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万岁!》 第1章 你们仨可别给朕唱反调啊! “参见陛下!” 三月初,新年伊始。 春风拂面,细雨绵绵,太和宫侧道两边的荒地都已长出绿芽。 今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天华皇朝的文武百官早早来到殿前等候少帝临朝听政。 群臣面色肃然,皆是拱手伫立御道两旁,恭敬地注视从偏殿慢步走来的少年天子。 郑渊缓步走到龙椅前坐下。 他玉簪高束长发,头冠金琉冕,身着玉麟龙袍,腰盘玄武鎏带,脚踩登云天靴,身为天华皇朝的九五之尊,威仪可谓是极重! “众卿平身。” 此刻的郑渊无精打采,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抑制住想要打哈欠的冲动,冲下方朝拜的众臣抬了抬手。 “谢陛下。”群臣刚站直身体。 兵部尚书周云和户部尚书叶常就迫不及待站了出来。 “陛下,边疆急报!” “西云道祸事!” 二人争先恐后,显然所报之事都非同小可。 “一个一个来。” 郑渊心里一突,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户部尚书叶常:“叶卿,西云道出了何种祸事?” 叶常脸色一正,立马恭敬道:“陛下,西云道天斗府内的黑玄山有一只名为‘菅天鼠’的大妖占山为王,此妖于近日得道,可化作人身,且生性残暴,呼出的毒雾触之即死,专门以十岁以下的幼童为食,至今已有数百孩童葬身其腹。” “妖兽化人,吞云吐雾……此妖看来有些道行。” 郑渊目光一凛,沉声道:“叶卿,此事怎么不呈报斩妖司,为何到了殿前才说?” “陛下恕罪,臣也是今早才得知的消息。”叶常面露尴尬。 他自己就是西云道天斗府考出来的寒门状元,当得知家乡闹了妖灾,所以才乱了分寸。 郑渊冷冷地看了眼汗流浃背的叶常,也没过多怪罪,只是淡淡道:“斩妖司司主何在?” “臣在!”斩妖司司主姚康年近五旬,其颜却与三十余岁的壮年汉子相差无几。 “除恶务尽!” “遵命!”姚康得令,退回群臣之中。 “谢陛下!” 叶常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恭敬退下。 解决西云道之事后,郑渊话锋一转,向兵部尚书问道:“周云,边疆有何急事?” “启禀陛下,北炎朝九大幽将之一的秦波带领十万烽火兵侵袭天门关。” “守将赵勋出关迎敌,二者打斗正酣,却被隐藏在兵丁中的另一幽将偷袭。赵勋不敌,只能退兵困守天门关。” 周云忿忿不平道:“还请陛下速速发兵救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落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齐齐斥骂。 “什么?北炎蛮子真是太卑鄙了!” “堂堂九幽大将,居然行如此龌龊之事!” “好在赵老将军乃是天星七将之一的天璇上将,否则天门关必失!” 百官群情激愤,义愤填膺。 郑渊不动声色,目光淡淡扫过眼朝堂上站在众臣最前方的三人。 此三人正是先皇驾崩前任命的辅政大臣。 见他们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郑渊就把心落在了肚子里。 “天门关乃北防重地,万不能失,众卿觉得派遣哪位猛将前去迎敌合适?”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边疆战事非同小可,做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 朝堂上虽无派系争斗,但众臣所识的亲友中,自然是有渴望建功立业的将士。 所以当天子说出此话,不少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不过几息时间。 数名大臣就急切地站出来举荐人选。 “陛下,凌西侯之子洪录有劈山断江之力,可担此重任!” “微臣推荐袁公之孙袁达,此子勇猛无匹,曾一骑当千,于万军丛中斩杀敌酋。” “臣保举偏将军陆勇,他的神通天眼可观百里纤毫,北炎蛮子断无诡计可趁!” “陛下……” 众臣各抒己见,纷纷推举相识之人。 被推荐的人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郑渊都不甚满意。 不是不给机会,而是此事关乎边疆安危,稍有差池就会弄出大祸。 必须得派个老将一鼓作气击退北炎朝的来犯之敌,方显我天华神威! 郑渊如此想着,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瞄向御阶下站着的老者。 老者名为闻青山,是当朝的太师。 身为三朝元老,闻青山与丞相诸葛玄策以及柱国公慕容楠同为托孤大臣。 共同扶持郑渊这位十五岁就登基为帝的天子处理朝政。 作为天华皇朝的战力天花板,年逾古稀的闻青山眼皮半瞌,悠哉悠哉地打起了瞌睡,对郑渊充满期待的目光恍如未觉。 “老师他又在装睡!”郑渊无奈。 闻青山作为自己修行一途的启蒙老师,他即便身为天子,也不能不敬。 更何况闻青山手中还拿着先皇亲赐的‘责帝尺’。 有这把神尺在手,闻青山上打昏君,下斩佞臣,权能几乎是高出朝堂上的诸位公卿一档。 不过即使如此,满朝文武包括郑渊在内,都没人敢有什么异议。 “既然太师不想出战……” 郑渊将目光转向身为柱国公的慕容楠了。 慕容楠年岁已入花甲,身穿宽大的瑞兽锦袍,即便有意掩盖,郑渊也能察觉到他体内蕴藏着那几乎要冲破云霄的气血之力。 当察觉到天子的目光后,慕容楠迈出一步,看向郑渊。 见人主动对视,郑渊心头一喜,心中暗呼有戏,连忙道:“柱国公可愿……” 还不等话说完,慕容楠就拱手道:“陛下,老臣年老体衰,已无余力在沙场建功,还请陛下另遣大将!” “你年老体衰?三日前城外那座被削去峰首的千丈高山,可是你老人家的手笔啊!” 郑渊脸皮抽动,眼睛一眯腹诽不已。 见其不想掺和战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人家也是立过无数战功的人,到了退休年纪也是该安享晚年…… 最后,郑渊只能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最后的救星——丞相诸葛玄策。 “陛下,遇事不决乃是大忌,明君者,切不可优柔寡断!” 诸葛玄策淡淡一笑,出言提醒了句:“天华自古多才俊,陛下只管按照自己的意愿遣将便可。” 他外貌犹如教书先生般和蔼可善,其身环绕着一股浩然气韵,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不凡。 而且诸葛玄策还是郑渊父亲的挚友。 当年先皇废除内阁,重启丞相制度,就是为了挽留眼前这名古来罕有的儒道大家,所以郑渊拿他也没什么脾气。 “怎么连个想当权臣的人都没啊?!” 看着眼前三个位极人臣,却又清心寡欲的托孤大臣,郑渊心中不由一阵郁闷。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这样玩,都让朕一个人拿主意是吧…… 朕要是拿了主意,你们仨可别跟朕唱反调啊! 郑渊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两行金字。 【契机已现:制衡!】 【妥善处理天门关遣将之事,可将‘君谋’升至翠绿品质。】 郑渊先是一愣,随后不动声色的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将目光缓缓在群臣脸上巡视了一圈:“朕意,封武状元唐易为镇北将军,协助赵勋老将军抗击北炎。”