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 1.先知 大元皇朝。 冬。 太子府内。 仆人家丁们在飞雪里排着长队,一个个奉命去展示着自己的武道图。 所谓武道图,乃是这个世界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东西,那是人的气血精神所凝聚,若是未曾修习武道,便是混混沌沌的一团雾,若是修行武道了,这团雾则会开始定型。 武道图中需得凝聚出“三枚武道珠”,才能彻底成型。 这三枚武道武道珠,分别是“胸口心脏象征着血液的武道珠”、“腹部丹田象征着真气的武道珠”以及“眉心紫府象征着精神的武道珠”。 白风裹着厚厚的棉衣,释放了自己的武道图,那依然是一团茫茫的雾气,这预示着他甚至连个练家子都不是。 “下一个!” “把武道图都展示出来!” “太子爷交代了,藏私者,杀!” 管家低头在本薄本子上“白风”的名字后打了个勾,然后看也不看他,直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白风咳嗽了两声,匆匆离去,他只觉心力交瘁,气血空虚的紧,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连鞋子也不脱,往床上一趟便动弹不得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手掌努力地抓起棉被,用尽最后的力气拉到了身上,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迷迷糊糊之间,时间就到了晚上。 屋外突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吱嘎”的推门响声。 来人走入了黑漆漆的屋里,点燃一星如豆的烛火,然后坐到了床榻前,用手摸了摸白风冰坨子似的手,继而急忙为他宽衣解带,脱了鞋子,以让他能够好好儿在床榻上躺正了。 白风睁开眼,却见昏黄的烛光里端坐着一个娇美可人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裹着一身灰色夜行斗篷,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血腥味最重的地方则是她那双修长、白腻、宛如玉葱的手。 可这双手正紧贴着他的脚心,为他一阵一阵地输送着温暖的真气,让他几欲冻僵的躯体好似大地还春。 “致致姐,你又出去杀人了?”白风有了些力气。 宋致轻声道:“小风,太子收留我们姐弟,看中的也就是我这颗【疾如风】的紫色真气珠,我若是不杀人,这儿我们可就留不下来了。” “留不下来,便留不下来。我们这些年也积蓄了点钱,出去开个店也能养活自己。”白风道。 宋致冷漠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温柔之意,她勉强着挤出笑容,然后道:“小风,我知道太子太多的秘密,我们走不了的。” “那你今晚又杀了什么人?”白风已经麻木了。 宋致道:“我不知道...我杀人,从来不问他是谁,有怎样的过去。我每次杀人只想赶紧杀了,赶紧离开。” 姐弟俩沉默了下。 白风忽然问:“致致姐,今天太子府在查什么?为什么要每个人都展出武道图?” 宋致犹豫了下,轻声道:“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白风点点头。 宋致道:“传闻中,眉心紫府象征精神的武道珠里...有三颗最最神异的红色珠子,分别象征着过去,现在,未来。 其中象征未来的那枚武道珠乃是传承之珠,最为玄妙,名为先知。 太子查的就是先知珠。 有人算出先知珠落在了皇都,所以此时此刻...每一个但凡知道点内情的家族都在查是谁得了这传承。” “若是查到了,太子会把他奉为座上宾吗?”白风好奇地问。 宋致摇摇头:“这种传承级别的红珠子,据说是可以通过秘法转让的...太子会要你将珠子转让给他,然后再杀了你。” “呼...幸好不是我。”白风舒了口气。 宋致笑了起来:“你可想的美了,能得这珠子,那怕不是天大的机缘,这可与我们姐弟沾不得半点边。” 她摸着自家弟弟冰冷的脚,一会儿见到那脚已是彻底暖了,这才抽出手,道:“我去为你准备吃的。” “嗯,致致姐。” 白风看着小娘子起身,远去。 他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百无聊赖之间,忽地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穿越者能混成他这样子的,怕是也不多了。 可他无法练武,金手指也根本没有,这个世界更是重武轻文,想当个文抄也是无处施展。 幸好,他有个姐姐,还有个兄弟。 三人是在乞丐窝认识的,同生共死过。 准确说,是大姐和小弟被他救过命。 那时候大火焚烧了乞丐窝,他从外归来,冲入火海,硬生生把大姐和小弟从火海里给救了出来,其他乞丐却是一命呜呼。 为什么不跑? 这些乞丐像是被人下了迷药,根本跑不了。 所幸,下药之人根本没再管这些渣滓似的乞丐,后来他们倒是再也无事。 三人从那之后,相依为命,在皇都这等奢华的地方继续苟活着。 慢慢地,大姐和三弟各有了机缘。 大姐被一个爱喝酒的老头儿看中了,教了一手漂亮的快刀,而且还幸运地凝出了紫色的真气武道珠——疾如风。 三弟因为精明,被个铁匠铺的老铁匠看中,教他打铁,还把女儿嫁给了他。 只有白风,他因为当年火海之事,似乎伤了身子骨,再无无法修炼了。 一晃蹉跎,十余载。 再回首,宋致已许一生不嫁,而拖着他入了太子府,所为的只是太子府药材众多,许能寻到修复他身体,让他重新能够练武的药物。 要知道,武者的寿元长于普通人,能练武的,自然都会练武。 “为什么会这样?” 白风握紧拳头。 穿越一遭,可却无法修炼,现在还要拖累大姐。 他也很希望能够握住刀,能够挥洒少年意气,见识一下这异界真正的模样,而不是如一个病秧子般整天躺在床上,一到冬天就咳嗽个不停。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地释放出了自己的武道图。 依然是茫茫的灰雾,而在灰雾的中段,有一道隐不可见的残痕,正是这残痕让他失去了练武的希望。 即便看一千次,一万次,依然是这个结果。 正想着,白风忽地抬头看到了灰雾的上段,在那“象征着精神的眉心紫府”之处,忽地出现了一颗刺目的红色珠子。 与此同时,数行信息在他脑海中浮现。 【姓名:白风】 【寿元:16/26】 【武道图:残废】 【血液:无】 【真气:无】 【精神:先知(变异)】 2.藏书阁 先知精神武道珠,红色的光辉,悬挂在茫茫的武道图顶端,好似天地初开,混沌见日,端的是一副震撼人心、恢弘难言之景。 白风听大姐说过,这世界的武道境界乃是从九品到一品,其中九品到七品称为武者,六品到四品称为武师,而三品到二品则名武王,一品则为帝。 武帝之后有没有境界,没人知道,大姐说,若有,那该是圣人了。 然而品层,只是纯粹力量基数的表现,真正造成人和人之间不同的,乃是武道图。 武道图...血液、真气、精神,三珠定图。 譬如大姐,她境界乃是六品武师,而血液武道珠,精神武道珠皆是绿色,可真气武道珠却是紫色。 可就是靠着这名为【疾如风】的紫色真气武道珠,大姐无论是出手还是身法都快的离谱,虽说在江湖上依旧是籍籍无名之辈,但这也因为大姐做的是刺客活计。 刺客出名和找死无异。 而武道珠,自也是分优劣的。 初入门的练家子,即九品武者,那是三珠皆白,武道图也是诸如“软弱的小鸡、小狗、小猫,小王八”、“破烂的剑、刀、枪、鞭”、“快要枯萎的花花草草”、“残破的屋子,一堵墙”等等... 而后,随着修炼各种功法,武道境界会提升,而武道珠也会随之变化。 可每个人的变化也不相同,这就造成了同门师兄弟同吃同住,修炼同一门武功,可两人实力却相差极大。 武道珠从劣到优,可简单地按色泽区分,分别是:白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红色。 根据大姐所说,这江湖上极大部分人的武道珠都是绿色,可以说是很环保的江湖了。 而白风这一波却是人在家中坐,传承天上来。 他也不知道这红色的先知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突然嵌到他的武道图里。 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若是他的武道图被人发现了,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更关键的是,那灰蒙蒙的武道图中央的裂痕,犹然刺眼无比,好似在嘲笑着他“哪怕得到了传说中的精神武道珠,又怎么样?还不是学不了功法,踏不上武道?”。 白风试了会这珠子,发现白搭... 空有武道珠,却不知怎么个用法。 他再扫了扫脑海里寿元那一栏的“寿元:16/26”,心底忍不住暗暗苦笑:本以为活不过今年冬天了,没想到还能再多活九年,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自然死亡,也算是一种福利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宋小娘子灰衣斗篷都没脱,双手呵着个热气腾腾的碗,深一步浅一步地踏在雪地里,来到石阶后,见到靴子上还沾着血迹便在石阶上用劲蹭了蹭,这才走入屋里。 “呼~~呼~~” “小风,热乎乎的馄饨。” “你躺着,姐姐来喂你。” “呼~~” 宋小娘子温柔地舀起个馄饨,轻轻吹着,待吹了个三四下,才把馄饨送到白风嘴边,埋怨道:“让你冬天多穿点衣服,你怎么不听话。” “致致姐,这不是穿衣服的问题,我的病根子在身子骨里,风寒一起,怎么躲都没用。”白风道。 宋小娘子微微闭目,道:“太子府的藏书阁有个看阁的老人去世了,位置正好空了出来。