自然垂落。有点像夏季的长裙,肩头两边做的装饰很精致。其余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我换好就让曲之安看。她不是很满意,觉得太素了:“我随便一件裙子,都比你选的这套有品位。” “……曲之安,这是我挺欣赏的一位设计师的作品好吗。你不要把她说的一无是处可不可以。” “哎呀,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眼光怎么突然变这么低了?这种档次在普通婚纱店一抓一大把吧,说是夏季女装裙子,百十块就能买吧。何必放在思维树的婚纱店。” 元先生从店里进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我被曲之安气的,用手去勒她脖子。她捂着胸生怕走光,一个劲的给我讨饶。 “你错了没。” “我错了,周初是个很努力的设计师,我记下了。松手啊,我真错了,我要生气了。” “靖木。你又在乱闹,之安可是新娘子。” 我老老实实的松开了曲之安,元先生一脸惊喜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听曲之安的话,试伴娘服啊。” “我为了衬托她的美,选简单大方的。她还嫌弃我没品位。” “不一样不一样,你看看元书柏。这是我刚才给她选的,这是她自己选的。”曲之安让导购员拿出我第一件试的。 “嗯,的确不太一样。” “不是啊,我专门找的创奇世界的,周初的设计啊。”我急忙和他解释,周初比我小两岁,算是个刚刚接触婚纱界的设计师。 有很多次比赛她都主动参与,一个很努力争取的人。公司有项目合作时,凡是可以签约的,无论多忙多难,她都会争取。 她虽然没有太多新颖的设计灵感,但是我十分欣赏她在这个年龄,能设计出和自己眼光差不多至的东西。没有老态油滑的精巧,只有少女青春的东西。 我曾在公司用很长一段时间,去收集她的资料和作品。为人端正善良,虽然没有什么出色的作品,但是一直在保持初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从她身上,我看到了很多默默无闻,不争不抢,安稳做事的态度。也深深了解到,喜欢一件事情,就真的会认真做好。 我记忆最深刻的第一次见她,是全总了我两张婚纱t场活动的入场券,我带着元先生去看了。 不是很有名的t台,但是也有几个有名气的设计师。有很敷衍着赶紧秀完,回去工作的。也有像周初一样,很努力,不管是多大的秀场对她来说都是很大的舞台。 她没有团队,感觉创奇世界没有特别器重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给模特化妆。别人都带了自己公司的化妆师,公司的模特。而她是一个人,连模特都是临时找的。 元先生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他中途看见朋友,就被带去了后台。整个秀结束以后,别人都离席了。元先生带着我去了后台,仰着下巴让我看,对着模特拍照的一个短发姑娘。 “干嘛?” “我中途过来时,看见就她一个人在忙前忙后。你说好喜欢那个模特睫毛上的小雪花,就是她自己贴的。是个很努力的人,时间很短,她在贴时手都是抖的。” 如果有一天,能有机会和她单独在一起聊聊天。我一定会和她说:“你很好,周初,你的光总有人会看到。” “周初?不知道。” “元书柏!就是你专门领我去后台看的那个短发女生啊。”好生气,明明是他让我注意到这么一个女生的。自己却忘了。 “想起来了,默默无闻的小姑娘。”他恍然大悟,但是对我身上这身伴娘服,表情还是有些微妙。 “算了算了,不是同行,说话等于对牛弹琴。我换好吧,刚才曲之安选的那件呢。” 导购员递给曲之安最开始给我选的那一件,可那一件不是伴娘服,是婚纱。 我穿好出来时,曲之安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和元先生一人一个沙发,坐在那等我。 我盯着她穿的便装问:“你干嘛不试了?” 她没什么性质的撅嘴说:“没我喜欢的,你还是自己给我设计吧。多设计几款,我不喜欢的还可以拿到你们店里卖。” “好吧。那你这几天记得来公司找我量三围。” 发现元先生一直微笑着,目不斜视的盯着我看。弄的我感觉浑身不自在:“看什么看?” 曲之安拍着手说:“好看是吧,元书柏,比刚才那件好看吧。” 无声的翻个白眼给她,曲之安开始一本正经的黑元先生夸。说这是姜婧木的设计唉,风格多么好。听导购员说她设计的婚纱好多都被直接买了,仅剩这几件是租的。简直是供不应求的表现啊,得让她多设计几件,不然多可惜啊。 “曲之安,你是不是忘了?是你结婚,不是我结婚。你要我在你婚礼上抢你风头吗?” “那不行,我婚礼我是最大的。那不然你穿奴婢的衣服吧。” “走开,烦死人了你。我要去换衣服,我都饿了。” 曲之安选了一家音乐餐厅,地理位置特别好。曲之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即将结婚的幸福感。 以为可以好好吃饭,她却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让我们帮她算婚礼上有多少人,需要摆几桌,又需要写多少请柬,订多少西饼喜糖。 元先生说:“这些东西可以找婚顾啊,她们会帮你全套整下来。婚礼再找婚庆公司,当时候你们就结婚前排练一下,带着人就可以了。” 他说着就要掏出手机,帮曲之安联系人。曲之安是个倔脾气,非要这些东西自己整。也不是自己整,非要我们帮她整。 你准备好了吗? 她念着名单,元先生帮她写在本子上。我看手机里不同风格的婚纱照,想她喜欢的婚纱的风格。三个人明明是说好的,好好吃饭。 却又被她拉着干别的,菜都上了,元先生只能吃一口写一个。 看他手握着笔一紧一松,都写累了。她还在对着自己通讯录和曲妈发给她的名单念,我握着她的手说:“等一下,曲之安。你要请这么多人吗?” “这还多?我还没说完呢啊。我七大姑八大姨,他们的孩子老公,孩子的妻子老公,孩子的孩子。我同事,我领导,我以前的同学,我爸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席南卿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同学,同事,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啊。我说我的,你别停下,继续写啊。” 元先生和我面面相觑,懵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真是中国好闺蜜…”我伸着大拇指给她,曲之安挑眉欣慰的接受。 好不容易列完了名单,曲之安准备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我压着她的手,惊悚的问:“你要不要发个朋友圈,或者是在家庭群里说说就行?反正他们都会看到的。” “那不行,多没诚意啊。得一个一个打电话,然后一个一个送请柬,这样他们才会真心实意的祝福我。” 我用左手撑着脸,僵硬的仰头看旁边的元先生:“我天,元可爱。这样你还愿意结婚吗,如此麻烦。” “结啊…我可以找婚顾,这样剩了好多麻烦。” 曲之安不屑的嘲笑我们的想法:“说的美,到时候等你们结婚。你们自己就会忍不住一个一个打电话邀请,一个一个写请柬寄过去。” 我摇手给她说:“不不不,我才不会像你一样。这真的太累了。” “到时候不要求着我,帮你写请柬,准备喜糖。” 我尴尬的对着曲之安笑,无比心累。可是这个准新娘又这么乐衷于这些事情,我们做朋友的只能陪着她了啊。 吃完饭,又去蛋糕店准备喜饼。尝了好多口味,我都快吃饱了。最后预订了三种口味,曲之安等着回家打完电话,看看有多少人,再预订数目。 好在今天元先生来了,不然我是真的要一整天都陪着曲之安跑着忙婚礼上的东西。席南卿在忙着弄婚礼上的东西,本来曲之安说她只用试个婚纱。 喜饼喜糖都是因为元先生的到来,而让她觉得可以一趟成,干脆就一块整了。 也不知道该说元先生来的巧还是不巧。 曲之安盛情邀请我们去她家,美其名曰:“也辛苦一天了,来我家喝点茶吧。” 我要是知道,她让我们去她家是为了写请柬,粘请柬。打死我都不会去,她总是那么套路我们。 这一次去的不是曲之安家,而是她和席南卿的房子。席南卿订了婚庆公司和饭店以后就直接回家家,等着曲之安,看她累的不得了,就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捏肩膀。 我和元先生坐在旁边沙发上,踢着她的脚戳破她的小把戏:“喂,曲之安别装了。你干了啥,连宾客名单都是我家元可爱给你写的,装什么装。” “嘻嘻。”她拉下席南卿的手,对我嬉皮笑脸的。要不是太累了,我真的要好好收拾她。 席南卿将他们家人的宾客名单递给曲之安:“我打过电话了,除了小姨一家出国了,没法过来,其余的都会来。” 曲之安赶紧坐起来,准备给她老妈打电话,开始一个个联系。 她在打电话时,我们三个在餐桌上写男方家宾客的请柬。席南卿怪不好意思的,一直给我们说谢谢。 元先生比我有兴致,和席南卿一块写请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我负责请柬的印章封蜡,第一个小心翼翼做出来后,发现还挺精致的。 不得不说曲之安的眼光是真的好,无论是请柬的颜色还是选的人。 那头她一个电话打完了,我举着请柬喊她:“之安,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不错,继续加油。” 元先生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拍婚纱照?” “我跟之安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我这边接了一个新戏,需要跟组一个月。” 听说做导演的拍戏什么的都很辛苦,就问他:“拍戏很辛苦吧?” “还好吧,毕竟是工作。” “可以见到明星吗?” “靖木,你喜欢的明星是?” “暂时没有很喜欢的,就是很好奇。”最喜欢的明星是张国荣,可是巨星已逝。 “什么时候来横店,可以来探班。很有意思的,明星也是普通人,生活中和我们一样的,都是很好相处的。” 席南卿说着说着就和我们聊起了他的剧组生活,我一直都以为明星和导演,剧组这些东西和我们相隔很远。似乎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接触的东西,可他却是做这一行的,感觉很神奇。 曲之安穿着拖鞋蹦蹦哒哒的跑过来,一把抱住我:“靖木,亲爱的靖木。” “干嘛啦。” “你要快点帮我设计婚纱啦。好不啦?”曲之安抱着我,将脸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这肉麻的感觉,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好好好,可以。” “好耶,那结婚前,咱俩去拍一组闺蜜照,穿婚纱的那种闺蜜照。” “不要,我拒绝。你高中都让我和你拍这东西,现在还没打消这个念头?”我用手去推她的脸,妆都蹭到我手心了。 “不嘛不嘛,不然我们四个一块拍婚纱照?元书柏?”曲之安的主意就是多。 “不用!我们还没打算结婚。”我挣脱曲之安的魔爪,一口否定。最近身边总是有好多人在结婚,还有催婚…… “哦呦,拜托姜婧木小姐,你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晓依孩子都快出生了,我都即将嫁人了。” “你不还的等几个月才结婚嘛,不急。况且席南卿他最近在准备新戏,等你结婚了再说我。”我捂着耳朵摇头,不想听她讲话。 “工作完就结婚,到时候你要还是没有个准确信,我就会在朋友圈里说,姜婧木设计师,是大龄剩女!” 曲之安甩着胳膊,跑到我后面给我做鬼脸。 “曲之安,你又欠收拾了,过来挨打!” 看曲之安那么开心,爽朗的笑声带动我们的气氛。元先生也被她感染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一口洁白的牙齿。 可能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场恋爱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结果,有不同的感受。 虽然我很任性,一直都没有好好准备说过结婚。但是元先生总是给我一种:我永远在你身边的状态,一种我早已准备好,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再回头我依然在你身后的样子。 说真的这一瞬间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看着元先生笑得样子, 突然就定格的在了脑海里。脸庞帅气,含蓄又不失斯文。 我说:“元书柏,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 放下手中的用来给请柬封蜡的工具,将脑袋撑在右手上,侧着头问他。 他瞬间都懵了,笑着的眉眼都停顿着,手里还拿着钢笔。席南卿用手肘去碰他,他才反应过来。 “你准备好了,我就娶。” 我对他眨眨眼说:“我准备好了呀。” 那一瞬间怎么形容他呢: ――你凭栏而待,眉目自成诗三百,鬓如春风裁。 用诗三百比喻你的眉目,多少风情多少诗意都藏在那眉目间。抚掌而叹,不敢多言。 曲之安比我都惊喜,她现在我身后刚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头喂喂喂好多声,曲之安才大声说: “阿姨,靖木要和书柏结婚了。不是不是,是我要结婚啦。对了啦,刚才靖木答应了,好的,您一定要来哦,红包不用啦,哈哈,好好好,到时候我会给您和叔叔发请柬的,嗯好。” “姜婧木,你猜我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你老妈哎,现在你可赖不掉了,估计一会他们就给你打电话了。恭喜恭喜。”曲之安用抱拳的方式去给元先生说恭喜。 我撇着嘴,刚才存在的窃喜一瞬间都没了:“你太迅速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告诉他们。” “没事,早晚的啦。” 看着对面的元先生,内心是又紧张又羞涩。 席南卿说:“终于成功了啊,要不要和我们同一天举行婚礼?” 元先生说:“还是不要吧,你们是准备很久了。我和靖木还没有准备,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的通知通知爸妈。” 他真的是傲娇,总是说什么不承认什么。字写的沉稳有力,嘴角却是藏不住的微笑。 “书柏,你有在偷笑。”席南卿将他手里的钢笔抽了出来,拍着他肩膀。 “你们早点回去吧,回家商量商量。这些就交给我吧,十分感谢今天你们来帮忙,改天请你们吃饭。” “没事,都是朋友。今天确实有点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元先生站起来拍拍席南卿的肩膀,顺势拿货我的背包。 曲之安的小没良心的,就给我抓了六颗喜糖。六颗喜糖里只有一个巧克力,我在车上给元先生吐槽:“太抠了,就一个巧克力。” 还好,还能掰开一半。趁着红灯停车,一半直接塞到了元先生嘴里。 他含着巧克力,给我眨眼:“靖木,我想亲你。” “我拒绝。” “不要。”不容我拒绝,就吻了下来。依然是那么温柔的吻,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柔。 “巧克力真甜。”他说。 “我比巧克力还甜。” 重新启动车子,他问我:“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 “想好了吗?” “想好了。” 这一次很坚定的回答,他突然笑了。将车停在一边,看我:“你知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吗?” 我想说很抱歉,我曾经这么任性。 “真好,真好。”元先生松开安全带,转身抱我。他身上的味道,永远都是那么好闻。头发上的洗发水味和我用的一样,衣服有我挂在衣橱里的香包味。 在他身边永远都可以很安心。 一无所有 我热爱我的工作,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认真负责。 曲之安大概是我见过最难搞的客户,她给我买了一大堆很出名的设计师的杂志。让我对照着设计,说我的风格有时候很单一。 这些我能虚心接受,但是让我照着画,我就做不出来了。 曲之安啪的一下把杂志摔在桌子上,两只手撑着桌子。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问我:“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的啊,这叫抄袭。” “什么抄袭,我们这是借鉴一下而已。抄袭多难听,我们这顶多叫复制。” “什么复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个婚纱做出来,挂上我的名字。我就在业界混不下去了,我白干了这么多年。名声都会毁了的,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找人买他们的婚纱,我可以帮你联系。” 会议室里不光只有我们两个人,李芳语抱着曲之安带过来的杂志说:“曲小姐,这的确是抄袭,我们组长不能这么做的。” “真有这么严重?” “是的。” 和她解释一大堆,说的我心情都不好了。我一件还没设计,就让我借鉴别人的作品。 “曲之安,你让我设计你的婚纱。你就的相信我,你不相信我,我怎么帮你做?” 曲之安坐在对面,气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嘟嘟囔囔的问我:“你确定能给我设计出,独一无二的婚纱?” “……曲之安,你要是在这么多事。我现在就找人,帮你联系你带过来这些杂志里的设计师。” “不要,我要独一无二的婚纱。” “那你就乖乖的让芳语给你量尺寸,老实点别给我找事行不行?” “好吧,一定要很好看的那种。” “知道了,烦死了。” 记好笔记之后,我就让她赶紧走了。李芳语后来走到我身边说:“姜组,你有没有发展。曲小姐带过来的杂志里,有一款婚纱风格和我们组的一款很像?” “有吗?” 她把手机递过来,让我看她拍下来的那张图片。是挺像的,和组里一个同事之前设计的很像。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我说这个人平常作品都不过,怎么有一天突然被审核通过了。 “你把照片传给我,然后让瑞瑞过来一趟。” “好的。” 李芳语走后,我坐在原位没有动。就如我刚才给曲之安说的一样,抄袭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它可以让你一夜成名,也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姜组,你找我啊。” “嗯,我有点事问你,你先坐。” “好。” “瑞瑞你喜欢看谨花杂志吗?” “喜欢。” “你知道,何齐设计师吗?” “知道。” “你给我说说,你都知道他设计的礼服是喜欢什么风格的。” 她很细心的给我说何齐设计师的风格,喜欢简约大方的设计,裙摆装饰是他最喜欢的。其次是喜欢的礼服颜色没有选过流行色,都是暖色系。 “你很了解他嘛,那你给我说说,这个作品和你之前那个有什么不同之处。” 手机推到她面前时,她一看到手机屏幕,整个人都发懵了,咬着下唇。 “你是抄袭,对吗?瑞瑞?” “我没有,我只是借鉴。况且我只是一个小设计师,又不会掀起多大风浪。” 好一个借鉴,好一个小设计师。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团队里竟然有一个这样不负责任的队员,我曾以为她只是不争不抢。平常话又少的人,但是却很有团队精神。 我真是不会看人。 “瑞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瞧瞧你现在说的话,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无论你再那一个行业,你都应该尽职尽责,去喜欢去热爱才对。” “我很热爱。” “你不热爱,如果你热爱这个工作,你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会明知道抄袭是多会影响一个设计师,它是一个多严重的污点。” “没有人发现不是吗?只有你我知道。” 她似乎一直在侥幸着,没有太多的害怕,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你是在侥幸吗?” “难道不行吗?只有你我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瑞瑞,你不知道‘你拥有的都是侥幸,你失去的都是人生’这句话吗?”面对她说的这些话,我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现在去全总办公室,自己给他说去。” “为什么,它并没有这么严重。”瑞瑞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说:“如果有一天公司有什么危机了,这些东西都是会被曝光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去。”她准备起身离去,我一把拉住她。 “你要想清楚,你不去说,那就我去说了。” “姜组,你不是我,我没你那么幸运能被全总器重。你让我去说,只会让我更难入全总的眼。” “我幸运?你是说我这么多年在公司,全部都是因为运气?” “难道不是吗?有谁比姜组长还幸运的呢?进公司就是组长,年年得奖金,上杂志。手里有大把大把的客户,资源,还有明星给你宣传。你还不够幸运吗?” 瑞瑞的话,从来没有的让我戳心。原来这么多人,都觉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幸运?可他们却不知道,我从进入公司就有多辛苦,多艰难。 