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十余名官员齐齐劝阻。 “此事万万不可!” “请陛下收回成命!” “用此人有失国体啊……” 第2章 雨露均沾的郑渊 在天华皇朝为官无论文武,都是要重德行,品端正,严律己,遵法规,在人生履历上不能留有任何污点。 唐易原本只是一乡间小民,幼时得遇良师教导,练就一身好武艺。 并在三年一次的武试中力压一众武道天骄,夺得魁首。 这本是一个大喜之事。 可谁知在放榜的前夜,这唐易居然在一处风月之地为了名风尘女子,与人大打出手。 此事闹的满城风雨。 虽然武榜照常将名字放出,但唐易却在后来的授封仪式上遭到诸多言官和文官们的弹劾。 导致他现在只能赋闲在家,整日闭门不出,听说是被他的老师罚了个面壁思过。 原本这种小事郑渊根本不会知道。 可在一次微服出宫时听人说起,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他一把。 面对群臣劝阻,郑渊自然是准备好了说辞,于是问道:“为何不行?” “此子品性不端,心浮气躁,不可委于重任。” “陛下若怜惜人才,大可将唐易派往军前效力,封一小将即可,但镇北将军一职……实为不妥。” “唐易不过是一武夫,侥幸得了状元,却无半点功绩在身,若封此人为四镇大将,岂能服众?” 众文武接连上前解释。 很显然,郑渊这个草率决定引起了众臣的抗议。 甚至还有不少人将目光转向三位重臣,希望他们能出言劝阻。 但无论闻青山还是诸葛玄策又或是慕容楠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朝堂上的争论还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朝廷现在是用人之际,唐易能夺得年轻一辈的武道魁首,自有不凡之处,怎能因为他年轻气盛时犯下一点小错而置之不用?”郑渊皱眉道。 虽是少年之身,但他举手投足间已有帝王之威,群臣中罕有人敢与他对视。 “还请陛下三思。” 众臣态度依旧坚决。 “罢了,众爱卿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郑渊故作思虑,遂改口道:“东伯侯可在?” “臣在。”东伯侯刑峰年过六旬,他发须灰白,体壮如牛,双目炯炯有神。 刚听到召唤,他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 “老将军,你乃天星七将之一的开阳上将,与赵老将军也是袍泽,不知老将军可愿去一趟天门关抗击敌军?”郑渊问道。 “陛下,老臣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刑峰中气十足,拍着胸口保证:“大炎贼子欺赵勋老哥年迈,行此等卑劣手段,做兄弟的自然要替他讨回公道,只是……” 他说到最后,却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老将军但说无妨。” 郑渊神色急切,心里却暗暗发笑。 “陛下恕罪,老臣年事已高,身边若无儿女侍奉,恐有不适……” 刑峰嘿嘿一笑:“老臣次子道龙,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有他从旁协助,那此次天门关一行将会事半功倍。” 此言一出,朝堂上就炸开了锅。 “东伯侯,你这是挟公求私!”兵部尚书面色一变,立刻站出来指责。 “不错,如此任人唯亲,难道侯爷就不怕惹人非议吗?”吏部尚书也站出来说道。 天门关城门坚实无比,纵无大将坐镇也能长久坚守。 所以此次事件看似危急,但却是一个送上门的军功,这等机会,谁人见了能不眼红? “所谓举贤不避亲,老臣心中绝无私意,还请陛下明鉴。” 面对指责,刑峰也不恼怒,只是面容紧肃,躬身向郑渊一礼。 “老将军戎马一生,建功无数,这些朕都看在眼里,如今年过六旬还要舍弃天伦之乐远赴沙场,身边确实要有个陪伴。”郑渊故作思索,略带犹豫道:“令郎向来寂寂无名,是否真如将军所言有万夫不当之勇?” 听到天子的质疑,刑峰立马变了脸色:“陛下还请放心,老臣愿为吾儿立下军令状,若不立斩将之功,当以败战论处!” “侯爷,圣上面前请勿说戏言!” “老将军威名一世,可不能因为逞口舌之快,而晚节不保啊。” 众文武听闻后,皆是忍不住劝说,显然他们也是被刑峰的魄力吓到了。 大炎民风彪悍,武道昌盛,能当上将军的有哪个是善茬? 若是刑峰自己说还好,但是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儿子可就…… “老夫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刑峰冷冷一哼,显然没有领情。 “好!”郑渊哈哈一笑,起身走下御台,亲自扶起了刑峰:“此事朕就应允了!” “陛下,不可开此先例啊!” “陛下三思。” 众臣齐齐劝阻。 “诸卿莫急。” 郑渊目光扫了一眼,然后笑道:“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老将军携子共赴战场,不如将群臣所荐之人一并带去,此举不但能堵住悠悠众口,还能彰显朝廷的公平,就是不知道老将军能否应允?” “这……”刑峰面带犹豫。 “放心吧,军令状不会让你白立,令郎若是得了功劳,朕自会额外加赏。若是有过,朕也不会过多怪罪。”郑渊拍了拍刑峰的手承诺道。 见天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刑峰只好点头道:“老臣遵命便是。” “好好好!” 郑渊展颜一笑,高声宣布道:“朕意,封刑道龙、洪录、袁达、陆勇、唐易、孙游棋六人为随军将军,协助东伯侯前往天门关抗击大炎。” “陛下英明!” 这个雨露均沾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人反对,纷纷开口赞扬。 反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这些人能否立下大功,可就不是他们能左右了。 而武状元唐易也在名单之列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天子有意为之,所以也没人再敢多嘴什么了。 【帝者善谋略,御下以制衡。】 【制衡已成!】 大事已定,金字也随之散去,坐回龙椅的郑渊暗暗舒了口气。 他贵为天子,一言可定人前程,定人生死,但这种事……无论做多少次都很有压力。 他前世只是个刚走出校门的普通人,当投胎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出身皇族,也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身为皇帝的独子,自然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可是好景不长,当郑渊三岁时就被安排学习前贤古书,还有各种天文地理,律法规则等等……学习强度完全不次于前世的高考阶段。 这种日子持续了十二年,直到他父皇驾崩的那一天…… 年仅十五岁的郑渊,名正言顺成为了天华之主。 往事一幕幕回显,岁月如梭,眨眼便过。 好在最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现在的他已经逐渐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诸位爱卿若无他事,朕就宣布退朝了。”郑渊揉了揉眼皮,与往常一样说了一句。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第3章 还请陛下尽早立后,以镇国运! “丞相请说。”