那里的活计很是轻松,只要打扫阁中,院里,维持书册整齐,贵人来了能帮忙寻书就可以了......你要不要去?” 白风道:“你都知道那位置好,谁还不知道?” 宋小娘子道:“那不同,你姐有本事,这位置能给你抢过来。你若去看阁了,就不要再在外面做苦活计了。” 忽地,她察觉少年顿了下,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 “致致姐,别为了这个位置去杀人。” “说什么呀,你姐我早就杀完了,这一次杀的人好像挺厉害的,太子妃正要赏赐我呢。刚刚我去煮馄饨,太子妃还召见了我,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想清楚了告诉她便是。” “是么?” “你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吧。” “快吃,别再说了。”宋致给他喂着馄饨。 一碗下肚,白风只觉身体又暖和了不少,眼皮慢慢如灌了铅似的。 “睡吧。”宋致柔声道,然后吹灭蜡烛,小声地走出了屋子。 屋外,冷风如刀,大雪似剑。 风雪好似生了数百万数千万铁刺的蛟龙,粗暴狂悖地游走过皇都冰冷的街头,鞭挞着此时还未肯归家的乞丐、酒鬼与离人。 宋致抽出长刀,左手微抬,以衣袄再一次细细擦拭长刀上的尘埃,然后来到了太子府深处的一个侧宫里。 宋致略作犹豫,敲响了门。 屋里,传来一个端庄优雅、令人舒服的女人声音。 “不勉强~~” “太子妃,我已经想清楚了,今晚这个人...我杀了。” “那可要快,凌晨他就要出城了。” “属下明白。”宋致犹豫了下,又道,“府里藏书阁的孙老去世了,那位置空了出来......” “你回来了,那位置就是你弟弟的。” “多谢太子妃。” 啪嗒... 门扉里忽地丢出了一卷地图,一套衣衫,以及一瓶毒药。 “你也是太子府的老人了,知道规矩吧?” “属下知道。”宋致默然地收好衣衫,地图,和毒药。 这衣衫,是混入目标区域的衣衫。 地图,则是目标区域的地图,阅后记下,即刻焚毁。 毒药,属于可以藏在嘴中的那种,若是失手被擒,即刻吞服毒药,继而这毒药会瞬间发作,让尸体腐烂,面目全毁。 至于太子府的敌人是谁,宋致并不太清楚。 在她看来,太子嘛,这都是排队接班等着做皇帝的人了,只要稳稳当当地端坐在这个位置上,那还有什么烦恼? 可是,太子府每年杀的人可不少。 而这一次...她摊开衣衫,看了看手中这一套“狼士”的制服,陷入了沉默。 狼士...是一支直属于皇帝的秘密机构。 略作停顿,她用冰冷修长的手指褪去了灰色斗篷和内里的锦衣,换上了这制服,继而又将灰色斗篷裹在外面,一拉帽兜,凌风踏雪,带着孤刀,走入了茫茫的风雪夜色里。 ... ... 次日。 风雪霁。 晴光照雪,格外美丽。 白风没见到大姐,但一名太子府的管事太监却是来到了他屋里,道:“白风是吧?快随我去藏书阁,我领你入职。” 3.三楼神秘人 “按序排书,注意藏书阁内和院子中的清洁,每天都需清扫一次; 若有贵人让人来寻书,你得快速地找到书并转交给来人; 除此之外,三楼有一位奇怪的......” 管事太监斟酌了下,道,“三楼有一位奇怪的客人,一日三餐需要你送上去给他。 俸禄月末提前结算,每月可有六两银子。 这个月老孙死了,他也没什么家人,等到月末,这六两银子都结算给你吧。” 白风愣了下,还有这好事? 刚上两天班,就白送一个月工资么? 这是来自资本家的良心么? 管事太监道:“要感谢就感谢太子吧,这可不是咱家的意思。” 说罢,他又领着白风交接了钥匙等物,就离去了。 白风看着诺大的三重阁楼,还有宽敞的院落,一时间还有些难以置信。 阳光落照在阁楼的朱漆红瓦上,琉璃的飞檐攒尖上犹有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雀站立着,院子地面铺着雅致的青砖石,偏南一处还有个篮球场大小的池塘... 池塘深翠,其间竟还隐见水草曼曼,池鱼游底,便是冬风吹起的水汽也透着一股令人舒服的味儿,显然这是活水,池塘保不准通着哪个湖。 池塘周围,有不少天然怪石,堆垒成了一个个适宜坐着读书的座位,只可惜...这些座位都是摆饰,因为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没有人能够安心地在这里读书,而这些极少数人却又不会来这里读书。 “看来今后,白天都要在这里了。” 白风心情难得的不错。 这里风光宜人,而且没事还能看看书,保不准能从这些书里寻到重开武道的法子呢? 他打量着四周。 忽地,听到一声猫叫,从一处怪石后传来。 “喵~~”那是只小白猫,正竖着尾巴,显得很轻松地样子,而眼神颇有灵性地打量着他,见到他也投来目光,又稚生生地喊了声,“喵喵~” “是邻居呀。”白风笑着回了一句,“你好。” 他看着那小白猫,心底想着若是靠近了,能不能抓来撸两把,等混熟了,也让致致姐撸。 致致姐动不动就在外杀人,这心理很容易扭曲,如果能在压力大的时候撸个猫放松下,应该...能有一点起码的改善吧? “喵喵喵~~”小白猫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可只是远远地喊着,然后又“嗖”一下绕钻到怪石的孔洞迷宫里,不见了。 白风环视了一圈,收回目光,然后推门而入,开始细细地查看书架上书籍的摆放位置,以及粗略地背诵书籍所在位置。 不一会儿功夫,外面有太子府侍女送饭过来了。 “老孙不在,换成你了啊?” “我叫白风。” “我叫听琴,今后这边送饭都是我来。” “那有劳了。” 名为听琴的侍女把两份餐盒放下,然后指了指大的那一份,道:“这个送三楼,之前都是老孙送的,从今往后都是你送了。 老孙送了足足十二年,风雨无阻,你不知道还要送多久了。” 白风心底暗暗奇怪,不过也放下心来,老孙也不是个会武功的,他送了十二年饭都没事,自己也该没事。 于是,他拎着饭盒,拾阶而上,来到了三楼。 轻轻敲门。 门里传来一个男子沉闷而嘶哑的瓮声。 “进来————” 白风推门进入,却见这三楼的中央,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渣的男人正被儿臂粗细的锁链给锁着,手腕脚腕还有腰都锁着,铁索的另一边则是连在藏书阁的墙壁上,看起来很是牢固。 “饭菜放我面前来。”男人瓮声道。 “来了,大叔。” 白风匆忙过去,把盒子放下,又揭开盖子,一样一样地放下,露出其中香喷喷的鸡腿、米饭、还有排骨汤。 男人直接压下身子,双手将锁链拉的笔直,然后直接用嘴如野兽般吃了起来。 “大叔,要我来喂你么?”白风好心地道。 男人嘿然一笑,抬眼瞪着他,道出一句:“有些胆色。” 旋即,他唇角一翘,反问道:“不过,你以为我袁魁是被人囚在这里的么?” 白风扫了一眼他身上的锁链,道:“不是么?” “放屁放屁放屁!我袁魁是自囚于此,太子是为了让老子欠他个人情,才把这地方借给了老子。”名叫袁魁的男人嘿然笑着,“现在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吃饭,根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了吧?小子。” “知道了知道了...”白风越发好奇,“不过,袁大叔,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这么久?你没有家人吗?” 袁魁道:“老子是在追求武道,说了你也不懂!” 白风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袁魁道:“看你小子,也不像会武功的样儿。” 白风道:“可是我姐会武功,她和我讲了不少。” 袁魁也不问境界,直接道:“你姐最好的武道珠是什么颜色的?” “紫色。”白风道。 袁魁嘿嘿笑道:“既然是紫色,那将来她保不准也要捱一遍老子吃的苦。” “还请袁大叔赐教。” 事涉宋致,白风不觉重视起来,本是闲聊着的,却突然起身,恭敬行礼了。 宋致对他好,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完全是个不会武功的拖油瓶,除了拖累宋致,其他什么用都没有。 宋致就算不说,白风也知道宋致的天赋其实很高,若是加入哪个门派,或是走正轨的路子,肯定是会被重点培养的... 可宋致为了他,却在这太子府做刺客。 若说是还当初的救命之恩,其实早就还干净了。 现在剩下的,都是他欠的。 袁魁道:“你亲姐?” 白风道:“是结拜的,她为了治好我的病,带我来到了太子府。” 袁魁道:“那...你们是两人一起相依为命?” 白风点点头。 袁魁笑道:“那哪是姐,那是你未来的老婆吧?” 白风无语道:“袁叔,别开玩笑,我就是个短命鬼,配不上她。” “哈哈哈哈!!” 袁魁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道,“好久没见到这么纯粹的孩子了。也罢,今后既是你为我送饭,那你我也算有个邻居的情缘在,老子就和你说道说道这些事儿。” 他如野兽般摆着脑袋,咬起一根鸡腿,连骨头一起嚼碎了咽了下去,然后道:“你姐武道珠既然有紫色的,那算是天赋很不错的那一类。 这类人若是有一点机缘,再加上活的足够久,大多都能走到四品武师的地步。 可到了四品武师,那就麻烦了。 因为想要突破三品武王,那就需要磨出一颗金色的武道珠来。 你知道金色武道珠有多难磨吗?” 白风摇摇头。 袁魁道:“心性,与功法相结合,可能生出各种武道珠,但只有正确的心性配上正确的功法,才有可能生出蓝色或是紫色的武道珠。 而想要形成金色的武道珠,那对心性和功法的要求,简直是地狱... 譬如一门重杀戮的顶级魔道功法,你只有化身为喜怒无常的杀人魔,那才能在修成后,获得最好的结果。 可世上有多少杀人魔?你若不是杀人魔,又想修炼这功法,那就只能扮演。 扮演杀人魔,全身心的投入,然后在这种扮演的状态下去修行那魔道功法,以期功成。 而就算如此,真等成功了,你却还是有可能歪成其他的武道珠。 这就是命了。 