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卡塞尔上大学的烛龙》 第一章:瞎子道士 日本,成田机场,出入境大厅。 一个双眼被白布遮住,身穿道袍的少年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你说他看不见吧,他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在错综复杂的机场里表现地跟正常人一样,手中拐杖的象征意义明显大于实用。 只见他身穿素白道袍,背着一个帆布包不急不慢地来到柜台前登记。 “你好。”年轻道士微笑着将自己的护照等证件递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接过,他有些无奈地提醒道:“小姐,该办理入境手续啦。” “啊嘞?”少女愣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道士脸上移开,小脸红扑扑的,有些手忙脚乱地开始自己的工作。 “陈烛?”少女捧着护照问道。 “是的。”陈烛以一口流利的日语回答。 在简单的问询过后,随着“入境准许”的印章落下,陈烛便是正式踏入日本这个国度了。 站在白云之下,微风缓缓吹动道袍,陈烛骨节分明的左手握着几枚铜币,铜绿色的精灵在修长的手指间跳跃,高抛,在阳光下闪耀,然后再度落入手中。 于是陈烛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嘴里默念,车来车往间,在第八辆车经过他的时候果断出手。 一辆出租车被精准拦下,陈烛拉开车门上车,对着司机说道:“国立东京大学后门小街,谢谢。” “好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有些惊奇地打量着车后座的年轻道士,他不是瞎子吗,怎么知道自己这辆是出租车。 难道是传说中的阴阳师大人?司机胡思乱想着,这身衣服有点像,但好像又不太一样。 陈烛没有理会司机,他手里拿着一台手机摆弄着,藏在耳中的耳麦传来一个好听的女人声: “莫西莫西,小怪兽在吗?收到请回复。” 陈烛有些无奈地回答:“在的,苏小姐。” 陈烛说话间,电话对面传来一阵薯片碎裂的清脆声,在一声吞咽后,薯片妞说道:“很好,小怪兽,我们即将挑战的下一个奥特曼名叫上衫越,言灵黑日,是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高危言灵。” 陈烛默不作声,认真聆听着情报。 “在日本的混血种中,皇一直是他们的战力巅峰,你这次行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老头打趴下,精英混血种?我们打的就是精英!” “在即将挑战上衫越前,咱们来回顾一下你之前的辉煌战绩,啧啧。”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阵感慨,就算陈烛看不见,也能想象出那场景,漂亮的少女左手拿着资料啧啧称奇,右手夹着一片薯片,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美腿耷拉在沙发靠背上,豆蔻般的白皙脚趾不安分地扭动着。 “从出道到现在,你已经先后放倒了八个混血种,血脉从c级到s级都有,单挑数量三位数的死侍群,手撕四代种,活捉三代种等一系列堪称丧心病狂的战绩。” “不愧是你啊,小怪兽,咔擦。”薯片妞感慨道。 “要不是你师傅已经去世了,我还真想问问他老人家是怎么培养你的,要是再多来几个,咱们直接开始屠龙王好了,至于其他混血种,干脆穿上比基尼给你们当啦啦队得了。” “屠龙什么的完全没难度好不好……”薯片妞满怀期待。 陈烛默不作声,显然是习惯了对方的碎碎念。 “干完这单你是不是就要去上大学了?”薯片妞突然问道。 “嗯,师傅说大概一个月以后会有个叫卡塞尔学院的大学过来找我。”陈烛轻声说道。 “真的不考虑一下跟我们老板工作?这里可是有三位千娇百媚的美女同事哟。” “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做宝,学生妹哪有我们这群成熟姐姐好玩啊!”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薯片妞招安了,但每次的结果都一样。 “不了,师傅他老人家说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少跟你们混一起。” “放屁,你要是这么听你师傅的话,你就不会在你师傅去世后主动找上我们了!”薯片妞大怒。 “好哇陈烛,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心机这么深!需要我们帮你找对手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甜甜,利用完了就是牛夫人了对不对!” 陈烛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也不算利用吧,你们给我找对手,我帮你们解决敌人,等价交换,很公平啊。” “哼哼,我才不管,臭渣男!”薯片妞哼哼唧唧地又是一口薯片。 陈烛不出声了,跟女人讲道理显然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这时候沉默就对了,骂几句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行吧行吧,臭渣男,那么这次帮你找到上衫越这个对手,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得帮我个忙?”见陈烛不说话,薯片妞只得抛开刚刚的话题,转而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先说说什么事。”陈烛没有贸然答应。 “很简单,帮我潜入一个地方,拍下一幅壁画的照片。”薯片妞说。 陈烛沉吟了一下,终究是选择了答应,拍张照片而已,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哈哈,那就这样说定啦,干完这一单,你就可以回家结婚了!”薯片妞十分歹毒往陈烛身上插旗子。 陈烛没有理会,被白布蒙住的双眼“看”向窗外,铜币在指尖跳跃,脸色平静如水,让人摸不透他此时此刻的心思。 东京半岛酒店,总统套房内。 一间豪华酒店套房,却因为四处乱扔的行李,晾在挂灯上的衣物,而莫名带上一种大学宿舍的感觉。 而唯一的净土便是沙发,薯片妞就躺在沙发上吃着薯片。 “话说,你对陈烛怎么看。”薯片妞突然问道。 “好战分子?”不远处的床沿上坐着的一个长腿美女回答。 “确实,自从他师傅去世以后,他就跟个战争狂人一样,四处找人干架。”薯片妞也有些感慨。 “你知道当一头猛虎来到陌生的森林时会怎么做吗?”酒德麻衣轻声说道。 “他会把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挑战一遍。” “直到确定自己在这片森林里处在食物链的何处。” “按他这进度下去,再挑战下去就只能砍龙王了吧。”薯片妞翻了翻白眼,“话说要是他连龙王都拿下了,下一步是不是得一统混血界了。” “不,他不会的。”酒德麻衣不知想起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毕竟是个没什么野心的闲散人,如果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生物时,他大概会找条老街,开个算命馆悠闲度日吧。” “毕竟,他是真的能算命啊。”酒德麻衣有些感慨。 “话说回来,他这个算命技能到底是怎么点的啊!”说到算命,薯片妞显得有些抓狂“他的言灵也不是天演啊?凭啥算的这么准。” 酒德麻衣无奈地看了眼面前这个跟陈烛赌骰子,因无数次失败从而发狂的少女,“你问老板啊。” “但老板说他也不知道。”薯片妞沮丧地耷拉小脑袋,但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又支愣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在酒德麻衣身上,“诶,长腿你说,老板让我们通过任务把陈烛送到上衫绘梨衣面前,是不是想让那个小怪物把陈烛给干掉!” 薯片妞奶凶奶凶地用手划拉一下脖子,“哪怕是陈烛这种变态,一不留神吃上一发审判也得完蛋吧!” “想什么呢?”酒德麻衣没好气道“要是真有被干掉的风险,你信不信陈烛现在就横跨大海,连夜游回中国,然后找个机会把你给干掉!毕竟是让他去执行任务的。” “以我对老板的理解。”酒德麻衣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神色,“总感觉他是想撮合陈烛他们两个,然后把陈烛绑在日本,好让他别妨碍后续计划。”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陈烛会把绘梨衣拐回中国呢?”薯片妞举手提问。 “闭嘴!”酒德麻衣连忙捂住这个乌鸦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孩对于蛇歧八家的意义,怎么可能让陈烛拐走!” 薯片妞拼命挣扎,但奈何平日缺乏锻炼,明显不敌酒德麻衣,只得疯狂指向电脑示意:“快看监控,他们会面了!” 酒德麻衣扭头看向电脑,监控显示,身穿道袍的少年正站在一个穿着白麻工服的老头面前。 第二章:约战上衫越 “您好,一碗招牌拉面,谢谢。”陈烛礼貌道。 老人抬头看了眼这个身穿道袍绑着白布的奇怪少年,边招呼对方坐下边询问道:“来,请坐,话说你是看不见吗?” 老人的话很直白,但并没有太多恶意。 陈烛自然没有生气,拉开凳子坐下,点头承认,“是的,从小就睁不开眼了。” “那太可惜了,世上多少美丽风景被你错过啊。”老人有些感慨,伸手拍了拍架子上的旧光碟,光碟上女人双手抱胸,尽显白皙美景,显然,这是老人在没客人时消磨时间的秘密武器。 陈烛也不在意,“眼睛看不见,但心看得清就好,这不比眼睛差。” 老人愣了一下,看着陈烛的眼神闪过一抹欣赏,将面团扔下汤锅,“话说你应该不是附近的学生吧,不然我不可能记不住你。” “是的,我来自中国。”陈烛说。 “中国啊。”老人愣了一下,目光有些哀伤,像是想起一些悲伤的往事,“那是一个很棒的国家。” “是的。”陈烛深以为然,以前师傅带着他去其他国家游历时,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但在中国,老道士显然对某支查水表的队伍十分忌惮。 当然,这也跟老道士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有关,他十分热爱这个国家。 “是来旅游的吗?”老人一边捞起拉面,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道:“来到东京,那玉藻前你不得不去看看啊,想必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显然,老人忘记了陈烛睁不开眼睛这件事。 “好的,我会去看看的。”陈烛点头应允,但话语一转,“但我不是来旅游的。” “哦?”老人将拉面端到陈烛面前,摆好筷子,“那你是干什么的。” “来找您的。”陈烛轻声道。 老人抬头看向陈烛,目光不复刚刚温和,眼中闪过一抹金色,故作疑惑道,“找我干什么?” “有人说您很强大,我想挑战一下。”面对老人的疑问,陈烛显得风轻云淡,不急不慢地拿起筷子,“上衫越前辈。” “我一个卖拉面的老头有什么好挑战的。”上衫越看着眼前这个低头吃面的年轻道士,“如果想比试拉面手艺的话,那你找错人了,我的手艺并不算顶尖。” “可其他拉面师傅不是混血种呀。”陈烛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上衫越目光凝重,很显然,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冲自己来的,可自己在这卖拉面的消息也没几个人知道啊,他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难道?上衫越想起某个骚气的老头,顿时眼中带火“昂热让你来的?” 陈烛夹面条的动作一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您是说昂热校长吗?不是他介绍我来的哦。” “谁让我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否接受我的挑战。” “放心,您与我并无恩怨,所以我不会杀您的。” “杀我?”上衫越不怒反笑,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狂妄气笑了,“小子,老子叱咤混血界时你妈还没出生呢!” 面对老人的挑衅,陈烛显得很是平静,“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是我师傅在照顾我,所以对于我母亲是什么时候出生这件事,我给不了您答案。” “但是,年长并不意味着强大,不是吗?”陈烛抬头微笑道。 “哼,随便你怎么想,我不想跟你动手,吃完这碗面就给我滚蛋!”上衫越不屑与这个小屁孩争辩,于是下了逐客令。 对此,陈烛早有预料,于是他从帆布包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照片,反面盖在桌子上,轻声道:“上衫越前辈,您也不想让你儿子知道你在这卖拉面吧。” 上衫越一声冷笑,显得很是不屑,“放屁!有没有儿子我还不清楚吗?老子就没有后代,少拿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在这乱说话。” 陈烛沉默不语,脑海中想起出发前薯片妞的嘱咐: “以上衫越那老家伙的性格,贸然上门挑战他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这个时候就要拿出杀手锏了!” “那个老家伙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皇,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是有后代在世的!” “到时候他不信的话,你就拿这些照片拍他脸上!” 回忆完毕,陈烛随手翻开第一张照片,上衫越有些好奇地看去。 只见照片上,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正坐在车上抽烟,男人气质英俊中带着些许柔气,白净的皮肤有着大理石般的质感,眉宇挺拔。 上衫越瞅了一眼,表情很是不屑,“就这?我承认他跟我年轻时一般帅气,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我儿子啊!” 陈烛没有说话,而是翻开第二张照片,同样是那位年轻人,不过这次用上了便携式x光拍摄器,透过x光片,年轻人身上紧密相连的上千块骨骼显得格外醒目。 龙骨状态? 这次上衫越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抢过照片细细打量。 陈烛没有阻止上衫越的抢夺,低头安静吃面,留老人足够的思考时间。 “呼。”上衫越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冷冷地看向陈烛,“他在哪?” 陈烛抬起头,微笑道:“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上衫越死死盯着他,强大的威压如洪水般倾斜而出,如果是普通混血种,此时此刻已经在皇的威压下疯狂颤抖了,但陈烛显然不是普通混血种。 陈烛脸色平静,并没有因为老人的威严而屈服。 最终还是上衫越坐不住了,只因他那封尘已久的内心好像被什么触动了,有点想哭却又有点想笑,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这个世上不只有他这个孤魂野鬼,他的血脉还在这个世界上流淌。 这种感觉,如蜜糖般溢满心脏,无可名状的温暖,上衫越有种冲动,他想立刻见到那个年轻人!告诉他,孩砸!我是你爸爸! 而此时此刻拦在他面前的障碍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小瞎子! 上衫越有点想笑,就这小屁孩,他一只手就能放倒! 但如果他了解过陈烛过往战绩的话,或许信心就没这么足了,但可惜,陈烛四处挑战的时间太短,涉及的人也比较少,以至于在混血种界中极少有人了解到他的存在。 陈烛懒得解释,多说无益,现在吹嘘自己有多强显然是可笑的,一切手底下见真章,而且他来这里不是拍摄“儿子去哪儿”的,找儿子这件事如果上衫越能打败自己,他自然会说。 端起瓷碗,喝下最后一口面汤,陈烛走出拉面摊。 外面天气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第三章:言灵?寒霜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日本某处废弃楼盘内,一老一少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年少者身穿素白道袍,白布绑在眼前,打结后的两端于风中摇曳,少年飘逸,似山中剑仙,深渊潜龙。 年老者一身白麻工服,长年浸在烟火街巷并不能掩盖他黑道霸主的气质,宝刀虽老,亦有万夫莫开之势! 陈烛微微鞠躬,以示对长辈的尊敬,而上衫越却是一脸不耐烦,显然现在的他只想见到自己儿子。 陈烛一脸凝重,习惯性地来一句战前宣言:“扣1佛祖原谅你!” ??? 什么鬼,上衫越一脸问号。 陈烛见对方不接自己的暗号,心中有些失望,道袍猛地鼓胀,身形微微晃动,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天上有雷蟒咆哮,凄冷的白光将废弃楼盘照地通亮。 上衫越目光微凝,猛地转身,在他身后,陈烛后背弯弓似龙,屈膝、挥拳,拳风如龙,这一拳下去,哪怕是个成年男子也得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面对陈烛这一拳,上衫越不怒反笑,年老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他可是皇!皇的骨骼跟人类完全不同,体内上千块骨骼在必要时可以紧密地合体为一,为皇提供坚实的防御以及远超平常混血种的怪力! 于是,面对陈烛这一拳,上衫越不躲不闪,竟是想硬吃这一拳,同时厚重的手掌张开,猛地拍向陈烛双耳,以一招双峰贯耳换一拳,上衫越自信自己不会受伤,而陈烛必定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这就是皇的底气所在! 皇的奇特之处陈烛早有了解,敢这样贸然出拳,陈烛并非没有准备。 就在双方即将碰撞的一瞬间,陈烛脑海里浮现的却不是双方的战斗,而是一片极致的黑暗。 在那厚重的黑暗中,陈烛盘膝而坐,五条拳头大小的锁链将他缠绕,分别锁在颈椎与四肢上,锁链没入黑暗,不知尽头在何处。 其中链接左右手腕的锁链已然断裂,陈烛左手轻触地面,摸到的却不是粗糙的地面,而是一片片冰冷光滑的鳞片,那是龙鳞! 陈烛轻声道:“烛龙。” “吟!” 一时间,盘踞于高山之上,将陈烛锁于龙额处的巨龙醒来,一股寒气自口中喷涌而出! 霎时间,盛夏转入寒冬,就连那咆哮于天地的盛大火山也被摁下,陷入沉眠。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 言灵·寒霜! “小子,就这还想挑战我?”上衫越嚣张的话音未落,陈烛的拳头突然带上了浓郁的寒意。 上衫越瞳孔猛地一缩,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空气中的水元素便疯狂聚集于陈烛身上。 “咔咔咔” 一阵迅速冻结的声音传来,陈烛的拳头竟一寸寸戴上冰甲,冰雪精灵于拳风中起舞,这一刻,拳如冰龙! 上衫越瞬间就不敢跟陈烛换血了,原本拍向双耳的双掌猛地朝着手臂按下,想要拦住陈烛这一拳。 “好冷!”这是上衫越触碰到陈烛手臂后的第一感觉,如同一条条虫子自双掌涌入血管,寸寸冻结! 但皇毕竟是皇,哪怕顶着严寒,他依旧将陈烛的拳头摁下,使这一拳砸在地上,而他借着反作用力,一记跳山羊从陈烛头顶翻过。 “轰” 拳头落在地面,一座小型冰山拔地而起,以冰山为中心,寒霜四溢。 看见这一幕的上衫越嘴角疯狂抽搐,这特么叫不会杀了我?这绝对是下死手了吧!谁顶得住这一拳啊? 拳头落空的陈烛没有气馁,而是快速转身,右手对着尚在空中的上衫越狠狠一握。 晶莹的冰莲于空中绽放,层层展开的花瓣中央,便是上衫越的落脚点。 而上衫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而无能为力。 只能落入陈烛的陷阱,被冰莲吞没。 看着被莲瓣层层冻结的上衫越,陈烛并没有太多喜悦,脸色反而有些……期待? 这可是皇啊。 而结果正如陈烛期待的那样,一阵玄奥的话音自冰莲中传出,似吟唱又似祷告,伴随着话音,炙热将冰莲融化,一抹夺目的黑日赫然显现! 言灵·黑日! 陈烛歪着脑袋打量上衫越,身上的道袍猎猎作响,原本悬挂于脑后的白布此时此刻也在空中飘扬。 “臭小子,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上衫越站在一轮黑日的正中央,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那么现在,第二轮,开始了!” 随着上衫越的话音落下,似吞噬一切的黑日缓缓旋转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方圆十里内的空气疯狂涌向废弃楼宇,刮起阵阵烈风! “啧。”陈烛有些感慨,“还真是可怕的言灵啊。” 说着可怕,但他的脸上却无一丝惧意,上衫越看到的只有兴奋。 “快看快看,动真格了!”看着监控录像上对立的两人,薯片妞抱着酒德麻衣的手臂激动道。 “闭嘴!”酒德麻衣被她晃得厌烦,不由小声呵斥。 “嘿嘿,海洋与水之王一系的高危言灵对上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高危言灵,还真是令人期待啊。”薯片妞没有理会酒德麻衣的训斥,而是期待地看向监控。 酒德麻衣沉默不语,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些怀疑,陈烛的言灵真的是海洋与水之王一系的吗? 陈烛当然知道答案,但现在的他没空解答酒德麻衣的疑问,因为眼前这位老人带给他的压迫超出以往的所有对手! 似八级飓风过境,无数的雨水被黑日引动的飓风涌进废弃楼盘,雷霆在暗灰色的云层肆意咆哮。 楼内的工程废料被黑日所吸,纷纷飞向那一轮烈焰,然后发热发红,最后被焚烧殆尽,化作飞灰于身后飞扬,将老人衬托地如下凡的神明。 积水没过陈烛骨节分明的脚踝,年轻道士站立如松,丝毫没有被吸过去的痕迹,但也没有贸然去攻击这一位于黑日中心站立的老人。 铜币在他的指尖疯狂跳跃,似乎在计算什么。 见陈烛不动,上衫越便主动出击。 只见老人信步向前,被黑日所吸引的废料纷纷在他面前化为灰烬,而后在身后化作滚滚烟尘,将穿着普通白麻工服的上衫越衬托的如焚尽天地的神明。 见此情形,陈烛只得将硬币一一收起。 只见他微微屈膝,然后弹跳起步,面对煌煌黑日,他不仅不避其锋芒,反而选择正面迎击! 第四章:干得漂亮 陈烛弯腰奔袭,修长的五指划过水面,一道道水流随着指尖向上缠绕,迅速化作冰甲在陈烛身上着装,一个身高三米、形似古代身穿铠甲将军的怪物迅速成形。 冰之铠甲所到之处,周遭皆带上寒霜,并随着陈烛的奔跑,白色的浪潮向着炙热黑日奔涌而去! 但越是靠近黑日,就越能感受到那焚尽一切的炙热高温,坚硬的冰铠甲竟也有了融化的痕迹! 要知道,陈烛曾经测试过自己全力制造的寒冰,哪怕是放在火炉上烤上一晚也能不融化。 但在这轮黑日面前,极致低温凝结而成的寒冰被迅速融解,藏在冰之铠甲里面的陈烛竟也能感觉到高温! 不过…… 陈烛脸上再无平日的淡然,战斗的热血涌上心头,他从来都是一个矛盾的人,岁月静好的安逸他喜欢,但热血沸腾的战斗亦是他所爱! 这种游离于生死间的刺激让这个17岁的男孩着迷。 陈烛带着冰之铠甲一个急刹,漂移带起滔天水浪,口中龙言咆哮而出,水元素迅速凝结,一座冰山轰然炸开! 上衫越带着煌煌黑日,面对炸开的冰川怡然不惧,顶着刺骨的寒意,如压过尘土的装甲,坚定而铁血! 在薯片妞她们的监控录像中,一白一黑,一冰一火,就在下一秒短兵相接! 没有任何意外,冰川在黑日的高温下,被吞噬、融化。 但冰川之后,上衫越却并没有发现陈烛的踪影。 他视线猛地一转,炙热黑日蒸发的水雾早已弥漫全场,厚重的浓雾让皇的视野只有三米。 “锵!” 突然,一座座冰川拔地而起,以围绕之势形成一座座厚重的冰墙,将上衫越围堵在其中。 上衫越老持稳重,并未因自己被围堵而慌张,目光四处扫射,他知道那个年轻道士的攻势必不会如此简单。 他猜对了。 刹那间,上衫越身后的冰川悄然融化,冰铠甲悍然杀出,左手寒冰缠绕,化作利刃,目标直指老人后背。 面对陈烛的猛烈攻势,上衫越似早有预料,只见他猛地转身,双手环抱作太极状,手中黑炎缠绕,一轮崭新的黑日突然出现! 面对强悍的黑日,冰铠甲竟不躲不闪,闷头冲锋,似乎想跟上衫越一决生死。 看着逐渐融化的冰铠甲,上衫越却顿感不妙。 突然,一道劲风自身后传来。 不好! 老人来不及转身,只来得及转过头,而出现在他视野内的,赫然是身穿道袍的陈烛。 屈膝、弯腰、蓄势、寒冰缠绕、出拳! 上衫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在即将迎来痛击的瞬间,他将黑日取消,留下一句:“干得漂亮,后辈!” “嘭!” 一拳重击砸在上衫越肚子上,顿时老人如同煮熟的小龙虾一样,脸涨得通红,整个人被打成了c字形。 “轰!” 伴随着一声风啸,上衫越砸入冰川,冰川碎屑四处飞扬,阵阵劲风吹起陈烛脑后的白布,道士脸色平静,被白布遮住的双眼更是让人摸不透他现在的心情。 “啪。” 一声响指响起,冰川迅速融化,在没有了黑日的吸引的情况下,积水很快流失。 而天上厚重的乌云也渐渐消散,暴雨结束了。 “哎哟,我的老腰。”弥漫的迷雾中传来上衫越的呻吟声,听他那语气,似乎还挺生猛的。 陈烛歪了歪头,拳头握紧,膝盖微屈,似乎打算补刀。 好在上衫越一声大喝:“不打了,不打了不打了!” “哎哟,什么角落跑出你这么个小怪物。” “话说你特么该不会是海洋与水之王吧?不然为啥这么凶残,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哟。”上衫越捂着肚子缓缓走出迷雾。 陈烛默然,微微鞠躬,黑日的高温毋庸置疑,刚刚如果不是老人在最后关头将黑日取消,这一拳下去,陈烛自己估计也要被烧伤,这身衣服估计也是保不住了。 虽然不会被烧成重伤,但老人的善意还是让自己避免了裸奔的下场,这点陈烛还是要承认的。 当然,如果不是上衫越并无恶意,而是真正的敌人,陈烛刚刚那一击就不会是拳头,而是寒冰所化的剑刃了。 “行吧。臭小子,你赢了。”上衫越耍赖似的坐在地上,目光中带着惊奇,“话说你小子真的看不见吗?招式玩的这么花。” “眼睛看不见,但心看得见。”陈烛微微一笑。 “切,神神叨叨的。”上衫越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开,“行吧,你赢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不过。”上衫越离开的背影停住,“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在这个世上还有我的血脉。” “前辈,我得到的信息是,你的孩子身在日本的某个混血种组织里。”陈烛突然出声,“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贸然相认,他现在处境有点特殊。” “什么意思。”上衫越转过身,死死盯着陈烛,以及他手上跳跃的铜币。 “字面意思,话尽于此。”陈烛说。 “我特么!”上衫越气急败坏,“你这话说一半什么意思?” “可我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呀。”陈烛手中的铜币停止跳动,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淡然道:“如果不是得到您儿子的照片,我还算不出这些呢。” “你真的能算命?”上衫越有些好奇。 “算是可以吧。”陈烛耸了耸肩。 算命这项技能,自陈烛有记忆以来就存在了,与其说是某种技能或者言灵,倒不如说这是陈烛的一项“本能”。 似乎是对他睁不开眼睛的某种补偿,算命这个与生俱来的“本能”,却让陈烛在很多情况下“看”得更清。 当然,相较于神话传说中的算尽天穹,陈烛的算命其实还是有很大局限性的。 其局限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次数,二是算命结果。 陈烛每天只能算三次,一旦超过这个次数,他算命的结果就会出现很大的波动性,也就是算不准。 其次便是算命结果的局限性。 比如说,陈烛刚到日本时需要坐出租车,他能算到第几辆经过的车是自己需要的出租车,却不能算出前面经过的车都是些什么车,以及那辆出租车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再举一个例子,陈烛能算出自己或者其他人今天出门会不会扑街,却不能算出什么时候扑街,怎么扑街。 总而言之,他能算到的只能是在某种选择后出现的抽象结果,而不能算出具体结果以及导致其结果的原因。 当然,算命的结果越复杂,其算命的准确性就越低。 就像陈烛算第几辆经过自己的车辆是出租车自然是百算百中。 但如果陈烛要算的是日本富士山什么时候喷发这些,自然是算不准的。 而刚刚告诉上衫越的那些信息,陈烛其实是从薯片妞她们口中得知的,他本人是算不出来的。 至于原因,你可以理解为少年的某种恶趣味,想塑造一种自己不仅很能打,而且算命也很厉害的形象,也就是俗称的——装逼。 上衫越多问几句就会露馅那种,当然,到时候气急眼的道士会做啥谁也说不准。 “行吧。”上衫越摸了摸下巴,“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啊,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上衫越晒然一笑,“毕竟我在这片土地,也算是有几分薄面。” “好的,您慢走。”陈烛了然,然后果断送客。 上衫越看着脸上写满“啊对对对”的陈烛,不由有些郁闷,“你这臭小子,怕是不知道老子地位的特殊吧。” 但也没多作解释,摆了摆手,便缓缓离开了。 陈烛站在原地,抬起刚刚打在上衫越身上的右手,手已经被烧得通红,引得阵阵疼痛。 “啧。”陈烛挑了挑眉,“言灵·黑日吗?还真是吓人。” 陈烛知道对方没用全力,但他也没用啊,要知道,他已经挣脱了两条锁链呢。 反正他这趟主要目的还是想确定自己的实力如何,目的达成了就行,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太什么恩怨情仇。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要生死相拼,陈烛有信心,死的必定是上衫越,黑日的强大毋庸置疑,但同时缺陷也太过致命了。 摇摇头,陈烛摸摸肚子,感觉有点饿。 陈烛从角落里捡起自己的拐杖,愉快地去吃饭了。 废弃楼盘楼顶,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正坐在阳台上,双脚在空中摇晃,默默注视着陈烛离去的背影。 熔岩般的黄金瞳眸里满是思索,突然,他耳廓里的麦克风传来酒德麻衣的声音: “老板,诱饵已送到猛鬼众手上。” 男孩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嘴里轻声道:“呵呵,给你送份惊喜,老东西。” 第五章:初遇 次日清晨。 陈烛吃过早餐,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东京街头,至于薯片妞委托的任务,陈烛打算回国前再去做。 至于现在,当然是先享受一下国外生活啦。 不过话说回来,陈烛现在有点挠头,他也不知道去哪玩。 以他的特殊情况,能去的地方好像不多,什么美景之类的首先排除,那么可去的地方就屈指可数了…… 玉藻前。 陈烛脑海突然闪过这个名字,这是和昨天挑战前,上衫越口中说过的“好地方”。 以上衫越的地位,他说是好地方,那一定很不错吧。 会有什么好玩的呢?陈烛突然有点小期待,玉藻前?听名字就挺不错的,好吃的会不会很多。 说走就走,陈烛提起自己的拐杖,朝一个方向走去,前面那个路口好像有人,去问问。 东京的夏日微风徐徐,阳光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红发少女俏生生地站在路口前,四处一切都是新鲜的。 虽说女孩年纪不小了,但对周围一切却都充满了好奇,路过汽车的鸣笛令她欣喜,小孩骑着的黄色小三轮是神奇,轻风吹落的樱花是……落在那个穿着道袍蒙着双眼的少年头顶。 “你好,请问玉藻前往哪走。”道袍少年拄着拐杖,落在地上发出“笃笃笃”的脆响。 巫女服少女歪着小脑袋,大眼睛眨呀眨,纯净地倒映着少年英俊的脸,拿起随身携带的白板写上:“绘梨衣也不知道呀。” 陈烛等了好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少女独有的芬芳,却唯独不见声音传来。 “抱歉,打扰了。”陈烛微微弯腰,以为是对方不想理会自己。 这世上终极难题太多,此时此刻,其中之一就在眼前:睁不开眼的少年和不能说话的少女。 怎么交流啊? 绘梨衣见陈烛想要离开,顿时有些着急,素白小手一把拽住少年手中拐杖。 “怎么了?”陈烛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 绘梨衣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敢,小脸纠结地揪成一团,看起来煞是可爱。 但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却是陈烛,他还在为少女的沉默疑惑呢。 “难道要打架吗?”陈烛想到了一种可能。 陈烛挑了挑眉,自己来到日本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很好,没想到今天出门就有惊喜,在陈烛的感知里,面前这个女孩实力可不弱啊,甚至比昨天的上衫越都不遑多让! 日本的强者这么多的吗?陈烛有点小开心。 绘梨衣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陈烛,这个少年好奇怪喔。 但过了好一会儿,陈烛都没从对面少女身上察觉到丝毫恶意。 行吧,猜错了,不是找我麻烦的。陈烛挠头,他在少女身上察觉到的只有好奇。 神特么好奇,这小妞到底在想啥? 突然,陈烛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你不能说话?” 绘梨衣开心地点头,但想到陈烛看不见,于是…… 陈烛似乎察觉到什么,刚想后退,但又感觉不到少女的恶意,于是在他纠结间,那软软嫩嫩的小手便捧住了他的脸,上下摇晃。 如同打翻在桌的香水,淡淡如暖阳的芬芳弥漫开来。 红绿灯下的他们,透过朦胧的阳光,少女踮起脚尖捧着少年的脸,似乎下一秒就会吻上去。 微风中,白色道袍与上白下红的巫女服轻轻摇曳。 阳光下,白布绑住的双眼和用来说话的写字板。 街道上,那个不能睁开眼的男孩和不能说话的女孩。 夏日微风吹动热浪,躁动的不仅是天气,还有初次遇你的心。 陈烛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第一次如此敏感,脸上的触觉是那样清晰,就连细细的绒毛也在欢喜。 所以,这是不能说话的意思吗? “不能说话?”陈烛问。 “陈烛”点头。 “唔,那你知道玉藻前在哪吗?” “陈烛”摇头。 “行吧,那先不打扰你了?” 陈烛的脸被揉成一团。 陈烛陷入思索,陈烛了然。 “你想一起去。”陈烛肯定道。 “陈烛”疯狂点头。 好吧,陈烛算是明白少女的心思了。 原来玉藻前在日本这么受欢迎啊,居然大街上随便遇到一个女孩都想去。 “那走吧。”陈烛说,然后拄着拐杖一本正经地转身离开,拐杖落在地上发出阵阵欢快的声音。 所以,第一次见面,陈烛就理直气壮地带着女孩子去了会所。 但绘梨衣不在意啊,她对眼前这个帅帅的年轻道士充满了好奇,他的声音好好听,他身上有种阳光般的温暖,让人不自觉地安心。 好似时光流经他身边也会忍不住小憩一下。 只不过,一个第一次来到东京的瞎子道士,一个离家出走不谙世事的哑巴巫女,要怎么找到玉藻前呢? 绘梨衣蹲在地上,抿着水润的嘴唇,大眼睛里闪烁着崇拜,一脸紧张地盯着陈烛手中跳跃的铜币。 陈烛将硬币高抛,令其自由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叮叮”的清脆响。 陈烛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指着一个方向一脸自信地说:“往那走!” “啪啪啪!”