郑渊抬头看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丞相诸葛玄策。 诸葛玄策面带忧愁:“昨日臣夜观天象,察觉七杀、破军、天厄等诸多祸星环伺紫薇帝星,形成‘凶星噬帝’之象。不出一年,天华国运恐遭损伤。” “国运有损……”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群臣皆惊。 就连一直扮做吉祥物的太师和柱国公也不禁变色。 国运这东西玄之又玄,跟运气一样,看似虚无缥缈,但关键时刻却会派上大用场,故此无人敢轻视。 “居然还有这种事?” 郑渊眼睛一眯,见诸葛玄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于是顺着话问道:“可有解决之法?” “自然是有。”诸葛玄策含笑,转而说道:“陛下继位已逾两年六月,可后宫之位始终虚悬。如此阳盛阴衰,可不是长久之计,陛下须早日立后纳妃,方可镇稳国运!” 他话音刚落。 两行金色的字就出现在了郑渊眼前。 【契机已现:立后!】 【将情投意合的女子纳入后宫,封为帝后,可使‘天运’提升至荧红,损,品阶。】 郑渊微微一怔,目光有些呆滞。 按照天华的风俗,他在两三年前就该娶妻了,但由于先皇驾崩,这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如今三年守孝之期未过,诸葛玄策就主动说了出来,显然是借着此事,提醒他早做准备。 可问题是,他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皇帝,要去哪里找情投意合的女子? 难道要政治联姻? 可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方式,能找到心仪的女子吗? “请陛下尽早立后!” 诸葛玄策的话也提醒了大殿众臣。 在郑渊思忖的期间,群臣齐齐出言劝谏。 而礼部尚书更是主动上前奏报:“陛下,此事臣早有准备,经过数年筛选,微臣和手下的人从数万名适龄女子中挑选出十个有资格进入后宫的人选。” “是哪十位,你且说来听听。” 郑渊单手拄着头,来了兴趣。 礼部尚书杨昭轻咳一声,先是看了看三个位高权重的‘吉祥物’,然后严声道:“第一位乃是丞相家千金,诸葛妗姒。第二位是闻太师的孙女,闻幽蝶。第三位是柱国公的幼女,慕容花姻。第四……” 听到前三之人的背景时,郑渊脑瓜子就嗡嗡的。 “大爷,你收了他们仨啥好处了?我作为受害者是不是应该有知情权?” 郑渊面色不善,心底发着牢骚,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杨昭。 朝堂一片寂静。 杨昭说完后乖巧的站在原地,似乎没察觉气氛有些不对,还在等待郑渊的褒奖。 郑渊挤眉弄眼,语气不太自然:“咳,杨昭,你这名单…咳,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啊…” 杨昭没有注意郑渊的眼色,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名单,确认无误后说道:“陛下,老臣年过八旬,虽是老眼却未昏花,这份名单经过臣下们反复核对,绝无弄错的可能。” “这……” “陛下,请纳臣言。” 杨昭言辞恳切,眼中带着些许期盼。 甚至连老持承重的太师闻青山都忍不住劝谏:“陛下,我们天华男子大多在十五岁时都已成婚,而你……如今都已十七岁了。” “还请陛下尽早立后,以镇国运!” 众臣俯首。 “三年的守孝之期还未到,此事容后再议。” 郑渊吐出一口浊气,摆手道:“朕有些乏了,退朝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群臣的挽留,向偏殿走去。 娶妻之事固然是想,但却不想办的这么仓促。 在包办婚姻之前,他想以陌生人的角度了解这几个女子是否真如传言的那么好。 “恭送陛下。” 众臣摇首叹息,见郑渊去意已决,便也没再说什么。 … 御书房。 郑渊下朝之后就按照惯例进行打坐运功。 他引动八方玄力凝聚在身,功法运转间,一道灵气环绕五脏六腑,洗涤周身经骨,练除多余杂质。 这个世界共分为九大境界,分别是: 开灵,锻身,魂台,烽火,吐霞,玄宫,唤星,阳海,神崖。 这每个境界都内含玄妙,层层壁垒,想要破关越境,更是难上加难。 郑渊从八岁修行至今,也不过是锻身境界的第三步‘锤骨’阶段,至于最后的‘炼血’阶段,也已近在咫尺,不日即可突破。 虽然每天都有练,不过都是点到为止。 因为不管是当太子,还是皇帝,他每日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能抽出一点时间来修炼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盏茶时间后,郑渊退出修炼。 他轻轻舒了口气,然后从书房的架子上拿出一卷长三尺,高一尺的布图,放置到桌案上。 这卷图两边绣着金缕,中间一片空白,但在郑渊的注视下,慢慢显露出了一个个金色的文字。 【帝者善谋略,御下以制衡!】 【国绩:苍白,丰,天机未现。】 【帝兆:苍白,损,天机未现。】 【天运:赤橙,盈,契机已出。】 “契机:娶妃立后,可增至荧红,损,品阶。” 【众望:翠绿,满,天机未现。】 【君谋:苍白,满,制衡已成!】 “君谋升至翠绿,损,品阶。获,一缕‘清神之气’。” 还不等郑渊反应,一股袅袅青烟自冥冥中飘出,一下钻进了他的脑中。 下一刻。 郑渊全身一个激灵,仿佛在炎炎夏日灌了一瓶冰镇雪碧,将脑中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股清神之气在神魂中聚成一团,无形中散发的清气,让他的精神变得无比充沛。 “好东西啊!” 郑渊看着眼前逐渐隐去字眼的白图感叹。 这玩意是他的父皇华文帝临终前交给他的。 虽然父皇当时没有来得及说明使用方法就驾鹤西去,但郑渊还是凭自己的经验,琢磨出了些许门道。 此图上的国绩、帝兆、天运、众望、君谋分别会和他现实中所作的某件事情关联起来,只要达成条件,自然会有奖励出现。 此图的品阶从低到高共有七色,分别是:苍白、翠绿、碧蓝、赤橙、荧红、紫金、辉彩。 还分损,丰,盈,满四段。 自郑渊登基以来,一直在成长的只有众望、君谋这两项,其他的根本没有动静过。 但今天不同,‘天运’居然在偶然间被触动了……所以郑渊才对立后之事如此慎重。 “陛下,午膳时间到了。” 两名面容俏美的宫娥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进。 “放这吧。” 郑渊指向桌案,接着伸了个懒腰。 两名美宫娥将东西放下后,很自然的站到郑渊身后,替他揉肩按背。 “月婵。” “陛下有何吩咐?”其中一名身材玲珑可人的美宫娥回道。 郑渊大口吃着饭菜,嘴里嘟囔着:“待会朕要出宫,你和月溪留下把这些奏折整理一下。” 这些奏折来自天华境内各处府道州县。 其中的内容五花八门,庞杂无比,若是不按照轻重缓急来批阅,肯定要出问题。 只要一些重要的奏折整理出来,他一回来就可以批阅。 闻言,二女皆是一愣。 “陛下,您又要微服出宫啊?” 月婵连连摇头,并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上次太师前来拜见时奴婢差点露馅,要不是他有急事离去,奴婢们这番越矩行为,怕是要被打杀当场。” “放心吧,这次朕会吩咐林公公在外面候着,要是有人来,他会第一时间通知。” 郑渊大口吃着御膳。 宫里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都是名厨制作。 