我是如何一步步让自己变的强大,变的更好。不努力的话,机遇来了,我又怎么抓的住? 最开始进公司那些年,在工作中时而碰壁,身为组长总是被有小聪明的人耍的团团转。各别组有时认为我才二十多岁,总有一些人给我奇怪的文件。弄丢或是弄错,还要被扣工资。来思维树的前两年,这样的事,时常发生,一个月拿着不到三千块钱的工资在上海生活。 一家饸烙面一周可以去五次,后来和老板和老板娘熟悉之后,每顿中午饭便多了几片羊肉。 “老板娘,我那份不要葱和香菜啊!”将钱从收银台递过去,给她做出拱鼻子的动作。 “这还用说,你什么口味,我跟老郑早就记住啦。快坐那去,一会就给你端过去,你怎么跑的满头大汗啊?” 她从收银台出来,跟到我坐的位置前。店里这个点早就过了饭点时间,只有我一个人。 “刚在家,没吃饭。想来吃点您这儿的面,就打车来了。司机没开空调,说空调坏了。” “啊,你是客人。怎么坏了还拉人呢,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省钱。给你开空调是应该的啊,怎么这么没有职业道德?” “唉没办法,他要省钱,就陪着他一块省吧。” “哎,你怎么可以这么懂事啊?真是你妈妈的好女儿。”老板娘被我这无奈的语气给逗笑了。 “这段时间都不怎么来了,工作上的事好些了吗?”她给我倒了一杯菊花茶,很关心的问我。 “好多了,谢谢您当初对我的开导啊。现在得到了领导的器重,没人敢欺负我了。” 有些骄傲了,刚在思维树那两年。生活的比在北京陪在年君的那段时间还要辛苦,虽然直接跨过助理当了设计师,但别人的不屑是太多了。社会是一个复杂的圈子,学校是一个小圈子。学生时代总是渴望工作,可真正工作了,又有些怀念校园时代。但还好,不曾没有后悔过。 被老板骂,做错事赔钱,一个月一千多的工资都有过。甚至在吃面时,都哭的哽咽。发誓以后有钱了,再也不吃这家店的面了。以后要吃好的,吃大鱼海鲜,现在过的一点也不好,太委屈了。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会来这里吃面,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恩情。 和老板,老板娘相识那天,是夏天夜晚十一点左右,一碗面刚被老板娘端上来。盯着那面上的葱和香菜,突如其来的委屈便涌了上来。 这个月的工资比上个月还要少了,不到三千多块钱让我在上海生活,这样的情况已经连续了几个月。 父母都不敢说,那是唯一一次连着吃了七八天的面。只有这家店多年如一日的是十几块一碗。 老板娘把面端上来时,我一句谢谢都没给她说,拿着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香菜,葱花都被我生生咽了下去。 我知道当时的样子,特别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在陌生人面前强颜欢笑了,我只有一肚子的委屈,我要把它压下去。 老板娘当时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一瓶打开放在我手边。自己开了一瓶给我碰了一下,先喝了。 “再苦再累,都能过去。” 我抬头看她时,她的那个微笑,大抵是我那两年内收到的唯一一个美好的微笑。像春风一样抚平了我的躁乱,委屈,和无助的心。 “我女儿当年也在工作上遇到很多挫折,老板不是个好人,她刚毕业参加工作什么都不懂。老板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让她犯法,她都不知道,差一点坐牢。这些事情,还是后来她一个人度过之后才告诉我们的,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们真的很心痛。当母亲的没能关注到她的异常,动不动说的话就像是再告别。我们都没在意,还以为她在说别的。” “那…她现在还好吗?”我问老板娘。 “前几年当总监了,业绩不错调到北京去了。” 她喝啤酒的那个动作,一点也不像说话是那么温柔。五十多岁了,一头长发。皮肤很白,和同龄人比起来,显得比较年轻了。 “恭喜啊。” “你嘞?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她还是那个温柔的笑,很慈祥。 我犹豫片刻,将事情告诉了她。 孤竹难行时 因为空降到了思维树,没有从助理做起,直接成为设计师,并且跳过老员工,成为组长。 时常被同事穿小鞋,因为我比她们年轻就是她们组长,很多人都觉得我实力不行。一个组的项目,五六个人一块挑剔我的作品。我当初不知道有违约金这一说,他们说不行,向着我的几个同事就跟着我一块改,一直拖。拖到最后客户等得不耐烦了,像公司提出让我们赔违约金。 稀里糊涂工资扣了一大半。 同事们还背地里投诉了我,说好好一个项目,反倒是栽在了我一个人的手里。工资扣了一大半,我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他们倒好,一伙人乐乐呵呵的拍屁股,庆祝着唱歌去了。 这样的情况已经好久了,每次告诉领导,他们都不在意。都认为是我的错,是我得罪了客户。还有不同设计组的同事都将文件丢给我,让我转交,然后又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会是合同,一会是招标书,一个劲的加班加夜赶出来,仍是被领导骂,好像我怎么努力,他们都看不到我的好。 我不知道我哪点不够好,我对人很好啊。从来不说他们坏话,可是就是因为成为组长,将来可能接触的东西比他们很多,待遇比他们好,他们就不服气。 ――――― 我以为她会给我说一堆安慰我的话,但她只是又给我开了一瓶啤酒,让我和她干一杯。 苦涩的酒滑过喉咙,一大半的委屈也被冲了下去。 “不如明天开始,换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吧?”她挑眉看着我,我反倒觉得她是一个很可爱,又很会生活的女人。 “怎么换一种方式证明?” “先忍耐,等待时机。先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很好,让他们越整你,你就越表现的没有压力。把握时机去证明自己,不要管他们现在多张狂,总会有失手的一天,看他们怎么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越是在团队遇事慌乱,像无头苍蝇一样,你就得先一步稳住自己,化干戈为玉帛,化失误为机遇。” 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但越是无助时总会遇到贵人的帮助。那个晚上的一杯,似乎也给我转了运。面对他们的整蛊,我全盘接受,不再抱怨。等待时机蛰伏着,我以为这样会激怒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对付我。 根本没想到他们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小把戏也不玩了,似乎突然就承认了我是组长。就这样安然无事的度过了半年,我们部门接了一个婚礼策划,我们组是婚纱,戴林川组是舞台,小周那一组是化妆与灯光等。 婚礼彩排的第二次,组里一个比我年龄大的设计师与我一直争执不断。新娘想修改款式,她一直想凸现自己的风格,而我们则根据新娘的要求在修改。 那天午休,她拿着剪刀。将我们组里一个月的心血全部剪成了碎片,偷偷扔在了垃圾桶里。 新娘在化妆室,一直在等着新改的婚纱。我们忙着找不翼而飞的婚纱,组里另一个人,从垃圾桶里找到了。也没做检查,没问情况,直接抱着婚纱赶紧跑到新娘面前。本以为可以呼一口气了,没想到一打开全部破了。 新娘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一个电话打到全总那里。全总敢过来时,把我们骂的狗血淋头,扣我们所有人的年薪,我本就没有多少工资。那段时间也习惯了拮据生活,他们几个反倒一直再给全总求情。 全总看着新娘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留下一句话给我们:“找不到谁干的,全部滚蛋!业界不需要你们这群不负责的设计师。” 这句话是自从来到全总手下办事后,听到的第一句狠话。 全总走后,我们一群人站在原地。身后有一个人说:“是孙澜。” 叫孙澜的设计师,比我年龄大,进公司好多年了。她在我没进入公司时,就一直想做组长的位置。 这个女人,我对她的印象。在公司里面对自己渴望的东西,永远都将自己的虎视眈眈表现的很明显。 “你胡说!你怎么乱说话!”孙澜本来抱肩站在我身后挑衅的看着我。那人突然对她的点名道姓,脸色突然就变了。 “就是你,一定是你。上次姜组长的文件,就是被你偷偷放到切割机里的。我都看到了,没想到你这次这么过分。还有上次创奇世界的婚纱,也是你怂恿妹妹剪坏的,何小军看到了,是不是何小军!” “对,没错,我也看到过。你就是嫉妒姜组长,孙澜你这次太过分了,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失业吗?” 当有人敢于戳破一个人时,所有人都会随大流对她进行攻击。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在公司里,这是一个很难教到知心朋友的一个圈子。 有知心朋友是你的幸运,没有也不必为此赶到伤心。当你足够优秀,自然会有人成为你的合作伙伴。 我们总会因为某些事情,触碰到别人的利益。那时起,你就是敌人,是竞争对手。 监控调出来后,真的是孙澜做的。全总在办公室,没有拉窗帘,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是如何骂孙澜的。 她赔了违约金,并且被众人举报。又赔了很多怂恿给我穿小鞋的事情,我得到了我应有的薪酬。 那场婚礼过后,全总炒了很多人。第一次在公司上了,说了:没有团队合作精神,没有心存敬畏的对待工作,嫉妒同事的人,不欢迎留在思维树。 那是我第一次,在思维树感受到温暖。我也深刻的反省了自己,为何会被同事欺负。 因为我不够努力,我的能力没有被他们看到。 因为我对很多人的帮助都是有求必应! 因为我不会勇敢说不! 也不知道那一天开始,全总收到了很多信。信里都是感谢森林靖设计师,她们夸我对待工作认真细心,策划的很和他们心意。 那每一封鼓励我的信,都被我一一保存,也成为了日后我能在思维树勇敢走下去的动力。 那些信也和那晚的一杯酒一样,都给了我转运的感觉。全总因为这些信,默默关注着我。 很多项目都会向领导点名提我,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害怕。 到后来的游刃有余,自信,这些都是成长。 所以,瑞瑞。我并不是幸运,而是我在最难过,最辛苦的时候,扛了下来了。我本就一无所有,本就从低谷中走来,所以就不怕失去。 而一无所有,也是我当初唯一庆幸的。 ―――――― 在办公室发呆了一上午,芳语很多次提醒我全总已经看我好几眼了。我依然拿着笔,点头,继续发呆。 我在想一种办法,即可以让瑞瑞知道关于对待工作,应该有的态度。又可以不让她因为这件事,而存在别的想法。 中午下班后,我拜访了曾经一位老师。是一个喜欢练书法的人,平常时也喜欢免费教社区里的孩子写书法。 一个很沉稳的男人,很随和。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有心事,提笔给我写了个“劲”字。 劲字提笔就来,也不问我点什么,我笑着说:“纪老师,您可真是把我想成男孩了。直接给我写劲字。” “劲字多好了,加把劲,迎刃而解都可以这么说。这有什么区别,男孩女孩都一样。” 他想说的应该是“劲”即可以是力气,又可以做鼓励吧。 “纪老师,我一直都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教成年人写书法啊?” 从前请求过他很多次,因为我是真的很羡慕,别人能写的一手好书法。虽然曾经是美术出身,但是依然没有很多的耐性,所以有些东西我都很敷衍。 “不教,不教。你要是来找纪老师是因为书法,我下次就不让你来了。” “不是您给我说说为什么啊。” 他开玩笑的给我摆手,给我倒了一杯茉莉茶。来他这,最喜欢的就是这茉莉花茶了。 “真想知道?” “是啊,您说说吧。” “我不教成年人是因为他们心性太多都不纯粹了,杂七杂八的事情扰乱心神。平静下来时就会想很多,完全是一心二用,学不到骨。” “没事啊,我可以的。” “你要在这么说,将来你有小孩了。我可不教他写书法。” “哎呀,纪老师,不和您开玩笑了。我这次不是来请教书法的,这次是有点别的事。我愚钝,想不通。所以来老师这,想给我点解决方法。” 我一直坚信,那些长辈们的人生经历,比我们吃的盐都多。很喜欢和长辈们聊天,往往他们的三言两语可以点醒很多年轻人正在犯的错误。但当他们所领悟人生时,已然面向老去。 三毛说:我来不及认真地年轻,待明白过来时,只能选择认真地老去。 所以,多和这些长辈们交谈,你可以收获很多。 也很喜欢和天性纯真的孩童聊天,是聊天,不是交谈。没有市侩圆滑的狡诈,只有对所有事情的好奇的态度。清脆的声音,欢呼的小手。他们明亮的双眼里永远存着热爱,除了天真烂漫的孩童,再也没有人可以做到。 人们常说,圆滑可以,市侩就算了。但…道理都懂,做起来太难。 “说说什么事,老师帮你分析分析。” 一半 “纪老师,您对不努力,浪费青春天赋的人。都是怎么教育的呢?” “教育?我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老师。” 在他布满岁月的脸上,嘴角的带着无关紧要的微笑。不过我已经习惯了,纪老师一直都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参与。但行动上,已经开始了另一种参与。 “我有很多学生,但是小姜,你真的很不一样。不是说你比别人强,主要是你的态度。还记不记得小罗,你总说和她在一起学会了很多。小罗说,其实和你在一块才学到了更多。” 他说的是安罗,我们都是他的学生。我曾说过安罗是我最难忘的一个女生,她温柔漂亮,对待生活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都令我欣赏。和她在一起读书时,学会的真的很多,会爱自己,会努力上进,会温和对人对事。 她是那种你遇见了,就忘不掉的人。是惊艳了一个时光,离去时又让人流泪的,想迫不及待的想去追随的一种女生。 是教会了你很多端正态度,又富裕你渴求的一种人。也是一种很平淡,和常人不同的一种人。会体贴入微,一颦一笑都牵动别人情绪的女孩。 是你对我一笑,兔牙那么可爱,月牙弯弯的眼睛把星河都藏起来的女孩。 我总是这样,提起安罗。总是想夸她的好,却愤懑自己孤陋寡闻的词汇将她形容的过于平淡。 “小姜,你和别人在一起时,也在影响别人你知道吗。之前小罗也来看过我,她和我说:跟你在一块读书时,你教会她的,是她从来都不敢做的事情。比如说你仗义,乐于助人。比如说你对人时的端正态度,还有对欣赏的人毫不掩藏的夸奖。” “啊,我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没有吗?我觉得有啊,你就时常影响到我啊。” “啊?什么?我错了,对不起纪老师。”我放下杯子,赶紧站起来给他鞠躬道歉。 “唉唉唉,不是。纪老师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你的影响是好的一方面。快坐下,我说的是,小罗对你的评价我很赞同。因为你的确是个好孩子,你会很仗义的帮陌生人,会告诉别人什么是自尊,会看见流浪人捐钱。而我们时常觉得这些东西和我无关,所以我们是大众称之为的看客。有些看客,是因为社会病了的原因。” “纪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普通人都是这样做的,谁都不喜欢管闲事。我就是我妈说的那种,太好管闲事了。” “你妈说的对,但是她没看明白,你是在帮助你觉得值得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不然不会大老远跑过来向您请教问题。” 我虽然不像别人那么富有,但我很感谢曾经自己很丧的时候。那种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时候的自己,在一个人在很多夜晚熬过去之后发现,活着有太多有趣的东西。 我虽不富有,但我精神却很富有,这是难得可贵的宝藏。 “工作上的事?” “我的团队里,有个组员模仿别人的作品,被我们发现了。知道的人不多,我就想着让她自己知道这种做法是不对的,可她认为自己很普通没什么大碍,有侥幸心理。” 纪老师指着墙上的那幅画,很有名的一个文人的作品。不过他说,这副是赝品,但也是一个挺有名的人画的。 “这副画记得吗?” 我点头:“记得。” “赝品终究是赝品,你也可以对别人说这是真迹。不过只有你自己的心里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说的那个同事,她只是表面给你说她无所谓不在乎,但在不在乎只有她自己知道。可能这个时候,被你发现,她已经怕的不得了了。” 茉莉花茶又被他续上一杯,纪老师没说话。第三杯再续上时,他说:“你的队员出现这种情况,最应该反省的是你自己。你要想是你自己哪点没有做好,是不是忽略了你的队员。你们是一个团队,应该有合作精神。她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你没有考虑到你的队员们。” 那天下午进公司,用余光时不时的去看瑞瑞,她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脑。全总在下午开会时说到了抄袭这件事,因为时代变迁,可能你某一天看到一个好看的东西把它用在了自己作品里,就成了和别人一样的。 很多公司和设计师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思维树不同,坚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散会后,瑞瑞是第一个离开了公司。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跟在她后面提前打个卡下班。她坐了很多趟公车,地铁去了所有思维树名下的婚纱店,带走了几套婚纱。 最后那家店因为没有她要找的,很沮丧的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我把放在她身边的一套婚纱抱起来放在腿上,问她:“这么多,掂着不累吗?” 她右侧的大袋子里,装的满当当的。 “姜组,你…你怎么在这里?” “哦,没事。我来查查这区的店里,有没有需要订做的客户的资料。”她看我漫不经心的回答,捂着胸口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余光能看见她的动作,纪老师说的对,她只是在面对我是觉得很无所谓,但其实她心里很心虚。 赝品终是不能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瑞瑞?只有一次机会。” “……没有。” “好吧,那你要带这些去哪里?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反驳了我,待看到脚边的袋子时,又懊恼自己话说的太快。 “还是我帮你吧,要去哪里?” “去我家。” “那走吧,你带路。”见我顺势就要走,瑞瑞突然喊住我: “等一下,姜组。你不问我,这些是谁的设计的吗?” “我刚才问了,你说的没有啊。那还要问什么?” 是啊,我刚才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只有一次机会。你不要,可能再告诉我时,我就不想听了。 “我…”她表情又是一阵懊恼,抓着背包的链子。 “瑞瑞,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不要时刻抱有侥幸心理,早晚会吃亏。你还年轻,不要去相信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你只看到我是运气,却没看到我的付出。但我从来不解释,因为有人懂我。比如全总,比如宋经理。” 我说的是她一直以为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能有全总和宋经理这两位的提拔。 谁又是幸运的?都是因为自己勇敢,因为自己本就一无所有,所以不害怕失去罢了。没有勇敢之心,你什么都做不了。不努力的人,永远抓不住机遇。 “姜组…若我回头,现在晚吗?” “只要你不再抱有侥幸心理,亡羊补牢未酿大祸,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 她泯着嘴看我好一会,突然上前抱了一下我。又赶快松开,揉揉眼睛说:“原来姜组,和别人说的不一样。难怪他们这么喜欢你,我也讨厌不起来啊。” 破涕为笑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 我说:“瑞瑞,从今天开始我会成为一个好的队长。我会照顾到你们每一个人,我们是一个团队,是家人。今天你出现这种情况,错不全是你,还有我。如果我能照顾到你们每一个人的想法,多给你们一些机会,这种事情都不会发生。现在我才知道,一个团队只有所有人都优秀才是好团队。” 把那几套婚纱抱回家里时,她用剪刀全部剪破了。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做,瑞瑞不小心划伤手时,我才知道她躲在房间里把婚纱给剪了。 “你这样,怎么给公司说啊?” “我会赔的,我不想让自己成为最讨厌的样子。”她捂着被划伤的食指,眼睛里有很多受伤的泪光。 她那种坚定的目光,让我想起一句话,谁不想写一本书就一夜成名?谁不想一部作品就大火的起来?可是又有几个人如此好运? 但是这些不实际的东西,远远比厚积薄发要庸俗的多。 “我明天…会和全总说的。” 全总这个人,很多人都怕他,包括我。他骂你证明你还有上升的空间,他不骂你证明你根本没入他的眼。