老子在这里待了整整十二年,为的就是扮演囚徒,为了也就是一颗金色的武道珠。” 白风点点头,他想问红色的武道珠怎么来的,但还是忍住了。 4.武者与道士 午后。 白风把藏书阁一楼,二楼的书册位置以及摆放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取了扫帚、抹布,开始清扫这本就不怎么脏的藏书阁。 一个时辰后,他身上出了层薄薄的白毛汗,喘了几口气,眼见着天色还没晚,便来到二楼,兴致勃勃地抽出本名为《苍狼拳》的拳谱。 他听宋致说过这拳谱,好像挺不错的。 而管事太监也没说守阁者不能看书。 左手翻书,然后比照着拳谱上开始摆姿势,摆了几个却只觉得花里胡哨,像是在跳舞。 “白小子,你在练功?” 楼上忽地传来瓮声,“上来让我瞧瞧。” 白风见有人指点,拿着《苍狼拳》便登上三楼,然后继续练。 可这次,他才比划两下,袁魁就哈哈大笑起来。 “苍狼搏杀,是从战场上演化出来的杀伐拳法,讲究快准狠,那是需要从内而外透出杀气来的!你每一拳下去,都是要准备打出血来的! 这拳法真练到大成了,大约十个里能有一个锻出下品蓝色气血武道珠来。 老子记得这下品蓝色气血武道珠好像是【忍耐】,有了这珠子,今后你与人搏杀时承受痛感的本事就会提升许多,而且就算力竭了还能再强行忍着继续与人厮杀。 你知道狼士怎么挑的不? 狼士都是从禁军里挑的,而禁军但凡能把《苍狼拳》练出【忍耐】的下品蓝色气血珠,那就能入狼士了。 你看看你,你他娘的像是在跳舞!哈哈!笑死老子了!” 白风自嘲地嗤笑一声,然后闭目,想着自己心中的不甘,然后愤然出拳,可却还是软弱的很。 袁魁道:“你没熬筋骨,没养血肉,练一百个招式也都是花架子。 真想练武,先去院子里跑步,然后回来了,到窗口寻一个视野开阔处蹲马步,晚上记得吃肉。” “嗯。” 白风点点头,来到楼下开始跑步,他跑了一会儿就感到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再跑了一会儿身子好像飘了起来,毛孔都如打开了,刺骨的冷风“嗖嗖”地钻了进来。 他一个踉跄,半跪在地,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 咳着咳着,他只觉手脚冰凉,额头开始剧痛。 他扶着栏杆,重回了三楼,气喘吁吁地道:“我...我一会儿再练。” 袁魁看着他的模样,难得没笑,而是道:“小子,你走到我面前,让我瞧瞧。” 白风走近。 袁魁胳膊一抖,直接触碰到了白风的身子,而一股真气也随之钻入,游走了一圈后,袁魁睁开眼,看着他道:“你小子中了寒毒,武功是肯定练不成了,就连活怕不是也只能再活几年。” “寒毒?” 白风想起前些年在街头乞讨的日子,深冬时候,瑟瑟裹着破棉衣,缩在屋檐下,也是常事。而那时候,他的身子骨已经被火给烧伤了,或许寒毒就是在那时候积蓄出来的吧? 至于被人下毒,或是出手,应该还不至于。 “有救么?” “当然有,这世间不独有武者,还有道士。 道爷们有擅长符法的,保不准真有本事的,给你一剂符水喝下去,就把这毒给解了。” “道士?”白风愣了愣。 袁魁笑道:“我可不是说的那些假道士,我说的是那些真有本事的。 不过,你想修道,那比练武还难。 真能修道的那些种子,早被三大道宗给瓜分了。” “袁叔,说道说道呗。”白风来了兴趣。 袁魁道:“武者修行,是从气血,到真气,然后冥思巩固精神。 而道士却是从头到尾只修精神,换句话说,你得天生就擅长精神。 这玩意可不是练出来的,而是天生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不过你说,上辈子得积了多少德,这辈子才能自然地凝出个绿色的精神武道珠?” 白风心中暗暗震惊:绿色的精神武道珠就行了? 不过他没问,而是安静倾听着。 袁魁继续道:“后天的其实也不是没有,但比起先天的总归差了一点。 这道士,也分九品。 九品到七品,就叫道士。 六品到四品,叫夜游神。 三品到二品,叫日游神。 一品叫天师。 天师之上若还有,那便该是地仙了。 你看,这又是神,又是仙的,看起来就比武者厉害。 实际上,也比武者厉害。 不过没办法,武者门槛低,是个人都能入门,而道爷那门槛可就高了。” 白风听着“是个人都能入门”,心底暗暗苦笑,不过袁魁的话倒是让他看到了一条崭新的路——修道。 ... ... 当晚,他给袁魁送完饭,便锁了门,离开了藏书阁。 太子府的藏书阁也不是什么特别金贵的地方,用不着人在阁里守夜。 反倒是有人住在此处、吃在此处、出恭在此处会破坏了贵人们来读书的雅兴。 至于袁魁怎么解决的,白风也不知道,也许境界高了,就不用出恭了吧。 不是说小仙女都这样么? 走过黑漆漆的夜道,回到屋里,白风整个人像是冻僵了。 他缩着身子钻入被窝,脚板底冷的吓人。 等了半宿,宋致没来。 他也不知道宋致住哪儿,因为宋致身份的缘故,她住哪儿也是一件需要保密的事... 从来只有宋致来找他。 可今天宋致没来。 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黑漆漆的夜好像择人而噬的魔鬼,油纸窗外屋檐下悬挂的陈旧红灯笼则像阴森的眼睛,白风默默为宋致祈祷着平安,再多的...他也做不了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拖累宋致的废物。 不过,他这废物也是有了希望。 他记得藏书阁里好像看到过本有关道士的书,明天...明天就去看。 ... ... 次日。 藏书阁。 “道术有三,神魂,符法,驱妖。 这神魂出窍之后,可以飞天遁地,驱使物件,甚至凝聚沙尘,碎石,铁甲,水银,甚至是日月之精华,化为巨人,乃至神佛鬼怪... 这符法可驱动天地之间的力量,呼风唤雨,招引天雷,催生花草,医病救人... 这驱妖则可寄存妖物,为己而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妙用无穷...” 白风看的是热血沸腾。 可很快,他被泼了一盆冷水。 因为没有修炼的法子。 太子府的藏书阁里,就存了些对道术的基本认识,根本没有修炼法门。 白风估计着,太子府肯定是有的,但那等藏书应该不会放在这大众化的藏书阁里。 那问题来了... 他要找道法修行,就得展露自己那红色的精神武道珠。 展露自己那红色的精神武道珠,他就会死。 死人,无法修行道法。 这么一想,只能暂时作罢。 5.奶猫X少年X少女 武不成,道不就,红色的先知精神珠用不了... 除了扫扫地,擦擦书架,去三楼和袁魁磕叨会儿,白风似乎也没什么事做了。 但和袁魁磕叨也是好处的,至少白风知道了大元皇朝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在外面还有个叫做明教的大魔教在各处造反。 这让白风有那么一刹那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倚天》的世界里... 但再仔细想想,这江湖可没少林武当,也没什么正道七大派,而所知的武道和道法都和《倚天》大相庭径,想来就是个碰巧有了那么点相似的世界吧。 午餐有鱼有肉,这比起过去乞丐的日子,简直是天堂。 白风吃了一半,忽地看到门外怪石孔洞里有“嗖嗖”的猫影窜着。 他略作思索,端着餐盘走出门。 “喵~~”白猫停下动作,它正自己和自己玩儿呢。 白风把吃剩了的半条小鱼夹着,微微弯腰。 可白猫盯着那半条小鱼,猫眼里露出人性化的嫌弃之色。 白风再作思索,把还有一条完整的红烧小鱼夹着放下,白猫这才竖着高傲修长的雪白大长尾,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然后用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红烧小鱼,似乎是觉得味道不错了,这才一口咬过,纵跃了几下,跳到一处假山的高处吃了起来。 白风看着那猫,忽地心思一动。 “这个世界既然有妖,那这么通灵的猫,会不会是妖?” 可是不是妖,也不好测啊,总不能直接问“你是妖吗”。 唔... 嗯... 咳咳... “小猫,你是妖吗?”白风问。 猫吃着鱼,瞅着他,站在风里,对着他“喵”了声,不一会儿把鱼吃光后,它就跳了下来,竖着尾巴用毛茸茸的身子蹭着白风。 白风蹲下身子,开始解压运动。 “喵~” “喵~~~” 白猫发出舒服的叫喊,显然白风的撸猫手法不错,猫主子被撸地很开心。 “小猫,你是妖吗?”白风一边撸一边问,“如果是的话,你就喵一声。” 白猫顿时闭嘴。 本来还喵喵叫的,突然就没了声音。 白风悚然地看着它。 这完全是听懂了他说什么,所以突然闭嘴的么? 这特么不是妖,什么是妖? 可下一刹,白猫又“喵喵”地叫了起来,这让白风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一人一猫正在进行撸猫运动时,门外忽地传来太监公鸭嗓子般的声音。 “白风,这个月老孙的六两银子,我给你捎来了,下个月你自己去账房领。” 白风放下白猫,欣喜地走出去,接过了一锭小小的银元宝,然后凑到阳光下看了看。 别说,这银元宝的颜色可真是好看啊... 看了一会儿,心情也好了。 喜庆,真是喜庆! 可是,那管事并没有走远,而是道:“白风,从明天开始,你要多个活计。” “什么活,您吩咐。” “煎药,给三楼那位客人的。药包会有人送来,每日两服,一早一晚。” “是,管事。只是那客人生病了吗?” “不该你问的,别多问,去做就是了。” ... ... 入夜,天早早黑了。 白风锁了藏书阁的门,独自返屋。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远处的街市上似乎挺热闹的,可白风却是独自一人。 他想去找找那位铁匠兄弟,可寒风刺骨,他但凡走出去,便是咳嗽连连,哪里能上的了街。 而且兄弟也有了家庭,这会儿应该是在团聚,自己去了做什么? 想来想去,他唯一的亲人似乎就只有宋致了。 可宋致...去了哪儿? 是出了事么? 正胡思乱想着,家门不觉到了。 