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荡不平》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章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北域,荒原。 狂风凛冽,乌云压顶,霹雳狂舞,雷霆咆哮! 江炫焕孤身一人,立在荒原中央,四面八方皆是追兵,将他团团包围。 他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悲愤。这些曾经同门共修的师兄师姐们,如今却成了敌人。为了争夺璇玑剑意,一个个都想杀了他! “这就是所谓的师门情谊吗?”江炫焕苦笑,声音中充满了无尽嘲讽和悲凉。 在他记忆中,师门情谊不过是个笑话! 自从七年前踏入这个师门,他便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那些自诩为师兄师姐之人,平日里以霸凌他为乐,脚踏他的人格和尊严! 而七天前,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之日!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偷偷来到后山练剑。后山偏僻幽静,少有人迹,是他唯一能够安心修炼之地。 仙道九境:冥心,蒙窍,寂照,回光,灵动,返元,出神,归墟,天灵,乃是修行者九重天堑,每一步都需历尽艰辛。 而江炫焕,终于在前些日子踏入寂照之境,神识初现,可御剑杀敌,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 江炫焕出关后,便兴奋地来到后山练剑。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剑光闪烁之际,一阵冷笑声突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江炫焕抬头望去,只见几名师兄师姐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他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哟,这不是我们的废物小师弟嘛?又在这里偷练剑法?”师兄陆子轩奚笑道。 江炫焕紧握剑柄,目光冷冽,这些师兄师姐们又来找麻烦了。 “小废物,你的剑法练得不怎么样啊,师姐来指点指点你!”一名师姐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就要夺走江炫焕手中之剑。 江炫焕急忙护住手中剑,却被另一名师兄猛地撞开。他摔倒在地,手里的剑也飞了出去。 “哈哈哈,看看这废物,连剑都握不住!”众人快活地哄笑起来。 陆子轩走上前来,他蹲下身子,用手捏住江炫焕的下巴,逼他抬头看着自己。 “江炫焕,你以为你偷偷练剑就能改变什么吗?告诉你,你永远都是个废物!在这个师门里,你就像一条狗,只能被我们踩在脚下!”陆子轩的话语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江炫焕的心中。 江炫焕咬紧牙关,心中满是愤怒和屈辱。若不是自己初入寂照,若不是陆子轩更是能够飞天的回光境修士,自己绝不放过他们! “哈哈哈,看看这废物的眼神,真是可怜啊!”师姐们尖笑着,她们围着江炫焕,用手拍打着他的脸,极尽羞辱。 这时,一名眼尖的师兄突然注意到了江炫焕身上的微妙变化。 他皱眉仔细打量了江炫焕一番,突然惊呼道:“等等,这小子的气息……他突破了!”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纷纷感知起来。 陆子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感受到了江炫焕身上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神识波动。 “他真的突破了寂照境!”一名师姐不可置信地喊道。 “这小子修炼速度怎会如此之快?”另一位师兄也皱着眉头问道。 陆子轩脸色阴沉如水,他站起身,冷冷地盯着江炫焕。 “没想到你这废物居然也能突破寂照境,真是让人意外。”陆子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伸手一招,将江炫焕的剑抛到他面前:“小废物,既然你突破了,那就来和周师兄对练几招吧。” 说着,他朝周腾使了个眼色,周腾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腾走到江炫焕面前,脸上挂着一丝假笑,眼中却闪烁着杀意:“江师弟,既然师兄有意,那我们就切磋切磋吧。放心,我会留手的。 江炫焕心中一沉,这次恐怕难以善了。但自己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周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残影冲向江炫焕。 他的剑法极其狠辣,每一击都直逼江炫焕要害。 江炫焕拼尽全力抵挡,但周腾实力毕竟比他高出不少,很快他便被逼得节节败退,身上也多了几道剑伤。 “哈哈哈,江师弟,你的剑法,也太垃圾了吧!”周腾笑声越发刺耳,他攻势如潮,不留丝毫余地。 江炫焕紧咬牙关,拼尽全力抵挡周腾攻击,心中只盼这一切快点结束。 突然,周腾眼中寒光一闪,他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凌厉剑光,直刺江炫焕胸口。 这一剑速度极快,江炫焕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逼近自己胸口。 他们,竟然想要我的命! 他从未想过,这些平日里霸凌自己的师兄师姐,会下此毒手! 我不能死! 求生欲下,江炫焕神识骤然爆发,他调动体内法力,在胸前凝聚出一道剑光。 “铛!” 金属交击的清脆声音响起,周腾的长剑被江炫焕剑光挡住了! 江炫焕趁此机会,身形急退,与周腾拉开距离。他胸口急促起伏,额头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周腾惊疑不定地看着江炫焕,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刚刚突破的废物,居然能够挡住自己的致命一击。 站稳之后,江炫焕悲愤地看着眼前众人,心中一阵凄凉。 这些师兄师姐,平日里的欺凌尚可忍受,如今竟想要借切磋之名取自己性命! 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凡俗,而他们都是修行世家子弟吗! “腾狗,你这废物行不行啊?不行换我们来!”那些师姐见状,纷纷出言嘲讽。 周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心中恼怒不已。 自己堂堂寂照境后期修士,居然被一个刚刚突破的废物逼得如此狼狈,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何存? 他不再急于出手,而是缓缓绕着江炫焕踱步,寻找一击必杀时机。 江炫焕紧盯着周腾动作,心知一旦稍有不慎,自己便会命丧当场。 就在这时,周腾突然动了!他身形如电,长剑如虹,直取江炫焕要害。 江炫焕连忙挥剑抵挡,但周腾剑法实在太快,他只觉眼前一花,手中的剑便被震飞了出去。 “哈哈哈,废物就是废物,哪怕突破了寂照境也还是个废物!”周腾大笑着,一步步逼近江炫焕。 江炫焕心中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不甘!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这些霸凌者杀死!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自己在寂照境突破时,领悟到的一丝剑意。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但坚韧的剑意。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欺我辱我,杀!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章 何止敢伤你,我还敢杀你! 欺我辱我之仇未报,岂可死乎! 刹那间,江炫焕剑意勃发! 他猛地睁开双眼,身形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直刺向周腾。 周腾没想到江炫焕还有这等手段,一时愣住,竟没能及时反应。 江炫焕抓住机会,并指为剑,一剑刺穿周腾胸口! “噗!”周腾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几步。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处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正不断涌出。 “你……你竟敢伤我!”周腾不敢置信的怒吼道。 “我何止敢伤你,我还敢杀你!”江炫焕寒声道。 七年的欺辱与霸凌,早已让他心中积压了无尽怒火。 他,再也无法忍受! 面对生死,岂能再忍气吞声! 岂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还不反杀,等着被别人打死,随便埋这荒野么!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炫焕猛地伸出手,指尖凝聚出一道剑光,一剑朝着周腾的喉咙刺去。 “不……不要!”周腾惊恐地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江炫焕的剑指瞬间洞穿了周腾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周腾双眼瞪得溜圆,满脸都是绝望与不甘。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和身下土地。 而在这时,陆子轩和其余师兄师姐都还没反应过来。 “杀人啦!”一声尖叫划破了死寂的空气,众人这才从震惊中惊醒。 陆子轩脸色煞白,他怎么也想不到,江炫焕竟然真的敢下杀手。 他怎么敢! 周腾死了,这该如何向周师叔交代? 陆子轩很快恢复冷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现在唯有杀了江炫焕,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他身上。 他拔出佩剑,杀气腾腾地指向江炫焕:“江炫焕,你竟敢杀周腾!你可知罪!” 江炫焕冷冷地看着陆子轩,神识涌出,伸手召回了长剑。 “我何罪之有?周腾先要杀我,我只是自卫而已。”江炫焕平静地说道。 “自卫?你当我瞎了吗?分明是你主动出手杀人!”陆子轩怒吼道,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想尽快将江炫焕拿下。 陆子轩身形一动,便朝着江炫焕冲去。他速度极快,仿佛闪电划过天空,手中长剑直取江炫焕要害。 “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江炫焕低喝一声,身形同样一动,迎向陆子轩。 两人瞬间交手,剑光闪烁间,发出清脆交击声。 江炫焕虽然剑意不俗,但在陆子轩回光境修为面前,着实力不从心。 陆子轩长剑越来越快,江炫焕拼尽全力抵挡,但身上伤口却越来越多。 “江炫焕,你死定了!”陆子轩狞笑一声,长剑猛地劈下,一道浑厚剑芒朝着江炫焕劈去。 江炫焕咬牙凝聚全身法力,挥剑迎向那道剑芒。 “轰!”两剑相撞,发出震耳欲聋巨响。 江炫焕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便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江炫焕喉咙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回光之威,强横如斯! 陆子轩紧盯着倒地的江炫焕,心中警惕不减,提着剑缓缓走近,准备给这个废物最后一击。 “江炫焕,你竟敢杀害同门,罪不可赦!还敢反抗,按律当斩!”陆子轩冷冷地宣布,长剑高高举起,随后猛地斩下。 剑光如虹,划破空气,砰然一声,重重斩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怎会有如此大的烟尘?”陆子轩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待尘土落定,他震惊地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江炫焕竟然消失无踪。 “这怎么可能!”陆子轩惊呼。 江炫焕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他环顾四周搜寻江炫焕踪迹,但除了地上血迹和散落长剑,一无所获。 突然,一阵细微动静引起了陆子轩的注意。他迅速用神识扫视,只见旁边一块草地微微隆起。 陆子轩立刻冲了过去,扒开草地,只见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虽小,却足以容人爬行。 “江炫焕,你这剑修之耻!”陆子轩怒吼,他终于明白了江炫焕是如何消失的。 “师兄,那个废物呢?”一旁的师弟师妹们纷纷围上前来,看着地面上的洞口,露出惊讶之色。 陆子轩怒斥道:“这个废物,简直是剑修之耻!他居然修炼遁地术,挖了个狗洞逃跑!” “什么?他居然挖洞逃跑?”众人闻言,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他们眼中,剑修应该是高傲尊贵的,谁会想到竟有人做出如此丢人之事。 “这个小废物,真是太卑鄙了!”一个师妹气愤地说道。 “果然是卑贱凡俗种!”另一个师弟痛骂道。 “那我们现在去追吗?”又一名师妹问道。 陆子轩看着仅能爬行的地洞,嫌弃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不知道地道走向,贸然追进去可能会中埋伏。”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师弟师妹们不甘心地问道。 陆子轩冷声道:“当然不是。江炫焕虽然逃走了,但他杀了周腾,这是铁一般事实。我们立刻禀报周师叔,让他老人家来定夺。” “对,周师叔肯定不会放过江炫焕的!”众人纷纷附和道。 陆子轩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江炫焕,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周师叔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你等着,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便带着师弟师妹们愤怒离去。 江炫焕此刻正在地道中拼命逃窜。他早已料到陆子轩等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因此提前挖掘了这条地道作为退路。 地道虽窄,但也足够他爬行。他一路疾爬,不敢有丝毫停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出生天。 这些年来,他默默忍受着霸凌,却也在暗中不断挖掘这条地道,直至将其延伸至护山大阵边缘。 他必须赶在宗门反应之前逃出山去,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死路一条! 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本不想杀人,周腾却步步紧逼,非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得不反抗,不得不杀人! 如今,他成了宗门内的通缉犯,无处可去。但他没有后悔,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他只恨,没多杀几个霸凌者!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章 我不想死啊 ! 陆子轩心急如焚,一路疾驰,直奔执法堂堂主周泰然住处。他来到门前,也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周师叔,大事不妙!”陆子轩气喘吁吁地喊道。 周泰然正在闭关修炼,被陆子轩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心中顿生不悦。 他缓缓睁开眼睛,眉头紧锁,看着一脸焦急的陆子轩,沉声问道:“子轩,究竟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陆子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泰然,包括江炫焕杀死周腾,以及他使用遁地术逃脱。 听完陆子轩叙述,周泰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他亲侄子周腾,竟然被一个寂照境废物所杀,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这个江炫焕,真是胆大包天!”周泰然怒喝道,“他以为挖个地道就能逃脱我的追杀吗?真是天真!” “周师叔,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陆子轩小心翼翼地问道。 “急什么,待我封锁山门。”周泰然冷声道。他翻手之间,一枚令牌出现在手中。 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法力注入令牌之中。令牌顿时散发出耀眼光芒,与护山大阵共鸣。 “嗡”的一声,大阵被激活,一道道光束冲天而起,交织成一片密集光幕,将整个宗门笼罩其中。 “走,带我去现场。”周泰然站起身,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师叔!”陆子轩连忙应道。 周泰然与陆子轩一同飞天而起,迅速来到后山。只见周腾的尸体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触目惊心。 看着自己侄子的尸体,周泰然怒火中烧。 “江炫焕,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周泰然声音冷若冰霜,“今日,我定要让你插翅难飞!”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瓷瓶,轻轻一拔,瓶塞脱落,一股令人窒息的刺鼻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这是周泰然精心炼制的毒烟,其毒在于钻皮入骨,即便屏住呼吸,也抵挡不住其侵蚀。 周泰然毫不留情地将毒烟倒入洞口,只见一股青烟迅速飘入地道之中。 那瓷瓶仿佛拥有无尽魔力,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毒烟,将整个地道都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哈哈,江炫焕,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藏身何处!”周泰然残忍地笑道。 而在地道深处,江炫焕正拼尽全力向前爬行。浑不知山门已被封锁,自己已然成为了瓮中之鳖。 突然,一股刺鼻气味钻入他鼻孔,让他顿时警觉起来。他心中一惊,有人灌毒烟了! 毒烟迅速弥漫开来,江炫焕满眼绝望,逃出去肯定是死,而且还是屈辱的死,那还不如被毒死这里! “就算是死,我也不出去!” 毒烟的毒性极强,就好像蚂蚁在啃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好似千刀万剐,极其折磨! 江炫焕咬紧牙关,死死抓着泥土,强忍着痛苦,奈何着万蚁啃食实在太过折磨,很快,他便感觉浑身发冷,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看来,自己走到生命尽头了。 江炫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尽恐惧和不甘。自己已无处可逃,只能等待着死亡降临。 在临死之际,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往事。 他想起了恩师齐元义,想起了将是孤儿的自己抚养长大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上山之后从未见过的师尊云无极,以及那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楚月师姐,师门里唯一对自己好的楚月师姐。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多么希望,自己能重新来过。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一切都结束了。 江炫焕知道自己再无生路。 “我不想死啊……”江炫焕呢喃着,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之时,他突然感觉到前方有微弱的空气流动。 他眼睛一亮,拼尽最后力气,朝着那个方向爬去。黑暗中他伸手摸到了一个极小的洞口,洞口后似乎别有天地。 尽管洞口狭窄得难以进入,但江炫焕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挤了进去。 “嘶——”一阵剧痛传来,江炫焕感觉自己皮肤似乎被划破了,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终于,他跌入一个洞穴。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他躺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努力恢复力气。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睁开眼睛,打量这个洞穴。洞穴内微光闪烁,洞壁上刻满了古老的蝌蚪文。 江炫焕不识这种文字,却隐隐感受到有剑意流动。他凝视蝌蚪文,渐渐有所感悟。 突然,密洞深处传来剑鸣之声。他心中一凛,只见一道剑光飞来,直取要害。 然而,就在剑光即将击中他时,江炫焕福至心灵,他挥动剑指,与剑光相撞。 “叮!”一声清脆剑鸣,他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洞壁上。但他却兴奋不已,因为他似乎看懂了一些蝌蚪文。 那些蝌蚪文似乎是一首诗,一首杀气腾腾的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江炫焕倚着洞壁,喘息未定,心中却如烈火熊熊。 他的剑,在刚才的逃亡中已经失落,但此刻,他以指为剑,心中剑意却更加汹涌澎湃。 他盯着那些蝌蚪文,眼中闪烁着炙热光芒。刚刚,他亲手结束了那个霸凌他多年的周腾的性命! 那一刻,他心中悲愤如同火山爆发,化作无尽剑意,一剑封喉,击杀了周腾! 而现在,他逃入这神秘洞穴,仿佛是命运安排,让他在这生死边缘,触摸到了剑道真谛。 江炫焕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心中默念着那首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每一次默念,都仿佛有一股热血在胸中沸腾。他猛地睁开眼睛,指尖凝聚起一道凌厉剑气,向洞壁挥去。 “嗤!”一声轻响,指剑划过的地方,洞壁上竟留下了一道深深痕迹。 江炫焕心中一震,他能感受到,自己剑意在这一刻,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境界。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指,每一次挥动,都仿佛在与蝌蚪文的剑意共鸣。 他的身影在微光中闪烁,如同一位剑道狂人,在剑意海洋中尽情驰骋。 突然,一道耀眼至极的剑光自虚空中降临,直逼心神。江炫焕心中一凛,没有躲避,反而鼓足勇气,迎向那道剑光。 “叮!”一声清脆剑鸣在脑海回荡。奇妙的是,他的心神竟然与那道剑光完美融合,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瞬间涌上心头。 “璇玑剑意!”江炫焕心中惊呼。 原来,这些蝌蚪文竟是师门最古老最神秘最强大的传承:璇玑九剑! 就在这时,他的心神中突然出现了一行文字:“系统加载中……”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章 除了小师姐,没个好东西! 江炫焕愣住了,他从未听闻过什么系统! 这究竟是师门失传已久的秘术,还是上苍赐予他的机缘? 无论如何,他都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踏上剑道的巅峰! 然而,就在他沉思之际,洞壁上的蝌蚪文突然汇聚成光柱,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洞外的周泰然和陆子轩已等待多时,却迟迟不见江炫焕的身影。 陆子轩忍不住猜测:“师叔,那小子会不会已经死在地道里了?” 周泰然眉头紧锁,沉吟道:“江炫焕若能承受万蚁啃噬之苦,宁愿死在地道也不肯出来,倒也有些骨气。” 陆子轩冷笑一声:“或许他钻得太深,还没出来就被疼死了呢。” 周泰然哼道:“那便便宜他了。” 话音刚落,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充满愤怒:“陆子轩,你欺人太甚!”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天枢峰大师姐楚月带着一位女修从天而降。 那女修正是楚月师尊,天枢峰峰主慕容青霜,她身着青色长裙,面容清冷,威严自生。 慕容青霜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问道:“周泰然,你为何擅封山门?” 周泰然连忙解释道:“慕容峰主,是这样的……” 慕容青霜打断他,“不必多言,我已听楚月说过。你们怀疑江炫焕杀害周腾,因此封锁山门,在此堵截他?” “峰主,江炫焕确实杀了周腾,我们亲眼所见!周腾尸体还在地上呢!”陆子轩辩解道。 “周腾欲杀江炫焕,江师弟只是自卫。周腾技不如人,死有余辜!”楚月愤然反驳。 周泰然气急败坏,“楚月,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天枢峰大师姐,怎能如此说话!师门有规,同门相残,必受严惩!” 楚月冷笑,“那周腾杀人就无罪了?” 周泰然怒道:“现在死的是周腾,而非江炫焕!” 慕容青霜皱眉,她理解楚月对江炫焕的维护,但周泰然所言亦非全无道理。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周腾尸体,沉声道:“无论如何,杀人偿命,这是师门规矩。但在此之前,我需了解整件事经过。” 转向楚月,语气稍缓,“楚月,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月将江炫焕多年来的遭遇告诉慕容青霜。 听完楚月的叙述,慕容青霜脸色愈发冰冷,她转向周泰然,责备道:“周泰然,身为执法堂堂主,怎可纵容弟子欺凌同门?” 周泰然却冷冷回应:“慕容峰主,别忘了他的身份。” 慕容青霜默然。 突然,地面翻涌,一股强大力量从地底喷薄而出,直冲云霄。 光柱之下,江炫焕呆立坑中,身上流转着莫名气机。 “璇玑剑意!”周泰然与慕容青霜同时惊呼。这门失传数十年的师门绝学,竟再度现世! 周泰然眼中闪过贪婪,身形一动,便朝江炫焕扑去,欲夺此机缘。 慕容青霜一剑挥出,光耀逼退周泰然。 江炫焕被掌风扫中,向后飞去,楚月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 周泰然冷笑:“慕容峰主,你也想要璇玑剑意吧?” 慕容青霜面色不改:“我自有剑道,何须璇玑剑意?” “那就别拦我,这小子是外人,机缘应归我璇玑正宗!”周泰然再次扑向江炫焕。 慕容青霜未阻,楚月却挺身而出,长剑横挡:“周泰然,想动江师弟,先过我这一关!” 周泰然眼中寒意闪烁,准备强行突破。慕容青霜突然出手,一掌将周泰然逼退。 “璇玑剑意归谁,由门中决定。”慕容青霜冷冷道。 周泰然心中一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青霜打断:“你忘了璇玑律?” 周泰然顿时哑口无言。 这时,山门大钟突然响起,钟声洪亮而悠远,一声接着一声,竟连响至高十三声,震动整个宗门。 钟声如雷霆贯耳,惊动了所有弟子。众人纷纷停下手中之事,面露惊色,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正在闭关修炼的长老们也纷纷睁开眼睛,面露疑惑之色。 这钟声非同小可,只有在宗门遭遇重大事件时才会敲响,而连响十三声更是前所未有。 “山门大钟连响十三声,究竟是何等大事发生?” “莫非是大敌来犯?” “速去一探究竟,定有大事发生!” 江炫焕呆立在原地,心中惊疑不定。 楚月和陆子轩也是一脸茫然,他们只知璇玑剑意乃是门中至高绝学,却不知有何故事。 慕容青霜和周泰然则相对平静,只是周泰然难掩心中不甘——他已无缘璇玑剑意。 按璇玑律,只有回光境及以下才能继承璇玑剑意,他是返元境,没资格了! 钟声不断,震动着整个宗门。很快,便有数位长老和众多弟子赶到现场,看到眼前景象,无不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璇玑剑意!”一位长老惊呼出声,眼中满是激动与贪婪。 “江炫焕!他竟然获得了璇玑剑意!”有人认出了江炫焕,惊呼道。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聚焦在江炫焕身上。 这时,天际突然闪现数道遁光,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上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九位身影飘然落下,气势非凡。他们正是璇玑剑宗掌门云无极以及其余八大峰主。 云无极一袭青袍,须发皆白,双目似有剑芒游弋。他身后,八大峰主依次而立,气势威严。 云无极一眼便看到了光柱下的江炫焕,他淡淡开口道:“这便是璇玑剑意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江炫焕看见云无极,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忍不住叫道:“师尊!” 然而云无极并未回应他,只是冷漠地转向慕容青霜和周泰然,问道:“璇玑剑意如何出世?” 慕容青霜上前一步,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掌门。 云无极听完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扫了江炫焕一眼,随后转向九大峰主,“诸位,对于璇玑剑意归属,你们有何看法?” 江炫焕闻言一滞,师尊,竟然也想夺走自己的璇玑剑意? 璇玑剑意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夺走璇玑剑意,自己也会死! 归属?还有什么归属可谈! 江炫焕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 这璇玑剑宗,除了小师姐,没个好东西!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章 唯有自己是个外人! 听到掌门询问,洞明峰主开口道:“此子资质平庸,不配剑意。我等应将其体内剑意抽出,再议归属。” 天璇峰主随即应和:“剑意既出,当以实力论英雄。不如举行宗门大比,胜者得之。” 天玑峰主却持异议:“剑意有缘者得之,何须比武?静待其自行择主便是。” 摇光峰主不耐烦道:“比武、等待皆费时,抽签最简便。” 玉衡峰主眉头紧锁:“剑意岂容儿戏?抽签岂非轻慢?” 开阳峰主却淡然一笑:“抽签亦是天数,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天权峰主见众人争执不下,便道:“剑意之归属,当以各峰贡献为准。我天权峰贡献良多,剑意理当归我。” 此言一出,各峰主纷纷不满。天璇峰主冷笑:“我天璇峰弟子功绩卓著,岂容你天权峰独占鳌头?” 洞明峰主更是火冒三丈:“论贡献,我洞明峰弟子岂输于你等?” 江炫焕站在一旁,听着九大峰主的争论,心如死灰。 他本以为,获得璇玑剑意,便能得到师尊云无极的青睐与庇护,然而现实却如利刃般刺入他的心脏。 云无极,这位昔日他心中高人,如今在他眼中,竟也不过是个虚伪之徒! 江炫焕悔恨交织,他曾天真地以为,跟随云无极上山,便能开启一条光明大道。 却不料,这七年来,他饱受屈辱,如今更是被推到了生死边缘。 他恨!恨这宗门的冷漠与无情,恨这世界的残酷与不公。 九大峰主争论声在他耳边回荡,他们将他看作砧板上的鱼,为了争夺他体内的璇玑剑意而争执不休。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依靠,只能依靠自己。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 他要让这些欺凌过他的人看看,他江炫焕,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只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江炫焕心中苦涩,他该如何自救? 这些大人物们实力深不可测,一个指头就能摁死自己,自己生路何在? 正在江炫焕绝望之时,云无极声音再次响起,“诸位,稍安勿躁。” 九大峰主闻言,停下争论,看向云无极。 云无极道:“既然诸位意见不一,依我看,不如还是依照璇玑律行事。开启璇玑试炼,回光境与寂照境弟子皆可参与,最后完全融合剑意者为胜。” 云无极这话一出,所有峰主都沉默了下来,甚至连周泰然也不禁动了动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 慕容青霜蹙眉道:“门主,如此这般,会不会死伤太多?” 楚月听得一头雾水,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何为璇玑试炼?” 楚月此话一出,其他年轻弟子也纷纷露出好奇之色。显然,对于璇玑试炼这一古老的宗门传统,他们早已陌生。 慕容青霜叹了口气,解释道:“璇玑剑意只要还没完全融合,杀了拥有者,便可继承。所谓璇玑试炼,便是将寂照境、回光境弟子传送到北域荒原互相争夺剑意。” 天璇峰主接过话茬:“试炼之中,只要亲手击杀剑意拥有者,并躲过追杀,成功融合剑意,便能成为最后胜者。” 慕容青霜继续说道:“璇玑试炼极其残酷,历次试炼,无不死伤惨重,甚至一代弟子几近丧绝。” 楚月听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其他年轻弟子也纷纷露出惊恐之色,璇玑试炼竟然如此残酷。 江炫焕却是又惊又喜。 虽然自己凶多吉少,但这也是他唯一生机。否则,自己就会被抽出体内剑意,当场就死。 虽然早晚都是死,但晚死一天是一天! 更何况,他还希望临死前多杀几个霸凌过他之人! 洞明峰主脸色沉重道:“门主,璇玑试炼不是废除了吗?” 云无极幽幽说道:“璇玑之道,本就是杀伐之道。上一次试炼废除后,却出了历代最弱继承者,最后惨死同境修士之手,丢尽我璇玑剑宗威名!” “此次璇玑剑意再度出世,更需一番磨练,才能选出真正剑意之主。”云无极目光在九大峰主身上一一扫过,“诸位,意下如何?” 九大峰主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各有盘算,但也知道云无极提议是目前最公平之法。 至少,每个弟子都有机会争夺璇玑剑意。 洞明峰主率先表态,“既然门主如此决定,我等自当遵从。” 其他峰主也纷纷点头同意。 云无极看着江炫焕,淡淡地说道:“江炫焕,你可愿意参加璇玑试炼?” 江炫焕抬起头,“弟子愿意!” 云无极点点头,“好。那就开启璇玑试炼。” 说罢,他抬起双手,掌心向上,缓缓闭合,一股高深莫测法力涌出,天空骤然风云变色。 九大峰主见状,也纷纷催动体内法力,与云无极一同形成大阵。 山门上空开始扭曲,一个巨大光门在空中显现。 这光门另一端,便是北域荒原,璇玑剑宗试炼场。 “开启璇玑试炼,送弟子入荒原!”云无极喝道。 九大峰主同喝道:“送弟子入荒原!” 他们再次汇聚法力,冲向光门。光门顿时光芒大盛,似将一切吞噬。 云无极手指轻弹,一道法力落在江炫焕身上,轻声喝道:“起!” 江炫焕顿觉身体一轻,被那无形之力牵引,缓缓飞向光门。 云无极威严道:“江炫焕,依照璇玑律,你有一炷香时间藏匿身形。其余寂照、回光境弟子,若有意参加试炼,一炷香之后便可出发。” 他目光扫过漫山弟子,话语充满蛊惑:“璇玑剑意蕴含我宗无上绝学璇玑九剑,神秘莫测,直达天灵。但凡拥有璇玑剑意者,便是我宗剑子,掌门候补。”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他璇玑九剑,镇宗绝学,一旦掌握,便能在修行路上一飞冲天,成为万人之上的强者。 而剑子、掌门候补的身份,更是让他们心动不已。 一旦成为剑子,不仅资源更多,将来有可能成为璇玑剑宗掌门,统领整个宗门,号令万千弟子! 这样的诱惑,对于谁来说,都是难以抗拒。 云无极见状,满意地颔首,沉声道:“试炼之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尔等欲夺剑意,便需有视死如归之决心!” “诺!掌门!”弟子们齐声应诺,声音如雷霆般震天动地,“我辈剑修,何惧生死!” 飘在空中的江炫焕却是苦涩一笑。 果然,唯有自己是个外人,孤独又无助。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章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 江炫焕原本只是想多活几天,多杀几个霸凌过他的人。 可没想到,这个试炼竟然还牵扯到剑子之位。 不过他心知肚明,即便自己完全融合了璇玑剑意,那些高高在上的峰主们也会想尽办法夺走! 除非自己能够逃掉,否则也是死路一条。 至于逃?他可不信这些大人物会这么好心,能放过自己! 因此,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 能杀一个,便赚一个! 趁还活着的时候,杀他个血流成河,杀他个天翻地覆! “别让我活下去,更别让我逃出去!”江炫焕在心中暗暗发誓,“否则,有朝一日,璇玑颠覆!” 这时光门中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江炫焕卷入其中。 他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在光门中闪烁。 两刻之后,决心争夺璇玑剑意的寂照境、回光境弟子纷纷动身,他们或祭出飞剑,或施展身法,朝着光门冲去。 一时间,整个璇玑剑宗山门上空光芒闪烁,犹如流星倒转般壮观。 九大峰主和云无极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此番试炼归来者恐怕十不存一,但只有这样,才能继承真正的璇玑剑意。 璇玑,杀伐之道也! 不血流成河,何以成道! 北域荒原,一片广袤而荒凉之地。 江炫焕降临瞬间,便感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他环目四望,只见四周一片苍茫,满目荒芜。枯黄草地和裸露岩石铺陈开来,远处山丘起伏,老林幽深,戈壁滩上乱石林立,黑水蜿蜒。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光闪烁,看来风暴将至。 幸运的是,佩剑终于回到了他手中,方才云无极顺手将他长剑一同传送了过来。 时间紧迫,自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逃逸、隐藏。在这广袤荒原上,究竟该选择何处藏身? 江炫焕目光落在远方戈壁滩上,那里乱石嶙峋,巨石错落,沟壑壁垒,形成了一片天然迷宫,就算从天空往下看,也不易看清,神识也不易穿透。 他心中一动,或许那里正是一个绝佳藏身、杀戮之所。 于是,他身形一动,脚下法力激荡,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戈壁滩疾驰而去。他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乱石滩边缘。 戈壁滩中,巨石交错,形成了一个个狭窄或宽阔的通道。江炫焕身形灵活,穿梭在石块之间,很快就消失在了乱石堆中。 他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周围环境,寻找着可能藏身之地。 最后他来到一处刚好能够容纳他身形的石缝,迅速将自己藏好,而后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此时,在他心神里,系统加载进度条已经缓缓来到了95%…… 时间一点点过去,忽然尖啸声响起,天空有无数流星坠落。 江炫焕心中一动,敌临! 回光境剑修御剑飞剑如鹰隼般散开,在北域荒原上空翱翔,而只能暂时驻空的寂照境弟子则在地面疾驰穿梭。 他们目光如炬,身影在草场、山丘、老林之间穿梭,寻找着他们的猎杀目标——江炫焕。 石缝里,江炫焕呼吸轻缓,心跳近无,以龟息法隐匿。 但他的目光却并未停歇,在乱石滩中穿梭,寻找着那些落单剑修。 如今他们已不再是同门师兄弟,而是生死仇敌! 当周腾的杀意涌现,九大峰主贪婪掠夺,江炫焕心中与璇玑剑宗的恩情瞬间断裂。 更何况,这些人无不想杀了自己,夺取璇玑剑意! 终于,长时间的等待后,机会来临。 一名寂照境弟子疲惫地进入视线,脚步略显沉重,显然是长时间搜索消耗神识过度所致。 江炫焕眼中冷光一闪,形如鬼魅般从石缝中窜出,直扑那弟子。 就在即将触及的瞬间,那弟子有所警觉,惊恐转身。但江炫焕出手更快,长剑化作寒光,直取咽喉。 闷响过后,鲜血四溅,那弟子死不瞑目。 江炫焕瞬间抽身,消失在乱石之中,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 几名璇玑剑宗的弟子疾速赶来,一眼便发现了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哈哈,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其中一人高声笑道。 “没错,得赶紧行动,别让他跑了!”另一人附和,脸上满是得意。 他们并未打算大张旗鼓地搜寻,而是悄然散开,准备围杀江炫焕。他们自信凭借实力和配合,定能轻松将其拿下。 “江炫焕,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今日便是你的忌日!”领头之人狰狞笑道。 这几人可是自信满满,他们小心翼翼地四处查探,生怕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错过江炫焕这天大机缘。 然而,江炫焕正藏匿于不远处的石缝中,冷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冷笑,这些家伙果真是自信得过头了。尽管他不认识这些所谓的同门师兄弟,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无一不是想夺他璇玑剑意的敌人! 他紧握长剑,静候最佳出手时机。随着这些人逐渐逼近,他们心跳声在江炫焕耳中愈发清晰。 时机,已至。 突然,他再次形如鬼魅般从石缝中窜出,化作一道凌厉残影,直扑最近之人。 长剑挥出,寒光闪烁,直取那人要害。 “啊!”惨叫声响起,那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江炫焕一剑穿心。 其余人见状大惊,纷纷拔剑围攻。但江炫焕身法灵动,剑法犀利,每次出手都精准地击中对手弱点。 自地下洞穴悟道之后,他的实力已非昔日可比。 乱石滩中,剑光闪烁,血腥弥漫。 这些璇玑剑宗弟子们一个个倒下,他们的自信与骄傲在江炫焕剑下化为乌有。 当最后一名弟子倒地不起,江炫焕立于乱石之中,浑身浴血。 他挥剑指向苍穹,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寒意:“你们以为能轻易夺我性命,取我机缘?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何为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璇玑剑宗,你们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江炫焕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恨意。 他收起长剑,转身消失在乱石滩的深处。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章 莫非,他是天才? “那小子在乱石滩,已经杀了好几波人了!” “什么?一个初入寂照境的废物,居然能反杀?” 江炫焕的凶名迅速在寂照境弟子间传开,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那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他不是才初入寂照境吗?”有人疑惑不解。 “哼,定是璇玑剑意之功,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绝不能让他成功融合!”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必须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众人纷纷附和,眼中杀气腾腾。 正说话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乃是洞明峰首席弟子之一,回光剑修沐子显。 而这群人恰是洞明峰弟子,看见沐子显,纷纷行礼道:“拜见沐师兄!” 璇玑剑宗,回光境及以下为弟子,灵动境为执事,返元境为长老,而一峰之主,至少是出神境。 璇玑剑宗弟子众多,其中冥心、蒙窍境者如过江之鲫,寂照境者亦有数百之众,然而能跻身回光境的,却不过寥寥十几人。 沐子显沉声说道:“诸位师弟,稍安勿躁。江炫焕能反杀多人,必有其过人之处。不可轻举妄动,需同心协力,一举将其擒获,以免伤亡过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师兄所言极是!” 这时,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事不好了!江炫焕又杀人了!” “什么?在哪里?”众人惊问。 “乱石滩东边!”那弟子答道。 “快走!带我们去看看!”众人齐声喝道,迅速朝着乱石滩东边方向赶去。 而此时,江炫焕已经利用遁地术悄然离开了乱石滩,往西边山丘而去,寻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中闭关修炼。 斩杀了十数人之后,江炫焕愈发明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之剑意。 每一次剑出,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凌厉与洒脱,仿佛他就是那仗剑纵横的剑仙,剑指之处,无人可挡。 剑意愈深,修为也跟着蠢蠢欲动的增长。江炫焕感觉自己要突破到寂照境中期了。 多一分修为多一分生机。 时间紧迫,江炫焕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开始潜心修炼。 当沐子显率众抵达现场时,只见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地面上倒着五名弟子,令人不寒而栗。 除了沐子显这一拨人,很快后面又是几拨人马赶来。 除了几位自信满满的回光境,其余回光境都拉拢了一批寂照境弟子组成队伍。 他们已经收起对江炫焕的小觑之心,虽然他们可以飞行,可御剑杀敌数里之外。可寂照境虽然不能飞行,却也可以御剑杀敌。 倘若江炫焕躲在暗处突然袭击的话,他们也怕! 这几拨人马围拢在案发现场前,领头的几名回光境剑修都是脸色凝重。 因为,在死者身上,有剑意痕迹! 只有天才,才能在寂照境就拥有剑意。没想到,这江炫焕居然拥有。 莫非,他是天才? 众人不信,都认为是璇玑剑意之功。 于是,他们对璇玑剑意也越来越觊觎了。 几人之中,正好最好霸凌江炫焕的陆子轩也在。 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其中一个还是跟着他的师弟! 他心中越发仇恨江炫焕,更是下定决心,必要将江炫焕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陆子轩,你与江炫焕交过手,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一名回光境剑修开口问道。 陆子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哼,不过是个初入寂照境的废物,实力平平,根本不值一提。” “哦?可是现场留下了剑意痕迹,似乎并非如此简单。”另一名回光境剑修眉头紧锁,对陆子轩的话表示怀疑。 “哼,多半是璇玑剑意之威罢了,一个时辰之前,他连我一剑都挡不住。”陆子轩不屑地说道。 “陆子轩,你与江炫焕有过多次冲突,应该对他有些了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他?”沐子显开口问道。 陆子轩不屑道:“他不过是个寂照境,就算有璇玑剑意相助,也不过是地老鼠一只。只是他狡猾多端,精通遁地术,善于利用地形和环境逃窜。我们若是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 “哦?你的意思是?”沐子显问道。 陆子轩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以为,我等应联合起来,分兵布阵,架下天罗地网,十面埋伏,先将他逼出来杀了,再谈其他。” 对付一寂照境还需要这么多人联手? 更何况,到时候谁杀了江炫焕,都要直接面对其余人围攻,简直是找死! 众人正犹豫间,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激烈剑鸣声,伴随剑气纵横的呼啸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目光。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天空中,一名回光境剑修正试图飞天逃逸。 突然,一道璀璨剑光自那回光境剑修身后亮起,瞬间洞穿了他的身躯。 那名剑修发出一声惨叫,身形从天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不已。那名被斩杀剑修,可是一名回光境高手! 然而,在对方那凌厉无匹的剑法面前,他却如同一只弱小的蝼蚁,毫无还手之力。 “那是……江炫焕!”有人惊呼出声。 众人闻言,纷纷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陆子轩。他们没想到,这个被他们视为废物的江炫焕,现在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陆子轩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自己也没想到,江炫焕实力提升竟然这么快,转眼间就能够斩杀回光境剑修了。 “好强的剑法!”沐子显惊叹道,“看来我们真的不能小觑江炫焕了。” 其他剑修也纷纷点头,心中对江炫焕的实力有了更深的忌惮 “怎么办?那江炫焕实力如此强大,我们单打独斗,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一名回光境剑修有些畏惧地说道。 “看来,我等的确需要联手围剿江炫焕了。”沐子显沉声说道。 众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 此时江炫焕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围杀,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章 江炫焕,你的死期将至! 方才,江炫焕修为突破,气机激荡,不料引来一位回光剑修。 江炫焕对此人一无所知,这七年中,他饱受欺凌,被排斥于众人之外,鲜少有机会结识他人。 当那剑修飘然落在洞外时,江炫焕便已心生警觉。 那剑修看似谨慎,飞剑护体,然而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江炫焕的掌握之中。 江炫焕心中冷笑,暗忖:“此剑修,正可用来试剑!” 就在剑修踏入洞口的一瞬,江炫焕眼神骤冷,挥手间,一道凌厉剑气如闪电般射出,直逼剑修。 那回光剑修急忙挥剑抵挡,但江炫焕剑气中蕴含的璇玑剑意,锋利无匹,非他所能抵挡。 “噗嗤”一声,剑气洞穿剑修肩膀,鲜血飞溅。 剑修捂住伤口,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他难以置信,自己一个回光境的剑修,竟然挡不住一个寂照境小子的剑气! 江炫焕从暗处走出,目光冷冽:“你不该来这里。” 回光剑修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璇玑剑意就在这小子身上,只要杀了他,自己就能拥有它! “你竟敢伤我!看我飞虹剑!”他怒吼一声,催动飞剑,气势汹汹地杀向江炫焕。 然而,他自己却转身疾退,欲飞天而起,拉开距离。 近身交战,回光境与寂照境差距不大,何况对手更是拥有剑意之人! 但江炫焕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眼中寒芒一闪,手中长剑猛然挥出,剑意凛然。 只听“嗖”的一声,那回光剑修的飞剑被一剑斩断。 剑修刚飞至半空,便觉心神相连的飞剑断裂,大惊失色。 这小子剑意怎如此凌厉! 这就是璇玑剑意之威么! 他慌忙催动脚下飞剑,加速逃窜。 但江炫焕岂容他逃脱? 他追出洞来,一剑贯空。 “噗!” 剑气洞穿剑修头颅,鲜血喷涌而出。剑修身形在空中一滞,随即重重摔落在地。 江炫焕眼见那回光剑修倒地不起,顿觉豪情万丈。 他抬手拭去剑上的血迹,朗声大笑,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 “哈哈哈!今日一试剑意,竟能斩杀回光剑修,痛快!” 七年的压抑,今朝终于舒展! 江炫焕望向远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 “陆子轩,我必杀你!” 很快,沐子显与陆子轩便召集了十来位回光境剑修,以及两三百名寂照境弟子,几乎将参与璇玑试炼的弟子聚集起来。 在璇玑剑宗,弟子分为普通弟子与首席弟子两大层次。 修为达到回光境,便可成为首席弟子。 所有弟子日常前往传法堂聆听教诲,若有缘,或许能拜入某位长老或峰主门下,得到更为精深的指点。 而各堂的执事、掌事、堂主等,皆不得私自收徒,以免滋生徇私之弊。 此刻,十几位回光境的首席弟子们正在低声商议,商讨着如何配合行动,逼出江炫焕并将其击杀。 陆子轩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疑惑地环顾四周。 摇光峰首席李子君见陆子轩心不在焉,不禁皱眉叱责道:“陆子轩,你这废物!当初怎么就让江炫焕那小子逃脱了?” 摇光乃是璇玑剑宗女修大本营之一,欺凌江炫焕的那几个女修,便是出自此峰。 不过,她们倒也识趣,没有参与璇玑试炼,想来是被江炫焕斩杀周腾的那一幕给吓怕了。 实际上,璇玑剑宗多数女弟子都没有参与。 打打杀杀什么,实在太暴力了嘛! 而李子君虽是女儿身,却好凶斗恨,出了名的泼辣。 陆子轩被李子君一番话骂得脸色铁青,不过碍于李子君淫威,他喏喏不敢言语。 李子君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破口大骂道:“璇玑剑宗这些年都收的什么垃圾!一个个都是废物!女修们只知道躲在洞府里修炼养颜之术,连出来打个架都不敢!男修们更是胆小如鼠,杀个人都不利索!你们还配称自己是剑修吗?” 众弟子被她骂得面红耳赤,却无人敢反驳。 更何况,她所言非虚,如今璇玑剑宗年轻一代弟子,大都出自修仙世家,自幼娇生惯养,确实少了些血性和勇气。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道冷冽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李子君,你口口声声说我们都是废物,你又如何?你若有本事,便独自去杀了江炫焕那小子试试!”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天权峰首席弟子秦子岚。他身材修长,面容冷峻,背负一柄长剑,气质出众。 李子君见是秦子岚,脸色微变。她自然知道秦子岚的实力和名气,在璇玑剑宗年轻一代中堪称翘楚。 “秦子岚,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李子君冷哼道,“你以为我不敢去杀江炫焕吗?只不过那小子狡猾得很,一直躲着不出来罢了。” 秦子岚冷笑一声,道:“哦?是吗?那李子君你何不去找找他?若是你能将他找出来并击杀,我秦子岚便服你!” 李子君被秦子岚一番话激得怒火中烧,不过她没有烧晕了头脑。 方才被杀的回光剑修唤作韩子高,修为和她不相伯仲,居然那么快就被杀了,着实让她惊惧! 沐子显见状急忙出面调和:“两位,少怒。我们等当同仇敌忾,共诛江炫焕那厮!” 安抚完二人,他环顾四周,见众弟子议论纷纷,心知须尽快稳定人心,他朗声道:诸位,虽强,但终究只是寂照境,我们人多势众,又有诸位回光境首席坐镇,何愁不胜? 说着,沐子显取出一幅泛黄古卷,展示给众人,古卷之上,星辰闪烁,光芒流转。 沐子显道:“此乃我宗秘传——周天星斗大阵。此阵可借星辰之力,布下天罗地网,任江炫焕通天本领,也难逃此阵!” 众人面露惊色,这传说中的大阵,他们竟有幸见识。 众首席接过阵图,皆露出兴奋之色。 众人立即忙碌起来,按照阵图布置大阵。 很快,周天星斗大阵成形。星光璀璨,笼罩整个山林,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天地。 沐子显立于阵心,目光如炬,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声,大阵缓缓运转,星光流转,威力渐显。 “江炫焕,你的死期将至!”沐子显冷冷道。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章 速速自裁,以免千刀万剐之苦! 沐子显见周天星斗大阵已成,便召来数十位寂照境师弟。 他低声嘱咐道:“尔等分头行动,深入山林搜寻江炫焕,设法诱其出手。尔等放心,有大阵护佑,不必担忧安危。” 师弟们领命,纷纷朝江炫焕可能藏身的山丘进发。 而江炫焕则藏于巨石之下,挖土为坑,以身掩藏。借助石头阻隔剑修神识,埋伏待敌。 此外,他还悄然挖了条地道,以备击杀敌人后遁地逃离。 虽然他实力大增,可他不是傻子,自不会暴露自身,直接跟这些璇玑弟子硬碰硬。 夜色如墨,山林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声。 江炫焕躺在土坑中,心跳缓慢,呼吸细微,透过泥土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手中长剑紧握,随时准备出击。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江炫焕心中一紧,屏住呼吸,静待时机。 很快,几个璇玑剑宗弟子出现在他视线中。 他们一边搜寻,一边低声交谈,对地下的江炫焕毫无察觉。 “师兄,江炫焕那厮会不会已经逃走了?”一名弟子疑虑道。 “不太可能,”另一名弟子反驳,“他杀我们多人,岂会轻易放弃?我们须得小心,他随时可能出现。” 江炫焕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冷笑。 如果可以,他也想跑,谁愿等死! 他到此之时,便发觉身上有法力印记,欲逃无路! 江炫焕静待时机,当那几名弟子行至数丈之内,他瞬间暴起,身形如魅,长剑刺出,寒光直逼一名弟子。 “江炫焕!”那弟子惊呼道。 只听“噗嗤”一声,长剑穿胸而过,鲜血飞溅。 “日他娘的沐子显!快逃!”其余弟子见状,纷纷夺路而逃,他们没想到沐子显的承诺完全不做数。 然而江炫焕岂能放过他们! 身形连闪,剑光如虹,转眼间又有几名弟子倒在了他的剑下。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他抬头望去,只见星光璀璨,一个巨大的阵法正在运转。 江炫焕心中一沉,暗道:“不好,中计了!” 他转身欲逃,却发现四周已被一道无形屏障所困住。 沐子显从阵心中升起,目光冷冽。他本欲借大阵收拢人心,却不料江炫焕动作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看着其他弟子那隐晦的目光,沐子显心中怒火中烧。 既然已如此,那就让江炫焕早死早超生! “江炫焕,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沐子显冷笑道,“这周天星斗大阵,乃是我宗秘传,任你通天本领,也难逃此阵!” 他双手结印,催动大阵。只见星光如瀑,倾泻而下,将江炫焕困在了其中。 江炫焕在阵中左冲右突,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破开那层无形屏障。 众璇玑弟子见状,无不欢呼雀跃。 沐子显高声道:“阵外诸位,请御剑,杀敌!” 此阵实为仿制,不过饶是如此,也需要至少十一名回光境,一百零八名寂照境修士催动。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回光境修士刚好够数。 阵外其余上百璇玑弟子闻言,纷纷祭出飞剑,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 只见一道道剑光破空而来,如同流星赶月,直取江炫焕。 江炫焕身处大阵之中,四面受敌,情况危急。他手中长剑挥动,拼尽全力抵挡。 “铛铛铛!” 剑与剑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江炫焕虽然剑法高超,但飞剑太多,攻击连绵不绝,让他应接不暇。 很快,他的身上便出现了无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江炫焕,你已是强弩之末,速速自裁,以免千刀万剐之苦!”沐子显在阵外冷嘲。 江炫焕怒火中烧,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无耻小人,只会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沐子显嗤笑一声,“诸天万界,胜者为王。江炫焕,你若是识相,就乖乖自裁,我可以留你一条全尸。” 江炫焕冷笑不语,他心中清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死路一条。 只恨自己杀了不到二十人,就被这些无耻之徒用大阵困住。 不然,他定当杀个尸横遍野,逼得那些长老、执事亲自出手! 不多时,江炫焕的伤势越来越重,体力也逐渐不支。 突然,一道剑光从斜刺里飞来,直取他喉咙。 江炫焕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光逼近。 沐子显大惊,急忙催动大阵,江炫焕身前空间一阵扭曲,将那道剑光偏移了去。 “混账!”沐子显破口大骂,脸色铁青地看向阵外。 “诸位,我等有约,先将江炫焕千刀万剐,使其不得为祸,再来争杀。你们如此不守规矩,是何居心?”沐子显怒喝道。 主持阵法的弟子们也怒斥道: “混账东西,是谁!你这是要找死?” “无耻之徒,你这一剑下去,江炫焕若是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想独吞好处,问过我们了吗?” 阵外弟子个个低头不语,都不敢承认是自己出的手。 沐子显见状,心中怒气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好了,都给我记住了,谁再敢擅自出手,别怪我不客气!”沐子显冷声道。 众弟子闻言,纷纷点头应是。 沐子显这才转身看向江炫焕,冷笑道:“江炫焕,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江炫焕不禁苦笑,自己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体力也消耗殆尽。他已经感到一阵眩晕袭来,眼前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已是油尽灯枯! 沐子显心中不禁兴奋起来。现在,只要趁机收了江炫焕人头,再利用周天星斗大阵传送而走,就没人能找到他,他就是大赢家! 就在他准备出手收割的时候,异变突起,大阵上空星光突然闪烁不定。 只见十一道身影从大阵跃出,直扑江炫焕! 正是维持阵法的十一名回光剑修! 失去维持,“砰”的一声巨响,大阵瞬间崩解,星光四溢,如同烟花般绽放。 沐子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 泡汤了!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章 婆婆妈妈算个鸟剑修! 沐子显满脸不甘,但此时已无法挽回局面。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子君、陆子轩、秦子岚等一众回光剑修争相冲向江炫焕,欲夺其身上璇玑剑意。 李子君一剑飞去,率先杀至江炫焕身前,一道凌厉剑芒直取江炫焕首级。 然而,陆子轩飞剑却从旁侧斜刺而来,与李子君的飞剑相撞,发出清脆金属声。 两人目光冷冽地盯着对方。 “陆子轩,你想干什么?”李子君怒喝道。 “哼,李子君,你当我傻吗?江炫焕身上的璇玑剑意,谁不想得到?”陆子轩冷笑道。 “你们别争了,江炫焕是我的!”秦子岚大笑,飞剑出现在江炫焕另一侧,直指其头颅。 “秦子岚,休得猖狂!”一名剑修大喝,御剑拦下秦子岚飞剑。 “呔!刘子禅,你居然敢坏我好事!”秦子岚大怒,御剑杀向拦住他的刘子禅。 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江炫焕周围顿成战场,一众剑修为了争夺剑意,打得不可开交。 那些寂照境弟子则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反正只要这些回光境的师兄师姐没有死伤殆尽,就没他们机会。 江炫焕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甚是快意。 他本以为自己死到临头,没想到这些剑修竟然为了争夺自己身上剑意而自相残杀起来。 只可惜太过克制,居然还没人受伤! 江炫焕冷笑一声,目光在众剑修身上一一扫过,他的声音虽虚弱,却充满了讽刺:“真是一帮废物!真剑修,一剑出,生死定!哪这般磨叽!” 他顿了顿,说道:“剑修之道,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你们这般婆婆妈妈,哪有一点剑修风范?我看你们,更像是街头巷尾争食的乞丐!” 众剑修闻言,脸上又羞又恼。 比起江炫焕这样出剑非伤即死的魔头,他们的确是显得过于谨慎和克制。 都是同门,哪能像这魔头那般杀伐无忌! 江炫焕这还没完,继续嘲讽道:“尤其你,陆子轩!废物中的废物!当初杀我不敢动手,害死了周腾。追杀我不敢进洞,助我喜得剑意。呵!垃圾!废物!杀你如杀鸡尔!” 陆子轩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江炫焕,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江炫焕,你休要嚣张!”陆子轩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只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容易罢了。” “哼,真是大言不惭。”江炫焕冷笑道,“你若有本事,何须顾忌这些?直接一剑杀来便是。” 陆子轩被江炫焕的话激得怒火中烧,他正要御剑杀去,却被李子君拦了下来。 “呵!你这废物!也配拥有璇玑剑意?”李子君冷嘲道。 陆子轩被李子君的话气得七窍生烟,他猛地御剑朝李子君攻去,大喝道:“李子君,今日我定要与你一决高下!” 两人顿时战在一起,剑气纵横,声势惊人。 陆子轩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的剑法凌乱无章法。李子君趁机发动猛攻,一剑接着一剑,逼得陆子轩节节败退。 “陆子轩,你就这点本事吗?真是让我失望!”李子君嘲笑道。 陆子轩被激怒更甚,剑法虽猛,破绽百出。 “哼,废物就是废物!”李子君讥讽道,“就让我来结束这场闹剧吧!” 李子君说完,身形一动,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凌厉剑光,直取陆子轩。 她这一剑,若是击中,陆子轩非死即伤。 陆子轩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李子君竟然会下如此狠手。 他连忙御剑抵挡,但心中已经慌乱,剑法更是凌乱不堪。 就在李子君就要一剑击中陆子轩瞬间,一道剑光突然从旁边袭来,将李子君击偏。 “李子君,住手!”秦子岚大声喝道。 李子君回头一看,只见秦子岚正冷冷地看着她。 “秦子岚,你干什么?”李子君怒道,“我正要杀了陆子轩,你为何要拦我?” “李子君,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怎么如此相残!”秦子岚更为愤怒道。 “哼,秦子岚,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李子君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怕我杀陆子轩立威嘛!” 秦子岚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怒斥道:“李子君,你简直胡说八道!我秦子岚行事光明磊落,岂会怕你立威?” “哼,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李子君冷笑道,“我等剑修,无所畏惧!为了争夺剑意,互相厮杀乃是常情。你却在这里假惺惺地谈什么同门之情,真是可笑至极!” 秦子岚大怒:“李子君,你这是魔门理念!” “魔门又如何?”李子君不屑地说道,“只要我能得到璇玑剑意,成为剑道强者,哪怕背负魔门之名,我也在所不惜!”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江炫焕摇了摇头,开口道:“李子君,你也是个废物。磨蹭了半天,还在跟秦子岚争论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真是可笑。” “江炫焕,你找死!” 李子君怒火中烧,再也无法忍受江炫焕的挑衅。 她双手齐动,御使两柄飞剑,一黑一白,犹如两道流星划破天际。 “天罡破虚剑,龙游八方!”李子君一声大喝,黑白双剑瞬间凝聚成一条剑气长龙,气势磅礴地朝着陆子轩、秦子岚等人冲去。 这条剑气长龙威势惊人,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令人心悸。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没想到李子君会突然对所有人发难,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砰砰砰!” 空中响起一连串巨响,剑气长龙狠狠地撞击在众剑修身上,将他们纷纷击飞出去。 “啊——”一声声惨叫响起,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倒霉鬼被剑气击中要害,瞬间重伤倒地。 一时间,场上烟尘四起,众人狼狈不堪。 “李子君,你怎敢如此!”秦子岚大怒。 “哈哈哈!”李子君却毫不在意,她大笑道,“这小子说得对,婆婆妈妈算个鸟剑修!剑意归我了!” 说罢,李子君身形一动,朝着江炫焕扑去,她要亲手扭断江炫焕脖子!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1章 恭送师兄们上路! 李子君猖狂的笑声在战场上回荡,她身形如电,疾冲向江炫焕,眼中满是疯狂与得意。 众剑修见状,皆是惊怒交加。 江炫焕看着李子君逼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李子君,你以为你真的能拿到璇玑剑意吗?”江炫焕冷笑道。 李子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而,她并未停下,反而加速冲向江炫焕,口中喝道:“少废话,拿命来!” 就在她即将伸手捏住江炫焕脖子之时,一道剑光突然从旁射来,直接洞穿了她的胸膛。 “啊!”李子君发出一声惨叫,摔在了地上。她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被偷袭。 偷袭者正是沐子显,他趁李子君得意忘形之际,突然出手,一击必杀。 “李子君,你以为就你领悟了剑修真谛?”沐子显冷笑道。 说着,他飞剑一闪,朝着江炫焕射去。然而,又一道剑光将他的飞剑击退。 这次出手的是秦子岚。 秦子岚见沐子显出手杀了李子君,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他厉声喝道:“沐子显,你竟敢杀了李子君!你可知罪?” 沐子显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秦子岚,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我杀了她,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秦子岚被沐子显的话气得暴跳如雷。 “沐子显!”秦子岚怒喝道,“你以为我等都是你们这些无情无义之徒吗?” “哼,真是啰嗦。”沐子显不屑地道,“剑道修行,本就是杀伐果断。你们若是不服,那就尽管来战!” 说着,他身形一动,朝着江炫焕逼近。只要亲手杀了江炫焕,就能得到璇玑剑意。 只是这亲手的定义,要么是用心神相依的飞剑,要么就是真的亲自用手,不然江炫焕早就死了。 秦子岚见状,心中怒火更盛。他御使飞剑,杀向沐子显。 “陆子轩,还愣着干什么?快一起上!”秦子岚大声喝道。 陆子轩闻言,立刻反应过来,也御剑朝着沐子显攻去。 一时间,战场上剑气纵横,轰鸣声不断。 秦子岚、陆子轩等人联手围攻沐子显,想要将他击败。 不想沐子显平时隐藏了实力,竟然一人独战数人而不落下风。 他身形飘忽不定,剑法凌厉无比,每一次出手都能让对手险象环生。 秦子岚等人虽然联手围攻,但一时间竟无法击败沐子显。 “必须想办法破他剑法!”秦子岚心中暗道。 就在秦子岚焦急之际,突然一把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来,直取沐子显要害。 “噗!”一声轻响,沐子显腹部被洞穿,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回头一看,只见出手之人正是李子君,她还没死透,强撑着站了起来,杀出了这一击。 沐子显瞪大了眼睛,怒视李子君。 “你……你……!”沐子显怒吼道,但话未说完,李子君操控飞剑在他体内一搅,顿时五脏六腑都成了浆糊。 沐子显身形一晃,摔在了地上。 李子君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倒下之时,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仿佛在说:“我赢了。” 秦子岚和陆子轩等人见状,都是一愣。 战场上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他们忽然意识到,既然能死沐子显和李子君,为什么不能死其他人呢? 秦子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他还有些犹豫,毕竟外围还有这么多寂照境的师弟师妹看着呢! 只是秦子岚并未犹豫太久,一道剑光突然朝他劈来。 秦子岚心中一惊,连忙挥御剑抵挡。他抬头一看,只见出手之人正是刘子禅。 “秦子岚,你命休矣!”刘子禅厉声喝道。 秦子岚心中怒火腾升,他冷笑一声,道:“刘子禅,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说着,他也御剑朝着刘子禅攻去。 除了他们,其余回光剑修都在互相厮杀。 天空中长剑飞舞,剑气纵横,银蛇翻飞,乱成一锅粥。 作为高攻低防的脆皮,剑修们身上法衣仅能防御凡俗刀兵伤害,对于同境界剑修的飞剑,真是挨着就伤! 不多时,他们全都鲜血淋漓,伤痕累累,一个个眼红耳赤,显然打出了真火。 就在秦子岚和刘子禅激战正酣之际,突然一道冷冽的剑光从旁边射来,直取秦子岚要害。 秦子岚大惊,连忙躲避。他回头一看,只见出手之人正是陆子轩。 秦子岚心中怒骂不已,他不再留情,准备放大招解决二人。 奈何,又被刘子禅抢先一步。 “天枢·一剑封喉!” 只见刘子禅长剑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那剑速度极快,秦子岚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剑洞穿了喉咙。 “噗!”一声轻响,秦子岚喉咙喷出一股鲜血,他顿时从飞剑跌落,摔成肉泥。 刘子禅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早就看这个假仁假义的秦子岚不顺眼了! 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陆子轩突然出手,一剑刺穿了他的后背。 “啊!”刘子禅发出一声惨叫,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子轩,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陆子轩虚伪的惭愧笑容:“刘师兄,抱歉了!” 说着,他又是一剑飞去,寒光闪过,竟将刘子禅一剑枭首! 杀了刘子禅之后,陆子轩看着天空上残存的几个回光剑修都在打生打死打出了火气,斗得不可收拾,没人在意江炫焕了,心中一喜。 “江炫焕,你注定要死在我手里!”陆子轩狞笑,一剑飞去,直斩江炫焕。 然而,就在他出手之时,一道剑光突然从他背后射来。 陆子轩心中一惊,连忙收剑回防。他回头一看,只见出手之人竟然是一名寂照境弟子。 这名弟子眼神疯狂,他大喝道:“诸位,难道甘心将这天大机缘拱手相让!江炫焕那魔头已奄奄一息,再无威胁,我等恭送师兄们上路!” 说罢,他再次御剑朝着陆子轩攻去。 陆子轩心中怒骂不已,他没想到这些寂照境弟子也敢对他出手。 然而,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因为,剩下两三百号寂照境修士不知何时已经暗中联合起来。 刹那间,数百道剑光冲天而起,直扑天际! “恭送师兄们上路!”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2章 小师姐,你也要杀我? 随着惊天呼喊声起,数百道剑光划破天际,如流星般冲向仍在鏖战的回光境师兄们。 战场瞬间陷入混沌与疯狂,原本激烈的战斗变得更为混乱。 陆子轩面色一沉,这些平日里恭顺的师弟师妹,竟联手反击! 天空中的回光剑修措手不及,被密集剑光打得节节败退。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回光剑修陨落。 陆子轩怒火中烧,身形化作流光冲天而起,冲出剑光包围。 他俯瞰战场,目光冷冽,心念一动,飞剑化作流光直取一名寂照境弟子要害,那弟子未及反应,便被洞穿喉咙,当场毙命。 其余回光境剑修也纷纷逃出包围,御剑杀向自己的师弟师妹们。 天地间混战一片,流光疾驰,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不时有回光剑修陨落,寂照弟子更是惨遭屠戮。 然而他们已无路可退,只能咬牙坚持。今天若不能杀掉陆子轩等人,日后必将遭受他们残酷报复。 只是当身边人越来越少,地面上的寂照境弟子终于崩溃,四散逃命,乱作一团。 然而天空上也没人追杀他们了,因为只剩下陆子轩一人。 陆子轩落在地面上,他环顾四周,只见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不禁悲从中来,这些人不少是跟随他多年的师弟师妹,不想到头来竟丧命在他手中! “啪啪啪!” 江炫焕拄着剑,虚弱地拍了拍手,大笑道:“壮哉!壮哉!璇玑剑宗数百弟子自相残杀!陆师兄,你们璇玑剑宗真是好门风!” 陆子轩怒火中烧,拎剑走向江炫焕,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地面踏裂。 他冷声道:“江炫焕,一切因你而起,今日便由你终结!”言罢,飞剑直取江炫焕头颅。 然而,江炫焕挥剑一劈,陆子轩的飞剑竟被震飞。 再一挥间,一道剑光闪过,陆子轩脖子便现出一道血痕。 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鲜血顺指缝渗出,染红了手掌。 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愕,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在江炫焕手中。 江炫焕冷笑一声,抹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站起。 “陆子轩,你为何想杀我?”他摇头不解道,“平日里的霸凌我便算了,为何看我突破寂照境便急不可耐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陆子轩眼神复杂,既有愤怒也有恐惧,语气中充满了怨恨:“你问我为何?因为你是真正的天才!” “陆子轩,你真是可悲。”江炫焕叹息道,“好了,话说完,你可以死了。” 陆子轩脸色一变,捂着脖子的手一松,大好头颅便掉了下来。 江炫焕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抬头望天,难道,璇玑剑宗真会接受自己融合剑意,成为剑子? 江炫焕心中一片茫然。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原本躺在不远处的一具“尸体”突然动了动。 江炫焕瞳孔一缩,只见那个“尸体”缓缓爬了起来。 她身着淡紫色法衣,容颜俏丽却带着一股难掩的猖狂之气,正是被沐子显“杀死”的李子君! 此刻,战场上的敌人已经悉数倒下,只剩下江炫焕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李子君得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猖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荒原上回荡,尤为刺耳。 “哈哈哈!江炫焕,没想到吧?我李子君还没死呢!”她指着地上的尸体,笑得花枝乱颤,“这些废物,还以为我真的死了,真是可笑至极!” 江炫焕脸色凝重,此刻的李子君,那股猖狂之气,比方才里更加浓烈。 她走到陆子轩尸体旁,用脚踢了踢那颗掉落的头颅,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 “陆子轩啊陆子轩,你个废物,真是可笑至极!”她冷笑道。 她转身看向江炫焕,眼中闪烁着狂热和贪婪的光芒。 “江炫焕,你的璇玑剑意,我要定了!”李子君狞笑着,手中法诀一引,一柄飞剑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她突然加速,化作一道紫光冲向江炫焕,她要和江炫焕近身厮杀! 江炫焕连忙挥剑抵挡,长剑交错,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李子君实力远比方才要强,江炫焕本就油尽灯枯,拼尽全力也挡不住全盛的李子君。 李子君见江炫焕苦苦支撑,心中更加得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手中法诀一变,飞剑顿时爆发出耀眼紫光。 “江炫焕,受死吧!”她大喝一声,身形骤然加速,朝着江炫焕的胸口猛地一剑劈去。 “铛!” 一声巨响,江炫焕手中的剑被李子君一剑击飞,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江炫焕自身也被剑气重伤,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顿时气息奄奄。 李子君哈哈大笑,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江炫焕面前。 她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江炫焕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江炫焕,你输了!”她狰狞地说道,“现在就让我捏死你!” 说着,伸出五指,就要捏断江炫焕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剑突然从李子君的背后袭来。 李子君心中一惊,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声轻响,那剑气直接洞穿了李子君的后心,同时,也穿透了江炫焕的胸膛。 这一剑,竟是一剑洞穿了两人! 将两人串成一串! 一道倩影从远方飞来,衣袂飘飘,宛若仙子下凡。 看见那人,李子君和江炫焕瞬间瞳孔地震,露出不敢相信的惊容。 楚月满地尸体,又瞥了一眼满身是血的李子君和江炫焕,眼神莫名。 “楚月!我的好闺蜜啊!”李子君咬牙切齿,怨恨地瞪着楚月。 楚月对她说过,她不会参与剑意争夺,没想到还是来了! 而且,还要杀自己! 楚月无视李子君的怨毒目光,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了江炫焕。 江炫焕看着楚月,声音颤抖:“小师姐,你也要杀我?” 他不敢相信,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小师姐,竟然也要杀他! 楚月幽幽一叹:“只要你死了,这璇玑剑意就是我的了。” 说罢,她一招手,飞剑应声而出,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李子君抱着江炫焕,相拥而倒,再无生机。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3章 杀了你又如何? 灵瀚大界,辽阔无垠,五大仙门屹立万载,各据一方,威震寰宇,万灵俯首! 就在璇玑剑宗上演弟子自相残杀的精彩大戏之时,北域荒原天穹上,五大仙门之主也于此神交。 他们只是扫了地面上的闹剧一眼,便冷漠无视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等场面不过是蝼蚁的争斗,不值得他们过多关注。 紫霄真人,东圣紫霄山之主,神识化作一缕紫气,缭绕天穹,“诸位,天地灵气衰退加速,怕是大劫将至。无间,是时候启动了。” 青隐仙子,西隐翠微峰之主,神识化作一丝青烟,袅袅升腾,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无间启动,必将生灵涂炭,我等恐将背负万古骂名。” 赤焰老祖,南疆赤焰岭霸主,冷笑一声,满是不屑道:“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些许牺牲,又有何妨?只要我等保住修为,长生久视,谁人敢骂?” 青冥道人,北域青冥谷掌教,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同意启动无间。但此事必须严格保密,一旦泄露,我等将万劫不复。” 琉璃仙子,中洲琉璃洞洞主,声音最为清冷:“保密自是应当。但无间一旦开启,便须有人镇守,以防不测。我愿亲自前往,确保无间不破。” 四大掌门闻言,皆是点了点头。 “道友们,动手吧。” 紫霄真人率先施法,双手结印,紫气瞬间凝聚成一把光剑,直刺苍穹。 青隐仙子紧随其后,青烟化作翠屏,环绕光剑。 赤焰老祖怒喝一声,赤焰熊熊燃起,映红天穹。 青冥道人默念法诀,青冥之气化作漫天符文,与赤焰交相辉映。 最后,琉璃仙子轻启朱唇,吐出一口寒气,将天穹中的紫气、青烟、赤焰和青冥之气冻结成一个时空大阵。 大阵之中,一股高深莫测伟力涌动,似乎在撕裂空间,打开某个世界。 “洪!” 一道无声的惊雷响起,天穹之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从中涌出,仿佛要吞噬整个灵瀚界。 琉璃仙子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黑色裂缝飞去。 她的声音在天穹之上回荡:“我将亲自镇守无间,确保一切尽在掌控。诸位,保重!” 随着琉璃仙子的离去,黑色裂缝也逐渐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而,一场波及整个灵瀚界的巨变,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而这时,阴沉了数日的北域荒原,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滴如同万千利箭,破空而下,瞬间打湿了整个荒原。 那原本干燥的土地,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泥泞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夹杂着些许草木的清香。 荒原深处,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在雨中屹立,墓碑上面刻着一排字:挚友李子君、师弟江炫焕之墓。 墓碑后面,是同样孤零零的坟包。 不知楚月究竟是何心理,竟将李子君与江炫焕葬在了一起。 这两人生前可是生死仇敌! 尽管他们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想杀了对方而已。 风暴之中,坟包突然震动起来,泥土簌簌滑落,露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紧接着,李子君满脸泥土,衣衫褴褛地从坟包中缓缓爬出,眼中闪烁着怨毒与不甘。 她抬头望向天穹,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仿佛要将她心中的恨意一同洗净。 然而,那恨意却如同荒原上的野草,顽强生长着,无法抹去。 李子君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荒原,最终定格在那块墓碑上。 她看着那块刻着自己和江炫焕名字的墓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楚月,你好狠的心啊!竟然连个独坟都不肯给我!”李子君低声咒骂着,接着她又露出诡异的笑,“江炫焕,生前我正准备杀你,死后我们竟然同眠一穴。” “哦,不对!”李子君猛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死!” 很快,雨水把李子君淋得浑身湿透,她忽然低头看向坟墓,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转身跪了下来,用手一捧接一捧地将泥土挖开。 不久,坟墓被挖开,风雨冲刷下,露出了江炫焕那紧闭双眼的脸庞。 他的尸体看上去竟完好无损,胸口贯穿处已经愈合,只是面色稍显苍白,仿佛陷入了深度沉睡之中。 李子君俯身贴着他心口侧耳倾听,听着听着她露出了狞笑。 “呵呵呵!我是有‘九命秘法’侥幸不死,而你,江炫焕,为什么还能活着!” 李子君她盯着江炫焕的脸,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仿佛随时都会化为利刃刺向江炫焕。 她抬起手,准备捏断江炫焕脖子,就在她即将动手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住了。 “罢了,杀了你又如何。”李子君自语道,“你我本无冤无仇,之前不过是我想夺你璇玑剑意罢了。而你如今剑意尽失,杀你何用?” “更何况,”李子君满是恨意的说道,“你和我,还有共同的仇人,楚月!” 她将手中的泥土扔回坟墓,砸在江炫焕脸上,只是转眼就被雨水冲干净。 墓穴里积水渐渐上涨,眼看着就要淹过江炫焕的身体。 李子君想了想,还是动手把江炫焕拖了出来。狂风暴雨依旧,风雨之中,不远处,有一个山洞若隐若现。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抓住江炫焕的手,将他也一并拖入山洞中。 进入山洞,她发现里面竟然相对干燥,还有一些干草和枯枝。 她心中一喜,赶紧生起了火堆,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李子君坐在火堆旁,将湿透的衣物一件件脱下,挂在火堆旁烘干。 火光在她身上跳跃,映照出她那曼妙身姿。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如同上等美玉。 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双腿修直,并拢无缝,脚裸纤细,金莲玉足。 若非娟狂暴戾的性子,着实是如玉美人。 江炫焕则被她扔在一旁,李子君低头看向他,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和寂寞。 “江炫焕,我竟然会救了你。”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罢了,如今我们都是孤魂野鬼,就暂时做个伴吧。” 她说着,又向火堆中添了些枯枝,火光跳跃,温暖着这个临时的避难所。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4章 我看你是没见过女人吧! 这便是阴冥? 江炫焕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彻底的黑。他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无法动弹。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难道这就是幽冥地狱? 黑暗之中,他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周围的景象。然而,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仿佛被无尽夜幕所笼罩。 正当他沉浸在恐惧与迷茫之中时,黑暗中突然显现出一行金色的火焰字迹:“系统加载完毕。” 江炫焕呆住了,难道璇玑剑意没有被夺走?还是所谓的系统和璇玑剑意其实两回事? 这时,一个机械而冷漠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系统检测到宿主生命值为0,请问是否修复?” 江炫焕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修复!” 一股暖流突然涌入他的身体,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恢复,四肢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数值面板凭空出现在江炫焕的视野中。 