而像瑞瑞这样,进公司几年没有任何成绩的员工太多了,全总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在意这些人能做出什么。 对瑞瑞来说,那次的一个夸奖是她在公司收获最大的一件事。 她说她很羡慕我被全总骂…… 呵呵… “我会帮你的,我会和全总求情的。我不希望我的团队里,有任何一个人在也我们没有成功起来时,就中途退场。” 第二天一早上班,瑞瑞就被全总骂的很惨。她又哭又笑的走出全总办公室,我赶紧递给她纸巾问她:“没事吧,全总没说什么吧?” “我好开心姜组长,全总第一次骂我…” 呵呵…我真的不想告诉他,你现在,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很差劲的影响。将来以后你任何错误都会被他挑剔,可能和我一样被骂的狗血淋头。 厚积薄发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受虐狂。”芳语撇了她一眼,有些嘲讽。 我用手肘撞了一下她,芳语态度还是不好,冷哼一声。 “芳语,通知全体成员,现在会议室开会。” “啊?怎么开会啊?有什么项目要报备吗?” “有的,秋季新款的设计图这次每个人都先给我审核再交上去。还有没人一份设计理念,灵感,要图片要故事的给我写出来,下班前发我邮箱。” “啊…这么多,可是还有厂家的事情没处理好呢。还有客户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你晚上留下加班。” “姜组,你太小心眼了,切。”芳语给我一个很大的鬼脸,跑到部门去通知他们。我先领着瑞瑞去了会议室,刚好她手里有新的手稿。 刚坐下没五分钟,他们就赶紧跑过来了。对着我就是一阵抱怨:“干嘛啦…姜组长,你又搞事情。” “准备开会!”我用钢笔敲着着桌子,以示他们抗议无效。 “以后每个人的设计在出手稿时,都要先交给我再进行下一步。” “为什么啊,这样很耽误时间。”李馨琪拨着自己的头发看我。 我反问她:“不为什么,你有疑问吗?” 我真的不想解释这么多,瑞瑞的这件事就已经反应了我做为组长,一个团队的队长的错误领导。只关注整体而忽略小事有多容易让人误入歧途,所以只能从现在开始,抓的紧紧的。 防止在有人偷懒,我要做的是让你让我,都能记得,最开始做这份工作时的初心。 李馨琪轻哼一声,皱着眉说:“没有…” “还有,以后每周一次我们部门的单独开会。需要报备你们最近再看的杂志,自媒体上的东西,还有去看的时装秀。 我不允许,有人在工作上偷懒。做一件事,就要做好它,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想成名,你就得积累知道吗?”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能说。还很有领导风范,虽然不满意的也有很多,但是也有自律性很强的人赞同。 一半一半,我很满意。 瑞瑞呢,她被罚了年薪。半年不得参加任何一季的项目,作品也不允许向上交,之前的设计全部下架返厂。 但她出奇的,还很开心。每天在公司时不时的搞来秀场的票让我和她一块看。 她说:“这样挺好的,全总没开除我。也没大肆宣扬我抄袭,就随便扯了一个我得罪客户才被罚,挺好的。刚好这半年,我可以反省反省,你说的厚积薄发,我太喜欢这个词语了。” 唉,你懂就好啊 ―――――― 瑞瑞这件事过去了半个月以后,我被安排出差。刚一回来,全总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 真的是来公司这么久,他第一次请我吃饭。 本来今天回来和元先生说好了一块吃晚饭的,最近我的工作太忙。跟领导出差好几趟,好几天不着家工作忙时。有时候连信息都忘记给他发,常常忽略了元先生。 可是全总突然请客吃饭,一时间就忘记了给元先生打一个电话。中途饭吃到一半,元先生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在加班,我才想起来忘记告诉他和领导在一块吃饭。 借着接电话的功夫出了包厢,元先生那头语气带着埋怨。 “对不起啊,领导突然请我吃饭。看他意思是公司有意让我升职,所以我才出来了,我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的。” 我捂着电话,一脸为难,时不时回头看看包厢生怕全总等的着急了。 “没事…我把预订的餐厅退了就行。靖木…晚上回来,我有点事想给你说。” 我有点事想给你说… 以前他也会说这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这句话让我有点心慌。 我有预感,我可能会失去什么。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这句话让我心脏跳的很快,说不出的慌乱。他声音有点哑,还带着不舍,犹豫中又夹杂着果断。 “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回来再说吧。” 回到包厢时,全总问我:“男朋友打来的?” “嗯。” “在一起多久了?” “四年了。” “挺久的,哎,你这段时间经常出差,他会不会不愿意啊?你这要是去新加坡培训,时间那么久,他能接受吗?” 这次请我吃饭,全总有意让我去新加坡培训,回来后胜任思维树婚纱部的区长。 元先生的语气让我心里很慌乱,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就敷衍的回答全总的话:“我也不知道,回去和他商量商量。” “你一定要想清楚,回来以后就跟我一个级别了。以后就不在是我下属了,挺好的,挺成功的你。” 全总这个人…哎,真的是。 “全总,谢谢你的栽培。说真的,如果当初没有你和宋经理,现在我可能还是在北京做个小助理,混吃混喝,看不到希望的。” 我将酒杯伸过去过去,敬他。其实全总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很少在工作上出错,对待工作兢兢业业。虽然有时候骂人挺狠的,但是也挺护短的。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是个好领导。 晚上回家时,元先生没有开灯。兔兮儿吧啦着我的腿,铃铛铃铃的响。 我摸黑走到卧室门口,一开灯才发现他半躺在卧室的床上,薄被盖到腰处,左手手肘盖住眼睛。 “干嘛不开灯?” “回来了?”他声音带着很浓重的鼻音,一放下手才发现他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我赶紧过去摸他的额头,很烫,体温计一侧已经三十九度多了。 “靖木,我好不舒服…” “发烧了,当然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生病的他很乖,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虽然平常也很听话,不过这次格外安静。坐在医院长椅上,晕晕乎乎的靠着我的肩膀,半睡半醒的。 我将脸贴在他的头发上,右手去摸他的脸颊。感觉这几天我没在家,他好像瘦了。之前摸他的下巴还有肉,现在下颌骨很明显的有了轮廓。 一到家就赶快给他烧水,让他吃药赶紧休息。喝口服液时突然闹腾起来,怎么就是不喝,觉得苦。 我问他:“是不是烧好几天了?” “嗯…”他翻身到我睡的那头,抱着我的枕头不撒手。 “把口服液喝了,就可以睡觉了。”我想把他扭过来,他一直抱着枕头,雷打不动的。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因为他这句话,让我心神不宁连饭都没好好吃。总觉得他要说点什么,没想到一回家就发现他生病了,什么都没跟我说。 我最近真的忙的昏天暗地,连他电话里不舒服的语气都听不出来。 哄好久才把口服液给喝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我去洗漱,再回来时发现梳妆台上有放了好多被撕下来的婚纱照片。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把它们收在抽屉里。 脚一沾到床,全身就放松了下来。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天知道我有多想抱抱元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他生病了想说的东西,也没说。 我从他背后抱着他,贴在他后背。一阵踏实,终于抱到他了。第二天一早,我就请了假,在家好好照顾元先生。也顺便帮他请了假,这个节骨眼在预备选人时请假最容易出差错,但是昨晚醒了好几次发现他还是有点烧。 从来都是我生病时,他陪着我。现在换一换,我应该要陪着他的。总不能让他在生病时,只有一杯白开水和退烧药吧。 他皮肤本身就很白,不过平常是白里透红,很自然。现在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时不时的出虚汗。他很少生病,可是一生病就好的很慢。 煮好了皮蛋瘦肉和鸡蛋,见他还没醒。就带着兔兮儿下楼去买点生煎和火腿。 把东西全部放在餐盘后,去叫元先生起床。他还是很不舒服,捂着头:“有点头疼,想吐…很晕。我不想吃早饭了,真的很不舒服。” 很能理解发烧的人,全身没力,食欲不振,吃什么都没味道。但是,那也要吃啊。不吃东西,难道要空腹吃药吗? “我给你盛点粥,稍微喝一点咱们吃药,好吗?” 他轻轻的点头又躺下了,兔兮儿在餐厅对着桌子上的饭哼哼唧唧的。我盛了粥端过去,兔兮儿就跟在我后面。哼唧声音是想越来越大,我脚碰它屁股: “嘘,不要吵到爸爸。爸爸生病了,要安静的休息。” 元先生捏着眉,瞥了一眼兔兮儿。叹口气,给我说:“你一会也给兮儿整点吃的东西,这几天它都没有吃东西。” “你没喂吗?” “这几天没做饭,它狗粮也没了。” “那你先吃,我去给兔兮儿弄点饭。” 元先生喝完粥吃了药后就一直睡到中午,醒来后人差不多精神了点。还想给我下厨做饭,我拦着他,让他去沙发休息:“还是我来吧,你好好休息吧。” 他站在厨房欲言又止,我笑着问他:“怎么了?想说什么?” “没…没有。” 我实在不会做饭,最后还是让他在一旁指导着炒了一份番茄炒鸡蛋。还好他生着病,什么东西吃出来的味道都一个样。 那些每个人都有的犹豫 趁着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精力,赶紧问他:“你昨天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不懈的问这个问题,他摇摇头说:“忘了,我忘了。” “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嗯,不是重要的事。” 后来我才知道,是那一整天的陪伴又软化了他的内心。他本来已经打算果断的做好了决定,却又因为我而再一次的有了例外。 老妈打电话过来时,知道元先生发烧了。她和老姜火急火燎的赶紧开车过来,一看我俩吃的饭,老姜气不打一出来说:“小元都生病了,你就做个番茄炒鸡蛋?这么敷衍,以后过日子也这么浮躁是吗?” 晚上老姜就亲手做了饭,吃饭时连老妈和老姜都发现元先生瘦了。我拽着他很小声的问:“我出差这几天,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你不在家,我也懒得做饭吃,有时候自己就饿过去时间了。” “你不吃,那兔兮儿也能不吃吗?你不管兔兮儿死活了?” “我说了,你不在家我也懒得做。家里又没人,我中午干脆就不回家,怎么做饭啊?” “以后,我不在家也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还有也得照顾好兔兮儿啊。” 他猛地放下筷子,紧攥着我的手摇头:“你不要说这种话,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回想刚才说的话时才发现,有点像道别的意思。 若当初知道他在犹豫,我一定不会说这种话。是我,硬生生的把“我们”拆开成了“你,我”。 后来他说,鬼知道那一整天的陪伴,怎么就让他一头栽了进去就是都忘不了。他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长情,有时候也会太优柔寡断。 而我不行,我与他刚好相反。 所以,他说分手时,我说了好。 ―――――― 和元先生正式分手那天,我们谁都没有说,包括父母。 后来每每谈及因何原因时,我同朋友们都说,因为太忙,而没来得及好好爱对方。 他同朋友们说时,因为错的人迟早会走散,而相爱的终会相逢。 兔兮儿留给了他,走的那天偷偷去宠物店看过兔兮儿。在店门口,看见它趴在笼子里无精打采的。 很想去抱抱它,摸摸它的小肚子。 是我们带它回家,最后却是它自己在道别时,孤零零的不去让它参与我们这样的道别,只能它暂时放在宠物店。 没有太多行李收拾,简单的东西带走以后剩下的都被我扔在了垃圾桶。那间房子从此只有一个人,一只狗住下了,情侣套装都恢复成了单身状况。 没有哭,真的。 只是一个人订了一间ktv包厢,选了几首歌一直在重复播放。坐在那里,翻着我们的相册,有我们的合照,有兔兮儿,有意思旅游的地方,还有他画的东西。 认真的反省了这些年,反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一起这么久,似乎很少承诺些他什么。而他也是,几乎不说,可他都是直接做的。原来承诺,只是得到人心的一种手段。庆幸我们,爱彼此时只有行动。 最新喜欢的一首歌《真相是假》里唱: ――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 就像是涂满了劣质油彩的画 我们在画中捧花 装成巧舌如簧的漂亮哑巴 我告诉你不要相信那些表演出来的情啊爱啊 少年人善说谎话 一个眼神骗过天下 突然就想起来刚认识元先生时,他还没有这么温柔。顶多算是一个对人客气,说话时情商很高,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而已。后来之后,工作上升职。交际的圈子变的广了,应酬也多了,见得世面也多了之后。他从男孩长成了男人,越来越成熟。 而我呢?刚在一起时,无论是工作还是与人相处,免不了的都是上学那会的模样。很多时候遇事都是他帮忙拿主意,但他从来不会控制我的思想。他更喜欢女人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秘密。 ――回头看最多只心上一块疤 在假相中赖着不走的才是傻瓜 你看过的温柔都是假 爱意也全都是假 你见证的 拥抱都是假 猜测的思念是假 我活得好过几百万人 被簇拥喜欢热闹和盛大 没有误会,没有另结新欢,没有出轨。仅仅是彼此在这个时间里,觉得都关注不到对方。所以,决定结束这种情况。 其实这样的分手不是我想面对的,我宁愿他对我的温柔是假的,拥抱是假的,爱意也是假的。这样总好过,我们明明相爱却依然选择退离彼此的生活。 也是这一天,我才明白。真的有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分手的人。从前谈及觉得好笑,现在才明白觉得好笑的人才最搞笑。 因为你不懂爱,不懂的为何明明相爱却依然放手。不懂得为了让对方过的更好,而不得不放弃。不懂得因为这爱里有点难以接受的瑕疵,而让自己疲惫。 现在,我懂了。 ――我没熬夜陪他说话 没深夜时总想起他 没不舍他 那些相伴拼搏的日子 不过找个人支撑自己不倒下 只是恰巧出现他 换成别人也没差 即使真有晃神想亲吻的刹那 最多只心上一块疤 随时能割下 很早以前我就说过,如果不让我工作。那我宁愿不结婚,现在想想有什么不可以和对方商量的呢?因为我的执着,而让他受到伤害。我却一点都没有发现,这种粗心大意,根本就不是最美的爱。 这首歌再唱谁我不知道,但我听起来全像在唱我自己。 元书柏刚好出现在我决定退离年君生命的日子,有时候总会问自己。如果当初出现的是别人,是不是也一样?我也会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慢慢爱上对方。可能对方不是那么爱我,我也不是那么爱他。只不过是又一次凑合了一场恋爱,结局还是不尽人意。 看到他在公司加班,我去送饭给他时。拍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整个公司只有他的办公室亮着灯。他让部门的人都下班了,自己一个人在忙。多好的一位领导,经常心疼自己的员工。 照片里的他一点都没往常帅气,下巴处的胡渣。垂下眼帘看资料的眉眼都带着黑眼圈。那天晚上给他送的饭是什么呢?好像是皮蛋瘦肉粥,他喝了两碗,还买了汉堡和鸡翅中。 以前总想看一本从陌生人到恋人的故事,当自己和他成为主人公时。才发现我们的一开始,竟然有这么多的目的。我因为年君,而想开始一份新的爱情,用时间和新欢从而达到忘记他的目的。 而元书柏不一样,他认为一见钟情也好,还是日久生情也好,还是惊呼一瞥都是一个意思。 ――成年人世界没童话 好聚好散如此便罢 各自潇洒 陪伴全是假 爱情全是假 这场梦结束快醒吧 你爱过的少年全是假 你写的故事是假 你珍藏的过去全是假 我并没有爱上他 你爱的少年人太狡猾 把爱情变成欺骗的筹码 而脆弱堡垒总要塌 没有什么坚固不化 一捧泥沙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 没有那么多日久生情的戏码 既然已分开两边 这爱不如忘了吧 相爱真的太难了,不是三两次约会。送几次花,吃几次饭就能永远一辈子的。也不是陪你过几次生日,一起旅游几次就真的是老夫老妻的样子。 没有什么坚固不化,也没有什么原因结果。不合适与累了,将“我们”从此变为了“你”“我”。 那时放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份去英国学习整整一年的合同,他当然没同意。觉得去不去都可以慢慢升职,他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我和你不一样啊,我去英国学习一年。再回来时档次都不一样了,毕竟英国的服装学院在世界都排名很靠前。况且你以前不就在英国读书吗?你可以去看我啊。”我真的很想说服他。 “你不是去上大学,你是国外学习。你就能保证在那不受到任何诱惑或者是欺骗吗?万一出个事,谁能即使赶过去?” 他抓这合同就想一撕两半,我夺一把过来生气的说:“你要是敢撕,我们就分手!” “分手?你除了会说分手以外还会说什么?动不动就是分手,你都决定去了还跟我说什么商量,那我回答了你又不同意?这是商量吗?你根本就是自私,你没有把我算进你的未来。” 他气的眼眶都红了,站起来还想夺我手里的合同。我抱的紧,反手就装到了我的文件夹里。 “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好,不行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攥着拳头,站的笔直,但是却禁闭着双眼不去看我。 “姜婧木...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打从一开始,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算进过你的人生。在你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包含我,我只是你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人。即使错过了,你也可以当作是场成长恋爱,大不了下次谈恋爱认真点,不犯这样的错就行了。” 我承认他说的,即使分手我也能把这场恋爱,当作一次成长经验。 但是我不完全认为我是错的,谁又能知道这个人就是可以过一辈子的人? 谁又能算到这一辈子的生活,就是你所希望的?因为我们往往过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毕竟人生就是事与愿违啊。 有些人不离开,你永远不会长大 我说:“我没有不把你算进我的人生。” “你有,你只是不想承认...你更爱你的工作,你可以因为一个专案几天不回家,在公司加班。跑项目出差,一个电话也没有。拿下合同以后可以和同事们下班庆祝,晚上喝酒唱歌。你不再说喜欢,对我时常不耐心。你变的时候太明显,我都能感受出来。” 他是一个很敏感的男生,所以有时候会很心细。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和他解释,我明明想告诉他,我没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为了升职,为了让工作更轻松点,为了下半年可以好好休假。为了升职以后,可以不加班,准时回家多陪陪你和兔兮儿。 我并不喜欢和别人一块唱歌,更不喜欢喝酒。但是老板开口,我一个员工又如何拒绝? 可是,我说了什么呢?我说:“随便你怎么想,你根本就不懂我。” 姜婧木啊,姜婧木,你大概是这世上最笨最愚蠢的女人了。 然后你说了:“嗯...是我不够懂你,所以我把自己搞得太累了。那...分手吧,我一个人慢慢想。这样太累了,我已经三十岁了,玩不了少年感的恋爱了。结束吧...” 曾经,他的梦想是三十岁之前结婚。 我说:“好。” 我承认说好的那一刻,最开始是想吓一吓他。让他主动认错,像往常一样。不到一会就主动服软,给我道歉。 可这一次,他只是攥紧了拳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却没有说任何挽留和服软的话。 原来,姜婧木...是这么矫情一女的。 是我自己硬生生的让他在这段爱里,一次次的失望疲惫,自作孽不可活的把他的爱磨的消耗殆尽。 在等不到他任何挽留的言语时,我做出来了更矫情的事情。去卧室拿出行李箱,装了衣柜里的衣服后,拿着包走人了。 自始至终他都坐在那里,没有看我一眼。双手交叉着,太阳穴和下颌骨都因为牙齿的用力而抖动。 没有回父母家,没有去找曲之安,自己订了酒店住。第二天依然是神清气爽的去公司上班,和同事去西餐厅吃饭时。再拍几张自拍配合着愉悦的文字,来证明自己过的很开心很好。 