院子里传来火光与声音,还要袅袅炊烟。 白风心脏忽然加速了,他加快脚步到了门前。 推门。 “致致姐!!” 火光里,一个娇美的小娘子抬起了头,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可却显出脸上的毫无血色,整个儿看起来像个惹人爱怜的白瓷娃娃。 “今天发薪水了,六两银子。”白风坐到小娘子身侧,从怀里掏出那小小的银锭子,直接塞给了小娘子,“致致姐,我用不到钱,这些钱都给你。” 宋致接过银子,糯糯道:“你给我干嘛呀?” 白风道:“以后我有了钱,都给致致姐保管。” 宋致看着少年眼里的光与担心,把银子收了起来,道:“好,我给你存着。” 话语里,有些莫名的喜滋滋的味道。 暖火,散发着昏黄的光域。 屋檐下,在风里“啪嗒啪嗒”来回撞摆的破旧灯笼,也不再阴森。 柴火“哔哩哔哩”地烧着,锅里飘着馋人的肉香。 氛围,莫名地令人心安与温馨。 好像这光域里的两人已经和外面的寒冷、黑夜再无关系。 “你在藏书阁还适应吗?”宋致轻声问。 白风道:“挺适应的,只是想到致致姐还在外面,总是放不下心,尤其是这些天,致致姐突然消失了...” “我没事,这几天过的挺好的。”宋致撩拨下垂下的鬓发,微微侧头,嫣然一笑,“真挺好的,小风别担心我呀。” 忽地,她鼻子轻轻嗅了嗅,道:“羊肉煮好咯,小风,快去拿碗筷。” “好嘞~” ... ... 接下来的几天,白风天天为袁魁煎药。 而袁魁的状态好像有些古怪,有时候他整个人看人的眼神都是疯的。 另一边,宋致最近每晚都来他屋里。 有一次,白风回来早了,听到院子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凑近了一看,却见宋致在洗手。 她垂着头,黑发披散,从侧边隐约能见到她冰冷而危险的冷艳脸庞。 而她却在用力地擦着手... 她手上好似有些白的红的,也许是血迹混杂着脑浆。 听到动静,她猛然侧头,可白风早就躲开了,宋致没见到人,暗暗舒了口气。 白风多等了半炷香时间才返回,而迎接他的依然是温婉可人的宋小娘子,仿佛之前看到的那双手染满血迹、脸上带着冰冷神色的人不是她一般。 “其实杀人没关系的...工作嘛...只要致致姐没事就好。”白风用很平静的声音劝慰着,好像这事很正常,他完全不在意。 宋小娘子不说话。 白风忽道:“明天白天有空吗?” “嗯?” “来藏书阁找我。” “嗯。” ... ... 次日。 煎药送给袁叔饮过后,白风来到藏书阁院子里。 白猫“喵喵”叫着,用尾巴来蹭他。 而这时,庭院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探出了宋小娘子娇美的脸庞。 “小风~~”宋小娘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椅上的少年,她闪身而出,匀称的娇躯裹着雪白的衣裙,一缕金色的丝带缠绕腰间,双眸秋波流转,却有种莫名的怕生与羞怯。 在黑暗里拿惯了杀人刀的人,很难大大方方地走到光明里。 白风抱起白猫,喊道:“致致姐。” 宋小娘子坐到他身边。 白风把猫递给她,道:“揉一揉猫猫,心情会好起来。” “嗯?” “嗯...”宋小娘子抬手去摸。 那白猫嫌弃地一爪子拍了出去,和宋小娘子完成了一次默契的“击掌”。 宋小娘子再出手。 白猫再伸爪。 一女一猫就好像两个高手,瞬间对决了十多掌。 宋小娘子无言地缩回了手,白猫气鼓鼓地钻入白风怀里,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白风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正低着头的宋小娘子,忽地把左手伸了过去,道:“致致姐,揉一揉这个,心情也会好。” 他和宋致常有肢体接触,宋致还动不动就给他捂脚,所以并不见外。 宋小娘子见那手伸来,还真接过,轻轻抓着,然后默默地坐在少年身边。 旁边的白猫忽地也动了,它两只爪子扒拉到了白风右手上,肉球“啪啪啪”地暴打了起来。 白风右手一翻,想扼住它命运的后脖颈,白猫却“嗖”一声窜开了,几下纵跃便跑远了。 石椅上,便只剩下少年少女靠近坐着。 手掌相贴,手指相扣。 ... ... ps:元旦快乐~ 6.老袁?老猿? 白风第一次察觉致致姐的手很软,也很冷。 可这么牵着手,为什么有种莫名的恋爱的酸臭味儿? 他不是叫致致姐来撸猫放松,调整心态的么? 为什么猫不给致致姐撸,反倒是他被致致姐给撸了? 可旋即,他又挺直了胸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他是个短命鬼,没几年好活了,可不能用“爱情”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再束缚住宋致。 可是,宋致没动,他也没动... 宋致此时只觉有些恍惚。 她每天沉沦杀戮,于杀戮中练刀,于生死间感悟,精神好像烈弓上的弦崩的很紧... 这么默默然地拉着白风的手,让她心中那被拉得欲要崩断的弦正缓缓放松下来。 忽地,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从她心底里生出,她打了个寒颤,迅速松开了手,道了声“小风,姐去练刀了,今天姐姐很开心”,便拎着裙子匆匆逃走了,转眼就没了影子。 白风抬手,五指间还留着宋致的余温。 他抬手凑到鼻前闻了闻。 没什么女人香,是一股淡淡的血味儿。 ... ... 傍晚。 侍女听琴来了,手里却只拎着一个小饭盒。 “三楼客人的呢?”白风问。 听琴道:“管事交代了,从今天开始,只煎药,不送饭。” 见白风要说话,听琴又补了句:“莫问。” 片刻后,白风吃完饭,小火炉上的药锅也沸了。 白风小心地端着药锅,取了碗,快速登上三楼。 黄昏里,五条铁链似老树藤根,拉伸数丈,死死缠着中间那披头散发的男子。 袁魁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窗外夕阳如血,红光透窗落在他背后,越发衬出他正面的阴森。 “袁叔,药来了。”白风道。 嘶哑的声音这才响起:“是白小子啊...” “袁叔,你没事吧?”白风有些关切地问。 袁魁似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关心,用嘶哑的声音道:“你煎的这药名为绝念散,是一种不伤身,却伤神的药。”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这药?” “老子练的功叫《极道身》,这是到了紧要关头了,唯有于最纯粹的囚徒绝境中,才能提升金色珠子的成功率。” “可是...” “你懂个屁!老子要磨的这金色珠子叫【神血】,是颗气血武道珠。正常来说,就算把《极道身》练到大成了,也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磨出。 可扮演囚徒,几率却能达到百分之十,甚至是二十。越是绝境,几率就越大,可老子又不可能真穿琵琶骨,那不叫绝境,那叫自废武功! 老子走的是武三道中气血横练的路子,一旦凝出【神血】,踏入三品,那老子不仅能增寿一百,还能在四品里横着走。” 白风看着袁魁此刻不人不鬼、疯癫狂悖的模样,轻声道:“那祝袁叔成功。” 说罢,他把药从药锅里取出,倒到几个瓷碗里,用嘴吹凉了这才放到了袁魁面前。 ...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转眼又是数日。 宋致许是怕他担心,每天不管如何,都会来找他,算是报个平安。 有一次,宋致身上染满了鲜血,头发都红彤彤的,却还笑着和他打招呼,在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后,又急忙把袖子里不知从哪儿买来的油纸包扔下,匆匆逃走了。 油纸包里是牛肉... 白风难以想象,致致姐莫不是杀人前还要先去买包肉?给他加餐? 他身子骨虚,又有寒毒,多吃些肉才能更好地熬过冬天。 他在后追着喊了声:“致致姐,等你一起来吃晚饭。” 随后,他下了面条,再把油纸包里的牛肉均匀地铺在了两个碗的面条上,继而坐在星寒月冷的世界里,点明了烛火,等着唯一的家人回家。 不一会儿,换了身衣服、洗了澡的宋致回来了。 两人坐在桌子前,这才开动。 “小风,牛肉都是买给你吃的,我不要这么多。” “我在府里什么事都没有,你练武才要多吃肉。” ... “牛肉现在贵不?” “不贵,你姐每次出手都有钱拿的。” “致致姐,能不能去和太子妃说,让你转明了,不做刺客...做个哪怕侍卫也好...” “别说了,快吃面。” ... ...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 袁魁的状态越来越疯,甚至连与白风交流都做不到了。 他为了磨这颗金色的珠子,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这一晚,大雪忽起。 纷纷扬扬,一片片洒满天穹。 像葬礼上飘落的数不尽的纸钱。 白风与宋致吃完饭,躺在床榻上,脑海里浮现出白天时候袁魁的模样。 他双目发红,痛苦地咆哮着。 铁链被拉得笔直,哐里哐当地响个不停。 他又痛苦地惨叫着,低声地咒骂着,最后已经彻底无力,一副要死的样子。 白风辗转反侧,那“铁链发出的哐里哐当”声在他脑海里来回播放,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心中的不安越发堆垒,直到他霍然起身。 “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实话,袁魁对他也不错,平日里也没摆什么武道高人的架子,若真是因为吃药而死在了这个时候,他会自责。 白风快速裹上棉衣,套上老靴,又戴了个帽子,继而抓起墙边已经快冻成冰坨子的伞,努力运力了几番,一下子撑开了。 