面板中心,一个醒目的标题写着:“璇玑九剑学习系统”。 下方则是详细的属性栏: 【宿主】:江炫焕 【修为】:寂照境中期 【生命值】:1/100 【剑意值】:0/100 【属性点】:0 璇玑九剑进度: 第一剑:待学(熟练度:0%) 第二剑至第九剑:未解锁 成就:无 江炫焕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奇异界面,心中充满了惊奇。 修为依旧停留在“寂照境中期”,这让他稍感安心。 然而,更让他震撼的是“生命值”与“剑意值”的量化呈现。 生命与剑意,这些原本难以捉摸的存在,此刻竟被清晰地数值化。 生命值仅有1点,脆弱至极;而剑意值则为0,意味着他曾经的剑意已荡然无存。 或许,这正是为了让他能够真正掌握璇玑剑意的必经之路? “属性点”这一陌生的概念让他陷入沉思。 正当他疑惑之际,那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生命值与剑意值,乃宿主之根本属性;属性点,则为提升之关键。” “属性点可增强属性值上限,每10点提升1点上限;亦可转化为生命值或剑意值,比例为10:1与1:1。” 江炫焕好奇问道:“为何剑意值转化比例如此低?” 系统回答道:“剑意,乃攻伐之精髓,每一点增长,都能显著增强宿主攻击威力。” 江炫焕恍然大悟,紧接着追问:“那如何获取属性点?” 系统冷冷回应:“杀敌乃获取之道。同级别修士可得0.1点,跨一小境击杀得1点,跨两境则得10点,以此类推。” 江炫焕听后,立刻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请问,修为越高属性值是否也越大?” 系统回答道:“否,宿主属性值会根据宿主修为变化而变化,初始上限值始终为100。” 江炫焕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跃跃欲试起来,璇玑九剑果然是杀戮之道! 杀的越多,属性越高,实力越强! 他按捺下激动的心,继续查看,璇玑九剑只有第一剑是“待学”状态,其余剑法都还未解锁。 他心念一动,触及“第一剑”的选项,一股磅礴的剑法信息涌入脑海。 只见虚空中,一道身影舞动长剑,九道流光剑气纵横,随心念而动,如游龙在天。 那身影挑动流光,九剑交织,撕裂苍穹,演示着璇玑九剑第一式——剑耀九天。 江炫焕看着脑海中那道身影演示的剑法,心中震撼无比。 他能够感受到每一道流光的灵动与力量,仿佛自己也能够操控它们一般。 演示完毕,江炫焕闭目默记,从步法到剑势,从剑气的凝聚到释放,每一个细节都铭记在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沉浸在剑法修炼之中,感受着剑意值的缓缓增长。 睁眼一看,果然,剑意值已提升至1。 江炫焕恍然,剑意的增长并非只能通过杀戮,修炼剑法同样能够提升。 想想也对,毕竟这是“璇玑九剑学习系统”,而不是“璇玑九剑杀伐系统”。 正当江炫焕沉浸于系统的探索中时,系统突然提示:“宿主当前生命值过低,请及时修复。” 这一提醒让他瞬间惊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山洞之中。 洞内湿润的空气带着一丝寒意,石壁上水珠滴落,发出清脆回响。 他躺在冰凉的石地上,身旁是一堆正在燃烧的篝火,火光摇曳,带来一丝暖意。 然而,这暖意并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疑惑和惊异。 抬头望去,他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李子君。 此刻她正盘腿打坐,身上不着寸缕,火光映照下,肌肤如玉,曲线玲珑,美得令人窒息。 在火光与黑暗的交织中,她洁白如雪的酮体显得格外诱人。 江炫焕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咕噜!”江炫焕喉头滚动,咽下了一口口水。 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将李子君看光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他看了! 李子君察觉到了江炫焕醒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如刀。 看到江炫焕正盯着自己,李子君勃然大怒,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你看什么看!”她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寒意,“再敢多看一眼,我挖了你眼睛!” 江炫焕心中一凛,他赶紧移开目光,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李师姐,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刚醒来,有些……有些不知所措。” 李子君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说道:“不知所措?我看你是没见过女人吧!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救了你一命就不会再杀你。再敢无礼,我立刻杀了你!” 江炫焕闻言羞愧不已,他确实没见过多少女人,更何况是女人酮体! 所以,他忍不住目光放肆了些。 他连忙道歉道:“真的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李子君闻言,眉头微皱,道:“好奇?你好奇什么?” 江炫焕不解道:“我……我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不是死了吗?”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5章 所谓仙门弟子,不过奴仆而已! 李子君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把你从坟里挖出来,拖到此处。至于为何没死,我自有手段。至于你,你是如何死而复生?” 江炫焕自不可能说出系统之事,含糊其辞:“我也不太清楚,醒来就在这里了。” 李子君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但并未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算了,既然你能活过来,也算是你的造化。”她警告道,“若是你再敢做出什么无礼之举,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江炫焕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是。以自己现在处境,惹怒了李子君,恐怕性命难保。 “对了,是你把我从坟里挖出来?”江炫焕好奇道。 “呵呵!”李子君冷笑道,“你的好师姐楚月可真好心啊!把你杀了,还特地挖了个坑把你埋了,甚至立了碑。” 回想起被楚月一剑穿心之事,江炫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没想到,楚月竟然真的对他下了杀手! 楚月,那个曾经对他呵护备至的师姐,竟然真的杀了他! 如果不是系统将他死而复生,他就是真的死了! 江炫焕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刺入肉中。 李子君看着江炫焕,冷笑道:“你恨她吗?” 他咬牙切齿道:“我恨她!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李子君同样咬牙切齿:“我更恨!这个臭婊子!我待她去亲姐妹,她却毫不留情,将我一剑穿心!” 江炫焕闻言,心中不禁戚戚然,当时李子君捏着自己脖子准备杀了自己,没想到被楚月偷袭,差点双双殒命。 真是天意弄人! 江炫焕沉默了下,然后问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李子君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哼,你的好师姐啊,不仅埋了你,还埋了我,只不过将你我葬在一起,立了个碑,上写‘挚友李子君,师弟江炫焕之墓’。你我居然死后同碑同穴,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炫焕震惊地看着李子君,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李子君看着他错愕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继续道:“呵,若不是你我死而复生,岂不是真要成了世人眼中一对璧人?真是恶心至极!” “恶心!”江炫焕怒道,“楚月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找她报仇!” “呵!”李子君嗤笑一声,不屑道,“报仇?你拿什么报仇?楚月已经夺走了你的璇玑剑意,依仗家世,必然登临剑子之位。而你,不过是一个凡俗出身弟子,如何与她抗衡?” 江炫焕反问道:“李师姐,你就不想找她报仇?你们李家可也是璇玑九姓之一。” 李子君闻言,脸上嘲讽之意更甚:“你以为我与沐子显、陆子轩他们名中的‘子’是何意义?” 江炫焕道:“不是‘世家子’之意么?” “哈哈哈!”李子君癫狂大笑,“狗屁世家子!那是‘家生子’!” 江炫焕脸色微变,他自然知道“家生子”是什么意思。 家生子,便是世家奴仆所生子女,虽与世家同姓,也可能拥有世家血脉,但实则与奴隶无异! 李子君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哀与愤怒,她缓缓开口:“你初来便被排挤,想来也不知,璇玑剑宗弟子,除了你与楚月之外,其余皆是我们这些家生子。” “家生子,如同豢养的牲畜,世世代代都是奴仆,永远无法翻身。我们这些李姓弟子,不过是李家用来驱使的牲口罢了。” “整个璇玑剑宗,不过是九大世家攫取修行资源之物,而我们这些门人弟子,都是他们的牛马!” “那些真正的世家子弟,根本不会屈尊来当什么弟子。他们自有高贵师承,一入门便是长老、掌事。” “你可知,陆子轩他们之所以如此敌视你,可不仅只因为你乃掌门从外界带回的天才,更是因为你之名!” “我们这些家生子,只有单字之名,只有达到回光境后,才能在中间加上‘子’字。而在弟子之中,楚月是世家女,自然不必遵循这一规矩。唯有你,是双字名,这让他们极其嫉妒。” “更何况你来自俗世,虽然被掌门收为弟子,却无人问津,你才会饱受欺凌。” “你也别太高估自己,你以为杀回光境如同杀鸡宰狗,那只是因为你遇到都是我们回光境废物!如若你碰到那些真正世家子,你的剑甚至连他们防御都破不了!” 江炫焕听罢,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被排挤,却没想到整个璇玑剑宗的真相竟如此残酷。 所谓的仙门弟子,不过是奴仆而已! “李师姐,难道你就这么任由他们摆布吗?”江炫焕不甘道。 李子君瞥了他一眼,说道:“没有正常人想当奴隶,我自不例外。楚月杀我,对于我反倒是个机会。我不可能回去了,楚家一句话,我就得乖乖束手就擒。” “所以,李师姐,你有什么打算?”江炫焕问道。 李子君自傲道:“重生之后,我体内奴印已消。这天地辽阔,我何处去不得?我打算做个散修,行走天下,寻找机缘。” “散修?”江炫焕皱眉,他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 他曾听云无极提起过,如今不似上古,修行资源大多被各大门派和修仙世家所垄断,散修想要维持修为都极为困难。 李子君见他一脸担忧,眉毛一挑:“怎么?你有好去处?” 江炫焕摇了摇头,苦涩道:“没有。” 李子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不就得了,不做散修,还能如何?” 江炫焕想想也是,不只是李子君,自己恐怕也要沦为散修了。 再回璇玑剑宗,无非是找死! “你有何打算?”李子君问道。 江炫焕茫然的看向东南方向:“我离家七年,先回家看看吧。” “家?”李子君沉默了,她的父母,怕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江炫焕注意到李子君神情有些异样,便轻声问道:“李师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难处吗?” 李子君将心中的苦涩压下,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忽然,李子君皱起了眉头,这个江炫焕,又盯着自己看! “江炫焕,你找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6章 那就让你碰个够! 这江炫焕,真是个登徒子,竟然又在盯着自己看! “江炫焕,你找死!”李子君怒喝一声,猛地站起。 江炫焕这才如梦初醒,他连忙收回目光,低声道歉:“师姐,对不住,我并非有意!” 李子君哪里会信他的鬼话,满脸寒霜,剑指已抬,准备给他两只招子来一剑。 “师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所以……”江炫焕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但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越像是轻薄之言。 李子君寒声道:“江炫焕,你真是死性不改!” 江炫焕见势不妙,只好苦笑拱手:“师姐,我知错了。你请息怒,我这就走。” 他转身欲离,李子君却喝道:“站住!” 江炫焕心中一紧,赶紧转身,低头道:“师姐有何吩咐?” 李子君瞪了他一眼:“外面暴雨倾盆,你去哪里?坐下烤火,再敢如此,废了你!” 江炫焕点头称是,小心坐下,心中却叫苦不迭。 他正值血气方刚之年,怎能抵挡得住师姐的赤身诱惑? 江炫焕偷瞄了一眼李子君,见她还光着身子,便小声说道:“师姐,你衣物已经烘干,还是穿上吧,免得着凉了。” 李子君冷哼道:“不穿!我冷不冷自己不知道吗?” 不穿?哪有这般考验年轻人的! 江炫焕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师姐,我知道你修为高深,不惧寒暑。但穿着衣物毕竟舒服一些,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李子君却是毫不在意,看了都看了,还怕他多看? 以那小子这般虚弱模样,就算让他做……坏事也做不了啊! 不过,这小子道心不行啊! 这般急色,能成大事?能找楚月那贱人报仇雪恨? 她稍微靠近江炫焕,故意挺了挺胸:“尴尬什么?我又不怕被人看。” 江炫焕心猛地一颤,虽然他低着头,可还是看见那一对颤巍巍的小白兔。 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李师姐,我知道你一心求道,不在意这些。但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万一有什么意外……”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子君就打断了他:“意外?什么意外?难道你还敢对我动手动脚不成?” 江炫焕连忙摆手:“师姐,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李子君又凑近了一些:“担心我?你想保护我?你一个小小寂照境,虚弱成这样,又失了剑意,有什么能力保护我?” 得!这下,就连蓬门荜户也清晰可见了! 江炫焕低头猛吞口水:“李师姐,万一有人闯进来……” 李子君突然站了起来,瞪着他说道:“谁敢闯进来?不想活了吗!” 江炫焕头更低了,只是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李子君白皙的脚腕,玲珑的赤足。 李子君见他竟在偷看自己的脚丫子,戏谑道:“师弟,你看够了没有?姐姐我的玉足美吗?” 江炫焕面红耳赤,他连忙转过身,不敢再看李子君一眼。 他心中暗自苦笑,这李子君真是越来越过分,自己怎能被她美色所惑? 他可没忘之前李子君围攻他时的暴戾和狷狂,这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李子君见江炫焕这般模样,心中莫名快意。 “师弟,站起来。”李子君突然说道。 江炫焕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转过身,站直了身子。他不敢抬头看李子君,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安。 “师弟,你还是童子身吧?”李子君的声音轻柔而挑逗,“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师姐我又不着寸缕,你就不想轻薄轻薄么。” 说着,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抚过江炫焕的脸颊。 江炫焕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脸颊传遍全身,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努力想要挣脱李子君的魔爪,但那双柔软的手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无法自拔。 李子君见状更是得意。她凑过去,贴近江炫焕耳朵吹气道:“姐姐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从来没尝过男人滋味哦。你就不想试试吗?” 江炫焕猛地抬头,望向李子君那绝美容颜,心中防线彻底崩溃。 他伸出手,就想要抱住李子君,李子君却一把推开了他。 “江炫焕,你个蠢货!”李子君怒气冲冲地数落道,“你真不会以为我会给你睡吧?用你猪脑子想想,不久前我差点就杀了你,转眼就给你睡?” 江炫焕顿时惊醒,踉跄后退几步,又羞又愧,不敢直视李子君。 李子君乐了,之前在战场上这小子骂自己骂得多爽,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啊! 李子君意犹未尽,继续骂道:“江炫焕,你真是个废物!道心不坚,遇到美女就迈不开腿,你还修什么仙,炼什么道?” 江炫焕被李子君骂得狗血淋头,羞愧难当。 李子君冷笑一声,说道:“江炫焕,你若是连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还谈什么修仙问道?今日我便让你彻底脱敏,省得日后丢人现眼!” 说着,她逼近江炫焕,将他的手拉过来,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江炫焕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要挣脱,但李子君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扣住他。 江炫焕紧闭双眼,浑身颤抖,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心传来,那柔软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膛。 “睁开你的眼睛,江炫焕!”李子君冷冷地说道,“你若是不敢面对,又怎能克服心中的欲望?” 江炫焕心中一阵挣扎,但最终他还是咬紧牙关,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李子君那完美的躯体,心中欲望再次如野火蔓延。他努力想要移开视线,但那双眼睛定格在李子君酮体上,无法挣脱。 李子君冷笑连连,她突然贴近江炫焕,让他的身体完全贴着自己。 江炫焕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他几乎要窒息在这旖旎的气氛中。 “江炫焕,你不是想碰我吗?那就让你碰个够!”李子君声音嘲讽,她一边说着,一边抓着江炫焕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江炫焕只觉得自己脑海一片空白,他理智几乎丧失,眼中只有李子君。 他无比地渴望拥有她!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7章 师姐,后会有期! 李子君冷冷地看着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美?很想占有我?” 江炫焕心中一颤,几乎脱口而出:“是!你很美!我……” 但李子君那冰冷眼神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咬紧牙关,将未出口的话生咽了回去。 李子君厉声骂道:“江炫焕,你真是让人失望透顶!连色欲都控制不住,还妄谈什么修仙问道?你不过是个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的可怜虫!” 江炫焕脸色涨得通红,他试图挣脱,但李子君的玉手却如铁钳般,牢牢地钳制着他。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你道心就这么脆弱?”李子君的声音愈发冰冷,“你以为你摸到的是什么?是美色?不,是毒药!是摧毁你道心的毒药!” 江炫焕心中百般屈辱,万般愤怒,他想要怒吼,但李子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你以为自己很特别?你以为我会对你动情?真是可笑至极!你不过是我用来报仇的工具!”李子君的话语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江炫焕心中。 江炫焕羞愤欲绝,他想要反驳,但李子君却不再给他机会。 她松开手,冷声道:“现在,可还觉得美色诱人?还想轻薄我?” 江炫焕哑口无言,彻底醒悟自己之前有多么愚蠢可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后,江炫焕急忙提醒道:“师姐,有人来了!你快些穿上衣物吧!” 李子君皱了皱眉,但还是坐回火堆旁,穿回衣物。 江炫焕就这般看着,突然问道:“对了,师姐,我们飞剑呢?” 李子君没好气道:“没了,飞剑有宗门印记,没了就没了。” 江炫焕心中一凛,那他们现在只能凭借剑意和法力了。 正说话间,外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粗犷的呼喊声:“这里有个山洞,咱们进去躲躲雨!” 一群马贼牵着马闯了进来,一进山洞,马贼们便发现了火堆旁坐着的李子君和江炫焕。 他们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看到李子君那绝美的容颜,更是心生邪念。 “哈哈,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大美人儿!”魁梧的马贼头目走上前来,伸出糙手就要摸李子君的脸。 李子君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闪身躲过。 “哟!美人儿还挺有脾气!”马贼头目狞笑着,“不过,在这荒山野岭里,可由不得你们!” 他大手一挥,马贼们拔出刀剑,包围李子君和江炫焕包围。 二人看得出来,这些马贼都是凡人,有些功夫,不过也就那样。 李子君恶趣味来了,她故作害怕说道:“各位大爷,我们身上没有什么值钱之物。你们放我们一马吧,我们定当感激不尽。” 马贼头目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美人儿,你这话可说错了,哪没值钱物,你就是无价之宝!” 说着,他朝手下们使了个眼色,马贼们就朝李子君和江炫焕扑了过去。 “呵,瞧你这会说话的,那就留你条全尸吧!”李子君冷笑一声,轻轻一点,剑气瞬间破空而出,化作数十柄利剑,杀向马贼。 “噗嗤”之声接连响起,那些冲向李子君的马贼,瞬间身体洞穿,鲜血四溅。 马贼头目见状,大惊失色。 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修仙者。 他转身欲逃,但已经迟了。 李子君身形一动,出现在他面前。指尖剑气再次凝聚,直指马贼头目喉咙。 “你……你想干什么?”马贼头目结结巴巴地说道,眼中满是恐惧。 “自然是送你上路!” 李子君指尖一挑,剑气便穿透了马贼头目脖子。他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剩下的马贼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丢盔卸甲,四散而逃。 但李子君岂会放过他们? 她指尖剑气连连挥出,将那些逃跑马贼一一击杀。 不一会儿,整个山洞内便只剩下李子君和江炫焕两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马贼尸体,血流成河。 江炫焕看着李子君那杀伐果断的身影,不由得痴了。 李子君轻轻弹了弹衣角,转身看向江炫焕。 “看够了吗?”李子君淡淡地问道。 江炫焕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师姐,你……你真美!” 李子君皱眉道:“美丑不过皮相,修仙之人,当以道心为重。你若是再被这些外物所迷,迟早会误入歧途。” 江炫焕忙道:“师姐教训的是,师弟知错了。” 李子君不再多言,指着地上的马贼尸体:“去,摸尸。” 江炫焕眼睛一亮,上前搜身,不多时,他便搜出大袋金银珠宝、干粮水囊,还有一袋黑黝黝的天外陨铁。 他惊喜地递给李子君:“师姐,这是陨铁吗?” 李子君接过袋子,轻掂:“正是,荒原特产,天外陨铁,可炼仙剑。你且收拾财物,我来炼剑。” 江炫焕连忙收拾,随后在一旁观看李子君炼器。 李子君盘膝坐下,双手舞动间,法力凝聚成符,融入陨星之中。 只见陨星蠕动融合,不久便化作两把长剑。 李子君继续施法,长剑渐发光芒,仿佛有灵。 李子君一声清叱,两把飞剑冲天而起。 李子君轻轻招手,两把飞剑便乖巧地落回到她手中。 她抚摸着剑身,满意道:“这两把飞剑灵性不俗,你来试试。” 江炫焕接过飞剑,顿时感到冰凉透心。他催动法力,与飞剑建立联系,挥舞间剑光闪烁。 虽然比不上原来的飞剑,但有胜于无嘛! “好了,弄点东西吃吧。”李子君道。 江炫焕闻言,连忙取出干粮和水囊,两人就地而坐,开始用餐。 吃食下肚,江炫焕感觉自己生机恢复了些,一看生命值,已然是:2/100。 涨了一个点。 吃完干粮,李子君开始闭目养神,江炫焕也静静地打坐修炼,恢复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江炫焕额头忽觉一股寒气,他睁开眼睛,只见一把飞剑轻点在自己额头之上。 “醒了?”李子君问道。 江炫焕点头。 李子君收回飞剑,目光在江炫焕身上流转了一圈,而后道:“既然醒了,那我们就此告别吧。” 江炫焕猛地站起来,满脸不舍:“师姐,这就要走了吗?” 李子君转过身,随手丢给他一枚玉简:“这是‘璇玑剑诀’后续功法及炼剑术。你我不算脱离师门,传你无妨。不过切记,不可外传!” 江炫焕接过玉简,还未开口言谢,李子君已飞身上马,翩若惊鸿。 “师弟,修仙路险,望你勤勉。”言罢,李子君策马扬鞭,奔出洞外。 江炫焕连忙追出洞外,此时风雨渐歇,只余微风轻拂,李子君的身影已在远方化为一点。 “师姐,后会有期!”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8章 天灾人祸! 大道如龙,横贯天地之间,尘土飞扬,蹄声阵阵。 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般在大道上纵马疾驰,正是南下归家的江炫焕。 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衣摆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他背负一柄长剑,一头黑发随风飘动,英气逼人。 江炫焕紧握缰绳,身姿挺拔如松,跨下的黑马神骏非凡,四蹄翻飞,如同黑色闪电划破长空。 大道两旁的景色在江炫焕眼中飞速掠过,他的心中只有那个久违的家乡——广南道。 “我回来了!” 少小离家,饱受屈辱,历经磨难,如今终于归来! 从北域荒原到东域大岚王朝路途遥远,江炫焕赶了半个多月路,总算回到了广北道和广南道交界的一座小镇。 再过去,便是广南道了。 此时正午,烈阳如火,暑气蒸腾,江炫焕便在镇上茶馆稍作休息,再行上路。 他走进茶馆,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热茶,一碟点心,闲情逸致吃了起来。 茶馆内人声鼎沸,客人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或独自一人静静品茶。 稍微填了填肚子,江炫焕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宁静时光。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议论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睁开眼睛,望向声音传来方向,只见几名路人正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交谈着。 “你们听说了吗?广南道现在可是遭了大难了!”一位中年男子唏嘘道。 “哦?你也听说了?”旁座一位青年惊问道。 “当然!”中年男子说罢,连忙看了看四周,确认没耳目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谁还不知!广南道这几年天灾连连,先是旱灾,接着又是水灾,田地都毁了,颗粒无存,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咧!” “这还不算,官府和那些豪强地主们更是趁火打劫,横征暴敛,把老百姓逼得家破人亡!”另一位老者也忍不住插话道。 竟有这事? 江炫焕心中一紧,竖起耳朵继续聆听。 “我听说,广南道饿殍遍野,有的地方已经卖儿鬻女,易子而食了。”青年男子摇头悲愤。 “那些豪强地主们还逼良为娼,掠人为奴。简直不是人!”老者气得直拍桌子。 中年男子微微哽咽道:“前段时间不是有乡民起义么,我听说朝廷派下大军镇压,杀了不知多少人!” “什么!”江炫焕的心中猛地一沉,他紧握住手中的茶杯,指尖微微发白。 “这不是官逼民反?”江炫焕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几位路人见他如此激动,都投来惊讶的目光。 江炫焕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诸位,广南道现在情况到底如何?我正是广南人。” 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江炫焕见状掏出几块碎银,摆在桌上,诚恳道:“还请诸位如实告知,这些银子是在下一点心意。” 三人看了看银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 “作孽啊!”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朝廷不仅不救灾,还隔绝内外,不让灾民逃难。现在广南道商旅断绝,外面的人想进去难如登天,里面的人想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是为何?”江炫焕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 “我等也不知,官府以平乱为由,封锁了广南道。”老者补充道,“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来自广南道的风声了。” “真是太过分了!”江炫焕拍桌大骂,“他们这样做,岂不是把百姓们往死路上逼吗?” 中年男子悲怆地说道:“哪里是往死路上逼啊,是已经在死路上了!” 江炫焕闻言,心中怒火越燃越旺。 自己的家乡竟然会遭受如此大难! “多谢诸位。”江炫焕站起身来,向几人深深一鞠躬,“在下这就回去广南道,救我父老乡亲。”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似有无形伟力。那几名路人见状,纷纷站起身来,向他拱手道别。 “壮士一路小心!”中年男子说道。 “保重!”青年男子和老者也纷纷说道。 江炫焕点了点头,转身走出茶馆。 他跨上黑马,紧握缰绳,一声长啸,黑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施法翻过重兵把守的关卡,越过广北、广南分界处的广岭,江炫焕心急如焚地赶回了广南道。 一路上,他见到的景象令他心惊肉跳。 原本熙熙攘攘的商旅大道,如今空无一人,连车马的蹄印都罕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与荒凉,似有不可描述的恐怖天灾降临。 这绝非正常现象,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江炫焕心头萦绕。 进入广南道地界,诡异的气息愈发浓重,江炫焕心中一凛,紧握缰绳,加快了速度。 他记得附近有个村子,叫做柳庄,人丁兴旺,甚是繁荣。 他纵马朝着记忆中的柳庄方向而去。 不想昔日繁华之地,如今却是一片萧条破败的景象。 原本绿油油的稻田,已是枯黄一片,连河水都干涸得露出了河床。 进入村庄,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江炫焕勒紧缰绳,放慢了马步,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狼藉。 房屋大都坍塌,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昔日烟火气早已荡然无存。 偶尔一阵风吹过,扬起满天灰尘和纸屑,纸屑里偶尔露出了几个血字,似乎在说柳庄惨案的缘由。 “剿匪!” “杀!” 江炫焕走进村里,只见到处都是腐尸残骸,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则还残留着血肉,被野狗和乌鸦撕扯得支离破碎。 这些尸体或卧或躺,姿势各异,生前无疑遭受了无尽折磨。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江炫焕紧皱着眉头,强忍心中不适,继续前行。 他来到一处废墟前,这是他住过的客栈。 只见一女子被倒塌的房梁压住,光着的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而赤裸上半身则还在徒劳地挣扎。 她的双眼瞪得溜圆,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仿佛在死前见到了什么可怕之物。 这女子江炫焕认为,是客栈老板娘,七年前和云无极上山之时,留宿此地还和她聊得开心呢! 然而不想今日再见,却是死得这么凄惨! 江炫焕咬牙切齿,蹦出两个字:“该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9章 奉命杀掠兮,乐无当! 江炫焕目光中满是愤怒。 柳庄向来是鱼米之乡,民众富足,路不拾遗,安居乐业,怎么可能造反? 如果连柳庄都活不下去了,其他地方岂不是更加凄惨! 铃! 江炫焕杀意勃发,背后长剑振鸣! 璇玑者,北斗也。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璇玑九剑,杀戮之道! 十年磨一剑,锋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江炫焕压住心中杀意,当务之急,是安葬这些罹难者。 身为剑修,虽惯于挥剑斩敌,但此刻,江炫焕却要以剑为犁,为这些无辜村民挖掘出一片安息之地。 “起!”江炫焕一声暴喝,背后长剑应声飞起。 剑指一挥,一道凌厉剑气破空而出,直接劈开了地面土层,一个墓穴赫然出现。 他以剑为工,剑气所过,墓穴便成,他将一具具村民尸体轻轻放入,用泥土掩埋。 他又取来木板,以剑气削平其表面,作为墓碑。 当最后一具尸体被安葬后,天色将晚。 江炫焕站在墓地前,诵念安魂经。 而后,江炫焕转身离去,他要为广南道民众讨个公道! 然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原本平静的墓地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哗啦啦的绳索拖动声响起。 这风不同于寻常的风,它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仿佛是从地底深处吹来的。 随着阴风的吹拂,墓碑开始微微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挣扎。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响起,似乎是那些无辜村民的鬼魂在哭泣。 墓碑上,竟然开始渗出丝丝黑气。 这些黑气逐渐汇聚成形,化作一个个模糊身影,正是那些被安葬的村民。 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面容扭曲而痛苦,仿佛还在经历着极大的折磨。 他们的双手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诡异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墓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那些身影的哭泣声和呜咽声越来越大,好似在向世人诉说着他们的悲惨和痛苦。 哭着哭着,墓地周围的土地开始涌动,一个个坟墓开始裂开,泥土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 江炫焕不知柳庄变故,他心中满是忧虑,一路南下,朝着家乡长乐镇疾驰。 他急于赶回,生怕长乐镇也遭遇了同样厄运。 沿着官道一路南去,满目苍夷,烟村为废墟,白骨遍于野。 村庄里,房屋破败不堪,村民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街道上,乞丐遍地,他们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向过往的行人乞讨着。 而那些豪强府邸,却依旧金碧辉煌,歌舞升平,与这世间的苦难毫不相干。 这样的场景数不胜数,江炫焕心头压抑无比。 江炫焕不敢停歇,连夜赶路,终于抵达了长乐镇所在的宁阳县。 然而,刚进入县境,他便见到一幅令人心寒的景象。 一个村子的村头,社树下聚集了一群野狗。月色下,这些野狗油光皮亮,高大凶猛,此刻正围在树下,不知啃食什么。 察觉江炫焕靠近,这些野狗顿时转身散开,对着江炫焕低吼。 “呜!” 野狗眼冒红光,龇牙咧嘴。 江炫焕定睛一看,原来这些野狗在啃食一具人的尸体! “妖魔横行,生民何辜!”江炫焕寒声道。 那些野狗听见江炫焕发声,呜呜扑来,甚是凶恶! “孽畜!”江炫焕勃然大怒,并指如剑,剑指弹出,顿有数十道凌厉剑气激发。 “呜呜!” 这群野狗痛苦呜咽中,被剑气四分五裂。 江炫焕纵马从野狗尸块中穿过,走到尸体前。 这是具还算新鲜的女者尸体,只是五脏掏空,面目全非。 “诶。” 江炫焕哀叹一声,挥手施法,将野狗尸体和这具尸骸都聚拢在社树下,然后兴起一道火球。 火球落入社树,迅速烧着整棵大树。 不多时,社树以及尸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在空旷的官道上回响。 “驾!驾!” 数十匹骏马疾驰而来,马蹄踏起一片尘沙,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马背上的骑士们,身着轻甲,身佩长弓和马刀,笑容满面,神态得意。 他们的衣衫凌乱,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马鞍上挂着大包小包,从包袱的缝隙中,隐约可见金银珠宝的闪光,只是这些珠宝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骑士,包袱鼓鼓囊囊,底部猩红一片,甚至还有鲜血在缓缓滴落。 这些骑士们一路上谈笑风生,好不快意。 一个年轻骑士兴奋说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遗骸!古人诚不欺我!赵大善人的万贯家财,如今已尽入我等囊中。” “哈哈,这些浮财只是小意思,后面还有更多好东西等着我咱们。最过瘾的还是赵大善人的那些妻妾,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润啊!”一个老油子接话道,脸上还残留着淫邪笑容。 “的确是润,可惜啊,上头有令,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否则,嘿嘿……”又一个年轻骑士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些娇嫩欲滴的美人儿,还真是让人下不了手啊!”一个瘦削骑士咂了咂嘴,似乎仍在回味。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络腮胡子骑士嘿嘿一笑。 “队帅大气,我等佩服!”瘦削骑士连忙拱手,脸上露出谄媚笑容。 这时,一骑士突然放声高歌:“人有我无兮,心有怏!奉命杀掠兮,乐无当!” 众骑士纷纷附和,歌声残忍狂妄: “乐莫乐兮,夺其所有!” “掳其妻女,乘马奔走!” “悲莫悲兮,见我索狗!” “屁股尿流,髅之无首!” “哈哈哈哈!” 黑夜中,这群刽子手的狂笑声与马蹄声交织,格外刺耳。 江炫焕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心中愤怒如火山爆发。他紧握拳头,眼中寒光闪烁。 这些骑士所作所为,简直是猪狗不如! 强取豪夺,屠戮无辜,还自鸣得意,高歌庆祝。 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这些骑士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的幕后主使才是更该杀之人。 暂且留他们多活一时半刻,到时,一起清算! 只是,江炫焕可不打算让他们还这么快意下去。 江炫焕纵马朝着那些骑士迎了上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0章 诛无道!弑昏君! 众骑正得意间,前方一骑从夜色中冲了出来。 马是极为高大神骏的黑马,马上是一气势凌然青年。 青年脸色不善,目光冰冷的盯着众人。 “吁!警戒!” 络腮胡子见状,立刻警觉地减轻马速,手握弯刀,目光紧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尽管此人一人单骑,但是冰冷压抑的浓烈杀意让络腮胡子远远地就打了个寒颤。 瘦削青年靠了过来,做了个眼神: “队帅,他就一个人……” 络腮胡子竖起手指:“禁声!” 随着江炫焕越来越近,络腮胡子心中惊悸越甚! 更别说其他武功不如他的一众骑士了。 于是一众骑士骑着骑着不知不觉竟皆停了下来,呆坐马上,紧握缰绳,仿佛遭遇饿虎的凡夫俗子。 众骑士静若寒蝉。 江炫焕骑着马和他们擦肩而过。 直到江炫焕走远,一众骑士这才回过神来。 有骑士低声叫道: “队帅……?” 络腮胡子如梦初醒,压低声音道: “走!” 一众骑士应声拍马,继续上路。 然而,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得意与嚣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与畏惧。 方才那些骑士身上扑鼻而来的血腥气让江炫焕忍不住就要出手。 江炫焕强行按捺下心中杀意,勒马掉头,远远吊在这些骑士后面。 除恶务尽,他要一把灭了这些既不救世又不安民的杀胚! …… 长乐镇,广南道少有的诗书之乡。 一日之计在于晨,每当朝阳升起之时,长乐镇书声总是书声琅琅。 然而今日,长乐镇却没有往常萦街绕巷的朗朗读书声,只有万马齐喑的死寂。 街上不见居民,一栋栋民房门窗紧闭,气氛压抑,似有大恐怖要发生。 虽不见民众身影,但街上不乏人影。 只是这些人是一副副林立无声的甲士。 这些甲士身披黑甲,或持长戟,或把劲弩,或持刀盾,一个个神情冷漠,不声不响,杀气腾腾,好不威风! 长乐镇,长乐街尽头,齐宅。 大太监刘福独坐高堂上,笑眯眯地看着底下狼狈不堪的齐老头一家。 刘福尖着嗓子得意地笑道:“齐老头,当初你可参了我不少本子。” 顿了下,刘福啧啧道:“哎呀,我说齐老头,你这死老头,没想到你如今致仕了还这么臭鸭子脾气。” “呵呵,你以为有严立在朝中就可以嘴硬了?” “嗯唔……”刘福摇摇头:“既然我来抄你的家了,你也该想到——严立倒了!” 堂下衣冠不整,头发凌乱,依旧挺拔站立的正是这齐家之主,前礼部侍郎,三品高官齐元义。 而在他的身旁的妻儿老小,都已脸色苍白,呆如木瓜,懵圈不知人事了。 齐元义虽是头发斑白的花甲老者,然而揪他出来的武夫可不会讲尊老爱幼。 然则狼狈不堪,但是齐元义却面色不改,大声呵斥:“呵!我岂不知!这昏君!” “严川柏上奏广南道惨状,那昏君竟故意反问‘何不食肉糜?’!严川柏不忿,欲揭你家昏君之滔天罪孽,不想却惨遭污蔑,身死庭杖之下!” “啪啪!” 刘福拍手起身:“好啊!一口一个昏君,治你个谋逆之罪,果然没错。” “呸!”齐元义一大口唾沫吐在刘福身前,满腔激愤:“祸害苍生,以万民为祭!你家陛下何止昏君!” “罪恶滔天,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 “遗臭万年,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君之视民如草芥,则民视君如寇仇!如此残暴邪恶之君,人人得而诛之!” “哼。”刘福嫌弃地挥了挥手,皱着眉头掩鼻说道:“尽管骂。让咱猜猜,你之所以那么硬气,是不是以为你的后手没人知道?” “呸!”回应刘福的依旧是齐元义一口大唾沫。 这时,有兵士进来在刘福身旁耳语了什么。 刘福闻言冷笑,“哼!带上来!” 兵士下去传令,不一会儿,先前络腮胡子队帅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络腮胡子恭敬地折腰将包裹奉上:“告督公,赵善通一家及赵家庄已满门屠尽,无一遗漏!” 刘福拿过包裹,往地下一甩,顿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扔了出来。 “善通!咳咳!咳咳!” 齐元义脸色煞白,先是哀嚎友人姓名,接着身子一歪,竟摔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啊!” 齐元义喷出一口血水,栽倒在地。 “哈哈哈!” 刘福畅快大笑。 “杀啊!” 门外忽然传来杀喊声。 杀喊声迅速接近,刘福的得意笑容顿时一凝。 一个兵士小跑进来行礼禀报:“禀督公,镇上忽现许多贼人。” “呵呵!”刘福冷笑,杀气腾腾地说道:“没想到还有大鱼。传令下去,杀光贼人。哼!窝藏逆贼,长乐镇片甲不留!” 刘福说完,大袖一挥,大步走去。 临出门时,刘福回头看了一眼齐元义,说道:“把这老头处理掉。” “是!”络腮胡子赶忙道。 待目送刘福远去,络腮胡子收回目光,转身盯着栽倒在地,气息奄奄的齐元义,手握钢刀。 “哼,你也享了一辈子的福,就安心的走吧。只可惜你这如花似玉的妻儿,也要为你陪葬了。” 络腮胡子说罢,唥的一声抽出钢刀,使了个花刀,刀影缭绕,竟是要一招解决了这几口人! 砰! 正当钢刀划过齐元义及其妻儿老小脖子时,钢刀忽地一滞卡在了空中。 “你?!”络腮胡子惊疑声未落,突然觉得自己少了什么,身体莫名觉冷,低头一看,原来他的心,竟被掏空了! “你……!”络腮胡子噗的一声摔倒在地。 在他身前,齐元义红光满面,嫌弃地扔下手中血腥的心脏。 “啊!” 外面传来数声惨叫声,接着两男一女三个蒙住口鼻的剑客提剑走了进来。 “师父!” 三剑客朝齐元义拱手作礼道。 齐元义脸色严峻地说:“快带你师娘们从密室走。刘福这条阉狗武功高深,又有披甲军士,你师兄们拖不了太久的。” “是!” 三剑客纷纷帮忙扶起齐元义一家老小,朝内室走去。 齐元义一直看着一家老小走入内室,打开机关,逃入密道,这才把目光转向正中挂着的猛虎啸山图。 “隐忍多年,该是你再出山的时候了!” 齐元义说着,伸手一招。 呼! 猛虎啸山图卷成卷轴,落入齐元义手中。 齐元义一拍画轴,铃的一声,一把三尺长剑从画轴射出。 “啸虎剑!” 齐元义一把抓住啸虎剑,紧握在手中,目光通红。 “川柏、善通,我必杀刘福,为你们报仇!” “如果可以,我更要诛无道!弑昏君!”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1章 霹雳手、柳叶剑! 长乐镇如今已是一片混乱。 数十江湖侠客正和数百甲士厮杀一起,战成一团。 尽管侠客们武功高超,但是面对全身披甲,结成军阵的甲士并没有讨到好处,反而不断被包围绞杀。 侠客中武功最高的是霹雳手刘钧以及柳叶剑霍三明。刘钧是齐元义好友,霍三明则是齐元义大弟子。 两人正被甲士层层包围。 这些甲士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房顶上弓弩手还不时乱箭射来, 二人尽管已是一流高手,面对这阵势也是手忙脚乱。 “师叔,这样下去不行,这些官兵实在精锐!我们已经折损好多兄弟了!”霍三明说道。 “你师傅他们应该已经救出了。你来个大的,我引爆霹雳珠,扰乱局面。你收拢人手,趁机突围。”刘钧道。 “是,师叔!” 霍三明长身跃起,剑随人动。 柳叶剑,人如柳树,剑为叶。 霍三明身形摆动,仿佛好风经柳叶,霎时间无数剑气如垂柳蓬绒遇强风,飘洒四面八方。 这剑气如柳絮,虽然单个杀伤力不强,但漫天都是,穿缝入隙,可透过盔甲炸开,正是克制这些刀枪不入的甲士。 包围二人的数十甲士顿时一个个浑身鲜血淋淋,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厉害!”刘钧忍不住点赞,这招真是群杀技! “现在轮到我来了!” 刘钧收剑回背,两手从怀里掏出满手鸽蛋大小的珠子。 “嘿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霹雳手!” 刘钧嘿嘿大笑,双手热气腾腾,仿佛热碳,珠子随之变红。 刘钧一跃起,升空三丈余,双手猛挥舞,红珠如炮射! “轰轰轰!” 硝烟弥漫,爆炸声四起。 刘钧双臂如机炮射出一颗颗炮弹,射向屋顶埋伏的弓弩手,射向围攻江湖侠客的各路官兵。 “跟我走!” 霍三明趁机收拢人手,朝长乐镇外突围。 不一会儿,陷入苦战的江湖侠客聚拢在一起,尾随霍三明杀出重围。 数十侠客还剩下二十来个,霍三明冲杀在前,一群人很快就要杀到镇外。 “爽快!爽快!” 刘钧施展轻功从楼顶飞下,追上一行人。 在他们前面,还有最后一道关卡。 数十人马具甲的重装骑士结成骑阵,横挡街头,骑士后面,还有身披步人甲的重甲军士结成方阵,岳峙渊停。 街道两旁的房顶上,同样布满了弓弩手。 “杀!” 领头的马军将军下令。 弓弩手率先攻击,铺天盖地的箭雨霎时笼罩江湖客! “咚咚咚!” 重装骑兵起步冲锋! “去!” 刘钧抓出一把珠子,双手挥舞,飞快射向街道两旁,轰隆声中,箭雨渐息。 “去!” 刘钧故技重施,这回珠子扔向迎面冲来的重骑。 “喝!” 领头的马军将军挥枪,劲气迸发,一枪扫飞来袭的珠子。 “轰隆隆!” 被扫飞的珠子射向街道两旁,一声声爆炸声中,不知炸毁几栋楼,炸死几许平民。 “杀!” 骑将枪指前方,高声大喝,气机凌然。 “杀!” 众骑齐喝,气吞如虎,铁骑践踏,地动山摇! “咚咚!” “咚咚!” 重骑踏出整齐沉重的蹄声,以势不可挡之姿横扫而来。 刘钧,霍三明这些一流高手都不禁震撼,更何况后面的普通侠客了。 一个个猛地吞咽口水,感觉剑都要拿不稳了。 “拼了!” 眼看铁骑就要杀到身前,一名侠客压力之下挥刀快步冲了出去。 然而冲锋在前的骑士枪一捅,那侠客就被串在了钢枪上,然后飞快甩出,丝毫不影响铁骑行动。 “快撤!”刘钧大吼! 众侠客赶紧转身飞跑,然而这马军胯下宝马是天生异种,尽管人马俱装,全速跑起来却奔如闪电。 “绞杀殆尽!片甲不留!” 骑将下令。 “诺!” 铁骑夹马加速,宝马一跃三丈,比侠客们更快! 侠客们的两只腿抵不过宝马的四只腿,转瞬间落在最后面的侠客来不及声不吭就惨死马蹄之下。 “杀!” 铁骑气势如虹,杀得侠客们溃不成军。 有侠客眼见逃不过转身抵挡,然而下一秒就被钉在半空,然后扔落,马蹄践踏下,沦为残尸。 盏茶功夫,长街上就只剩下刘钧、霍三明十来个侠客了。 刘钧回头一看周围人,目眦欲裂! 不想就这会儿功夫,侠客们就只剩这些了! 本来打算诱敌深入,避其锋芒的刘钧万万没想到,这些骑兵的马匹竟这么神俊! 刘钧红着眼大吼:“逃不掉了!师侄你带着剩下人逃走!我给你们殿后!跟他们拼了!” 说罢,也不管霍三明反应,转身拍出两掌。 两道红光闪过。 “砰砰!” 这两道全力而发的霹雳珠如真霹雳一般,眨眼间疾驰而至,打在骑兵中。 骑将只来得及挥枪拦住了一道,另外一道射中的骑兵拦不住,顿时被炸落马下。 “师叔!”霍三明转身看向刘钧。 刘钧对他点点头,霍三明顿时明白师叔意思,压抑心中悲愤,大吼道:“我们快走!” 刘钧眯起眼睛,直盯迎面冲来的铁骑。 “向来脾气火爆的我,没想到临死前竟然没什么脾气。” “哈哈哈哈!” 刘钧大笑,飞身而起,半空中双掌乱拍,瞬间拍出十八掌。 “最后的压箱底了!!烈火轰雷!!!” 霹雳珠在内力激发下,形成一道水桶粗的火柱被刘钧推出,直冲铁骑。 为首的骑将脸色一变,大喝:“聚气!” “诺!” 众骑挥枪向前,股股劲气透枪而出,竟汇聚在骑将枪尖,护及两侧,成雁形气罩! “轰隆!” 剧烈爆炸声响起,气浪席卷,两侧房屋震塌一片。 迅猛狂奔的铁骑终于停了下来,刘钧也被气浪冲击翻倒在地。 “噔!” 一把钢枪从天而降,将刘钧钉在大街上。 “咳!” 刘钧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踏踏踏踏!” 脸庞隐藏在铁甲下的骑将,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拔出钢枪,居高临下俯视着刘钧。 “逆贼!你可知,你等作为,将令长乐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说罢,骑将扬起马蹄,要将刘钧踏成血泥!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2章 剑阵斩千军! 就在马蹄落下之时,一道磅礴剑气横空来袭。 骑将连忙纵马跃起,跳到一侧,连忙后退。 “吁!” 骑将拉起缰绳,横枪立马,目视来者。 只见街道另一头,齐元义手持啸虎剑,缓缓走到刘钧身边。 而此时,刘钧已然阖目,没了声息。 “老友!不想来迟一步!” 齐元义目光哀伤,这一天,他又失去了一位老友。 “不过老友黄泉路上且等等,也许过会儿我就来与你结伴同行了。” 齐元义说完,转身向骑将,目露寒光,杀气凌然。 齐元义手拎啸虎剑,对骑将寒声说道:“你又可知,你等作为,已令广南道尸横遍野,饿殍遍地!” 骑将默默无言,后面的骑士纷纷纵马上前,汇聚骑将身后,结成阵型。 “就让老夫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玄甲军究竟如何威风。” 齐元义道。 “杀!” 回应他的,是众骑的齐声怒吼。 “驾!” 众骑夹马起步,加速小跑。 “杀。” 齐元义拖剑如刀,迎着铁骑大步流星。 齐元义的步伐看慢实快,眨眼功夫已与铁骑相撞。 只见齐元义大步一跃,乱剑刺出。 “吼!” 破空声声似虎啸,剑气凝练如针锥。 齐元义想要切入骑阵中,打乱众骑配合。 骑将自然不会令其如意,长枪挥枪,和啸虎剑碰撞一起。 二人都是简约派,没有花哨的招数,只有兵器在快速的刺击碰撞。 骑将一点寒芒枪,闪烁如夜星。 齐元义双刃流光,长空映月霜。 “砰砰砰!” 枪尖对剑刃,可谓针锋对麦芒。 二者在空中撞击出一片绚烂火花。 “喝!” 齐元义技高一筹,剑快一招,一剑拨开长枪,剑锋划过骑将胸前。 接着卡在新力未生之际,反借骑阵冲击之力,又是一剑刺出: 噗! 骑阵气罩破。 齐元义侧身入阵,身形如风,瞬息间直至阵尾。而后反身遁空,凌空而立。 齐元义如虎添翼,气势汹汹,高举啸虎剑,一剑劈下。 “吼!” 霎时间凌厉剑气冲刺骑阵。 剑气如霜,透甲入骨,纵有铁甲护体,也拦不住这透骨寒! “啊!!!” 哀嚎声起,战马铁骑倒下一片,只剩骑将一人还立马长街。 “你,很强!” 骑将说完,栽倒落马。 长街上,只剩齐元义一人。 “出来吧!” 齐元义剑指西南。 “啪啪啪!” 刘福从西南方的屋顶出现,大力拍手,满脸不可置信。 “真没想到,堂堂前朝进士,礼部侍郎齐元义,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先天高手,啸虎剑洛长风!” 刘福眼神阴晦地盯着齐元义: “大隐隐于朝,你可隐藏够深的!” “谁又知道,江湖中神秘莫测的先天高手大阳手原来是个太监!不过也难怪,毕竟是大阳手这至阳功法,不割怎行。” 齐元义嘴角勾起,玩味地道出一则江湖密幸。 尽管此间已无江湖客,这密幸说了也白说。 “哈哈!” 刘福搓手怪声道:“哟,原来你已知我身份,怪不得先前那么老实。然而既知我就是大阳手,你这啸虎剑,竟还不逃?” 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子,刘福又说道:“不过,逃也没用。先天圆满之威,又岂可是你这堪堪碰到先天门槛的寻常先天可知!带上来!” 刘福一声令下,一群军士推搡着一群人出现在街口。 齐元义眼睛微眯,不止他的妻儿老小,方才逃走的大徒弟霍三明等人也被俘获其中。 刘福一跃从屋顶落下,幽幽说道:“啸虎剑,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才能救回你的家人和弟子,那就是,杀了我。” 齐元义默默无语,浑身气势却在不断凝聚。 “喝!” 齐元义一声暴喝,拖剑如刀,快步向刘福杀去。 齐元义速度越来越快,将要接近刘福的时候,猛的跃起,抡剑劈下。 “猛虎啸山林!” “吼!” 虎啸震荡,剑气如霜,剑光如虹,直劈阉党。 “来的好!” 刘福兴奋扬起右手一掌拍了去,嘭的一声虎啸剑竟被拍偏一旁。 “再来!” 刘福左掌推出,一掌打在齐元义胸膛上,直接将齐元义打飞五丈外。 “咳!” 齐元义躺地咳血,军卒一拥而上,将其锁拿。 “不中用啊。” 刘福摇头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神情。 “既然你如此不中用,那就只好去死吧。” 刘福将手一挥:“将他们都杀了。然后,屠长乐镇。” 这时,出现一道响彻长乐镇的声音, “屠长乐啊屠长乐,你们除了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民众,还会做什么!” 声动十里,大成宗师? 刘福大吃一惊,“谁!” 自打随那波骑军来到长乐镇,江炫焕就一直在外布置剑阵,不打算放过此间任何一个杀胚。 没想到,这才一耽误,就死了这么多江湖好汉,连刘叔也奄奄一息了! 他,心里堵得慌。 要杀人,大杀特杀! 江炫焕背负长剑,一脸寒意从街头出现。 背后这把剑,便是李子君以陨铁所造飞剑,剑名:养性! “你究竟是谁?” 刘福如临大敌,脸色难看,江炫焕光站在那里,气息就让他颤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接下这一剑。” 江炫焕将剑一拔,而后一扔,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你是,剑修!” 刘福惊呼,伸手就要掏出什么,然而眨眼间一道剑光从头而降,将其贯穿。 这是江炫焕极其愤怒下的全力一击! “我……你……” 刘福似是想说什么,然而上涌的鲜血已将他喉咙堵住。 呜咽两下,刘福就瘫倒在地。 “剑仙!” 官兵们见刘福被江炫焕一剑斩杀,心中大骇,尖叫声和哭喊声瞬间此起彼伏。 原本凶神恶煞的他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脸色惨白,浑身颤栗。 “快逃啊!那人是剑仙,咱们不是对手!”一名军官惊恐大喊,率先转身逃跑。 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导火索,官兵们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四散奔逃。 有人跌跌撞撞地朝着镇口跑去,有人则慌不择路地钻进了街巷之中。 “不要慌!不要慌!列阵防御!”一名将领试图稳住阵脚,但慌乱中的官兵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只顾着埋头逃窜。 “起!”江炫焕一声令下,他之前布下的剑阵瞬间发动,无形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那些试图逃跑的官兵一一拦下。 “啊!这是什么东西?救命啊!”一名官兵被剑气划伤,惊恐地大喊着。 “是剑阵!”有人惊恐地喊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大批官兵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然而,江炫焕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这些官兵,心中杀意凛然。 当他们滥杀无辜,烧杀抢掠之时,可曾饶过那些求饶的百姓!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3章 胆敢逃走,凌迟处死! 作恶多端终须报! 岂能容他们活下去! 江炫焕微微抬手,准备将这些官兵一一诛杀。 齐元义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拦住了江炫焕。 “炫焕,且慢。”齐元义咳嗽着说道。 江炫焕转身看向老师,七年不见,抚养他长大的老师也老了许多。 他快步走到齐元义的身边,掏出一枚丹药,“老师,这是回春丹,您快服下。” 齐元义服下丹药,伤势迅速恢复,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微笑着拍了拍江炫焕的手背,“炫焕,你长大了。看到你如今这样出色,为师很是欣慰。” 江炫焕眼中闪着泪光,他紧握住老师的手,声音略带哽咽:“老师,是我不好,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这些官兵,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齐元义点了点头,“炫焕,这些官兵罪大恶极,死罪难逃。但也不能一杀了之,这样太浪费了。” 江炫焕微微一愣,“老师,您的意思是……” 齐元义目光冷冽:“朝廷不仁,欲献祭广南生民炼制‘盗天丹’,为师准备兴义师,反了他!这些官兵就编入赎罪营,让他们在战场上消耗,用他们生命赎罪。” 盗天丹? 江炫焕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滔天怒火,他自然听说过此物! 盗天丹,据传是以数万乃至数十万上百万生民天魂为引炼制的魔丹禁药! 怪不得他一进入广南道便感异样,原来是已布下盗天大阵! 这朝廷竟然如此大不仁、大不义,简直可恶至极! 江炫焕双眼赤红,愤怒地直视着那些官兵,仿佛要将他们瞪穿。 “朝廷不仁,竟敢献祭生民炼制‘盗天丹’!”江炫焕怒吼一声,声音如同雷霆一般炸响在众人耳边。 他的身影在愤怒中显得愈发高大威猛,仿佛一尊怒目金刚,散发出无尽的威严和杀气。 那些官兵被他的怒吼声吓得浑身发抖,纷纷后退,不敢与他直视。 江炫焕紧握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一头即将暴怒的猛兽。 “这些权贵,简直禽兽不如!”江炫焕再次怒吼一声,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杀意。 他猛地一挥手,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激射而出,将一名官兵当场斩杀。 鲜血飞溅,染红了江炫焕的衣袍。然而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只有无尽的愤怒和杀意。 齐元义见状,连忙劝阻道:“炫焕,你乃修道之人,杀戮过多终究对修行不利。 江炫焕听到齐元义的话,暂且按捺下心中怒火,且看老师怎么说。 “老师,您有何计划?”江炫焕问道。 齐元义叹气道:“我本欲明日联合豪杰起事,不料刘福提前来袭,损失惨重,你刘叔也不幸遇难。” 话音刚落,刘钧就迷迷糊糊坐起身来,惊呼道:“我死了?这是地府?怎么那么敞亮?”看见齐元义,他更是惊讶,“老齐,你也死了?一起上路也好。哈哈,黄泉路上不寂寞!” 江炫焕笑道:“刘叔,您还活着呢,咱在地府门口打了个转又回来了。” 刘钧一愣,揉揉眼,满脸激动道:“炫焕,你回来了?一定是你救了我!哈哈,老齐啊,你收了个好弟子!还是活着好啊!” 不用说,就是江炫焕出手了。他方才就暗送法力,救下了刘钧。 看见老友没死,齐元义也是喜极,他知是江炫焕之功,不由感慨道:“老刘你命大啊!刘福那厮果然名不虚传,若非炫焕及时赶到,我等今日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说着,他脸色一变,“接下来,得用这些官兵之力,对抗朝廷了。” 江炫焕转身,大手一挥,剑阵再次发动,漫天剑气射云天,而后纷纭如雪落,在官兵的哀嚎求饶声中,在他们脖子上烙下一道?形印记。 当剑气消散,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无一名官兵还能站立。他们躺在地上,捂着伤口,面色惨白,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江炫焕冷声道:“此乃剑印,若想活命,听从安排,编入赎罪营,战场赎罪。胆敢逃逸,剑气发作,凌迟处死!” “谨遵剑仙大人谕令!” “谨遵剑仙大人谕令!”官兵们哪还敢有丝毫反抗之心,连忙爬起跪倒,唯命是从。 这时,江炫焕的目光转向齐元义家眷和霍三明等人。 早在刘福被杀时,那些看守他们的官兵便已经慌乱逃离,撇下了他们。 江炫焕急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朝着齐元义夫人行礼道:“师娘,炫焕回来了。” 齐夫人眼中闪过泪光,这个曾经的小童,如今已长大成人,她欣慰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带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炫焕又转身看向霍三明等人,“三哥,诸位,劳累你们。” 霍三明满脸羞愧,他低头道:“炫弟,你的道行已然如此高绝,而我还未到先天之境。当年你离家时,我曾拍着胸脯保证会保护好师娘他们,结果却……” 江炫焕闻言,轻笑着拍了拍霍三明的肩膀,宽慰道:“三哥,你无需自责。小弟不过是机缘所致。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计较这些。”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递给霍三明,“这是我在外历练时所得秘籍,或许能对三哥有所帮助。” 霍三明接过秘籍,一看之下,顿时震惊不已。这《太玄剑》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法秘籍,可至宗师,价值连城。 “炫焕,这……这太贵重了,我……” 江炫焕打断了他的话,“三哥,你拿着这本秘籍,好好修炼。我终究是修道之人,不能常伴师父师娘左右。往后还需你替我尽孝道,照顾他们。” 霍三明不再拒绝,郑重地点了点头,“炫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这时,天色突然变幻,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阴风阵阵。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萧瑟。 江炫焕抬头望向天空,目光森冷。 “炫焕,怎么了?”齐元义察觉到了江炫焕的异常,开口问道。 江炫焕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老师,刘叔,你们带路,我们拿下县城,开仓赈灾!” 然后他转身对霍三明说道,“三哥,你们先带师娘他们到安全之地。” 霍三明等人点头应是,立刻带着齐元义的家眷离开。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4章 苍天无眼,朝廷无道,反了他! 江炫焕目送霍三明等人离去,转而凝望赎罪营官兵,声音冷峻:“随我攻打县城,开仓济民,解救百姓。” 官兵们齐声应诺,迅速整队待发。 这时,街巷深处,一负剑书生走出家门,高呼道:“老师!学生不才,愿随老师兴义师,吊民伐罪!” 书生话音未落,又有数十上百名读书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齐声高呼:“我等亦愿随老师,救百姓于水火!”声震长街。 江炫焕心中不由动容,这些书生虽无武艺,却也有铮铮铁骨。 齐元义更是眼含热泪,他的学生们,即便未习武艺,也有一腔热血! 他声音微颤:“同学们,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不惧?” 书生们昂首挺胸,齐声答道:“仁义为先,生死何惧!愿随老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元义高举长剑,振臂高呼:“好!今日我等便齐心协力,共诛暴政,解救百姓!” 众人齐声应和,气势如虹,浩浩荡荡地向着县城进发。 誓要荡平世间不平事,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此时,宁阳县令钟文弘还不知道刘福身死,上千官兵投降之事,依旧醉生梦死。 宁阳县城外,聚集了大量灾民,他们衣衫褴褛,面色枯槁,在寒风中瑟缩着身体,眼巴巴地望着县城的方向。 县城每天只施粥一次,那稀薄如水的米粥,连三岁小孩都吃不饱。 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母亲们只能无助地抱着他们,泪水涟涟。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啊!”一位老者仰天长叹,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爷爷,我饿……”一个小孩拉扯着老者的衣角,眼中满是渴求。 老者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挨饿。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灾民们死寂的等待。众人纷纷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正朝县城方向疾驰而来。 灾民们见状,顿时惊恐万分。他们以为又是来抓壮丁的,惊恐地四处逃窜。 “快跑啊,官兵又来了!”青壮抱起身边的孩子,惊慌失措地朝着远处跑去。 “官爷,饶了我等罢!我等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老者们排成人墙跪倒在地上,哭喊着,妄图用自己残躯,为儿孙争取逃走的时间。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这群官兵们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朝着县城方向前进。 江炫焕骑在马上,看着四散奔逃的灾民,心中万分悲愤。 不过此事已有安排,一支人马从中分出,朝着灾民们喊道:“乡亲们,莫慌,我等是前礼部侍郎齐元义部下,我等是来解救你们的!” 灾民们闻言,纷纷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齐元义,后面跟着大批书生。 看到齐元义的出现,灾民们顿时激动起来。 齐元义,这位前礼部侍郎,三品高官,是他们心中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 “是齐大人,是齐大人来了!”一位老者激动地喊道。 “齐大人,您真的来了!”灾民们纷纷围拢过来。 齐元义翻身下马,走到灾民们中间,双手合十,深深一礼:“乡亲们,我齐元义来晚了!” “齐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一位母亲抱着饿得哇哇大哭的孩子,泣不成声。 齐元义扶起那位母亲,安慰道:“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你们再挨饿受冻。” 旋即,他施展狮子吼,高声道:“诸位乡亲,稍安勿躁。义军很快就会攻破县城,开仓放粮!” “义军?” 灾民们听到“义军”二字,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惶恐。 最近,好几路义军被朝廷残酷绞杀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四面八方。 不知道多少村子因此被牵连,惨遭屠戮,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齐大人,您这是要我们跟着造反吗?”一名灾民小心翼翼地问道。 “齐大人,造反可是大不韪啊!万一失败了,我们岂不是都要陪您送葬?”另一位灾民更是害怕得声音颤抖。 “是啊,齐大人,您可千万别走错了路啊!”一位白发老者也劝道。 齐元义面色悲戚,惨笑道:“乡亲们,你们可知老夫为何要反?老夫虽已致仕,子孙再不济也能恩萌个七品县令。即便这几年广南道灾荒连连,老夫一家依旧衣食无忧。” 灾民们闻言,面面相觑,不解地看向齐元义。 广南道地处边陲,宫中无人,诗书不兴,齐大人可是广南道出过最大的官了。 如今虽然致仕,可人脉依旧在,就是县太爷见着也要恭恭敬敬行晚辈礼。 连这等人物都要造反,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乡亲们!”齐元义咬牙切齿高呼道,“你等可知?朝廷已彻底沦为了魔道爪牙!为了炼制魔丹,竟不惜制造天灾人祸,血祭广南道。” 此言一出,灾民们顿时哗然。 朝廷竟然要血祭广南道,炼制什么魔丹? 原来这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竟是朝廷一手策划! 齐元义悲声道:“老夫挚友,礼部尚书严川柏公,检举此事,竟被昏君杖毙!另一位挚友,赵善通公,更被满门抄斩!昏君铁了心要血祭广南道啊!我等不反,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灾民们的心头。 齐元义继续高声道:“乡亲们!造反虽九死一生,但不反则十死无生!蝼蚁尚且偷生,我等岂能待毙?唯有奋起反抗,才能拼出一条生路!”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仿佛要撕裂这压抑的天空。 是啊! 蝼蚁尚且偷生,谁不想活着! 一位青年率先站了出来,铿锵有力地说道:“齐大人,左右都是死!我跟您干了!” “对!跟着齐大人干!反了他!”立刻就有灾民附和。 “反了他!” 随着这一声呼喊,灾民们的激愤如同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青壮们挺身而出,他们挥舞着拳头,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反他!反他!反他!求活!求活!求活!” 妇女们也不再只是默默流泪,她们紧紧握住孩子的手,眼中满是决绝。 白发老者们更是热泪盈眶,他们颤抖着声音,高声道:“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世道!今日,我们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与这狗皇帝斗上一斗!” 齐元义站在人群中央,他吼声如雷:“乡亲们,今日我们揭竿而起,不为荣华富贵,不为权势地位,只为求活!” “看这苍天之下,哪个不是父母所养,谁人不想儿孙满堂?我们岂能被那昏庸无道之朝廷,当做祭品,血祭魔丹?” “苍天无眼,朝廷无道,致使我广南道生灵涂炭,家破人亡。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言罢,齐元义高举手中长剑,剑锋指天,厉声道:“我愿与诸位共赴国难,挥剑斩妖邪,血洗广南恨!不灭暴政,誓不还乡!” 齐元义话音落下,灾民们的愤怒彻底点燃,他们高举着拳头,齐声高呼: “反了!反了!” “不灭暴政,誓不还乡!”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5章 一剑覆人城! 江炫焕看着自己老师寥寥数语就让灾民群情激奋,义军主旨也由求活变成诛灭暴政,不由心生赞叹。 他可做不到。 他不会煽动人心,他只有一剑! 眼见老师已经组织起数万青壮灾民,江炫焕不再迟疑,挥手示意,赎罪营官兵立刻整装待发,准备攻城。 而宁阳县令钟文弘此刻正在大宴宾客,城外灾民饥寒交迫,他这里,却是美酒佳肴摆满了桌面。 钟文弘满脸红光,醉眼朦胧,手中还抱着一个美姬,两人正在调笑嬉戏。 “大人,您真是好福气啊,这美酒佳人,真是人间极乐。”一个谄媚的声音在钟文弘耳边响起。 钟文弘哈哈一笑,得意扬扬地说道:“那是自然,本官乃是百里侯,自然要有侯爷的体面。” “可是大人,城外那些灾民……”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钟文弘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灾民与本官何关?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亩产涨没涨,有没有认真耕种?” 看见那人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言。 “县令大人英明!”一名乡绅恭维道,“我县百姓在您治理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有县令这般父母官,实在是我宁阳县之幸。” “哈哈,说得好!来,干杯!”钟文弘大笑一声,与众人碰杯畅饮。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报告道:“大人,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现了大批官兵和一群江湖人士,正朝县城方向杀来!” 钟文弘闻言,顿时脸色一变,酒意也醒了大半。他一把推开怀中的美姬,猛地站起身,怒喝道:“什么?哪里来的官兵和江湖人士?竟敢来犯我宁阳县!” 又有衙役跌跌撞撞地闯进大厅,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报告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城外的灾民……灾民造反了!” “造反?他们这些贱民,居然敢造反?真是反了天了!” 钟文弘酒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惊惧。 “刁民!刁民!本官好心施粥,他们竟然不思感恩戴德,居然还敢造反!真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他破口大骂,心中愤懑难平,想着自己身为县令,平日里对灾民们已经够仁慈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造反。 “大人,他们人数众多,而且……而且还有官兵和江湖人士相助,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衙役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那些贱民,真是狼心狗肺!本官平日里对他们不薄,他们竟敢如此恩将仇报!还有那些官兵和江湖人士,他们也是瞎了眼,竟敢与朝廷为敌!” 他来回踱步,口中依旧不断咒骂着,显然已经气急败坏。 突然,他停下脚步,狠狠一拍桌子,喝道:“传令下去,立刻集结县兵,准备迎战!本官要亲自出城,将这些反贼一网打尽!” 只是,就在这时,城外已经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钟文弘脸色一变,急忙冲到门口,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人马喧嚣,显然是义军已经杀到了城下。 他心中一慌,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他转身对众人说道:“各位,如今宁阳县危在旦夕,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抵御反贼。本官会亲自登城迎战,你们也要组织家丁乡勇,协助守城。”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钟文弘见状,心中不禁暗骂这些人平时只会溜须拍马,关键时刻却如此不识趣。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再次喝道:“各位,暴民们岂会放过你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不齐心协力,只怕你我都要被暴民分而食之!” 钟文弘这话一出,乡绅们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惊惧不已,急忙表态道:“县令大人说的是,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守城!” 钟文弘心中稍安,沉声道:“好,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就立刻行动吧。本官会亲自督战,若有临阵脱逃者,定不轻饶!”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向城楼,准备亲自指挥守城。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大厅之际,忽见一道流光砸向城楼,紧张着一声巨响传来。 钟文弘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有修仙者出手了! 这时,一名衙役慌张地跑了进来,颤声报告道:“大人,不好了!城门……城门已经被攻破了!” 钟文弘望着城楼方向,呆若木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快?” 江炫焕这边,很快,队伍便抵达了县城之下。城门紧闭,城头上士兵严阵以待,不过看着那上千名盔甲齐全的甲士,一个个都心惊胆战。 江炫焕冷笑一声,他并不打算与这些士兵多做纠缠。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剑光,直冲上天。 寂照境虽还无法飞行,不过也可以跃上百丈高空暂为停留,还可以借力飞剑,在空中跳跃,于凡夫俗子看来,也称得上是飞了。 江炫焕凌空而立,俯瞰着整个县城,心念一动,背后长剑射出,化作一道惊鸿,直刺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见状,惊恐地尖叫着四散奔逃。 只听一声巨响,城楼在剑光冲击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来不及逃走的士兵惨叫着跌落下去,生死不知。 江炫焕并未停手,他召回飞剑,又是一道剑光冲向城门。 城门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 “杀!”江炫焕一声令下,底下的官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入城中。 钟文弘在城楼倒塌的瞬间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心知,自己的末日到了。 一道剑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剑修从天而降,手持长剑,冷冷地看着他。 “你就是宁阳县令钟文弘?”江炫焕冷声问道。 钟文弘浑身一颤,他想要求饶,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力的辩解:“我……我也是为了宁阳县的百姓啊……” “为了百姓?”江炫焕冷笑一声,“你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百姓死活,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百姓?” 钟文弘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炫焕举起长剑。 江炫焕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鱼肉百姓的县令,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他挥剑一指,喝道:“钟文弘祸国殃民,罪不容诛!今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砰!”一声闷响,钟文弘的头颅在剑光中炸裂开来,鲜血四溅。 江炫焕收起长剑,转身离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6章 今日特来抄家! 攻打宁阳县城的战斗出乎意料地顺利,江炫焕那一剑荡城楼、一剑破城门之举,让守军彻底胆寒。 在绝对力量面前,他们不是逃窜就是投降,毫无斗志可言。 随着义军的入城,宁阳县城中一片人心惶惶。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士绅大户们,此刻人人自危,如同惊弓之鸟。 他们担心自己财产被义军籍没,更怕义军清算自己的恶行。 破城之后,江炫焕便将指挥权交给了老师齐元义。毕竟齐元义做过三品高官,组织能力极强。 宁阳县城外,十万灾民,宁阳县里还有上万各色人等。 要管理这么多人,还不如让自己杀这么多人容易! 而且,江炫焕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极深恶意萦绕着自己! 于是江炫焕破城之后,自己端坐在县城最高处,盈丰楼楼顶之上,监察四方,其余事情都交给了齐元义。 刘福这次带了三个什的重装骑兵玄甲军,以及一个千户的府军,这些全都是盔甲齐全的脱产甲士。 三个什的玄甲军被齐元义击杀殆尽,府军还有九个百户,约九百人。 宁阳县城降卒也有千人,不过大都是征召的壮丁,有把刀枪就不错了。 齐元义从灾民中,挑选出壮丁数千人,由刘钧带领一众书生、侠客,夺了降卒兵器,负责看守降卒和城墙,把守粮仓,以及烧火煮粥,赈济灾民。 齐元义又令赎罪营八个百户率领兵马封锁各大街道,禁止通行。 而他,则带领一个百户,抄家! 他在当地多年,自然知道哪些士绅大户们平日里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如今正是清算他们罪行的时候。 第一个目标,正是宁阳县的二把手,县丞刘统。 刘统乃是本地大族出身,仗着自己官位和家族势力,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巧取豪夺,致使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平日里更是纵容家丁护院,横行霸道,稍有不满便肆意打杀,宁阳县内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 齐元义很早之前便想暗杀了他,奈何杀官事大,他如今拖家带口,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正是这恶贼偿还罪孽之时。 齐元义率领着赎罪营百余甲士,气势汹汹地包围了刘府。 刘府占地颇广,青砖黑瓦,雕梁画栋,尽显官宦气派。 然而此刻,这座府邸却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城楼被破时,刘统第一时间便赶回家中组织家丁护院顽抗。 但面对江炫焕那一剑,他心中早已充满了绝望,竟然有修仙者出手,还是杀伐最甚的剑修! 这番顽抗,不过是他自知罪孽深重,拼死一搏而已。 齐元义站在刘府门前,面若寒霜。 刘府大门紧闭,但院内隐隐有兵器碰撞之声,显然刘统已决意顽抗。 “刘统身为县丞,平日里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今日便是他偿还罪孽之时。”齐元义冷冷地说道,随即下令道,“破门而入,捉拿刘统!” “诺!”甲士们应声而动,几名壮士手持巨斧,猛地劈向府门。 随着一阵木屑飞溅,大门轰然倒塌,露出了里面惊慌失措的家丁和护院。 这些家丁、护院拎着刀剑,面对如狼似虎的甲士,一个个两腿发软。 护院头子是个外炼筋骨皮的三流高手,身材魁梧,皮肤粗糙,手中握着一柄精钢打造的朴刀。 他见大门被破,家丁们惊慌失措,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县丞大人府邸!”护院头子大声喝道。 齐元扫了护院头子一眼,说道:“我们乃义军!刘统罪孽深重,今日特来抄家!你们若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刀枪无眼!” 护院头子闻言,心中一凛。这些甲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然而,他身为刘府的护院头子,早已经坏事做绝,罪行累累,岂能投降? 他咬了咬牙,挥舞着朴刀,大声喝道:“兄弟们,跟我上!保护大人!” 家丁、护院们见状,也纷纷鼓起勇气,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面对抵抗,甲士们长矛如林,盾牌如墙,步步推进,但敢冲上来的、挡在路上的家丁、护院都被乱枪捅杀! 眨眼功夫,就有十几名护院被捅成筛子,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护院头子见势不妙,一跃而起蹬在墙上,挥刀劈向一名甲士,试图打乱甲士们的阵脚。 一名甲士迅速上前,以盾牌挡住了他的攻击,另一名甲士从侧面刺出了长矛,又一名甲士绕后一刀砍向他后背。 护院头子遭到前后夹击,躲闪不及,被长矛刺中,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数名甲士踩住,动弹不得。 “大人……救我啊!”护院头子绝望地喊道。 刘统急忙从内堂跑出,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面色惨白,虽然心知大势已去,但他仍不甘心束手就擒。 他挥剑冲向齐元义,口中喊道:“齐元义,你休要嚣张!我乃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敢动我分毫,朝廷定不会放过你!” 面对刘统的疯狂反扑,齐元义冷冷一笑,身形未动,只是轻轻一挥手。 两名甲士立刻上前,一人持盾,一人挥刀,便挡下了刘统的攻击。 刘统不过一介文官,虽有些武艺,不过也是欺负普通人罢了。 那持刀甲士一记重拳击中他的手腕,长剑顿时脱手而飞。 而后,持盾甲士上前一个盾牌砸下去,刘统就倒在了地上,被甲士们拿住。 刘统趴在地上哀求道:“齐……齐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愿意交出所有财物,只求您饶我一命。” 齐元义喝道:“你之财物,本就是民脂民膏,自然应该归还给百姓。至于你的性命,那就看灾民们饶不饶你了!” 刘统闻言,顿时面如死灰。他木然地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其他家丁和护院见状,更是心胆俱裂,纷纷丢下兵器投降。 齐元义命人将刘统及其家眷押入大牢,并开始对刘府进行搜查。 甲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府中的金银珠宝、田契地契等财物一一登记造册。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7章 剑修之威! 随着甲士们的搜查,刘府中的财物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金银珠宝堆积如山,田契地契更是数不胜数。更令人震惊的是,刘府暗中建了两个大粮仓,里面堆满了粮食,足以支撑整个宁阳县上万人数月之久! 齐元义看着眼前一切,怒火中烧。 他看向那些高宅大院,目光森然。 这几年天灾人祸,向来富足的宁阳县就已经饿死了数万人,然而这些大户家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粮食! 赵府,宁阳县势力最大的乡绅。 赵府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乌云压顶。 赵老爷子坐在堂上,花白的胡须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眼中是掩不住的忧愁。 两旁坐着的是赵家的族老和核心成员,他们一个个同样的面色忧虑,神情凝重。 “父亲,现在局势不妙,我们必须早做打算。”赵家长子赵天豪沉声说道。 赵老爷子叹道:“确是,齐元义已经抄了刘统的家,下个目标可能就是我们赵府。” “我们赵家向来行事低调,为何他会盯上我们?”一个族老不解地问道。 赵老爷子冷笑:“哼,行事低调?我们赵家暗中扶持那几个山寨,你以为他齐元义会不知道?打家劫舍,拦路抢劫,这些事情,你以为能瞒得住谁?” “更何况,”赵老爷子目光如炬,“齐元义这是量大户之力,结蚁民之欢心!他野心不小啊!” “父亲,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们该怎么办?”赵天豪语气焦急。 赵老爷子声音阴郁:“我等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献上全部家产,乖乖束手就擒,二是……” 他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二是联合其他士绅大户,反抗齐元义。然后,借他们之命,我等男丁逃出县城,老弱妇孺留下,自求多福。”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也太残忍了吧! 他赵家仇家可不少,没了他们护着,怕用不了多久就被灭门了吧! “父亲,至于如此?”赵天豪忍不住说道,“我赵家人才济济,实力不俗,就算那位剑修大人道行高深,也不至于能拦住所有人吧?” 武林之中,所谓:“外炼筋骨皮,内壮一口气。混炼成武体,先天筑道基!” 习武之人,开脉之后,内力迸发,强身健体,方为登堂,称为武者。 而后运气皮肉,外炼筋骨,以至铜皮铁骨,能抗刀枪,可称三流高手。 继而, 内壮一气,滋养脏腑,乃是二流。 运气度人,点穴截脉,吼声如雷! 再后, 内外混炼,成就武体,乃是一流。 发气体外,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至于先天,更是踏入武道之门,能够凌空而立,劲气如虹。 先天之上,还有宗师,宗师已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能与飞天的修仙者掰掰手腕。 赵家高手众多,一流高手就有赵老爷子和赵天豪二人,二流更是多达两位数,三流高手数不胜数。 这等实力,莫说横行一县,就是整个麟州江湖都少见! 赵老爷子自然明白自家儿子意思,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我们赵家,能拿下刘福那一千府军与三什玄甲军吗?” 赵天豪摇头,“父亲,怎么可能!” 府军乃是脱产之军,什长必是武者,百户外炼,千户内壮。 而且,他们全副盔甲,刀剑难伤!结起战阵,架起劲弩,只需几十军士,一流高手也要饮恨! 更别说,起步就是内壮武者的玄甲军,其胯下坐骑乃是北疆异种,人马具装,重达百斤! 冲锋陷阵,速度之快,不亚于轻功好手,乃是一具具铁浮屠! 骑将更是混炼成就武体的一流高手,能聚众之力,杀江湖客如屠狗,非先天不可敌! “是啊!”赵老爷子也是一叹,目光幽幽,“然而,那位大人,却是降服了这一千府军为其驱使。你要知道,这可是要造反!大逆不道诛九族之事!那位能收降这么多军士,还怕杀不光我们这些人吗!” 众人默然,赵家虽有武力,但面对如此对手,却是胜算渺茫。 