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农家女：我家灶台通90》 第一章 110，再来一遍 20世纪90年代，是经济腾飞的年代。 尤其是南方，港台客，打工者，比肩继踵，感觉哪哪都是人，哪哪都是钱，人和钱都像疯了一样。 疯子容易疲倦。 除了睡眠，按摩自然成了最受欢迎的解乏方式。 鹏城这个与港城紧临的经济特区，工厂多，足疗店也多。 ‘大脚板’是众多足疗店中最大的，共有三层。 一楼前段是前台和大厅，中段是美发部（楼梯下），后段是待钟室和卫生间。 二楼是足疗大厅，摆放几十个单人靠背沙发椅，西墙和南墙是连排大窗，使得足疗大厅很亮，很干净。 三楼9个按摩包间，4个足疗大包和一个培训室。 一个钟40块，技师与老板三七开。 一天12个小时的工时，连轴转也才一百来块的工钱。 小费，才是技师的重要收入，能不能收到小费，得看技师手法。 当然也有看颜值的。 蒋瑜是‘大脚板’技师，一位刚排钟就被点钟的技师。 身高173，鹅蛋脸，挺直俏鼻，一张王祖贤的标准唇，一双水光潋滟的瑞凤眼，一对柳叶细眉，不倾国倾城，却清纯动人。 被点钟不是因为颜值。她学了两天就考核过关之后，提出戴口罩眼镜上钟的要求，老板同意了。 被点钟是因为‘大脚板’的常客～大货车司机看到了排钟板上的新号子。 司机是足疗店消费群体之一，也是发放小费的群体之一。 大货车司机经常抱方向盘，肌肉非常硬，按他们，就好像按墙壁。 很多技师都怕他们。 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就分散定点到各个足疗店去。 定点在‘大脚板’的，姓金，习惯点两个技师双飞。 老金还有个习惯，每当‘大脚板’来了新技师，他必点。 此刻，蒋瑜就在足疗大包里，和她一起双飞的是32号。 包间沙发是躺式，客人要调转方向坐在搭脚凳上，才能按头肩颈和背。 老金是蒋瑜必须拿下的客人，只要拿下老金，她肯定出名，来钱速度肯定快。 这里流行包二奶，很多自持美貌的技师是被包对象，但做二奶没有好下场。 老金叫32号和蒋瑜略过头部，直接按肩颈。 蒋瑜在心里对32号说声对不住，就使上了大力气。 老金欣喜，对32号摆手，“32号你别按了，让110一个人按。” 110，是蒋瑜在‘大脚板’的编号，她特意选的。 她的大力气和大饭量，老板和技师都知道，老板还给食堂多加了三个人餐费。 ‘大脚板’招聘，一律重新培训，统一使用店内手法，其手法与蒋家理筋术有不小差别。 理筋术具有轻盈与柔和的特点，如要学习此术，必拜师学艺，采取口传心授的方法，因此真正掌握它全部套路和心法者不多。 蒋爷爷就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 但蒋爷爷只教了蒋瑜套路手法，没教蒋瑜心法。 蒋家祖上因理筋术被诬陷赶出京城后，便立誓只传不用，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蒋瑜天生力大，脾气轴，一言不合就动手，蒋爷爷更不敢把心法教给她了。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蒋瑜一生气把锅给揭了，然后就进入了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 初初来时，看到路边小吃摊上的食物，她拿了就吃，被摊主抓住要报警，是秀姐替她付了钱，带她去食堂吃饭，一顿饭，‘惊艳’了所有人。 秀姐带她回住处，教她用热水器，给她换衣服换发型，给她说这个世界。 她听得入迷羡慕不已，她要跟秀姐挣钱，要给爷爷弟弟买药买吃食。 秀姐就带她进‘大脚板’了。 想让大货车司机心甘情愿给小费，仅靠大力气是不够的。 理筋术的轻、柔、透、巧，她做不到，但她可以添加技巧在‘大脚板’的常规手法中。 补泄补，就是一个非常容易融合的技巧。 补轻泄重。 抑扬顿挫的按法，给老金带来耳目一新的感受。 再加上蒋瑜那比入木三分还多三分的大力气，直接灌注到老金的肌肉深处。 老金呲牙咧嘴，疼，还伴着酸和胀。 爽！ 难以言说的舒坦让老金欲罢不能，他大手一挥，“110，再来一遍。” 蒋瑜给他从头按起。 老金舒服的闭上眼，任由蒋瑜纤长的手指从他鼻翼两侧的迎香穴向上滑至眉头的攒竹穴、鱼腰穴至太阳穴… 按完后背，老金主动坐回沙发把双脚搭在脚凳上。 推开足疗木盆，拉出搭脚凳下的小凳子坐下，蒋瑜从按摩膏盒里刮出一块按摩膏，搓散涂抹在老金的小腿上。 边搓边拍。 在大力的震动下，老金坚硬如墙的小腿肌肉有了些许放松。 蒋瑜眼疾手快点按在老金左腿内侧的阴谷穴上。 从阴谷穴往下到复溜穴，蒋瑜的手指直接压刮下来… 脚底的反射区，蒋瑜仍然大力输出，只要老金不叫痛，她就出全力。 老金疼的呲牙咧嘴，就是不喊痛… 从走道的消毒柜里拿了两条热毛巾，给老金擦去了双腿上的按摩膏，蒋瑜抬头看墙壁上的钟， “客人，足疗结束，正好两个钟。” 老金挥手，“去按摩。” 蒋瑜想先整理足疗包间，老金不同意，“32号，你把包间整理一下就下钟，也算你两个足疗钟。” 说着他拿起夹包，率先走出足疗包间。 蒋瑜对32号说声“多谢”，出了包间从消毒柜里拿了热毛巾擦擦手。 全身按摩，仍然要从头按起。 两边各十二根经络，一根一根的大力拨按着。 摇臂，搓掌、理指、拉臂，抻筋，一丝不苟的做着。 隔着大毛巾，蒋瑜偷偷用上了理筋术，老金全身的血液和筋脉被蒋瑜推动了一圈，舒爽至极。 按摩结束三部曲：直折按、交叉折按、踩腰。 直折按是把客人的脚后背尽量按到臀部。 交叉折按是把交叉在下面的那只脚后跟按到臀部。 踩腰是把一只脚踩在客人后腰，脚后跟落在客人腰阳关穴处，抓起客人的两只脚踝往上抬，听到“咔”一声轻响，踩腰正确，按摩结束。 第二章 你是多少号？ 老金腿太粗，很难折按下去，但老金喊疼就是不喊停。 蒋瑜减力，重新折按。 几次之后，老金的筋拉开了，再次按下时，他能承受了。 踩腰结束后，蒋瑜跳下按摩床穿鞋，“客人，全身按摩结束，也是两个钟。” 蒋瑜虽然没给老金按第二遍，但老金的肌肉太硬，很费时。 老金点点头。 “客人先躺会缓缓，我去洗手。” “去吧！” 洗了四五遍，蒋瑜才甩着水回包间。 老金等得有些不耐烦，“靓女，你洗手时间也太长了吧？” 蒋瑜认真说道，“这是我个人习惯。” 秀姐说了，千万别把病菌带回古代去。 老金打开夹包，里面全是百元钞，他拿出一沓随意的抽了一些给蒋瑜， “这些是给你的，今天是我这十年来第一次放松肌肉，很舒服，谢谢你，辛苦了。” 蒋瑜暗喜，但谨记秀姐说接小费时要矜持，“客人，这太多了。” “不多，你值得，下次我还点你的钟。” 蒋瑜不敢再矜持，万一老金当真了怎么办？ 她双手接了小费，“多谢客人。” 老金又抽出几张百元钞，“你下去给我结账，再多计一个钟，我想睡一觉。” 蒋瑜轻手轻脚带上包间门，在服务员休息室门口，抽了一张给服务员， “蔡姐，客人要休息一个钟，这个包间先别安排客人了。” 蔡姐笑着接钱道谢。 蒋瑜摆摆手，转身下楼时就把小费装进了裤兜里。 足疗和按摩四个钟，加上32号，一共280块。 给了前台三百块，蒋瑜挥着手上的三张百元币，“剩下20给你了。” 前台阿宝笑着道谢。 待钟室里还有几个技师在，蒋瑜从储物柜里拿出手袋去卫生间。 老金给了12张，结账剩下3张，第一个钟她就得小费1500。 再回待钟室，一个技师也没了，蒋瑜把手袋锁进秀姐储物柜。 秀姐是‘大脚板’一姐，她的柜子没人敢撬，秀姐说待钟室里经常丢钱。 迎宾阿红来喊蒋瑜上钟，客人是位女士，扫了蒋瑜一眼就问，“新来的？” 蒋瑜点点头。 见蒋瑜态度淡淡的，女客人意见很大，“我可不会给你小费的。” 蒋瑜不吱声，她不想解释自己的‘第一次’已经没了。 女客人还是不满意，说要等老技师下钟。 前台阿宝看蒋瑜，蒋瑜点点头，转身回待钟室。 没一刻钟，迎宾阿红又来喊上钟。 这次是个老人。 老人精神很好，t恤衫背带牛仔裤，打扮的像个年轻人。 见到蒋瑜，老人笑说，“靓女个子真高啊！” 蒋瑜淡淡说道，“不受我控制。” “有道理。” 老人赞同，“走吧！我做你的第一个客人。” 老人态度很好，蒋瑜愿意解释，“老先生误会了，这是我的第二个钟了。” “没事。” 老人笑呵呵的，“如果靓女按摩手法好，小费是必须给的。” 蒋瑜往楼梯方向一引手，“老先生请。” 上了二楼，老人自己挑了西边靠窗位子坐下。 蒋瑜去东北角的热水间放了泡脚水端来，“老先生请脱鞋泡脚。” 老人泡上脚，蒋瑜绕到单人沙发后开始按摩。 单人沙发距离墙边有50公分宽，是技师站位。 在沙发后按摩，按头和肩颈还好，按后背时就考验技师胳膊的柔韧性了。 蒋瑜的大力气没敢给老人用上，她试着按了两下问，“老先生，力度还行吗？” 老人呵呵笑，“别叫我老先生，我才59，我很受力的。” 蒋瑜“……” 我爷爷才56。 “先生，我加力了，重了就说一声。” 后背按摩控制在20分钟，剩下40分钟做足疗，在蒋瑜准备结束按摩时，老人说话了，“加半个钟，多按按后背。” 刚按完小腿，准备按脚底，老人又说话了，“再加半个钟。” 老人对面和左右的客人与技师都看过来。 连续加钟不是没有，可是加在新技师身上，第一次见。 有几个客人在技师下钟后，坐着不走。 两小时的足疗结束，见老人仿佛睡着了，蒋瑜轻手轻脚的端着木盆离开。 倒了水，扔了盆里塑料袋，摞回木盆，蒋瑜洗了几遍手走出来。 在楼梯口处被老人叫住，“靓女，等一下。” 蒋瑜走回沙发边，“先生还有什么需要？” 老人从背带裤的前兜里拿出三张百元钞，“这是给你的。” 蒋瑜不太敢接，秀姐说普通客人给一百块的小费就很不错了，何况这个客人是个老人。 老人再递，“收着，你的手法很好，值得。” “谢谢先生。” 蒋瑜双手接着。 “不用谢。” 老人摆手，“你是多少号？下次我点你的钟。” “110。” “哈哈哈，这个号子好，特别好记。” 老人下楼去了，蒋瑜把沙发和搭脚凳整理好了，再次洗手才下楼。 上班时间是11点到23点，管两顿饭，开餐时间是10点和18点。 已经六点半了，蒋瑜号子前面还有十多个号牌，她告诉前台阿宝自己要去吃饭。 秀姐还在上钟，叫蒋瑜给她打饭回来。 …… ‘大脚板’东边十几米外有条小路，小路向北两百米的路东就是食堂。 食堂门口放着一只不锈钢大桶，桶里是凉茶，清热解毒的。 外地人不习惯南方湿热，会出现各种过敏症状，满脸疙瘩。 食堂中间用水泥台子隔断里外两块区域，里面是厨房，外面是就餐区，就餐区左右靠墙各两张长方桌，水泥台面贴了白色小瓷砖，上面有两个不锈钢大盆。 看到厨师老婆，蒋瑜微微一笑，“洪姨。” 大胃王来了。 洪姨腹诽，面上带笑，这个靓女一顿三盒饭，老板给补三人餐费，她赚了一个人的，“阿瑜，阿秀呢？” “秀姐在上钟，我给她打饭。” 今晚的两个菜是青椒炒肉丝和西芹炒肉丝。 秀姐最喜欢吃西芹。 洪姨叫丈夫单独炒了一份蒜末小青菜，这也是秀姐的最爱。 蒋瑜吃饭速度很快，在她吃第二盒饭时，厨师余叔已经炒好了空心菜。 吃第三盒饭时，洪姨已经给秀姐的饭盒打好了饭菜。 洗了饭盒，蒋瑜又喝了半饭盒凉茶，才拿着秀姐饭盒离开。 第三章 拳头大是硬道理 回到‘大脚板’，秀姐正好下钟，刚接过饭盒，前台阿宝又来叫上钟，秀姐匆忙吃了几口就叫蒋瑜给倒了。 洗了饭盒，收进秀姐的储物柜里，坐等轮钟。 上钟有两种，点钟和轮钟，点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会多三块点钟费，轮钟是用号牌排队上钟。 秀姐都是点钟，她与老板的分成是四六。 九点才轮钟。 客人是个腼腆青年，不说不问，紧抿着嘴。 蒋瑜减力试探着，找到客人能接受的力度。 足疗结束，青年客人才开口，“我能按摩吗？” “能的，客人稍等。” 倒了水，洗了手，蒋瑜过来引客人上三楼。 空包间没了，但有空床。 蒋瑜问青年客人可不可以？ 青年客人拘谨的点头。 蔡姐低声问蒋瑜客人是第一次来？ 蒋瑜“……” 她怎么知道？她又没问客人。 “有什么说法吗？” 蔡姐摇头，“没特别的讲究，就是别收他小费。” 蒋瑜点头，只要不叫她倒给小费就行。 按摩依然不受力，并且在切按腿部的急脉穴时，青年客人的脸爆红。 蒋瑜想，这个客人应该真是第一次来。 最后的小腿折按，倒是很好按，属于筋长之人。 “按摩结束，我下钟了，客人自便。” 蒋瑜抬腿要出包间，青年客人问，“我要不要给小费？” “不需要，客人打赏小费随心意的，没有强制规定。” 蒋瑜洗了手出来，在二楼楼梯处遇见青年客人，她越过客人快速下了一楼。 一楼前台处，很多技师在签退。 蒋瑜一个新技师在第一天上钟就能上八个钟，全因为今天是周六。 “阿宝，一个足疗一个按摩。”蒋瑜对前台阿宝说完，排在队尾等签退。 “阿瑜，给我钥匙。”秀姐在待钟室门口就喊蒋瑜。 蒋瑜把钥匙从人群头顶上扔给她，“我的手包在你柜子里，一起拿出来。” 签了退，秀姐也拿出了两人手包，蒋瑜扯下口罩和眼镜装进手包， “快走，我快饿死了，今天我请秀姐吃夜宵。” 这三天，全靠秀姐。 秀姐知道她家情况后，不但给她买了伤风感冒药，还让她熬了小米粥带回去，爷爷和弟弟如今已经好很多了。 “好啊！” 郑秀很开心，“我听说你今天得了不少小费。” “咯咯咯……” 蒋瑜的笑声如铃，“还是秀姐消息灵通。” 两人边说边走出大门。 夜宵摊的生意火爆，只能打包。 烤河鱼鸡翅羊肉串，烤青椒茄子玉米，扬州炒饭，炒河粉。 要不是郑秀拦着，蒋瑜还继续买。 郑秀就住在‘大脚板’对面小区，是回迁安置的没有电梯的六层楼，租的。 五栋二单元502室，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置物间的格局。 打开门就是玄关，玄关东边是厨房和卫生间。 玄关北墙是主卧的墙，主卧门朝西，对着客厅。 客厅里有一组三人皮革沙发和大屁股彩电。 客厅西边是次卧，次卧南边是窄小的置物间。 置物间南墙是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个大阳台。 蒋瑜又洗了几遍手，才开吃。 郑秀已经吃上了，“你今天得了多少小费？一顿夜宵就花了近一百块。” 蒋瑜啃着烤鸡翅，用手指比划给她看。 郑秀手里的羊肉串差点掉了，“1800？” 蒋瑜边吃边点头，她太饿了，按摩出力气，按大货车司机出大力气，食堂的菜都是菜，看不到几片肉。 郑秀又问，“都是大货车给的？” 技师私底下都是这么喊大货车司机的。 “不全是。” 蒋瑜吐出骨头，“老金给了1200，他说下次来还点我的钟，可不可以叫老板给我加些肉食？我很饿。” “加！肯定要加。” 郑秀笑咧了嘴，小丫头太给她争气了，“你能拿下老金，在这一行可就出名了。” 出名好，出名才是蒋瑜想要的，“他又给我700叫我去结账，我给了蔡姐100，去前台结账剩下20给了阿宝。 秀姐，金子80一克，我今天就挣了六钱金子，这边的钱太好挣了。 明天，我就去买银子，回去还账去，等我领了工钱，还要盖大房子。” “路要一步一步走。” 郑秀苦口婆心，“你神出鬼没几天，就还账盖大房子，你家那口锅和灶，还不被人抢了去？” 想到这个傻丫头说她掀了锅就过来了，郑秀就想笑。 “好吧！” 蒋瑜听劝，“听秀姐的，不过，明天我要买很多很……” 在郑秀的目光下，蒋瑜忙改了一个字，“很少很少的小米回去。” 郑秀很满意，“要学会圆滑，拳头大是硬道理，可若遇到比你拳头大的呢？” 蒋瑜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是不大。 剩下的夜宵都被蒋瑜扫荡完了，她去厨房想煮小米粥，没小米了。 郑秀拿出挂面和鸡蛋，“煮这些，你爷爷和你弟弟应该能吃了。” “谢谢秀姐。” 郑秀摆摆手，“记得给我带青菜过来。” 她很喜欢蒋瑜带的真正绿色蔬菜。 “嘿嘿嘿。” 听到蒋瑜的傻笑，郑秀眉头一跳，“你不会是偷的吧？” “我有钱了，不偷了。” 郑秀“……” 托着托盘，蒋瑜消失在郑秀面前。 郑秀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三天了，她总怀疑自己在做梦。 偏偏梦还这么真实。 …… 南海县，南山村，村尾一个破旧院子里。 厨房里光芒一闪，托着托盘的蒋瑜出现，她大步走出厨房，进了正屋内。 这边是正午，与现代那边相差了六个时辰。 “咳咳咳！” 东屋里，传出咳嗽声，蒋瑜放下托盘就跑进去，“爷爷，您还没好？药没了吗？” “好了，好了。” 蒋爷爷掀开补丁摞补丁的被子坐起，身上的衣衫比被子上的补丁少不了多少。 对着着急跑进来的孙女露出和蔼微笑，笑容让他那瘦脱相的脸庞上皱褶更多。 孙女进入莫名其妙的世界，遇到好心女子收留，买药又买粮，他怎好意思继续让好心女子负担？ 他的身体已经好转，再熬几天就能好了。 蒋瑜搀扶着爷爷走去堂屋，“小瑾呢？” “出去玩了，一会该回来了。” 第四章 偷的？买的？ “姐，你回来啦？”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跑进来一个身穿破旧衣衫的瘦弱小少年。 看到面条和鸡蛋，小少年眼冒晶光，“姐，这是给我们吃的？” “是的。” 蒋瑜扶着爷爷坐下，“快吃吧！一会就坨了。” 蒋瑾也不客气，脏兮兮的手就抓起面条上的鸡蛋。 蒋瑜恼，“你没洗手，还不用筷子。” 蒋瑾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蒋瑜用手敲他，“细菌！细菌！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什么是细菌吗？病刚好就不听话。” 蒋瑾不管被敲的头顶，只顾吃着鸡蛋，“你说的，我又看不见。” 蒋瑜还想教训弟弟，蒋爷爷拿起筷子，“吃了吃了，别吵了。” 蒋瑜撅嘴，爷爷就会惯人，连她这个女孩子也惯。 蒋瑾看了眼姐姐，没敢舔手指，抓起筷子吃面条，“嗯嗯，好吃，好吃。” 蒋瑜眼眶发热，她在现代世界吃的，才叫好吃， “爷爷，小瑾，我今天挣了六钱金，秀姐不准我一次还账，也不准我盖房子、买粮食。” 蒋瑾被惊得张大了嘴，面条流了下来，他忙吸回去，“一，一天就六，六钱金，金子？” 蒋瑜掰着手指，“我今天按了一个膀大腰圆的车夫…… 我今天挣得的小费就有一千八百块，工钱要等下月初才结。 那边的金子是八十块一克，银子是一块五毛钱一克，所以，我挣的钱换成金子就是六钱，换成银子就是三十二两。 小瑾，等姐挣足了钱，就让你去上私塾。” “不去！” “不去！” 蒋瑾和蒋爷爷异口同声。 蒋瑾心疼姐姐，他也不喜欢读书。 蒋爷爷是不准孙子出人头地，也是心疼孙女，虽然孙女总说那个世界不讲究男女大防，但孙女给车夫按摩，想到那场景，蒋爷爷就心疼， “小瑜，做满一个月，拿了工钱，就不做了哈。” “为何？” 蒋瑜很喜欢这份工作的，她今天第一天上钟，就很有感觉，她觉得，只要给她时间，她能拿下整个足疗界。 蒋爷爷知道与大咧咧的孙女说男女大防说不通，孙女以前就不管男女，惹到她了，就上手揍。 那个世界女人不仅能抛头露面做工挣钱，还是个注重人权的社会，孙女喜欢那边，他也舍不得拘着， “秀姐不是说那些富人喜欢从足疗店包外室吗？你经常在那种地方做事不好。” 蒋瑜举起拳头，“谁敢惹我？” 想到秀姐说拳头大小，她改了口，“我听秀姐的，戴上口罩眼镜，作出一副冷清高傲的样子，没人敢拉我回去做外室。” 蒋爷爷“……” 要是能说通，三天前就不准孙女去异世界做那劳什子按摩技师了。 见爷爷和弟弟不太开心的样子，蒋瑜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小瑾洗碗。” 西屋很快传出轻轻的鼾声，蒋瑾看了爷爷一眼，低头默默吃面。 …… 睡醒已是黑夜了，蒋瑜拿着手电筒蹑手蹑脚走出去，不多时，手上抓着把青菜回来。 她也不想偷的，但她不能半夜三更去买菜吧？ 鬼才会卖给她。 左手托盘，嘴里咬着手电筒，右手揭锅，一道光芒闪烁，蒋瑜消失在灶台边。 郑秀已经洗漱好坐在沙发上等着了，果然，眼前一晃动，造型怪异的蒋瑜出现在客厅。 “快去洗漱，我带你去买衣服买小米。” 郑秀接了托盘和手电筒，看到托盘上还带着泥土的青菜，她问，“偷的？买的？” “嘿嘿嘿。” 蒋瑜傻笑，“那边是半夜嘛，等我买了银子，叫爷爷在家买。” …… 东边两个红绿灯路口右转就有个小型步行街。 郑秀带着蒋瑜在路边的蒸肠粉摊位吃早餐，蒋瑜一口气吃了三份，还想再点，被郑秀拽走了。 走了一段路，郑秀又带她吃了两碗米粉，蒋瑜才半饱。 步行街上，买的卖的都很多，蒋瑜眼花缭乱，郑秀用力拉着她进了服装店。 直筒的长牛仔裤穿在蒋瑜身上成了九分裤，老板娘连夸蒋瑜身材好。 蒋瑜直皱眉，怎么这么紧？“秀姐……” “就这件！” 郑秀拍板，然后跟老板娘砍价。 拦腰砍。 老板娘被砍的心肝脾肺肾一起疼，也舍不得放掉今天的第一个顾客。 最后两条牛仔裤两件t恤衫，砍到了一百块。 “卖了！” 老板娘一口牙快要咬碎了，“靓女，你们也太会砍价了。” 蒋瑜“……” 别带上们，我没砍。 老板娘挥舞着蒋瑜在郑秀催促下才拿出的一百钱，叫她下次再来。 蒋瑜拎着袋子就跑，下次不来了，一两多银没了。 郑秀一把抓住她，“跑什么跑？还要买内衣内裤和鞋袜。” 蒋瑜低头看脚，脚上是秀姐的鞋和袜，“秀姐，给你买鞋吧？” “以后，以后。” 郑秀虚应着，就这小丫头现在这抠样，给她买一双鞋，能心疼的吃五碗饭。 蒋瑜个子高，郑秀带她去买板鞋，回力的红标和蓝标各一双，才16元。 蒋瑜盯着回力鞋不动。 “还想买？” “我……” 蒋瑜犹豫了一下，就否决了，回力鞋不能出现在古代世界，“给我爷爷和弟弟买布鞋。” 郑秀带她买了胶底布鞋，4.5元一双，蒋瑜给爷爷和弟弟各买了两双。 内衣内裤店里就有袜子卖，蒋瑜一听要八毛一双就不想买了，郑秀却拽着她买一块五一双的白袜子， “你的裤子那么短，露出花袜子很丑。” 蒋瑜低声问，“我可不可以不穿袜子？” “不穿袜子脚会臭，你想熏跑客人吗？” 蒋瑜“……” 袜子，买！ 内衣内裤，买！ 买了这些，蒋瑜拉着郑秀就走。 再过一个红绿灯，就是超市。 蒋瑜进了超市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郑秀任她看，也耐心解释各种奇葩问题。 经过家电区，郑秀定了个冰箱，因为蒋瑜有个优点，只要口述做法给她，她就能做出非常相似的菜来。 这个优点得合理利用，加上蒋家另两个人，冰箱，郑秀必须买。 约定后天送货，郑秀带蒋瑜去收银台结账。 第五章 客官，楼上请 五斤小米、两斤挂面，一斤鸡蛋，共13块。 蒋瑜心疼昨天给出去的120块钱。 超市外就有药店，蒋瑜向营业员说了蒋爷爷的症状，营业员表示是伤风感冒引起的咳嗽，给拿了两瓶止咳糖浆。 回去，靠右行。 郑秀带蒋瑜进了一家金店。 蒋瑜选择买银子，古代一两金换十两银，这边一两金价能换五十两银了。 她还有一千六百多块，想都买了，郑秀叫她留点现金，万一拿不到小费，在这边还不吃饭了？ 蒋瑜很听话的，她给自己剩了七百块钱，买了十六个大银镯子，三十多克四十克的。 然后叫营业员给她剪成碎银。 营业员“……” 郑秀没阻止住化身暴发户的蒋瑜，但她及时阻止了又犯傻劲的蒋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妹妹脑子有些直。” 郑秀边拽蒋瑜往外走，边向营业员道歉，远离金店后她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蒋瑜被郑秀笑得很懵，剪银子有错吗？ “没错。” 郑秀憋着笑，“普通剪子剪不动，要买钢剪子，也就是老虎钳，我家就有。” …… 回到502，蒋瑜坚持要先剪银子。 郑秀看了看墙上的表，“那你快点，食堂要没饭了。” 蒋瑜的考核是老板亲自考的，老板很满意蒋瑜的大力，所以给了她很大自由，不是上客高峰期时，不在乎蒋瑜几点进店。 郑秀这个一姐也是一样的自由。 饭？ 蒋瑜看墙表，一点了，“快快快。” 咔嚓咔嚓几下，一根银镯子变成了一把碎银子。 剩下的十五个镯子，蒋瑜给收进了次卧。次卧，是秀姐给她住的，还给她铺被褥，软软的，很舒服。 等蒋瑜换了牛仔裤和t恤衫出来，郑秀吹响了口哨。 蒋瑜“……” 秀姐就是秀姐自己说的那什么口花花的女人。 她穿上新鞋就催郑秀，“快点，洪姨不给留饭怎么办？” 