每餐五至十盘菜,一年到头都不带重样的,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 “这…好吧。” 月婵还在犹豫,却瞧见她姐姐月溪使了个眼神,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4章 这就是咱俩魅力四射的地方! 吃过午膳,郑渊脱下龙袍,换了一身平常百姓穿的粗布白衣。 在月婵、月溪的合力打扮,郑渊除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和那器宇轩昂的气质无法用外物遮掩外…… 他外貌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接从之前贵不可言的天子,变为了寻常的穷酸儒生。 若不是熟悉之人,定然是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你们俩好好整理,有什么问题等朕回来再说。” 郑渊站在镜子前满意的点头,即使真颜蒙尘,他的容貌还是高于大多数人。 “是,陛下。” 月婵和月溪身姿窈窕,容貌俏丽,两双圆溜的大眼轻眨,透露了些许的无奈和担忧。 她们是双胞胎姐妹,从小入宫就当了郑渊的贴身侍女。 十几年下来,双方感情非常深厚。 所以郑渊才放心将一些不算重要,却很麻烦的琐事交由她们处理。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老奴来了。” 林公公推开书房门,恭敬一礼。 “好,走吧。” 郑渊也不废话,检查了一番后,跟着林公公向皇宫外走去。 看着郑渊远去的背影,月婵和月溪两姐妹只能按照吩咐,各自从堆叠成小山的奏折中抽出一本,根据其中的内容整理了起来。 作为天子的贴身侍女,经过长期的耳濡目染,自然是懂得一些朝政之事。 “姐姐,听说今日早朝,诸葛丞相劝陛下趁早纳妃立后,以镇国运,但陛下似乎不太愿意,以三年守孝之期未到拒绝了。”月婵停下笔,忽然说道。 闻言,月溪俏脸一冷,轻声训道:“小婵,陛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是婢女,少讨论这些国家大事。” “说说都不行嘛。” 月婵吐了吐舌头,略带俏皮道:“听宫里其他人说,像我们这样的侍女最后都会被陛下临幸,然后封为嫔妃。姐姐,你说陛下什么时候才会临幸我们呢?” 少女怀春,天真烂漫,像月婵这样的少女也不例外。 她已经十八岁了,自然会对郑渊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产生出憧憬之情。 月溪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翻了个白眼,娇嗔道:“你这个思春的妮子,幸好是遇到了陛下,若是生在北炎、西越、大倭这些地方,早就被那些蛮子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姐姐,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月婵面露质疑。 天华乃文明昌盛之地,长时间身处宫廷的她,完全不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骗你干嘛,这些蛮国之人凶的很,特别是那大倭国的君主,简直是个古来少有变态,各种荒唐事层出不穷!” 月溪脸上显出些许的厌恶:“还有那北炎的几名皇子,居然喜欢将自己的侧妃服侍部下,甚至要在旁观瞻,兴起时还会……” 月婵一怔,随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丰满的胸脯:“这么说我们姐妹确实是运气好啊……” 这种事情根本不发生在天华,以陛下的性子也绝对做不出这等荒唐可怖的事。 “傻妮子,我们只管做好陛下吩咐的事,想这么多干什么。” 月溪专心致志做着手头上的事,不再理会身旁妹妹的胡思乱想。 朱雀门外。 此地已是皇宫外围,不远处街道就是京都里最为繁华的青龙大街。 这条街人声鼎沸,街上商铺无数,来往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 “陛下,老奴就送到这了,您可要早去早回啊。” 一处偏僻位置,林公公向郑渊躬身行礼。 “知道了,入夜之后你在此等我便是。” 郑渊点头,转身消失在了街角。 林公公转身进了偏门,忽然脸色一变,却见丞相诸葛玄策正从远处宫门的青石道向御书房位置走去。 “糟了!” 这名见惯风雨,伺候了两代皇帝的公公居然罕见慌乱了。 … 天华京都作为一国之都。 自然是才子佳人无数,武林豪侠云集。 其中,玄音楼、贤士阁、武斗场三地,是年轻一辈最喜欢去的地方。 郑渊走过几条大街,来到了位于彩鹿街的玄音楼。 此楼宏伟,足有十余丈高。 门前一条小河上搭着香木桥,桥的两边挂着数十盏花灯,进出之人多为衣着靓丽的年轻女子。 刚到此地,桥边的一名蓝衫男子就急匆匆的跑出来招手:“贤弟,你可算来了!” “古兄,怎么了?”郑渊连忙问道。 面前的年轻男子名叫古玉堂。 此人秉性实诚,为人忠厚,是他前段时间认识的好友。 “贤弟,大喜,大喜啊!” 古玉堂相貌堂堂,身材挺拔,算的上是一表人才。 但向来沉稳的他在此刻却无法掩饰心中的狂喜之情。 还不等郑渊询问,他就解释道:“今日不是三月一次天音比试吗?这一次,美貌冠绝京城的几位美人都会出场,其中包括柳玉燕、杨月、薛师师等人,甚至连玄音楼楼主虞千凤和丞相家的千金诸葛妗姒也会出现。” “啊,这么巧!”郑渊一愣。 他此次出宫目的只是的单纯的赴约而已,没想到还真让他遇到了名单上的其中一人。 古玉堂显然没听出郑渊的话外之音,继而笑道:“对啊,是很巧,没想到这一次会出现这么多美人,咱哥俩今日可要一饱眼福了。” “好兄弟!” 郑渊哈哈一笑。 要不是古玉堂主动邀约,他可能还真会错过这个机会。 “对了,不知贤弟对音律一道可否精通?”古玉堂含笑问道。 “音律?!” 郑渊微微一笑,做为一个德智体美劳五线发展的好皇帝,这种东西他岂会不懂? 但未免太过张扬,他还是颇为含蓄道:“略懂,略懂……” “好!诸美在旁,又有音律大家点评,吾苦习半载,就是为了此刻!” 古玉堂显然是看出了郑渊的谦逊,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接着自信满满道:“今日这玄音楼……” “就是咱俩魅力四射的地方!” 第5章 当今的天子可真是英明神武! 郑渊随着古玉堂走过香木桥,进入了玄音楼内部。 玄音楼前后占地近百米,四方环形,呈空心状,站在高楼的边廊可以直接看到楼下的情况。 一楼的左右两侧摆着数十面红木桌,中心是一处高台,上面摆放着琴、瑟、鼓、笙、筝等……不同作用的乐器,台下还有不少人围着,相互讨论着什么。 “二位公子可在楼中定了房间?”迎面走来一名青衣小厮,恭敬问道。 “商层玄字六号房。”古玉堂从怀中拿出一张写印有红章的白纸交给了小厮。 玄音楼只有五层,从低到高分别被称为‘宫’‘商’‘角’‘徵’‘羽’。 除了一层的‘宫楼’有大厅外,其余四层都是招待富豪或显贵的雅间,越往上要求越高。 像代表商、角的二三层分别需要十两和五十两白银的费用,而代表徵的四层需要一定身份外加一百两才可预订。 至于最高的羽层,必须在音律之道有所造诣的人,才有资格入座。 “公子,请跟我来。”小厮接过黄纸,快步向左处楼梯走去。 郑渊与古玉堂跟着上了台阶,就是一处长廊,这处廊道共有十间用檀木隔开的雅室,旁边护栏精雕细琢,刻出道道精致的花纹。 商字六号房位于中间,视野极好,居高临下可将一楼情景尽收眼底。 小厮为二人沏好茶,便告退离去。 郑渊刚一坐下,身旁的古玉堂就拍了拍他,示意往楼下看。 