赵老爷子缓缓起身,走到门前,望着天空,语气沉重:“我赵家看似树大根深,但也不过一县豪强而已。齐元义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所依仗。我们若是硬拼,只怕会落得个家破人亡下场。” 他转过身来,看向众人:“故而,如今之计,唯有献上家产,保全我等性命,以图他日东山再起。” 赵天豪和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点头同意,谁叫人胳膊粗。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不好了!大军已经包围了赵府,他们……他们说要抄家!” 赵老爷子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没想到齐元义动作这么快! 他心中一阵慌乱,但随即又冷静下来。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抵抗,乖乖束手就擒。”赵老爷子沉声说道,“同时准备好所有账册,待义军查勘。不得有漏,否则杖毙!” 众人心中一惊,不敢懈怠,连忙起身,按照老爷子吩咐行事。 赵府之外,齐元义率着军士列阵以待。 齐元义看着赵府中的人一个个走出来,将各种契约和账册交出,却不是太欣喜。 他叹了口气,这赵家太识趣了。 看见齐元义惋惜的眼神,赵老爷子心里一个咯噔,他连忙走上前,深深一礼,道:“大人,我赵家习武传家,颇知医术,我赵家愿出人出力,治病救人,以赎我赵家之罪。” 齐元义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赵老爷子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 他看着赵老爷子,淡淡地说道:“哦?你们赵家愿意这么做?” 赵老爷子连忙点头,“是,大人。我们赵家深知自己的罪孽深重,愿意尽自己所能,为宁阳县的百姓做些实事,以弥补我等之过。” 齐元义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既然你们赵家愿意这么做,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但须记住,这是你们机会,若是敢有任何不轨之举,我必不轻饶!” 赵老爷子闻言,赶紧磕头谢恩,“多谢大人!赵家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所望!”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8章 总有不知死活之人! 刘家被破,赵家献上全部家产,宁阳县城的地主豪强们胆战心惊,不知何时轮到自己。 齐元义带领兵马打开一座座大门紧闭的高宅大院,烧毁奴契,释放奴隶,又将里面的金银珠宝、田契地契、柴米油盐等财物搜罗殆尽。 那些士绅大户们被押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产被夺走,却无力反抗。 也有不甘心,组织家丁反抗的,奈何在全副武装的杀胚面前,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 若非有齐元义节制,非得杀得他们血流成河,满门抄斩! 在一座府邸前,官兵们停下了脚步。 一名乡绅此刻率领全家老小跪在府邸门口,衣衫不整,满脸惶恐。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齐元义:“齐大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您饶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元义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波澜,“往日情分?我记得的只有你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恶行!你以为我会因为那点私情就放过你?” 乡绅脸色瞬间惨白:“齐大人,我愿意将所有财产都捐出来,用于救济百姓。只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齐元义冷声道:“那是你巧取豪夺而来,岂是你之物!” 乡绅闻言,心如死灰。 “带走!”齐元义挥手示意,押走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乡绅。 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位麻衣老者,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这位老者是李员外,与齐元义素有交情。 李员外来到齐元义面前,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说道:“齐大人,老朽有罪啊!请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一家吧!” 齐元义看着眼前老者,不禁叹了口气。他认识李员外多年,知道他虽然有些贪财,但并非大恶之人。 “你可知罪?”齐元义沉声问道。 李员外连连点头,泣不成声地说道:“老朽知罪,知罪啊!还请齐大人念在往日情分上,饶恕则个。” 齐元义道:“念在你尚有悔过之心,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李员外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磕头道谢:“多谢齐大人,多谢齐大人!” 齐元义挥手示意他起来,继续说道:“你的家产我会收缴大部分用于赈灾,但会留下一小部分供你家用。你要记住,今后多为百姓着想,否则我绝不轻饶!” 李员外连连点头称是,心中感激不已。 夜幕降临,宁阳县依旧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宁阳县城一处密室中,往日趾高气扬的士绅豪强们聚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议着对策。 昏暗的灯光下,赵老爷子沉声道:“我赵家奉上家产,齐元义犹未满足,还逼着我们加入他乱军。齐元义分明是要将我等拉下水,各位,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否则朝廷大军压境,我等难逃族灭!” 李员外接口道:“赵兄所言极是。我等若是坐以待毙,必是死路一条。依我看,不如我等联合起来,冲破封锁,逃出宁阳城!” “逃出宁阳城?”有人疑惑道,“我等身怀武艺还好,可家眷如何能逃?” 李员外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上家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等逃出城去,再寻机会东山再起便是。”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李兄所言在理。我等逃出城去,方可求得一线生机。齐元义他纵有千般手段,还能抵得挡朝廷大军?” “可是,我听闻,朝廷这次是铁了心献祭广南道,炼制什么盗天丹,我等逃出城便能活?”有人突然说道。 赵老爷子猛地一挥袖子,怒道:“此等荒谬之言,不过是齐元义蛊惑人心之谬论!诸位都是世家大族,怎可轻信此等无稽之谈?” 李员外也附和道:“赵兄所言极是。朝廷乃是天下之主,岂会做出这等荒谬之事?定是齐元义为了收拢人心,故意编造谣言。” 赵老爷子又道:“若是朝廷布下大阵,那位剑修大人,又岂会来掺和这事?” 众人觉得也是此理,修仙者向来高高在上,神秘莫测,极为少见,更别说是其中杀伐最胜的剑修了。 回想白天,那般坚固的城楼,竟被那位大人随手一剑轰塌,怕是宗师也不过如此吧! 剑修之威,恐怖如斯! “我等不必理会这些谣言,当务之急,是逃出宁阳城。”赵老爷子沉声道。 “对,逃出宁阳城,才有我等生机!”李员外说道。 其余人也点头附和,齐元义这般玩法,分明是奔着带他们诛九族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今晚便行动,趁着齐元义尚未发觉,借助夜幕掩护,躲过那位大人监察,一举冲出宁阳城!”赵老爷子决断道。 “好,就这么定了!”李员外也点头同意。 于是,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士绅豪强这些大户们,在密室中达成了共识。 当夜色降临,宁阳县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士绅豪强们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他们带领着家丁和仆人,手持刀剑棍棒,朝着封锁街道的军士冲去。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前方的军士早已严阵以待。 一阵箭雨过后,冲在最前面的家丁和仆人纷纷倒下。 紧接着,军士们手持长矛,冲杀而出。 大户们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夜色中,惨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大户们的人马在军士的猛攻下,如同被割麦子般纷纷倒下。 原本计划中的突围,瞬间变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家丁和仆人纷纷倒下,而那些地主老财、员外老爷们自己也身陷囹圄。 此刻,他们被军士们团团围住,军士们手持长矛,眼神冷冽,一步步逼近。 大户们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开始哭爹喊娘,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快跑啊!他们追上来了!”一名大户惊慌失措地大喊。 他本是宁阳县总捕头,倒也有几分武艺,是个二流高手。 只是面对长矛如林,盾牌成墙,四面封锁,徐徐推进的军士,他也只能徒叹奈何。 “往哪逃啊!”一名大户哀嚎。 军士们步步逼近,那寒光闪闪的矛尖,就要刺穿他们的心脏。 “不要杀我!我愿意投降!”一名大户突然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过头,声泪俱下地求饶。 这一举动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其他大户们也纷纷效仿,哭爹喊娘地投降。 他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只求能保住性命。 这时候,齐元义悠悠地走了出来,在他背后,跟着两个熟人。 正是赵老爷子和李员外!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29章 只求手中一剑,荡尽天下不平! 看到这一幕,那些原本还在跪地求饶的士绅豪强瞬间呆住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老爷子和李员外。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一名士绅颤抖着声音问道。 赵老爷子冷冷一笑,道:“我们为何不能在这里?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一切都是我们二人和齐大人商量好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另一名豪强疑惑道。 李员外接口道:“自然是借你们的大好头颅,告慰死难灾民了!” 士绅豪强们闻言,顿时如遭雷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是一个圈套! “你们……你们竟然背叛我们!”一名豪强愤怒地咆哮道。 赵老爷子冷笑道:“背叛?是你们自己傻而已!” 士绅豪强们愤怒地咆哮着,但无济于事,他们已经被军士们团团围住,根本无法反抗。 齐元义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士绅豪强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挥了挥手,示意军士们将这些他们全部带走。 很快,宁阳县城再次恢复了平静。 江炫焕端坐高楼,看了一天一夜的大戏。他也没想到,老师竟然玩了招引蛇出洞,把有心之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他心中若有所悟,剑意也有所上涨,心神之中,“璇玑九剑学习系统”数值也发生变化。 【宿主】:江炫焕 【修为】:寂照境中期 【生命值】:100/100 【剑意值】:6/100 【属性点】:0.1 璇玑九剑进度: 第一剑:入门(熟练度:10%) 第二剑至第九剑:未解锁 成就:无 生命值很容易提升,自己伤势恢复就跟着提升了。 剑意值却不容易,靠着自己领悟和勤学苦练,半个多月来,也不过提升了6个点。 那0.1的属性点,是自己出荒原时杀了一个打劫他的修士,回春丹和《太玄经》以及布置剑阵之物,都是从他手里获得的。 璇玑九剑学习进度细分为入门、精通、小成、大成、圆满几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十级。 江炫焕如今对第一剑的掌握,尚处于入门阶段,熟练度仅有10%。 熟练度没办法靠属性值提升,只能靠杀戮和苦练,其中以杀戮为要。 作为散修,江炫焕现在还没有步入散修的江湖,想杀也找不到对象。 不过,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大开杀戒了! 大岚王朝背后乃是修仙世家联手统治,自己出手肯定会引来他们干涉。 到时候,自己将会面对无数修仙者追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至于是否会不会牵连到老师,江炫焕明白自己老师性子,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岂会贪生怕死? 自己只能想办法把师娘她们送走,离开广南道,让老师没有后顾之忧。 江炫焕正思索间,齐元义跃上楼来,在他旁边盘腿坐下。 是时,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正是月上中天之时。 “炫焕,你是否觉得为师过于残忍?”齐元义忽然问道。 江炫焕一愣,随即道:“那些权贵之家,平日鱼肉乡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何谈残忍?” 齐元义哑然一笑,“为师都忘了你是剑修,世间传闻剑修杀伐最甚,果不其然。” 江炫焕摇摇头,“老师,剑修只是善战,非好战。” 齐元义却笑道:“心怀利器,杀心自起。剑修,无论初心如何,终究会踏上一条血路。然而,为师希望你能明白,剑,既可斩妖除魔,亦可守护苍生。关键在于持剑之人,心中所念。” 江炫焕目光灼灼,射向苍穹,“老师,我只求手中一剑,荡尽天下不平!” 齐元义目露赞赏,“好,你有此心,便足以成道!” “弟子谨记老师教诲。”江炫焕恭敬道。 老师尽管并非修仙者,然而阅历深厚,智慧超群,所言所行,常能令自己受益匪浅。 齐元义目光远眺,仿佛穿透了这无尽夜空,直达星辰之外,“炫焕,接下来你有何想法?” 江炫焕道:“弟子不晓行军作战,治理一方之事,唯愿以手中剑,为老师斩尽来袭之敌!无论妖魔鬼怪,还是无道昏君!” “呵呵。”齐元义却是苦笑,“实不相瞒,为师只求能带领父老乡亲,求得一条活路便足矣。朝廷势大,仙修甚多,我等凡夫俗子,无疑是蝼蚁。” 江炫焕道:“老师,弟子曾闻,蝼蚁虽小,亦有撼树之志。只要我等齐心,未必不能与天争命!” 齐元义欣慰道:“你既有此决心,甚好。只是,接下来更有千难万险,身死道消之危,你可惧之?” 江炫焕道:“弟子愿随老师共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齐元义道:“好,那你便随我去见一人,他或许能为我们指明一条出路。” 两人随即离开高楼,穿过夜色,来到一处宅院前。 齐元义轻叩门扉,片刻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开门而出。 江炫焕细细打量着老者,老者气息悠长,竟也是个先天高手。 老者见是齐元义,道:“长风,你来了。” 齐元义拱手道:“前辈,晚辈有要事相商,特来请教。” 老者点头,示意二人入内。 三人围坐一堂,齐元义将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道:“老前辈,我等该如何应对朝廷反扑?” 老者沉思片刻,道:“凡事总有一线生机,你可知,朝廷与那魔门为何要降下天灾,而不是直接屠戮?” “这,我等也曾有过猜测……”齐元义想了想,这才道,“似乎只有天灾人祸才能诞生炼制盗天丹所需冤魂,直接屠戮反而不行。” 老者道抚须而笑:“正是如此。我年轻时曾游历四方,与魔门亦有所交集。对于这盗天丹,我恰好知道一些。” “人有三魂,死后地魂归地,天魂归天,人魂消散。天魂乃是天道轮回之物,盗天丹以生灵怨气、天地煞气为引,盗取一丝天魂。魔门邪修炼制魂幡之类法器,也不过摄取人魂而已。盗取天魂,乃是逆天而行,大逆不道!” “因而,盗天阵一旦开启,回光境以上修士不可踏入!低阶修士也不可对凡俗随意出手,尤其是杀戮。否则,天道有感,必遭天谴!” 江炫焕恍若大悟,怪不得之前他感到一股恶意自天而降!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0章 诛仙兴武,唯吾独尊! 江炫焕本以为是朝廷或魔门修士通过法阵窥视自己。 不想,竟是自己出手杀了凡人,导致天道有感! 也不知道导致天谴的出手极限是什么? 肯定不是杀人即天谴,否则,自己早就被天打雷劈了。 江炫焕不由得对眼前老者刮目相看,他也只是盗天丹了解只是皮毛,不想这老者竟然这般清楚。 老者继续道:“盗天丹炼制殊为不易,需以盗天大阵汇聚怨气煞气。若能破坏此阵,便可阻止他们炼制盗天丹,或可为广南道生民求得一丝活路。” 齐元义皱眉道:“但朝廷与魔门势力强大,我们如何能够接近并破坏那法阵?” 老者淡然一笑:“难,却也有机会。盗天大阵的存在,使得朝廷和魔门修士无法直接出手,他们只能借助凡俗之力,以凡制凡。这便是我们的生机所在。” 齐元义追问道:“前辈,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老者沉声道:“法阵位于广南道龙脉中心,即道治瑞宁城中。若我们能集结大军,攻下瑞宁城,或可破坏法阵。” 然而,瑞宁城坚固难攻,驻有重兵,要想攻下绝非易事。 齐元义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汇聚更多灾民,形成更强大的起义军势,才有可能攻下瑞宁城。” 老者点头赞同:“此事宜早不宜迟,最好一个月内攻下瑞宁城!否则法阵一旦完成,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月攻下瑞宁城,齐元义和江炫焕对视一眼,这可不容易啊! 朝廷必然会派下大军平叛,这一个月能在朝廷大军之下生存下来就不错了! 修士就算不能直接出手,间接出手也是降维打击啊! 江炫焕问道:“虽然修仙者不可直接出手,但暗中捣乱总是可以吧?他们可施展哪些手段?” 老者答道:“暗中放个火,随手破个城门,只要没造成杀戮,没对凡人动用太多法力,问题就不大。” 江炫焕眉头紧锁,修士若是不要脸皮,不择手段地袭扰,那可是极为棘手。 他们可兴幻象,扰乱军心;暗中投毒,削弱士气;甚至可以制造神兵利器,势不可挡;挖山开路,横行无忌;断桥截河,切断后路。可以说,手段层出不穷。 江炫焕又问道:“凡俗如何定义?先天高手,乃至宗师也算是凡俗吗?” 老者安抚道:“少侠可宽心,先天种道基,已非凡俗。他们也不能对凡俗随意出手,尤其是宗师。” 江炫焕这才放下心来,否则朝廷派下数十上百的先天高手,乃至派来武道宗师,打都不用打了。 齐元义便可以一己之力,团灭三十多名玄甲军。有个十来个先天,江炫焕不出手的话,摧毁义军也是轻而易举。 只是江炫焕不免又忧愁起来,义军修士只有自己一人,朝廷和魔门修士不知凡许,自己分身乏术,杀不胜杀啊! 老者笑道:“少侠,不必过于担心。虽然你一人之力难以匹敌众多修士,但世间之事,亦讲究合纵连横。” 江炫焕疑惑道:“前辈此言何意?” 老者抚须道:“你可曾听说过‘诛仙盟’?” 江炫焕摇了摇头,道:“未曾听说过。” 老者道:“自古以来,仙道高高在上,镇压灵瀚。但亦有不少修炼武道之人,不满仙道独霸,暗中结成联盟,名为‘诛仙盟’。” 齐元义惊讶道:“诛仙盟?这组织竟敢公然与仙道为敌?” 老者点了点头,道:“不错。诛仙盟之人,或出身名门世家,或隐于江湖之中,但都有同一追求,那便是兴武道,推翻仙道独霸地位。” 江炫焕问道:“这诛仙盟既然存在,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 老者道:“少侠也知,仙道势力庞大,深不可测,稍有不慎便会遭致灭顶之灾。因此,诛仙盟行事极为隐秘,他们只在暗中活动,从不轻易暴露行踪。” 齐元义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那诛仙盟实力如何?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老者笑道:“诛仙盟实力深不可测,不乏武道宗师。而且,他们与许多江湖门派都有联系,一旦号召起来,必然能形成一股大势。” 江炫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若能得到诛仙盟的帮助,我们攻下瑞宁城,破坏法阵的机会便大增了。” 老者颔首道:“正是如此。” 江炫焕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联系上诛仙盟?” 老者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枚古朴令牌,令牌上刻有“诛仙”二字,字体古朴而神秘,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他将令牌递给江炫焕,道:“这便是诛仙盟的信物——诛仙令。持有此令,便可与诛仙盟取得联系。” 江炫焕接过令牌,只觉入手沉重,似有千钧之力。 老者继续道:“诛仙令非核心成员不得持有。你持有此令,便代表了诛仙盟对你的认可和支持。” 齐元义好奇道:“前辈,您竟然有诛仙令?” 老者道:“我与诛仙盟的几位长老有些交情,这枚诛仙令便是他们托付给我,让我在关键时刻使用。” 江炫焕感激道:“多谢前辈信任,将如此重要信物交予我。有了这诛仙令,我们联系上诛仙盟的机会便大增了。” 老者点了点头,道:“不错。但你要记住,与诛仙盟合作时,需保持谦逊和尊重,不可傲慢无礼。” 江炫焕点头应诺,他自然明白老者担心他是剑修,不肯放下面子。 看见江炫焕态度诚恳,老者才道:“广南道与南诏交界的乌蒙山中,有一处名为‘风云谷’的隐秘之地,那便有诛仙盟一处暗哨。你等到了风云谷之后,自有诛仙盟之人前来接应。届时,你等报出接头暗号,便可联系上诛仙盟。” 江炫焕与齐元义闻言,皆是点头记下。老者又道:“接头暗号便是‘诛仙兴武,唯吾独尊’!” 齐元义皱眉道:“前辈,这暗号也太过直白了吧?仙道知之,必不轻饶啊!” 老者笑道:“仙道势大如煌煌大日,若无如此决心,如何坚守己心。”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1章 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我! 江炫焕对老者的话深以为然,想要挑战仙道,非有大毅力,大志向不可! 江炫焕郑重地向老者行了一礼,“前辈,您的恩情,晚辈铭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晚辈必竭尽全力报答。” 齐元义也拱手道:“前辈,多谢您的指点与信物。我们这就前往风云谷,联系诛仙盟。” 老者点了点头:“快去吧,时不我待,时间不等人呐。” 江炫焕与齐元义告别了老者,出了门,江炫焕好奇地问道:“老师,这位前辈是谁?他似乎知晓很多事情。” 齐元义笑了笑,说道:“他便是前代江湖百晓生!” 江炫焕恍然大悟,怪不得! 没想到,这位居然隐居在宁阳县里。 齐元义说道:“炫焕,乌蒙山距离遥远,此行就交给你了。我们兵分两路,我聚拢灾民,你去联络诛仙盟,尽可能抢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壮大自身。” 江炫焕有些担忧道:“如今局势未稳,我这般离去,会不会兴起波澜。” 齐元义却是风平浪静地说道:“无妨,你再坐镇半天,明日开个公审大会即可。” 回去之后,趁着天没亮,齐元义就招呼手底下的书生和侠客开始布置。 他们连夜安排,在宁阳县城外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露台。 第二天一大早,组织公审大会的消息迅速在灾民中传开,十数万灾民被书生们聚集而来。 露台中央,齐元义端坐在一张木桌前,神情肃穆庄重。 他身后,立着一条横幅,上面用醒目的大字写着四个大字:“公审大会”! 灾民们拖家带口,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议论纷纷。 不多时,一队队被押解而来的大户们被带到上露台。 他们原本养尊处优,如今却面如死灰,衣衫褴褛,满身血痕,显然在牢里又遭了不少罪。 齐元义站起身,环视一周,沉声道:“各位乡亲,今日我们在此召开公审大会,就是要审判这些鱼肉乡里,胡作非为之辈!” 他的话音刚落,会场便响起一片欢呼声。 灾民们兴高采烈,这些平日里骑在他们头上拉屎的大老爷们,也有今天! 齐元义挥手示意,几位百姓登上露台,向着灾民们诉苦,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步履蹒跚地走上台来,泪水涟涟,声音沙哑而凄凉:“老妇原本有家有业,儿女双全。然大旱之年,官府不仅不恤民苦,反加重赋税。那些劣绅更是趁火打劫,霸占我家田地,抢走我家粮食。我儿为了抢回一点粮食,被他们活活打死!儿媳也被掳走,不知死活!如今家破人亡,我恨啊!” 她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灾民们想起自己类似的遭遇,顿时气愤起来。 一位中年男子,紧随其后,满脸愤恨道:“我原有几亩薄田,足以养活一家老小。可是那些地主老财,勾结官府,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我们交不起税,他们就派人强抢。我妻子为了护住家里仅剩的一点粮食,被他们活活打死!” 他的话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鸣,露台上下,一片悲愤之声。 接着,一位中年妇女站出来,悲愤控诉道:“那些大老爷们,不仅霸占田地,还强逼我们为奴,稍有不满,便拳打脚踢。我的丈夫因为反抗他们,被他们活生生打死!我女儿也被他们抢走卖去青楼,受尽屈辱而死!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 随着中年妇女的控诉,露台上下的灾民们愤怒到了极点,他们挥舞着拳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高亢激昂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打倒劣绅豪强,还我田地家园!” 灾民们振臂高呼,声震天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血泪与怒火。 “官府勾结,同罪共诛!” 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般翻涌,一浪接着一浪! 最后,在书生和侠客们的引领下,灾民们喊出了义军口号: “苍天无眼,朝廷无道!生灵涂炭,家破人亡!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不灭暴政,誓不还乡!” …… 齐元义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各位乡亲,这些劣绅豪强罪大恶极,鱼肉乡里,勾结官府,欺压百姓。俗话说官助豪威,那些贪官污吏,更加可恨!今日,我们不仅公审劣绅豪强,更要公审贪官污吏!带上来!” 齐元义再次挥手,县丞刘统被押解到场。 他的身边,还跟着主簿、教谕、训导、捕头、巡检、司吏等大批官吏,此刻都如同丧家之犬,垂头丧气,惶惶不安。 刘统一出现,灾民们便纷纷指着他,大声控诉。 一位老农愤怒地喊道:“就是他,刘统!他身为县丞,本应保一方平安,却与豪强勾结,横征暴敛。我家去年遭了蝗灾,颗粒无收,他却逼我们交粮,不交就抓人,简直比蝗虫还可怕!” 一位妇女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刘统这个狗官,他收受豪强贿赂,纵容他们夺粮夺地,抢走我家赖以求生的口粮,饿死我一对儿女!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随着灾民们的控诉,刘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平日里作威作福,何曾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 而那些官吏也是面如死灰,他们平日里嚣张跋扈,此刻却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齐元义站在台上,目光如炬,他高声宣判道:“刘统,身为一县之丞,本应勤政爱民,保一方平安。然而,你却与劣绅豪强勾结,鱼肉乡里,横征暴敛,致使百姓家破人亡。你之罪行罄竹难书,天理难容!今日,我以公道之名,判你死刑,立即执行!” 话音刚落,便有义军士兵上前,将刘统押到露台边缘。 刘统面色惨白,双腿发软,他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他没想到,齐元义真的要杀他! “不!不!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我!”刘统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他的呼喊只换来了灾民们的唾骂和嘲讽。 齐元义挥手示意,士兵们将他手脚打断,然后猛地一推,刘统便如同破布袋一般,从露台上跌落下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2章 你们这些畜生,也配求饶? “打死他!打死这个狗官!”灾民们纷涌上前,对着刘统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愤怒。 不一会儿,刘统就气息全无,被活活打死! 甚至连尸体都不得保全,被愤怒的灾民分而食之! 钟文弘的鬼魂应当庆幸自己是被江炫焕一剑诛杀,否则今日被活生生打死,被吃掉的就是他钟文弘了! 紧接着,主簿、教谕、训导、捕头、巡检、司吏等大小官吏也被一一宣判死刑。 他们被推到露台边缘,打断手脚后推下去,任由灾民们施暴,宣泄心中怒火! 一时间,露台下充满了惨叫声和怒吼声。 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官吏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任人宰割! 不过他们还算好,灾民们也不是食人魔,还能留个全尸,只是面目全非,认不出谁是谁而已。 齐元义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当最后一个官吏被打死后,露台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灾民们看着那些曾经欺压他们的官吏们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解脱感。 杀官造反!快哉快哉! 他们现在都没了后路,只能跟着齐元义,造反求活! 随着官吏们的伏诛,齐元义的目光转向了那些劣绅豪强。 他们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双腿发软,甚至有人尿湿了裤子。 他们曾以为自己的家财和地位能够保护他们,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这些都是虚的。 齐元义高声喝道:“接下来,便是审判这些劣绅豪强!他们仗势欺人,无恶不作。霸占田地不计其数,害死百姓数不胜数!其罪更深,其恶更重!今日本官就要为民除害,将他们一一审判!” 接着,齐元义逐一宣读劣绅豪强的罪状,每宣读一个,灾民们的愤怒便增加一分。 “死!死!死!” 灾民们齐声怒吼,群情激奋。 当罪状宣读完毕,齐元义高声宣判:“这些劣绅豪强,罪大恶极,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这个宣判,劣绅豪强们一个个瘫倒在地,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乞求饶命。 然而,他们的求饶声只换来了灾民们的冷笑和怒骂。 “你们这些畜生,也配求饶?” “杀了他们,为民除害!” 义军士兵同样将他们手脚打断,而后推下露台。 看见这些老爷们跌落下来,灾民们都冲上前来,对劣绅豪强们拳打脚踢,手撕嘴咬,报仇雪恨!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灾民们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劣绅豪强们的尸体,那叫一个畅快! 果然,杀官是解脱枷锁,诛大户才是打开心结! 随着劣绅豪强的伏诛,弥漫的暴戾之气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新生的力量。 “乡亲们!”齐元义高声呼喊道,“今日我们公审了贪官污吏,诛杀了劣绅豪强,为你们讨回了公道。但这只是开始,我们路还很长,我们目标还很远!” 他的话音刚落,灾民们便齐声附和,他们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天地间回荡。 “跟着齐大人,造反求活!” “杀尽贪官污吏,诛灭劣绅豪强!” 齐元义高举手中剑,高声喝道:“好!从今日起,我们皆为兄弟姐妹,义结诛暴军!杀官造反!求活求生!” “义结诛暴军!杀官造反!求活求生!” …… 江炫焕置身事外看得分明,老师通过这次公审大会,彻底将十数万灾民绑在自己战车之上。 那些劣绅豪强,老师不算杀得太多,只是把那些家主、族老,以及恶行累累的,称得上高手的杀光了而已。 那些普通族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家奴、打手,以及协助他们为非作歹的爪牙们,大部分都还活着,被他编入了“劳改营”。 老师跟他说道,他在古籍之中,曾读到过一种制度,名为“劳改”。 那些作恶多端,但罪不至死者,贬入劳改营,劳改赎罪。 至于老弱妇孺,更只是夺了家产,贬为平民而已。 公审结束,齐元义便来找江炫焕。 “诛暴军将设赎罪、劳改、诛暴、辅民营、匠造、探信六营。”齐元义开口道,“诛暴营乃主力,辅民营负责维护治安,匠造营负责后勤辎重,探信营负责情报收集,至于赎罪营和劳改营为先登,冲锋陷阵。” “赎罪营有剑印制约,劳改营老师何以为制?”江炫焕问道。 齐元义毫不掩饰地说道:“入劳改营者,皆有父母妻子,无牵无挂者已诛之。” 江炫焕点头,“老师深谋远虑,此六营设立,诛暴军便可如臂使指,无往不胜。” 齐元义道:“接下来,我便让你刘师叔带领赎罪、劳改二营攻打附近县城,收拢灾民、牵制朝廷。而我尽快将诛暴营训练成军,官府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广南道的平叛大军随时来袭。” 江炫焕问道:“老师可知广南道兵力?” 齐元义道:“平日里,广南道十一州,共有府兵五千,厢兵八万,如今恐怕翻了两三倍都有可能。” 大岚王朝兵制,府兵乃是脱产军士,盔甲齐全,装备精良,乃是镇压四方之军,无固定驻地,由各地轮流供养,节省粮食转运之靡费。 府兵由朝廷直辖,地方不可擅动。 厢兵则是屯田兵,缺盔少甲,主要肩负地方守备之责,比如宁阳县守城士卒,便是厢兵。 厢兵则是由地方统辖,县令为一地厢兵之掌。 江炫焕道:“如此说来,我若不出手,仅是对付广南官府就不容易。” 齐元义却是成竹在胸:“无妨,为师自有妙计。炫焕,你即刻出发乌蒙山,联络诛仙盟吧。” “是,老师。”江炫焕应道。 既然老师这般说,自己就不多虑了。 江炫焕飞身上马,与齐元义道别后,策马扬鞭,朝着乌蒙山方向疾驰而去。 宁阳县距离乌蒙山一千七百里,江炫焕胯下宝马乃是北疆异种,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昼夜不停可行一千八百里! 饶是如此,也要一天一夜方能到达。 江炫焕不敢怠慢,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第二天中午便赶到虎栖山。 过了虎栖山,便是广南道与南诏交界的乌蒙山了。 “咕咕~咕咕~!” 山间忽然响起鸟声。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3章 要想从此过,留下小命来! “嗯哼?有意思。” 江炫焕眯上眼,嘴角含笑,吁的一声止住了马匹。 只见前方草木摇动,窸窣作响,忽地道路前后两旁的树木呼啦啦地倒了下来,将道路拦住。 接着“哈!”的一声,一个活张飞一般的蓬头黑脸大汉从草丛跳将出来,出现在拦路的树木后面。 这大汉身穿肮脏灰色短褐,手持砍柴斧头,双目圆睁,作凶恶状,躲在树木后面恶声叫到:“嘿!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小命来!” “啊,呸!” 大汉发觉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道:“不是!是留下过路财!”。 “哈啊!” 在他后面,涌出数十个或手拿柴刀,或拎锄头的瘦小村夫模样的山贼,挥舞柴刀锄头,摇旗呐喊。 这些村夫在大汉后面凑成一群,一个个努力的作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嘿!兀那公子!” 那活张飞似的大汉大声喊道: “虽然你丰神俊秀,帅气英武!但这过路费,还烦请交则个!” “打劫?” 江炫焕嘿然一笑。 “非,非也!是交过路费!”那大汉纠正道。 只见他指着道路两旁,理直气壮说道:“你看这路,不是我等日常打理,这些草木早就占了这路了吧!我等辛辛苦苦养护着路,收点过路费很合理吧!” “很合理……” “很合理那就交钱。”大汉打断道,“一人三两银子,一马五两银子,共计八两。没现银银票也行,没银票拿什么抵押也成。” 江炫焕没有被打断话的恼怒,依旧笑道,“你这汉子,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拦路打劫?” “对!就是打劫!” 大汉有点不耐烦,不再饶舌,故作凶厉地说:“速速交出你身上的钱财,饶你不死。不然,我手上的斧头可不是吃素的!” “你手上的斧头也能伤人?” 江炫焕盯着大汉手上巴掌大的斧头不禁讥笑。 “哼哼!你懂什么!” 大汉抖动斧头声色俱厉道,“犁耙虽小能耕地,斧头虽小能伤人!莫要多费口舌,速速交钱出来。否则大爷不会心软,饶过你的!” 江炫焕被逗得大笑:“哈哈!我若是不交呢?” 大汉右手举着斧头,左手叉腰,一脚踩在拦路树干上威胁道:“那本大爷只好亲自来取了,你且莫动,否则休怪我斧头无情。” 江炫焕等了半天,那大汉却是纹丝不动。 “你倒是过来啊!” “我,我怕伤了那宝马!” 那大汉叉腰说到:“少侠若是有能耐,就下马过来!” “哦,那我就过去了。” 江炫焕从马背纵身一跃,直跨十丈,朝着大汉跳来。 一跃十丈!不是先天就是一流高手! 那大汉瞳孔一缩,立刻从树干跳下,瞪大眼睛大喊道:“风紧扯呼!乡亲们快跑!” 大汉身后的山贼一哄而散,纷纷涌入山林。 大汉手持斧头,却是依旧在官道上逃跑。 “我一来,你怎么就跑了。” 江炫焕落在树干上,左手撑腿笑道:“你们这样可不行,不是要打劫我吗?怎么跑这么快。” 那大汉边跑边朝后乱舞斧头,气喘吁吁地求饶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我吧!” “那可不行。” 江炫焕纵身再跳,仿佛羚羊跳跃,在地面蹬了两下,一下子就跳到了十丈外,出现那大汉身后。 “啊!” 那大汉脸色发白,逃得手忙脚乱,斧头都差点扔了,看样子只恨爹妈没多给两条腿。 “过来!” 江炫焕伸手,要拿那大汉。 嗖嗖嗖! 就在这时,侧前方山林里飞出三支明晃晃的钢箭呈品字射向江炫焕。 而那大汉则一反怯弱模样,转身一斧头劈向江炫焕。 呼! 斧声呼啸! 斧头虽然只是劈柴斧,但隐隐有劲气流动。 这大汉,竟也是个练出劲气的二流高手! 远有钢箭来袭,近有二流高手突然的奋力一击,如果是普通的一流高手,猝不及防之下难免也要吃亏。 江炫焕微微一笑,双手瞬动,一手夹住射来的三支钢箭,一手一把扣住大汉右手腕。 而后身形朝前,立脚一勾,顺势往后面一带,大汉踉跄往地扑去。 江炫焕再来个回身踹腿,一脚踹下。 “哎哟!” 大汉顿时吃个狠狠的狗刨地,屁股朝天,栽在地上,头破血流,斧头都甩到一边去了。 “大寨主栽了!冲啊!大家并肩子上!救出大寨主!” 见到大汉昏在地上,原本躲进山林里的山贼们反而纷纷冲了出来,锄头镰刀乱哄哄的四舞就像是一群起义的农民军。 “嗖!” “嗖嗖!” 混在冲来的山贼间,还有不时射来的钢箭。 这钢箭准倒是准,总能从嘈杂的人群中穿出,射向江炫焕。 可是力度稍弱,江炫焕直接动用肉身力量都能轻易拿下。 “杀啊!” 这些山贼挥舞着锄头镰刀很快冲到江炫焕近前。 然而这些山贼没有傻乎乎地就这样冲上来,而是在江炫焕三丈外突然停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扔出去。 “噗!” 十几个袋子在半空中就解开了,灰白粉末从袋子散出,空气顿时灰白一片。 “石灰?” 江炫焕哭笑不得,现在这些拦路的真是一个个的不讲武德! “放!” 这时远处传来一名少女清脆的喝声。 山贼们听令后反而扔掉手中的锄头镰刀,转身后逃。 只有十几个山贼原地不动,从怀里掏出个黑乎乎的球朝着江炫焕方向猛地一扔。 扔完这十几个山贼也不管黑球扔到了哪里,全都惊恐万分地转身逃去,那模样可以说吃奶的劲都用上。 山贼这表现让江炫焕十分好奇。 这扔的四面八方的黑球是什么玩意?难道是什么威力奇大的爆炸之物?就如同刘师叔的霹雳珠? “嗖嗖嗖!” 这时,十几只羽箭以极快的速度相继射出,钉在黑球上。 “嘭!” 黑球被击中后猛然爆炸。 这黑球爆炸威力倒不大,但是爆出浓郁的黑烟。 这黑烟气味却是极为恶臭! 那味道,就像是几年没脱过的裹脚布,又像烂咸鱼,恶臭无比! 黄鼠狼都甘拜下风!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4章 豺狼当道日,千家万户悲! 这?! 果然是威力奇大之物! 江炫焕实在受不了,跳出黑烟包围圈,而后法力涌动,江炫焕大手一挥,剑气旋转而出,形成剑气龙卷,将那些黑烟倒卷回去。 这剑气龙卷可谓是强力吸尘器,将黑烟打包得干干净净。 剑气龙卷打包完黑烟后,瞬间追上那些山贼。 “哈哈!” 江炫焕满是恶意的一声轻笑,将手一点:“散!” 剑气龙卷骤然消散,笼罩着一众山贼,而且还扑向周遭山林。 “呕!” 周围响起一片整齐的呕吐声。 官道上先前正在逃窜的山贼,一个个都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一个个怀疑人生模样。 “呕!” 有个山贼忍不住又呕了一下。 “呕!!!” “呕!!!” 其余山贼闻声条件反射似的又是呕声一片。 躺在地上的大汉幸运地逃过一劫,只是当他醒来看到周遭模样,不禁喃喃自语:“丫丫的这玩意,实在太恐怖了。” “是啊!这玩意十几只黄鼠狼一起放屁都没这么臭!你们是怎么造出来的!” 江炫焕半蹲在地上,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大汉。 大汉猛地翻身跪地磕头求饶:“求少侠宽宏大量!饶过乡亲们!” 大汉痛哭流涕,一副追悔莫及模样,他哀求道:“乡亲们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都是我心术不正!带着乡亲走上邪路!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求大侠放过这些可怜的村民!” 江炫焕看着一地的农具,其实心里也明白什么回事,无非是官逼民反,活不下去了呗。 他故意问道:“你等不好好种地,学人家上山做土匪作甚。” “大侠有所不知!” 说到这,大汉抹了抹眼泪,愤恨地说道:“这几年天灾猖獗,地里可谓颗粒无收!然而人祸更甚!势要之家和官府勾结,赋税一年比一年多!交不起赋税,就要强夺我等土地!” “我们被压榨得山穷水尽了啊!”大汉声泪俱下,“我家本是村子里的地主,家父还有举人身份,不忍乡亲们家破人亡,本欲上京告状,不想!” 大汉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不想反被官府污蔑谋逆!那日正好我与我妹外出打猎,当我俩回来时……我家,” “呜……” 大汉哽咽,泣不成声。 哭了一会,大汉才痛苦道:“我家,我家已是满门抄斩!家破人亡!” “那些狗日的还抓了满村乡亲,说是附同谋逆,要打卖为奴!” “我与我妹素爱习武,我俩愤而杀光了这些狗日的!既然污蔑我等谋逆,那就索性反了他!” 大汉握紧拳头,依旧是忿忿不平,他道:“那日后我带着乡亲遁入山里,落草为寇。” “我等虽然落草为寇,但从未伤人性命!” “这次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少侠,还请少侠垂怜!饶过我等苦命人罢!” 说罢大汉五体投地跪拜下来。 “欸!” 江炫焕闻言也是一声长叹,这等事情,昨日的公审大会上,他听了不知多少! “豺狼当道日,千家万户悲!” 人欲无穷,人祸往往比天灾更可怕! 若不是那些权贵作祟,要炼盗天丹修仙,哪会有这么多人间悲剧! “嗖!” 江炫焕正思索间,又是一支钢箭来袭。 这箭带劲气,气中竟然还有一股极为微弱的意! 义无反顾的决然之意! “嘣!” 江炫焕瞬间立手夹住钢箭。 “嗯?” 江炫焕朝山林一看,纵身一跃而起,将落地时,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蜻蜓点水般掠入钢箭射来方向的山林。 “呼呼呼!” 几道穿林打叶声,江炫焕身影已到射手身前。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短发少女缩在草丛中,怀抱一张铁胎弓,瑟瑟发抖。 少女瞪着大眼睛,和那大汉还有点像。 江炫焕身形一动,伸手拎住少女脖子。 “哎呀!” 少女惊呼挣扎,然后只觉天翻地覆,头晕眼花,呼的一下,自己就被扔在哥哥身旁了。 那大汉此时还趴在地上,刚抬起头就看见妹妹摔在自己身边。 兄妹二人大眼瞪大眼,气氛一时沉默。 那大汉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少女骂道:“丫丫,你这是作甚!少侠大仁大义,岂会为难我等!你竟然还敢出手!还不向这位少侠谢罪!” “哦哦!” 少女也不傻,连忙跪在地上,像她大哥一样五体投地,撅着屁股,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江炫焕听着这念经一般的求饶声,不禁莞尔。 “看在你们也是苦难人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们。”江炫焕说道。 这兄妹二人气息还算清正,看起来确实不像恶人,所说之事也应该属实。 “少侠慈悲!少侠慈悲!”兄妹二人连忙磕头谢道。 “不过,”江炫焕话机一转,“我对你们的臭弹很好奇,这臭弹是怎么做的?怎么能这么臭!” 这玩意,实在太过恶臭!倘若能够批量制成,关键时候,或能左右战事! “臭蛋?” 大汉愣了一下,“哦!臭弹是我妹捣鼓出来的。丫丫,快告诉大侠臭弹怎么做的。” “哦哦!” 少女也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小球。 少女指着黑色小球说道:“少侠少侠,你问的是月明珠吧!” “月明珠?” 江炫焕眼角一跳,招手摄来了那个珠子,“你说这黑不溜秋的玩意,叫月明珠?” “是啊!”少女肯定地回答道,“到了夜里,有月亮照着的时候,月明珠就会发光。” “原来如此……那你说说这月明珠是怎么做的?”江炫焕问道。 “它呀,是我采集山里黑飞龙的粪便,搭配猪肠草,血娥阴,硫磺,土硝,八不果炼制出来的。” 说着,少女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很薄的书,“月明珠的炼制方法,是我从这本书看到的。这本书又是我从家里翻出来的。” 江炫焕招手摄来,这书大概二十来页,内容都是月明珠的制作方法和图鉴,江炫焕看一眼便记下了。 江炫焕将一张银票夹在书里一并扔回给少女道:“这银票乃是月明珠配方的报酬,望你们勤练武艺,保守本心,勿伤无辜,好自为之。告辞。” 说罢,江炫焕提身倒飞,坐回马鞍上,准备继续赶路。 “少侠且慢!”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5章 我有剑一柄,荡恶天下平! “少侠且慢!” 大汉忽然开口叫住了江炫焕。 江炫焕看向大汉,不知他有何事。 只见大汉问道:“少侠是要离开广南道吗?” 江炫焕答道:“嗯,怎么?” 大汉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还是少女开口说道:“少侠,广南道如今是不是可惨了?饥荒千里人相食,路上尽是饿殍骨?” 江炫焕沉默地点了点头。 “造孽啊!”大汉唏嘘道:“我们也是逃到这虎栖山,才得以苟活。” “山下,诶!” 大汉重重地锤了一下地,颓丧无比。 “偌大的广南道,这几年似乎被诅咒一般风不调,雨不顺,天灾横行!” “要么干旱地寸草不生,要么水灾淹没良田,还有地方虫灾肆虐。” “然而天灾之余,人祸更为惨烈。 “势要豪强之家趁机兼并土地,逼良为娼,掠良为奴。” “官府则百般遮掩,只要赋税收够,哪管黎民死活!” 大汉痛斥不已,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抹泪。 “我妹和乡亲们不知道,近来几次都是我独自一人下山购买粮食。” “前些日子周围几个县子饥民起义,惨遭官府和豪强镇压。那些狗贼血腥屠戮,周遭十村九空,生民百无遗一!” “山下,真真切切已经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乡村里,就还剩下那些住堡楼的地主豪强了。” “也许还有一些老弱妇孺幸存。” “我等在山上也是苟延残喘,现在山里的猛兽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乌蒙山的妖魔跑来吃人!” “山下千里饥荒,乌蒙山猛兽妖魔甚多,我等也不知道能苟活到几时,也不知道能往哪里去。” 大汉说罢,现场一时沉默。 江炫焕明白大汉意思,他是想问自己一条出路。 虎栖山过去是乌蒙山,传说乌蒙山不仅猛兽甚多,更有妖魔出没! 对于江炫焕来说或许没有太大危险,然而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不留神就全寨覆灭! 江炫焕决定告诉他们真相,他说道:“据我所知,广南道天灾,实为朝廷勾结魔门,布下魔阵,欲献祭广南道黎民炼就魔丹所致!” 大汉和少女听罢,脸色大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魔门?魔阵?献祭黎民炼就魔丹?”大汉结结巴巴地重复着江炫焕的话,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少女更是浑身颤抖,紧紧抓住大汉的衣袖。 江炫焕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此事千真万确。前礼部侍郎齐元义已在宁阳县兴义师,号召广南之民奋起反抗,伐无道,诛暴虐,救亡图存!” “如今义军已全据宁阳县,我乃齐师弟子,如今便是去乌蒙山寻求助力,破阵除魔,拯救广南道黎民百姓!” 大汉和少女闻言惊诧不已,齐元义在广南道可是名声远扬,无人不知! 既然这等人物都忍不住要反了这朝廷,说明血祭广南道之事的确属实! 大汉目光决然,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毅然说道:“我徐岱好歹也是读书人,知道是非黑白,更知不能坐以待毙之理!朝廷这般无道,竟然勾结魔门残害百姓!我要下山,加入义军,救亡图存!” 少女也站起身来,她紧紧握住徐岱之手,说道:“哥哥,我也要和你一起!朝廷既然想要血祭广南道,我们想要也逃不了!除了反,没别的路可走!” 一旁的山贼也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不幸全都是朝廷造成,而且朝廷还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这些山贼们顿时群情激愤,怒火冲天! 大汉转身道:“乡亲们,你们也听说了,朝廷不给咱们活路!既然如此,我等便下山投靠齐大人,反了他!” 山贼们纷纷道: “大少爷,咱们听你的!” “对!听你的!干死这帮狗日的!” 大汉和少女都是二流高手,少女更是摸到一流高手的边缘,二人想要加入义军,江炫焕自然乐意至极。 他告诉了大汉一条安全的路线,毕竟从虎栖山到宁阳县,一千三百里,他们步行再快也要十天半个月。 最后,江炫焕叮嘱道:“朝廷必然会百般绞杀义军,你等一路小心。” 大汉感激不尽,他连连点头,郑重答道:“少侠放心,我们定会小心行事!” 少女眨了眨眼,说道:“少侠大恩,感激不尽!敢问少侠大名?遇到齐大人我们也好通报。” 江炫焕看了少女一眼,笑道:“我名江炫焕。好了,时不我待,我走了。” “少侠且慢!” 这回是少女叫住了江炫焕,她问道:“少侠前去乌蒙山求援,是去寻找修仙者吗?” 江炫焕心中一动,道:“请讲。” 少女道:“这虎栖山深处,有一处隐秘山洞,传据传可通往乌蒙山秘境。那山洞寻常人无法进入,我们多次尝试都无功而返。” 江炫焕闻言大喜,乌蒙山有诛仙盟据点,这莫非是通往诛仙盟据点之路? 再不济,或可寻些修仙界同道出手! 他连忙问道:“那山洞在何处?还请告知。” 少女指了指山深处,说道:“就在那山坳之中,最大一株古树,树下便是那秘洞。” 江炫焕道谢不已。 大汉和少女再次跪下,“少侠,一路保重!盼你能请来高人,解救广南道百姓!” 江炫焕心中一酸,扶起他们:“放心,就算请不来也,我也定会除魔破阵!让广南道恢复往日安宁!” 大汉和少女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江炫焕翻身上马,朝着山坳深处而去。 他心中有意气,遂朗声高歌道: “山高人迹希,虎啸震山林。” “我有剑一柄,荡恶天下平!” 歌罢,江炫焕拍马。 “驾!” 黑马扬蹄,跃过拦路的树木,卷起尘土飞扬,一路向前。 “哥,好帅呀!” 少女眼神发光,却被大汉拍了下脑袋。 “哎呀,哥你怎么打我!” 大汉抹了抹泪叹气道:“丫丫,犯啥花痴?别看人面相年轻帅气,武功高绝,为人仁义,豪气万丈。” “人可是能够随手摄物的宗师!且不说都不知道多少岁数,咱们身份差距也太大了!” “呜呜……”少女撇嘴无言。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6章 秋霜,你怎么看? 江炫焕骑着那匹神骏非凡的黑马,翻山越岭,来到了那处山坳。 山坳里一片幽静,古树参天,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他抬头望去,入目便见一株巨树,树冠如盖,树干粗壮,高耸入云,极为显眼。 想必这便是少女所说的巨树了。 江炫焕将马儿拴在一旁的树上,然后飞身而起,跃过草木阻碍,直落大树之下。 树下果然有一个洞口,洞口被藤蔓和杂草遮掩,看似寻常,却有不明法力涌动。 江炫焕弹指射出几道剑气,斩开藤蔓杂草,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洞内一片漆黑,江炫焕运起法力,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顿时洞内的景象便映入眼帘。 只见洞内石壁湿滑,不时有水珠滴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他伸手探去,无形禁制挡住了他。不过,他运转法力之后,便可伸手过去了。 看来,这是一道防止凡人误入的“却凡禁”。 江炫焕大步踏入洞中,初极狭,才可通人。渐而大,可奔马。 渐渐地,洞内空气变得清新起来,光线也越来越明亮。江炫焕加快了脚步,终于走出了洞口。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袤的山谷展现在江炫焕的眼前。 山谷中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远处,一座座山峰耸立云端,气势磅礴。 江炫焕心中一阵激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乌蒙山秘境? 这洞其实是密道才对,一条通往乌蒙山深处,某个秘境的密道! 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山谷深处传来。 江炫焕心生好奇,寻声而去,随着笛声越来越近,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吹奏着笛子。 那女子面容清丽脱俗,气质高雅,仿佛仙子下凡。 只是,她身上并无仙道之意,而是凛冽刚烈的武道之意,显然是一位武道宗师! 江炫焕心中一动,上前拱手道:“在下江炫焕,误入此地,敢问姑娘可是此间主人?” 女子放下笛子,站起身来,目光冷凝,语气不善道:“我乃白秋霜,阁下如何寻到此地?” 江炫焕见白秋霜态度冷淡,似要动手,忙道:“诛仙兴武,唯吾独尊!” 白秋霜顿时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名修仙者,果然来者不善! 她一拍巨石,顿时一把长剑射出,被她抓住手中。 白秋霜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诛仙盟暗号?” 江炫焕将诛仙令掏出,说道:“姑娘,我虽是修仙者,但并无恶意!我乃前代江湖百晓生介绍而来,特来商谈广南道之事。” “广南道?”白秋霜皱眉道,“广南道近年来天灾人祸,与我诛仙盟何干?我诛仙盟可没那么大本事,能够降灾一方!” 江炫焕道:“姑娘误会了,广南道近年来天灾人祸,实乃大岚朝廷暗中与魔道‘魂都’合作,布下‘盗天大阵’,欲献祭广南道数百万民众,炼就‘盗天丹’!” 白秋霜冷漠道:“那又如何,与我诛仙盟何干!” 江炫焕沉声道:“姑娘,广南道数百万民众性命,难道在姑娘眼中就如此微不足道吗?” 白秋霜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她身形一动,长剑横握,一股凌厉的气势顿时弥漫开来。 “我白秋霜一心追求武道极致,对于世间俗事,早已看淡。广南道数百万民众性命,固然令人惋惜,但与我何干!我诛仙盟宗旨乃是诛仙兴武,而非插手凡俗纷争,更不是去救那些与我无关之人。” 江炫焕闻言气极而笑,火气顿生!他没想到白秋霜会发出如此冷漠之言,简直跟那些无情仙修一般,枉而为人! “白姑娘此言差矣!”江炫焕强忍怒气道,“有道是‘止戈为武’,武道当是心怀苍生之大道!若是只顾自身修炼,而无视世间疾苦,那又与魔道何异?” 白秋霜冷笑一声,长剑轻挥,肃杀之气凛然。她淡淡道:“江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武道要心怀苍生,但你们仙道,不也只是只求自身超脱么?你们仙道,与魔道何异!” 江炫焕高声道:“武中有侠,称为武侠!仙中有侠,乃是仙侠!我江炫焕所行正是仙侠道,一剑荡尽天下平!” 白秋霜冷笑连连,长剑直指江炫焕,说道:“你修仙者,自视甚高,又怎知我等武道修炼之艰难?诛仙盟之所以存在,便是为了不受仙道束缚,追求武道极致。你速速离去,否则便让我这剑下亡魂再多一人!” 江炫焕心知白秋霜心意已决,难以说服,便不再强求。 而且,他也憋着一股火气! 他拱手道:“白姑娘,既然你心意已决,江某也不便强求。但请姑娘记住,今日你拒绝的是数百万民众生机,他日若因此酿成大祸,你诛仙盟也难辞其咎!” 说完,江炫焕转身便走。 不想江炫焕这话却是激怒了白秋霜。 “江炫焕,你竟敢威胁我诛仙盟!”白秋霜怒喝道。 她此生最恨人道德绑架,听闻江炫焕此言瞬间暴走! 白秋霜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白影,长剑挥出,剑气纵横,直逼江炫焕背心! 江炫焕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躲过了这一击。 只是,这次交涉看来彻底失败了。 他回头看向白秋霜,说道:“白姑娘,江某并非威胁,只是提醒你。仙道武道,虽修炼之路不同,但都应心怀苍生!” “若是你诛仙盟真的能够眼睁睁看着广南道数百万民众遭劫,那我江炫焕也无话可说。只是,江某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修仙练武,究竟是为了什么?” “另外,据我所知,盗天魔阵布下之后,回光境以上修士禁入,回光境及以下修士不可轻易出手,更不可屠戮凡人。其中之机,想必无需我多言。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你等,好自为之!” 说完,江炫焕不再多言,飞身离去。 白秋霜立在原地,冷漠地看着江炫焕离去的背影。 “哦,回光境以上修士禁入?”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身旁,轻声细语道:“秋霜,你怎么看?”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7章 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 “谷主,您怎么来了?”白秋霜收起长剑,微微行礼道。 来人正是风云谷谷主风云子,武道修为深不可测,据传已经触及宗师之上的境界。 也就是,传说中的武神境! 风云子微微一笑,道:“我感应到有仙修气息,便来看看。” 他目光转向江炫焕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这人如果不曾撒谎,广南道之事,对于我等却是个机会。” 白秋霜冷哼道:“他不过是一介修仙者,自视甚高,妄图以道德之名来束缚我等。他的话,不可信。” 风云子笑道:“如此机缘,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错过这档子,哪里有机会大肆‘诛仙’呢。” 听到“诛仙”二字,白秋霜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芒,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跃跃欲试。 她紧握着长剑,剑身轻轻颤动,发出细微嗡鸣声。 “谷主说得没错,宁信其有!倘若真是如此,那我等杀光广南道仙修,破了他法阵,坏了他好事,岂不妙哉!”白秋霜兴奋说道。 风云子见白秋霜斗志昂扬,不禁点头称是,笑道:“我先去禀报总盟,总盟同意后,我等便入广南道,一探究竟。” 白秋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那便静候谷主佳音了。只是那厮如此嚣张,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欲出谷追杀此獠,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厮竟有手段潜入谷中,的确该死。”风云子也说道。 白秋霜抱手道:“谷主,我这就去追杀那厮!” 风云子摆了摆手,道:“这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出马?” 白秋霜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风云子。 风云子道:“我已经派了紫褐二佬带领一批高手前去截杀,那厮不过寂照境小修士,定当手到擒来。” 白秋霜一愣,没想到谷主已经有所安排。她虽然有些不甘,却也不好擅自行动,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谷主英明,有紫褐二佬出手,那厮必定无处可逃。” 风云子点了点头,道:“好了,继续修行吧。武道之艰,犹如上青天!” 说罢,风云子转身离去,瞬间就消失在白秋霜眼前。 白秋霜脸色一变,谷主武功,又进一步! 而在另一边,江炫焕心中对诛仙盟无比失望。他原以为诛仙盟应当是一群心怀大义的侠道之士。 不想,竟也是和璇玑剑宗那些修仙者一般无二的自私自利之辈! 如此之徒,就算取代了仙道,也不过是一丘之貉,江山虽改,其性不移! 他目光冷冽,看向风云谷的方向,心中已有决断。 既然这些所谓的诛仙盟人士也是一群利欲熏心之徒,那他便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多费唇舌。 反正自己已经将盗天大阵之事告诉了他们,他就不信钓不上鱼来! 江炫焕本想原路返回,不想却是找不到那山洞了,他也不慌,朝着东南方向便走。 这里估摸着是乌蒙山深处,山峰高拔陡峭,一座座大都有千丈高。 山间多云,常年云雾缭绕,十数丈之外只有朦胧一片,难见真貌。 东南方向山势相对平缓,江炫焕沿着山脊一路向下,翻山越岭,心情倒也轻松。 说实话,此处风景甚佳,山峦叠嶂,苍翠欲滴,以景色而言,还胜璇玑剑宗。 只是此地天地灵气稀薄,远远比不上璇玑山。 不过饶是如此,也比红尘凡俗灵气更足。江炫焕下山以来,只觉身体一直“饥饿”。 灵气不足,能保证修为就不错了。 广南事了,他必须赶紧寻一处灵气充盈之地。再不济,也要如同此地这般。 且说下山沿途,树木繁茂,林深枝密,猿啸莺啼,好不热闹。 只是远聆猿啸难寻影,近听莺语又无踪。 树木茂密,可见一斑。 但到山脚之处,却见峡谷清奇,溪水潺潺! 野雉扑翅,野鸭潜水,呦呦鹿鸣,鸟语花香! 宁静致远,清净悠扬,好山好水,相得益彰! 真是个隐居修行的好去处! 江炫焕心想道,实在不行,来乌蒙山修行也可,好歹离家近。 至于诛仙盟,乌蒙山这般广阔,他就不信他们了如指掌,踏足十一就不错了。 边走边赏间,江炫焕不知不觉下了山。 到了山下,依旧是羊肠小道,道路两旁水草丰茂,草长得比人还高。 仅有条能容单人的泥泞小道,许是上山砍柴的山民开辟。 此处草高灌密,荒无人烟,若非商旅不至,真是一个拦路打劫的好地方! 正走着,道路忽然开阔。 只见前方一片老林,林子前有茶棚一座,茶棚里横落矮桌数张,矮桌上坐着气质各异的几拨人。 这些人,有严肃如官老爷,有嬉皮似二流子,有雍容士大夫,也有阴狠江湖客,等等,不一而论。 这些人单独出现不奇怪,攒一堆出现还在一起相安无事地喝茶,就有点奇怪了。 这几拨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两个童颜鹤发,一着紫衣,一着褐袍的老者坐在中间矮桌,正自顾自地轻拨茶盏,抿嘴喝茶,气度森严,众人隐以为首。 江炫焕眉头一皱,暗道:“莫非是诛仙盟的人?这动作倒是挺快,这么快就派人来截杀了。” 他并不惊慌,反而有些期待。 他倒要看看,这风云谷派来的人,究竟有何等手段。 紫衣老者冷声道:“小子,你竟敢潜入风云谷,真是胆大包天!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诛仙盟的手段!” 褐袍老者接着道:“小子,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江炫焕闻言,冷笑一声,道:“不客气?你们风云谷的客气,我江某可受不起。” 紫老脸色一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 一声令下,这些高手纷纷掀翻桌子,然后一手从矮桌下抽中一管状物,一手端起板凳架在身前。 仔细一看,原来那板凳不是板凳,而是个方盾。 那管状物,竟是一门门手炮! 江炫焕瞳孔一缩,这是什么玩意! “砰砰砰!” 这群武林高手,不讲武德,一言不发,提枪就干!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8章 剑修大人,时代变了? 鹌鹑蛋大小的黑色弹子携千钧之力呼啸而来,仿佛在说:剑修大人,时代变了! “这是霹雳珠?” 江炫焕目光凝重,刘师叔的霹雳珠需要以内力激发,威力不俗,打在他身上也难受得很! 如今,数十枚弹子呼啸而来,他不知根底,不敢硬抗,立时纵身而起,蜻蜓点水般向后向上飞跃而起。 哒哒哒! 弹子悉数落在江炫焕原本站立之地,瞬间爆炸开来,震得地面一片狼藉,尘土飞扬。 强大的冲击力掀起的气浪,让天空上江炫焕的衣角都猎猎作响。 他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反应及时,否则被这等密集的攻击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追!” 一众高手跃出茶棚,一手持枪,一手持盾,气势汹汹,追击而去。 这期间众高手互相配合,你装弹来我射击,我射击来你装弹。 高手们武功卓绝,眼疾手快,装弹迅捷,单发的手炮竟打出了连发的节奏,好不热闹! 弹头可谓不绝如缕,形成一条火力线,直追江炫焕! 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江炫焕心中震惊,这些凡人,何时研究出了这般威力巨大的兵器? 他身形如电,在密集的火力网中穿梭,每一次躲避都险之又险,似与死神擦肩而过。 “杀!” 劲气如刀,芳草折伏! 这时左右后方又跃出两批人持枪而来。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三批人马恰好站立在三个互不干扰的角度,形成一个交织的火力圈。 弹雨纷飞,弹头四面八方杀向江炫焕! 面对狂风暴雨般来袭的炮弹,江炫焕不再躲避。 “起!” 江炫焕一蹬脚,飞起三十丈高。再蹬脚,已是百丈高! 这时候,手炮的精准程度大大下降,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了。 “到我了。” 江炫焕临空而立,俯视大地。 “铃!” 一声脆响,寒光掠过,长剑出鞘! 江炫焕挥剑,劈出流光九道,乃是璇玑九剑第一式:“一剑耀九天!” 九道流光剑气纵横,随心念而动,如游龙在天。 江炫焕身形跃动,拍击那九道流光。 霎时间,九道流光分化出无数剑气,从天而降,流光溢彩,如流星坠落,直砸地面一众武林高手。 “挡住!” 众高手连忙用盾牌护在自己身前,同时内力涌出,无形劲气加持在护盾上,激起一层气膜,护住周身。 这盾牌乃是百炼钢所制,劲气加持后更为坚固。 这等防御他们已验证过不知多少次,寻常寂照境仙修,就算是剑修的飞剑,也休想轻易攻破! 他们联手,已不知猎杀过多少寂照仙修! 然而,他们却不知,这剑气,却是蕴含璇玑剑意! “乓乓乓!” 剑气转瞬即至,轻而易举的穿破高手们加持在护盾上的劲气,在盾牌上打出一个个坑洞。 “啊!” “啊!” 有些高手功力不够深厚挡不住,被剑气刺破护身劲气,贯体而过。 剑气犹如开花弹,顿时射出一个个血肉大洞,这些高手不死也残! 一阵剑气扫射,地面顿时伤亡一片。 “这厮剑气怎么这般犀利!” 高手们痛苦哀嚎,心中震惊不已。 不过,他们却没有畏惧,倒也剽悍,竟然还想掏手炮反击。 “杀!” 江炫焕当然不会再给机会,又是剑气挥出,一波接着一波的剑气铺天盖地,汹涌而至,打得护盾乓乓作响。 没几下,这些高手的护盾就撑不住了。 护盾炸碎,剑气紧接其后,透体而出。 “啊!!!” 伴随着齐声惨叫,众高手如被割的草,纷纷扑落。 不过眨眼功夫,这些已是炼就武体的一流高手全都殒命! 而此时,江炫焕还在百丈高空! 幸亏自己修得璇玑九剑,拥有璇玑剑意! 若还是在璇玑剑宗之时,此番断然无幸存之理! 江炫焕不及感叹,却听见“轰!”的一声。 两只尾巴喷火的大黑鸦从地面冲天而起。 紫褐二老骑坐黑鸦之上,肩扛看起来像是一堆竹筒捆在一起,好似蜂巢的兵器直冲江炫焕。 “嘭嘭嘭!” 铺天盖地的弹雨瞬间袭来,构成一片金属风暴! “嗯?!什么玩意!” 江炫焕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还有这招! “去!” 江炫焕扔出长剑,凌空飞跃,脚蹬长剑,借力前行,瞬间跳跃十数丈开外。 “璇玑剑幕!” 江炫焕并指成剑,挥出道道剑气,剑气涌出形成金色光幕,护在身前。 江炫焕犹如金色流火,冲向褐老。 “轰隆隆!” 有弹头打在光幕上,却被剑气击碎,化为齑粉。 几个跳跃间,江炫焕已冲到褐老十丈内! 褐老脸色大变,却不后退。 “喝!” 褐老手握腰间宝剑,长身直起,跃出黑鸦,迎向冲来的江炫焕。 “燃血一剑!” 褐老浑身血光亮起,浑身功力凝聚一剑,刹那间一剑挥出,剑气横贯数十丈,直刺江炫焕。 “嘭!” 剑气斩在光幕上,剑气急剧消耗,江炫焕为之一滞。 褐老抓住机会,横空又是一剑刺来。 “噗!” 光幕竟被刺得摇动。 褐老果不愧是先天武者,剑气凝练至极。手中剑亦非寻常,褐老内力护持之下,居然能硬抗剑气。 一击不下,褐老使出连击术,长剑狂刺,纠缠江炫焕。 “大江!” 紫老这时也冲了过来,从黑鸦跃出,一刀劈向江炫焕。 刀势如流水,刀光连绵不绝。 紫褐二老乃是刀剑双绝,拼命之下,只见半空刀光剑影,砍得江炫焕剑气光幕摇摇晃晃。 “有点意思!” 江炫焕血液微微兴奋,右手掌心朝上,一道剑意现于其中。 江炫焕掌心一震,剑意消失于掌心。 与此同时光幕骤然消失,紫褐二老一下劈空。 这时飞剑出现在江炫焕手中,江炫焕身形一动,突兀出现在褐老身前。 江炫焕脸色平静,一剑挥下。 褐老仓促横剑来挡,却梆的一声长剑劈断。 剑势不停,直劈褐老。 褐老脸色大变,竟不再挡!反而用尽功力,掌浴血光,身影前冲,一掌朝江炫焕拍去,妄图同归于尽! 江炫焕神色冷漠。 剑一抖,将褐老一劈两半! 剑一震,褐老临死一掌被弹飞一边,血光直射身后扑来的紫老。 紫老大刀劈开血光。 江炫焕转身拈手,一道法力从丹田涌出,经心肝而上,从腋窝而出,循着胳膊内侧,过掌心,落指尖,化成一道金色剑气,被江炫焕从指尖弹出。 金色剑气看慢实快,紫老一刀劈下,却被剑气击断,宝刀变断仞。 紫老还来不及反应,江炫焕又是一记剑气弹指,金光射穿紫老额头。 “呃!” 紫老身形一顿,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坠落大地。 …… 江炫焕环顾四周,地面尸横遍野,已无活人。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39章 这厮安敢如此欺我! 屠杀一众武林高手后,江炫焕没有就此离去。 李子君师姐教得好,杀完人要摸尸,他现在是苦哈哈的散修,莫说修行资源,就算是金银珠宝也不能放过。 说到这个,江炫焕又有点想念李子君了。 荒原一别之后,江炫焕不时会想起李子君。想起她追杀自己的嚣张狷狂模样,想起她助自己对美色“脱敏”时的风情万种。 不得不说,子君师姐,真润!真美! 肤若凝脂,腰如束素,眉似新月,眼若星辰。江炫焕每每回想,都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体香,以及那令人心醉的触感。 也不知道师姐现在如何,身在何处,有何际遇,是否偶尔也会想起他…… 想念归想念,却也不耽误江炫焕摸尸。江炫焕不嫌麻烦,催发一道道剑气,将一具具尸体的衣物尽都撕裂,然后细细搜索。 “嗯?”江炫焕微微诧异。 除了各自兵器,这些武林高手身上竟然别无他物! 唯有紫老身上搜出了些银票,褐老身上搜出了一个黑色金属牌子,上面阴刻着一个“诛”字。 “果然是诛仙盟的人。”江炫焕目露冷光,自己不过说话严厉了点,他们就派人追杀,真是不当人子! 诛仙盟派人来追杀自己,自己又全灭了诛仙盟追兵,梁子已经结下了。 江炫焕可以预见,以诛仙盟这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之心,这次遭遇只是开始,诛仙盟不会轻易放过他。 看来,除了璇玑剑宗、大岚王朝,自己又要多一个敌人! “诛仙盟!” 江炫焕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杀意凛然。 敢来追杀,来一个杀一个,我必杀到你等胆寒! 江炫焕施法将这些武林高手的尸体焚烧殆尽,又作法兴起一阵狂风,将他们骨灰扬在山野间,回归天地自然。 生于尘,归于尘,善哉!善哉! 江炫焕为自己的宽宏大量点个赞。 江炫焕挑选了几套还算完好的兵器带上,拿回去给老师看看能不能仿制。 至于残剩下的兵器,则被他融化铸了一块金属方碑立在茶棚之前。 上书: “灭诛仙盟数十众于此!” 落款: “大善人!” …… 风云谷,风云殿,谷主风云子,此刻正盘腿坐在在一座由透明玉石制成的灵台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灵台上,摆放着数十盏魂灯,每一盏魂灯都代表着风云谷中的一位高手。 此刻,其中两盏魂灯摇摇欲坠,情况危急! 突然,这两盏魂灯熄灭,光芒消散,犹如两颗星辰在夜空中陨落。 谷主猛地站起,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紫老和褐老的魂灯竟然在同一时刻熄灭了!这意味着,他们两人已经遭人毒手,魂飞魄散。 而他们作为诛仙军统率,连他们都死了,那一阵诛仙军恐怕也已经覆灭! “怎么会这样?”风云子惊怒交加,那仙修不过寂照境小修士,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阵诛仙军! 一阵诛仙军,可是由两名先天武、六十六名一流高手组成,携带机巧门制造的神火铳、御仙盾、暴雨梨花炮、神火飞鸦等神兵,足以横扫一方! 就算是遇到仙宗内门弟子,只要是寂照境,都有一战之力。 可就是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全灭! 他猛地一挥袖,大殿内的桌椅顿时化作齑粉。风云子心中怒火熊熊,怒浪滔天! “查!立刻给我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风云子怒吼道,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回荡。 他下令召集所有谷中高手,誓要查明真相,为紫老和褐老报仇雪恨。 很快,风云谷内的高手纷纷齐聚大殿,白秋霜心中甚不平静。 一阵诛仙军,纵然她是能和回光境仙修抗衡的武道宗师,也不是她能够轻易团灭的。 倘若是寻常先天和一流高手,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然而诛仙军不仅训练有素,更有神火铳等神兵利器,极为难缠! 没想到,居然栽在江炫焕那厮手里! 她心中虽然惊讶,却也并未过多表露,毕竟此时殿内众人皆是面色凝重,讨论着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 很快,一位身穿黑衣的探子急匆匆地走进风云殿,跪倒在风云子的面前。 “谷主,已找到战场所在,有重要消息!”探子声音颤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所震撼。 “说!”风云子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我们在事发地点附近发现了一块金属方碑,上面刻有‘灭诛仙盟数十众于此’字样,落款为‘大善人’!”探子颤声禀报道。 “大善人?” 风云子勃然大怒:“这厮安敢如此欺我!” 他猛地站起,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那探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中闪烁着狂暴的怒火。 “可追寻到那厮踪迹?”风云子厉声喝问,声音如同雷霆在探子耳边炸响。 探子被吓得浑身颤栗,结结巴巴地答道:“回谷主,小的……小的正在追查……” “废物!”风云子怒喝一声,一把将探子甩飞出去。那探子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苍白。 风云子怒火中烧,他纵横一方,何曾受过如此挑衅! 这江炫焕不仅灭了他精心培养的诛仙军,还敢公然留下挑衅碑文,简直是对他风云子的极大侮辱! 他猛地一挥袖,大殿内已经化作齑粉的桌椅彻底化为烟雾,烟尘滚滚,笼罩整个大殿。 “传令下,全力追查那厮行踪!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儆效尤!”风云子咆哮道,声音在整个风云谷内回荡。 众人见一向风轻云淡的谷主竟然如此暴怒,皆是心头一凛,这次谷主是动真火了! 一时间,风云谷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探子们纷纷出动,漫山遍野搜寻江炫焕的踪迹。 而此时的江炫焕,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风云谷的头号追杀目标。 杀了诛仙盟一众高手后,江炫焕也怕杀了小得来老的,自己对付不过, 他施展踏剑术,踩着飞剑,蹬着树顶,从低空掠过,直往虎栖山方向而去。 他的异种宝马,还留在山坳中咧!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0章 哥哥,我们进洞吧! 夜幕降临,风云谷内灯火通明,却难掩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白秋霜趁着夜色,悄然来到风云子所居的楼阁前。她轻轻叩响门扉,等待着风云子的召见。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风云子沉稳的声音:“进来吧。” 白秋霜推门而入,只见风云子正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一枚玉简,眉宇间透着一股凝重。 她拱手道:“谷主,我有一事不明。” 风云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温和的笑容,问道:“何事?” 白秋霜走上前,低声问道:“谷主,您这般兴师动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江炫焕那厮吗?” 风云子放下玉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沉声道:“你可知我为何作此忿怒态?” 白秋霜摇了摇头,“我不知。” 风云子缓缓道:“我收到密讯,广南道那边,盗天大阵确会限制回光境以上修士进入。此外,大阵还可以助我等感悟肉身密藏之奥秘。但更为重要的是,一旦破阵,便可得天道垂青!” “天道垂青?”白秋霜面露疑惑,她没听说过这词。 风云子目光灼灼:“天道有感。有功于天道者,可得天道垂青,无往无不利!武神之境,无天道垂青不可成就!” 白秋霜闻言,心中震惊不已,终于明白谷主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 她惊叹道:“谷主,这盗天大阵竟有这般神奇之处?”接着,她肃然问道:“谷主,您是要借此机会,冲击那传说中的武神之境吗?” 风云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炙热光芒:“正是如此。如此千载难逢之机,我必须牢牢把握!” 白秋霜问道:“那谷主打算如何行事?” 风云子眼中精光闪过,他道:“天道垂青之事不可泄露!广南道之事也无需再向总盟汇报!江炫焕那厮正好给了我们一个由头,我会以追杀那厮名义,安排人手进入广南道。只是我已触及武神境,盗天大阵我也不能轻易踏入,唯有最后时刻才能进入。因此,我需要你代我主持广南道大局。” 白秋霜拱手道:“谷主放心,我会全力助您夺入冲击武神之境机缘。” 风云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去了广南道之后,明面上可继续追捕江炫焕,但暗地里不妨与他合作,共同击杀入境的仙修。这厮能杀一阵诛仙军,实力着实不俗,可多多利用。击杀仙修越多,天道垂青便愈盛!” 白秋霜皱眉道:“谷主,您的意思是放过江炫焕那小子,甚至还要与他合作?” 风云子笑了笑,说道:“不是不杀,而是用完再杀。待我入境之时,便是你诛杀那厮之日!” 白秋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便容他再多活几日!” 风云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道:“如若我能突破武神之境,风云子之位,便由你继承吧。” 白秋霜闻言,心中一震,随即深深一礼,恭敬道:“多谢谷主栽培,我必竭尽全力,不负谷主所望。” 风云子即风云谷谷主,风云谷历代谷主皆尊称风云子。 风云谷有一至宝:“风云台”,可助武者修行,参悟武神之境。 武道修行艰难,白秋霜蹉跎多年,依旧只是宗师初境,因此对于突破武神境的机缘,也不是太渴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非宗师圆满,有这机缘只会带来杀身之祸! 鲤池不养真龙,这位晋升武神之后,自然不可能还留在风云谷。 如若自己继承风云子之位,风云台便是她的囊中之物,届时修行之路必将畅通无阻,或也可一窥武神之境! 白秋霜心中激动不已,但她性子清冷,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好了,你且退下吧,明日一早,便起程前往广南道。我会让其余长老配合你,记住,万事小心,不可轻敌。”风云子说道。 白秋霜恭敬领命,退出楼阁,回到自己居所。 夜色渐深,白秋霜却毫无睡意,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默默盘算着广南道之行的种种可能。 不算风云子,风云谷共有九名宗师,是为九大长老。 其余八人,都是和自己一样宗师初境,自己虽为九长老之首,武功最高,却没有绝对压制力,想让他们配合自己,可不容易。 而且,也不知道谷主是否也对其他长老同样许诺风云子之位。 还有江炫焕那厮,性格古板,脾气执拗,居然还有什么侠义之心,追寻侠义之道,着实可笑! 不过,这种性子也好,容易摆布。 他虽只是寂照境,然而实力不俗,怕是不亚于自己,利用得好,可为一大助力。 就这样,白秋霜在思考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江炫焕这边,不知道已经生出这些波澜。他疾驰三百里山路,终于赶回了那处山坳。 远远的,他就看见自己的那匹宝马正在原地踱步吃草。 江炫焕正欲飞身上前,坐上宝马,不想这时天空突然飞来两道流光。 他心中一惊,连忙落下地面,躲在草木丛中。 流光落在古树之下,显出一对男女,乃是大岚皇族一对兄妹——凌飞羽与凌思烟。 凌飞羽的身材高大,面容刚毅,一身长袍随风飘动,颇为气度不凡。 凌思烟则是一身青衫,面容秀美,气质清冷,人如明月,高不可攀。 两人一落地,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凌飞羽眉头紧皱,看向古树下的秘道,沉声道:“这里有人来过。” 凌思烟也发现了异常,她走到秘道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秘道口的封印被人动过。” 凌飞羽冷声道:“看这残留气息,乃是仙修。难道,有其他势力发现了此处?” 凌思烟却是眉头微皱,说道:“这秘洞乃是老祖当年所留,可直达风云谷,绞杀那些诛仙盟贼子,莫非是有人以为这是什么密藏不成?” 凌飞羽轻笑道:“那我等得赶紧进去看了,免得哪位同道捷足先登,夺得风云台了。” “说的是,哥哥,我们进洞吧。”凌思烟也说道。 两人一跃而下,决意进洞,一探究竟。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1章 想跑?没那么容易! 二人进洞后,一路深入,只觉洞内曲折蜿蜒,仿佛一条无尽的幽黑长廊。 凌飞羽与凌思烟都是回光仙修,自然不惧这洞内黑暗,二人进洞后,一路深入,很快便来到了风云谷入口。 他们并未多想,直接穿过了入口,踏入了风云谷之中。 然而,此时的风云谷正因谷主下令追杀江炫焕而在枕戈待旦。 就在凌飞羽和凌思烟踏入风云谷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骤然爆发。 紧接着,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飞掠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什么人?竟敢擅闯风云谷!”一声怒喝响起,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大刀,指着凌飞羽和凌思烟喝道。 凌飞羽和凌思烟见状,心中一惊,他们没想到刚一出现就中了诛仙盟的埋伏! 莫非,这是一个陷阱? 两人对视一眼,凌飞羽虚与委蛇道:“诸位,我们只是路过,并不知这是何处。” 然而,那魁梧汉子却并不买账,他冷笑道:“路过?哼,白日里来了一个仙修,夜里你们就来了!我看你们是来探听风云谷虚实的吧!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着,他手中大刀一挥,刀气如虹,直劈凌飞羽,其余诛仙盟高手也同时发动攻击。 凌飞羽和凌思烟见状,连忙一拍腰带飞出四面法盾,挡住扑来攻击。 而后二人将手一翻,现出攻击法器。 凌飞羽的是五禽离火扇,能御火禽,吐焰百丈,横扫一方,焚扫不祥! 凌思烟的是缥缈燕罗带,神出鬼没,穿金贯石,无坚不摧,无物不束! “妹妹,小心了!”凌飞羽低喝一声,扇子一挥,火鸦扑翅而出,烈焰熊熊,直扑魁梧大汉。 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中大刀劈出百丈寒光,迎向火鸦。 “铛!”刀气与火鸦相撞,发出金属交击之声。火鸦被刀气震散,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空中。 大汉虽挡下了火鸦,但也被那炽热的火焰逼得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凌思烟也展开了攻击。她的身形飘忽不定,好似一阵轻风,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缥缈燕罗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时而化作利刃,直削对手,时而化作长鞭,抽打敌人。 风云谷内顿时火光四溅,法力激荡。 包围凌飞羽兄妹的也不是泛泛之辈,乃是四位宗师,风云谷刀枪棍棒四绝! 那使刀的宗师刚猛无匹,一刀劈出,纵横百丈! 使枪的宗师枪法灵动,枪尖所指,无所不穿! 使棍的宗师棍法如龙,棍影翻飞,威力惊人! 使棒的宗师棒法沉稳,一棒砸下,音爆声啸! 刀绝和棍绝联手,将凌飞羽逼得节节败退。 而凌思烟也陷入了苦战,她的缥缈燕罗带虽然神出鬼没,但面对枪绝和棒绝的围攻,她也感到力不从心。 她的身形虽然飘忽不定,但枪、棒二绝却总能准确地找到她的破绽。 一时间,凌飞羽兄妹二人都被逼到了绝路。 “哥哥,我们得想办法突围!”凌思烟传音道。 凌飞羽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 凌飞羽身形一动,冲天而起,他居高临下,俯视下方正准备飞天杀向他的宗师,一声暴喝:“五禽焚世!” 而后,凌飞羽猛挥五禽离火扇。 霎时间,火焰腾腾! 火鸦、火雀、火鸢、火隼、火鹳等五种火禽纷纷现身! 五火禽喷吐出百丈火焰,一时间风云谷内火光冲天,热浪滚滚,恍若炎夏! “喝!”凌飞羽又是一声大喝,五禽离火扇猛然一扇! 五火禽合体,顿时火焰大涨,形成一只巨大的火凤,朝着冲上来的刀绝和棍绝扑去。 那刀绝和棍绝见状,纷纷惊呼一声,想要躲避,但火凤的速度极快,瞬间便冲到了他们面前。 “砰!”一声巨响,火凤撞在了二人身上,顿时爆发出强烈的火焰,将他们瞬间吞没! 然而,就在凌飞羽兄妹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两人却从火焰中冲了出来,他们的身上竟然没有丝毫的伤痕! “天蚕衣!”凌飞羽脸色难看,没想到这些宗师都有极为珍贵的武林至宝天蚕衣! 天蚕丝可是制作法衣的优质材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没想到竟被这些武夫制成天蚕衣,真是暴殄天物! 凌飞羽再次施展出五禽焚世,而后朝凌思烟传音道:“妹妹,我们快走!”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刀绝冷笑道。 枪绝与棒绝身形暴起,如闪电般向凌飞羽兄妹二人扑去。 凌飞羽心知不妙,但五禽离火扇的攻击刚刚结束,法力尚未恢复,他只得咬牙催动法力,四面法盾扩散而出,化出六十四面光盾,护住自己和妹妹。 “砰!砰!砰!砰!”爆米花般的连串巨响,枪绝与棒绝的攻击如同暴雨梨花针猛然轰击在光盾之上,震得凌飞羽兄妹二人气血翻涌,身形不稳。 但就在这时,凌思烟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青烟,飘到了枪绝身后。 她的缥缈燕罗带如同灵蛇出洞,瞬间缠上了枪绝的长枪,他刚想搅枪暴击,缥缈烟罗带的另一端突袭而来,缠上他的脖颈。 “啊!”枪绝惊呼一声,想要挣脱,但缥缈燕罗带却如同铁索一般,紧紧束缚着他。 凌飞羽见状,顿时抓住了这个机会,扇出一道火墙,而后身形一动,便朝着风云谷外飞去。 “妹妹,快走!”他大声呼喊着,同时催动法力,加速逃离。 凌思烟不敢恋战,身形一闪,便追上了凌飞羽,二人一同朝着风云谷外飞去。 棍绝和棒绝见状,怒吼一声,想要追上去,但却被刚脱开束缚的枪绝拦住了。 “算了,让他们走吧。他们是大岚凌老祖最疼爱的孙儿孙女,还真能杀了他们啊。”枪绝笑道。 刀绝也笑道:“况且,多亏了他们,谷主已知潜入谷中的密道所在。” 棍绝和棒绝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恨恨作罢。 大岚凌老祖乃是返元境的顶尖仙修,若是杀了他的孙儿孙女,怕会引来他的疯狂报复。 “哼,便宜他们了!”棍绝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中棍子。 四人转身离去,仿佛方才之事,不过是演了一场戏。 四人离去之后,地面突然微微拱起,一道黑影钻了出来。 黑影左右打量了一番,而后朝着四绝追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2章 螳螂捕蝉 凌飞羽、凌思烟兄妹二人一路疾飞,直到远离了风云谷的范围,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哥哥,那条密道莫非是个陷阱?”凌思烟有些不解地问道。 凌飞羽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这次太大意了,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嗯,我知道了。”凌思烟点了点头。 二人休整片刻后,正准备飞回去汇报此事。 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地下冒出,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从地狱中窜出的恶鬼。 凌飞羽兄妹二人尚未反应过来,那黑影已经刺出一道凌厉剑光,直刺凌飞羽喉咙。 凌飞羽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他心中一凛,身形急闪,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哥哥!”凌思烟惊呼一声,手中缥缈烟罗带瞬间挥出,缠向那道黑影。 但黑影似乎早有准备,身形一晃,便躲过了凌思烟的攻击。他手持长剑,再次朝着凌飞羽攻去。 凌飞羽眼神一冷,一拍腰带,四面法盾瞬间出现,手中也现出了五禽离火扇,猛地一挥,扇出火鸦直扑黑影。 黑影慌忙躲闪,然而一道银光闪过,凌思烟瞅着时机,催动缥缈烟罗带直刺黑影的胸口。 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身形暴退。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处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黑影艰难地问道。 凌飞羽冷冷一笑,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人。说吧,你为何偷袭我们?”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他却咬牙道:“诛仙兴武,唯吾独尊!你们这些仙修,闯入了风云谷,还想活命?告诉你们,大人们已经追来了。被我阻挠,你们这下逃不掉了!哈哈哈!” 凌飞羽闻言大惊,“妹妹,我们快走!” “好!哥哥!” 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就要飞离此地。 “想跑?没那么容易!”黑影冷笑一声。 “燃血一剑!”黑影暴喝,化作一道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凌飞羽。 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凌飞羽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剑寒光闪烁,瞬间便刺透坚如磐石的护身法衣,刺穿了凌飞羽的胸膛,而后炸出一个大口。 “哥哥!”凌思烟惊呼一声,一带子将黑影击落在地,黑影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身子一挺,气息全无。 凌思烟颤抖着双手,扶着凌飞羽落地。她看着哥哥那苍白的脸庞和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心中充满了绝望。 “哥哥,你不能死!”凌思烟哭喊着,她拼命想要止住凌飞羽胸前的伤口,但鲜血却像流水般涌出,无法止住。 这伤口实在太大! 凌飞羽的意识逐渐模糊,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妹妹那悲痛欲绝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舍。 “妹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凌飞羽微弱地说道。 “哥哥,不要说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有白骨丹!”凌思烟泣不成声,她连忙掏出玉瓶,给凌飞羽灌入丹药,而后法力狂涌,帮助凌飞羽疗伤。 白骨丹虽然无法起死回生,却也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极其珍贵! 凌飞羽迅速止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萌发肉芽,进行愈合。 凌思烟见丹药奏效,心中稍安,但泪水仍止不住地流淌。她紧紧握着哥哥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他。 凌飞羽在妹妹的帮助下,艰难地坐起身来。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中已经恢复了些许神采。 “妹妹,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凌飞羽低声说道。 “嗯,我听哥哥的。”凌思烟点了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凌飞羽起身。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暴喝, “贼子,哪里逃!” 凌飞羽听到那暴喝声,心中一凛。他抬头望去,只见四道身影如闪电般飞来,正是风云谷的刀枪棍棒四绝。 “妹妹,你快走!”凌飞羽低喝一声,推开了凌思烟。他知道自己重伤未愈,无法与这四人抗衡,但也不能让妹妹陪葬。 “不,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凌思烟倔强地摇了摇头,她紧紧抓住凌飞羽的手,不愿放开。 “听话,妹妹!”凌飞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挣脱了凌思烟的手,身形一闪,挡在了她的身前。 凌飞羽眼神坚定,体内法力疯狂涌动,他心中有了决断,自己必须为妹妹争取一线生机。 “妹妹,记住哥哥的话,活下去,为我报仇!”凌飞羽低声叮嘱,声音中满是决绝与不舍。 凌思烟泪眼婆娑,她拼命摇头。 “快,走!别让我白死!”凌飞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低声而急促地喝道。 凌思烟眼中噙满了泪水,她不想走,但她更不想哥哥白白牺牲。 “哥哥,我会为你报仇的!”凌思烟咬着牙,哽咽着说道。 “妹妹,记住我的话,活下去,为我报仇!”凌飞羽再次叮嘱道。 凌思烟含泪点头,身形一动,朝着远方飞去。她必须活下去,为了哥哥,也为了他们自己。 见凌思烟飞远,凌飞羽心中稍安。他抬头望向那四道逼近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风云谷的狗贼,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力量!五禽离火,燃我残躯!”凌飞羽大喝一声,身形骤然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 那火鸟浑身燃烧着熊熊火焰,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它的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妄。 “去死吧!”凌飞羽显化火鸟,朝着四绝猛扑而去。 “这是……燃命之术!”四绝见状,大吃一惊,他们可没想要凌飞羽死在这里! 只是火鸟瞬间扑来,气势汹汹,四人顾不了太多,连忙奋力抵抗。 火鸟与风云谷的四位高手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火光四溅,气浪翻腾,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当火光散去,凌飞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焦土和余温,还有刀枪棍棒四绝狼狈不堪的身影。 而远处,凌思烟已经飞出了风云谷的范围。她回头望去,只见那片火光冲天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哥哥,我会记住你的话,为你报仇雪恨!”凌思烟低声说道,语气阴冷至极!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3章 贱人,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在凌飞羽化为火鸟扑向四绝之时,风云谷深处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那气息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风云谷。 风云子从风云殿疾射而出,他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来到了战场之上。他低头望去,只见火鸟已经消散,只剩下四绝狼狈不堪地站在那里。 “谷主!”四绝见到风云子到来,连忙躬身行礼。 “究竟是怎么回事?”风云子沉声问道。 四绝面露尴尬,刀绝站出来说道:“谷主,方才我等被人偷袭,追过来之后,凌飞羽突然施展舍身技,朝我等扑来。” 说起来也是无语,刀枪棍棒四绝正在回去的路上谈笑风生,结果不知道被谁偷袭。 那偷袭者忒无耻,居然偷袭他们谷道! 因为没有杀意,所以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四人通通中招!屁股后面鲜血淋漓! 正当他们羞怒交加,追杀那无耻偷袭者而来时,凌飞羽已经化为火鸟,带着满腔的怒火与决绝,朝他们猛扑而来。 他们也是在一脸懵逼当中,被凌飞羽的火鸟撞得七荤八素,差点连腰子都撞出来了。 此刻他们心中既是羞怒,又是惊惧。大岚王朝老祖最疼爱的孙子死在了这里,这如何是好! 风云子盯着那一片余烬,满脸寒意:“看来,我们被人坑了。那凌思烟呢?” 刀绝忙道:“禀告谷主,凌思烟似乎往那个方向逃了。” 风云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你们速回谷中,加强戒备,防止有人趁机作乱。”风云子对四绝下令道。 四绝不敢怠慢,连忙应声称是,然后身形一动,便朝着风云谷的方向疾射而去。 风云子则是转身朝着凌思烟逃离的方向追去,他要杀人灭口! 凌思烟正御着缥缈烟罗带在空中急飞,泪流满面。 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了! 自己一定要为他报仇! 回去之后,就立刻请来老祖,踏平风云谷,满门抄斩! 凌思烟心中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迅速接近自己。 凌思烟心中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正疾驰而来,她不知是何人,但看那深不可测的武道之意,显然是风云谷的武道宗师! 那速度极快,以自己的速度根本逃不过,凌思烟满脸绝望。 眼看着那人就要追上自己,她忍不住叫道:“我乃大岚公主,你们若是敢伤我分毫,大岚王朝必将让你们风云谷鸡犬不留!” 风云子冷冷地说道:“正是因为你是大岚公主,所以你必须死!” “你们要杀人灭口?”凌思烟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心中的绝望更甚。 “不错,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风云子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身形如电,瞬间便拉近了与凌思烟的距离。 凌思烟咬着牙,不再逃走,倔强地抬起头,道:“你们杀我哥哥,此仇不共戴天!我凌思烟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风云子冷笑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以为有人能救得了你吗?” 说着,他手掌一翻,一股强大的武道真气便朝着凌思烟轰去。 凌思烟连忙拍动腰带,激发法盾护身,就在法盾形成之际,风云子的一掌已经轰然而至。 风云子这一掌威力极强,那强大的武道真气如同山崩海啸,瞬间便将法盾击得粉碎。 恐怖的掌力余波继续朝着凌思烟轰去,她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而去。 她的法衣也在真气的冲击下瞬间破碎,露出了她光滑如玉的肌肤。 她惊恐地捂住胸口,脸上满是羞愤之色。 眼前这武夫实力恐怖如斯,竟然一掌打破了她的法盾,还打爆了她的法衣! “哦?” 风云子看着凌思烟妙曼的酮体,眼中不由浮现淫邪之色,如若是旁人他倒没什么兴致。 然而,大岚公主的身份,却勾起他脑海深处的一段不堪记忆。 “看来,是老天都让我破境武神啊!先是送来了广南道机缘,如今又让我有机会破了心中魔障!” 风云子喃喃自语,眼神一凝,瞬间拿定主意。 “哼,不知羞耻的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日,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风云子魔怔一般,突然说道。 他身形一动,便朝着凌思烟扑去。 看着风云子淫邪的目光,凌思烟心中惊恐万分,这人,莫非要轻薄自己?! 她咬牙切齿,拼尽全力舞动缥缈烟罗带,试图阻拦风云子的接近。 风云子大手一抓,缥缈烟罗带竟被他徒手夺去! 而后双手一扯,缥缈烟罗带竟被他活生生撕碎! 缥缈烟罗带乃是凌思烟的本命法器,如今被毁,凌思烟顿时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本命法器被毁,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反噬,她的气息瞬间变得萎靡不振。 风云子欺身而上,一把抓住凌思烟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贱人,看你还能往哪里逃!”风云子狞笑着说道。 凌思烟被他掐得呼吸困难,脸色苍白。她拼尽全力挣扎,但无济于事。 “不要!你放开我!我是大岚公主,你若是敢碰我,我父皇绝不会放过你的!”凌思烟惊恐地喊道。 风云子看着凌思烟那惊恐而绝望的眼神,心中的欲望更加旺盛。 他伸手在凌思烟的脸上摸了一把,淫笑道:“公主殿下,你就别挣扎了。在这荒山野岭,没人能救得了你。不如从了我,还能少受些折磨。” “你休想!”凌思烟突然一口咬向风云子的手掌,想要趁机挣脱他的束缚。 风云子手掌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凌思烟趁机挣脱开来,身形急退。 然而,凌思烟还没逃出三丈之外,风云子身形一动,便追了上来,一掌轰向凌思烟的后心。 “砰!” 一声闷响,凌思烟重重地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再次喷出。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全身却疼痛无比,此刻几乎无法动弹。 她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风云子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4章 黄雀在后 风云子蹲下身子,他伸手一把拉开凌思烟护在胸前的手,看着凌思烟那绝美的容颜,眼中满是淫欲之色。 “贱人,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刻吧!”风云子狞笑着说道。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我诅咒你,诅咒你风云谷满门不得好死!”凌思烟声嘶力竭地喊道。 风云子却不为所动,他眼中也没有欲望,只有冰冷的执念。 他狞笑着,手掌如同铁钳一般,再次一把捏住凌思烟的脖颈,让她无法喊出声。 然后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凌思烟身下仅存的亵衣,将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暴露出来。 “你以为你是大岚公主就能逃脱我的掌心吗?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风云子暴戾地咆哮着。 自己今日恐怕难逃一劫了。 凌思烟心如死灰,她已无处可逃,也无力挣扎,只能任由风云子摆布, 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不仅没能逃出去,还要被凌辱至死。 凌思烟双目无神,死尸一般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草地上。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那绝美的容颜上,更增添了几分凄美。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风云子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风云子伸手抚摸着凌思烟的脸颊,手指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冰冷的痕迹。 风云子神色癫狂,阴森森地说道:“长公主啊!长公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就如当年你对我那般!” 他站起身,开始解开自己的衣物,露出那强健而冷酷的身躯。 看见风云子脱光了衣服,凌思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再次湿透了整张小脸。 这一刻,她恨透了整个风云谷。 她发誓,如果自己能够逃脱此劫,一定要让整个风云谷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哈哈哈哈!” 风云子发出残暴的大笑声,而后他粗暴地压了上去,开始对凌思烟进行残忍的侵犯! 就在即将得逞的那一刻,风云子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他心中一惊,连忙转头望去,只见一道强烈剑光已经划破长空,直取他的腰子! 风云子反应极快,身形急退,同时一掌拍出,与那道剑光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巨响,气浪翻滚。 紧接着,又是八道剑光扑来,那剑气极为光亮,光耀夜空,横贯而来,直刺风云子眼瞳。 风云子脸色骤变,来者剑意强横,剑气极为锋锐,纵然是他也不敢以肉身硬抗! 风云子,不敢大意,身形连连闪避,同时挥掌拍出,与那些剑气不断碰撞。 “砰砰砰!” 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四溢,震得周围的树木哗哗作响。 趁风云子被剑光牵制之际,一道身影闪过,抱起赤身的凌思烟,地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 那人抱着凌思烟一跃而入,瞬间消失在地面之下。 剑光散去,风云子回头一看,地面上的凌思烟竟然不见了! 风云子愣在原地,瞳孔骤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惊恐。 他四下张望,试图找出那个夺走他猎物的人,但周围除了寂静的树林和幽暗的夜色,再无其他。 “混账!到底是谁!”风云子怒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显得异常凄厉。 他暴跳如雷,一脚将旁边的树木踢得粉碎,木屑四溅。 这可是补全他道心的希望,居然被人截胡了! 他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敢坏他好事的人,将其碎尸万段! 将周围摧毁了一遍,宣泄怒火后,风云子冷静下来后,立刻返回风云谷,面色阴沉如水。 凌思烟逃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大岚王朝那位老祖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死在风云谷,孙女差点被自己奸淫,必然暴跳如雷,要来踏平风云谷。 倘若还留在风云谷,必死无疑! 回到风云谷后,风云子敲响风云钟,召集风云谷所有高手。 白秋霜、刀枪棍棒四绝等九大长老全都脸色大变,连忙赶往风云殿。 “拜见谷主!”众长老纷纷行礼,目光却都聚焦在风云子那阴沉如水的面庞上,心中暗自揣测究竟发生了何事。 风云子站在风云殿的高台上,面色阴沉,目光如刀。 “诸位,凌思烟被人救走了。”风云子阴沉的说道。 “什么?!”九大长老闻言,无不震惊。 凌思烟被人救走,凌飞羽死在风云谷的事情必然败露。 不管凌飞羽是不是风云谷杀的,凌飞羽施展舍身技试图和四绝同归于尽,这屎盆子肯定是扣在风云谷头上,逃不掉了! 大岚王朝必然震怒,风云谷该如何是好? 风云殿内,九大长老神情凝重。 “谷主,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白秋霜沉声问道。 风云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我们必须立刻全部撤离风云谷,进入广南道。” “全部撤离?”九大长老面面相觑,风云谷作为一方霸主,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没错,撤离。”风云子点了点头,目光森然,“我已收到确切消息,广南道已布下盗天大阵,盗天大阵之下,回光境以上仙修不可入!” “而盗天大阵一旦开启便不可中途停下,启动大阵需要耗费巨量资源,以大岚家底,也不过能布置一次而已。” 白秋霜接着道:“如此一来,就算大岚王朝震怒,想要对我们风云谷动手,也只能派出回光境以下的仙修前来。” 刀绝目露凶光:“那时,以我风云谷实力,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杀得大岚胆寒!” 众长老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诛仙盟,诛仙盟,他们身为诛仙盟中人,没一个不想屠戮仙修的! “谷主,我们愿意追随您,撤离风云谷,进入广南道!”九大长老齐声说道。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立刻开始撤离。”风云子果断地说道,“白长老,你负责统筹撤离事宜。” “是!谷主!”白秋霜应声道。 “刀枪棍棒四绝,你们四人协助白长老。”风云子继续吩咐道。 “遵命!”四绝齐声应道。 风云子又看向其他长老,“其余长老,随我一起前往广南道,寻找藏身之处。” “诺!”其余长老纷纷应道。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5章 公子,小女子腿脚无力…… 江炫焕紧紧地抱着凌思烟,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柔软而温暖,宛如一块细腻玉石。 他们迅速深入地底,随着遁地术效力的消散,周围的土壤和石块变得愈发真实可触。 突然,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江炫焕只觉身体猛地一沉,仿佛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紧接着,脚下一顿,黑暗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们落到了一条地下河中。 四周一片漆黑,江炫焕挥手施展夜明术,一缕微光在黑暗中亮起。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凌思烟,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光滑的肉体在黑暗中微微泛光,温润如玉。 河水湍急,带着丝丝寒意,江炫焕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了一处相对平坦的河岸,那里有几块巨大的岩石,正好可以遮挡住河水的冲刷。 他抱着凌思烟飞身过去,轻轻地将她放在岩石旁。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遮住她裸露的身体。 “姑娘,此处暂时安全,你可以放心休息。”江炫焕轻声说道。 凌思烟紧紧抓着江炫焕的外衣,这才睁开了眼睛。 一抬眼,便对上了江炫焕那对深邃而坚定的眼眸。在夜明术的光芒映照下,江炫焕的脸庞更显得棱角分明,英俊不凡,宛如一位从画中走出的少年英雄。 凌思烟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微微发热。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江炫焕。 “恩公,小女子凌思烟,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为何救我?”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好奇。 江炫焕微微一笑,回答道:“在下玄羽。清修时见有人斗法,遂来观战。不想撞见那老贼竟想侮辱姑娘。在下所修乃是侠义之道,最见不得这种丑陋勾当。只恨在下道行低微,不能诛杀那老贼,只好先救姑娘出来了。” 他这番侠义之言,让凌思烟不禁对他更加敬佩和感激。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小……”凌思烟连忙止住,她咬着嘴唇,差点把“小女子愿以身相许”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顿了顿,凌思烟说道:“小女子定会竭尽全力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江炫焕笑道:“姑娘不必言谢,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姑娘只需安心休息,待我们找到出口,再作打算。” 凌思烟点了点头,对这个风度翩翩的侠义公子更有好感了。 凌思烟本就重伤在身,如今放松了下来,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江炫焕趁机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条地下河似乎通向一个未知的深处,河水清澈见底,水中游动着一些奇异的生物。 他不敢使用遁地术返回地面,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在周围蹲守。 于是,他轻轻抱起熟睡的凌思烟,小心翼翼地沿着地下河前行。 穿过了一个个狭窄的洞穴,越过了一道道险峻的瀑布,江炫焕抱着凌思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 溶洞之内,钟乳倒挂,形态万千,犹如天然之雕塑,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江炫焕举目四望,忽见溶洞深处,有数道玉柱高耸如笋,自洞顶垂落,晶莹剔透,光泽温润。 有汁从笋尖滴落,在地面滴出了水坑,坑中一汪汁液如乳,其色白如玉,质地细腻,江炫焕定睛一看,竟是千年玉乳! 江炫焕暗道:“典籍之中,记载千年玉乳能蕴藏灵机,乃是修行之绝佳资源。不知此地玉乳如何?” 他抱着凌思烟走向那玉乳,蹲了下去,伸出手掌,轻轻触摸那玉乳,只觉一股清凉之意传入体内,瞬间舒爽无比。 此地灵气淡薄,纵然日积月累之下,玉乳之中的灵气也是相当感人。 不过比起外界,却不知好上多少。红尘之中,灵气衰微,莫说修炼,能保住当前境界就不错了! 江炫焕心中大喜,这真是意外收获! 久旱逢甘露,江炫焕顿觉浑身饥渴,他连忙将凌思烟轻轻放到一旁,而后盘腿打坐,闭目凝神,吸收玉乳中的灵气。 淡淡的灵气从玉乳中传来,江炫焕只觉修为竟有精进之兆。 只是玉乳蕴藏的灵气实在太少,不一会儿,不知积累多少年才攒出来的一点灵气都被江炫焕吸收干净。 饶是如此,江炫焕也心满意足。 这时,凌思烟也醒了来。修炼之时会有辉光,凌思烟睁眼便见江炫焕微微泛光的侧脸,不禁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恩公真是个英俊少年郎! “姑娘,你醒了。”江炫焕见凌思烟醒来,微笑着说道。 凌思烟羞涩地低下了头:“嗯。” 江炫焕问道:“姑娘,你伤势如何?” 凌思烟道:“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子已感觉好多了。” 江炫焕点头,道:“此地灵气虽稀薄,但聊胜于无,姑娘你打坐修炼一般,恢复恢复伤势吧。” 凌思烟闻言,轻轻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小女子这便修炼。” 她盘腿而坐,闭目凝神,开始吸收周围的灵气。 不一会儿,溶洞内不多的灵气就被凌思烟一吸而尽。 凌思烟突然睁开眼,目光中满是暴戾之色。 自己携带的丹药都随着法衣被那老贼一掌打爆! 老贼,杀兄之仇,辱我之恨,回去之后,我必叫父皇派人踏平风云谷,诛尔满门! 江炫焕正在一旁打坐,突然感到一股强烈杀意,心中一惊。 他睁开眼睛,看向凌思烟,只见她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暴喝道:“姑娘!修炼之时,心平气和!怒火攻心,走火入魔。” 凌思烟猛地惊醒,连忙收敛心中的怒火和杀意。 过了一会儿,凌思烟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平静而乖巧,仿佛之前的暴戾之色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轻轻起身,向江炫焕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护道之恩,小女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江炫焕微笑道:“姑娘不必多礼,既然你伤势已经恢复,那我们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能否找到出口。” 凌思烟点头称是。 江炫焕起身正欲前行,凌思烟却叫住了他:“公子!” “嗯?”江炫焕回头看向凌思烟。 凌思烟轻轻咬了咬下唇,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声音带着些许羞涩:“公子,小女子……小女子腿脚无力,恐怕难以行走。”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6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江炫焕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要自己继续抱着走啊! 他心中无奈,不过也没办法。 江炫焕上前一步,温声道:“姑娘,既然如此,我便抱着你走吧。” 说着,他轻轻弯下腰,将凌思烟打横抱起。凌思烟羞涩地低下头,将脸埋进江炫焕的胸膛。 江炫焕抱着凌思烟,稳步前行。 凌思烟感受着江炫焕的体温和心跳,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她偷偷抬起头,看着江炫焕坚毅的侧脸,又是一阵春心荡漾。 溶洞内曲折蜿蜒,时而宽阔如厅,时而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这里洞顶高悬,钟乳石交错,犹如一座天然的石林。 江炫焕抬头望去,忽见洞顶之上,有一束微光透射下来,仿佛是从外面射入的。 他心中一动,道:“姑娘,你看那里,似乎有光透进来。” 凌思烟闻言,也抬头望去,果然见到一束微光。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公子,我们或许找到出口了!” 江炫焕点头,道:“我们上去看看。” 说罢,江炫焕抱着凌思烟一跃而起,朝着那束微光而去。 他们穿过层层叠叠的钟乳石,仿佛穿越了一片石林迷宫。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那束微光也越来越明亮,犹如一道指引他们前行的灯塔。 终于,他们飞到了光束的尽头,只见前方洞壁之上,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那束光正是从洞口外射入的。 江炫焕抱着凌思烟,踩着石壁轻轻一跃,便飞出了洞口。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明媚的朝霞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 他们站在一处悬崖之上,放眼望去,只见群山连绵,云海翻滚,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凌思烟惊喜地叫出声来,江炫焕也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江炫焕抱着凌思烟站在悬崖之巅,恍若神仙眷侣一般,与世无争,只有彼此。 “公子……”凌思烟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与甜蜜。 她抬头看向江炫焕,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江炫焕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听闻凌思烟的呼唤,他低下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流涌动。 凌思烟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脸颊滚烫,仿佛要融化在江炫焕那深邃的目光中。 江炫焕温和地笑道:“怎么了,姑娘?” 凌思烟想要告诉江炫焕自己的心意。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羞涩的低语:“公子,你……你真好看。” 江炫焕闻言,心中好笑。他忍不住轻轻刮了刮凌思烟的鼻梁,笑道:“凌姑娘,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 凌思烟被他这亲昵的动作弄得更加害羞,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只是,心中的那份情意却像野草一样疯长,无法抑制。 看见凌思烟这般模样,江炫焕再傻也知道了她的心意。可惜,他却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份心意。 江炫焕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暧昧的氛围,“我放你下来,你先休息一下,我四处看看,怎么离开此地。” 说着,他就想放下凌思烟,凌思烟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等等……”只见凌思烟抬起头,目光哀怨,“公子,人家……还是没有力气,你再抱抱人家嘛。” 江炫焕低头看着凌思烟那满含期待的双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可惜,他是无福消受美人恩了。 不过江炫焕也没有放下凌思烟,就这样抱着她,共看朝阳升起,云海沉浮。 过了一会儿,江炫焕轻声道:“凌姑娘,我们该下山了。” 凌思烟点了点头,“公子,你抱我下山。” 江炫焕没有拒绝,他继续抱着凌思烟,转身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两人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草木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走着走着,江炫焕忽然停下脚步,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凌思烟。 “凌姑娘,你饿了吗?我们去摘些野果来吃吧。”他轻声问道。 凌思烟伸出手指向不远处野果林,“公子,那是什么果子?看起来很好吃。” 江炫焕顺着看去,笑道:“那是海棠果,酸甜微涩,也算可口。” “公子,我想吃。”凌思烟说道。 “好。”江炫焕抱着凌思烟轻轻一跃,便飞到果林中,他伸出手去,轻轻一摘,便摘下了一颗红彤彤的野果。 他递到凌思烟的唇边,凌思烟羞涩地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口。果汁四溢,甜中带着一丝酸涩,令人回味无穷。 凌思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公子,这野果真好吃。” 江炫焕微微一笑,又摘了几颗海棠果放在她的手中。 凌思烟轻轻托着那几颗海棠果,如同捧着世间的珍宝。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与海棠果的红润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那海棠果诱人可口。 她微微侧头,樱唇轻启,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海棠果的美味。每一次咬下,都有果汁溢出,流淌在她的嘴角,更添几分娇媚。 江炫焕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一阵愉悦。 凌思烟抬起头,看见江炫焕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笑意,“公子你也尝尝。” 说着,她伸手从手中拿起一颗海棠果,递到江炫焕的唇边。 江炫焕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张开嘴,轻轻咬下。 海棠果的甜酸在口中蔓延开来,江炫焕不禁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这份来自美人的馈赠。当他睁开眼睛时,只见凌思烟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吃吗?”凌思烟问道。 江炫焕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吃,经过凌姑娘的小手更是美味。” 凌思烟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她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江炫焕。 而江炫焕则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他不由得想起齐师曾经教过他一首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7章 美人出浴 这时,江炫焕看见不远处还有青柠、盐果两种野果,忽然心生一计,想要逗逗凌思烟。 他弹指一挥,剑气迸发,斩落几颗野果而后摄了过来。 他将一颗青柠剥了皮,递到凌思烟的唇边,坏笑着道:“凌姑娘,尝尝这个。” 凌思烟不疑有他,张口便咬。顿时,一股酸涩的味道直冲她的味蕾,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啊!好酸!”凌思烟惊呼一声,连忙吐出了口中的青柠。 江炫焕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凌姑娘,这可是青柠,酸得很呢!” 凌思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公子,你好坏,居然捉弄我!” 江炫焕见她娇嗔的模样,心中更是觉得有趣。他又拿起一颗盐果,故意在凌思烟面前晃了晃,“那这个呢?要不要尝尝?” 凌思烟见状,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公子别再捉弄我了。” 然而,江炫焕却不肯罢休,他轻轻一笑,将盐果放在了自己的口中,然后突然凑近凌思烟的脸庞,轻轻吻上了她的唇瓣。 盐果的咸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凌思烟被江炫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间加速。 江炫焕轻轻离开了她的唇瓣,看着她那娇羞又迷离的模样,他低声笑道:“凌姑娘,这盐果的味道如何?” 凌思烟这才回过神来,她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直视江炫焕的眼睛,“公子,你……你真是太坏了!” 江炫焕轻轻握住凌思烟的手,柔声道:“凌姑娘,我只是想逗你开心而已。别生气了,好吗?” 凌思烟哪里有什么怨气?听到江炫焕这般说,她甜蜜还来不及呢! 她抬头看向江炫焕,眼中闪烁着盈盈笑意,嗔怪道:“公子,你捉弄我,我可不依。” 江炫焕见她那娇俏的模样,心中一动,忍不住想要再逗逗她。 他伸手刮了刮凌思烟的鼻子,笑道:“凌姑娘,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呢?” 凌思烟抿嘴一笑,故意说道:“公子,你背我下山。” 江炫焕一听,顿时乐了。他站起身,走到凌思烟面前,蹲下身子,笑道:“凌姑娘,上来吧,我背你便是。” 凌思烟嘻嘻一笑,轻轻一跃,便跳上了江炫焕的背。她双手环住江炫焕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背上,心中满是甜蜜与满足。 江炫焕背起凌思烟,稳步向山下走去。 微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衣角,凌思烟在江炫焕的背上轻轻摇晃着,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与安逸。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被江炫焕的温柔与宠溺包围着。 两人继续前行,江炫焕时而摘些野果逗弄凌思烟,时而讲些趣事让她开心。 两人的关系在这暧昧愉悦的氛围中越发亲密起来。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山谷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溪边野花绽放,鸟语花香。 江炫焕放下凌思烟,两人走到溪边,只见溪水中游动着一条条条小鱼,游来游去,煞是可爱。 江炫焕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道:“凌姑娘,这溪里有鱼,我去捉几条来烤了吃。” “好呀!”凌思烟也开心地应道。 江炫焕脱下鞋子,赤着双脚跳进溪水中,不一会儿便捉到了几条小鱼。 他拿着小鱼上岸,凌思烟则在一旁帮忙捡拾柴火。 江炫焕将手一指,生火术施展,顿时生起了一堆火。他将小鱼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慢慢烤着。 烤鱼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凌思烟在一旁看的口水直流。 江炫焕将烤好的小鱼挤上青柠汁递给凌思烟,凌思烟接过小鱼,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鱼肉鲜嫩可口,烤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凌思烟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下一口烤鱼。鱼肉与青柠汁的混合味道在口中爆发开来,酸甜适中,令人回味无穷。 她忍不住赞叹道:“公子,这烤鱼的味道真是绝了,酸甜可口,真是太好吃了!” 江炫焕笑道:“你喜欢吃就好。” 凌思烟看向江炫焕:“公子,你教我烤鱼好不好?这样以后我也能烤给你吃了。” “好呀,”江炫焕笑了笑,“”有时间我就教你。” 凌思烟吃过了烤鱼,觉得身上有些黏腻,她见此处山谷幽静隐秘,溪水清澈,不由兴起了沐浴的念头。 她转头看向江炫焕,有些羞涩地说道:“公子,我想沐浴一番,不知可否?” 江炫焕闻言,目光在凌思烟身上流转了一圈,见她身上只披着李札岚的外衣。 那外衣宽松肥大,随风轻摆,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纤细的手腕,显得分外诱人。 他心中一动,却故意板起脸来,说道:“凌姑娘,此处虽隐秘,但难保没有野兽出没,你独自沐浴,我不放心。” 凌思烟想了想,说道:“那公子你守在旁边,可好?” 江炫焕见她如此信赖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点了点头,道:“好,我就守在旁边,你放心吧。” 凌思烟走到溪边,背着江炫焕脱下外衣,明媚阳光之下,光鲜动人,更显白嫩。 凌思烟一步一步轻盈地踏入溪水中,溪水清凉透彻,让她感到一阵舒爽。 她轻轻洗着身体,溪水在她的肌肤上流淌,映衬出她如玉般的肌肤。 她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增添了几分妩媚。 江炫焕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凌思烟的身上。 他看着她那曼妙的身姿在水中摇曳生姿,吞了吞口水。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唐突之举。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凌思烟身上移开。 师姐曾经骂自己是个连色欲都控制不住的废物,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的可怜虫。 只是,侠义乃是有情道,他如何做的无情人! 凌思烟似乎察觉到了江炫焕的目光,她转过头来,看向江炫焕。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流在空气中流动。 凌思烟的脸颊微微泛红,她羞涩地低下了头,继续洗着身体。 而江炫焕则愣在原地,直到凌思烟洗完上岸,他才回过神来。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8章 公子,请温柔! 凌思烟双手虚掩着胸前和身下,转身上岸,水珠沿着她如玉般的肌肤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她轻轻抖了抖身体,水珠四散飞溅,好似在空中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微风轻轻吹拂着,凌思烟的长发随风飘动,江炫焕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凌思烟拥入怀中,吻上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江炫焕情不自禁地说道:“凌姑娘,你……你真美。” 凌思烟闻言,脸颊微微泛红,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公子,你……你别这样看着我。” 江炫焕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连忙收回目光。 只是,凌思烟又抬头看向江炫焕,眼中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公子,能帮我更衣么?” 更衣?! 如此,香艳之事? 江炫焕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他声音略带沙哑地回应:“当然可以。凌姑娘,我来帮你。” 他将地上的外衣捡起,缓缓走向凌思烟,目光尽量避开那些过于敏感的地方,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凌思烟见状,低声笑道:“公子,你紧张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人家身体了。” 江炫焕知道自己不仅见过,还有肌肤之亲。 然而,昨晚形势如此紧张,在地下河中光线又暗,他哪里有什么旖旎之念! 凌思烟转过身,背对着江炫焕,伸直双手,俏皮地笑道:“公子,来呀。” 江炫焕闻言顿时心猿意马,欲火焚身! 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将娇翠欲滴的凌思烟就地正法,狠狠蹂躏! 江炫焕晓得,只要自己扑上去,凌思烟就会任自己尽情索取,尽享儿女情长,鱼水之欢! 只是,一想到那晚之事,江炫焕顿时浇了一头冷水! 师姐啊师姐,你说得对,美色是毒药! 是摧毁道心的毒药! 江炫焕冷静了下来,他展开外衣为凌思烟穿上。 江炫焕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凌思烟的肌肤,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但没有躲闪,而是任由江炫焕继续。 只是让她遗憾的是,江炫焕就只是帮她穿好了衣服! 穿好衣服后,凌思烟轻轻拉紧了外衣,遮住了那诱人的曲线,她转过身羞涩道:“多谢公子。” 江炫焕淡然一笑,“凌姑娘,你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对了,天色不早,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凌思烟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跟着江炫焕一起向山下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虽然都没有再说话,但彼此之间的气氛却愈发暧昧起来。 江炫焕不时地偷偷瞄一眼凌思烟,而凌思烟也时不时地偷偷看向江炫焕,两人的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交汇在一起。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密林之中。 密林中树木茂盛,枝叶遮天蔽日,光线昏暗。江炫焕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凌思烟,道:“凌姑娘,此处有些阴森,我们要小心些。” 凌思烟点了点头,她紧紧握住江炫焕的手,道:“公子,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 江炫焕愣了下,而后他也紧紧握住凌思烟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密林之中。 密林中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动了什么野兽。 只是,在这乌蒙山中,有什么野兽能够伤得了这二人!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凌思烟心中一紧,下意识地靠向了江炫焕。 江炫焕感受到凌思烟的靠近,他心中一动,反手将她搂入怀中。 凌思烟靠在江炫焕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心中万分甜蜜。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在密林中缓缓前行。 走出密林之后,天色已晚,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江炫焕与凌思烟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心照不宣地决定在此过夜。 山洞内,火光摇曳,映照在两人脸上。江炫焕坐在火堆旁,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凌思烟身上。 她此刻正倚在洞壁上,闭目养神,那曼妙的身姿在火光下若隐若现,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江炫焕心中烦躁难耐,他站起身,缓缓走向凌思烟。 凌思烟感受到他的靠近,睁开了眼睛,迎上了他的视线。她的眼中闪烁着柔情蜜意,好似一汪春水,妩媚天成。 凌思烟轻启朱唇,带着羞涩与期待说道:“公子,请温柔点,人家还是第一次。” 江炫焕闻言心中一荡,霎时间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他再也把持不住,走到凌思烟跟前,将身蹲下,与她对视,眼中充满了柔情。 他轻轻握住凌思烟的手,“凌姑娘,我会的。”他说道,将身凑近凌思烟,两人的距离渐渐缩短。 凌思烟闭上眼睛,红唇微微翘起,准备迎接着期待已久的狂风暴雨。 江炫焕的唇缓缓靠近她的脸颊,她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仿佛要跳出胸膛。 终于,江炫焕的唇轻轻触碰到了凌思烟的脸颊,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江炫焕的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却又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让她无法自拔。 江炫焕的吻沿着凌思烟的脸颊滑落,来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凌姑娘,我要你。” 凌思烟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睁开眼睛,看向江炫焕。只见他的眼中满是柔情,瞬间将她融化。 “公子,我也爱你。”凌思烟的声音颤抖,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江炫焕。 终于,江炫焕的唇轻轻触碰到了凌思烟的唇瓣! 那一刻,时间好似凝固,岁月仿佛静止! 江炫焕的吻虽然笨拙,却是轻柔而缠绵。他轻轻撬开凌思烟的贝齿,细心地探索着她的唇舌,忘情地吮吸着,好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美酒。 凌思烟在他的吻中沉沦,她的身体渐渐如水一般软化成一滩在他的怀里。 山洞内的温度逐渐升高,火光在他们身上跳跃,映照出他们缠绵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江炫焕终于放开了凌思烟。 江炫焕看着凌思烟那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鬼使神差地伸手解下了她身上的外衣,铺在地上,然后将她轻轻放下。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49章 要来了!要来了! 凌思烟紧闭双眼,长睫轻颤,身子紧绷如弦,躺在地上静待江炫焕的鞭挞。 她感觉到江炫焕越来越近,身子也越来越紧。 要来了!要来了! 凌思烟心跳得极快,如小鹿乱撞。 江炫焕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那种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混合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让她感到极度的渴望,浑身每一个角落都在渴望着他的触碰。 她满心期待和欢喜,任由自己的心跳在胸膛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她期待着江炫焕那一击的落下,期待着与他亲密无间的水乳交融。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挣扎,完全沉溺在这浓情蜜意之中,等待着一锤定音,一发入魂之时,江炫焕突然停下了。 她睁开眼睛,只见江炫焕正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 江炫焕坐起身,平静地说道:“凌姑娘,你我尚未婚配,此举有违礼法!” 凌思烟闻言,下意识地反驳道:“公子,我等修仙之人,早已超脱凡尘俗世,何必拘泥于这些陈规旧矩?我们彼此心倾心,又有何不可?” 江炫焕别过头去,沉声道:“凌姑娘,修仙之路虽求自在,但亦需恪守本心。若因一时欢愉而乱了道心,岂不是辜负了多年的修行?” 凌思烟却是不依不饶,“公子,你既动情,我也愿意,又何苦压抑自己??男欢女爱,本就是天道循环之功,阴阳相济之理也。” 江炫焕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凌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修侠义之道,行事需问心无愧。你我之间,名分未定,若行此事,有违我道也。” 凌思烟听后,心中虽然失落,但也明白不可再强求。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眉宇间闪过一丝惆怅。 然而,她毕竟是个聪慧的女子,转念一想,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欣喜。 “公子既要问心无愧,你我二人喜结连理便是。你娶了我,岂不便可名正言顺,行那鱼水之欢之举?”她轻启朱唇,带着一丝撒娇与挑逗说道。 “凌姑娘,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我不过初识,岂能轻易定下终身大事?”江炫焕拒绝道。 凌思烟却不以为意,她认真说道:“公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请相信,我凌思烟并非轻浮之人。我对公子情意,天地可鉴。若你娶我为妻,我必侍奉左右,与你携手,共度风雨,同修大道。” 江炫焕还是拒绝道:“凌乃大岚皇姓,凌姑娘想必是一国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在下不过,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让你侍奉?” 凌思烟目光灼灼,直视江炫焕:“公子,我愿抛却身份,只愿与公子相伴。” 江炫焕故意板起脸来,说道:“凌姑娘,你可是大岚公主,若是与我私奔,那大岚朝廷岂不会满世间追杀于我?” 凌思烟听出了江炫焕话中的玩笑意味,心中一喜:公子并未完全拒绝我! 她嫣然一笑,抓着江炫焕的手说道:“公子,朝廷若要追杀,那便让他们来好了。我与你共同面对,生死与共。” 江炫焕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有道是: 少年自古多情郎, 情丝缠绕愁更长。 若得佳人同相守, 何惧江湖路茫茫! 这可是第一个倾心与他,愿为他付出处子之身,共浴爱河,同享鱼水之欢的姑娘,他怎么可能不感动,不想抱得美人归! 奈何,自己终究是无法接受凌思烟,也不想伤她。 江炫焕勉强地笑了笑,故作严肃地拍了拍凌思烟的手,道:“凌姑娘,你这般说法,我与你要做一对亡命鸳鸯啊。” 凌思烟听江炫焕说得有趣,不禁掩口而笑,她娇嗔道:“公子,谁让你不愿做驸马呢!人家可是非你莫属了,亡命鸳鸯也好,咱们一起闯荡江湖,看遍世间繁华,岂不美哉?” 江炫焕摇头笑道:“凌姑娘,你这心思倒是活络。不过,在下一介散修你若是跟了我,可是要吃苦受累。” 凌思烟毫不畏惧地挺起胸膛,豪气干云地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公子你在身边,还怕什么苦累?” 方才凌思烟的外衣被江炫焕去掉,此刻她依旧是光着身子,不着寸缕。 看见凌思烟挺起富有而慷慨的胸膛,江炫焕不禁多看了几眼,有些口干舌燥。 凌思烟见状,继续傲然挺胸,同时抓着江炫焕的手就来了一道竹笋炒肉。 那柔软顺滑的手感袭来,江炫焕瞬间失控,他将凌思烟一把推倒,鼻喘粗气,双眼猩红。 这一次,凌思烟胆大包天,极其主动。 她不仅伸出双手搂着江炫焕的脖子,吊在他身下。更是伸出珠圆玉润,修长笔直的双腿,夹住了江炫焕的腰间。 此情此景,江炫焕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如何能忍! 他当即就要脱开自己衣服,和凌思烟行那事! 何谓那事? 那事自古以来有诸多称谓,雅称敦伦,俗称造人,学称交配。 经曰: 乾坤交泰,阴阳配合,男欢女爱,天地大道。 凌思烟看见江炫焕脱衣,心里面也是欣喜不已。 仙道世家,可非清心寡欲,一心求道。 否则,也不会形成世家。 相反,仗着仙修身份,仙道世家反而更加纵情声色犬马之中,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倘若修仙不可快意,修个什么仙? 是故凌思烟虽是处子身,然而从小耳濡目染,也颇知男女之事,更喜欢话本之中英雄救美故事。 那一晚,她心中万分绝望,已做好被那糟老头子百般凌辱、万般摧残的准备。 她心如死灰,只祈求着那糟老头子糟蹋自己后,不要着急杀了自己,让自己找到机会通风报信,请来老祖为自己和哥哥报仇。 而后,她便自我了断,自绝于世。 被一个糟老头子糟蹋,她实在是无颜活着。 然而,就在那时,公子恍若仙神从天而降,解救她于危难之际,犹如话本之中的英雄救美。 况且公子是那般英俊帅气,剑眉星目,正气凛然! 简直是她朝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情郎模样!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0章 你我之间,或许有缘无分 如此少年,如何不爱? 凌思烟心知,她看到公子的那一刻,心中对他,便不只是被搭救的感恩,更有少女的满怀春意! 她想成为他的女人。 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不是千古传唱的佳话么? 凌思烟心中爱意如潮,一浪高过一浪,愈发不可收拾。 甚至于主动投怀送抱,解衣相许,只为留住心中的完美情郎。 凌思烟此时已经浑身湿透,心跳更不知高到几许!看见江炫焕光着身子俯身下来,她紧闭双眼,咬着嘴唇,准备迎接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而江炫焕此时也是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汗流浃背,大汗淋漓。 他脑海中已是一片混沌,所有动作不过是依本能而动。 就当江炫焕试图结束自己童男之身时,忽然一道剑光自心灵深处传来,犹如鸿蒙开天,瞬间劈开混沌。 江炫焕猛然惊醒,仿佛从一场深重的梦中挣脱出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身体瞬间僵硬,原本炽热的欲望在这一刻冷却下来。 他低头看着凌思烟,那紧闭的双眼,紧咬的嘴唇,以及她浑身湿透的娇躯,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不!我不能这么做!”江炫焕在心中大声呼喊,他猛地推开凌思烟,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与地上的水珠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的心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他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毁了自己的道基,差一点就辜负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师姐说得对啊! 他触碰的是美色么? 不,是毒药! 是摧毁自己道心的毒药! “凌姑娘,对不起。”江炫焕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转过身,看着凌思烟,眼中充满了歉意,“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道基。” 凌思烟睁开眼睛,看着江炫焕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失落。 看来,公子之道,果然约束甚多,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差点害了公子了。 凌思烟内疚地想到,她只好收敛心神,满是歉意的道:“公子,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太想要成为你的女人。” 江炫焕看着她那委屈的模样,顿时再生爱怜。只是,他断不可与凌思烟在一起,否则大道难行! 他说道:“凌姑娘,你对我的情意,我铭记在心。但是我辈修士,需心无旁骛,方能领悟大道真谛,还请姑娘谅解。” 凌思烟听后,不由大失所望,什么狗屁侠义道,这不是秃驴道么! 如此这般,她还怎么跟公子颠鸾倒凤耍子嘛! 她不死心地问道:“公子,你的道,难道不允许你婚配,享受人伦之乐吗?” 江炫焕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凌姑娘,并非不允,而是亦需遵循天地法则,不得因私情而误了修行。”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所追求者,乃是大道至简,心无旁骛。若是婚配,也需是与志同道合之人,结成道侣,同参阴阳大道,共炼双修之功。而非为情所困,为肉所欲,迷了修行本心。” 凌思烟听着江炫焕的话,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她看着江炫焕说道:“公子,我明白了。我会努力成为与你志同道合之人,与你同参大道,共享长生!” 江炫焕笑了笑,不置可否,他道:“我之道乃是侠义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荡尽天下不平事,杀尽天下大恶人!” “而你,”江炫焕看着凌思烟,“你乃皇族之女,金枝玉叶,贵气天成,你我之道,恐难契合。” 凌思烟心中一阵怅然,她忍不住问道:“公子,我愿放弃一切,跟随公子,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亦不可得么?” 江炫焕摇了摇头,“凌姑娘,因爱而行非本意,情爱为汝之道,非侠义也。” “况且,”江炫焕目光灼灼,“天下欺压民众最甚者,莫过于朝廷。朝廷背后,乃是皇族与世家,倘若我挥剑指向大岚皇族,你也愿相随?” 凌思烟面色骤变,她身为皇族之女,当然知道皇族的肮脏丑陋,说是大岚最大毒瘤也不夸张。 然而,她身为皇族,身受皇族庇护之恩,享尽荣华富贵,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杀? 江炫焕看着她那纠结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叹了口气。 他轻轻地拍了拍凌思烟的肩膀,说道:“凌姑娘,你我之间,或许有缘无分。” “公子,我明白了。”凌思烟悲戚道,“是我逾越了,不该有此奢望。公子的大恩大德,思烟铭记在心。” 说完,她轻轻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得体。 江炫焕看着她,心中同样百般煎熬。 美人垂手可得,然而自己却不敢、不能得,这着实折磨。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和沉重。 凌思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看着火焰跳跃。江炫焕也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江炫焕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凌姑娘,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凌思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站起身,走到山洞的另一边,盘腿坐下,打坐休息。 江炫焕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命运的捉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凌思烟躺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甘心! 话本里常有这般剧情,男女分道扬镳之后,便是天涯为路人,从此男憾女恨,难解相思之苦,一世不得圆满。 她不想这样! 她宁愿相濡以沫,也不愿相忘于江湖! 她想要和公子在一起,哪怕前路漫漫,哪怕危险重重。 凌思烟不想重蹈覆辙,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起身,悄然走到江炫焕身边,只见江炫焕闭目打坐,似已入定。 她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江炫焕的脸庞。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江炫焕的那一刻,江炫焕突然睁开了眼睛。 “凌姑娘,你想作甚?”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1章 我为女皇之时,娶我可好? 凌思烟被江炫焕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得愣住,手指瞬间僵在了半空。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回手,挺直了脊背,望向江炫焕。 “公子,我欲登九五之尊,成为大岚女皇。”凌思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你,你想做女皇?”江炫焕大为惊讶,他没想到凌思烟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须知,大岚从来没有过女皇! 凌思烟点了点头,她眼泛神光,铿锵有力道:“公子,你说你要荡尽天下不平事。而我,也想用自己的方式,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除害!” “我不想与公子刀兵相见,只有成为女皇,我才能真正地改变大岚,改变皇族的腐朽和堕落。” 这女子,竟然想要为了自己想当女皇! “女皇?”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叹道,“那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我知道。”凌思烟点了点头,深情凝视着江炫焕,“倘若能和公子一起,纵死又如何?” 说着,她莞尔一笑,“公子,我为女皇,治平大岚之时,娶我可好?” 江炫焕闻言,心中波澜起伏,凌思烟言尽于此,他怎可能无动于衷! 他按捺住自己情绪,要做最后努力,他深沉道:“凌姑娘,如此深情厚谊,在下岂能无情?然,我乃江湖之人,不受世俗羁绊,更不愿被皇宫深墙所困。” 凌思烟却是笑道:“公子,我岂会束缚于你?国事繁忙,还要修行,哪有什么功夫儿女情长?我父皇与我母后一年也不过相聚数次。” 说着,凌思烟上前抱住了江炫焕,在他耳边说道:“公子,你思治平天下,我便与你共治天下;你欲游于江湖,我便许你江湖;你愿游历四方,我便为你备下快马。” “只要你记得,有我,有我这个……妻子;只要你记得,回来与我温存,我便足矣。”凌思烟边说边吻,从江炫焕的耳后,一直到脖颈。 江炫焕感受着凌思烟的温软,他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凌思烟。 “凌姑娘,你的深情,我铭记在心。”他沉声道,“若你真能登上帝位,治平大岚,只要你愿,我便娶你为妻,与你共参大道,结伴同行!” 凌思烟闻言大喜。 “公子,请等我。”她坚定地说道,“我必会登临至尊,治平大岚,以大岚万里江山为嫁妆,只为嫁公子为妻!” 江炫焕心中激荡,被凌思烟的坚定与柔情深深打动。 他猛地低头,热烈地吻住了凌思烟的唇瓣。两人的唇舌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融入对方的身体之中。 凌思烟闭上眼睛,任由江炫焕的吻在她的唇上辗转,她的心跳如擂鼓般狂乱,仿佛要跳出胸膛。 江炫焕的吻越发深沉,他紧紧抱住凌思烟,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燃烧起来,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们的吻持续了许久,直到江炫焕终于松开了凌思烟,两人的唇瓣间还残留着彼此的唾液和气息。 凌思烟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望着江炫焕,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江炫焕也望着她,眼中满是柔情与蜜意。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晨露微凉,两人相偎而醒。江炫焕轻抚凌思烟的发丝,眼中满是不舍。 其实他们昨晚已经走到乌蒙山边缘,寻那山洞过夜,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之举。 而今日,凌思烟将北上归家,江炫焕也要南下返乡。 当然,江炫焕没有说他要南下,只是说他要去南诏。 如若不是挂念着给哥哥凌飞羽报仇,凌思烟真想陪江炫焕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只是,凌思烟自知不能任性。 风云谷大仇不能不报! 拖延下去,恐怕日久生变! 江炫焕紧握凌思烟的手:“凌姑娘,前路漫漫,你要保重!修为未达之时,须要潜藏,切莫暴露心迹。” 凌思烟眼中含泪,却强颜欢笑:“公子,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我还要等你来娶我。” 江炫焕点头,他也不知道凌思烟能走多远,毕竟他也不知道凌思烟天赋如何,心性怎样。 而他自己,更是一介寂照境散修,纵然有璇玑九剑,能杀回光修士,但也提供不了什么大助。 凌思烟依偎在江炫焕怀里道:“公子,此去一别,我若想你,如何联系?”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了江炫焕,江炫焕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江炫焕身上唯一一块法简。 江炫焕松开凌思烟,然后当场施法,炼入“千里传音之术”。 此等法术,于璇玑剑宗乃是必修之术,不过却看得凌思烟美目连连。 她心中暗道,公子看来并非寻常散修,怕也是大宗出身。 不多时,江炫焕炼制好了玉简,递与凌思烟:“你以法力催动此玉简,便可向我传讯。但切记,非生死关头,勿要轻易使用。” 凌思烟接过玉简,紧紧握住:“公子,你定要等我。” 江炫焕微笑点头,握住凌思烟的手,“你放心,我会遵言守诺。”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出了山洞,朝着东边走去。 江炫焕携着凌思烟,飞岩走壁,翻壑跃谷,渐把连绵起伏的乌蒙山甩在身后,前方山岭越来越低矮,再过去,便是大岚广湖道。 锁南关,乃是广湖道一处雄关,驻军数千,把守着大岚与南诏的边境。 江炫焕与凌思烟并肩而行,两人默默无言。 行至一片密林前,江炫焕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凌思烟:“思烟,我们就此分别吧。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你要多加小心,务必保重。” 凌思烟眼中含泪,却强忍住不让它滑落:“公子,你也要珍重。” 江炫焕点头,转身欲走。凌思烟突然上前,紧紧抱住江炫焕,吻了上去,两人再次深吻一起。 吻了许久,江炫焕轻轻放开凌思烟,转身向南行去。凌思烟目送他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凌思烟望着他渐行渐渐远的背影,泪水终于滑落。 风吹过,带走了她的呢喃:“公子,我定为女皇,等你娶我。”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2章 你们这些刁民,真是不知死活! 正午时分,日头高悬。 虎栖山中,一道身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树梢三尺之上的低空中飞跃。 一柄飞剑先至,而后那道人影随之落下,他足尖轻蹬飞剑,借力再度跃起,身形便如流星般划过低空,穿梭于虎栖山的崇山峻岭之间。 此人正是江炫焕,他和凌思烟在锁南关别离后,他转身南下,沿着乌蒙山边缘,回到虎栖山中,寻他极为钟爱的马匹异种黑马。 那晚他便解开缰绳,拍了拍黑马脖颈吩咐道:“这次我不知何时归,你若识路,便去官道上等我。” 说罢,他拍了拍黑马屁股,黑马便脱缰而出,一声嘶鸣,消失在如墨夜色之中。 山峦叠嶂,云雾缭绕,江炫焕目光如炬,俯瞰着下方的密林深谷,沿着官道寻找着那匹黑马的踪迹。 他身形灵动,在空中不断蹬起,每一次跃起都似要触及云端,每一次落下都似要深入山谷。 飞剑疾驰,江炫焕心随剑动,他越过峭壁,穿过林海,不断地在空中翻飞腾跃。山间风声呼啸,似在为他助威;林间鸟鸣声声,似在为他喝彩。 终于,在一处谷地,江炫焕发现了黑马的身影。 它正悠闲地低头吃着青草,看见江炫焕飞来,它昂首长嘶,声震山谷。 江炫焕心中大喜,加速向宝马所在之处飞去。 他轻轻落在黑马身旁,轻抚黑马的鬃毛,欣喜道:“好马儿,我回来了。” 黑马似乎能听懂了江炫焕的话语,低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江炫焕更是欣喜,翻身上马。 “走,我们回家!” 江炫焕一声吆喝,黑马一声长嘶,似在回应主人的呼唤。 它扬起四蹄,如箭离弦般冲出谷底,在虎栖山的崇山峻岭间奔腾起来,载着江炫焕向广南道疾驰而去。 离开虎栖山,山下的氛围更加的恐怖、压抑,随着盗天大阵的运转,广南道的气候愈加极端、莫测! 烈日炎炎,空气仿佛都在燃烧,焦灼的气息令人窒息。 江炫焕心中一沉,时不我待,得想尽办法尽快破了这魔阵,否则广南道恐怕就要十室九空,不知要死多少人! 此番乌蒙山之行,虽然联合不到风云谷的诛仙盟之徒,不过风云谷怕是不得不大举进入广南道了,否则就要远走高飞。 江炫焕揣测,以诛仙盟“诛仙”之旨,他们再怎么也会派出相当规模人马,伺机“诛仙”! 他得尽快返回宁阳县,以免诛仙盟之人打探到他在宁阳县,找不到他人而对齐师和义军展开报复。 对于这些无德无义、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徒,他可不敢高估他们的道德水平。 江炫焕骑着黑马,在官道上疾驰。 他一路向南,心中忧虑重重。他目光所及,皆是破败之景。 曾经繁华的村庄,如今化作一片废墟,断壁残垣,荒草萋萋。 昔日的田野,如今皲裂如网,寸草不生。 这幅景象,让江炫焕心中更加沉重。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 江炫焕勒住黑马,远远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围攻着一座堡垒。 定睛一看,那群流民还挺眼熟,却是那天拦路打劫的山贼。 那自称是读书人却像杀猪佬的壮汉,似乎是叫徐岱?以及他悟出一丝箭意的妹妹,似是唤作丫丫? 两兄妹赫然在目,正指挥着山贼攻打堡垒,他们似乎在看风向,正准备使用那臭不可闻,臭气熏天的月明珠! 徐岱,蓬头黑面,手持柴斧,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的堡垒。 他身旁,妹妹徐丫丫,虽然年岁尚小,但武功已臻至二流,在这年岁颇为不俗。 她手持铁胎弓,搭箭于弦,随时准备射出致命一击。 “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徐岱声音粗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咱们今日不是来拼命,是来要粮的!都给我悠着点儿,别伤了自己人!” 众山贼齐声应和,虽然他们曾经干着拦路抢劫的勾当,可终究是唬人,没留过什么血。 徐丫丫则是用她那清脆的声音补充道:“哥哥说得对,咱们只要吓吓他们,让他们交出粮食就行。别真的打起来,伤了和气。” 说着,她轻轻拉动弓弦,对着堡垒射了一箭。 此处堡垒的主人乃是高员外,高员外是武举人出身,也有几分武艺,也是二流高手。 凭借着一身武艺,多年来他聚拢亲族,培养打手,靠着放高利贷,威逼利诱,巧取豪夺,将一村土地尽归己有。 他也算是个有眼力见的,前几年灾情刚起时,他就在村外一风水宝地挖了一口深井,强迫村民围着井给他建了一座堡垒。 这些年高员外屯米屯粮,搜刮尽整村粮食,这才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存自身。 只是,那些村民却遭了殃。 粮食被抢光,也水都喝不上,就算卖身为奴,除了精壮汉和漂亮女子,其余高员外一个都不要。 大多数村民只能沦为流民,外出乞食,如今都不知还剩多少。 听闻有刁民围攻堡垒,高员外头戴铁盔,身披铁甲,急匆匆地登上门楼,躲在女墙后观察。 看见那一群挥着柴刀、锄头乃至竹竿的瘦小村夫居然也敢围攻自己! 高员外见状,心中冷笑不已。他自恃武艺高强,又有堡垒作为依托,哪里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 他心想:“这些乡野村夫,也敢来围攻我的堡垒?真是不自量力!” 他站在女墙后,双手叉腰,大声嘲笑道:“你们这些刁民,也敢来我这里撒野?真是不知死活!识相的,就快点滚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弓弦一响,“嗖”的一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奔他而来。 高员外正暗自得意,哪里料到会有这一出,只觉头皮一紧,忙不迭地低头。 然而,那箭矢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叮”的一声,头盔被箭矢射落,露出了高员外那张惊恐万分的脸。 “啊!”高员外大惊失色,连忙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山贼中居然有箭术如此高强之人!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3章 与你们玉石俱焚! 他心中一阵后怕,忙探出头去,想要看清是谁射出的这一箭。 只见远处,一个清秀的小女孩正手持铁胎弓,冷冷地盯着自己。 “莫非是她!”高员外认出了徐丫丫,心中更加惊恐。 他早就听说过,丰宁县徐家有一对兄妹,武艺高强!特别是其妹,年芳十四,箭术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前段时间听说他们杀官造反,果然属实! “好个贼丫头,竟敢暗箭伤人!”高员外怒骂道。 徐丫丫却不以为意,她叫道:“高员外,我们可不是来比武的,是来要粮的。你若是识相,就快点交出粮食三十担,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高员外听到这话,心中更加愤怒。他自认为是这一带的霸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威胁? “快,快放箭,射死他们!”高员外怒喝道,护院们闻言纷纷取出弓箭,对准了远处的山贼。 徐丫丫看见他们竟然还敢顽抗,她再次拉动弓弦,一支箭矢破空而出,直射向高员外。 高员外连忙躲到墙后面,徐丫丫的箭矢没有射向他,而是射在了他身旁的一根木桩上。 “啪!”箭矢竟在木桩上炸开一个洞! 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高员外,但却吓得他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这小姑娘,箭术果然神乎其技!劲气内蕴,这是要摸到一流高手的边了吧! “你莫要张狂!”高员外色厉内荏地喊道,“我高家堡垒坚固,粮草丰足,岂会惧你等山贼?若是逼急了,我便下令放火烧堡,与你们玉石俱焚!” 徐岱闻言一声冷笑,“高员外,你还想玉石俱焚!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们兄妹名声,你若是不识相,我们不介意让你尝尝月明珠的滋味!” 说到月明珠,徐岱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玩意,可是他们兄妹以寡凌众,以弱胜强的最大底牌! 不过月明珠虽然威力巨大,但徐岱并不想真的使用,毕竟那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高员外听到月明珠这三个字,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自然知道月明珠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种能把人活活臭死的恶臭之物! 据闻徐家兄妹便是靠着这物,毒杀了围剿他们的数十号官兵! 当时战场臭气熏天,那些收尸的根本不敢进入。直到几天过去,臭味散去才敢进去给那些官兵收尸。 而那些官兵早已经被野狗啃噬得不成样子了。 高员外壮着胆再次探头出去一看,只见徐岱手里转着一把黑色丸子,每个都有鸡蛋大小,正瞄着堡垒,跃跃欲试。 在他旁边,还有两个小喽啰扛着一竹筐,竹筐里满满都是这玩意! 高员外心惊胆战,倘若这些月明珠都投入堡里,怕是整个堡垒都会笼罩在臭气之中,让人无法忍受,最后还是不得不出来! 他心中虽然愤怒,但也不想真的与徐家兄妹拼命。毕竟能过太平日子,谁也不想刀口舔血。 想到这里,高员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我交出粮食便是。只是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拿了粮食便离去。” 徐岱闻言,哈哈一笑,说道:“高员外,你放心吧。我们山贼虽然粗野,但也懂得信义二字。拿了粮食,我们自然会离去,不会为难你的。” 高员外无奈地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将粮食搬出。众山贼见状,纷纷欢呼起来。 很快,一担担粮食被搬出了堡垒,交到了徐岱和徐丫丫的手中。他们倒也谨慎,每担粮食都检查一番,看有无异常。 还好,高员外看起来是识趣的体面人,没有动什么手脚。 “算你懂事,没白费我对你的一番心意。”徐岱对高员外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然后他大手一挥,“弟兄们,咱们言而有信,走。” “嘿哟!” 山贼们欢欣鼓舞地肩挑背扛,将一袋袋粮食带走。 高员外站在堡垒内,目送着这些山贼离去。他满心不甘和愤怒,三十担粮食啊! 一担粮食一百斤,三十担就是三千斤! 三千斤啊! 自己十年都吃不完这么多! 就这样白白送出去,心疼啊! 就在这时,远处蹄声如雷,卷起阵阵尘土。高员外举目望去,只见丰宁县骑纵马而来,铠甲闪烁,刀枪如林,气势汹汹。 他心中大喜,近来局势不稳,县太爷联络当地豪强大户,势要之家,出人出粮出兵出马,凑出七八十匹马,组建了丰宁骑。 自己还出了百担粮食咧! 高员外心中大喜,连忙高声喊道:“诸位官爷,来得正好,此处有山贼劫掠,还请官爷出手相救!” 那县骑领队闻言,当即拍马率队加速而来。 徐家兄妹等人还没走出百丈,就见有骑兵追来,心中大惊。 此处地势平坦,倘若夺路而逃,徐岱兄妹身为二流高手,固然可以逃走,然而跟着他们的一众乡亲,必然死伤惨重! 徐岱见状,面色一沉,大喝道:“弟兄们,速以粮食为拒马,原地列阵御敌!” 徐岱虽然人长得粗犷,好歹也是书香世家,读过几本兵书。杀官造反,上山为匪后,他勤加练兵,更是深知兵法之用。 如今面对官军骑兵,他心中虽惊不乱,迅速作出布置。 众山贼闻令,不敢稍有懈怠,纷纷将肩挑背扛的粮食袋卸下,迅速堆砌成一道道简易的屏障。 而后更有数十人手持木盾,结成盾阵,护住四翼。 虽然没啥兵器,可好歹是山贼,木盾还是管够的。 徐岱与徐丫丫并肩而立,目光如炬,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丰宁骑。 他们兄妹二人,虽年纪轻轻,但此刻却散发出沉稳如山的气势。 “哥哥,那些官兵人数众多,我们怎么办?”徐丫丫低声问道,眼神担忧。 徐岱杀气腾腾道:“莫慌,有月明珠在手,他们不敢轻易进攻。倘若月明珠吓不住他们,你就盯着那些头头杀!杀光了那些头头,其他人就屁滚尿流逃命去了!” 徐丫丫点头应是,紧握铁胎弓,目光冷冽! 而在远处,江炫焕隐在一旁,啧啧称奇。 这一对兄妹,临危不惧,有勇有谋,果然不俗! 倘若加入诛暴军,必是两员大将!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4章 神乎其技 那队骑兵首领唤作马玄,丰宁县巡检,乃是县令马松清堂侄,武艺高强,也是二流高手。 马松清乃是外道大族,来丰宁县就任,族中便安排了马玄带领一班好手护他上任,马玄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巡检司巡检, 马玄在堡垒前勒马停下,他见高员外一副狼狈模样,又看到不远处山贼列阵以待的身影,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他冷哼一声,说道:“高员外,你平素自诩为一方豪杰,怎会被山贼欺到这般田地?若非我等及时赶到,怕是你这堡垒都要被洗劫一空了吧。” 高员外闻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他辩解道:“马大人误会了,那些山贼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高家堡垒坚固,岂会惧他们?只是不想多生事端,才暂时忍让几分。” 县骑领队冷笑一声,不以为意。他目光转向那些被山贼抢走的粮食,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他心中暗道:这些粮食若是能落入我手中,倒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且,他这次来便是找高员外征粮的,这下看他还有什么理由推辞! 这次山贼索要粮食,下次就是索命了! 一念及此,马玄大手一挥,喝令道:“众将听令,随我追击那些山贼,夺回被抢粮食!” 众县骑闻言,齐声应诺,纷纷纵马追去。 高员外见状,大喜过望,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怎么和这帮官差索要回粮食。 “吁——” 马玄没有大意,他在五十丈之外就勒马放慢了速度。 他打量着眼前的山贼,见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坚定,面对骑军竟然毫不畏惧。 领头的一壮汉,一少女,壮汉蓬头黑面,少女手持铁弓,心中不禁凛然起来。 怪不得高员外会认怂,原来是碰到徐家兄妹! 徐家兄妹的那一手绝技,可是字面意义上的名“闻”丰宁! 不过,如此反贼就在眼前,抓了二人岂不是大功一件? 马玄眯了眯眼,他打算和徐家兄妹碰上一碰! 马玄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几名骑军什长围了上来,听从吩咐。 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几名什长低语道:“此二人非同小可,乃是名震丰宁的徐家兄妹,我等需得小心应对。” 什长们闻言,皆面露凝重之色,他们早已听说过徐家兄妹的威名,知道那月明珠非同小可。 马玄继续道:“我等可用四面诱击之术,消耗他们的月明珠。李什长,你领一队从左侧进攻,张什长从右侧,赵什长则负责正面牵制。待他们月明珠消耗殆尽,我再率亲兵从后突袭,一举擒之!” 李什长、张什长与赵什长皆点头应是,他们迅速领命而去,各自带领一队骑军,分散开来,准备实施马玄的战术。 见各队准备完毕,马玄高声喝道:“尔等山贼,竟敢劫掠官粮,实乃大不敬!速速放下粮食,投降受缚,尚可留尔等一命!” 徐岱闻言,冷笑一声,朗声道:“呵!这粮食乃是我等向高员外借来,用以赈济乡民,岂有再还之理?尔等官军,不思保境安民,反来欺压百姓,实乃可耻!” 马玄被徐岱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脸色一沉,喝道:“休要逞口舌之利!既然尔等不愿投降,那便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说罢,他挥手一挥,三面骑兵们顿时加速冲锋,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一片尘土。 作为半路出家的骑兵,这些官差谈不上弓马娴熟,甚至不能马上骑射,只能下马开弓。 因此,他们直接抽出马刀,挥动马刀气势汹汹杀来。 徐岱见状,面色凝重,他大喝道:“弟兄们,准备迎战!坚守阵地,待时反击!” 众山贼齐声应诺,他们紧握手中武器,严阵以待。随着骑兵的逼近,战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就在骑兵冲至二十丈之际,徐丫丫突然松开弓弦,一支箭矢破空而出,直射向正面来袭的赵什长。 赵什长连忙挥刀格挡,却只听“叮”的一声,箭矢被他一刀劈开,化作两截射向身后两骑。 “啊!” “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两名骑兵中箭落马,摔在地上翻滚哀嚎。 官军骑兵顿时一阵骚乱,冲锋之势停下,连忙后退。 赵什长勒马一看,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姑娘果然箭术不凡! 那两截箭矢居然命中两人脸庞,虽然要不了命,却也是无法再战了。 马玄见状,连忙挥刀高喝:“勿乱阵脚,继续冲锋!” 赵什长定了定神,大喝道:“弟兄们,不要怕,她只一人,箭矢有数,随我冲杀!” 官军骑兵闻言,士气稍振,重新整队,准备再次冲锋。 而这时,李、张两什长已率队从左右袭来。 徐岱说道:“丫丫,准备打爆夜明珠。然后你就射马,你记住,一定要瞄准那些头头打!” 徐丫丫点头应是,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徐岱说罢,猛地将手中月明珠奋力向左右官军骑兵群中掷去。 徐丫丫张弓便射,连发两箭,“砰”的一声,月明珠爆炸,黑烟弥漫。 顿时,一股臭气弥漫开来,官军骑兵纷纷捂鼻后退。 徐丫丫趁乱张弓,瞄准张什长马匹,连珠箭发,钉在战马身上。 那马匹吃痛,顿时发狂,扬起前蹄,狂嘶乱叫。 张什长正仓皇逃窜,不料座下马匹突然失控,他措手不及,被甩落马背,重重摔在地上。 “啊!”张什长惨叫一声,疼得满地打滚。 官军见状,更是阵脚大乱。 徐丫丫趁此机会,又连发数箭,又射落数名骑士。 右翼骑兵士气大落,逃到远方不敢再前。 左翼骑兵逃离黑烟笼罩之地后,也在远处逡巡不前,那少女神乎其技的箭术,着实吓坏了他们。 而正面赵什长这队骑兵,见左右翼尽退,也不敢独自冲锋,也勒马返回。 马玄脸色铁青,甚是愤怒,其实这番攻击并无一人战死,不过受伤而已。 然而这群欺软怕硬的主,才被射伤了几人,就惶恐不已,不敢前进,这如何耗得完那月明珠!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高员外的堡垒。 江炫焕也是对徐丫丫箭术赞叹不已,他也是亲自领会过其箭术。 倘若全力施展,那些骑军身上铁甲也挡不住!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5章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江炫焕继续隐在一边看戏,他倒也不急着出手,他要看看,徐家两兄妹究竟有多大潜力!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天道极限在哪?万一出手之后立遭天谴,那真是完蛋了。 所以,他能不出手,便不出手。 且说马玄目光如炬,瞥向堡垒方向,心中生出一计。 他策马扬鞭,直奔堡垒而去,身后官军骑兵紧随其后。 徐岱见状,哈哈大笑,挥刀高喝:“官军逃了!今日一战,官军大败!威武!” “威武!” 众山贼齐声应和,士气大振。 马玄见山贼们欢呼,心中冷笑不已,待会就让你们哭出来! 然而骑军们却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议论纷纷。 张什长好不容易逃得一命,胯下战马却不知道发狂跑到哪去了,他夺了属下战马,重归队列,心中仍有余悸。 他瞥向李什长与赵什长,三人目光交汇,皆是面露忧色。 张什长低声叹道:“那徐家兄妹,非比寻常,我等难敌!” 赵什长亦点头附和:“是啊,尤其是那小姑娘,箭术如神,莫说丰宁县,偌大宜州有谁能敌?” 李什长闻言,冷哼道:“哼,那又如何?那伙山贼不过靠着徐家兄妹二人罢了!马玄大人已有妙计,待会儿定要让那些山贼哭爹喊娘!” 高员外本在堡垒内焦急观望,见马玄率军而来,心中一紧,忙迎了出来。 马玄勒马停下,冷声对高员外道:“高员外,你既已借粮于山贼,便已是同党。赶紧派出护院、打手助我剿灭山贼,尤其是弓手。否则,待我上报朝廷,你全家难逃罪责!” 高员外闻言,面色大变,心中大骂道:这群中看不中用的架子货,居然区区百余山贼也搞不定,亏我还出了百担大米! 百担大米,那可是万斤啊! 我一辈子都吃不完咧! 就这样给糟蹋了! 高员外虽然愤怒,但也不敢推辞,他得罪不起徐家兄妹,更得罪马玄等人! 他忙道:“马大人明鉴,小人实是被逼无奈,才将粮食借于山贼。小人愿出动家中弓手,助官爷剿匪,以表忠心!” 马玄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你速速集结人手,随我出战!” 高员外不敢怠慢,连忙命弓手集结,一时间,堡垒内人声鼎沸,刀兵铿锵。 不久,便有一队弓手,约莫五十人走出堡垒,与官军汇合。 马玄见状,不由嗤笑高员外,家中有弓手五十人,竟然还被徐家兄妹强要了粮食。 