郑秀拎上带着贼腥味的绿色蔬菜，“她不敢。” 蒋瑜信，因为秀姐在。 …… 先去店里签到拿饭盒，郑秀有点钟，她瞪了眼前台阿宝，和蒋瑜一起去食堂吃饭。 前台阿宝“……” 秀姐脾气越来越大，尤其带了个大力妹妹进店后。 见郑秀亲自来吃饭，洪姨忙叫丈夫炒新菜。 郑秀把手上的袋子交给洪姨，“麻烦余叔炒一下。” “好嘞！” 洪姨拿着青菜进了案台里，叫丈夫给煎两个荷包蛋，一个人一个。 蒋瑜连干三碗饭，连郑秀没吃完的蒜末青菜也给扫荡了。 洪姨看得嘴角直抽抽，瘦得像竹杆一样的人，咋就这么能吃？ 回到‘大脚板’，郑秀去上钟，蒋瑜号牌前面还有十多个，她回待钟室待钟。 刚坐下，迎宾阿红拿着号牌出现在待钟室门口，“110，点钟。” 蒋瑜戴上口罩眼镜，走出待钟室就看到昨天的青年客人。 “客人，不宜太勤。” “不，不是。” 青年客人紧张的摆手，指着身后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我带朋友来点你的钟。” 蒋瑜“……” 给她拉客来了？得发好人卡。 伸手向楼梯方向一引，“客官，楼上请。” 青年客人“……” 朋友“……” 朋友抿嘴笑，抬腿先上楼。 青年客人说要包间，蒋瑜给带上了三楼。 刚一上手，朋友就叫，“轻一点，本客官不受力。” 蒋瑜“……” 叫的这么恶心，肯定是秀姐说的浪、贱、渣。 青年瞪了朋友一眼。 朋友对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蒋瑜像按村里狗子一样给客人做完了足疗，客人的哼哼声比狗子大了那么一点点。 在足疗结束后，朋友又要全身按摩。 蒋瑜去倒水洗手顺便问蔡姐要包间。 要到了按摩包间，回到足疗包间请客人。 蒋瑜在前面引领着，青年拉扯了朋友几下，朋友甩开他的手。 进了包间，青年坐在另一张按摩床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朋友。 朋友闭目，假装没看到。 蒋瑜“……” 这两位客官，肯定是秀姐说的脑子有病想吃豆腐的男人。 那就略过大腿根部的急脉穴吧！ 朋友不同意，“靓女，你漏了一处。” 正在给他按大腿外侧的蒋瑜，直接点按在风市穴上。 “嘶！” 朋友呼痛，“靓女，你的力气太大了。” 蒋瑜很认真道歉，“对不住，客人要是不满意，可以换技师。” 朋友愣了。 青年笑了，“不换。” 按摩继续。 虽然客人脑子有病，但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蒋瑜很认真的、用按狗子的力气给按。 朋友的哼哼声，还是比狗子大那么一点点。 按摩结束后，蒋瑜出去洗手回来整理包间，青年给两张百元币。 蒋瑜又拒。 青年解释，“这是我朋友给的。” 蒋瑜“……” 更不能要浪贱骚的小费了。 她摆手，“客人可以休息一会，在不耽误包间使用的情况下，时间可以在20分钟以内，超了要算钟。两位客人自便，我下钟了。” 蒋瑜下钟，号牌落在排号板上的排钟排时，前面只有三个号牌了。 今天是周日，蒋瑜期待也能上八九个钟。 轮钟上楼时，遇到青年和朋友下楼，蒋瑜高冷的对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侧身而过。 等看不到蒋瑜身影了，青年激动的拽着朋友的胳膊，“她记得我。” 朋友怼他，“要不是有我，今天一看到你，她就要把你赶走了。” 青年点头，“嗯，对，她一直都记得我。” 朋友“……” 好朋友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 虽然没能如愿赶上昨天，可今天也有七个钟，蒋瑜很开心。 这两天轮钟的客人都问了她的号牌，以后她的熟客多了，一天能保持五六个钟就很好了。 一个月两千多块工钱，就是五十两银啊！ 买夜宵时，蒋瑜问秀姐对老板说了加餐事没有？ “我忘了。” 郑秀一拍脑门，“我这就给老板发个短信。” 老板回信息很快。 郑秀收起手机，“老板说他会交代洪姨。” 蒋瑜“……” 老板这么干脆的吗？ “秀姐，老板是不是知道我拿下了大货车？” “肯定的。” 郑秀笑道，“店里任何事都逃不过老板的眼，要是大货车再来点你的钟，我就帮你谈提成。” “嘿嘿嘿，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追上秀姐了。” “是是是，到时候你就是店里的一姐。” “不不！” 蒋瑜摇着脑袋，“你是一，我是二。” 郑秀“……” 这个二货。 第六章 未婚夫来退亲 蒋瑜一手托着托盘，托盘上是两碗鸡蛋挂面和几根烤串，弟弟身体恢复了，给他尝尝烤串。 一手拎着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的是她今天买的东西，“秀姐，明天我给你带很多菜来，这次，肯定不带贼腥味。” “好。” 郑秀叮嘱，“路上小心点。” 蒋瑜大咧咧回一句，“没路，秀姐放心吧！” 郑秀“……” …… 没路，但蒋瑜也小心了点，没张嘴就喊爷爷。 幸好啊！ 因为她弟弟背对着蹲在厨房门口呢！ “小瑾？” 蒋瑜听到正屋有说话声，轻轻喊弟弟。 蒋瑾猛转身，看到姐姐就把食指竖在唇上，“姐，陈家来退亲了。” 陈家？ 蒋瑜愣了一下，才想起陈家是她未来夫家。 退了好啊！ 蒋瑜暗喜，秀姐那边没满18岁是未成年人，不能结婚，不能找工作，很多的不能，很多的保护。 她还希望对方继续拖着呢！没想到对方会来退亲，退了好，她可以自由自在挣钱。 “爷爷怎么说？” “爷爷不想退。” 蒋瑾一言难尽的望着姐姐脸上的笑，“你已经十六了，退了，就很难嫁掉了。” 蒋瑜睨了眼弟弟，“你不养我吗？” “养！” 蒋瑾一拍胸脯，“我什么时候都养着姐姐。姐，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闻着好香的。” 蒋瑜拿起面条上的烤串，“进来关上门。” 姐弟俩躲在厨房里悄悄干饭，堂屋里蒋爷爷满脸为难， “亲家，这时候退亲，你们叫小瑜怎么办？” 陈母不屑的扫视着连她家厨房都不如的堂屋，墙上墙皮脱落，地面凹凸不平还潮湿。 当年，要不是算命的让她儿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女子，这种农户的女子怎么会占用她儿未婚妻的名份十多年？ 好在，她儿如今找的女子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 “蒋老爷子，尊称你一声老爷子，那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这门亲，你不退也得退，这十两银子拿着，就当这些年的弥补了。” 陈母说完，随手扔了一锭银子在身边的桌子上，还嫌弃的看了眼黑黢黢的桌子，以及她腿边同样黑黢黢的凳子。 “亲家……” 蒋爷爷不想退，退了，小瑜就没出路了。 “蒋老爷子……” 院外停着的马车上下来一男子，眉清目秀，中等身材，白色长袍穿在身上略显羸弱。 男子刚走进院内，陈母就咋呼的迎上来，“儿啊！你怎么下来了？别把鞋底踩脏了。” 偷看的蒋瑜“……” 叫你儿把腿扛在肩膀上走路，鞋底肯定不会脏。 “无碍。” 陈蕴扶着陈母的手臂，看向堂屋门口的蒋爷爷，声音故作轻柔， “既然蒋老爷子不同意退亲，我们也没必要做这么绝，一顶小轿抬回去做个妾吧！瑶儿不会介意的。” 做妾？ 原本的正头夫人，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成了妾？ “砰！” 厨房门，被蒋瑜轻轻一拍，躺下了。 “姓陈的！” 蒋瑜撸着袖子走出来，“你敢叫老娘做妾？老娘撕了你。” 陈蕴转脸就看到个满脸黑灰穿着奇怪衣衫的女子，踩着地上的门板就走了出来。 门板在女子脚下咔嚓咔嚓的碎着。 感觉好像踩在他的骨头上一样，一步一疼。 蒋爷爷“……” 完了，没有回旋余地了。 陈蕴吓得立马躲到陈母身后，“你，你别过来。” “泼妇！” 陈母也有些胆颤，要不是这蒋家女子总抛头露面，甚至还与男人打架，陈家能退亲吗？ “你，你这样，连入我陈家做小妾都不配！” “那就退亲！” 蒋瑜走到陈母面前，举着拳头，“老娘就是老死在家，也不进你陈家门，别说一顶小轿了，八抬大轿都不去，这顶小轿留给你坐。” 陈母气的直拍胸口，“泼妇，胡搅蛮缠的泼妇。” 陈蕴仍然躲在陈母身后，“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时院外马车又下来一人，一身绫罗绸缎包裹着发福的五短身材，还没有蒋瑜高。 此人站在院门外，用衣袖掩住鼻子以示嫌弃，“多给十两，把庚贴拿回来。” 蒋瑜期待的望着爷爷。 蒋爷爷转身进屋，这样一家人，他家孙女真的宁愿老死在家，也不嫁。 换回庚贴时，蒋瑜一把抢了，看着无误后，立即给撕得粉碎，然后跑回堂屋，拿起那十两银扔向院外， “不稀罕你们的赔偿，滚！永远都别再来，敢来，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啪！” 十两银锭子，从陈父耳边飞过，砸在了车厢上，牢牢镶嵌进了木头里。 陈父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砸在他身上……？ 他提起衣袍就上了马车，“快走！” 陈母和陈蕴也吓了一跳，互相搀扶着走出蒋家，这么凶悍的女子，亏得没娶进家门。 蒋瑜插上院门，遮挡住村民的窥探。 蒋瑾端着托盘从厨房跑出来，“爷爷，快吃，姐姐带好吃的回来了。” 蒋爷爷暗暗叹气，都这么没心没肺的，叫他怎么放心撒手啊？ 蒋瑜回厨房烧开水，不一会，一手开水碗一手塑料袋进了正屋，“爷爷，我给您买了止咳糖浆，吃完饭就喝，两天就能好。” 望着孙女的大花脸，蒋爷爷又叹口气，“小瑜，你将来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 蒋瑜一脸懵，“您不是说不准做妾吗？” 蒋爷爷“……” 算了，他还是吃饭喝药吧！养好身子，多看顾几年。 蒋瑜对弟弟眨眨眼，蒋瑾忙把手上烤串递到爷爷嘴边，“您尝尝，可香了。” “你吃吧！” 蒋爷爷推回，“爷爷吃药，不宜吃这类热性食物。” 蒋瑾看姐姐，见姐姐点头了，他一口就把串撸进了嘴里。 蒋爷爷边吃边看孙女从那透明的袋子往外拿东西。 “这布鞋是给您和小瑾买的，这些碎银子，您拿去还账，记得给秀姐买青菜。 这是小米、干面条和鸡蛋，那边物什多种多样，我慢慢往回买。 以后咱家盖了大院子，给小瑾娶媳妇，给爷爷买仆人，您就含饴弄孙享福就行了，别委曲求全去求人。” 蒋爷爷嗓子眼哽得难受，他们蒋家居然沦落到让一个女子出去给人按摩挣钱的地步！ 第七章 这是女式的 “姐～” 蒋瑾扑进蒋瑜怀里，“我不娶媳妇，我给你和爷爷养老。” 蒋瑜嫌弃的推开他，“你脏死了，身上头上说不定还有蚤虱，你赶快烧水洗头洗澡去。” 蒋瑾也嫌弃的看着姐姐的脸，“你脸上的锅底灰就不脏？” “我比你干净！” 蒋瑜扬起下巴，“我每天在秀姐那边洗了澡才回来的。秀姐说我是大美人，我不涂锅底灰，陈家能退亲吗？” 蒋爷爷“……” “行了行了，小瑾去烧水，小瑜去洗洗脸睡觉。” 蒋瑜出去鞠一把冷水洗了脸，回来教爷爷拧糖浆盖子，“一次一盖子，一日三次。药很便宜，那边九块，相当于这边十六文。 爷爷别省着，拖久了更严重。这药打开后一个月就坏了，没打开的也不能超过两年。” 亲眼看着爷爷喝了糖浆，蒋瑜才回房间睡觉。 糖浆喝下去，嗓子眼和胸口都舒服极了，蒋爷爷更加好奇异世界了，可惜过不去。 …… 堂屋桌上有两把青菜，蒋瑜只拿走了一把。 听到动静，郑秀走出卧室，“今天怎么早了？” 蒋瑜放下托盘和青菜，“失眠。” 郑秀挑眉，没心没肺的傻妞也会失眠？ “我被退亲了。” 蒋瑜往沙发上一坐，“我打算做女强人，做不婚主义者。” 郑秀“……” 是她教歪了吗？ 见蒋瑜有些闷闷不乐，郑秀小心的问，“你喜欢你未婚夫？” “不！” 蒋瑜摇头，“就是背着别人未婚妻的名份十几年，突然撤掉了，一身轻还有些……” “茫然吗？” 郑秀替她接下去，“就是找不到目标，或者一直为一个目标去奋斗，目标突然没了，有些不知道该干嘛？” 蒋瑜想了想，道，“好像有点这感觉，不过我有目标的，我要盖大房子，给弟弟娶媳妇，给爷爷买仆人。” 郑秀“……” 你的目标真大。 她扔给蒋瑜一张卡片，“你的临时身份证搞好了，快去洗漱，我们去办暂住证。” 郑秀给大哥转了三千块钱，叫大哥在老家那边找人给蒋瑜悄悄上了户口，不管农村的还是城镇的，加急办好加急寄来。 一早，加急件就来了。 蒋瑜看着卡片，卡片和秀姐的身份证差不多大，就是没有照片。 这边文字她认识的不多，但她的名字，秀姐教过。 见卡片上有自己的名字，蒋瑜笑了，她有路引了，“谢谢秀姐。” 她快速洗漱好，反催换衣服的郑秀快点。 …… 办暂住证要照片，还要寄照片回去办正式身份证。 蒋瑜被郑秀按在一个凳子上僵硬的坐着。 见给她画像之人钻进一个架子的黑色布里，还举着手指叫她‘看这里看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被亮闪闪的光刺了下，吓坏她了。 怎比秀姐第一次用手电筒照她还刺眼？ 郑秀忍俊不禁，“阿瑜，坐着别动，让师傅再照一张。” 再次被光刺眼，蒋瑜有了准备，没那么傻了。 照相师傅很满意，“明天来取。” “加急。” 20块加急费，还要等两小时，郑秀带蒋瑜去附近小菜市场买菜。 五花肉，葱姜蒜，土豆，八角，零零碎碎两袋子。 刚走出菜市场，郑秀被一人撞倒。 蒋瑜去扶，郑秀指着跑掉的那人，“小偷，那人是小偷！” 小偷？贼？ 蒋瑜松开郑秀，放下手上的塑料袋，“秀姐，你等着。” “别去……” 郑秀的尔康手停在半空，蒋瑜已经追出去了。 “小贼，别跑！” 蒋瑜追着那人进了一条巷子，脚下一蹬，跳起踹向前面的背影。 背影转身反手格挡。 蒋瑜的大力不止在手上，脚上也一样。 ‘咔嚓！’ 手臂上一声轻响，秦越只是微微皱眉，冷喝，“你是谁？” “你这小贼，偷了……呃。” 蒋瑜的目光看到了对面巷口，一个身影正跑出巷口，那个身影才是自己要追的。 “对不住。” 蒋瑜一个侧身从秦越身边滑闪过，“大脚板对面，五栋二单元502，我赔。” 丢下这句话，蒋瑜的身子已经跑到了对面巷口，转眼消失。 “呼呼……” 郑秀拎着袋子气喘吁吁追过来，只看到蒋瑜拐出巷口的背影，她大喊，“阿瑜，别追了。” 秦越转脸看过来，“你，认识那女子？” “是，是的。” 郑秀按着腹部，跑得她肚子疼，早知道还不如坐在照相馆里等着。 秦越捧着右臂，“我手臂被她踢断了。” 郑秀“……”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她怎么说？” “大脚板对面，五栋二单元502，她赔。” 郑秀“……” 赔吧！没钱在村子里也敢打架，有钱了，更不怕。 郑秀不语。 秦越沉默。 两人在巷子里等着，不多会，蒋瑜拿着一个手袋回来，“秀姐，你的手袋。” 郑秀一言难尽的望着蒋瑜，“你看手袋里有多少钱了吗？” “看了，五百多。” 蒋瑜把手袋递给郑秀，“身份证暂住证都在。” 郑秀接了手袋问，“小偷呢？” “放了。” “为什么？” “他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我不忍心把他交给官差。” 郑秀“……” “这是被抓之人最典型的一句求饶话，电视里总演，你也信？” 秀姐发火了。 蒋瑜怯怯退了一步，露出小白兔一样无辜眼神，“我不知道，电视机我天天看，没演。” 郑秀扶额，她也是被这傻丫头气糊涂了。 这丫头除了知道客厅中间那个大家伙叫电视机外，根本没看过一次电视。 她没时间，蒋瑜更没时间，没打开过。 “现在怎么办吧？” 郑秀指着秦越，蒋瑜看过去，眼神飘忽，“我，我赔。” 秦越跟着两人回502。 郑秀招呼秦越坐。 蒋瑜跑进次卧，很快拿出一个银镯子，“赔给你。” 郑秀“……” 要不是她住的是楼上，她真想用脚趾抠出一套房子来。 秦越望着面前一张真诚脸，“这是女式的。” 蒋瑜“……” “那我给你剪。” 见蒋瑜要去鞋柜里拿老虎钳，郑秀伸手按住镯子，咬牙低声道，“阿瑜，赔钱，人民币。” 蒋瑜“……” 秀姐不是说金银是硬通货吗？ 第八章 你为什么不要银子？ 蒋瑜回次卧拿出最后七张百元币出来，“对不住，这些你拿去找大夫。” 秦越伸手接，对方却不放手，不仅小脸上写着心疼，眼圈都红了，“你为什么不要银子？” “因为不够。” 秦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手，手指非常纤瘦，就像她的人一样，指甲粉粉嫩嫩剪得整整齐齐，非常好看， “这些都给我也不够。” 蒋瑜松了手，转脸看向郑秀，泫然欲泣，“秀姐～怎么这么贵？” “看你下次还冲动不？” 郑秀算是明白蒋爷爷的感受了，惹了祸，还委屈巴巴的，一脸懵懂。 她欠身向秦越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们就在对面大脚板上班，你先去医院医治，钱不够，再来拿。” “好。” 秦越离开时，顺手从鞋柜上拿走了那只银镯子。 “走了，走了。” 郑秀拉着蒋瑜出门，办暂住证最重要，万一被查到了，没处说理去。 照片上的蒋瑜笑得很美，本人却撅着嘴。 交办理暂住证所需费用时，蒋瑜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又要钱？ 郑秀替她交了，“等大货车再来，你还能挣到小费。” 暂住证办了，想要拿到还要等半个月。 郑秀带蒋瑜去邮局寄照片，寄回去给大哥替蒋瑜办正式身份证。 寄的加急件，12块。 蒋瑜一脸肉疼的看着秀姐付钱。 郑秀拽着她出了邮局，“快回‘大脚板’登记身份证，签劳动合同。” …… 进了足疗店，郑秀就被熟人当面抓去上钟了。 蒋瑜吃了饭回来，见自己号牌前面一长串号牌，就不紧不慢的给秀姐送饭，还替换了秀姐吃饭。 收了饭盒无聊坐在待钟室里，蒋瑜一边装高冷，一边偷瞥那些补妆的技师。 不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是怎么把一张脸变成另一张脸的？ 见化妆的技师看过来，她忙收回目光。 想到秀姐柜子里有杂志，蒋瑜拿出杂志来翻看，秀姐叫她多看多学。 旁边有个长得比较圆润的技师好奇的问，“你有储物柜了，秀姐怎么还把钥匙给你？” “打饭方便。” “我是38号阿彩。” 蒋瑜“……” 秀姐不是说三八是骂人的呢？小姐姐比她选110号还有勇气。 “我是110号。” “我知道。” 38号阿彩笑道，“这次新学员就你一个，我听说你学了两天就被考核了，还考过了，我学了一个星期。” “我力气大。” 顿了一下，蒋瑜又补了一句，“我饭量也大。” “哈哈哈。” 38号阿彩喷笑，“我知道，你的饭量，大的惊天地泣鬼神。” 蒋瑜“……” 饭量不大，力气怎么大？笑点真低。 38号阿彩感觉不到蒋瑜内心的鄙视，聊性很浓，“我是川省的，你是哪儿的？” 蒋瑜“……” 南海郡的。 可她不能说，只能说，“皖省。” “你真和秀姐是老乡吗？” “有问题吗？” “我看你俩不说家乡话。” “秀姐说：出来别说家乡话，越说越想家。” “你家都有哪些人？” 蒋瑜沉默，秀姐说，别人之所以欺负她家，是因为她家只有年迈的爷爷和年幼的弟弟。 38号阿彩继续说道，“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才一岁多，我也很想家。” 蒋瑜讶然，“孩子那么小，你如何舍得？” “没办法，要挣钱嘛。” 38号阿彩心情有些低落，“白天家里没时间，晚上我没时间，只能看照片想孩子。” 蒋瑜想了想，用爷爷的话安慰一句，“有得必有失。” 38号阿彩露出笑容，“你的安慰太深奥。” 蒋瑜“……” 每次爷爷说，她也不懂，不过现在从38号这里，好像懂了一点点。 迎宾阿红来叫号，38号阿彩轮钟去了。 蒋瑜松了口气，天，不好聊，难怪秀姐叫她装冷傲。 低头继续翻杂志。 不多时，迎宾阿红又来叫号，有她的点钟。 蒋瑜快速戴上眼镜和口罩。 刚到前台边，楼梯处就传来秀姐声音，“阿瑜，三楼5包。” 是秀姐在带她。 5号包间里有两位客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 见到‘全副武装’的蒋瑜，其中一位客人笑说，“阿秀，你老乡很有意思。” “是吧？” 郑秀笑说，“那就由你体验她的手法好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客人点头，“来吧！口罩靓女。” 另外一个客人打量着蒋瑜，郑秀拍拍按摩床边催促，“赶快躺下。” 蒋瑜十指灵活翻飞，客人问她话，她也假装没听到。 郑秀看了眼蒋瑜，回答客人，“我这老乡内向，不爱说话。” 客人也就安静了，偶尔传出一声呻吟声。 这边还没结束，蔡姐就来告诉蒋瑜1包有客人在等了。 蒋瑜点点头，没问客人是谁。 郑秀问了。 蔡姐说是大货车。 蔡姐离开，郑秀好奇问道，“大货车才按完两天吧？怎么又来了？” 蒋瑜摇头，不过她很高兴，她的高额小费来了。 蒋瑜离开后，客人问郑秀，“你的老乡多大了？” 郑秀笑道，“比你的女儿还小。” 一句话，顶回了客人。 …… 1号包间里，蔡姐正陪着老金聊天。 见蒋瑜进来了，老金叫蔡姐别再往包间安排其他客人。 蔡姐退出包间，顺手带上门。 蒋瑜皱眉。 老金见状说，“你可以去打开。” 蒋瑜立刻去开门，老金给了她高额小费，如若关门按摩，影响肯定不好，秀姐会说她笨的。 老金笑了，“110，你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蒋瑜挺直背脊，绷紧下巴，一副高冷范儿，“我拒绝闲聊，客人也不是来聊天的。” 老金也不恼，“我轻松了两天，今天感觉肌肉又有些紧绷了，就来按按，明后天我可能又要出车。” 蒋瑜问他是不是随便她按？ 老金颔首，“时间无所谓，只要肌肉放松了。” 这个条件，蒋瑜喜欢，随便按，随意发挥。 全力输出之下，十指交替互换指法，不知不觉中，速度和力度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有的手感。 带着一种节奏。 蒋瑜嘴角上扬，嘿嘿嘿，她就说给狗子按能按出禁忌手法，给人按，怎么就按不出来了？ 第九章 阿瑜学坏了哟 蒋瑜控制着节奏与老金的心跳节奏一致。 老金仿佛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很美妙，很舒适，让人忍不住想呻吟出声。 从没呻吟过的老金，觉得羞耻，咬牙忍着。 一遍结束后，蒋瑜重新又按一遍，老金牙齿咬得更紧。 后来，他的牙齿实在没咬住，漏出了一声呻吟，他就不再忍，小声的呻吟着。 蒋瑜的十指跳动更加流畅了，老金的呻吟也没断过。 被踩腰时，老金喊出了声，他感觉随着这一声喊，从身到心都放松了。 蒋瑜跳下床，“按摩结束，两个半钟，客人先休息一下，我去洗手。” 等蒋瑜洗手回来，老金给了她500小费，“110，这是给你的小费，别嫌少。” “怎么会？谢谢客人。”蒋瑜双手接过，如上次接高额小费那般客气。 老金很满意，“以后我找你按摩，小费至少500，遇到我拿到货款时会更多。” 蒋瑜笑弯了眉眼，“那就预祝客人每次都能准时如数的拿到货款。” 老金很开心，“借你吉言，我去结账。” 蒋瑜喊出送客口号，“客人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蒋瑜整理好包间，洗了手准备下楼，郑秀在培训室门口对她招手。 等蒋瑜走到她身边，她一把给拽进了培训室，“来，给姐按按，姐给你小费。” 蒋瑜撸着衣袖说，“秀姐说这话就见外了，趴好了，看我怎么把你给按叫了。” “哈哈。” 培训师阿曼喷笑，“阿瑜学坏了哟。” 蒋瑜“……” 她说错话了吗？刚才客人就叫了，比狗子声音大很多。 蒋瑜扯下口罩，脸上写满无辜，很呆萌，阿曼看了忍不住伸手要捏她脸。 蒋瑜躲开她的手，还擦擦差点被她碰到的脸，“曼姐给秀姐做了足疗没有？” 阿曼当她是开玩笑，接了句，“刚做过，还没来得及去洗。” “哎呀～” 郑秀拍拍床，“阿瑜，你别听阿曼胡说八道，快点，按完去吃饭。” 