绘梨衣用白嫩的小手拼命鼓掌,虽然她不知道陈烛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就是觉得他好厉害啊。 陈烛听着女孩的掌声,有点小骄傲,但同时也有点心虚,因为他只能算到往这个方向走能去到玉藻前,至于要走多远、走多久,其实他心里也没谱。 但他陈某人不能怂啊!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 “走吧。”陈烛一马当先,绘梨衣赶紧跟上前,小手紧紧拽着道袍一角。 陈烛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拉力,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自觉地减慢了步伐来等身后那位女孩。 跟绘梨衣出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女孩就像没出过门一样,路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 路边的小吃店会黏住她的脚步,发放传单的人偶服也能让她拉着陈烛的衣角不让走,绿化带上长出的小红花她会格外珍惜。 尽管已经距离出发已经两个小时了,但陈烛两人走过的距离还不到一公里,差不多走个十米就要停一下。 绘梨衣眼中的新鲜事物变了又变,但唯一不变的是牵着陈烛衣角的手。 就像现在,绘梨衣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拉力,陈烛无奈一笑,来到女孩身边,左手轻轻揉了揉那红色的头发,“又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啦?” 绘梨衣感受着头上传来的异样,暖暖的,厚实的,让人感觉……很安心。 就像暴雪中温暖的壁炉,风雨中安全的小屋,天黑后为自己点亮的灯火。 绘梨衣抽了抽鼻子,明明是很好的感觉,可为什么想流泪呢? 说到底,女孩只是希望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被温柔对待,不用担心所谓的失控,不会有一大群人拿着各式仪器围着自己。 只是一个普通的、喜欢被温柔以对的女孩,而不是一头关在囚笼里的怪兽。 走出家门时面对的不是监视和所谓的保护,而是有个人牵起自己的手,告诉她世界的美丽。 这就足够了。 绘梨衣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耳中却清晰地听到少年温和的声音。 “我先说好咯,我是第一次来到东京,认识的东西也不算多呢。” “不过这味道好香啊,是什么好吃的吗?” “老板,这个是什么啊?” “五色丸子吗?听起来好好吃的样子,给我来十串!” “什么?你说这个女孩是我女朋友吗?” “哎呀,那肯定不是啦,大叔你可真爱开玩笑,她就是我刚刚路上遇到的……” 说话间,陈烛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绘梨衣,温柔地笑了笑,转头对老板继续说道:“一只可爱的傻狍子而已。” “明明可以看得见,却表现地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一样,什么都想看一下。” “好歹是遇到我,要是碰到那些坏人,被卖了可能还会好奇地回头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呢。” 听着陈烛和老板的对话,绘梨衣以往呆呆的眼神中好似多了一点什么,就像神明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给少女画上光明的眼睛。 让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狭小的黑暗之中,要不然你无法想象世上竟还会有这么一个女孩,对车、对花、对鸟,哪怕是天上飘过的白云都充满了好奇。 现在,她好像遇到那个可以带她去看世间美好的人了。 绘梨衣眼底倒映着那个站在阳光中,双眼被白布遮盖的少年。 她跑了过去,倔强地抓起陈烛修长好看的左手,用自己的手指在他手上写着什么。 一笔一划,是那样地认真,好像在做一件天大的事一样。 写完一遍,绘梨衣带着满眼的期待看向陈烛。 可陈烛沉吟片刻后,却只能无奈一笑,“抱歉啊,我当时只学了怎么说日语,没学日文怎么写。” 但绘梨衣不管,一次不行,那她就继续写,写到他懂为止,她不是傻狍子,她叫上衫绘梨衣! 陈烛无奈地低头“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另外一只手,从绘梨衣身上抽出她的写字板,再从绘梨衣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去拿起笔。 写字前还不忘用笔轻轻敲了一下这个倔强又笨笨的女孩的小脑袋瓜。 陈烛在写字板上写下五个日文,举着板子询问卖丸子的老板:“老板,请问这是什么字啊?” 额头上绑着一圈毛巾,面相慈祥的大叔定睛一看,嘴里念叨着:“上衫绘梨衣?” “上衫绘梨衣?你的名字吗?”陈烛转头问女孩。 “嗯嗯。”绘梨衣高兴地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陈烛看不见,于是再次踮起脚尖,将手放到陈烛头上,揉了揉,好似是在奖励男孩回答正确! 虽然陈烛看不见,但是他却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女孩传来的欣喜,是那样的纯粹。 行吧。 于是道士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巫女的小手,一束阳光落在他帅气的脸上:“你好呀,绘梨衣,我叫陈烛,是一个……” “道士。”说的是中文。 绘梨衣歪了歪小脑袋,好似不太能理解陈烛口中的道士是什么意思。 陈烛感觉到女孩的疑惑,于是琢磨了一下,日语道士怎么说来着,英语自己倒是知道,于是他挠了挠头,说道:“就是taoist啦,英语里是这么叫的。” 绘梨衣眨巴眨巴大眼睛,嘴里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似乎在害怕自己的声音会戳破这一刻的美好:“taoist?” 声音空灵,似那山谷回响的娟娟流水。 陈烛感觉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剧烈,就跟一万头三代种在心脏里头发春,撒丫子狂奔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陈烛觉得自己得说些什么,说什么呢? 对着那缕芬芳的微风,对着那束温暖余生的阳光,对着她说…… “是的,我在。”陈烛笑着说。 第六章:少主不好啦,上衫家主被拐走了!(跪求票票) “少主不好啦!” 乌鸦匆匆忙忙地闯入房间,对着正坐在榻榻米上擦刀的源稚生说道。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源稚生抬头看了眼乌鸦,一脸怒其不争,而后低头继续擦拭手中的刀。 “说吧,什么事。”他淡淡地问道。 “那个,少主,上衫家主她又离家出走了。”乌鸦呐呐道。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按以往惯例执行就好,绘梨衣那么乖,最多就站在路口看一下就会回家。”源稚生表示淡定。 “记住,你们不要一直盯着她,那样会让绘梨衣感到不舒服的。”源稚生又嘱咐道。 “那个,就是因为我们没一直盯着她,所以……”乌鸦挠头。 “嗯……”源稚生满意地点点头上,拿起茶杯浅酌一口,“所以什么?” “所以上衫家主才被别人拐走了。”乌鸦认命般闭上眼睛不敢看源稚生。 “噗!”源稚生猛地喷出一口茶,一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乌鸦尬笑道:“两个小时前,上衫家主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孩走了。” “那还不赶快去找?”源稚生猛地站起,再也不复刚才的淡定。 这一瞬间,源稚生脑中闪过无数危险的想法:绘梨衣的身份暴露了?是猛鬼众的阴谋?还是外来势力的不怀好意! 该死!对方到底什么来头!源稚生咬牙切齿,猛地站起拿起风衣,颇有大将出征的气势! 不管是谁,源稚生都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们是不是已经出东京了!” 但是,乌鸦一句话就将他节节攀升的气势打断了,“那个少主,他们就在咱们附近那家麦叔叔里面吃饭。” “什么鬼?”源稚生懵了。 “喏。”乌鸦举着一块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是麦当劳内的监控录像: 只见自家小白兔正举着一条沾有番茄酱的薯条,去喂一个正低着头不知捣鼓什么玩意的男孩。 咔嚓! 乌鸦一脸惊悚地看着源稚生徒手捏爆了那名贵的木质茶几,不知为何,乌鸦感觉自家少主内心的怒火比刚刚更甚了。 “这小子什么来头?”源稚生咬着牙,死死盯着监控,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绘梨衣甚至没这样喂过自家老哥! “唔。”乌鸦挠挠头,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后回答道:“陈烛,一个平平无奇的瞎子,从中国过来日本旅游的。” “平平无奇的瞎子能把绘梨衣哄成这样?”源稚生一脸悲愤地指着平板。 乌鸦定睛一看,只见绘梨衣小心地剥开自己的汉堡,细细地挑出其中的酸黄瓜后放进陈烛的汉堡中,再满心欢喜地拿起递到陈烛嘴边,男孩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咬了一口。 嗯,乌鸦看出来了,陈烛喜欢吃酸黄瓜,这又是一个知识点。 但看见自家少主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嫉妒,乌鸦还是乖乖拿起资料,开始介绍陈烛的信息: “陈烛,男,出生于1991年12月3日,父母不详,自幼被一个老道士扶养长大,5年前老道士因病去世。” 乌鸦边说边将一份资料交给源稚生,“从小到大的资料都很详细,除了他最近一年开始四处旅行以外,就一个地方比较特殊。” 乌鸦点了点一张照片,上面陈烛被一团女生包围,而他的手中拿着几枚铜币,看样子好像在算命。 “据他的客人说,他算命很准。” “算命?”源稚生挑了挑眉,一脸不屑,“不过是个哄骗小女孩的江湖骗子罢了!” 乌鸦看着看似不屑实则嫉妒的源稚生,十分机智地闭上嘴。 这个时候说烂话一定会被打死吧,乌鸦在心中嘀咕着。 “那现在怎么办,把上衫家主请回来吗?”乌鸦扯开话题。 源稚生看着监控内,绘梨衣那开心的笑容,是他也很少见的。 源稚生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盯紧他们,先……不打扰,他们的去向随时向我报告。” “我去找老爹。”源稚生摔门而出。 乌鸦挠挠头,看了平板监控中的男孩和女孩,陡然生出一种感觉:他俩,好像确实挺搭的。 不不不,乌鸦赶紧将这个危险的念头甩掉,这要是让少主知道了,那不得活撕自己。 相比源稚生那边的鸡飞狗跳,麦当劳里,这对处在漩涡中心的小男女倒是相当和谐。 陈烛手中刀片不断飞舞,路边捡到的木块飞速成形,很快,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鸭子便在陈烛手中成形了。 “喏。”陈烛将小木鸭递给一旁的女孩,绘梨衣开心地接了过去,双手将其捧在阳光下抬头看。 柔和的光披在小木鸭上,活灵活现的可爱样子很快就俘获了绘梨衣的芳心,陈烛灵巧的刀功将每一根羽毛都雕刻地那样细致入微。 绘梨衣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到陈烛刚刚给自己买的小挎包里,里面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片翠绿的树叶,一块圆滑的鹅卵石,一个塑料风车等等。 现在,这个包包装进了绘梨衣最宝贵的礼物——陈烛亲手雕刻的小木鸭。 绘梨衣趁着陈烛低头吃饭时用笔写上:绘梨衣&taoistのduck。 但抬头看了眼陈烛被白布蒙住的双眼,绘梨衣想了想,指尖在绘梨衣&taoistのduck刻画,让人摸到就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待会我们吃完饭就得直奔玉藻前了。”陈烛便吃饭边认真叮嘱着:“要不然天黑了,有什么好玩的就玩不了了。” 陈烛算是怕了这妞了,照她这样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玉藻前,不得已,陈烛这才亲手给她雕了个小木鸭。 绘梨衣乖巧点头,但突然又想起对方看不见,于是双手捧住嘴里叼着根鸡腿的陈烛脑袋上下摇晃。 陈烛一脸无奈,这丫头就不能换个方式来表达吗? 说来也奇怪,陈烛发现自己好像对绘梨衣有种特别的宽容,要是换国内那个姓路的小子敢这样,陈烛直接把他家里那叠盗版光碟给掰了! 对喔,找个时间还得去帮路明非买些游戏光盘回去,陈烛琢磨着。 不过现在,陈烛抬起头,耳中是女孩窸窸窣窣小口吃东西的声响,莫名地让人想起那小小一团的仓鼠在啃花生米。 心中异样久久挥散不去。 第七章:师傅对不起,我不干净了 在陈烛与绘梨衣吃饱喝足,再次踏上旅途的同时。 心急如焚的源稚生也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蛇歧八家大家长,橘家家主——橘政宗。 “稚生,冷静。”橘政宗将一杯茶推到源稚生面前。 看着眼前翠绿色的茶水在杯中荡漾,源稚生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好的,老爹。”源稚生拿起茶杯,小饮一口。 “我都了解过了,不必过于担心。”橘政宗端起茶壶,细细的茶水缓缓流入杯中,“就目前来看,那个孩子对绘梨衣并无恶意,不是吗?” 源稚生点头,“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第一时间将他们带回来。” “我一直以为,我们给了绘梨衣最好的一切,可是当我看到此时此刻绘梨衣脸上的笑容时,我才突然发现……”橘政宗拿起一块平板,目光复杂地看着屏幕里的男孩和女孩。 “我们好像错了,她可是我们的月读命,血脉的不稳定不假,可这不是剥夺她自由的理由。” 橘政宗说:“女孩长大啦,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快乐,我这个做家长的,也应该给予她尊重。” “老爹……”源稚生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落寞的老人,一时间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当然知道这对橘政宗意味着什么,绘梨衣是老人看着长大的,橘政宗视她为自己女儿一样。 作出这样的选择,老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源稚生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我明白了。” “安排人保护好他们就行,就别打扰他们了,让绘梨衣好好玩玩吧。”橘政宗低着头看平板,让源稚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的,那老爹我先走了。”源稚生点点头,便离开了。 待源稚生离开,刚刚还一脸落寞的橘政宗脸色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他手指轻轻滑动,平板便开始播放一段录像: 雾气缭绕,一轮巨大的黑日在浓厚的雾气中显得格外瞩目。 橘政宗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一个懦弱的皇而已,居然会恐惧自己的力量,简直可笑。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那老家伙确实有着令人窒息的实力,而你呢?陈烛。 橘政宗目光贪婪地看着录像,一座座冰川在水面上炸开,冰之铠甲于身上着装。 面对煌煌黑日,那个被白布蒙住双眼的道士却丝毫不慌,制造适宜环境,通过声东击西,对强敌一击致命。 橘政宗轻轻抚摸着屏幕中道袍激荡的陈烛,脸上的神情莫名,让人看不出此时心中所想。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耳麦中传出:“大家长,都安排好了。” 橘政宗嘴角缓缓裂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食尸鬼,表情恐怖诡谲,他喃喃自语: “是你吗?我的孩子……” “我等你很久了……” 而后平板屏幕一闪,陷入了黑暗。 而作为被众人议论的焦点,陈烛和绘梨衣终于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了。 “到了吗?”陈烛问道。 此时此刻,两人站在一面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下,“玉藻前俱乐部”。 哪怕看不见,陈烛也能想象到哪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那带着少许炽热的灯光。 如果之前陈烛还好奇玉藻前是个什么地方,那么现在,那充斥耳廓的靡靡之音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会所! 神特么会所,上衫越那个老不羞到底给我介绍了个什么地方! 陈烛气得牙痒痒,总感觉自己昨天打轻了,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将那个老头再揍一顿! 如果陈烛看得见,那他就会发现,在他与上衫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架子上就摆着一碟限制级影视光碟。 那样陈烛就知道能从那个老东西口中说出来的“好地方”,会是什么地方了。 可惜,陈烛看不见,所以导致他现在很尴尬,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绘梨衣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看一眼霓虹灯,又看一眼脸色有点不太对劲的陈烛。 taoist好像脸红了呢。绘梨衣呆呆地想着,为什么会脸红呢? 无他,陈烛被自己的行为蠢哭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么现在大可掉头就走,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哪有带女孩子来会所玩的啊!还是刚认识的! 陈烛有些僵硬地别过头,不敢去直面绘梨衣那纯真的眼神。 “他们在那!”突然有人大喊道。 随着话音落下,一伙西装暴徒朝着他们蜂拥而至。 察觉到自己被包围,这一瞬间陈烛都快哭出来了,他头一次感觉被人找麻烦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感谢老铁的群殴,待会我一定手下留情。 陈烛磨拳擦肩,刚想招呼绘梨衣躲自己身后,就被那伙西装暴徒的下一句话给雷住了: “拜见上衫家主!” 上衫家主?在日本他认识的姓上衫的就俩,一个是臭不要脸的老东西,另一个是温柔可爱的软妹子。 现在那个老东西不在,那么这位“上衫家主”就很明显是谁了。 陈烛木木地转过头,身旁的绘梨衣一脸无辜。 “找你的?”陈烛挑了挑眉。 “陈烛”点头。 行吧,看来这傻妞来头还不小。 那现在算什么,带着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去会所,等去到以后才发现人家居然是那里的老大。 这特么比自投罗网更加扯淡啊! 我说你怎么一见面就答应和我一起去这么离谱的地方,感情你就是那里的老大啊! 而这个时候绘梨衣的表现就很耐人寻味了,这丫头居然扯着陈烛的衣角,意思很明确:走,去玩! 玩你个小脚丫啊! 这丫头脑子里缺根弦吗?人家在向你这个黑社会老大鞠躬诶,你居然还想着去玩。 而且你这么个小女孩去这种罪孽深重的场所玩真的好吗? 陈烛“遥望”玉藻前,脸色凝重。 其实他对这种场所也不太清楚,但是他听师傅说过,里面都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别说去,想都不要想,那些女人专克他这种懵懂小男孩! 但让陈烛有点不理解的是,师傅他老人家却很喜欢去这种地方。 在国内还好,要是在国外,那老头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类似的地方。 每次陈烛都能从师傅身上感受到无比纯粹的快乐。 这陈烛就有点不太理解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男孩,如果能看得见那么他大概也就见多识广了。 可是陈烛看不见啊,这也导致他对于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为此没少受路明非的“启蒙”。 所以,现在要进去吗? 陈烛好纠结,尤其是现在绘梨衣正拉着他的手朝玉藻前方向迈进。 沿途一群五大三粗,身穿西装、大半夜戴着墨镜的大汉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众黑道一字排开,满脸肃穆,目不斜视地挺立着,女孩拖拉着男孩的手走在他们中间。 此情此景,倒像黑道女王强拐弱受小道士去会所嬉戏。 只不过这男孩欲迎还羞的模样多少让人有点嫉妒,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属于是。 就在踏入玉藻前门口的那一刹那,陈烛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师傅,对不起,我不干净了! 第八章:来袭(求票票,求收藏) 可惜,上衫家主的到来让陈烛注定无缘感受到他师傅的快乐了。 作为蛇歧八家的犬山家主,犬山贺不可能让涉世未深的绘梨衣看见真正的玉藻前。 所以早在确定陈烛和绘梨衣的目的地是玉藻前时,这位老人就强势地清场,只为给女孩制造出一个好看且纯真的地方。 想到这,犬山贺瞪了眼监控上的陈烛,这小子居然敢上衫家主往玉藻前拐,也不知该说他勇还是该说他蠢。 此时的陈烛正耳听八方,偌大的空间内藏着不下于几百人,强劲有力的心跳,以及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告诉陈烛,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有意思,陈烛摸了摸下巴,居然还是个混血种势力吗? 那你呢?绘梨衣,你又是什么身份。陈烛低垂着头,脸色平静,其实在第一次见到绘梨衣的时候,陈烛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了。 但陈烛一直没从绘梨衣身上感受到恶意,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不过是个怀揣着好奇,背着一块写字板就去旅行的小猫。 只不过这小猫有点强,一旦暴走就能毁掉大半个东京那种。 而陈烛依然敢和她走在一起的原因也很简单,就算绘梨衣暴走他也有信心制止她。 陈烛并不讨厌战斗,相反,他很喜欢战斗带来的快感。 与上衫越的那次战斗,陈烛其实是不太满意的,之所以点到为止,是因为陈烛感觉再打下去那位老人很可能会死在自己手上。 因为在陈烛的感知中,上衫越就像一团即将燃烧殆尽的火焰,现在的他已经朝着死亡迈步了。 所以陈烛才及时收手,要不然他真怕当场打死上衫越。 陈烛跟他无冤无仇的,犯不上干掉他。 但绘梨衣就不一样了,在陈烛的感知里,这丫头就跟个小太阳一样,生猛地一批,而且十分不稳定,一个不留意就能爆炸的那种。 所以陈烛最初带着绘梨衣到处溜达的众多原因之中,有个十分直男的想法就是:他想跟她打一架。 可惜,失败了。 现在的陈烛觉得自己应该很难对绘梨衣出手了,怎么说呢? 如果对绘梨衣来说,陈烛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为她照亮了世界的温柔。 那么对陈烛来说,绘梨衣就像挂在屋檐下的风铃,令人永远在期待下一次风来。 从初次相遇到现在,不过半天时间,但这个女孩对世界那份纯粹的憧憬,却拨动了陈烛某根心弦。 因为在他小时候,也像绘梨衣一样,对世界充满好奇,但天生睁不开眼,让他对世界的认识只能局限于触觉和听觉。 但与绘梨衣不一样的是,陈烛身边有那么一个老人,他会牵着陈烛的小手,一遍遍地描绘眼前物体的模样。 他教会了陈烛雕刻木头,然后通过雕刻来认识世间万物。 在陈烛十岁那年,为了让他知道狮子长什么样子的,老道士专门带着小道士跑到非洲大草原里蹲了一周。 陈烛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那头可怜的狮子正将猎物按在脚下准备大快朵颐呢,就被不知从哪跳出的老道士一脚踢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死死摁住了。 老道士欢快地招呼陈烛:“来,小烛,看为师给你逮住了什么好东西,快摸摸看!”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烛雕刻的那个木头狮子是四肢趴在地上的,丝毫没有草原之王的霸气。 为此没少被路明非吐槽,其他木雕都那么活灵活现,为啥就这个狮子雕的这么悲催。 陈烛也不好告诉他真实原因,老道士在那头狮子身上坐了整整四个小时,把它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好让自家徒弟雕刻出真正的木狮子。 或许是因为曾经被温柔以对,所以在与绘梨衣相处的时候,面对女孩什么都好奇的行为,陈烛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哪怕自己看不见,也会努力地向她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在绘梨衣身上,陈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 行吧,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再陪她胡闹一次吧。 想到这,陈烛渐渐放松下来,任由绘梨衣拉着自己的手往里走。 但就在此时,他的内心突然警铃大作。 想都没想,陈烛一把将绘梨衣拉进怀里,然后猛地往侧方一跳。 “轰!” 就在陈烛跳开后的下一秒,一颗埋在餐桌底下的炸弹轰然爆炸,将一旁来不及反应的侍人炸翻在地,看那形状应该是活不了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几颗烟雾弹便砸碎琉璃窗落在地上,浓厚的白烟迅速弥漫开来。 “敌袭!” 凄厉的叫声从一位身穿西装的护卫口中喊出。 瞬间,刚刚还一副歌舞升平的玉藻前迅速化作战争机器,无数黑衣暴徒蜂拥而至,就连刚刚还一副我见犹怜的少女们也纷纷从裙底下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 而正刚下来准备迎接绘梨衣的犬山贺,看到这一幕不由瞳孔一缩,连忙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始观察四周。 可惜四周浓烟环绕,可见度极低。 该死!犬山贺又惊又怒,对方到底什么来头,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陈烛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了。 陈烛手中铜币飞快跳跃,耳朵竖起,时刻关注着周遭的环境。 烟雾弹这玩意对其他人影响很大,但对陈烛来说影响极低,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数道人影朝自己袭来。 冲我来的?陈烛微微皱眉,如果就这么点手段的话,那也太小看我了吧? “待这别动。”陈烛将绘梨衣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小声叮嘱。 绘梨衣眨着大眼睛,一脸乖巧地蹲下,摇了摇陈烛的手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的。 陈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身形一闪,便朝着来袭者冲去。 道袍激荡,陈烛飞快接近其中一人,对方刚反应过来,刚想将枪口对准这位道袍少年。 陈烛猛地弯腰,左手探出抓住一把椅子砸向对方。 “啪!” 古木打造的椅子精准砸在来袭者身上,还不等他惨叫出来,陈烛便已将一拳打在他脸上。 敌人一米九的硕大身躯愣是在空中旋转两圈半,而后重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砰!” 一声枪击响起,而早在枪声响起前,一枚古铜色的子弹就已经飞向陈烛。 电光火石间,躲是肯定来不及了,但陈烛丝毫不慌,只见他左手探进一旁餐桌上用来装酒的冰酒桶内。 一道道蓝白色的冰蛇便迅速缠绕着陈烛修长的手往上爬,在子弹击中陈烛的前一秒在额头前凝结成冰盾。 “嘣!” 子弹在冰盾中间旋转,最后耗尽力气,缓缓掉落。 “当啷。” 子弹落地的声音就如同信号枪一样,陈烛面前的冰盾迅速融化成水,而后化作数道冰箭射向剩余敌人。 “噗嗤!”数道贯穿的声音响起。 敌人带着头上贯穿的冰箭缓缓倒下。 可陈烛丝毫没有放松,右手的铜币一直没有停止过跳跃,直到下一秒。 铜币飞起,然后落在陈烛手上。 陈烛愣住了,“真是冲我来的?” “可是……”陈烛感知四方,虽然远处仍有敌人在与玉藻前的人员交火。 但方圆五米内确实没有敌人了。 就这么些玩意,这么看不起我的吗? 可就在此时,陈烛敏锐地在众多枪械咆哮的声音中传来一声梆子声,而那个方向…… “不好。”陈烛猛然醒悟,朝着绘梨衣的方向跑去。 待回到刚刚安置绘梨衣的地方时,却发现早已没了女孩的身影。 而不远处,一辆汽车迅速发动,马达咆哮间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夜色中。 “叮咚。” 同时,陈烛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道袍少年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轻轻一点,手机便用甜美女声念出信息内容: “我亲爱的孩子,那个女孩在我手里,如果想救回她的话,我们极乐馆见。” 手机里的女声很甜美,但读出的话语却是那样令人作呕,让陈烛想起了一种传说中的生物——食尸鬼。 “呵。”陈烛轻笑,“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嗤笑间,手中的铜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跃着,进行着今日最后一次算命。 陈烛偏过头,脑后白布飞扬,屋外乌云密布,伴随着一声雷鸣,暴雨倾泻而下。 下雨了。 第九章:直接半路扬你骨灰 待浓烟散去,解决完剩下敌人的犬山贺连忙跑来,却发现早已没了绘梨衣和陈烛的身影。 犬山贺浑身发冷,他知道,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对方就是冲绘梨衣来的。 该死,他们是怎么知道绘梨衣身份的,而且那个女孩的恐怖犬山贺是知道的,对方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就将她带走。 犬山贺越想越怕,不敢多耽搁,连忙拿起手机向大家长汇报。 短短五分钟后,东京中心处的源氏重工就跟被炮竹炸了的马蜂窝一样,无数车辆蜂拥而出。 车上的每个人都脸上凝重,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双眼被白布蒙住的男孩,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 而被众人寻找的陈烛此时此刻又身在何处呢? 一座摩天大楼楼顶,少年站在湿滑的栏杆上表情冷漠,风雨之中白色道袍飞扬,被雨水打湿的长发贴在额头处,雨水顺着下巴滴落。 陈烛被白布蒙住的双眼往下“看”去,数百米的高空之上,地上的车辆如同甲壳虫一样缓缓行驶。 而在一处红绿灯前,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带着能剧面具的男人手握方向盘,手指轻快地敲打着。 而在车后座,绘梨衣静静地躺着,如同一具冰冷的木偶,目光呆滞。 面具男透过后视镜,贪婪地扫视着女孩娇嫩的躯体,一条长舌探出,舔舐着朱红色的嘴唇,而暴露出的牙齿竟是渗人的铁黑色 他轻声哼着歌曲,洋洋得意的模样就像贪婪的食尸鬼守着宝藏。 等过了这个红绿灯他就会驶入郊区,在那个没有监控的地方,他会换上另一辆车然后扬长而去。 红灯在倒数结束后转绿,轿车碾过路上的积水缓缓离去,破碎的水面倒映着都市的灯红酒绿。 而高楼之上的陈烛也动了,微微屈膝,他竟在狭小的栏杆上奔跑起来。 下一秒,他就来到了栏杆尽头,如果不停下的话就会从几百米的高楼上掉落。 那是正常人的做法,对陈烛来说,这种情况解决起来就太简单了,尤其是在下雨天。 只见陈烛一步踏出,空中雨水瞬间凝结成冰,并沿着前方迅速成形,瞬间,一条冰雪道路便在城市上空成形。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抬头看,便能发现一条雪白色的道路横跨在两座摩天大楼间,如同神明在这灰黑色的雨夜,用白色染料在天穹挥笔一划。 路人甲作为东京这座大都市里社畜的一员,加班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司空见惯了。 只见他带着满身的疲惫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揉着脖子站起,来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边喝边来到落地窗前。 上一秒他还脸色感慨地欣赏着东京夜色,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了。 只见他僵硬地抬头,只见自家公司楼层上方,一条冰雪道路突然出现,直冲百米开外的另一座摩天大厦。 卧槽,什么鬼!路人甲使劲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就他一揉眼的功夫,那条冰雪道路就消失不见了,只有暴雨依旧,仿佛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 陈烛就这样于天穹飞快奔跑,横跨一座座摩天大楼。 直到来到郊区外,陈烛这才在一座废弃楼房上停了下来,站在楼顶表情淡漠,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劫走我的人还想让我去你地盘找你要? 等你将公主带回老巢,我才集结帮手去救援,最后历经九死一生才将绘梨衣救回? 开什么国际玩笑,真当我是小说动漫里的主角,直到最后一刻才能靠着感情羁绊逆风翻盘啊? 特么老子直接半路把你骨灰给扬了! 一秒都不想多等。 你以为我是谁? 上次这么愤怒还是在那座滨海小城的台风夜里,那时的师傅浑身是血倒在床上…… 那次是自己错过了救下师傅的机会,这次,他不会再犯错了。 陈烛咧嘴一笑,却再无往日的温柔平和,反倒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巨龙,睁开了那熔岩般璀璨的金色瞳眸,嗜血地看向自己的猎物。 陈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晚必定是个流血的夜晚。 虽然陈烛也知道,自己这么直接跑了会让蛇岐八家误以为是自己拐走了绘梨衣,可他并不在意,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救下绘梨衣!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这座废弃楼房,两道车灯如同利剑刺破雨幕。 只见陈烛一步踏出,顺着重力往下坠落。 虽说不是几百米高的摩天大厦,但这座废弃楼宇也有个几十层,从上百米的高空坠落,陈烛就不怕出事吗? 当然不怕。 只见他身后道袍激荡,后背雨水疯狂凝聚、凝结,下一秒,一双如龙翼般的翅膀便在他身后展开。 面具男,也就是王将,这才刚刚走出车门,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上空有人落下。 可还没等他抬头观察,一股巨力便如山峰般落下,瞬间将他压倒。 “轰!” 就连旁边的轿车也被震得一跳,一个巨大地坑赫然出现。 坑中,陈烛半蹲在王将身上,一脚将王将的脑袋死死压在地上,道士身后的巨大蓝白色翅膀缓缓合拢,将两人包裹其中。 “就你这个狗杂种劫走了她?”陈烛笑容温和,嘴里的话却像从千年冰窟中蹦出的一样,寒风刺骨。 可惜,现在的王将无法回答他,因为他的脖子被陈烛死死踩住,黑色的血液从他嘴里流出。 “呵,差点忘了。”陈烛笑了笑,抬起脚,可还没等王将缓过一口气。 “轰!”的一声巨响,又是一脚。 紧接着 “轰!轰!轰!”一连串如巨龙翻身的轰鸣声响起,巨坑内的冰球越陷越深。 陈烛面无表情,一脚又一脚地狠狠践踏着这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食尸鬼。 他可没有用语言感化对手的习惯,对这种恶心人的玩意,陈烛只想送他回地狱。 很快,在陈烛的一脚脚重击下,王将逐渐失去了心跳,原本还在挣扎的身体也逐渐冷却下来。 陈烛扬了扬眉,并未就此停下,左手猛地握拳,冰球渐渐融化,然后流向王将的尸体,将其包裹起来。 陈烛看着被冰棺封起来的王将,轻轻打了个响指。 “咔嚓” 冰棺连带着里面的王将瞬间碎裂开来,化成冰屑洒落在泥土中,被雨水肆意敲打着。 陈烛冷冷“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打开车门,里面的女孩正一脸惊恐地蜷缩在车子角落里。 察觉到车门被打开,她还往角落里缩了缩,双手抱住双腿,十颗如豆蔻般可人的脚趾死死蜷在一起,表示着主人现在慌张的心情。 绘梨衣将脑袋埋在双腿间,不敢去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可是,刚刚那如梦魇般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在她耳边出现的,是陈烛既熟悉又温柔的声音:“没事啦。” 绘梨衣怯生生地抬起头,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疼。 陈烛笑了笑,只是笑容再也不复刚刚的冷厉,温和地如三月春风拂过湖畔,他抬手揉了揉绘梨衣的小脑袋。 “taoist?”绘梨衣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是的,我在。”陈烛轻声笑道。 下一秒,娇俏的人影飞快扑入怀中。 软玉入怀,陈烛显然是愣神了,莫名的,他想起了师傅曾经说过的话:“美色,如狼似虎,别说看,想都不要想!” 可是,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啊。 陈烛轻拍着女孩柔嫩顺滑的后背,小声安慰着,可“眼睛”却看向了车外。 在陈烛的感知中,上百个“人”正围拢过来。 唉,有完没完。陈烛心中叹息。 第十章:闭上眼睛,倒数一百下 暴雨倾泻而下,如神明降下的铁幕,为此处即将发生的战斗提供角斗场,为数不多的观众们也陆续到位。 而处于角斗场中央的那个男孩,表情冷漠,看不出心中所想。 “窸窸窣窣”如巨蟒爬行的声响透过雨声传来,一个个蛇尾人身的苍白怪物缓缓而来,硕大的蛇尾游过泥泞的徒弟,留下一道道宛如波浪般的痕迹。 龙化的身体魁梧的就像健美先生,肌肉一块块隆起,皮肤表面青筋突起,曲张虬结如蚯蚓在血肉中游走,漆黑的利爪如绝代利刃,令人毫不怀疑祂能轻易将人撕成肉条。 此时,刚刚还躲在陈烛怀里发抖的绘梨衣突然探出小脑袋,大眼睛还蒙住一层水雾呢,却硬要摆出一脸凶相地看向外面这群死侍。 察觉到怀里女孩的跃跃欲试,陈烛毫不留情地一手镇压,将她重新压回车座上,“乖乖待这。” “喔。”绘梨衣乖乖坐好,眼睛却一刻不曾离开陈烛的身影。 只见陈烛翻身坐上车顶,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可不敢轻易离开绘梨衣身边了。 不过,在这种环境中,即便坐在车顶他也是有办法送这群东西下地狱的。 陈烛盘膝而坐,抬头“望”天,古老玄奥的语言从他口中流出,似吟唱,似歌颂,苍老的气息穿过时间的长河,自蛮荒时代喷涌而来。 刹那间,方圆三公里内的雨水,停了。 雨水如河流般在空中流动,源源不断地流向陈烛的头顶,自中心开始凝固,雪白色不断蔓延,雨水在翻涌间快速凝固。 一尊高约十米的冰之战神自脚向上缓缓呈现,战靴、护膝、战裙、胸铠、头盔等一应俱全,而最烧包的是,陈烛居然还特意在头盔处凝聚了一块布条状的冰。 很显然,某位道士认为这是他的专属特征。 而后巨大的冰之战神巨手一翻,一柄长刀赫然出现。 “轰!” 伴随着一声轰鸣,冰之战神落地了,凶悍的气息肆虐开来,瞬间将一众死侍的气势压倒了。 而绘梨衣趴在车窗前,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双手抱胸发出一声惊叹的:“哇!” 要不是写字板不在身上,绘梨衣甚至还想写上“taoist好帅!taoist加油!”来给陈烛呐喊助威了。 “嘿嘿。”察觉到小丫头的崇拜,陈烛得意一笑,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去了。 陈烛将这招称之为“冰之战神!”,是某次欺负邻居家小胖子,抢了他超人玩偶后得到的灵感。 那小胖子还真以为老子看不见就可以往我水杯里放泻药了呢。 其实这尊冰之战神身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没必要做出来的,都是冰块,穿着铠甲和光着屁股战斗力其实是一样的。 但是,绘梨衣在嘛,那必定是要帅气的! “吼!”随着死侍的一声嘶吼,死侍大军如海水般蜂拥而至,蛇尾行动的速度甚至比双腿更快,眨眼睛便来到了陈烛五十米外。 陈烛深吸一口气,将疲惫压了下去,说实话,制作一尊这玩意消耗其实挺大的,不过,所带来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觑的! “轰!” 只见冰之战神一脚踏出,每一次迈步都给大地带来清晰的震感,巨人双手持刀,而后猛地挥出,如儿时挥舞木棍扫过草丛,一扫倒一片。 可毕竟是死侍,其身体强度不是冰刃可以切割的,哪怕是被扫出百米开外,很快便再次站起来,向着陈烛发起悍不畏死的冲锋。 于是陈烛瞬间改变主意,意念一动。 冰之战神高举冰刀,雨水浇灌其上,冰霜疯狂凝聚,刹那间,冰刀化作冰锤,而后重重落下。 “轰” 一锤落下,就连一旁的废弃楼房都在颤抖,更别说被正面砸中的死侍了,瞬间化作肉泥,死的不能再死。 但死侍毕竟数量众多,冰之战神的攻击范围虽然大,但依旧有不少死侍突破攻击范围,冲了进来。 而此时,一头死侍便来到了陈烛面前,一双利爪划破雨幕,带着风啸声抓向陈烛的脑袋。 只不过陈烛只是微微一偏头,便躲过了这次爪击,左手探出一把抓住这头死侍的手臂,然后猛地拽向自己。 死侍拼命挣扎,却绝望地发现对面那个看似瘦弱的男孩,力气之大却犹如一条巨龙,死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烛修长的右手轻轻落在自己脸上。 而后 “咔嚓!” 一具被冰球取代脑袋的尸体缓缓落下,陈烛想了想,车里还有绘梨衣呢。 于是趴在车沿,倒着垂下脑袋对车里的绘梨衣说道:“乖,闭眼,倒数一百下再睁开。” “嗯嗯。”车内女孩乖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严丝合缝。 陈烛重新坐回车上,双手合十,口中再次吟唱起玄奥的龙文,全身道袍激荡,脑后的白布飞扬。 伴随着吟唱,一道道冰晶开始出现,并围绕陈烛旋转,将年轻道士衬托地如雨中神明。 一道、两道、十道、百道…… 短短十几秒内,冰晶的数目就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上万道,将陈烛以及坐下的轿车围得严严实实的。 不少死侍试图突破冰晶的包围,却被冰晶无情地筛过,化作血水与骨肉,与冰晶一同高速旋转。 终于在某一刻,冰晶群停止了旋转。 死侍群们呆呆地看向那密密麻麻的冰晶缓缓对准了自己,而后如花朵般绽放,花瓣层层打开,露出中心的棱形尖刺。 万物俱寂,只有暴雨还在下,无情地冲刷着世间的一切。 “90.” “91.” “92.” 车内,绘梨衣乖乖地数着数,小脑瓜里没有太多想法,taoist说闭上眼睛数数,听话就好了。 “啪!” 突然,绘梨衣捂着眼睛抬起头,她听到了车顶上的陈烛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 “嗖嗖嗖!” 数以万计的冰刺齐刷刷飞向了死侍群。 “噗嗤,噗嗤!” 一头头死侍如秋后被收割的麦子,一排排倒下,每一个尸体上都插满了冰刺。 “100.” 绘梨衣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死侍群。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taoist?”绘梨衣目光紧紧看向远方,嘴里小声叫道。 “这是打完小怪来boss了吗?”陈烛跳下车顶,身形挺拔,双手自然下垂,“真是让人不得安宁啊。” “咔嚓” 伴随着一声声冰渣被踩碎的声音,两道身影逐渐映入眼帘。 而陈烛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样,有些愕然地抬头,脸上第一次有了忌惮的神色。 第十一章:已死之人 “复活?”陈烛挑了挑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还是多胞胎兄弟。” 他也不掩饰自己的疑惑,直接向着那位带着面具,宛若地狱爬出的食尸鬼般的男人问道。 如果对方只是长得一模一样,那在陈烛的感知里他也不应该是同一个人啊? 察觉到男孩问的是多胞胎而不是双胞胎,王将微微一笑,没有选择拆穿,而是云淡风轻地说道: “只不过是小小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 “原来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陈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一副原来就这的小表情。 看到陈烛这表情,王将愣住了。 啊不是,我说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你就信了啊?大哥,你就没点自己的判断力吗? 我可是被你杀死一次然后又出现了诶!难道你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吗? 这可是我执行这个伟大计划最重要的手段之一,这项技术可是让自己将所有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属于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技术之一啊! 你居然就这么信了这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王将有种被别人塞了一嘴狗屎的恶心,就像你经过艰苦卓绝的训练后来到小伙伴面前,挑衅他信不信自己可以单脚蹲立擦屁股,你都准备好面对对方狂风暴雨般的质疑了。 结果对面那不讲武德的玩意直接给你回了一个轻描淡写“我信”,然后告诉你他要回家吃饭了一样操蛋。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坚决不给敌人继续装逼的机会,这就是陈烛的作战理念。 恶心对方是一方面,不过现在这局势确实有点麻烦。陈烛挠头,“目光”锁定了那坨恶心玩意身旁的另一个人。 他身穿黑色长服,手中提着一把樱色的长刀,脸上浓妆淡抹,比女人还要美丽的脸上,眉脚显得格外清秀。 “陈烛君,初次见面,在下风间琉璃。”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自我介绍道,脸上不知为何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哦,你好。”陈烛回答。 “唉,算了,认真点吧。”身穿道袍的男孩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伸进怀中,拿出了一块剑形玉佩,用食指和中指夹住。 然后缓缓抬起,对准了前方两人,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扣1佛祖原谅你。” 这句话陈烛说的是中文,而王将和风间琉璃听了这么一句话,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奇怪的意味。 这什么意思? 如果此时此刻,某个姓路的小子在的话,他就会告诉对面这两人,这代表陈烛,开始认真了。 力量灌注于剑形玉佩中,刹那间,玉佩迎风见涨,瞬间化作一柄赤红如血长剑被握在手中。 剑长三尺,犹如一块红玉雕琢而成、浑然一体,剑身没有其他装饰,唯有一枚龙鳞镶嵌在剑柄中心,乍一看朴素无比,但其剑锋之上散发的阵阵寒意,似有龙吟虎啸,分外摄人心魄。 “剑名,红烛。” 炼金武器。 对面两人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词。 炼金术和言灵,是龙族科技中的两大支柱,在没有科学的年代里,炼金术和言灵便是神迹的代名词,在世界上创造了许多奇迹,而炼金武器便是其中之一。 哪怕在这个冶金技术高超的时代,炼金武器依旧是无可超越的神迹。 普通金属材料,哪怕是规格最高的航空材料,也无法做到硬度、耐高温、不易变形和柔韧性雨露均沾。 但炼金武器却可以做到,在武器中赋予的“活灵”,不仅让一柄武器拥有了自己的生命,极大程度上强化了武器的性能,让其不易折断、磨损和变形。 在以血统唤醒后,更是能激活其中的炼金领域,极大辅助使用者的战斗。 而风间琉璃手中的樱红色长刀无疑也是炼金武器,但面对陈烛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他却仍未出刀,似乎在等待什么,嘴角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滔天不加掩饰的杀意瞬间在暴雨中肆虐开来,王将瞳孔猛地一缩,想要躲闪,但却不料脚下什么时候被寒冰所冻结了。 “锵!” 一股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这种声音陈烛并不陌生,那是金属与金属之间相互碰撞迸发出的金戈之声。 赤红如血的长剑红烛砍在王将胸膛上,但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血肉横飞的情景,反倒是以往锋利无比的红烛被拦了下来,被一层层铁黑色的鳞甲所挡。 这种感觉,死侍化?陈烛歪了歪脑袋,脸上第二次浮现出讶异的神色,这日本,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啊。 陈烛心中感慨万分,身形一闪,下一秒铁黑色的利爪便抓破了他的残影。 “陈君,年轻人火气大很正常,但面对前辈,必要的尊重也是应当的吧。”王将轻轻抚摸着自己胸膛上那一条剑痕,目光幽幽,看不出心中所想。 “不好意思啊,你太恶心。”陈烛歪着头“看”向王将,表情淡漠,“面对你这种玩意,我想做的只有……” “送你下地狱。” 雨中道袍再次消失,王将目露紧张,四处观望,但都没有发现陈烛的身影。 而早就躲到远处的风间琉璃目露奇异,看向了一旁已经很久没动过的冰之战神。 很快,王将也发现了冰之战神的异动,只见冰雕动了起来,高举手中的战锤,朝着王将狠狠砸下。 “轰!” 一声巨响,水花夹杂着冰屑和泥土四处飞散,可唯独不见王将的身影。 “咔嚓嚓” 冰之战神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战锤,只见一道黑影如跗骨之蛆般,顺着战锤的锤柄向上奔跑。 只见冰之战神的头顶之上,陈烛盘膝而坐,察觉到王将正向自己跑来,只见道士不慌不忙,双手猛地合十。 “啪!” 伴随着一声掌声,正在奔跑的王将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空,刚刚还坚硬无比的寒冰瞬间融化,他瞬间陷了进去。 “咕嘟嘟” 触不及防下,王将猛灌了一大口水,变化太过突然,别说身为局内人的王将,就连在一旁观战的风间琉璃都不由瞳孔一缩。 “这种掌控力,这家伙真的不是龙王吗?”风间琉璃目露忌惮,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陈烛这冰水自由转换的掌控力实在过于惊人。 一般来说,水凝结成冰需要放热,冰融化成水需要吸热,冰水之间的转化其实就是热量的传导,而这种传导毫无疑问是需要时间的。 但你看陈烛这玩意,说结冰就结冰,说融化就融化,这特么完全不科学啊! 热传导呢?寒冰融化所需要的热量呢?这特么不对啊! 虽然说言灵这玩意本身就十分不科学,但他再离谱这也有个限度啊! 哪像陈烛这样的自由掌控,所以风间琉璃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个穿着道袍,白布蒙着双眼的少年是一头龙王。 也只有传说中的龙王才能对水元素有如此掌控力! “海洋与水之王吗?”风间琉璃暗自揣测。 第十二章:双杀 但另一边的王将就没空思考这个问题了,被猛灌一口水不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水便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凝结,直接将还在挣扎中的王将冻成冰雕。 而天上的雨水正源源不断地浇灌在冰雕上,不断凝结,将王将封成一个冰球。 从远处看来,冰之战神壮硕的手臂上就像长了一个瘤子一样。 陈烛于战神头顶盘膝而坐,脑后白布在风中肆意飞扬,当他察觉到冰球内传来异动时,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有点意思。” “咔嚓!” 伴随着一条裂缝在冰球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纹出现在冰球上,最终在一声巨响中,冰球破碎。 “陈君,真是酷烈的手段啊。”王将从冰球碎片中爬出,下意识想远离这白色恶魔的手臂,但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暴雨,最终选择放弃。 “还想我对你温柔?”陈烛歪着脑袋“看”他,脸上笑容莫名,嗜血、暴虐、冷漠。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杀意。”王将的声音变得十分嘶哑,就像小刀划玻璃一样,应该是刚刚被陈烛冻伤了喉咙。 哪怕是现在,王将的喉咙和食管上都凝结着冰霜,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作死,“难道就因为那个女孩吗?” “据我所知,你是今天才认识她的吧?” “就因为你动了她。”陈烛说,“这还不够吗?” “我还以为,像陈君这样周游世界,到处挑战强者的人会有一颗洒脱的心呢。”王将边说边将自己的手伸进口袋,似乎想拿什么东西。 “你很了解我?”陈烛笑了,“不要以为通过一些手段查到我的资料,就代表你对我了如指掌。” “我很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掌控一切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每次打破你们认知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 “师傅说,对付你们这种人,用一些意料之外的手段会很有意思。”陈烛边说边将手伸进冰之战神的脑中,然后缓缓提出一对木质梆子。 就在刚刚王将落水后,陈烛就察觉到了他口袋中的木梆子,然后通过在他口袋中不断将水凝胶成冰,一层层将木梆子拱了出来。 而木梆子在脱离王将后,再通过冰之战神的手臂送到陈烛手中。 王将瞳孔猛地一缩,终于感觉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掌控,他猛地摸了摸口袋,已经是空的了。 这种掌控力,王将终于开始恐惧了,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吗? “你就是靠这玩意带走绘梨衣的?”陈烛掂量着手中的梆子,刚想毁掉,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研究一下。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陈烛笑着说道。 王将的脸色冷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陈烛,“你让我感觉到了陌生。” “我们之前又没见过。”陈烛收起梆子,“你这话又从何谈起。” “对啊,没有见过。”王将喃喃自语,精神恍惚,“这让我感觉到了欺骗。” “莫名其妙。”陈烛没有理会王将的失落,虽然他感觉对方的话有其他含义,但谁在乎呢?反正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陈烛意念一动,冰之战神手臂脱落,落在地上,但早在手臂脱落前,王将就已经跳走了。 陈烛知道,但无所谓。 巨大的冰手臂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如同打落在地的牛奶般,迅速蔓延开来,将方圆一公里内的地面都化作冰雪世界,想要逃走的王将也被冻住了双脚。 远处观战的风间琉璃看的是心惊胆跳,这特么还不是龙王? 王将看着白色的寒冰沿着自己的双腿不断蔓延上来,脸色变幻不定,在寒冰即将蔓延至头部前一瞬间,他如同疯魔般大叫道:“我知道了,你是零……”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成了冰雕。 陈烛手掌托起红烛,嘴里嘀咕着,“我是谁?007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嗖!”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红烛化作一道红光,目标直指被冻成一坨的王将。 “咔嚓!” 伴随冰雕被红烛贯穿,可怜的王将便再次扑街了。 “哗啦啦。” 随着陈烛的一跃而下,冰之战神由头到脚逐渐融化成水,如瀑布般坠落,于地面砸起阵阵浪花。 陈烛来到王将尸体前,将手放在冰雕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啧。”陈烛轻声感慨,“这你如果都能复活的话,那我就得考虑其他手段了。” 话音落下,陈烛右手拔剑,转身潇洒离开,拖着长剑在冰地上行走,头也不回地抬起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咔嚓。” 身后冰雕猛地碎成一地,王将再次惨遭分尸。 “好了,现在就剩你了。”陈烛在风间琉璃面前站定,右手持剑,歪着脑袋,似乎在打量着眼前这个美丽地有些过分的男人。 “扣1佛祖原谅你。”陈烛突然出声问道,用的还是中文。 对面的风间琉璃一脸莫名,在慎重思索过后,他试探地用中文回答道:“1?” “嘿嘿,对不起,我信道教,原谅你是佛祖的事。”闻言,陈烛突然一脸得意地笑了,就像小孩恶作剧恶作剧多次失败以后,难得成功一次一样,脸上满是成功后的喜悦。 “哈哈,好冷的冷笑话。”风间琉璃扯了扯嘴角,满脸尬笑道。 “就目前看来,我好像也不是陈君你的对手,不知能否手下留情一番,放在下一条生路呢?”风间琉璃微微弯腰鞠躬,嘴里轻声道。 “唔……”陈烛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一会后,表情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头,“不对啊,你应该很能打才对啊,比那恶心玩意强多了。” “呵,感谢陈君的认可,但我认为我们之间并没有一定要交手的理由。”风间琉璃脸上满是笑意,“毕竟从刚刚到现在,我也没有对陈君你和那个女孩出手,不是吗?” “好像有点道理。”陈烛点了点头,可还没等风间琉璃松一口气,他便话锋一转,“但就这么让你离开,我多少有点不甘心。” “唉。”看着缓缓抬起手中剑指向自己的陈烛,风间琉璃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不得不跟陈君你……嗷!”还没等风间琉璃话说完,一道白光便跟导弹一样射来,直接命中风间琉璃的肚子,将这个漂亮男人打成c字形,然后消失在天际。 在风间琉璃被打飞后的一秒,绘梨衣那清脆好听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去死!” 很明显,绘梨衣生气了,你们这一个个轮流欺负taoist,眼里还有没有我了?人家好歹也是蛇岐八家的月读命呀。 “咕嘟。”陈烛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额滴个亲娘类,这小妞这么凶残的吗? 陈烛扪心自问,如果刚刚那招是冲自己来的,一不留意挨上这么一发,自己这小身板不死也得掉层皮吧? 而且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刚刚那道白光是自己刚刚射出去的冰刺之一,乖乖,人与人之间差距这么大的吗? 如果说冰刺在自己手里如利箭,那在绘梨衣手特么就跟导弹似的! 本来还准备跟风间琉璃比划比划的陈烛瞬间老实下来了,希望那小子能活下来吧,陈烛还挺想跟他交手试试的呢。 远处,绘梨衣双手提着巫女服一路小跑过来,看着神情有些失望的陈烛,大眼睛闪过一抹慌张,小手抓住陈烛的衣角摇了摇。 “怎么了?”陈烛微微低头,“看”向有些惊慌失措的女孩。 “我不是故意的。”绘梨衣在他手上写着,她以为自己的擅自出手让陈烛生气了。 “啥玩意?”陈烛一脸懵,他不知道日文怎么写啊! 绘梨衣一脸焦急地看向陈烛,樱色的嘴唇张了又张,好几次想说话,却又因为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而不敢开口,她怕伤害到陈烛。 于是,傻丫头倔强地拽着陈烛的手,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着自己的歉意。 其实,如果抛开绘梨衣的力量不谈,那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少女怀春总是诗,会因为心上人的误解而慌张,会失去冷静,只会用笨笨却又倔强的方式去挽回。 而面对绘梨衣倔强的表现,看不见却又不识日文书写的陈烛,也只能干着急。 一股莫名的恼火涌上心头,他很想拍着女孩的小脑袋询问她,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一直在这写个没完。 此时此刻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化跟以往的不同,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年少的情感总是来得热烈,不顾一切,会因为对方一个小小的表情而纠结,会因为对方无法理解自己而委屈。 于是一次小小的误解便被拧成了小疙瘩,卡在双方手里,一用力便刺得生疼,但却又舍不得松开彼此的手。 甚是别扭。 一般这种情况,做男生的就要大胆一点,对女生来说,没有什么小委屈是一个拥抱无法治愈的,如果不行,那就两个。 这一刻,陈烛犹如情圣附体,他一把抓住绘梨衣的小手,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便被拥入怀里。 呀! 绘梨衣一脸紧张地抿着嘴唇,小心脏扑通乱跳,大眼睛不安地四处乱看,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 呼吸间是男孩因剧烈运动过后的汗味,温温的、热热的。 “放心吧,不用害怕,没事了。”陈烛一脸温和,自认为摸透了绘梨衣的想法,小女孩嘛,突然遭遇这些,尤其还有死侍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害怕是正常的。 陈烛啊陈烛,你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呢?道袍少年一脸懊恼。 绘梨衣在陈烛怀里抬头看他,大眼睛眨呀眨,眼前这个大男孩好像误会了什么一样,不过…… 绘梨衣红着小脸,因为陈烛抱得突然,她的一只手被抓在宽厚的手掌中,而另一只手却被夹在两人中间。 于是,被夹住的小手悄悄摸了摸,那纹路分明似田字的腹肌。 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小脸烧得通红冒蒸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陈烛怀里钻。 嗯,绘梨衣很害怕! 要抱抱! 于是乎,一个美丽的误会就此诞生。 一方贪恋着温柔的怀抱,而另一方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 但美好是短暂的,绘梨衣不谙世事,但陈烛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估计在绘梨衣所在势力眼里,自己就是拐走绘梨衣的罪魁祸首。 这可怎么解释啊,陈烛有点挠头,总不能一路打过去,然后踩着绘梨衣他爹的脑袋傲然道:“我今日就要带佢走,我睇下边个够胆拦我!” 那样绘梨衣多尴尬啊。 陈烛想了想,决定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等到明天凌晨算一卦,要是安全那就跑去自首得了,只要不是见面就给自己来个核爆,陈烛都是有信心成功脱身的。 “话说,刚刚那个男人,就被你打飞那个,他打不过我的!”陈烛突然想起什么,边走边对绘梨衣解释道。 “陈烛”点头。 “不过被你打飞了也好,要不然和他交手的话,估计得暴露我的底牌。” “啧,这里观众太多,暴露的底牌过多的话,以后应付起来就有点麻烦了。” 绘梨衣牵着陈烛的衣角,听着他絮絮叨叨,眼里满是那个穿着道袍的男孩。 “唉,麻烦,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狗东西到底是怎么把你带走的……” 陈烛的声音越传越远,当声音以340m/s的速度在空气中传到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孩耳中时,他正饶有兴趣地蹲在地上观察王将的尸体。 良久,他抬起如熔岩般流淌的黄金瞳眸,嘴里轻声说道:“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 “旅行者,烛龙。” 第十三章:审讯(二合一章) 次日,源氏重工,某处会议室内。 “苏小姐,我没想到您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访。”蛇岐八家中风魔家家主——风魔小太郎笑着说道。 而他说话的对象,是一名长相清纯的女孩,只见她身穿灰色西装套裙和黑色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如鼓点般落在在场男人心中,拧起阵阵涟漪。 “风魔先生说笑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们应该很清楚吧。”苏小姐摘下墨镜,随手将其扔给一旁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后者恭敬接过。 “听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现在在你们手里,说吧,什么条件才能放人。”苏小姐目光睥睨,看着眼前这个如精铁锻打出来的老人。 “哈哈,据我们所知,阁下与陈烛并无血缘关系吧。”风魔小太郎怡然不惧,目光紧盯着对面这个手里管理着蛇岐八家绝大部分资产的女人。 “认的,不行吗?”苏小姐眉宇轻挑,“再说了,你们现在也没有他做出损害你们蛇岐八家利益的证据吧?” “相反,我可是听说他救了你们上衫家主的命哦。” 风魔小太郎沉默了,“目前看来确实如此,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些问题需要咨询一下陈先生,希望苏小姐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时间一向宝贵。”苏小姐说道。 “好的。”风魔小太郎站起身来,朝着苏小姐微微鞠躬后,便走出了会议室。 苏小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来自中国的武夷山大红袍,入口茶香浓郁,滋味醇厚,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可惜苏小姐,也就是薯片妞苏恩曦目前心思完全不在茶上,她现在正端着手机,正眉飞色舞地在与什么人交流。 而她那一脸姨妈笑的样子,也不难看出她们讨论的对象是谁了。 一出会议室,风魔小太郎便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待对面接通电话,他轻声说道:“少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知道了。”电话另一边,源稚生合上了手机,一脸无奈地地看向眼前一男一女。 “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源稚生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这么几个字。 可惜,对面那个女孩并不相信,依旧死死抓着男孩的手臂不松开。 如果只是绘梨衣倔强也就算了,你这臭小子咧着个嘴在笑啥!!! 源稚生看着陈烛搁那傻笑就来气,恨不得一拳砸他脸上,但绘梨衣又一副母鸡护鸡崽的模样,这让源稚生既生气又委屈。 我可是你哥哥啊! 但绘梨衣才不管呢,她已经看出来了,自家老哥想揍taoist,那可不行! 你们平时总说我呆,但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鬼精鬼精的! 绘梨衣很得意,自认为将taoist保护得很好。 “呼。”源稚生深呼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下,他冷冷地看向陈烛:“有人来保你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单独谈谈?” 陈烛挑了挑眉头,想了想,能在这个时间点来捞自己的,估计也就苏恩曦她们了。 这俩妞能量这么大的?陈烛有点惊讶。 不过有人捞是好事,虽然在被带到这里之前他就算过了,没啥危险,但能光明正大离开还是不要偷偷摸摸跑路了,不然下次见绘梨衣还得被追杀。 “你先回去休息吧。”陈烛对着绘梨衣轻声宽慰道。 女孩一脸疑惑地看向他,抱着陈烛胳膊的双手又是紧了紧,显然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放心,他打不过我的。”陈烛眉飞色舞,一脸可靠地说道。 这让源稚生看的脸上青筋又爆出一条,死死咬着牙,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揍这小子也得等到绘梨衣离开先。 要不然他是真怕绘梨衣会帮着这小子一起揍自己。想到这,源稚生不由悲从中来,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白菜,居然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跟着野猪跑路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不过话说回来,源稚生看着眼前这个拉着绘梨衣到墙角不知说什么悄悄话的陈烛,脸色不由闪过一抹凝重。 在他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份关于陈烛的简要报告。 报告一改以往对陈烛的评估,从原来没什么威胁的普通人,直线飙升到成为实力恐怖的混血种。原以为你这小子就是个算命有点准的小瞎子,可万万没想到这特么居然是头史前巨龙! 那碎了一地的死侍尸体可不是开玩笑的! 根据相关专员的调查,在现场,不仅仅出现了三位数的死侍,更是有巨型生物出现过!其体积远超陆地最大的动物大象,身高至少达十几米。 但这可是东京,这样的生物突然出现,他们蛇岐八家居然连一点信息都没有。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他们的宿敌——龙族了。 只有纯血龙族才能拥有如此伟岸的力量的同时,还瞒过他们。 但同时问题又来了,根据调查结果显示,不少死侍的死因是被巨力拍扁所致,也就是他们死在了“纯血龙族”手中。 为什么? 此外,现场更多的死侍死因其实是:脑部贯穿伤。 