只见玄音楼入口处,一名手持折扇,油头粉面的黄衣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青衣小厮见到他,便扬起谄媚的笑容,紧忙迎了上去,那模样可比刚才对郑渊二人要热情的多。 在众人的吹捧下,黄衣男子上了四楼的位置。 “此人是神霄将军的幼子赵元,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仗着有个好爹,行事飞扬跋扈,还喜欢到处沾花惹草,调戏良家,听说他最近迷恋上了天华八美中的柳玉燕,此次前来怕也是如此。”古玉堂冷冷道。 “神霄将军为人刚正,家风更是出了名的严,难道就不管上一管?”郑渊不明所以。 他今晨上朝时还看到了神霄将军赵永年。 虽然此人官职不高,在朝中只能算是中游水平,但好歹是有资格上朝的,所以郑渊对他还有点印象。 “贤弟这就不懂了,这神霄将军表面虽然威风,但有一众人皆知的毛病,已深入骨髓。”古玉堂嘿嘿一笑。 “是何毛病?” 郑渊皱眉,慢慢品了一口热茶。 如果这赵永年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自己可要想办法将其清除出朝堂,以免日后聚党乱政,遗患无穷。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惧内罢了。”古玉堂瞥了眼四楼雅间:“那神霄将军原配夫人王氏,可是出了名的悍妇,对自己的儿子极为溺爱,平时神霄将军就是想训斥两句,都要被反呛两句,久而久之,也只能放任不管了。” 嚣张跋扈乃是豪门子弟的通病,这类主要是靠家风约束,长辈管教,外人多嘴也没用。 “原来如此。” 郑渊失笑一声,没想到在朝堂上不苟言语的汉子居然还有这一面。 随即也不再多想,果断放弃了刚才的念头。 楼下来往的人逐渐变多,或许是天音比试的缘故,阁楼上的雅室基本上坐满了人,更别说一楼大厅了。 无数看热闹的百姓和没有提前预订雅间的人,将整个大厅挤占的满满当当。 笃笃笃。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古玉堂起身开门,将一名身穿黑甲的汉子迎了进来。 “二位贤弟,别来无恙啊!” 黑甲汉子一来便热情的打招呼,他身材高大,体壮如虎,两段眉毛乌黑浓密,鼻梁高挺,长相英武不凡。 相比古玉堂和郑渊的书生样貌,他更像是在战场上驰骋的青年将军。 “吕翦兄,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 郑渊面露吃惊,眼前这名性格粗犷的汉子居然也会对音律一道感兴趣。 吕翦面含笑意,走到桌旁坐下:“贤弟此言差矣,吕某虽是一个只懂得武道的粗人,但也有一颗喜好美人的心呐。” “好好,有吕翦兄相伴,咱俩个闷葫芦,至少不会太过无聊了。”古玉堂端起茶壶替二人斟茶倒水。 这时,吕翦浓眉一挑,略带神秘的问道:“对了,二位可知,今早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是何种大事?”郑渊不明觉厉。 自己身处皇宫,世俗中发生的事情并不会第一时间知晓,反倒是一些平头百姓,会更早的知道。 “吕翦兄指的是……”古玉堂似乎猜出了点端倪,他目光盯着吕翦,手却指向北侧的位置。 郑渊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了他们为何弄得这么神神秘秘了。 因为北侧位置正好对应的是天华皇宫。 对于世俗百姓来说,朝堂上发生的任何事都是值得说道一番。 更别说是敌国侵扰边界,天子派兵点将的大事了。 几个热血青年聚在一起,相互间自然是要说道说道的。 但这种寻常人津津乐道的大事,对于郑渊来说却是无聊至极。 他宁可听些某些文人雅士的风流事来的有趣。 “不错,正是朝堂上发生的事!” 吕翦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古玉堂看了眼郑渊,淡淡一笑:“龙兄弟不是外人,吕兄若想一吐心中畅快,大可直言。” “按理说朝堂之事,我等平头白身之人本不该多言,但今日之事实在大快人心,吕某藏在心中,不吐不快!” 吕翦将杯中清茶囹囵喝下,如饮美酒般哈气一声,继而竖起拇指放置胸前,称赞道:“当今的天子可真是英明神武,胆魄过人!” “咳咳咳……” 郑渊被茶水呛到,面色涨红,猛地咳了几声。 古玉堂先是奇怪的看了眼郑渊,然后向吕翦询问道:“此话怎讲?” “二位可曾记得当初吕某当初提过,那位被称作义薄云天的豪侠——状元公唐易?”吕翦微微一笑。 古玉堂咂咂嘴:“自然记得,那唐易不就是因为玉桦阁的花魁杨月,惨遭言官弹劾。” “其师就是号称‘刀尊’的萧孟,此人在知道此事后大为震怒,并亲手鞭打了唐易二十下军鞭,再罚其闭门思过,不得踏出家门半步。” “虽说手段严厉,但那萧孟还是念及旧情,为这个不成器的徒儿四处打点奔波。还花了几万两银子的棺材本,豁出老脸拜访了数个朝廷大员的家,就是想揭过此事。” “但那些清流言官可不吃这套,还是在陛下面前狠狠的参了唐易一本,导致这位前途似锦的武道魁首被革去官职,只能闲赋在家,整日借酒消愁。” 第6章 圣君当朝,天华日后必将昌盛! “不错。” 吕翦接过话茬:“我们天华上国向来注重名节声誉,唐易出了这等丑事,自然是无翻身的机会。” “可没想到……唐易时来运转,居然得了圣眷!” “原由是今日早朝的边关急报,说北炎贼子犯吾天门关边境,圣上得知后自然是要派人支援。” “北边战事将起,朝堂上的百官纷纷举荐相熟之人,都想抓住这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事诸位公卿相争不下,最后还是陛下力排众议,赐封唐易为镇北将军!” 说到兴头处,吕翦一脸的眉飞色舞。 “镇北将军!!” 古玉堂啧啧称奇,满面的羡艳:“鱼跃龙门!不得了,不得了啊!!” 郑渊在旁听的一阵郁闷。 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帮了唐易一把,可就因为这点破事,你们至于这么兴奋吗? 还有,这镇北将军的头衔不是被众臣否了吗,怎么越传越邪乎了? 吕翦笑意略微有些收敛,随后解释道:“当然,唐易年纪尚浅,又身无寸功,这个提议当场就让诸位公卿给否决了。而这个戍边大将的位置,还是让东伯侯刑峰给拿去了。” “这……着实有些可惜了。” 闻言,古玉堂面容一滞,接着便扼腕叹息。 什么叫人言可畏,即便唐易有圣人垂青,还是在众文官口诛笔伐下失了机缘。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那东伯侯爱子心切,想要携子去沙场建功,却也被众臣阻扰。”吕翦手指在木桌上一敲:“然后圣上就提议,让众臣举荐之人一同赴沙场立功,当下便封了六人为随军将军,这其中……就有武状元唐易在。” 古玉堂面露恍然,‘嘶’了一声,随后抚掌大笑:“妙,妙啊!圣上这招以退为进的手段真是绝了!” “谁说不是呢,圣上仙资神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和谋略,真不愧是天生异象,有龙凤化祥、太一帝气傍身的天纵神君啊!”吕翦眼中满是崇拜。 “圣君当朝,天华日后必将昌盛!”这一点古玉堂也深以为然。 他以茶代酒,与吕翦碰了一杯。 忽然。 古玉堂眼光瞄到了一旁笑而不语的郑渊,遂问:“贤弟为何一言不发?” “我没事,你们继续就好了。” 郑渊两眼弯成半月,似在听戏,笑吟吟地磕着瓷碟中盛放的瓜子。 几人还没来得及闲聊几句。 整个玄音楼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音鸣,接着便是漫天的彩带从上空飘落而下。 楼内各处响起人们的阵阵喝彩。 