哗啦~~~ 冰霜四散。 白风抓了藏书阁钥匙塞兜里,匆匆推门,走入冰天雪地的大雪之夜,低着头,用肩扛着伞,快速往远而去。 ... ... 哐当!! 哐当!!!! “嗷!” “嚯嚯,嚯嚯~~嗷!!!” 此时,藏书阁三楼,袁魁双目通红,周身衣裤居然被震裂了,虬结般的肌肉像乱堆的铁甲片儿,到处长着。 他周身翻腾着白茫茫的雾气,而毛孔里竟是有白色的毛在快速生出。 除此之外,他的脸也在变形,他的体型也在变大。 不一会儿功夫,他的脸就从一张人脸变成了张老猿的脸,而体型也大到了约莫三米的高度。 “嚯嚯,嚯嚯,嚯嚯嚯...”老猿浑身白毛,口中还在快速地吐着气,好像已经撑不下去了。 而老猿的对面,平日里白风站着的地方,此时却站着个端庄优雅、盘发挽髻的美妇。 美妇双瞳晶莹澄澈,眉眼如画,青丝似瀑,一尘不染,惹火的胴体裹在雍容华贵的朱红色袍裙中,肥处肥,瘦处瘦,实是世间绝色。 “太子妃,我还能撑下去,还能...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能... 嚯嚯...嚯嚯嚯...” 老猿向着美妇低吼着,想要多些时间。 7.宝藏少年与太子妃 “太子妃...太子妃...” 老猿忽地又痛苦地咆哮起来。 铁链不停地绷紧又松开,带动墙壁接口处都有些松动,而滚烫白气则从老猿毛孔里冲射出去,化作冲击波,震碎了藏书阁三楼的窗户。 嘭!嘭嘭!! 嘭嘭嘭!!! 窗户粉碎。 狂风卷雪,轰地一声闯了进来。 四壁蜡烛,一瞬间全灭。 朱红衣袍的美妇,袍裾烈烈而动,露出其下一双绣花履。 面对这样的威势,她俏脸上却满是平静,似乎在确认老猿的极限。 若是老猿失败了,她会在最后关头出手,让老猿睡一觉。 可只要没到最后关头,她就会在这里静静等待。 ... ... 哒哒哒! 院外突然出现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连带着开门声,紧接着便是奔跑的声音。 一道身影夹杂着沉重的喘气,冲入了藏书阁,然后顺着楼梯,飞快地往上而来。 太子妃身形微动,隐入一旁的黑暗里。 她才消失,三楼的门就打开了。 一个少年弯着腰,单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喊道:“袁叔,袁叔,你...你事...你没事吧?我,我要怎么帮你?!” 太子妃微微侧头,打量着少年。 即便黑暗里,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少年的模样和体型。 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而结合“袁叔”这称呼,她已经大概明白了这少年是谁。 应该是那个叫宋致的女刺客的弟弟,如今看管藏书阁的。至于为何来此,看样子是因为善良,因为担心袁魁今晚出事,所以特意赶回来看看。 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太子妃微微点头。 她看着少年的模样,正要错过视线,忽地心底惊奇地“咦”了一声。 这少年郎的骨相,好熟悉! 若是稍稍易容... 太子妃是易容大家,在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就能大致模拟出其能易容成的模样以及各种可能性。 而在盯着这少年郎看了小片刻,她一双美目骤然瞪圆了,小嘴微微张开,一副发现了宝藏的模样。 这,这是个宝藏少年!! 只要稍加易容,这就是第二个太子! 今天,她本是来帮袁魁守着临界点的,可却未曾想到竟然发现了一个宝贝,一时间芳心里也满是欢喜。 ... “袁叔!我给你弄点吃的去吧!” “袁叔!你还能说话吗?” 白风还在问着。 而就在这时... 那松开又骤地绷紧的铁索发出一声清脆的崩裂声。 呼!! 呼!!! 五根铁索直接崩断了两根,连接墙壁之处,直接被拉扯了下来。 白毛老猿已经彻底发狂,两只巨臂带动铁索挥舞着,其上包裹力道雄浑无比,只是一个飞旋,就直接把藏书阁三层的屋顶给掀翻了。 可这飞旋的狂暴力道却未有半点舒缓,竟继续舞着往白风砸去。 呜呜戾鸣,还有抽爆空气的炸响,直接让白风的耳膜都要被拍破了。 他看着半空中那宛如神龙摆尾般扫来的黑影,感觉心跳瞬间慢了半拍,手足冰凉,强烈的恐惧宛如魔鬼的大手一瞬间握住了他的心脏。 下一刹,死亡就要到来了。 而他躲不过去! 下一刹... 就在下一刹... ... ... 嗯? ... ... 下一刹呢? 下一刹为什么还没来? ... ... 很快,白风悟了。 下一刹确实没来。 因为,时间停止了。 只不过,他除了念头在动之外,身体也动不了。 可一切就这么停了下来。 死亡将至,未至。 “是那枚红色的变异精神珠——先知!”一瞬间,白风意识到了这点,他曾经对这能改变他命运的先知珠抱着很大希望,而现在这希望真的实现了。 紧接着,一行行信息在他脑海中浮现: 【预知未来】:被袁魁锁链打成肉泥 【改变方式】:接管 【改变难度】:1星 【改变代价】:检测无银两,代价强制选择为衣裤 ————是否恢复时间流速?———— “接管? 这看起来更像迟来了十七年的金手指,而不像是本世界的武道珠啊。 不愧是变异了的精神珠。” 此时虽然时间停止了,但白风的念头却还在维持着,他等了好一会儿,等到思绪平复了,才在脑海里回应了一句:“恢复时间流速。” 念头落下,那静止的世界猛然被打碎了,一切声音和颜色全部恢复。 呜呜的锁链鸣响轰爆空气,屋顶飞出带起的砖石四处猛烈飞溅。 白风的身子猛然一抽,紧接着,一切自我掌控能力全部失去,他身子莫名地往下一矮,一歪,接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恰好从铁链下钻了过去。 “如此灵巧的动作,确实不是我自己能做出来的。”白风默默评价着。 而在这钻的过程中,他的棉衣棉裤直接粉碎,而露出了内里的亵衣亵裤,看起来像是被铁链舞动的劲风给刮。 “看来,代价是以某种相对符合逻辑的方式消失,而不是突然消失。”白风继续评价着。 旋即,他看到自己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妙到毫巅地避开了第二道飞来的锁链,看起来狼狈无比,像是因为幸运才躲过去的。 白风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想身子的事,刚刚那信息已经选择了“接管”,且目标是“活下来”,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死,至少不会在“接管”的过程中死去。 哪怕他在脑海中唱一首“少先队员之歌”,他也会毫无压力地活下去。 “可是,这种接管并没有动用我身体之外的力量,而是用我本来的力量和反应,在做着事,只不过多了许多预判。 然而,即便如此,现在这种情景,我真的能逃掉?” 白风看着发疯的袁魁,那近乎三米的身高已经让他觉得不对劲了,且原本只崩了两根锁链,现在竟然是五根全断了。 那近三米高的袁魁正直勾勾盯着他这个活蹦乱跳的小东西。 “这真能靠着我自己的力量逃掉? 这...真的只是一星的难度么?”白风忍不住想。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自己在地上打滚,爬动,然后忽地往半空猛然跃去,竟然直接从三楼跳向了一楼。 白风忍不住无语了:“我就算穿着棉衣棉裤,从这儿往下跳,不死也得残废吧?而且我能跳下去,袁叔就不能么?袁叔下来,还是会弄死我吧?”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忽地,他感到了一阵温暖的女人香,以及软软的触感。 白风惊了,他猛然睁眼。 却见烈烈风中,他根本没有坠地,而是在半空中被个陌生的美妇给搂住了。 美妇带着他飘然落地,旋即左手一扯,把朱红衣袍扯下,将他裹在其中,继而盘膝而坐。 半空老猿已然跃下,宛如一座小山压顶而来! 可风雪却在美妇面前的虚空里骤凝,化作了一个数丈的雪人,雪人按着那发狂白猿的头一抬一拍一压,白猿直接被按到了地上,地面石砖寸寸崩裂。 白猿躺在深坑里,晕了过去。 8.你也不想自己的姐姐出事吧? 这是道法? 这就是道法吗? 这位救了他的阿姨居然会道法! 白风双目瞪圆,看着那凌空而立的风雪巨人。 雄浑的力量,和可怕的压力正从巨人身上散发出来,似乎只要轻轻按下手指,就能把他这般的少年当成蚂蚁给碾死。 而就在这时,似乎是他“活下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股掌控他身体的力量直接消失不见了。 白风颇为惊奇的发现,刚刚那么剧烈的运动,居然没有对他造成一点的损耗,他现在的状态和之前时间静止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可不一样的是,因为他几下超出平日里幅度的运动,肌肉有一定程度的绷紧。 换句话说,若是他以“修炼”为目标,岂不是可以无损修炼? 若他定一个“修炼到九品武者”的目标,能不能自动完成? 思绪正飘着,忽地他看向身侧那位阿姨。 阿姨把朱红色衣袍脱下给了他,可自己却穿着单薄的衣衫盘膝坐在风雪里。 白风咬咬牙,急忙把阿姨朱红色的衣袍给脱了下来,忍着风雪里刺骨的寒冷,一抖衣袍,从后披在了阿姨身上,又探手到前面去系扣子。 可这美妇的身材却是该肥处很肥,该瘦处极瘦,一低头就连脚尖也见不到的那一类。 故而白风系扣子系的很小心,他很努力地往前拉了拉,正要系上,却见美妇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娇叱了声:“你做什么?” 她那双杏眸静静盯着少年的手,而那双手距离她的敏感部位也就半指的距离。 美妇“啪”一声打开他的手,道了句:“你还小。” 说罢,她把衣袍褪下,重新丢给白风,道:“让你穿上,你就穿上。” “那阿姨你不冷么?”白风道。 阿姨? 