刚按两下，郑秀就叫，“轻点轻点，你把我当作大货车了吧？” 蒋瑜道，“那得翻倍。” “啊？” 郑秀惊讶，“你的力气这么大的吗？难怪能按动大货车，也难怪吃的多。” “当然不能白吃了。” “是不能白吃……，哎呀～疼。” 当着阿曼的面，蒋瑜只按阿曼教的，不过手法非常纯熟圆润并且连贯一体。 郑秀满意的吁了一口气，“阿瑜，说实话，连阿曼都没把我按得这么舒服过，你的手法非常好。” “还好吧！” 两位前辈在前，蒋瑜必须谦虚，“我就是觉得想要让客人感觉舒服，最好把所有穴位给连贯了。” 阿曼早就靠过来看了，“阿瑜利用她的大力气，在换下一个穴位时，手指不走空，顺势扫过。 扫过时，还用着力，成了一种连贯性，你全身经脉血液都被她给推着走了一遍。” 蒋瑜“……” 不愧是培训师，说出了理筋术的特色。 “就这样？” 郑秀偷偷对蒋瑜挤眉弄眼，“阿瑜就这么简单就把大货车拿下了？” “简单个屁！” 阿曼用粗鲁的词语表达对蒋瑜的满意，“她才用了一半的力，你能有她这一半的力大吗？” “我不行。” 郑秀一骨碌爬起来，“阿瑜，你给阿曼按一遍，我要看。” 阿曼高兴的爬上按摩床，“阿瑜，你就只给我按后背就行了。” 蒋瑜“……” 有人心疼她咕咕叫的肚子吗？ 看着兴奋的两人，蒋瑜只能去拿热毛巾擦手。 一个全神贯注的按摩。 一个低声压抑喊疼。 郑秀捂着嘴偷笑，这要是一男一女……，嘿嘿嘿。 越来越重的力，阿曼有些受不了了，在她想喊痛的时候，背上的力，突然减到了她刚好能承受的度。 全身变得暖洋洋又轻飘飘，身体里的血液跟随着背上的手指而流动。 美妙，舒适。 蒋瑜‘收功’，“赶紧去吃饭，我快要饿晕了。” 郑秀被蒋瑜的手速惊到，她抓起蒋瑜手，“让我看看你的手指？” 白皙纤长有骨感。 并不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柔弱无骨，甚至还带着薄薄的茧， “阿瑜，你刚才的动作像在弹琴，优美又流畅。” 阿曼翻身挤兑她，“所以你是学不来的，你的手指短，力气小，身高也不够。” 郑秀佯怒，“你158鄙视我168？” 阿曼没有因为郑秀提起她的身高生气，她就是这么矮，没办法，“我是实话实说，快走吧！哎哟。” 阿曼的脚一落地，差点摔了，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嘿嘿。” 郑秀笑的阴险，“活该！我就不告诉你被阿瑜按过后的滋味。” 蒋瑜催促拌嘴的两人，“秀姐，曼姐，我再不吃饭就要晕了。” 路过卫生间，蒋瑜又进去洗手。 阿曼被郑秀逼迫打了满满一盒饭，还不准她吃，只给她饭盒里的菜盘子，叫她从阿瑜饭盒里拨一点点的饭。 然后把她自己的饭盒也盖上，“这是阿瑜晚上的夜宵。” 阿曼张大了嘴，“你就给她白饭当夜宵？” 郑秀抬起下巴，“怎么可能？我今天买了肉，阿瑜给我做红烧肉吃。” 好了，显摆的下场就是下班后多了一条尾巴。 一进502，蒋瑜就去洗手。 阿曼推推郑秀，“阿瑜有洁癖？” 郑秀“……” 就算有洁癖，也是她培养出来的。 “就是洗手次数比较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蒋瑜按照秀姐口述，切肉块，焯水，炒糖，下焯好水的肉块，上了糖色后加酱油，加水，入葱姜蒜，倒进高压锅。 郑秀亲自动手盖上高压锅盖，放上千斤顶，“等听到千斤顶转动了，关小火，20分钟就行了。” 蒋瑜洗青菜，拍蒜切末，热锅倒油炝蒜末，把青菜拧成两段下锅翻炒。 听到灶上吱吱的叫声，她好奇的看过去，秀姐说的千斤顶真的在转了。 郑秀过来警告，“不准动它，会爆炸的。” 蒋瑜立刻站远了些，很怕自己一不小心碰掉了旋转的千斤顶，就爆锅了。 蒋瑜这边忙完刷锅，那边高压锅时间够了，郑秀端下锅放在水龙头下冲冷水，很快叫声停了下来。 拿下千斤顶，打开锅盖，倒入炒锅里，郑秀吩咐蒋瑜，“大火收汤，收到拉丝状。” 第十章 听说陈蕴病倒了 几分钟后，开吃了。 郑秀吸溜吸溜的吃了一块红烧肉，“美味！” 比她吃过的任何红烧肉都好吃，更比她做的好吃。 阿曼的筷子舞出了残影，郑秀连连夹了几下才夹住她的筷子，“你少吃点，阿瑜不够吃了。” “你吃的少了？” “我吃了去练瑜伽，你看看你，从脸到腰都圆了。” “再圆，我老公都喜欢。” “喜欢？那他这几天怎么不来接你下班了？” “他回老家了。你老公呢？一个多月没来了吧？也不怕你跟别人跑了？”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不会是惦记上了吧？” “呸！就你老公那瘦猴样，谁会惦记他？” “比你老公那一身肥膘要好看多了。” “我就喜欢肉乎乎的，抱起来舒服，不咯人。” “呸！你这个色女，阿瑜还在呢！” 吵得兴起的两个女人，一齐看向蒋瑜。 蒋瑜端着大盘蛋炒饭，正在细细品着红烧肉。 没想到做个肉还有这么多讲究，放了葱姜蒜，还要放糖和酱油。 见郑秀和阿曼看过来，她没听清两人说啥，随口糊弄，“我没关系的，你们开心就好。” 吃撑的两个女人动都不想动了，蒋瑜认真整理餐桌和厨房。 阿曼羡慕，“阿瑜，要不，你住到我那边吧？” “滚开！” 郑秀抬脚踹她，“你赶紧滚回去，这是我老乡，这是我妹子。” 阿曼继续挥舞锄头，“没关系，我给她免房租。” “曼姐。” 蒋瑜忙出声，她怕秀姐也说给她免房租，她还没给房租，她还欠秀姐三千块办路引的钱，和二百二十块办暂住证的钱。 秀姐给她很多很多，她目前能还的就是做家务活， “秀姐对我的知遇之恩和收留之恩，是什么条件都撬不走的。” “哈哈哈……” 郑秀笑得很狂，“你就嫉妒吧！赶紧滚。” 阿曼不走，她今晚要和郑秀睡一床。 郑秀拒绝，“不行，你睡觉打呼噜又磨牙。” 最后，阿曼仍然穿了郑秀的睡衣，睡了郑秀的床。 在阿曼洗澡时，蒋瑜煮了挂面把剩下的红烧肉带走了。 …… “爷爷。” 蒋爷爷正在院里晒太阳，精神好了不少。 “回来了？” 蒋爷爷起身，“怎么没把菜都拿走？” 蒋瑜进正屋把托盘放下，“带去也只是吃一顿，秀姐是喜欢吃，她吃的也不多。” 蒋瑾从东屋出来了，“姐，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带的什么？好香啊！” “红烧肉。” 蒋瑜打开盖在红烧肉碗上的菜盘子，“爷爷，快来尝尝，这是我做的，秀姐说我很厉害，只是听她说，就会做了，比她做的还好吃。” “我来尝尝。” 蒋爷爷走了进来，他也闻到了香味，很有食欲。 嗯嗯，软烂香甜。 “不错，不错，把做法记住了，以后咱家也做。” 蒋瑜看看弟弟，感觉爷爷今天不一样了。 蒋瑾对姐姐眨眨眼，低头认真吃肉，红烧肉可真好吃，“姐，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吃到啊？” “明天再做。” 蒋瑜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今天的五百块小费，“看，这就是那边的人民币，一张一百，这就有八两多将近九两银。” “我看看，我看看。” 蒋瑾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啊！” “这纸可不普通，是专用纸，里面还有防伪标识，到门口亮处，我指给你看。” “真的，真的，我看到了一根棍子，两个圆圈。” 蒋瑜笑，秀姐教她的时候，她也是这种表现吧？ “也有做假钱的，假钱就看不到这些，那些用假钱的坏人，都喜欢骗老人和妇人。” 蒋爷爷也拿起一张钱看着，那个世界很奇特呢！这样的纸都能做出来。 待爷爷和弟弟吃完了，蒋瑜烧了开水催爷爷吃药，说她不能在家睡觉了，“培训师曼姐在秀姐那里住下了，我得回去。” “去吧！去吧！” 蒋爷爷拿出药瓶子，“多休息，挣钱重要，身体也重要。” “我记住了。” 蒋瑜收了钱，拿了托盘对弟弟招手，蒋瑾跟进了厨房。 “爷爷怎么了？看起来心情很好。” “嘿嘿。” 蒋瑾靠近蒋瑜身边低声说，“今天有人去镇里，听说陈蕴病倒了。 那人来告诉爷爷说：‘老爷子，不是我这个人说话不留口德，那陈蕴一看就是福薄的。 你家小瑜定了陈家这门亲后，日子就越过越冷清，福气都被那陈家吸了去。 如今陈家居然还忘恩负义，有他倒霉的。 小瑜多实在一个孩子？就被陈家给耽误了。’” 蒋瑾学着来家里安慰爷爷的村民说的话，“等那人走了后，爷爷一个人坐了很久，最后长长叹口气，然后我就觉得爷爷变了。” 弟弟小不懂，蒋瑜却是知道，父母陆续去世，对爷爷是很大的打击，总觉得是他没照顾好这个家。 如今，因为村民的安慰，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蒋瑜也觉得那村民说的有理，自家说不定就是被陈家借去了福气， “你别乱跑，在家看家，一定不准陈家人再来，我死都不进陈家门。” 蒋瑾用力点头，“我会叫狗蛋他们盯着村头的，绝不准陈家人见到爷爷。” “我走了。” 蒋瑜摸摸弟弟的头，“家里就交给你了。” “嗯！” 蒋瑾用力点头，然后看着他姐轻轻一掀锅，锅离开灶口时，一阵光芒闪烁，姐姐就不见了。 从姐姐去了异世界回来后，他和爷爷就尝试过，就只有姐姐能过去，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姐姐力气大吗？ …… 蒋瑜回去必在蒋家厨房灶台边出现，但她过来时，可以控制自己出现的地方，只要是她到过的熟悉的地方，都可以‘降落’。 所以她回来选择出现在自己所住的次卧，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她拿出秀姐送给她的睡衣去洗澡。 吹干头发后，快三点了，感觉睡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蒋瑜眯着眼睛开门。 打开门，敲门声还在，被敲响的是外面大门。 她揉了揉眼，抓了两把头发，才打开大门。 青年客人？ 蒋瑜的瞌睡虫惊跑了。 “嗨！靓女，你们的冰箱。” 虽然早就见过蒋瑜靓丽的容貌，可此刻看到她披散长发纤细娇憨的模样，荣志威的心跳仍然不受控制。 第十一章 送冰箱的 这声招呼，让蒋瑜回了神。 也叫荣志威身边有些失神的吴健农回神，“靓女，我们又见面了。” 蒋瑜让开门口，“把冰箱抬进来吧！没想到你们还兼职送货。” 吴健农“……” 兼职？这是把他们猜成哪种人了？ 荣志威踢踢好友，“快把冰箱抬进去。” 两人在蒋瑜指定的位置放下冰箱后，打算拆箱。 蒋瑜拒绝并赶人，“我们自己拆，你们可以走了。” 吴健农看了眼好友，问道，“不用试机吗？” “不用。” 蒋瑜摇头，“若有问题，我们会去找超市。” 502室的门当着荣志威和吴健农的面关上了。 主卧门打开，郑秀走了出来，“谁呀？” “送冰箱的。” “试机了吗？” “没试。” “送货员不给试吗？” “我怕他们吵醒你，你还是被吵醒了。” 郑秀去厕所了。 蒋瑜拆了包装，郑秀出来后亲自试机，并教蒋瑜用冰箱。 阿曼也起床了，见郑秀买了冰箱，打趣道，“阿秀，你真打算居家过日子了？” “不行吗？我有阿瑜。” 阿曼“……” 一早就刺激她。 …… 十点半下楼，阿曼被郑秀赶走，她和蒋瑜去买菜，有冰箱了，可以多存点。 蒋瑜坚持去照相馆那边的菜市场，她想再遇到那个上有八十岁老母的贼人，她要扭送贼人见官。 郑秀犟不过，她的力气大不过蒋瑜，被蒋瑜拉着在菜市场转了一圈，没遇到那小贼，放心了。 食材送回502，两人回到‘大脚板’签到吃了饭，郑秀的点钟又来了。 蒋瑜在待钟室待了很久才轮钟，戴好眼镜和口罩，她跟着一起轮钟的三位技师上三楼。 端着木盆，等三位技师陆续进去了后，蒋瑜才进。 和老技师一起上钟，就要跟在最后，让老技师先挑客人。 技师在一进包间时，会眼疾手快的选一个在她心中判定是好按、又可能有小费拿的客人。 除非客人之间互相推让，不然一般都会由着技师这样选。 而新技师，就必须最后进，当然就没得选择了。 蒋瑜的身高，让客人们眼前一亮。 面前已经摆上了泡脚盆的三位客人，都看向被老技师留下的客人。 这个客人欢喜的对蒋瑜招手，“来来来，高个子靓女，这边。” 这让还在看谁的面前没有木盆的蒋瑜找到了目标。 她放好木盆，请客人脱鞋泡脚，再转坐在凳子上。 那边三个客人已经泡上了，连同技师六双眼睛都朝这边看过来。 客人直接起身坐在搭脚凳上，歉意的对蒋瑜说，“靓女，我的腰腿有问题，弯不下腰脱鞋，请你帮帮忙。” 蒋瑜顿了一下，回道，“好的，请客人将腿抬起，放在沙发边上。” 客人耸耸肩，“抬不起，腰部无力。” 蒋瑜见他神情不像装的，弯腰拎起他一条裤管放在沙发边上，脱了鞋和袜，再拎着裤管给放进了盆里。 换个方向脱另一只。 出去拿了一张热毛巾擦了手，蒋瑜才开始按客人的前额，可另外三位技师已经按后背了。 客人和蔼可亲的打开话茬子，“靓女是不是生气了？” “嗯？” “是不是帮我脱鞋脱袜生气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喜闲聊，也不会闲聊。” “我觉得你就是生气了。” “想多了。” “我说抬不起腿，你就不说话了。” “哦。” “我向你道歉加道谢。” “哦。” “我的腰椎间盘突出，半月板磨损，坐下后，腿是无法抬起的。” “哦。” “一会你给我多按按腰。” “哦。” “脚底少按或者不按，给我多按小腿和膝盖。” “哦。” “哈哈哈。” 那边三位客人喷笑，“鲁老板，你的聊天功力退步了呢！” 鲁老板笑着摇头，“靓女生气了。” 蒋瑜又是一个“哦”。 “哈哈哈。” 三位客人爆笑。 三位技师也抿嘴笑。 鲁老板自己也乐了，“靓女有个性。” “哦。” “好了，既然你不喜也不会闲聊，我就安静了。” 蒋瑜连个哦字也不回答了，想追上三位技师的节奏。 因为别人下钟时，你不能差太多时间，三两分钟还是可以的。 “等等。” 鲁老板说话了，“腰部多按按。” “哦。” 既然这个客人有他的独特性，蒋瑜便不再追速度了。 很快就把腰部给揉热了，蒋瑜把客人要求的那一点范围给扩大了些。 “咦？靓女手法不错啊？” “哦。” “夸你，你还不愿意聊？” “哦。” 鲁老板很无奈，这一声声的哦，还不如对着墙壁说话，至少墙不会回他哦，不会让他的话堵在气管里，“可以了，按按膝盖吧！” 蒋瑜指着沙发，“客人请转身坐沙发上。” 等鲁老板扶着沙发扶手连按带拖的把他的身子给转坐上沙发后，蒋瑜拎着他两条裤管放在搭脚凳上。 拉开木盆，用搭脚凳上的大毛巾擦干小腿和脚。 “客人，脚底还按吗？” “按，加半个钟。” “哦。” 那边三个客人问道，“那我们呢？” 鲁老板一挥手，“都加。” 蒋瑜瞥了一眼三位技师，她们的脸上并没有喜色。 按到鲁老板的膝盖处，不等他说话，蒋瑜就快速的揉推，给用上了补泄补手法。 鲁老板很惊喜，“靓女手法很特别。” “哦。” 蒋瑜依旧打算把天聊死，可是鲁老板不放过她。 “不错不错，你这样的手法，让我的腿部血液循环加快，腿都热了起来。” “哦。” “你认穴非常准，是不是学过中医或者练过气功？” 气功？啥玩意？ 蒋瑜瞥见那三个技师意味不明的目光，不懂这个客人要干嘛？ 一个劲表扬她，把她一个新技师推到风口浪尖上，然后再替她找个什么练过气功的理由，让她感激他？ 这就是秀姐说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吧？ “哦。” 蒋瑜依然惜字如金的给出一个哦。 鲁老板不再说话，也不再叫蒋瑜继续揉他的膝盖。 感受着小腿的温热，鲁老板后悔了，早知道这个靓女新技师是个按摩高手，他就不指挥靓女按腰部了。 足疗结束，蒋瑜想要端盆离开，又被鲁老板叫住帮忙穿鞋袜。 第十二章 秀姐一定是在夸我 等蒋瑜去到水时，蔡姐过来说，“那三个技师嘻嘻哈哈笑你呢！” 蒋瑜问，“笑我给客人穿鞋袜？” 蔡姐颔首。 蒋瑜“……” 要是她先进去，留这样的客人给她们，她们难道叫客人连鞋带袜一起泡吗？ 蒋瑜淡淡道，“随她们笑去吧！” 这次的手洗了十多遍，蒋瑜才转身去培训室，她要和曼姐说一说手法之事。 路过9号包间，蒋瑜被叫住了。 “高个子靓女，进来一下。”鲁老板的声音。 蒋瑜站在包间门口问客人有什么需要？ 鲁老板拿着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这是给你的。” 蒋瑜走进包间，双手接过客气的道谢，便离开。 蒋瑜把鲁老板的话告诉阿曼，“曼姐，你也看出我的手法是因为力气大才能随心所欲的推动肌肉和经络。 我不可能向大家一一去解释，你会不会被技师们埋怨？毕竟你和秀姐关系好。 你觉得我要不要顺着鲁老板的话说我练过气功？对了，气功是什么？” 阿曼“……” 我知道你在逗我玩，我就不笑了。 “就说你练过气功。” 阿曼同意，“这样是最好的，对你对我都好。” 蒋瑜点头，“那就烦请曼姐向秀姐说一下，我先下楼去了。” 下了一楼，鲁老板还在结账，看到蒋瑜，又和蒋瑜打招呼，“高个子靓女，你是多少号？” 蒋瑜不想说。 前台阿宝很积极，“她是110号。” “110？” 鲁老板惊讶，“非常适合你，尤其是你的个性。” 蒋瑜看了眼前台阿宝，喊出送客口号，“客人慢走。” 把‘欢迎下次再来’留下了。 …… 待钟室里的热闹，在蒋瑜进来后戛然而止。 蒋瑜扫了一眼刚才和自己一起上钟的三位技师，扯掉口罩，拿出钥匙打开秀姐柜子，翻出杂志来看。 一时间，待钟室里安静异常。 38号阿彩挤坐在蒋瑜身边，声音不大不小，“你真给客人脱鞋袜？” “不然呢？” 蒋瑜心情不好，不用装，也很冷，“难道告诉客人，叫他连鞋袜一起泡吗？ 或者我叫客人拿出能证明他腰腿不好的证据出来，再帮他脱鞋袜？再或者，我拒钟，换下一个技师去？” 38号阿彩干笑，“嘿嘿，你的服务态度可真好。” 蒋瑜反问38号阿彩，“如是你遇到这种客人怎么办？” “我？我不一定遇得到吧？” 38号阿彩摇头，“你的态度这么好，下次他再来，估计要点你的钟了。” 蒋瑜不置可否，“我若闲着，他点我的钟，我也去。只有客人点我们的钟，没有我们挑拣客人的权利，不是吗？” “那倒是。” 38号阿彩赞同，见蒋瑜愿意和她聊几句了，就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一个人就能按动大货车了。” 蒋瑜装傻，“你说的是肌肉硬得像石头的那位客人吗？” “对啊！” 38号阿彩道，“你形容的太贴切了。” “我不是告诉你，我力气大饭量也大吗？” 蒋瑜打算顺着38号阿彩的话暴露自己练过气功，“三碗饭只是正常饭量，如果我想，四碗也能吃。” “啊？” 38号阿彩惊讶的站起身，突地拽起蒋瑜。 蒋瑜不留神，还真被她拽了起来。 38号阿彩想要打量蒋瑜，可必须仰着头看，她后退了几步，把蒋瑜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 “那你怎么这么瘦？你看看我，连骨头里都是肉。” 随着38号阿彩的话，待钟室里所有技师看了过来，保持好身材，是任何女人都关注的话题。 110的身材是她们最羡慕的，堪比模特。 “我也不知道。” 蒋瑜一脸无辜，“我每天吃了饭，忙完事情就睡觉了。” “啊！！” 38号阿彩羡慕的叫了起来，“你没锻炼吗？” “锻炼？练气功算吗？” “啊啊啊！” 38号阿彩激动的向蒋瑜扑过来，吓得蒋瑜忙伸手拦住她。 拦住了人，顺势就带着一起坐下了，“你干嘛？” “你，你会气功？” “从小我就跟着我爷爷练了。” “祖传的啊？” 38号阿彩的激动没了，现在气功疯魔全大陆，男女老少都希望学有所成，成为一代大侠，她要是有时间，早去报名去了。 蒋瑜眼也不眨一下，“本来传男不传女，我只有个妹妹，后来计划生育来了，我就成了被传的那个。” 蒋瑜“……” 弟弟，对不住，把你变了性。 38号阿彩很失望，“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收徒。” “是不能收徒。” 蒋瑜继续撒谎，“我爷爷说只能传给我的后代，还叫我在家招婿，我这不就出来挣聘礼了吗？” 38号阿彩的关注点被蒋瑜带歪，“你真的挣钱回家娶夫去啊？” 蒋瑜挑眉，“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 38号阿彩摇头，“只是愿意做上门女婿的，多数是没出息的男人。” “不需要他有出息，听话就行了，我这不是有拳头吗？”蒋瑜语气淡淡说道。 “对，你力气大。”38号阿彩气馁。 蒋瑜又拿起杂志看，说谎真累人。秀姐说的没错，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 待钟室里更安静了。 郑秀下钟，感觉待钟室的气氛很怪，叫上蒋瑜去吃饭，路上，她问起待钟室里是怎么回事？ 蒋瑜把自己和38号的对话告诉郑秀。 郑秀笑眯了眼，“你这个小骗子，人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蒋瑜“……” 秀姐一定是在夸我。 郑秀继续说道，“阿曼跟我说了，这个谎言要继续下去，不会影响她培训的公正。你那惊人的大饭量和大力气也有了合理解释。 38号是个不错的人，就是存不住话，需要她传的就告诉她，其他的事就别跟她说。” 蒋瑜颔首，“要不是为了撒谎，我也不会和她说这么多。” 郑秀担心小丫头被鲁老板一事刺激到了，劝解道， “鲁老板确实是腰有问题，替他脱鞋袜一事，权当照顾一下自家长辈了。” “我不在意的。” 蒋瑜笑了，“他总和我说话，还说我生气了，我就用一个哦字回应他。” 郑秀也忍不住笑，“鲁老板是个话唠，你可真坏。” 蒋瑜不承认，“我不喜欢和客人聊天。” 第十三章 今天我买单 晚饭后上两个钟，得了一百块小费。 蒋瑜开心今天有进账，再做红烧肉！弟弟要吃。 郑秀煮了满满一电饭锅米饭，红烧肉配米饭才行。 蒋瑜感觉托盘有些小了，因为锅芯和一大碗红烧肉放在上面有些挤。 蒋瑾惦记红烧肉，见太阳往头顶上爬了，就站在院里看着厨房，一听到厨房里有动静，立马跑进去，“姐，米饭香？” “是的，大米饭。” 走出厨房，见爷爷又是在院里晒太阳，蒋瑜很满意，老人不就是晒着太阳等着家人喊吃饭吗？ 蒋瑜报告今天的两份小费，以及自己练过气功的谎言。 秀姐已经告诉她什么是气功了，她听了也觉得那些做武侠梦的人够疯狂，男女老少都能练的功夫，能是真功夫吗？ 蒋爷爷边吃边听，“气功应该是内功，内功是有的，不过需要拜师学艺，一辈子侍奉在师父左右，还要替师父和门派卖命。” “咱家有吗？” 蒋瑾倒是听入迷了，他没姐姐力气大，如果有内功的话…… 蒋爷爷看了眼孙子，“你能学的，只有蒋家一脉传承的理筋术。” 蒋瑾低头干饭，他不学，摸人骨头扒拉人筋，学了还不准用，学来干嘛？像姐一样给村里的狗子理吗？ …… 蒋瑜一出现在502，就被郑秀催促，“快点，去超市补货去。” 蒋瑜洗漱出来，“今天我买单。” “行。” 郑秀也想改改蒋瑜小气吧啦的性子。 超市入口离调味品比较近，两人就先购买调味品。 推着购物车，蒋瑜跟着郑秀挑选调料，听郑秀说各种调料用法。 购物车刚转过调味品货架，就遇到熟人，是青年客人和他的朋友。 荣志威对蒋瑜和郑秀挥挥手，“阿瑜，秀姐。” 郑秀挑眉看向蒋瑜，眼里写满了八卦。 蒋瑜也迷糊，青年客人怎么知道她的名？ 吴健农推着荣志威走近两人，“两位靓女，好巧啊！” 见秀姐还看着自己，蒋瑜解释，“客人。” 原来是客人。 郑秀笑问，“我们在店里用的都是号码，你们怎么知道阿瑜名字的？” 荣志威有些腼腆，“我听到你这么叫她的。” 蒋瑜睨了眼郑秀。 “嘿嘿，下次，我一定记得叫你110。” 说完，郑秀就忍俊不禁，“哈哈哈，谁叫你非要选这个号子的？” 蒋瑜“……” 不是秀姐说110是官差的公共号码吗？还叫她记住110，119，120这些报官号。 蒋瑜懒得搭理笑点低的秀姐，转脸对荣志威说道，“不打扰二位了。” 吴健农邀请道，“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请两位美女一起吃个饭？” 他们跟了这么久，终于合理相遇了，不能错过机会。 “没时间，以后的任何一天都没时间。” 蒋瑜拒绝的很干脆，推着购物车就走。 郑秀小跑追上，她可没有蒋瑜的大长腿迈的快。 看到排骨，郑秀想要煲汤，蒋瑜提醒她时间不够。 “那就炖。” 蒋瑜同意，砍了十根。 