真是丢尽豪强脸面! 然而他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他带着七八十骑不也是拿不下徐家兄妹? 马玄重振旗鼓,率官军与高家弓箭手合兵一处,声势复振。 他心中已有计较,他令弓箭手列阵五十丈,骑军分列两翼,也下马放箭,打算以箭雨覆盖山贼阵地。 徐家兄妹虽然凶悍,但那些山贼穿着破布烂衣,没盔没甲,拿着破木板做盾牌,岂能拦得住我万箭齐发! 马玄信心大涨,挥鞭一指,喝道:“列阵!弓箭准备!放!” 一声令下,官军与高家弓箭手迅速列阵,百箭齐发,射向山贼阵地。 一时间,箭矢如雨,呼啸而至。 然而,徐岱早有防备,他见官军弓箭手列阵,便令山贼们迅速举起破木板组成的盾阵,严阵以待。 箭矢纷纷射在盾阵之上,发出“笃笃”之声,却难以穿透那看似脆弱的木板。 原来,这些木板皆被徐家兄妹以特殊药水浸泡过,坚硬如铁,足以抵挡箭矢。 马玄见状,气急败坏,喝道:“加大力度!继续放箭!” 他心中不解,这些山贼哪来的这般坚韧的盾牌? 以他们的烂刀破斧,砍了多久才能砍出这么多张盾牌? 然而,无论官军如何放箭,山贼们始终坚守盾阵,丝毫不乱。 百十来号弓箭手射出的箭雨本就不算密集,更何况是在五十丈外抛射,有不少甚至飞出阵外去了。 马玄气得面色铁青,他瞪着远处的徐岱与徐丫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喝道:“找高员外要火油!传令下去,准备火攻!用火箭射他们!” 官军闻言,立即跑去找高员外要火油。 高员外听闻马玄要火攻,跺脚急道:“糟蹋啊!” 火箭一射,那三十担粮食岂不没了! 高员外心中痛惜不已。 莫说那火油金贵无比,一旦火攻,那三十担粮食必将化为灰烬! 想到此处,他再也无法忍受,连忙命人集结家丁护院。不一会儿,便有一百余人手持刀枪,列队而出。 高员外身披铠甲,手持长枪,亲自率领家丁、护院冲出堡垒,直奔战场而去。 他们人数众多,气势汹汹,颇有一股豪强之风。 马玄看见高员外率众而来,眉头一皱,不知这高员外玩什么套路。 他远远就问道:“高员外,你不在堡垒内好好待着,来此作甚?” 高员外高声道:“马大人,一旦火攻,那粮食必将化为灰烬。如今连年天灾,粮比金贵!小人斗胆请命,愿带领家丁、护院出战,助官军剿灭山贼,以保粮食无虞!” 马玄心中大喜,然而面上不露声色。 这吝啬的老狐狸,果然被引出来! 他也不想火攻,粮食夺回来就是他的。他只想引出高员外这只铁公鸡出来助战。 这老家伙好歹跟自己一般,也是二流高手,如有他助阵,胜算就大多了。 反正,死伤是他的人,粮到自己手中即可! 马玄看了看高员外身后的家丁、护院,个个身强体壮,手持兵刃,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大可助力! 于是,马玄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也罢,便依你所言。速速入阵,随我出战!” 高员外闻言大喜,与官军合为一处,声势更加浩大。 马玄这次调整了战术,弓箭手专门盯着徐家兄妹攻击,压制他们。 高员外正面冲击,张、李两什左右包抄,赵什长绕后包抄,自己带领亲兵居后压阵,伺机冲入敌阵,一举破敌! “善!”高员外赞道,随即挺枪跃马,直取山贼阵地。 家丁、护院紧随其后,呐喊助威,声震山谷。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6章 一斧砍下头颅! 与此同时,弓箭手和骑军也展开了进攻。 一时间,战场上鼓声震天,喊杀连连。 箭雨之下,徐岱和徐丫丫也躲在盾牌下面,商量战事。 “丫丫,待会还是用月明珠驱赶骑兵,咱们就盯着高员外那一拨人马打,把他们打怕了!”徐岱沉声道。 徐丫丫点头应允。 骑军三面来袭,接近十丈之时,徐岱一手拎着盾牌,一手抓着三枚月明珠一跃而起,朝着左、右、后三面扔去。 而后,徐丫丫连发三箭,射爆了月明珠。 那三队骑兵见状连忙后撤,什长早已经暗中跟他们吩咐,他们的目的是引诱徐家兄妹出手,消耗完他们手中的月明珠。 而这时,高员外率领家丁、护院,已从正面猛攻而来,声势浩大。 高员外披甲带盔,手握长枪,他以枪法著称,号称“盘山枪”。 左右各有十名披甲武士,持刀带盾拱卫。 这二十人乃是他心腹亲随,广南道大乱了之后,他便想法设法,搞来二十多副盔甲。 在这样人后面,还有八九十名持着刀枪棍棒的家丁、护院,他们身上就只有简易的布甲了。 不过,怎么也好过眼前这些山贼了。 高员外冲到十丈外,眼见前方山贼阵脚,心中大喜。 “小的们,随老爷冲杀!” 高员外豪气万丈,长枪一挥,便欲带着家丁直取敌阵。 然而徐岱早有准备,他猛然跃起,手中数枚月明珠疾飞而出,直向高员外一行砸去。 顿时,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弥漫开来,令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高员外与众家丁猝不及防,被这股臭气熏得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稳。 “这是什么鬼东西?实在太臭了!”高员外捂着鼻子,大声喊道。 只是当他喊完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只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亲随了! 徐岱算得很准,徐丫丫的箭法更神,那几枚月明珠在高员外和众家丁之间炸开,将他们分割开来! 高员外此时后路被截,左右同样是臭气熏天,唯有前进一条路。 他好歹也是刀头舔血的武林豪杰,当下心一横,长枪一扫,冷喝道:“随我杀!” 高员外一声令下,仅剩的几名亲随紧随其后,奋勇向前,直扑山贼阵地。 徐岱见状哈哈大笑,“高员外,何苦来送死哉!” 他从阵中跳将出来,高高跃起,紧握两把砍柴斧,劈向高员外! 两人兵器相交,火花四溅! 徐岱的砍柴斧虽然看似简陋,但在他手中却威力无穷! 每一斧劈下,都带有雷霆之势,令人胆寒! 高员外长枪如龙,舞动间风声呼啸! 奈何徐岱斧法精妙,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 两人战得难解难分,周围的山贼和护卫也战在一起。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虽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又道一寸长一寸强,然而徐岱斧法威猛,打法凶狠,招招致命! 高员外越战越惊,不由心生退意。 他几次试图突围,但都被徐岱的斧影逼回。 徐岱越战越勇,他的砍柴斧犹如双翼猛虎,在高员外身边翻飞,直让高员外心惊胆战。 两人身边,亲随与山贼也激战正酣。 这些山贼虽然不如高员外的那几个亲随身强力壮,武艺高强,但胜在人多,更有配合,倒也能压着他们打。 高员外的其他家丁、护院被月明珠臭气所阻,只能远远观望,无法上前助战。 高员外的弓箭手们也停止了射箭,怕误伤了自家老爷。 马玄自知此刻命令不动弓箭手,也不管他们,而是令赵、张、李三位什长,率领骑军,趁机冲杀! 三位什长见徐岱与高员外激战正酣,也是心中大喜,以为此乃天赐良机。 他们一声令下,率领骑军再次发起冲锋,马蹄声震天,声势浩大。 “哈哈!”高员外见骑军来袭,精神一振,大笑道,“徐岱小儿,你如今被我牵制,还想施展月明珠?” 说罢,他奋力舞枪,要把徐岱牵制此处。 徐岱却是不屑一顾,冷笑道:“高员外,你先自求多福吧!” 就在骑军从左、右、后三面袭来,再度靠近山贼阵地之际,几名普通山贼突然跃出,手中竟抛出数枚月明珠! 三位什长见状大惊,他们本以为徐岱已被高员外牵制,无法再掷出月明珠,没想到这些普通山贼竟也有此等宝物。 他们急忙下令骑军后撤,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几枚月明珠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然后徐丫丫连发数箭,珠子便猛然爆炸开来。 顿时,黑烟弥漫,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瞬间扑来,骑军中的战马纷纷受惊,乱作一团。 骑士们也被臭气熏得头晕目眩,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纷纷掩鼻后退,哪里还有半点战斗力? 三位什长心中懊悔不已,他们本以为能够趁机冲杀,却不料被这些山贼用如此简单的手段打乱了阵脚。 高员外见骑军败退,心中大急,枪法也漏了破绽。 徐岱见状哈哈大笑,他挥斧劈退高员外,转身对身边的山贼喊道:“弟兄们,趁他们乱了阵脚,先宰了高老财!” 山贼们闻言精神大振,他们纷纷挥动兵器,冲向高员外的那几个亲随。 这下高员外心中更是惊骇,一心只想逃走。徐岱看准时机,一斧劈向高员外长枪。高员外反应不及,长枪被劈开一道缺口。 趁此机会,徐岱另一斧猛地劈向高员外胸膛。高员外急忙闪避,但仍被斧锋扫中,只觉胸口一痛。 他低头一看,铁甲居然破开一道口子!只好有铁甲护身,不然就要被开膛了! 这时,徐丫丫抽出空来,一箭射向高员外。这一箭非比寻常,劲气内蕴,更有一丝箭意! 高员外躲闪不及,被箭射中肩膀,纵然身披铁甲,也被破甲直入,箭头深深扎入骨肉,顿时血流如注。 高员外受此重创,枪法大乱。 徐岱趁机一斧劈中他腿部,高员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亲随们见状大惊,想要上前救援,却被山贼们围攻至死。 高员外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随一个个倒下,眼中满是绝望与悔恨。 自己英雄一世,不想老来竟为了三十担粮食。命丧于此! 高员外还不来得及走马观花,徐岱便走上前去,一斧砍下了高员外头颅。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7章 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妙哉!” 暗中观战的江炫焕拍手称快! 可笑这财主,为了区区三十担粮食冒险厮杀,一朝身死,万贯家财化为乌有! 也笑那马军统领无胆无识,居然坐视友军战死! 月明珠虽臭,覆盖终究有限,战马速度甚多,倘若拼死催马,以刺马之术强闯烟阵,与那高员外合击,则徐岱兄妹危矣! 如今,大势去了。 江炫焕目光幽幽,他已看出官军败相。 果不其然,看见高员外被徐岱一斧枭首,高员外部众顿时一片哗然。 “老爷死了!” “老爷死了!” 家丁、护院、弓箭手们惊恐万分,心惊胆颤,一个个的,丢盔卸甲,转身便逃。 “老爷死了!快逃啊!” 呼喊声此起彼伏,一时间,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家丁、护院们,如同丧家之犬,只顾着逃命。 马玄见势不妙,急忙上前阻拦,他大声喝道:“都别走!不准走!给我拦住他们!” 那些家丁、护院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他们一心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马玄的亲兵纵马去拦,这些家丁、护院已经惊弓之鸟,他们推开亲兵,拼命往堡垒逃去。 亲兵们见阻拦不住,心中大急,他们抽出兵器,想要强行拦截。 一时间,兵器相交之声、呼喊之声此起彼伏。混成一片,现场一片大乱。 亲兵们虽然勇猛,但奈何家丁、护院人数众多,且都是四散奔逃,难以拦截。 马玄面色铁青,他怒喝道:“谁敢逃走,格杀勿论!”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家丁便挥刀砍向一名亲兵,将其砍倒在地。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亲兵们,他们纷纷挥刀反击,与家丁、护院们混战在一起。 马玄愤怒至极,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拔出腰间长剑,大声喝道:“混账!都给我住手!” 他纵马而去,挥剑劈向一名家丁,将其一剑斩于马下。 鲜血四溅,然而家丁、护院们已被恐惧和慌乱冲昏了头脑,他们根本不顾马玄的威胁,继续四散奔逃。 马玄愤怒地咆哮着,挥剑连连劈杀,但无奈人数太多,他根本无法阻止这场混乱。 就在这时,徐岱瞅见机会,他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 山贼们闻言精神一振,他们纷纷提起兵器,跟随徐岱冲向混乱的官军。 “不好!快截住他们!”远处徘徊的赵、张、李三名什长见状,不约而同的连忙带队冲锋,打算冲击贼阵! 徐岱眼见官军冲锋,却不慌不忙,他高声道:“月明珠准备!” 那些骑军一听到月明珠,便吓得勒马调头便走。 就连赵、张、李三什长也跟着条件反射的勒马调头。 然而徐岱却是虚张声势,继续带队冲锋。 赵、张、李什长三人反应过来,敢情这徐岱吓唬自己啊! 三人再次下令冲锋,可不能让他们真的冲到了马大人跟前,否则可没他们好果子吃! 看见骑军再次袭来,徐岱猛然挥手作投掷状,大喝道:“月明珠!” 官军们闻言,顿时惊慌失措,再次策马欲逃。然而,徐岱却并未抛出月明珠,只是虚晃一枪。 官军们勒马停下,他们心中既惊又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来回折腾,徐岱等人已经距离马玄不到二十丈了! “拼了!”赵什长三人这次打算拼死也要冲到徐岱等人跟前,再不济也要扰乱他们阵脚,给马玄留出整军备战的时间。 “驾!”三名什长带头冲锋,奈何官军们被徐岱反复戏弄,士气低落,稀稀拉拉地跟在后面。 “哈哈!”徐岱见状,大笑不止,他猛地自怀中掏出三枚月明珠,分别瞄准赵、张、李三什长,奋力掷去。 三什长正全力冲锋,冷不防见徐岱掷出暗器,心中大惊,想要躲避已是不及。 就在此时,徐丫丫轻挽长弓,朝着左、右、后连发三箭。 左翼的李什长首当其冲,他侧身避开夜月珠,然而一箭袭来。 “砰!”的一声巨响,月明珠在他身侧猛然爆炸,一股奇臭无比的黑烟瞬间包裹住他。 李什长得被这股臭味熏得头晕目眩,只觉恶心欲呕。他身形一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张、李二什长紧随其后,两道巨响过后,月明珠在他们身前、身侧炸开,战马受惊,乱作一团,将二人甩下马来。 他们身后的官兵本就士气低落,看见自家什长遇袭落马,大惊失色,掉头就逃。 而这时,徐岱已带队冲至马玄等人十丈外。 看见徐岱袭来,马玄急忙组织亲兵作战,奈何亲兵们杀红了眼,仓促之下,也只聚拢了七八人。 他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徐岱猛地抛出两枚月明珠,砸在战场中间。 徐丫丫一箭射爆,黑烟弥漫,臭气熏天,官军们被这股臭味熏得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亲兵们与家丁、护院的混战本就混乱不堪,此时再加上月明珠的袭扰,更是乱成一团。 徐岱见状哈哈大笑,挥舞着砍柴斧,带领山贼们冲入混乱的官军阵营,砍杀起来。 官军们本就不多,还和高员外的家丁、护院打成一团,哪里还有半点战斗力? 马玄心中大急,连忙高呼:“撤退!快撤退!” 然而,此时的官军已经彻底崩溃,哪里还有人听从他的命令? 马玄无奈,只得带着几名亲兵,趁着混乱逃离了战场。 这个身为丰宁巡检的二流高手,居然一招未发就狼狈而逃,高员外倘若有灵,不得气的冒烟。 家丁、护院们见山贼攻来,更加惊慌失措,仓皇逃回高家堡垒。 怎奈人多路窄,堡门狭窄,众人争相涌入,拥堵不堪。 徐岱见此良机,野心大涨,他不仅要抢粮,他更要拿下高家堡垒! 他大喝一声:“弟兄们,大门洞开,如此良机,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山贼们闻言精神一振,他们纷纷提起兵器,跟随徐岱冲向拥堵的堡垒门口。 徐岱瞄准人群密集处,猛地抛出数枚月明珠。 “砰砰砰!”明珠在空中炸开,黑烟滚滚,臭气四溢。 家丁、护院们被这股臭味熏得头晕目眩,要么倒地不起,要么仓皇出逃。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8章 单骑破敌! 徐岱心中大喜,他高举砍柴斧,大声喝道:“缴械不杀!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 高家之人本已惊慌失措,此时见山贼来势汹汹,哪里还敢抵抗?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唯有高员外的两个儿子带着十几个忠心耿耿的家丁拼死顽抗,结果也被月明珠从塔楼熏出,被徐丫丫一箭射杀。 至此,高家堡垒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徐岱得意大笑,他命令山贼们将高家之人一一捆绑起来,关押在一旁。 接着,他又带领山贼们搜寻堡垒内的财物和粮食。 他们打开仓库,只见里面堆满了粮食和琳琅满目的财物,众人见状,无不欢呼雀跃。 最后,徐岱来到高员外的宅院,只见院内亭台楼阁,花木扶疏,一派富贵气象。 他命人将高员外的家眷一一带出,只见她们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神情。 徐岱冷冷地看着她们,说道:“尔等素来锦衣玉食,不知生民疾苦。如今天翻地覆,尔等便为婆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也沾沾阳春水,洗心革面!” 这些昔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如今却成了低三下四的丫鬟婆子,无不面如死灰,心若寒灰。 不过,比起饱受凌辱,沦为欲奴的结局,已是好了不知多少。 徐丫丫背弓负囊,立于高塔之上,目光如炬,远眺四方,忽见远处烟尘滚滚,似有兵马集结。 她心中一惊,忙举目望去,果见官军并未撤退,反而在远处集结,似乎意图卷土重来。 徐丫丫急忙跑下塔楼,奔向徐岱,急声道:“哥,不好!官军还没死心,正在远处集结,虎视眈眈!” 徐岱闻言,面色微变,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烟尘滚滚,兵马涌动,确实有官军集结之势。 他皱起眉头,沉声道:“这些官军倒是执着,竟然没有放弃。” 旁边的山贼们闻言,也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他们只是派出青壮前来索粮,还有更多的老弱妇孺可是等着他们带粮食回去呢! 徐岱略一思索,果断下令道:“速速整军备战,不可让官军有可乘之机!” 山贼们闻言,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整备兵器,加固堡垒防御。 徐岱和徐丫丫登上塔楼,远眺官军动向,心中盘算如何是好。 本来山寨的粮食就不多了,他和妹妹带乡亲们下山后,便冒险来高家这里要粮。 不想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攻下了高家堡垒。 攻下了也没什么,关键是还被官军盯上了。 这可是让他为难起来。 “丫丫,你说这可咋办?”徐岱头疼地说道,“攻破了高家,不想却被这群豺狼盯上。” 徐丫丫撑着小脑袋也是烦恼,“是啊,哥哥,这样子咱们还怎么去宁阳县啊!” 山寨里有乡亲五六百口,大都是老弱妇孺,被盯上的话他们根本保护不过来。 如果官军一路袭扰。去到宁阳县都不知道还能剩多少个。 就在两人烦恼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二位,怎么心事重重?” 徐岱兄妹回头一看,只见一青年男子站在身后,面带微笑,正是江炫焕! 徐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拱手行礼,恭敬道:“拜见少侠!少侠,你怎么会在此处?” 江炫焕微笑道:“我本是路过此地,见山贼攻堡,便来瞧瞧。不想竟是你们兄妹在此大展神威。” 徐丫丫闻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道:“那是!少侠,我们不只拿下了高家,还打败官军了呢!” 徐岱却是苦笑摇头,“少侠莫要取笑。我们正为如何应对官军发愁呢。” 江炫焕道:“此事易尔。” 徐岱闻言大喜,“少侠可是要出手相助?” 眼前看似年轻的侠客,可是高深莫测的大成宗师!只要他出手,区区七八十号骑军不过手到擒来,挥手屠灭之事! 江炫焕微微一笑,“非也,不过我有一计,或可解你二人之困。” 徐岱兄妹闻言,眼中闪过喜色,忙道:“愿闻其详。” 江炫焕淡淡说道:“我可以载着徐姑娘,双人匹马,利用徐姑娘的神射,杀得官军胆战心惊,直到溃败而去。” 徐丫丫听后,兴奋地拍手道:“此计甚妙!少侠,我愿随你杀敌!” 她正当少女怀春年纪,本来就对帅气英俊的江炫焕颇有好感,甚至说犯花痴,如今有机会与他并肩作战,如何不激动欣喜! 徐岱也是点头称赞,有这么一尊大神护佑,自家妹妹自当安全无虞。 他道:“此计可行!劳烦少侠了!” 江炫焕微微颔首,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行动。” 言罢,他转目望向远方烟尘滚滚的官军,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随即,他回首对徐丫丫道:“徐姑娘,可介意随我一同飞驰否?” 徐丫丫闻言,心中一热,毫不犹豫地说道:“何介之有!我愿意!” 江炫焕伸手轻揽徐丫丫的腰肢,温声道:“徐姑娘,得罪了。” 徐丫丫脸颊微红,却未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江炫焕微微一笑,一把将徐丫丫揽在怀中,随后运力一跃,二人便如大鸟般从高塔之巅腾空而飞掠而下。 即将落地之时,江炫焕脚尖一点,便又腾空而起,如流星划过长空,直飞向远处一匹黑马。 风驰电掣间,二人掠过百数丈之地,一匹极为神骏赫然在目。 那黑马浑身乌黑,四蹄如霜,正是江炫焕的坐骑——黑风! 江炫焕再次腾跃,而后稳稳落在江炫焕那匹乌黑骏马的鞍上。 徐丫丫坐在江炫焕身前,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近,而且还要一起冲杀敌阵! 这实在太令人兴奋了! 江炫焕却是神色淡然,他轻抚马背,黑马顿时如离弦之箭,冲向官军阵中。 徐丫丫见状,忙取出弓箭,凝神瞄准。 留在高塔上的徐岱哀嚎不已。 完了! 这下丫丫要彻底沦陷了! 此番过后,她心中还能走进谁?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59章 特来送诸位一程! 徐岱自然不是不愿意自家妹子与那江少侠在一起。 然而,他看得出来,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丫丫还没张开,江少侠眼神里对丫丫是一点欲望都无。 他只怕丫丫单相思,误了终身。 不过事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了,他只能做个旁观看客。 就在徐岱心情复杂之际,江炫焕已带着徐丫丫杀向官军。 且说马玄所率骑军死伤不多,徐家兄妹都还不如高员外家丁造成的杀伤多。 他逃出战场之后,就立刻汇聚兵马。赵、张、李三什长虽然跌落下马,不过徐丫丫没有补箭。 毕竟他们身披铁甲,除非正面暴露,不然还要附加劲气和箭意,才能射穿铁甲。 徐丫丫终究只是二流高手,还不到一流高手那劲气生生不息,随意气发体外的武道境界。 他们狼狈不堪地逃走,看见马玄在汇聚兵力,连忙汇合。 马玄见三人狼狈而来,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问道:“尔等何以至此?” 赵什长苦笑道:“徐家兄妹武艺高强,我等不敌,幸得统领救援,否则性命难保。” 张什长亦叹道:“那徐丫丫箭术如神,铁甲难挡,实乃劲敌。” 李什长点头附和:“是啊,统领,我等需小心应对。” 马玄闻言,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只见兵马虽损失不大,但士气已低落。 他沉声道:“诸位,今日之败,非战之罪。山贼有那毒物,我等实难匹敌。然,吾等岂可因一败而气馁?此等乡野小民,竟敢造反!我等定要将他们剿灭,解救高家堡,以儆效尤!” 三什长闻言,皆明马玄话中之意,只要拿下这伙山贼,高家那万贯家财,不就是自己这些人的。 赵什长当即道:“统率所言极是,我等当重振旗鼓,再图破敌。” 张什长也点头附和:“统率英明,我等愿随统率再战。” 李什长则思索片刻,道:“统率,可否上报县尊,调集兵马,一举荡平山贼?” 马玄瞥了他一眼,道:“此事我自有计较。当务之急,是整顿兵马,恢复士气。待时机成熟,再图破敌。” 三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然而,三人还没来得及整顿手底下兵马,忽见一骑载着一男一女极速奔来。 仔细一看,女的不就是徐家那小姑娘嘛! 三人顿时面色一变,赵什长更是惊呼出声:“那女子怎又杀回来了?” 张什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道:“定是来寻我等晦气,此番定要将她拿下!” 马玄满眼寒光:“他们竟敢主动来犯,真是胆大包天!” 李什长明显被打怕了,他略显惶恐道:“这一男一女竟敢单枪匹马独闯我军,莫非有诈?大人,不可掉以轻心啊!” 马玄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眯眼细看,只见二人气定神闲,明显有恃无恐。 他吩咐道:“传令下去,半数人下马,射箭御敌。其余人整军戒备,随时随我出战!” “诺!”三什长齐声应是,各自传令下去。 不久,江炫焕与徐丫丫已至阵前。 马玄策马而出,高声喝问:“二位来此何干?” 江炫焕微微一笑,朗声道:“特来送诸位一程。” 马玄闻言,眉头一挑,冷笑道:“哦?送我等何程?” 江炫焕淡淡道:“自然是黄泉之路。” “贼子猖狂!”马玄勃然大怒,挥手下令:“放箭!” 顿时,官军阵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江炫焕与徐丫丫。 江炫焕见箭雨袭来,不以为意,他轻勒马缰,载着徐丫丫在箭雨间穿梭自如。 黑风乃神骏,纵跃腾挪间,箭矢皆不能近身。 徐丫丫坐于马前,手持长弓,目光冷静。她搭箭拉弓,瞄准一名官军射手,松手放箭。 箭矢如流星划过长空,那名射手应声而倒。 官军阵中顿时一阵骚动,他们没想到这二人竟能在箭雨中游刃有余,还能反击射杀己方将士。 马玄见状,面色阴沉,他挥手示意继续放箭,同时下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冲锋。 不多时,竟有五六人面部中箭,倒地不起! 需知,这些骑士全都披甲戴盔,全副铠甲,只有面部漏了出来。 他们错落成阵,彼此掩护,不想竟然还能让那少女找到机会,一箭射杀! 在二人再一次靠近时,马玄终于忍不住了,大手一挥,下令道:“全军冲锋!” 一声令下,官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出,铁蹄踏地,声震如雷,直取江炫焕与徐丫丫! 江炫焕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轻抚黑风脖颈,低语道:“今日便让你大展神威。” 黑风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意,长嘶一声,四蹄如飞,载着江炫焕与徐丫丫在骑兵阵中穿梭。 黑风矫健,速度极快,时而疾驰,时而急停,时而跳跃,轻松避开冲来的战马。 徐丫丫紧贴在江炫焕身前,长弓在手,目光如炬,每当有骑兵露出破绽,她便会果断射箭。 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入骑兵的铠甲缝隙,或是直取面门。 一时间,官军骑兵中惨叫连连,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马玄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二人竟如此厉害,一人驾驭神骏周旋,一人箭无虚发! 两人一马,如入无人之境! 官军骑兵虽人数众多,但在这对奇人异马面前,却显得笨拙不堪。 他急忙传令变阵,让骑兵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围攻二人。 然而,江炫焕却仿佛游鱼入海,依靠黑风的神速,在骑兵阵中周旋自如。 他时而冲向敌军阵前,时而绕到敌军阵后,无论官军骑兵如何围追堵截,他都能轻松避开,同时让徐丫丫有机会射杀敌军。 一时间,官军阵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疲于奔命,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马玄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心知再这样下去,恐怕全军都要葬送在这里! 他决定亲自出马,与这二人决一死战! 他拔出腰间长剑,率领亲卫策马冲向江炫焕与徐丫丫。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至二人身前时,江炫焕却忽然勒住马缰,黑风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前蹄狠狠踏向马玄!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0章 每次回想,都是赞叹不已! 马玄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匹神骏竟会如此聪明,竟能够配合主人发动攻击! 他急忙拨马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黑风的前蹄重重踏在马玄战马的马头上,只听一声惨叫,那马便倒地不起。 马玄也随之跌落,带着一身铁甲,被战马重重压在地上! 他慌忙想要抽身,然而徐丫丫已经搭箭瞄准了他。 徐丫丫眼疾手快,瞄准了跌落下马的马玄,她手中长弓拉至满月,松手一射! 箭矢如流星破空,带着凌厉劲风,直取马玄心脏! 马玄眼见箭矢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一声脆响,箭矢穿透铠甲,透背而出! 马玄瞪大双眼,口中喷出鲜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插在自己心脏处的箭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招未发,就被徐家小姑娘一箭穿心,窝囊死去! “噗!”他恨恨不平,喷出一口老血,气绝身亡。 徐丫丫面无表情地收回长弓,看也不看马玄一眼,仿佛射杀的只是一只蝼蚁。 江炫焕拍了拍黑风的脖颈,赞赏道:“好样的,黑风。” 黑风昂首长嘶,回应主人的夸奖。 官军见状,无不胆寒! “马大人死了!” “马大人死了!” 官军们哀嚎不已,顿时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 “想逃?逃得掉吗?” 江炫焕目露寒光,一拍黑风,这匹北疆异种便如龙行云间,神速非凡,转眼间便越过逃出最远的那些逃兵。 那些逃兵看见江炫焕追了上来,吓得赶紧勒马掉头,徐丫丫长弓一引,搭箭便射。 弦响箭出,一名还没来得及掉头的逃兵正中眉心,应声落马,砸出一阵烟尘。 “快逃啊!” 其余几名逃兵惊恐万分,哭爹喊娘,急刺马回逃。 江炫焕笑了笑,再次纵马朝着另一拨逃得最远的逃兵而去。 徐丫丫眼明手快,箭箭追魂,每发必中,专杀逃得最远的那些骑兵。 哪个逃兵妄想突围,都被她一箭射落! 渐渐地,那些逃兵被逼着聚拢在一起,欲逃无路,欲战无勇,闻风丧胆,惊惶失措。 江炫焕与徐丫丫二人一马,竟将五六十号骑兵悉数包围,威势震天! 眼见这些败兵胆气丧尽,江炫焕厉声喝道:“尔等已入死地,速速投降,尚可留尔等性命!” 官军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原有八十余骑,如今只剩五十,实在没有再战勇气。 张、李两什长眼见形势不妙,心生投降之意。然赵什长仍怀侥幸,欲鼓动众骑突围。 “弟兄们!他们就一匹马,岂能拦住我等这么多人?”赵什长高喝道,“我等四面八方分散而逃,定能逃出生天!” 说罢,他转头看向张、李两位同僚。 然而这二人看得明白,那位可是没有出过手,只是载着徐家丫头便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拥有如此神骏,如此气度之人,岂是凡俗?那位真要出手,屠杀他们如杀鸡尔! 张什长叹道:“赵兄,事已至此,投降或可保全性命。” 李什长附和:“赵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切勿再做无谓挣扎。” 赵什长怒目而视,喝道:“呸!尔等贪生怕死之徒,岂配称官军?吾当率众突围,死战到底!弟兄们,跟我冲!” 言罢,赵什长挥刀欲起,欲率众突围。 李什长见状,眼神一冷,暗道:“此人冥顽不灵,留之无益。” 他与张什长对视一眼,张什长点了点头。 李什长遂纵马上前,趁赵什长不备,偷袭其后,一刀将其斩于马下。 赵什长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什长,口中鲜血直涌,气绝而亡。 众官军见状,无不惊骇! 张、李两什长翻身下马跪伏于地,颤声道:“我等愿降,求二位饶我等性命。” 其余官军如梦初醒,纷纷下马,跪伏于地,齐声高呼:“我等愿降,求二位饶我等性命!” 江炫焕面色稍霁,喝令道:“既欲投降,速脱盔卸甲,互相束缚,不得有误。” 众官军闻令,不敢稍有懈怠,纷纷照做。 一时间,头盔散落,铠甲堆积,官军们相互以绳索捆绑,如同待宰羔羊,再无半点反抗之力。 江炫焕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令徐丫丫回高家堡,唤徐岱带人前来接管。 徐丫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见徐岱率领一干山贼,手持刀枪,浩浩荡荡而来。 徐岱方才在塔楼上,亲眼见江炫焕骑着黑马,抱着自家妹子大开杀戒。 两人一马,竟然包围了数十号骑军,竟无一人可逃! 而那江少侠,可是都没有出手,只是御马而已! 徐岱远望,只见战场上,官军盔甲散落,相互束缚,江炫焕与黑马傲立其中,如神祇降世,威不可挡。 他心中震惊,暗道:“江少侠武艺超群,竟至于斯!” 及至近前,徐岱翻身下马,率众山贼齐齐跪拜,感激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否则我等今日危矣。” 江炫焕淡淡一笑,扶起徐岱道:“客气了,我等皆为同道,自当拔刀相助。” 徐岱闻言不禁心中激荡,是啊! 他们如今都是奋命求生,反抗朝廷暴行之同道! 徐岱再次拜倒,文绉绉地说道:“少侠高义,岱佩服之至。今日之恩,岱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丫丫在一旁也插话道:“我也是!我也是!少侠,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怎么做都可以!” 江炫焕转头看向徐丫丫,只见她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几分爱慕之意。 虽说徐岱长得五大三粗,蓬头黑脸,不过徐丫丫却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如今年纪太小,江炫焕完全没兴趣。 他笑道:“丫丫姑娘,多亏了你箭术超群,才能一举破敌,你可是此战大功。” 徐丫丫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得意地挺起胸膛。 可惜,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衣服一遮完全了无痕迹。 无论是师姐李子君,还是公主凌思烟,都是孩子不愁没奶吃,甚至还要分他两碗的身材。 江炫焕每次回想,都是赞叹不已。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1章 坎儿井、洞儿田 江炫焕上山之时,已是十三。 俗世之中,十三四便婚配者不知凡几,纵然是读书、习武准备考文举或武举的士子,往往也是十七八便娶妻生子。 所谓成家立业,成家在于立业之前。 传宗接代,继而光宗耀祖。 以江炫焕二十出头的年纪,大龄未婚,俗世中多是走江湖,或家道极贫者。 身为孤儿,混迹街巷之间,从小耳濡目染,江炫焕上山之时,已颇知男女之事。 更何况,璇玑剑宗并非无情道,不禁婚嫁。 是故江炫焕禁不住李子君与凌思烟的诱惑,也是情理之中。 奈何两大美人虽然都被江炫焕一览无余,大饱眼福,甚至还得一亲芳泽,可惜终究泡影。 一个不给,一个不能,纵然春笋剥落硬外壳,温香软玉满怀间,可怜依旧童子身。 呜呼哀哉! 言归正传,那徐岱看着抱头蹲地的五十来号官军,犯起了难。 他摸了摸头,踌躇道:“敢问少侠,这些降军如何处理?” 江炫焕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且收押了去,令他们挖坎儿井,重造良田!” 徐岱闻言一愣,皱眉道:“坎儿井?是何物事?我怎从未听说过?” 江炫焕也不意外,坎儿井乃是江炫焕幼年时在齐师书房一本游记所述,少有人知,他也是才想起来不久。 广南道如今以旱灾为主,蝗灾为辅,偶尔洪涝。 坎儿井正是应对旱灾妙策。 江炫焕解释道:“坎儿井乃西域之古法,用以引地下水灌溉农田。如今干旱少雨,唯有挖掘坎儿井,方有一丝生机。” 徐岱听后,恍然大悟,不过他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他问道:“少侠是想我们定居于此,不去宁阳县了?” 江炫焕摇了摇头,说道:“从丰宁到宁阳千里之遥,你们老弱妇孺甚多,行走不快。这一路危机四伏,去到宁阳县,不知损失多少。” “更何况,等你们到时,恐怕朝廷已派下大军包围宁阳县了。倘若你们一不小心,撞入包围圈中,那就是全军覆没啊!” 说着,江炫焕指了指高家堡,“我观此处地势,地下水源充足,你可以此为根据,收拢灾民,耕种、练兵,大造月明珠,适时出击,亦可附和诛暴军,牵制朝廷兵力。” 徐岱沉思片刻,以他兄妹之力,想要对抗整个丰宁县都有些困难。 不过,江少侠说得也对,他们一路长途跋涉,风险重重,而且即便到了宁阳县,也可能落入朝廷的包围之中。 再者,高家堡虽无险要地势,但水源丰沛,粮食充足,就算田里依旧没有收成,光靠存粮,养活乡亲们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徐岱当下拍板决定,道:“少侠所言极是,岱便依少侠之计,在此扎根,重造家园。只是不知这坎儿井如何挖掘,可有讲究?” 江炫焕点头道:“讲究颇多。需先寻地下水源,再依地势挖掘竖井,暗渠相连,方可引水而出。此间详情,我可与你细说。” 徐岱闻言大喜,连忙道:“多谢少侠指点,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依照少侠所言挖掘坎儿井。” 江炫焕却道:“不急,除了坎儿井,还需要洞儿田。” “洞儿田?”徐岱根据名字猜测道,“少侠,是要挖地洞种田么?” 江炫焕点点头,徐岱脑瓜子不错嘛! 洞儿田也是江炫焕在那本游记所看到,挖地为洞,引水灌溉;上开天窗,中午之时遮挡,早晚引光而入。 如此,纵然烈日炎炎,亦能保得洞内凉爽,还能保水,作物得以生长。 纵然面积有限,挖掘艰难,亩产也低,但总好过坐吃山空。 徐岱听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声道:“妙哉!妙哉!少侠真乃神人也!此等妙法,我从未听说过,若能成功,广南道或有一线生机!” “好了,先打扫战场吧。”江炫焕说道,“降军押回,马匹收拢,兵器、盔甲一件不留,全部带走。” 徐岱闻言称是,他连忙吩咐山贼们打扫战场。 这场大胜,可真是让他们鸟枪换炮! 徐岱喜上眉梢,众山贼更是欢欣鼓舞,如获至宝般开始打扫战场。 一时间,高家堡外,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降军被押解而去,一路垂头丧气,再无半点嚣张气焰。 徐岱亲自指挥,将收缴的马匹、兵器、盔甲一一登记造册,妥善收存。 徐丫丫则陪着江炫焕,满眼笑意,嘴里笑个不停,很是欢喜。 打扫完战场,徐岱与江炫焕、徐丫丫来到高家内宅花园之中,三人围着树荫下的石桌坐下,煮了一壶茶,摆了三碗面。 三人吃过面后,江炫焕抿了口茶,开始告知徐岱坎儿井与洞儿田的挖掘之法。 江炫焕道:“坎儿井的挖掘,首要在于寻得地下水源。所幸此处便是水源充沛之地,无需忧愁。而后,依照地势高低,挖掘竖井,深至地下水层。井与井之间,需以暗渠相连,使地下水得以流通。如此,方能引水而出,灌溉农田。” 徐岱听后,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只是这暗渠的挖掘,可有讲究?” 江炫焕道:“暗渠挖掘,需得小心谨慎。既得保证渠道畅通,又不可破坏地下水层。你可以木板、竹筒等物护住渠道,防止坍塌。” 徐岱听后,心中已有计较,道:“多谢少侠指点,敢问洞儿田又如何?” 江炫焕道:“至于洞儿田,其法亦不难。你需挑选土质疏松、地势平坦之地,挖掘洞穴。洞穴大小深浅,需依作物种类和生长周期而定。而后,在洞穴上方开一天窗,以竹席或草帘遮挡。早晚时分,可揭开遮挡物,引光而入;中午之时,则需遮挡阳光,保持洞内凉爽。同时,需在洞穴内引水灌溉,确保作物生长所需。” 徐岱听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道:“少侠真乃奇才也!此法既能保水又能保光,作物定能生长茂盛。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开挖坎儿井、洞儿田!” 江炫焕点头道:“善。开挖坎儿井之时,你需得小心谨慎,不可操之过急。” 徐岱道:“少侠放心,我非朝廷,岂会草菅人命!” 江炫焕呵呵一笑,然后看向徐丫丫。 “丫丫姑娘,你可愿与我双修?” 江炫焕突然问道。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2章 少侠,你不必解释,我愿意的 徐丫丫闻言,心中一震,脸上顿时泛起红晕,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江炫焕,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紧接着,欣喜之情迅速涌上心头,她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兴奋得不得了! 江少侠竟然想要和我双修! 双修就是做那事吧! 会不会生孩子啊? 我还小呢……不过也可以生孩子了吧! 二妞十三就嫁人,十四就生娃了呢! 听二妞说第一次洞房……会很疼很疼……少侠会怜惜我吧! 徐丫丫越想越羞,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江炫焕的眼睛,双手紧握在一起,手指微微颤抖。 她心里恨不得马上答应,又怕太过唐突。 徐岱也是万分震惊,他没想到,江少侠竟然真的会相中没屁股没胸的自家妹子! 他当然不会反对,他相信,以江少侠的为人,肯定不会辜负自家妹子。 那……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吧! 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丫丫虽然小了一点,不过也是可以为人妻为人母的年纪了! 江炫焕看见两人模样,顿时哭笑不得。 他心知二人都误会自己意思,毕竟修仙界的“双修”与世俗话本中的“双修”,并非一回事。 世俗之人以为“双修”便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然而双修不过是两名修士之间携手练功罢了。 他赶忙解释道:“两位不要误会,我是说的双修,乃是修行正道。丫丫姑娘距离一流高手只有一步之遥,我与她双修,是为了帮助她打通任督二脉,晋升一流。双修会有些肌肤接触,故而询问丫丫姑娘是否愿意。” 徐丫丫低声道:“少侠,你不必解释,我愿意的……” 她话未说完,便觉脸上更加滚烫,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江炫焕。 徐岱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误会了江少侠的意思,顿时尴尬不已。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看向丫丫,说道:“丫丫,这是正儿八经的双修,江少侠真是高风亮节!还不快谢过江少侠!” “哦。”徐丫丫也明白了,原来不是那回事啊! 她有些沮丧地低声说道:“丫丫明白了,丫丫谢过江少侠。能得江少侠相助,实乃丫丫之大幸。”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她原以为江少侠要把她占有了,行那洞房花烛之时。不想原来不过是修行的一种手段,心中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江炫焕见徐丫丫神情,知她心中所想,暗自叹息一声。 徐丫丫正是芳心初开,憧憬情爱之时。自己无心之举,竟勾起了她情丝。 奈何自己根本无意啊! 江炫焕温声道:“好,既然你同意,那我们便找个清静之地,开始修炼吧。” 三人离开花园,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之中。 徐岱守在庭院门口,防止外人打扰。 江炫焕与徐丫丫两人步入闺房,只见屋内布置得极为雅致,轻纱低垂,香气袭人。 屋内陈设着精致的妆奁和绣花屏风,墙角摆放着几盆名贵的花卉,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闺房内一角,置有一张软榻,上面铺着锦绣被褥。 江炫焕环顾四周,心中暗自赞许,这闺房虽奢华却不失雅致,正适合修炼时静心凝神。 他转头看向徐丫丫,只见她脸上犹带红晕,神情有些羞涩。 江炫焕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丫丫姑娘,此处幽静雅致,正适合我们修炼。你且放宽心,不必紧张。” 徐丫丫点点头,心中虽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她走到软榻旁,盘膝坐下。 江炫焕见徐丫丫坐下,亦在她对面盘膝而坐。他正色道:“丫丫姑娘,双修之道,需身体相触,你需褪下外衣,以便我助你引导内力。” 徐丫丫闻言,心中虽有些羞涩,但想到这是在江少侠面前,便也鼓起勇气,缓缓站起,开始褪下衣物。 红裙轻解,玉臂轻露,青丝垂肩,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 褪下了外衣,徐丫丫双手紧握,脸上红晕更甚,羞涩地低下头去。 江炫焕见状,心中也不禁赞叹徐丫丫的清丽脱俗,果然是美人胚子。 他忙收敛心神,对徐丫丫说道:“丫丫姑娘,坐下吧。收摄心神,守一入静,运转你家心法。” 徐丫丫依言坐下,她闭上双眼,以数息法,逐渐将纷乱的思绪平息。 江炫焕亦闭目凝神,他以指为笔,轻触徐丫丫肌肤,在她身体上画符书阵,激活一处处身体大穴。 徐丫丫只觉一股股暖流从周身涌入体内,四肢百骸修炼轻盈起来,汇聚成一股奇妙之力在体内涌动,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长啸!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江少侠一声暴喝:“收心!随我指引!” 徐丫丫连忙收摄心神,恪守心境。跟随江炫焕的指引,引导这股内力在体内游走。 随着内力的流转,徐丫丫渐渐感到任督二脉处似有热流涌动。 她心中一喜,知道这是内力即将打通任督二脉的征兆。 江炫焕亦能感受到徐丫丫体内的变化,他心中一动,再次点出几道法力。 只听得一声轻响,一道精纯的内力自徐丫丫尾闾喷薄而出,似一条蛰伏已久的灵蛇,骤然苏醒,沿着脊椎节节攀升! 它穿越玉枕、风府,过三关之险峻,直上泥丸宫,恍若神龙飞天,气势磅礴! 随后,这内力又自泥丸宫缓缓而下,过重楼之深邃,过鹊桥之微妙,吞幽泉,自饮长生酒。 最终,它落入丹田气海,与徐丫丫自身内力相融,化为一体。 此刻,徐丫丫只觉体内任督二脉处,一股暖流汹涌澎湃,如同江河决堤,势不可当。 那暖流沿着经脉游走,所到之处,无不舒畅无比,仿佛有一股新生之力在体内苏醒。 江炫焕见状,心中一喜,知徐丫丫已打通任督二脉,修为自此突飞猛进。 他收回法力,微笑道:“丫丫姑娘,你已打通任督二脉,日后修炼之路将更加宽广。” 徐丫丫睁开眼睛,一道精芒一闪而过。 她起身对江炫焕深深一礼,感激道:“多谢少侠相助,丫丫此生难忘。少侠若有吩咐,丫丫无不为也!”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3章 烈火燎原! 无不为也? 江炫焕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你资质本就不凡,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好啦,既已突破,我们出去吧。” 徐丫丫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她轻咬下唇,低声道:“江少侠,丫丫还想与少侠独处片刻,说些话儿,不知可否?” 江炫焕微愣,随即笑道:“当然可以,丫丫姑娘若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徐丫丫闻言,心中一喜,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扉,让清风拂面。 窗外花影摇曳,微风拂面,徐丫丫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江炫焕道:“江少侠,自那日相遇,你便多次相助丫丫,丫丫心中感激不尽。今日更是助我打通任督二脉,晋升一流高手,这份恩情,丫丫永生难忘。” 江炫焕笑道:“丫丫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徐丫丫轻轻摇头,道:“对少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丫丫来说却是改变命运的大事。丫丫……丫丫不知该如何报答少侠。” “丫丫,愿以身相许,报答少侠大恩。” 说着,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转过身去,就要伸手解掉身上亵衣。 “不可!”江炫焕连忙伸手一点,施展摄身法定住了徐丫丫,而后将手一招,把徐丫丫外衣招来手上,为她披上。 江炫焕正色道:“丫丫姑娘,你之心意,我江某深感荣幸。然修炼之人,当以道心为本。你我之间,乃是反抗朝廷暴政的同道中人,相互扶持,本是应有之义。你无需以身相许,更不可轻贱自身!” 徐丫丫闻言,眼神失落,她低头道:“是丫丫唐突了,还请少侠见谅。” 江炫焕见状,心中一叹,知她情根深种,非一朝一夕能解。 他轻声道:“丫丫姑娘,你资质出众,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当以修炼为重,勿要被情爱所困。日后定能独步武林,成为一代女侠。” 徐丫丫抬头望向江炫焕,目光坚定道:“少侠所言极是,丫丫定当谨记。丫丫定当努力修炼,不负少侠所望。” 江炫焕点头微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便出去吧,以免他人误会。” 说着,他撤去摄身法,徐丫丫恢复行动。两人一同走出闺房,回到庭院之中。 徐岱见妹妹出得房来,气息深沉,神光内敛,与先前大为不同,顿知她修为精进,心中大喜。 他心知箭法通神的一流高手,在战场上可是能挡百战兵的伤势存在。 倘若有好马,单骑破军不在话下! 就如同方才江少侠载着丫丫一般,逃无可逃,势不可当! 如此一来,他更有信心依托高家堡与丰宁县官府周旋了! 他迎上前去,拱手道:“江少侠,多谢你助我妹妹突破修为。江少侠的大恩大德,徐某铭记在心。” 江炫焕摆手笑道:“徐兄言重了,我不过是尽了些微薄之力。徐姑娘天资聪颖,未来成就定当非凡。 再一看丫丫那落寞模样,徐岱便知二人无事发生,心中更是敬佩江炫焕的胸怀与气度。 修炼之路艰难,有人愿意无私相助,实属难得。 他转身对徐丫丫道:“妹妹,你得好好感谢江少侠的相助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回报这份恩情。” 徐丫丫点头称是,她也想好好报答,奈何少侠不愿啊! 江炫焕微笑道:“不必言谢,同道之人就该相互扶持。如今丫丫姑娘已突破修为,我也该离去了。” 徐岱与徐丫丫皆是一愣,他们本以为江炫焕会在此多留几日,没想到他竟要离去。 徐丫丫不舍道:“少侠,你……你就要走了吗?” 江炫焕点头道:“是的,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丫丫姑娘,你日后定要好好修炼,切勿辜负了自己的天赋。” 徐丫丫强忍住心中的不舍,对江炫焕道:“少侠,此去一别,请莫要忘了丫丫。” 江炫焕笑道:“好,我相信我们自会有缘再见。” “嗯!”徐丫丫闻言欣喜地点头。 “徐岱兄弟,丫丫姑娘,告辞!”江炫焕拱手作礼,转身向庭院外走去。 “少侠且慢!” 徐岱急忙唤住江炫焕,上前一步,诚恳道:“江少侠,岱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少侠应允。” 江炫焕转身,疑惑道:“徐兄有何事,但说无妨,江某若能相助,定不推辞。” 徐岱肃然道:“我等如今矢志反抗朝廷,诛无道,兴义军,还差一名号。江少侠武功高强,见识不凡,不知能否为我等赐名,以壮声势?” 江炫焕闻言,略一思索,而后笑道:“徐兄既有此意,江某便献上一名。我看你们行事果敢,犹如烈火燎原。不如就叫做‘烈火军’如何?” 徐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拍手赞道:“好!‘烈火军’之名,既寓意我等义军如火燎原,势不可当,又彰显了我等反抗暴政的决心。多谢少侠赐名!” 江炫焕笑道:“无妨。徐兄,丫丫姑娘,我便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说着,他再次拱手作礼,转身一跃,便从空中离去。 徐岱与徐丫丫追至门口,目送江炫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徐丫丫望着江炫焕离去的方向,满心遗憾,轻叹一声,低声道:“哥哥,江少侠就这样走了,丫丫心中好生不舍。” 徐岱转身拍了拍徐丫丫的肩膀,无奈道:“丫丫,江少侠乃是人中龙凤,非世俗之人,岂是我等可以觊觎?” 徐丫丫黯然道:“哥哥,丫丫不敢奢求。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到江少侠吗?” 徐岱温言道:“丫丫,你且放宽心。我等壮大烈火军,日后自会再见。你应专心修炼,以待他日与少侠并肩作战。” 徐丫丫点头:“嗯!哥哥说的是,丫丫定当努力修炼,不负江少侠所望。” 徐岱笑道:“好,有志气。如今你突破一流,不说纵横丰宁县,自保无虞。以你箭术,配合月明珠,破堡垒轻而易举,我烈火军当可迅速壮大!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配合江少侠,诛无道,除暴虐!” 徐丫丫闻言眼神火热:“哥哥,丫丫定当竭尽全力,壮大我烈火军!”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4章 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锁南关,乃大岚王朝西南三大雄关之一,屹立于乌蒙山与广湖道交界处,自古便是边防重地。 此关雄峻险要,地势险要,犹如一把铁锁,牢牢锁住南诏北侵之路。 同时更是一把锤头,紧盯南诏,一旦有风吹草动,便是大岚南征之时! 关城依山而建,巍峨壮观。关墙高耸入云,高达十数丈,乃以巨石青砖所筑,坚固无比,纵是先天高手,徒手亦难摧! 城楼巍峨,飞檐翘角,气势磅礴。城头旌旗飘扬,猎猎作响。 城墙上遍布强弓劲弩、箭厢炮车,武备森严,望而生畏! 一条大道从关门而出,朝北而走,那是大岚与南诏两国通衢之国道。 此道绕乌蒙山北段山脚而过,路途遥远,却是大岚与南诏最重要的商路。 商路这段是大岚的锁南关,另一端则是南诏的北拒关。 锁南关内,兵营连绵,甲士列阵,军旗猎猎。 铁骑待命,箭矢如林。粮仓充实,兵械齐备,尽显大岚王朝之雄风。 关内古道,车马往来,商旅不绝。虽处边陲,却也是商贸繁荣之地。关内市集,琳琅满目,南北货物,应有尽有。 和江炫焕分别后,凌思烟飘然至城关上,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 守军见状无不惊骇,守将壮胆上前喝问:“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锁南关!” 她玉手一翻,一道符印从掌心浮起,光华流转,直飞升空,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之中,隐约显现出金龙腾飞景象,威势震天。 光柱散去,凌空浮现八个金光大字:“大岚宝婧七公主印”。 此乃皇室秘传血印,非皇家贵胄不可得! 竟然是公主殿下大驾光临! 守城将士赶紧跪拜行礼:“参见七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思烟微微颔首,神色淡然道:“免礼平身。” “谢殿下!” 守城将士这才纷纷起身。 守将起身后连忙上前,恭声道:“殿下,末将这就去请李岩将军前来迎接公主殿下。” 凌思烟点了点头。 守将立刻转身欲去通报,却见天际一道剑光疾驰而来,声势浩大。 守将抬头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身披铠甲,手持长剑,剑眉星目,气势如虹,正是自家主将,镇守将军李岩。 李岩本在将军府处理军务,忽感空中皇家血印之威,他立即飞身而起,直去城关。 他前天收到圣旨,六皇子与七公主出宫历练遇难,六皇子命火熄灭,七公主不知下落,令各地暗中急寻六皇子与七公主。 不想,七公主竟然在自己的锁南关出现! 李岩落至城上,一眼便见凌思烟立于城头,他乃是天子门生,也是回光境修士,自然认得凌思烟。 他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李岩见过七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凌思烟道:“李师兄不必多礼。本宫此次前来,要用通天镜,请师兄速速安排。” 李岩闻言,心中一凛,通天镜乃是可与陛下实时通讯的法宝,使用一次耗费大量灵气,非紧急不可用。 不过六皇子遇难,七公主于锁南关现身,这便是紧急之时了! 他连忙道:“公主殿下请随我来,可供商议军情。” 说罢,李岩引着凌思烟下城,前往将军府。守军将士见状,纷纷让开道路,目送公主与主将离去。 凌思烟随李岩至将军府,直入密室。 密室之内,早有通天镜悬于中央,镜面流光。 李岩恭敬道:“公主殿下,通天镜已准备就绪,李岩告退。” 说着,李岩便退到密室门外守候。 凌思烟看着李岩走后,缓缓走至通天镜前,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镜中光芒一闪,显现出一道威严的身影,正是大岚当朝皇帝,崇明帝凌正宏。 见到父皇,凌思烟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道:“父皇,女儿终于见到您了!” 凌正宏早知凌飞羽已死,见到爱女,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道:“烟儿,你和飞羽遇到了何事?飞羽为何会死!快告诉父皇!” 凌思烟泣不成声,她颤声道:“哥哥与我游历至虎栖山,寻到老祖在此所留密道,前往风云谷打探诛仙盟贼子。却不料密道已被风云谷发现,我俩一出便遭遇埋伏,哥哥被偷袭,身负重伤,最终……为了救我,施展五禽燃命术,阻拦风云谷之人,身死!” 凌正宏闻言勃然大怒:“诛仙盟!风云谷!竟敢害我皇儿性命,朕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凌思烟哭道:“父皇,哥哥牺牲后,女儿逃出风云谷,然而风云谷那老贼追了上来,打伤孩儿。而且,那老贼竟然想,竟然想凌辱孩儿!” 凌思烟满目凄然:“父皇,若不是孩子拼死挣扎,侥幸逃生,怕已无颜再见父皇了。” 凌正宏听闻此言,顿时气得真火都冒了出来! 他怒火冲天,脸色铁青,厉声怒骂:“刘柏涛!你这老贼安能如此无礼!杀我皇儿,辱我公主!可恶!可恶!我必踏平你风云谷!” 凌正宏双拳紧握,怒目圆睁,气流激荡,轰隆作响,仿佛要将整个大殿震碎。 凌思烟见状,心中稍安,她知道父皇一定会为自己和哥哥报仇的。 凌正宏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他沉声道:“烟儿,你且在锁南关等候,朕即刻禀告老祖,请动凌云卫,定要踏平风云谷,为你和飞羽报仇雪恨!” 说罢,他挥手间,通天镜上光芒一闪,凌思烟的身影渐渐消失。 凌正宏立刻召来心腹宦官,吩咐道:“速去禀告老祖,就说六皇子遭风云谷暗害,七公主也险些被辱,请老祖发下凌云卫,为我皇儿报仇!” 宦官闻言,不敢怠慢,连忙退下,前去禀告。 不久之后,皇宫深处传来一道威严之声:“凌云卫听令,即刻前往风云谷,将谷中之人,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声音回荡在皇宫上空,顿时惊动了整个帝都。 一时间,风云变色,气机压抑。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5章 必有大事发生! 大岚老祖一声令下,数十道身影从皇宫之中飞天而起,径往西南而去。 这些人身着黑甲,甲带双翼,背负长剑,气势如虹,正是大岚王朝护国神军凌云卫! 凌云卫,每一位至少都是回光境修士,能飞天遁地,善杀伐决断,乃是大岚王朝最高端的武力。 数十凌云卫出动,这可是极其罕见之事! 皇宫上空,黑甲身影冲天而起,气势如虹,直震云霄。这一幕,犹如惊雷破空,震撼了整个帝都。 帝都世家闻讯,无不震惊失色。 那些世家修士们从室内中走出,抬头仰望,只见天际之上,凌云卫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天际尽头。 凌云卫出动,必然有大事发生。 他们心中惊疑不定,神识于“神台”交流不停。 神台乃是大岚至宝,修炼到寂照境,神识显现者,皆可以神识聚于此间,谈天论地,交流有无。 神台内,此刻议论纷纷。 “凌云卫出动,莫非是边疆有变?” “不对,看方向,他们是往西南去了,难道是锁南关那边出了问题?” “难道是南诏进犯?可南诏这些年来与我大岚一直相安无事啊。” “不是南诏,我听闻,六皇子在游历途中遇难,七公主也差点遭遇不测!” “什么!竟有此事!难怪陛下会如此震怒,请动凌云卫!” 权贵们听此消息,无一不感震惊。 六皇子竟然薨了! 虽然六皇子并非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可终究是已晋升回光境的储君之一。 更何况其亲妹七公主同样是回光境仙修,两人联手,大岚境内,谁敢招惹! 有眼无珠的小势力,招惹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有实力招惹的,自然认得出二人身份,哪里敢招惹? 然而,居然有人敢冒大不韪杀了六皇子! 他们心中都在暗自猜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阴谋。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知道,这次的风波,非同小可! …… 且说大岚有八大顶级修仙世家,号称八柱国,分封为公,与国同立,威赫大岚。 八柱国皆有返元境的半步大能,唯有弘毅刘家老祖已薨,今无也。 何谓半步大能? 仙凡九境,分为上三境、中三境和下三境。 冥心,蒙窍,寂照为下三境,乃称修士。 冥心法力生,可施法术、能用符咒。 初入此境,便有法力滋生,可操控些微天地之力,施展出基础法术,符咒亦能为其所用,驱邪避害,保一方安宁。 蒙窍金刚身,无惧凡兵,刀枪不入。 此境修士,肉身经过法力淬炼,如同修炼世俗金刚不坏神功,凡俗兵器难以伤其分毫,行走江湖,几可横行无忌。 寂照神识生,摄物御器,凌空虚度。 达到此境,神识生成,能察细微之处,操控外物,御使法器,凌空不坠,还初具飞行之力,已非寻常凡人所能及。 回光,灵动,返元为中三境,可称真人。 回光灵神聚,飞天遁地,水火不侵。 灵神者,一点真性也。修行至此,返璞归真,方可自在飞行,已非凡俗之辈。 灵动神魂生,能御真宝,神通具现。 神魂者,一坨真性也,亦称元神。元神现,一旦身死,可为魂修。 所谓真宝,乃是真性炼就,聚散无形,妙用无穷。神通随神魂而现,如凡人眼鼻口耳身意尔。 返元神婴成,死而不亡,寿延千秋。 达到此境,元神已能化为婴孩之形,即便肉身损毁,亦能借体重生,几近不死不灭,寿命大涨,可享千秋岁月。 出神,归墟,天灵为上三境,尊称大能。 出神显圣威,遨游天地,瞬息万里。 到了出神境,元神能够离体而出,遨游于天地之间,瞬息之间便可跨越万里之遥。 归墟肉身蜕,超尘脱俗,全性真人。 归墟境修士,肉身蜕凡,超脱尘世,法力无边,一念之间,可移山填海,威震四方。 天灵天人合,法则加身,通天彻地。 天灵境大能,天人合一,领悟天地大道,掌控法则之力,通天彻地,乃是修行界之至尊,距离真仙,仅有一步之遥。 如今天地灵气衰微,上三境晋升极为艰难,亿众无一,极为罕见,故而返元境便是顶尖战力,号称半步大能。 刘家老祖已死十数年,迟迟未有人晋升返元境。 现任弘毅公,家主刘元纬修为也不过灵动后期,尚未圆满,柱国地位岌岌可危。 当刘元纬得知凌云卫出动的消息后,面色凝重,当即召集家族高层齐聚议事厅。 刘元纬沉声道:“诸位,今日凌云卫出动,非比寻常。我得知消息,六皇子遭难,七公主亦险遭不测,而此事竟与风云谷有关。”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色。风云谷谷主刘柏涛,乃刘家昔日族人,但因触犯族规,早已被逐出家门。 刘元纬继续道:“刘柏涛虽已非我刘家之人,但终究出自我刘家。此次他犯下如此大不韪,陛下震怒之下,难免迁怒于我刘家。” 一位长老担忧道:“家主所言极是,我等需得小心应对,以免遭无妄之灾。” 其余人也点头称是,如今刘家无半步大能,可不知多少人盯着刘家柱国之位。 须知如今天地灵气日益衰微,大岚龙脉乃是方圆万里灵气最足之地,靠着柱国之位,刘家才能占据其中一条顶级支流。如失去了柱国之位,以如今形势,他们再无中兴之望。 如若因此被有心人盯上,趁机发难,那可不妙了。 刘元纬点头,果断下令:“即日起,家族中人皆须闭门不出,勿要抛头露面。对外宣称家族正在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待此事平息,再做打算。若有违者,家法处置!” 众人齐声应诺,刘家顿时进入戒备状态,静待风波过去。 刘元纬站在议事大厅门口,望着远方天际逐渐消散的凌云卫身影,心中忧虑更重。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次的风波,恐怕难以善了。 因为刘柏涛不是庶出,不是旁支血脉,乃是他亲弟! 同父同母的亲弟! 刘家嫡系血亲!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6章 可得及等自己登临大位? 当年,刘柏涛乃是刘家名震帝都的天才,老祖还在世时,就说他是刘家最可能破境返元之人,刘家举族之力栽培。 然而,却不幸惨遭当今陛下之姊、当时的长公主凌梦瑶坏了修行根基,不得不含恨转修武道。 刘柏涛的确是天才,武道进展同样神速。 后来,刘柏涛叛出刘家,加入诛仙盟,晋升武道宗师后,成为风云谷新任风云子。 刘元纬不傻,此间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 如今六皇子竟然死在风云谷,刘家能否在这场风波中保全自身,实属未知。 就在刘柏涛忧心忡忡之时,凌思烟也退出密室。 密室外,李岩见凌思烟神色悲戚,上前安慰道:“公主殿下,请节哀顺变。” 凌思烟拭去泪水,杀气凛然道:“李师兄,且找静室,准备灵丹妙药助我疗伤,父皇已请动凌云卫奔赴锁南关,我要养好伤,踏平风云谷,亲自为哥哥报仇!” 原来六皇子是风云谷所杀?这风云谷也太大胆了吧!真以为无人能治他了? 李岩肃然道:“殿下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助公主殿下报仇雪恨!” 二人步入静室,李岩取出珍藏的灵丹妙药,献给凌思烟。 凌思烟闭目凝神,开始运功疗伤。 从帝都到锁南关直线距离五千里,以凌云卫修为,也要两个多时辰才到。 下午时分,凌云卫至,只见天边,流光溢彩,破空之声骤响,数十道流星从天际划来,直坠锁南关! 流光消散,露出凌云卫那威严的身影。他们身着黑甲,甲带双翼,背负长剑,气势凛然。 守关将士与军民见状,无不面露敬畏之色,纷纷下跪行礼。 如此天人之像,不用说,便是大名鼎鼎的凌云卫! 凌云卫首领凌安凭空而立,目光如炬。他朗声道:“我等奉大岚老祖之命,前来助七公主凌思烟踏平风云谷,为六皇子报仇雪恨!” 此言一出,关内军民无不震惊。 他们没想到,这次凌云卫出动,竟然是奉了大岚老祖的命令,前来助七公主报仇。 凌思烟与李岩闻讯,亦从静室中走出。 凌安见凌思烟走出,连忙上前见礼,恭声道:“末将凌安,参见公主殿下。” 凌思烟含泪道:“八叔免礼,有劳八叔及众位凌云卫将士千里驰援,思烟感激不尽。” 凌安肃然道:“公主言重了,我等身为皇族子弟,六皇子之事,我等亦深感愤怒!此番前来,定助公主荡平风云谷,为六皇子报仇雪恨!” 凌思烟闻言,深深一礼道:“那便拜托八叔与众位将士了。” 凌安拱手道:“公主放心,凌云卫定不负所托!” 随后,凌安不再多言,挥手示意凌云卫集结。黑甲战士闻令而动,如黑云压城,气势磅礴。 凌思烟被众人护在中间,一行人化作数道流光,直冲天际。 须臾之间,便已飞出锁南关,朝着旁边的乌蒙山疾驰而去。 一行人穿梭于云层之间,不消片刻,便已深入乌蒙山。 凌思烟见乌蒙山群峰耸立,云雾缭绕,心中焦急,忍不住向凌安问道:“八叔,可知风云谷所在?我逃出来时正值夜晚,仓促间没有注意其方位。” 凌安答道:“公主莫急,老祖已将风云谷的具体地址告知我等,只需依照指示前行,定能找到。” 凌思烟闻言,心中稍安,紧随着凌云卫向风云谷所在的方向疾飞。 一行人穿越云雾,越过山峦,终于在一片幽深的山谷前停下。 只见谷口处有石碑矗立,上刻“风云谷”三字,字迹苍劲有力。 凌思烟见状,眼冒寒光,满脸怒容,冷声道:“便是此处了,风云谷,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言罢,她率先冲向谷内,凌云卫紧随其后,如黑云压境,气势汹汹。 然而,当一行人冲进谷内,却发现谷中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不见。 凌思烟心中一沉,难道风云谷众人得知消息,已经逃走了? 凌安亦是眉头紧锁,他沉声道:“看来我们来得还是晚了一步,风云谷众人已经逃走。” 凌思烟不甘心地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逃走了?哥哥血仇如何得报?” 凌安宽慰道:“公主莫急,雁过留痕,人行留迹,我观他们刚逃不久,定能寻到他们踪迹,找到他们藏身之处。” 凌思烟点头,冷声道:“好,那就追踪到底,不灭风云谷,我誓不为人!” 凌安转身对凌云卫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即刻搜集风云谷之人遗留之物,施展‘九天十地搜神大法’,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凌云卫齐声应诺,分散开来,开始搜寻风云谷遗物。 不一会儿,凌云卫便搜集了大堆衣物而来。这些衣物乃是风云谷之人日常所着,遗留主人气息最多。 凌安见收集的差不多了,便走到谷中一处空旷之地,盘膝坐下,闭目凝神。 他心中默念法诀,双手结印,开始施展九天十地搜神大法。 此法乃是凌云卫秘传之术,能够凭借遗留之物,追寻到逃离之人的踪迹。 只见凌安周身气息涌动,一股玄妙法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住那些遗留之物。 片刻之后,凌安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声道:“找到了,他们往广南道逃去了!” 凌思烟眼中寒芒闪烁,怒声道:“广南道?他们倒是会逃!不过逃得再远,我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凌安点头道:“公主说的是,不过广南道如今已被大阵笼罩,回光境之上仙修不可入!而我等回光境修士进去压制颇多,风云谷之人,怕是有意为之!” 凌思烟默然,身为七公主,尤其她已是回光仙修,在皇族之中,亦是这一代的青年翘楚,她自然广南道如今遭遇了什么。 她忽地想起了公子,自己承诺要做女皇,改革皇族,革新大岚。 然而,如今大岚冒天下之大不韪,血祭广南道,炼制盗天丹。 以公子侠义之心,怕是已进入广南道,投入反抗朝廷的义军之中。 公子,可还来得及等自己登临女皇大位么?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7章 这可怎么了得! 凌思烟心中百转千回,却知此时非儿女情长之时。 不管如何,先报了哥哥之仇再说! 倘若公子真在广南道,加入义军反抗朝廷,大不了,自己就在一旁守候,等他兵败,有生命之危时,现身救他出去,与他做对亡命鸳鸯,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她毅然决然道:“即便广南道有大阵封锁,我等亦要闯上一闯。哥哥之仇,不可不报!八叔,你且吩咐下去,准备入广南道。” 凌安微微蹙眉,伸手制止了凌思烟的决然之举。 广南道局势未定,天机莫测,此时进去,凌云卫若是损失惨重,他可担不起! 心念急转,凌安迅速有了决策,他拱手道:“公主,您伤势在身,此时不宜前往广南道,请容我先请示老祖,再做定夺。” 言罢,他闭目凝神,施展秘法,与大岚老祖沟通。 凌思烟蹙了蹙眉,却也只能一旁看着。凌云卫乃是老祖亲卫,又是族亲,她也不能强行指挥。 片刻之后,凌安睁开眼睛,脸上露出释然之色。他转身对凌思烟道:“公主,老祖传来法旨,一什将士先行进入广南道,寻觅风云谷踪迹。末将护卫公主先行回宫疗伤,待伤势痊愈后,再率军入广南道剿灭风云谷余孽。” 凌思烟闻言,满脸不甘,但想到自己的伤势,以及老祖的旨意,只得点头答应。 她紧握拳头,冷声道:“好,我便先回宫疗伤,待伤势痊愈,再亲率大军前来,不灭风云谷,我誓不为人!” 凌安见公主答应,心中稍安,他知道公主性格刚烈,此时能听从老祖法旨已是难得。 他宽慰道:“公主放心,老祖既已发话,风云谷余孽定难逃一死。你且安心回宫疗伤,待伤势痊愈,再来与我一同剿灭他们。” 随后,凌安便下令,挑选了十名精锐将士先行进入广南道,继续搜寻风云谷的踪迹。 而他自己,则亲自带领剩余的凌云卫,护送凌思烟返回皇宫。 …… 凌思烟返回皇宫之时,江炫焕纵马狂奔在回去宁阳县的大路上。 高家堡一役,给了他颇多新思路。 一则,他不直接出手,只是以坐骑辅助,并不会引起天道注意,毕竟他连法力都没有动用,只是凭借敏锐的感知与反应协作而已。 如此一来,他既能助诛暴军破阵杀敌,又不会引起天谴。 以自家这匹宝马黑风之神骏,战场何处去不得! 届时载上徐丫丫这般神射手,或者刘钧师叔这般霹雳手,大杀四方,单骑破阵,何惧官军兵众! 二则,月明珠此等恶臭之物,着实比刘钧师叔的霹雳珠更加恐怖。一珠爆炸,糜烂十丈,人马不敢近! 破阵、攻城、巷战,无往无不利! 这玩意,并不是屏息即可防御。那毒气甚是刺鼻,凡人难当! 或可让刘钧师叔尝试把霹雳珠与月明珠,也许能让威力更甚。 三则,干旱之地,可挖坎儿井、洞儿田寻水种田。他有预感,破盗天大阵恐非一时之功,旬月难成。 倘若拖延日久,如无收成,纵然拿下诸多粮仓,终究坐吃山空,饿殍遍野。 况且江炫焕如今也反应过来,其实并不宜太早、太着急破解盗天大阵。有此阵在,回光境之上修士不可入,方有他们一丝生机。 否则,来个灵动境的真人随手施法,偌大的义军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所以,他们得吊着朝廷,一方面壮大自身,一方面寻觅藏身之处。 破阵之前,百万生民皆藏匿好,以免朝廷震怒之下,血屠广南道! 江炫焕思忖已定,心内已有计较,更觉此次回宁阳县的紧迫。 黑风四蹄翻飞,如一道黑色闪电划破天际,直奔宁阳县。 而此时,宁阳县中气氛压抑,大战一触即发! 宁阳县被破次日,宁州刺史董敬亭便收到消息,当下勃然大怒。 广南十一州七十六县,可还没有哪个州哪个县城被刁民所破! 如今宁阳县居然被暴民占据,暴民首领还是前礼部侍郎,三品大员齐元义,这可怎么了得! 董敬亭当即召集各县兵马,点齐厢兵八千,誓要荡平宁阳县,擒拿齐元义等一众暴民。 经过三日筹措,大军出征,旌旗蔽日,战鼓震天。 董敬亭跨马横刀,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直逼宁阳县而来。 大军分前后三路,前锋两千战兵,由宁州司马周泰所率;后路战兵一千,民夫三千,由宁州别驾杜子熙所领;中路战兵五千,由董敬亭亲率。 三路大军,战兵八千,民夫三千,可谓是浩浩荡荡! 他倒也谨慎,大军走的不快,前后衔接严整。 走到距离宁阳县城二十里外,董敬亭就命大军就地安营扎寨。 营盘分为三部,前路在前营,中路居中营,后路在后营。 董敬亭亲自盯着,营盘结好之后,他才召集诸将议事。 中军大帐,董敬亭神色凝重,帐中诸将亦是屏息静气,等待着刺史大人的号令。 董敬亭目光严厉,紧盯诸将:“诸位,此次出征,非同小可。齐元义那厮,极善于蛊惑民心之术,短短数日,便聚众数以十万。且手中更有一千精锐府军!我等需得小心行事,决不可轻敌。” 宁州司马周泰闻言,拱手道:“大人放心,末将已派出数百斥候,四面八方打探敌情。” 董敬亭点头赞许:“周司马心思缜密,甚好。然齐元义狡猾多端,须谨防他调回那支府军偷袭!” 宁州别驾杜子熙道:“大人,末将以为,当速战速决,不可给齐元义喘息之机。我军兵力远胜于他,只需一鼓作气,定能破城擒贼!” 董敬亭摇头道:“杜别驾此言差矣。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齐元义虽兵力不足,但府军精锐,且占据地利人和,不可小觑。我等当以稳扎稳打为主,逐步逼近宁阳县,逼迫其出战,最好能逼那支府军现身,再寻机破之。” 周泰点头赞同道:“大人所言极是。我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当先休整一番,待士气恢复,再行进攻。” 董敬亭颔首,目光如炬:“休整之时,诸将务必严加防备,不可给齐元义可乘之机。待明日一早,便全军出动,直逼宁阳县!” 众将齐声应是,纷纷退出大帐。 董敬亭独坐帐中,闭目沉思。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8章 齐师请起誓! 宁阳县城,同样一片肃杀! 城头上,旌旗猎猎,士卒们身披甲胄,手持弓矛,严阵以待。 城外,灾民已安置入城,数条环绕县城,深达丈余的壕沟已挖掘完毕。 沟内布有尖刺,一旦坠入,生死难料! 城头上,也堆满了滚木礌石,一旦官军靠近,便可滚落而下,将其击退。 夕阳西下,齐元义立身城头,他的身边是赵老爷子和李员外,大弟子霍三明,二弟子马川穹,学生柳修远——他便是长乐镇中,率先响应齐元义的那位负剑书生。 柳修远如今亦被齐元义收入门墙,传授武艺。 前面有道,诛暴军设赎罪、劳改、诛暴、辅民营、匠造、探信六营。 齐元义自命为帅,亲率诛暴营,柳修远协助。 诛暴营兵力三千,皆是清白汉子,乃是诛暴军根基,正在加急密训。 赎罪营,兵力一千,主将刘钧,如今在外威慑附近州县。 劳改营,兵力两千,良莠不齐,缺乏纪律,单打独斗虽强,军阵作战不堪,主将赵登达,也就是赵老爷子。 辅民营,兵力五千,由投降守城厢军与青壮组成,主将霍三明,负责城防及要地守卫。 匠造营,兵力八千,主将李德文,即李员外。齐元义大胆征召健妇入役,打造军备。故而匠造营人数众多,妇人过半。 探信营兵力五百,侠客多入其中,主将马川穹。 除了这六营,齐元义还组建了“义党”,自任党魁,书生、侠客、士子多入其中。 早在江炫焕出发风云谷那夜,齐元义便于宁阳县学,召集志气相投的书生、侠客、士子而来。 大岚王朝乃是修仙世家所把持的世俗王朝,文武并举,或者说不崇文,也不崇武。 是故书生多习武,侠客亦读书,书生、侠客无非是生活方式不同。 大岚也有科举,有文、武两科。 文考明字、明法、明算、明礼、明德五科,号称五明,皆以实务为主,不考经义教化,也不论国家大政。 武考善射、善击、善骑、善阵、善营五科,号称五善,都是军略实操,熟之可为将也。 文、武举都分县试、州试、道试、殿试。 县试过而称童子,州试过而称秀才,道试过而称举人,殿试过而称进士。 童子依旧是白身,秀才可称为士子。 月华如水,宁阳县学之内,齐元义立于讲堂之上,身周环绕着诸多书生、侠客、士子。 他们或持剑,或捧书,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静候齐元义开讲。 齐元义铿锵有力道:“诸位,大岚王朝,仙修世家当道,此等狼心狗肺之辈,修炼愈深,人性愈泯。视我等凡人如草芥,以人炼丹,血祭广南道,令人发指!” “今日,我等聚集这里,便是为了求存求活!”齐元义目光如炬,逼视众人,“然而,朝廷势大,仙修威不可测,我等不过蝼蚁,何以撼树?敢问诸位,何以为之?” 话语落下,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沉思之色。宁阳县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齐元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见他们默然无语,不由得加重语气,继续逼问道:“仙修大能,移山倒海,翻天覆地!随手一击,大军崩溃,血流成河,哀嚎遍野!我等如何能敌?” 众人更加沉默了! 是啊,仙修大能,只手摘星辰,眨眼换天地,非凡俗也! 龙不与蛇虫居,他们这些凡俗,也只有在话本之中一窥其威势。 然而,无需大能,就是那些飞天遁地的寻常仙修,也不是他们能望其项背! 就在众人默然之际,一负剑书生挺身而出,他身形笔直,如剑出鞘,眼神坚毅,无惧无畏,正是柳修远! 他振臂高呼:“齐师,此言差矣!仙修虽强,亦非无敌!吾等虽为凡人,也能改天换地!人心齐,泰山移!亿万蝼蚁,亦可溃堤。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团结一心,何愁不能撼动那参天巨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纷纷看向柳修远。齐元义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不亏是敢为众人之先柳修远! 柳修远见众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更是引经据典,慷慨陈词:“昔日愚公移山,非一日之功,然其矢志坚定,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终使山移。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聚众伟力,可以凡人之躯,成非凡之事!” 他话语一顿,更加壮志激昂:“修仙世家虽强,终有穷尽之时;我等凡人虽弱,但心齐力聚,则无穷无尽!只要我等团结一心,聚众伟力,何愁不能诛暴安民,共创清平世界!” 众人闻言热血沸腾,纷纷附和。 “诛暴安民,共创清平!” “团结一心,共诛暴政!” 声音震天动地,似能穿透云霄,直达九天之上。 齐元义适时而出,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宁阳县学:“诸位同学,今日我们齐聚于此,为的是求存求活,为的是诛暴安民,共创清平世界!柳修远之言,深得我心,亦是我等共同之志!” 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吾等虽为凡人,但凡人亦有凡人之力,聚众伟力,可破万难! 君子以同道为朋,同道相益,同心共济,始终如一! 今日,我号召大家,义结朋党,共诛暴政,为民除害!” 话语落地,众人齐声应和,声震九天。 “齐师所言极是,我等愿追随齐帅,共抗暴政,为民除害。” “齐师高义,我等愿效犬马之劳,为天下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齐元义见状,心中豪情万丈,他高举右手,大声喝道:“好!既然大家有此决心,那便随我一起,立誓结党!” “诺!齐师请起誓!”众人高喝。 齐元义朗声道:“今日,我等义结朋党,是为义党!凡我党人,当以诛暴安民为己任,开创清平世界,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众人齐声应和,举手应誓,他们的声音回荡在宁阳县学的上空,似乎连天地都被他们的豪情壮志所感染,为之动容。 从此刻起,他们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团结一心的义党人。 齐元义心中甚慰,他再次高举右手,大声喝道:“诛暴安民,同心共济!今日之誓,永志不忘!” 众人齐声高呼:“诛暴安民,同心共济!今日之誓,永志不忘!” 声音回荡在夜空中,久久不息。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69章 尽为义党之人! 组建义党之后,齐元义将义党中人安插在除赎罪、劳改二营之外的其余四营之中,而已诛暴营人数最众。 诛暴营三千人,分为三部六曲,每部千人,设校尉。每曲五百人,设军侯,下辖五百长。 而其中,百长之上,尽为义党之人! 其余辅民、探信、匠造三营也大抵如此。 如此一来,齐元义可谓是彻底掌控了诛暴军。 探马回报,宁州刺史董敬亭率大军来袭,齐元义本以为他会轻敌冒进,没想到在宁阳县城二十里外就安营扎寨了。 城头之上,齐元义拿着千里镜,仔细观察。 他身后的赵老爷子、李员外、霍三明、马川穹、柳修远等人也是人手一只千里镜。 此千里镜乃齐元义紧急打制之秘器,小巧玲珑,却能透视数十里之外,真乃神器也。 所有人都惊奇不已! 众人凝目望去,但见董敬亭大军营帐连绵,旌旗飘扬,甲士往来,军容整肃,显见其治军有方。 齐元义转身问道:“诸位,关于此战,你们有何见解?”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赵老爷子道:“董敬亭此人,不可小觑。我等当以守为攻,静待其变。” 李员外亦道:“吾观董军虽众,然其远离本土,补给不易。我等可设法断其粮道,使其不战自乱。” 霍三明沉声道:“董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断其粮道不易。倒是可派精兵夜袭,扰其营寨,使其不得安宁。” 马川穹则摇头道:“夜袭虽妙,但风险亦大。董军治军有方,夜间必有防备。若我军失手,反受其害。” 柳修远皱眉深思,片刻后道:“吾有一计,或可一试。董军补给不易,我军可遣精兵伪装成民夫,混入其补给队伍中,暗中破坏其粮草。如此,不需正面交锋,便可削弱其战力。” 齐元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微微颔首,道:“修远之计,甚合我意,不过此事还需要赎罪营配合。川穹!” 马川穹站了出来:“弟子在!” 齐元义吩咐道:“你派人联络你刘师叔,令他今晚率军冲击董军中营,制造混乱!” “诺!弟子领命!”马川穹应道。 齐元义转向赵老爷子,沉声道:“赵员外,你亲自率领劳改营,今夜趁夜黑风高,悄然接近董军前营,进行袭扰。不求杀伤多少敌军,只需让他们不得回援中军即可。” 赵老爷子闻言,赶紧道:“齐大人放心,老朽虽老,但骨头还硬!今夜定让董军前军不得安宁!” 齐元义点头赞许,又转向霍三明,道:“三明,你挑选辅民营中的精锐,伪装成民夫,混入董军的后营中。待时机成熟,便暗中。” 霍三明听后,应声道:“老师放心!” 齐元义点点头,看向柳修远:“修远,你负责居中协调,必要衔接默契,交战有序。” 柳修远拱手道:“学生明白,学生定当尽心竭力,确保行动顺利。” 齐元义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员外身上,道:“李员外,你需带领匠造营制造些假人与劳改营,迷惑董军,令他们误以为我举兵偷袭,不敢轻举妄动。” 李员外点头:“齐大人且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齐元义道:“今夜一战,关乎诛暴军之未来。望诸位齐心协力,共克时艰。若有功成,定当厚赏;若有失误,亦当从宽处理。但求战胜官军,获胜归来!” 众人齐声应诺,士气高昂。 齐元义挥手道:“去吧,各自准备,今夜子时行动!” 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忙碌起来。 齐元义独自站在城头之上,望着远方董军的营帐。 傍晚时分,刘钧率领赎罪营的将士们正在一片密林之中就着水囊啃大饼。 这几日主要是袭扰,赎罪营死伤不多,心思渐渐也安定下来。 不安定也没用,脖子上还会不时隐隐作痛的印记让他们时刻记得,自己小命还在那位剑修大人手中呢! 况且,也不是让他们送死,吃食也没克扣,也没有虐待他们。 众人安静地吃着喝着,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刘钧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名探信营的探子匆匆而来,脸上带着紧张与急切。 刘钧问道:“何事慌张?” 探子气喘吁吁地答道:“刘将军,紧急军情!齐大人有令传来!” 刘钧心中一动,立刻示意探子靠近,低声问道:“老齐有何命令?” 探子凑近刘钧的耳边,低声细语,将齐元义的命令一一传达。 刘钧听后,连连点头。 他转身对身边的百长们说道:“诸位,齐大人已经下令,今夜子时,我们将冲击官军中军前营,制造混乱。立功的机会来了,诸位准备好了吗?” 百长们齐声道:“单凭将军吩咐!” 刘钧点点头,沉声道:“好!传令下去,全军备战,今夜子时行动!我们要让那些杂牌厢军见识见识府军的威势!” “诺!” 赎罪营的将士们闻令而动,迅速整备武器装备,做好冲击官军后营的准备。 刘钧站在密林之中,望着远方官军的营帐,心中却是暗自思量,如何扩大战果,最好一举击退官军! 刘钧并非单纯的江湖侠客,他其实是将门出身,后来杀了惹不起的权贵,这才沦为江湖游侠。 故而初掌赎罪营没几天,便降住了这群杀胚。 另一边,霍三明也在挑选人员。 辅民营是由守城降军和征召的青壮组成,那些青壮本身就是民夫,还没接受多少训练,没那士卒气。 霍三明选择也不看武力,而是看脸相是否憨厚,胆子是否够大。 他们只需要混进辎重营里,趁机放火就好了。 霍三明站在辅民营的校场上,目光如炬,一一扫过眼前站立的青壮们。 这些青壮们有的面带紧张,有的跃跃欲试,但无一例外,他们都一副“老实人”模样。 他走到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壮面前,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愿意参加这次行动?” 那青壮抬起头,满眼仇恨:“我叫李铁柱,我家乡被官军洗劫,亲人皆遭不幸。我加入辅民营,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霍三明听后,心中暗自赞许。他拍了拍李铁柱的肩膀,鼓励道:“好样的!记住,我们要做的是放火烧了官军粮草,让他们军心大乱。你有信心吗?” 李铁柱紧握拳头,大声答道:“有信心!”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0章 劳改营中劳改犯 赎罪营、辅民营都在动员,劳改营也不例外。 赵老爷子站在劳改营校场的高台上,一身粗布衣裳,却难掩其威严之气。 他环顾四周,只见底下两千来号人,或站或蹲或直接坐在了地上,一个个歪头侧脑,没个正形。 这样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当然,他们的目光不能说不友善,只能说满眼仇恨。 劳改营的人都是宁阳县大户人家里面的族人、家丁、仆人、打手等等。 宁阳县的大户几乎被赵老爷子和李员外配合齐元义设局,一扫而光,这些人也被打入劳改营之中。 侥幸留存的赵家和李家,也遣来大量族人、家丁等,一来帮忙赵老爷子统领劳改营,二来更是向齐元义表态。 赵老爷子目光如炬地扫过台下众人,坦率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恨我,然而,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赵登达不过顺应大势而已。因而,我赵家得以保全,我为劳改营主将,而你等为劳改之人。” 他的话语一出,校场上原本沉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原本歪头侧脑、没个正形的众人,此刻纷纷站起身,面色狰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赵登达,你这个狗贼!竟敢将我们打入劳改营,简直是猪狗不如!”一名大汉站起身来,指着赵老爷子大声喝骂。 “我们何时得罪过你?你竟敢联合外人对付我们,真是狼心狗肺!”另一青年也不甘示弱,大声痛骂道。 “你联合外人陷害我等,将我等打入这劳改营,还说什么改过自新,简直是笑话!” 众人纷纷附和,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赵老爷子的仇恨,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赵老爷子面色不变,冷声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满,但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报应?”一名青年男子冷笑一声,“赵登达,你口口声声说报应,你们赵家人同样作恶多端,你竟敢说什么报应!” “不错,你们赵家人安然无恙,依旧作威作福,这公平吗?”又有人大声质问道。 赵老爷子淡然一笑,“这不都怪你们家主有眼无珠,竟然敢违逆齐大人!你等再不甘,如今也是劳改营中劳改犯,不得自由!” “不过,劳改营既是惩罚,也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们真心悔过,我赵某人定不会亏待你们。” 然而,他的话语并未能平息众人的愤怒。他们纷纷怒喝道:“赵登达,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们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们宁死不屈,绝不会向你低头!”又有人大声喊道。 赵老爷子哈哈大笑:“不低头?不低头者,就不用吃饭了。不止是你们,就连你们家人,也不用吃了。”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鸦雀无声,愤怒的眼神顿时变为惊恐。他们明白,赵老爷子并非虚言恫吓,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屈服。 大汉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回想起家中尚有老母幼子,若是因自己而让他们挨饿,那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 他狠狠地瞪了赵老爷子一眼,但终究没有再出声。 青年男子紧咬着牙,最终也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 校场上,原本愤怒的气氛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的沉默。众人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现实却让他们不得不低头。 “记住,如今你等为鱼肉,我为刀俎。”赵老爷子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想要再过上好日子,那就拿命来搏!” “今晚,我将率队袭营,需要五百精锐。”赵老爷子诱惑道,“此战勇猛者,罪减一等,立小功者,罪减两等,立大功者,罪责全免,重归自由!” 闻此,众人心中皆是震动,眼中闪过一丝意动。 赵老爷子继续道:“况且,你们也听齐大人说了,朝廷要血祭广南道,炼就魔丹。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要不然,齐大人纵然造反,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竟要铲除大户!” “我等若不拼死一搏,我等皆成亡魂,家人难逃厄运!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言毕,校场上气氛骤变,原本压抑的沉默被一股躁动的热血所取代。 大汉猛地抬起头,“赵登达,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往!为了家人,为了活命,我豁出去了!” 青年男子紧随其后,紧握双拳,声音颤抖却坚定:“ 青年男子亦不甘示弱,咬牙道:“我也愿往!我不想死,也不想让家人受苦!” 