美妇听着这自来熟的称号,也未否认,她目光看向不远处正昏迷在深坑里的白猿,也不知道他成功没有。 而此时,这白猿身形正缓缓变小,重新变回袁魁的模样。 美妇拍了拍手,黑暗里“嗖嗖”地窜出两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送袁魁去休息。”美妇吩咐道。 人影也不多言,两人直接搭起袁魁,翻墙越壁而去,转眼无踪。 美妇看了一眼白风道:“你跟我走。” 白风有些迟疑地问:“阿姨,你是什么人?” 美妇道:“白织。” 见少年愕然,美妇换了个措辞:“太子妃。” 白风果断道:“白姨,我跟你走。” 太子妃愣了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她忍不住想揉揉身侧少年的脑袋,可这一伸手才猛然发觉少年居然比她高,那刚刚自己半空救援时为何会造成以脸撞球的事? 这个问题让她有些困惑,不过让个小孩子碰到,她也没有那么在意。 片刻后,太子妃领着白风来到了府邸深处的一个宫殿。 古怪的是,宫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而和白风想的不同的是,这宫殿并没有奢华的地龙,地板也是冷冷冰冰的,他瑟缩地裹着太子妃的衣裳,还在发抖。 “沐浴。” 太子妃忽地道了声。 宫殿里,也不知从哪儿就窜出了两道人影。 这一次,白风看清楚了。 那是两个穿着清一色黑色紧身衣的娇小女子,缠绕的绑腿上还插着匕首,看起来有点像是他前世印象里的“忍者”。 两女飞快奔行,不一会儿就搬了一大桶热水来了,旋即对着太子妃一低头,便灵巧地闪向四周,消失不见了。 太子妃看着白风,道:“爬进去。” 白风愣了愣:“白姨,是给我洗?” 太子妃皱了皱眉,小眼神里显出“你怎么不听话”的模样。 白风急忙脱了那件朱红色的衣袍,然后却是不敢再脱了,就这么地爬入了木桶。 热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暖流和他骨子里的寒气开始了冲撞,这让他不禁舒服地打了个寒颤。 太子妃直接靠近了,抬手就往他点去。 紧接着,白风只感到一股气顺着面前美妇的手指进了他的身体,绕了一圈又一圈,旋即便出去了。 “没练过武,有寒毒。” 太子妃道了句。 然后又看向空气道:“鸡血藤,干姜块,红花......” 一个个草药的名字报出。 而这宫殿里,则是又传来轻灵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道娇小的黑影“嗖”一声从半空翻落,双手托着木匣,匣中正放着抓好的药材。 太子妃抓过那木匣,一翻一倒,将药材哗啦啦地全部倒入了浴桶中,继而把木匣又递了回去。 那娇小黑影骤然闪向一边的三人合围的圆木柱,继而轻灵地踩踏在了木柱上,“嗖嗖”几声,便消失在了迷宫般的房梁上。 白风抬起头,这才发现房梁上黑压压的,也不知有没有藏人,又藏了多少人。 顿时间,这座宫殿在他眼中变得神秘起来。 太子妃似乎在思索,她雪白的下巴微微扬着,忽地道:“藏书阁毁了,需要重建。那明天起,你就来这离梦宫做活计。” 白风问:“是。” 太子妃见他答应的爽快,微微一笑,道:“只是,你在这离梦宫里所见的一切,所遇到的一切,都不可对任何人说,就连宋致都不行。” 白风:... 宋致就他一个亲人,若是他连宋致都瞒着,宋致该有多伤心。 太子妃淡淡道:“你也不想自己的姐姐接下无法刺杀的目标吧?” 白风道:“恳请白姨,能够让宋致做一个安安稳稳的侍卫......只要白姨答应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太子妃道:“你们姐弟还真是有趣。 宋致为了你能去藏书阁,强行接下她极难对付的目标,然后九死一生地回来了。 而你为了宋致,居然对我说什么都愿意做。 不过,现在宋致正缠在一个事件里,等这事件结束了,本宫就调她出来。” ... ... 当晚,白风又是沐浴,又是吃药,又是被送了一套暖和无比的玄色锦袍,身子暖暖的。 他没弄明白自己有什么价值,居然值得太子妃如此对待。 不过,他见好就收,不会傻到去和太子妃讨价还价,或是直接质问其目的。 次日... 他穿着那玄色锦袍,直接去离梦宫“上班”了。 才到“上班”地点,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娇小女就落在了他面前,然后把一根鱼竿和一个木桶塞到他手中,道:“快去钓鱼。” “钓...鱼?” “嗯,这就是你要做的活。” “有指标吗?就是...每天我要钓多少条?” “哦,把那边的猫们喂饱就行了。” 黑衣女指了指湖边的一群猫。 9.阿姨,我不想... 钓鱼简不简单? 白风觉得还行。 尤其是看了一眼离梦宫旁的湖水后,更是信心满满了。 虽是寒冬,但湖水下却犹见鱼影穿梭,宛如织布,密集到让人生出“随手捞一把,都能捞出一捧鱼”的错觉。 果然,不过一早上的功夫,他就钓了十五条鱼,每一条都被一只猫给叼走跑到一边吃去了。 他数了数剩下的猫,大约还有十几只,那下午再努力努力应该差不多了。 可下午,尴尬的局面出现了。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一条鱼都没钓到。 这是新手保护期过了吗? 白风有些急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专注地钓鱼。 可等到黄昏降临,却还是只钓了三条。 没有分到鱼的猫绿着眼看向他。 白风很尴尬,不过“下班时间”到了,他得回去了,这些天致致姐总会准时去到他的屋子准备晚饭。 可他才转身,就看到一个风韵十足的端庄美妇走了进来。 “白姨,今天上午钓了十五条,下午只钓了三条,我明天再努力。”白风去汇报工作,然后就准备闪人。 可他走着走着却停了下来,因为太子妃正用眼神剜着他。 那眼神有些莫名地幽怨。 “你要走?” 白风急忙停下脚步,问:“白姨,还有什么事吗?” 太子妃言简意赅:“快脱衣服。” 白风:??? ... 片刻后... 白风又被丢到了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进行药浴。 这一次的药似乎经过了更精心的配比,这让白风有一种骨头里的寒气都正在被缓缓挤压出来的感觉。 不过,强烈的热感,让他有种要被煮熟了的感觉。 明明水也不烫,可就是感到热。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豆粒大小的汗珠“刷刷”往下直流。 他想要出来,可才一有动作,坐在旁边看书的太子妃直接抬手压住他,不让他出。 “为你去寒毒的。” “可是,白姨,我已经...热的虚脱了,快要晕过去了。” “你不信白姨吗?” 太子妃反问了句。 白风顿时闭了嘴,他心里的一股气也上来了。 撑住! 撑住! 说不定把寒毒排掉,寿元就可以增加,也能够练武了。 他双眼发红,死死地瞪着前方,凭借意志力强忍着这煎熬。 不知不觉,他只觉大脑越来越晕,紧接着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白风悠悠睁开眼,他只觉身子轻松无比,手指动了动,抓在柔软而干净的被单上。 “醒了?” 耳边传来知性女子的声音。 白风侧头,一眼就看到了穿着锦衣的太子妃正微叠着长腿,在打量着他。 “白姨,你这么晚了,应该去陪太子吧?我...我没事...” 太子妃幽幽看了他一眼,却没接他的话,而是道:“还算乖,再这么来几次,你的寒毒应该就可以刮干净了,但过程会越来越难忍。” “我能忍住。” “嗯,今晚就睡这儿。” “白姨,我还是回去吧。” “嗯?” 美妇小眼神动了动,内里莫名的幽怨让人直接心疼和要进行深刻反省,到底是说错了什么话,才会让面前女人露出如此的眼神。 白风也受不了这眼神,可旋即又道:“白姨又漂亮,人又好,我肯定愿意听白姨的话。可是长姐如母,长姐在家中备了晚饭,我自然要回去吃。” 美妇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忽地侧头,道了声:“晚饭。” 嗖嗖嗖~~ 娇小紧身黑衣女们如一直都在般,顿时进行了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 紧接着,床榻前就多了个圆桌,桌上还多了一晚热气腾腾的排骨药膳粥。 “你身体虚,适合吃热粥。 而寒毒刮完之后,你身体大开,若是冒然外出,极易再染风寒,到时候不仅前功尽弃,而且寒毒会更重一层。 所以,别回去了。 至于宋致那边,无须担心,我自会让人去说明。” 美妇抓起粥碗,用勺子挖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白风嘴边。 白风张开嘴。 美妇一勺接着一勺的喂着,待到他全部吃完,才露出了颇有风韵的笑,“睡吧。” “嗯。” 白风应了声,他躺下,缩入被窝。 可骤然之间,他发现自己衣裤竟然都换了新的。 是谁给他换的? 应该是某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娇小女吧? 那太子妃有没有看? 一股莫名的感觉从他心底生出。 他猛然睁眼,却发现太子妃居然还在看他。 这让他心底有种古怪的感觉:白姨不会是想养个面首吧? 可这话又不能轻易问出口... ... ... 如此,一连七天。 白风都直接被留在了离梦宫。 白昼时分,他的“工作”就是陪猫玩,而期间,他又看到了那只之前在藏书阁见过的小白猫。 小白猫似乎地位挺高的,他钓到的第一条鱼总会有猫抢着叼过去,送到小白猫面前,之后的,才是其他猫吃。 傍晚时分,他的“工作”就是药浴。 那温热的药水就像刮骨的利刃,再将他骨头上的寒毒一点点给刮去,每次都让他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可每次,太子妃都陪在他身边,一旦他撑不住有出来的意图,就会被太子妃压回水里。 