路过海鲜区，郑秀又想吃鱼。 蒋瑜嫌贵，“我叫我弟弟给你捞。” “好啊！” 郑秀很高兴，古代河水无污染的，“大鱼小鱼都可以。” 蒋瑜记住了，秀姐喜欢吃鱼，无论大小。 有蒋瑜，东西不怕重，米面各买了二十斤，加上排骨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好几十斤重。 花了蒋瑜一百多块钱，付钱的时候很干脆，没露出一丝心痛之色。 回到502已经十一点多了，两人赶紧分工合作。 排骨炖上后，郑秀端个盆去食堂打饭，蒋瑜在家切土豆丝。 端回半盆饭，郑秀笑着打趣蒋瑜，“阿瑜，我觉得你该换一个饭盒了，我这个盆就比较适合你。” 蒋瑜翻个白眼给她。 郑秀放下饭盆，“你还没告诉我，那两个客人是怎么回事呢？” 蒋瑜一脸懵逼，“客人就是客人，还能怎么回事？” “可我看那客人对你应该是有意思的。” “什么意思？” “就是喜欢你。” “秀姐。” 蒋瑜一脸嫌弃，“那个邀请我们吃饭的，可能是浪贱骚。” 蒋瑜把青年那朋友按摩时的反应告诉郑秀，“我都不敢使劲，他的哼哼声比村里狗子的还大，脑子肯定有病。” 郑秀“……” “你，你不会拿村里狗子当靶子的吧？” “不然呢？” 蒋瑜拿起锅放在灶上，“你以为我的理筋术是怎么练出来的？” 郑秀“……” 早知道就不体验这丫头的手法了，也不知道按她时，这丫头有没有把她想象成狗子。 呸！ 老娘是绝世大美女，绝对不是村里那种中华田园犬可比的。 她伸手按下开关点着火，“放少量油，下一撮花椒煸变色，铲出留油，下土豆丝翻炒，根根土豆丝都变色后，入盐，再翻炒几次，倒醋。” 蒋瑜有条不紊的做着，好像做过无数遍一样，郑秀暗喜自己捡到宝了。 排骨炖好了，放入葱段，出锅。 美美吃了一顿心心念念的炖排骨，郑秀一脸满足，“就是家乡味儿，我做出来的总是欠缺点什么。” 蒋瑜认真干饭，她觉得在这边吃到的都是美味，秀姐干嘛纠结这味儿那味儿的？能吃饱就行。 …… 一天下来，蒋瑜就上了两个钟。 晚上下班，郑秀教蒋瑜泡粉条，加进中午留的排骨里，又煮了一锅饭。 “一会回去记得告诉弟弟捞鱼哈，以后想吃啥都在这边做好了带回去，我也正好蹭到夜宵吃。” 蒋瑾啃着排骨说他下午就去捞，晚上姐姐就能带去，“难怪那边排骨也有人买，原来排骨上还可以有这么多肉。” 蒋爷爷啃着排骨有些费劲，他吃粉条，“这吃食不错，像面条一样能当饭吃。小瑜，不能总占秀姐的便宜。” “我买单的。” 蒋瑜扬起下巴，“今天花了一百多块钱，等我钱多了，我也多照顾秀姐。” 她拿出自己的临时身份证和照片，“看，这就是秀姐帮我办的路引，这是照片，正式的路引要贴上照片的。” “哇！” 蒋瑾一眼就看到了小小的照片，“哪个画师这么厉害？能画这么小的……呃，为什么只画人头？” 第十四章 你选择哪一边？ 蒋瑜拍掉弟弟伸过来的油手，把照片递给爷爷看， “爷爷，这照片是用一个盖了布的木架子照的，是机器，是科技，不是画师画的。 秀姐说科技有很多很多，天上飞的鸡，海里行的船，地上跑的各式各样的车，还有能千里传音的手鸡，会演戏的电视鸡…… 很多东西我还不懂，秀姐没时间教我。” 看着小小的照片，再看看孙女脸上的向往和笑容，蒋爷爷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若有一天，你必须做出选择，你选择哪一边？” 蒋瑜愣住，爷爷干嘛这么问？“我是喜欢那边，但这边才是我的家啊！” 蒋爷爷松口气，“把你那些银镯子带回来，万一灶台失灵，我们不会饿死，你也不会懊悔。” 说到银镯子，蒋瑜想起自己做的错事， “……，那边花用一般不用金银，明天我就把银镯子都拿回来，等我拿到工钱，我就都给换成金子。” 蒋爷爷听了放心又内疚，秀姐是真心对小瑜的，可是小瑜就是个会惹事的， “你去睡觉，我和小瑾去抓鱼。” 胡子一大把的爷爷下河摸鱼？ 蒋瑜忙阻止爷爷，“您的身子刚好，不能下河。” 蒋瑾也拦着爷爷，“爷爷，我带狗蛋他们一起。” 蒋瑜连连点头，“小瑾，我明天买糖回来，你给他们发糖做工钱。” 蒋爷爷“……” “我的意思是，我在河岸上拎篓捡鱼。” 蒋瑜“……” 蒋瑾“……” 吓死宝宝了。 …… 蒋瑜一出现，郑秀就欢喜的接了她背上的背篓，半背篓的杂鱼，有大有小， “阿瑜，先别洗漱，你掐小鱼，我杀大鱼。” 一个半小时后，蒋瑜披散着未干的长发，端着盆子和郑秀去了食堂。 盆子里是郑秀杀好的大鱼，“余叔，麻烦你了，炖好后，给我和阿瑜留一碗，剩下的您和洪姨尝尝鲜，老乡从乡下给我带的。” 余叔笑咧嘴，乡下的鱼鲜啊！“行！我肯定按照你说的做法做。” 郑秀说的，又是家乡做法，本打算让蒋瑜做的，但蒋瑜说要去买糖，做抓鱼的工钱。 两人再去超市，郑秀替蒋瑜挑选硬糖块，再买些白糖、红糖和冰糖。 并告诉蒋瑜三种糖的适用方向，“……，如果你弟弟没有糖块了，就给冰糖也是一样的。” 蒋瑜边听边点头，也只有这时候，秀姐有时间教她。 看到热水瓶，郑秀建议蒋瑜买一个。 能把开水装进去保温？蒋瑜果断买了。 郑秀替她选了不锈钢外壳的，又叫蒋瑜买一个瓶胆，“若是你爷爷担心不锈钢被发现不安全，就让他按照这外壳样子做个木头外壳或者编个竹子外壳。” 又花了蒋瑜一百多块，她感觉有点习惯这个世界挣得快花得快的感觉了。 …… 回家路上，郑秀接到房东电话，告诉她所住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她的手机号码也给了新房东。 房子卖掉了？蒋瑜有些担心，“秀姐，新房东会不会涨房租，会不会叫我们搬走啊？” “不会。” 郑秀摇头，“一般情况下不会撵租客。至于房租，不怕，你多按几次大货车，就都在里面了。” 面对郑秀的玩笑话，蒋瑜一脸认真，“秀姐，我不会做二奶的。” 郑秀“……” 两人上楼，遇到501在换新家具，402和602的住户在往外搬家。 “奇怪。” 郑秀担心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变动？房租不会真涨吧？” 蒋瑜拿出钥匙开门，“别怕，秀姐，我按大货车包养你。” 郑秀“……” 怎么感觉被自己教成了天然黑？ …… 余叔的手艺不是吹的。 虽然不是真正的徽菜味儿，但也差不离了。 郑秀吃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真想家了。 蒋瑜看了眼奇奇怪怪的秀姐，不就是把鱼切块用面粉炸吗？ 她也会，“秀姐，晚上我给你做。” “行！” 郑秀留了几条大鱼的，也是想试试蒋瑜能不能做出她想要的味道。 刚签了到，蒋瑜就有点钟，在1包。 郑秀也有点钟，在2包。 郑秀进2包前，特意从1包门口看了眼，然后叫蒋瑜自己注意些，别被浪贱骚勾走了。 1包里是荣志威和吴健农，两人都点了蒋瑜的钟。 蒋瑜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秀姐，我是独身主义者。” 郑秀“……” 我信你，但我信不过别人啊！ 蒋瑜进了1包，冷淡又客气的问，“两位客人谁先按？” “我。”荣志威抢先。 一被蒋瑜的手指触碰到肌肤，荣志威就全身紧绷起来。 “客人，放松。” “好。” 荣志威的声音有些颤。 蒋瑜“……” 她真没使劲呀？ “客人放轻松，我会很小力很小力的。” 不知是蒋瑜的安抚起作用了？还是客人自己找到了放松的办法，蒋瑜感觉手指下的肌肉不再紧绷，就试探着加力。 发现客人确实不受力后，心里对这个青年客人的反感，少了那么一点点。 吴建农悄悄打量蒋瑜。 呆板的眼镜，遮住整张脸的口罩，要不是看过真实相貌，很难猜测出被遮住的容貌那么清纯靓丽。 荣志威慌乱的心跳，随着蒋瑜的手指慢慢的缓了下来。 丝丝温暖跟着蒋瑜手指走动在他的肌表，让他舒服的想要呻吟，他咬牙忍着。 切按急脉穴时，荣志威的脸爆红，神色别扭极了。 按摩结束，面对一把小费，蒋瑜咬牙拒了。 郑秀知道后，点着蒋瑜额头，“你还欠我钱呢你知不知道？你接老金的，为什么不能接这个年轻人的？” 蒋瑜往后退，“你说那青年客人喜欢我，你没说老金喜欢我。” 郑秀“……” …… 下楼准备去食堂时，等在前台的老板把一份合同给蒋瑜，叫她签字。 “我去叫秀姐看看。” 说着蒋瑜留拿了合同上楼找秀姐。 秀姐说了，不能随便签名，得让秀姐看过才行。 老板“……” 郑秀叫蒋瑜接替她给客人按，仔细翻阅了合同后，叫蒋瑜签名，然后自己留一份，给老板一份。 被蒋瑜按的客人翻转身，只看到一个纤细高挑的背影，“这就是你老乡？” 郑秀点点头，没多解释，因为这个客人对她的信息了如指掌，一心想勾搭她出墙。 她心动过，但现实却不是纸醉金迷的幻像可以掩盖的。 她不顾孩子和婆家的脸面，也要顾及娘家脸面的。 就像蒋瑜的户口，若不是大哥帮忙，她能解决吗？ 这就是现实。 第十五章 房主是阿瑜 下班了，501房门大开，门口站着蒋瑜的两个客人。 荣志威笑道，“我叫荣志威，这是我朋友吴健农，阿瑜和秀姐可以叫我们阿威阿农。 我们也是你们的新房东，房子免租金，秀姐和阿瑜请我们吃夜宵就可以了。” 郑秀看了眼一脸呆萌的蒋瑜，这都追到对门来了，该怎么办？ “荣先生，吴先生，房租该多少就多少，我们不贪图你们这点房租，你们也别想登堂入室。 不管你们想涨房租或者赶我们搬离都可以，提前两个月通知。” 荣志威向郑秀眨眨眼，“秀姐，可以单独说两句吗？” 郑秀也想了解一下这两个客人到底要做什么， “阿瑜，你进屋去先把鱼挑出来，葱姜蒜去掉。” 待蒋瑜进了502后，荣志威低声道，“我和阿农一共买了四套房子，你们这套房主是阿瑜。” “哇乖！” 郑秀被震惊出了地方口头禅，十几万的房子说送就送， “你们行事也太豪横了，但阿瑜情况不一样，她不可能做别人二奶。” “不是二奶，绝对不是二奶。” 吴健农赶紧解释，“我和阿威从来没谈过恋爱，我和他连初吻都还在。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幻想着未来女朋友的模样，也约定一定要监督对方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等等，等等，让我捋一捋。” 郑秀打断吴健农，“你的意思是，你和荣先生的父亲不止一个老婆？” 吴健农点头。 “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阿瑜，准备和荣先生一起和平追求阿瑜？” 吴健农点头。 “草！” 郑秀爆粗口，“你俩别想美事了，阿瑜不能嫁人。” 荣志威和吴健农急忙追问原因。 “没有原因！” 郑秀转身要进502，被荣志威拦住，“秀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倒插门。” 插你大爷！ 插到异世界去做上门女婿？你倒是敢想，就算你能去，人家蒋爷爷能同意吗？ 一看就是不知疾苦的富二代，自己要是有女儿，也不会同意嫁给这种人的。 郑秀推开荣志威，“你赶紧把房主转回去，别在阿瑜这张白纸上强行涂上恶心人的颜色。” 502的门，再次拒绝了荣志威和吴健农。 蒋瑜正在挑捡腌制过的鱼，听到重重关门声，她探出头，“谈崩了？” 面对这张清纯秀丽的脸，郑秀的气消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蒋瑜以后遇到的桃花会更多，她气得过来吗？ “没事，挑好了吗？” “快了。” 郑秀洗了手，在蒋瑜挑出的鱼里倒入面粉搅拌，“阿瑜，架锅，倒半锅油，做油炸鱼。” 小鱼油炸了后直接吃，大鱼切成的块油炸后，再放葱姜蒜炖煮。 郑秀又煮了一锅米饭，这次她吃了两碗，因为蒋瑜按照她口述做的炖鱼块，才是地地道道的家乡味儿。 红着眼眶，郑秀难得对蒋瑜撒了个娇，“阿瑜，我想家了。” 话音落，她手机响了。 感性顿时变成了怒火，对着手机那边一通吼。 蒋瑜一句没听懂，郑秀不但语速快，还说的是蒋瑜从来没听过的方言。 “秀姐，你没事吧？” 等郑秀挂断手机，蒋瑜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 郑秀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吃起炸小鱼，“就是我婆婆不给我带儿子了，我老公要回去接儿子，然后来找我一起把儿子送娘家去。” “那，姐夫来了，我是不是不能回家？” “没事，你在你的卧室里回就好了。” 蒋瑜带走一盆油炸小鱼、一碗炖鱼块和半锅米饭，还有自己买的东西以及老虎钳和银镯子。 蒋瑾伸手就要拿油炸小鱼，被蒋瑜拍了，“去洗手，不然不给吃！” 蒋瑾偷偷看了眼爷爷，乖乖去洗手了。 蒋爷爷没动筷子，“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 蒋瑜放下托盘，把银镯子和老虎钳递给爷爷， “这个是老虎钳，剪银子很省力，秀姐说很便宜，几块钱就能买到，我就拿回来了，爷爷收好。 这里是我买的东西，热水瓶能保温，开水灌进去后到第二天还是热的。 还有这个瓶胆，小心别碰掉了下面那个小疙瘩，小疙瘩掉了就不保温了。 秀姐说如果爷爷担心热水瓶外壳…… 还有这些糖，白糖一般用法，红糖补身子，女人补身子最好，冰糖可以给小瑾拿去做工钱。 这些带包装纸的糖块是水果糖，有不同的果子味道，叫小瑾记得撕掉外包装。” 蒋瑾洗了手进来，一口炸鱼块，一口水果糖。 蒋爷爷拿起筷子，边吃饭边问，“是秀姐出事了？” “不是。” 蒋瑜在爷爷对面坐下，“我就是不明白秀姐为什么夫妻分居两地？ 秀姐婆家离她有四个时辰的路程，是按照秀姐那边的车子速度算的。 秀姐相公在离她娘家三个时辰路程的城里做事。 可是秀姐回娘家要坐十三个时辰的路程。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各自就近做事？更不明白秀姐为什么要嫁这么远？” 蒋爷爷“……” “就像你喜欢过去做事是一样的，这应该是你秀姐没就近做事的原因。” 蒋瑜想了想，点头，爷爷说的很对，她就喜欢去那边做事， “那他们为什么要分居两地？他们的孩子还留在家里给秀姐婆婆扶养。” 蒋爷爷沉默。 他不能告诉孙女，因为这也是他正担心的事，他担心孙女喜欢上那边的人。 如果嫁在那边还能通过锅台回来还好，如果回不来，比秀姐远嫁还无奈。 女子陷入感情后，距离已经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见爷爷不回答，蒋瑜以为爷爷也不知道，便把这事扔在了脑后，催弟弟快吃，吃了去埋银镯子。 蒋瑾看向爷爷，管钱的事，轮不到他的。 蒋爷爷把老虎钳和两个银镯子推给蒋瑾，“剪一个，留一个，你管着，以备万一，但不准乱花。” “谢谢爷爷。” 蒋瑾高兴的跳起来，饭也不吃了，拉着姐姐去院子里寻找适合他藏宝之处。 …… 蒋瑜又带半背篓小鱼过来，郑秀没了兴趣，她要把这些鱼送给余叔打理，然后带蒋瑜去逛街，多认识认识这个世界。 第十六章 却被她踢断了 下楼就遇到吊着手臂背着包的秦越。 蒋瑜拔腿就跑，“我没钱了。” 秦越淡淡开口，“我来不是叫你赔钱的。” 蒋瑜驻足，倒退回来，“那你来干嘛的？” “养伤。” 秦越对郑秀道，“我因受伤被迫休假，我不让她赔损失，我来你们这里养伤，不过分吧？” 郑秀“……” 这不过分，还有什么是过分的？ 郑秀摇头，“她是小姑娘，我是有夫之妇，你觉得你住进去合适吗？” “很合适。” 秦越抬脚上楼，“上楼吧！” 郑秀“……” 这是强行登堂入室？ 郑秀想办法脱身，“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做个报备。” “不需要。” “不可能！” 秦越回身面对郑秀疑惑的目光，“上楼，我给你看我的证件。” 证件看了，郑秀也赶不走人了，想着给准备个卧室吧！ 秦越指着次卧，“我就住那间。” “那是我的房间。” 蒋瑜护着自己的地盘，“我赔钱给你，你即刻离开。” “我不走。” 秦越依靠在沙发上，“我正在做任务，你踢断我手臂，影响的不止是我个人，现在我被迫休假，你得照顾我到康复为止。” “秀姐～” 蒋瑜气红了眼，“我可不可以踢断他另一只手臂。” 郑秀“……” 祖宗，你可饶了我吧！人家是特种兵，是正连职，你再踢一脚，是要进牢里去的啊！ 郑秀拉着暴躁的蒋瑜进厨房杀鱼掐鱼。 秦越起身进次卧，“我要喝鱼汤。” 蒋瑜快哭了，“秀姐～，那是我的睡房。” 郑秀忙安抚，“军人在我们这里的身份是很高的，因为他们代表着国家，你要乖，别把事越惹越大。 他睡就让他睡，等他走了，咱换套床上用品哈。” 蒋瑜很快就被郑秀哄好了，按照秀姐说的，炖了汤，做了小鱼贴饼子后，去次卧敲门，“秦……，吃饭了。” 房门立刻被打开，露出秦越的面瘫脸，“你叫我什么？” “秦……” 蒋瑜实在想不起秀姐说该叫秦什么了？“我……” “就这么叫。” “嗯？” “就叫我秦。” 秦越侧身出了房，“去卫生间帮我洗手。” 蒋瑜不想理他，却见秦越回头冷凝她一眼，乖乖抬脚跟上。 秀姐耳提面命告诉她，叫她小心点，别惹这个男人，这男人是官。 万一让这男人知道她不是这世界的人，就会抓她去千刀万剐做研究的。 她是能逃跑，跑了以后还来不来了？ 军人和国家是一体的，她只要出现在这个国家，就逃不掉，因为很多街道都有那给人照相的机器，照到了就能被抓到。” 纤瘦白皙的一双小手，努力的搓洗着小麦色大掌，还用了香胰子。 洗好了，蒋瑜问用什么擦手，秦越甩了甩手上的水，“一会吃完饭，把我包里东西都拿出来，整理放在各个位置。” 蒋瑜“……” 要不她不来现代了，踢断这男人两条腿算了。 吃饭了，秦越左手抓着饼，叫蒋瑜喂他。 郑秀皱眉，“秦连长，你再这样，我可就投诉你了。” 秦越看了郑秀一眼，放下饼子，抓起筷子熟练的夹小鱼。 郑秀盯着秦越的左手。 秦越眼皮都不抬，“我左右手一样灵活。” “也就是说……” 郑秀停顿一下，看了眼蒋瑜，“饭后，我俩好好谈谈。” “可以。” 饭后，蒋瑜被秦越赶去次卧整理他的包。 郑秀把秦越叫去置物间说话，“说出你的目的。” “养伤。” “不可能，你左右手一样灵活，不需要人照顾。” “任务完成后，我就升副营了，却被她踢断了。” “所以你来报复她？至于这么小气吗？” 秦越看着阳台不语。 郑秀继续道，“你住下，也会影响到我，我和我丈夫分居两地，你一个男人住进来，好说不好听。 而你做为军人，更应该注意自身修养吧？” “三天。” 秦越低声道，“我只要住三天。” “理由？” “任务。” 这个理由强大，郑秀拒绝不了。 蒋瑜整理秦越的包，把洗漱用品归进卫生间，把衣服一股脑倒进衣柜。 “咚！” 一只镯子滚出来，撞在衣柜壁边，倒下，发出一声响。 这不是她的银镯子吗？ 拿走她七百块钱，拿走她一个银镯子，还要住下养伤，叫她伺候他！ 无赖！ …… 郑秀给秦越留下钥匙，她们该去上班了。 今天周五，待钟室里技师很多，秀姐也没有一进店就被点钟。 蒋瑜以为自己今天也会很闲的时候，她被点钟了。 戴好眼镜和口罩，刚走出待钟室，前台边的壮汉就催促，“110，快上楼给我按摩，我出车回来了。” 是大货车来了。 待钟室里的技师都听到了大货车老金的大嗓门，眼神都变了。 一个星期，大货车连来三次，次次都点110的钟，这个110，真的不一般啊！ 郑秀傲娇的轻哼一声，一个个的都不把心思放在手法上。 又想小费又想提成，还想着被有钱老板看中，哪来那么多的好事？ 38号阿彩凑近郑秀，“秀姐，110会气功是不是真的？” 郑秀瞥她一眼，“110的大饭量是不是真的？” 38号阿彩用力点头，“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郑秀没好气的怼她，“那你还问？” 38号阿彩一脸尬笑，“我这不是没看过她的气功吗？” 郑秀挑挑眉，“难道还要耍几招向你证明一下？” “这倒不用。” 38号阿彩摇头，犹豫着问，“我，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她按大货车呀？” “你不排钟了？” “今天来的有些晚，号牌落在后面了，我的点钟又少。” 郑秀想了想说，“我俩一起去看看，我还没看过她按大货车呢！” “那就走，快走。”38号阿彩起身催促。 …… 一上手按，蒋瑜就问，“客人肌肉有没有问题？怎么又这么硬？” 老金摇头，“我看过医生，医生说我是开车紧张导致的。” 看过大夫就好，“那你打算按几个钟？” 老金躺下，“不计时间，你给我按松了，我觉得舒服了就好。” 郑秀和38号进来时，蒋瑜已经用上了节奏手感。 郑秀对看过来的蒋瑜摇摇头，拉着38号阿彩在另一张按摩床上坐下。 第十七章 实在是话太歪 这回，郑秀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了蒋瑜的大力气。 老金的手臂几乎有别人的腿粗，蒋瑜却像拿个饭勺一样的轻松。 在蒋瑜点按推老金的穴位时，隔着大毛巾，郑秀都看到了老金身上肌肉的凹陷。 她用全力都按不动的肌肉，蒋瑜随意就能给按凹陷了，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38号阿彩也看出蒋瑜力量之大，她想说话，被郑秀瞪了，她就忍着，等按摩结束后再说。 但，她等到的是老金被按第二遍前面，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110为什么不让客人翻身？为什么按两遍前面？ 不对！110按的第二遍和曼姐教得不太一样。 老金发出了呻吟声。 郑秀服气了。 蒋家家传理筋术，配上蒋瑜的大力，绝了。 她也该好好练练蒋瑜的手法了。 想着，她就把38号阿彩推倒在按摩床上，“当我的靶子。” 38号阿彩不敢说不。 郑秀边看蒋瑜，边按38号阿彩。 38号阿彩捂着嘴，免得痛呼出声，秀姐力气太大了。 等到折按小腿时，38号阿彩和老金比赛谁的呼痛声音最大。 蒋瑜跳下床，“按摩结束了，正好两个钟，客人休息一下，我去洗洗手。” 老金点头，“你赶快回来，我还要足疗。” 蒋瑜边走边说，“客人先去包间。” 38号阿彩趴在按摩床上不动，“秀姐，我骨折了。” 郑秀可不认账，“纯属碰瓷，姐还没叫你付小费呢！” 老金在旁逗趣，“你俩在偷师，是不是该交学费？” 郑秀斜睇他，“110是我老乡，她向我展示过她的手法，我不以为意，谁知你竟然被她按倒了，所以我决定认真学学。” 老金喷笑，“108，你说话还是这种调调，当心110不理你了。” 108，是郑秀的号子。 郑秀一脸认真，“我是实话实说啊！只有心眼不正的人，才会听歪了。” 老金敷衍着，“好，算我的错，我换包间泡脚去了，你们还跟吗？” “跟！” 郑秀起身，“老娘今天就是不上钟，也要把110的手法给学了。” 38号阿彩当然也跟了，她一下床就摔了，“秀姐，你太厉害了，我都下不了床了。” “哈哈哈……” 老金笑喷，“真不是我心歪，实在是话太歪了。” 郑秀架起地上的38号阿彩，“姐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走，继续享受去。” 蒋瑜端了木盆进了包间，就看到秀姐把38号阿彩推在老金旁边的沙发上，“秀姐？” “没事。” 郑秀对她摆摆手，“你继续，38号有些累，我再给她做个足疗。” 足疗，老金仍然不计时间，叫蒋瑜放心给他按。 经过按摩后，老金的小腿已经很好按了，蒋瑜的推擦搓刮按揉等等理筋手法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蒋瑜没有解说，郑秀只是跟风，可怜的38号阿彩，疼得头皮发麻，还不敢嚎。 因为秀姐瞪她了，因为大货车这个客人还没有出声，她这个技师得忍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大货车的呻吟声，偏还压得小小的低低的。 为什么？ 舒服，不该大声叫吗？ 老金一边享受着，一边看着旁边两位技师的哑剧，身心愉悦。 时不时还会因为38号脸部表情给逗的喷笑。 所以，在发小费时，老金给了一小把给蒋瑜，给了几张给郑秀，“你俩分，看得我开心极了。” 38号阿彩撅嘴，“疼死我了，秀姐，我该多一张。” “好的。” 郑秀点头，“等会下楼，我帮你换两张五十的，肯定多一张。” 老金离开，38号阿彩挤到蒋瑜身边，“快数数多少？” 