一时间,校场上群情激昂,纷纷请战。 赵老爷子见状,心中满意,点了点头道:“好!今夜便让官军见识我劳改营之英勇!” 随即,赵老爷子开始挑选精锐之士,不久,五百精锐便已挑选完毕,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赵老爷子看着这些曾经的世家子弟,如今却愿为自己所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 动员完毕后,赵天豪走上前来,面带疑惑地问道:“父亲,您为何如此决意地投靠齐元义?莫非您真的相信齐元义所说,朝廷要血祭广南道?您将家族高手几乎都调来了劳改营,若是失败,我们家族岂不是会元气大伤?” 赵老爷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道:“天豪,你可知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 赵天豪想了想,答道:“是钱财?还是地位?” 赵老爷子摇了摇头,沉声道:“是兵马。兵马才是乱世中的王道。不管齐元义所说是否属实,他让我掌控劳改营,便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而倘若我们不识趣,那用不了多久,我们也是劳改犯之一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些劳改犯中藏龙卧虎,只要我们好好利用他们的力量,何愁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赵天豪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深深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然后拱手道:“父亲深谋远虑,儿子佩服。” 赵老爷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1章 夜袭 夜幕降临,霍三明率领辅民营青壮悄然离开县城,向官军辎重所在的后营进发。 在探信营探子的指引下,他们穿过树林,越过溪流,躲过官军的探子,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后营。 营门口,几名官军士兵打着哈欠,正聊着闲天,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批“民夫”的到来。 霍三明打了个手势,辅民青壮们立即分散开来,各自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最佳的行动时机。 而在另一边,刘钧率领的赎罪营和赵老爷子率领的劳改营,已经各就各位,蓄势待发! 月上中天,子夜之时。 这一夜,董敬亭无眠。 尽管他已经吩咐下去,今晚躺不脱甲、枕戈待旦,谨防贼人偷营,但内心的不安仍旧如潮水般涌来,难以平息。 齐元义这厮招揽了许多江湖侠客作为探马,他们结阵厮杀不行,然而武艺高强,更得了玄甲军的异种宝马! 虽然人数不多,却死死压制住了官军探马,打得官军探马非数十成群不敢出动。 如此一来,打探能力,大为削弱。 董敬亭独坐帐中,烛光摇曳,映照出他的满脸愁思。 刘福身死,随身玄甲军死尽,一千府军投贼,他怀疑其中恐有仙修参与! 董敬亭正思索间,忽然一阵当当当的锣鼓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他目光一凝,贼人果来偷营! 子时已到,刘钧率领赎罪营,大肆接近官军中营。 他们步卒列阵如林,手持火箭,蓄势待发。 骑兵已经奔出,将这一面的官军探子驱赶回营。 探子敲响警戒的铜锣,董敬亭立刻安排御敌。 然而赎罪营步卒已然来到大营五十丈之外,刘钧看着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的官军大营,大手一挥:“放箭!” 一声令下,八百步卒们齐发火箭,只见火光冲天而起,箭矢如流星般射向官军大营。 瞬间,官军大营火光冲天,沸反盈天,乱作一团。 “不好!” 董敬亭面色大变,不想他们竟然冲到营前了。 他立即下令:“所有骑军,立刻出击,冲散箭阵!” “诺!” 官军骑兵迅速集结,铁骑奔腾,冲出大营,向赎罪营的步卒阵地冲去。 大岚地广人稀,各道都有自己的养马地。董敬亭手底下也有骑兵八百,其中半百为亲卫,百五十为探马,中军这里,董敬亭藏了六百骑兵。 “杀!”刘钧高喝,率领骑兵拦截官骑。 赎罪营有骑兵两百,都是人披铁甲马套披甲的人马具装,虽然比不起玄甲军,然而也不是寻常厢军可以比拟。 咚咚咚! 马蹄声声如雷,月色之下,两军骑兵如两片乌云相撞。 赎罪营的骑兵铁蹄如雷,气势如虹。刘钧身披铁甲,手持长枪,策马冲在最前。 行走江湖时他用剑,如今再入军营,他重新用回了最擅长的长枪。 两军相交,瞬间爆发出激烈的战斗。刘钧一马当先,枪出如龙,直刺官军骑兵的阵型。 和他对撞的是名骑军百长,他也是使长枪。 然而刘钧可是内外混炼,成就武体的一流高手,气发体外,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只见刘钧挥动长枪,枪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带着呼啸之声直刺向官军骑兵百长的胸膛。 那百长也是勇猛之辈,见刘钧来势汹汹,不退反进,挺枪便刺。 两枪相交,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 刘钧内力深厚,枪上附带的劲气直接将对方的长枪震得偏移了方向。 趁此机会,刘钧手腕一抖,长枪上挑,一股更为凌厉的劲气自枪尖迸发而出。 “噗!” 一声闷响,那官军骑兵百长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胸口如遭重锤,整个人被击得倒飞出去。 他手中的长枪脱手而飞,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大口鲜血,落地时已经气息奄奄。 刘钧这一击,不仅击落了对方的兵器,更重创了对方的身体。 周围的官军骑兵见状,无不惊恐万分,他们没想到赎罪营骑兵中竟有如此高手。 刘钧却没有丝毫停歇,他借着马势,继续挥动长枪,在官军骑兵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赎罪营的骑兵见状,士气大振,他们紧随其后,如同群狼扑食般冲向官军骑兵的阵型。 他们铁蹄践踏,枪矛如林,将官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借助夜色掩护,仓惶逃窜。 更有一部分,被刘钧驱逐着逃回大营。 董敬亭果然治军严谨,短短时间,就稳定了军心,重振旗鼓。 只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亲兵连忙来报,“大人,不好了!我骑军战败了!贼骑正纵马而来,意图劫掠大营!” “什么!”董敬亭大惊,敌骑竟然如此勇猛?六百骑兵,竟然不是一合之敌,这么快就战败了?! 他急忙登上望楼,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蹄声如雷,越来越近,贼骑驱逐着残兵败将,直奔大营而来。 董敬亭立刻下令,金鼓齐鸣,号令前营步卒列阵迎敌。 为了便于指挥,董敬亭将五千中军分为前、中、后三帐。 赎罪营的火箭射在前帐,引发了前帐骚动。而中帐、后帐则是一片寂静。 军法官死死盯着,禁止喧哗,以免营啸。 前帐步卒得令,迅速集结起来,列成一个个方阵。盾牌在前,长矛居中,弓手最后,将军营大门堵了起来。 此时,赎罪营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大营前。他们看着眼前的步卒方阵,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弟兄们,随我杀入大营!” 刘钧大喝,率领骑兵趁势追击,如同一股洪流般冲向官军大营。 两军交锋,大战一触即发! 步卒们虽然列阵以待,但在赎罪营骑兵的猛攻下,仍然显得有些慌乱。 然而,官军步卒毕竟人数众多,他们依靠着长矛和盾牌的配合,勉强抵挡住了赎罪营骑兵的冲锋。 刘钧不得不带领赎罪营骑兵后撤,拉开距离,以期再度冲锋。 董敬亭紧张地观察着战局,大营一旦被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眼见贼骑冲不破步阵,董敬亭长处一口气,他急令弓箭手放箭,以箭雨阻拦骑兵进攻。 刘钧心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理。 他不再藏拙,从腰袋里掏出一把霹雳珠。 霹雳手,可不只是江湖厮杀之技!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2章 再不济也能拖延一二吧! 霹雳手即将重现沙场,刘钧心中涌起一股豪气。 他高举长枪,大声喝道:“赎罪营的弟兄们,随我冲锋!” 赎罪营的骑兵们闻言,士气再次大振,他们齐声呐喊,策马向前冲去。 马蹄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踏碎一般。 刘钧率领骑兵如狂风般再次冲向官军的步卒方阵。 董敬亭忙命令弓箭手射击,前营人数足有两千,弓手八百有余,当即射出一波又一波箭雨。 奈何赎罪营人马具装,虽比不上玄甲军全副铁甲,武装到了牙齿,然而也不是寻常箭矢可以轻易破防。 厢军乃是屯田兵,忙时耕种,闲时练兵,大都是寻常人,连个武者都少。 纵然有箭术精湛者,可也无济于事。 除了几个倒霉鬼,赎罪营几无损失地再度冲到阵前。 就在即将接阵之时,刘钧将长枪卡在马鞍的枪托之上,手握霹雳珠,内力运转,霹雳珠顿时变得火红起来。 “吃我一珠!” 刘钧猛地一挥手,将一把霹雳珠击向官军步卒方阵。 霹雳珠散射而出,如同飞火流星,疾射进官军方阵之中。 “轰!轰!轰!”一连串巨响,霹雳珠在空中爆炸开来,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爆炸产生的气浪和碎片瞬间打乱官军步卒的阵型。 虽然死伤不多,然而官军步卒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惊慌失措,阵型大乱,门户大开,露出了破绽。 刘钧喜笑颜开,大笑一声:“哈哈哈!弟兄们随我杀!” 刘钧率领赎罪营的骑兵们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入了官军步卒的阵中。 他们挥舞着刀枪,左冲右突,将官军步卒杀得溃不成军! 官军步卒阵型一破再破,在赎罪营骑兵的猛攻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能各自为战,被动地挨打。 董敬亭在望楼上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他没想到刘钧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他急忙下令中帐和后帐官兵立刻起身列阵御敌。 同时急令弓箭手继续放箭,试图阻敌。 然而,此时官军步卒已经大乱,弓箭手们的射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们箭矢虽密,距离又近,但却无法对赎罪营骑兵造成太大的威胁。 刘钧率领骑兵在官军步卒中纵横驰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官军杀得血流成河。 赎罪营的步军也趁机前进,将火箭射向大营更深处的中帐、后帐。 中帐、后帐官兵刚接令起身列阵迎敌,就遭火箭袭来,又是一片混乱。 刘钧率领骑军,一路杀向中帐、后帐,他的目标是杀向后营,一路打穿官军营盘。 至此,中军大营乱成一片! 前军大营,宁州司马周泰同样也是一夜不敢眠。作为将门世家出身的武进士,他当然清楚一千府军之威势! 府军乃是脱产之军,什长必是武者,百长外炼,千户内壮。 而他手底下的这些厢兵,百长都未必是武者! 自己虽然是内壮境的二流高手,可是在这战场厮杀之中,却也无济于事。 周泰站在前军大营的望楼上,远望着中军大营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和火光,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急忙下令前军的厢兵们集结起来,准备支援中军。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远处尘土飞扬,人影幢幢,似有一支大军正朝着前军大营冲来。 周泰心中一惊,难道是敌军趁乱来袭? 己方的探马被贼军压制太狠,不敢离大营太远,夜色如墨,他也看不清楚具体。 只是看那密密麻麻的黑影,恐有两三千之众! 周泰急令旗牌官,高举令旗,大声喝道:“全军听令,速速集结!” 顿时鼓声雷动,号角长鸣。 前军大营内的厢兵们闻讯而动,手持兵刃,身披铠甲,纷纷从营帐中涌出集结。 一时间,铁甲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周泰立于望楼之上,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逐渐逼近的敌军。 夜色中,那支大军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夜色的掩映下缓缓而来,气势汹汹,令人心悸。 此时黑云遮月,夜色更浓。 随着敌军越来越近,周泰心中的忧虑愈发加重。他深知,在这夜色之中,若官兵们因恐惧而慌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果断下令:“点燃火把,照亮大营!” 一声令下,立时有官兵手持火把,在营中四处点燃。火光跳跃,照亮了前军大营,官兵们脸上的惊慌渐渐消退。 周泰又令:“弓箭手准备御敌!” 弓箭手们闻令而动,纷纷取出弓箭,搭在弓弦之上,瞄准了远处逐渐逼近的敌军。 然而,敌军却在百丈之外停下了。 周泰眉头一皱,莫非,这只敌军只是威慑自己,不让自己回援? 又或者,他们是打算以逸待劳,等待自己忍不住率军出击? 周泰惊疑不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两军陷入对峙之中。 这只大军,自然是赵老爷子带领的劳改营。 劳改营虽然有两千人,然而未经操练,不过一盘散沙,列阵而战,虽然劳改营武艺更高,然而也不是官军正面之敌。 齐元义吩咐他率领劳改营袭扰,不给前军回援。 他可以率领整个劳改营出来,然而劳改营两千来人,军纪散漫,人多嘈杂,势必隐藏不得,要和官军硬碰硬,最终死伤无数,还没办法获胜。 于是,赵老爷子动了心机。 他挑选五百精锐,携带稻草人,伪装成数千大军,趁着夜色深沉,向官军前军大营大肆逼近。 夜色中,只见一支大军影影绰绰,旌旗招展,声势浩大。 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中大多数军士行动僵硬,原来皆是稻草人伪装而成,由活人扛着。 到达阵地之后,他便下令将稻草人立于前,五百精锐藏于后。 这五百精锐,皆懂射术。手持强弓劲弩,分散成五部,由五名百长带领,绕着稻草人埋伏。 倘若官军以为他们虚张声势,出营追击,那么就会陷入埋伏之中。 这五百人中,多有武者乃至三流、二流高手,百箭齐发,就算杀伤不多,再不济也能拖延一二吧!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3章 刀上血还在流淌! 周泰在望楼上见敌军止步不前,心中愈发疑惑。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而此时,他却对这支突然出现的敌军一无所知,只能谨慎应对。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探马回报,言称敌军乃是贼军伪装,实无多少兵马。 周泰闻讯却是没有什么欣喜之意。 所谓上行下效,董敬亭生性谨慎,周泰自然也是谨慎之辈。 探马的话虽让他稍感宽慰,但心中的疑惑却并未因此消散。 兵法之道在于虚实结合,敌军既能使出伪装之计,必然还有后续手段。若是轻易放松警惕,只怕会落入敌军圈套。 于是,周泰下令全军继续备战,不可有丝毫松懈。同时,他命探马继续打探敌军虚实,务必做到知己知彼。 奈何贼军探马压制太甚,探马几番出击,也是所获不多。 而中营那边,局势越来越严峻,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董大人已经下令,后营立刻集结,原地列阵备战。前营即刻驰援,不得有误! 周腾虽顾虑重重,但军令如山,他必须尽快作出决断。 只是若是贸然离去,敌军趁机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周泰心中权衡利弊,最终决定先击退眼前的敌军,再去增援中营。 他立刻下令全军列阵,出营迎战。同时,他派出快马前往中营,向董大人汇报情况,以免大人怪罪。 随着他一声令下,官兵立刻行动起来,盾牌手在外,长矛手其后,形成人字阵,射手居人内,骑兵居人外。 此乃一字天人阵,前进时以盾牌护住弓箭手,定阵时弓箭手则从阵中出,前后两排,形成“天”字。 出营之后,官军步步进逼,然而贼军却是纹丝不动,安稳如山。 周泰心中更是惊惧,这些贼子竟有如此耐性! 竟然没有放箭狙击,难道是想待官兵冲到阵前,一波箭雨强射之后,以逸待劳,直接短兵相接,冲垮官兵? 不多时,已至贼军三十丈外,周泰不敢再前,传令道:“止步,变阵!” 弓箭手得令,即刻前出,变成“天”字阵型。 “放箭!”周泰又是一声令下,弓箭手们立刻张弓搭箭,射向敌军。 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敌军阵形,一时间,箭矢呼啸,声势震天。 然而,当箭矢射入敌军阵营时,却并未听到预期的惨叫和哀嚎声。 周泰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再射!” 周泰继续下令,又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 然而,就如同草船借箭一般,那些黑暗中的身影扎满了箭矢,却是一声不吭,一个不倒! 周泰瞪大眼睛,“弓来!”他一声暴喝,亲卫立即送上他的铁胎弓。 周泰会挽雕弓如满月,一箭射出,嘣的一声,击中人影,那人影应声而倒,却是一副轻飘飘模样。 周泰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 “停止射击,探马速去查探!”周泰怒道。 探马得令,策马疾驰而出。 不一会儿,探马回报,言称那些“敌军”竟全是稻草人,并无一人一马。 周泰闻讯,顿时脸色铁青,怒火中烧,猛地一挥铁胎弓,怒喝道:“这些贼子,竟敢用此等诡计戏弄我等!” 他转身怒道:“敌军狡猾,用稻草人伪装成大军,指不定还有真人藏身其中。这等雕虫小技,岂能登上大雅之堂?传令下去,弓箭手换上火箭,烧他个片甲不留!” 弓箭手闻言,齐声应诺,迅速更换火箭,准备发射。 火箭点燃,烈焰熊熊,周泰一声令下,火箭如火龙般射向敌军阵营。 稻草人身上扎满了火箭,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战场。 然而,敌军阵营中却迟迟没有动静,只有稻草人身上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战场。 周泰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探马再次回报,言称中营那边局势愈发严峻,请求前营速速驰援。 眼看着一具具稻草人化为一团团火焰,周泰欲兴兵回援,令旗一挥,军阵随即转身,准备返回驰援中营。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却不料,此时忽闻弓弦紧绷之声,周泰心中一凛,暗道不妙。 果然,箭矢如雨点般自暗处射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周泰见状,脸色骤变,急忙高呼:“列阵,防守!” 然而,军阵刚刚转身,尚未列好阵势,箭雨已至。 官兵们措手不及,纷纷中箭,惨叫声此起彼伏。 周泰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盾牌手何在?速速护住阵型!” 盾牌手闻令,迅速组成一道防线,将长矛手、弓箭手护在身后。 然而,箭雨密集,盾牌手虽尽力防守,但仍有不少箭矢穿透缝隙,射中官兵。 周泰心中焦急,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自乱阵脚。他冷静下令:“阵型收拢,准备反击!” 箭雨持续了片刻,终于渐渐停歇。 周泰眼中精光一闪,他已经锁定三个方位,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同时弓箭手以箭雨覆盖,进行掩护。 官军再次以“人”字阵缓缓前行,如箭头一般,直击劳改营三个百人队所在。 赵老爷子藏身侧面的两个百人队之一,他目光炯炯,看着官军进入自己的口袋阵。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而在后营,霍三明焦急地等待着刘钧冲击后营,火箭已经射到后营边上,后营明显的慌乱起来。 尤其是那些民夫,一个个地从营帐出来,挤在大营门口,试图逃出去。 宁州别驾杜子熙是个文官,虽然也有些武艺,可似乎不太懂得行军用兵之道,他看着民夫喧闹却不制止。 因为刘钧已率领赎罪营冲杀到中营深处,正准备杀向后营。他必须立刻组织好兵马,阻止贼骑前进。 否则,贼骑放火烧仓怎么办! 杜子熙只期盼董大人能够拦住贼骑,奈何天不如人愿。 不多时,贼骑已如狂风骤雨般冲杀而来,其势不可当! 赎罪营本身就是一个个杀胚,如今在刘钧带领下,狂性大发,个个悍不畏死,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战意。 他们策马奔腾,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一片尘土。 马刀在夜色下闪着寒光,刀身上鲜血还在流淌!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4章 琼华宴 就在诛暴军精锐齐出,夜袭官军大营之时,江炫焕也连夜赶路,趁疾驰官道之上,赶回宁阳县。 此时月黑风高,乌云密布,江炫焕正行到一处山坳,忽然,一阵奇异的鹤鸣声响彻夜空,划破了官道上的寂静。 江炫焕抬头望去,只见夜空中一道白影自天际朝他赶来。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驾鹤而来! 仙修? 江炫焕眉头一皱,勒紧缰绳,将马儿停下,背后长剑蓄势待发。 他从璇玑试炼之地出来后,就遇到过一个仙修。 那个仙修假意结交自己,暗中却想谋财害命,自己险遭谋害,所幸自己技高一筹,一剑结果了他! 在他身上摸出了不少好东西,布置剑阵的材料、回春丹、《太玄剑》,都是从他身上搜出。 江炫焕不得不赞叹,好人也! 不仅教育了自己,还送上出山大礼包,不然江炫焕回到长乐镇可谓是一穷二白,就如同当初出来之时。 只见那只白鹤飘然落在官道之上,距离江炫焕十丈之外,白鹤之上盘腿坐着一青年。 那青年身着白袍,面容俊朗,一双眸子明亮如星,果真仙风道骨也! 不过,江炫焕反而更加戒备,送他大礼包的仙修,也是这般仙风道骨模样! 那青年露出温和笑容,拱手道:“在下洛长风,敢问道友,也是赴琼华宴的么?” 江炫焕不置可否,他冷淡道:“何事?” 洛长风不以为忤,仍是和煦地笑道:“在下自远方来,欲往琼华宴一观,怎奈初至此地,不识路径。见道友策马疾驰,料想必定是熟路之人,故特来相询。” “琼华宴?”江炫焕心中一动,他可没听说过,难道是仙修集会? 广南道灵气匮乏,对于仙修来说乃是穷山恶水之地,向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修仙宗门,怎么会突然冒出个琼华宴? 莫非,与盗天大阵有关?其他宗门闻知广南道之时,也想来分一杯羹,伺机夺取盗天丹? 江炫焕心生好奇,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他道:“我也不识路。” 洛长风脸上闪过一丝讶色,随即恢复那温和的笑容,道:“原来道友也不知路径,那真是巧了。果然是广南道地处偏远,少有人知。既然如此,我们或许可以结伴而行,一同前往琼华宴。” “哦?”江炫焕眉头微挑,“你有地图?” “有。”洛长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轻轻一捏。 玉简之上光芒闪烁,一道幻影般的地图在空中展开,其上山川河流、城镇村落皆清晰可见。 洛长风指着地图一处红点道:“这便是琼华宴所在,只是我初来乍到,不熟广南道地形,不知道友可否指引?” 江炫焕凝神一看,那琼华宴却在一处村落之中。 那村落唤作安平村,乃是前方一小村。 江炫焕有些疑惑,虽然自己没去过,可安平村看起来很好找,眼前之人怎么找不到呢? 江炫焕问道:“此地看起来就在前方,道友高飞天上,怎的寻不到?” 洛长风目光微凝:“我于天上,只见前方一片平原,村庄密集,阡陌相连,却无半点灯火,故而有些……” 他略一停顿,续道:“故而有些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敢问道友,前方可有异常之处?” 江炫焕顿时明了,敢情这人是怕了,想拉上自己壮胆啊! 江炫焕也想去看看所谓的琼华宴,便笑道:“既然洛兄有意同行,那便一同前往吧。” 洛长风顿时喜笑颜开,说道:“如此甚好,便劳烦江兄引路了。” 洛长风驾鹤上前,与江炫焕并辔而行。那白鹤体态优雅,羽毛洁白如雪,翅膀轻展,便载着洛长风飞了起来。 江炫焕看见洛长风胯下白鹤,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艳羡。 回光境之下无法真正飞行,借助飞剑跳跃虽然看起来也像是飞,但终究不是飞行,不仅速度慢,还极为耗费法力。 不过,若是有飞行灵兽,那便可以提前享受飞行乐趣了。 他心中暗道:“若我也能有一只这样的仙禽,便可肆意遨游于九天之上,何等逍遥自在!” 洛长风见江炫焕目光落在自己的白鹤之上,便笑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江炫焕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玄羽。” 洛长风:“……” 他见江炫焕这般冷淡,也不搭话了,两人疾驰在官道之上,朝着安平村的方向前进。 出了山坳,果然是一片平原。平原之上,村落甚多,只是在夜色之下,这些村庄黑黢黢的静静矗立着,仿佛是一幅静止的画。 而且,随着他们逐渐接近,前方突然涌起一片浓厚的迷雾,将整个平原都笼罩其中。 江炫焕勒紧缰绳,停下马来,凝目望去。 只见那迷雾之中,村庄的轮廓若隐若现。 洛长风也皱起了眉头,他道:“这迷雾似乎有些不寻常,我们得小心些。” 江炫焕道:“不错,这迷雾似是阵法所致,那安平村或许藏在阵中,我们留坐骑在外,进去看看吧。” 洛长风点了点头,两人下了马,落了鹤,进入迷雾之中。 只见村落之中,房屋错落有致,但却空无一人,连鸡鸣狗吠之声都听不到。 江炫焕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在村落中弥漫,那气息既非妖气,也非鬼气,但却让人心生不安,他隐约有些熟悉感。 他转头看向洛长风,只见洛长风也是眉头紧锁,显然也察觉到了这奇异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这安平村中必有古怪! 江炫焕道:“此处有异,洛兄,我们小心些。” 洛长风道:“道友言之有理。”而后取出了一柄法器,乃是一把玉扇,戒备地打量着四周。 两人缓缓前行,穿过一条条寂静的街道,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上。 只见场地中央竖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仙篆,书曰:“琼华宴启,群魔乱舞;幽冥降世,仙凡皆戮。” 江炫焕目光一冷,这琼华宴,怕不是什么善物! 这时,石碑之上,仙篆突然流转,竟似有幽光自字间溢出,映照得四周一片朦胧。 那幽光之中,似有万千鬼魅之影,若隐若现,彷如群魔乱舞,令人心悸。 江炫焕和洛长风都感到一股强烈压迫感袭来,似有无形大山压在心头。 两人刚想有所动作,一道黑光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石碑之上。 黑光散去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气质阴森,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他扫了一眼江炫焕和洛长风,淡淡地说道:“尔等能来到此处,也算有缘,随我来吧。”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5章 元丹、尸丹、不羡羊 那中年男子将手一抹,石碑扭曲成一道黑色石门,缓缓敞开,露出一条幽深莫测的通道。 其内,黑暗如墨。 男子落了下来,朝着大门走了进去。 江炫焕和洛长风对视一眼,双双跟了上去。 通道内,寂静无声,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如此走了盏茶功夫,前方忽现幽光,幽光中迷雾蒙蒙,迷雾中隐约一座府邸屹立。 那座府邸阴气重重,仿佛鬼宅。 黑袍男子停下脚步,转身对两人说道:“此处便是琼华宴的举办之地,尔等且随我入内。” 言罢,他率先迈步,走进了府邸之中。江炫焕心中虽然惊诧,却也跟着进去。 府邸内部,果真似个幽冥鬼宅。 府内陈设幽暗,烛光摇曳,四周墙壁之上,似有无数鬼影浮动,呓语连连。 穿过一条条幽暗的回廊,三人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玉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香气四溢。 气氛既庄重又诡异。 三人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大厅之中。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玉桌。 围着玉桌的玉椅上已经坐上了许多人,只是他们都戴着鬼怪面具,看不清面容,只余下森森阴气缭绕。 黑袍男子径自走向一张空着的玉椅,坐下后,目光扫过江炫焕与洛长风:“你二人便在此处落坐。” 两人依言坐下,江炫焕心中暗生警惕,这琼华宴的气氛太过诡异。 他看了看洛长风,忍不住传音道:“洛兄,这琼华宴究竟是什么回事?” “道友也不知?”洛长风也是意外,“我亦不知详情。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广南道有修士集会,名为琼华宴。本欲借此机会,广结善缘,增长见识,不料此地竟如此诡异。” 江炫焕闻言,心中更是警惕。 此时,大厅中的众人似乎注意到了新来者的到来,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但那些戴着鬼怪面具的修仙者,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饿狼见到了猎物。 江炫焕身子不由得绷紧了起来。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大厅中的烛火忽明忽暗,气氛愈加诡异。 黑袍男子缓缓站起,声音低沉:“琼华宴,现在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厅中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那些戴着鬼怪面具的修仙者,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在座只有江炫焕和洛长风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上菜!”黑袍男子拍了拍手,随即一队侍女如幽灵般出现,她们面无表情,步步生寒,乃是绝色佳人被采补后遗留下的形骸,名曰尸奴。 这些尸奴手中托着一个个玉盘,江炫焕抬头一看,骨肉皆寒! 那盘上盛着的,非是寻常珍馐,竟都是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菜肴。 一道唤作元丹,那元丹形如婴儿,拳头大小,双眼紧闭,似在沉睡,但周身散发幽幽蓝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元丹,乃是以未出世之婴儿炼成。 彼时人魂未生,地魂未动,天魂纯净,乃是天道宠儿。 于是便有邪修魔头盯上了他们,以邪法夺其魂,炼作元丹,简直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极凶极恶,无法无天! 江炫焕看着,眼都直了,这十数枚元丹,非有上百胎儿遇害不可! 就连无情如魔道的璇玑剑宗,都在典籍道:遇炼元丹者,杀无赦! 还有一盘,唤作尸丹,尸丹形如黑珠,表面凹凸不平,散发着腐臭之气,却是用凡人尸身炼制而成。 先以秘法,封禁活人七魄于体内,而后杀之,身死而魄不散,是为尸鬼。 尸鬼好活人精血,以活人饲鬼,待尸鬼壮大后,炼而成丹,是为尸丹。 一枚尸丹背后,同样是成百上千活人性命! 另有一盘,名为怨鬼丝,细若游丝,却黑气缭绕,怨气冲天。 这些怨鬼,皆是含冤而死,怨气不散,被邪修捕捉炼制成丝,其痛苦可想而知。 更令人骇然的是,其中竟有一物名为“不羡羊”。 此物传闻乃是挑选生性凶厉之羊,从小以活人饲养,待其成精变怪之后,剥皮去骨,仅留其肉,手段残忍至极! 江炫焕见状,脸色骤变。 他虽知道修仙界有诸多邪门歪道,但亲眼所见,仍是心中骇然。 这琼华宴,以如此邪恶之物为食,着实是鬼席魔宴! 江炫焕抬头看向在座众修,尽管他们一个个都戴着鬼脸面具,却难掩其眼中闪烁的贪婪与疯狂。 这些人,显然都是魔道邪修! 他看了眼洛长风,他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惊模样。江炫焕心中稍安,此人似乎还有一丝人性。 不过,此人也是应邀而来,指不定也是表面道貌岸然的魔道邪修。 一时可能惊诧,然而尝过这些食物之后,便也如那些鬼脸人一般癫狂! 江炫焕暗暗蓄意,准备杀穿此地! 盗天大阵内,回光境之上,也就是灵动境及以上修士禁入。 在场这些魔修,无非是回光境,他还是有一搏之力!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享用这些“珍品”! 食人之事,他做不到! 黑袍男子微笑着向众人举杯:“今日本王有幸与诸位共聚于此,实乃幸事。这桌上的菜肴,分别是元丹、尸丹、怨鬼丝、不羡羊。皆非寻常之物,饱含天地精华,食之增长修为。诸位,请尽情享用。” 言罢,他便率先举筷,夹起一块不羡羊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动筷,享用起这诡异的盛宴来。 只有江炫焕与洛长风坐立不动。 一轮享用之后,众修纷纷举杯,向黑袍男子敬酒,口中赞颂之声不绝。 “大岚王朝果真是气吞万里如虎,血祭广南道,此举真是震古烁今,我辈敬佩不已。” “多谢九王爷!若非王爷恩赐,我等岂能趁机进入,享用这些珍宝,着实大机缘也。” “王爷高义!” 黑袍男子听着众人的赞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道:“诸位谬赞,这只是开始。只要诸位肯用心为本王,为朝廷做事,好日子还在后头咧!”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6章 那你们就死吧! 魔修们闻言,纷纷放下手中杯盏,起身向黑袍男子行礼。 “我等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爷但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等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黑袍男子见状,哈哈大笑,他挥手示意众人坐下,道:“好!好!有诸位相助,本王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废话少说,诸位大快朵颐吧!” “谢王爷!”众魔修坐下,继续推杯换盏,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饿死鬼一般,大口大口吞食这些邪恶之物。 江炫焕一旁冷眼旁观,暗道这黑袍男子竟是大岚九王爷! 怪不得能召集如此多的魔道邪修。 他瞥见洛长风亦是面色凝重,杯酒未动,他传音道:“洛兄,好酒好菜在此,你怎不享用。如若你不知元丹、尸丹、怨鬼丝、不羡羊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洛长风这次反而很不客气地回道:“我岂不知这四物?倒是你,玄羽道友,我看你应是一介散修。红尘之中,灵气稀缺,你就不享用?” 江炫焕答道:“我虽散修,却是修行侠义道!这些元丹、尸丹等物,皆是以无辜生灵为代价炼就,我斩之还来不及!岂会食之!” 洛长风赞赏道:“竟不知道友竟是侠道中人!洛某佩服!洛某,亦不愿沾染此等邪恶之物,只是如今身陷于此,生死难料,道友有何高见?” 江炫焕目露寒光,“为今之计,唯有杀出去!” 洛长风哑然失笑,“道友开玩笑么?在座魔修不是回光便是寂照,我观道友也不过寂照境,如何杀出去?” 江炫焕冷不丁地吐出了一句话:“我乃剑修。” 洛长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重新审视了江炫焕一番,传音道:“原来道友竟是剑修,难怪有此胆气。只是,即便道友剑法高超,但在这众多魔道邪修之中,要想杀出去,亦是难如登天。” 江炫焕毫不犹豫回道:“洛兄,我之剑道,本就在于一往无前,斩妖除魔,荡尽天下不平事!今日即便身陷囹圄,我亦要挥剑斩出一条生路!” 洛长风点了点头,道:“道友豪情壮志,洛某佩服。既然道友有如此决心,洛某便与道友携手,杀破这魔巢!” “善哉!”江炫焕闻言大喜。 两人相视一笑,顿觉豪情万丈,知己感油然而生。 江炫焕和洛长风不饮不食之举自然引起了黑袍男子的注意。 他举杯向江洛二人,道:“二位,怎的不动筷?这些佳肴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错过了可就可惜了。” 既然打算硬闯出去,江炫焕再也不忍了。他冷笑一声,道:“珍品?不过是些邪门歪道之物,我等正道修士,岂会享用此等魔食!” 此言一出,厅中气氛骤然紧张。 众魔修的鬼脸面具顿时变成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我说咧,怎么有两个不戴鬼面的小年轻,还以为是哪位老祖门下,不想竟是所谓的正道中人!” “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正好可以拿去炼制上等的人丹!” “哈哈,说的是!” “炼成丹药,可助我等修行,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快些动手,莫要让他们跑了!” 众魔修狞笑不止,仿佛一群嗜血的野兽闻到了猎物的气息。 他们手舞足蹈,鬼脸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癫狂,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将江炫焕和洛长风炼成丹药。 黑袍男子抬了抬手,止住了蠢蠢欲动的众魔修:“原来是正道中人,倒是本王看走了眼。不过,既入了我这琼华宴,便是本王客人。本王给你们个机会,只要效忠本王,便可饶你们不死。否则,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江炫焕冷笑道:“你这魔道邪修,也配提‘效忠’二字?我一生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岂会向你这等魔道中人低头!” 洛长风亦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魔道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洛某不才,但也知正邪不两立。想让我效忠,简直是痴人说梦!” 黑袍男子脸色一沉,道:“二位,你们这是在挑衅本王吗?可知后果?” 江炫焕毫不畏惧,道:“我二人虽修为不济,但也知邪不压正。你等以邪法修炼,残害生灵,早晚会遭天谴!” 洛长风亦道:“王爷,我虽非大岚子民,但也知善恶有报。你等所作所为,实在有违天道。” 黑袍男子怒极反笑,道:“好,好个正道修士!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言罢,他猛地一挥手,顿时魔气滔天,一股强大的威压向江洛二人压去。 众魔修见状,纷纷怪笑着催动魔气,准备将江炫焕和洛长风拿下。 他们极其狂妄自大,甚至连法器法术都没有动用,竟然妄图以法力就拿下江炫焕和洛长风二人! 毕竟,不过区区两“寂照小修士”嘛! 不过,这回他们可是瞎了眼! 江炫焕大喝一声:“道友助我!” “吃我一扇!”洛长风身形一动,手中玉扇骤然展开,轻风拂面,却暗藏凌厉。 他低喝一声:“风卷残云!” 玉扇轻摇,顿时风起云涌,一股强旋风自洛长风周身涌现,直卷向围攻而来的魔修。 风卷之中,隐隐有龙吟之声,仿佛有真龙隐于其中,欲破空而出。 一时间,厅中狂风呼啸! 玉桌之上的魔道珍馐瞬间一扫而光,玉椅上的众魔修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刮得东倒西歪,魔气被吹得四散纷飞。 洛长风借风势之利,腾空而起,如同风中之仙,身形飘忽不定。 他这风卷残云之术,乃是师门秘传,以玉扇为引,调动天地之风,形成狂风,夹带微刃,刺眼入鼻,穿口透耳,威力无穷! 与此同时,江炫焕也动了。 他双手掐成剑指,将手一振,背后长剑瞬间飞天而起。 江炫焕伸手抓住剑柄,长剑骤然亮起耀眼剑光,仿佛九天星辰坠落,凝聚于剑尖。 “一剑耀九天!” 江炫焕大喝一声,磅礴剑气直冲云霄。 刹那间,剑光分化! 九道璀璨剑芒自剑尖激射而出,如同九条银龙,在厅中穿梭。 每一道剑芒都锁定了一名魔修,速度快若闪电,直取要害。 被锁定的魔修们面露惊恐之色,然而还没来得及躲避,剑光已至! 一时间,厅中响起连串的惨叫声! 九名魔修在九道剑芒的攻击下,纷纷倒地不起,身死道消!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7章 果然是哪位老祖座下! 什么! 黑袍男子大惊,他刚拉开距离,避开洛长风的风卷残云之术。 这法术实在犀利,吹得他口干舌燥、耳聋眼花,鼻子发痒,涕泪直流,着实让人难受! 不想眨眼功夫,在座魔修,竟然被杀了九位! 其中还有三名回光魔修! 黑袍男子惊骇万分,他没想到这看似可以随手拿捏的两个小修士,竟然如此强势! 一剑斩杀九名修士,江炫焕立刻发现璇玑九剑学习系统的数值迅速变化。 只见心神之中, 【宿主】:江炫焕 【修为】:寂照境中期 【生命值】:100/100 【剑意值】:7/100 【属性点】:33.4 璇玑九剑进度: 第一剑:入门(熟练度:50%) 第二剑至第九剑:未解锁 成就:无 在场魔修甚多,江炫焕不知其底细,上来就是大招。 这一回,一剑耀九天他毫无保留的施展,火力全开,一招就击杀了九名魔修! 根据系统设定,杀死同级别修士可得0.1点,跨一小境击杀得1点,跨两境则得10点。 这一剑,他杀了三名回光魔修,三名寂照境后期,三名寂照境中期,属性点由原来的0.1顿时涨到33.4! 而且璇玑九剑第一式“一剑耀九天”熟练度也由10%涨到50%! 哈哈哈! 江炫焕心中大喜,他立刻道:“系统,请转化30点属性值成剑意值!” 系统无言,然而数值瞬间变化, 属性点转化剑意值比例为10:1,剑意值变成了10/100,属性点则降为3.4。 随着剑意值的增长,江炫焕明显感到自己的剑光愈加凝练,愈加锋锐,穿金透石,势不可当! 此时,剩下的十几个魔修也调整了过来,他们不敢再小觑二人,纷纷催动自身法器。 黑袍男子面色铁青,眼神怨毒,他费尽心思、下了大本钱招揽来的魔修,竟被杀了一小半。 他厉声喝道:“尔等竟敢杀本王之人,今日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言罢,他从腰间摘下一枚小铃铛,往天空一抛,迎风暴涨,化作一尊黑色巨塔,散发出森然气息。 “幽冥黑塔!”他冷喝一声,幽冥黑塔顿时朝江炫焕镇压而去。 与此同时,其余魔修亦是不甘示弱,催动法器袭来。 有魔修祭出一口黑色大钟,名为“索魂钟”,钟声一响,勾魂索命! 又有魔修抛出一只血红小瓶,乃是“养鬼盅”,盅内血光冲天,似有万千怨魂嘶吼,恐怖异常。 也有魔修手持一面“幽冥鬼盾”,盾牌上鬼面狰狞,散发着森森鬼气。 还有魔修祭出一根“血魔锁链”,链身血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犹如一条条毒蛇,朝着江炫焕缠绕而去。 另有魔修抛出一只“噬魂葫芦”,葫芦口张开,一股黑气冒出,形成一道鬼影,朝着二人扑去。 一时间,厅中法器齐鸣,魔气滔天,各种异象纷呈。 江炫焕和洛长风面对众魔修的围攻,丝毫不惧。 洛长风手中玉扇猛然一合,口中低喝一声:“风卷云舒,天地为开!” 随着喝声落下,洛长风周身骤然狂风大作。 “啪”的一声,洛长风帅气再次展开玉扇,便有无数风刃自扇中激射而出,犹如暴雨倾盆。 但更为惊人的是,这些风刃在空中竟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风龙卷,旋转着冲向众魔修。 那索魂钟、养鬼盅等法器,在风龙卷的狂吹之下,竟齐齐偏移了方向! 原本攻击向江炫焕、洛长风二人的攻势,竟被这股狂风转移,反朝众魔修自身袭去。 众魔修顿时大乱,仓惶逃散,他们没想到那玉扇竟这般犀利,能将他们的攻击反射回来! “半步真宝!”黑袍男子脸色大变。 灵神,真性也! 真宝,乃是以真性炼制之宝,也称灵宝、神器! 真宝虚实无常,灵性十足,威能无穷,非法器能比拟也! 灵动神魂生,能御真宝。到了回光境之上的灵动,才能够真正御使真宝。 真宝极其珍贵,尤其是如今天地灵气衰微,真宝愈加难求,那些灵动、返元境的真人们,穷极一生,莫说真宝,也半步真宝也难有! 他乃是大岚王朝正儿八经的王爷,回光修士,勉强也可称一声“真人”,然而也是过着苦哈哈的日子,手里就一攻一防两件法器。 这年轻人,不过寂照境,竟然有半步真宝! 半步真宝虽然离真宝差得远,可也不是寻常法器能比拟。 那持玉扇青年,果然是哪位老祖座下! 只不过,并非他们魔道的老祖。 “哈哈!洛兄壮哉!” 江炫焕大笑,他也没有想到洛长风竟然这么给力,以一己之力抗住了众多魔修攻击。 不过还有幽冥黑塔没有完全挡住,眼看着黑塔挣扎着要穿透风龙卷,朝着自己镇压而来。 江炫焕不敢耽误,心念一动,剑意值暴涨带来的威能瞬间爆发,人剑合一,直冲幽冥黑塔。 “一剑耀九天,破!” 他大喝一声,分化九道剑光,挂在剑尖之上,犹如众星拱月,又是彩旗飘扬。 江炫焕挥剑一点,剑尖与黑塔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剑光飞散,黑塔倒飞。江炫焕高高跃起,挥剑搅动,九道剑芒汇聚而来,与剑合一,化作一道更为耀眼的剑光,直刺向黑袍男子。 “金光镜!”黑袍男子不敢大意,手中出现一面铜镜,镜面似有一层光膜,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去!”黑袍男子将金光镜一扔,瞬间迎上了江炫焕。 “轰!”一声巨响,金光镜将江炫焕挡下,江炫焕倒飞了回去。 但他这一剑威力极强,即便有回光镜相阻,黑袍男子也被震得后退数步,面色微白。 江炫焕止住身形,临空而立,热血沸腾,战意大起,他剑指黑袍男子,喝道:“魔头,休要猖狂!看我剑斩妖邪!” 说着,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剑光,再次直刺黑袍男子而去。 黑袍男子连忙御起金光镜,同时召回幽冥黑塔,想要镇压江炫焕。 江炫焕却是身形如风,瞬移一般,来到黑袍男子跟前。 而后欺身而上,剑招连绵不绝,一时间竟将黑袍男子逼得节节后退,根本无暇催动幽冥黑塔。 洛长风见状,亦是乘胜追击,玉扇再展,一道道风刃朝着众魔修射去。 正邪大战,愈发激烈……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8章 唯有以血祭阵 正在双方激战正酣之际,没人注意到,江炫焕之前斩杀的九名魔修的尸体在悄然干瘪。 猩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渗入地面,竟在须臾间消失无踪。 随着鲜血的消失,地面开始泛起丝丝黑气。 这些黑气如同有生命般,在地面游走、汇聚,逐渐形成一个个诡异的符号,而后在没人注意时,消失隐匿。 厅堂中本来就昏暗的灯火忽明忽暗,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所吞噬,光明逐渐消退,黑暗悄然蔓延。 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怖气氛悄然弥漫开来。 众魔修与江洛二人皆是心中警兆大起,双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疑不定地查看四周。 “谁在作祟?”一名魔修忽然喝道,他指着方才那些被斩杀的魔修尸体,“王爷,你看!” 江炫焕也将目光投了过去,那些尸体竟已瘪成干尸! 黑袍男子面色铁青,怒目扫视众魔修,厉声喝道:“何人竟敢在对敌之时,还暗中施展魔功掠夺精血?简直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众魔修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他们心中亦是惊疑不定,暗想谁会在这等关头做出如此之事。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魔修多是心狠手辣之辈,在座魔修没一个是善茬! 但在这等关头,还有人竟敢暗中分心,出手炼尸,实在是胆大妄为。 如此这般,谁还敢用心卖力! 他怒喝道:“尔等好自为之,若是被本王查出,定不轻饶!” 众魔修诺诺不敢语,毕竟这种吸成干尸的手段,一看就是他们魔修所为。 江炫焕冷笑一声,嘲讽道:“九王爷何必惺惺作态。这等魔功掠夺精血的手法,恐怕正是你之所为吧?毕竟这琼华宴是你发起的,地方也是你找的,暗藏玄机,岂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戏?” 此言一出,众魔修皆是一愣,看向黑袍男子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 黑袍男子面色更是铁青,他厉声道:“小儿休得胡言乱语!本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定是有宵小之辈暗中作祟,意图嫁祸于本王!” 江炫焕哼了一声,道:“光明磊落?你一魔头,竟敢说光明磊落?这地下必有魔阵,是不是嫁祸,一查便知。九王爷若真是清白,又何惧一查?” 黑袍男子被江炫焕说得哑口无言,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此时不是与这厮争辩的时候。 他现在也无法鼓动众魔修对付这两人了,魔修本就生性多疑,他们现在多半怀疑是自己设局想要谋害他们了。 否则,怎么会多了两个战力惊人的正道中人进来? 这两小年轻也不知出身何处,哪位大佬门下,他也不敢真杀了他们,生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然而,就在他心中盘算之时,厅堂中再次发生异变。 一名魔修惊呼道:“王爷,快看那些干尸之下!” 众人闻言,连忙望去,只见那些干尸之下,有黑气冒出,犹如毒蛇一般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萦绕在所有人心头,黑袍男子厉声喝道:“事有蹊跷,速速戒备!” 说罢,他双手结印,金光镜护于身前,幽冥黑塔悬于头顶,戒备森严。 其余人也是纷纷催动法器,护住自身。 就连江炫焕和洛长风,也全神贯注,蓄势待发,目光紧盯着地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异动。 突然,地面猛地裂开,无数黑色触手如同从地狱中伸出的魔爪,扭曲蠕动着破土而出,如同海草一般在空中扭动着。 触手之上,黏液横流,散发着浓重的腐臭气息,令人作呕。 整个厅堂仿佛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触手舞动间,带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这些触手的气息太过恐怖,怕不是什么古老存在! 有魔修惊恐大喊:“快跑啊!” 顿时就有几名魔修转身飞逃,然而黑色触手顿时惊动,如同饿鬼扑食般朝着众人袭来。 众人皆是惊骇欲绝,纷纷祭出法器抵挡。 然而,那些触手却仿佛有灵智一般,专攻弱点,避实击虚。 一时间,厅堂中惨叫连连,鲜血飞溅。那些被触手缠住的魔修,瞬间便被其紧紧束缚,无法动弹。 触手之上的黏液腐蚀着触碰到的一切,那些被束缚的魔修,在触手的腐蚀下,皮肤迅速溃烂,骨肉化作脓水,惨不忍睹。 黑袍男子亦是面色惨白,他全力催动幽冥黑塔,试图抵挡这些触手的攻击。 然而,那些触手却仿佛无穷无尽,每每挣脱一批,便又有新的触手冒出。 江炫焕与洛长风亦是全力应战,他们联手斩断数条触手,然而却又有更多的触手补上,仿佛永无止境。 厅堂中,血腥味与腐臭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众人在触手的攻击下,渐渐力不从心,岌岌可危。 他们想要逃出去,然而黑气魔气已然封锁了这座院子,所有人都逃不出去! “九王爷,你寻得究竟是什么地方?有何底细?”一剑劈开触手,江炫焕朝着黑袍男子喝问道。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厉声道:“本王亦不知此地底细,只是偶然发现此地隐秘,才设宴于此邀众位共谋大事。谁料想,竟有此等变故!” 江炫焕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王爷还想隐瞒?这里必有怪异,否则怎会生出如此恐怖之物!你再隐藏,我等联手杀了你!指不定杀了你事情就平息了!” 其余魔修闻言也是冷眼看着黑袍男子,一副就要出手样子。 黑袍男子心中一颤,他咬牙道:“不错,此处确有一上古魔阵,据闻通往浮屠秘境。但本王以为只是传闻,谁知竟是真的……” 浮屠秘境? 江炫焕脸色一变,璇玑剑宗之中,亦有浮屠秘境记载。 那是一片被上古魔气笼罩的禁地,浮于九天之上,游离天地之外,唯有一处处魔阵与之相连。 传闻浮屠秘境魔物甚多,寻常修士一旦误入,少有生还。 然而浮屠秘境灵气充足,天材地宝众多,非尘世可比! 洛长风也是脸色大变,他同样也听说过浮屠秘境。 他玉扇一挥,驱逐数条触手,喝道:“魔阵如何破解?王爷若再隐瞒,我等皆难逃一死!” 黑袍男子面色变幻,终是长叹一声,道:“破解之法,唯有以血祭阵。死的人多了,自会打开通往浮屠秘境之通道,就能逃走了。”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79章 不!不要杀我! 闻听此言,众魔修勃然大怒,纷纷怒骂黑袍男子。 “九王爷,你竟敢欺瞒我等至此!手持索魂钟的魔修手指黑袍男子,眼中怒火熊熊。 “你这无耻之徒,竟想以我等性命为祭,开启魔阵!”其余魔修亦是怒不可遏,纷纷出手。 他们这些心肝脾肺肾全都是黑的魔修,一听就知道黑袍男子打什么算盘! 黑袍男子面色惨白,他身形急退,同时催动幽冥黑塔抵挡众人攻击。 “诸位息怒,听本王解释!”黑袍男子大声呼喊道。 然而,他的解释在众魔修怒火中烧的情绪下显得苍白无力。 “解释?你还有何脸面解释!”一名魔修怒喝道,手中魔刀劈出一道黑色刀芒,直取黑袍男子头颅。 “无耻之徒,当杀!”另一名魔修亦是怒喝,祭出一尊魔鼎,轰向黑袍男子。 “诸位,本王知错了!愿以宝物相赠,只求诸位饶我一命!”黑袍男子大声求饶道。 然而,众魔修已是杀红了眼,哪里还会听他求饶。 “宝物?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的鬼话吗!”手拎血魔锁链的魔修冷笑一声,一链子勾住了黑袍男子。 那持索魂钟的魔修冷笑道:“九王爷,你命休矣!”他催动法力,将索魂钟对准黑袍男子一振。 “咚!” 钟声荡起,犹如厉鬼哀嚎,直摄人心魄。 黑袍男子只觉灵魂一阵颤栗,仿佛要被钟声吸走一般。 他心中大骇,拼尽全力挣脱血魔锁链的束缚,身形急速暴退。 然而,那索魂钟的威力非同小可,他仍觉头昏眼花,脑胀难忍! “九王爷,你命到头了!”那手持养鬼盅、噬魂葫芦魔修也将法器对准了他。 顿时,血光弥漫,魔气腾腾。黑袍男子瞬间被魔气吞没,身形剧烈颤抖。 黑袍男子满脸疯狂道:“既然尔等皆欲杀我,那本王便与尔等同归于尽!” 言罢,幽冥黑塔瞬间引爆,顿时,一股磅礴的魔气自塔中涌出。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厅堂瞬间被魔气笼罩。 众魔修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 待得稳住身形,只见黑袍男子已化作一道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而整个厅堂亦是变得残破不堪,四处弥漫着浓郁的魔气。 厅堂中,众人虽斩杀了九王爷,但心中却是并无喜色。 因为,魔气依旧封锁着院落,魔气腾腾,恍若浓墨重彩的画卷,将整个厅堂染得漆黑如墨。 幽冥黑塔的自爆虽然把触手炸远了些,然而黑色触手似乎愈发密集,如魔网般张狂,要将每一寸空间都牢牢占据。 那触手舞动间,仿佛有无数厉鬼在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众魔修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看向一边冷眼旁观他们自相残杀的江炫焕和洛长风。 九王爷已死,但魔阵未破,唯有继续以血祭阵,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至于死谁? 当然是对面的那两个正道小子了! “江炫焕,洛长风,你二人袖手旁观,是何居心?”一名魔修厉声喝道,手中魔兵直指二人。 江炫焕冷笑一声,剑指众魔修,道:“居心?你等自相残杀,本座不过是在看一场好戏罢了。如今,戏看完了,也是时候轮到我等出手。你们还有十四人,不知能撑得我几剑?” 众魔修闻言,皆是面色一变。 这厮乃是剑修,虽然只是寂照境,然而杀伐惊人,杀回光如杀鸡尔! 倘若被他盯上…… 洛长风亦是轻摇玉扇,微笑道:“诸位,这魔阵只有死的人够多,方能破解。你等既已杀了九王爷,何不一鼓作气,将我等也杀了,以成全这魔阵?” “尔等休想!”一名魔修怒喝道,“尔等定是想引我等出手,好找理由杀了我等!伪君子!我等岂会中了你的圈套!” 此话一出,众魔修瞬间四散开来,各自戒备。 尤其是寂照境魔修,更是瑟瑟发抖。 杀不了那两人,还杀不了他们这些萌新吗? 眼看那寂照境魔修们相视一眼,心知不妙,连忙朝着那几位回光境魔修急声道:“诸位,切莫中了这二人之计!我等当齐心合力,方能有一线生机!” 一名回光境魔修幽幽说道:“他们不好杀,你们好杀啊。” “杀了我们,你们不怕也难逃那二人之手吗?”有寂照境魔修忍不住喝问道。 “倘若魔阵激活,我等可入浮屠秘境,何惧他二人!”那回光境魔修说道。 听得此言,其余回光境魔修明显意动。 如今,还有持索魂钟、血魔锁链、养鬼盅、噬魂葫芦这四件法器的四名回光境魔修。 他们盯着剩下十名寂照境魔修,神情变幻莫测。 他们虽想杀了这些寂照境魔修献祭魔阵,但也怕还不够,或者激发大阵了,却躲不过江洛二人追杀。 正在众魔修犹豫不决之际,那黑色触手突然爆发,瞬间朝着众人扑了过来。 “啊——” 一名寂照境魔修躲避不及,被数根触手卷入其中,瞬间便化为了一团血雾。 “诸位,不要再犹豫了!”那名回光魔修见状,大声喝道,“若是不尽快激活魔阵,我们迟早都会被这触手吞噬!” 其余三名回光魔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此时唯有尽快激活魔阵,方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们不再犹豫,纷纷祭出法器,朝着剩余的寂照境魔修杀去。 一时间,厅堂中魔气滔天,血光四溅。 那四名回光魔修手持法器,犹如四尊杀神,将寂照境魔修一一斩杀! 那些寂照境魔修虽然奋力抵抗,但在回光魔修的绝对实力面前,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绝望。 “不!不要杀我!”一名寂照境魔修惊恐地大喊道,但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法器和绝情的杀戮。 “噗嗤——” 一名寂照境魔修被血魔锁链洞穿胸膛,鲜血喷溅而出。他倒在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短短片刻间,剩余的寂照境魔修便被屠杀殆尽。 整个厅堂,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魔气。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0章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杀光寂照魔修之后,那四名回光魔修御着法器,各据一方。 对抗触手的同时,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彼此,等待着魔阵的激发。 然而,魔阵却迟迟不见动静,没有任何反应。 “这魔阵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不见动静?”拎着血魔锁链的魔修忍不住说道。 “莫非是祭品不够?”持索魂钟的魔修猜测道。 “我们杀了这么多寂照境,还不够吗?”攥着噬魂葫芦的回光魔修目光灼灼。 “也许,真不够!”端着养鬼盅的魔修阴森森的说道。 他们正议论间,那黑色触手却突然变得更加活跃起来,似乎被激怒了一般,朝着他们猛烈地攻击过来。 “不好,这触手攻击愈发密集了!” 他们祭出法器,与触手展开激战。 然而,那些触手却仿佛无穷无尽,一次次地涌来,让他们应接不暇。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耗死的!”端着养鬼盅的魔修喘着粗气说道,他盅内的凶鬼已经损耗了一半了。 如今天地灵气衰微,鬼物产生极为艰难,他收集了几十年,也才这么一点。 “这魔阵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还不启动?”攥着噬魂葫芦的魔修也忍不住抱怨道。 而在另一边,江炫焕和洛长风也在苦苦支撑。 触手实在太多,斩之不尽,杀之不绝! 如非洛长风的玉扇给力,江炫焕自付自己法力早已消耗殆尽,命丧于此了! 他的剑法虽强,可终究是寂照境,法力太过有限! “洛兄,事到如今,也只有将那四名魔修斩杀了!”江炫焕传音道。 洛长风瞥向那四名正苦战触手的回光魔修,道:“为今之计,唯有如此。” 说罢,他转身一扇,便有千百道风刃向着那名御使养鬼盅魔修攻去。 那魔修正忙于应对触手,忽觉风刃袭来,他急忙将手一拍,就有两条鬼影从盅里冒出,架着他疾飞,躲避风刃和触手。 江炫焕身形一动,穿梭触手间穿梭,霎时间已至其身后。 “疾!”江炫焕剑指一挥,长剑疾射而出,江炫焕难得地施展御剑术杀敌。 寂照境神识微弱,御剑远不如持剑威力大,所以江炫焕很少御剑杀敌。 不过,这一招,唤作“黄雀在后”。 长剑飞出,那魔修急忙转身将养鬼盅御出,挡住飞剑。 “砰!”的一声,飞剑与养鬼盅相撞,爆发出强烈的气浪,飞剑和养鬼盅通通倒飞了出去。 那魔修虽然勉强抵挡住了这一击,但也是气血翻涌,脸色苍白。 然而这时,江炫焕突然出现在空中,一手抓住飞回的长剑,另一手剑指一引,长剑再次如灵蛇出洞,直刺那魔修心脏。 这一剑,快如闪电,狠如雷霆,直叫那魔修措手不及。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试图召回养鬼盅抵挡,但已是力有不逮。 “噗!”剑光一闪,鲜血飞溅,那魔修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江炫焕一剑穿心,摔落在地。 洛长风玉扇轻摇,又是上百道风刃朝着另一名魔修袭去。 此刻的战场,已是生死一瞬,容不得半点迟疑。 江炫焕斩杀一名魔修后,并未停手,他身形再次一动,便出现在另一名魔修身后。 这一次,他不再使用御剑术,而是直接挥剑斩下。 “铿锵!”一声金铁交鸣,江炫焕与那名魔修交了一记。 那名魔修手持索魂钟,勉强挡住了江炫焕的攻击,但已是气喘吁吁,显然不是对手。 索魂钟乃是魂道法器,然而剑修神魂强而肉身弱,索魂钟克制不了江炫焕,只能充作盾牌。 只是,被动挨打岂能挡得住江炫焕! 更何况,还有洛长风一旁助阵。 洛长风玉扇再挥,兴起一股卷风,直接将索魂钟卷偏。 江炫焕趁势一压,长剑再次斩下,击破那魔修法罩,随后一剑割喉,将其斩杀。 至此,四名回光魔修已去其二,剩下的两人已是惊恐万分。 他们悔不当初,他们本以为法器在手,自己怎么也能对抗一二,不想这两人竟如此强势! 早知如此,就应该先解决二人再说。 只是他们也明白,无非早死晚死区别而已。 倘若方才真率那些寂照境蝼蚁围攻这两位,恐怕早就死了! 这二人面色惨白如纸,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那攥着噬魂葫芦的魔修突然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连连磕头,声泪俱下:“两位前辈饶命!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我愿献上所有,还请前辈高抬贵手,饶我等一命!” 另一名持血魔锁链的魔修见状,也连忙效仿,他磕头如捣蒜:“小人知错了,小人愿为奴为仆,只求两位大人饶我一命!” 然而,江炫焕和洛长风却不为所动,完全没有丝毫放过这两名魔修的意思。 江炫焕冷冷道:“尔等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今日,便是尔等的末日!” 洛长风也点了点头。 江炫焕长剑一挥,便朝着那攥着噬魂葫芦的魔修攻去。 那魔修见状,心中大骇,急忙将噬魂葫芦祭出,试图抵挡江炫焕的攻击。 然而,江炫焕剑法精妙,一剑便斩破了噬魂葫芦的防御,直刺那魔修咽喉。 “噗!”鲜血飞溅,那魔修连声惨叫都未及发出,便一命呜呼。 最后一名持血魔锁链的魔修见状,心中已是绝望。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两人之手,便放弃了抵抗,闭目待死。 就在这时,那魔阵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一道光芒冲天而起,接着在半空中盘旋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背后,灵气逼人,连接着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洛长风与江炫焕未及多想,便被那光芒裹挟,瞬间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那原本闭目待死的魔修也被卷入其中,他惊恐地尖叫着,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却无人能够听见。 而在三人被传送的同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闪现,正是先前看似已经死在众魔修手里的九王爷。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九王爷低声自语,身形一动,便也被光芒裹挟着飞升上天,卷入漩涡之中。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1章 这位大人,究竟什么出身? “咚” 晨钟响起,震彻古寺,穿越林间,拂过古木,唤醒了一草一木,唤醒沉睡中的朝霞。 袅袅香烟缭绕,山间薄雾交织。殿前莲池,荷叶轻摇,露珠滑落,滴声清脆。 僧人们从禅房鱼贯而出,他们身着灰色僧袍,面容肃穆,手持念珠,念念叨叨,沿着青石小径,走向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内,佛像庄严,香火缭绕。 僧人们虔诚地跪拜,诵经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殿堂之中,好一派庄严景象。 然而,倘若细听他们的经文,却是让人惊悸不已! “众生皆苦,欲海无边,贪嗔痴念,六欲禅天。” “血海翻腾,魔焰滔滔,唯我极乐,杀戮无边。” “众生沉沦,魔性难驯,颂我魔罗,以祭幽冥。” …… 随着诵经声的持续,大雄宝殿内的空气愈发沉重而压抑。 大殿的角落,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蠕动。 随着诵经声的加大,这些阴影开始逐渐扩散,将整个大殿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渐而汇聚成一道道黑气,从佛像和僧人们的身上升腾而起。 那黑气莫名的腥臭,令人窒息。 大雄宝殿内的佛像,在黑气的侵蚀下,似乎也变得扭曲起来。 那庄严的面容,逐渐变得狰狞! 僧人们的面容也在黑气的影响下变得愈发狰狞,他们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被欲望和杀戮所吞噬。 他们的双手在念珠上疯狂地转动,每一次的拨动都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整个大雄宝殿,变成了一个被黑暗笼罩的魔域,充满了魔性。 晨钟的悠扬之声,此刻也显得刺耳而诡异,看似原本宁静祥和的古寺,此刻却充满了邪恶与恐怖。 佛像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正在凝视着这无尽的沉沦…… 正当大雄宝殿陷入黑暗与魔性的狂澜之际,远处的天际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涌出三道身影——江炫焕、洛长风和最后一名魔修。 他们三人落在一处山谷之中,那名魔修刚从传送的眩晕中苏醒,眼睛一转。立刻身形一动,想要朝着远处山林遁去。 然而,就在他身形刚动的瞬间,洛长风也恢复过来。 “魔头,哪里逃!”洛长风暴喝一声,手中玉扇一挥,瞬间扇出一道旋风,如龙卷般将魔修缠住。 “不好!”那魔修挥动血魔锁链,想要破风而出。 这时,江炫焕也恢复晴明,他眼中精光爆射,御起长剑,就要一剑飞去。 魔修见形势不妙,心中一凛,眼见那旋风越收越紧,那剑修就要飞剑杀来,他心知不妙,连忙大声道:“大人且慢!小人愿为奴为仆,只求大人饶了小人一命!” 洛长风闻言,手中的玉扇稍缓,他看向江炫焕。 江炫焕却是满脸杀意,“尔等作恶多端,血债累累,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送你下地狱!” 魔修面色惨白,心中恐惧如潮,却仍强自辩解道:“大人明鉴,小人虽为魔修,但亦知善恶之辨。生平所行,虽有小恶,但从未滥杀无辜,更未犯下滔天血债。误入歧途,实属无奈。若得大人宽恕,小人定当洗心革面,重归正道。” 洛长风闻言,眉头微皱,似在权衡。 江炫焕则目光如炬,审视着那魔修,似乎在寻找他话语中的破绽。 不过这魔修气息的确是要纯粹得多,看起来的确是“纯粹”魔修。 魔修见二人迟疑,赶紧追加道:“小人愿受奴印!” 洛长风与江炫焕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动摇。 “道友,你可为回光修士打下奴印?”洛长风摇头道,“我是不行。” 奴印一般只能高阶修士给低价修士烙印,他虽战力强大,能拿下回光修士,可终究是寂照境,低了一个大境界,属实无能。 江炫焕笑了笑,道:“可以。” 此言一出,洛长风不禁露出惊诧之色,这位道友果然并非寻常出身! 那魔修也是满脸震惊,他说愿受奴印只是为了表现自己诚意,他可不认为二人能给自己烙下奴印。 没想到,这位剑修大人,居然真的可以做到! 这位大人,到底是何等出身?! 不过他不敢耽误时间,连忙道:“若大人能为小人打下奴印,小人愿永世为奴,绝不背叛!” 洛长风轻叹一声,玉扇轻摇,那旋风便缓缓消散,露出被束缚的魔修。 “既如此,我便信你一次。”洛长风沉声道,“放开心神,承受奴印!” 魔修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点头答应。哪怕奴印一旦烙下,生死便掌握在对方手中,但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许多了。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江炫焕见状,也不再犹豫,手中长剑轻挥,一道金光自剑尖飞出,没入魔修体内。 魔修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他身体一颤,随即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束缚感。 那股力量在体内游走,最终缠绕在他心神之上,盘结成一道神秘符文。 而他的额头之上,也出现了一个淡淡剑形印记。 他知道,这便是奴印之力,从此他便要听从江炫焕的命令,生死不由己。 不过,好歹是活下来。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剑奴,若有背叛,神魂俱灭!”江炫焕冷冷道。 魔修低头,恭敬地应道:“是,主人。” 江炫焕见魔修低眉顺眼,便问道:“你唤作何名,又有何来历?如实道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魔修微微抬头,眼神复杂,他咬牙切齿道:“回禀主人,小人名唤韩渊,本是大岚官宦之家,因父亲得罪那皇帝老儿,竟遭满门抄斩,我侥幸逃脱,后误入魔道,修炼血魔之法,以图复仇。” 韩渊言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要吞噬一切阻碍他复仇的障碍。 江炫焕微微颔首,似乎对韩渊的过往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问道:“你既为魔修,可知这浮屠秘境详细?” 韩渊答道:“小人只是听闻浮屠秘境灵气十足,天材地宝无数,然而危险重重,其余就不知晓了。” 江炫焕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 接触了看起来出身不凡的洛长风,还有九王爷,以及一众魔修,他才发现,自己也不像师姐说的那么不堪嘛!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2章 突破 江炫焕心中略感宽慰,随即他看了眼无日自明的浮屠秘境,记忆里关于浮屠秘境的些许记载全都浮上心头。 他不由得暗自感叹,得亏陆子轩那帮人活生生地把自己逼成了好读书之人。 在璇玑剑宗的那七年里,为了躲避他们的欺凌,他尽可能的待在璇玑剑阁之中,做个书呆子,翻阅一切他有权阅读之典籍。 若非待在剑阁时间过长,耽误了修炼,他早就破境寂照,如今恐怕已是回光境了。 当然,更有可能因为修为提升太快,早早就被那帮人玩死了。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反正陆子轩被自己杀了,除了那些“师姐”,那些“师兄”们也已经被自己屠杀殆尽。 欺凌之仇,报得差不多了。 他努力地梳理关于浮屠秘境的讯息,而后转身对洛长风道:“洛兄,据闻如若不死,七日之后,浮屠秘境自会将我们传送下界,看来我们需要略微探索下周围,寻个安全之地藏身。” 洛长风也点头道:“据我所知,浮屠秘境虽然无有日月,但也分昼夜。而夜间,最为险恶,有不可思议之大恐怖!” “既然如此,我们当速速行动。”江炫焕说道。 “不急,这里灵气着实逼人,且让我施展回灵之术,先修炼一番,恢复法力。”洛长风喜笑道。 江炫焕看了看周围,此处山谷隐秘幽深,四周被高耸入云的峭壁环绕,屏障自成。 山谷之中,古树参天而立,枝叶繁茂,更是遮蔽了许多窥视。 而浮屠秘境中,灵气果然充足。他的身体饥渴吞噬着天地间游离的灵气,补足已久的空虚。 江炫焕点了点头,道:“单凭道友为之!” 见江炫焕没有意见,洛长风玉扇轻摇,顿时卷起一阵灵风。 灵风所至,灵气如潮水般汇聚,形成一道淡淡光幕,将三人笼罩其中。 洛长风轻闭双目,玉扇在胸前缓缓摇动,引导灵气流动。 眨眼功夫,光幕之内,灵气就堪比在璇玑剑宗之时了! 随着时间推移,光幕中的灵气越来越浓郁,江炫焕感受到周围灵气之浓郁,几乎可以比拟璇玑剑宗最为核心的修炼之地! 他心中大喜,立刻调整心神,宁心静气,盘膝而坐。 待入静之后,江炫焕双手结印,开始调动体内法力,与周遭灵气共鸣。 一呼一吸之间,灵气如浪潮奔涌,灌入江炫焕体内,而后炼化为法力,流转百脉,滋养周身。 江炫焕只觉得全身舒泰,仿佛胎儿,置身于羊水之中。 他全神贯注地运转“璇玑剑诀”,不断调整着呼吸和法力运转,试图突破法力极限。 师姐临别前已传授他后续“璇玑剑诀”功法,此乃璇玑剑宗根本心法,几乎所有璇玑剑宗弟子都是修炼此功。 剑诀分口传功法与心授秘诀,功法李子君已传授完整,然而李子君也只是回光境,所以心授秘诀她也只传授到回光境。 江炫焕修炼到回光境毫无问题,只是回光境之上的灵动境,返元境,无有心授秘诀,就要苦苦摸索了。 不过,如今不是多想之时,抓紧时间修炼为要。 有道是: 我有明珠一颗,就被尘劳关锁。 一朝尘净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寂照,既为寂静之照,亦为照亮寂静。 在此境界,神识生成,可内视经脉,外透光华,宛如明镜高悬,照彻世间万物。 行至此境,法力运转自如,心念一动,法力随至,举手投足间皆有大威能。 达到寂照境者,已可初窥天道。 此境修行,修行者需将心神沉入寂静之海,映照天地大道。 静中生动,无中生有,借假修真,于暗中寻得一缕光明,炼出一点真性,成就真人,是为回光。 寂照境后期,也称为炼真境! 江炫焕运转着“璇玑剑诀”,不断汇聚法力,直到一定程度之后,法力无法再聚集了,似乎有什么在束缚着。 这是触碰到寂照境中期的法力极限了,只要突破这个极限,就可以突破到寂照境后期。 江炫焕古井无波,继续调动着周围的灵气,炼化为法力,而后形成一波波法力浪潮,试图冲破那层束缚。 终于,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中,那层束缚被冲破了。 江炫焕只觉得全身一震,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他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精光,一股甚深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突破了!”江炫焕低语道,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突破到寂照境后期,自己的法力比之前凝练了数倍,经脉也变得更加坚韧,可以承载更多的法力。 洛长风和韩渊也感受到了江炫焕身上的变化,纷纷睁开眼睛,看向江炫焕。 洛长风微微一笑,道:“恭喜道友,突破寂照境后期,实力大增。” 他乃是寂照境后期,想要突破到回光境可没有那么容易。 韩渊也恭敬地道:“恭喜主人突破。” 江炫焕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甚是畅快。 洛长风和韩渊的法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洛长风缓缓收功,光幕消散,露出三人精神焕发的面容。 “洛兄,多谢了!”江炫焕拱手道,心中甚是感激。 洛长风摆了摆手,笑道:“道友多礼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三人稍作休整,便继续前行,探索这神秘的浮屠秘境。 走出山谷,但见浮屠秘境,一片苍莽之地,灵气如泉涌,山河壮丽,非同凡俗,疑似仙境,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洛长风与江炫焕都是惊叹不已。 他们站在一处高地,远望四方,只见群山环抱,云雾缭绕,瀑布飞泻,湖泊如镜。 每一缕风都携带着浓郁的灵气,连呼吸都能感受到一丝修为的增长。 正当三人陶醉于这仙境般的景色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啼鸣,声音凄厉而恐怖,震得群山回荡。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鸟类妖魔,振翅高飞,直扑而来。 那妖魔双翼遮天蔽日,羽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眼中凶光毕露,显然来者不善。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3章 山顶梵寺 “不好!顶尖大妖!”韩渊惊呼。 妖有小妖、大妖、妖王。 小妖相当于冥心,蒙窍,寂照等下三境修士。 大妖相当于回光,灵动,返元等中三境真人。 妖王相当于出神,归墟,天灵等上三境大能。 顶尖大妖,那必然是灵动境之上的存在。 纵然江炫焕、洛长风战力惊人,杀回光如屠狗,然而面对灵动境,也只能避其锋芒。 洛长风眼神一凛,迅速调动法力,双手轻扬,瞬间凝结出一道无形的风遁符印。 “风遁之术,疾!”他轻喝一声,符印化作一道旋风,环绕在三人周围,形成一道透明的风墙。 随着洛长风法力的催动,风墙疾速旋转,带起一股狂风,将三人裹挟其中,化作一道风旋,冲天而起。 这时,那鸟类妖魔也刚好扑了下来。 那鸟类妖魔扑了个空,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翻转,发出愤怒的咆哮。 然而,风旋已然远去,消失在了天际。 旋风消散,三人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山脚。 但见此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梵音袅袅。山顶之上,一座古朴的梵寺若隐若现,庄严神圣。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洛长风沉声道:“此山不同寻常,或有避祸之所。” 江炫焕点头,道:“我们上山一观,再做打算。” 韩渊亦无异议,三人随即踏上通往山顶的道路。 沿途鸟语花香,溪水潺潺,山间灵气更加浓郁。 不多时,三人来到山顶。 只见梵寺大门敞开,香火鼎盛,钟声悠扬。 知客僧见三人到来,他快步迎上前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远道而来,真乃我梵寺之幸。贫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随贫僧入寺内稍作休息。” 三人见状,亦回以礼数,但心中却不禁生出一丝警惕。 这知客僧也太热情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洛长风微微皱眉,暗中传音给江炫焕和韩渊:“这梵寺看似庄严,但我等需小心行事。” 江炫焕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韩渊身为魔修,更是有些不妙之感,他忍不住道:“主人,洛大人,要不我们下山吧。” 面对韩渊的提议,洛长风和江炫焕都心生退意。 然而,他们的退意刚一流露,便被知客僧捕捉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辞,知客僧就一步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知客僧笑容不改,但语气却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三位施主,既然已至我梵寺门前,便是缘分所致。何必急于下山?寺内清净幽雅,正是避世修行的绝佳之地。” 洛长风正欲开口,却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泰山压顶,深不可测。 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妙,这梵寺果然不简单。 江炫焕和韩渊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既如此,那便叨扰贵寺了。”洛长风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对知客僧说道。 江炫焕和韩渊都没有说什么,此刻若强行下山,恐怕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知客僧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连忙侧身让路,道:“施主请。” 三人跟随知客僧进入梵寺,随着三人踏入梵寺的大门,那股莫名的压力也随之消散。 只见寺内香火鼎盛,僧侣们来来往往,忙碌而有序。 然而,他们却发现这些僧侣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似乎在暗中窥探。 “三位施主,请随贫僧到厢房歇息。”知客僧引领着三人,穿过层层殿堂,来到一处幽静的厢房前。 “多谢大师好意,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江炫焕拱手道,试图再次婉拒。 然而,知客僧却似未闻其言,仍旧微笑着说:“三位施主不必客气,且在我梵寺内住上一晚,明日再行离去也不迟。” “既如此,那便打扰了。”江炫焕无奈道。 知客僧热情地为他们安排客房后,又亲自为他们沏茶倒水。 “三位施主,请用茶。”知客僧将茶水递到三人面前,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 然而,这杯茶却让三人犹豫不决。这梵寺之中必有蹊跷,这杯茶恐怕也非寻常之物。 但此刻若直接拒绝,恐怕会激怒知客僧。 正当三人犹豫不决之际,知客僧却再次开口:“三位施主,请放心饮用。这茶乃是我梵寺特产,有清心明目、提神醒脑之功效。” 三人闻言,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茶杯,轻抿一口。 这茶的味道有些古怪,似乎带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异味。 此外,并无什么特异之处。 “这茶……”洛长风刚要开口,却被知客僧打断:“施主觉得如何?是否合口味?” 洛长风只得点头应道:“尚可。” 知客僧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道:“既如此,那贫僧便不打扰三位施主休息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言罢,便转身离去。 三人见知客僧离去,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三人打量了下厢房,只见房内陈设简朴,唯有睡榻与茶几,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洛长风传音道:“这梵寺果然不同寻常,不知有何诡异。” 只是江炫焕和韩渊并无搭话,洛长风回头一看,只见二人“呕”的一声,吐出一道茶水。 而后主仆两人默契的施展火球术,将茶水焚烧干净。 蒸发了茶水之后,江炫焕如释重负地说道:“不错,洛兄,这梵寺必有鬼怪,我等且静观其变。” 看见江炫焕和韩渊二人都是假装喝了茶水,唯有自己这个老实人真喝了下去,洛长风哑然失笑。 自己江湖经验还是差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不过事已至此,喝了就喝了,只是失望,别真的有什么幺蛾子。 浮屠秘境没有晨昏,外面的天色瞬间黑了下来。 三人看着夜晚骤然来临,不由也有些庆幸。相对于荒郊野外,梵寺虽然古怪,多少更有安全感一点。 洛长风布置了个警戒法阵之后,三人便坐在客房中,闭目养神,静待事情发生。 果然,夜深人静之时,外面传来阵阵诡异的声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探着他们。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4章 百鬼夜行,万魔沸腾 夜渐深,梵寺的钟声不再响起,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然而,这种寂静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三人紧紧笼罩。 江炫焕三人虽闭目养神,但感官却异常敏锐。 夜幕降临之后,他们就感受到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突然,一声尖锐的啸声划破夜空,刺入三人的耳膜。 他们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窗外一道黑影掠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那是什么?”韩渊惊恐地问道。 洛长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沉声道:“不知,恐怕是妖魔。” 江炫焕也站起身来,背后法剑养性铃铃作响,蓄势待发。 “主人,洛大人,我们该如何是好?”韩渊问道。 洛长风略一思忖,道:“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这妖物究竟有何意图。” 三人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股阴风随之涌入。 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僧人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三位施主,深夜打扰,实属无奈。”那黑袍僧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诡异,“贫僧有一事相求,还望三位施主能够答应。” 洛长风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 此人,不,此妖魔气息深不可测,显然是只大妖魔! “大师有何事相求?”洛长风问道。 黑袍僧人步步走近,他的双眼紧紧盯着三人,仿佛要将他们看穿一般。 他再次开口道:“贫僧需要三位施主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洛长风警惕地问道。 黑袍僧人微微一笑,道:“三位施主身上精气,正是贫僧所需之物。” 此言一出,必是妖魔无疑! “大胆妖魔!”洛长风暴喝道,“竟敢妄想吸我等精气!速速退去,否则取你性命!” 黑袍僧人闻言,脸上骤然布满阴狠之色。 他身形一动,瞬间便来到了三人面前。一股强大的妖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三人紧紧包围。 “既然三位施主不愿合作,那贫僧只好自己动手了。”黑袍僧人冷冷地说道。 说着,他伸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妖气便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风卷云舒!”洛长风展开玉扇,再次使出大招风卷云舒。 无数风刃自扇中激射而出,犹如暴雨倾盆,在空中竟凝聚成风龙卷,旋转着冲向黑袍僧人。 黑袍僧人猝不及防,被吸了进去。 韩渊双手一展,血色光华四溢,两条血色锁链犹如灵蛇般从他袖中飞出,穿入风龙卷,直扑黑袍僧人。 锁链哗哗作响,扭曲翻飞,犹如活物一般,瞬间便将黑袍僧人紧紧缠住。 黑袍僧人魔气升腾,用力一挣。血魔锁链虽然崩得嘎嘎响,终究没有断开,反而如同附骨之蛆,越缠越紧。 与此同时,江炫焕也动了。 他身形一闪,便闯入风龙卷,手中长剑刺出一道耀眼的剑光,直击黑袍僧人的后背。 “一剑霜寒!”江炫焕低喝一声,长剑所过之处,寒气逼人。 黑袍僧人察觉到背后的剑气,心中大骇。他连忙调动体内妖气,形成一道屏障护住自己。 然而,那剑气却如同无物不破的利刃,轻易便穿透了他的妖气屏障,直刺他的背心。 “砰!”一声闷响,黑袍僧人被剑气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他身上的黑袍被剑气撕裂,露出里面狰狞的妖魔之躯。 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豹子精。 那豹子精显露真身后,愤怒地低声嘶吼。豹头之上,一双赤红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凶光,恶狠狠的看着三人。 三人全神戒备,梵寺的钟声突然再次响起。 钟声悠扬而神秘,那豹子精脸色一变,他回头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满眼忌惮之色。 “哼,既然梵钟已响,贫僧暂且饶你们一命。”豹子精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三人见豹子精离去,心中甚是疑惑,这梵寺,究竟是什么情况? 夜色如墨,梵寺内的钟声却愈发悠扬,然而在这和谐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难以名状的诡异。 三人凝神屏息,又是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又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悄然接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直逼三人所在的厢房。 三人皱起了眉头,静待异变。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厢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缓缓走了进来。 那黑影是一位身着袈裟的老僧人,他面容慈祥,双手合十,一副得道高僧模样。 “三位施主,贫僧有礼了。”那老僧微笑着说道。 洛长风上前一步道:“大师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老僧微微一笑,道:“贫僧乃梵寺护法,今夜特来与三位施主一见。” “护法?”三人心中更加疑惑。 老僧似乎看出了三人的疑惑,继续道:“三位施主乃是外界之人,来此想必是寻求机缘。浮屠秘境危机四伏,唯我梵寺,乃是一方净土。贫僧今夜前来,便是为三位施主指点迷津。” 洛长风三人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虑,但见这老僧人气质不凡,且言语间流露出善意,也不好冷言以对。 还是洛长风出面,他拱手道:“还请大师指教?” 老僧道:“浮屠秘境,有四句语,‘夜路莫走,荒山莫居。梵钟镇魔,拜佛求安’。” “拜佛求安?”洛长风追问道,“敢问大师,这‘拜佛求安’是何意?” 老僧道:“我梵寺所供奉的佛像皆有不可思议大神通,大威能,能护善信。诸位施主若遇危难,可诚心礼拜,祈求庇护。” 洛长风三人闻言,心中明了。 “多谢大师指点。”三人齐声说道。 洛长风拱手道:“多谢大师指点。我们定当小心行事,不负大师所望。” 老僧微微点头,目光转向窗外,沉声道:“今夜乃是百鬼夜行,万魔沸腾之夜。如今夜色已深,此处并不安全。三位施主,且随贫僧来。” 说着,他转身便向外走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5章 索命梵音 洛长风传音问道:“道友,你以为如何?” 江炫焕想了想,老僧那四句话,典籍的确有言,不过却是备注道:“佛可见,有机缘。然,不可求,不可拜,不可信!”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既然来都来了,怎能不搏一搏。 况且,跟着老僧走多半有事,留在这里肯定有事。 既然如此,何妨一探? 江炫焕对洛长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且去看看。” 洛长风点头称是,韩渊自无意见,于是三人紧随僧人,走出厢房。 只见夜色如墨,梵寺内钟声依旧悠扬,夜色降临,几许灯火在黑暗中摇曳,更添几分神秘。 老僧步履匆匆,领着三人穿廊过院,一路疾走,不知要带他们去往何处。 “大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洛长风忍不住问道。 老僧脚步不停,声音低沉:“贫僧带你们去一处安全之地,那里有我梵寺的弟子守护,你们可在那里暂避一夜。” 