他的朋友圈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给我发过任何一条信息。 我这么任性着大概过了一星期,实在忍不住回去找他。他没在家,兔兮儿也是。 就故意借看兔兮儿的名义去他公司找他,被前台给领了进去。他坐在办公桌前在办公,旁边的秘书低领西装酥胸半露,弯着腰给他汇报工作。他没一点在意,还纵容那个女秘书去摸他的后脑勺。 前台的女孩先是一愣,咳了一声赶紧示意那个女秘书。她和元书柏同时抬头,前台的女孩表情十分尴尬,手在衣摆处示意让女秘书过来。 女秘书也很紧张,对着我点下头。两个人一块出去了,就剩下我和元书柏。 “什么事?” 他这么冷漠的语气,我第一次听到。气不打一出来,走到他办公桌面前,双手抱肩问他:“刚才那女的是谁?你看不到她衣服那么露吗?汇报工作都能站到旁边,离的这么近吗?”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元书柏只是眉眼淡淡的抬头看我一下。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文件上,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姜婧木,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你不是在生闷气吗?” 他用鼻子呵了一声:“呵...不是生闷气,是真的分手,明白吗?姜婧木。” 从前,他很喜欢喊我姜。就一个字,不是靖木,不是靖靖,不是木木,就是一个字“姜”。 他说喊一个姓,他觉得很亲切。 “你认真的吗?”心脏跳的很剧烈,我以为他只是单纯的生气。 那一瞬间想到了最近,我却...却还发一堆很开心的朋友圈,这算什么,耀武扬威吗?证明我过得很好,像他说的那样可有可无吗? 可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些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任性,任性伤害他对我的爱。还有这该死的自尊心,什么分手要让对方知道我过的很好,全是屁话。 都是自尊心逞强。 明明相爱,明明放不下,还要一点点伤害对方。这不是在意,这是好胜心,还有该死的自尊心作祟。 “所以,你有什么事?”他没回答我,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语气冷漠,已经是在暗示我,他真的是认真了。 “好…我过来是问你兔兮儿呢?为什么不在家?你把它放哪了?” “兔兮儿你不用管,我会照顾的。” “你照顾?你怎么照顾,你一个男人怎么时常陪它?” “呵呵...姜婧木,你这种话不可笑吗?你又时常陪过我?姜设计师,还有空管一只狗?” 元书柏这么说话时,我真的很难过。委屈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撇着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转身跑出了他办公室。 一直到进电梯,才敢哭出来,发现他真的是要离开我了。 打车到曾经是我们的家的地方,站立在门口,久久不敢开门。没有一走出电梯,就能听到兔兮儿身上的铃铛声,和它兴冲冲的扒门声,楼道里安静的不像话。 自尊心一时又作祟,伸手抹了一把脸。很坚定的开门,去卧室收拾行李,心里还想着: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决定了,我还有必要这么矫情吗?反正他也不会看,分手就分手。我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可以过的更好。 亲身经历之后发现,发现事实并没有那么好。包厢里的歌又换成了王力宏的《依然爱你》 ――我不像从前的自己 你也有点不像你 但在我眼中你的笑 依然的美丽 相册也翻完了,以后要怎么样呢也不知道。手机里的元书柏的备注:元可爱,也改回了元书柏。他那里,可能早就改成了“姜婧木”了吧。 对着桌子上的啤酒和零食没有一点胃口,明明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从前想着如果那天失恋,一定要包下一整个滑冰场,一个人滑冰。 可是创意被曲之安盗用过一次,就不再是我想要的了。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化解失恋的痛苦就是努力工作。 包厢里的歌一首一首的唱,我坐在的也开始发困。全总打电话问我下午为什么没请假就不去上班,我说:“全总,我失恋了。” “失恋怎么了?谁没失过恋?你来,我让你虹姨给你做好吃的。” 全总的媳妇,我们都喊虹姨。 “不去了,谢谢全总,我明天会准时上班的。” 不等全总说完,就挂了他的电话。我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我现在需要一个人独处,绝对的安静,没有人打扰。 画画是我现在唯一能安静下来的事情,回家的路上去画店买了颜料,支架,画笔和画纸。在酒店房间里开始了临摹,风景画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弱项。 可我却画了花,临摹国外大师的画。 我也想弹钢琴,但弹钢琴我一定会忍不住去想他。为了安下神来,只能选一项让自己能踏踏实实,安静的东西。 我不知道今晚元先生会怎么样,面对这那空荡荡的房子,他会想些什么。 兔兮儿有没有被他接回家,如果还在宠物店,今晚睡的是不是不好。 当时看《前任3》时没看懂,后来才懂。女人认为,你爱我,你会来找我。男人认为,你爱我,你不会走。 所以,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分开。而分开久了,过了最难熬的时光以后,就发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更或者,再回忆从前时,会笑自己太幼稚,太可笑。 再可能,过段时间。从别人那里听说,他又找个人爱的死去活来。 有些人不离开,你永远都学不会长大。 第二天依然去公司上班,除了全总没人能看出我有什么不一样。我装的很好,和往常一样。但其实心里一直都有空荡荡的感觉,因为失去的某些东西,而暗自后悔。 人...大概都是这样,在最安逸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以后开始怀念从前拥有的安逸生活。 过了好几天,这种心情都没能消失。突然有一天,曲之安打电话问我:“你和元书柏分手了?” 心脏跳的更剧烈了,好像我不愿意承认的,并且一直伪装的事情,被公众于世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发现我有点胖了,想给你说下尺寸什么的。打你电话手机关机,我就打给元书柏了。他说让我以后直接你,不要打给他,他不知道你的情况。这不就是分手的意思吗?” “嗯,分手了。” 这几天晚上睡觉反射性的会关机,不然总是容易期待他会不会给我发个信息。等的一直失望,却也没主动给他发过信息。 “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快半个月了,因为工作太忙了,没来得及好好爱他。觉的不合适,太累了就分手了。有什么好八卦的,感情就是说不清道不明。” 我垂下头,将耳边掉落的碎发又拨了上去,闭着眼又扬起了头。 “那你现在在哪?” “酒店。” “你不会这几个月都在酒店住的吧?” “是啊。” “哪家酒店?我去找你。”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现在需要安静,我很好,每天准时下班回来画画,准时吃饭。不用担心,我要睡了。” 因为他不在身边,觉得每一天都是敷衍。没有心情面对任何事情,今天工作也搞砸了。虽然全总没说什么,可我却很愧疚。 我已经见过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什么都没说就搬回了父母家。很多次都看到他们欲言又止的想问我什么,可我表现的像是从未认识过元书柏一样,什么都不提,安稳的生活,他们反而又问不出口了。 元妈没有给我打电话,一直和老妈悄悄联络。她们都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总的来说,都是知道我和元书柏已经结束了。 周六一大早,就一个人去市里看了一场电影。回到家时,刚好看到元妈和老妈下楼。我悄悄躲了起来,看见元妈离开才敢上楼。 我猜元妈会专门跑过来一趟,就是因为我和元书柏吧。 换了鞋扫了一眼客厅,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老妈:“家里来客人了?” “啊...没,没有啊。”老妈真的很不善于撒谎,一听都听出来了。我瘪着嘴点点头,看她悻悻的笑。 “吃水果吗?我给你切芒果。”老妈从桌子上顺手摸走了元妈用的水杯。我叫住她,实在忍不住笑了: “妈――你真的很不会撒谎好吗,我都在楼下看见了元姨来了。干嘛问你,还不说实话啊?” 她拿着杯子,又从厨房走了回来:“我这不是怕你知道,小元他妈来了,你心里不舒服嘛。” “有什么不舒服啊,来来来,你坐。”我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 “我给你说哈,我和元书柏分手了。” 老妈是个急性子,话还没听完就急着问我为什么。我伸出食指挡在嘴前,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她便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慢慢给你说好不啦?我们都太忙了,顾及不上对方,常常忽略对方。没能好好去爱对方,所以他觉得累了。况且你跟老姜不都一直觉得,我有点耽误元书柏吗?他都三十岁了,再拖着…也挺不好的。分手…分手就分手了,这有什么呢。” 后面的话说出口时,有点哽咽。我站起来回房间,一把锁着门。难受啊,真的心里很难过。分手就分手,这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啊。 在网络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亳无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结结巴巴的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梵高 我是个普通人,有普普通通的生活,有普普通通的工作,也有普普通通的一场爱。 谁都羡慕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当突然成熟起来。反而渴望了平凡的爱情,爱玩的心也放下了,开始过着细水慢流的生活。 很多个晚上都会梦见元书柏,从开始的美梦变成噩梦。睡着睡着就哭醒了,然后坐起来,看着窗户的景。反思,究竟是哪一步错了,我们就这么分开了。 又一次梦见很早以前做过的一个梦,还是梦见那个五十左右的元先生,他依然是坐在大酒堂里最左侧的椅子上。 不知道为何是复古的房子,明明那些地方我们很少去到,但是梦境是这样的演绎的。 我身边儿孙满堂,牵着小孙孙的手。他身边依然空无一人,这次多了一只小狗,但却不是兔兮儿。手旁的茶几上温着一杯茶,飘着雾。 我步履蹒跚的迈过大酒堂的木门,朝他走去。 他目不转晴的看我,亦然是白发苍苍的模样,混沌的双眼,松弛的皮肤。 他问我:“如果,当年我们走到了一起。那现在送孙儿上学的,是不是就是我和你了?” 梦里的我,是个老太婆了,哑口无言的没有回复他。 还是这么凄凉的梦… 梦里的他扶着椅子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向我。伸手想去牵我,又一次消失了。 和他没有任何联系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瘦了。创了减肥很多年的历史新纪录,瘦到了整整45kg。我没有刻意减肥,没有节食。和往常一样运动,只不过吃饭时胃口不太好了,吃的有点少。 决定去拍了一组艺术照,纪念一下这么瘦的自己。棕色长发又长了,脸也小了一圈。 最喜欢的是黄昏那组,穿着风衣趴在公园半坡的草地上,笑的很灿烂。身后是城市的建筑物,天边有火烧云,路灯也亮了,城市里车水马龙。 还有一组摄影师为了让我看起来更温婉一点,给我松松扎了一下头发。耳边的碎发遮挡一部分脸颊轮廓,口红的颜色也是很温柔的颜色。我走傍晚的路上,很孤单的侧脸,身后刚好有巴士经过。 我指着照片说:“这张笑得好傻。”但其实我很满意,笑的很漂亮。 “没有啊,很好看啊。”摄影师有点怀疑我的审美,看看我又看看照片。 他说:“哎,美女。你很漂亮哎,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本来是想拒绝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意了:“可以。” 抬头看到他们店里墙上挂着,我最喜欢的《泰坦尼克号》里的剧照。男主角和女主角接吻的三张照片,我问他:“这组也给我一份吧,费用一块算到我的照片里。” 他说:“我送你好了,这组不要钱。” 他用右手撑着下巴,笑着看我。我是一个很容易对那种,笑得很好看的人心动。从前喜欢的偶像里,很多都是笑起来很好看的。 张国荣就笑起来很好看,所以喜欢他到现在。 元先生笑起来很好看,有兔牙。 这个摄影师,笑起来虽然没有元先生的少年感,但是很成熟有魅力。 我说:“你多大了?” 他说:“二十九岁。” 我点点头,起身去换衣服。出来时,他很主动的提出想送我回家。在失恋的这一个月,我想我并没有很快速的就可以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不用了,谢谢。” “那我可以约你吃饭吗?” 这次我没回答,将手插进衣服口袋里。轻轻垂下眼睛,又慢慢看向他,礼貌一笑,便离开了。 他身边的助理问他:“哎,她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他笑得很憨,瞥了一眼助理说:“你懂什么,干活去。” 开车回家的路上,忍不住的就想买几件衣服。不是说女生失恋会喜欢狂买东西吗?怎么我刚失恋时,去ktv听歌啊?想不通想不通。 试衣服时很孤单,别人都是情侣一起。都是成双成对,我却是一个人。买了一杯柠檬水,就坐在商场的休息倚上,看小孩们坐着小车玩。一时间就没什么兴趣了,这一个月,我都是在安静的,怀念我和元书柏在一起的事情。 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商场里有一家失恋博物馆,掏钱买了门票进去逛了逛。觉得没什么好玩的,就看到一句话挺好的。 ――我愿你好,即使后来与我全然无关。 在哪个小木板后,我也写了一个:一样。 一样,我也希望他以后也可以很好。 单身的感觉有时候挺不错的,自己想干嘛干嘛,想吃什么吃什么。可能会孤单,但是我想,习惯就好。 所以,我一个人去吃了火锅。 火锅店里,只能说都很热闹。只有我是个另类独身一人吃火锅。以前也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个人吃火锅怎么了?我就是单纯的想吃,为什么非要一群人一起。 这种想法的人很好,可我这时候没有这么好的心态。我只感觉,周围人的热闹,与我全然无关。 依然是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吃完了这顿饭。我想这未来几天,我一定会一个人做完两个人才能做的事情。 我一个人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去看了电影,一个人去游乐场玩了很多刺激性的项目,一个人去逛街买衣服,一个人去火锅店,一个人在商场玩游戏。 可我做了这么多项之后,我发现我还是没有习惯一个人。还是无法习惯他已经离开我,整整一个月了。 有天晚上,我买了一提啤酒带着老妈,去了我跟曲之安最喜欢的那家烤鱼店。喝酒吃串,吃鱼,吃涮菜。 老妈喝了好几瓶啤酒,说:“你怎么不带上你爸?” 我摇头,咦了一声:“老姜又不喝酒,喊他干啥。咱姐妹俩,吃吃喝喝,谈谈心事。” “去去去,我是你妈,死丫头。” 我捧着脸问老妈:“我可爱吗?” “可爱,就是你太瘦了。”她也觉得,我最近瘦的太厉害了。可没办法,吃是吃了就是体重下去了。身体没一点问题,就是状态不好。 “你以前不还说,我要是个胖子,你就不要我了吗?” “那你还没胖到那种地步。” “我和元书柏分手,你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老妈说:“有哇,我希望你们在还相爱时,就分手。不然你后半生只会过的随意,你二三十年后,会说我没能嫁给那个最爱的人。把对一个人的爱消耗完时,才嫁给另一个人。那我希望......我的女儿一辈子不结婚。” 泰戈尔说:在人世间的爱里,我已经见过你了。 我就是因为害怕错过,一直不敢做决定。我总是能看到有些人,将自己一生都形容的遗憾般般,再用笔写出来。 简单概括一生时,只有: 苦涩,遗憾,错过,和不知为何。 因为没能娶到最想娶的人,没能嫁给最想嫁的人。但是,即使娶到/嫁到,或许结果依然是这样。似乎,没有差别。 云 ――没听过那句话吗?小孩子才害怕分开,大人们都在计划重逢。 老妈眼里有泪花闪烁,还是那么啰嗦的话: “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因为工作原因没能陪你。好多年里,我都觉得遗憾可惜。后来你长大,成人了,开始拒绝我和你爸给你做的一些决定。当你说不想成为我们这样的人时,我其实想给你说。妈妈曾经也对生活抱有很多的幻想。” “我和你爸,你元阿姨,元叔叔。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不奢求大富大贵,你们只要在一起好好的就行。或者说,你和小元至少有什么都把话说开,别错过对方。 我不想你三十岁了,在周围人都开始晒自己家小孩时。慌慌张张的找了一个人,应付着结了婚,一辈子就这样凑合了。 我更不想当你嫁给你不爱的人时,以后有了孩子。这个家庭的负担,只会让你越来越厌倦这样的生活。一辈子看着小孩长大,某一天才恍然大悟,啊,这不是我想过的人生的啊。某一天看到最喜欢的那个人,成为她人的丈夫时,你连个寒暄都说不出口了。 你开始遗憾错过,开始后悔没有低头。你读的书很多,是个有学问的人。可你面对爱情,怎么就做的这么糟糕了呢? 难道你想等到四五十岁再后悔时光倒流吗?我的傻孩子,你难道真的想这样吗?” 那晚老妈的话,在我耳边回放了好多次。我们会遗憾错过一段最美好的爱情,却又坚信我能遇见更好的。因为不服输,让世间太多人经历了后悔莫及。 ―――――― 曲之安掂了一大兜葡萄来找我,还顺手带了一瓶红酒。喝到嘴里才发现,是甜甜的葡萄汁饮料。 咦了一声,很不屑的说:“你竟然这么抠,带饮料过来?” “你不懂,这叫时尚。”她晃着酒杯,给我眨眼。又瞥了一眼,撞了一下我说。 “哎,你最近有他消息没?” “他?谁?” “元书柏啊,不然还能有谁?” “没有…”我很固执的不去打探他的任何信息,他比我更绝情,连朋友圈都干干净净。 “我听说…他最近过的挺不好的。”曲之安背靠着我的背,轻轻撞着我。 “管我什么事。” “我是说真的,姜婧木。我能看出他,他还爱你么。就是你们两个都不愿意说,你们这样,早晚会错过。你要知道,人最容易在寂寞的时候,替爱做决定。” 我握着酒杯,视线一直看着桌面。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容易出现横刀夺爱的情况,可我坚信,我们之间并没有电视剧那么浮夸。 不然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两个没有缘分的人相遇? 我说:“他…怎么了…” “挺不好的,前几天逛街看到他了。带着兔兮儿,胡子邋遢的,没以前干净清爽的模样。你可要知道啊,他的那张脸,很有少年感的。现在感觉很疲倦似的,兔兮儿也不咋有精神。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工作太忙了,今天看到你,就敢肯定了――” 她就是这样,总是爱吊我胃口。话说到一半不说了,非的再故意打趣我一下。 “还不是因为你们分手的原因造成的呗,一个两个都那么瘦!跟节食减肥一样,咦,吓人。” 我把身子坐直,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对着曲之安说:“曲之安,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失恋的时候说这样的话?你失恋时我怎么对你的啊。” “干嘛干嘛,你不懂啊?你别给我说,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啊?” “我懂,你们都觉得我们是有误会,应该把误会解开。现在我告诉你,没有误会,是他累了说要分手。没有可能了,你看不到吗?这一个月的情况已经暗示了,我们从此以后就到这里了,将来他可能会把对我的愧疚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但别人已经不再是我了。而且,再和好,我们也会分开,我怕了…” 这一瞬间,真气恼曲之安带的不是酒。要是来点酒,就好了。偏偏是什么该死的葡萄汁。 曲之安说:“无语,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小孩子才害怕分开,大人们都在计划重逢。” “你想他,就去找他啊?” ―――――― 分手的一个月零三天,我决定空闲时间去帮那个摄影店的老板拍照。他说他叫:何昱燃。 我笑他的名字像烟花一样,他说这个燃字,刚好带着青春感。 知道我是设计师后,硬厚着脸皮让我给他设计衣服。说价钱不是问题,一定要好看。 没有答应他,我只想用这段时间让自己再忙碌一点。 和元书柏分手的第二个月,会越来越想念他。