很显然,天音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名风姿卓越的紫裙妇人快步走上了高台。 她用温婉轻柔的声音说道:“今日天音盛会不同以往,我们楼主为了增添几分热闹,特意加了些彩头。” “比试前十名,玄音楼将会赠与一株紫玉朱钗。” “前五名奖励雪丝绸布一匹。” “第三和第二名的奖励是玉颜丹和一把霞木琴。” “而此次魁首……将会获得传说中的‘九彩凤云衣’!” 一瞬间。 楼内就像炸开了锅,惊叹声此起彼伏。 “价值千两的紫玉朱钗和万银难买的雪丝绸布!玄音楼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什么?传说中吃下后能将容颜定固十年的玉颜丹!这消息传出去,京城里的贵妇人怕是要疯了!” “霞木琴!难道是四品神兵榜中,名列第六的霞木琴?!” “这九彩凤云衣又是何物,居然能排在霞木琴之前?” 除了魁首的奖励比较陌生,其余的东西多数人都是知道一些门道的。 商字六号房的雅间中。 吕翦倚靠窗边,向外张望着:“有趣,看来此间比试,将会比想象中的要精彩许多。” “原来比试奖励如此丰厚,怪不得……”古玉堂轻‘哦’了一声。 三人中最为淡定的还是郑渊。 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饮茶,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刚才紫裙妇人报出的那些奖励对常人来说或许珍贵无比,但在他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皇家宝库里面随便拿一件东西,都能达到前三奖励的分量。 至于排名第一的九彩凤云衣…… 好像前段时间,天华周边的某个小国贡献上了类似的玩意。 由于这衣服是给女人穿的,所以郑渊没过多留意,随手就给扔进宝库里吃灰了。 “也不知道这次比试谁能夺魁。” 古玉堂目光幽幽,面带笑意地看向五楼,视线不断在各个房间内扫过。 别的不说,柳玉燕、杨月、薛师师这几名才艳双绝的才女一定在这些雅室内。 至于其他未显露身份的名门千金贵妇之类的人,也应该会不少。毕竟这一次的奖励太过丰厚,即使没有把握,也会有不少人上前一试。 好胜之心可不分男女,这次比试,注定会让一些人名扬京都。 而他古玉堂,将会是其中之一! “薛师师是弥音天宫的弟子,她从小精通各种音律,更将幻琴六式练的出神入化,按理说是最有夺魁希望的人。”吕翦说道。 “非也,那杨月乃是玉桦阁精心培养出来的花魁,她从小就饱读诗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玉桦阁更是花费大价钱,让其拜在琴道大家云诗萍的门下,经过几年苦学,据说杨月音律方面的造诣已胜过其师。”古玉堂摇头道。 “那柳玉燕呢?”郑渊忽的问道。 “此女出身寒门,没有太好的底蕴,即使前三的位置,希望也不会很大。”古玉堂面含笑意:“不过此女相貌却可人无比,容姿并不在另外两女之下。” 他口中的寒门并不是指平常的布衣百姓,虽然远比不上神霄将军的门楣,但祖上也曾出过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赵元也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对柳玉燕纠缠不休,换作是其他朝廷重员家的千金,再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也就是天华皇朝律法严明。 若是换做北炎、大倭这些地方,像赵元这种二世祖,绝对会用手段强迫柳玉燕就范。 郑渊默默点头,没有再问。 这时,一楼的入口处起了一阵骚动。 一名身穿布衣,面容坚毅,气度不凡的壮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有眼尖者立马高喊道:“唐易,居然是状元公来了!” 第7章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一声响过。 整个玄音楼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那身姿魁梧的汉子。 “这唐易被其师禁足在家,怎么突然会跑这里来?难不成是因为……” “他居然如此执迷不悟,公然违背师命偷跑出来!” “武状元糊涂!那杨月再好,终归只是个入了贱籍的风尘女子。和那锦绣前程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不少人摇首扼腕,无不惋惜。 当然,玄音楼里也有不少人面露钦佩之色。 所谓年少轻狂,纵使再怎样可惜,像唐易这种性情的汉子,自然是更容易博得众人好感。 面对众目,唐易挺胸抬头并未半点怯场,虽未言语,但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唐兄,如若不弃,可与我们一桌。” 一楼的桌位上,有人出言邀请。 唐易脚步一顿,看向那边桌位,只见桌上有五人,都是之前与他有一面之缘的朋友。 “原来是诸位同道盛情相邀,那唐某就却之不恭了!” 他精神抖擞,大步向前迈去。 围观的群众很自然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供其行走。 唐易也不客气,走到空位后一甩前襟,堂皇坐下。 坐下后的唐易跟同桌之人闲聊的同时,目光不断扫过四楼和五楼的某个雅间。 他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 台上的紫裙妇人微微一笑,并未在意,继而宣布道:“本次比试,我们玄音楼邀请了三位名师作为评判。” 她话音刚落,两名长相不次于她的女子,和一名黑面儒士登上台来,坐于高台中间。 有阅历不凡之人立刻认出了来人。 那名黑发高束,相貌雍容的白衣美妇人就是琴仙许夕音,她旁边的翠衣女子,是被音律界称做‘天筝’的陶青。 至于最后的黑面儒士更是大名鼎鼎。 此人名叫方瀚,一手敲鼓之法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先皇华文帝在世时曾派其为边疆战士擂鼓助威,不曾想他居然拿出二品神兵‘震天鼓’,当场演了一段名为‘荡敌’的敲鼓法。 音波震天,响彻沙场,鼓声所过之处已方军队士气大增,而敌方士兵却是肝胆俱裂,溃不成军。 此战,大捷! 方瀚一役封神。 鼓魔的这个称号,也是那个时候流传了下来。 郑渊的父亲华文帝得知此事后,还亲手写出‘鼓魔’二字,做成牌匾赐予方瀚。 可以说,高台上的三人,唯方瀚的身份、名望还有资历是最高的。 另外两位女子虽然不差,但只能代表民间和江湖。 可有了方瀚的出场,说明这次的比试是得到了朝廷的认可,立马让本次比试的意义,高上一层。 楼内本还有不少人嘻嘻哈哈没当回事,可现在却都收敛笑意,不再以平常心对待。 “老夫应老友邀请,特来主持此次比试,与朝廷并无关联,楼中诸位勿要紧张,放平心态便是。” 方瀚年逾五旬,气质儒雅,笑容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 单凭这外貌,与鼓魔二字毫不沾边。 但楼内众人,不论是看热闹的,还是准备参赛的,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不敬。 就连原本心不在焉的唐易也收起了思绪,一脸敬重地看着高台上的方瀚。 “他就是鼓魔方瀚!” 吕翦和古玉堂也同样如此。 做为天华之人,从小就听过不少人的英雄往事。 其中,鼓魔方瀚当年在战场上擂鼓歼敌的事迹更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幼时偶像,他们自然是喜不自胜。 