而在尸检中人们发现,所有死去的死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有被低温冻伤的痕迹! 也就是说,当时的战场上有人的言灵与寒冰有关,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人…… 而这些问题的关键点,就是源稚生面前的这个瞎子道士——陈烛!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侍袭击他们,绑架绘梨衣的又是什么人…… 现在源稚生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他算是发现了,在陈烛出现之前是岁月安好,可自从这小子在街边偶遇绘梨衣以后,事情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什么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就连犬山家的大本营玉藻前居然都被人炸了一半! 这种突如其来的懵逼感,就跟你早上起床,站在阳台伸着懒腰感慨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时,一群穿着作战服扛着火箭炮的大汉直接破门而入,拿着一管刚从你家厕所里掏出来的洗衣粉怼你脸上,就以涉嫌私藏核武器为由将你逮捕了! 王德发! 特么你家核弹头雕牌的是吧! 反正源稚生现在的心情就很操蛋,而唯一能解答他疑惑的家伙,此时此刻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泡自己妹妹! 把你猪蹄从她头上拿开啊,混蛋! 更让源稚生悲愤欲绝的是,被陈烛揉脑袋时,绘梨衣那一脸乖巧的样子,对源稚生而言就像被一把刀捅穿了心脏,整个人都灰了。 但结果是好的,源稚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绘梨衣乖乖离开了,如果她在离开前不在白板上写着:不准欺负taoist!那就更好了。 “呼!”源稚生深呼吸,强行压下内心的躁动,开始了今天的询问。 “姓名。” “陈烛。” “你来日本的目的是什么?” “旅游,顺便挑战一位前辈。” “他是谁。” “不能说。” “你!” 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陈烛,想想风魔小太郎口中那掌握蛇岐八家绝大部分经济命脉的苏小姐,源稚生只得告诫自己要冷静。 “好,那我们换个问题。”源稚生死死盯着陈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伙袭击玉藻前和绑走绘梨衣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嘛,就一平平无奇的小道士,关于我的资料,你们应该都拿到手了。” “至于对方是什么人。”陈烛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袭击玉藻前和绑走绘梨衣的原因,可能是为了将我引去某个地方。” “你觉得我会信吗?”源稚生冷笑道,在他眼里,这话的荒诞程度,就跟勇者历经千辛万险,一路披荆斩棘,结果到了魔王城堡,直接无视了被绑架的公主,反而抽了魔王的厨师一巴掌,大骂:“混账!你居然喜欢吃甜粽子!” 就特么离谱! 但看着陈烛那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源稚生也不免有些犯嘀咕。 其实,不仅仅是源稚生心有疑惑,陈烛心中也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这个问题对陈烛来说,其实一开始并不重要,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对自己出手,陈烛都有信心将其挫败。 对他而言,莫名其妙被别人盯上,只要不是直接往他头上扔核弹。那就跟街道上遇到的美食一样,只是旅途中的调味品,能为一场旅行增添不少趣味。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绝对实力带来的自信。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居然将魔爪伸向了绘梨衣。 这陈烛就不能忍了,动我可以,但对一个小姑娘动手算什么。 此外,绘梨衣的实力陈烛是知道的,那对梆子到底什么玩意,居然能让她瞬间陷入昏迷。 而且就那王八蛋的表现,对方明显也想拿这玩意来对付自己的,所以才会在被夺走后如此震惊。 陈烛琢磨着,等待会审讯结束了自己再去研究一下,因为在他看来,那就是一对普通的木质乐器,但居然会有如此威力。 但这些都是遇见源稚生前的疑惑…… 而现在,陈烛细细感知着面前的源稚生,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疑惑。 对面这家伙,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如此熟悉…… 而坐在他对面的源稚生,看到陈烛的表情后,不禁发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唔。”陈烛沉吟几秒,一边拿出青铜硬币,一边说“稍等。” 而源稚生也不打断他,反而仔细地看着硬币在他手上飞舞。 一分钟过去了,陈烛将硬币收好,脸上的疑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懵了…… “怎么了?”源稚生发问。 陈烛脸色奇怪地抬起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小心翼翼地发问:“你爹是不是卖拉面的?” 源稚生脸上的青筋又多了几条,老子看你在这耍杂技耍了这么久,完了你就这问题? “不是!”不过源稚生还是耐心地回答了,“我的生父是谁并不清楚。” “好的,打扰了。”陈烛也老老实实坐着,继续接受源稚生的盘问。 但陈烛刚刚的话并不是为了调戏源稚生,而是他真觉得眼前的源稚生与自己见过的某人有血缘关系,那就是自己来到日本后挑战的第一人——上衫越。 不仅仅是源稚生,就连那个自己没交上手的、自称风间琉璃的人,陈烛也在他身上感受到同样的血脉。 皇吗?陈烛食指轻点大腿,心中思绪万千。 因为从小看不见,所以陈烛很多时候认人都是靠两种感觉,一是他们的声音也就是听觉,第二便是自己的直觉,也就是俗称的第六感。 这世上的每个人给陈烛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只要是陈烛认识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甚至不用他们出声,陈烛便能感觉出对方是谁。 而血缘关系越是密切的人,给陈烛的感觉就越是相似。 靠着这个能力,陈烛在国内的工作除了算命以外,偶尔还帮忙认亲。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其实陈烛并不关心上衫越是不是源稚生两人的生父,也不在意为啥这疑是父子的仨人怎么三个姓。 陈烛关心的是——绘梨衣! 上衫越、上衫绘梨衣、源稚生、风间琉璃。 陈烛一脸蛋疼,人生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直觉,因为他居然觉得这四个人身体里居然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所以陈烛刚刚的算卦,便是算一样东西,他在算源稚生与上衫越是不是父子关系。 而结果同样很扯淡,是也不是,陈烛懵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算出这种结果。 其实如果陈烛看得见,那他就会发现源稚生就是他给上衫越照片上的人,可惜,看不见始终是陈烛的一大缺陷。 此时此刻,陈烛心中思绪万千,一边回答着源稚生的问题,一边在思索着这一切的关联。 陈烛有种直觉,在日本这乱七八糟的环境中,这四人的血脉,很有可能就是问题的线头,只要理清了他们的关系,许多问题将迎刃而解。 包括那个不知为何盯上自己的势力。 第十四章:旅行者的心态 “所以说,你只是路边偶遇了绘梨衣,结果发现她也想去玉藻前,于是你俩结伴而行,结果到了玉藻前绘梨衣就被人绑架了,最终你半路拦截把她给救下来了。”源稚生总结道。 陈烛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露出闪耀的门牙以示肯定,“总结得好哇!” “好你个大头鬼啊!”源稚生暴怒,“哪有这么巧的事!” 除了事情的经过。 对面什么来头,怎么绑架的绘梨衣你是一样没说啊! “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啊。”陈烛一脸无辜。 源稚生死死地盯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奈何陈烛的脸上始终平静,让他找不出突破口。 没办法,源稚生只得另想办法。 “陈先生远道而来,我们作为东道主,理应招待周到,如果不介意的话,在这里小住几天?”源稚生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陈烛也听出了源稚生语气的强硬,不过他也不在意,乐呵呵地便接受了。 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我想先见苏小姐一面。” “苏小姐?”源稚生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未声张 源稚生边收拾口供边起身,思考片刻后点头答应:“请便。” 说完,源稚生便推门而出,在他离开以后,刚刚一直站在源稚生身后的男人走向前来,对着陈烛轻声说道:“陈先生您好,我叫乌鸦,请跟我来,苏小姐在会议室等您。” 还挺客气,陈烛挑了挑眉头,边起身边笑着说道:“你说话可比你家少主有礼貌多了,我还以为你们日本人说话都那么拽呢。” 乌鸦也不生气在前面领路,笑呵呵地说道:“像您这样的强者,去到哪里都会受人尊重的。” 陈烛笑了笑,没有接上话。 乌鸦见陈烛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识趣地闭上了嘴,乖乖在前面带路。 终于,在一顿左拐右转,又是坐电梯又是开门的操作过后,乌鸦带着陈烛来到了苏恩曦面前。 “苏小姐,陈先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乌鸦恭敬道。 “呵呵,我倒不担心你们伤害到他。”苏恩曦边说话边倒茶。 “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就先离开吧,我跟我弟弟单独谈谈。” “那我就先不打扰二位了。”乌鸦将陈烛带到会议室后,便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还将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都叫了出去。 “怎么样?我的好弟弟,姐姐亲自来捞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很感动呢?”待乌鸦等人离开,苏恩曦一改刚刚的强势,蹦蹦跳跳地来到陈烛身边,左手搭在陈烛肩膀上,嬉皮笑脸的。 “我还以为你会自称我妈呢。”陈烛没好气地打掉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苏恩曦也不介意,依旧嬉皮笑脸的,“怎么可能?本姑娘青春靓丽,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陈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习惯了对方的调皮,左手摆弄着几枚硬币,嘴里说道:“说吧,这次你们捞我,我需要为你们做点什么?” “嗨呀,咱们都一家人,说这些,多见外啊!”苏恩曦凑了过来,漂亮的脸蛋对着瞎子挤眉弄眼,“嘿嘿,怎么样,上衫家主,很润吧?” 陈烛一脸奇怪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绘梨衣吗?挺好的,很润什么意思?” 苏恩曦闻言翻了翻白眼,这个平时鬼精鬼精的年轻道士,在两性问题是却是出乎意料的纯洁。 俗称:纯情小处男。 “算啦,这个忙也不算什么,就不另外给你加价了,还是按原先那个条件来吧。”见陈烛如此无趣,苏恩曦也收起了玩闹的兴致,将自己砸入柔软的沙发内,躺在沙发上慵懒地摆弄着自己的秀发。 “话说回来,他们说要留我在这里住几天。”听完苏恩曦的话以后,陈烛突然脸色怪异地说道。 “留在这?”苏恩曦一脸奇怪地说,“我准备让你去偷拍壁画的源氏重工?”。 “嗯”陈烛肯定。 “噗呲!”苏恩曦闻言不由大笑起来,毫无形象地猛拍沙发,“笑死我了,这算什么,把老鼠关米仓里?” 陈烛闻言有些无奈,“也没这么严重吧。” “哈哈哈哈!”苏恩曦没有接话,还在那笑。 陈烛听她笑得这么开心,知道这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于是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喝茶。 等苏恩曦的笑声逐渐低下来以后,陈烛放下茶杯说了句:“知道袭击我的那伙人到底什么来头不?” 闻言,苏恩曦抬头看了眼陈烛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 “喏,早就准备好了。”苏恩曦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盲文材料给陈烛。 “猛鬼众,由一群被蛇歧八家称之为‘鬼’的混血种组成。”苏恩曦说道。 “该组织有三个主要头目:王将、龙王、龙马,他们的相关信息都在我给你的资料里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那就要问他们的大头目——王将了,具体原因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有消息称……” 苏恩曦轻声说道:“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 “我的身世?”陈烛挑了挑眉,脸上终于是有了表情。 “嗯。”苏恩曦回答道,“根据我们对王将的调查,他的身份似乎与前苏联的某项关于混血种的科研项目有关有关,而在相关秘密档案中,里面记载了一批混血种孩童。” “所以他怀疑我是他流失在外的样品宝宝?”陈烛轻笑一声。 “谁知道呢?”苏恩曦耸了耸肩。 “不说了,其他的你就读一下我准备的资料。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准备计划了。” “好好休息啊,咱争取在你刑满释放前搞定任务。”苏恩曦起身,拍了拍陈烛的肩膀。 “对了。”在苏恩曦开门的前一刻,她突然回头对陈烛说道:“我好像还听说,前苏联的那个科研项目中,有一项是关于体外胚胎培育的。” “而他们培育的目标,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这样啊。”陈烛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资料,低声笑道:“谢谢苏小姐的提醒了。” “不客气。”苏恩曦回头冲着陈烛展颜一笑,“应该的嘛。” 然后便开门离去了。 “呼。”陈烛放下手中的资料,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种事情,下不为例啊……” 茶雾缭绕间,少年的心思无人可知。 东京半岛酒店。 “老板,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明显了。”酒德麻衣站在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孩身后。 老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瑰丽如红宝石的液体在杯中翻涌,轻笑道:“什么明显,在他遇袭后主动提供帮助,以至于显得我们心虚吗?” 酒德麻衣没有回话,显然这就是她心中所想。 老板笑了笑,说:“其实从我开始实施这个计划开始,我就没打算瞒过他,瞒不了的。” “所以在给他的那份资料里,我就已经将事情坦白了。” “我利用了他。” 老板看着落地窗外繁华的东京,他脸色平静,目光幽幽,似在回忆着远古的过往。 “不过,他不会介意的。” “你会因为在旅行途中被兔子龇牙威胁而动怒吗?” “不会的。” “毕竟,对于他这种旅客而言,小小的波澜只不过是旅途中的一味调剂。” “平静如水的旅途多少有点乏味,正好,我需要他帮我对付猛鬼众,而他也需要在旅途中获得一些乐趣。” “只是这种程度的袭击,根本不足以让他产生恼火的情绪。” “只要补偿符合价位,他大概也就懒得理会了。” “如果说真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那就是我没想到那头蠢驴会用绑架他身边人这种方法来吸引他的注意。” 老板笑容莫名,“作为认识他最早的一批生物之一,我对他最大的了解便是……” “动他可以,对他而言那可能会是场有趣的游戏。” “但如果动他身边的人,那便是挑衅了。” “龙有逆鳞,触犯了,那是会付出代价的。” 酒德麻衣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老板,眼中却闪过一抹忧虑,跟了老板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会因为一个人如此忌惮。 是的,老板现在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信号:他在忌惮陈烛。 不然以老板的霸气与自信,是不可能在一个外人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去琢磨与布局的。 对他而言,世间绝大部分的事情他只需要碾压过去便好,这么多年了,酒德麻衣在自家老板身上已经见过了太多神迹,对她而言,老板便是无所不能的神。 但是现在,她的神,在忌惮,忌惮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那个道士,到底什么来头? 老板饮下一口美酒,看了眼旁边沉默的酒德麻衣,他太了解这几个女孩了,“怎么,在猜陈烛到底什么来头。” “嗯。”酒德麻衣点点头,“我怕他会影响到老板您的后续计划。” “放心吧,虽然那家伙的能力很让人头疼。”老板轻笑道:“但他并不是我们道路上的主要障碍,相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趁他现在如此虚弱的时候,选择消灭他。” “就他现在的情况,虚弱?”酒德麻衣瞳孔猛缩,一脸大惊失色。 她可是见识过陈烛是如何生擒一头三代种的,虽然说那头三代种也不是完全体,但这也足以说明陈烛的恐怖之处。 要知道,杀死和活捉,其困难程度是天差地别的。 “对啊,他可还没有完全睡醒呢……”老板有些感慨道,“真实的他,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恐怖。” “总之,就目前来看,不用过分去交好陈烛,但也不要激怒他,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就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执行,陈烛和猛鬼众之间有了矛盾就行,不用急着去激化,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老板。” “唉,也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希望别太难。” ………………分割线……………… ps:其实这一章我写的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看起来有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傻白甜”的主角。 但其实我想刻画的,是一个游历了千万年的旅行者的形象。对于这种古老的存在来说,这种程度的利用其实只能让他们感觉到“有趣”。 只要价位合适,旅行者并不介意被他们所利用。 就像你在路边遇到两只流浪狗在打架,其中一头经常在你家小区晃悠,跟你还挺熟的。另外一头你不认识,而且居然还冲你狂吠。 这个时候你会选择帮谁,再如果你认识的那头流浪狗还给你叼来一块金砖呢? 反正就抄起棍子给一棒的事。 其实我想表达的就是这种心态,并不是说陈烛像个傻狍子一样被别人玩弄。 其实这种心态在第五章:初遇中就有所体现,第一次遇见绘梨衣这种强大的存在时,陈烛并没有感到忌惮,反而跃跃欲试感觉挺有意思的。 我想说的就这些,其实我感觉在这解释为啥这么写有点蠢,但奈何笔力不足,唯恐自己写不出想表达的意思。其他的都是小事,就是担心看到这章的读者会有些不畅快,毕竟看小说就是为了开心嘛,没必要在这膈应人。 以上。 第十五章:源氏家主的羞耻录像带 “感谢招待!”少年道士开心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茶饱饭足后的满足。 “不用客气,陈君。”乌鸦看着叠了两米高的碗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乖乖,虽然陈烛看起来体态匀称,身形修长的,但没想到这么能吃。 从开始到结束,陈烛只用了一个小时,便吃下了十个成年人一天份量的食物。 混血种能吃不奇怪,但这么能吃的也是很少见的啊! 更何况…… 乌鸦看了眼那锃光瓦亮的碗筷,这吃的是真干净啊。 乌鸦看着陈烛瘫在沙发上揉肚子,搞不清楚这些食物都去了哪里。 乌鸦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走出房间,刚关上门就发现自家少主正朝这里走来。 “少主。”乌鸦鞠躬。 “嗯,有得到什么信息吗?”源稚生一脸凝重,经过仔细勘察过战场,再加上他拿出作为兄长的威严,在绘梨衣那“求”了一个下午,他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个巨型生物居然是陈烛言灵的结果! 而根据当事人绘梨衣的说法: taoist很帅!女孩高举白板,表情开心。 这让源稚生嫉妒的是无以复加啊! 该死,什么言灵可以干出这种事来? 而在仔细研究言灵周期表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一个高危言灵:序号102,海洋与水之王一系的,言灵?寒霜! 历史上也不是没出现过这个言灵,但没陈烛这么离谱啊! 那战场,特么跟被导弹犁过地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叙利亚战场呢。 这让一众分析师惊为天人,立即将陈烛的危险性调至最高,仅次于猛鬼众的首领:王将。 一百多个死侍啊,在没有热武器的古代,这样的存在屠灭一支万人军团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是这么一支队伍,却毁灭在那么一个看起来跟古代书生一样的少年手里,而且陈烛甚至没怎么受伤。 哦,也可能把他给饿坏了,要不然也吃不了这么多。乌鸦在心中吐槽道。 “陈烛吗?”乌鸦思考良久,“出乎预料的是,他脾气挺好的,另外,他似乎很讨厌浪费食物。” “哦?”源稚生挑了挑眉,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说说看。” “他吃饭的时候,连作为配饰的菜品他也不放过,柠檬都要啃干净那种。”乌鸦吐槽道。 “甚至连菜汁他都会用馒头擦干净吃掉。”乌鸦正说着,一旁的侍从便推着一摞锃光瓦亮的碗碟出来。 “少主您看,吃的真的很干净!”乌鸦连忙道。 源稚生看着那就像被水洗过一样的碗碟,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了。” “讨厌浪费食物吗?”源稚生低头思考,“这是一条比较重要的信息,可能与他的童年有关。” “我先进去跟他谈谈。”源稚生推门而入。 乌鸦鞠躬,然后关上门,守在门口处,等待着少主的传唤。 “老源你来啦?”陈烛乐呵呵道,丝毫看不出被软禁的样子,反倒像来这里游玩的客人。 “老源是什么鬼。”源稚生用中文吐槽道。 “喔!”陈烛表情一亮,似乎有些惊喜,“你居然会说中文,难得啊。” “以前去过卡塞尔学院进修,在那里中文是必修课。”源稚生成功被带偏,忘记了陈烛叫他老源这件事。 “卡塞尔学院吗?”陈烛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听说过?”源稚生边坐边说。 陈烛瘫在沙发上揉着肚子,一副吃撑的样子,“开玩笑,混血界有谁不知道卡塞尔学院啊?” “不过,我知道那里的原因,是因为我准备要去那里上学啦,学长!”陈烛冲着源稚生笑嘻嘻。 源稚生瞳孔一缩,又是一个重要信息!这样的强者,居然是卡塞尔学院的新生吗? 源氏家主脸色凝重,难道他毕业这些年,学院竟变得如此恐怖如斯了吗? 这对蛇岐八家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要知道,他们与秘党的关系,一直都是貌合神离的,名义上蛇岐八家是秘党的下属,但其实很多事情上,蛇岐八家都与秘党存在巨大的分歧。 不不不,怎么可能,源稚生很快便反驳了自己刚刚的想法,要是卡塞尔学院每个人都像他那么恐怖,那龙族也不用玩了。 直接躺龙茧里开始回忆过往的美好,直到某一天被人从龙茧中扒拉出来的时候,看着那一群穿着道袍、眼睛蒙着白布的爹直接跪地求饶。 “道长!我知道小黑的骨殖瓶在哪,我这就带您过去把他小子骨灰给扬了!” 啧啧啧,其实这么仔细一想,好像也挺带感的。 陈烛一脸狐疑地“看”向源稚生,这货怎么说两句就在那嘿嘿傻笑了,不过因为看不见,也不知道是怎样猥琐的一个人才会发出这种笑声。 完了,这么猥琐的兄长,不会带坏绘梨衣吧。陈烛很惆怅。 咳咳,源稚生突然从幻想中醒来,暗骂自己怎么突然开始想这些事了,好像自从遇到陈烛以后,他的脑回路就变得清奇起来了。 源稚生一脸疑惑地看向嘴里塞满葡萄的陈烛,这货身上好像有种特殊的气质,能让别人暴露本性……啊呸,是让别人性情大变! 陈烛撇了撇嘴,似乎对源稚生的疑惑很是不屑,左手往果盘上抓了抓,却发现已经被自己吃空了。 陈烛抬头想了想,发现源稚生自从进来以后就没吃过东西,那他面前的果盘里一定有吃的! 陈烛顿时心生歹念,狗狗祟祟地将魔爪伸向源稚生面前的果盘,将两者的果盘调换。 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套以后,陈烛还一脸大方地从自己面前的果盘中捏了几颗比较小的葡萄递到源稚生面前。 源稚生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瞎子做完这一套动作,混蛋,你自己看不见就以为别人都是瞎了的是吧,我看着呢!!! 源稚生大怒,但又觉得如果只是因为这点破事就翻脸,会显得自己很没肚量,这让我堂堂源氏家主脸往哪放啊? 可是真的好气啊! 于是源稚生也想悄咪咪地从陈烛的果盘上顺几颗葡萄,本以为自己身为皇,加上这陈烛还是个瞎子,顺几颗葡萄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还是小看了这小子对于食物的敏感程度,这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后者跳起来一把摁住了! 看着龇牙咧嘴一脸凶相的陈烛,源稚生惊了,这可是你小子先动的手,我才拿回几颗,这就炸毛了? 卧槽,护食也不是这么护的吧! 监控室内,源稚生的秘书樱一脸呆滞地看着监控中,自家英明神武的少主居然因为偷吃几颗葡萄,跟一个瞎子在那激情互骂。 大脑彻底陷入泥泞,她有点难以接受,自家少主好像一遇到那个道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堂堂蛇岐八家源氏家主、日本特别行动局局长源稚生,因为偷吃葡萄跟别人骂街,这说出去谁特么信啊! 樱一脸奔溃地捂住眼睛,接下来的画面她已经没法看了,那个极其幼稚的道士为了捍卫自己的葡萄,居然往上面龇口水! 而自家少主…… 樱悄悄从指缝间看了眼监控,便再次痛苦地合上了眼睛。 少主,咱家不缺钱,用不着把葡萄连带果盘抱在怀里护着! 还有,您那嘟起的小嘴,该不会也是想龇口水来捍卫自己的葡萄吧! 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家少主已经被那个二货道士给哈士奇化了。 回想过往,自家少主多么英勇神武的一个奇男子,身为行动局局长,多次拯救民众于危难之中,力敌猛鬼众,将那群恶鬼镇压于九泉之下。 而现在,居然被这么一个穿着道袍的二货给祸害成这样,因为一盘葡萄,就跟个被抢了奥特曼玩具的小屁孩一样,挂着两泡鼻涕在那干架! 不行,这段录像绝对不能放出去,不然少主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但是,樱突然又有点犹豫,要不,我还是留一份好好观察一下? 这样的少主好像也挺可爱的…… 不不不,我这是为了好好观察陈烛,嗯,像这种危险的混血种,可一定要好好研究透彻呀! 这可是记录早期陈烛的珍贵录像带。 樱这样想着,瞬间就说服了自己私藏录像带,但转头一看监控录像。 等下,不对劲! 喂喂喂,你们俩还要不要脸了! 猴子偷桃都用出来了! 再想想才认识一天就屁颠屁颠跟着陈烛去会所玩的绘梨衣,樱不禁悲从中来,心想难道陈烛这小子是蛇岐八家的天敌吗? 不然无法解释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让两位家主彻底跑偏了啊? 第十六章:往事 “幼稚!极其幼稚!”头发凌乱地跟个鸡窝一样的陈烛在房间内踱步,那是越想越气,这混蛋,刚刚居然想掏自己鸟窝,何其丧心病狂的行为! “我笑了,你就很成熟?这么大还学人偷东西吃!”捏着鼻梁止血的源稚生,人中处还残留着一抹血迹,刚刚他一个不小心,被陈烛用一记头锥给偷袭了。 淦!那小子的头是真铁,他一个皇当时都给砸懵了。 “算了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刚刚一脸义愤填膺的陈烛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小手一僵,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貌似还在对方地盘,要是得罪这小子,对方不给自己饭吃了怎么办。 嗯,得暂避锋芒,等他落在自己手里了,哼哼,看我不饿死他丫的。 陈烛如此想到,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但他这表情让一旁的源稚生看的是青筋直冒,这混蛋,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他,算计别人的时候不要把所想的都挂脸上吗? 这明显是在想着如何报复我啊喂! 当然有人说过,但是他们都打不过陈烛,于是他们就被揍了。 “呼。”源稚生松了松领带,也学着陈烛的样子瘫在沙发上,不知为何,经过刚刚那一番打闹,源稚生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仿佛一直压在自己心头上的大山被移开了些许。 蛇歧八家的宿命,与猛鬼众的战争,这一切仿佛都暂时离自己而去。 源稚生扭头看向一旁正一脸冥思苦想着报复计划的陈烛,笑了笑,也懒得理会这家伙了。 他突然有点理解绘梨衣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就心甘情愿地跟着陈烛去玩了,因为这少年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能让亲近他的人放松下来,不用去考虑生活的重压,无忧无虑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这种感觉,真的很轻松。 “诶,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的。”源稚生终于是想起了自己要来干什么的,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发问。 他隐隐中感觉,对于陈烛这样的人,你心怀鬼胎的打探一定会被他整得很惨的,相反,直截了当地去问效果反而更好。 陈烛挠了挠头,感觉有点油,反手就往源稚生身上抹,却被反应过来的后者一巴掌拍飞。 “切,当然是因为小时候经常挨饿啊。”陈烛砸吧着嘴,一脸后怕的样子,“你是不知道挨饿的那种感觉,那是真要命啊。” “就像一座火山在你胃里喷涌,火辣辣的感觉,连心都是痛的,那是见啥都想往嘴里塞。” 源稚生看着陈烛那一副后怕的样子,不禁发问:“像你这样的人,小时候也会挨饿吗?” 陈烛换了个姿势,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会啊,怎么不会。” “小时候跟着师傅东躲xc的,没一刻能安宁下来,想要挣钱吃饭都是空想,但心又傲,不愿做那下三滥的事,于是就饱一餐饿一顿咯。” “多亏了遇到的那些好人,要不然我还真得被饿死。”陈烛一脸感慨。 源稚生看着陈烛,脸上闪过一抹思索,他小时候,被其他人追杀吗? 不过源稚生明智地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陈烛是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 “话说,你师傅他?”源稚生有些犹豫地问道。 “就像你猜的,也是混血种。”陈烛倒是一脸无所谓,“不过都死球了,讨论也没啥用。” “节哀。”源稚生点点头。 “生物的终点都是死亡,如果不甘是弥留之人的绝望,那么悲伤就是留给活人的伤疤。”陈烛脸色平静,“所有不甘都是来自生前无法完成的遗憾,如果能完成他的遗憾,那就不必多加悲伤。” “所以,你现在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你师傅的遗愿?”源稚生问道。 “呵,算是吧。”陈烛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随着陈烛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寂静,只有空调轻微的风声。 良久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只有一个请求。”源稚生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要伤害到绘梨衣。” 陈烛扭过头,被白布蒙住的双眼似乎在打量源稚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说道:“我会的。” “不会再有人在我身边离去了。” 源稚生看着陈烛坚定的表情,良久,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陈烛的肩膀,“我相信你。” “你好好休息。”源稚生丢下这句话便推门离开了。 只留陈烛一人躺在沙发上发呆,左手手臂搭在眼眶,阳光斜过窗户,落在少年额头的碎发上,打出翩翩碎影。 “师傅。”不知过了多久,陈烛轻声说着,“快了,等我找到祂,就可以为你复仇了!” 其实就算陈烛不说,源稚生大概也能猜出来,能让一个混血种都要饿着肚子也要流浪的,必然是另一个混血种……或者纯血龙族。 所以,追杀他们的是谁呢? 阳光温热,白炽的光落在他的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在呼吸中浮动,这温暖的感觉,就像年幼时躺在师傅怀里的夏天。 陈烛自打有记忆以来,便生活在那偏远山区的一座小山峰上,那座虽然破烂但也能遮风避雨的小道观。 直到今天,陈烛也能回忆起道观里的一切,水井、灶台、两张小木床、占地最大的大堂上的老君像,以及老君像下他们赖以生存的捐献箱。 直到那个雨夜,伴随着一阵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那个自称神明的存在将道观击碎,师傅被迫带着他开始流浪,每当他们在一处地方停留时间稍长,那如梦魇般的马蹄声便会响起。 好在,靠着陈烛天生的算命,师徒二人才在那穷追不舍的追杀中侥幸存活。 直到陈烛九岁那年觉醒了言灵,那马蹄声才真正离他们远去。 于是师傅带着陈烛在一座滨海小城住下,指着一座小房子笑着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陈烛多开心啊,小房子,不大,但年幼的道士还是用自己稚嫩的小手摸索每一寸房壁,以后这里就是家了。 