随着老僧越走越远,三人渐渐来到了梵寺后山。 只见山坡之上,一座巍峨佛塔耸立在夜色中,塔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佛法浩荡,庄严肃穆。 老僧停下脚步,转身对三人道:“这便是你们今晚的宿处,你们可在此安心歇息。” 江炫焕抬头看了眼佛塔,这座佛塔足有十一层,占地浩大,远远就能听到塔内众僧的念经声。 三人随老僧进入佛塔,只见塔内灯火通明,数十名梵寺弟子正在其中诵经修行,见三人到来,皆向他们点头示意。 老僧领着三人继续向上,穿过层层的诵经声,直至来到佛塔的顶层。 顶层空间倒也宽敞,中央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佛像,面容慈悲,但此刻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却似乎透出一股阴森之意。 “诸位施主,请在此歇息。”僧人双手合十,面上依旧带着微笑。 但不知为何,江炫焕三人心中却都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大师,我们三人初来乍到,不知这佛塔内是否有什么规矩?”洛长风试探着问道,试图从僧人口中探听出一些端倪。 僧人微微一笑,道:“规矩倒也没有,只是不可亵渎我佛。” “这是自然之理。”洛长风道。 三人道谢后,老僧离去。 三人默契地分散开来,各自占据了一个角落,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洛兄,我等恐怕已成为‘瓮中之鳖’!”江炫焕说道。 “江兄何出此言?”洛长风小声问道。 “适才在厢房,我注意到那老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且他的步履虽稳,但似乎有些急切。再观这佛塔,虽有金光笼罩,却掩盖不了一丝阴森。塔内诵经声虽响,却少了几分应有的平和。”江炫焕低声分析道。 “而且,那老僧带我们来此,却未曾介绍佛塔内具体情形,只是让我们安心歇息。此等举动,实在是太过异常。”韩渊也补充道。 洛长风眼神一冷,“那我们现在杀出去?” 江炫焕摇了摇头,“不可,出了梵寺,更加危险。况且此乃危机,危机者,危中有机也。或许,我们反而可以获得一份机缘。” “哦?道友可知道什么?”洛长风看着江炫焕问道。 江炫焕道:“此乃书中之言,具体我也不知。我们既已入此险境,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洛长风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便依道友之言。” 这时,韩渊忽然说道:“主人,我有一小物,唤作‘血吸虫’,乃是助我修行血魔功之物,极微极小,或可催动它窃听消息?” 江炫焕闻言大喜,立刻点头应允:“甚妙!快些催动那‘血吸虫’,看看能否窃听到那些和尚有何诡计!” “诺!主人!”韩渊应道,紧闭双目,随后轻轻张口,一道细小的红光从他口中飞出,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这正是他修炼血魔功所养的本命魔虫“血吸虫”,此虫乃是一种特殊的灵虫,能飞能隐,可无声无息地潜入宿主体内,吸血夺灵。 韩渊平日修行,便是御使血吸虫窃取妖兽精血。 为了可持续发展,他也不会害了宿主性命。因而,的确算是“作恶不多”。 血吸虫能听能看,也能兼做窃听之能。 只是血吸虫肉身孱弱,拍之即死。而一旦本命魔虫身死,不仅心神受损,还要重新祭炼,韩渊此举,也是冒了极大风险。 血吸虫飞下塔去,三人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韩渊脸上露出喜色,传音道:“主人,我已催动血吸虫,暗中潜伏一名和尚身上了。” 江炫焕露出赞许之笑,接下来便是等待血吸虫带回的消息了。 夜色更深,佛塔内的诵经声逐渐低沉。 就在这时,韩渊的脸上再次露出喜色,他传音道:“主人,血吸虫回来了!” 只见一道微光闪烁,一只形如跳蚤的小虫子就出现韩渊手掌心。 那小虫子“唧”的一声,随手发出一阵细微的私语声,声音虽小,却如同针尖般刺入三人的耳中。 “今夜送来的佛种,资质上乘,定能助我等突破瓶颈。” “是啊,看那三人气息,定是外界难得的修炼天才。” “嘿嘿,和尚我早已垂涎多时,此番定要将他们尽数炼化。” “嘻嘻!可惜入了佛门,还要将他们炼为佛种。不然,一口吞食,在嘴里慢慢细嚼慢咽,何其美味!” “好了,休要废话!快念佛经,准备度化他们!” 三人闻言,脸色骤变,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和尚包藏祸心! 洛长风怒道:“这些和尚,心怀叵测!竟然想要炼化我们为什么‘佛种’!” 江炫焕“嘘”的一声,示意洛长风噤声。而后侧耳倾听,他脸色严峻说道:“来了!” 洛长风和韩渊脸色大变,他们也听到了!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诵经声逐渐响起,由远及近,仿佛无数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让人烦躁不安,心慌意乱。 三人脸色大变,只觉有千万只魔爪,向他们伸来,试图将他们拖入无底的深渊。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6章 求我,拜我,便可得解脱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梵音如魔,好似狂风骤雨,席卷而来,那低沉而诡异的诵经声,仿佛千万厉鬼在耳边低语,尖锐而刺耳,直刺三人心神深处。 每一声诵经,都如铁锤般重重敲击在心头,让他们心神震荡,无法自持。 洛长风、江炫焕、韩渊三人,在这魔音的侵袭下,如同被迷雾笼罩,眼前一片模糊。 他们眼中原本坚定的光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茫与恐惧。 那魔音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他们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抵抗。 诵经声愈发强烈,如巨浪般汹涌而来,他们极力挣扎,试图抵抗那魔音侵袭,但终究段位相差太大,力不从心。 他们心神逐渐失守,只觉身体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无法动弹。意识也逐渐模糊,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漩涡。 在这漩涡之中,三人彻底迷失了自我,他们看到了各种恐怖的幻象。 他们看到自己被无数饿鬼围绕,它们伸出利爪,将自己千刀万剐,片成肉片来吃。 他们看到自己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烈火焚烧着他的身体,痛得无法呼吸。 他们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行走在黄泉路上,四周是熊熊燃烧的业火,火焰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容,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嘶哑着无尽的哀嚎。 那些可怕的场景让他们心生绝望,而梵音却如同咒语般不断在耳边回响,让他们彻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佛像方向缓缓挪动。 佛像那看似慈悲的面容,在昏黄的灯火下却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它的双眼仿佛闪烁着幽光,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似乎还挂着恶臭的涎水。 “求我,拜我,便可得解脱。” 一道极空极幻之音在三人心田响起,低沉而诡异。 江炫焕紧咬牙关,试图催动璇玑剑意,保持最后的清醒,但魔音如同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让他无法抗拒。 “求我,拜我,便可得解脱。”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他感到自己的肉身正在逐渐失去控制,不由自主地向着佛像跪拜下去。 洛长风和韩渊也陷入了同样的境地,他们一样无法抗拒那魔音,随着洛长风一同跪拜在佛像前。 然而似乎感应到他们心中还有抵抗之意,佛像的双眸忽然闪烁起了猩红的血光。 那道血光一闪一烁,好似从佛目脱出,直落三人心田。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南无阿弥陀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南无阿弥陀佛。” 魔音再度高昂,三人心中一颤,双目彻底失神,不由自主地向着佛像磕头叩拜。 “南无阿弥陀佛……”他们口中不由自主地念诵着佛号,仿佛这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随着佛号的念诵,三人感到自己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 那诵经声虽然依旧在耳边响起,但已经不再那么令人恐惧、绝望。 他们看到了一极乐之界,那界中有大光明、大逍遥、大自在…… 三人渐渐沉浸在那片光明之中,心灵被佛号洗涤,仿佛脱胎换骨。 三人被那佛光笼罩,心神渐渐安定,却未察觉到自己已逐渐被度化,成为了所谓的“佛种”。 诵经声渐息,佛塔内突然响起一阵欢喜的喧哗声。 一群僧人喜笑颜开地从下方涌了上来,他们眼中尽是贪婪,仿佛看到了无上的美味,犹如饿狼般围住三人。 “看,他们已经被我佛感化,成为我们梵寺的宝贵佛种了!”老僧微微一笑,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得意之色。 “哈哈,师兄,今夜真是收获颇丰,这三人资质上乘,定是上等佛种!”一名胖大和尚大笑道。 “是啊,这等机缘,可遇而不可求,我等定要好好享用!”另一名瘦高和尚附和道。 “哈哈,真是天助我梵寺,今日竟能得此良机!”众僧纷纷附和,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就在众僧准备上前将三人带走时,老僧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如今外来人少,佛种珍贵,我们不可浪费了。须得准备药材,细细炮制,方可发挥其最大效用。” 众僧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如今佛种珍贵,可不能挥霍。 “长老,那该如何炮制?”一个僧人好奇地问道。 他面容年轻,想来没有多少吃人经验。 老僧微微一笑,道:“先将他们置于净室之中,以灵泉之水浸泡三日三夜,再辅以各种珍稀药材熬煮,方可去除他们身上杂质,保留其精华。” “善哉善哉,长老,我等这就准备!”弟子们齐声应道,兴奋的就要上前带三人去净室,准备灵泉水和药材炮制他们。 “且慢。”老僧再次摆手,“这三人虽然已被度化,但心中仍有抵抗之意,还需要沐浴佛光,否则难以完全炼化。瘦井龙,你领众继续诵经。胖地虎,你领众准备,明日炮制。” “既如此,便依师兄所言。”胖大和尚笑道,“我等这便去准备药材和器具,明日一早便开始炮制。” 瘦高和尚也唱了个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这便领众诵经,助他们彻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众僧散去,老僧独自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三人。 老僧转身看向三人,脸色淡然:“你们三人既已入我梵寺,便是我佛门中人。虽为佛种,但念你们初来乍到,贫僧会让你们少受些痛苦,让你们在最后的时日里,感受到我佛慈悲。” 三人闻言,却是波澜不惊,三人跪拜在佛像前,面容呆滞,眼中无光,仿佛已不再是尘世之人,而是被魔音彻底迷惑的亡魂。 他们已被度化,迷了本来面目,失了原本心智,沦为“佛种”。 老僧看了看塔外,距离天明已是不远。 “也罢,便让你们在佛光中再沐浴一夜,明日一早,再行炮制。”老僧自语道,随后转身离去。 佛塔内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三人静静地跪拜在佛像前,口中默念着佛号。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7章 那滋味,定是世间极品! 次日,晨光初现,金光佛塔前已是一片忙碌。 胖大和尚地虎领着众僧,手持各种珍稀药材,向净室进发。 净室内,三口大锅已经立起,锅里面倒满了灵泉水,那水极其清澈,还泛着淡淡金光。 地虎吩咐众僧将药材一一投入锅中,那药材有千年茯神、百年益智仁、九幽海底珠、魔蝠脑、流金琥珀、幽魄砂、万年沉香…… 又有十八名僧人围着大锅,施展法力,以水炼法,炼化这些药材。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材的精华被一点点炼化出来,融入灵泉之中。那锅中的泉水逐渐变得粘稠,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地虎站在一旁,满脸堆笑。他心道,这些珍稀药材的加入,定能让这三人成为最上等的佛种。 到时候,师兄一个头,师弟一个头,自己也吃一个头。 回想起脑髓的美味,地虎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满是期待。 与此同时,瘦高和尚井龙则领着众僧在佛塔外诵经,为即将开始的炮制仪式加持法力。 佛塔顶层,三人依旧跪拜在佛像前,口中默念着佛号。 他们面容平和,眼中已无波澜,仿佛已经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与争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随着日头渐高,炮制仪式也即将开始。 众僧簇拥着老僧,走进了佛塔,他扫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三人身上。 看见三人如今的状态,他微微点头。随后,他对众僧道:“时辰已到,开始炮制吧。” “善哉!善哉!众僧欢喜将三人从佛塔中抬了出来,送进了净室。 众僧先是剥光了三人的衣服,焚香沐浴,然后将三人赤条条地抬入锅中。 三人被缓缓放入沸腾的灵泉之中,那色彩斑斓的药水瞬间将他们淹没。药材精华化为丝丝缕缕的精纯能量,慢慢渗透到三人体内。 十八名僧人继续施展法力,操控火候。 那锅中,三人的身体在药水的浸泡下,渐渐变得晶莹剔透,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华所笼罩。 瘦高和尚井龙领着众僧转移到净室外继续诵经。这次就不是加持法力,而且封禁气息,以免天魔们闻着味道而来,抢夺佛种。 胖大和尚地虎也领着一众僧人在净室内全神戒备,以防生变。 老僧也在净室内坐镇,眼看着三人被炮制。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三日过去,锅内的药水渐渐变得清澈透明。 老僧心中欢喜,这三人已经被彻底炼化,由寻常佛种,炼成了上等佛种。 他连忙吩咐众僧将三人从锅中抬出。 只见三人面容安详,金光闪闪,仿佛成了真正的佛。 胖大和尚地虎与瘦高和尚井龙围在老僧身边,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地虎舔了舔嘴唇,眼神贪婪:“师兄,这三人如今已是上等佛种,其脑髓定非凡品,你一头,我一头,井龙师弟一头如何?” 井龙听着口水也出来了,不过他还有几分定性,他道:“地虎师兄莫急,佛种虽已炼成,不过还差了几分。依我看,应先将他们安置妥当,待其完全融合药力,方可享用。” 老僧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井龙所言极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必急于一时。” 地虎虽然心有不甘,但见老僧与井龙都如此说,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渴望,点头称是。 三人商量一番,决定再次将三人送到佛塔顶层,那里是寺中防御最坚固之地,有真佛坐镇。 随后,老僧又吩咐众僧,加强寺内的戒备,以免有外魔乘虚而入。 众僧领命而去,寺内一片忙碌。 夜幕降临如常,胖大和尚地虎躺在简陋的禅房内,辗转反侧,难以入定。 他的心中,佛种那诱人的香味如同魔障般挥之不去,令他心神不宁。 回想起白日里三人金光闪闪的模样,他好似已经看到了那晶莹剔透的脑髓在眼前晃动。 那滋味,定是世间极品! 他想象着那美味在舌尖上绽放的滋味,心中便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痒痒的,又带着几分痛楚! “师兄和井龙师弟说得没错,佛种尚未完全融合药力,此时享用或许并非最佳时机。”地虎心中默念,试图用理智来压制内心的贪欲。 然而,越是压制,那贪欲便越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如同鼓点般敲击着他的心房。 地虎心中挣扎不已,一方面他自知偷吃佛种必然引得师兄震怒,师兄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承担的。 另一方面,那诱人的美味又在不断地挑逗着他的味蕾,让他无法抗拒。 “不!”地虎猛地睁开眼睛,满眼凶厉,“他是师兄,我如何是不得!” “干脆把佛种都吃了,逃出寺去!待我修炼有成归来,夺了师兄之位!”地虎恶狠狠的想到。 心中打定主意,地虎轻轻起身,披上僧袍,悄然走出了禅房。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僧众,向着佛塔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如同擂鼓般急促,每一步都走得谨慎,生怕被人发现。 终于,他来到了佛塔前。 佛塔这里有僧众驻守,这可躲不掉了。 地虎定了定神,走到驻守的僧众面前,脸上露出威严之色。他双手合十,声音洪亮而坚定:“阿弥陀佛,我今夜心中有感,欲上塔顶巡查,确保佛种安危。诸位师弟,还请放行。” 众僧见是地虎,又见他面色严肃,不像有假,纷纷让开道路。 其中一名僧众恭敬地答道:“地虎师兄,塔顶一切安好,但师兄既有此心,我等自当放行。” 地虎点了点头,对众僧道:“尔等继续值守,不可有丝毫懈怠。”说罢,他大步流星地朝佛塔顶层走去。 他每走一步,心中的贪欲便增加一分。然而,此刻他已决心不再回头,只要能一举吞噬佛种。 他穿过层层佛堂,终于来到了佛塔顶层。 三人依旧静静地盘腿坐在佛像前,浑身金光闪闪,那是精华还没完全融合。 地虎心中一喜,他缓缓靠近,伸出颤抖的手,准备将佛种纳入自己囊中。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8章 假人假面 地虎心中欣喜万分,独吞三名佛种的快感让他爽翻天了。 只是,眼看着就要一手拿下三名佛种,地虎忽觉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感。 他猛地回头,只见老僧和井龙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地虎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连忙跪下,双手合十,强装镇定地说道:“师兄、师弟,我……我只是上来巡查,确保佛种安危。” 然而,老僧和井龙的目光却如同两把利剑,直刺他的心扉。他们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已经看穿了他心中的贪欲和谎言。 地虎心知不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起身,双掌齐出,一股阴狠的掌风呼啸而出,偷袭老僧。 老僧面色不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身形未动,只是轻轻一挥衣袖,便迎上了地虎的掌风。 “砰!”的一声,地虎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他吐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自己和师兄差距竟然这么大! 自己怎么失心疯了竟然想挑选他老人家威严! 井龙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劝阻,但老僧已经动了真怒。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地虎面前,一掌拍出,正是本寺至高绝学——大悲手。 大悲手一出,天地悲悯。然而在这股悲悯之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地虎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自己牢牢锁定,他拼尽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砰!”的一声巨响,地虎被大悲手击中,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瞬间瘫软在地。 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只见其神魂已灭,气息已无。 老僧看着地虎,长叹一声:“你本可修行有成,却因贪欲而自毁前程。今日我便以这大悲手送你一程,愿你来世能洗心革面,重修正道。” 言罢,老僧转身离去,只留下井龙和众僧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地虎的尸体。 而地虎,这个曾经威风一时的大和尚,就这样因为一时贪欲而落得个身陨道消的悲惨下场。 “你们给地虎师兄收收尸,找个地方安葬吧。”井龙说罢,也转身离去。 众僧面面相觑,浮屠秘境自有规矩,人死不吃,便会化为厉鬼,缠上最后碰到他之人。 奈何寺中又禁止同门相食,地虎修为虽高,他们也不敢觊觎,毕竟地虎之死就在面前,谁也不敢坏了规矩。 护法大师兄可是铁面无情,要杀你就绝不会给你求饶机会。 只是倘若不吃了他,谁敢给他安葬? 地虎修为甚深,又是佛门中人,为鬼必是大凶,佛法也镇不住! 如此凶鬼,谁敢招惹,他们可不会嫌自己命长! 护法大师兄啊!你为何要在寺内打死地虎师兄?但凡出了寺门,大家都好啊! 众僧心里埋怨,却是无可奈何。 “师兄,还是你来吧,你修为高深,定能镇住他。”一位年轻的僧侣看向一位年长的僧人,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那年长僧人摇头叹息,双手合十道:“师弟此言差矣,地虎师弟虽已离世,但其修为仍存,我恐力有不逮,还是由师弟你来吧。” “我?师兄你开玩笑吧,我修行尚浅,如何敢触碰地虎师兄的尸体?”年轻僧侣连连摆手,眼中满是惊恐。 其他僧侣也纷纷推诿,不愿惹祸上身。 “诸位师兄,我看这小和尚平日里颇受师父们喜爱,定是有些过人之处,这安葬地虎师兄的重任,不如就交给他吧。”一个看似机灵的僧侣突然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一旁默默站立的一名小和尚。 小和尚脸色稚嫩,面对众僧的目光,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心知众僧是在推诿责任,但在这梵寺之中,他又能如何抗拒? “这……这怎么行?我……我修为浅薄,如何能胜任此等重任?”小和尚颤声道。 然而,众僧却已经达成了默契,他们阴森森的看着小和尚,明显的不怀好意。 “小师弟,你莫要推辞了。地虎师兄生前待你不薄,如今他身陨道消,你理应为他尽一份心意。”一个看似和善的僧侣上前,看似在劝慰小和尚,实则威胁道。 小和尚被众人逼得无处可退,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众僧见小和尚答应,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安静躺着的地虎尸体,却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异变即将发生。 这一动静,令原本就心神不宁的众僧惊恐不已。 “快走啊!地虎师兄尸变了!” “不要留下,快走!” 他们连忙奔下塔去,生怕被地虎的鬼魂缠上。临走时,他们还不忘回头威胁小和尚:“小师弟,你可要处理好地虎师兄后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小和尚吓得脸色惨白,他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地虎尸体,瑟瑟发抖,惶恐不安,一副就要腿软得晕倒下来模样。 只是当众僧如鸟兽散,塔内只剩下小和尚与地虎的尸体,还有江炫焕、洛长风、韩渊三人炼成的“佛种”时,小和尚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与他稚嫩面容极不相符的狡猾与狠辣。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缓缓走到地虎尸体旁,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须臾之间,只见一阵黑雾缭绕,地虎的尸体竟然一分为三,分别是江炫焕、洛长风、韩渊模样! 而后,小和尚扛起这三具尸体,走到佛像前放下。 紧接着,小和尚又搬动江炫焕三人躺在地上,一个压着一个,叠在了一起,而后脱下地虎的僧袍,套在三人身上。 地虎身材着实胖大,三人套进去居然刚好合适。 江炫焕三人面带微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百般摆弄,却是一声不吭,始终微笑着,看得小和尚心里直发毛。 他不敢多想,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对着叠在一起的三人一拍,三人顿时变幻成了地虎的尸体模样,金光也收敛了起来,没有了佛意。 他摆弄好“佛种”,而后扛起“地虎尸体”,重新变出一副惶恐惊惧的表情,颤颤巍巍的走下塔去。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89章 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守塔僧众见小和尚背着地虎的尸体缓缓走来,瞬间噤若寒蝉。 他们侧目而视,不敢直视小和尚与那尸体,生怕招惹上什么不祥之物。 “快,快让开!”一个守塔僧低声呼喊着,众僧如同听到什么禁忌之语,急忙避让,不敢靠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和尚颤抖的念着佛号,背着尸体,步履蹒跚地穿过僧众。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惶恐无助的表情,仿佛已然知道自己就要遭遇不幸。 众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连骂晦气。 地虎这厮好不识趣! 今天本是喜得上等佛种的大喜日子,不想这厮竟敢妄生贪念,独吞佛种,还敢对护法大师兄出手,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连累着他们这些小和尚,平白无故担了份惊怕。 夜色沉沉,小和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众僧议论纷纷,有的咒骂地虎不识好歹,有的叹息小和尚命途多舛。 不过更多的是欣喜之意——地虎死于非命,肯定不能葬在寺内。 想必今晚那小和尚就会被地虎索命致死,明日一早,他们循着二人气息追过去,地虎和那小和尚,还算热乎呢! “嘻嘻!”和尚们拍手道,“明日咱们就可以尝尝地虎那厮味道了!” “地虎那厮,平日便是一身肥膘,今日这一死,想来肉质更为鲜美。”一个身形魁梧的和尚抚着肚皮,眼中闪烁着垂涎之色。 “是啊,他平日里便喜欢偷吃寺内的贡品,那肚子里的油水,定是不少。”旁边一个瘦削的和尚接口道,脸上满是贪婪。 “明日一早,咱们便去寻他,趁热将他吃了,定能大补一番。”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和尚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在夜色中回荡。 众僧纷纷点头称是,好不乐哉。 “善哉善哉!地虎未远,噤声!明日再论!”一个年长和尚喝退了众僧。 众僧心中一惊,连忙闭嘴,塔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夜色如墨,小和尚背着地虎的尸体,步履沉重地走在梵寺的青石小径上。 沿途巡逻的僧众,见到这一幕,无不面露惊恐之色,连忙侧身避让,不敢有丝毫停留,生怕被地虎冤魂缠上。 小和尚低垂着头,紧咬着牙关,一副心中万般无奈、百般恐惧,硬着头皮前行模样。 寺院的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守门的僧侣见到他背着地虎的尸体走来,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惊惧,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默默地为他让开了道路。 终于,小和尚走出了寺院的大门,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庄严的庙宇,然后头也不回的步入夜色之中。 黑暗中,小和尚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老僧在禅房打坐,双眼微闭,心如止水。 然而,忽地一股莫名的悸动从心底涌起,如暗流涌动,打破了宁静。他眉头微皱,灵觉预警,似乎感知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老僧心知不妙,急忙睁开眼,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佛号,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然而,那股悸动却越发强烈,似有大事发生! 莫非,佛种出事了? 老僧心中一惊,他不再犹豫,起身披上袈裟,步履匆匆地走出禅房,朝着佛塔的方向赶去。 他的身影在青石小径上迅速掠过,留下一道道虚影。 眨眼功夫,老僧便至佛塔,护塔众僧诵经如故,似无异常。 见老僧至,护塔僧众连忙起身相迎,“拜见护法大师兄!” 老僧却不理会他们,径直穿过众僧,登上塔去。 塔内有禁制,只能一步一步登塔,老僧虽着急,却也只能加快步伐而已,不敢飞掠。 护塔僧众见老僧这番模样,也是心中大惊,连忙跟在老僧后面登塔而上。 很快,老僧便登上顶层。 地虎的尸体已然消失不见,三名佛种在佛像前打坐依旧了。 只是他,一眼就看出,那三人并非佛种! 老僧面若寒霜,厉声喝问:“佛种何在!” 声音回荡在佛塔顶层,震得众僧心头一颤。 众僧连忙指着佛像前的三人,慌忙回答:“护法大师兄,那便是佛种啊。” 老僧冷哼一声,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他沉声道:“尔等肉眼凡胎,岂能看透邪法!” 言罢,他双手合十,口诵佛号,一股甚深法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佛塔。 随着佛号的响起,佛像前打坐的三人身上忽然冒出阵阵黑烟,黑烟中隐隐传出阵阵哀嚎之声。 众僧见状,皆是惊恐万分,连连后退。 只见黑烟消散,那“三人”变成地虎的头、身体和四肢! 原来,竟然有人以幻术,将地虎肢解,变幻成佛种模样! “佛种失了!” “佛种失了!” 佛塔顶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众僧纷纷围拢在老僧身边,惊怒交加,怒嚎不已。 “师兄,这……这如何是好?”那名年长和尚泪眼婆娑,悔恨不已。 佛种可是他们修为晋升的希望,好不容易来了三外人,被他们辛苦炼成佛种,不想竟然走失了! “噤声!”老僧喝令众僧闭嘴,而后冷声道,“今夜可有异常?” 众僧再傻也反应过来了,赶紧道:“大师兄,定是慧远那个小和尚!” 接着众僧七嘴八舌将瘦高和尚井龙吩咐众僧给地虎收尸,最后小和尚慧远主动站出来,承担此重任的场景。 “那小和尚慧远,平日寡言少语,没想到竟心怀鬼胎!” “不错,那慧远看似老实,实则心机深沉,我们都被他骗了!” “怪不得他那么主动,要背地虎的尸体离开,原来是要趁机盗窃佛种!” 众僧怒道,他们难以相信,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慧远,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老僧一听就知道什么回事,只是他也不好追究众僧责任,毕竟是他在这里打死了地虎。 如非这般,那小和尚也寻不到机会。 老僧抬起手,示意众僧噤声。 他沉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找回佛种,捉拿慧远!” 众僧齐声应诺,立刻转身下楼,捉拿叛徒,追回佛种。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0章 画壁之中 正当众僧急匆匆下楼之际,瘦高和尚井龙匆忙赶来,面露愧色,向老僧深深一拜。 “师兄,此事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特来请罪。”井龙请罪道。 老僧抬眼看他,道:“井龙,你虽有过失,但罪不在你。当务之急,是找回佛种,捉拿慧远。” 井龙起身道:“师兄,我这就去请来慧远命火,施展搜罗大法,追缉慧远!” 老僧点头:“善哉,你速去安排,务必要将佛种找回,慧远捉拿归案。” 井龙再次一拜,转身离去。 夜色中,井龙步履匆匆,犹如鬼魅穿梭在廊院之间。 他正要穿过长廊,才跨过门槛,突然一道黑影从暗处疾速掠过,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衣袖。 井龙恍若未觉,继续前行。 很快,井龙来到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佛殿前。 佛殿内,灯火通明,香烟缭绕,壁画上的佛陀和菩萨们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走出画中。 井龙踏入殿内,心中一片肃然。 他径直走向佛殿深处,只见中央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面容慈祥,宝相庄严。 佛像前,一盏青铜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佛殿内。 井龙心中默念佛号,走到佛像前,双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礼。 然后,他转身面向佛像背后的壁画,只见那壁画上绘着一幅山水画卷,山间云雾缭绕,溪水潺潺,景色宜人。 井龙闭上双眼,凝聚心神,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壁画前。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是来到了画中。 这便是内门的所在。 这里,峰峦叠嶂,古木参天,佛光浩荡,气势恢宏。 远处,一座巍峨的殿堂隐于云雾之中,那是“大明殿”,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唯一可去之地。 这里同样禁飞,井龙只得一路疾行。盏茶功夫之后,他来到了大明殿前。 大殿上供奉着不动明王。 但见明王之像庄严威猛,身披甲胄,现忿怒相,背负猛火,手持利剑与绳索,斩断一切烦恼! 明王之前,一位长须飘飘的老僧人正闭目打坐,身旁放着一盏青灯,燃着淡淡金光。 井龙心中一凛,这便是掌管外门弟子命火的长老——青灯大师! 他踏入大殿,恭敬地向不动明王像行了一礼,而后上前一步,朝着青灯大师恭敬地行礼道:“长老,弟子井龙有要事相求。” 青灯大师头也不抬,眼也不睁,问道:“何事?” 井龙赶紧将佛种丢失、慧远可能与此事有关的事情详细述说了一遍。 “长老,四日之前……” 青灯听完,依旧面无表情,他道:“慧远命火在戊三三,你自取去。” 井龙谢过青灯大师,转身向后殿走去。 后殿之内,昏暗肃穆,一排排灵位整齐排列,每一个灵位下都摆放着一盏灯光微弱的灯火,那便是众多外门弟子的命火。 这些命火按从高到低,分为五行,乃是甲、乙、丙、丁、戊。 从右到左,各有六十四列。 因而,外门弟子定额三百二十人。 井龙目光在灵位间扫过,只见甲四六的命火已熄,那是地虎命火。 而旁边的甲四八,灵位上赫然是他的名字! 井龙目光一凝,手微抬,露出衣袖,衣袖之中,一道黑影射出,直落井龙的灵位之上。 赫然一看,竟然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豹猫! 那只豹猫叼起井龙的命火,而后屁股一翘,拉了一朵一模一样的火焰落在油灯之中。 做完这些,豹猫吞下井龙命火,纵身一跃,又落入了井龙衣袖之中。 井龙若无其事地继续寻找着慧远的名字,他在戊三三,也就是最下一行,右起第三十三排。 井龙一眼便找到了刻有“慧远”二字的灵位。 他走上前去,将手一招,慧远的命火便落入了手中。 井龙转身离去。 回到大殿中央,井龙再次向青灯大师行了一礼,“长老,多谢您指引,弟子已取得慧远的命火。” 青灯大师微微点头,“嗯。” 井龙再次一拜,而后退出大殿。 这时,青灯大师才睁开朦胧的眼睛,他看了井龙背影一眼,随即又合上了眼睛。 出了大殿之后,井龙依旧心无波澜,脚步也如来时匆匆。 佛门高僧往往有他心通,能察觉他人心思,他什么也不敢想。 直到出了画壁,井龙才松了一口气。 他身形一动,已回到了佛殿之中。 井龙快步走出殿外,一路疾行,穿过廊院,越过山门,直奔寺外而去。 当出了寺门之后,井龙不由得深吸一口夜间的清新空气。 而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空气中,是自由的味道。 寺外,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井龙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施展身法,一路向北而去。 狂奔千里之后,井龙看了看周围,万籁寂静,夜色深沉。 他忽然停下,将衣袖一甩,一道黑影射出,落在地上,正是那只如拳头小巧的豹猫。 “怎的?井龙,你想如何?”豹猫一落地,便扬起头,绿宝石一般幽幽泛光的眼睛直盯着井龙。 井龙道:“包三爷,佛种就在前方,你先还我命火。” 豹猫嘴角一翘,似是嘲笑:“哦?你是想卸磨杀驴了?” 井龙笑了笑,“包三爷,你速度太快,万一你吞噬佛种之后溜走,我可找不到你。” 豹猫包三爷瘪了瘪嘴,“啧啧,我的命火,不是留在大明殿替你吗?你还怕我跑了?” 井龙目光锐利:“包三爷,我可知你底细。你乃‘三命灵猫’,有三条性命,大可舍弃一条性命,让命火在大明殿熄灭。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再回寺中。我之命火与你无益,你也无须担忧我不分你佛种。以你匿行之力,还怕我脱得了你追踪不成?” 包三爷眼色惊诧,没想到井龙对他底细了如指掌,他犹豫道:“我若还你命火,你当真分我一份佛种?” 井龙点了点头,正色道:“我井龙虽非大善之人,但也绝非言而无信之辈。” 包三爷道:“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你得先发誓,否则我怎能信你?” 井龙微微一笑,抬手向天,郑重发誓:“我井龙在此发誓,若取得佛种,定分与包三爷一份,若有违背,愿受天谴!” 誓言一出,天地似乎都为之一震。 包三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随即张开嘴巴,吐出一团火焰,正是井龙的命火。 井龙将命火收入体内,拱手道:“多谢包三爷。”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1章 我儿受苦了! 看见井龙收回了命火,包三爷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出发。” “当然,当然!”井龙满脸堆笑。 然而,就在包三爷转身欲走时,井龙突然身形一动,瞬息间欺近包三爷身旁。 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迅速结印,一股强大的法力自掌心涌出,化作一条蜿蜒盘旋的龙影,将包三爷紧紧环绕。 这正是井龙的独门秘术——“井龙术”。 “井龙术,以龙为井,囚禁万灵。”井龙冷声暴喝。 龙影翻腾,化作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将包三爷囚禁其中。 包三爷惊觉不妙,欲要挣脱,却感觉那井壁坚如磐石,龙影缠绕之处更是法力如刀,割得他皮开肉绽。 他转头看向井龙,怒吼道:“井龙!你为何出尔反尔?你已立下誓言,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井龙面不改色,淡淡道:“包三爷,我何时说不给你佛种?此术只是暂时束缚你,待取得佛种后,我自然会为你解开。” 包三爷怒喝道:“你言而无信!我岂能信你?” 井龙微微一笑,道:“包三爷,你且稍安勿躁,待取得佛种,我必会分你一份,只是何时分你,这就不好说了。” 说罢,井龙转身离去。 包三爷闻言知道自己被耍了,顿时勃然大怒,愤怒地挣扎。 但“井龙”术却如同铁笼一般牢固,他一时也无法挣脱。 包三爷咆哮道:“井龙!你竟敢如此待我!我若脱困,必不饶你!” 井龙不以为意,继续前行,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包三爷在原地怒吼连连,却无法摆脱那井龙术的束缚。 不久,井龙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茂密的枝叶遮掩,若非有心寻找,极难发现。 井龙却是轻车熟路地拨开枝叶,进入山洞中。 在山洞深处,有一堆篝火正在燃烧,火光映照出一个人影,那人正是慧远。 看见井龙进来,慧远欣喜地站了起来。 “父亲!” 原来,慧远竟然是井龙儿子! 井龙见到慧远欣喜的模样,也是满脸慈爱。 “我儿受苦了!”井龙唏嘘不已。 当年他被抓来当和尚,和妻儿一别就是三十年。慧远为了救出自己,还主动入寺出家,妄图盗来命火,还自己自由。 真是傻孩子,命火岂是那么好偷! 这下,他们父子全搭进去了。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那日那三人进来之后,他就在谋划如何借机脱逃,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 他翻手取出慧远命火,那朵微弱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儿,如今你我父子终于重得自由了!”井龙欣喜道,将手中的命火递向慧远。 慧远也是满脸激动,双手恭敬地接过命火。 那团火焰仿佛有灵性一般,在慧远手中跳跃得更加欢快,慧远连忙将命火融入体内。 “多谢父亲!”慧远欣喜道。 井龙轻抚慧远的头,眼中满是愧疚与欣慰:“我儿,这些年你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我们终能重获自由,一切苦难都将过去。” 慧远摸了摸头:“父亲,我不怕吃苦。只要能与您团聚,一切都是值得的。” 父子俩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与思念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父亲,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慧远问道。 井龙看了一圈,山洞空旷,不见他物。 他问道:“佛种何在?” “父亲,在这里。”慧远目光微闪,走到山洞一侧的石壁前。 他轻触石壁,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双手结印,一股法力自掌心涌出,灌注于石壁之上。 随着法力的涌动,石壁开始缓缓裂开,好似一扇尘封已久的门扉被缓缓推开。 裂缝逐渐扩大,最终显露出一间密室。 密室昏暗,但在这昏暗之中,有三道身影却异常醒目。 他们盘腿打坐,身上散发着淡淡金光,仿佛三尊活佛,正是江炫焕三人! “好,好!”井龙连声赞叹,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没有白费心机。 “哈哈!”井龙忍不住大笑,“孩儿,你一个,我一个,我们就在这享用了佛种。剩下一个,我们带回家去,留给你母亲享用。” 慧远也是忍不住舔了舔嘴,眼睛闪出贪婪之色,他的目光在密室中的三人身上游移。 最终,慧远指向了韩渊和洛长风,道:“父亲,我们便选这二人享用吧。” 井龙一看,摇头笑道:“你这小子,把最口感最差的留给你母亲了啊!” 那两人,一个是法修,一个是魔修,度化为佛种之后,法修口感软绵醇厚,而魔修则带有几分韧劲,风味独特。 剩下一个是剑修,纵然度化了,依旧锋芒毕露,口感辛辣而刺激。 慧远狡黠地笑道:“父亲,母亲就喜欢剑修的凌厉口感呢,到时候你亲自送她,母亲肯定很开心。” “哈哈!这样吗?”井龙有些拿不定,分别多年,他都忘记了妻子喜欢什么口味了。 “好啦,父亲,动手吧!”慧远已迫不及待。 井龙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他身形一动,便如鬼魅般飘至韩渊身前。 慧远紧随其后,飘到了洛长风身上。 两人伸手一探,一股强大的吸力便自掌心涌出,将韩渊和洛长风二人缓缓托起。 炼制佛种,犹如蜘蛛将猎物缠绕成茧,注入胃液消化成液。 吞噬佛种时,只需运转法力,将嘴巴贴在了佛种额头之上,用力一吸,便可将佛种之中的佛性与生机如汁液吸入。 井龙和慧远两父子兴奋地将韩渊和洛长风二人运到身前,凑嘴过去,准备将两人吞噬。 这时,密室之外突然响起一阵梵音,悠扬深远。 梵音之中,隐隐有高僧诵经之声,声音虽轻,却如雷贯耳,震撼人心。 井龙和慧远被这突如其来的梵音惊得愣在原地,嘴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井龙,慧远,你们误入歧途,今日我便以佛法度化你们,让你们重归正道。”老僧庄重威严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井龙和慧远脸色一变。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2章 看来,你还是不知错 老僧之威,井龙和慧远都知! 井龙更是亲眼目睹老僧一掌便拍死了和自己不相伯仲的师兄地虎。 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下定决心,他猛地转身,厉声喝道:“慧远,速速吸取佛种精华,我来挡住这老登!” 言罢,井龙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直冲向洞口。 他双手结印,法力涌动,施展井龙术,想要拖延时间。 那老僧轻轻一抬手,只见一道金色的掌印自老僧掌心飞出,携带着无尽的佛力,如同天降神掌一般,一掌就拍灭了龙影。 “井龙,你执迷不悟,我很失望。”老僧冷冰冰的说道,像是宣判井龙死刑。 井龙心中一惊,这老僧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但他已无暇多想,只能拼尽全力,再次施法。 然而,老僧身形一动,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井龙面前。只见他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慈悲的光芒,口中轻念一声:“大悲手!” 随着这声轻喝,老僧的手突然变得硕大无比,宛如山峰,向井龙猛然拍去。 井龙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迎面而来,他心中骇然,但已避无可避。 他只能咬牙硬抗,双手迅速结印,法力涌动,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在这大悲手面前,井龙的法力脆弱不堪。 井龙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洞壁上。 “哇!”井龙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摇摇欲坠。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体内却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毫无力气。 慧远见状,心中大骇。 父亲一击重伤,自己与这老僧的实力相差更是悬殊,就算吸收了佛种,一时半会儿也不是对手。 若是顽抗,必然身死道消! 他急忙停止吸取佛种之举,转身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向老僧连连叩首。 “护法大师兄,求您饶过我们父子二人!”慧远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乞求之色,“我们知错了,愿意放弃一切,彻底皈依佛门,洗心革面,重新做僧。” 老僧淡淡地看着慧远,“慧远,你可知真的知错了?” 慧远低头不敢直视老僧,颤抖着回答:“我们……我们知错了,我们贪婪成性,违背门规,私窃佛种……” 老僧摇摇头,“看来,你还是不知错。” 慧远闻言,心中更加惶恐,他疯狂磕头,哀求道:“护法大师兄,知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求您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能留下一条性命。” 这时,井龙强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他神情凄然,没想到刚得自由,就陷死地。 他看出来了,大师兄是不会让他们活下去的。 因为,他,也想独吞佛种! “我儿,不必求了。”井龙气息奄奄的说道,“他要杀人灭口!” 慧远闻言,心如死灰,他抬头望向老僧,眼中满是绝望。 老僧目光森然,举手一抬,再次施展大悲手。这一次,直接朝着慧远额头拍去。 慧远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笼罩而来,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手掌落下。 “砰!”一声闷响,慧远的身体被击得粉碎,化为一片尘埃。 井龙满脸恨意,“大师兄,你且记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老僧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是一掌拍出,井龙在这股强大的佛力下瞬间消散。 “弱小是罪,贪婪更是罪。弱小而不知保身,贪婪而不知收敛,取死之道。”老僧冷冷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大师神功盖世,一出手便诛灭了这对贪婪父子,真乃我佛门之幸,天下苍生之福啊!” 豹猫包三爷自黑暗中一跃而出,对着老僧弓身作揖,满脸谄媚。 他这次没有显化豹猫真身,而且变作一黑袍僧人,正是那晚想要夺取江炫焕三人精气的豹子精! 他被井龙困住不久,老僧便追了过来,一掌拍散井龙术,拎着他脖子,逼问他井龙下落。 包三爷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全盘托出,还主动邀功,要帮老僧追索井龙。 不想老僧出手这般狠辣,两掌就将井龙与慧远父子二人击毙! 他不敢逃走,以老僧实力,哪里能容他逃走啊! 尽管包三爷极尽奉承,然而老僧却是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就要准备出手将他也灭口。 在老僧冷冽的目光注视下,包三爷面色惨白,双腿不住颤抖。 “大师,您就饶了小的吧!”包三爷声泪俱下,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愿为奴仆,为大师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只求大师饶我一命。” 老僧不为所动,目光如炬,审视着包三爷。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可愿真心归顺?” 包三爷闻言,心中一喜,他竟不顾尊严,直接趴在地上,双手合十,做出匍匐之状,口中不断叨念:“真心!真心!求大师降下奴印,小的永不背叛!” 老僧看着包三爷这般模样,眼神不屑,但终究还是抬起手掌,手指轻弹,一道“卐”字金光自指尖飞出,瞬间没入包三爷的额头。 包三爷只觉一股法力涌入体内,缠绕心神,顿时心如死灰。 得,又是一条命没了! 只是事已至此,能保全此身就不错了。 “既已降服,便需恪守本分。若有半点不轨之心,定让你形神俱灭。”老僧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包三爷连忙点头称是,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在老僧身旁。 老僧这时,才把目光投向密室。 密室之中,洛长风和韩渊盘坐在前,江炫焕在密室更深处,三人都面带微笑,如同活人偶看着他。 纵然老僧不是第一次度化、享用佛种,他也不由得有些发毛。 他也怕哪天被人捉去度化成佛种吃了。 他还记得,许多年前,他和诸多师兄弟随从内门长老出行,遭遇强敌,长老重伤,将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度化为佛种进补之景。 那是他深埋心底的噩梦。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3章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掉! “该先吃哪个呢?”老僧看着江炫焕三人,喃喃自语。 老僧目光在密室中三人身上游移,最终定格在江炫焕身上。 “便是你了。”老僧心中有了决定,缓缓走向江炫焕。 老僧走到江炫焕面前,静静地打量着他。只见江炫焕依旧静坐不动,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金色佛光,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老僧双手合十,轻声道:“施主,贫僧欲取你性命一用,望你莫怪。” 说罢,老僧伸手就要将江炫焕摄来,大口享用。 这时,江炫焕忽然开口道:“大师,你这可不是出家人所为。” 其音清朗而平和,仿佛一缕清泉流淌在寂静的山谷之中。 老僧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未见过有人度化成佛种之后,还能恢复本来意识,这简直是前所未有之事! 江炫焕微笑着看向老僧,道:“大师,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您为何要取我性命?” 老僧愣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原本以为江炫焕已经被度化成佛种,成为了他手中的玩物,却不料对方竟然还能开口说话,甚至反问自己。 “你……你究竟是何人?”老僧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 江炫焕淡淡一笑,声音清冽如剑,“我,乃剑修也!” 话音未落,江炫焕身形一动,便如闪电般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在老僧头顶。 他伸出食指,指尖上凝聚出一道凌厉的剑意,直指老僧眉心。 “一剑耀九天!”江炫焕一声暴喝,指尖剑意骤然爆发,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直刺而下。 这一剑,犹如九天之上的星辰坠落,带着无尽的威势和力量, 老僧大惊失色,急忙双手结印,调动佛力,想要抵挡这一击。 然而,这剑意太过凌厉,况且距离太近,那剑光如同破空之箭,瞬间击碎了老僧的法力护罩,直接刺入他的胸膛。 “砰!”一声巨响,老僧整个人被剑光击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密室墙壁上。他口中鲜血狂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这一剑,竟然破了自己不坏金身! 江炫焕身形一闪,出现在老僧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老僧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伤势过重,已是力不从心。 “大师,你欲取我性命,却反遭重创。这便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江炫焕淡淡地说道。 “剑修……你竟能在我佛门禁地中施展如此剑术,果然非凡。”老僧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谢大师夸赞!”江炫焕嘴里这样说着,然而却是再次抬起了手,准备再施一剑,彻底了结老僧性命! 毕竟,那老僧恐怕是堪比灵动境的佛修,他不过寂照境,差了两个大境界! 方才不过是仗着剑意近距离暴起突袭,老僧心神恍惚,自己又有“佛光”加持,才成功重创了他。 江炫焕可不敢拖延,反派死于话多,早杀为安! 而这时,老僧却突然双手合十,身上佛光暴涨。 “蝉蜕!”老僧一声大喝,身形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一阵轻烟般消散在空气中。 江炫焕心中一惊。 璇玑剑阁里面也记载了一些佛门秘术。这蝉蜕术乃是佛门中一种极为高深的秘术,能够瞬间恢复伤势,甚至短暂地隐匿身形。 然而,这秘术极难修炼,非佛门高僧不可得。眼前这老僧竟能施展此术,看来其修为已至化境。 江炫焕不敢大意,他凝神屏气,剑意凝聚在指尖,随时准备应对老僧的突袭。 然而,老僧却并未发动攻击,而是身形逐渐凝聚,重新出现在江炫焕面前。 他此刻看起来已无半点伤势,仿佛刚才的重创只是幻觉一般。 “施主剑术高超,贫僧佩服。”老僧开口道。 江炫焕见老僧恢复如初,心中虽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全神戒备,剑指老僧。 老僧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担心。方才贫僧的确起了贪念,想要取你性命。但如今,贫僧却想与施主合作。” 江炫焕眉头微挑,不解地看着老僧。 老僧继续道:“施主剑术高超,乃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天才。贫僧欲与施主结个良缘,以盼他日,施主能为我斩断心锁。” “哦?”江炫焕疑惑更甚,“大师何出此言?我不过一介剑修,如何能为大师斩断心锁?” 老僧轻轻叹息,目光深远:“世间之事,难以尽言。贫僧修佛多年,心中却始终有一道锁链束缚,无法挣脱。施主剑意通神,或许有朝一日,能助贫僧斩断这心锁。” “大师你宁愿舍弃三名佛种?”江炫焕问道。 老僧摇头道:“佛种虽珍贵,但对我而言,心锁之困更为棘手。若不能斩断此锁,即便拥有再多佛种,也无法触及更高境界。” 他抬头望向江炫焕,“施主,你剑意纯粹,心境通明,正是贫僧所求之人。若你愿助我,我必助你剑道更上一层楼。” 江炫焕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 这老僧修为深不可测,如今他有了防备,硬拼是拼不过了,自己能侥幸逃走就不错了。 只是这般,洛长风和韩渊二人在劫难逃,只有死路一条。韩渊倒也罢了,魔修一个,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天道报应。 然而洛长风拒食人肴,随自己杀穿琼华宴,乃是义士,自己万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点头道:“大师,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老僧道。 “你要先唤醒我两位兄弟心魂。”江炫焕道。 老僧点头应允:“这是自然。” 说罢,老僧双手合十,低声诵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 随着经文声响起,密室中佛光更加浓郁,无数佛影于虚空闪现。 江炫焕紧盯着老僧,只见他的面色逐渐凝重,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唤醒两名佛种并非易事。 就在这时,洛长风和韩渊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中逐渐有了神采,不再是麻木不仁的微笑模样。 洛长风第一个醒来,他猛地跳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好似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紧接着韩渊也仿佛刚回过神一般,猛地一个战栗,眼中满是惊恐。 二人虽被炼为佛种,但意识尚存,他们目睹了自己被如何炮制,又被如何争夺,以及自己险些被吞噬的一幕。 如何恢复意识,心中后怕不已! 差点,就要活生生、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掉了!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4章 施主不必惊慌 “洛兄!韩渊!”江炫焕见状,急忙上前,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洛长风缓缓抬起头,看到江炫焕,神色激动:“道友,我……我还活着?” “当然,你活得好好的。”江炫焕笑着点头道。 韩渊不忘自己奴仆的身份,颤声道:“主人,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脸色苍白,不过眼中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放心,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江炫焕安抚道。 这时,老僧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对三人道:“诸位施主,贫僧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洛长风和韩渊虽然心有余悸,但见老僧态度诚恳,也就不好发作。江炫焕则是淡淡一笑,道:“大师言重了,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老僧点了点头,朝着江炫焕说道:“既然误会已解,施主,还请于密室一议。” 江炫焕点了点头,对洛长风和韩渊二人说道:“你们且在山洞候着。” 随后,江炫焕和老僧二人进入密室。老僧一挥手,密室再度封闭起来。 老僧盘腿坐下,他道:“贫僧心知以施主如今修为,无法斩断贫僧心锁。贫僧只是想让施主看看,何为心锁。” 说罢,老僧微微阖目,双手结印,一股无形的波动在密室中荡漾开来。 密室中央,渐渐浮现出一团朦胧的光影,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一段尘封的记忆。 光影中,一段模糊的影像缓缓浮现,如同被尘封的明珠被轻轻拂去尘埃,逐渐清晰起来。 江炫焕凝神望去,只见光影中展现的是一片破败的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而在战场的中央,一名年轻的僧人,身披袈裟,手持禅杖,脸上满是悲悯与痛苦。 “这便是贫僧的心锁所在。”老僧的声音低沉而苍老,“那一战,我寺遭逢大难,无数同门陨落。而我,虽侥幸存活,但那段记忆如同枷锁,牢牢地束缚住了我,让我无法再进一步。” 江炫焕震惊地看着光球中的影像,他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恐怖与绝望。 他没想到,这位杀人如麻的老僧,心中竟然藏着如此深重的悲痛。 “大师,这……”江炫焕有些不知所措。 老僧睁开眼睛,目光决绝:“贫僧希望施主有朝一日能够帮我斩断这段记忆,让我得以解脱。” “事成之后,”老僧开出了他的价码,“贫僧将赠与施主一桩剑道灵材——‘幽冥寒铁’。此铁乃万载寒潭所孕,蕴含无尽寒意,可炼为灵剑。” 江炫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今天地灵气衰微,灵材难得,他深知“幽冥寒铁”之珍贵。 对于剑修而言,乃是梦寐以求的宝物。 他郑重道:“大师且放心,他日能助大师斩断心锁之时,我定来寻大师做这桩买卖。” 老僧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多谢施主。贫僧相信,施主定能不负所望。” “只是,大师高居浮屠秘境之中,届时我如何来寻大师呢?”江炫焕问道。 老僧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符,散发着淡淡的寒光,似有无数冰晶在其中流转。 “施主,此乃‘寒霜古魄’,乃是幽冥寒铁伴生灵材。贫僧炼入库接引阵法,施主激活阵法,便可再来浮屠秘境。” 老僧说着,将玉符递给了江炫焕。 江炫焕接过玉符,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扉。 老僧又道:“寒霜古魄虽非灵材,却也能汇聚灵气,助益修行。如今下界灵气衰微,施主正好用上。” 江炫焕感激地点头,将“寒霜古魄”小心收起,道:“多谢大师赠宝,江某必会善用。” 随后,老僧挥手散去了光球,密室中的佛光也恢复了柔和。 他站起身来,对江炫焕道:“施主,我们出去吧。洛施主和韩施主还在外面等候。” 江炫焕点了点头,跟着老僧走出了密室。 洛长风和韩渊看见江炫焕平安走出,心中一松,他们生怕老僧暗地里耍花样,依旧想要吃了他们三。 老僧走出密室,转向洛长风和韩渊,双手合十道:“贫僧已了结与江施主之事,现下欲回寺中取回三位施主在寺中留下的法器,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三人法器都落在了佛塔之中,见老僧这般说,洛长风和韩渊都甚是欣喜。 “多谢大师费心,我等感激不尽!”洛长风拱手道。 老僧微微一笑,“施主言重了。” 只是看了看天色,只见天色还暗,尚未天明,老僧又道:“三位施主,稍安勿躁,我等天明之后,再回寺中。” 江炫焕心中好奇,便问道:“大师,这浮屠秘境夜间有何特殊之处,竟需等到天明再行动?” 老僧叹息一声,神色凝重道:“施主有所不知,浮屠秘境夜间,乃是‘天魔尸’出没之时。这些天魔尸乃是大能斩杀天魔所留,其念不散,化为凶厉,每到夜晚便会四处游荡,寻找生人吞噬。” “天魔尸?”江炫焕和洛长风、韩渊三人皆是一惊,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诡异之物。 老僧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些天魔尸实力强大,且极善于隐匿身形,即便是贫僧,在夜间也不敢轻易外出。因此,我等还是等到天明再行动,方为稳妥。” 三人闻言,也是心生敬畏,难怪老僧要等到天明再行动。 老僧与江炫焕三人都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山洞中一片寂静,唯有火堆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火堆乃是慧远所生,可叹井龙慧远这一对父子,已在老僧掌下化为飞灰。 四人正养着神,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山洞中的温度骤降。 三人心中一惊,纷纷望向老僧。 老僧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施主们不必惊慌,只是夜风而已。”老僧淡淡道。 然而,这阵阴风过后,山洞中却多了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这下,连老僧也不淡定了。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5章 魔尊妖孽,杀! 老僧的目光逐渐锐利,他微微皱眉,扫视着山洞的每一处角落。 突然,他手指轻弹,一道微弱的佛光自指尖射出,在山洞内游走。 “何方邪祟,胆敢在此作祟!”老僧喝道。 佛光在山洞内流转,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然而,那股诡异的气息却愈发浓烈,让人不寒而栗。 “不对劲,这天魔尸的气息,有点不同寻常……”老僧低声自语,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声打破了山洞内的沉寂,豹猫包三爷从黑暗的角落中惊慌地跳了出来。 方才江炫焕出手之时,他就悄悄退到了山洞口,重新显化拳头大小的豹猫真身。 然而此时,他却好似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之事。 双眼惊恐,浑身的毛发竖立。 包三爷跳到了老僧身边,用身体蹭着他的僧鞋,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似在寻求庇护。 “大师,是‘幽魔’!”包三爷惊叫道。 “幽魔!”老僧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双手合十。 “无量寿佛!”老僧唱了个佛号,而后双手一扬,撑起了一个圆。 随着老僧动作,一道金光升起,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四人一豹猫紧紧包裹在内。 江炫焕见老僧如此凝重,不禁问道:“大师,何为幽魔?它与那天魔尸又有何不同?” 老僧眉头紧锁,目光在金光护罩外扫视,缓缓道:“幽魔,乃是由天地间最阴晦的怨气凝聚而成,无形无质,难以捉摸。” “与天魔尸相比,幽魔更为凶厉,它们不受寻常法力所伤,唯有以甚深佛法或精粹道意才能将其驱散。” 说到这里,老僧看向江炫焕,“施主剑意凝练,锐不可当,或可驱之!” “哦?”江炫焕双眼一亮,“既是如此,我便来会会这幽魔!” 他当即催动剑意,蓄势待发。 就在众人紧绷神经之际,突然,一道黑影从黑暗中闪出,直奔金光保护罩而来。 “幽魔!”老僧一声低喝,双手结印,金光护罩瞬间变得更加厚实,似乎要将那黑影弹开。 那黑影却如入无间般穿透了金光护罩,黑影瞬间弥漫开来,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空间。 四人一豹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这……”江炫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幽魔果然如老僧所说,非同寻常。 “般若诸佛!般若波罗蜜!” 老僧低喝,双手结印,金光罩瞬间翻转,将四人一猫排斥出来,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试图将幽魔封锁其中。 “嗷!” 一道尖锐刺耳却无声的尖哮声响彻诸人心神,黑影猛然一缩,就冲破了金光囚笼。 那黑影盘旋一圈,而后直奔江炫焕而来。 江炫焕眼中精光一闪,并指成剑,抬手挥出,一道凌厉的剑芒直刺那黑影。 那黑影却恍若无物,剑芒直接从它身上穿过,瞬间就扑进江炫焕身体。 江炫焕只觉一股阴冷之气瞬间侵入体内,直逼心脉,顿时如万箭穿心,剧痛无比。 不过他却是丝毫不惧,盘旋在江炫焕心神深处的“璇玑九剑学习系统”察觉到幽魔入侵,瞬间爆发。 “魔尊妖孽,杀!” 一道璀璨的剑光自他体内迸发而出,直冲那侵入体内的黑影。 剑光所过之处,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被烈火焚烧,瞬间溃散无踪。 江炫焕只觉体内一轻,那股阴冷之气已被驱散。 他睁开双眼,眼中剑光闪烁,寒意逼人! 山洞中残存的黑影见状,连忙退入黑夜之中,寒意瞬间消散。 “好!”老僧不禁赞了一声。 洛长风和韩渊也是长出一口气,刚才那一下,他们都以为江炫焕会中招。 没想到他体内剑意如此强大,竟能瞬间重创幽魔,还把祂吓跑了! 江炫焕也是被度化佛种之时,佛光入侵才发现,原来这“璇玑九剑学习系统”还有守护心神之功! 那侵入体内,欲将他度化的佛光,通通溃散,化作滋养他肉身的资粮。 如今再看系统面板,已然是这般 【宿主】:江炫焕 【修为】:寂照境中期 【生命值】:800/800 【剑意值】:10/100 【属性点】:33.4 璇玑九剑进度: 第一剑:入门(熟练度:70%) 第二剑至第九剑:未解锁 成就:无 之前斩杀三名回光魔修都是回光境初期,增加了30属性点。 而佛光与炮制他肉身的那些药材,极大的提升了他的生命力,竟然将生命力和其上限值由100提升到800,提升了8倍! 不过这并非意味江炫焕的肉身强度提高了8倍。 灵瀚大界,无论仙修还是佛修,不重肉身,走的都是元神飞升之路。 蒙窍境时,便已经打好肉身基础,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凡俗兵刃不可伤,可谓是金刚不坏! 此后肉身强度不会有太大变化。 回光境虽然已是“真人”,然而肉身强度与寂照境无甚差别,不过恢复力更强罢了。 灵动境也是如此,就算到了返元境,能够借体重生,肉身强度依旧。 故而,生命值提升到800,无非是恢复力更强了。 江炫焕估摸,自己肉身如今的恢复力,恐怕相当于回光境后期修士,甚至灵动境了。 驱逐幽魔之后,四人继续在山洞休憩。 不多时,洞外突然一亮,浮屠秘境瞬间从黑夜变为白昼。 老僧起身对江炫焕三人道:“三位施主,请随贫僧一同回寺吧。” 三人点了点头,跟随老僧走出山洞。 浮屠秘境日夜瞬间变换,无有清晨和黄昏,一出山洞,便是白昼如常。 跟在老僧后面的豹猫包三爷发出一声长啸,身形骤然变大,从拳头大的迷你小猫咪,瞬间化为一头猛虎一般威风凛凛的巨豹。 老僧轻轻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了包三爷的背上。 江炫焕三人看着变大的包三爷,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一阵疾驰,不消一个时辰,众人便来到了梵寺外。 不过,这一次三人并没有进入寺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三人在梵寺三十里外等候。 老僧也不强求,吩咐包三爷也留在原地陪同三人。 于是,江炫焕三人和包三爷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起来。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6章 天崩 江炫焕三人与豹猫包三爷对峙片刻后,江炫焕首先打破沉默。 他拱手道:“在下玄羽,这是我洛长风兄弟与韩渊兄弟,我等三人乃外界误入此地修士,尚未请教尊名。” 包三爷有些心虚地回答道:“在下包三爷,原是一方妖魔,幸得大师慈悲,收我为奴骑。” 江炫焕接着问道:“包三爷,我三人记得,那晚在梵寺厢房,似乎有一妖魔袭击,意图夺取我等精血,那是否就是你?” 包三爷脸色显得有些尴尬,它低下头,声音微颤:“确实是我……那时在下尚未皈依我佛,野性未驯,还请三位道友见谅。” “见谅,见谅。”江炫焕笑着点点头,这厮也算是恶有恶报,失了自由身,沦为人坐骑。 “呵呵!”洛长风和韩渊也是含笑不许。 包三爷见三人嘲笑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愠怒,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处境,只得强忍下这口气。 这时,老僧大步流星,一步百丈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拿着三件法器。 正是江炫焕的养性剑,洛长风的玉扇,韩渊的血魔锁链。 老僧挥手,三件法器飞向三人。 江炫焕等人接住法器,感受到上面熟悉的波动,心中不禁一喜。 “多谢大师。”三人齐声道谢。 老僧点了点头,道:“三位施主不必客气,不知三位施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江炫焕道:“大师,我等三人对浮屠秘境了解不多,大师可否解惑?” 老僧幽幽道:“浮屠秘境,上古时亦称为‘西天’。” “西天?”江炫焕三人闻言皆是一愣,纵然如今人间佛道衰落,佛修甚少,然而佛道之西天,亦是赫赫有名! 江炫焕疑惑道:“西天,不是如同仙界一般的上界吗?” 老僧笑了笑,“此桩密幸,想来下界之人知之不多了。” 接着,老僧说出了一桩上古往事。 “诸位可知,无论是长生仙界、极乐佛界还是太古妖界、九幽魔界等诸多上界,都位于宇宙中央,唤作天宇之处。我等飞升,便是上界降下接引之力,破开混沌,打开一条跃迁之道。” “然而,不知为何,十三万年前,天宇诸多上界突然失联,飞升之路断绝。而且,天地间的灵气开始不断减少,修士们难以再如以往那般畅快修炼。” “在那惊慌之际,诸多无上尊者于九霄天外,以无上法力,开辟出三处悬浮于苍穹之上的净土,分别名为‘天庭’、‘西天’与‘幽都’。” “天庭,乃是道修汇聚之地,灵气浓郁,道法昌盛。那时真人唤作地仙,大能唤作天仙。凡天仙者,皆可飞升天庭为官,享长生逍遥。” “西天,便是佛修之所在,佛法无边,普渡众生,得极乐自在。幽都,则是妖修、魔修、鬼修之类乐园,那里魔气滔天,妖气纵横,鬼气森严。” “然而,天地间的灵气仍在不断减少,这些悬浮于苍穹之上的净土,也渐渐变得不稳定。最终,天庭、西天与幽都,都因无法承受天地之力的压迫,而纷纷崩溃,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于九霄云外。” “浮屠秘境,便是西天崩溃后,散落的一处碎片。它保留了西天的一部分气息与法则,但也因此变得极为危险。” “浮屠秘境分为塔域与乱域,塔域方圆万里,以塔镇域,天地稳固。而乱域则不知几许,乱域时空错乱,甚多天地通道,不知通往何处。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永坠虚无。” “然而,塔域虽有诸多梵寺镇守,却也非太平无恙。乱域之中,不时有混沌潮喷涌而出,席卷整处秘境。混沌潮中,不仅有域外天魔,更多混沌魔兽,撼动天地,吞噬万物。” “尤其可怕的是,混沌潮来无迹可寻,无法预测,且越来越频繁,或许浮屠秘境也撑不了多久,又会再次崩解。最后化作一处处微小碎片,回归天地。” 三人听罢,不由心生震撼。对于这段上古秘史,璇玑剑阁记录甚少,江炫焕博览群书也所知不多。 “如此说来,浮屠秘境的天材地宝也不多了?”江炫焕问道。 老僧轻叹一声,道:“正是如此。浮屠秘境虽然曾是西天的一部分,蕴藏着无尽灵宝与机缘,但历经岁月沧桑,加之混沌潮的频繁侵袭,其内资源已大为减少。” “然而,”老僧话锋一转,“即便如此,相对下界,浮屠秘境依然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修炼宝地。塔域宝物大多有主,不可枉动。” “然而,塔域与乱域之交,尚存诸多灵草仙药、上古遗迹,甚至某些特殊的法则与天地之道,皆能助人修为精进,感悟大道。” 洛长风眼中闪过一丝炙热,道:“既是如此,我等便更当珍惜此次机缘,深入秘境,探灵寻宝。” 韩渊亦点头赞同:“不错,我们既已至此,便不能空手而归。下界如今灵气匮乏,修炼都成问题,遑论天材地宝,灵草仙药了!” 江炫焕沉思片刻,道:“既是如此,不知大师可否指点一二,好让我等有所收获?” 老僧点头道:“施主不必客气,贫僧正好有一卷秘录,可供施主参考。” 言罢,老僧从袖中取出一卷古籍,递给江炫焕:“此乃《浮屠秘境图录》,记载了一些宝物所在,施主可依此而行。” 江炫焕接过古籍,感激道:“多谢大师赠书。” 老僧摆了摆手,道:“贫僧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三位施主若能有所收获,便是对贫僧最大回报了。不过,贫僧尚有一言相告,秘境之中危险重重,三位施主需小心行事,切勿贪恋机缘而忘乎所以。” 三人摩拳擦掌,齐声应是。 正当三人准备辞别老僧,抓着这最后两天时间准备深入秘境之际,天地突然一阵剧烈震动。 远处,天空开始变得扭曲,云层翻滚,电闪雷鸣,一股混沌气息弥漫开来。 “混沌潮!”老僧惊呼一声,面色凝重。 三人心中一紧,只见远处的天际,一道巨大的裂缝猛然裂开,漆黑的混沌之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片天空。 那股气息冰冷而古老,似能吞噬一切生机!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7章 不虚此行! “千年潮!来不及了!”老僧喃喃自语,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符,抛在空中。 一股金色的佛光自他掌心打出,玉符化作一团金光,瞬间扩散开来,形成一道法阵。 “三位施主,速速进入此阵!此乃‘须弥传送阵’,可将尔等传送至下界!”老僧喝道。 江炫焕三人不敢迟疑,立刻踏入阵中。 老僧过来后,包三爷便缩回拳头大小,蹲在老僧脚跟旁。 忽然,包三爷感觉到一道炯炯目光,他赶紧抬头,却见老僧向他传音道:“你也下界,替我盯着那位剑修,我自会以秘法与你联系。事成之后,还你自由,给你机缘!” 包三爷闻言大喜,连忙点头。 虽然下界灵气匮乏,然而远离了老僧,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何时做不得! 正当包三爷兴奋地准备跳进法阵时,老僧却是突然一脚把他踹飞,把他踢了进去。 包三爷一脸懵逼地在空中转圈,这时耳朵里传来了老僧幽幽的声音:“下界之后,不许二心。我知你是‘三命灵猫’,然而我之奴印,乃是佛门秘术,因果报应。认你不认命,你好自为之。” 包三爷瞬间清醒过来,旋即哭丧着脸,这老登怎么手段恁多! 只是还没来得及哀嚎,他就落在了阵中。 江炫焕看见包三爷也被扔进阵来,抬头看向老僧。 老僧道:“施主,大潮将近,梵寺尚远,我这劣仆,就跟着施主一同下界避难了。” 这时,混沌潮的浪潮已经逼近,那漆黑的混沌之气如同巨兽的巨口,铺天盖地而来。 老僧不及多言,连忙施法,须弥传送阵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四人笼罩其中。 “传送开始,诸位施主,保重!”老僧的声音在光芒中渐渐消失。 下一刻,光芒大盛,法阵中的四人连同豹猫包三爷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老僧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目光幽幽,不知所想。 大岚王朝,青州,大青山。 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天空如同破碎的镜子般裂开一道口子,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中倾泻而下,直刺大地。 光芒之中,隐隐可见三人一猫的轮廓,他们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朝着地面疾速坠落。 不过,江炫焕和洛长风都是寂照后期,韩渊更是回光初期,包三爷也是堪比回光境的大妖。 他们从传送的眩晕回过神后,便各施手段,稳稳地落在一处山顶之上。 但见四周群峰环绕,古树参天,好一派深山老林景象。 包三爷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下界?果然灵气匮乏!” 只是看见天上的太阳,他却突然愣住了,双眼瞪大,似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这是……太阳?”包三爷惊疑不定,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江炫焕笑道:“这便是太阳。下界虽然灵气匮乏,不过却有日月星辰,黎明黄昏。” “可还是灵气匮乏啊!”包三爷继续抱怨道。 习惯了浮屠秘境灵气还算充足的生活,来到下界,就如同由奢入俭。 莫说包三爷了,就是江炫焕自己,也是遗憾,不能在浮屠秘境多待两天。 “包三爷,莫要埋怨了。下界便是如此,除非你愿意加入仙宗为奴仆坐骑,否则游荡在外,灵气难寻。”江炫焕道。 包三爷连忙摇头,“忠臣不侍二主,本喵对大师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江炫焕哑然一笑,他问道:“大师可否给了你什么法阵,传送回去?” 包三爷对着江炫焕眨眨眼,说道:“大师跟我吩咐了,以后本喵就跟着施主了。” 江炫焕闻言,面色一肃,对包三爷道:“包三爷,我知你乃是大妖,野性难驯。我且警告你,你若随我,须守我之规矩,休得胡作非为,更不可吃人。否则,即便你是大师之仆,我也定斩不饶!” 包三爷被江炫焕的这番话说得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服,但随即又化为了无奈。 眼前之人可是能够重创老僧的存在,他的威胁可不是空口白话。 于是,他低下头,声音低沉:“施主,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选择跟随你,自然会收敛妖性,不再为非作歹。” 江炫焕点了点头,而后他朝洛长风问道:“洛兄,既然回到下界,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洛长风轻摇玉扇,问道:“道友你又有何打算?” 江炫焕望向天南,道:“广南道,乃我之家乡。然而,大岚王朝竟在我家乡布下盗天大阵,欲献祭广南道民众,炼制盗天丹,此等暴行,天理难容!” 他紧握拳头,眼中怒火焚天,“我启蒙恩师已举起义旗,兴义师反抗朝廷暴行。我身为广南道的一份子,怎能坐视不理,必须马上回去,助恩师一臂之力,解救家乡于水火之中!” 洛长风收起玉扇,面色凝重,沉声道:“盗天大阵?此等邪恶手段,简直丧尽天良!怪不得我一入广南道,便觉压抑,恐怖非常!道友,你我有缘相识,便是有缘共赴此难。我愿随你一同前往广南道,助你一臂之力!” 江炫焕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洛兄高义,在下感激不尽!” 洛长风笑道:“道友不必客气,同为修士,自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况且,此等邪恶之阵,若不除之,必将祸害天下。我辈修士,自当义不容辞。” 江炫焕点头,目光坚毅:“洛兄所言极是。只是此行凶险,未知重重,我担心会累及洛兄。” 洛长风摆了摆手,豪气干云:“道友何出此言?你我既为同道,自当共担风雨。何况,能参与此等正义之事,也是我辈修士的荣幸。” 江炫焕心中暖暖,修行至今,终于碰到一个“同道”仙友! 包三爷跟随自己,韩渊更不用说了,乃是自己奴仆,如今还有洛长风相助,江炫焕信心倍增。 此番琼华宴,替天行道,斩杀一拨魔修,获得数十属性点! 而后更是传送至浮屠秘境,不仅生命值大增,还获得三名回光境助力,以及寒霜古魄。 着实不虚此行!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8章 到底谁才是魔道啊! 此刻,江炫焕可以说是意气风发。 江炫焕道:“诸位,我等先走出这山,寻觅人烟之地,打探此处是何方,而后我等立刻赶往广南道。” 洛长风、韩渊、包三爷点头应允,三人一猫迅速下山,飞跃树梢之上,不久便来到一处人烟稠密的村落。 村中百姓见他们从天而降,皆惊为天人,村中长者急忙上前来拜见。 江炫焕等人稍作解释,便询问此处是何地界,距离广南道有多远。 长者闻言,面露惊色,道:“此处乃是大岚王朝青州境内,距离广南道有千里之遥。” “原来是青州!”江炫焕松了口气,青州属于广湖道,广湖道与广南道接壤,返回广南道不远矣。 还好还好,老僧没有把他们送离太远,若是送到另一大洲,那可真是呜呼哀哉了。 他此番出来了八九日,不知战事如何? 江炫焕心中着急,推辞长者挽留款待之后,带着洛长风、韩渊、包三爷昼夜不停地赶往广南道。 中午时分,三人一猫就赶到了广湖道与广南道分界之地。 三人暂停了脚步,洛长风感叹道:“如此之世,大岚王朝竟能在此布下封锁一道的大阵,其手笔之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只见前方地势起伏,山川河流交织,构成一道天然屏障横亘在广湖道与广南道之间。 然而,在这天然屏障之上,又有一道无形屏障。 这道屏障无形无质,然而以法眼视之,可见屏障之内黑烟滚滚,怨气冲天! 无数冤魂孽障缠绕天地之间,形成了一道恐怖封印。 回光境之上修士,进之必遭万鬼缠身,业火燎烧,勾引天雷滚滚,天谴责之。 洛长风轻摇玉扇,继续道:“看这阵势,大岚王朝舍下大半身家,才能布下如此大阵。这大岚王朝,为了炼制盗天丹,竟不惜如此大动干戈,当真是丧心病狂。” 江炫焕紧握拳头,眼中闪烁着怒火:“盗天阵下,天灾横行,人祸无穷!已经不知有多少民众死难!” 韩渊道:“据我所知,广南道有民众八百万,罹难者已经过百万!” 他虽是魔修,可那晚在琼华宴上,与其他魔道中人交流时,亦是震惊不已。 寻常大魔头屠村镇,也无非数百上千人。大岚王朝一出手,就是百万起步,竟然要献祭八百万人,简直骇人听闻! 就算是包三爷也咋舌不已,在上界吃几个人就大不了得,下界居然几百万几百万地吃。 据说下界修士称浮屠秘境为魔道秘境,到底谁才是魔道啊! 大岚王朝,恐怖如斯! 江炫焕听罢,心中更是愤怒难平,道:“如此暴行,天理难容!好了,我们不要再耽误了,速速进阵解救广南道生民。” “善!”洛长风点点头。 众人纵身飞起,闯入广南道中。 一进入广南道境内,江炫焕便觉气氛比他离开时更加压抑。 这说明死的人更多了。 洛长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遗憾道:“可惜,我等不可直接出手,否则如今就去广南道治瑞宁城中,破了他法阵!” 一路上,江炫焕也将关于盗天大阵的讯息告诉了他们。 江炫焕道:“无妨,我等只需守株待兔,杀尽大岚王朝魔修!他们敢来一个杀一个,敢来一对杀一双!在下恩师,乃是大岚前礼部侍郎,三品高官齐元义,能文能武,定能率领义军,攻破瑞宁城!” “此言有理。”洛长风颔首。 他们三人一猫,沿着广南道的废墟继续前行,一路上所见皆是荒凉与破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悲凉。 又是一个时辰的赶路,众人再次回到了安平村。 白日里,安平村以及平原上的其他村庄都是废墟一片。 曾经肥沃的平原,如今黄土一片。河流干枯,树木凋零,一片死寂。 江炫焕和洛长风找了好一会,才在附近的山谷找到了江炫焕的异种宝马黑风和洛长风的坐驾仙鹤。 一马一鹤寻到了一口泉眼,黑风在附近悠闲地吃着草,仙鹤则在其背上闭目养神。 此鹤已然成精,只是未能化形,餐风饮露,不需要什么凡间吃食。 江炫焕见状,心中一喜,上前轻拍黑风的脖颈,道:“黑风,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黑风长嘶一声,似乎是在回应江炫焕的问候,眼中流露出亲昵之意。 洛长风也走上前来,轻轻抚摸仙鹤的羽毛,笑道:“鹤兄,你也辛苦了。” 江炫焕转头对洛长风道:“洛兄,既已寻回坐骑,我等继续赶路吧。” 洛长风点头,翻身跃上仙鹤,江炫焕也跨上黑风,韩渊和包三爷紧随其后,迅速离开了安平村,向着宁阳县进发。 而此时,宁阳县外,又是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那一晚,董敬亭的前军被赵登达带领劳改营死死拖住。 刘钧率领赎罪营杀穿了董敬亭的营盘,成功脱身。 霍三明带领辅民营将士趁乱混入辎重营,搞清楚了粮草分布之后,一把火烧光了董军粮草,又驱走了征召的役夫。 董敬亭被迫撤军,刘钧率领赎罪营一路追杀,一直打到宁州州治平宁城下。 平宁城顿时人心惶惶,官军士气低落。 董敬亭不得已,只好上报广南总督凌百川。 凌百川乃是大岚皇族,回光境修士,代表皇族坐镇广南。 凌百川听闻战报,勃然大怒,他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桌面顿时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他怒目圆睁,痛骂董敬亭:“董敬亭,你身为朝廷命官,领兵数万,竟被一群乌合之众逼至如此境地,简直是丢尽了我大岚脸面!” 骂归骂,凌百川也知不能小瞧齐元义,他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增派援军前往平宁城,务必剿灭贼军!同时,命令董敬亭立即返回瑞宁城,听候发落!” 凌百川一声令下,整个瑞宁城顿时动了起来。 当即盘点府兵三千,厢兵五万,役夫三万,凑成八万,号称三十万大军,以镇南将军刘毕得为帅,浩浩荡荡地杀向宁阳县。 当江炫焕三人赶回宁阳县时,看到的便是大军将宁阳县城团团包围,大战一触即发景象。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99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阳县城外,黄尘滚滚,旌旗蔽日。马蹄如雷,烟尘四起。 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将这座孤城紧紧包围。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弓箭上弦,刀光闪烁,严阵以待。 镇南将军刘毕得身披甲胄,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座即将成为战场的县城。 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军队,铠甲闪亮,刀枪如林,气势如虹。 刘毕得采用围三阙一之略,将五万厢军分成三部,每部一万,三面围攻宁阳城。 而自己率领三千府军在一侧虎视眈眈。 这两千府军全都是一人三马,一马驮甲,一马乘骑,一马冲杀。 他们乃是脱产甲士,长年累月征战沙场,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武艺。 手中长枪如龙,身披重甲如虎,他们是广南总督凌百川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被誉为“广南铁骑”。 随着刘毕得一声令下,五万厢军齐声呐喊,战鼓擂动,犹如雷鸣,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城墙。 与此同时,投石车如巨兽般缓缓移动,从阵中推出,巨大的木臂高扬,满载石块的弹囊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突然,数十架投石车同时发射,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巨石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狠狠砸向城墙。 城墙在巨石的冲击下颤抖不已,砖石飞溅,烟尘滚滚。 守城的士兵们纷纷躲避,城墙上瞬间一片混乱。 一轮又一轮的巨石不断袭来,城墙在重击之下开始出现裂痕。 刘毕得见状,嘴角微扬,这款投石车乃是朝廷为了镇压广南道,特地下发到广南织造局的新款投石车。 不仅投力更大,投射速度也更快,如同天降雷霆,能够轻易摧毁城墙的防御,为他的大军打开进攻的通道。 随着投石车的持续打击,宁阳城的城墙逐渐变得千疮百孔,守军的防线也开始动摇。 刘毕得见状,立即命令三万厢军发起冲锋,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宁阳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此时,城楼之中,齐元义高居帅位,其下是: 赎罪营主将刘钧; 辅民营主将霍三明; 劳改营主将赵登达; 探信营主将马川穹; 匠造营主将李德文; 诛暴营参军柳修远。 近来轮番征战,赎罪营也只有七百余人了。