蒋瑜把钱对折后塞进裤兜，端起木盆出包间，“干活了。” 郑秀点着38号阿彩，“嘴巴闭紧点，110的手法被你看到了，还没收你学费呢！” 38号阿彩有话问，“110的手指像弹琴一样，不落空的推着刮着，她这是在使用祖传气功吗？” 郑秀憋住笑，“据说是的，我们看到的只是皮毛，你觉得我俩一起能按动大货车吗？” “肯定不能。” 38号阿彩心有余悸的摇头，“我怕死大货车了，我刚来时，就被他捉弄过。” 郑秀摆手，“行了，把水倒了去。” 38号阿彩委屈，“我脚疼。” “走走就不疼了。” 郑秀不再理38号阿彩，拉着进来的蒋瑜走了。 无聊打瞌睡的阿曼，被闯进来的两个人吵醒。 郑秀利索关门锁门，“阿瑜，快拿出来数数。” 蒋瑜把钱放在激动的郑秀手上，“你数吧！” “你不怕我贪了？” “秀姐不是那种人。” “还是阿瑜了解我。” 郑秀美滋滋的点钱，“1，2……，16，17，握草！18张，真特么舍得。” 看着郑秀点钱的阿曼倒吸了一口气，“又是大货车？” “是啊！” 郑秀拍着手上的钱，“你说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一天累死累活按下来，工资加小费也没有这么多。” “得了吧你。” 阿曼没好气的怼她，“你要是能把大货车按倒了，保准也不少，可惜你没练气功。” “噗哈哈。” 阿曼这话，让郑秀喷笑，“阿瑜，你家气功是祖传的啊？38号说的。” “我从小就练，不是祖传是什么？”蒋瑜一脸无辜的认下了。 阿曼笑着摇头，这丫头太会骗人了。 郑秀满意点点头，小丫头的圆滑世故见长。 郑秀把钱还给蒋瑜，拿出自己和38号的那几张数了数，8张，她和38号一人4张，大货车就是有钱。 蒋瑜把钱交给阿曼，“麻烦曼姐帮我保管一下，下班我来拿。” 秀姐说了，让她再遇到高额小费就让阿曼收着，秀姐的储物柜也不是十分安全。 阿曼也知道待钟室里太乱，“可以，你别忘了就行。” 蒋瑜甜甜一笑，即使忘了，还有明天后天呢！总能拿回来的。 阿曼手痒，捏上她的脸，被郑秀拍手，“别乱吃豆腐。” 郑秀和蒋瑜进了待钟室，38号阿彩就对郑秀伸手。 郑秀拿出钱来，点了四张给她，“我没给你换，你要是想要多一张就自己换去。” 38号阿彩拽走了钱，“不去换，我脚疼。” “知足吧！” 郑秀挤兑她，“从来没有被按的人得小费的。” 第十八章 你能护住她吗？ 38号阿彩傲娇的抬起下巴，“还不是我娱乐了大货车？” 郑秀可不惯着她，“换个人，也一样。” “别呀！” 38号阿彩立马露出谄媚的笑，“秀姐，下回有好事，还带上我。” 待钟室里的技师都看向三人，意味不明。 郑秀拉着蒋瑜在38号阿彩身边挤下，旁边的人给让了让。 郑秀拿出化妆包补妆，“累出我一身的汗，妆都掉了。” 蒋瑜盯着郑秀的化妆包看。 郑秀轻声问，“你想试试？” “不想。” 蒋瑜忙摇头，她可受不了夏季在脸上画那么多东西，“我就是想看看都有些什么？” 郑秀把袋子拿给38号阿彩，“38号，把这些东西教会110。” 38号阿彩拿出睫毛膏，“这是睫毛膏，就是……” 她的目光落在110的睫毛上，又长又翘，不需要。 她拿了睫毛夹，感觉110还是不需要，又拿起了眉笔，“这是眉笔，就是……，呃，你不需要。” 38号阿彩又拿起粉饼，“这是……，你也不需要。” 然后是眼线笔，不需要；唇线笔，不需要；唇彩唇膏，不需要。 38号阿彩差点哭了，“秀姐，这里没有110需要的。” 郑秀“……” 她怎么就叫这个笨蛋货教阿瑜了呢？ 郑秀想说38号几句，点钟来了，只能收起化妆包，“等我有空教你。” 郑秀走了，38号阿彩敢问了，“110，多少？” 蒋瑜抿唇不语。 秀姐说了，没必要让别人知道的事，就别告诉38号了。 38号阿彩换个话题，“你知道店里的生意为什么不好吗？” 蒋瑜摇头。 38号阿彩低声道，“因为快到清明节了，南方注重这个，一些老板还会回老家祭祖。”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世界水果丰富，今年可以买些水果祭祀用。 只是，那个秦住在了502，她还能回去吗？ …… 蒋瑜只排了两个钟，要不是大货车点钟，她今天就只有这两个钟。 十一点前，上楼找曼姐拿回自己的钱，下楼正赶上签退。 走出店门，蒋瑜刚想问秀姐今晚该怎么办？就看到那个讨厌的秦站在店外街道边。 看到郑秀和蒋瑜，秦越就三个字，“我饿了。” 技师都看向他们这边。 38号阿彩跑过来，仰头看着秦越，“110，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好高啊！和你很登对呢！” “你别胡……” 蒋瑜刚说三个字，左肩就被揽住了。 “谢谢，我是110男朋友，姓秦。” 蒋瑜转身想甩掉肩头的大手，却发现肩头被钳得很紧，很难甩掉。 “你放……” “嘘！” 秦越轻声嘘止她，温声道，“女孩子不可以太粗俗！” 被截话被冤枉的蒋瑜，气的举拳想捶肩头上的手，又被郑秀喝止。 “110，回家再打闹。” 郑秀不知道秦越这么做的意图，但不能让阿瑜在店门口动手。 蒋瑜不敢置信的看向秀姐，见秀姐直对自己眨眼睛，她只能收拳闭嘴。 技师们“……” 110的男朋友好有气势、好霸道好温柔哟！ 进了小区，蒋瑜也没甩开秦越的钳制，到了楼梯口，秦越改钳制为牵手，蒋瑜仍然没甩开。 她从恼怒变成了惊讶，秦的力气比她还大？ 501门口，站着荣志威和吴健农。 两人脸上的笑，在看到蒋瑜乖乖的被秦越牵手后，落了下来。 蒋瑜还在和秦越较量手上的力量，完全没在意这两个人。 郑秀看到了荣志威和吴健农眼中的受伤和嫉妒。 郑秀也很无奈，秦越用‘任务’两个字堵住了她的任何反对话语。 打开房门，郑秀喊秦越和蒋瑜进门，“秦……，秦越，阿瑜，进来了。” 秦越淡淡扫了眼荣志威和吴健农，拉着蒋瑜进了502。 蒋瑜挣扎的幅度全部控制在秦越手掌力量中，荣志威和吴健农看到的是蒋瑜的乖巧。 502房门关上了，荣志威和吴健农沉着脸回501。 “阿威，要不要查一查秦越的身份？” “怎么查？” 荣志威有些慌，“秀姐说阿瑜不能嫁人，又不说原因。 这个叫秦越的男人，外型气质气势都远超我们，秀姐也没阻止两人的亲密。 我们只知对方叫秦越，全国有多少个秦越？怎么排查？” “阿威！” 吴健农提高嗓门喝责好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不管对方是谁，我们都该想个办法才是。 我们最大的阻力，是来自我们的家庭。” 是啊！ 荣志威更没底气了，他们的家庭注定了他们没有恋爱自由，还怎么去追阿瑜？ 家庭扯后腿，阿瑜和秀姐对他俩没好感，现在有多出一个强势的秦越。 …… 502室。 手终于被放开了，蒋瑜恼怒挥拳砸向秦越，“登徒子！” 秦越一把握住她的拳头，“阿瑜，别闹。” 语气温和，像安慰炸毛的小猫。 郑秀拽着蒋瑜离开秦越身边，“阿瑜，你去做夜宵，我和秦连长谈谈。” 蒋瑜也饿了，爷爷和弟弟肯定也饿了，“做什么？” “就按照昨天那样做，煮两锅饭。” 按照秦越中午那饭量，一锅饭就算够吃的，也没了蒋爷爷和蒋弟弟的了。 蒋瑜去厨房了，郑秀和秦越进置物间，“你干嘛把阿瑜贴上你的标签？” “为她好。” “我不信。” 秦越转脸看她，“你能护住她吗？” 郑秀一滞，“她力气大。” “那怎么挣脱不掉我的钳制？” 郑秀沉默。 “这世界能人异士很多，药物和枪支也很多。” 郑秀不语。 “对面两个，你就挡不住吧？房主卖房，有义务通知一声租客吧？ 你不过是个打工者，前房东是本地人，他根本就没把这个义务放在心上。 房子在阿瑜名下，若是荣吴两家来人指责阿瑜做了二奶，你又能做些什么？ 解释吗？有用吗？阿瑜力气大，能打过一群故意毁人容貌的泼妇吗？” 秦越越说，郑秀越害怕，荣志威和吴健农明显是富二代，找新鲜感来了。 房子到了阿瑜名下，百口莫辩。 来大陆包二奶的，不全是港城那边的富人，还有普通人。 他们通过大陆的优惠政策过来开厂，地皮白送，税收优惠。 第十九章 姑奶奶蒋香慧 财运好的挣一笔就走，财运差的，不过是赔了些时间，厂子和设备很容易转手的，因为大陆的各项优惠，前仆后继的人太多了。 这些人，不管亏与赚，都会冒充有钱大老板，糊弄来打工的女子。 得了人后，玩够了，就玩消失。若甩不掉，江那边的正妻就出现了。 做二奶的女子，最终人财两空，有些女子连容貌都被正妻带人抓第三者时给挠花了。 到哪说理去？ 法律惩治不了，因为吃醋打闹不属于刑事责任。 道德是偏向正妻的，第三者毁容活该，谁叫她插足的？ 郑秀也不管秦越调查到阿瑜多少事，着急问道，“怎么办？我们现在搬家还来得及吗？” 秦越淡淡说道，“我已经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 “房主是我。” 郑秀“……” 她也好想踢断秦连长一条手臂。 “我去厨房帮阿瑜。” …… 蒋瑜把鱼当成了秦越，“下油锅，炸死你，下油锅，炸死你。” 郑秀进厨房，就听到蒋瑜的念叨，问，“炸死谁？” “秦。” “那我也来炸几下。” 厨房外的秦越“……” 炖鱼块，炸小鱼，酸辣土豆丝，配上三大碗米饭，秦越放下碗，“好吃，明天还吃。” 蒋瑜看着秦越那吊着的右臂。 秦越抿了抿嘴，“不忌嘴。” 蒋瑜把自己的眼珠子挪向房顶。 秦越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去给我准备热水，帮我洗头。” “我……” 蒋瑜的拳头举起。 郑秀对蒋瑜挤眉弄眼，“我整理厨房，你快去帮秦连长，他累了，该早早休息了。” 蒋瑜告诉自己，自己就是个丫鬟，赎罪丫鬟。 做丫鬟的，还帮主子洗澡来着，不就洗个头吗？小事。 按下寸头脑袋，一阵洒水，抹上洗发水，一顿搓洗，花洒再冲一冲，好了。 秦越抬起满是泡泡的脸，“你挤了多少洗发水？” “是你头发太短。” “再冲，手上带水替我洗去脸上泡泡。” 好吧！为了能快点回家，伺候着。 洗了脸，脖子上也有泡泡，洗了脖子，身上t恤衫湿了。 秦越叫蒋瑜给他脱t恤衫擦身，蒋瑜用花洒滋他一身水，丢了花洒，跑了。 蒋瑜跑进厨房，郑秀把准备好的托盘放她手上，“快去快回，他就住三天，向你爷爷解释一下，叫他们自己做饭吃。” …… 蒋瑜一出现，遵守厨房的蒋瑾就低声欢呼，“姐回来了。” “家里来客了？” “嗯！” 蒋瑾颔首，“是陈家请来的说客，陈蕴病得起不来了。” “爷爷为什么不把人打走？” 说着蒋瑜就要出去打人，在异世界顾忌很多，回到自己的主场，还不怎么痛快怎么来？ “是姑奶奶。” 蒋瑾的话，及时止住了蒋瑜迈出去的脚。 姑奶奶是爷爷的姐姐，嫁入镇里小富人家，伺候公婆照顾弟妹，屋里屋外一把抓，没有人不夸她能干的。 可是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妇人，丈夫是个软性子，三个儿子又随了爹。 到老了，还有操不完的心。 “清林，女人这一辈子，除了嫁人没旁路，陈家是不咋地，但有钱啊！我要是有钱，也不至于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去给人浆洗。” 本是小富人家，但经不起人多啊！ 公婆都是病死的，看病把钱花了，人也没留住。 三个儿子，只娶了一个儿媳妇，老二老三过两年也该娶媳妇了，一份聘礼还没存够，大儿媳怀上了要吃要补。 蒋姑奶说着说着就抹泪，“小瑜退亲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不如……” 蒋姑奶面前出现一个银镯子。 “小瑜找不到好人家就不嫁，小瑾养着她。 陈家是火坑，我是不会推小瑜入火坑的，这个银镯子你拿去典当，肯定比金铺售价高。 以后你别再回来了，娘家还是你娘家，但我不想和你走动。” 蒋姑奶的眼珠子盯着银镯子，她被银镯子上精致的浮雕花纹惊住了。 蒋爷爷把银镯子放在姐姐手里，“姐，别怪我不想和你走动，但凡你愿意多回来看看，就知道十天前我和小瑾差点就没了。 你累，你苦，你忙，我可以理解，可你为陈家说情就有时间回来看看了？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贴补，嫁去镇上是你要的，这些年我贴补你多少，你心里没数吗？等到了地下，你有脸见爹娘吗？ 回吧！路远，可别赶不上伺候你那一大家子。” 蒋姑奶满眼含泪，“我也不想的啊！” 蒋爷爷直视姐姐，“那你回家来，小瑾养你。” 蒋姑奶犹豫，她有婆家，让娘家侄孙养着算怎么个事？ 蒋爷爷叹口气，“你已经习惯了把那一家子当成包袱背在自己身上了。 你看看这个家，可还有以前的影子？从你嫁人后，这个家就一直在衰落，一直一直在帮忙贴补你婆家。 如今你还能开口让小瑜入陈家成全你，凭什么？ 你的男人和儿孙你知道心疼，我的孙女我不心疼吗？” 蒋姑奶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仍然能感觉到弟弟那瘦脱相的脸庞上的坚持， “清林，你，你真不和我走动了？” 蒋爷爷淡淡嗯了声。 蒋姑奶攥紧手里的银镯子，深吸一口气，“那就彻底断了，也绝了我的念想，没了你做后路，我也该把家里男人狠狠逼一逼了。” 蒋爷爷的声音更轻，“好。” 蒋姑奶粗鲁的抹去泪水，定定的看着蒋爷爷良久，转身跑出蒋家院子。 回身就对院子里骂道，“蒋清林，断了就断了，你以为我稀罕回来吗？家里都成这样了，你还护着小瑜那个泼辣货。 陈家愿意抬她进门当小妾，那都是她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 不进陈家门，小瑜她就再也找不到好人家了，不是鳏夫就是糟老头子，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滚！” 院门丢出一根棍子，传出蒋爷爷中气十足的话，“小瑜就留在家里养老了，小瑾养着她。” “呸！” 蒋姑奶冲着院门啐了口，“小瑾自己都娶不到媳妇。”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滚！以后别回来，这个家，再也没有你蒋香慧这个人。” “不回就不回，当我稀罕回这个破地方吗？” 第二十章 普通人的渺小 蒋姑奶离开后，看热闹的村民唏嘘不已。 蒋家姑奶奶以前还是个爽朗大方的姑娘，如今变得这样尖酸刻薄，也太那啥了。 蒋瑾快速关上院门，蒋瑜端着托盘回正屋， “爷爷别难过，您还有我和小瑾。秀姐那边有人要住下三天，我得赶紧回去，这几天您和小瑾自己做饭吃。 晚上我会悄悄回来一趟，把鱼给我准备上，明天就先别抓鱼了。” “我没事。” 蒋爷爷道，“家里有粮有鸡蛋还有银子，比以前富足，你别担心，自己谨慎些。” 郑秀掩上门打扫厨房，被突然出现的蒋瑜吓了一跳，她放下拖把，低声道，“我去洗澡了。” 蒋瑜接了拖把，把厨房拖完，又去外面拖。 随着厨房门完全打开，秦越的目光看了过来。 “过来。” 秦越招手，像招小猫小狗。 蒋瑜边拖地边往沙发边去，看到电视机闪着亮，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就是嘴在动，听不到声音。 “怎么没声音？” 蒋瑜不自觉的被电视吸引住，拄着拖把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秦越拿起遥控器调了音量，声音出来了。 蒋瑜双眼闪烁星光，这就是秀姐说的演吗？真像茶楼里说书唱曲的呢！ 余光一直盯着蒋瑜的秦越，觉得她这副看稀罕物的模样不像是户籍上的普通小镇里出来的姑娘。 郑秀洗澡出来，就看到蒋瑜和秦连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秦连长的左臂搭在沙发背上，看起来像是把蒋瑜搂在怀里一样。 郑秀眉头一跳，想到秦连长把房主换成了他自己，心里不免多出一份猜疑。 但无论如何，房主是秦连长比是阿瑜要好些，想来秦连长会把荣吴的痕迹抹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瑜，洗澡休息了。” 郑秀的喊声，惊醒了看得入迷的蒋瑜。 她忙站起身，“我去拿衣服。” 次卧衣柜是四开门的，蒋瑜和秦越的衣服分别占着两边的两开门。 蒋瑜打算把自己的衣服都抱走，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秦越道，“郑秀丈夫会来，都拿过去，合适吗？” 蒋瑜“……” 秀姐连这事都告诉秦了？ 秦越的目光瞥见那堆衣服中间露出的两根带子，耳根发烫的同时更不愿意让蒋瑜把衣服拿去郑秀的卧室了， “只拿一套换，我只住三天。” “阿瑜，快点！” 见秦越跟着蒋瑜进了次卧，郑秀到沙发边拿了拖把催促蒋瑜。 “来了。” 蒋瑜把衣服都塞回衣柜，挑出一套衣服出了次卧。 郑秀看了眼冷眼扫过来的秦越，匆忙拿走拖把去厨房清洗。 蒋瑜洗的很快，因为她没洗头，明天上午还要回去拿鱼，回来掐了鱼再洗。 次日上午，蒋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郑秀的黑眼圈，“怎么了？” “你睡觉踹人。” 郑秀很委屈，她一睡着就被踹醒，一睡着就被踹醒，力气还不小，谁受得了？偏偏见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睡得香，不忍喊醒她。 蒋瑜不知道自己睡相这么差，“那今晚我睡沙发。” “行吧！” 郑秀受不了熬夜，睡不好，她脾气也不好。 “你继续睡。” 蒋瑜起床，“我出去找个偏僻地方拿鱼回来。” “不行，我跟你去。” 郑秀已经被秦越说怕了，而且就这丫头惹事的能力，她不跟着不放心。 两人起床，秦越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洗漱完，蒋瑜背着背筐跟郑秀出门，秦越要跟，被郑秀拒， “如果你立刻转业，一年365天跟着，我就没意见。” 秦越就这样被噎回了沙发上坐等。 郑秀带着蒋瑜去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不少土豆和葱姜蒜、干辣椒，还买了两斤面粉， “告诉你爷爷，这个土豆发芽就不能吃了，有毒。 把土豆发的芽连土豆切一块下来，埋进土里就能长出土豆苗来。这个我不是很懂，我家没土地，叫你爷爷试着种。 还有这干辣椒，里面的粒就是种子，挑好的出来种。很辣的，小心别弄到眼里，弄完要多洗几次手。 今天没时间了，下次记得买些香胰子和洗发水，只要你爷爷敢，这边能带的都带回去。” 蒋瑜抿嘴，蒋家代代小心谨慎惯了，怎敢？ 郑秀霸守公厕门口，让蒋瑜从公厕门口回去。 蒋瑜刚推开堂屋门，东屋就有了动静，“小瑜？” “是我。” 蒋瑜打开手电筒，“爷爷，您起来，我给你看两样东西。” 听了土豆和辣椒的用处后，蒋爷爷沉默。 不是他不敢，若他真能在这边得到这两种食物，他也愿意让蒋家恢复祖上荣光。 可如今是孙女身上有怪异，他出名的话，不是把孙女推到世人目光中吗？ 世人能接受吗？当今圣上能放心蒋家吗？ 撇开这些不说，那些嫉妒之人会不会把孙女当成妖孽烧死？ 蒋家不就因为被人嫉妒陷害沦落如此吗？ 蒋瑜默默背起背篓。 “小瑜。” 蒋爷爷出声，“爷爷只想你们平安，你还不明白普通人面对皇权的无力和无奈。 就像你每次惹事，爷爷被迫道歉是一样的，你惹的只是村里无权无势普通村民。 有权势之人，不会跟咱讲道理，直接打杀了事。 土豆和辣椒我都会种去后山去，村民能发现是他们的福气，也算是我们积了德。” “好。” 蒋瑜应了一个字，去了厨房揭锅离开。 郑秀等到了撅着嘴的蒋瑜，“怎么了？” 蒋瑜把爷爷的话告诉郑秀。 郑秀也想到自己的无奈，无论什么世界，普通人面对权势，都是蝼蚁， “阿瑜，咱们的房子，前几天在你的名下。” 蒋瑜惊，“怎么回事？” 郑秀把荣吴的话与秦越的话都告诉蒋瑜，蒋瑜需要成长，她保护不了，贴上秦越的标签也未必能保护周全，不如让蒋瑜自己成长。 成长起来就飞翔，成长不起来就苟着，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蒋瑜趴在郑秀肩头流泪，“秀姐，人活着，为什么这么憋屈？” “还好吧！” 郑秀轻拍她的背，“你就想啊！秦连长上面还有更大的官，遇到更大的官，他也得苟着。 就算你们那边的皇帝，他也不是能生杀予夺的，他要被各种各样的条件束缚着，就算他是个残暴的，还有头顶上的老天爷收拾他呢！ 生命活在世上，遵守天道规则，也遵守弱肉强食规则，猪和鱼，它们不想活着吗？还不是被人给杀了吃了？” 第二十一章 上楼找阿曼讲理去 蒋瑜沉默跟着郑秀回了502。 见蒋瑜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秦越的面瘫脸更板正，“怎么了？” 蒋瑜瞪他，“要你管？” 这一眼，秦越就看出蒋瑜哭过，他两步跨了过来，“被欺负了？是谁？” “是你！” 蒋瑜转身用背筐撞他，然后进了厨房。 秦越缩胸避开背筐，看向郑秀。 郑秀摇头不语，她搞不懂秦连长什么心态，而她面对秦连长是必须苟着的状态，她控制不了什么，只能任其自由发展。 至少，秦连长不是坏人。 又是小鱼贴饼子，秦越给只顾咬饼子的蒋瑜挖了两勺鱼，“你不多吃点，永远别想赶不上我的力气，永远被我欺负。” 蒋瑜低头直接吃，秦越挖多少，她吃多少，看得郑秀觉得胃疼，阻止了秦越，午饭才结束。 两人准备去上班。 秦越叫蒋瑜帮他穿外衣，他要送两人去上班。 郑秀“……” 想送蒋瑜就送呗！捎带上她干嘛？ 秦越扶着右臂让蒋瑜帮他套衣袖，蒋瑜也认为伺候两天就能把这无赖给送走了，就乖乖帮忙。 郑秀在秦越低垂的脸庞上看到温柔。 如果…… 也许…… 唉！她很无力。 …… 出门，遇对面开门。 秦越又是淡淡的扫视，然后牵住蒋瑜的手下楼。 蒋瑜挣扎，怎么又捏她手？ 但她的挣扎全在秦越控制中，在旁人看来只是闹了一下脾气而已。 以为到门口就解脱了，谁知秦居然送她到前台签到？ 秦越把与蒋瑜相握的手放在前台上才松开，对前台里的老板和老板娘递出自己的证件， “阿瑜年纪小，脾气大，请老板和老板娘多担待。” 老板三十来岁，在技师眼里，也是可傍之人，老板娘像老母鸡似的，总是护在老板身边。 老板管理足疗按摩，老板娘管美发，同进同出。 老板娘对蒋瑜这个清纯美女，也有很大的防备心，因为她老公也不是吃素的。 蒋瑜的绯闻男友亲口说出这样言语，她略微放心，接了证件下一秒顿住。 老板探头过来看，也愣住。 秦越拿回证件，“我目前是休假，还请老板娘多照看点。” 老板娘呆呆点头。 蒋瑜签了名，瞪了秦越一眼，回待钟室去了。 郑秀“……” 她搞不懂秦连长是来真的？还是任务必须的掩饰？再或者，一个是另一个的顺便。 一直盯着那道器宇轩昂的背影走出店门，老板娘才开口，“正连？好年轻啊！” 老板嫉妒，“看哪呢？” 老板娘目光回转，似有春波荡漾，“这种，才是真男人。” 老板“……” 老板一生气，开月会。 “下月起，110的提成像108一样是四六开。 有嫉妒的羡慕的，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我肯定看得到，肯定给你也加一成提成。” 技师们鸦雀无声，老板吃枪药了吗？这么冲？ 老板娘也表扬了110，然后给技师们发口罩。 接了口罩，技师们都看向戴口罩的蒋瑜。 蒋瑜拿出黑色平光镜戴上，都看她干嘛？秀姐说了，服务行业最要注重卫生。 …… 周末本该是开店就进客人的，但因为清明节快到了，反而像工作日时那样冷清。 没多久，蒋瑜有了点钟，正是她的第二个客人，那位老先生。 蒋瑜用补泻补的手法给老先生按摩。 老先生很满意，加了一个钟，“110，你的手法非常好，学过中医吗？” “没学过。” 对这位老先生，蒋瑜还是很有耐心的，“我就是按照店长教的去按，店长说我认穴比较准。” 老先生笑道，“认穴准也不可能按出这种水平。上次你给我按，认穴就很准，但和这次有些不同。” 蒋瑜笑眼弯弯，“我就是仗着力气大，把所按的穴位给连贯起来，用轻重轻的步骤来按。 几个客人和店长都体会过，都觉得我的手法还行，我就给先生用上了。” “你很不错。” 老先生赞扬道，“按摩就是起源中医养生，你的手法非常好，不像生手，我以为你学过中医。” “我学过气功。” 