那天的阳光很暖,流浪好像结束了。 陈烛在那成长,认识了一个衰衰的男孩,叫路明非,每个周末都会在兜里揣着攒了一周的十块钱来算命,什么都算过,成绩、父母、喜欢的女孩…… 而师傅总会在每次算完路明非的命后,将那十块钱塞到陈烛手里,让他们去买好吃的。 十块钱,二十包辣条,陈烛总能吃掉其中十八包,路明非也不生气,他不是很喜欢辣条,只是害怕孤独。 总之,在落户滨海小城后的五年,是陈烛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这里有家,有朋友,还有师傅。 在那五年时间里,师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着陈烛出去旅行,带他认识世界的同时,也让年幼的陈烛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混血种。 可惜,所有平平淡淡的幸福,都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台风夜戛然而止。 “师傅,路明非那傻子肯定又没带伞,我去接他。”陈烛穿着道袍,脑后的白布在暴风中肆意飞扬。 “去吧。”师傅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天色,厚重的乌云如大山般落下,老人脸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对着即将出门的陈烛说道:“我们的小烛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了吧。” “我当然会照顾好自己啊。”陈烛一脸骄傲,“现在师傅您可不是我对手了。” “哈哈,对啊。”师傅站起身来,来到陈烛身旁,轻轻揉了揉他头上的黑发,“长大了好啊。” 那时的陈烛没有在意,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师傅便落在他身后的家中。 待他将路明非送回去,再次回家时,师傅虚弱地躺在床上,在房子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名叫楚子航的男孩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陈烛不敢置信地跪倒在床边,“师傅?”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触摸到的只有师傅温热的鲜血,逐渐冷却的身体,以及那被洞穿的胸膛。 “傻孩子。”师傅伸出那宽厚的手掌,轻轻揉着陈烛的脑袋,“死亡是生命的归宿,害怕死亡只是因为心有不甘,遗憾太多的人才会恐惧死亡,但师傅现在不怕啦,因为你已经长大了。” “只是苦了你啊,中途被留下的那个人会有多难过,师傅是知道的,就像当年在卡塞尔庄园里,被留在人间的是我。” “说起这个,在你十八岁那年,卡塞尔学院会找上你,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师傅相信你。” “不过我离开太久,现在的秘党,师傅已经看不透了,给不了你太多建议,不过你要记住,在秘党,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不要太相信别人。” “想说的太多,但死到临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其实我早就该死了,跟昂热那老家伙不一样,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仇恨。而我能活到现在,却是因为你。” “哈哈,多活这几十年,因为你,师傅真的很开心。” “最后,小烛,答应师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睁开你的眼睛。” 第十七章:悍闯女浴室 “叮咚!” 手机发出提示音,陈烛头也不抬,拿起手机一点,好听的女声响起: “来信者:楚子航。” “你下个月入学,需要我去接应你吗?” 陈烛手指一僵,接应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怎么这么膈应呢,了解情况的知道是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陈烛东窗事发准备远渡重洋了呢。 楚子航这八婆,多少年了,说话还是这么黑社会。 陈烛:“不用了。” 楚子航:“哦,有祂的信息吗?” 陈烛:“没有,你呢?” 楚子航:“没有,那我去训练了。” 陈烛听完以后,将手机随手一扔,楚子航这玩意,这辈子真的可以脱单吗?道士在心里默默吐槽,没有想要的就走,这不活脱脱渣男行径吗? 陈烛躺在沙发上,脑海中浮现那年夏天,两个孩子站在坟墓前,内心燃烧的名为复仇的火焰。 摇摇头,陈烛猛地跳起,在落地窗前,迎着朝阳,开始做热身运动,因为今天就是行动的日子。 虽然听起来有点对不住刚刚还一脸我相信你的源稚生,但这就是生活啊,一切不过是…雇主的任务罢了。 陈烛掏出青铜硬币,止不住发呆,因为他之前已经算过一次了,但感觉还是有点不靠谱。 现在打算尽全力再算一次,不过,得换个地方,陈烛抬起头,冲着监控的方向笑了笑。 然后走进厕所,其实厕所之前也被他们丧心病狂地装了监控,只不过被陈烛找出来打爆了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些心理负担,你对我太客气我还不好冲你下手呢。 陈烛双手捧起青铜硬币,口若悬河、舌若灿花,一阵古老玄奥的语言缓缓流出,似将人带回远古蛮荒,那高据于九天之上的古老神灵。 青铜硬币缓缓飘起,开始缓缓流转,一阵红色的荧光逐渐侵染硬币,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硬币在空中的轨迹也不再是简单的圆圈,而是逐渐繁杂起来,似在描绘一副古老的画卷。 良久,陈烛停止吟唱,伸出右手手掌,硬币如流星般落入手中。 掂量着手中的硬币,陈烛一脸凝重,他刚刚算的是:他这次行动会不会对绘梨衣造成伤害。 但结果却让他一脸懵逼,不但没有坏处,反而是好事。 这不对啊! 我可是要偷拍你们家族的秘密诶,怎么还对你有好处了呢?陈烛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就跟你身为一个小偷,准备潜入一座国王城堡,去盗取一副世界名画,结果盗完以后发现自己被一群披着鲜花的大汉包围了,而原因居然是沉睡了一千年的公主,在名画失窃以后突然苏醒了! 然后还怀孕了! 我特么是来偷东西,不是来吻醒睡美人的田伯光!!! 陈烛一脸沉思,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蛇岐八家,有问题!陈烛左手作掌,右手作锤猛地一敲。 难不成是因为内部势力倾轧?陈烛想着,绘梨衣会成为利益的牺牲品,从而让某位利益既得者飞上枝头变凤凰。 是源稚生那个浓眉大眼的?陈烛小心眼地想着,但很快又推翻了,那卑鄙小人虽然打架会掏人鸟窝,但他对绘梨衣的关心不像是假的。 不过,是谁都一样,陈烛心中冷笑,无所谓,我会出手。 既然对绘梨衣没坏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烛狞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条——丝袜! 还是黑丝! 关于这个就不得不提到我们的好同学——路明非了,因为陈烛看不见,所以很多所谓的“常识”,都是路某人给灌输的。 比如说,电影里的强盗或者小偷,为了不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都会在头上套丝袜。 那个衰小孩是没办法实践的了,但陈烛不一样啊,他出来浪了快一年了,为了给薯片妞她们打工,丝袜都快包浆了。 生活不易,这一切都是雇主的命令啊。陈烛内心万分感慨,一边熟练地将丝袜往头上套。 他甚至没解下眼睛处的白布! 吸! 嗯,还是原来那味! 得劲! 做完准备工作以后,陈烛将注意力沉入脑海深处,那无边无际,最极致的黑暗之中。 那高据于天山之上的神明,而陈烛盘膝坐在祂额头之上,脖子,左右脚踝处都锁有链条,链接于无尽黑暗深处。 而左右手的锁链已然断裂,陈烛坐于黑暗之中,怡然自得。 右手抚摸龙鳞,轻声说道:“烛龙。” “吟!” 坐下巨龙双眼禁闭,而张口吟啸,龙吟间,黑暗如同有了生命,在浩瀚的空间涌动。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 其实从小不能睁开双眼的陈烛,觉醒的第一个言灵并不是为冬的寒霜,而是为夜的: 言灵?冥夜 这个言灵相比寒霜而言,攻击力较低,但却是一等一的辅佐型言灵。 冥夜的效果也很简单,融入和掌控黑暗。 言灵启动,陈烛连带着他的包浆设备丝袜便一同融入黑暗之中,化作一道黑影流入通风口。 哼哼,虽然看不见,但老子可是会算命的,早就算出了任务所在的地点,现在只要悄咪咪地溜过去就……哎哟卧槽! 陈烛上一秒还在心里得意呢,下一秒就被什么一股力量直接从黑暗中拽了下来。 只见一大坨黑暗物质从通风口处被拽了下来,而作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的人就是—— “绘梨衣?”陈烛懵了,卧槽,这丫头到底是什么物种,老子这都能被你拽下来? 自己纵横世界无往不利的言灵?冥夜,在今天遭受了重大挫折,而罪魁祸首居然是个妞? “taoist!”绘梨衣一脸开心地凑了过来,只不过走到一半就被陈烛用一只手撑住了小脸蛋。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陈烛一脸凝重地“看”向绘梨衣,头上还套着个丝袜。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陈烛内心大为震撼,我可是套了丝袜的! 绘梨衣歪了歪小脑袋,看着在黑丝之下那无比耀眼的白布,再加上那一身道袍,就差没在脑门上贴张纸条,告诉全世界:我是陈烛。 但绘梨衣不能说话,所以只能乐呵呵地揉了揉陈烛那套着丝袜的脑袋。 她知道,taoist看不见,所以才不懂。 陈烛一脸无奈地接受绘梨衣的蹂躏,该死,忘记这小妞不能说话了。 不过话说回来,陈烛嗅了嗅,房间内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周遭怎么还湿漉漉的。 身为掌控寒冰言灵的陈烛,对于水元素可谓是相当敏感。 而这房间里,你看看,这地板、这墙壁还有绘梨衣身上,全是水元素,哈哈哈…… 所以…… 陈烛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丝袜下的表情陡然变得惊悚,他是瞎子,但他不是傻子啊! 房间、沐浴露香味、湿漉漉、女孩。 这些元素组合起来,你问派大星他都知道啊,陈烛也不例外。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抓住绘梨衣的小手,顺着手臂往前摸。 滑过手背,滑过手臂,滑过肩膀,陈烛犹豫了一下,决定往后背探索…… 卧槽!!! 空的!!! 第十八章:丝袜的传承 “完了,彻底完了。”陈烛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一把拽下丝袜砸地上,脸上满是懊恼。 这已经不是偷看女孩子洗澡了,而是直接杀进去了! 罪加一等! 诶,等下,这不对啊,陈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绘梨衣把自己拽下来的吧? 陈烛猛地清醒过来,对,没错,是她动的手。 所以根据勾股定理,自己还是个好孩子。 话说这妞虎不虎啊,自己还在洗澡呢,怎么可以随便把男人拽进浴室啊? 要拽也要等自己睁开眼睛再说啊,嘿嘿嘿(o﹃o ) 但陈烛转念一想,好像绘梨衣是很缺乏生活常识,比自己这个瞎子都缺。 这丫头平时的生活都是什么样的啊,怎么连这种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人教她,陈烛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得找个时间军训一下源稚生了,他妹妹这样了也不管管。 不敢碰绘梨衣,你个糙汉子我还不敢揍了? 哼哼,陈烛暗下决心,连把源稚生怎样揍都想好了。 而绘梨衣乖乖把身子都泡在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脸,在水里边吹泡泡边打量着,陈烛那跟川剧变脸一样变来变去的脸色。 其实她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感觉到上方的通风口有股熟悉的气息传来,于是就叫了声“taoist。” 也不知道有没有触发言灵?审判,反正陈烛就很麻溜地滚下来了。 绘梨衣眼里满是好奇,奇怪,taoist的言灵不是冰球球吗?怎么变黑坨坨了。 而另一边,陈烛已经反应过来了,只见他理直气壮地走到绘梨衣面前,然后乖乖地转过身去。 “那个,绘梨衣,你待会可别把你在这里见过我这件事说出去。”陈烛语气严肃地威胁道。 “哼哼,绘梨衣妹妹,你也不想洗澡被我看光这件事被你哥哥知道吧?” 年轻道士语气凶狠地威胁道,全然忘记了自己看不见这回事。 绘梨衣歪了歪小脑袋,眼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不能让哥哥知道。”她想着。 但陈烛的下一句话马上打消了她所有疑虑。 “你如果答应的话,我就带你出去玩喔。”陈烛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 真哒? 年轻的绘梨衣哪受得了这种诱惑,当即就表演了一波美人出浴,一把跳上陈烛的后背,双手箍住陈烛的脑袋疯狂点头。 “行行行,我知道了!”陈烛连忙道。 陈烛双手直愣愣地摆在自己胸前一动不敢动,比奥特曼放大招时都标准。 吸了吸鼻子,怎么感觉热热的,等下,不对,怎么有股腥味,好像有液体要流出来了…… “呀!”绘梨衣担心地用手指擦过陈烛的人中,拂去了那两道血红色的轨迹。 是的,陈烛可耻地流鼻血了…… “你你你,先下来!”陈烛人傻了,这今天早上才把源稚生的鼻血砸出来,现在就被绘梨衣给报复回来了?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三分钟后,绘梨衣老老实实地泡在浴缸里吐泡泡,而陈烛则捏着鼻梁一脸惆怅。 想当年,老子力战百头死侍,虐杀猛鬼众老大王将,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 那情景,那气质,道袍飞扬,微风拂过脸庞,我陈某人多么英俊帅气,大获全胜时甚至连衣服都是整齐的。 但万万没想到,今天在这小小浴室,竟被绘梨衣的一个拥抱给弄了个血光之灾。一想到这,陈烛不由悲从中来,造孽啊! 嘶,不行,下次出门都得算算今天会不会有血光之灾。 在外人看来香艳无比的情景,到了陈烛手里,却变成了这样:傻小子蹲在角落捏着鼻子满脸惆怅,大美女却被他摁在浴缸里不让出来。 这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 “行了,既然已经谈好了,那我就先走了。”惆怅完,陈烛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可绘梨衣一听就急了,她这一动,水浪哗哗作响。 好家伙,偷袭!陈烛大惊失色,直接缩进墙壁角落,双手抱胸,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就差出现一个步惊云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停那!”察觉绘梨衣这小妞是真想扑过来,陈烛连忙出声制止。 “还有什么事?”陈烛狐疑道。 绘梨衣眨了眨眼,看着陈烛满脸的戒备,大眼睛闪过一抹失落,她不知道taoist为什么会这样,不想靠近自己吗? 可是绘梨衣很喜欢taoist身上那种,暖暖的感觉。 但如果taoist不喜欢的话,绘梨衣想了想,乖乖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陈烛愣了一下,“干啥?” 绘梨衣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在‘taoist’后的第二个词:“拉勾。” 声音软软糯糯,像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咬着嫩白手指,期待着小男孩手中的棒棒糖。 陈烛愣了一下,心中某一块被触动,这种感觉,痒痒的、暖暖的。 就像寒冬里披着暖阳,柔和的光落在脸颊,如猫儿趴窝的慵懒。 陈烛笑着摇头,想啥呢,她可是绘梨衣啊…… 那个呆呆傻傻,却又有点小倔强的女孩。 “我答应你。”陈烛伸出小拇指勾住,“等我回来,带你出去玩。” 绘梨衣开心地笑了,伸出小手捧住陈烛的脑袋点呀点。 陈烛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伸手揉了揉绘梨衣的脑袋,尽管现在的场景依旧涟漪,但陈烛已经没了刚刚的悸动,内心反而是久违的平静。 对啊,她是绘梨衣诶,怎么会和其他人一样呢? 陈烛转身离去,再次化作一道黑影没入通风口。 绘梨衣呆呆地看着他离去,手里偷偷藏着一条包浆丝袜,陈烛那货刚刚忘记拿了。 但绘梨衣故意没说,女孩红着小脸嗅了嗅手中的丝袜,然后展开丝袜仔细观察,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她知道这是丝袜,可是为什么taoist会往头上套,这不是穿腿上的吗?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朝着绘梨衣缓缓打开,就是这个方式有点歪,由于某位不良道士的影响,这个单纯的女孩成功将丝袜的使用部位来了个颠倒。 从路明非到陈烛,再从陈烛到绘梨衣,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段孽缘。 路明非做梦也没想到,在某个下午他跟陈烛吹嘘电影时的随口一说,会在未来某一天直接影响到一个单纯的日本女孩。 或许要到未来某天,路明非来到日本时发现,赫赫有名的上衫家主居然喜欢往头上套丝袜时,他才会想起那个下午跟陈烛说过的话。 女孩好奇地把玩着丝袜,小脑袋瓜也不想想,陈烛这么狗狗祟祟地穿梭在源氏重工有什么目的。 但绘梨衣才不管呢,她相信taoist,就是刚刚想帮他,却又不知如何提出。 女孩抬起头想了想,直接冲出浴室,来到自己的宝箱面前,打开宝箱,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小布袋。 小布袋上面用针线歪歪扭扭地刺绣着:绘梨衣&taoist的袋子。 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小木鸭。 绘梨衣将丝袜和小木鸭小心翼翼地放进小布袋里,似在存放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她穿好衣服,来到摄像头前,高举白板:绘梨衣想学中文。 在源稚生还在疑惑绘梨衣怎么突然想学中文的时候,陈烛缓缓走过神道,来到了目的地面前前,绘有神国画卷的宫殿。 第十九章:过去,现在,未来 香料焚烧的气息在陈烛鼻尖缭绕,长明灯的光亮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有淡淡的温暖。 陈烛穿过一层层帷幕,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他对这种厚重感并不陌生,亦或者……他本身就带着这种厚重。 他缓缓走在各式各样的壁画间,自从他踏足神殿的那一刻起,薯片妞的任务就已经被抛诸脑后了,现在的他只想寻找着那幅——在召唤自己的画。 那来自远古蛮荒,来自群龙环啸时代的气息。 陈烛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他本能地觉得这种召唤……十分熟悉。 有点像时光信,寄给未来自己的那种,不过陈烛这个比较硬核…… 陈烛走啊走,最终在一副壁画前停下。 如果陈烛能看见,那么他就会看到这么一幅画: 苍茫的大海中龙蛇天矫,大地上矗立着巍峨的城市,纵横的道路跨越大海,黑色和白色的龙并肩悬浮在天空里,各伸一只手,握住同一柄黄金权杖。(龙族原文,实在想不出能够媲美原文的描述了。) 陈烛知道,自己要找的画,找到了。 只见他将手轻轻触碰壁画,那源自远古的气息便浮现出来,将陈烛带回那个时代。 似一阵清风拂来,陈烛感觉脸上有点痒痒,耳边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来了?” 就像多年未见老朋友,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相约坐在老树下小酌一杯,对于陈烛的到来他显然并不意外。 但这个声音…… 陈烛心中有些疑惑,怎么跟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呵。”耳边再次传来自己声音的轻笑,这种怪异的感觉,就像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跟自己说话一样。 可还没等陈烛思考完毕,一只手便伸向他脑后,将遮蔽双眼的白布解下。 陈烛对于这种贸然接触居然没有任何抵抗情绪,要知道,上一个能做到的人还是绘梨衣,路明非那小子都不行。 “不睁开眼睛看看吗?”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烛闭着双眼,“不了,师傅让我不要轻易睁开眼睛。” “如果我不在,那当然不要轻易睁开眼。”那人在陈烛身边坐下,“放心吧,睁开眼睛看看,你难道不好奇这个世界的样子吗?。” 陈烛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身边这个人,充满了信任,这种感觉……很奇怪。 最终陈烛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话,也许是因为信任,也可能是因为,他本就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陈烛轻轻睁开眼,第一次看见了这个世界的样貌。 山川耸立,隐于烟雾缭绕间。江河奔腾,咆哮间带着水雾流入大海;而在大海的尽头,地平线上伫立着一条仿佛连接天地的铜柱。 植物的绿、山石的褐、长江的白,天空的蓝。 这些我们司空见惯的颜色,在平时甚至没有一杯奶茶引人注目。 就像绘梨衣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对于陈烛这个从小不能睁开眼的孩子来说,他又何尝不好奇世界的模样? 而现在,世界展现在他眼前,这种感觉……简直就像一种奇迹。 美得令人流泪。 “原来,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啊?”陈烛久久无言,一行热泪从眼角处缓缓留下。 一个从未见过光明的孩子,第一次知道了世界的模样,除了声音和形状以外,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色彩。 陈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而他旁边那个拥有相同声音的人并未打扰他,而是坐在陈烛身边,静静地陪伴。 他好似了解陈烛的一切,所以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将陈烛拉过来,送上这份礼物。 陈烛环顾四周,最终,在他身边停下。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素白道袍在风中摇摆,剑眉星目、明眸皓齿,是个万中无一的飘逸仙侠型的帅哥。 察觉到陈烛的目光,少年偏过头来,笑着说:“喏,这就是我们的样子。” “我们?”陈烛低声道。 少年将从陈烛头上拿下来的白布绑在自己眼前,一个熟悉的形象便出现了:道袍、少年、白布遮眼。 “是的,我们。”,‘陈烛’笑着说道:“过去,现在,未来,我们一直都在。” “所以说你是过去的我?”陈烛大吃一惊。 而过去的陈烛目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洒然道:“你居然连这个都忘了吗?看来以后的我们过得有点惨啊。” “不过无所谓啦,千万年的旅行,失忆,呵呵,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了。” 陈烛看了眼过去的自己,然后也有样学样,盘膝而坐,双手插在道袍袖子里。 “新奇?”陈烛很快接受了过去的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初生的婴儿接受自己的双手一样自然。 “哈哈,对啊,可能也是这一刻才导致了我们会失忆。”过去的陈烛乐呵呵道,“未来的我跑过来跟我提出失忆这种好玩的概念,然后未来的我就失忆了。” “生命本就是一场旅途,我们走了太久,见了太多,以至于能带来新鲜感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失去以往所有记忆,然后重新开始吗?” “倒是一种有趣的旅途。” 陈烛沉思,原来是现在的我自己告诉了过去的我,导致过去的我让现在的我失去了曾经记忆? 真的绕! 不过,无所谓啦。陈烛很快就想通了,反正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在,至于更早之前的,没有就没有了呗。 过去的陈烛笑了笑,自己跟自己交流就是方便,他知道自己会接受的。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世界。”过去的陈烛笑着说道,“阶级和实力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未来的发展完全取决于血脉。” “虽说这样的势力在统治上会更加稳固,但在成长性上嘛……呵呵。” “为什么这样说?”陈烛很快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但原因他并不知道,毕竟少了时间的历练,在很多事情上的眼光无疑比之前的自己差许多。 “因为他们的首领永远学不会谦卑。”过去的陈烛耐心说道。 “像这样的族群,天生的血脉决定一切,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进化已经锁死在一个生物之下,也就是他们的首领。” “但像这种拥有绝对暴权的首领,成长到一定程度以后,就会停滞不前,他们永远学不会谦卑,不知道世界以外还有更大的世界。” “就像这里的龙族一样,哪怕拥有不错的力量,却仍旧拘泥于这个小小的星球上。” “这就锁死了这个族群的上限。” “而这种族群往往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初生阶段,这个时候的首领意气风发,不断探索着自己实力的上限。这个时候,就是族群成长最快的阶段。” “然后就到了第二阶段了,一般这个时候,首领会因为长时间的独裁统治,又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会出现一个副首领。” “这个时候就很有意思了,无论他们开始是如何和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副首领发出挑战都是一种必然的选择,除非有外来者的出现。” 闻言,陈烛一脸奇怪地看了眼过去的自己。 ‘陈烛’笑了笑,有些调皮地摊手,“可惜,我们来晚了,他们争斗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对哦,在龙族历史中,白王被黑王给弄死了。陈烛想着。 “其实在第二阶段中,无论是首领成功捍卫了自己的王座,还是副首领谋夺成功,其实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差别,这个族群都会进入第三阶段。” “绝对独裁。”过去的陈烛说道,“他们会恐惧新的挑战者的出现,然后往往会选择将有威胁的存在扼杀于摇篮之中。” “于是,这个族群的倒计时就开始了,不是首领最后杀疯了,将所有族人都覆灭或者进行某种阉割。就是下级阶层无法忍受首领的暴虐选择反抗。” “其实,还有第二种可能。”过去的陈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就是出现了外来者。” 陈烛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 “没错。”过去的陈烛摘下白布扔给陈烛,继续说道:“无论是外来者的到来让他们发现了新世界,然后转移矛盾。还是外来者的实力强大,将他们打趴下。他们的矛盾都会被转移。” “哦。”陈烛说:“我那个时间点,黑王扑街了。” “那就是我把他们打趴下了呗。”过去的陈烛乐呵呵地说道,“他们只是有点调皮,倒不至于让我把他们都宰了,所以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实力大减后的内乱吗?” “历史书上说,是四大君主联合人类将黑王尼德霍格杀死的。” 原来如此,陈烛恍然大悟,他之前读龙族史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堂堂龙族的至高点,连白王都给弄死了的黑王,怎么会被自己四个手下连带着一群人类给弄死了。 原来是被自己给先揍了一顿的原因啊。陈烛了然,凶手竟是我自己。 “话说回来,我们已经旅行很久了吗?”陈烛见过去的自己一副久经风浪的沧桑模样。 过去的陈烛目光悠远,似在回忆过往,“对啊,旅行了,大概千万年了吧。” “卧槽!”陈烛大惊,他知道自己可能很老了,但没想到这么老! 原本以为和绘梨衣也就哥哥和妹妹,现在好了,现代人跟类人猿。 陈烛有些惆怅。 但转念一想,陈烛又有了新的问题:“话说我们这么四处浪,就不怕有一天被别人给弄死啊?” “死亡不过是另一场旅途的开始。”过去的陈烛倒是显得无所谓,“如果真的有人能送我一张通往死亡车票,那倒是一种别样的惊喜。” “切。”陈烛一脸鄙视,“我才不想死。” “哈哈,变了吗?”过去的陈烛凑了过来,看着陈烛的眼睛说道:“原来如此,是因为某些人吗,有……喜欢的人了?” 第二十章:龙族的历史拐点 卧槽,你你你! 陈烛顿时大惊失色,卧槽,这吊毛怎么这么了解我,哦,原来他就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 过去的陈烛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恋爱吗?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原来这才是我选择失忆的原因。” 陈烛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想和曾经的自己说话。 “但,更有意思的是……”过去的陈烛摸着下巴,眉宇间带着讶异,“我居然在你身上看到了仇恨。” 陈烛沉默地眺望远方。 “说说看,发生了啥。”过去的陈烛拍了拍陈烛肩膀。 “将我从小养到大的师傅被人杀害了。”陈烛说,“从我记事起,那家伙就一直在追杀我们。” 过去的陈烛双手插进袖子里,脸色凝重,“原来如此,那确实是挺大仇的。” “不过……”过去的陈烛抬头认真想了想然后说道,“安啦,只要是能用毁灭来报复的对象,我们都会成功。” “一般情况下他们往往打不过我们,而特殊情况,那就要靠时间来谋划了,要不阴死他们,要不就熬死他们。”过去的陈烛一脸凶悍。 “切,但已经失去的怎么办。”陈烛有些垂头丧气。 “接受。”过去的陈烛淡然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要知道,就像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圆,任何事物都有瑕疵的存在。所以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无所不能的存在,无论是人、是龙还是神,只要存在,就会有缺陷。” “就有想要却又无法企及的人、物、事。” “毁灭永远比挽回来得容易,治愈疾病的最好方法就是预防疾病,如果失去的已经发生,那就做好接受的准备。” “千万年的旅途告诉我,无论多强大的存在,亦有无法挽留之事。” “学会接受。”过去的陈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学会谦卑。” 陈烛抬头看天,微风吹动他的头发。 良久,他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过去的陈烛笑了笑,他知道自己会想明白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陈烛却感觉有点怪,所以说,我这是被自己给教做人了吗? 怪,很怪! “好了,你也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过去的陈烛突然说道。 “为啥?”陈烛也不藏着掖着,都是自己,不用客气。 “呵呵,时间就像一个小姑娘,偶尔调戏一下还可以看作是调情。”过去的陈烛来到一颗岩石前压腿,“但如果过分参与,那就是挑衅了。” “女人生起气来有多恐怖,你应该知道的吧。” 陈烛闻言,下意识想起了路明非那个婶婶,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恐怖。 “所以我把你拽过来聊聊天还行,但如果过去、现在、未来的某个我要跨时空大战的话。”过去的陈烛一脸后怕,“那就是在时间美人脸上狠狠抽一巴掌了。” “后果很严重的!” 陈烛看着过去的自己一脸思考,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过去的自己,一定在这件事上皮过。 不调皮作死的那能叫陈烛吗?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的大事就要发生了。”过去的陈烛做着扩胸运动,一脸神清气爽。 “什么大事?”陈烛有些好奇。 “喏!”过去的陈烛朝着一个方向偏了偏头,“他们来找我了。” “他们?”当陈烛还在好奇的时候,突然发现,天色暗了下来。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陈烛缓缓转头望去,一头遮天蔽日的巨龙扇动着双翼压来,双翼上挂满了各种生物的尸骸,奔腾的黑焰在空中肆意飞扬,仿佛在宣告着皇帝的降临。 而在黑色巨龙身后,还有四头颜色各异,但都散发着强大威势的龙族。 黑王和四大君主,陈烛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所以,这就是龙族历史的拐点吗? 某一天那至高无上的君主察觉到了自己的领土上来了一位强大的旅行者,感受到威胁的他立即带领着自己四位下属,想要将对方拿下。 如果是龙族历史学家们看到这一幕,必然会心潮澎湃,热泪盈眶,因为这是人类崛起的开始。 但身为当事人的陈烛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我靠,五打一?”陈烛大怒,这么不讲武德的? “不。”过去的陈烛笑着说,“是一打五。” 陈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五打一是被别人围殴。 而一打五,是对面的煞笔,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好帅,好狂,真不愧是我自己! “好了,你该走了,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你。”过去的陈烛对着陈烛肩膀轻轻一推,“还有,记住,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的话,还是别睁眼了。” “我可不想到时候去给你收拾手尾。” “诶,等下……” 可还没等过去的陈烛爸话说完。 陈烛就像穿过了一堵风墙,再次回到了壁画面前,眼睛紧闭,手里还拿着一块白布。 眼前令人迷恋的景色消失,眼睛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陈烛有些遗憾,但并没有过多的失落。 陈烛突然想起来,过去的自己一直是用普通话跟自己交流的,但那个时间节点,汉语还没被发明啊? “难道?”陈烛一脸凝重,“全宇宙都在说中国话?” 陈烛吐槽完毕,挠了挠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扎着马步搁那憋气,跟便秘一样,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 良久,他终于放弃了。 “玛德,凭什么过去的我可以跟现在的我沟通,现在的我不能和未来的我说话!”陈烛有些生气,他还想去买彩票什么的呢。 在心底诅咒了过去和未来的自己一下,陈烛这才无奈地放弃了。 摸了摸身上的照相机,道士这才想起薯片妞的任务,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照相机开始拍照。 他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拿着照相机一点点拍过去就行,反正薯片妞她们会整理好的。 很快,陈烛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再次化作一道黑影没入黑暗之中。 待回到自己房间,陈烛想了想,将照相机藏在道袍袖子里,光明正大地溜了出去,外面的人也不管,可能是源稚生的命令,也可能是他们知道拦也拦不住。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陈烛鬼鬼祟祟地回到自己房间,道袍宽大的袖子里不知藏着什么,不过形状明显已经不是照相机了。 源氏重工的最深处,绘梨衣一脸认真地捧着一本学习汉语的书籍在看,突然,浴室传来一阵敲门声。 绘梨衣猛地放下书,一脸开心地跑了过去,taoist? 可当绘梨衣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却不见陈烛身影,扫视一眼,却看见一束淡蓝色的雏菊放在梳妆台上。 绘梨衣开心地小跑过去,发现上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用日文写着:“赠绘梨衣” 蓝色雏菊的花语:幸福、纯洁、天真。 其实刚刚怂恿陈烛买蓝色雏菊的薯片妞没有说的是,其实这种花还有一种花语:暗恋。 但陈烛送这束花想传达的心思很简单:我也在学习日文啊。 第二十一章:绘梨衣逃跑计划 三天后。 “我今天就要离开了,等我出去准备好以后,就给你信号,你再按计划行事,懂了没?”陈烛蹲在浴室马桶边,紧张兮兮地嘱咐着。 而蹲在他对面的绘梨衣也是一脸紧张地点头,刚刚小手还揪成一团,但想起陈烛看不见,于是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上下点头。 “很好!”陈烛很满意女孩的聪明,这可是他筹划了三天的计划,从头到尾都经过了详细打磨。 其实这种活应该找薯片妞她们的,毕竟她们可是专业的,但陈烛不想欠太多人情,这玩意最难理清。 但问题不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在这一年里,陈烛为了还人情,可没少干这种特务活。 但信心满满的陈某人显然是忘了,绘梨衣作为一个连基本常识都缺乏的女孩,怎么可能会他口中所说的那些操作。 “很好!”陈烛一脸兴奋地锤了一下旁边的马桶盖,“那么我宣布《绘梨衣逃跑计划》正式启动!” “啪啪啪。”一旁的绘梨衣开心地给陈烛鼓掌。 听到绘梨衣的掌声,陈烛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然后陈烛想了想,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绘梨衣,我昨天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件东西落你这没带走啊?” 绘梨衣闻言,顿时一脸紧张,小手纠结地揪作一团,她不想骗taoist,可是她又不想把丝袜还给他。 女孩的纠结,让一旁的道士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陈烛有些好奇地问道。 绘梨衣想了想,掏出自己的专属小黄鸭,将其镇压在陈烛脑袋上,示意后者先别走,然后一路小跑,来到卧室中,翻开了一本汉语词典。 经过再三确认,绘梨衣连忙跑回浴室,在陈烛手心上用中文写到:“绘梨衣想要!” 陈烛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黑丝真是被这丫头给拿走了啊,蛇岐八家这么穷的吗?家主连丝袜都买不起,陈烛有些不解。 “行吧。”陈烛耸了耸肩,“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绘梨衣漂亮的大眼睛瞬间眯成两轮弯月,嫩白的手指在陈烛手心上写道:“ありがとう、陳燭君。” “嘿嘿,不用客气。”陈烛眉毛一挑,小妞搁这等我呢,哥也是有学日文的! 果然,在确认陈烛理解自己的意思后,绘梨衣的快乐简直要溢出来了,taoist也在向我靠近呢。 陈烛又嘱咐了几句,绘梨衣也都乖乖点头,然后他才化作一道黑影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陈烛,挠了挠头,确定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后,这才找了个沙发躺下来,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好不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 晒着太阳不知不觉睡着的陈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边伸懒腰边说道:“请进。” 随着陈烛的话音落下,乌鸦推门而入,朝着陈烛微微鞠躬,“陈君,行李都准备好了,车在楼下,您可以随时离开了。” 虽然早就知道今天可以离开,但陈烛还是装模作样地挠挠头,一脸疑惑地说道:“这就放我走了?” “不然留你在这干嘛?”乌鸦在心里默默吐槽,“打又打不得,一问你就瞎说话,我们问还好,要是少主来问你俩必定打起来。” 乌鸦想起这几天,少主有事没事就跑过来“审讯”陈烛,每次都会爆发剧烈的争吵,然后少主鼻青脸肿地离去,脸上却带着莫名的笑意。 乌鸦有点好奇,于是去找负责陈烛房间监控的樱,但每次都被赶了出来,美名其曰:“机密。” “乌鸦哥,那个我让你买的游戏光碟在里面了吧?”陈烛扒拉着行李箱,来时一个小布包,走时却拉着一行李的礼物。 乌鸦闻言,连忙说道:“是的,陈君,您要的游戏光碟和木材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啦!”陈烛乐呵呵地扒拉着行李箱里的木材,拿起几块沉香木在手里掂量,对木材的质量甚是满意。 “对了,冒昧问一下,您准备游戏光碟这是……”乌鸦有些好奇地问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基本了解陈烛的性格了,只要不抢他吃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生气的。 “哦,你说这些啊?”陈烛拿起一大叠游戏光碟,“给我一个朋友带的。” “我可玩不了这些。”陈烛有些遗憾地说道:“以前听他玩的时候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可惜我玩不了。” 乌鸦看着陈烛的表情,很有意思,只有遗憾和平静。 不会感到怨恨和不公平吗? 陈烛小心地将游戏光碟放好,满意地拍了拍箱子,对着乌鸦说道:“好了,走吧。” 源稚生办公室内,樱一身秘书装,对着埋头文件的源稚生说:“少主,陈烛今天就要离开了,不送一下吗?” 闻言,源稚生这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不屑地说道:“送他干什么?” “感谢他在我脸上种了两个黑眼圈?!!”源稚生一脸悲愤地指着自己那两轮黑眼圈说道。 樱扯了扯嘴角,差点没笑出声来,关键时刻,身为秘书的责任感阻止了自己:可不能笑话自己老板。 源稚生叹了一口气,瘫在沙发上,拱了拱身体,然后舒服地舒了一口气。 看着像摊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的少主,樱默默叹了口气,这才几天,自家少主就已经是陈烛的形状了。 不得不说,陈烛这厮的传染力是真的强,在短短一周就改变了蛇歧八家的两个家主。 “不送了!”源稚生猛地坐起,再次埋头文件,“送他干嘛?” “审了好几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不送了!” “是。”樱点头鞠躬,然后缓缓退了出去,她已经看出来了,少主只是不好意思,那就由她来送吧。 而在绘梨衣房间中,女孩已经在落地窗前鸭子坐了一天了,她紧紧地看着每一辆从源氏重工驶出的车辆,每有一辆送客的汽车驶出,她都会开心地站起来冲着他们摆手告别。 绘梨衣不知道陈烛什么时候离开,只知道是今天,所以每一辆车她都会告别。 陈烛不知道那个傻丫头已经在落地窗前等了自己一天,只是在离开源氏重工时,隐隐感觉到什么。 一下车,陈烛找了地方将行李箱寄了回去,以免自己东窗事发后物资被扣留,可谓是相当鸡贼。 将一切准备好以后,陈烛却被一个熟人给拦住了。 “小伙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古劲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但陈烛一听这声音就笑了,他还想着要不要找他呢,结果自己找上门来了。 “有什么问题啊,上衫越前辈。” 第二十二章:合作 上衫越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奸笑的陈烛,心里寻思着,这娃知不知道自己藏不住心思,算计别人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啊! “咳咳。”但没办法,毕竟有求于人,上衫越只能强迫自己去忽视陈烛的奸笑。 “此地不适合谈话,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跟我来。” 对此,陈烛当然没什么意见,兴冲冲地就跟着他走了,就像一脱缰哈士奇冲向广阔的田野。 十分钟后,一处日式小屋内。 陈烛一脸严肃地对着上衫越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创造一个跟源稚生单独相处的机会?” 上衫越点点头,“是的,没错。” “根据我的调查,你照片上的那小子叫源稚生,是当代源家的家主。” “不过就我所知,源家的人应该全部完蛋了啊。”上衫越老头一脸狐疑,“怎么突然把我儿子拐过去当家主了呢。” “这我怎么知道。”陈烛一边吃着桌子上的烤仙贝,一边模模糊糊地说:“话说大叔你不是皇吗?为啥不直接去问他们。” 上衫越瞪了陈烛一眼,这小子,从进门到现在嘴就没停过,活脱脱一饿死鬼。 “你连我可能有个儿子都知道了,居然不知道我和蛇歧八家的关系?” 陈烛闻言果断摇头,“不知道,我当时只要把你揍一顿,证明我比你强就行了,其他事我懒得知道。” “你小子!”上衫越那个气啊,这小子,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真想揍他一顿啊。 “算了。”上衫越无奈坐下,自己这把老骨头可不是这小子的对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反正现在的我不好直接出现在蛇歧八家的视野里。” “哦。”陈烛抬头想了想,然后一脸促狭地说道:“那你之前还说欠我一个人情,让我有事找你。” “那你能干啥?请我吃拉面吗?”道士双手抱胸,一脸正义地谴责道。 “这……”上衫越表情一僵,当时他由于刚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所以口嗨了一下,谁知道这小子居然记这么牢。 “嘿嘿,其实拉面还人情也不是不行。”但紧接着,陈烛就凑了上来。 看着他那一脸渴望的表情,上衫越悟了,感情你小子说这么多,就是饿了吧! 翻了翻白眼,上衫越带着陈烛走进厨房,一边给他准备拉面一边问道:“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 陈烛一脸期待地嗅着拉面的香气,想了想,说:“这个啊,帮我倒是不介意帮,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小道士,怎么安排你跟人家源家家主见面啊。” “没事。”上衫越将拉面端到陈烛面前,看着道士大快朵颐,“只要你把他引到特定地方就行。” 陈烛想了想,这个简单,而且帮助源稚生和上衫越相认倒也符合自己的利益,可以帮自己探探蛇歧八家的底。 只是,陈烛盘算了一下时间,自己回国还有大事要做,能留在这的时间不多了。 本来就打算安排上衫越见源稚生一面,现在干脆一起搞得了。 带着绘梨衣去玩的同时,顺便给源稚生送个大爹。 鉴于此方案会导致蛇岐八家失踪两位家主,那该计划就改名为“蛇岐八家崩溃计划”吧! 打定主意,陈烛当即大手一挥:“再来十碗!” 入夜,远方东京都市的霓虹灯将天空染上一抹橘黄,而在远离东京中心的某处。 陈烛走在街头小巷,手机在他手中旋转,他面色沉吟,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良久,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便接通了,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摩西摩西,小怪兽,这么晚了来电话,难道是寂寞需要美女相伴?” “你对我一个瞎子说什么美女不美女的,有啥意义。”陈烛撇了撇嘴。 “嗨呀,还是年轻,美女除了一张好脸蛋以外,还有妖娆的身材嘛。”对面的苏恩曦笑嘻嘻道。 “得了,随便你怎么说。”陈烛找了一个僻静的江边坐下,“我想找你们老板。” 听到陈烛这句话,对面刚刚还笑闹着的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顿时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出声:“找我们老板干嘛?” “我有点事要跟他说一下。”陈烛盘膝而坐,小草在微风中摇曳,在大腿处刮起阵阵瘙痒。 “跟我们说不行?” “总得找个理由不揍他一顿吧。” 手机对面陷入沉默,陈烛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当电话再次响起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了: “找我什么事?” 陈烛抬头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反而说起了其他事:“你认识我?” “呵,这不废话吗?”老板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摇晃酒杯,看着猩红的酒液掀起波澜。 “我说的是以前的我。”陈烛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听到这句话,老板摇晃酒杯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可还没等他回答,陈烛便再次出声了: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历史书上,或者某条老龙口中。” “又或者,你以前就见过我。” 老板放下酒杯,靠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揉捏着鼻梁,“你想起多少了?” “一点点。”陈烛挑了挑眉头,选择瞎忽悠,想起个嘚,也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干了啥,将自己的记忆洗的比白纸还白! 动漫主角失忆以后,好歹还会做个噩梦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自己倒好,做梦都是番茄酱拌豆腐脑。 老板没有说话,目光闪烁,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而陈烛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其实师傅一直有个疑惑,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一直选择帮助他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瞎子。” “不过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原来你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 “至于没有选择直接对我动手的原因……” 陈烛笑了笑,“你对我不是一般的熟悉啊。” 老板沉默良久,最终,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有点相信你是回想起什么了。” “所以,你说这么多,是想要什么?” “两个目的。”陈烛说,“第一,把话说开,我希望你能把位置摆清,老子不是什么软柿子,有什么事可以直说,能帮那就交易,不能帮你就另寻高明,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你以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千万年的旅行告诉我,等价交换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 “那是自然。”老板点头。 “第二,查到猛鬼众的老窝在哪,还有他们首领的信息,交给源稚生,我希望他明天可以忙一点。”陈烛继续说道。 “呵,猛鬼众的老窝位置,这个没问题。”老板轻笑一声。 “但后面两个嘛……” “猛鬼众的首领比你想象中的要麻烦,要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对吗?”老板说。 陈烛沉默,那个如食尸鬼般的家伙,确实麻烦。 因为他早就为了那老家伙算过命了,呵,居然还活着。 但其他信息,陈烛却怎么都算不出来了。 算命这个天赋,现在的局限性还是太大了。 “不过让源稚生明天就忙起来这件事,可以是可以,但难度很高,而且不能给你保证成功率,毕竟这仗不是说打就打的,那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啊。” “不难的。”陈烛轻声道,“绘梨衣明天想去玩。” “上衫家主吗?”老板想了想,然后干脆利落的点头,“那没问题了。” “还有。”陈烛突然想起一件事,“绘梨衣遇见我……” “你在街上遇见的她,与我无关。”老板淡淡道。 “行。”陈烛说。 “那么,一笔勾销?” “合作愉快。” 第二十三章:开幕 次日,清晨,源氏重工。 “嘭嘭嘭!” 一连窜急促的敲门声在源稚生办公室木门上响起,正在办公的源稚生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皱起眉头,“请进。” 得到许可的乌鸦连忙跑了进来,跑到一半又跑回去关上门,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掏出一份资料递给源稚生,小声道:“少主,我们找到猛鬼众的老巢了。” “什么?”源稚生大惊,连忙接过资料,仔细阅读起来,“极乐馆?” “是的,少主。”乌鸦解释道,“一座位于大阪郊外的赌场,号称只要钱够,任何愿望都可以得到满足,也因此得到各界人士的青睐,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黑道人员,只要赌桌上的筹码足够,一切合法的、不合法的愿望都将得到满足。” “消息准确吗?”源稚生眉头紧皱。 “这是我一个认识十多年老伙计传出来的线索,他昨晚在那见到了猛鬼众的龙马——樱井小暮。”乌鸦表情有些沉重。 “他人呢?”源稚生问。 “牺牲了。” “好好安排他的后事。”源稚生停顿了一下,再继续翻阅完所有资料,将目光定格在最后一页,然后合上资料,靠在座椅上,双目紧闭。 一股冷厉的杀气却突然弥漫整个办公室,如直接坠入极寒地狱。 只因最后一页出现的照片: 一个身穿红白巫女服的红发女孩正蹲在路边,嫩白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一头被狗绳牵着的金毛犬,阳光落在她宛若谪仙般的脸蛋,令人无不称赞这一幕的美好。 蛇岐八家,上衫家主,上衫绘梨衣。 有人为她的美貌折服,然后偷偷拍下一幅照片,这很正常,每次绘梨衣离家出走时,蛇岐八家的黑道人员们都要处理几份这样的照片。 但这次不一样,这张照片,出现的地方错了…… 乌鸦见源稚生的表情冰冷,低下头颅轻声道:“昨晚有人在赌场赢得了足够资金,而他提出的目标则是……” 乌鸦的话没有说完,但源稚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有意思,居然盯上了绘梨衣吗?” “陈烛呢?”源稚生突然问道。 源稚生还是对那个道士有所怀疑,尽管他内心是不愿相信那个瞎子道士会伤害绘梨衣。 但陈烛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人保,以他的所作所为,不在源氏重工的监狱中待上十年半载是不可能放出来的。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只不过源稚生不太想承认——陈烛的实力,足以撼动整个蛇岐八家。 这是经过严密推导后得出的结论,研究人员经过研究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能锁定道士的位置,然后使用如导弹等武器至今轰炸的话。正面遭遇战,要想拿下他,蛇岐八家至少得死上三分之一,元气大伤。” 但好在,乌鸦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他昨晚一直在东京区瞎逛,于东京时间23点整入住酒店,再也没出去过。” “今天早晨,自从他出门后,就一直在一家拉面店铺里吃饭,没有离开。” 源稚生悄悄松了口气,但还是说道:“不要放松对他的监视。” “是。”乌鸦立正,猛地低头应允。 “我去见见绘梨衣。”源稚生猛地站起。 可还没等他走出办公室,又是一个手下匆匆跑来,源稚生一见他就顿感不妙,因为那是负责保护绘梨衣的医护人员。 果然,对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少主,不好了,上衫家主又离家出走了。” 与此同时,在某家拉面摊前,陈烛喝下最后一口面汤,对着面前那位身穿拉面服的老人说道:“差不多了,准备干活咯。” 上衫越将所有的厨具都收拾妥当,有些怀念地看了眼这些陪伴自己许久的厨具,他知道,这次一去,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这里卖拉面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烛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来,对面这老头刚刚还在暗自感伤呢,怎么突然斗志盎然起来了? 不过,陈烛也不在意,老头有斗志是好事,待会还得靠他拦着源稚生呢。 陈烛的计划十分简单粗暴,帮上衫越将源稚生引出来,让蛇歧八家和猛鬼众打出狗脑。 然后自己带着绘梨衣去玩(?°3°?) 想到这,陈烛不由傻笑起来,上衫越看着这小子在那傻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不知道为啥,心中隐隐有点不爽,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安排(二合一章) 东京,源氏重工。 整座大厦已化作战争机器,无数工作人员正满脸肃穆地奔走在各条道路上,除却工作交流外,整座大厦无人敢随意出声。 上衫家主又离家出走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大家也就一笑了之,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蛇岐八家上层领导跟疯了一样,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绘梨衣,哪怕把日本搅个天翻地覆! 源氏重工最深处的会议室内,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他苍老的面孔现在黑得跟碳一样,他心中是强烈的不安,事情的发展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掌控! 自从陈烛出现以后,原本还尽在掌控的日本混血种界就被彻底翻了个底朝天。 先是自己对陈烛的捕猎彻底失败,自己死了一具克隆体不说,连用来控制风间琉璃的木梆子都被陈烛给抢了。 虽说再造一个也不是问题,但这玩意制造起来确实麻烦,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造出来的。 所以现在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风间琉璃现在还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该死!”赫尔佐格一拳砸在会议桌上,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猛砸,再一巴掌将其全部扫落在地,一脸癫狂地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人在极乐馆要求得到绘梨衣,而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宣布!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当他们的人正准备审讯他的时候,他居然死了! 服毒自杀!!! 赫尔佐格双手撑在桌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着,目光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从极乐馆的悬赏,到源稚生得到消息,再到绘梨衣的突然离家出走。 太巧了,比起这是巧合,赫尔佐格更愿意相信某个国家的国足能在世界杯上捧起大力神杯!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一连串事件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仅仅半天的时间,整个日本混血种界就被掀了个天翻地覆。 现在源稚生已经准备带队前往极乐馆,这一连串事故,加上绘梨衣上次被绑架,蛇岐八家上下都认为是猛鬼众绑架了绘梨衣。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就目前来看,赫尔佐格也说不出其他原因了。 但是,这次绘梨衣离家出走是真的和猛鬼众没关系啊。 这种被别人塞了一口黄泥,还被诬陷口吐排泄物的感觉,实在是憋屈! 到底是谁? 哪个势力挑起了这次争端,秘党? 不,不可能,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还自认为掌控着蛇岐八家呢,就算真要动手,赫尔佐格也不相信他们能有这样的手笔。 陈烛? 突然,哪个身穿道袍,白布蒙住双眼的道士形象突然闪过赫尔佐格脑海。 是了,也就他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拐走绘梨衣,因为绘梨衣本身就会选择跟他走! 要不然无法解释有谁可以悄无声息地带走绘梨衣,她可是月读命,在言灵·审判面前,哪怕是龙王也得吃个大亏。 只有她心甘情愿地自己离开,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 不,应该还有人在配合绘梨衣。赫尔佐格目光闪烁,之前帮助陈烛的那个女人——苏恩曦? 她居然能在蛇岐八家内部有如此能量?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赫尔佐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绘梨衣。 至于极乐馆,他并不是十分在意,那里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些混血种而已,对他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 他们留在极乐馆还能牵制一下源稚生。 那么陈烛,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赫尔佐格目光凝重,是发现了绘梨衣是开启白王宝藏的钥匙,所以也想分一杯羹吗? 这满脑子龌龊阴谋论的食尸鬼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一系列对其他人犹如落下一枚原子弹的惊天大事,起因居然是绘梨衣想去玩,以及某个老家伙想见自己儿子的期盼。 不过对陈烛来说,赫尔佐格这个老家伙的苦恼并不重要,现在的他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拄着拐杖,正欢快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他就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看”向街边的角落,那里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正蹲在地上,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蚂蚁搬运一粒蛋糕碎屑。 直到陈烛走到她身后,她才仰起可爱的小脑袋,眯起大眼睛,开心地叫道:“taoist!” 说来也奇怪,言灵·审判,作为极高危言灵之一,其发动形式之一,就是发声。 所以这个女孩从小到大就不敢轻易说话,生怕因为说话而触动言灵·审判,导致某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自从遇到陈烛以后,事情就发生了改变,虽然体内的血统依然非常不稳定,但如果是呼唤陈烛时,尽管说话了,但体内的力量也不会暴走。 这就导致了一个情况,绘梨衣自打出生以来,说过最多的一个词,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我”,而是“taoist”,这个英语词汇。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陈烛,此时此刻正笑眯眯地递出棒棒糖,活脱脱一拐卖小萝莉的油腻大叔。 但作为被拐骗的小萝莉绘梨衣并不害怕,反倒一脸开心地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就用自己粉嫩的小舌头舔舐起来。 偌大都市的小角落里,一个漂亮的女孩一脸单纯地吃着棒棒糖,绝美的脸蛋满是开心,樱色的嘴唇因为沾上些许糖浆而反射出诱人的光泽,而最令人血脉喷张的,还是那粉粉嫩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棒棒糖。 这一幕,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被击穿心脏,从而感慨造物主的神奇,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人儿。 但可惜的是,现在站在绘梨衣面前的那个男人,他叫陈烛,他看不见。 “走了。”陈烛一边拉起绘梨衣的小手,一边大大咧咧地走在街上,丝毫不介意现在全日本的混血种都在找绘梨衣。 陈烛对着乖乖吃棒棒糖的绘梨衣说道:“绘梨衣,待会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会有一个人,她会好好照顾你的,但是你不能跟她走,也不能让她走,更不能让她通知其他人。明白了吗?” 绘梨衣大眼睛里满是懵懂,虽然不知道taoist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绘梨衣会听话的。 她将棒棒糖含在嘴里,两手捧住陈烛的脑袋,上下摇晃。 “很好。”陈烛很满意女孩的聪慧,于是他就拉着绘梨衣朝着某个方向一直走,寻找着他今天早上算命算出来的天选之女。 终于,在一处居民房前,陈烛敏锐地察觉到,这座小房子里面,就藏着自己要找的人。 南井沙恵,蛇岐八家内部的医护人员之一,也是负责监控绘梨衣生命体征的负责人之一,这两天正是她连续工作一个月后难得的休假时光。 身为绘梨衣在蛇岐八家的私人医护团队之一,南井沙恵当然认识街道上,那位舔着棒棒糖,一脸好奇地左顾右盼的红发女孩。 也知道了她失踪的信息,现在整个蛇岐八家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找到绘梨衣,毁灭猛鬼众都要往后稍稍。 但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上衫家主被别人绑架了吗?怎么会在这,她身边的那个男孩……想必就是罪魁祸首了吧! 南井沙恵猛地关上窗户,她有种直觉,那个眼睛被白布蒙住双眼的男孩已经发现自己了。 那么,在被他杀死之前。南井沙恵咬了咬牙,猛地拿起手机,想要拨通某个电话,眼神却带着依恋看向了书桌上的照片那是她和母亲的合照。 对不起了,妈妈,女儿不能给您尽孝了。 带着必死的觉悟,南井沙恵想要在临死前通知少主,她找到上衫家主了! 可惜,在她拨通电话的前一秒,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便抢过了手机。 完了。南井沙恵脸色一片灰暗,她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南井沙恵瘫倒在地,余光却瞥见了正在走向陈烛身后的绘梨衣,眼睛又亮起了些许光芒。 身为绘梨衣的专职医护人员,她当然知道这位上衫家住的恐怖之处,刚刚可能是因为被胁迫了不方便,现在那个男孩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自己身上,上衫家主一定会给他致命一击吧! 但现实是残酷的,那位漂亮的上衫家主非但没有痛击敌人,反而用自己嫩白的小手牵起陈烛的衣角,一脸好奇地看向南井沙恵。 南井沙恵木了,怎么感觉,这位上衫家主并不认识自己,而且就现在这情况来看,也不像是绑架的啊。 反倒有种,富家女因不满父母嫌弃穷小子,于是选择私奔的感觉…… 那也就是说,那个男孩并不是敌人咯。 被紧张情绪冲昏头脑的南井沙恵此时此刻终于醒悟过来了,对啊,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出手,反而在…… 你给我松手啊混蛋,那可是我最爱的薯片啊!!! 南井沙恵一脸悲愤地看着陈烛拿起桌面上的薯片打开,先是尝了一下,可能是觉得味道不错吧,他又拿起了一片喂给绘梨衣,而后者也一脸乖巧地接受了投喂。 只留南井沙恵一脸受伤地瘫倒在地。 “怎么样,冷静下来没有。”陈烛一边咀嚼着薯片,一边对着南井沙恵说道。 我现在非常不冷静,南井沙恵使劲地瞪着陈烛,企图给他带来心里上的压力,最后却绝望地发现,对方看不见! 于是只得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一脸委屈道:“冷静下来了。” “很好。”陈烛打了个响指,将绘梨衣拉到她面前,说道:“喏,你也看见了,你们家上衫家主已经被我救回来了。” 还没等南井沙恵反应过来,陈烛有继续说道:“这可是废了我好大力气才救下来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绘梨衣还不能跟你们回源氏重工。” “为什么?”南井沙恵终于反应过来。 “为啥?绘梨衣既然能被绑走一次,就能被绑走第二次,万一到时候又出事了怎么办?”陈烛继续忽悠道,“所以现在,你就先让绘梨衣待在你这,等我先去处理点事,然后再带着她回去,怎么样?” 南井沙恵看着陈烛,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你要去干啥?” “当然是去把猛鬼众的老巢给掀了啊。”陈烛理所当然地说道,“只要把他们给灭了,绘梨衣不就安全了吗?” 嗯,有道理。南井沙恵点头,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了,“那我先跟少主说一下?” “不行!”陈烛一口给否决了,绘梨衣好不容易出来,要是让那死妹控知道了,他待会还怎么带着绘梨衣去玩。 但感觉忽悠起来又太麻烦了,于是陈烛干脆直接说道:“其他事你就别管了,你要做的,就是和绘梨衣在这好好呆着,放心吧,我都算过了,在这不会有危险的。” “等我回来以后,再让你通知其他人。”