有去过他公司看他,但得知他去英国了。甚至请假跑到广东去看他的父母,为了打探他为什么会去英国的消息。 他们说,他去帮曾经的一个同学创业去了。回来的归期不定,兔兮儿被寄养在了宠物店。 从广东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宠物店把兔兮儿接了回来。刚开始,店长一直不愿意让我接走兔兮儿。我急得都哭了出来,兔兮儿在笼子里,着急的扒着笼子,一直叫。 让他看了我的兔兮儿的合照,最后才犹豫着打电话给元先生。那边刚开始是不同意的,我抢过电话说: “元书柏,拜托你,让我把兔兮儿带回家。它是我们的宝贝,它在宠物店会很不开心的,拜托你了。” 他说:“...好。”便挂了电话。 我看着兔兮儿在笼子里,着急的模样。心里很难受,我和他之间不应该让兔兮儿受到伤害啊。我们有很多朋友,可它只有我们啊。除了我和元书柏,它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很开心的。 带兔兮儿回家时,它躲在我的怀里,一直发抖。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哭泣。第一个晚上,让它睡在我的床边,它十分不习惯,对着门哼哼唧唧了一个晚上。 老妈第二天一早就带它出去转转,我穿着拖鞋下楼倒垃圾。看见老妈和兔兮儿在楼下,拍拍手,兔兮儿就活蹦乱跳的跑了过来。 它很粘人,走路都还要一会一回头看看我们在不在它身后。在父母家呆了几天,它慢慢习惯了。有次洗澡时,在衣柜里拿衣服不小心,将元书柏以前留在这的衣服给带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回来时,发现它蜷卧在元书柏的衣服上睡着了。我直接脱了鞋,轻手轻脚的回去拿手机,拍了下来。因为有他的气味,它比较安心。 我想,兔兮儿是想它的爸爸了。 不敢想象,它被元书柏送到宠物店寄养的那几天。它都怎么过下来的,睡的肯定不好。带它回家的第一天,给它洗澡时。它站立着,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元书柏,也没能好好照顾它。 这几天每个晚上,都能听见兔兮儿睡着后。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以为它是醒了,或者是不舒服。一开灯才发现,还窝在元先生的衣服上睡着。 隔天一查,才知道这是狗狗在做梦。梦的不好的东西,比如说被人打了,或者和别的狗狗打架了。只要轻轻喊醒它,或者轻轻抚摸它就行,这样能安抚狗狗的情绪。 ―――――― 下班回家时,我开始不自己开车了。经常坐公车或者是地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体验体验,曾经和他在一块路过的地方,和别人给自己疗伤的一种方式。 喜欢城市的夜风,吹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坐在公车最后一排,看着我和他的合照。看会曾经拍他的视频,自己都会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有人问,你忘记他用了多久?三个小时?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 我不知道我和他还有没有以后,我只知道我真的很想很想他。从拒绝全总去英国时,我就开始没完没了的画云。 设计稿,多次不交。在开会时,当众批评。我没一点反应,没觉得羞耻,没觉得可悲。 然后一回家就是用色彩在画纸上画云。 为什么呢?因为在将钥匙送到元书柏家的那天,我看到我们照片墙上,挂了一副新的画。一片云,一半黄昏的火烧云,一半晴空的白云。 元书柏,是一个很喜欢看关于星空书籍,照片的人。宇宙万物都是他喜欢的,他总是喜欢用云彩做背景给人拍照,或者静物。 发现好看的云朵时,会拍下来发给我。 画云,一半是因为想在地球另一端的他。一半是因为,想去试着喜欢他所喜欢的东西。 收到他信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蒙了一下。脸都发烫,心跳加速,盯着微信里他发的照片。 建筑物上的天空,云朵美的不像话。 但不到三分钟,他又发了一句话:抱歉,发错了,打扰了。 可能是因为没法撤回吧,所以再发一句话来终止我的妄想。看着那张相片,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依然保留着,我们在一起时的习惯。 没有回复他任何信息,只是保存了那张照片。将朋友圈设置了仅展示三天的动态,为防止让他看见,又觉得我还没放下。 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劲。 我们 在芲(hua)馥里餐厅楼下看见你时,十分惊讶。我以为你还没回国,但那确确实实就是你。 你和朋友坐在芲馥里的二楼天台吃烧烤,很是奇怪,这么繁华的街,车水马龙的声音。你在二楼可以完全看到这一处的夜景,偏偏你趴在防护栏处。只盯着远处的大厦,沉默着抽烟。 那头大厦的屏幕上,放着欧山山新电影的海报。穿着思维树赞助的礼服,微微侧脸,温婉美丽。 还在发呆时,曲之安突然从身后蹭了出来。挽着我的手,带我朝另一头走去。我没有告诉她,元书柏就在这附近。因为觉得没有很大必要说,毕竟已经结束了。 可为什么...明明是我说的分手,是我说的要走,也是我把话说的那么决然...最后这么难过的也是我。 真的...好想他。 给席导过完生日后散场回家,拒绝了曲之安他们送我回去。坚持一个人回去,顺着刚来的路口又走了一遍。 我想看看,他离开了没有。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街上还是有那么多的车和人。一直走到芲馥里餐厅门口的对面路口,满脑子都在重复元先生的声音: 有他笑嘻嘻搂着老妈说:“我真有福气,能和靖木在一起!嘻嘻!” “――哪能啊!我可不敢说小时候得了多少奖状。我怕你自卑啊,哈哈,小笨蛋。” “――兔兮儿,不能咬鞋子!” “――兮儿,你去吧你妈叫起来,让她起床!” “――兔兮儿,来!站起来,给你吃块苹果!” 还有他很稳重的声音,在耳朵里碰撞: “――姜,嫁给我吧!我们结婚,好不好?” “――上次招标,你们公司去了没?我们单位,压根不想合作。对了,我们老板的女儿还想让你帮她表姐,设计一套西装呢。你可以吗?会不会?” “――抱歉,这个事,小木真的帮不了。” 芲馥里仍在营业,我抓紧自己的包。站在原地,向芲馥里的二楼看去。他们一群人仍在那里,嘻嘻哈哈的喝酒吃肉。 一直跑到二楼,是什么力量推动着我,我都不知道。我只想得到,以往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在家休息了。因为第二天还要早早的起床跑步,不应该在这里和朋友夜不归宿。 但真的站在他们一群人面前时,又后悔刚才这么冲动。已经分手两个多月了,谁都没有去低头。现在,我作为前女友,有什么理由去管他呢? 不是自己说的,已经不喜欢了吗? 我们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怎么可以,将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 “姜...” 他已经有些醉了,眼睛朦胧的睁着。不确定的喊我,瞪了半天眼睛,才发现真的是我。唰的一下将酒杯放下,烟头扔在手边的烟灰缸里。又用手推到旁边人的手边,坐的笔直,很局促的看着我。 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吸了一下鼻子,停顿了一秒,走到他面前。 他坐在凳子上,转了一下身子对着我,仍是一副犯了错的模样,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着我们。 本来想问的话,一时间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即使明知在场的没几个清醒的。还是窘迫的转身,跑下了楼。 所以也不曾看到,我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低着头,难过的泪,紧攥的手。 “来,书柏!再喝一杯。”他身边的人,用肩膀碰了一下他,递给他一杯酒。 另一个人喝的醉醺醺,大着舌头问:“元哥,那...那是谁啊?怎么什么都不说,就有走了?” “元哥?干一杯?” 他木纳的拿着酒杯,伸过去正要碰杯,又放下了:“不喝了…她不喜欢。” “什么?” 旁边的男人没听清楚,将头凑到他嘴边去听。元书柏猛地站起来,拿着椅子上的外套,便跑了出去。 我站在芲馥里的店门口,捂着嘴默默流泪。心里很愧疚很愧疚,两个月而已。他瘦了好多,连头发也没有打理。白色的衬衣被穿的领子边和衣摆都是污渍,唇边也泛出青色的胡渣。 他站在我旁边,喊我:“姜……” 我将眼泪擦掉,回头看他。对他苦涩的勾勾嘴角,还未等我说些什么。他又低下了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他还记得,我不喜欢他喝酒,抽烟,交往一些狐朋狗友这些。 虽然他以前不抽烟,但抽烟这条依然被我包含其中。 “嗯,你怎么在这喝酒?明天,不去上班吗?” “老板...给我休了假...很久...” “嗯,你,没什么事就行。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就上来看了一下,抱歉,打扰到你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静。怕他即使有些醉了,也能听出我对他掩饰不住的爱。 可是我们谁都不愿意低头,大概是爱的还不够深吧。也可能是那句:“有些人,一句话没说清楚,再见就是陌生人了。” 要回去时,他坚持要打车送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一个劲的嘟囔:“太晚,不安全,我送你。” “太晚,不安全。” 本来是要送我回家的,到了半路却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无奈只好扶着他,来了我家。客厅一片漆黑,兔兮儿在我们脚边嗅,发现是元先生,小尾巴晃来晃去。 爸妈应该是睡下了,我没敢开客厅灯,怕打扰他们。只好费劲的将元书柏,扛到我的房间。 给他找毛巾擦脸,又找了他以前留在这的衣服给他换上,兔兮儿都一直蜷卧在他的鞋子旁边。 弄完以后,一身疲惫,本想着快点躺下睡觉。才发现他的胡渣已经很久没有修理过了,找到老姜新买的剃须刀给他刮胡子。 电动剃须刀剃胡渣的声音吵到了她,抓着我的手,半梦半醒的说:“小木,我爱你。” “小木...想你...想。” 谁先吻的谁,好像不太记得了。谁的手先抚便对方全身,也不太记得了。 ――――――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他没有在床边。坐起来,摸他昨晚睡过的地方,是凉的。昨晚的一切,反倒像是我自己做的一场梦。 一场贪欢而以吗? 老妈敲门进来时,我还是看着那里,手摸着床的另一侧的动作。 “还不赶紧起来?你给我说怎么回事?怎么小元在家里?昨晚上一块回来的?” “他没走?” “走什么走?在跟你爸看球赛呢,赶紧起来吃早饭了。”老妈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 我站在衣柜前,找衣服。才发现,他的鞋还在床尾,那双属于他的拖鞋被穿走了。 客厅里传来老妈轻咦的声音,问他:“手怎么有血痂?” 他说:“小木给我剪指甲时,不小心剪到肉了。没事不疼的,嘻嘻。” “好好,那快点洗手吃早饭吧。” 他没走,客厅里是他们的声音,像以前一样热闹。一瞬间,心里是又难过又开心。像是这么久里,终于得到了一点幸福。 吃早饭时,坐在他旁边。才发现他已经洗过澡了,头发上是我的洗发水味,身上也香香的。应该是怕让我爸妈看见他昨天的样子吧。 老姜说:“打算什么时候定下里?” 有点疑惑的看着老姜说:“爸?什么啊?” “我说你跟小元什么时候定下来?结婚上的事啊,谈这么久了还闹脾气?老大不小了,都不知道着急?” “不是...你还没听...” 我话还没说完,这边元先生就说:“下下个月。我爸妈前段时间看了,说下下个月有个好日子。而且还不紧张,时间充分,够准备。” “元……”还没开口,老姜和老妈就开始很赞同的点头,对元先生说:“我也觉得可以,那这几天我们和元老师他们一块吃个饭?” “好,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上次我爸妈还说,你们不来找他们一块组团旅游了呢,下回一块啊!” 老姜说:“我也好久没和元老师见面了,你爸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一直嘟囔着我,说不打电话叫您去那边玩几天。” 三言两语,他便把我爸妈哄的开开心心。没人问我们为什么分手,有什么矛盾,还分手两个月多。 我也全懵着,明明还没和好,便突然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了。 在房间构图时,他们的声音时不时从客厅传来,很是安逸,很是融洽。 元书柏推门进来后,门又被他嗒的一声关上,心里突然紧张一下。 “姜。” 我刚一抬头,便被他深深吻住。柔软的唇,很温柔的吻着。 “等一下!等...等一下,元...书柏。” 我用力推开他,令自己保持冷静。没想到这样激烈的拒绝,让他咬着牙,红了眼眶。 又陷入了沉默,这两个月的分开,让我们开始变的生分了。 “不吵架了好不好,不要分手,都不要闹脾气了。我好难过,一回家看见兔兮儿不开心的趴在它的小窝里。从前我觉得最美的风景,就是回家的路。可现在回家没有你,真的很难受。我们不吵架,不分手好不好,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把自己放的很低,去挽留我们的爱情。 “嗯...好。”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从此我不可以再因为小事而吵架闹分手了。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有另一个人的参与。要做什么事情时,都要和对方商量。不告诉对方,自己决定好再决定时,这很不尊重爱你的人。 因为这才是“我们”。 依然平凡 ――当地时间2019年4月15日下午6点50分左右,法国巴黎圣母院发生火灾,整座建筑损毁严重。着火位置位于圣母院顶部塔楼,大火迅速将圣母院塔楼的尖顶吞噬,很快,尖顶如被拦腰折断一般倒下。 ――2019年4月16日,圆明园遗址公园通过官方发布《文明不能承受之殇》一文,称衷心祈愿文物都能够远离灾难,代代传承。 ――多国领导人表达对火灾的惋惜,称巴黎圣母院是世界的财富。 本来在厨房泡咖啡,一听到电视机里的新闻报道。就赶紧跑出来,坐在元先生旁边。两人连连对巴黎圣母院的遭遇感到惋惜,它的损坏造成了欧洲乃至人类文明的重大损失。 “怎么就突然失火了呢?800多年的历史建筑物啊...”我轻轻叹息。 元先生也挺惋惜的:“还没来得及去看。” “啊!文物怎么样了?快查查!”我推着元先生,去拿手机查查。可千万不要再让人类文明造成损坏了啊。 “文物救出来了,就是玫瑰花窗损毁了。”他用手机查着,巴黎圣母院里世界著名的玫瑰花窗被被损坏了,初步调查不是人为。 “好可惜...” 元先生皱着眉对我煞有其事的微笑,我上下看了他一眼,问:“干嘛?” “你竟然对巴黎圣母院这么关注?一百多年前,圆明园遭劫掠并被付之一炬,你不恨吗?”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说。 “肯定恨啊,这谁不恨?但这些都是人类文明啊,一百年前他们没保护世界文物的意识。但现在不同了,现在谁还会损坏世界文明,爱护都来不及。” 文化遗产的地位,是一个国家和民族历史文化成就的重要标志。 文化遗产,不仅对于研究人类文明的演进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对于展现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具有独特作用,他们是人类共同的文化财富。 文化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两者的关系,文化是民族的,各民族文化都有自己的文化个性和特征。文化又是世界的,各民族文化都是世界文化中不可缺少的色彩。 “没想到,你还对人类文明这么热爱。”自然是喜爱,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很习惯。 文化遗产地位,是一个国家和民族历史文化成就的重要标志。 文化遗产,不仅对于研究人类文明的演进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对于展现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具有独特作用,他们是人类共同的文化财富。 ――文化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两者的关系:文化是民族的,各民族文化都有自己的文化个性和特征;文化又是世界的,各民族文化都是世界文化中不可缺少的色彩。 ―――――――― 在爸妈家呆了足足两个月,他软磨硬泡好久我才同意带着兔兮儿那个家。走的前一晚,老妈特意带着我去吃饭,这次没有酒,母女的单纯聊天。 第一次发现,原来父母最希望的还是孩子们幸福。 拿着元先生离开前留给我的钥匙站在门口,兔兮儿很欢快的在脚边转来转去。钥匙扣上挂着小兔子,还是属于我的钥匙。 感叹两个月竟然过的这么快,与他分手再到和好,是两个月。这中间我们不联系彼此,谁都低不下头。明明深爱,却不够勇敢。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埋怨我们这些成年人,总是顾虑太多。 门从里面打开,元先生穿着黑色t恤,全然是慵懒的大男孩模样,笑容柔和,如同沐浴在春风里。 兔兮儿先一步进去了,跑到自己喝水的小碗里喝水。我还站在门口,身旁是行李箱,左手拿着钥匙。 “姜。”他又喊回了,最喜欢的一个字。 我撒娇着踢了踢行李箱:“好重,你不帮我拿行李吗?” “啊,拿拿拿!你先进来,我有些腿软。”他的模样,简直比兔兮儿还要开心。 家里和我离开时别无二般,连未带走的杯子都还盖着盖子放在原处。被扔进垃圾桶的云朵小抱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捡了回来。桌子上还有我接受采访时的杂志,喜欢的红酒也在酒柜上。 他去把行李箱放进卧室,我跟在他后面也想进去看看。卧室床单换了,阳台上多了一把沙发贵妃榻。 “这沙发什么时候买的?”我指了一下阳台处,种的无花果树也长大了许多,大概明年就能结果了吧。 他说:“...从妈妈家回来的第二天,你以前不是喊着想要个小沙发,放在阳台看书吗?我还买了栀子花,还种了太阳花,兔兮儿的小窝也换上了凉席。” 他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两个月,我竟然会这么魔怔。做什么都会想起你,总觉得我太差劲了,所以才会让你离开我。 伸手一把抱住他,我终于能明白老妈说不要错过有多么好了。 “姜,你瘦了好多。”松开怀抱时,他捧着我的脸,一副愧对我的模样。觉得我这样,都是他没有照顾好造成的。 “还好,瘦了好看。” “不好看,我喜欢你胖的样子...头发都这么长了。”他摸着我的头发,一个劲的感叹自己没有参与这两个月。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捏捏他的大手。 最近元先生总是发动态,我在家干嘛都能被他拍下来,很是无语。曲之安跟罗毅两个人又总是在下面评论,把我笑了个遍。 趁着元书柏不注意,把他们几个号,全部改为(不让他看我动态) 我可真是个机灵鬼啊。 ―――――――― 元先生的小外甥又被送来了,至今他都记得,小外甥说他比狗叫的好的梗。 冷着脸在机场接到小外甥,看见他堂姐时,还墩着一张脸。小安飞哪能记得那事啊,松开他妈妈的手就先跑到元先生那,伸开手臂喊: “舅舅抱!舅舅抱抱!” 元先生虽然是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把他抱起来了。小安飞直接就给了元先生一个大大的湿吻。 “不要闹。” 我去帮堂姐拿东西,堂姐笑的很夸张问我:“老弟怎么了?表情这么隐忍?” 我凑到堂姐耳边给她说:“上次带安飞出来散步,元书柏模仿狗叫。安飞夸他叫的比狗好,记仇了呗。” 堂姐捂着嘴,眼睛睁的很大,看看我又看看小安飞。想笑又没笑出来,硬是憋着笑走到元先生面前。 拍了一下安飞的屁股,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周安飞,上次来舅舅家,怎么能说舅舅叫的比狗好呢。不懂事,快点给舅舅道歉。” 小安飞还小,记性没有那么好。完全不记得这一茬,妈妈让他道歉,就懵懂着给元书柏说:“舅舅,对不起,安飞错了。” 说着,又抱着元先生的头,亲了一口。 我天,太可爱了,这小家伙。 真的是很清楚的看到元先生脸都黑了一个度,盯着堂姐,冷哼一声:“你该干嘛,干嘛去。暑假过完,记得把周安飞给领回去。” 说完,抱着小安飞就走了。他一背过身子,堂姐就笑出声了,撑在我肩膀上:“我这儿子,竟然会说这种话。靖木,这都怪我,怪我!” 她握着我的双手,又拍拍胸脯,一本正经的说:“都是我没教育好,下次一定不会让安飞说他舅舅了...噗――不行,我儿就是专门跟书柏对着干的吧?在家他就总是用神句子,呛势他老爸。” 元书柏这堂舅…暑假是有的受了。 安飞这次来,没有上次那么拘束了。一进门就逮着兔兮儿玩,抱着不撒手。非要搬个小凳子到阳台上,给兔兮儿梳毛。 元先生稍微有点记仇,从安飞小书包里找出了《唐诗三百首》。把他喊过来背,安飞一看见桌子上放的《唐诗三百首》就蔫了。 “舅舅…”撅着嘴给元先生卖萌。 我刚要说什么,门铃就响了。曲之安带着一盒蛋挞,一盒奶油小方过来了。 “呀!