官军威势太甚,刘钧不得不带领赎罪营缩进城里,以避锋芒。 劳改营上次死伤两百来人,倒还有一千七八人。 辅民营伤亡不多,还有兵力五千。 探信营近来死伤颇多,还剩三百来人。 匠造营就不说了,老弱妇孺之地,只能干活,不能干仗。 上次虽然击败了董敬亭,然而周围州县立马加强了防护,同时玩起了坚壁清野之术,把还居住在乡村的豪强大户往城里迁。 除了大批流民,诛暴军所获不多。然而流民转化为战力需要时间,不然把他们送上战场也不过送死罢了。 诛暴军可做不出这等事来,毕竟掌控诛暴军的,是义党之人。 齐元义端坐帅位,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诸将。 他道:“敌军势大,城墙岌岌可危,我等当如何应对?” 此问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敌强我弱之势太过明显,他们也无计可施。 赵登达目光阴沉,他没有朝廷反应这般剧烈,三千府军,五万厢军,战兵五万三千,这也太夸张了吧! 宁阳县这边,战兵不到八千,其中大多数是没怎么训练的青壮。 真正训练有素的战兵,不过三千来人。 几乎是1比20之比,这仗如何打! 他忍不住问道:“齐大人,那位剑修大人还没回来吗?” 齐元义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江炫焕,他摇摇头:“我那位学生,还需要盯着朝廷仙修,不可妄动。” 赵登达闻言,面色愈发沉重。在这等兵力悬殊之下,仅凭城内的兵力想要守住宁阳,无疑是痴人说梦。 难道,我赵家就要族灭于此了? 赵登达精气神一泄,颓然地瘫在椅子上。 纵然他一世豪杰,想到城破族灭,也不免心生恐惧与无力。 而且,他就是想投降也无地可投,朝廷摆明了要杀鸡儆猴,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时。 宁阳城数十万众,恐将鸡犬不留! 不仅是赵登达,刘钧、霍三明、马川穹三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在这沉重的氛围中,刘钧突然挺身而起,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决绝之色,声音铿锵有力:“诸位,我等虽兵力薄弱,但岂能坐以待毙!我赎罪营愿为先锋,与官军拼命,杀一个赚一个,以死明志!” 霍三明紧随其后,“霍某虽不才,但也愿誓死保卫宁阳城!” 马川穹亦站起身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便与官军决一死战,誓死保卫宁阳!” 三人言辞慷慨,气势如虹。 齐元义面露赞赏之色,他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好!我宁阳城守军,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等当齐心协力,共御外敌。即便城破,也要让官军知道,我宁阳军民,皆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众将齐声应诺,士气高涨。 这时,李德文,也就是李员外笑了笑,说道:“诸位将军无需这般绝望,老朽不才,但幸得匠造营众人日夜努力,近日研发出一款新武器,名曰‘震天雷’。” “震天雷?”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露出好奇与期待之色。 李员外继续道:“此震天雷,乃是以硝石为引,混杂硫碳,炼成一种唤作‘火药’之物。内填铁片、碎石,一旦引爆,威力非凡,足以撼动城墙,伤敌无数。” 众将听后,无不震惊。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说“火药”之物。 “老李,此事当真!”刘钧大步走到李员外身边,大手拍他肩膀,激动地问道。 赵登达也重新振作起来,他连忙问道:“李员外,这震天雷有多少?” 李员外点头道:“两位放心,震天雷已经有百枚,其余还在加快赶制当中。” 众将闻言,皆是大喜。 喜色未散,柳修远拱手道:“诸位,我这也有一桩喜讯。”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0章 斩首计 “哦?又有什么喜事?”刘钧笑问道。 作为齐元义老友和左膀右臂,他知道齐元义做了很多准备,震天雷便是其中一种,诛暴营更是重中之重! 柳修远自信满满道:“诸位,经过连日来刻苦训练,诛暴营已可出战。” “诛暴营?”众将一愣,随即露出好奇的神色。 诛暴营自从成立以来,便是神神秘秘,一直隐藏在军营里训练,不想这才半个多月,就可以上战场了? 柳修远道:“诛暴营乃是大岚王朝前所未有之新兵种,他们将手持火枪,列阵杀敌。寻常青壮,稍经训练,便可击杀甲士!” “火枪?”刘钧好奇地问道,“这火枪是何物,竟能如此厉害?” 柳修远笑道:“火枪也是以火药为动力,通过点燃火药发射铁弹丸的武器,其威力贯铁穿石,能破百炼钢!其射程远、射速快、威力大,远胜弓弩,必然是战场上一大杀器。” “太好了!”赵登达兴奋拍案,“有了这震天雷和火枪,我们定能扭转战局,守住宁阳城!” 其余人也是满脸喜色,虽不知实战效果如何,但听起来就振奋人心。 齐元义望着众将道:“诸位,如今我们有了震天雷和火枪这两大利器,定能抵挡住官军的进攻。不过,要想最大发挥其威力,要在夜间。请诸位率领将士,守住城墙。诛暴营,今夜出击!” 众将齐声应诺,纷纷领命而去。 有了这两道喜讯加持,刘钧、赵登达、霍三明马川穹率领赎罪营、劳改营、辅民营、探信营苦守城墙。 经过投石机的轮番抛砸,城墙已有多处坍塌。本来宁阳城就是区区一县城,虽然经加高加固,也不经砸。 看见城塌,刘毕得立刻命令先登队冲锋,冲上城头。 城墙上,宁阳守军亦毫不示弱,他们凭借城墙之利,用弓箭、滚木、礌石等武器,一次次击退敌军的进攻。 刘毕得并未急于求成,攻城之战非一日之功。他命令一队队先登轮番进攻,不断消耗宁阳守军的体力和士气。 夜幕低垂,宁阳城在战火中摇摇欲坠。 城墙上,赎罪营、劳改营、辅民营和探信营的将士们奋力抵抗,死伤无数。 然而,官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城墙在投石机的猛烈轰击下不断崩塌,缺口越来越大。 刘毕得没有鸣金收兵,他打算一鼓作气,攻破宁阳城! 此时,诛暴营在夜色中悄然行动。 三千将士背负长枪,腰缠弹囊,只着半身盔,轻装上阵,分成三队,通过提前挖好的地道,向着官军后方潜去。 与此同时,数十名武艺高强的侠客也被抽了出来,在刘钧的带领下,每人携带数枚震天雷,也通过地道潜伏战场各处。 齐元义为了防御官军进攻,早在夺下宁阳城之时,就安排人在宁阳城下挖了四通八达的地道。 这次朝廷大军来袭,正好用上了! 到时,刘钧率领侠客们从各个地道口涌出,引燃震天雷,投掷到官军阵型之中,炸乱他们。 诛暴营将士趁机从地道口出来,整军列阵,而后发动攻击。 就在诛暴营在地道奔走,赶赴预定位置之时。 江炫焕、洛长风、韩渊、包三爷这三人一豹猫也在远处窥视着这场大战。 “诸位,你们有什么主意?”江炫焕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一赶来就见宁阳县被团团包围,官军大肆攻城。 尽管江炫焕可以通过遁地术悄无声息地进入城中,然而也没有多大意义,索性就在远处观战,伺机而动。 洛长风、韩渊、包三爷听到江炫焕问话,也都愁眉苦脸。 盗天大阵限制之下,他们无法直接对大军出手,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没啥好办法。 韩渊沉思片刻,提议道:“我等或可借天地之力,制造一些混乱,为诛暴营争取机会。” “哦?如何制造混乱?”江炫焕和洛长风同时看向韩渊。 韩渊微微一笑,道:“我等可利用风、雷、水等元素之力,在官军后方制造一些风暴将至假象,让官军分心,甚至自相惊扰。” “好主意!”包三爷一拍大腿,“我有呼风唤雨之术,可兴风作浪、引雷电交加、作狂风骤雨!此事易尔,交给我吧!” 听闻包三爷这般豪言壮语,江炫焕、洛长风和韩渊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玩味。 包三爷见状,不满地皱眉问道:“你们这是何意?莫非觉得我包三爷做不到?” 江炫焕笑道:“包兄,我等当然相信你。还请快快施法吧。” 包三爷哼的一声,盘膝而坐,双手结印,试图施展呼风唤雨之术。 然而,片刻之后,他脸色一僵,发现自己无法调动周围的天地之力。 他面色一变,再次加大法力,但仍旧无法引动天地之力。包三爷不禁疑惑,再次尝试,却依旧无果。 “这……这怎么可能?”包三爷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我的法术,竟然施展不出来?” 江炫焕、洛长风和韩渊三人见状,不禁相视一笑。 江炫焕解释道:“包兄,不必惊慌。下界本来就天地灵气匮乏,广南道又在盗天大阵封锁之下,呼风唤雨之术自然难以施展。” 洛长风也补充道:“是啊,包兄,我们刚才也尝试过借用天地之力,但均感力不从心。” 韩渊没有直接说话,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也是同样。 包三爷闻言,脸色一僵,随即苦笑一声,叹息道:“哎,原来如此,我倒是忘了这茬了。罢了,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洛长风想了想,说道:“或许我们可以采取‘斩首’之计。” “斩首?”江炫焕和韩渊同时看向洛长风,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洛长风点了点头,道:“斩首之计,便是直接针对官军的统帅和高级将领。” “我以望气术观之,他们皆是先天以上高手,还有仙修隐匿其中。” “正如道友所言,我等虽不能直接参与凡间战事,但对这些高手出手,却不受盗天大阵的限制。”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1章 火枪队! “好主意!”江炫焕拍案而起,“只要我们能够成功斩杀他们统帅、将领,必能令官军群龙无首,大乱阵脚。” 江炫焕暗自盘算,他日夜盯着那些将领,趁他四周无人之时,一剑飞去,斩他首级,岂不妙哉! 不过得谨防他们设下陷阱,身边暗藏死士,让自己误杀凡人,引来天谴。 韩渊也是兴奋:“战场之事我不知,可是偷袭我还是颇为拿手。” 他的本命灵虫血吸虫,能隐善藏,兼职打探消息也是极妙。 韩渊当即道:“少主,我这便放出血吸虫,探听消息?” 江炫焕不喜韩渊喊他主人,于是便称少主。 江炫焕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被包三爷主动打断。 包三爷人立而起,抱手说道:“暗杀之事,交给我来便是。我乃是豹猫成妖,潜行匿踪,偷袭之术,皆为我所擅长。今夜,我便去会会那些官军将领,定能斩他们几个首级回来!” 江炫焕见包三爷如此自信,点了点头道:“包兄,那就有劳你了。不过,切记要小心行事,不可轻敌。” 洛长风也补充道:“包兄,你虽擅长潜行偷袭,然而如今两军相争,列阵以待,务必小心。” 包三爷哈哈一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们便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包三爷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朝着官军方向潜去。 身为豹猫,猎杀乃是本性,如今有机会大肆出手,包三爷岂能放过。 拳头大小的他在这夜色里毫不起眼,然而其速度却如疾风般迅疾,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战场。 他瞅了瞅,便向南边战阵而去。 总督总掌一道军政大权,下设将军府,总督为主帅,下有诸多将军。 南边战阵主将乃是抚南将军沈可明,以及左、右裨将三名将领,各领五千厢军。 这三人都是先天高手,不过每个人身边都带着二流高手以上组成的亲卫,能够结起军阵,足以抗衡宗师,乃至回光修士。 沈可明立于战阵前沿,身披战甲,手持长剑,气势逼人。他与左右裨将谈笑风生,对于此战甚不为意。 “刘帅也太过谨慎了。”沈可明笑道,“只需我等率亲卫出动,便可踏平那宁阳城,何须大张旗鼓,劳师远征。” “将军所言极是。”左裨将附和道,“那宁阳城不过弹丸之地,城中之人皆是乌合之众,我等亲卫出动,自可一战而定。” 右裨将亦点头称是,目光中流露出不屑之色:“见我大军来袭,那些暴民竟然还敢顽抗,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沈可明杀气腾腾道:“无妨,他们活不过今夜。” 三人谈笑间,却未察觉危险将近。 包三爷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后,毫无波澜地观察着沈可明等人。 身为捕猎者,包三爷很清楚,捕猎时候,一定不能暴露自己,不能泄露杀意。 而猎物越是放松警惕,越是容易得手。 豹猫成妖的他,拥有超越寻常野兽的耐心与敏锐。 沈可明等人仍在谈笑,丝毫未觉身后有异,他们越来越放松,随着他们爽朗的笑声,周围的亲卫也放松了下来。 包三爷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从黑暗里一跃而出,扭断沈可明头颅时,“轰隆!”战场上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 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滚滚浓烟。 紧接着,一道接着一道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战场上轰鸣一片。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官军阵型大乱,沈可明等人也被这巨大的爆炸声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亲卫立刻将他们围了起来。 包三爷见状,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这是什么情况? 是谁出手了? 他凝目远视,凭借豹猫的出色视力,他终于看到,原来是一群凡人,突然从地道钻出,而后点燃了一个头颅大小的黑色铁球,朝着官军阵地猛甩出去。 那黑色铁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重重落地,迸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四溅,硝烟弥漫。 那黑色铁球爆炸后激射出数十上百道碎片,这些碎片威力惊人,官军们的铁甲根本防不住。 顿时,三丈之内扑倒一片,哀鸿遍野。 包三爷目睹此景,心中震撼不已。他从未想过,凡人竟能制造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仅打乱了官军的阵脚,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此刻再想偷袭沈可明等人已经是不可能了。官军已经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不过包三爷没有气馁,他依旧藏在黑暗中,一边等待时机,一边观察战事。 包三爷屏息凝神,只见远处,又有一群黑衣将士趁着混乱,从好几个地道口鱼贯而出。 而后,在令旗的指挥下,迅速列成三横队。他们每人都手抬着一种长筒状兵器,筒口黑黢黢,也不知是何物。 这些步伐整齐,气势如虹,朝着官军阵地稳步逼近。 包三爷心中一动,暗道这些凡人不知又搞什么花样,他按耐下性子,继续蛰伏。 这群人自然是诛暴营将士。 诛暴营将士手持火枪,列成三横队,犹如铁壁般推进。 沈可明自然也发现了这群阵型诡异,拿着诡异兵器的敌军,他连忙下令重整阵型,弓箭手列阵,准备攻击。 然而侠客们不时扔出一个震天雷,官军惶恐不已,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天雷落下,糜烂一片。 此番匠造营又赶制出了八枚震天雷,总共一百零八枚,每个方向各分的三十六枚。 这三十六枚震天雷,对于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结成阵型的官军,可以可以说是杀伤惊人。 一雷落下,糜烂一片! 官军们也不傻,四散开来,这样震天雷的伤害就没有那么大了。 然而,如此一来,他们就乱了阵型。 战场之中,两军相争,阵乱一方,必输无疑! 纵然沈可明下达了死命令,也只有一部分官军重新组织起了阵型。 而这时,诛暴营已经来到了百丈外。 他们停下了脚步,举起了火枪。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2章 长枪实炮! 大岚军制,寻常弓箭手箭雨打击最远从六十丈开始,精锐之师可至九十丈。 然而,诛暴营却是在百丈之外就停下。 这时候,在这朦胧夜色之中,官军这边都还没看清人呢! 更别说组织弓箭手攻击了。 沈可明脸色凝重的看着突然停下的诛暴军,不知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督促官军列阵,同时命令骑兵立刻组织起来,围剿突然出现的贼军。 他手头足有一千骑兵,方才被重点照顾,投掷了十几枚震天雷,吓得战马四处逃散。 只是他军令刚下,诛暴营就开始发动了攻击。 随着令旗一挥,第一排将士齐齐扣动扳机,三百多道火光划破夜空,朝着官军阵地呼啸而去。 “砰砰砰!”火枪齐射,声音震耳欲聋,官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惨叫与哀嚎。 尽管隔着百丈距离,然而火枪子弹的威力,依旧可以贯穿铁甲。 毕竟其口径粗达一寸,说是枪,实则是炮! 若非灵瀚大界就算是灵气低潮,然而依旧有微弱灵气滋养凡人身体,凡人体质胜于无灵天地,也是使不得这火器。 那些被火枪击中的官军将士,或被洞穿身体,或倒地不起,哀嚎遍野,战场变得混乱。 第一排诛暴营将士迅速后退,装填弹药,准备进行第二轮射击。 火药已装入特制的纸筒,用的时候直接塞进去即可。只是装填之前,须用猪毛刷清洁枪膛,否则都无需三段射。 此时,第二排将士已经接替了第一排的位置,再次扣动扳机,又是三百多道火光射出,将官军阵地再次笼罩在火网之中。 第二排射击完成,退后装填。第三排将士紧接而上,开始射击。 第三排将士射击完又退了下来,这时第一排已然装填完毕,上前再次射击。 一波又一波的弹幕接踵而至,如暴雨倾盆,又如雷霆万钧! 打得官军阵脚大乱,人心惶惶,将官军阵地彻底淹没在火海中。 沈可明虽为久经沙场的将领,面对如此威势,亦是不由得心惊胆颤。 他实在无法理解,贼军怎么捣鼓出了如此可怕之兵器? 这,究竟是何物?! 他急忙下令骑兵冲锋,试图打破诛暴营的火力压制。 然而,火枪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超过弓箭,骑兵还未冲到一半,就被密集的子弹扫倒了一片。 剩下的骑兵见状,纷纷调转马头,逃回了阵地。 诛暴营的火枪射击却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断,将官军阵地打得千疮百孔。 沈可明面色惨白,心知此战已败,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命令弓箭手集中射击,试图压制诛暴营的火枪火力。 然而,诛暴营的火枪射程远超过弓箭,且射击精准,官军弓箭手在火枪的压制下,根本无法靠近诛暴营。 随着诛暴营一轮又一轮的射击,官军阵地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官兵们四散奔逃,再不敢集中一起,也不敢杀向诛暴营。 沈可明见大势已去,只能长叹一声,下令全军撤退。 随着沈可明下令全军撤退,官军阵地上响起一片混乱的脚步声,他们如潮水般退去,企图逃离这可怕的火网。 “传令,全军追击,勿让一贼逃脱!”诛暴营的统领一声令下,将士们齐声应诺,阵型迅速变动,由原本的静止射击转为行进间射击。 诛暴营将士们一边行进一边射击,形成了一道流动的火力线。 火枪在夜色中喷射出火光,每一发子弹都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官军的性命。 官军阵中,沈可明面色惨白,如丧家之犬般带着残兵败将仓皇而逃。 他回望身后,只见火光冲天,枪声不绝,诛暴营的将士们如同豺狼般紧追不舍。 “将军,贼军那怪异兵器着实凶猛,我军伤亡惨重,再这样下去,恐全军覆没啊!”一名裨将满脸绝望地喊道。 沈可明紧咬牙关,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 “传令全军,加速撤退,务必保存实力!”沈可明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然而,诛暴营的将士们却并未给官军留下任何喘息之机。 他们轻装上阵,只带着弹药、弹丸和火枪,身披的半身甲也是轻盈的布甲。 而官军身上盔甲、兵器、干粮、水囊等物,加起来数十斤,如何跑得过诛暴营! 况且他们初来乍到,对于地形并不熟悉,夜色之下,更是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于是,诛暴营如同疾风骤雨般追了上来,火枪的射击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官军们赶紧丢盔卸甲,哭爹喊娘,只恨没多长两条腿,逃离这天雷滚滚的战场。 左裨将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下令道:“亲卫听令,随我结成雁阵,以气劲护体,盾牌为次,冲杀向诛暴营!” 言罢,他率先跃马而出,身后数十名亲卫紧随其后,迅速结成紧密的雁阵。 他们运起全身气劲,彼此相连,形成人字形护罩,同时手持盾牌,犹如一道钢铁洪流,朝着诛暴营的方向冲去。 马蹄如雷,尘土飞扬,雁阵在夜色中疾驰,气势如虹。 诛暴营的将士们见状,纷纷调转枪口,集中火力射向这支冲锋的官军队伍。 然而,左裨将和亲卫们气劲护体,盾牌如墙,在气劲、盾牌、铁甲三重防护之下,竟在火网中开辟出一条血路。 “杀!”左裨将一声大喝,雁阵冲锋的速度更加迅猛。 他们冲破火网,直扑诛暴营。 沈可明见状大喜,高声赞道:“孙将军真乃勇将也!此等气势,定能扭转战局!” 周围的官军将士闻言,亦是士气大振,纷纷呐喊助威,仿佛看到了扭转战局的希望。 然而,就在左裨将扑近诛暴营战线之时,忽有数名侠客手拎震天雷出现。 他们瞄准了左裨将的气劲护罩,然后将震天雷猛地扔出去。 数发震天雷精准地落在气劲护罩之上。 “轰!轰!轰!” 这几发震天雷同时爆炸,震耳欲聋,强大的冲击波瞬间炸破了气劲护罩,将左裨将和亲卫们暴露在火枪之下。 “全体射击!”诛暴营的将领一声令下。 将士们立刻抬枪瞄准,乱枪齐发,上千发子弹如同暴雨倾泻而下。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3章 凡人兵器,竟恐怖如斯! 此时,左裨将及其亲卫距离战线不过十丈,如此之近距离,盾牌与铁甲也难以抵挡弹丸的冲击。 更何况,为了避其锋芒,诛暴营形成了弧形战线,左裨将等纵然可以靠盾牌和铁甲的双重防护,扛过正面攻击,也逃不过侧面弹雨! 左裨将和亲卫们虽然勇猛,但在失去了气劲护罩的保护后,面对如此密集的火力,他们已无力回天。 在火枪的打击下,左裨将身中数十弹,倒在了血泊之中。亲卫们亦是伤亡殆尽,一个个倒下,再无生息。 沈可明目睹这一幕,心如刀绞。 包三爷亦是胆寒不已,凡人竟然研究出了如此可怕之兵器。 他寻思着纵然自己是堪比回光境修士的大妖,能够飞天遁地,可若是被这番集火,近距离之下,也是必死无疑! 而在远方,刘毕得及其率领的三千府军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未曾想到,那看似简单的火器,竟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威力。 一时间,战场上的局势因这突如其来的火力而发生了逆转。 刘毕得心中震撼,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久经沙场,见过无数神兵利器,但如此威力巨大的火器,却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他作为抚南将军,自然知道火器这玩意。他更知道,天朝那边有个机巧门,研发出手铳、神火飞鸦等火器,威力不俗。 只是无论是手铳、还是神火飞鸦,都需要至少二流高手,乃至先天武者才能使用。 然而,眼前这数千贼军,大都是寻常青壮,却能够催动如此威力之火器,着实骇人听闻!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听说的关于火器营的传闻,那时只当是笑话,如今看来,却是真正的神兵天降。 三千府军也是面面相觑,他们的甲胄虽厚,但面对这密集的弹雨,也难免心中生畏。 江炫焕和洛长风、韩渊也是目光凝重,三人自问,倘若被这些将士团团包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韩渊道:“凡人兵器,竟然恐怖如斯!” 洛长风也是惊叹:“若是骤然发难,我等也是十死无生!” 江炫焕点点头,这兵器可谓是石破天惊的存在,一出场便惊世骇俗。 有了这般兵器,江炫焕对于义军更加有信心了。 “你们看,包三爷动手了!”韩渊忽然道。 只见沈可明尚沉浸于左裨将及其亲卫悲壮牺牲的悲痛之中,周围亲卫也是兔死狐悲,心有戚戚然。 不知不觉,沈可明一马当先,脱离了护卫。 就在这时,一直暗中窥视的包三爷目光一凝,自战场阴影中如闪电般窜出。 “嗷!”包三爷娇小的身形瞬间变大,化作一只斑斓大豹,直扑沈可明而来。 沈可明不过寻常寂照境修士,哪里反应得过来!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急忙挥动手中长剑,然而包三爷的獠牙已近在咫尺。 只见包三爷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直取沈可明的脖颈,狠狠咬下。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沈可明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包三爷却未停留,身形一闪,再次隐入战场阴影之中,消失无踪。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周围的将士们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见沈可明已命丧当场。 “将军!将军!”沈可明的亲卫们急忙下马扶起他,但沈可明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毫无生机。 见主将惨死,亲卫们悲痛欲绝,他们挥剑怒吼,想要为沈可明报仇。 只是在这黑夜中,豹影无踪,他们不过是武者,不通法术,哪里寻得那妖精报仇! 主将、左裨将接连身死,右裨将心中大骇,连忙招呼亲卫护住自己。 这时,一名侠客忽然从前方钻出,看见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军,面露喜色,掏出一发震天雷,迅速点燃扔了出去。 震天雷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伴随着一声巨响,爆炸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撕裂。 右裨将和他的亲卫们身处爆炸中心,顿时被强烈的冲击波所笼罩。 他们身上披着重甲,本身武艺也高强,震天雷的破片伤不了他们多少。 可是,马匹却是受惊了。 战马腹部防御薄弱,震天雷的破片射入马腹,战马疼痛难耐,躁狂奔走,右裨将和众亲卫顿时失散开来。 慌乱间,包三爷再度出击,如鬼魅般在战场上穿梭。 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右裨将的身后。右裨将正忙于勒马停下,全然未觉身后的危险。 包三爷锋利的爪子猛地伸出,瞬间划破右裨将的铠甲,直取其心脏。 右裨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这一幕发生得极为迅速,周围的将士们还未从沈可明身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又见右裨将惨死。 一时间,官军将士们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士气瞬间崩溃。 “抚南将军死了!” “左将军死了!” “右将军死了!” “所有将军都死了!快跑啊!”惊恐的呼喊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官军将士们扔下兵器,丢盔卸甲,四散奔逃。 火枪齐鸣,弹雨如注,逃在最后面的官军将士们在密集的火力下纷纷倒下。 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无数尸体。 刘毕得看的咬牙切齿,他本想动用厢军冲锋解决了那些火器营。 经过一番观察,他终于寻到火器营的弱点。 火器营和弓箭手一般,只有集结成群才能发挥威力。 贼军火器营的将士终究是普通青壮,只要自己兵分十几路,派上数百名骑兵,极速冲锋,定能撕破他们阵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不过,考虑到他们乃是排成长蛇阵,骑兵定然也是死伤惨重。 想到这里,刘毕得犹豫了。 毕竟府军都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贼军火器营那些一看就是没训练几天的泥腿子。 他若是以府军精锐去换那些贼军青壮,即便是胜了,也是极大的损失。 这等买卖,到底做不做得? 更何况,战场之中居然还有大妖出现,暗杀将领! 刘毕得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4章 神机大炮 除了南面,东、北两面也遭遇贼军火器打击。 只是那两军将领反应及时,训练有素,在遭遇震天雷偷袭之时,就迅速下令以百长为核心,分散开来,结成鱼鳞阵。 盾牌手一层接着一层,排列如鱼鳞。震天雷威能终究有限,就算砸在盾牌上,也只是死伤几人。 诛暴军手中震天雷说多不多,一面战场只能分来三十六个,全用上也顶多死伤百来人。 而大军足有上万人! 当诛暴营列阵来袭之时,他们又以九九鱼鳞阵,形成分散又护卫厚实的偌大阵型。 如此一来,诛暴营一轮齐射死伤不过数十人而已。对于上万人的大军来说,如此伤亡,实在少数。 凭借一层层盾牌,以及前方将士的血肉之躯,大军一步步压向诛暴营。 而后五六千名弓箭手以万箭齐发之势,杀向诛暴营。 诛暴营只戴盔,着半身甲,不过胜在战线极长。 千人分三排,每排三百三十余人,每人间隔约一丈,便是三百三十余丈长。 加之夜色之下,弓箭手也是凭感觉放箭射去。一波箭雨落下,诛暴营死伤甚至不到十数。 不过棘手的是,官军一步步逼近,若是短兵相接,诛暴营必定不是敌手。 诛暴营不得不步步后退,维持距离。 战事愈发焦灼。 东、北两面战场,才是让刘毕得按捺下立刻出兵心情所在。 说到底,还是沈可明太愚蠢了,才导致南面战场大败。 官军兵多将广,甲盾齐全,武备精良,倘若及时应对,怎么可能输得这般凄惨! 沈可明乃是八大家之一“沈家”安插之人,不想这沈家这般愚蠢,安插一个更加愚蠢的沈可明来广南道。 这下好了,不仅兵败,更是被大妖暗杀,着实可笑。 刘毕得摇摇头,他决定按兵不动,静看局势变化,看那齐元义还有哪些后手。 宁阳县城墙上一处隐秘角落,齐元义和赵家老爷子赵登达,李员外李德文两人手持千里镜,暗中窥视着战场变化。 他的身后,还有许多传令兵。 齐元义根据战场情况下达军令,传令兵依次传递,将军令传递到烽火台中,以不同的烟色、烽火台点燃数量,传递军令至诛暴军将士当中。 诛暴营出动之后,围攻县城的官军都撤了回去,守卫县城的赎罪营、劳改营、辅民营等将士总算有了休憩之机。 虽然南面现场取得大胜,然而齐元义依旧神情凝重。 诛暴营数量终究太少,以一敌十,还是力有不逮。 他也没想到官军反应这般迅速,立刻就晓得以重盾厚甲结成九九鱼鳞阵,分散开来,逼近诛暴营战线。 诛暴营后退同时,官军又分军两路,从侧方绕过去,意图前后夹攻。 东、北两面诛暴营,岌岌可危! 城墙上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赵老爷子眉头紧锁。 他手持千里镜,目光穿过夜色,紧紧盯着战场上的变化,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这诛暴营和火枪的确犀利,尽管他赵家高手甚多,然而只需百来号枪手,便可轻松覆灭他赵家。 甚至数十枪手也可。 只是赵家这些高手,可是积攒多年,花了无数银子和精力才攒出来的。 而这些枪手,半个月前不过都是泥腿子。经过半个多月训练,便有如此威力…… 赵老爷子有些无法接受!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官军这般拥有重甲重盾,寻常时候,私藏盔甲可是重罪! 赵老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些曾经的泥腿子,在短短半月间便脱胎换骨,拥有了足以颠覆旧有格局的力量。 倘若给齐元义足够时间,打造十万大军,配合诸多高手,何愁大事不成! 赵老爷子缓缓放下千里镜,目光深邃而沉重。赵家必须做出改变,适应这个新时代的到来。 否则,赵家将在这汹涌的时代浪潮中,被无情地吞噬。 至于如何适应,赵老爷子一下子就有了谋划。 战场枪阵术,江湖枪斗术! “战场枪阵术,以战阵之力,发挥神火枪的最大威力;江湖枪斗术,则注重个人武艺的精湛与灵活。两者相辅相成,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赵老爷子低声自语。 一旁的齐元义听到了这话,不由得回头看了眼赵登达,赞道:“战场枪阵术,江湖枪斗术,赵员外着实老谋深算,慧眼识珠,一眼便知运用火枪之诀窍!” 赵登达着实老狐狸! “大人谬赞了。”赵老爷子面露苦笑,“如今首要是守住宁阳城,击退官军。这官军真是狡猾,竟能如此迅速地调整战术,抗衡诛暴营。” “是啊。”齐元义也点头道,“诛暴营虽然勇猛,但人数上毕竟处于劣势,若被官军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可还有后手?”赵老爷子看着齐元义,询问道。 他见齐元义脸色沉重却不惊忧,想必还有后招未用。 齐元义微微一笑,看向李员外。 李员外看见齐元义望去自己,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询问道:“齐大人,眼下局势危急,是否该动用那神机大炮?” 神机大炮?赵登达闻言目露好奇之色,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此物,难道是比火枪、震天雷更强大的火器? 齐元义颔首道:“正是时候。”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对李员外道:“李员外,传令下去,准备神机大炮,对准官军九九鱼鳞阵,轰他个天翻地覆!” “诺!”李员外拱手,领命而去。 神机大炮当前由匠造营掌握,第一批炮兵也是匠造营之人。 也许未来还有神机营,掌火炮及诸多火器运用,不过那是未来之事了。 神机大炮早就按照暗中送到城墙不远的密道中。不多时,宁阳城头便响起了一阵阵沉重的铁轮滚动声。 随着铁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城墙上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声源处。 只见十辆庞大的铁车在后推前拉之下缓缓而来。 铁车车身厚重,犹如巨兽般巍峨壮观,上面搭载着巨大的长管——这便是传说中的神机大炮。 这些神机大炮,炮身黝黑,长达丈许,炮口粗壮,宛如龙口张开,欲吞天地!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5章 一击之下,回光之威! 赵老爷子望着缓缓驶来的神机大炮,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他一生阅人无数,见过的兵器也是数不胜数,但眼前这巨大的铁车与长管火炮,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只见那炮身犹如一条蛰伏的巨龙,炮口朝天,仿佛随时都能喷吐出毁灭一切的火焰。 铁轮滚动间,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伴随着的是一股肃杀之气,令人心胆俱寒。 赵老爷子心中波涛汹涌,心浪滔天。 这神机大炮的威力,他虽未亲眼见过,但仅凭那惊人的气势与做工,便足以想象其威力之强横。 他从未想过,凡人竟能造出如此神物。 “这……这便是神机大炮?”赵老爷子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与惊叹。 这神机大炮的出现,必将改变战场的格局,甚至可能改变整个天下的命运。 齐元义看着神机大炮,也是得意的笑。 此物,方才是扭转战局之神器! 随着神机大炮的到位,李员外迅速走到炮阵前,他面容严峻,双手紧握令旗。 李员外挥动令旗,一声令下,炮手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迅速打开炮膛,倒入成桶的火药,那火药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但炮手们却毫无惧色,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手中的神物所需的“粮食”。 接着,炮手们将粗达一尺的弹丸缓缓装填进炮膛。那弹丸沉重而坚硬,一看就威力惊人! 炮手们小心翼翼地将弹丸推入炮膛,确保它们能够完美嵌入炮管之中。 装填完毕后,炮手们纷纷退至一旁,他们手持火把,准备点燃炮引。 李员外朝着齐元义行礼道:“禀齐帅,神机大炮已准备妥当,请指示!” 齐元义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对准官军九九鱼鳞阵,十炮齐发!”齐元义的声音洪亮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落在战鼓上,激起层层回音。 李员外闻言,心中一凛,立刻高举令旗,大声传达命令:“瞄准目标,听我号令,十炮齐发!预备——放!”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炮手们纷纷点燃炮引。 只见火光一闪,炮口处喷吐出熊熊火焰,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炮声。 十发炮弹呼啸而出,划破夜空,犹如飞火流星,直扑官军阵地! 而此时,战场另一边,包三爷也返了回来, 包三爷这一次显露的是寻常猫咪大小形态,他踱着猫步至众人之间,面色凝重,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震撼。 他长叹一声,摇动猫须,喵声道:“凡间竟有这等威势之物,爆炸之声震耳欲聋,火焰升腾如同炼狱,更有那铁丸射出,犀利无比,令人胆寒。” 江炫焕道:“三爷,这便是世人所称火器。此等兵器,威力巨大,确实非比寻常。” 包三爷眉头紧锁,追问道:“火器?我修行多年,未曾见过如此犀利之物。此等兵器,究竟是何人始造,又是如何运作?” 江炫焕摇了摇头,道:“三爷,这火器之事,我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详。其以火药为引,铁器为体,精心打造而成。至于其运作之法,我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江炫焕没有说的是,璇玑剑阁中记载的火器,需要高手以内劲激发。 他着实惊讶,齐师何时研究出了常人可用火器? 江炫焕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恩师,不简单! 韩渊忽然发声道:“火器之威,确非寻常兵器所能比拟。凡人掌握此等利器,我等修行之人,日后怕不是那么安全了。” 洛长风接口道:“是啊,火器之威,确可威胁我等。义军若是失利,广南道怕是无人幸免。” 韩渊语气更是幽冷,“纵是胜了,成功摧毁盗天大阵,广南道怕也是在劫难逃!” 江炫焕眉头一挑,韩渊说得没错。大岚,乃至天下仙修,甚至武道中人,都不会允许凡人拥有此等兵器。 否则,千万青壮,训练成军,配备火器,天下何人能挡? 包三爷深吸一口冷气,缓缓道:“人间之事,终究还需人间来解。我等修行之人,虽能插手,但终究不可长久。只盼这火器,不要成为乱世之祸。” 江炫焕点头,目光远眺,“三爷所言极是。我等还是先将眼前之事解决,再议其他。” “东、北两面,局势不容乐观啊!”洛长风说道。 包三爷道:“这两面战场官军将领戒备森严,不好暗杀啊!” 他也动身前往东、北两面窥探过,奈何实在没有机会。 他这才发现,不是他牛逼,是南面战场的官军太过垃圾,才让他轻而易举暗杀了。 江炫焕想了想,说道:“或许我等可在官军后方施展法术,效仿火器爆炸,恐吓官军,使其军心大乱!” 洛长风和韩渊都点头,“此法可行!” 三人一猫起身欲行,就在此时,城头之上,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划破夜空,众人不由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火光划破天际,直冲云霄,随后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火花,照亮了整个战场。 刹那间,火光冲天,地动山摇。 三人一猫瞳孔微缩,脸上全都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何物?” …… “轰隆隆!” 炮弹落地,瞬间炸裂开来,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击波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地面被炸得千疮百孔,泥土与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爆炸中心,糜烂十数丈,一片狼藉。 烟尘弥漫中,只见血肉模糊,哀嚎遍野。爆炸中心的士卒被炸得粉身碎骨,远一些被气浪掀翻在地,生死未卜。 一尺炮弹的威力巨大无比,直接将官军的鱼鳞阵炸散,死伤者数十人! 十发炮弹下去,除去打偏的,没打到的,竟然死伤七八百人! 城墙上的众人见状,无不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至于地面上的官军,则是彻底胆寒,再也坚持不住,纷纷溃败,四散奔逃。 刘毕得所率三千府军也是鸦雀无声,倘若说火枪阵他们还能撕破,这般可怕火器,他们怎么抗衡! “一击之下,回光之威!” 刘毕得喃喃自语,“齐元义这厮,安敢令此物现世!”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6章 飞行之物 刘毕得满脸颓丧,事到如今,凭借凡俗力量已然不可能取胜了,只得如实禀告总督凌百川,派下仙修助阵。 他无奈下令道:“鸣金收兵,退守宁州州治平宁城。” 随着金鸣之声响彻战场,原本混乱的战场逐渐恢复了些许秩序。数万官军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硝烟。 至此,朝廷二度围攻宁阳城之役,一战即覆。 官军们狼狈逃回平宁城,这一次诛暴军没有追杀,刘毕得三千府军可还未动呢! 是故官军看似损失惨重,盘点之时,却是死伤三千余人,不足十分之一。 不过,想要催动这帮败军再度攻打宁阳城已不太可能,他们如今都被火器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去送死啊! 官军败退,诛暴军士气大振,宁阳城内张灯结彩,敲锣打鼓,通宵达旦,好不热闹! 齐元义也是甚为欣喜,载歌载舞,与民同欢。 不过宁阳城的欢庆也没有持续太久,官军元气未伤,远不是胜利之时。 趁着这股氛围,齐元义决定再度征兵,将诛暴营扩充至万人,匠造营更是扩充至三万人,把宁阳城彻底打造成一座大兵营。 安排好征兵事宜,齐元义紧接着又进行了庆功会,表彰此战之中,战功卓著者。 当一切忙完,已是第二天晚上。 江炫焕在官军溃败之时,便带着洛长风和韩渊、包三爷等与齐元义相见了。 只是齐元义事务繁忙,尽管他看见江炫焕回来,而且还带来三名助手甚是欣喜,也只能粗粗见礼,令人安排住所便处理战后事宜去了。 江炫焕安置好洛长风、包三爷后,便带着韩渊隐在一旁,守护恩师。 他担心朝廷也玩斩首,暗杀了恩师。 这一天,江炫焕一直观察着恩师。 不得不说,齐师自从起事以来,越发气度森严,威仪棣棣了! 月上中天,宁阳城内的喧嚣逐渐平息,但城主府内却灯火通明。 江炫焕盘腿坐在齐元义身侧,心中满是敬佩之情。他望向正在审阅军报的齐元义,只见恩师眉头紧锁,仿佛在思索着接下来的战略。 “炫焕,你对此战有何看法?”齐元义突然抬头问道。 齐元义将火枪、震天雷、神机大炮等火器相关典籍一并给了江炫焕,江炫焕也将制作“月明珠”的方法告诉了恩师。 只可惜从诛仙盟手中缴获的火器失在了浮屠秘境。 听闻恩师问话,江炫焕道:“火器可令常人有威胁武功高手,乃至各方修士之力。不过缺点也很明显,便是攻高防低,移动不便。千枪齐发固然可以击杀回光修士,然而前提是那修士固定不动。” 说到这里,江炫焕笑了笑,“老师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回光修士有飞天之能,还可御器杀敌。他们只需要保持里许距离,就算法器威能降低许多,却依旧不是凡俗可挡。否则,便是埋雷偷袭,若是不能一击重创,也很难留下仙修。” 看完了火器典籍之后,江炫焕发现火器的确是利器,然而也有许多不如意之地。 尤其是火枪、火炮精度,想要命中飞行中的仙修,唯有以枪林弹雨覆盖。 火枪还好说,火炮却是几乎毫无威胁。纵然百炮齐发,也打不中空中修士。 “倘若仙修被困住呢?”齐元义笑道,“如今天地灵气匮乏,你们少些出手,只是设法暂困敌方修士,节省法力,而后诛暴营以火器诛之,岂不美哉?” 江炫焕眼睛一亮,“老师所言极是!” 朝廷修士甚多,又有丹药、灵石等补充法力,自己就三人一猫,只能靠吸收天地灵气极其缓慢补充,根本打不了持久战。 倘若不是在浮屠秘境补充了一把,琼华宴那里,江炫焕的法力就消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江炫焕不禁有些惆怅,自己这系统怎么就没有“法力值”这属性,可以让自己肆意出手呢? 齐元义见江炫焕面露忧色,知他心中所虑,他悠悠道:“炫焕,你可知无论是你刘叔的霹雳珠,还是机巧门的手铳、神火飞鸦之类,其火药都是以‘晶粒’为药,以内力激发晶粒引爆。” “晶粒?这是何物?”江炫焕皱眉道,他饱读典籍,居然没听过这玩意。 这时,隐在一旁默默无声的韩渊说话了,“少主,‘晶粒’即‘灵砂’也。灵砂虽含有微弱灵气,然而汲取极其不便,所获还不如所出,就算是我等散修,也视同垃圾。” 江炫焕恍若大悟,道:“老师,莫非您是想用灵砂制作火药,以此提升火器的威力?” 齐元义摇了摇头,“你们仙修不傻,倘若灵砂有此大用,早就用起来了。灵砂有特性,少量可以法力、内劲激发,然而数量越多,激发越难,最后得不偿失。况且,灵砂数量也不多。” “哦?”江炫焕皱眉道,“那老师是打算?” “硝石为火药,其价廉,凡俗可用,然而其威力较弱,须大量用之。” “灵砂为火药,则反之,量少而力盛。然而无法力、内劲不可用。” “灵砂火药威能有上限,有效威能,不过与神机大炮相仿,再增加,还不如亲自出手。而硝石火药或也有上限,然而如今犹未可知。只知量越多,威力越甚。倘若有万斤火药,恐能坠一城!” “硝石火药可持续释放,灵砂火药却是瞬发爆燃。不过,硝石火药一旦引燃便持续可燃,具有自持自发之能,无外力不止。用之须百般注意,尤其担心防火。” “而灵砂火药无自持之力,无法力、内劲输入,无法激发,更为安全。” “而且,硝石火药不仅怕火,也怕水怕潮。潮湿之药,则失去威能,无法引爆。灵砂火药则无此忧虑,水火不侵。” 齐元义娓娓而谈,将硝石火药与灵砂火药特点道来,显然为了铺垫什么。 江炫焕配合地问道:“老师有何妙策?” 齐元义笑了笑,而后目光如炬,神采奕奕,甚是得意。 只见他站起身,朗声道:“吾欲结合二者之长,作飞行之物也!”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7章 翔天飞舟 “飞行之物?”江炫焕愈加好奇,“如神火飞鸦那般?” 齐元义不屑一笑,道:“此乃歧途也!神火飞鸦,极耗劲气,非先天不可用也!” “我欲以硝石火药为基,作一物,唤作火箭,引燃大量火药为动力,使其可升腾于天。 “而后再以灵砂火药,作一物,唤作脉冲发动机,推动飞行之物,于空中自由翱翔。” 齐元义手指轻敲桌面,似乎在模拟着某种节奏,继续说道:“火箭可使飞行之物升空至预定高度,而后自动掉落。届时由脉冲发动机,提供推动之力,使飞行之物得以在空中持续飞行。” “如此,便可制得一种前所未有之飞行神器,二流高手便可用!” “此飞行之物可唤作飞舟,舟上架设火枪、火炮乃至火箭。” “届时,可令数十上百二流高手,驾驭飞舟,冲天而起,以火枪、火炮、火箭对抗飞天修士!” “更可以携带炮弹,从天而降,轰炸下方军阵、城池!” 江炫焕听得如痴如醉,“老师,此等神器,当真能成?” 齐元义微微一笑,继续道:“此飞舟之构想,尚需诸多试验与改良。火药之配比、发动机之构造、飞舟之稳定与操控,皆是难题。” “但我坚信,只要我们不断试验,不断改进,终有一日能使其飞翔于九天之上,为人间带来新的希望。” 江炫焕点头称是,他亦知此事非一日之功,但心中却已充满了期待。 他想象着那日,众多飞舟如蝗虫般遮天蔽日,火枪火炮齐发,与飞天修士在空中激战,那该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虽然他也是修士,可是他屁股坐在“侠义”一方。 更何况,凡人用的,修士用不得? 譬如枪炮,修士反而可以利用其超凡的体质、观察力与反应力,发挥更大的威力。 在这灵气匮乏之时,这种不消耗甚么法力之物,岂不美哉? 这时,齐元义看着江炫焕笑道:“武者能用之飞舟还有待研究,不过修士可用之飞舟已造出了一艘,你要不要看看?” 江炫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拱手道:“老师,弟子自当一观,以瞻此等神器之风采。” 齐元义微微颔首,随即起身,步出屋门,引着江炫焕往后院走去。 沿途草木葱茏,清风徐来,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淡淡火药味,竟给人一种即将见证奇迹的期待感。 绕过几处回廊,来到一处宽阔的空地,只见地上停泊着一艘造型奇特之舟。 这木舟周身覆盖着铜皮,舟头如锥,舟身浑圆,两侧设有宽大的羽翼,尾部则安装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筒,似炮非炮,散发着森森寒光。 “这便是修士所用飞舟?”江炫焕望着眼前的木船,眼中满是好奇。 “正是。”齐元义点头,道,“此飞舟名为‘翔天’,铁木为骨,覆以铜皮。两翼提供升力,尾部之圆筒乃是火箭脉冲发动机。” “此发动机,初始时装入硝石火药,一发冲天,可飞百丈高。而后可切换为灵砂脉冲发动机,内有十一道灵砂喷射口,以法力引爆,便可产生推力,使飞舟继续翱翔。” “十一道喷口,开一道便可缓缓前行,十一道全开,其速甚疾,为师计算后,可达日行两万里!舟上灵砂,可全速飞行一个时辰。”齐元义说道。 江炫焕震撼无比,回光修士,除非短时急飞,寻常飞行也达不到这般速度! 连续一个时辰急飞,一身法力都要耗尽啊! “翔天乃是双座,毕竟是并非法器,需要时时操纵。为师是想,对敌时,安排一名一流高手为你驾驶翔天,配合你战斗。当然先天更佳。” “翔天可载你接敌,追敌。机上有一转轮式火枪,采用‘弹盘’,提前将火药与弹丸装填一起。一弹盘装弹十二发,可备二十四盘,便是二百八十八发!” “武道高手可用劲气激发子弹,故而转轮火枪之射速,也是极快,弹指一挥间,一发击出。呼吸之间,弹盘清空!” 说到这里,齐元义笑了笑,“虽然准头了了,但好歹也能吓唬吓唬人嘛!” 齐元义这一番话,说得江炫焕心驰神往,他想象着自己驾驭着这艘飞舟,在九天之上翱翔,与飞天修士激战,心中不禁热血沸腾。 “老师,这飞舟可否让弟子一试?”江炫焕迫不及待地问道。 齐元义看着江炫焕跃跃欲试的模样,大笑道:“有何不可,这飞舟本来就是为你而制。不过,在这之前先让为师给你讲讲如何操作飞舟。” 随即他开始为江炫焕讲解如何驾驭这艘飞舟。 在齐元义的指导下,江炫焕很快便掌握了飞舟的驾驭技巧。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学会了吗?”齐元义问道。 “老师,弟子晓得了!”江炫焕点头道,随即跃上飞舟。 飞舟有前后两座,前座自然就是驾驶座了,江炫焕落座。 齐元义挥挥手,顿时有两名军士从背后走出,启动飞舟下方的机关。 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飞舟底部的地面开始缓缓展开,如同一朵巨大钢铁之花绽放。 原本平放的飞舟逐渐竖起,舟头朝天,尾部巨大的金属圆筒发动机则朝向地面。 整个过程中,飞舟保持稳定,毫无摇晃之感,这套机关显然不是初次使用。 当飞舟完全竖立起来时,两名军士迅速退到一旁,向齐元义点头示意。 齐元义点点头,目光转向江炫焕,道:“炫焕,你现在可以启动发动机了。” 江炫焕心潮澎湃,按照之前学到的操作要领,轻轻转动手中的控制杆。 顿时,尾部圆筒内传来低沉的轰鸣声,火焰从圆筒中喷薄而出,推动着飞舟迅速上升。 随着飞舟的上升,江炫焕感到一股强烈的推力从背后传来。 他紧握控制杆,保持飞舟稳定。在火焰的推动下,飞舟越升越高。 江炫焕环顾四周,只见下方的景物越来越小,远处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而在这过程中,他没有施展丝毫法力!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8章 广南总督凌百川 升空百余丈,火箭燃料燃尽,江炫焕感到飞舟的上升势头开始减缓。 他调动体内法力,准备催动灵砂脉冲发动机。 从飞舟操控杆至后方发动机间,有以金丝编织之回路。 金乃武道劲气、仙道法力之良导体,有此回路,江炫焕甚至无需动用心念,只需法力涌出,便可直通发动机。 只见催动体内法力,注入到灵砂脉冲发动机之中。 灵砂脉冲发动机瞬间被激活,十一道灵砂喷射口同时亮起耀眼的光芒,一股股灵砂被激发,在发动机内爆燃,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一股更为强大的推力自尾部喷薄而出。 飞舟在灵砂脉冲发动机带来的强大推力下,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天际。 这十一道喷口的灵砂乃是一股接着一股推出,而后被江炫焕法力激活,引爆。 因此飞舟的飞舟,其实是一顿一顿的。不过江炫焕作为剑修,法力精微,他细细控制着引爆的节奏,但也不会太过颠簸。 这飞舟,机翼是可微动的,想要调整方向,有两法:一个通过机翼变化控制,另一个便是用自身法力、劲气施加外力了。 江炫焕全神贯注地操作飞舟在夜空灵活穿梭,享受着这种从未有过的飞行体验。 他曾在古籍中看过,当年灵气充足之时,有“仙舟塞”,各方修士驾驭仙舟争相竞速,仅仅寂照境修士,亦可驾驶快如奔雷之飞舟翱翔天际。 那盛景,真不知如何想象! 夜色如墨,星光点缀其间,江炫焕操控着飞舟,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操控杆上中间,还有一处机关,形如茶盖,那是转轮火枪激发机关。 手按上去,发以法力或劲气,便可击发子弹。 转轮火枪藏在飞舟头部,唯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在舟头冒出。 江炫焕打算试试这凡人火器,他伸手按下开关,同时法力涌出。 “砰!”一声巨响,舟头冒火,飞舟震颤了下,江炫焕见一铁丸极速射出,朝着远方射去。 他不由得有些失望,铁丸在二十丈外就不知飘哪去了。 回光修士天上相争时,相距数十上百丈,速度又快。以铁丸准头,的确是吓唬人而已。 他再次转动转轮,想要看见连发效果。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数股强横气息自远处袭来。 他心中一惊,立刻驾驶飞舟爬升而起,跃上云层,借助云层掩护自身。 此时,广南道总督凌百川及其门客一行,正御着仙舟而来。 那仙舟,可不是齐元义那披着飞舟名字,实则棍子一般之物,果真似个舟,连个翼都无。 舟头高翘,似鹰击长空,尽显凌厉之势;舟尾微翘,如同鱼尾轻摆,彰显灵动之机。 凌百川屹立舟头,目光幽幽,他身为一方总督,修为深厚,自然感应到了这夜空中不寻常的动静。 他目光如炬,望向飞舟所在的方向,似有所感,他道:“前方似有仙舟,追上去看看。” “诺!”舟尾操舟的门客立刻催动法力,仙舟疾飞,朝着江炫焕追去。 这是正规仙舟,速度远胜“翔天”,更有追索之能,很快就锁定了飞舟追了上去。 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奇特飞舟,凌百川若有所思。 “刘毕得,你方才所言,齐元义竟能调动火器营,大败官军?”凌百川问道。 刘毕得在平宁城被凌百川召了上来,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回答道:“大人,此事千真万确。那齐元义不知从何处得来了凡人竟可使用之火器,威力惊人,官军根本抵挡不住。” 凌百川心中暗自思忖,这火器乃是朝廷严禁之物,更别说凡人可用之火器了,寻常人难以获得。 齐元义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些火器的?他,或者他背后之人究竟有何图谋? 凌百川暗道,是诛仙盟之人背后作祟吗? 先前诛仙盟在大岚据点风云谷,竟公然弑杀六皇子凌飞羽,着实大逆不道! 他知道诛仙盟搞了一个修仙军,尽用火器,诸如手炮、雷巢、神火飞鸦等。 难不成,他们也获得了凡俗可用火器之机密? “那火器威力如何?能否与修士法力相提并论?”凌百川再次询问。 刘毕得思索片刻,回答道:“总督大人,那火器威力虽强,但终究只是凡物。与修士法力相比,仍有天壤之别。但若是数量众多,配合得当,倒也能对修士造成一定威胁。” 凌百川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他抬头望向飞舟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总督大人,前方那飞舟灵机不显,法力不彰,恐怕就是类似神火飞鸦之灵砂飞舟。没想到,他们竟然连飞舟也研制出来了。”一位门客指着江炫焕所驾飞舟,低声说道。 凌百川思量道:“此人竟有如此飞舟,定然掌握火器之秘,必非等闲之辈。若是能将其招入麾下,必能助我一臂之力。” 于是他道:“待会不可轻举妄动,待我会会这人,再看分晓。” 众门客齐声应是。 此时,江炫焕已经飞舟激发至极限,然而终究是灵砂飞舟,凡俗之物。无论是灵活性还是速度,都比起仙舟差了许多,摆脱不了。 不过,他倒也不惧。 江炫焕早已通过奴印传音韩渊,令其通知老师、洛长风、包三爷等。 韩渊回报老师已紧急组织诛暴营于宁阳城外埋伏,洛长风和韩渊、包三爷时刻准备接应自己。 倘若真要动手,他便把来人引入埋伏圈中,届时两千多把火枪齐射天空,也是一大助力。 眼看着仙舟越来越近,江炫焕从驾驶座一跃而起,立身机头,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凌百川听到江炫焕的问话,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吾乃广南道总督凌百川,特来会故友齐元义。” 江炫焕闻言一愣,这位竟然是广南总督凌百川? 他竟然亲自冒险前来打探? 看了眼凌百川身后超过十位的回光境修士,江炫焕了然,对于他来说,这也不算是冒险。 不过,江炫焕眼中却是火热起来。 杀了此人,广南道岂不是传檄而定!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09章 这厮竟然能忍下这口气 江炫焕心中虽热切,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拱手道:“原来是总督大人亲临,失敬失敬。只是恩师并不在此,大人若是有要事相商,不妨随在下落地进城,在下自会代为通报。” 凌百川目光在飞舟上流转,似乎在打量飞舟底细。他问道:“齐元义乃是道友恩师?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江炫焕答道:“在下散修,姓江,道号玄羽。” 哦?有道号之散修? 有道号岂会是散修! 凌百川露出笑容,眼神却是莫名,他也拱手道:“原来是江道友,幸会幸会。道友所驾之舟颇为奇特,似乎并非仙家之物。” 江炫焕淡淡一笑,故意道:“总督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此舟乃是恩师所赐,名为翔天,乃凡俗之器也。虽非仙器,然而制作简便,成本低廉,武者即可用。搭配火枪、大炮,若是有百艘飞舟围攻,百炮齐发,万枪齐射,怕是仙舟也撑不住吧。” 凌百川微微点头,诚恳道:“蚁多咬死象,更何况道友飞舟看来颇为不凡,以一敌百,我这仙舟或许撑不住。 只是道友想必知我大岚国力强盛,四方来朝,修士众多,天下英才尽入彀中。区区一凡俗飞舟,纵然有千艘,万艘,我大岚何惧之有! 吾观道友气度不凡,道基坚固,若道友能识时务,归顺我朝,为国效力,本官定当在国君面前美言几句,保你前程似锦,修为更上一层楼。 若你执意要与大岚为敌,那便是与天下为敌,只怕到时,悔之晚矣。” 江炫焕面色不改,淡淡道:“总督大人言重了。在下虽不才,但也知仁义二字?岂能效忠率兽食人的禽兽之国哉!” “呵!”凌百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又恢复平静,道,“江道友此言差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辈修士,超凡脱俗,俯视众生如蝼蚁,太上忘情心无暇。 江道友,你何必为了些许蝼蚁,不识时务,与我大岚国为敌呢? 岂不知这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你若执意如此,只怕到头来只会落得个身死道消下场! 还望道友三思而后行,切莫辜负了一身修为。” 凌百川这番话,言辞犀利。 江炫焕却是闻言大笑,朗声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凌百川的脸色一沉,如同乌云压顶,他身后的门客见状,立刻有数人挺身而出,为首一人更是怒目圆睁。 他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江玄羽,你不过是一介散修,竟敢对总督大人如此无礼!大人念你修为不易,好意招揽,你竟敢出言不逊,简直是不识抬举!” 另一位门客亦附和道:“江玄羽,你可知总督大人是何等人物?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胆大包天!还不速速跪下认错,否则今日定叫你血溅当场!” 又有一锦衣华服门客,手持折扇,摇头晃脑地继续道:“你可知,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你今日拒绝总督大人的好意,他日必将后悔莫及。且不说你小小修为,如何能与我大岚国的雄师抗衡,便是你口中的仁义二字,在这乱世之中,又能护佑你几时?” 言罢,那门客环顾四周,见众人皆被其气势所摄,便更加得意,继续道:“江玄羽,你若识相,便速速归顺,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凌百川虽未出声,但眼中却流露出赞许之色,显然对这位门客的言辞颇为满意。 他微微颔首,示意门客继续。 而那门客见状,更是得意忘形,折扇一挥,喝道:“还不快快跪下,向总督大人赔罪!” 然而,江炫焕却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 他直视着凌百川,眼神轻蔑道:“尔等鼠辈,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可笑至极。我江玄羽虽不才,但也知‘人’字如何写! 我且问你们,大岚王朝,竟然妄图血祭广南道,炼制魔丹,天理难容,罪恶滔天! 尔等口口声声说大岚国力强盛,四方来朝,可为何要以无辜百姓为祭,炼制那等邪物? 这等行为,岂是修士所为?简直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凌百川,你身为广南总督,皇族忠臣,不思为民请命,反而助纣为虐,与邪魔为伍。 你可知,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今日你虽能逞一时之威,但来日必将遭受天谴,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江玄羽虽修为浅薄,但也愿以微薄之力,守护这广南道的一方安宁。 我江玄羽必将以手中之剑,斩尽世间邪恶,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纵是身死道消,也要与尔等邪魔抗争到底,绝不退缩!” 言罢,江炫焕周身气势暴涨,一股浩然正气直冲云霄。他身后的天地仿佛都为之动容,风卷云涌,雷声隆隆。 凌百川见状,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江炫焕竟会如此决绝,丝毫不为所动。 他身后的门客们更是被这股气势所摄,纷纷后退数步,面露惊恐之色。 凌百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他道:“江玄羽,你果真是一代豪杰,只可惜你我立场不同。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你要记住,我大岚国力雄厚,势不可挡。你若执意与我为敌,他日必将追悔莫及!” 说罢,凌百川一挥衣袖,转身走入飞舟,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去的那一刻,江炫焕却突然开口道:“凌百川,你且记住,天道有常,善恶终有报。今日我可不杀你,但来日方长,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凌百川闻言,身形一顿,但他很快便恢复常态,他深深看了江炫焕一眼,道:“好,江道友,我记住你了。但愿来日你我相见,你能改变主意。” 凌百川大手一挥,飞舟随之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 江炫焕望着凌百川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遗憾之色。 这厮竟然能忍下这口气,不给自己诛杀他的机会!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10章 一剑诛杀! 仙舟之上,众门客见凌百川不战而退,心中满是不忿和疑惑。 “大人,为何您方才不下令动手?那江玄羽不过区区寂照境,谁人不能将他拿下!”一位年轻的门客愤愤不平地说道。 凌百川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不懂,我在江玄羽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杀伐之气。这股气息,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冰冷而恐怖。他虽未出手,但我却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剑光。” “大人,您是说……”另一位门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百川。 凌百川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我感受到了他杀我的自信。这种自信,并非空穴来风。江玄羽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今日能如此决绝,丝毫不为所动,便足以证明他有着足够实力和底气。” “可是大人,我们人多势众,他江玄羽不过一人,又如何能敌?”又一位门客不甘心地说道。 凌百川摇了摇头,道:“你们错了,那人是剑修,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方才我与他不过百丈,突袭之下,未必能拦得住他。” 门客们闻言,脸色各异。有不服者,不忿者,也有淡然者,畏惧者,不一而足。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一名自视甚高的门客,唤作陈剑锋,乃是回光境的剑修,听闻凌百川之言,心中涌起一股不服。 区区寂照境,怎能充大头! 他自负剑法高超,自诩为剑中翘楚,怎肯眼见江玄羽如此嚣张离去。 他霍然起身,朝凌百川拱手道:“大人,陈某不才,愿以剑证道,与那江玄羽一较高下,看他是否真有大人所言那般厉害。” 说完,也不管凌百川是否同意,陈剑锋一声长啸,身形一动,飞出仙舟。而后手中长剑脱手而出,他踏着飞剑,化作一道璀璨剑光,直逼江玄羽而去。 众门客见状,皆是一喜,仙舟之上,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众门客热血沸腾,目光紧紧锁定那远去的剑光,心中满是期待与激动。 “陈兄好样的!定要斩下那江玄羽头颅,为我等扬眉吐气!” “陈剑锋剑法高超,定能一剑破敌!” “剑锋一出,谁与争锋?那江玄羽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喝彩声、叫嚷声汇成一片,众门客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与欢喜,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剑锋一剑击败江玄羽之景象。 然而,凌百川却是眉头微皱,似是很不满陈剑锋自作主张,又似是在为陈剑锋担忧。 而这时,江炫焕正准备驾驭飞舟回去,见一剑修杀气腾腾,御剑而来,不由得心中大喜。 他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背后法剑“养性”嗡嗡作响,跃跃欲试! 转眼之间,陈剑锋已逼近百丈外,他飞脚一踢,剑指一指,飞剑如流星划空,瞬间杀来。 江玄羽目光微凝,只见他轻轻一动,霎时间,背后长剑出鞘,剑身嗡鸣,似龙吟九天。 剑光闪烁间,江玄羽身形如鬼魅般消失。 再出现时,已在半空之中,一剑劈下,手中法剑与袭来飞剑瞬间相撞。 “铛!” 一声金铁交击的巨响,回荡在仙舟之上,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只见江玄羽一剑挥下,轻描淡写地斩断了陈剑锋的飞剑! 陈剑锋脸色大变,喉咙一甜,喷出一口心头血。他怎也未料到,自己法剑,竟被江玄羽一剑斩断! 江炫焕一剑斩断陈剑锋法剑,法剑“养性”也脱手而出,顺势直击陈剑锋。 那剑光如霹雳,声势若雷霆,唬得陈剑锋心神大乱,慌忙抽身后退,想要避开这雷霆万钧的一剑。 然而,江玄羽岂会放过他? “雷电风火!疾!”江炫焕一声暴喝,养性剑光暴涨,瞬息之间,追上了陈剑锋。 “噗!” 鲜血喷涌而出,陈剑锋的咽喉被一剑洞穿,他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死了。 他身子一僵,然后直直地坠落大地,只留下扑地一声轻响传来,看来已经化成肉泥。 江玄羽收回长剑,剑尖滴血未沾,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门客,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还有谁,想要与我一战?”江玄羽的声音冰冷而清晰,仿佛来自九幽的寒风,吹得众人心中生寒。 众门客纷纷噤若寒蝉,无人敢应。他们这才明白,凌百川所言非虚,江玄羽的实力,远非他们所能想象。 凌百川见状,也是长叹一声,道:“我早说过,此人非等闲之辈。你们若是不信,这便是下场。” 众门客闻言,皆是低头不语,心中对江玄羽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好了,都快点加速吧,免得他追上。”凌百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行。 仙舟之上,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而压抑,无人再敢轻言挑战江玄羽。 江玄羽望着凌百川等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凌百川实在谨慎,一直缩在仙舟中,仙舟防护甚强,而且速度极快,自己可追不上。 不过,此番虽然杀不成凌百川,好歹震慑了他们一把,倘若日后他们打算暗杀恩师,也要考虑考虑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江玄羽收回目光,转身驾驭飞舟,隐入云间,消失在天际。 随着距离拉远,仙舟之上的氛围也修炼缓和下来。 那名身着华服,摇着扇子的门客见众人沉默不语,啪的一声收起扇子,站出来道:“诸位,何须垂头丧气?那人纵强,也只是一人而已。况且红尘俗世灵气匮乏,他又能有多少精进?而我等背靠朝廷,资源丰厚,修为精进只在朝夕之间。今日之辱,他日必加倍奉还!” 此言一出,众门客纷纷点头称是,士气稍有回升。 凌百川坐在船舱内,闭目养神,似乎对外界的风波不为所动。 然而他心中却如波涛汹涌,对江玄羽的杀伐之气和实力深感忌惮。 “此人不可小觑。”凌百川心中犯愁,不想齐元义竟有如此一名剑修学生。 如此一来,他的许多计划都不可行了。 幸好那江玄羽不是回光境,否则广南道内,何人能制!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11章 登云 江玄羽自称散修,他是不信的。 而且,他也隐隐猜出来江玄羽出身何门…… 那一仙宗,可出了名的杀伐强横,势不可当! 江玄羽的来历,让凌百川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他也不知,这究竟是他个人所为,还是那仙宗意思? 纵然是个人所为,也不好弄,谁知其于仙门内有甚亲朋好友。万一触怒了那个仙宗,将会给整个大岚引来灭顶之灾 因此,他必须慎重。 江炫焕可不知凌百川想了这么多,若是知道,他肯定要道:“我乃璇玑弃徒,无需顾忌,尽管来杀我!” 不过以凌百川性格,听闻此话,想必反而更加谨慎。 江炫焕驾着飞舟悠悠落地,回到院子里。 这飞舟有点不好之处,就是降落时太过迅猛,须要他施展法力。 如若是武者,那就得要长长滑道,逐渐减速了。 他一落地,齐元义、韩渊、洛长风、包三爷等就围了上来。 齐元义问道:“炫焕,如何?” 江炫焕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凌百川太过谨慎,一直缩在仙舟之上,被我百般嘲讽,也是按兵不动。后来有一剑修不忿,追了上来被我一剑诛杀。凌百川更是急令仙舟加速而逃。” 听闻此言,齐元义也是遗憾,倘若杀了凌百川,他就敢以现有兵力,攻打瑞宁城了。 洛长风和韩渊、包三爷同样深感遗憾。 他们倒不担心不是对手。 包三爷可是见识过江炫焕一剑重创老僧,逼得他使出蝉蜕法的场景。 韩渊更是亲历江炫焕和洛长风互相配合,于琼华宴中大杀四方,若不是自己求饶得快,愿意屈身为奴,怕也是剑下亡魂! 这时,洛长风和包三爷注意到江炫焕这架造型独特的飞舟。 “这是,凡俗造物?”洛长风惊奇问道。 包三爷瞪大了眼睛,“非法器、无灵材,竟能飞天,凡人之力已至于此乎!” 江炫焕笑道:“此乃灵砂飞舟,名为‘翔天’,以灵砂驱动,只需稍加法力便可操纵其飞翔于空。” “灵砂飞舟?”洛长风和包三爷皆是震惊,灵砂是修行界出了名的废物,连散修都看不上,没想到,竟能作为飞舟驱动! 洛长风与包三爷震惊之余,向江炫焕投去敬佩的目光。 包三爷更是感叹道:“想不到,灵砂在道友手中竟能发挥如此神效,真乃化腐朽为神奇!” 洛长风亦点头附和,道:“道友果然非凡,连这等废物都能变为至宝,真是让人佩服。” 江炫焕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这灵砂飞舟,实乃家师所创。” “家师?”洛长风和包三爷不可置信地看向齐元义,只见他微笑颔首,默而不语,显然承认了这事。 洛长风甚是震撼,据他这一日打探来的消息,眼前这位老者,于武道上是先天高手,于文道上写得一手好文章,曾做到大岚王朝的礼部侍郎。不想于匠道上,还有如此创造! “齐先生不仅文武双全,更是独具匠心,果大才也!”洛长风佩服道。 包三爷亦连连点头,道:“齐先生真乃当世奇才,竟能将废物灵砂化为神奇飞舟,实乃我等所不及。” 齐元义闻言,微微笑道:“不过是些微末之技,诸位谬赞了。” 洛长风又问道:“齐先生之智慧,实在令人敬佩。不知这灵砂飞舟,是否还有改进之处?” 齐元义沉吟片刻,道:“灵砂飞舟确实还有改进之处。比如,其速度较慢,连最低等仙舟半速都不如;又如,其防御薄弱,尔等随手一击,便可摧毁。终究是凡俗造物,不如仙家宝贝甚矣。” 洛长风道:“齐先生此言差矣,如今天地灵气匮乏,仙舟出动不易。而灵砂飞舟,却可肆意出动。有此利器,拿下瑞宁城指日可待!” 齐元义捋了捋胡须,说道:“洛仙长言之有理,我尚在研究另一款飞舟,名唤‘登云’,专为运人而设。” 说到飞舟“登云”,齐元义神采飞扬起来,他继续道:“此舟与‘翔天’相比,更为粗长,内设五排,前排两座,皆驭者也。武者不类修士,法力通玄。须二人合力,方可驾驭飞舟。后四排双座,可坐八人。 为驱动飞舟升空,须在在山巅建立飞场,飞场架设铁轨,登云行于轨道之上。升空时,引燃硝石火药,从轨道加速,腾跃而起。而后以灵砂火药驱动,飞翔于空。 登云虽不及仙舟之迅捷,但胜在成本低廉,制作简单,可大肆制造。若得此舟,我军便可迅速调动兵力,直取瑞宁城,何愁不胜?” 洛长风与包三爷听得目瞪口呆,想象着那凌云飞舟在铁轨上疾驰,直冲云霄的壮观景象,心中不禁热血沸腾。 “妙哉!”洛长风赞叹道,“齐先生真乃神人也!火药硝石,本是凡俗之物,竟能用于此等神器之上,真乃奇思妙想,令人叹为观止!” 包三爷亦是连连点头,道:“齐先生智慧如海,我等望尘莫及。若得此登云飞舟,我军如虎添翼,必能一鼓作气,攻下瑞宁城!” 齐元义微笑道:“此等神器,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成。老夫还需细细研究,方能成功。不过,若得诸位相助,或能早日完成。” 洛长风、包三爷闻言,拍胸脯道:“齐先生但请吩咐,我等必定倾囊相助!” “好!好!”齐元义大喜,他从江炫焕那里得知,洛长风乃是仙宗大派之人,一身实力不逊色于他。 而包三爷,乃是浮屠秘境大妖,同样不可小觑。 这一人一妖乃是自愿随他襄助义军,只可以礼相待,不可勉强。 他知江炫焕补充法力不易,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如今这洛长风、包三爷愿意主动帮助自己研制飞舟“登云”,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江炫焕见众人信心满满,亦感到振奋,道:“既有此等神器,我等便无需再惧那凌百川率大军来攻。只需耐心等待,待翔天、登云飞舟制成之日,便是我们大举进攻之时!” 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仿佛胜利在望。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12章 天机营 次日一早,晨曦初露,洛长风和包三爷便早早地来到了齐元义的住所。 江炫焕早已在门外等候,见二人如此积极,不由得打趣道:“洛兄、包兄,今日二位怎地如此勤快,莫非昨夜偷得了什么仙丹妙药,一夜间功力大增?” 洛长风闻言,笑着摇摇头:“道友说笑了,我们不过是心系‘登云’飞舟的研制,想早些来与齐先生共商大计。” 包三爷更是直白道:“我可是眼馋无需甚么法力的灵砂飞舟!待‘登云’飞舟研制成功,我也学得炼制之术,我要炼制一艘双擎飞舟,定能追上仙舟之速!” 江炫焕听后,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我进去吧,家师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了。” 齐元义已在书房处理大小事务,作为诛暴军主帅,义党党魁,每日事务多不胜数。 看见洛长风和包三爷到来,他起身迎了上去,他笑道:“两位可是心切啊!” 洛长风道:“齐先生,如此神器,我等早已迫不及待加入其中。” 包三爷道:“正是如此,我包三爷的热血早已沸腾,只待齐先生一声令下,便可全力以赴!” 齐元义见二人如此热切,心中甚慰,笑道:“好,好!有两位相助,‘登云飞舟’研制定能如虎添翼。两位,请随我来。” 言罢,齐元义转身引领二人进入城主府深处一处隐秘院子,江炫焕和韩渊紧随其后。 齐元义带着三人一猫进入偏房,而后打开一处机关,偏房的地板顿时凹了下来,一个黑黢黢的通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江炫焕好奇问道:“老师,这是何处?” 齐元义神秘一笑,道:“下去便知。” 说罢,他率先踏入通道,通道两旁,烛火摇曳,照亮着前方之路。 走不多时,见一石门,看似颇为厚重。齐元义轻触机关,石门缓缓开启,又露出了一段通往更深处的阶梯。 众人拾级而下,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处宽敞明亮的地下室映入眼帘,地下室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以为照明。 地下室墙壁又开着一个个通道,通往各个车间。 不少剪着短发,穿着蓝袍工匠正在进进出出,一副忙碌模样,纵然见到了齐元义,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熟视无睹。 齐元义也是见怪不怪,毫不在意。他颇为自得地向众人介绍道:“此处,便是我诛暴军的研发军械之地——天机营。” “天机营,取之天机不可泄露之意,知之者甚少。”齐元义指着各个通道说道,“如诸位所见,每个通道都通往一个专门的工作坊,它们各有分工,研制不同军械。” 他指向左侧的第一个通道:“此通道通往‘硝石坊’,专门研究硝石火药,是最为要紧之地,闲人免进。” 怕洛长风他们不理解,齐元义补充道:“硝石火药性质暴烈,稍有不慎,便会爆炸,极其危险。硝石坊也只存放少量药剂,研究如何提升火药威力。” 接着,他又指向右侧的一个通道:“那是‘灵砂坊’,研究灵砂火药,我等当前研究的,乃是如何尽可能减少灵砂激发通道之法力、劲气衰减,以及寻找比金更廉价之物。” 齐元义笑道:毕竟金子实在太贵重了。” 再向前,齐元义介绍道:“这里通往‘机关坊’,研究机关术所在。机关术包罗万象,天机营根基也。” “那是‘枪炮坊’,研究火枪火炮所在。我等正在研制以硝石火药推动之火箭,及火箭炮。已有初步成果,类似机巧门‘雷巢’之多联火箭炮亦有雏形,不过威力较弱,耗药太多,还有待研究。” “那是‘战车坊’,研究战车所在。” “那是‘神工坊’,研究造物工具所在。” 他继续向前,来到一处宽阔的通道前,略微激动道:“此通道通向‘飞舟坊’,正是研究飞舟之术所在。” 最后,齐元义指向最深处的一扇紧闭的大门:“那里,便是‘天机阁’,存放着天机营的所有机密与技术,只有最核心之人才能进入。” 齐元义如数家珍,一一盘点着各个工坊,显然甚是自得。 这七大工坊,能工巧匠数以百计,乃是他这些年搜罗而来,不可多得的人才。 幸亏他做事隐秘,没让太监刘福发现这批人,不然真是损失惨重了。 毫不客气的说,那些江湖侠客死便死了,可这些能工巧匠死了,那真是多少年都培养不出来。 攻占宁阳城后,齐元义便将这些人转移到此处,成立天机营研究军械及匠造技艺。 洛长风、韩渊、包三爷倒也觉得寻常,并无惊奇、意外之感。 盖因他们认识齐元义之时,齐元义便是诛暴军主帅,连败州、道官军,聚拢数十万灾民,声威显赫。 江炫焕却是大为震撼。 他从小由齐元义抚养长大,即是学生,又是养子,深受齐元义影响,一身侠义心肠,可是说是颇为了解自己老师。 然而七年不见,他却是觉得愈发不了解自家老师了。 不过想到小时候他在齐元义书房里看到的那些杂书,江炫焕也了然了。 也许,老师本就掌握诸多学识,只是以前没有展现而已。 洛长风和包三爷最感兴趣的乃是飞舟坊,二人道:“齐先生,快带我们去飞舟坊一观吧!” “两位,请随我来。”齐元义引着众人来到“飞舟坊”的通道,走了些许距离,才来到入口。 入口门扉轻轻敞开,里面传来阵阵机械运转的细微声响,以及工匠们交流的低语。 步入“飞舟坊”,眼前是一排排精致的飞舟模型,微小如掌,却五脏俱全,乃是匠人们关于飞舟之初稿。 模型之后,却是分成两个区域,架着两艘飞舟半成品,以屏风隔开,工匠们忙碌地操作着各种工具在作业。 江炫焕一眼便认出,其中一艘类似“翔天”,只是尾部两个大圆筒,那是被老师称作发动机,又叫做引擎之物。 看来,这便是武者款“翔天”。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13章 决策议事堂 当日,洛长风和包三爷便在天机营内协助诸工匠制造飞舟“登云”。 齐元义自然不可能久留,半个时辰后,他便离去,处理军情。 议事堂,齐元义高居主位,赎罪营主将刘钧;辅民营主将霍三明;劳改营主将赵登达;探信营主将马川穹;匠造营主将李德文;诛暴营参军柳修远等六人依次而座。 齐元义轻轻敲了敲桌案,说道:“诸位,昨晚广南总督凌百川被惊走,想必更加慎重,我等可趁此机会,攻城略地,壮大义军声势!” 众人皆知,昨晚是江炫焕出手了。 可以说是,战绩斐然,惊世骇俗! 刘钧、霍三明、马川穹等人乃是其师叔、师兄,自是欣喜不已,自豪得意。 赵登达、李德文、柳修远等人也是对“那位大人”赞叹不已。 刘钧抚须而笑,眼中满是骄傲:“昨夜凌百川带了十来回光修士都落荒而逃,有我江师侄出手,广南道谁人能敌?” 除了柳修远,其余人都是一流乃至先天高手,自然晓得回光境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相当于武道宗师的存在! 霍三明点头附和,声音洪亮:“正是,师弟剑法通玄,侠义无双,有他坐镇,我等何愁大事不成?” 马川穹更是笑道:“还有个回光剑修居然敢主动袭击师弟,结果师弟一剑斩杀,命陨当场!可惜也是个穷鬼,我等找到他摔成肉泥的尸身,身上居然只有一瓶丹药,里面只装着一枚回春丹!” 马川穹摇了摇头,唏嘘不已,“昨晚交给师弟,还得担心师弟会不会怀疑我探信营私藏战利品了。出动了百把人找了大半夜才寻到这丹药,这买卖做的忒亏了。” 霍三明笑骂道:“川穹你又在这瞎扯了,你可以回春丹何其珍贵,一丹下去,伤势立复,能救你一命咧!” 马川穹咦的一声,道:“我可宁愿用不到它!” “哈哈!”众人大笑,议事堂响起一阵快活的笑声。 齐元义也不阻止,他也是含笑不语,对于自己这个得意弟子,也是骄傲不已。 待众人笑毕,齐元义面色一正,轻敲桌案,发出清脆的响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凌百川虽败走,但广南道州府仍严阵以待,我等若想要在此立足,扩大声势,必须再下一城。” 刘钧眉头微皱,问道:“老齐,凌百川虽败,但广南道州府兵力仍盛,我等若贸然攻城,恐有不测。” 齐元义轻轻摇头,道:“老刘,官军被我火器震慑,凌百川又败走,定然士气大损,此时正是我等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之时。” “况且,今时不同往日,有神机大炮,攻城不必迁延日久!我意已决,即日便发兵清河县城,诸位将军务必做好准备。” 霍三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起身请战道:“老师英明,学生愿为先锋,直取清河县城!” 齐元义示意他坐下,说道:“辅民营职责为护境安民,清河县城拿下之后,自然有你们用武之地,不必着急。” 而后,他看向刘钧,“老刘,此役还是以你赎罪营为主力。” 刘钧皱了皱眉头,接连大战,赎罪营只剩五百来人,而且人困马乏,急需修整。 虽说赎罪营将士作恶多端,死不足惜。然而多日相处,难免产生情谊,刘钧不愿他们这么轻易死去。 齐元义见状,便知刘钧所想,他道:“此战过后,赎罪营可娶妻生子。” 刘钧心神一振,赶紧道:“我愿率赎罪营将士前去,但要调拨精兵强将,辅佐一二。” 齐元义点头同意,目光转向柳修远,道:“柳参军,你愿意与刘钧共同担此重任吗?” 柳修远身形一震,随即起身抱拳道:“末将愿意随刘将军一同前往,誓死攻下清河县城!” 齐元义满意地点头,道:“好!刘钧为主将,柳修远为副将,率领一千诛暴营将士,携带五门神机大炮,前去攻打清河县城。” 李德文闻言,眉头一挑,道:“将军,神机大炮建造困难,耗费铜铁甚多,一次派出五门,是不是太多了?若有损失,恐难再造。” 齐元义沉声道:“此战关乎大局,不容有失。倘若拿下清河城,李将军还怕没有铜铁?” 李德文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是了!清河县水运便利,商旅发达,虽然如今清河断绝,商旅不通,然而多年积蓄岂可小视?拿下清河城,指不定还造出二三十门大炮!” 齐元义点头称是,目光转向探信营主将马川穹,道:“川穹,探信营分出一半兵马打探敌情,务必配合刘、柳二位将军,确保大军顺利攻城。” 马川穹起身抱拳,道:“学生领命,定不辱使命!” 齐元义沉吟片刻,又道:“此战需速战速决,不可拖延。刘钧、柳修远,你二人需密切配合,务必一鼓作气,攻下清河县城。” 刘钧与柳修远齐声应诺,齐元义挥手示意二人坐下,继续布置其他细节:“霍三明,赵登达,马川穹,李德文,你们各自营中需派遣精锐,协助赎罪营与诛暴营,确保后勤供应与情报传递。” 霍三明等人纷纷点头,齐元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此次行动,需全力以赴,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违令,军法处置!” 众将齐声应诺,齐元义这才缓缓站起身,目光炯炯有神,“各位,此战关乎我军存亡,务必全力以赴。若能攻下清河县城,必将重赏!” 议事堂内一片肃然,众将士心中皆燃起一股豪情壮志。齐元义挥手示意散会,众人纷纷起身,依次离去,准备各自的任务。 刘钧与柳修远走出议事堂,刘钧沉声道:“柳参军,此次任务艰巨,我等须得精诚合作,务必一举成功。” 柳修远点头,“刘将军放心,诛暴营将士定当全力以赴,助赎罪营攻下清河县城!”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默契已成。 随即,各自回营,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出征事宜。 第一卷 生如芒草,挥剑向天! 第114章 出兵清河县 齐元义目送众将离去,心中仍有几分不安。他沉思片刻,喊道:“炫焕!” “老师,怎么?”江炫焕从后堂出现,他和韩渊一直护卫齐元义身旁,不敢离去。 齐元义说道:“炫焕,此次攻打清河县城,虽有神机大炮助阵,但我担心凌百川不会轻易罢休,或许会派遣修士或武道高手前来偷袭。我需你暗中保护出征将士,尤其是神机大炮,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江炫焕眉头微皱,说道:“老师,学生明白。只是学生怕凌百川派人前来暗杀老师,学生担心老师安危。” 齐元义道:“炫焕,你不必担心我。不是还有韩渊在嘛,他也是回光修士。更何况洛长风和包三爷就在天机营,还怕他凌百川不成?” 江炫焕还想劝说,齐元义轻轻拍了拍江炫焕的肩膀,说道:“你要相信同伴实力,更要相信老师判断。凌百川性格谨慎、守财,他不会轻易派人来此冒险。反而是神机大炮,他怕是窥视不已。” 原来老师还想引蛇出洞,让自己多除掉几个朝廷修士啊! 江炫焕暗想到,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得点头道:“学生明白,定不负老师所托。” 齐元义点头示意,江炫焕随即招来韩渊。 韩渊立刻出现,恭敬地行礼:“少主。” 江炫焕点了点头,直入正题:“韩渊,老师担心凌百川会派人偷袭,派我暗中保护出征将士。我不在期间,你务必要保护好老师,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韩渊拍胸脯道:“少主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齐先生受半点伤害。” 江炫焕点点头,又与韩渊详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方才离去。 翌日清晨,刘钧与柳修远率领大军整装待发。江炫焕悄然跟随在队伍后方,暗中警戒。 刘钧率领五百赎罪营将士在前,柳修远率领一千诛暴营将士在后,护卫着匠造营一百将士及五门神机大炮。 后方,还有五百辅民营将士押运粮草。 旭日初升,霞光映照下的大军如同一条巨龙,蜿蜒行进在黄土路上。 旗帜猎猎,随风飘扬,马蹄声声,如雷贯耳,车轮滚动,沉沉作响。 刘钧骑在战马上,身着重甲,目光如炬,他身后的赎罪营将士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队伍整齐。 柳修远率领的诛暴营将士身披轻甲,肩扛火枪,整形更加齐整。 队伍中间的五门神机大炮架在车上,由驷马拉着。巨大炮管在太阳下泛着幽冷寒光,黑黢黢的炮口威势森严。 运载神机大炮的战车乃是天机营亲造,唤作“陆地行舟”,车有风帆,可借风力。 故而尽管大炮沉重,移动速度却是不慢。 连日征战,刘钧竟然突破到了先天境界。他挑选了十八名达到二流高手的精锐,组成十九骑,练习军阵。 此阵唤作“锐矢阵”,十九铁骑合击,可破千军万马! 行军途中,刘钧将军务交给了副将廖郎星,他也是将门世家,原本是名百夫长,二流高手。 这支府军的主将,便是被得知朝廷布下盗天大阵激怒的江炫焕一剑诛杀的那名官兵(见23章)。 廖郎星本有大好前程,不想一朝为奴,失去自由,身不由己,还被打进了所谓的“赎罪营”。 作为将门子弟,他自然明白赎罪营的目的就是活生生消耗完他们这群杀胚。 本来他心中万分绝望,打算就这般浑浑噩噩,如耗材一般屈辱地死在战场上。 不想那齐元义竟然派了刘将军为主将,带领他们一路获胜,势如破竹,势不可当! 自己也突破到了一流高手境界。 将门武道便是这样,战场节节胜利,武道步步高升! 大岚王朝之中,武道宗师以军中最多! 其次才是诛仙盟。 江湖之中,宗师极少,先天为尊。 于是廖郎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真正投效义军。 他心中盘算好了,此战之后,他便取个良家妇女为妻,成家立业。 至于义军会不会成功,何时覆灭,他就不管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方为真! 刘钧率领着十八骑一边行军,一边练习锐矢阵,十九匹战马在他的指挥下如同一支利箭,迅猛无比地穿梭在泥土之间。 每一次冲锋,地面都震颤不已,尘土飞扬,仿佛大地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 刘钧眼神锐利如鹰,十九骑气息浑然一体。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战马速度慢了下来。 他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只是这其中并无半点威胁之意。 刘钧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心中明了。他瞥了一眼队伍后方,似乎能感觉到一道隐晦的目光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那多半,是自己那好师侄江炫焕在暗中保护他们。 此番出征有神机大炮这一神器,江炫焕暗中护卫,也理所当然。 刘钧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并未声张,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训练。 江炫焕隐在大军后面,见刘钧模样,不由得一笑。 看来刘师叔已经发现了自己。 他心中稍安,继续暗中警戒,确保大军的安全。 大军行进了半日,阳光渐渐炙热起来。黄土路上蒸腾起阵阵热浪,仿佛要将人烤焦。 所幸匠造营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纸伞、凉茶、清水等物,将士们依旧步伐坚定,士气高昂。 途中,不时有探子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向刘钧和柳修远汇报前方的情况。 时近中午,队伍行至一片树林边缘。柳修远勒马停下,对刘钧道:“刘将军,此地林木茂盛,易于藏匿贼人。是否要稍作休息,加强戒备?” 刘钧抬头望向树林,目光深邃如渊,道:“刘毕得大军昨日仓惶而退,必然想不到我等今日出兵。况且官军探子被探信营大肆绞杀,清河县未必知我大军来袭。兵贵神速,不可停滞。我军保持警惕,快速通过便是。” 柳修远点头称是,传令全军加速前进。队伍如同一条铁流,迅速穿越树林,消失在远方。 江炫焕隐在暗处,对刘钧的判断颇为赞赏。 果不愧将门世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