说话间,陈烛将南井沙恵的手机交给绘梨衣,一脸严肃地说道,“就按我之前跟你说的做,明白了吗?” “陈烛”点头。 南井沙恵看的一愣一愣的,但现在唯一的通讯工具在绘梨衣手上,自己也没其他办法,只得乖乖答应。 “很好。”陈烛满意地点头,他找到南井沙恵并让绘梨衣待在这的原因,就是为了以后打消蛇岐八家的敌意。 至于他们不信自己的话,这不还有绘梨衣嘛。 只要在最后自己不直接和蛇岐八家对上,让绘梨衣难做就行,其他人怎么看,陈烛并不在意。 虽然这次行动很粗糙,甚至有些胡闹的意思,但就目前来看,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于是陈烛揉了揉绘梨衣的小脑袋,便离开了。 陈烛离开后,南井沙恵看向一脸单纯的绘梨衣,刚露出一抹讨好的微笑,想要哄骗一下这位上衫家主,就被对方打断了。 只见绘梨衣举起白板,上面写有: “不准乱动,绘梨衣会看着你的!” 绘梨衣想了想,又拿起白板,在话下面加了个表情,来证明自己很凶: (`⌒′メ) 南井沙恵见状,只好放下自己的小心思,乖乖坐好。 反正自己就一医护人员,挣扎是挣扎不来了。 绘梨衣的恐怖她是知道的,到时候要是因为自己乱动,被绘梨衣一句话给灭了,那才是最冤的。 躺平! 第二十五章:电话 蛇岐八家进攻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战争动员是早上发起的,而总攻却是在当天下午开始的。 这样的效率令人动容,哪怕今年来在猛鬼众的骚扰下,蛇岐八家的势力范围不断缩小,但毕竟是古老的存在,其底蕴依旧不可小觑。 所有人都不知道蛇岐八家为何如同发疯般,即便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拿下极乐馆。 要知道,极乐馆不仅仅是一个赌博场所,也是无数地下钱财的交易之所,这一块占地不足百里的地方,不仅为猛鬼众赚取了巨额的财富,也牵动着无数人的利益,被各种权力人物保护着。 可以说,今天蛇岐八家的贸然行动,将得罪日本至少三分之一的高官显贵,但他们依然这么做了。 不是不知道后果,而是他们宁愿付出这样的后果,也要从猛鬼众手中夺回一个人。 山顶上,源稚生默默吸着烟,俯瞰那堪比玉藻前的繁华宫殿,往日里面充斥着各种纸醉金迷,仿佛流淌着人间的欲望。 但是现在,从赌客到荷官,所有人都在往外逃,连警卫人员也不例外,绝望的尖叫和愤怒的吼叫此起彼伏,往日的绅士淑女将风度抛之脑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逃! 造成这一后果的,是那不断聚集的油罐车,没有人会怀疑,当储存在里面的数十吨燃油从山坡上倾泻而下时,这刚刚还宛若天上人间的宫殿会顷刻间化作火海! 但源稚生并不着急进攻,他在等,此时此刻,如果绘梨衣真的在猛鬼众手上,那么谈判,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很快,他就等到了这一通电话: “请问是行动局局长源稚生大人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不是那种充满阳刚之气的磁性,而是一种充满阴柔的风情,但却并不显得娘娘腔。 不知为何,源稚生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想念和仇恨。 但现在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多想,于是他出声道:“没错,是我,你是猛鬼众的谁?” “呵。”对面传来一声轻笑,似乎在嘲笑着什么,“在下猛鬼众龙王,风间琉璃。” “风间琉璃吗?”源稚生轻声念叨着这个蛇岐八家调查了许多年都没有结果的名字,“那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想说的,绘梨衣现在怎么样了?” “不必担心,上衫家主现在很安全。”风间琉璃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一个人到极乐馆来,相信这里会有你想见的人。” “少主!”一听这话,站在源稚生身后的乌鸦等人顿时就急了。 但源稚生只是抬起手,示意他们别说话,对着电话继续说道:“现在是你们被包围,我又何必冒险独自进入你们的地盘?” “如果源稚生大人不放心的话,尽管先把燃油倒下来,待燃烧过后再下来,这里依旧会有人在等着您。”风间琉璃边说边看向一旁,“言尽于此,在下十分期盼源君的表现。” 说完,风间琉璃就挂了电话,一脸无奈地看向旁边的无良道士,“陈君,这样行了吧?” “好的,谢谢你。”陈烛在一旁双手互插道袍袖子,乐呵呵地说着。 是的,没错,这通电话是陈烛让风间琉璃打过去的,至于他俩为啥会搅和在一起,还得从十分钟前说起。 那时陈烛正一路优哉游哉地往极乐馆走去,突然感觉到有道熟悉的气息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于是便站在原地等候。 而同样正在往极乐馆赶路的风间琉璃,突然发现前面有道身影站在路边,定睛一看,道袍少年、白布缚眼,居然是陈烛! 顿时,风间琉璃脑中警铃大作,陈烛的恐怖他是知道的,那虐杀死侍和王将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但是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为了配合蛇岐八家剿灭猛鬼众? 脸上还带着几分苍白的风间琉璃瞬间把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刀。 相比风间琉璃的紧张,陈烛倒是一副见到老朋友的模样,乐呵呵地凑了上来,在距离风间琉璃大概三米处站定,“别急别急,我来找你不是打架的。” 也许是察觉到陈烛并无恶意,风间琉璃逐渐放松下来,但手依旧搭在刀柄上,“那陈君的意思是?” 陈烛说:“帮我打个电话” 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视野回到现在。 “他会来吗?”风间琉璃问道。 陈烛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确信地说道:“应该会吧,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感觉老源基因里还是比较莽的,这种场面应该吓不住他。” “呵。”风间琉璃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其神色,“对啊,他可是正大光明的天照命,蛇岐八家的皇。” 陈烛听着风间琉璃的话,总感觉话语里带着几分幽怨,于是出口问道:“话说回来,你们俩是不是亲生兄弟啊?” 闻言,风间琉璃大惊,这件事除了自己和王将以外,就没有其他知情人了,陈烛又是如何得知的? “陈君说笑了。”风间琉璃强装镇定,“在下只是一头躲在地狱里的恶鬼,怎么可能是源稚生那样的皇的亲兄弟呢?” “没开玩笑。”陈烛认真道:“因为我天生看不见的原因,所以很多时候认人都是凭借感觉来辨别的。” “而血缘越是接近的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就越是相似。” “要知道,以前我可是帮助过别人做亲子鉴定的喔。”陈烛一脸得意。 “原来如此吗?”风间琉璃脸色无奈,这个瞎子道士竟有着如此离谱的直觉,居然连别人是不是有血缘关系都能感知出来,实在是没办法。 “是的,我跟源稚生是亲兄弟。”风间琉璃说道,“但血脉却有所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而我……却是来自地狱的鬼。” “唔,因为血脉的稳定性吗?”陈烛说,“好像猛鬼众里很多混血种也是因为在蛇岐八家的检测中,因为血脉不稳定而被驱逐为鬼的。” “是的。”风间琉璃垂下眼眸,掩盖悲伤,“但与他们不同,我这个鬼……在其他人眼中已经被哥哥所杀了。” “卧槽!”陈烛有些惊讶,“啧啧啧,没想到啊,源稚生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连亲生兄弟都下得去手。” “所以希望陈君替我保密。”风间琉璃弯腰鞠躬。 “行吧,毕竟你刚刚帮了我的忙来着,作为交换,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陈烛点头应允。 “那就谢过陈君了。”风间琉璃说道。 不过,陈烛思索着,似乎这个风间琉璃并不知道上衫越和绘梨衣的存在,这又是为什么呢? 总感觉中间有人隐瞒了这一切。 陈烛摸了摸下巴,心中的猜测愈发肯定,这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之间,一定有着这么一个家伙,在暗中操纵着什么。 而且地位应该不低,陈烛思索着。 风间琉璃看着一脸思索的陈烛,并未出声打扰,反而是眼神不断变换,似乎在作出某种决定。 “行了,看你这样子,也是准备去极乐馆的吧,一起呀。”陈烛将其余想法收好,现在的线索太少,不好确定谁是幕后黑手。 “陈君。”风间琉璃却突然出声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第二十六章:过客心态 “帮你杀死王将?”听完风间琉璃的请求后,陈烛有点吃惊,“他不是你老大吗?” 风间琉璃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如果陈君想知道的话,我以后会详细解释的。” “行吧。”陈烛耸了耸肩,“反正我就没打算放过他,只不过这玩意杀起来实在麻烦。” 看着陈烛一脸头疼的样子,风间琉璃也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王将的难缠超乎想象,要不然他不会向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求助。 但是,风间琉璃看着陈烛,眼中闪过一抹希冀,当他见到陈烛的第一面,他心中就有了一个念头,这个男人,一定能帮自己杀了王将。 风间琉璃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却莫名地令他坚信。 “那么,陈君希望我怎么做。”风间琉璃问。 “先不急,我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很快就要回国了。”陈烛拽起路边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你就先好好调查吧,对付这种家伙,急不来的。” “好的。”风间琉璃点头。 “那么,走咯。”陈烛迈出步伐,朝着极乐馆走去,“不管怎么样,今天再杀他一次,至少让他在我离开日本这段时间别跳出来闹事。” 风间琉璃跟在陈烛身后,看着一脸悠闲的年轻道士,丝毫看不出,是他一手导致了现在这场战争。 “陈君,我有个问题。”风间琉璃快步走到陈烛身边,“今天蛇岐八家突然向猛鬼众发动进攻,是陈君的手段吗?” “唔。”陈烛砸吧着嘴,似乎在品尝草根的汁液,“也不算吧,其实大部分都是别人干的。” “但是陈君补上了最重要的一环。”风间琉璃说,“您带走了上衫家家主。” “哈哈哈,好像也是,不过其实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带绘梨衣出去玩来着。”陈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但是蛇岐八家对她的看管太严密了,我也不好直接动手,所以就找了点事给他们干。” 风间琉璃愣住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为了带一个女孩出去玩,亲手主导两个大势力发生战争这件事,在他看来……实在有些奢侈。 见风间琉璃不说话,陈烛笑了笑,知道对方在惊讶什么,于是将自己的另一层目的说了出来,“同时也是为了探探他们两家的底细,这日本混血种,可是藏了不少秘密啊。” “陈君不会为此感到愧疚吗?”风间琉璃说,“毕竟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听到这句话,陈烛停了下来,抬起头,似乎在感受阳光的温暖,“其实,很久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我很奇怪,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骨子里却透着冷漠。” “就像一个迟早要离开的过客,这个世界未来如何与我无关。” 陈烛笑了笑,“以前我也这么觉得,认为自己就是天生冷漠,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不过我现在好像明白了,不是我天生冷漠,而是因为这场旅途走了太久、见得太多,却依旧没有找到触动心灵的存在。” “所以在我看来,无论是龙族,还是混血种,又或者是普通人,其实都差不多。” “就像迎面走来四个生命,一个帅哥,一个美女,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还有一头狼。” “帅哥美女赏心悦目,平平无奇的人被忽视,狼的话,可能会让其他人感到恐惧。” “换个角度来说。” “龙族自命不凡,想要傲慢地征服其他一切物种。你们混血种高高在上,始终融不入普通人的世界。” “但对我来说,只要不参与我的旅途,没有被赋予什么意义,那其实都一样,都是生命,没什么特别的。” “既然这世界上每天都会有鸡鸭被宰杀,那么死几个与我无关的混血种,我又何必在意?”陈烛笑着对风间琉璃说。 “陈君,出乎意料的冷漠啊。”风间琉璃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那上衫绘梨衣呢?”风间琉璃说,“她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陈烛第一次愣住了,道士抬起头来想了很久,最后才说道:“她啊,跟师傅一样,是很重要的人呢。” “看过《小王子》这本书吗?” “小王子后来遇到了很多玫瑰,可却唯独是小星球上面的那一朵最为珍贵。” “那束玫瑰之所以对小王子重要,那是因为这是他亲手栽种并浇灌长大的。” “我大概明白了。”风间琉璃说,“所以您要杀死王将……” “因为他伤害到绘梨衣了。”陈烛脸色平静。 风间琉璃点头,刚想埋头赶路,就被陈烛问道:“那你现在去极乐馆干啥,那里现在战火朝天的。” 风间琉璃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那里也有一朵属于我的玫瑰吧。” 陈烛挑了挑眉头,一脸坏笑道:“果然,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跑过来呢。” 然后话锋一转,陈烛又问道: “诶,话说回来,你知不知道王将待会会从哪里跑路啊,我就算到他在这里。” “离开路线吗?”风间琉璃思索着,然后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他待会会从哪里逃走,陈君请跟我来。” “好嘞。”陈烛乐呵呵地答应了,这就是带路党吗,从入侵者角度来看,其实也挺可爱的嘛。 而此时此刻,已经人走楼空的极乐馆,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一位妖媚的女子和一个身穿拉面服的老者。 “你不走吗?”樱井小暮看向上衫越,“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待会可能还会成为战场,留在这里可能会没命的。” 上衫越瞥了眼这位漂亮的女人,要是换做平时,他多少得调戏两句,但现在不一样,他有点小紧张,“我在等一个人。” “你呢?”上衫越反问道。 “我也在等一个人。”樱井小暮回答道。 “好巧。” “嗯。” “你等谁?” “一个帅哥。” “嗯?”上衫越挑了挑眉头,大惊,帅哥?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儿子不就是一个帅哥吗? 难道?上衫越仔细打量着樱井小暮,她是与自己儿子相爱相杀的女人,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樱井小暮察觉到上衫越的目光,目露不喜,刚想教训一下他,却被门口走来的那道身影吸引了目光。 “您来了。”樱井小暮目光迷离,如同跪拜自己的君王。 “跟我走。”风间琉璃边走边说,“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好的。”樱井小暮乖乖听话,哪怕她刚刚得到王将的命令是:让她留在这里断后。 违背王将的命令而已,樱井小暮脸上带着窃喜,那又何妨呢? 而一旁的上衫越瞅着风间琉璃,一脸的疑惑。 嘶,该死,这家伙怎么看起来也像我儿子! 难道是病了?上衫越陷入困惑,怎么看谁都像自己儿子。 风间琉璃随意扫了眼一脸沉思的上衫越,也懒得理会这个老家伙,带着樱井小暮便离开了。 他们俩前脚刚走,源稚生后脚便走了进来。 上衫越看着那张有七分自己英俊的脸,不由得意地笑了,不愧是自己儿子,就是帅。 可惜,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上衫越垂下眼眸,摆出战斗姿态,先试试你有多少器量吧。 “想知道她在哪?打赢我就告诉你。” 这句话怎么莫名有点熟悉,上衫越边说边想着,好像在哪听过类似的。 而在极乐馆外,陈烛高坐在树枝上,双手互插道袍袖子,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远方传来汽车的轰鸣,陈烛的嘴角缓缓掀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战斗,一触即发! 第二十七章:无辜的大树 夕阳西下,天空只有寥寥几朵云霞在天际沉没,仅存的阳光透过树林,在铺满落叶的土地落下点点光圈,也渐渐消散着。 一辆越野车粗大的轮胎碾过光圈,扬起阵阵枯黄的树叶,在空中飞舞。 车内,戴着能剧面具,面具上画着公卿笑脸,脸色惨白而嘴唇鲜红的王将,平日里参杂着狡诈与凶狠的眼神里,此刻却布满了阴霾。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毫无疑问,源稚生这一波操作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脑疯狂思索着,到底是谁在幕后推动这一切,仅凭一个源稚生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背后一定还有人在帮他。 哪怕源稚生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将军……”这时,在前面开车的司机突然出声,“这里不对劲。” 王将猛地握紧一个手提箱,里面装满了各种重要的实验数据,对于这个手下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因为对方不仅仅是个a级血统的混血种,更是有着极为丰富的作战经验,是猛鬼众不可多得的好手。 突然,一道红光从茂密的树林中射出,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全身通红的剑,而剑的目标直奔越野车后座的王将。 王将瞳孔猛地一缩,对于这把剑他可太熟悉了,瞬间反应过来的他,甚至不顾红烛的威胁,直接开始销毁文件。 保不住了。这是王将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陈烛先前的恐怖表现令他记忆犹新,仅凭他和一个手下,是绝对不可能逃脱的。 而第二个念头则是,他是怎么知道在这里埋伏自己的?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陈烛的攻势已经到脸上了。 面对陈烛的先手攻击,只见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一声怒吼,伴随着骨骼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浑身肌肉便如同吹气球般瞬间鼓起,皮肤也泛起青铜色泽。 言灵·青铜御座。 这个言灵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使用者的身体素质,并增强皮肤的抗性,以往的敌人都在他这个言灵下化作肉糜,他想着今天也不例外。 但是如果他稍微看一下车后座王将的表情,那么他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可惜,他没看见,于是他出手了。 因为红烛是朝着车后座的王将而来,所以司机要做的只是将其轨道打歪,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司机瞅准时机,一拳砸在剑身上,与红烛剧烈的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锵” 被击飞的红烛一把没入车后座,只与王将差了几个厘米,可王将依旧头也不抬地销毁着文件。 司机见自己成功救下王将,还来不及高兴,就感觉自己刚刚击打剑身的拳头传来阵阵刺痛。 司机定睛一看,首先是出现了一粒冰点,紧接着,冰点便如同病毒般疯狂肆虐开来,沿着手臂迅速蔓延。 司机大惊,立即绷紧手臂,调转气血,终于是将冻结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可还没等司机松一口气,一道身穿白色道袍的身影便出现在车盖上,与此同时没入车后座的红烛,剑身上的炼金法阵启动,浑身通红的剑在摇摆间飞回陈烛手中。 红烛到手,陈烛立即一剑刺出,目标直指司机头颅。 但司机也是一把好手,立即一个摆头闪开,紧接着便发动了反攻。 只见他好似一头巨熊,张开庞大的身躯,咆哮着冲向陈烛,想用自己那如巨蟒般粗细的手臂活活勒死后者。 而此时的陈烛正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收剑躲闪是来不及了,于是干脆心一横,双腿猛地用力,脚下的车盖头被踩出一个深坑。 只见陈烛不退反进,一把撞入司机怀里。 司机大喜,没想到这小子虽然言灵有些诡异,但实战经验却如此不足,面对自己的进攻,居然还敢冲进自己怀里,还是用脑袋撞的! 你小子,头铁是吧?司机狞笑着想。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司机想过陈烛的力气不小,却没想到撞入自己怀里的陈烛如此凶猛,就跟迎面撞到一辆货车一样,差点没把他五脏六腑给撞出来了。 如果源稚生在这,那他就会拍着司机的肩膀一脸唏嘘,陈烛这小子的头锥你也敢接,怕是没死过。 想当初,他一个皇都被砸懵了,更何况你一个a级血统的混血种。 “轰!” 司机巨大的身体如同陨石般砸穿越野车,撞进树林深处。 “痛痛痛!”而另一边,陈烛一手持剑,一手疯狂揉搓自己的脑袋,脚步还带着几分虚晃,显然刚刚那记头锥,不但把司机给撞懵了,陈烛自己也头昏脑花的。 就在此刻,坐在车后座的王将终于销毁完手上的文件,瞅准时机,右手迅速扭曲成铁黑色的龙爪,猛地挥动手臂,带着风声的呼啸,抓向了还有些懵逼的陈烛。 察觉到王将的攻势,陈烛下意识架起红烛防御,却没想到王将的力气同样不小。 下一秒,陈烛便步入了司机的后尘,在“轰”的一声巨响中,砸入树林。 “呵呵,我明白了。”王将狞笑着说道,“看来你的言灵极度依赖环境啊,不在雨天战斗,你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啊,陈君。” “咳咳咳。”陈烛在漫天烟尘中站起,边咳嗽边说话:“这都被你发现了?好聪明啊,来,叔叔奖励你根棒棒糖。” 听着陈烛的阴阳怪气,王将心中升起一股戾气,不知为何,这少年的嘲讽总能轻易勾起他心中的怒火,讲道理,自己活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唾面自干都是小菜一碟。 可唯独这小子的嘲讽,每一句都直击心灵,就跟真伤一样。 千万年老嘴酝酿的芬芳话语,你以为? “不就缺水嘛。”陈烛乐呵呵道,手中红烛猛地插进一旁的树干,晶莹的蓝色不断顺着剑身涌出,不断在陈烛身上缠绕、变形。 而一棵参天大树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不一会儿,一副冰之铠甲便在陈烛身上诞生,相比之前迎战上衫越时的冰铠甲,这次的显得有些单薄。 不过问题不大,上次叠厚甲是因为上衫越黑日的高温,对付王将这老家伙,这样就够用了。 陈烛身形一闪,便瞬间消失在原地,王将见状立即摆出防御姿态。 下一秒,火光在王将身上绽放,他黑羽织下的龙鳞与陈烛手中的红烛发生碰撞,但很明显,并不锋利的红烛无法破开王将的防御。 “啧。”陈烛有些无奈,红烛的真实用处其实不是用来干架的,所以经常砍不动人,这陈烛也习惯了。 砍不动没关系,本来陈烛也没打算靠着红烛砍死王将。 真正的杀招其实是…… 陈烛狡猾一笑,身上的冰铠甲不断涌动,于他手掌处汇聚。 王将大惊,这一招他见过,上次的自己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被陈烛坑杀的! 于是他连忙拉开距离,想要避开这一招,可奈何脚下传来熟悉的冻结感。 王将下意识往脚下一看,一道冰痕自陈烛脚下向自己蔓延,并锁住了自己双脚。 该死!王将心中暗骂。 可就在陈烛右手化作冰锤,准备给王将来一记狠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 那个司机。陈烛瞬间反应过来,想要躲闪,可惜来不及了。 被身后的司机用粗壮的手臂抱住,“将军!”司机大吼道。 王将也反应过来了,立即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右手凌厉的龙爪快速抓向陈烛心脏,他可不敢留手,要不然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自从陈烛这小子出现以后,自己这分身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这小子就跟自己克星一样,留不得! 可惜,虽然王将反应很快,但还是陈烛技高一筹,只见他除右手上的冰锤以外,身上其余的所有寒冰瞬间在心脏处汇聚成一面护心镜。 “咔嚓咔嚓。” 冰晶破裂的声音不断传来,王将利爪在不断接近陈烛的同时,也不断在减速。 终于,在距离陈烛还有一毫米的时候,王将用尽了力气。 见王将不给力,司机决定自己出马,只见他双臂和腰同时用力,把陈烛来了个过胸摔。 双手紧抱,后弯腰,怒吼着将陈烛倒插进地面。 这一招要是撞实了,陈烛不死也都昏过去。 于是冰甲再次涌动,将陈烛的头部和颈部护住。 “嘭!” 一声巨响过后,司机后弯腰呈桥装,将陈烛倒插进去。 王将见状大喜,连忙挣脱寒冰的束缚,想要看看陈烛死了没有,没死就补刀! 可是,待他走近以后,却发现司机的身体逐渐僵硬,再一看,陈烛的肩膀以上被厚重的寒冰覆盖,类似圆筒状。 而在圆筒状的冰柱一处,猛地射出一道冰刃,从司机的眼睛处贯穿了。 看到这一幕的王将瞬间明白,这一刻,他没有害怕地逃走,反而发狠般,双手作锤,猛地砸向陈烛作为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还被司机死死抱住的陈烛顿时感觉胯下一凉,瞬间明白了王将要干啥了。 卧槽!好家伙,不愧是头领,下手就是狠辣! 察觉到这一幕的陈烛拼死用力挣脱死去司机的束缚,连滚带爬地逃离王将的攻击范围。 看着被王将砸成v字形的司机尸体,陈烛拍着胸膛,一脸的后怕,这老东西,怎么跟源稚生一样,你们日本人是不是打架都喜欢攻击这里啊!混蛋! 王将见自己一击不成,便明白大势已去,果断选择撤离。 第二十八章:陈烛的羞耻往事(求收藏,求票票~)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王将在前面跑,陈烛在后面追,这老王八跑的是真快。 陈烛落在一条粗壮的树枝上,耳朵轻微扇动,正仔细倾听着王将的逃跑路线。 看不见始终是麻烦,要不然陈烛早就追上他了。 陈烛有些犹豫,要不要使用言灵?冥夜,这里是树林,并不缺乏阴影,要追上王将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这样就暴露自己拥有复数言灵的事情了。 陈烛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做了什么,居然将自己一身能力以言灵的形式来展现,以至于他的言灵不止一个。 但这里毕竟是龙族的世界,拥有复数言灵的,无论是纯血龙还是混血种,都将成为全世界混血种的关注重点。 而人性,贪婪是不变的。 拥有复数言灵的陈烛无疑会成为某些别有用心人眼中的宝藏,所以对于自己拥有两个言灵这件事,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她们都不知道,但是那个老板陈烛就不清楚了,毕竟他看起来太过了解自己。 至于绘梨衣,陈烛想说,自己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为啥会掉下去…… 但无论怎么样,不到万不得已,陈烛还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具体情况。 陈烛享受的是旅途,而不是在这跟一群混血种玩战争与阴谋的。 他可不想最后开无双砍服一群混血种,那样太累了。 所以陈烛现在在犹豫,他不知道这个王将死了,他的记忆会不会上传到其他分身那。 当陈烛还在犹豫时,却突然发现,这老王八居然停下来了…… 陈烛立即带着几分疑惑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王将脸色铁青地看着远处那一潭水池,该死! 没有水的陈烛就如此难缠了,要是有水,那王将就基本可以宣布死亡了。 他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但是临死前,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只见王将不动声色地将一枚黑色仪器埋入地面,并做上自己的独特记号。 做完这一切的王将,面对不断逼近的陈烛。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不退反进,绝不能让陈烛靠近水池。 ? 察觉到王将那老王八突然变得这么勇,陈烛有些诧异,但当他感知到远处有水元素时,表情就变得有些玩味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勇了呢,原来是怕我遇水啊。 陈烛笑了,也不急着接近水源,而是直接与王将硬拼起来。 红烛与龙爪在空中剧烈碰撞,擦出阵阵火花,那平日里可以轻易斩断钢板的剑刃,在王将龙化后浮于皮肤的龙鳞面前,还是显得有些不够锋利。 但问题不大,砍不动而已,锤得动! 单手握住红烛,猛地用力别开王将的龙爪。紧接着一个旋转,身上仅存的冰块迅速在另一只手上汇聚,不等王将反应过来,一记重锤便砸在了他身上。 “嘭嘭嘭” 被砸飞的王将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圈,于土地上扬起阵阵烟尘,最后重重地砸入一颗粗壮的树干中。 而在烟尘散去后,王将挣扎着从树干中爬出,随后如一头野兽般趴在地上,浑身鳞片伴随着呼吸一张一收,舒张间,阵阵白色的雾气被高温蒸发而出。整个人就像体内启动了核动力炉一样,疯狂燃烧起来。 而王将的眼神也变得如野兽一般择人而噬,有点恐怖,但可惜陈烛是瞎子。 “话说,你身体,是不是经过手术改造的,感觉跟个怪物一样。”陈烛歪着脑袋,语气里有些好奇,因为在他的感知里,现在的王将体内的力量……有些别扭。 不同于之前遇到的上衫越,那老头虽然已经变得虚弱,但体内力量运转起来的时候,在陈烛的感知里也是井然有序、浑然天成的。 哪怕是极易失控暴走的绘梨衣,体内的力量也不会像王将这样……别扭。 就像一颗苹果树上结出的果子不是苹果而是臭豆腐,美女网红跑步运动后流的不是汗而是现金…… 挺好的,就是有些别扭。 和纯天然的强者打多了,这种改造型的玩意,成功引起了陈烛的好奇。 “像陈君这样的人,也会觉得别人是怪物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怪物的话,你才是被第一个推向怪物榜单的存在。”王将嘶哑着开口,“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话,那么我当年还真的是错过了一个宝藏。” “他?”陈烛想起来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王将好像就把自己当成某个人了,还称自己为“孩子”。 “所以说,你在很久以前就进行了人体实验,而且还有过一个不错的实验体,只不过后来遗失了。”陈烛摸着下巴思索着,“而在某一天,你不知从哪得到了我的消息,认为我就是你走失的那个实验体。” “呵。”陈烛笑了笑,“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呢,我不是。” 王将目光幽幽,“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了……” “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话,就不会存在那样可笑的拘泥于人性了。” “人性?”陈烛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自己。 “我了解过你。”王将说,“两年前,你在中国因为吃的太多,不够钱付款,居然在那个小餐馆里洗了两个月的碗来偿还。” 陈烛:!!!∑(?Д?ノ)ノ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陈烛大惊失色。 “呵。”王将冷笑,“这件事都上新闻了,标题是:震惊!某英俊道士因没钱吃饭,被迫肉偿。” “淦!”陈烛大怒,“老子就洗碗而已,这不妥妥标题党吗?还有,那个记者明明答应了我会打码的,收了我一百块居然不办事?” 王将冷笑一声,没有解释那个记者其实已经打码了,但你那道袍加白布蒙眼的装扮太过醒目,知道你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真该死啊!”陈烛那是越想越气,决定回头就把那个无良记者给揍一顿,好像叫什么芬格尔来着,是来中国旅游的德国人。 明天我就赏你一次算命,别让我逮住你啊,你家陈爷报仇很少隔夜的! “所以你就说我拘泥于人性。”愤怒过后,有些小尴尬的陈烛决定转移一下话题。 王将瞥了他一眼,也没拆穿陈烛这粗糙的转移话题的话术,“身为一个强者,居然能在一个普通农村妇女手下刷了两个月的碗,实在可笑。” “直接杀了不一了百了?” 陈烛闻言,顿时一脸鄙夷,“你不懂,虽然大妈有点凶,但是其实她人很好的,让我打工还钱不说,还包吃住,她家的红烧肉实在是一绝!” 王将懵了,因为他居然在陈烛的脸上看到了怀念,该死,上天何等不公,居然让这样的二货拥有这样的力量! 王将实在气不过,于是再次出声嘲讽道:“可是,今天这场战争不也是你一手导致的吗?” “一边维护着自己的人性,对孱弱者手下留情。” “另一边却在诱导战争,把人命置于磨盘之中,任由其血肉淋漓。” “实在是虚伪。” 陈烛听后一愣,挠了挠头,“原来这就是你说拘泥于人性的意思啊。” 或许在其他人看起来有些矛盾,但陈烛的逻辑其实很简单,屁股决定脑袋。 大妈是饭店老板,自己吃饭没给钱于是给她打工还钱,主要是当时自己吃的实在有点多了…… 但蛇岐八家和猛鬼众这群人不一样,本就是脑袋别在腰间的黑道,哪个人手上没几道人命?对于这样的人,陈烛又何必跟他们客气。 本是过客,对待不同道路上的人自然选择不同的应对方式。 陈烛或许不在意那位饭店老板娘的死活,但是在她的饭店里,如果是基于法理的规则,陈烛就会遵守。 这不是虚伪,而是在千万年旅途中刻在心中的原则。 当然,陈烛也不会向王将解释,没用的,对于这种野心家,他们一旦形成某种观念,要想改变可谓是天方夜谭。 不过,算下时间,上衫越那边应该也结束了吧。 算了算了,赶紧打完带绘梨衣去玩,这种臭不拉几的怪物哪有香香软软的妹子好。 陈烛扭了扭脖子,将红烛收起,双手自然下垂,微微屈膝弯腰,一副说不过就翻脸的样子。 第二十九章:从心 王将见状,决定先下手为强,后脚猛地用力,残存的黑色羽织如翅膀般扬起,遭受重击的地面瞬间龟裂开来,整个人如恶鬼般直扑陈烛。 面对王将的猛烈进攻,陈烛口中快速吟诵龙文,伴随着龙文字字跃出,一个寒冰领域快速形成。 言灵·寒霜发动! 刹那间,方圆三十米的环境瞬间坠入寒冬,温度直降至零下三十度,让树枝绿叶也带上了白霜。 而冲进陈烛领域的王将,其如飞鹰般的速度也减缓下来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陈烛,这样的言灵为什么还能具有如此之大的领域?这别说科学了,也不符合言灵学啊!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将想逃明显是来不及了,只得咬牙向前,逼迫陈烛与自己近战,绝不能让他接近身后的水池。 