蒋瑜在心里对老先生说对不住，秀姐说这个谎言必须一直圆下去。 气功的魅力，谁都躲不掉，老先生也一样，他连问两问，“真有气功吗？能练出气感来吗？” 蒋瑜认真摇头，“不知道，我目前就是力气大。” 老先生没继续追问。 足疗结束时，老先生给了一百块的小费， “110，别嫌少，我的钱被我老婆管着的，她怕我在外面惹事。” 蒋瑜摆着手拒绝，“您回去不好交代的。” 她不是矜持，是真心拒绝，这个老先生比她爷爷还大，她不想次次接老人家的小费。 “拿着。” 老先生再递，“等有时间，我带我老婆来体验你的手法，好让她知道，我来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蒋瑜双手接了钱，“谢谢先生。” 老先生下楼了，蒋瑜整理好单人沙发，洗手下楼，对前台说一声下钟了，就回待钟室。 秀姐居然也在，在和38号阿彩吵架。 见蒋瑜回来了，郑秀拽着38号阿彩，“走，上楼找阿曼讲理去，110跟上。” 进了培训室，郑秀嚷嚷，“阿曼，38号说你偏心，说你教阿瑜的和教我们的不一样。” 38号阿彩不甘示弱，“秀姐她也不知道你教没教过我们？” 郑秀抬脚踹38号阿彩，“我年纪大，记性差，但是我对阿曼和阿瑜没有任何意见。” 躲过郑秀一脚，38号阿彩还想和郑秀争论，被阿曼抓住，“你俩给我说明白了。” 38号阿彩看向蒋瑜，“前天，我和秀姐看了110按大货车，110给大货车按了两遍前面。 第二遍手法和第一遍不一样，我问秀姐，秀姐瞪我又掐我，还叫我闭嘴。” 阿曼随手把38号阿彩推向按摩床，问蒋瑜，“阿瑜，你给大货车怎么按的？” 蒋瑜没想到38号阿彩和秀姐竟然为了这个争执起来了，“我就是利用补泻补的手法去按的呀。” “看吧看吧！” 38号阿彩站直身子，“曼姐偏心！” 阿曼拿起身边的大毛巾甩了过去，“你闭嘴，我也不知道什么补泻补。” 第二十二章 你这是强抢 38号阿彩从大毛巾里露出脑袋，“曼姐你也不知道？” “我为什么就该知道？” 阿曼赏她一个大白眼，“就你叽叽歪歪的，阿瑜才来几天？不但按倒大货车，还自创手法，你这货天天嘴能，每月工资倒数第一。” 曼姐真生气了，38号阿彩立马把脑袋缩回大毛巾里装死。 蒋瑜一本正经撒着谎，“曼姐，你说过按摩和针灸一样都利用穴位，我知道针灸讲究补法和泻法，我就把针灸的补泻法用在了按摩上。” 38号阿彩又露出脑袋，给自己找台阶下，“110，你也太厉害了，竟然能想到把针灸手法用在按摩上。” “不行吗？” 蒋瑜一脸无辜，“客人觉得很舒服，还以为我学过中医。” “行！怎么不行？” 郑秀把38号阿彩推上按摩床上，“阿瑜，你在38号身上边按边讲，让我深刻了解一下，以后说不定我一个人也能按动大货车。” 蒋瑜手指按上38号阿彩的背，“很简单的，左转补右转泻，轻柔补，快重泻……” 随着蒋瑜的讲解按摩，38号阿彩感觉到后背丝丝发热。 “咦？我怎么感觉到一点点的热流了？110，你发功了？” 蒋瑜差点‘破功’。 按摩作用在人体体表，本身运行的气血被带动加速，被按摩到的皮肤表面温度会有所升高。 “对，我用气功按摩，你永远也追不上。” 郑秀和阿曼对视一眼，阿瑜这丫头，谎话信口就来。 郑秀出手按38号阿彩的另一侧，“我来试试这补泻补手法。” “咦咦咦？” 38号阿彩惊呼，“秀姐也会气功？” 郑秀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安静，110什么时候说她的气功能释放出气来了？她就是力气大而已。” “噢。” 38号阿彩在偃旗息鼓前还嘀咕一句，“110刚才就说了，说她用气功按摩，我永远也追不上。” 郑秀又拍她一巴掌，“你把气功换成大力气来想。” 38号阿彩终于安静了。 阿曼拉开蒋瑜，“我也来试试。” 被‘大脚板’两大头牌双飞，38号阿彩痛苦极了，因为这两个人的动作不一致，力度也不一致。 等‘酷刑’结束后，38号阿彩抓住郑秀，“秀姐，你做靶子，我来学一学。” 郑秀只给一条腿给她，因为她怕自己被38号阿彩给补坏了或者泻坏了。 结果，郑秀的那条腿瘸到了下班。 她想劈了38号阿彩，简单的轻重轻都学不会。 …… 这次秦越等在了店门外，郑秀和蒋瑜一走出来，他就迎了上来，“我饿了。” 瘸了腿的郑秀一肚子火，“秦连长莫不是属猪的？” “嗯。” 秦越这声嗯，把郑秀吓了一跳，说别人属猪的，是骂人会吃能吃，没想到骂准了，“你25了？” “嗯。” 秦越又嗯了声，目光落在蒋瑜脸上，“老了吗？” 郑秀不吭声了，秦连长这句话不是问她的，而且她比秦连长还大一年，敢说秦连长老吗？ 蒋瑜担忧秀姐腿，想着回去要不要给秀姐理一理？没在意秀姐和秦越的对话，但她手又被抓住了。 “25，老吗？” 蒋瑜呆了呆，才明白秦的意思，“你们不是女子20男子22才准成亲吗？” “嗯。” “那就还好。” 路灯下，郑秀明显看到秦连长的唇角勾起。 咋办？咋办？咋办？ 秦连长是好人，秦连长身份也很不错，可是，可是，阿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501房门又开着。 再次看到秦越和蒋瑜相握的双手，荣志威感觉自己的心都痛麻了，“秦先生，方便聊几句吗？” 秦越驻足，松开蒋瑜的手，温声说，“回去做饭，我饿了。” 蒋瑜“……” 饿了，饿了，饿了！自己不会做吗？ 她张嘴想怼，就被秀姐拽进了502。 502房门掩上，秦越周身气势一变，凌厉且严肃，“说吧！” 这陡然一变的气势，让荣志威和吴健农很有压力，仿佛面对自家长辈。 “秦先生，阿瑜的房子怎么会到你的名下？” 秦越目光如炬，“怎么到阿瑜名下的，就怎么到我名下的。” 荣志威一噎，“钱呢？” “没有。” “你这是强抢。” “好过强塞，也好过让无辜女子莫名其妙背上外室的名头，荣先生，你说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 荣志威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越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荣家人怎么想？ 荣先生，你姨娘对你的期待，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你最近的动作，会带给阿瑜带来什么？” 秦越推开502的门走了进去，留下被打击到的荣志威。 秦越知道他妈咪是姨太太，阿瑜是不是也知道了？ …… 厨房里的郑秀抬头看了眼秦越，低头继续帮蒋瑜打下手。 蒋瑜不论做什么菜，一次会了之后就不需要再教二次。 吃饭时，蒋瑜抢先盛鱼汤给郑秀，“秀姐，多喝点，饭后我给你理理腿。” 郑秀接汤的手，在看到秦越扫过来的目光后，缩了回去，“阿瑜，秦连长伤的比我重。” 看了眼秦越吊着的右臂，蒋瑜把鱼汤碗放在了秦越面前，“秦，你喝汤。” 喝了赶快好，好了赶快滚。 “谢谢。” 秦越把汤碗往面前拉了一下，继续吃米饭，吃炖鱼，郑秀好像看到了护食的狗子。 蒋瑜整理完厨房，端出分离出来的鸡蛋清，就要给秀姐使理筋术。 “你休息一下。” 郑秀在秦越的目光看过来时忙开口，“我先去洗澡，按完后我直接睡觉。” 郑秀去洗澡了，秦越招呼蒋瑜陪他看电视。 蒋瑜欣喜走到秦越旁边坐下，目光落在电视机上就再也不会转动。 直到郑秀喊她，她才端起茶几上的碗去了主卧。 腿疼，郑秀才真正感受到理筋术的魅力。 凉凉的鸡蛋清搓在皮肤上，蒋瑜的大力渗透肌肤拉撑着僵硬的肌肉和筋脉，疼痛消失，爽感袭来。 唯有二字可表达：舒爽！ “阿瑜。” “嗯？” “这才是真正的理筋术，对吗？” 第二十三章 何亦杰父子来 “不是的。” 蒋瑜摇头，“我空有手法套路，配合的是大力，不是心法。” “足够了。” 郑秀舒服的叹气，“这些足够你用了。” 郑秀睡着了，蒋瑜关上卧室门，见秦越还在客厅，问他怎么不洗漱休息？ “洗过了。” 秦越指着置物间，“衣服也洗上了，你一会给晾上。” 蒋瑜点点头，进厨房洗了碗，去次卧拿衣服，却看到自己原本胡乱塞回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 内衣，内裤，袜子，也是整齐的分开摆放。 呼！ 一阵热浪冲上了蒋瑜脑袋，秀姐和她一起上班下班，叠她衣服的，只有秦。 “你还看不看电视剧了？” 蒋瑜进了次卧很久不出来，秦越走到门口催促，见她盯着衣柜，不以为意说道，“大街上到处都是这些店子，有什么可在意的？” 如果他的耳根没红，这话才有说服力。 蒋瑜猛的转过脸来，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你，你登徒子！” 望着她俏红的脸，秦越声音变得低沉，“如果被郑秀丈夫看到这些，你是什么心情？” 蒋瑜的羞恼变成了怒火，“你就不能把人想的好一些吗？” “不能。” 秦越走近她，“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得不防。” 说着，他伸手拿出内裤和袜子给她，“你的睡衣在阳台晾衣杆上，晚上睡觉不穿上衣，但要穿袜子。” 蒋瑜“……” 她感觉自己站在火山口，火山把她从脚到头都给烤熟了。 “快去，一会电视剧该演完了。” 秦越推着一直发呆的蒋瑜进卫生间，替她关上门。 蒋瑜机械的洗了头洗了澡，脑子停止了转动一样，等她洗好想穿衣服时，发现忘了拿睡衣。 “阿瑜，衣服在门外把手上。” 秦越的声音传进来，蒋瑜再次成了煮熟的虾子。 抱着脏衣服去置物间，拿出洗衣机里的衣服后，蒋瑜更羞恼，她为什么答应帮秦晾衣服？ 装瞎似的晾了衣服，洗上衣服出来就赶人，“我要睡沙发，你回房间睡觉去。” “过来一起看。” 秦越拍着自己身边，“看完这集就去睡。” 电视剧的吸引力完全遮盖了羞涩，几眼一看，便失了魂一样融入电视剧中去了，连秦越替她擦头发，都没注意。 今天的电视剧结束了，蒋瑜意犹未尽，“为什么不一次演完？” “因为要赚钱。” 秦越温声道，“分集播放，插播的广告可以收费，想看下一集的你明天就会打开这个频道等着，这是收视率，也是钱。” 蒋瑜“……” 好复杂哟！ “还是我靠力气挣钱快。” 秦越弯起嘴角附和，“是的。” …… 蒋瑜被敲门声吵醒，打开大门就被一个娃儿抱住了腿，“妈妈。” 嗯？ 蒋瑜的瞌睡虫跑了。 下一秒，她身上就披上了一件带着淡淡的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外套，左肩落下一只大手，身体被往后带进一个温暖怀抱，蒋瑜腿上的娃儿被带倒摔进了门内。 “何亦杰？” 秦越的声音在蒋瑜头顶响起。 蒋瑜“……” 何亦杰是谁？秦的朋友吗？ 何亦杰没想到会搞个乌龙，他弯腰抱起儿子，对蒋瑜歉意的笑笑，“我们找阿秀。” “姐夫是吧？” 蒋瑜回过神来，推开身后的秦越，拽着外套揽紧自己后退着，“快进来，秀姐说你们会来，没料到你们今天就到了。” 蒋瑜热情招呼何亦杰父子进来，目光却盯着何亦杰怀里的小娃儿。 一副稀罕却害怕的模样，让何亦杰忍不住把儿子往蒋瑜面前递，“想抱抱吗？” “不不不！” 蒋瑜连连摇头，“我力气太大，会弄疼他的。” 郑秀打开卧室门，就看到这场景，“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何亦杰怀里的娃儿看到郑秀，咧嘴笑，“妈妈。” “恒恒。” 郑秀伸出手，接过了娃儿，“想妈妈没有？” “想了。” 何金恒点着小脑袋，指着蒋瑜，“妈妈。” 何亦杰忙解释，“房门一开，恒恒就抱错了人，喊错了人，我也因为睡衣的花色没注意，不好意思哈。” 何亦杰向蒋瑜道歉。 郑秀抱着儿子递到蒋瑜面前，“我儿子，两岁，可爱吧？恒恒，喊姨姨。” “姨姨。” 何金恒咧着嘴对蒋瑜笑。 蒋瑜不由的跟着笑起来，“秀姐，这边娃儿都很可爱呢！” 郑秀点头，“因为家家都生一个，全身心的照顾这一个。” “回屋换衣服去！” 秦越冷着脸把蒋瑜推进了次卧。 郑秀觉得秦连长的面瘫脸更板正了，谁惹到他了？ 蒋瑜也很不好意思，她忘了自己没穿内衣，睡得迷迷糊糊就开门了。 换了衣服打开门，就见秦越站在门口，脸色比刚才要好了点，“睡衣是郑秀的？” 蒋瑜点头。 秦越皱紧眉头，“以后不准穿别的女人衣服，更不准穿别的男人衣服。” 蒋瑜抬起头瞪他，“你管得太宽了。” 秦越眼里光芒闪烁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我是为你好，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我不在，郑秀不在，你安全吗？” 蒋瑜“……” 秦是不是有秀姐说的被害妄想症？ “听话。” 秦越的声音变得温和，蒋瑜想了想，点头，“以后我会注意的。” 秦越叫她把睡衣扔进洗衣机洗了，然后拉着她出去买菜。 郑秀和何亦杰在房间说话，只说蒋瑜是合租人，没说蒋瑜来自异世界。 听到开门关门声，郑秀出来看了眼，见秦越也没在，放心了，“今天我去请假，明天和你回去，你和恒恒的衣服就别都拿出来了。” “不住两天吗？恒恒想你，我也想你。” 说着话，何亦杰的手就摸上了郑秀的肩。 “不住了。” 郑秀推开何亦杰的胳膊，“阿瑜还是个小姑娘，你住下不合适。” 何亦杰不以为意，“她男朋友不是也在吗？” “那不……” 说了两个字，郑秀就住了嘴，她解释有啥用？丈夫不在这边，听她说事就像听故事一样，说不定转脸就告诉别人。 若秦连长真在做任务，她就是泄露了机密，“我们回去安排妥了恒恒，我跟你去申城住两天。” “也好。” 有了允诺，何亦杰不猴急了，“我去买菜。” “他俩应该去买了。” 郑秀没让丈夫去，秦连长这个时候带蒋瑜出去肯定是买菜，好把空间让给她一家。 这么一想，郑秀觉得秦连长虽然整天板着脸，人还是很细心的。 第二十四章 老金带朋友来 菜市场里。 蒋瑜买，秦越跟着拎。 一分钱蒋瑜都讲价，给钱时还一脸肉疼之色，遇到一个卖草虾的，她却干脆的包圆了，给钱还不心疼。 “你喜欢吃虾？” “秀姐喜欢吃海鲜，我请不起，先请她吃虾。” 秦越“……” 看到草虾，郑秀确实喜欢，挑出大虾养在水里留着晚上吃，小虾和面糊炸中午吃。 洗好切好，蒋瑜做菜，郑秀拿着盆去食堂打饭，顺便拿回来半碗切好的生肉丝。 老板给阿瑜算的是四个人餐费，不去吃，都让洪姨占了便宜，她不占点回来不舒服。 青椒肉丝，雷公菌炒鸡蛋，莴笋肉丝，肉炖土豆块，还有昨晚的鱼块，加上炸虾，很丰盛。 饭后，何亦杰包了洗刷工作，秦越仍然送两人去上班，仍然送到前台边。 郑秀向老板请假说要送儿子回娘家。 老板看了眼站着不动的秦越，准了郑秀的十天假。 见郑秀请到假，秦越才离开。 回到待钟室，蒋瑜不开心，“秀姐，你干嘛请这么久？” 郑秀安慰道，“我答应你姐夫跟他去申城玩两天。你上下班小心点，一进家门就打上小锁，有人敲门要记得从猫眼里看。” 郑秀对蒋瑜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放心，可儿子的生活得安排妥了。 迎宾阿红拿着号牌来了，“110，108，38点钟，三楼6包。” 郑秀以为是自己的熟客，到了三楼，蔡姐说是大货车带了两个朋友来。 大货车？ 38号阿彩有些退缩，郑秀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想跑？姐白让你体验110的手法了？姐的腿白瘸了？你今天敢认怂，以后就别想再让我们带你。” 38号阿彩乖乖的跟在郑秀和蒋瑜身后进了包间。 “110。” 老金对蒋瑜笑道，“我带朋友来体验你的手法，108给我按，你给我朋友老史按。” 顺着老金的手指，蒋瑜看到个比老金还壮的男人。 一米九几的个头，体重超两百斤，身上不是肥肉，而是像老金一样的铜墙铁壁。 以上信息，从男人那紧贴在身上的黑色t恤衫就能读出来。 老史打量着蒋瑜，不好奇她的口罩和眼镜，而是担忧蒋瑜的瘦，“老金，她能行吗？” “能行。” 老金拍着胸膛打包票，“相信我，一次体验后，你肯定忘不掉。” “好吧！” 老史躺上按摩床，“我就试试老金赞不绝口的大力靓女的手法。” 蒋瑜在床头椅子上坐下。 郑秀也去按老金了。 38号阿彩没得选择，只能和另外一个人配对。 当她沾沾自喜，以为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客人不受力时，手指下的坚硬，让她欲哭无泪，大货车的朋友不会也是大货车吧？ 真叫她猜对了。 老金的肌肉能被按松，当然要和同行显摆了。 同行都不信会有技师能一个人就按动他们的肌肉。 老金就带两个同行来‘大脚板’来用事实说话。 老史的肌肉和老金的不相上下，蒋瑜输出全力，用出理筋术。 老金带同行来，正是她期待的，只要这次拿下了，她在大货车司机圈内就彻底出名了。 “咦？” 老史惊讶，“靓女，真的有两下子啊？” “老史别说话。” 老金帮蒋瑜回答，“她按摩不爱说话。” 蒋瑜“……” 老金又帮朋友说话，“110，你给老史的肌肉按松按透了为止，别管时间。” 蒋瑜最喜欢不限时的。 第一遍，蒋瑜用轻缓的补法按透肌肉。 第二遍，蒋瑜用又快又重的泄法配合着节奏手感。 第三遍，蒋瑜又用柔和的补法配合节奏手感。 三遍结束后，蒋瑜说话了，“客人，翻身按后背。” 老史被蒋瑜的三连按给折磨的‘欲仙欲死’，他艰难的翻转身体，“老金，你没骗人。” 老金也看到了110的三连按，他只体会过两连按，老史那慵懒的声音可以证明，一定一定很舒坦。 若说前面是舒服的折磨，后背就是‘痛苦’的折磨了。 每按一下，老史都会发出痛苦又舒适的低吟声。 直到折按小腿，老史才大声叫出来。 蒋瑜打算收点力气，老史不同意，“就这么按。” “咔嚓”腰部一声响。 蒋瑜道，“客人，按摩结束，两个半钟。” 38号阿彩按的客人听到老史的呻吟声，内心早就蠢蠢欲动。 等听到老史喊痛后，他不矜持了，“老金，我也要让110按。” 老金问蒋瑜可不可以？ 蒋瑜同意，以她的手速，前三后一按下来也才两个半钟。 蒋瑜叫客人等会，她去洗洗手再来。 不待客人说话，蒋瑜便离开包间。 老金对两个朋友解释道，“110有些小洁癖。” 郑秀也沉浸在蒋瑜的三连按里，蒋瑜那十指翻飞的速度，看得她的手指都不太会动了，听到老金的话，她不乐意了， “这是对她自己和你们负责，讲究卫生不好吗？” “我没别的意思。” 老金尬笑，他就是吹捧一下自己介绍的技师。 蒋瑜回包间，包间里都安静下来，等待她的‘表演’。 郑秀站在蒋瑜对面观看，38号阿彩也悄悄离近了些，她在被瘦弱客人拒钟时，就去了一楼下钟排号，然后又麻利跑回来观摩。 擦揉叩搓拉推点按等各种按法手法，在蒋瑜十指下灵活变换着，像在点按穴位又像是在推太极，更像是弹琴。 38号阿彩眼花缭乱目迷五色。 郑秀的手指也跟着动着，学着。 一遍、二遍、三遍。 三遍结束，瘦弱客人自动翻转身体，“老金，大脚板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了。” 老金无所谓，如果是110，他愿意排队等。 不过，他不能让110失望，更不能让同行给他丢脸， “我给110的小费起点是500块，拿到货款，我是随意抽的，老史，老柳，你们看着给。” “值！” 老史和老柳异口同声，“就110这手法，五百块起点的小费很值！” 五百块起点的小费？38号阿彩惊看郑秀。 郑秀一脸平静，谁超了她，她都不高兴，但被阿瑜超了，她服！ 因为人家真正祖传的不是气功，而是理筋术。 第二十五章 你男朋友真好 待老柳被按完了，老金问蒋瑜还能给他按吗？ 蒋瑜看向郑秀。 郑秀一脸无奈，“我没按倒。” 蒋瑜点点头，“行！我带着秀姐一起给金先生再按一遍。” 做靶子老金也很乐意。 蒋瑜又去洗手，回来后二话不说抓着郑秀的手就一起按上老金。 这样手把手的教，郑秀的感受最深，因为她感觉到很多动作手法都是不可言传的。 蒋瑜带郑秀按了一遍。 第二遍和第三遍，她看着郑秀按，并指点着。 后背的按摩，还指出了一些郑秀没认准的穴位。 结束后，郑秀挥着额头的汗水，“这么下去，我不瘦才怪。” 老金翻过身来，“那我不用给你小费了？减肥可是很烧钱的。” 郑秀无所谓的摆摆手，“你随便好了，我太累了。” 蒋瑜又出去洗手了，包间里五个人无奈的等着。 等她回到包间，得到三位客人的小费。 老金给了五百，老史老柳分别给了六百。 三个人都还不好意思的说下次来，一定多多给。 蒋瑜笑着点头，“那就祝三位客人财源广进。” 老金又给了郑秀三百、38号阿彩两百、蔡姐一百，然后带着朋友下楼结账去了。 38号阿彩羡慕的看着蒋瑜，一千七呢！ 郑秀点着她的额头，“闭紧嘴，不然下次连观摩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还得了小费。” 38号阿彩连忙点头，她也希望能按动大货车他们，小费太吸引人了。 整理了包间，蒋瑜把小费送去给阿曼帮忙收着，便叫郑秀快点下楼去食堂吃饭，三个客人用了八个小时，她都快饿晕了。 郑秀喊阿曼一起。 38号阿彩拿了饭盒追上，她要跟紧了110和秀姐。 洪姨笑迎‘大脚板’两大巨头，催促丈夫炒个新鲜菜，再把大锅菜给热一热，然后端出一锅新煮的饭。 明明是煮给他们夫妻的，她却说是见阿秀阿曼和阿瑜没来，肯定是在连钟，所以她特意新煮了一锅饭。 郑秀和阿曼淡淡点头。 蒋瑜笑着道谢。 等洪姨笑着离开，38号阿彩问蒋瑜对洪姨那么客气干嘛？ 蒋瑜反问，“我道谢，她满意，以后会对我更照顾，一来二去，有来有往，相互之间都很愉快，不好吗？” 38号阿彩惊讶，“原来你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冷。” 蒋瑜低头干饭，秀姐说得没错，说多错多。 郑秀边吃饭边向阿曼炫耀蒋瑜用三连按按倒了三辆大货车。 阿曼微笑着点头，“阿瑜是我教出来的。” 郑秀一顿，怼她，“你再厉害，没有好学生也无奈，阿瑜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老乡。” 下班时，店外不止秦越，还有何亦杰父子俩。 38号阿彩紧跟着跑出来，“110，你男朋友真好，又来接你了。” 郑秀打断38号阿彩的花痴，“你眼瞎吗？你姐夫也来接我了？” “姐夫好。” 38号阿彩对何亦杰挥挥手，然后伸手捏何金恒脸蛋，“小帅哥，喊姨姨。” 何金恒小脑袋往后躲着，还伸手推38号阿彩，“坏！” 郑秀一把推开38号阿彩，“你儿子在家天天被人捏脸。” 38号阿彩无所谓，“反正我没看见，不心疼。” 秦越握着蒋瑜的手先离开，无视501门口的两个男人，叫蒋瑜从他裤兜里拿钥匙开门。 蒋瑜拒绝这么亲密的行为，但她挣不掉被握住的右手，就站在原地瞪着秦越。 秦越也微微低头望着她，看起来两人就像深情凝视一样。 荣志威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两半。 还是郑秀回来打破了尴尬气氛。 进了502，蒋瑜的手被松开了，秦越又是三个字，“我饿了。” 饿了饿了饿了！蒋瑜冒火，“你胳膊断了不能做饭，姐夫没做饭吗？” “不好吃。” “惯得你！” “不好次，不好次。” 何金恒摆着小手，“爸爸，不好次。” 何亦杰尴尬挠头，“我做饭确实不好吃。” “等着！” 蒋瑜变脸似的对何金恒笑得灿烂，“姨姨去做饭给恒恒吃。” 何金恒点着小脑袋，“好哒！” 半个多小时，八菜一汤就出来了。 青椒土豆肉丝，凉拌莴笋，虾仁鸡蛋羹，蒜末小油菜，水灼虾，肉沫炒粉条，中午剩下的炸虾和肉炖土豆，还有紫菜蛋汤。 茶几上摆得满满的，何金恒拿着小碗勺着急要吃。 何亦杰给挖了鸡蛋羹安抚好儿子，向郑秀提议喝两杯，难得这么多菜。 郑秀拿出了她的葡萄酒。 红色的液体，盛在高脚杯里，非常好看。 郑秀禁不住蒋瑜的小眼神，给她倒了一杯，“慢慢品，别当水一样喝。” 蒋瑜很听话，学着郑秀抿一口，就放下杯子吃菜。 吃完喝完，何亦杰洗刷，郑秀给儿子洗澡，出来就看到蒋瑜靠在秦越肩头睡着了。 她想喊醒蒋瑜。 秦越对她摇头，“先让她这么睡着，一会我困了，就把她放在沙发上躺好。” 郑秀也就没管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蒋瑜没醒，秦越就没动。 当主卧传出压抑的呻吟声时，秦越动了。 动了肩膀，让蒋瑜躺在他怀里，一耳朵靠在他胸膛上，一耳朵被他的大手捂住。 …… 蒋瑜被痒醒了。 她摸着黑去阳台找睡衣，但阳台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吓了她一跳。 “是我。” 置物间的灯随着秦越的声音亮起，“你干嘛？” 蒋瑜看了眼光秃秃的阳台顶，既然秦起来了，她就去次卧去拿衣服。 从秦越身边走过时，被秦越抓住胳膊，“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怎么了？” 蒋瑜用指腹按压痒处，“就是很痒，我想洗个澡。” 秦越盯着她脸上的红色疙瘩，“你对虾过敏？” “过敏？” “就是吃了起皮肤红疙瘩，身体不舒服。” “不知道。” 蒋瑜继续按压痒处，“我能吃虾，也能吃螃蟹，没这样痒过。” 秦越拉着她进了次卧，打开衣柜，指着多出来的几套衣服， “这里有家居服，也有休闲服，都是新的，我洗了晒过了，以后不准再穿别人的衣服。你先去洗澡，我送你去医院。” 蒋瑜不是矫情之人，旧衣服她都穿，别说新衣服了，还是进了她衣柜的衣服，穿！ 第二十六章 充话费送的 挑了一套家居服，上衣是浅色碎花，裤子纯浅色，很素，看着很顺眼，蒋瑜问，“这能穿出去吧？” “能。” 秦越温声道，“睡衣只是家居服的一种，家居服可以在家中的任何场合穿。你皮肤起了疙瘩，不适合穿其他衣服。” 蒋瑜进卫生间洗澡后，秦越去敲主卧门。 何亦杰光着上身开门，秦越的脸更板正，“借手机用一下。” 何亦杰随手拿起床头手机给秦越，“出什么事了？” “阿瑜过敏了，我带她去医院。” 秦越拿着手机在客厅拨打，郑秀也起来了，听到秦越对着手机说出这边的地址。 等秦越挂断通话，郑秀问秦越，“问出阿瑜对什么过敏了吗？” “她也不知道。” 秦越对睁不开眼睛的郑秀摆手，“你们继续休息，我叫人开车来了。” 郑秀不放心，想跟去，被何亦杰劝住，“秦越他能照顾好他的女朋友。” 郑秀“……” 502门打开，501的房门也开了，走出身穿家居服的荣志威，“秀姐，阿瑜怎么了？” 郑秀摇头，“没事，有秦越在呢！” 秦越牵着蒋瑜走出来，荣志威一眼就看到蒋瑜脸上的红疙瘩，刚想说话，楼下走上一身着迷彩服的汉子，“头儿。” “嗯，走吧！” 秦越牵着蒋瑜下楼，汉子跟着打手电筒。 看不见三人了，荣志威才问郑秀，“秦越是军人？” 郑秀点了点头，就关了门。 进了军人医院，挂了急诊，急诊医生看诊问诊之后，开了药水，开了验血单检查过敏原。 抽了血后就挂水。 每一项，蒋瑜都带着稀奇的眼神看着，等护士叫她躺在小单间的床上，拿出一个针头时，她缩手了，被秦越抓住，“听话。” 盯着输液管负压囊一滴一滴的嘀嗒着，蒋瑜又睡着了。 秦越坐在床边轻轻握住蒋瑜吊针的手。 跑前跑后的汉子看到总是板着棺材脸的头儿，低头注视小姑娘的柔和表情，手上的药差点掉了。 秦越抬起头，脸又恢复板正，轻声问，“什么药？” 汉子也轻声答，“息斯敏和炉甘石洗剂。” “拎去车里等着，两小时后过来。” “是！” 拔针时，蒋瑜醒了，“这就好了？” 秦越帮她按住针眼处，“要等十分钟，等针眼不出血了，就可以走了。” 汉子等在单间外，见两人出来，忙跟上，“头儿，验血结果出来了，是酒精过敏。” “嗯。” 秦越应了声，就警告蒋瑜，“以后不准喝酒了，带酒精的饮料都不能喝。” “酒精？” “酒精是一种化合物，你就记着别碰酒就行。” “我记住了。” 蒋瑜怕再问下去该穿帮了，等以后问秀姐，“多少钱？我还给你。” “记着就行。” “你记着？” “嗯。” “那你记得来找我要。” “会的。” 两人身后的汉子“……” 头儿居然是单恋？恋的还是个傻纯傻纯的小姑娘？ 蒋瑜“……” 你才傻纯。 …… 郑秀打着哈欠打开卧室门，“医生怎么说？” “酒精过敏。” 郑秀的哈欠僵住，她缓缓闭上嘴，“对不起，阿瑜，我不知道。” “没关系。” 蒋瑜走进屋内，“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不是说要试过了才知道吗？” 郑秀“……” 可以这么理解的吗？ 蒋瑜进次卧拿出床头柜里钱，再把手袋里的钱都拿出来，一起递给郑秀， “秀姐，路引、暂住证和房租，还有那三天的买药钱饭钱，都还给你。” “你傻啦？” 郑秀不要，“我不在家，你一个人不花钱的吗？” 蒋瑜把钱硬塞进她手里，“会有小费的，我在食堂吃两顿，冰箱里有菜和鸡蛋，厨房还有挂面。你回娘家要用钱的。” “我还在。” 秦越对郑秀道，“我等你回来再走。” 郑秀“……” 她是该放心呢？还是该担心呢？ 郑秀把蒋瑜叫到卫生间里殷殷叮嘱， “离秦连长远一点，你睡我卧室，晚上打上小锁。等我回来赶走了秦连长，你再回家。 客人那里，一定要冷脸保持矜持，别给客人好脸色，免得以为你想做二奶。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教你用手机……” 等两人出来了，秦越手上多了两部手机，一样款式，两种颜色。 白色给了蒋瑜，他用黑色。 秦越教蒋瑜拨打他的电话号码，当面通话说话。 蒋瑜听着说着直乐，她也有千里传音的手机了， “秦，你先记着，等我存够钱了还你。我很快的，秀姐的账，我都还上了。” “好。” 郑秀“……” 当着她的面，就套路傻丫头，她要不要举报？ …… 郑秀要离开，蒋瑜抱着她哭，“秀姐，你别回去了，我舍不得你。” 秦越拉开两人，催促郑秀赶紧走，又不是生离死别，都哭成小花猫了。 脸上刚让郑秀涂抹的炉甘石洗剂，都被泪水冲花了。 郑秀走了，蒋瑜不开心，不做饭了，她要去食堂吃。 秦越不准她出门，“你这样怎么出去？给老板打电话请假。” “为什么要请假？” 蒋瑜手里一分钱都没了，不上班，哪来钱？ 秦越给她解释，“按摩行业不能有皮肤病，免得传染。你这虽然不是皮肤病，可是客人敢让你按吗？你去上班等于赶客嘛？” 会赶客？ 蒋瑜同意请假了，打郑秀手机要老板的手机号码。 郑秀教她，“电话是双向收费的，接和打的人都要出钱，你发短信，短信便宜，只收发短信的钱。” 还要收钱？ 结束通话后，蒋瑜就把手机还给秦越，“手机还要花钱养，费钱。” “你这个不要钱。” 秦越把手机放回蒋瑜手上，“你这个是我这个送的。” “怎么送的？” “充话费送的。” “怎么充？怎么送？” “这是军队秘密，你不需要搞明白，总之你不用交钱。” “手机也不要钱？” “是的。” “那你快把你小本子上记的手机账，划了去。” “就没记。” 阿秀小姐姐快回来，阿瑜妹妹在帮秦连长数钱。 …… 老板接到短信，准了蒋瑜三天病假。 蒋瑜捧着花脸看电视剧，花脸是秦越替她抹上的。 秦越在厨房里熬粥，听到客厅里的咯咯笑声，嘴角上扬。 第二十七章 你没上过学？ 敲门声响，昨晚的汉子送来灌汤包。 蒋瑜顶着花脸叫他留下吃饭，汉子直摆手，他可不敢做电灯泡。 喝了粥，吃了灌汤包，秦越倒了开水，把药粒抠出来让蒋瑜吃药。 蒋瑜喝了很多口水都没把药粒咽下，干脆嚼碎伴水喝。 秦越“……” 验证过了，这丫头不是从偏僻山村出来的，是从与世隔绝的山窝窝出来的。 也有可能这丫头从小到大没生过病，就像在医院里看各种项目都很稀奇。 下午，蒋瑜困意上来，要去郑秀的主卧睡觉，被秦越拽出来。 “干嘛？” “睡次卧。” “被你占了。” “主卧被郑秀丈夫睡过了。” 蒋瑜顿了一下，往沙发走去，“那我还睡沙发。” “睡次卧。” “我没钱。” “什么意思？” “没钱买床上用品。” “你嫌我脏？” 蒋瑜看看主卧，再看次卧，不都被别人睡过了吗？ 意思这么明显，秦越能不明白吗？“夫妻睡过的床，女子千万别去睡，不安全，听话。” 秦越把蒋瑜推进次卧，按在床上，盖上被子，“睡觉，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人买回来。” “你不会做吗？” “我只会煮粥，煮面条。” “那就吃面条。” “行，你快睡觉，休息足，病好的快。” “我这不是病。” “对，不是病，是过敏。” 终于把人安顿好了，秦越松口气，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 闻着被子上与平时不同的淡淡味道，蒋瑜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次卧传出的轻微鼾声，秦越拿起手机发短信，没多久，就响起轻轻敲门声，一个五大三粗留着寸头的汉子出现，“头儿，嫂子呢？” “嘘！” 秦越示意来人轻声说话，“别乱叫。” 盯着头儿上扬的嘴角，张喜信了老幺的话，头儿真的恋爱了。 张喜拎着食材进了大门，“怎么住这么小的地方？” “这还是合租的。” 秦越领着张喜进厨房，“这两天的饭食就交给你了，酒精过敏，注意忌口。” “放心吧！” 张喜下了保证后，问，“头儿难道是想趁机乱性？” 秦越抬脚假意踢他，“她才18。” “握草！” 张喜震惊，“真是小姑娘啊？那可得好好护着。” 等看到蒋瑜后，张喜愣了，“头儿，没18吧？” 蒋瑜睡了一觉，脸上的炉甘石洗剂都蹭没了，只有红色小疙瘩，令她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中学生。 “身份证上18。” 秦越也不是很确定，为了出来打工，把年龄改大一两岁的比比皆是。 “完了。” 张喜挠着自己的寸头，头儿喜欢上未成年了。 “所以得小心护着。” “玩养成啊？” “只能养着。” 蒋瑜在秦越和张喜之间来回看着，没听懂两人说的啥，“秦，他是谁？” “我战友。” “战友……是同袍吗？” “是的。” 张喜“……” 小嫂子的脑子莫不是有问题？ “小……呃，头儿，她叫啥啊？” “蒋瑜。” “咋叫。” “直接叫蒋瑜。” “蒋瑜，你好！我叫张喜，擅长炊事，想吃什么直接说。” 蒋瑜“……” 别以为她没看见这个叫张喜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就不能问几个问题吗？ “张喜，你好！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劳师动众，我能做饭，就是中午没心情做，要不，你……” 张喜“……” 小嫂子这是啥意思？赶他走吗？ 张喜忙看向秦越，“头儿，我……” “去厨房做饭，做好就回去，明天送食材放门口就行了。” 张喜垂头丧气去厨房做饭，蒋瑜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秦，其实我就是……” “没事，别管他。” 秦越打开电视，“我这些手下都惯会装可怜的。” 装的啊？ 蒋瑜不内疚了，很快就沉浸电视剧当中去了。 张喜做好饭出来，就看到小嫂子看电视，头儿看小嫂子，只是头儿那眼神，能把人看化了。 秦越抬头时，目光由柔变冷，挥挥手，让张喜自行离开。 关门声惊醒蒋瑜，目光终于舍得从电视机上转移，“谁来了？” “是张喜走了，饭好了，吃吗？” “吃。” 蒋瑜要去厨房端饭菜，秦越按她坐下，“我去端，你继续看。” 蒋瑜边吃边看，看的忘了吃，秦越也不催她，但看到男女主角的头越靠越近的时候，他转身就挡住了蒋瑜的视线，“饭凉了。” 蒋瑜认真吃饭了。 秦越给换了一个台，综艺节目。 蒋瑜看着就难受了，有很多梗她不懂，又不敢再问，那个张喜看她的眼神不就怪怪的？ “不看了，关了。” “怎么了？” “不好看。” 秦越瞥了眼电视，很火的节目，让人爆笑不停的综艺，居然不好看？ 他拿起遥控器关了，“那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 蒋瑜想回家看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避开秦越？ “我俩玩牌吧？” 秦越看到茶几下的扑克牌。 蒋瑜摇头，“我不会。” “我教你。” 然后秦越就发现蒋瑜不认得扑克牌的牌面。 真是从与世隔绝的山窝窝里出来的？ 教着教着，秦越又发现蒋瑜会数数，认得阿拉伯数字，会计算，但不会写。 “你没上过学？” “没有。” 秦越放下扑克牌，“那我教你认字写字。” “好啊！” 蒋瑜很开心，她是没上过私塾，但爷爷教了她和弟弟读书认字写字。 可是这边的字有很大的不同，笔也不同，她拿起这边的笔不太会写。 蒋瑜拿出自己的本子和笔，本子上的字五马分尸一般，秦越更相信蒋瑜是文盲了。 所以他从拼音教起，还发短信给手下，叫买幼儿图书和小学课本字典以及文具送过来。 张喜因为是被小嫂子赶走的，所以这事就被派给了另一人。 贺涛接到任务非常开心，采购了头儿指定的物品后，兴冲冲送了过去，然后也像张喜一样被小嫂子赶走了。 因为他没看到萌哒哒的幼儿，只看到一个小姑娘对着看图识字卡片上的拼音和图认真识字，他被震惊的没收住表情后，就被小姑娘送客了。 张喜哈哈大笑，“涛啊！那小姑娘就是小嫂子，咱头儿的养成对象。” 贺涛像被雷劈了一样，头儿有恋童癖？ 第二十八章 这不是无赖吗？ “好了好了。” 沈平过来赶两人去训练，“头儿休假回来肯定肯定要考核我们，都紧张起来。” “副队。” 张喜揽上沈平的肩膀，“你说头儿的手臂真断了吗？咱小嫂子力气再大，能大过头儿？” 沈平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真断了，头儿向上面汇报说他判断失误，以为是普通人，谁知跟咱们一样有特殊之处。 他休假也是带着任务去的，想把人给弄咱队里来，结果，嘿嘿，把他自己陷进去了。” “我看未必。” 贴在两人身后偷听的贺涛道，“头儿肯定是一眼就看中了人，然后才失误断了手臂。” 张喜赞同，“副队，你没看到头儿那眼神，我都快被看化了。” “去去去！” 沈平嫌弃的推开张喜，别是憋成了同志吧？就算是同志，也不能同头儿啊！ “就是你的任务不顺，才让小嫂子对我们没好感，再有任务，还派老幺去。 不管怎样，只要是特殊人才，必须进咱队，是咱队发现的。” …… 赶走了贺涛，蒋瑜更加认真看图识字了，这边的孩童真幸福，认字都有这么多花样，要是弟弟看到这些，该不会讨厌学习了吧？ “秦。” “嗯？” “这些，可以送给我吗？” “就是送给你的。” “多谢。” 蒋瑜笑颜如花，秦越捏住拳头，不让手冲动。 …… 次日已是4月3号，蒋瑜坐不住了，她要去买水果。 秦越要陪她。 蒋瑜问，“我买了水果可以离开一会吗？” “去哪？” “扫墓。” 秦越抿唇，小丫头的户口是单立的，查不到家人信息，好像凭空冒出来一样，不会是孤儿吧？ 但也不能在鹏城这里扫墓吧？亲戚的墓吗？ 他带上蒋瑜去超市挑选了祭祀适用的水果和点心，又带她去花店买菊花。 蒋瑜从他手上拽了一百块钱，“算我借的，还有水果点心也是。” 见蒋瑜选了三束花，秦越又觉得她要祭拜的是亲人，因为扫墓上坟一般祭拜三代内。 秦越要送蒋瑜，蒋瑜拒绝，“你先回去，我自己去。” “那我让人送你。” 蒋瑜担心拒绝让人送，秦会怀疑，反正陵园那边也适合她回去，就同意了。 目前唯一没被蒋瑜赶的老幺接了送小嫂子去陵园的任务，临来时，他被副队警告一定要有眼力劲儿。 所以，在陵园大门外停车后，蒋瑜不让他跟，他就不跟了。 …… 看到姐姐出现，蒋瑾高兴的跑来接着塑料袋，“姐，带什么好吃的了？” “不能吃。” 蒋瑜阻止弟弟开袋，“那些是祭祀用的水果和点心，明天祭拜完，你就能吃了。” “那你手里的呢？” 蒋瑾看着姐姐手上的黑色袋子。 蒋瑜摇头，“这是菊花，祭拜用的。” “菊花？” 蒋瑾惊，“菊花不是秋天才开吗？” “那边有温室大棚。” 蒋瑜说着走进正屋，“爷爷，怎么这么晚吃饭？” 那边是早上九点，这边是夜晚九点了，蒋爷爷才吃饭。 “爷爷天天上山。” 蒋瑾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端起自己的饭碗，“每天都要天黑才回来，还只挖半筐野菜。 本来这事是我的，爷爷抢了去，还说我认得的野菜不全，可他挖回来的野菜和我挖的一样，还没我速度快。” “臭小子！” 蒋爷爷假意嗔怒，“这是嫌弃爷爷老了？” “我没有！” 蒋瑾否认，他就是每天关在家里太憋闷，上山跑一跑，挖点野菜，摘点野果多好？狗蛋他们每天都有野果吃。 他盯着桌子上的塑料袋，果子和点心的香味传出来了， “姐，你怎么不多买些？” “小瑾！” 不待蒋瑜说话，蒋爷爷就教训蒋瑾，“你最近有些飘了，以前一文不花，如今你是什么都想买，当心我没收你的银子。” 蒋瑾低头干饭。 蒋瑜把手上的黑袋子放在门后，“爷爷，黑袋子里是菊花，我选了三束一样的。 果子有三种，每种五个，点心也是三种，每种五个，我没多买，就怕祭祀过后，您和小瑾吃的慢，坏了。” “姐，我错了。” 蒋瑾抬起头，这才看清蒋瑜的脸，“姐，你的脸怎么了？” “过敏了。” 蒋瑜睨弟弟，大惊小怪的，“喝了点甜甜的葡萄酒，过敏了，去医馆打了吊瓶。 吊瓶就是往静脉血管里输送液体，输的液体是什么，我也不懂，等我回去还要去医院的。” 蒋爷爷端起油灯端详，“不会留疤吧？” “不会。” 蒋瑜把手电筒打开，让爷爷看的更清楚，“已经消了很多，也不怎么痒了，那边大夫不号脉，用科技检查。” 蒋爷爷放心了，“别抓，留了疤会被人笑的。” 蒋瑜不在意，留疤有什么关系？正好不用嫁人，谁爱笑笑去！ “姐，你能回来了吗？” 蒋瑾关心这个，他想姐，也想姐带回来的吃食。 “还不能。” 蒋瑜说起秀姐回娘家，家里住的那人是被自己踢断手臂的军人，因为她赔的钱不够，对方就住下来养伤了， “上次回来时间紧，爷爷那两天心情又不好，我也没敢说。 本来这位军人只住三天，因为秀姐不放心我，他就说留下住到秀姐回来再走。 今天我是说要出来祭拜，时间可以久一点。” 蒋瑾“……” “这不是无赖吗？怎可住到别人家里养伤？军人是士兵吧？” “是的。” 蒋瑜点头，“不过秀姐说他是士兵里的官，是连长，我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官，秀姐叫我别惹他。” 蒋爷爷听出了不对劲，“男的？年龄几何？” “是男的，好像二十五了。” 蒋爷爷松口气，二十五应该成亲了。那边是一夫一妻制，虽然有钱人会包养外室，士兵应该要遵守国家律法的。 “你带野菜去吗？” 蒋爷爷指着桌边的背筐，每天半筐野菜，他和小瑾也吃不完，晒野菜干有些早。 “带吧！” 蒋瑜看到嫩绿的野菜心喜，倒出水果，装了满满一袋子。 时间还足，蒋瑜又说起自己学习的事， “……等秦连长离开，我就把那些图书拿回来给小瑾看，很容易学的。” 第二十九章 我可没那么无知 听蒋瑜这么说，蒋爷爷觉得秦连长人不错，说是住到小瑜那里养伤，还给小瑜买了书本教学习，就是住一个屋檐下有些…… 不过那边不怎么注重男女大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 蒋瑾正听得津津有味，话题却突然转到他身上，“我不学。” “又没叫你考秀才！” 蒋瑜不满，“秦连长说，学到多少都是自己的，学了会了，懂道理了，自己才少吃亏。” 蒋爷爷连连点头，是这个理。 “好吧！” 蒋瑾勉为其难的答应，却不知那些看图识字拿回来后，他一天翻几遍，还叫姐姐继续给他带图书回来。 时间差不多了，蒋瑜依依不舍离开，“爷爷，等秀姐回来，我就能回了，您和小瑾买些粮和肉回来，别舍不得。” “知道了。” 蒋爷爷摆摆手，家里小米还有，明天扫墓还有公鸡和糍粑，几天都吃不完的。 蒋瑜拎了一袋野菜回来，说是在陵园挖的，秦越淡淡说道，“你不能吃。” “为什么？” 秦越指着野菜里的荠菜，“荠菜是发物，不少野菜都是发物，你过敏症状还没好，吃不了。” 好吧！她不吃野菜。 老幺要离开，蒋瑜开口留他，“今天辛苦你了，留下吃饭吧！我去做饭。” 老幺看向头儿。 秦越颔首，“留下吧！” 食材已经送来，因为蒋瑜的过敏症状，不适合吃油炒油炸的，就吃清蒸和凉拌的。 蒸米粉肉，蒸糯米丸子，蒸苦瓜酿肉，蒸金针菇，蒸茄子，肉沫蒸鸡蛋，凉拌小萝卜，搅拌黄瓜，凉拌野菜。 都是秦越口述，蒋瑜做的。 一口蒸锅，一口炒锅分别蒸了两次。 秦越尝了，表扬蒋瑜行动力强。 蒋瑜吃着也很舒心，睨他一眼忍住没怼他，一个只会煮粥煮面条的人，还挑嘴！ 吃了饭，老幺主动洗刷，休息了会，送头儿和小嫂子去医院。 这次看的是门诊医生。 医生又给开了吊瓶，并说明天就不用来了，在家吃药抹炉甘石洗剂就行了。 再次打针，蒋瑜主动送上手，就像被蚂蚁咬了一下，和她缝补时扎到手差不多。 秦越拿着小学课本坐在床边教她。 门外的老幺，“……” 头儿真是爱惨了小嫂子，有老师身份的任务，头儿从来不去，因为他去了一次是板着脸上讲台的，被家长投诉，成了史上任龄最短的老师。 吊完水回去，秦越叫蒋瑜去洗头洗澡，医院里病菌多，洗澡出来后他给涂炉甘石洗剂。 他涂的当然是蒋瑜脸上的，身上的，蒋瑜自己涂，看的到就涂，看不到就算了，又不是真正皮肤病。 头发是秦越给擦的吹的，秦越左手拿着电吹风，蒋瑜自己撩头发。 坐在墙边当壁画的老幺“……” 头儿真的爱惨了小嫂子，这种娘们唧唧的事情都帮小嫂子做。 ‘头儿爱惨了小嫂子’，成了狼队队员们的口头禅。 秦楚，“……” 他有弟媳妇了？ 秦燕，“……” 我有二嫂了？ …… 学了两天，蒋瑜被四年级数学卡住了，那些应用题太难了。 又甲又乙，又已知，还要把绳子分成段，给出两两的长，再算各段的长，这不是有病吗？ 秦越的手终于没忍住，在蒋瑜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好了，不学这些了。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上班了。” 洗了澡，吃了药，秦越又给蒋瑜脸上的红疙瘩涂抹上炉甘石洗剂。 “晚安。” “什么？” “就是一个睡前礼貌语，祝福对方睡个好觉的意思。” “晚安。” 秦越的嘴角上扬，“不可以再对其他男人说。” 蒋瑜“……” 我不懂，但我不问。 “我可以和秀姐说吗？” 秦越的嘴角弧度僵住，郑秀是女人，郑秀是对阿瑜好的女人，这么安慰自己后，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他推蒋瑜进次卧，“可以，快去躺下，我关灯。” …… 蒋瑜又被秦越送上班，501门口依然有两双眼睛目送两人下楼。 吴健农叹口气，“放弃吧！” 秀姐回娘家了，秦越和阿瑜单独在一起三天，什么感情也处出来了。 对方是军人，他们查不敢查，动不敢动的。 而且阿瑜对他俩淡淡的，就像普通邻居普通客人。 “不！” 荣志威摇头，“军人反而更好办。” 军人只有假期才有时间陪伴另一半，等秦越休假离开，他就可以趁虚而入，没结婚，就不是破坏军婚。 店里签到，前台阿宝盯着蒋瑜的前额看，“110，你，你得了皮肤病，不能上班的。” 蒋瑜“……” 蒋瑜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越就开口了，“眼瞎吗？这是过敏！” 前台阿宝立刻站的直直的，就差敬礼了，“对不起，我没看清。” 蒋瑜推秦越离开，“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高大帅气的连长同志被纤瘦的110带着不满的态度推走，前台阿宝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老板，低头假装做事。 蒋瑜一进待钟室，热闹的待钟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技师的目光都盯着蒋瑜露在外面的肌肤。 她找了个空位坐下，她旁边的人像被电了一样立刻起身走开。 蒋瑜“……” 38号阿彩笑着坐到蒋瑜身边，“哎呀！第一次坐的这么松快。” 蒋瑜看她一眼，没说话。 “喂！” 38号阿彩推蒋瑜一下，“你是不是得了梅毒？” 梅毒？是说她皮肤上的红疙瘩吗？ 蒋瑜睨她一眼，“那你还敢坐过来？” “我可没那么无知。” 38号阿彩扬起下巴，“梅毒是经过啪啪和血液传染的，坐一起，没关系的。” 啪啪？ 不懂也不耽误蒋瑜挤兑人，“真要有个得了梅毒的人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嘿嘿。” 38号阿彩憨笑，“你别这么直白嘛！你到底吃了什么？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38号阿彩手指指着蒋瑜的额头。 