而郑渊则是有些心虚。 他小时候好像面见过方瀚一次,虽然时隔多年,不确定方瀚还能不能记住他。 虽然他现在已经易容,可难保不会被认出来。 要知道如今的方瀚可不是一般的武者,其感知敏锐,神念强悍,在整个玄音楼内怕是无人能比。 一旦皇帝的身份暴露,就麻烦大了,他身边这两个朋友还怎么跟他相处。 天华等级分明,君臣之间尚有天渊隔阂,更何况是一些布衣百姓。即使自己没有高人一等的念头,但吕翦和古玉堂绝对是不敢有半点越矩。 “罢了罢了,大不了不参与就是。” 郑渊打定主意,便打算安心观看比试。 而这时,一道金字却出现在了眼前。 【契机已现:抒情!】 【参与天音比试,无论名次,都可将‘帝兆’提升至苍白,盈,品阶。】 “???” 郑渊脸皮抽动,额头满是黑线。 … … 此时,一道缥缈清丽的声音传遍玄音楼。 “天音比试正式开始。” 琴仙许夕音手中拿着一张名单念了起来:“最先出场的是徵(四)层天字七号雅间的选手。” 她声音不大,但楼内每个人都能听清楚。 话音刚落,四楼一处木窗就被打开。 一名手持琵琶的少女出现在窗边,向着高台上的三人一礼:“小女吕雅,习音律之道已逾七载,此次弹奏曲目为‘浣沙’,请诸位鉴赏。” 做为第一个表演的人,少女吕雅脸色拘谨,神态非常紧张,但她这股胆怯,在拨弄琵琶琴弦的时候,迅速转变为了自信。 哒哒。 少女青葱玉指清拨,发出清脆明快的弦响。 一曲琵琶音就此奏响。 玄音缭绕,荡漾在玄音楼内,听者自然迷醉。 少女此曲虽为‘浣沙’,但所奏之势却如滔滔大河,奔流不息,绵延不绝。 嘣! 弦颤线抖,一曲奏罢。 少女放下琵琶,满怀期待的看着场中三位名师。 “此曲甚妙,深得老夫之意。”方瀚举起一块写着‘玖’的红漆牌子。 “多谢方师!”少女满脸欣喜。 “曲音偏低,韵律稍乱,你还需努力。”三师之一的陶青最为年轻,但她的要求似乎比较严苛,所以举了个‘柒’的牌子。 “受教了。”少女也不气恼,虚心接受。 “此曲差强人意,不过你七载时间能练出这种音律也实属难得。”琴仙许夕音举了个‘捌’的牌子。 “多谢许师!” 少女缓缓一礼。 “七八九,吕雅得分二十四,暂居第一!” 方瀚高声宣布。 哗啦啦。 玄音楼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下一位,羽(五)层地字三号雅间的选手!” 话音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五楼看去。 过了一会,五楼西面的一扇窗户打开。 一名面容俏丽的女子显露人前。 这一刻,楼内众人响起大片的议论声。 “此女是……柳玉燕!” 第8章 好个风流不羁的古郎君! 柳玉燕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她水眸清澈纯净,面容白嫩如雪,青丝扎成马尾束在脑后,一身宽松素衣,身姿玲珑有致。 乍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称赞。 就连郑渊也暗暗吃惊,柳玉燕这清丽脱俗的模样,放在前世绝对是‘神仙姐姐’那种级别的明星。 吕翦双目圆睁,透露出惊喜之色:“此女之貌,甚合我意!” “吕兄既然喜欢,等比试结束,不妨去追上一追!”郑渊含笑说道。 “唉,我……怕是没这机会了。”吕翦脸上显出些许的黯然和失落。 “吕兄莫不是怕那神霄将军的纨绔子?”古玉堂拍了拍胸口,自信道:“你只管去和赵元一争高下,若他敢仗势欺人,兄弟我定会出手扫清障碍!” 此言一出,吕翦和郑渊心中皆是一惊,按照刚才的话来看,这古玉堂也是有些背景的人。 三人相识到现在,只知道对方名讳,其余背景来历之事一概不知,也一概不问。 像这等不论出身贵贱,身份高低,只管意气相投的清水之交实为难得,故此他们都格外珍惜。 吕翦无奈叹气:“若只论神霄将军的名头还吓不倒吕某,问题是出在……吕某自己身上。” “人生在世不就图一爽快,何必自取烦恼,吕兄乃大丈夫,行事如此瞻前顾后,可不太像话!”郑渊含笑道。 “吕兄若是羞臊,等比试结束后,小弟可代你向那柳姑娘约个时日!”古玉堂笑嘻嘻道。 吕翦面目一滞,显然有些意动,但在思虑一番后,还是摇头道:“此举太过孟浪唐突,不妥不妥……” “吕兄此言差矣,是俗是雅,还得玉堂兄试后才知。”郑渊在旁附和。 “就是,如此绝代佳人,若让赵元那二世祖遭了去,岂不可惜?”古玉堂拍着吕翦肩头,语重心长。 “有理,有理!”郑渊点头称是。 “此事容后再说吧。”吕翦争辩不过,只得悻悻转头看向五楼的柳玉燕。 不过相比之前,他眼神里爱慕之意愈发明显。 铮铮! 长音跳动,欢快轻盈的筝乐回响在楼内。 柳玉燕美目低阖,玉指覆弦,专心致志的弹奏着曲子。 这首名为‘喜日’的曲子难度极高,但在她的手中却听不出一点生涩和乱音。 楼中之人如痴如醉,心神被声乐牵引,仿佛回到幼年在广阔田间肆意奔跑玩耍的时候。 一曲终了。 柳玉燕依偎在窗边等待着三师打分。 “好!” 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喝彩响起。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赵元脑袋探出窗口,向高楼的柳玉燕鼓掌献媚。 柳玉燕没有理睬,别过头去,眼中露出些许厌烦。 “音律无差,节奏极好,想来此曲你也练了许久,当得嘉奖!”天筝陶青直接举了个‘拾’的牌子。 “多谢陶师肯定。”柳玉燕莞尔一笑。 场上三师,她最重陶青,因此获得认可,自然是欣喜非凡。 而鼓魔方瀚和琴仙许夕音却是道出了些许瑕疵,分别举了个‘玖’和‘捌’的牌子。 “十九八,柳玉燕得分二十七,暂居第一!” 楼内掌声雷动,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好,哈哈,真好!”吕翦忘我的笑着,手掌都快拍红,浑然不知身后郑渊和古玉堂是用什么眼神看他。 接下来的比试,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选手参赛。 除了几个朝廷大员的妻妾和子女给了个面子分外,其他人分数能超过二十的只有三个。 可纵使如此,比试的经过依然精彩万分。 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能露于人前表演,不论好坏,都会是件趣事。 “龙兄弟,等会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古玉堂手中拿着两枚印着‘三五’‘三七’字样的木牌。 “啊?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呢。”郑渊搓了搓手,显得有些紧张。 “贤弟放心,为兄先给你做个表率。”古玉堂自信满满,将‘三七’字样的木牌递给郑渊。 “行吧。” 郑渊面露犹豫,还是接过了木牌。 “二位贤弟,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可要好好出个风头啊!”吕翦一脸郑重。 “那是自然!” 古玉堂胸有成竹,脸上的傲意完全不加掩饰。 “下一位,商(二)层玄字六号雅间的选手!” 窗外传来一阵浑厚的声音。 “终于来了!” 这一刻,房间内的三人心跳急剧加快。 虽然忐忑不安,但古玉堂依旧从容不迫的走到窗边,然后一跃而起,动作极为潇洒地跳上了高台,非常骚包地向四方之人拱手一礼:“小生古玉堂,今日要表演的是古钟技。” 见此情形,郑渊和吕翦齐齐扶额,一副不忍直视,非常伤脑筋样子。 当然,古玉堂俊朗的面庞还是赢得不少貌美女子的侧目……以及其余男子的鄙夷和敌视。 “居然是他……” 在场也有人认出了古玉堂的来历。 做完这一切。 