陈烛面对王将的近身也是丝毫不退让,没道理在自己领域中怕了他。 但陈烛还是小看了这头食尸鬼。 在步步冰霜的领域内,王将速度不断减慢,但就在两人距离三米时,他那被龙鳞覆盖的肌肉猛地收缩,体内的骨骼发出阵阵爆鸣声。 下一秒。 两人短短三米的距离被瞬间拉近,陈烛甚至能清晰地嗅到王将身上传来的恶臭。 王将露出一抹狞笑,一拳猛地挥出,陈烛如福至心灵,双手交叉,精准挡住了攻势。 但王将并未就此停下,一拳又一拳如疯狂旋转的风火轮,不断砸向陈烛。 而失了先机的陈烛只能被迫不断格挡,陷入了被动。 但他并不慌张,在寒冰领域里,王将这样的攻势只能是暂时的,一旦他被低温影响,动作陷入僵硬,那就是陈烛反击的时候了。 显然,王将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那么他到底在筹划着什么呢? 下一秒,空中传来的螺旋桨声告诉了陈烛答案。 王将听见了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瞬间打起了精神,以一击重拳将陈烛击退后,他迅速向后撤离。 陈烛也不追,一边将领域缩小,以增强防御,一边仔细感应着直升飞机里传来的气息。 其实如果陈烛能看见,那么他就会看见直升飞机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银白色金属箱子。 王将朝着直升飞机打了个手势,飞机上的观察员看见后,冲着飞行员大声叫道:“投放,然后撤离!” 飞行员收到命令,立即按下一颗红色的按钮,巨大的金属箱子立即作自由落体。 “轰!” 金属箱子落地后,伴随着一声气体释放的声响,箱子上的数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箱子从中间缓缓展开。 在用来冷冻的氮气散去以后,一头巨大的生物睁开了他那如熔岩般的黄金瞳眸。 “砰砰砰” 如擂鼓般的心跳逐渐苏醒,那头庞然大物也甩着脑袋从沉睡的囚笼中走出,一双翅膀在空中舒展开来,铁青色的龙鳞在空气中闪烁着冷光。 淦!纯血龙族! 陈烛暗骂,这就是老王八刚刚拖延时间的后手吗? 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头四代种。 陈烛轻轻叹了口气,还想着早点打完收工呢。 看来下面有点麻烦了,龙族这玩意,也不算多能打,就是这生命力有点顽强…… 陈烛深吸了一口气,双腿微微屈膝,然后猛地发力,朝着百米开外的水池冲去。 王将见状,也不阻止,冷笑着缓缓后退,因为他也没法彻底控制这头四代种,弄不好等这玩意彻底清醒过来以后,第一个灭的就是自己。 毕竟是他趁着这头四代种刚刚苏醒,尚未完全恢复的时候将其囚禁起来的。 而王将这一转身离开,自然就没机会看见接下来的一幕了,如果他能看见的话,可能对陈烛的身份便有了其他猜测。 当那头四代种缓缓从长期沉睡带来的晕眩中走出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陈烛掀起数米高冰浪的场景。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头名为康尼的四代种瞬间腿软了。 陌生是因为太久没见了,上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当家做主的还是那位黑色皇帝。 熟悉嘛,自然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任由哪头龙族看见自己的皇帝,被这么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强行按在地上撕掉翅膀用来烧烤后,都会崩溃的吧。 于是,这头虽然血统不高,却十分幸运地活过无数岁月的四代种,选择了从心。 只见祂瞬间双膝跪地,巨大的翅膀死死盖住自己的脑袋,用龙言大喊道: “别吃我,我投降!” “诶?”陈烛懵了,他歪着脑袋,有些疑惑,这还没开打呢,怎么就怂了。 作为跟黑王和四大君主干过架的存在,他虽然没了以前的记忆,但对于他们的语言,陈烛还是能听懂的。 只是,自己为什么要吃他。陈烛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抬头问道:“你认识我?” “小的当然记得您伟岸的身姿,我伟大的旅行者大人。”康尼小心翼翼地松开翅膀,露出自己的脑袋。 旅行者?陈烛悟了,看来这头龙见过以前的自己,那就解释得通了。 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陈烛可没忘记还有个王将呢。 于是他扭头叮嘱那头四代种,“你待这别跑,能变人形就变人,别太招摇,等我回来。” “好的嘞!”康尼连忙点头答应。 陈烛也不过多理会,意念一动,脚下的水池不断翻涌,悬浮于空中凝结成冰,随即不断变形,最后化作一道巨大的冰箭。 陈烛右手托天,左手翻出青铜硬币。 算命! 待结果出来,陈烛一声冷笑,朝着算出来的方向,右手作投掷姿态,然后狠狠地抛出那道冰箭。 巨大的冰箭如装载了火箭发动机般,带着强大的都能,将沿途的树林瞬间破开,只留下一条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冰路。 还在逃跑的王将顿感不妙,突然感觉后方有寒流袭来,怎么可能? 王将大惊失色,可惜已经晚了,一道冰箭带着寒霜如海啸般涌来,瞬间将那如恶鬼般的黑色身影淹没。 数百米外,陈烛面无表情,左手握拳,右手作掌,然后左拳猛地砸向右掌。 “轰!” 这一刻,所有参与围猎极乐馆的人们都看见了,一座冰川自树林间拔地而起,在那直插云霄的山尖,似乎挂着一具尸体。 极乐馆内,正在众人保护中包扎伤口的源稚生看向那冰川,目露震惊,这个言灵,是陈烛!他也来了? 但看着那宛若神迹的冰川,源稚生知道,家族还是低估那位来自那个古老国度的道士了。 另一边,刚刚跟儿子激情互动完的上衫越马不停蹄地逃窜,看见那冰川,也只是暗骂一声“怪物”,便继续跑路了。 没办法,再不逃就要被自己儿子逮住了,这小子下手是真狠啊,言灵·王权差点没把他老腰折断。 而在远离战场的一处小山包上,盘膝而坐的风间琉璃和樱井小暮,也隐隐看见了那耸立于树林的冰川。 “大人?”樱井小暮有些惊惧,这样的伟力,真的是混血种能做到的吗? 而风间琉璃沉默地看向冰川,以他的目力,虽然看得十分模糊,但他还是看出了那具尸体是谁的。 风间琉璃笑了,他知道,他押对宝了。 第三十章:修罗场 看着远处那炸起的冰川,康尼咽了咽口水,深感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哪怕跨越了无尽岁月,这位大人的实力依旧恐怖。 只不过,康尼有些好奇地看着陈烛离开的背影,目光锁定在那遮住双眼的白布,为什么要遮起他那恐怖的双眼? 难道…… 康尼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但紧接着,他便疯狂摇头,将这个恐怖的想法掐灭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那位大人哪怕不在巅峰状态,也不是自己可以冒犯的。 该认怂时就认怂,这才是他熬过无尽岁月存活至今的武器! 就是这次苏醒时有些倒霉,还没恢复过来呢,就被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按住暴揍了一顿,最后被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给囚禁了。 看着陈烛将矛头对准那个面具男,康尼内心是欣喜的,叫你囚禁我,被我老大给灭了吧! 显然,这头没节操的四代种,已经迅速将自己和陈烛归为一伙的了。 再想起陈烛离开前的叮嘱,他老老实实地双手抱头,在一阵骨骼收缩发出的噼里啪啦声过后,成功化作人形。 过了大概一分钟,验尸归来的陈烛,一手拖着王将的尸体,察觉到那头四代种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不由满意地点点头,很会做龙嘛! “很好,你叫啥名字。”陈烛问。 “回答旅行者大人,叫我康尼就好。”嗲嗲的夹子音响起。 等下,不对劲! 陈烛闻言,顿时脸色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这头龙,如果他的直觉没出错的话,这是头公龙吧? 而且你刚刚也是雄浑的男声啊,怎么化作人形以后就变夹子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看着陈烛紧皱的眉头,康尼有些奇怪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胸前那雄浑的资本,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那一双粉粉嫩嫩的小脚丫。 没记错啊?康尼摸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蛋思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旅行者大人,好像喜欢的就是自己现在这一种款式的雌性生物啊? 得亏陈烛看不见,要不然他铁定暴揍这头蠢龙一顿。 因为眼前这头没节操的四代种,用着一张跟绘梨衣有着六分相似的脸…… 正当一人一龙陷入沉思的时候,在那遥远的古代,过去的陈烛正是一脸坏笑地看向眼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幼龙,像是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突然,过去的陈烛露出一抹纯洁的笑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幼龙的小脑袋,“想死吗?” 幼龙拼命摇晃着小脑袋。 “很好,那我这有个办法,能让你活很久,你想学吗?” 幼龙拼命点头。 “不错不错,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古老龙的基本素质了,接下来,你只要简单的培训,我敢保证,你一定活的比你们那头老黑龙久。” “首先,你得先记住一个样子,在未来遇见我的时候……” 远古时期,某个无良的道士,详细地跟幼龙讲述了,在遇到未来的自己时,要怎么做…… 时间回到现在,康尼看着对面的陈烛,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问道:“大人~,怎么了呀~” 卧槽! 察觉到有不明物体接近,陈烛下意识地一拳砸向康尼。 “嗷~~~” 该死,你为什么被打也是夹子音! “嘭!” 康尼一头插进树干,双手双脚扒在树上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从树中将头拔出来,然后一脸委屈地看向陈烛,“大人~,你……” “闭嘴!”陈烛连忙打断他说话,其实不是陈烛听不得夹子音,而是因为在陈烛的世界里,声音是构建一个人形象的重要因素。 康尼这么一搞,在陈烛的世界里,就如同某部动漫中,那一身腱子肉却顶着个萝莉脑袋和萝莉音的哪吒一样。那在所有哪吒史中,也是相当炸裂的。 “你是雄性的吧!”陈烛一个后撤步,满脸警惕地防备这头龙。 “是呀~,怎么了嘛~”康尼夹着嗓子。 陈烛脸上顿时爆出几条青筋,咬着牙齿说道:“你特么再用这种声音说话,老子就灭了你!” “好的,大人!”康尼闻言,果断从夹子音切换成雄浑的男声。 “呼。”陈烛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你说你好好的一头公龙,搞这种声音干啥?”陈烛有些抱怨,说着说着,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带着几分惊悚地看向康尼,“等下,你现在的样子,难道……” 康尼闻言,双手托了托胸前,一脸讨好地用着他那雄浑的男音说道:“摸摸?” “滚啊!”陈烛可耻地理解了对方的意图,一个猛男冲锋,又是一脚踹在康尼脸上。 十分钟后…… 陈烛埋头赶路,只不过身上多了个麻包袋,里面装着一头不明物体,通过其时不时涌动一下的情况,我们可以得知该物体还活着。 突然,麻包袋浮起一个人脸,用着雄浑的男声问道:“大人,到了吗?”。 “闭嘴!”陈烛低声骂道。 “好嘞。”麻包袋里的康尼乖乖装死。 至于为什么要用麻包袋将这家伙装起来,自然是因为某头四代种只会变人形,不会变衣服。 陈烛紧赶慢赶,一路披星戴月,终于是在约凌晨五点左右,到了南井沙恵家中。 只见陈烛站在围墙外,先是鬼鬼祟祟地左右打量一番,然后一把将麻包袋扔进去后。 “嗷!” 康尼:(o﹏o?) 听到院子里传来声响,屋内的绘梨衣和南井沙恵赶紧出来查看情况,就恰巧看到了陈烛翻墙进来。 “taoist!”绘梨衣一脸开心地跑了过来。 但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因为一旁被扔进来的麻包袋中,一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随着滑落的袋子而逐渐显现,居然还是赤裸的! 绘梨衣面无表情地看向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康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生气。 好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抢了。 绘梨衣一直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孩,这从她在自己的所有物品上都贴了标签可以看出。 而今天,她的taoist居然从外面带了一个美女回来,长得还挺像自己的! 绘梨衣感觉自己的领地被敌人入侵了! 于是立即拉响了一级警报,死死盯着康尼,体内的言灵·审判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他来一记狠的。 此时,还处于懵逼状态,正到处打量周围环境的康尼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自尾椎骨沿着脊骨往上爬,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可太熟悉了。 不好,有生命危险!!! 第三十一章:绘梨衣的变化 “女侠饶命!”环顾一周后,康尼果断朝着绘梨衣求饶。 而他那雄浑粗犷的男声一出,除了陈烛有些许习惯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懵了。 不亲历一遍,你很难相信,在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外表下,拥有的,竟是一副如此豪迈的男声。 “那个……”这时陈烛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解释一下,“他是男的。” 男的?南井沙恵陡然一惊,看向康尼胸前那雄浑的资本,再看看自己的一马平川,不由悲从中来,这样的身材,你居然告诉我他是男的? 察觉到南井沙恵的疑惑,再加上一旁的绘梨衣也陷入了呆滞,陈烛沉默了一下,这种情况下,要想证明康尼是个雄性,除了他那豪迈的男声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只不过,陈烛看不见,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啊…… 瘫倒在麻包袋中的康尼突然感觉胯下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扭头看向陈烛一脸蠢蠢欲动的样子,他瞬间如同步惊云附体,惊恐地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但就在此时,绘梨衣向前迈出一步,打断了这一场闹剧。 只见她轻轻牵起陈烛的手,在上面写下一连串中文:“累了吗?” 就在这一瞬间,朝阳跃上地平线,将自己积攒了一夜的温柔倾洒世界,一缕缕金光在空中逸散,轻轻地落在了陈烛的脸上。 陈烛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没问题,就一点小事需要我去处理,不会很累的。” 绘梨衣打量着陈烛身上满身的尘埃,不知何时,素白的道袍变得破破烂烂,许多地方甚至成了布条,在风中摇晃。 她有些心疼地抚摸着陈烛一身破烂的衣裳。 而一旁的康尼和南井沙恵也十分识相地不出声打扰他们,一人一龙不知何时凑到了一堆,满脸姨妈笑地看向陈烛两人。 南井沙恵发现,那个曾经自己十分熟悉的上衫家主,此时此刻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从加入蛇岐八家,南井沙恵的主要任务便是检测绘梨衣的身体状况,时刻准备着安抚这位人间兵器暴动的血脉。 其实很多时候,南井沙恵是有些同情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的,看似衣食无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她,在绝大部分时候却并不开心。 相反,在南井沙恵等一众医护人员眼中,许多时候的绘梨衣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哪怕身上的一切都如同被上帝精雕细琢,但脸上却永远没有作为一个女孩的喜怒哀乐。 只有在离家出走和源稚生陪她打游戏的时候,她才表现得像个人一样。 就像昨晚,南井沙恵和绘梨衣的相处,除了“简单”以外,南井沙恵想不出其他形容词来形容昨晚。 那个女孩居然就认认真真地执行着陈烛离开前的交代,一步不离地监视着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当自己作出想要与外界联系的举措时,那个女孩才会有所触动。 她会随手拿起身边的物品,或是牙刷、钥匙、牙签,然后静静地看向自己。 南井沙恵很轻易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别动,动就是死。 除此以外,南井沙恵就没有再看到绘梨衣的其他举动了。 绝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在静静发呆。 但这种情况,在遇到陈烛以后,彻底变了。 那个如同娃娃般毫无生气的女孩,被赋予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看着绘梨衣脸上自从见到陈烛以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的笑容,南井沙恵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羡慕这位上衫家主了。 能有一个见面就会开心的人,确实是一件很令人羡慕的事情。 “好啦,收拾一下,我们去玩吧!”陈烛笑着说道。 提起去玩,绘梨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两只嫩白的小手捧着陈烛的头上下点啊点。 “那个,麻烦你给他找一身衣服穿。”陈烛转头对着南井沙恵说道:“然后就可以给你们家少主打电话了。” “哦哦,好的。”突然想起还要通知少主的南井沙恵幡然醒悟,刚刚光顾着磕cp,居然忘记这回事了。 一脸懊恼的南井沙恵连忙冲进家中,随便掏出一身自己以前的校服扔给康尼后,便火急火燎地冲着绘梨衣伸出手。 而绘梨衣也乖乖从自己的小熊挎包里,拿出了南井沙恵的手机。 “唔,你就说绘梨衣在你这,但是不会立马回去,因为她还要去玩。”陈烛说。 闻言,南井沙恵乖乖点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说啥就是啥。 于是南井沙恵拨通了蛇岐八家的电话,说自己找到了绘梨衣,麻烦转告少主。 很快,南井沙恵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你好,我是源稚生。” “少主好!”南井沙恵连忙90°鞠躬,仿佛那位少主就在自己面前,接下来的时间,她详细地说出了自己与绘梨衣相遇的过程。 期间,陈烛一脸平静地等待着,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南井沙恵的总结很精炼,看来昨晚她已经想好了怎么说。 说完全部内容的南井沙恵拿着手机,静静地等待着自家少主的处理。 而手机对面,在一顿窃窃私语的讨论过后,源稚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说话的内容让南井沙恵差点没惊掉下巴。 只听话筒里传来源稚生的声音: “陈烛,你可以带着绘梨衣去玩。” “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带上南井沙恵,让她跟在你们身边。” 什么鬼!南井沙恵懵了,她没想到,家族那边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让上衫家主跟着这个来历不明的道士离开了。 南井沙恵更没想到的是,家族那边居然让自己跟着他们,这不纯纯让自己当电灯泡吗?陈烛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但陈烛的话再次令南井沙恵惊了,“没问题,本来就打算带上她的。” “为什么?”南井沙恵有些好奇。 “因为……”说到这,陈烛突然害羞起来,“我没钱了,带绘梨衣去玩,需要一个人来给我们买单。” “这个没问题,家族那边会给南井沙恵卡里打钱的。”源稚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纳尼??? 南井沙恵惊了,这什么操作,拿自家的钱让别人家的男孩泡自己的女儿? 何等卧槽的操作! 南井沙恵突然有点好奇这个年轻道士的来头了,居然能让一向高傲的蛇岐八家做到这种程度。 但,这本就是这个国家的特色,对方拳头越大,他们就越宽容。 对方越温柔,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从来如此。 第三十二章:陈烛的约会项目 一个男生带着女生出去玩,会去哪里? 电影院、游乐园还是海洋馆? 在欢乐的氛围中沉入爱的海洋,在幽暗的电影院里牵起彼此的手,对着海洋馆畅游的海豚许下爱的承诺? 南井沙恵猜测着,不对,陈烛又看不见,去这些地方玩啥。 嘶~ 那他们还能去哪? 南井沙恵眉头紧皱,难道去ktv一展歌喉,在歌声中感受对彼此的爱意? 不对,上衫家主不能开口的啊。 南井沙恵十分纠结,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这一个看不见、一个不能说话的小男女还能去哪里玩。 直到…… “飞机?”南井沙恵看着眼前这架直升飞机,一脸懵逼。 一旁的康尼穿着略显紧绷的校服,目光呆滞,倒不是因为被直升飞机震撼到了,而是因为饿了…… 王将为了让康尼削弱康尼的状态,给予的食物一直维持在一个,既饿不死也吃不饱的程度。 而从昨晚遇到陈烛以后,直到现在康尼都没进食过,为了节能,康尼只得进入待机模式,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思考和行动,以至于现在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 而绘梨衣一边牵着陈烛的衣角,一边好奇地眨着大眼睛观察着,从小被束缚在东京中心的她,只在动漫上见过这种东西。 陈烛嘿嘿一笑,拉着绘梨衣便上了飞机,一旁的南井沙恵尽管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谁叫她接了家族的任务? 康尼则如同行尸走肉般,也摇摇晃晃地跟着上了飞机。 “轰隆隆!” 待众人都上了飞机,驾驶员便驾驶着这台黑色钢铁怪兽起飞了。 一上飞机,绘梨衣就好奇地趴在窗户上,微微张着小嘴,显然是对直升飞机充满了讶异。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玩啊?”南井沙恵坐在座位上,看着地面逐渐离自己而去。 “待会你就知道了。”陈烛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拿出降落伞,然后扔南井沙恵和康尼。 ??? 南井沙恵一脸懵逼地拿起降落伞,怎么,你待会该不是想跳伞吧? 陈烛摆摆手,示意南井沙恵不要问,然后一脸奇怪地戳了戳头上挂着降落伞包的康尼,“他怎么了?” “唔。”南井沙恵仔细打量起一脸呆滞的康尼,还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结果后者没有一点反应,“不晓得。” “看起来好像没电了。”一旁的绘梨衣终于不再趴在窗户看风景,拿起自己的小白板写着。 而南井沙恵见状,立马给陈烛翻译过去,显然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 “没电了?”陈烛摸着下巴思索着,“饿了?” “实践出真知。”陈烛边说边在飞机上摸索着,最后还真找出了几块压缩饼干。 于是陈烛撕开,将饼干递到康尼脸上。 南井沙恵跟绘梨衣也一脸好奇地看向他。 缕缕饼干的香味,混着空气钻入了康尼的鼻腔,再顺着鼻腔刺激了他那在待机模式中仅存的觅食系统。 “蹭!” 康尼猛地睁开了猩红的双眼,一口咬向陈烛手中的压缩饼干,其速度之快,哪怕是陈烛也反应不过来。 “卧槽!”陈烛大惊,拼命摇晃着手,其惊人的臂力连带着康尼也一起在空中飞舞,“你松嘴啊!” 可惜,咬住食物的康尼,显然是听不进去了。 眼看着康尼死死咬住陈烛不松嘴,南井沙恵连忙打开另一袋压缩饼干,抛了出去。 只是因为南井沙恵过于紧张,一个不小心用力过头,将饼干抛了出去。 但已经饿急眼了的康尼显然是不管的,只见他饿虎扑食,一个猛扎子就跳出了飞机,目标直奔那块饼干。 …… 看着康尼一脸幸福地从数百米高空中坠落,而后化作一道巨大的雪白浪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那个……”南井沙恵带着惊慌看向一脸嫌弃地擦着手的陈烛,“他没事吧?” “这个高度的话,应该没事……”陈烛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然后拍了拍南井沙恵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不管怎么样,干得漂亮!” 本来他还想着待会找个机会把这头傻龙给踹下去呢,毕竟带着这玩意在身边也没啥用,但是要弄死他吧,陈烛好像发现自己对他提不起杀意。 反正就很麻烦,于是陈烛就想着找个地方把这家伙给扔了,扔在东京那种大都市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抛龙海外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陈烛没想到一旁的南井沙恵下手这么快,一块压缩饼干就把康尼给扔下去了。 一旁的绘梨衣倒是没有南井沙恵的惊慌,因为在她的感知了,那个比自己还呆呆傻傻的康尼……其实很强的。 “taoist,我们去哪玩?”绘梨衣在陈烛手上写着。 “嘿嘿,你待会就知道了。”陈烛笑了笑,然后朝着前面的驾驶员说道,“师傅,现在可以往上飞了。” 驾驶员朝身后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猛拉方向杆,直升飞机便朝着天空飞去了。 陈烛将手伸了出去,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过了大概一分钟,陈烛牵起绘梨衣的小手,笑着说:“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喔。” 绘梨衣眨了眨大眼睛,虽然十分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摇了摇陈烛的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一旁的南井沙恵从看着他们,也是十分的懵逼。 “你想干哈?” 可是,还没等她问出来,陈烛就直接拉着绘梨衣跳了下去。 “等下,你还没带降落伞呢!!!”南井沙惠趴在直升飞机边沿大喊道。 “不用啦!”回应她的,是陈烛欢快的叫声。 “什么……”南井沙恵喃喃自语,但是下一秒,她就惊呆了。 只见陈烛和绘梨衣穿过一朵云层后,那厚厚的一层白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起来,仿佛一条云龙般朝着两人涌去。 “咔啦啦。” 伴随着水凝结成冰的声音,一条由寒冰组成的滑道便出现在陈烛和绘梨衣身下。 “呀呼!”陈烛躺在滑梯上,双手双脚展开。 而绘梨衣在高速滑下的同时,眼中的惊奇也是愈来愈盛,嘴角也带上了一抹笑意。 如果以前的她眼睛呆滞如木偶,那么此时此刻,她眼中仿佛藏着星光。 在千米高空不带降落伞跳下,乘着寒冰滑梯速降,这便是陈烛的约会项目! 第三十三章:我们都是小怪兽 海如幕,叠叠白浪翻滚其中,有鱼儿跃起,有海鸥啼叫。 突然,那天空中,一朵白云消散,化作一道晶莹剔透的蓝白色滑梯,男孩女孩张开双手,似在拥抱天空,也似在飞翔。 “呀呼!哈哈哈!” 空中荡开男孩开心的笑声,女孩紧紧抿着嘴唇,眼角是化不开的笑意,眼神却一直看向男孩。 很快,男孩和女孩便顺着滑梯,就要落到海面上,只见陈烛双手合十,口中吟诵着什么。 于是,在落入海中的上一秒,寒冰所化的滑梯瞬间变成了一个冰球,将两人包裹其中。 而剩下的寒冰滑梯,则化作阵阵雨滴,洒落海面,激起阵阵波纹。 “轰!” 冰球猛地砸入海中,陈烛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地将女孩拥入怀里。 香、软。 陈烛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这个从来靠着直觉和听觉辨别人的男孩,第一次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味道和触感。 就像小时候走在阳台晾晒的被单中,被单在微风中飘扬,轻轻拂过你的脸,温温热热的,却又夹带着雨后樱花淡淡的香气。 而绘梨衣躲在陈烛怀里,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便一脸好奇地看向冰球外——那湛蓝色的海洋。 五颜六色的鱼儿被突然砸入的冰球吓到,正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也有一些大胆的鱼儿,带着些许好奇,摇摆着自己胖嘟嘟的身体,打量着冰球中的二人。 绘梨衣也凑近了小脑袋,一人一鱼,就这么隔着冰球相互观望起来。 “我……叫……绘……梨……衣。”绘梨衣一边努力地克制什么,一边磕磕绊绊地对着鱼儿说道,眼中带着欣喜……与忧虑。 鱼儿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翻起自己的白肚皮,在绘梨衣面前游来游去。 绘梨衣见状,眼睛顿时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湾,开心地抬起头来,满是欣喜地看向陈烛。 却发现后者正鼓着腮帮子,双手双脚用力撑着冰球。 察觉到绘梨衣的目光,陈烛这才低下头,冲着她咧嘴一笑,露出自己雪白的大门牙。 没办法,冰球就这么大,空气中的氧气有限,想绘梨衣舒服点,陈烛就得憋着气了。 至于为什么不将冰球弄大点,那就要考虑到浮力的问题了。 太大的冰球浮力解决起来有点麻烦,现在的冰球能停在这里,全仰仗他们脚下,那一根直插入海底的冰柱连接着。 “不用管我的。”陈烛温柔地笑着,“替我去看看这个世界吧,绘梨衣。” 绘梨衣看着他,那被白布遮住的双眼,她忍不住小嘴瘪了瘪。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写着。 “因为绘梨衣是很特别的人啊。”陈烛说。 “就像鱼儿也会抬头想着天空是何等辽阔,鸟儿也会看着水面沉思海洋是否甘甜。” “世界很大,人很多。” “可唯独我们都是小怪兽。” “明明可以做到的事情,却因为某些意外,一个不敢看见,一个不敢说话。” “有时候我也会想着,世界是怎么样的,天空的蓝是什么蓝,白云的白是什么白。” “他们口中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是怎样的诗情画意。” “也没机会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如何雄奇瑰丽。” “滕王阁的‘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否美得令人落泪。” “而绘梨衣呢,从小被囚在华丽的房间,纵使坐享荣华富贵,但是也会羡慕街边儿童骑着自行车压过秋风落下的枯叶。” “会好奇路边的小石头,街边的小食摊。” “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说着想说的话,不能唱好听的歌。” “所以……”陈烛低下头,明明白布遮住了他的双眼,绘梨衣却依旧能透过白布,看到他那满是温柔的眼睛。 “世界很大,我们一起走吧。” “去看所有好看的风景,去吃所有好吃的美食,去建一所小木屋,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我给你做饭,你替我织衣。” “奥特曼敢拦着我们,就把他们抓起来,给我们扫地。” 绘梨衣看着那个男孩,他字字句句如春雨般落入心房,刹那间,在那日初遇时埋下的种子,发芽了。 她轻轻捧起陈烛的脸,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好像要将男孩的样子刻进自己心里。 “好呀。”她说。 …… 南井沙恵很无聊,她在这海边已经坐了快三个小时了,结果那对男女现在都还没回来。 说好的带我一起,结果你们俩滑着滑梯就去玩了,留我在这里,南井沙恵心里满是怨念。 南井沙恵转头看向一旁的美女驾驶员,她那一双大长腿让身高一米七的南井沙恵都羡慕不已,“酒德小姐,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被陈烛拽过来客串直升机驾驶员的酒德麻衣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好问题,我也不知道。” “或许等他们有了娃就会回来了。” “什么?”南井沙恵大惊,然后一脸颓废地躺倒在沙滩上,嘴里哀怨着,“完了完了,少主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酒德麻衣瞥了眼这个单纯的医疗兵,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倒是ta,酒德麻衣转头看向一旁手里捏着个小螃蟹的康尼,后者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沾满泥沙的小东西一口吃掉。 ta到底什么来头?酒德麻衣脸色凝重,这玩意当时从海里走出来的时候,不单单是南井沙恵被吓坏了,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酒德麻衣可是亲眼看见这家伙,被南井沙恵一记压缩饼干从数百米的高空中扔下大海的。 结果这才几个小时,这玩意居然就从海里游了回来,还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想来海里的生物没少遭殃。 酒德麻衣眉头紧皱,这家伙,不但长着美女的模样却操着一口硬汉嗓子,而且实力也不容小觑。 酒德麻衣在ta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她有一种直接,如果没有老板的援助,她跟康尼对上,结果极有可能是十死无生。 也是混血种吗?酒德麻衣思考着,如果真是混血种的话,她不可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总不能是纯血龙族吧? 纯血龙族虽然也能化作人形,但不会像ta这么诡异啊? 女人的外表,硬汉的声音,酒德麻衣想着就一阵哆嗦。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康尼突然放下手中的螃蟹,站起身来,看向远方的大海。 回来了?酒德麻衣也掏出望远镜,顺着康尼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条由寒冰铸造的马路在海面上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形成,而在那冰路上,陈烛正和绘梨衣正踩着由寒冰铸成的滑板车飞速滑来。 你俩玩的还真是花…… 海岸边,两人一龙集体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