见技师们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蒋瑜淡淡道，“酒精过敏！” “原来是过敏啊！” 38号阿彩大大松了口气，“我就看着也不像是梅毒，可偏偏很多人私下里胡说八道。” “谁？” 蒋瑜问着38号阿彩，目光扫向技师们。 第三十章 打人要被关局子的 技师们全部低下了头。 只有19号阿远看向蒋瑜，他就是请个长假，回来竟有物是人非之感。 这三天，待钟室里议论最多的就是这个110。 他起身走到蒋瑜面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110你好，我是19号阿远。” 蒋瑜抬头打量19号，白皙瘦高，神色倨傲。 鉴定结果，陈蕴二号！ “我有病，你离我远点。” “噗！” 38号阿彩喷笑，“19号，110是秀姐老乡，小心秀姐回来骂你。” 19号阿远淡然一笑，“我就是想认识一下新同事。” 38号阿彩笑容更盛，“听说又要招学员了，秀姐肯定会替你介绍新同事的，她很宝贝110的哟！” 19号阿远睇了眼38号阿彩，回到他起来后也被留着的座位边坐下。 他身边的技师巧笑嫣然和他说话，19号阿远脸上也扬起温柔笑意与技师笑闹，男女都是做作夸张语调。 蒋瑜闭上了眼，这应该就是秀姐说的辣眼睛场面吧？ 38号阿彩靠在蒋瑜耳边道，“离他远一点。” 蒋瑜睁眼斜睨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38号阿彩坐正身姿，“110，你再教教我好不好？” 技师们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蒋瑜拉过38号胳膊放在自己的腿上，把理筋术的理字决用在她胳膊上，疼得她哇哇叫。 在蒋瑜松开她后，38号闭上眼睛仔细体会胳膊里的疼和爽。 19号阿远那做作的温柔声响起，“110，手法很独特嘛，在哪学的？” 蒋瑜看都不带看他的，“曼姐。” 110越是不理睬他，19号阿远就越对110有兴趣，“曼姐偏心了。” 蒋瑜“……” 和陈蕴一样脑子里能养鱼！ 蒋瑜怼道，“19号，有种你就去曼姐面前说这话，不然就闭嘴，别学女人挑拨是非。” 19号阿远还从来没被技师怼过，脸上表情说有多尬就有多尬。 38号阿彩睁开眼，“19号，110家有祖传气功，她用的手法就是曼姐教的。” 19号阿远挑眉，气功？ 38号阿彩嘴角上扬，又补了一句，“110就是在待钟室里告诉我的。” 19号阿远黑脸瞪身边技师，把他当枪使？ 他身边的技师抬头看天花板。 蒋瑜嫌待钟室太吵闹，喊上38号一起去培训室。 “是不是吃了不能吃的东西？” 阿曼一眼就看出蒋瑜是过敏了，蒋瑜笑眼弯弯，“喝了杯葡萄酒。” 葡萄酒也能过敏？ 阿曼和38号阿彩不知道还有这种体质，但都知道郑秀爱喝葡萄酒。 两人叫蒋瑜以后小心点，别和郑秀一起疯。 “秀姐很好的。” 蒋瑜不喜阿曼和38号阿彩用‘疯’字说秀姐。 阿曼一脸狐疑，“阿瑜，疯字可以是贬义词也可以是褒义词，你不知道吗？” 蒋瑜“……” 38号阿彩倒是没怀疑蒋瑜，秀姐把110当宝贝一样护着，蒋瑜护着秀姐也没错。 她把待钟室里发生的事告诉阿曼。 蒋瑜很怕自己又惹了事，“没给曼姐惹麻烦吧？” “没有。” 阿曼笑道，“19号是老板娘的亲戚，可我和阿秀也不是任人拿捏欺负的。 你不仅拿下老金，还拿下老金两个朋友，老板娘她可不敢辞退你。” “就是就是。” 38号阿彩笑眯了眼，“现在的你，就算揍19号一顿，老板娘说不定还会叫19号滚蛋。” 蒋瑜意动，她看19号阿远就像看到了陈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揍一顿？ 阿曼怒瞪38号阿彩，劝蒋瑜，“阿瑜，你别听38号胡说，打人要被关局子的。” 橘子？局子？ 蒋瑜憋着不问，阿曼怀疑她了，下班回去问秦。 她转移话题问38号阿彩刚才的感受。 38号阿彩摇头说她没感受到被19号打断了。 蒋瑜“……” 真笨，难怪经常被曼姐训。 “阿曼，110在不在？” 培训室的门被敲响，蒋瑜打开房门，就见蔡姐满面笑容，“110，点钟，9包。” 蒋瑜去热水间打水，热水间里有三个技师在准备泡脚水，看到她，都露出礼貌微笑。 蒋瑜对她们点点头，拿了一个木桶套上袋子，放了个药包接热水。 接着热水，她问接好水的三个技师怎么不走？ “等你。” 三个技师异口同声。 蒋瑜“……” 不再把她当成只会吃菜的小鸟了吗？ 到了9号包间门口，三个技师主动排在蒋瑜后面。 包间里是鲁老板和朋友。 “110，这里。” 蒋瑜别无选择，她是点钟，包间里只有鲁老板是回头客，点她钟的，非鲁老板莫属。 这次不用鲁老板说，蒋瑜直接拎他裤管搭在搭脚凳上，替他脱鞋袜。 另外三个客人也被技师们分配了，不过他们都看向鲁老板这边。 见蒋瑜主动就给鲁老板脱鞋袜，都意味深长的笑看鲁老板。 “110，谢谢你。” 鲁老板的道谢，蒋瑜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出包间拿热毛巾擦手。 回包间见鲁老板还坐在沙发上，她不主动了，“请客人转身坐在凳子上。” 鲁老板一脸歉意对蒋瑜笑，“这样坐着，腰使不上劲。” 蒋瑜走到他左边，一言不发就把右胳膊插进他腋下，一用力，鲁老板便站了起来。 突然被站起，加上双脚被固定在木盆中，鲁老板有些慌，“110，别松手。” 蒋瑜双手快速交换给他身体转个方向，随后放他坐在搭脚凳上。 鲁老板的慌乱与蒋瑜的冷静呈鲜明对比，另外三个客人不厚道的笑了。 身体稳稳当当落在搭脚凳上了，鲁老板收敛心神质问三个朋友，“很好笑吗？” 三位朋友不收敛，还挤兑他。 “你慌张的样子是很搞笑啦。” “110靓女可是很冷静的哟。” “没想到110靓女力气不小，你这身高有两百斤了，在她手中像小孩子一样的轻。” 蒋瑜充耳不闻，直接上手按鲁老板头部。 三个客人对鲁老板眨眨眼，帮不上忙呢！ 因着上次的后悔，这次鲁老板不再乱指挥。 对鲁老板，蒋瑜就只用补泻补手法，她怕给鲁老板用上节奏手感后，以后的点钟会被这个啰嗦老板占去一半。 就这种手法，鲁老板也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 第三十一章 你不喊饿了吗？ 三位客人幽怨的瞪着闭目的鲁老板，他享受了，他们呢？ 也不给他们点老技师。 其实是他们错怪鲁老板了，三个技师都是老技师，但她们在开小差，眼睛和心神全都放在了蒋瑜手指上。 进来时，她们以抢到蒋瑜旁边位置为荣。 20分钟按完，蒋瑜又架起鲁老板转身。 “谢谢。” 鲁老板真诚道谢。 蒋瑜只是淡淡点头，拎着他的裤管把他的双脚放在搭脚凳上，用长毛巾擦干后包上。 把木盆拽到一边后，开始做足疗。 鲁老板目光一直望着蒋瑜，蒋瑜视而不见，任他打量。 “我的小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你哪年的？” 蒋瑜用一句话怼死鲁老板，“您不觉得您炫女是在揭我们这些女子的伤疤吗？” 鲁老板愣住，他不是炫女，只是想找一个话题和这个身高与他很搭的靓女聊起来。 可是这一句直指社会地位差距的话，让鲁老板和另外三个客人都说不出话来。 空气突然很安静，气氛很尴尬。 蒋瑜丝毫不受影响。 给鲁老板穿上袜和鞋后，说声“客人，足疗结束了”，就端着木盆率先出了包间。 三个技师先后出了包间，鲁老板叹气，“我太自以为是了。” “鲁老板别在意。” 一个朋友安慰他，“仇富心的人很多。” “你不懂。” 鲁老板摇头，他和110距离最近，就算110的脸被口罩遮住了，他也透过平光眼镜看到她眼里的嘲讽。 他一边享受着小姑娘的伺候，一边还说着自己的小女儿，这不是故意做对比踩人自尊吗？ 没能在三楼看到蒋瑜，鲁老板手上攥着的一百块钱放回了兜里，和朋友下楼去结账了。 在卫生间把手洗了好几遍，蒋瑜走出卫生间，热水间里还有个技师，她不予理会，抬腿就走。 “110。” 那个技师喊着蒋瑜，并追上她。 蒋瑜停住，“你在等我？” 技师颔首，“我是66号阿霞。” 蒋瑜问，“有事吗？” 66号阿霞道，“我，我就是想，想问以后你的点钟，可不可以带带我？” “若有机会的话。” 蒋瑜轻轻点头，下楼去了。 66号阿霞对着蒋瑜背影咧嘴笑，她就知道110不是表面那么冷的人。 …… 进了待钟室，和蒋瑜一起上钟的另两个技师起身对她招手，“110，坐这里。” 蒋瑜顿了一下，便抬腿走过去。 等蒋瑜坐下后，两个技师才在她两边坐下。 “我是33号阿兰。” “我是82号阿琴。” 蒋瑜对两人点点头。 蒋瑜的冷淡，技师都知道，两人也不以为意。 “110，我们都是曼姐教的，每个人学出来的都不一样，没想到你是最特别的一个。” 蒋瑜淡淡道，“我会气功。” 33号阿兰瞪了眼82号阿琴，会不会说话？ “110，你别理她，曼姐教谁都是用心教的，有的人有悟性，有的人手就像脚一样笨。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能按动大货车，已经名声在外了，我们作为‘大脚板’的技师，与有荣焉。” 33号阿兰还算会说话，蒋瑜愿意聊两句，“你怎么知道的？” 33号阿兰笑道，“我老公是‘鹏城足浴’修脚师。” 蒋瑜瞥了眼被技师们包围着，却侧耳倾听她们说话的19号阿远，“‘大脚板’只一个修脚师，好像忙不过来吧？” 33号阿兰也看向19号阿远，“我老公在‘鹏城足浴’提成可不少，要不是两个人在一个足疗店里不方便，我就去‘鹏城足浴’了。” 迎宾拿着号牌来了，“110，点钟，三楼1包。” 蒋瑜去上钟了，19号阿远对82号阿琴使美男计， “82号，110为什么戴口罩？我看到她额头的疙瘩印了。” 33号阿兰按住要说话的82号阿琴，“19号，想了解110，最好去问秀姐。” 19号阿远盯着33号阿兰看了很久，才移开目光。 33号阿兰用眼神警告82号阿琴，她们这边刚和110示好，可不能转脸就出卖人。 …… 1号包间里是荣志威和吴健农。 “阿瑜。” “阿瑜。” 蒋瑜一脸认真表情，“请叫我110。” 荣志威“……” 这样可爱的阿瑜，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这次仍然是荣志威先按，蒋瑜给他用上了节奏手感。 荣志威夸赞她的手法又精进了。 蒋瑜淡淡点头，“我最近找到一种按摩手感。” 按摩结束后，荣志威和吴健农等着蒋瑜整理了包间，跟在她身后走出包间，“你该下班了吧？” “快了。” “我们请你吃夜宵。” “不行。” 蒋瑜拒绝，“秦会来接我下班。” 荣志威“……” “那你能请我们吃夜宵吗？” “不可以。” 蒋瑜摇头，秀姐一再交代，下班回家就打上小锁。 荣志威和吴健农沉着脸走出‘大脚板’，看到等在店外的秦越。 秦越看过来的目光很淡，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蒋瑜签退下班，看到秦越在，连忙跑过去，“秦，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回家再问。” 秦越牵上蒋瑜的手，眼里都是笑意，“饿了吧？” “咦？你不喊饿了吗？” 秦越“……” 你都习惯了我的存在，我干嘛还喊饿？ “我今晚吃了晚饭，张喜来做的，夜宵做好他就走了。” “你没留他一起吃吗？” “他留下吃晚饭了，我陪你吃夜宵。” …… 蒋瑜洗了手出来就问秦越，“梅毒是什么？啪啪又是什么？” 秦越怒了，“谁对你说这些的？” “怎么了？” 蒋瑜觉得不对劲了，“你先跟我说梅毒是什么？” 秦越望着蒋瑜脸上的疙瘩印，“别人这么说你的是吗？” 蒋瑜把38号阿彩的话告诉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说我？她们可是今天才看到我脸上的疙瘩。啪啪又是什么？” 秦越一脸不自然，“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个。” 既然秦不愿意说，蒋瑜又问别的，“橘子又是什么？什么是褒义词，什么是贬义词？” 秦越“……” “你把带橘子的整句话说给我听。” 蒋瑜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我自己可以的对吧？19号被我怼的说不出话来，38号又帮我吓他几句，他肯定不敢惹我了。” 第三十二章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望着蒋瑜叭叭不停的小嘴，秦越费了好大劲儿才移开视线， “橘子不是橘子，是局子，就是公安局，抓坏人进去的地方。” 蒋瑜“……” 原来是衙门！幸亏没问曼姐和38号。 “吃饭吃饭，饿了吧？” 秦越把电饭锅锅胆端出来，“明天我送你进待钟室，我去教训那个19号。” “不行！” 蒋瑜不同意，“你是军人，不能打人。” “我不打他，我就用眼睛瞪他，吓他。” “那也不行。” 蒋瑜还是不同意，“等秀姐回来，你就走了，19号记恨的是我和秀姐，我装高冷，不理他就行了。” 秦越轻声问，“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会啊！” 蒋瑜点头，“你教我这么多，我把你当夫……老师的。” 秦越上扬的嘴角僵住，随后一想，老师就老师吧！至少不会忘了他，还能趁机保持联系。 …… 第二天，秦越等蒋瑜签了到去待钟室后，叫老板警告19号老实点，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秦越离开后，老板就把19号阿远叫出来谈话了。 19号阿远“……” 难怪38号和秀姐护着110，原来是有个军官男朋友。 回到待钟室，见38号阿彩一副谄媚的与冷淡的110说话，19号阿远不屑的撇撇嘴，还不是卖色的？ 卖的比较高级罢了，就是不知道口罩下的颜色，值不值军官动用官衔威胁人的？ 迎宾阿红拿着号牌来了，“110，38，点钟，三楼5包。” 5号包间是秀姐的熟客。 其中一位客人向蒋瑜打招呼，“口罩靓女，我们又来了。” 是上次秀姐带她那个客人，蒋瑜很不喜欢，但客人点钟了，她拒钟的话影响秀姐。 “客人请仰面躺好。” 客人盯着蒋瑜看了很久，才躺下，“110，你越遮掩，越让男人好奇。” 蒋瑜抬手按上他前额的印堂穴，淡淡说道，“你说的是猎奇猎艳的渣男，如果你也是，下回请别点我的钟。” “哈哈。” 他的同伴笑了起来，“110说得对，谢老板就是渣男，你可要小心点。” 谢老板一脸无奈，“110，这是我的损友马老板，你也记住他。” “嘘！请安静。” 蒋瑜不打算和这种讨人厌的渣男说废话，直接就发力了。 真正的发力。 “哎哎哎～疼～” 谢老板叫了起来，“口罩靓女，轻点～” 谢老板叫的比猫叫春还动听缠绵。 蒋瑜不但不收力，反而更大力。 “啊！啊啊！” 谢老板改学杀猪叫了，“110，真的很疼。” “疼就对了，安静点。” 根据手下肌肉的紧绷度，感知谢老板受力度后，蒋瑜就控制着力度不再加。 对谢老板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蒋瑜没用节奏手感。 “客人，按摩结束了。” 蒋瑜放下谢老板的两条被折得仿佛折了的腿，道。 “呼，呼呼。” 谢老板呼着气，“我还活着？咦？我全身血液好像换了一遍一样，感觉我的身体好像回到二十岁，精力十足。” “噗哈哈。” 马老板喷笑，“谢老板，你说话再这么口无遮拦，110又要在你身上耍一套了。” 谢老板叹气，“我认认真真的说话，你能不能别曲解？” “啊！啊啊！” 马老板也被38号阿彩折按小腿折的痛喊出声。 38号阿彩得了两百块小费，蒋瑜得了五百块小费。 是谢老板请客，小费自然是他给，“口罩靓女，我们答应了108，只要来‘大脚板’就必点她的钟。 你这么认真的给我按，我也不能喜新厌旧，这小费就当作补偿吧！” 蒋瑜接了小费就离开，“谢谢客人，我下钟了，客人自便。” 谢老板还想说什么，蒋瑜已经走出包间门，正碰上蔡姐过来喊人，“110，这边结束了吗？” “结束了。” “8包客人等了20分钟了。” “我这就去。” 蒋瑜回转身叫38号阿彩整理包间，无视谢老板和马老板就走了。 谢老板出包间后，歪头对朋友马老板示意。 两人不从5包直接下楼去，反而往7包绕过去。 三楼的布局是：北墙1～3号三个双人包间，东北角是热水间和卫生间。 东墙是4～7号四个三人包间，东南角是培训室。 南墙边是8～10号三个四人足疗大包。 西墙边只是走道。 8～10号对面是11和12号四人按摩大包，两个按摩大包背面是服务员休息室和小仓库，正对着楼梯。 所以从5包往7包走，反而往里走了。 7包所对的走道，与按摩大包和足疗大包之间的走道呈l型。 谢老板要看看8号足疗大包里是谁？是谁点了110的钟。 8包里有两位客人，却没有技师，蒋瑜惊讶，“先生？另一个技师呢？” 老先生指着另个沙发上的老妇人，“实不相瞒，我老婆来检查来了，就点了你一个。” 老妇人看到蒋瑜的口罩就说道，“靓女，你这样有些欲盖弥彰呢。” 蒋瑜淡笑道，“这样，我觉得安全。” 老妇人的衣着打扮都很精致，若不看她的脸面，会以为只有三四十岁，平易近人，声音柔和，蒋瑜不由得放下戒备，变得温和。 老妇人笑着点头，“给我做个足疗。” “您稍等。” 蒋瑜侧身走出包间。 瞥到8号包间里的两位老人后，谢老板脚步未停，在楼梯口处，看到蒋瑜从热水间走出来。 蒋瑜隔着楼梯向看过来的谢老板两人点点头，端着木桶往包间走去。 放下木桶，蒋瑜问老妇人要不要把包间门关上？ 老妇人同意后，她才轻轻关上包间门。 按摩时，蒋瑜不敢用力，老妇人却说她力气小了，“我经常去美容院的。” 蒋瑜只给加了一点点的力，按到肩膀时再继续加力，并且用上了节奏手感。 “咦？” 老妇人只是轻咦一声，没说话。 蒋瑜认真并小心的控制着节奏。 客人年纪大了，节奏不能太快，不然心脏受不了，这么一来，反而成了她跟着客人的心跳节奏走…… 一个小时后，蒋瑜打开门，从走道上的消毒柜里拿来两条热毛巾，轻柔的擦去老妇人小腿上的按摩膏，拉下她的裙摆，“客人，足疗结束了。” 第三十三章 怎么是个矮矬圆？ 等蒋瑜洗了手回来整理包间，老先生两口子还没走，她问客人还有什么需要？ 老先生把准备好的小费给她，“这是给你的，我老婆很喜欢你的手法。” “不行！我不能要。” 蒋瑜忙摆手，老妇人来，肯定是因为老先生给她小费的事，她怎么还能再收小费呢？ 老妇人笑了，“你的手法很好，真的，我的身体轻松又暖和，以后有时间，我还来找你。” 蒋瑜还是拒绝，“欢迎您再来，但这小费我不能收，给先生拿着做底气。” 老先生和老妇人愣怔之后就都哈哈笑起来。 这个靓妹仔误会了呢！ 老先生解释说，“我不缺钱，以前被我老婆管习惯了，现在仍然喜欢被她管着。” 老妇人也解释，“他每次花了什么钱，回去都会给我汇报一遍。 第一次给你小费我理解，第二次又给，可不太像他平时的作风。 我就问他了，然后就好奇来试了。你，很好。” 蒋瑜仔细看着两人面部表情，“你们的儿女，不会责怪你们的吧？” “不会，不会。” 老妇人笑成了一朵花，“他们随便我们花钱。” 蒋瑜恭敬的双手接了老先生一直递着的钱，“谢谢先生，谢谢夫人。” 老妇人摆摆手，“不客气，我们走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二位慢走。” 包间里没人了，蒋瑜才看手上的小费，六百块，会不会太多了？ 老人家的小费，她拿着有些心虚，好像哄骗了老人家似的。 “110。” 蒋瑜正在整理沙发，38号阿彩跑了进来，“110，趁着空闲，你给我再讲一讲，好不好？” 蒋瑜“……” 如若38号落在爷爷手上，戒尺得打断两根。 拽过38号的胳膊，手指速度放到极慢，“感觉到没有？就是这样，就是这种边按边推边撑的感觉。 你实在学不来的话，就把曼姐教的手法给连贯成一个圆满的圆，尽量别断。 要不你就只学补泄补，别学我这种新的了，很难学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留下38号阿彩在包间体会，蒋瑜对前台阿宝说下钟了，洗了手进待钟室。 待钟室里只有十来个技师，今天是周末，清明节过了，生意恢复了。 82号阿琴坐到蒋瑜身边，“来新学员了，轮钟一圈的时间更久了，你的点钟多，倒是不用担心。” 蒋瑜淡淡看她一眼，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82号阿琴撅嘴，110太傲了。 迎宾阿红拿着两个号牌，“110，38号，点钟，三楼6包。” 蒋瑜睁开眼，“38号在三楼，我上三楼喊她。” 迎宾阿红离开，蒋瑜起身，82号阿琴拉上蒋瑜手腕，“怎么又点38号？” “我怎么知道？” 蒋瑜蹙眉扯掉82号阿琴的手，抬脚走了。 82号阿琴揉着被扯疼的手腕，38号会巴结，110再冷傲，还不是喜欢听奉承话？ 38号阿彩已经在蔡姐身边等着蒋瑜了，“110，怎么办？来了两个大货车，怎么就点我的钟了呢？” 蒋瑜往6号包间走去，“你不喜欢就下去换，82号在等轮钟。” 38号阿彩一咬牙跟上，“不换！我拼死也要按倒一辆。” 6号包间的按摩床上，已经躺好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客人，看到蒋瑜，两人眼睛一亮，“就是你，快来给我按。” “给我按。” “给我按。” 两个客人争了起来。 后进来的38号尴尬的站在一边，既然都争着叫110按，干嘛还点她的钟？ 两位客人看到38号，异口同声嫌弃，“不是说也是一个高个子吗？怎么是个矮矬圆？” 矮矬圆三个字差点让蒋瑜笑出来，这两位客人应该是从老金带来的两个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记错了秀姐的号子。 38号阿彩后退道，“另一个高个子是108，我们大脚板的秀姐。” 其中一人对38号阿彩挥手，“你去换108来。” 38号阿彩摇头，“秀姐请假回娘家了，她的钟可不好点。” 那人问道，“那你行吗？” 38号阿彩又退一步，“我不行。” 那人不耐烦的摆手，“不行你还不离开？我们排队让110按。” 蒋瑜问谁先来？ “我先。” 赶38号的男人抢了先，另一个男人只能排队，他对38号阿彩招手， “你别走了，陪我聊聊，聊聊你们秀姐的钟为什么比110的还难点？” 38号阿彩看了眼蒋瑜，拉了床头的凳子坐下，“秀姐是老技师，110是新技师。” 男人笑了，“你是说等110变成老技师后，她的钟也难点？还是说等110变成老技师后，就能取代你们秀姐了？” “我没说，我没说。” 38号阿彩紧张的连连摆手，“客人可不能误解我，110和秀姐是老乡。” “老乡老乡，背后一枪。” “110和秀姐是合租人。” “那更容易因为一些水电费等等小事翻脸了。” 38号阿彩急得眼睛都红了，“客人，你别总是曲解我的意思啊！110和秀姐很好的，秀姐很护着110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38号阿彩干脆闭嘴了。 听着另一位客人的挑拨，蒋瑜不停的加力，加的被她按的客人咬牙，“老吕，你闭嘴！” 听到咬牙切齿声，老吕坐起看去，“老牛你也有被按疼的时候啊？” 老牛疼的龇牙咧嘴，“110，要不，你先给老吕按？” 蒋瑜看向老吕，“客人，你先按吗？” 老吕仰卧，“来吧！” 对这个碎嘴的男人，蒋瑜可不会手下留情，按头部时，她控制着力气，按倒肩颈部时，大力全部输出。 “嘶，嘶嘶。” 老吕出声叫痛，“轻点，轻点，你吃铁长大的吗？这么大的力气？” 蒋瑜收了力气。 老吕又有意见了，“你没吃饭吗？” 蒋瑜使出大力。 老吕又叫，“你轻一点，按坏了，谁赔？” 蒋瑜又收了力气。 老吕无奈认错，“我不该说你和你的秀姐，你好好给我按。” 蒋瑜认真了，按的老吕一边吸气忍痛一边还舒服的呻吟着。 38号阿彩“……” 110居然还能让客人认错？在服务行业，尤其她们这些按摩技师中，从来都是技师的错，永远没有客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