古玉堂不再哗众取宠,拿起两根铜槌,走向一旁的编钟,富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居然是失传已久的古钟绝曲——月宴!” 鼓魔方瀚立刻认出了古玉堂所奏之音。 此言一出,台下之人无不惊讶万分。 月宴之所以被称为绝曲,那是因为曲谱已失传了两百余年,如今此曲再现人间,自然是免不了一番讨论的热潮。 叮叮叮,铛叮铛…… 钟声悦耳,似山涧清泉流响。 古玉堂心神陶醉其中,面容悠然自得,敲钟的节奏更是从容有序。 那股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潇洒不羁,让看戏的郑渊和吕翦大为叹服。 “古兄弟风姿卓绝,厉害厉害!”吕翦啧啧称奇。 “玉堂兄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今日才得见其真正风采!”郑渊默默竖起了个大拇指。 只可惜二人发自内心的称赞,古玉堂是无缘听到了。 五楼某个雅间。 一名头戴金饰,口涂红唇的美人脸含笑意:“好个风流不羁的古郎君,今此一见,当真不凡!” 铛! 一曲奏罢。 古玉堂放下手中铜槌,谦逊地向面前三人一礼。 “小生钟曲月宴已奏成,还请三师点评。” 第9章 小子龙傲天,所奏笛曲名为——《荒》 “不错,有乃父之风!” 方瀚抚须一笑,未说其他,直接将一面‘玖’的红漆牌子举起。 古玉堂恭敬一礼,以示回应。 “行云流水,音泽利落,以钟曲来说当属一流。”陶青也举了个‘玖’的牌子。 “还行。”许夕音举了个‘捌’的牌子。 古玉堂不卑不亢,一一回礼。 “九九八,古玉堂得分二十六,暂居第二!”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其中更有几名性格直率的女子高声喝彩。 临走时,古玉堂从高台上顺手拿走了一只玉笛,然后纵身一跃,从原来的窗户,重新跳回雅间。 “恭喜!” “玉堂兄可谓是技惊四座啊!” 郑渊和吕翦连忙迎了上去。 “龙兄弟,待会就轮到你了,好好准备吧。”古玉堂将顺走的玉笛递给郑渊。 “小弟……尽力而为。” 被赶鸭子上架,郑渊压力很大,手心紧张的布满汗水,跟当年登基后首次上朝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不过二者到底是天壤之别,所以他的心态很快就调整了回来。 “第三十六位,羽层地字一号雅间的选手!” 一名五官精致,身披青蓝薄纱的女子探出木窗。 此女身段妖娆,打扮艳丽,发鬂间的金饰与玉簪衬托出非凡贵气,红唇微张,露出整齐白辉的皓齿。 “居然是薛师师!” “此女乃是弥音天宫最出色的弟子,她一出手,怕是会直接摘得桂冠!” 众人咂舌。 “小女要弹奏的琴曲名叫——催魂!” 薛师师说完,便拨动琴弦,弹奏了起来。 此曲极妙,听者无不神魂颠倒。 艳女如烈酒,伤五脏,劳心神。 “此女太过妖艳,我不喜欢!”吕翦摇摇头。 “我倒是很喜欢这类!”古玉堂眼神迷离,面露痴像,似乎魂都要被勾走了。 郑渊倒是觉得有趣,也多看了两眼,不过他定力很好,并没有过度沉迷。 “古兄弟,你方才还劝我不要犹豫,你这次是否应该有所表示?”吕翦含笑道。 “表示?古某可不是那种含蓄扭捏之人,你且看着,待比试结束,我即去五楼,与那薛师师聊上一聊。”古玉堂哈哈一笑。 “玉堂兄胆魄过人,龙某佩服!”郑渊含笑道。 “贤弟此言为时过早,我和吕兄都已找到中意之人,唯独你……”古玉堂笑而不语。 “小弟这不是没看见心仪之人吗。”郑渊面带心虚。 “贤弟莫要挑剔,为兄就不信方才出现的那么多佳人里,你一人都没看上。”古玉堂笑道:“莫不是和吕兄一样羞于启齿?” 郑渊低声讪笑,支支吾吾道:“不急于一时,况且……还有几位绝代佳人未出,再看看不迟。” “绝代佳人?”吕翦沉吟片刻,立马点出了郑渊心中所想:“难不成龙兄弟是想见识一下诸葛妗姒绝世风姿?” “自然是想!”郑渊坦言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等只在传闻中听过的绝女子,谁人不喜,谁人不爱呢?” “贤弟,莫要好高骛远!” “龙兄弟切勿痴心妄想!” 哪知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古玉堂和吕翦的反对。 “为何?”郑渊心头一惊,没想到二人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此女可不同与其他女子,她乃是丞相千金,容姿天下无双,自身武道潜力更是无限,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染指的!”古玉堂严声道。 “而且,她还极有可能被当今天子选中,成为我们天华皇朝执掌六宫的帝后!”吕翦轻声道。 郑渊郁闷无比。 他觉得面前两个人可能误会他的意思了,于是出言辩解。 “我只是想……” “想想也不行!” 哪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二人齐声打断。 古玉堂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诸葛妗姒乃人间谪仙,不可亵渎,贤弟切莫心生邪念!” “龙兄弟需尽早断了念想,免得日后伤神劳心!”吕翦同样劝道。 “罢了罢了,既然二位苦苦相劝,小弟就换个人说说。” 郑渊无奈,只能调转话题:“那虞千凤又如何?” 闻言,古玉堂和吕翦不由相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地竖起拇指。 “你有种!” … … 五楼天字一号的雅间中。 两名背影极美的女子正隔着窗户向外看去。 “薛师师不愧是弥音天宫百年一见的弟子,琴艺着实高超不凡!” 说话的白衣女子气质如仙。 她柳鬓如丝,长发如瀑垂至腰间,面覆薄纱看不清面容,其上眼眸如千斗星辰般闪亮迷人。 若有人在此定会惊呼。 此女就是被世人称为‘神姿出尘丽绝世,不似人间平俗女’的诸葛妗姒。 “妹子,这次姐姐我先是放出消息,又把压箱底的宝物都拿出来了。”另一名蓝衣女子笑道:“难道你就不打算出场,向世人展示一下那绝世的技艺吗?” 蓝衣女子正是玄音楼楼主虞千凤。 她乌发盘桓,头簪紫木云钗,广眉凤目,琼鼻圆润高挺,随意间的一颦一笑,就能让人陶醉失神。 “小妹心中并无争强好胜之意。”诸葛妗姒面色淡然,默默摇头。 “呦,瞧我这记性,姐姐差点忘了,今日早朝那礼部尚书将纳妃立后的名单呈于陛下,妹妹可是名列榜首啊。” 虞千凤盈盈一笑,螓首慢慢靠在诸葛妗姒的香肩上:“也对,妹妹成了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又岂会看得上这点小玩意……” “姐姐说笑了。”诸葛妗姒眉目微皱,不着痕迹地移开身子。 “逗你呢,这么认真干嘛。” 虞千凤也不在意,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观看比试。 此时,薛师师已经奏曲完毕。 “十十九,薛师师共计二十九分,暂居第一!” “好!” 第一声喝彩是古玉堂发出。 郑渊和吕翦都是被吓了一跳,甚至连薛师师都满含笑意的看了古玉堂一眼。 “下一位,商(二)层玄字六号雅间的选手!” 一声过后。 吕翦和古玉堂皆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郑渊。 郑渊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台边,将脸藏于的阴影处,只露出半个身子显于人前。 他拿起玉笛放置嘴边,用略微低沉的声音说道: “小子龙傲天,所奏笛曲名为——《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