谁家的小宝贝儿?”我开门时,小安飞就跟着我站在不到一米的身后,曲之安一眼就看见了。 我说:“书柏堂姐家的孩子。” 她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我,拍着手走到安飞面前,半蹲下身子问:“太俊俏了,小朋友,叫什么呀?” “我叫周安飞。” “几岁了呀?” “五岁半。” 说着她就想伸手去逗小安飞,我拍着她:“干嘛,不能这么逗小孩。我最不喜欢别人逗小孩时,逗弄脸蛋了。感觉很不尊重人,小孩子也是需要受到尊重的。” “好的呢,对,你把蛋挞给安飞拿一个。” 我给小安飞拿蛋挞,元先生领着他去卫生间洗手。,小家伙从进门就抱着兔兮儿不放。 “怎么了?突然来这,什么事?” “有点事,上个月席南卿不是杀青了嘛。然后这几天,总是能看到剧组里好几个女人给他发信息,我不知道要不要问问。” 她话一说完,我就懵了。看了她好几眼,怎么都不像我认识的曲之安啊?她那么张扬,做事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哪去了? “...你...有点夸张哦,曲之安。这不像你吧,你以前不都是直接问,自己解决的吗?现在竟然这么畏畏缩缩?”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啊?还有,发的什么信息啊?让你专门跑一趟来问我?” 准新娘的焦虑 “就是那种想献身的啊,你说席南卿要是绿我怎么办啊?”她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看我。 “那挺好啊,你以前不成天喊着,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必须带点绿吗?你以前还想染绿色呢,我觉得挺好的啊。” “啊!姜婧木,你这死丫头!”她说着就伸出手,揪着我领子,一个劲的晃我。 “我错了,我错了。” 小安飞本来是蹦蹦哒哒,一看见曲之安一副大有要掐死我的的模样,直接就冲了过来。 小手抓着曲之安的胳膊:“姐姐,你这样不淑女了。” 这句话,真的很受用。曲之安一下子就松开了我,缕缕头发,将小安飞抱起来:“啊呀,安飞嘴真甜。来,吃个蛋挞。” 呵,真是善变,两幅面孔。 元书柏坐在单人沙发上,问曲之安:“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 “那你来干嘛?” “干嘛额,我就不能找我好闺蜜玩啊?” “可以,那你让安飞看会《唐诗三百首》,我去做午饭。”元先生喝完水,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曲之安,直接去了厨房。 我跟上去,关上厨房的门问他:“你有什么话想要说?是不是跟席南卿有关?” “也不全是,就是席哥的新剧。因为女主角在网络上被骂的很严重,不知道曲之安知道不知道。” 我惊讶的说:“她刚才还给我说,席南卿手机上总是有女人给他发信息呢,还怕被绿。” “应该是她想多了,工作上的原因吧。”他推着我,让我出去,打算做饭了。 看见曲之安抱着安飞在沙发上看古诗,就想到如果当年陈东桦没去世那么早,曲之安可能几年前就结婚了,孩子也都三四岁了吧。 她是那么喜欢小孩子的人。 怪只怪这世事无常,还好也遇到了对的人。 “哎,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想多了?那些人就是聊工作上的事情?”我用手机查席南卿他们的那部戏,说选角不到位,女主黑历史太多,不符合人物设定,一堆堆的黑粉在骂。 举着手机给曲之安看:“你看看吧。” “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她一条一条的往下翻,全都是不堪入耳的评论。可想而知,席南卿最近压力有多大。 这种粉丝的话,说不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个人。 只能尽量不去关注,不去放心上吧。 “你当然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还是刚才书柏说的,我才看到的。我们又不是干这一行的,自然没有那些没有生活,一个劲的在网络上乱说的人有功夫。” 把安飞抱下来,让他一个人坐好看书。 我说:“你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关注那些信息。如果他真的会受到诱惑,这短信就不会出现,肯定是工作上的。你应该这时候多陪陪他,这种黑粉的话太伤人心了。” “天哪…这些人都没有自己的生活吗?天天在网络里生活?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当她登上席南卿的微信时,我才发现曲之安这女人,总是和我们平常人思绪不同。也不认真看短信是什么内容,就轻易下结论,自己胡思乱想一大堆。 席南卿给人备注:露笙。她就能看成:露露。 人家发信息说:剧组人员安排到xx酒店入住,席导的房间号是3012,副导演的房间号是3013。 曲之安就能看成:席导晚上来我房间找我。 人家在群聊里发表情包,愉快的聊天。 曲之安就能看成,席南卿在群里太热情,对每个人都太好,是个中央空调。 我说:“曲之安,你真的就是人家发给你图片,让你看今天的饭里有卤蛋。你就偏偏往照片右上角看,给人圈出来,说你在喝水蜜桃饮料。” “人家都不知道该夸你细心,还是骂你脑回路有问题。是不是还的把你圈出来的水蜜桃饮料的一角,全部拍下来,让你看看这是店家放的饮料才行啊。你说说你,成天带着放大镜看东西的吗?” “没有啊,我这是在意他,才会这样的。”她这话让我真的无话可说,的确,她就是这样。谈恋爱时,一心一意。 甚至连自己的主见,有时候都丧失了。 “好啦,与其瞎想,不如问问?你到时候问的委婉一点,就比如说,最近是不是很忙?工作压力大吗?有没有收到剧组的什么庆功宴这些。” 生怕曲之安还像以前,那么张扬不计后果的责问对方。 “我知道了...这网上的是真的吗?这个女主角这么多黑历史还选她?”她点点头,又指着手机让我看。 “管他呢,又不关我们的事。风波过了就行,你应该好好准备你的婚礼。” 突然想起来上次买的的白色恋人的巧克力夹心薄饼,给曲之安拿了一盒,又拆开一盒。 “记得回去带走这个,你不是还挺喜欢吃的。对了,我上次买的眼霜,买了两瓶。也给你带上吧,你回头就不用买了。”给她装在了袋子里,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怕她回去时忘带了。 “嗯好,我说你这杂志拍的这么丑?幸亏你瘦了好看,不然以后还有人采访你也不知道你怎么面对镜头。” 我瞪了她一眼:“你成天就是吐槽我。” “做闺蜜的,没办法呦,别人我还不说呢。” 曲之安总是这么欠收拾。 “对了,之安。你婚纱我设计了两款,一款中式一款西式。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跑到书房将几分图纸拿给她,小安飞吃着饼干跟着我进去:“干嘛啊,安飞?” “舅妈,你画画好好看,你教教我吧。” 小家伙脸上都是刚才吃蛋挞的残渣,给他擦下来。伸着手让他牵着:“好的,那下午我教你画,用蜡笔好吗?我们吃完饭去买。” “好耶!好耶!带着兔兮儿。” “好的。你乖乖的看书,我和之安姐姐看东西。” 小安飞很绅士的拿着《唐诗三百首》,坐到了另一侧的小沙发上。我把几张铺平摆放好,让她选。 “哇塞,黑色婚纱啊!我选这个咋样?” 黑色?我懵了一下,看到给客户设计的那款也被夹杂进去了。赶紧抽出来,放在一边。 “你拉倒吧,这是客户的。” “别介啊,我觉得可以。” “拉倒吧,你别那么玩了。人家是用来拍照的,婚礼上还是白色的婚纱。” 她嗷了一声,还以为别人是穿着,这个黑色的婚纱进行婚礼呢。 “这款好好看。”她指着那款鱼尾婚纱,裙摆带有钻的。 “眼光不错。” “这款也好看,这个凤冠霞衣也好看啊。” 她把这几款全部都指了一遍,我感觉胸腔有熊熊怒火在燃烧:“你等下...你故意的吧?这几款你当时试婚纱时都有试过类似的好吧。” 曲之安低着头,对我眨眼:“也不是很一样啦,这款鱼尾婚纱当时店里就没有啊。” “被卖走了呗,你试的都是对外租的。” 曲之安把头发往后一缕,仰着脸问我:“你觉得我的气质适合哪款?鱼尾婚纱就可以吧?” “首先你选的婚礼现场是室内场,宴会厅的大小跟宾客桌数,来的人数。你的婚礼是大规模的婚礼,所以要选大气隆重的款式。 我作为专业的设计师,个人不建议你选吊带婚纱,鱼尾婚纱。鱼尾婚纱适合小规模婚礼,你可以选蓬裙型婚纱。 不建议圆领婚纱,因为你胸部太饱满,圆脸有点娃娃脸,身高不娇小。v领也可以,适合拍照,我也可以给你改短袖处,用蕾丝拼接,欧美风。对,这个a型款也不错。” 一口气说完,就去书房拿出来说的不适合她的那三款类型让她看。 “可我还是喜欢这个鱼尾婚纱。” “你确定吗?” “确定,真的喜欢。拍婚纱照也好看这种。” “是好看,我也可以给你裙摆加长。但是你不是小型婚礼,这种还是不够美。蓬裙型婚纱最美,也比较大气隆重。”感觉没法给她形容,干脆把杂志上我设计的差不多的款式指给她看。 “挺好看,可我都想要。” “那这样吧,鱼尾婚纱用来拍婚纱照,蓬裙型婚纱婚礼穿?” “好啊!” “你要是觉得蓬裙型婚纱单调,我给你裙摆处秀点刺绣。你最喜欢的幸福花怎么样?类似尖端波浪,很不错的。” 直接拿笔给她画了出来,曲之安一个个都拍了下来。 “那南卿的呢?” “男款西服是平驳头2粒扣,戗(qiang)驳头6排扣,青果领。” 几张男款放在他面前,我个人还是更喜欢平驳头2粒扣。结婚也可穿,工作也可以穿。 “我不喜欢戗驳头这个领口,好尖啊。但我喜欢这个扣子的款式,挺好看的。” “你不喜欢不代表男人不喜欢啊,男女眼光不一样的。” “那我拍下来问问,看他喜欢哪一个。” “尽快定下来,你这个定制,我基本都是手工了。需要很久,你回去一定要问。” “那别人给他发的信息,我问不问啊?不问我心里难受,总感觉他会绿我。” 中秋安康! “问吧,你不问又胡思乱想。对了,你这个婚纱做完,我可能就得出差实习了。” 曲之安说:“去哪?你们这才和好多长时间啊,你又出差?干脆你自己开个工作室吧,赚的工资还不够以后养小孩呢。” “你懂啥,我有那开工作室的钱,还会上班吗?” 曲之安说话总是很“搞笑”。她伸手挡住嘴,凑到我耳边说:“是不是升职?” 果然,懂我。在思维树这么多年,就是冲着升职去的。 “上次有机会去英国培训,没商量好,都闹分手了,这次和他商量得委婉点。”挺可惜上次镀金的机会。 “得了吧,你在怎么整。以后结婚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放在家庭上的。升职加薪,顶多是减轻负担。其实我觉得,趁现在及时行乐,去不去都成。” 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曲之安是那种偏重于家庭多一点的女性。从小到大,她就希望早点结婚有自己的家庭。现在有人养着,她自然想轻松一点。 我说:“你知道的,我和你性格不同。让我不工作,我宁愿不结婚。” “那你这样,一定得和他好好商量。不然他一不同意,你又该跟他对着干了。” “实习...最短四个月。” “什么?这么久?”曲之安张着嘴惊呼,看了一眼厨房捂着嘴小声说:“太久了吧?” 都有点为难的看着对方,不知道怎么开口。 曲之安回去以后和席南卿先商量了婚纱和西装。果然,男女眼光不一样。 这些小事好解决,不过席南卿的工作就有点难搞了。被黑粉骂好久,他只能尽量不去看。不过好在席南卿接触这些东西比较长,没有很在意,大概早就已经炼成金刚不入的心理素质。 “我说,这露露是谁?”曲之安黑着一张脸问他,手机备注露笙的人。 “哪里有露露?”席南卿在曲之安面前是个好脾气,什么都惯着她。话都说不重,没有一点在工作上骂人的狠劲。 “这里。”她伸手点着席南卿的手机,哒哒哒的戳着手机屏幕。 “哦,制片老板啊。”漫不经心的回复曲之安,还顺手看看自己的朋友圈。 “你是不是想绿我?” “啊?什么?” 曲之安这话一出口,席南卿就懵了,怎么就突然扯到要绿她这一说了? “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女人在表现吃醋或是撒娇时,无以就是为了让男人多关注一点,这是女人常用的一种手段。 这时候就得看男人怎么接招了,如果回答不好,就是一顿冷暴力。 席南卿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曲之安想说什么,分分钟就能猜到。他大手一捞就把曲之安搂进了怀里,用下巴摩擦着曲之安的小脑袋: “胡思乱想什么啊,如果我变心,我会通知你的。” 曲之安眨巴着大眼睛,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看他:“那你会变心吗?” 哪里还有别的想法啊,这模样让席南卿最近的压力,一扫而空,心都被软化了。 “我想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席南卿想,怎么就栽了呢?怎么就栽到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手里了? “之安,你要记得。我是有情感洁癖的人,不喜欢的就不会去触碰。所以,无论是爆出我的绯闻还是别人的主动,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去接受。你可以放心。” 一句话,让曲之安踏踏实实的放下了心。 委屈巴巴,感觉最近席南卿因为工作而忽略了她。可不光是她觉得,席南卿也觉得最近因为一些小事而让即将步入婚姻的曲之安有些不安。 越是进入陌生的环节,越是容易惶恐。人喜欢于安逸,所以对于节外生枝格外有第六感。 席南卿拍摄的那部电影,如期而至的上映了。女主角虽然黑历史很多,却格外努力。电影票房很好,一半一半的有人夸奖有人嘲笑。 席南卿是个好导演,很认真的对待工作,很努力的帮助别人。 女主角本是歌手出身,非科班出身。因为从前的黑历史而被损的体无完肤,席南卿在剧组时经常的鼓励她,不去看这些东西,不去放在心上。 没有人会无条件帮你,除非你有潜力。这个女主角的潜力恰巧就被席南卿看见了,下一部作品电视剧,席南卿邀请了她去参加。 “如果你努力,新的作品足够你翻身了。”席南卿很肯定的告诉她。 发布会上,她说:我永远都满足不了观众的需求,他们会说我长的不好看,让我离开娱乐圈。还有的说让我去整容,可当我真的整容后。他们又说我整容了,整的还没以前好看。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因为取悦观众,而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现在我只想为了自己而努力,喜欢我的人请继续喜欢,不喜欢的请远离我,不要自讨没趣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曲之安原本因为这个女主角的问题,让席南卿受到牵连很是不满。还跟着网友的步伐一起嘲笑这个女主角,可是女主角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给曲之安。 请她和席南卿吃饭。 饭桌上,曲之安才知道。什么渣女勾引有夫之妇,什么为了一部戏而选择献身,什么抢别人的风头。子虚乌有的东西,都被一些人给嚼碎成了渣子,大肆宣扬。 从来都是因为美丽,幸运。而被别人陷害,我们都忘了这个社会才是最虚伪的存在。 曲之安第一次为这样一个女子的不公,而觉得愤懑。但她却不是很在意,吃一口肉笑笑说:“很正常的,没有人说努力就会有收获啊。” 努力也不一定有收获,但是不努力一定没有。 女主角说:“敢进娱乐圈闯荡的,都是在拿一辈子去赌。赌这辈子,有没有红的机会。” 人心险恶。 曲之安问她:“进入这个圈子以后,你觉得你做过最酷的事情是什么?” 女主角说:“我拒绝了那个有夫之妇。” 网上谣传,说女主角曾经插足别人家庭。甘愿自降身份,成为其某上市公司总裁的情人。 “我承认我心动过,他对我很好。什么都买给我,虽然那些东西,我也买的起。主要是感觉不一样,有人疼你,帮你撑腰。这种能无条件信任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好好。可惜,我当时还小。不知道他结婚了,后来他妻子找上我,没有任何话,没有电视剧的情节给我一张支票。就单纯的坐在那喝个咖啡,就离开了。 ――他妻子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你还年轻,要想清楚这个人值不值得。我大概是知道这个男人不值得我托付,所以我会离开。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不够好。如果你们在一起了,我也会祝福你们。’ ――你是不知道,他妻子有多漂亮。温婉美丽,很温柔的女性。一辈子都学不来的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良好的家教。” 曲之安缓缓看了一眼席南卿,他一副早已经知道的模样,对这事没有太多好奇。 女主角依然用手撑着精致的面庞,和曲之安说:“当我知道他有妻子时,真的很难过。晚上他来我家找我,我看着他还是从前的样子。再想想他妻子,就觉得这样的男人一定不值得托付终身。 ――我告诉他,你回去吧,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们不可能。我没有提他妻子来找过我,后来知道他和他妻子离婚了。我还不知道他会那么狠,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和她妻子喝过咖啡。一直以为是我主动找他妻子,导致离婚。屎盆子乱扣,买水军喷子乱写乱骂。刚开始是真的接受不了,很难过。后来就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了。” 我们往往都是一件难坎跨过去以后,才会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来。 听的人,总会愤愤不平。 难怪她的歌曲唱的太过悲伤,因为有多少人曾打着歌词的幌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曲之安问席南卿:“是真的吗?网上说的都是假的吗?” 席南卿点头:“是真的,我和她以前是同学。她什么性格,我们都知道。上学时就很努力,不争不抢,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子。她遇人不淑,我们都知道,却无法开口。” “没事,我就是给你说说。怕前段时间因为工作问题,让你误会席导。我们都知道席导是一个很专情的人。” 痴情吗?曲之安眨巴这眼睛看他。席南卿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一心一意好不好呀?” “好呀。” 那个女主角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曲之安:“这是席导结婚包的份子钱,存卡里了,密码六个零。不要拒绝我啊,席导是我的伯乐。” “好吧,谢谢。”曲之安看着女主角想,终于明白姜婧木说有付出却没有回报的事情了。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我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尼采 ―――――――― 中秋节快乐,要吃月饼! 祝大家阖家欢乐,幸福安康! 之安的婚礼 曲之安的婚纱是我一针一线的缝制的,从导购的布料到裙摆上蕾丝的刺绣,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我对她的祝福。 我想祝福我的亲爱的,永远幸福。 她二十几岁就失去了一个爱人,多年以后才遇到另外一个。难得,却又庆幸。二十出头就体验过的痛苦,二十八岁才开始新的人生。 从前她就渴望早些建造一个自己的小家,有爱人有孩子,三口之家幸幸福福。从小就说要一毕业就结婚,却拖到了二十八岁,这中间差了五六年。 原来人之所以会孤独,是因为要和某个人相遇。 婚礼前一个晚上,曲之安还怂恿我带她出去玩。说最后一个单身之夜,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原本是按照她那边的风俗,一个晚上都不睡觉。可是我提前安排了化妆师,东西也准备的妥妥当当。 她只负责人安全到达,其余的交给我就行了。一直安排妥当,才领着曲之安去休息。 也不知道我和曲之安能睡一张床上的机会还有多少,我们这交识了小半人生的友情早就化为了亲情。 曲之安躺在左边说:“周六唱歌去啊,还是订我们经常去的那家。中午十二点,唱到下午六点。” 她的婚礼,却是她轻松的觉得无聊。我困的眼睛都在打架,随便就点头答应了。 “好。” “那我孩子以后也送你那教育啊,你辅导辅导。” “好。” “那婚礼过后,你记得给元书柏说一下你要培训的事情啊。” “好。”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那我儿子以后的辅导你全包了,以后上学直接送你那。我录音了啊!”她举着手机放在我脸庞,录音。 “好。” 羊入虎口的答应了,曲之安这种人就是容易恃宠而骄。 “你说,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结婚了。如果他哪天对我不好,怎么办?”这个瞎操心的萝卜头啊! “席南卿是个好男人,他不会。”我整个人都处于脑子乱转的状态。 如期而至的婚礼到了,宾客满座,整个婚礼现场都是《梦中的婚礼》的钢琴曲。老妈像自己嫁女儿一样,坐在宾客桌上流泪。 我打趣她:“妈妈,又不是你嫁女儿,你哭什么啊?” “我高兴,喜极而泣,你懂什么。”老妈接过元先生递过来的纸巾,擦鼻子,看都不看我。 元先生也很开心,今天是我亲爱的婚礼。我们都打扮的很正式,为了给曲之安撑排面。 “你跟小元也快点定下啊…别让我操心,嗯?听见没?”老妈擤完鼻子,伸手指指我们俩。 元先生挑下眉,低头把手伸开,让我放上去。把手放上去以后,他紧攥着手掌,对着老妈笑的一脸灿烂。 “妈妈,你看。”元先生喊老妈,等到老妈把视线从舞台上移到他身上,就把我们牵着的手举起来让老妈看。 老妈愣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说:“好,好。” 舞台上,曲之安穿着的白婚纱,捧着鲜花。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美的不可方物。挽着曲爸爸。曲爸爸啊…老了啊。 佝偻着身子,穿着西装却也没有年轻时的半点风采。岁月把父母都磨成了老人,孩子们也离家嫁人了。 以前曲之安和曲爸爸,曲妈妈关系不好,童年原因导致曲之安所处的环境过分压抑。 曲之安离家到现在,已有十一年了。 婚礼上曲之安叫曲爸爸时,曲爸爸头一次在她面前落泪。他说:“我们亏欠你的,太多了。希望以后小南可以好好爱她,替我们弥补她缺失的那些爱。” 而我,真的成为了她的伴娘。 扔捧花的时候,好多人都站在她身后。等着新娘手中那带着福气的捧花,我并没有打算抢。我不恨嫁…哈哈 曲之安扬起手中的捧花,准备扔出去时,突然转身,将捧花伸到了我面前。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给你。” 接过这个捧花时,心里无言感动。只能用力的去拥抱她,难怪老妈会哭,我也哭了。 拿着曲之安给我的捧花时,心里又是开始又是难怪。才看到元先生,鼻子就酸了。小跑过去,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淡淡香味,总是让我那么安心。 头一回帮曲之安挡酒,作为伴娘,我今天就是给她保驾护航的。 从前饭局,都是她帮我挡酒,今日她大婚,换我来! 曲之安心疼我,一直劝我过去找老姜他们吃饭。我酒量不行,喝的满天通红。之所以很安心,就是因为有老妈老姜,元先生在那陪着我。 元先生全程陪着老妈和老姜,基本没怎么喝酒。我陪着曲之安他们一直敬酒时,他偷偷塞给我一颗奶糖。 “少喝点酒,一会过来找我。”给他倒酒时,他背对着曲之安给我偷偷说。 我说:“刚才的捧花,你一定要给我拿回家啊。” “好。” 曲之安笑眯眯的给老妈敬酒,老妈眼眶一红,曲之安也跟着想流泪。 我说:“这好事啊,干嘛这么伤感。快快快,敬酒。” “是的,阿姨。谢谢这么多年,你的照顾,我敬你一杯。” 老妈年轻时是个很好强的人,但也是个柔暖感性的女人。对待曲之安就和亲生女儿一样,有什么都会让我给曲之安送过去,做个饭就要喊曲之安过来吃。 老妈说:“小席,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安安。” 席南卿说:“阿姨放心,我会的。” 婚礼结束时,我换了衣服陪着曲之安送客。她看着一点也不累,妆也没花。 “你也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们。” 刚想拒绝,元先生就掂着两瓶红酒过来了。我指着两瓶干红问他:“这是干嘛?” “席哥要带的啊,对了,一会我和爸爸妈妈一块在车上等你。” 曲之安伸手把红酒拿了回去,给我示意让我跟着元先生一块回去。我说:“就不,我就得陪着你。” 我记得她婚礼前几天,我陪她去拜佛。她那么虔诚的跟佛请求一辈子健康幸福,家庭和睦。 看她当时双手合一跪在蒲团,闭着眼睛那么专注。素面朝天的脸,带着微笑的唇。我心想,我们两个人也不知不觉的在某个年月里,长大了。 小时候曲之安我们两个人会幻想未来的生活,长大后经历了很多不同的事情。我们都在自己的坚强中长大了,也拥有了渴望的生活。 所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缺少我参加呢? 曲之安说:“算了算了,这次不跟你争了。” 回去的时候看着腿上放的捧花,突然就笑了。元先生撇了我一眼,笑嘻嘻的问我:“笑什么?” “突然发现我们的人生,真的变的更好了。” 有人说:少女的征程是星辰大海,而非烟尘人间。 嫁人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往后余生谁都不会甘愿平庸一生的吧?好好的一种生活就是一种改变。 她还是放不下陈东桦,在寺庙里求了签。 问佛:与他来世是否有缘,佛说:有缘。 签子掉出来的一瞬间,曲之安突然就眯着眼睛笑了,笑着笑着就流出泪了。 她又摇着签问:那这辈子呢?佛说:债。 “债?谁欠谁的债呢?好笑好笑,我那么信佛,佛却拯救不了我。” 不是拯救不了,而是与这个人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她时常怀念和陈东桦在一起的时光,可有时候也会突然忘记与他看过什么电影,送过他什么东西。 好像这些,突然就被记忆淡忘了。 但是不论结局,我已经很感谢相遇。 我告诉曲之安:“你从前就应该忘记过去,好好生过活了。” 依然记得席南卿那次问,去世的陈东桦是什么性格的人。席南卿是个很沉稳,很有包容度的人。良好的修养和负责任的态度,很适合曲之安。 这么多年里,陈东桦的离去。不光是曲之安忘记了他从前是什么模样,还有我们这些人。随着时光流逝,他留在了那个黄昏,模糊的脸背着光。 甚至他的声音都需要通过几个录像视频,才能听到。说不上有感动还是遗憾,命运捉弄人,谁都逃不开定数。 就像曲之安曾经说,如果当初没有和他在一起。会不会他没有生病?会不会和别人已经结婚成了家?会不会现在还过的很快乐?有了小孩是个好爸爸,是个好丈夫? 活着的人总喜欢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拦。 ―――――――― 新婚之后的曲之安和席南卿去了国外度蜜月,拍了很多照片发给我们。我没有很羡慕,反倒是元先生想和我出去旅旅游。 这段时间一直忍着,没有告诉他要去培训。和他之间就好像没有发生过那次的分手,像刚谈对象一样,成天腻腻歪歪。 一上午都能给我发好多短信,连中午吃什么都会问我。 元先生发信息问:“在干嘛啊?我们这又要开会了。” 我回他:“在做策划。” 元先生发信息说:“我今天中午早点回去,带兔兮儿去散步,今天早上忘了。” 我说:“你这都能忘。” 这句话刚发出去,部门就开始紧急开会了。我赶紧关了手机,拿着文件过去。会议开到一半,全总就问我,培训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部门的人都往我这里看,我说:“在考虑。” 全总也没多说什么,说了个好,就用笔点点桌子:“好,那你考虑吧。别错过机会,继续开会。” 一个会上都在跑神,说真的我并不喜欢安于现状的生活。更喜欢倒腾些新东西,可能搞艺术的都是这样的性格。 越是想放下这次的培训,越是放不下内心里的不甘心。 付出 看着日历又翻新了一月,本月的行程安排的很紧凑。 但一到周末,就还是喜欢和元先生窝在家里,即使睡醒了也会赖床到九点多钟,消磨这一整周的疲惫。 昨晚没睡好,便早早的起来了。喊他起床时,赖皮的装睡,死活都不愿意起床洗漱。 只好自己先去做饭,再端过来。支起小桌子在床上,也就这个时候他才不会有洁癖。随便在床上吃东西,反正吃过之后就要打扫卫生了。 早饭才吃没一会,就觉得浑身都是累的。又躺了下来,靠在元先生的臂窝里。 他搂好了我,莫名其妙的来了句:“这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唔…什么结束?”被整懵了。 元先生一个翻身,将手臂从我脖颈下面抽了出来。拽着被子的一角,翻来覆去的把自己裹起来,闷声说:“要结婚啦!不要谈恋爱你快点求婚啦。” 感觉就像是找了一个小朋友在谈恋爱似的,时不时的还给我耍小脾气。格外闹腾人,有时候幼稚起来一点都不元书柏。 掀开他身上盖的薄被,他有点惊讶我那么大的力气。捧着他的脸,说:“怎么让我求婚!哪有让女方求婚的道理啊?”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自己给他了一个错误的讯息。他求婚了两次,那晚领证也不知算不算。但每次都被我给拒绝了,他闭着嘴不吭声,带笑的眉眼也恢复了面无表情。 从薄被里伸出长臂去抓我的胳膊,用力一拽,我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说:“亲。” “什么?” “要亲一个,亲亲...” “不要,你没洗脸刷牙,我下不去口。” “不,就亲。” 他很霸道的扣着我的头,去吻我。有些急促的吻,都磕到了我的唇角,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又渐渐温柔了下来,他一温柔,我就容易心猿意马。双双沉醉在这个吻里,许久,才放开彼此。 停顿的几秒间,他用很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下次我求婚,会同意吗?” 我没太在意他说了什么,他用鼻尖像逗小孩子一样,去蹭我的鼻头。 他又问了一次,依然像轻声诱哄一般:“宝贝...” “下次我求婚,答应我...好不好...嗯...宝贝?” “嗯,好。” 一得到我的回答,他瞬间开心的笑了。用他整个人去诱惑我,温柔的不像话。 就这样在有彼此的空间里,白白浪费一个上午也不觉得可惜。因为,想爱的人在身边,真的很幸福。 ―――――― 欧山山是我最讨厌的明星。 后天要去总部培训了,“思维树”对我这个刚升任的为区部门经理的年轻人十分不放心,要求去接受为期二至四个月的培训。 到底也是,个人划分的一个区域。全都让我负责,这么大的一块商业网。万一一个没搞好,是真的会影响公司年终业绩的。 本来想着趁着元先生不在家,偷偷的收拾行李。却发现每次偷偷整理行李时,他都恰好在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算心有灵犀吗? 看着地上的两个大行李箱,床上乱摆的日用品,他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干什么?” 叠衣服的手都轻了下来,装的稀里糊涂的样子:“啊,后天去培训。” “多久?英国?” “不是,具体多久不是很清楚,二至四个月吧...” 时间一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尴尬。真的很久的了,和他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什么?”他到底还是生气了,我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衣服,赶紧站起来去搂他的手臂。 “哎呀,不要生气嘛。最快是两个月,最慢是四个月,但我这么聪明,一定是两个月左右就回来了。” 他完全没去听我说的,撂下一句话就很生气的出门了:“我爸妈从广东过来了,下午的飞机,等我下班回来做饭。” 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万一今天他爸妈在家吃饭问我工作的这个问题。三四个月,我要怎么回答啊? 一直熬到了晚上,心里是越想越慌张。 真是怕什么开什么,还没吃上一会儿,元妈妈便忍不住问我了。 “靖靖啊,为什么要你们去国外半年啊?” “不是,不是。我是升职了,要求去总部培训。之前是英国有一个培训,但是没去成。这次去总部,是严格要求的,没办法拒绝。快了两个月,慢的四个月,没到半年。” 我慌乱的摆着手给元妈妈,元爸爸解释。元爸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说:“书柏,你跟我来一下。” 元书柏看也不看我,就将我丢给了元妈妈。我感觉,他是故意告诉他爸妈的。目的就是自己做好人,不做坏人。 元妈说:“要培训什么啊?都这么久?你跟柏儿这一分开,两地距离。不能这么久知道吗?很容易出差错的,最主要你们前段时间还挺不愉快的,这突然又分开...” “什么...差错?” “我上次去他单位,找他弄学生实习的事。那办公室的小姑娘,知道我是他妈妈后,个个都跟黄鼠狼一样殷勤的不得了。很年轻,又会打扮。你们这分开这么久,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元妈妈这话不说时,还没什么想法。一说就真的有点心里不舒服了。听得出来,她是为了我们好。不想让我离开太久,所以一直帮着元先生说话。 但是我深知,元书柏有自己的底线。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一定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不是说五一结婚吗?”元妈妈问。 “啊?没有说啊?” “怎么没啊,前几天柏儿还给我打电话,开心的不得了。说求婚成功了,五一准备结婚。咦,怎么戴的还是以前的?那小子没给你买新的?” 元妈说着还去仔细去看我手上的戒指,再怎么看都还是以前那款,毫无收获。 前几天是多久的前几天呢?一个月前?还是上星期?但是下个月就是五一了。 “结婚这事...估计得缓缓了...对不起啊妈妈。” 元妈愣了一下,很温和的回复我一个笑容。牵着我的手,拍了两下:“没事,没事。女人的确需要经济上的独立,在家相夫教子的都是目光狭隘的人。妈妈支持你,实在不行,就让柏儿跟你过去呆几个月。五月份婚礼,我们商量着准备。这样你们回来时,就能直接把婚结了,也挺方便的。” 合着说了半天,还是希望我赶紧和元先生定下来啊。元妈是个心细的人,她是有点担心。所以慌的竟然能把结婚这么重要的事,说的如此随意。 不晓得我和元书柏老了以后,有没有他们那么恩爱。 元妈真是可爱,说和元先生不要分离的太远是真,结婚只是顺手办一下的事,顺带而已,哈哈。 哎,有些可爱。原来元先生有时的木纳是遗传啊。 到了最后,在没什么改变,元先生知道元妈没劝动我时。脸已经黑的人不行了,重回到餐桌上。他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吃完饭,就一个人回了卧室。 后来才知道,元爸把他叫走,是在开导他:“靖靖刚升职,你的多包容点。就这几个月,过了这几个月你们把婚结了,领了证,还怕出什么幺蛾子?你现在不让她去,那工作怎么办?不要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大的人了。还给人家姑娘甩脸色,我跟你妈是真心喜欢这丫头,把她当闺女看的。你再给我墩着脸,信不信我抽你一顿?” 他说着就从书桌上拿我用来画东西的尺子,元书柏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我就是不想分开那么久,有什么不对?她一点都不聪明,哪能两个月就回来,肯定是呆到最后才回来的。而且,异地恋很辛苦的。她那个工作,经常加班,动不动就让人跑这跑那,我一天能看到她几次,能和她呆多久啊?您就不能体谅体谅儿子的心情吗?” “我能理解你,但你要知道。娶媳妇,是用来疼的。将来以后你们结婚了,她是离开了自己的家庭,来到了你的家庭里的。你不尊重她,不支持她,将来她怎么办?嫁给你受委屈吗?你今天这样,根本就不是成熟的表现。” 是啊,哪个女人结婚不是离开自己最舒适的环境,进入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女人结婚,永远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因为将来以后,丈夫,几乎就是她的全部了。 回到客厅,再看元妈妈,对他回了一个尴尬的微笑。他就知道老妈也失败了,不过元爸的话对他却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从来都不知道,元爸这么沉默的男人。竟然这么会教育孩子,这么会理解家庭,难怪这么多年,元妈过的都那么开心。 很少有男人真正懂得,婚姻对一个家庭。对这个家庭里做妻子的人,将来做孩子母亲的人,有多大的影响。 互相理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姜婧木是什么样的人 ――网上看到的:“如果我能长期坚持去做一件事,一定是这件事带给我的丰盈感和满足感超过了我的所有付出,一定是这件事日日夜夜,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欲罢不能,一定是这件事唤起了我内心深处,最强烈的兴趣。” ―――――――――― 公司发给每个人邮箱里有一个调查问卷,其中一项是问:你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你的朋友对你的评价:? 你自己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咖啡刚泡好,看到这句话一瞬间就有点晃神了。 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喜欢设计时从来都在挑战新元素、一个裁缝匠偏偏去玩一玩珠宝设计、一个瘦弱的女子偏偏去跑什么马拉松、也会去见一个很久没见,却很想念的人、去旅游、去写作、去...做了太多太多。 姜婧木是什么一个性格的女子,从来都是别人的评价,森林靖设计师和姜婧木却又是一个贴近于工作,一个贴近于家庭的两个人吗? 元书柏说:“你很好,很温柔,很善良。会因为看不下去别人的做法而去见义勇为,喜欢小动物,并且照顾的很好。你教会别人很多,你永远都是一个温暖的人。” 你是温暖的人,热爱生活。 曲之安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的家人。小时候太单纯,步入社会后依然是这么单纯。有时候摸不透你的想法,你有心事却什么都不和别人说,一个人藏着。你脸上有笑容,看起来很快乐,却心里藏了一大堆事情。” 你是一个让别人省心的人,永远露出积极向上的一面,隐藏自己最难的一面。 老妈和老姜说:“你性格古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非要自己评价自己,我又评价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淡漠的想到,不是有人说:搞艺术的人都很有性格吗?那很奇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又不禁笑出声。 芳语坐在椅子上靠了过来,看我莫名其妙的笑,很疑惑的问:“姜组,干嘛突然笑啊?” “没事。嗯,我问一下啊,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抱肩,摆出很骄傲的表情看着她。 “姜组…很好啊,挺漂亮的一个人。”最近感觉芳语这丫头,跟着我太久了,都学会油嘴滑舌了。 很想反驳她说,我问得不是这个。但是...算了...还是不说了。 回复性的勾下嘴角,把平板合上,准备下班了。芳语对着我,又是傻乎乎的笑:“姜组,准备下班啊。” 突然感觉,芳语变的很奇怪。我身体后倾,稍微上下打量一下她,还是用那幅傻乎乎的露八颗牙的笑容看着我:“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嗷,没事,没事。”她这一副模样很是奇怪。 正准备站起来,又被她这样给吸引了。安稳的坐下,包放在身后,问她:“说,到底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啊。” “快点说。” 芳语沉默半刻,弱弱的开口说:“我听说,组长如果去培训了,能带一名员工。我...我也想去。” 我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不可思议得看着她:“我天,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以前的芳语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像个小透明一样的人。 “还...还不是被你灌输太多积极进取的思想了。” 回去的路上,都在想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喜欢和别人讲道理吗?可好像我只是单纯的希望,身边的人都可以变的很优秀,很努力进取,这样也能激发我努力的心。 桥下有十几岁的少年在画涂鸦,踩着滑板,手里拿着很多东西。 无论你现在过的像不像梦想的那样,小时候依然会把太阳画在纸的右上角,不是吗? 那桥洞下,曾经我也像他们一样画过涂鸦。偷偷画完,就和一同来的伙伴们大步跑走。 在那里也曾帮住过老年人弹电子琴,组织合唱。也曾陪着退休后的老妈,在公园里给他们免费剪头发。 这样的回忆有太多,我们总是在某一个角落看到某一个人。回想到曾经的自己,我也曾做过幼稚荒唐的事情。我也有过丢失自己梦想的时候,也有奋不顾身从新开始的时候。 可又是某一天,我又丢失了自己的初衷。 如今,我连自己给自己的评价都没有了。好像,所有的标签都不适合我,我们都因为生活而学会了伪装自己。 不知是不是每个人都很难评价自己,开心的时候是假笑的多,不开心的时候是隐藏的多。 短短的回家路途,入秋的天气逐渐转凉,楼下的法梧桐树叶子也泛黄了。他就穿着单薄的外衫,手插口袋,梳个大背头。无聊的在楼下晃悠,脚边的小狗低头不知在嗅什么。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我,笑的如沐春风,温暖了心凉。 元先生先我一步迎了上来,他一动兔兮儿也跟了上来,在我脚边欢快的转圈:“回来了。” 梳着大背头,却穿着运动款的外衫,很是不搭。阳光正正好刺到眼睛,我眯着眼睛笑:“怎么把头发梳上去了” “公司保洁阿姨说我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起来太小,没有威慑。” 他拱下鼻子,去拿我的包。我突然就玩心大发了,拍着元先生的肩膀,让他弯下腰。用力揉弄他的脸颊,搓红了才罢手,装作生气的模样说:“你这么我就少年感的人,装什么成熟。那是他们不懂,你不要换发型,我不喜欢,一瞬间就老了。” “哪里老了?瞎说。”元先生揉着右脸,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那你说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岁。” 都三十岁了啊,三十岁了还像一个二十三四的大男孩。当初就应该让元妈妈多生几个,搞得元先生一个稀有生物,就应该造福大众才对。 “我喜欢你很有少年感的样子,看不出年龄,还很a的感觉。” 转瞬想起来公司发的调查问卷,就问他:“柏柏,你觉得我是什么性格的人?” 他想都没想,拦着我的肩膀就走:“人很好相处,挺温柔的,也很善良。路见不平会见义勇为,虽然都是让我出马,但是都是你的意思。喜欢小动物,把它们照顾的都很好。你教会别人很多,你永远都是一个温暖的人。和你在一起,很舒适。” 我觉得他只说了我的好,却没说到我的坏,反手就捏着他的腰问他:“说的这么好,那我性格上的缺点是什么?” “缺点啊…那挺多了,说不完了。” “什么?”手肘戳向元先生的肚子,声调有点高的威胁他。 “缺...缺点就是,有时候什么都不和我说。怕我们担心,可是我想参与进去。” 是这样啊,我总是怕别人担心,而去表现出我很好,很快乐的样子吗? 一个简单到可以忽略的问题,却独独困扰了我。夜里睡不着,就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书房。元先生放的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那几本书后面,被我藏了一瓶红酒。 很少会一个人去品品酒,有时候酒是个好东西,麻痹自己的同时,也会壮胆子。不知怎么就想到,最开始选择做设计师时,全都是因为兴趣。 做了这份工作以后,性格也变了很多。温顺了很多,或许真的是那句被客户给磨练出好脾气了吧。可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呢?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一刻又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呢? 会不会太较真了? 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吓了好大一跳,闻到熟悉的气味才放松下来。转身拍他的手,元先生还是睡眼模糊的模样,撅着嘴低头看我:“干嘛在这喝酒不睡觉?” “我在想,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能扰的我夜不能寐。是在证明,我是真的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你们要认真了解我吗? “你们女人,真的太麻烦了。睡觉吧,很困。”他把红酒从新拿到了那几本书后面,小心放好。我惊讶的看他:“你竟然知道?” “我这么喜欢这几本书,肯定会发现啊。睡觉吧,很困。刚才你不在我身边,我吓了一跳。”说罢,就温柔的牵着我的手,回去卧室。 “你才吓我一跳,都不知道喊我一下。我手都抖了,杯子差点掉。”被他牵着左手,经过书房们时只能用右手去关灯。 夜里三点半左右,他都困的快睡着了。我也有点困,却还是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太多东西。 “柏柏,你今天喷香水了吗?好好闻。” 他用下巴轻轻蹭了一下我的头发,迷迷糊糊的回答我的问题:“嗯...就买了...嗯,买了你喜欢的香包,挂衣柜了。” 看他这模样,真是可爱啊。怎么可以这么好脾气,被我扰的都睡不好觉,却没有一点生气。还很耐心的,回复我的问题。 趁他迷迷糊糊的,就说:“我不是好人。” 那天晚上他说:“但你也不是个坏人啊。” 是啊,虽然我没有很好,但我也不差啊。 ――我也不是个坏人呀。 付出 看着日历又翻新了一月,本月的行程安排的很紧凑。 但一到周末,就还是喜欢和元先生窝在家里,即使睡醒了也会赖床到九点多钟,消磨这一整周的疲惫。 昨晚没睡好,便早早的起来了。喊他起床时,赖皮的装睡,死活都不愿意起床洗漱。 只好自己先去做饭,再端过来。支起小桌子在床上,也就这个时候他才不会有洁癖。随便在床上吃东西,反正吃过之后就要打扫卫生了。 早饭才吃没一会,就觉得浑身都是累的。又躺了下来,靠在元先生的臂窝里。 他搂好了我,莫名其妙的来了句:“这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唔…什么结束?”被整懵了。 元先生一个翻身,将手臂从我脖颈下面抽了出来。拽着被子的一角,翻来覆去的把自己裹起来,闷声说:“要结婚啦!不要谈恋爱你快点求婚啦。” 感觉就像是找了一个小朋友在谈恋爱似的,时不时的还给我耍小脾气。格外闹腾人,有时候幼稚起来一点都不元书柏。 掀开他身上盖的薄被,他有点惊讶我那么大的力气。捧着他的脸,说:“怎么让我求婚!哪有让女方求婚的道理啊?”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自己给他了一个错误的讯息。他求婚了两次,那晚领证也不知算不算。但每次都被我给拒绝了,他闭着嘴不吭声,带笑的眉眼也恢复了面无表情。 从薄被里伸出长臂去抓我的胳膊,用力一拽,我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说:“亲。” “什么?” “要亲一个,亲亲...” “不要,你没洗脸刷牙,我下不去口。” “不,就亲。” 他很霸道的扣着我的头,去吻我。有些急促的吻,都磕到了我的唇角,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又渐渐温柔了下来,他一温柔,我就容易心猿意马。双双沉醉在这个吻里,许久,才放开彼此。 停顿的几秒间,他用很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下次我求婚,会同意吗?” 我没太在意他说了什么,他用鼻尖像逗小孩子一样,去蹭我的鼻头。 他又问了一次,依然像轻声诱哄一般:“宝贝...” “下次我求婚,答应我...好不好...嗯...宝贝?” “嗯,好。” 一得到我的回答,他瞬间开心的笑了。用他整个人去诱惑我,温柔的不像话。 就这样在有彼此的空间里,白白浪费一个上午也不觉得可惜。因为,想爱的人在身边,真的很幸福。 ―――――― 欧山山是我最讨厌的明星。 后天要去总部培训了,“思维树”对我这个刚升任的为区部门经理的年轻人十分不放心,要求去接受为期二至四个月的培训。 到底也是,个人划分的一个区域。全都让我负责,这么大的一块商业网。万一一个没搞好,是真的会影响公司年终业绩的。 本来想着趁着元先生不在家,偷偷的收拾行李。却发现每次偷偷整理行李时,他都恰好在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算心有灵犀吗? 看着地上的两个大行李箱,床上乱摆的日用品,他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干什么?” 叠衣服的手都轻了下来,装的稀里糊涂的样子:“啊,后天去培训。” “多久?英国?” “不是,具体多久不是很清楚,二至四个月吧...” 时间一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尴尬。真的很久的了,和他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什么?”他到底还是生气了,我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衣服,赶紧站起来去搂他的手臂。 “哎呀,不要生气嘛。最快是两个月,最慢是四个月,但我这么聪明,一定是两个月左右就回来了。” 他完全没去听我说的,撂下一句话就很生气的出门了:“我爸妈从广东过来了,下午的飞机,等我下班回来做饭。” 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万一今天他爸妈在家吃饭问我工作的这个问题。三四个月,我要怎么回答啊? 一直熬到了晚上,心里是越想越慌张。 真是怕什么开什么,还没吃上一会儿,元妈妈便忍不住问我了。 “靖靖啊,为什么要你们去国外半年啊?” “不是,不是。我是升职了,要求去总部培训。之前是英国有一个培训,但是没去成。这次去总部,是严格要求的,没办法拒绝。快了两个月,慢的四个月,没到半年。” 我慌乱的摆着手给元妈妈,元爸爸解释。元爸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说:“书柏,你跟我来一下。” 元书柏看也不看我,就将我丢给了元妈妈。我感觉,他是故意告诉他爸妈的。目的就是自己做好人,不做坏人。 元妈说:“要培训什么啊?都这么久?你跟柏儿这一分开,两地距离。不能这么久知道吗?很容易出差错的,最主要你们前段时间还挺不愉快的,这突然又分开...” “什么...差错?” “我上次去他单位,找他弄学生实习的事。那办公室的小姑娘,知道我是他妈妈后,个个都跟黄鼠狼一样殷勤的不得了。很年轻,又会打扮。你们这分开这么久,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元妈妈这话不说时,还没什么想法。一说就真的有点心里不舒服了。听得出来,她是为了我们好。不想让我离开太久,所以一直帮着元先生说话。 但是我深知,元书柏有自己的底线。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一定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不是说五一结婚吗?”元妈妈问。 “啊?没有说啊?” “怎么没啊,前几天柏儿还给我打电话,开心的不得了。说求婚成功了,五一准备结婚。咦,怎么戴的还是以前的?那小子没给你买新的?” 元妈说着还去仔细去看我手上的戒指,再怎么看都还是以前那款,毫无收获。 前几天是多久的前几天呢?一个月前?还是上星期?但是下个月就是五一了。 “结婚这事...估计得缓缓了...对不起啊妈妈。” 元妈愣了一下,很温和的回复我一个笑容。牵着我的手,拍了两下:“没事,没事。女人的确需要经济上的独立,在家相夫教子的都是目光狭隘的人。妈妈支持你,实在不行,就让柏儿跟你过去呆几个月。五月份婚礼,我们商量着准备。这样你们回来时,就能直接把婚结了,也挺方便的。” 合着说了半天,还是希望我赶紧和元先生定下来啊。元妈是个心细的人,她是有点担心。所以慌的竟然能把结婚这么重要的事,说的如此随意。 不晓得我和元书柏老了以后,有没有他们那么恩爱。 元妈真是可爱,说和元先生不要分离的太远是真,结婚只是顺手办一下的事,顺带而已,哈哈。 哎,有些可爱。原来元先生有时的木纳是遗传啊。 到了最后,在没什么改变,元先生知道元妈没劝动我时。脸已经黑的人不行了,重回到餐桌上。他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吃完饭,就一个人回了卧室。 后来才知道,元爸把他叫走,是在开导他:“靖靖刚升职,你的多包容点。就这几个月,过了这几个月你们把婚结了,领了证,还怕出什么幺蛾子?你现在不让她去,那工作怎么办?不要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大的人了。还给人家姑娘甩脸色,我跟你妈是真心喜欢这丫头,把她当闺女看的。你再给我墩着脸,信不信我抽你一顿?” 他说着就从书桌上拿我用来画东西的尺子,元书柏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我就是不想分开那么久,有什么不对?她一点都不聪明,哪能两个月就回来,肯定是呆到最后才回来的。而且,异地恋很辛苦的。她那个工作,经常加班,动不动就让人跑这跑那,我一天能看到她几次,能和她呆多久啊?您就不能体谅体谅儿子的心情吗?” “我能理解你,但你要知道。娶媳妇,是用来疼的。将来以后你们结婚了,她是离开了自己的家庭,来到了你的家庭里的。你不尊重她,不支持她,将来她怎么办?嫁给你受委屈吗?你今天这样,根本就不是成熟的表现。” 是啊,哪个女人结婚不是离开自己最舒适的环境,进入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女人结婚,永远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因为将来以后,丈夫,几乎就是她的全部了。 回到客厅,再看元妈妈,对他回了一个尴尬的微笑。他就知道老妈也失败了,不过元爸的话对他却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从来都不知道,元爸这么沉默的男人。竟然这么会教育孩子,这么会理解家庭,难怪这么多年,元妈过的都那么开心。 很少有男人真正懂得,婚姻对一个家庭。对这个家庭里做妻子的人,将来做孩子母亲的人,有多大的影响。 互相理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在我身边 离开家的那天早晨,我先把行李箱放到鞋柜旁。小跑到卧室,趴到床上去蹭元先生的脸,亲亲他:“别生气了,嗯,别生气了好不好?” 元先生搂着我,头抵着我的颈窝。能感受到他情绪低落,心里依然那么愧疚,这是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四个月啊... “戴林川也去了是吧?你最好离他远远的。” “为什么啊?” “我讨厌他。”元先生咬着牙,愤愤的说。 “你还计较那件事呢?他这人就爱开玩笑。” 我看了一眼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想把手放进他的大掌里。刚开始他是死活不同意,就气馁的把手收了回来。 刚收回来,他的手还是刚才那样欲纵还迎的样子。一分钟不到就伸头去看,发现我笑着看他时,又去抓我收回来的手。 有次元先生来公司找我,戴林川当时和我一样是组长。第一次见到元先生,就问他是谁,找谁。 元先生说:“姜婧木的男朋友。” 戴林川当时,精神突然不正常了一下,来了句:“我也是。” 所幸我及时出现,不然元先生就要上去揍他了。没想到,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也会去啊?”有点好奇,我好像没有和他说过。 “打电话让人问了,说你们单位就两个人升职。一同去,还有两个组下半年才去。” 我小声唔了一声,他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不许和他亲近,听到没?”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他抓着手,给套上了。 一直戴的那枚,被他取下来了,换了新的。 “干嘛?”呆呆的看着自己中指上的新戒指,好漂亮的戒指,不大不小,戴着刚好合适。 “你给我也戴上吧。”他见我很喜欢的一直摸手上的戒指,就又开始表现出傲娇的模样。自己摘了从前的那枚,伸出手。 他似乎从来都没取下来过那枚戒指,指环的痕迹和皮肤颜色明显有不同。 一时有很多感动涌上心头,我们之间,他总是那么上心。 好久以前问过他,我们现在在一起挺好的。以后还要在一起几十年,你会不会烦啊?会不会没有最开始的热情了? 因为我怕有一天,他对我表现出:我已经不爱你的样子。 他说:“不会啊,现在是爱情的样子,以后是把爱情转化为亲情的样子。以后有小孩了也要这么告诉他,我们相爱。即使将来以后我们会吵架,也不会影响我们心里都有对方。你喜欢的电视剧里不是说:‘不再是你貌美如花,不再是我事业有成。仅仅是因为习惯了有你的陪伴。’习惯了我和你之间,我们成为了――我们。” 鼻子酸了一下:“好啦,给你戴。” 还是戴回了中指,新的戒指又重新的掩盖了上一个指环留下的印记。 他开心的笑脸,真的和小孩子一样,好容易满足的人。我都不知道,这样平凡普通的我,他是怎么做到对我呵护有加,万分珍惜的。 他...喜欢所有情侣款的东西。 从前问过的问题,这一刻又想再问一遍了。无论问了多少遍,他都没有不耐烦。 “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怎么办?”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相信我。” “我是说如果啊,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万一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女生,你发现她更吸引你了呢?” 我从来都害怕有那一天的到来,虽然和他在一起不曾自卑。但会时而担心,女人都会这样吧。 “那这个女生,肯定是我们的女儿。”他坏坏的笑,去抓我痒痒。 怎么办才好呢,最想看一本从陌生人到恋人的书,又怕看到恋人到陌生人的故事。拥有这么多他的爱以后,开始会恃宠而骄了。 他对我保持的那种热情,专一。又会让我在爱情里逐渐迷失,总是会问如果真的有一天不爱了怎么办?他会怎么对我呢? 背对着我?吵架时不再哄我?遇到不喜欢吃的香菜,不会帮我夹出来?我哭时,不再会安慰我? 到这时候他说:“相信我。”揉着我的小脑袋,用很认真的模样给我说。 那两枚戒指,被替换到了丝绒盒里。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频繁地发微博和朋友圈,不再写状态,我想那时候我一定很幸福,因为想说话的人一定在我身边。 ―――――――― 下午去机场时,没让他去送,怕他心情更加不好了。只是让他陪我叫了一辆计程车,自己去了机场。 出门时,他急匆匆的穿衣服。我说真的不用送,机场还要和同事汇合呢,不用担心。说着就把行李箱拉到门外,他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上还是拖鞋。 “我送你!” 本来一点都不容易慌乱的人,此时此刻弄的我,也有点慌张了。 到了地方,一切安顿好已经是晚上了。想着就发个信息算了,这么晚了他应该也睡下了。结果信息刚一发过去,那边就给我打了视频电话。 “在哪住的?酒店吗?” “不是,公司安排的职工公寓。” “哦,记得锁好门,关好窗户。” “好的,我好累,就先挂了吧?” “不挂,你把手机放在手机支架上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不挂。”视频那头,他刚洗过澡,头发湿答答的。 “好吧,好吧。” ―――――――― 在总部培训时,没有特别累,基本可以说上是很轻松了。不用加班,不用赶设计图。每天跟着几个前辈,学习学习。 半个月很快便过去了,我是实在没想到元书柏会专门接一个项目跑过来看我。 “你太幼稚了吧?元书柏!你接的什么烂项目啊?这家公司名声这么差,你还跟他们谈合作?你们单位怕是疯了,是不是要破产了?” 在机场接到他时,就被我狠狠吵了一顿。他什么也没说,对着我笑。牵着我的手时,我才感觉到他体温有些偏高。 “等一下,元书柏,你发烧了?” “嗯...” “什么时候开始烧的?带药了没?” “有几天了,带了。” “有几天了?几天啊?什么药吃几天都没好?”我吵着他,他反倒是越来越开心了。笑的像个小狗崽,脸颊红红的。 “太累了,你不在家,我都睡不着,也吃不好。” “兔兮儿呢?” 他叹口气说:“我就知道,你永远都先关心兔兮儿,我送到爸爸那了。” 没带元先生去他们公司统一安排好的酒店,直接将他带到了我住的职工公寓。反正是个小房子,也挺方便照顾他的。 一到地方,他就脱了鞋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嘟嘟囔囔的说:“洗发水的味道。” 没一会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烧的厉害。我去他行李箱里找退烧药,一看却是治疗感冒药的...我就知道,大老爷们都是硬抗的。 楼下有药店,买了退烧药上来。再测体温时,已经快三十九度了。退烧贴贴在他额头和脖子后面,喊了好一会才叫醒他吃药。 第二天一醒,就是给他量体温。烧是退了,人还是没多少精神。 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眼看着没精神,还是要先工作。我合上笔记本,把温水递给他:“先休息一天吧,明天你们在工作。” 他很乖的点头,我就把东西给他收了回去。拿着他手机问:“哪个群啊?我帮你通知一声。” “置顶的第二个,德尼项目。” “这么多人?这种烂项目,还让十个人过来?疯了疯了。”本来是想发一大堆在他们团队的群里,一看那么多人,就没什么心情了。这种眼看这就不能盈利的项目,还弄的这么大张旗鼓。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简直无语。 ――特殊原因,今天团队休息一天,明日准时上班。 “没事,我可以做好的。”元书柏拽着我的衣角,我站在床边看他一眼,就弯下身子去摸他的额头:“我不是你老板,你不用给我打保障。好好休息,你这个项目,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姜...你不要这个表情,好吓人。” “你还知道吓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的病好了以后,我给他说了好久才让他回去。他在这边谈这个项目,不仅让我看的心惊胆战,还很影响我培训。 元先生只呆了一周,我便让回去了。他们项目根本不能盈利,要是真签个合同,只会赔一大笔钱进去。好在劝说有用,他没多久就和单位说明了情况,带着人回去了。 他一走,我们也开始了真正的培训生活。在总部培训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比原计划多了一个月。 前半个月什么都好轻松,之后学习的东西完全就是实践了。两个月里,国内国外的飞,连着一个月睡觉不超过五个小时。 我这时才和戴林川发现,总部的业务范围可不像我们这些小部门的业务。我们很少能接触到真正的大项目,连明星邀约这样的机会,从前还是在元先生老板女儿身上先开始得到的。 一个月里几头跑,我和戴林川都有些吃不消了。而此时,国内又出了一位当红新人演员。 ―――――――― 明天《如期而至的夏天和你》就要上架了,欢迎订阅支持!感谢(?′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