起初四天,他还是穿着亵衣亵裤沐浴的,可到了后面三天,为了药效,他被要求全部脱光了入浴桶。 这本来没什么,可要命的是太子妃并不避嫌。 就算他是在浴桶里面褪去衣裤,也依然感到太子妃在看着他。 甚至有一次,他从太子妃眼中看到了莫名的出神,似乎...也许...可能是一些痴迷之色。 白风不敢确定,因为这真实在离谱。 ... ... 此时。 距离太子府以西,约莫三十多里路的郊外。 一座庄园熄了灯火,而沐浴在黑暗之中。 庄园上的灯笼贴着梅花形状的红色剪花,挂满了廊道,而在冷风里散发着血色的光。 这是梅花山庄,表面上是做买卖的行商所拥有的私人山庄,可暗地里却是明教的一个小据点。 此时...在庄园的密室里,灯火通明。 一个个身形各异、江湖打扮的男女正坐在密室里。 “最近皇都附近,风头有些不对劲。 左相和右相两边的人都在往河东道跑。” “不错,我们的弟兄去调查,想弄明白缘故,可却总被人突然斩杀。 今日聚集大家来此处,正是为了商量着如何埋下陷阱,来一波将计就计,好将那斩杀我们弟兄的刺客给抓住,继而好好审讯一番。” 10.吸...吸出来?(求追读) 风雪夜... 覆地之雪,厚的能淹过人的小腿。 刺骨的风,晃摇着枯枝与老旧的红灯笼。 太子府深处的侧宫前,一道道黑影正在落下。 这些黑影却不是离梦宫那些穿着紧身黑衣的娇小女子,而是体型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不一模样。 但同样的是,这些黑影都裹着厚厚的斗篷,戴着面具。 似乎是人到齐了,侧宫那朱红的门扉后才传来端庄、知性却又优雅的女子声音。 “今日,是共同行动。 你们都想好了么?” “想好了。” 错落的声音响起,其中也包含着宋致的声音。 只不过在包括同僚在内的外人面前,宋致一直瓮着声音装男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把白风这个太子府仆人和宋致联系起来。 可以说,整个府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一层关系。 啪!啪!啪!...... 一个个包裹从门扉里丢了出来,落地发出重重的声音,以及液体晃荡的声音。 六道身影分别捡起,包裹里放着地图,毒药,以及一大罐粘稠无比的火油。 “这一次,你们的目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庄园。 这庄园叫梅花庄园。 庄园里的人是什么身份,我们并不知道,但他们并不是居住于那里的普通人家,而是一个情报据点。 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想要去触碰一些他们不该触碰的信息。 所以,烧了庄园,杀了他们。” 女子声音未曾因为吐出“杀”这个字,而变得有一丝暴戾,依然是那么优雅,甚至带着几分慵懒。 “我太子府的麻雀里,以你们六人为精英,今次完成任务回来后,恩许你们许愿一份功法,以期你们更好地为太子效力。” 所谓许愿功法,是一种特殊的奖励。 大致就是说出自己想要的功法类型以及其品质,然后上面会尽可能满足,可所得功法不能传于第二人之耳,否则便是犯了忌讳,当诛! 而对于六品武师来说,最缺的东西就是适合自己的功法,所以说这许愿功法的赏赐制度真的是很得人心了。 六人纷纷道谢:“多谢太子妃。” 谢罢,六人早看了地图,确认了梅花庄园的位置,便带着火油,纷纷激射向风雪之中。 “红雀兄弟,你还是第一次与人合作吧?” 一个颇带磁性的男子声音响起。 而他说话的对象,赫然是宋致。 至于“红雀”,则是宋致的代号。 宋致冷冷瞥了他一眼,却加快身法,一言不发,飞快地往前掠去。 男子看着“他”的背影,面具后的脸笑了笑,然后握紧腰间长刀,又追了上去,死皮膏药般地贴着道,“兄弟,我是山雀,这梅花山庄要我们六个人出动,肯定不简单,一会儿打起来了,互相看着点后背。” 宋致犹豫了下,哑着声音,应了声:“嗯。” 旋即,她又加快速度,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把这叫山雀的刺客甩开了,独自一人奔行在黑暗的风雪里。 因为马匹也可能泄露身份,所以...这三十多里的距离,需要他们自己走过去。 ... ... 次日... 正午。 白风出神地看着湖面,他已经有足足九天没见到宋致了。 两人从未分开如此之久。 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如今,在每日药浴的调理下,他感到自己体内的寒毒正在减少,身体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就连信息栏的寿元,也从“【寿元:16/26】”变成了“【寿元:16/32】”。 寿元上限的提高,是最直观的恢复表现。 而且,白风隐隐感觉这只是开始。 等到再次与宋致相遇,他可以开心地告诉致致姐,他体内的寒毒没了,他也能修炼武功了,然后凭借他那一枚红色的变异精神珠,他就不信自己不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到时候,他变强了,就默默地守护宋致,对宋致好,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就如这些年宋致对他做的一般。 想着想着,少年对未来充满希望。 也正是因为这份希望,他完全可以忍下那火烧、刀刮的药浴之痛,他可以每天咬着牙从清醒直到晕过去。 正想着,忽地身后传来未加遮掩的脚步声。 他回头,却见慵懒而优雅的美妇站在了他身后。 今日太子妃来的有些早,不过白风还是喊了声:“白姨~” 美妇静静看着他,又看了看天中高悬的太阳,道:“跟我来。” “哦哦...”白风放下鱼竿。 池中鱼儿瞬间把饵给偷吃了。 白风随着美妇再度踏入宫里,来到一处密闭的水晶屋子。 透过水晶玻璃,可以看到内里雾气缭绕,但不像水汽,而像是某种草药。 “快脱衣服,进去。” 白风:...... 他小心地脱下了棉衣棉裤,只留了亵衣亵裤。 美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这孩子,在本宫面前还怕羞?” 白风:...... 他脱下了亵衣,但裤子是死活不脱。 美妇道:“寒毒到了最后阶段,需要给你吸出来。” “吸...吸出来?” 怎么吸? 白风人都傻了,“白...白姨,我...我...不是...” 那句“不是个随便的人”还没说完,美妇就打开水晶门,把他推了进去。 不过让白风放心的是白姨没进来。 可下一秒,他又不放心了,因为他看到两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娇小女子把他安放到了一个雪白的毛毯上,继而取出一个个类似前世“艾草”和“火罐”之类的东西,开始将火罐一个个按在他身上。 待到上身按完了,他听到一声“嘻嘻”的笑声,继而他的亵裤被脱了下来,全身上下都压满了罐子。 白风也不知道水晶外白姨在不在看他。 但他心底涌起强烈的生无可恋的感觉... 幸而这感觉并未持续多久,他就被剧烈的疼痛淹没。 显然...这不是“艾草”和“火罐”,而是某种更加猛烈的东西。 他耳边传来“咔咔”的声音,那是冰霜在弥漫入火罐之中,在其间结冰。 而他血肉里,则如有一把把细碎的刀子在慢慢割着。 其痛,怕是凌迟也不过如是了... 白风咬着牙,苦苦忍着... 不知不觉间,又晕了过去。 11.寒毒已去,“先知”正式上线 夕阳如血,染红了深冬荒原早已枯萎的草芥。 昏鸦惊散,枯枝乱摇之间,一匹快马飞速跑过。 骑马的是个灰衣人,可灰衣人头一点一点的,显得虚弱无比。 灰衣人左手还提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的背脊上却是插满了箭矢、长针、飞刀等暗器,嘴角正往外流着血,看样子是活不了了... 灰衣人正是宋致。 黑衣人则是那位代号山雀的刺客。 “坚...坚持...一下。”宋致声音虚弱,却再难装出嘶哑,而显出几分女声。 此时,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的甜香,只不过这甜香却令人头晕目眩,若是普通人闻到这味道,怕不是走不到几步就会栽倒在地,然后一命呜呼。 这是要命的剧毒! 可宋致是个六品武师,她用内力运转不息,拼命护住心脉,这才还能骑着马。 而就在这时,她胯下的马儿却是忽地左蹄一软,往前跪倒。 这突然的停止,直接把宋致甩了出去。 她手未抓紧,一松之间,那山雀便也扑了出去。 待到落地,两人距离已有数米距离。 而这抢来的马儿却是因为闻到了宋致身上的毒素,而中了毒,软倒在地抽搐着。 宋致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用刀撑起了身子。 这一次,梅花庄园完全就是个陷阱,六人进入庄园后,很快地面塌陷,六人进入了一处地下迷宫,迷宫里开始有人偷袭,但是他们六人都是太子府精英,完全不惧。可不一会儿,诸多暗器就来了...再后来,则是毒素。 为了逃出去,六人分成了两组,往两个方向突破。 宋致这一组的另一人先死了,而就在将要地下地下迷宫时,她遭遇了必死的袭击,而这时候中了毒的山雀却莫名地挡在了她面前,用背脊为她挡下了一波又一波的暗器。 而她则因为山雀的阻挡,趁机往前突进,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将藏在外面的敌人快速斩杀,之后又点了一把火,焚烧了梅花山庄,算是在最后关头完成了任务。 “红...红雀,其...其实,你是女人吧?”扑倒在地的山雀,回光返照般地抬起头。 宋致沉默了下,道:“是。” “我就知道...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山雀露出一抹笑,他忽地发出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口中喷出,他受伤极重,根本无法运气护住心脉,毒素早已侵入五脏六腑,也许死亡就在下一刻了。 “能...能让我看看你的...咳咳...样子吗?”山雀露出期待的神色。 宋致并没有摘下面具,而是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是为了他,才...咳咳...才做刺客的?”山雀眸中露出失望,却旋即又问出一句。 宋致道:“是。” “他...可真是个幸运的男人...你,一定...是个好女......人...”山雀慢慢地闭上了眼。 宋致深吸一口气,歉然地看了一眼死去的山雀,但却无法留下,她感到剧毒正在她体内游走,她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她必须回去... 至少,至少她要见小风最后一面。 ... ... 若是往常,宋致完全可以利用身法快速返回太子府,可今日她却不得不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太子府。 那问题就来了... 一个浑身染血,戴着面具,拄着刀的人真的能走在皇都的街头吗? 宋致想到了这点,她在半路把斗篷丢了,把长刀和面具埋在了一棵树下,同时做了记号,之后理了理长发。 顿时间,一个面容苍白,却娇美无匹的少女出现在了树下,她深吸一口气,往城门而去。 顺利通过城门,她稳着步子,压着体内流动的毒素,心中只抱着再看一眼小风的念头,坚持往前而去。 “哪儿来的小娘子,真是生的好生俊俏,可脚步虚浮,好像是受了伤。”路畔的酒楼上,一个锦衣公子正盯着少女的面庞,脸上浮出几抹色意。 “我山庄中正好差位这种冷冰冰的姑娘......唔,若是上了床,这种冰冷的反差会给人一种征服感。”锦衣公子摸着下巴,盯着那小娘子,越看越满意。 这锦衣公子姓伯,名常,其父是元成侯兼河东道大将军。 但他未随其父留在河东道,反倒是在皇都,执掌着一处名为“云上山庄”的势力。 这“云上山庄”是做什么的呢? 简单来说,就是邀各处贵族公子哥儿来玩,同时拉帮结派,缔结联盟,探查朝堂信息,以及赚钱和提供一些地下交易的场所。 这也算是那位河东道大将军插在皇都的眼睛了。 可问题是,想要让“云上山庄”吸引人,就必须要高品质的女人。 而贵族公子哥儿寻常女人根本不喜欢,这伯常的狗头军师就给他出了个歪主意,那就是逮江湖上的女侠... 侠以武犯禁,尤其是现在的侠客,不少都和那在闹造反的明教有关,所以抓侠女完全不碍事。 而侠女因为练武的缘故,大多躯体有力、身形窈窕,在经过“驯服式训练”后,会成为很好的讨好男人的工具。 此时,伯常就盯上了正在街头走着的宋致,不过他还得去试试底。 于是,他对身侧一个强壮男子使了个眼色。 这男子名为高鳄,是他父亲从军中派来帮他的。高鳄是个狠角色,无论是杀敌还是杀自己人都不含糊,曾因军中斗殴杀人,而差点被处以极刑,不过被元成侯伯颜看中而救了下来,并将他送给了自己儿子。 高鳄双目直勾勾盯向楼下过道的女子,忽地扭了扭脖子,起身下楼,走了过去。 ... ... 白风睁开眼。 他再度躺在了那熟悉的软塌上。 但室内,却空无一人,安宁无比。 铜炉里的宁神香在袅袅飘着,而他的脚板底处还存着个汤婆子,很是温暖。 身心的轻松让白风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心念一动,便看到了自己的状态。 【姓名:白风】 【寿元:16/46】 【武道图:不入品】 【血液:无】 【真气:无】 【精神:先知(变异)】 “寿元变成了46,可还是太少了,应该是寒毒伤了身体,让我寿元的极限被压缩了,不过...能够增加足足20年的寿命,白姨也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了。 今后,我务必要视白姨为长辈,不可再产生什么荒唐的想法。 太子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孩子,想来要么是太子,要么是白姨身体有些问题。 白姨之所以这么对我,很可能也是被激发了母爱吧?” “武道图从残废变成了不入品,这是说明我能修炼了么?” “那先知变异珠是否可以使用了?” 随后,他迅速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先知(变异)”之上。 一时间... 新的信息于他脑海浮现。 先知(变异) 品质:红色,唯一,变异 作用一:启示(变异) 您作为先知,当启示众人,领着众人走上光明的路。 您能够复制自身的武道珠(非红色唯一)或功法,并于梦中启示他人,使之快速领悟。(作废) (变异)您能够通过“看到目标施展力量”并于“短时间内接触该目标”,从而复制目标武道珠(非红色唯一)或功法,并于梦中启示“与该武道珠或功法具备契合度”的他人,使之快速领悟。 作用二:预知(变异) 您作为先知,可预知部分的未来,但不可告知他人。(作废) (变异)您作为先知,在极端情绪触发时,可预知未来,并通过“接管”的方式来改变未来。 作用三:门徒(变异) 您作为先知,总需要门徒传播您的声音,在您确定门徒后,门徒即将遭遇危险时,您将直接感知其未来。(作废) (变异)您作为先知,可以绑定与您关系极其密切之人,并在其即将遭遇危险时,感知其未来,并通过“接管其身体”的方式来改变其未来。 目前可绑定人数上限:1人 目前可绑定人:宋致 12.惊艳一刀,她永远深爱你 暮色渐晚,星河已起,宫殿内。 白风静静地看着这一行行信息,并进行着分析。 “启示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复制黏贴武道珠,或是功法’,可是目标只能是他人。 也不知道复制之后能不能存起来,若是能存起来,最多能存多少? 而黏贴之后,又能不能再度黏贴... 有机会得试一试才行。” “预知的话,应该就是上次在藏书阁里触发的情况了。 一旦触发,只需要付出一定代价,身体就会直接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接管,从而以一种洞悉了一切的姿势去改变未来。 可触发只有在极端情绪产生的情况下才会触发。 那时候,袁叔的铁链已经砸过来了,而白姨即便在旁边,也来不及救援,若无意外,我已经被砸成了肉泥了。 生死间有大恐怖,正是因为这种恐怖,我才能触发。 难怪后来无论我怎么试,都触发不了。” “门徒的话,则是让绑定目标和我同样,能够在危急关头触发预知,从而被接管,这算是多了保命符了...只不过,也不知道门徒的代价是门徒自己付出,还是我来付出。” 不过,对于目标是宋致,白风也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就将门徒的绑定名额用在了宋致身上。 在过去,致致姐每次外出,他都会心怀愧疚,而如今...他总算能够给致致姐上一道保命的“buff”了。 随着绑定的落定,白风只觉他和宋致之间多了某种玄妙的联系,可究竟是什么也说不清。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拉上被子,准备着继续睡一觉。 寒毒虽去,但他的身体却依然处于需要食疗温补的状态,这康复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疲惫涌上,不一会儿,白风就又睡着了。 ... ... 宋致停下脚步,雪白的裙裾在冷风里微微动着,她打量着面前拦路的男人,瞬间得出了“很壮,很强,很凶”的结论。 高鳄也在打量面前的少女。 不过,他的打量自然不是“长腿,漂亮,床上带劲,会让人有征服感”这些,而是“实力不弱,可惜经过了激斗,受了内伤,还中了毒,如今脚步虚浮,绝不是自己对手”。 那么剩下的... “姑娘是什么人?”高鳄直接问,他一双凶煞的眼睛透着狰狞。 宋致漠然道:“过路人。” 高鳄狞笑起来:“姑娘不再想想清楚?” 宋致微微闭目。 她大致听说过皇都会发生权贵强抢女子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落到自己身上。 她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搬某个王爷为靠山,可对方一定会让她出示身份,或是暗暗跟踪,并亲眼看着她走入某个王爷的家里,一旦中途有变,对方就会直接出手。 自己时间不多了,耗不起。 二,坦诚自己是太子府的,可是太子妃再三交代,一旦身份暴露,就需服毒自杀。她固然可以为了见小风一面,而无视太子府的规矩,毕竟...这是她生命最后的时光了。 可她死了,小风还要继续在太子府住下去,选不了。 三,依然坚持过路人,而对方十有八九会动手,而她也会逃跑,然后在半路上,她会因为毒素和剧烈运动而死去。 如此,小风能够活下去,而她不过是见不到小风最后一面而已... “过路人。” 宋致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高鳄仰头看了一眼。 高处,锦衣华服的伯常对他点了点头。 高鳄顿时狞笑一声,抬手就往宋致抓去。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高鳄这等莽人? 更夸张的是,当这高鳄出拳时,他整个胳膊居然都变黑了。 仔细看,那肌肤下竟是重甲般的鳞片丛生,这一拳直接抽爆了空气。 拳未至,拳周边血气带来的气浪和拳风,就已如热刀子般割人了。 高鳄的打算是,先打晕这个小娘子再说,至于小娘子身上的毒素,公子若愿意解毒,自有办法,若是不愿意,那死了便死了。 宋致一看对方出拳的力量,就大致明白对方路数了。 对方是武道六品中的佼佼者; 走的是“气血横练”的路子; 大元皇朝之中妖魔众多,此人应该也是化形妖魔,看模样应该是甚至可能是本体凶悍无比的鳄妖,而“鳄妖”配上“气血横练”,使得他能发挥的力量又增数成。 武道九品。 九品武者是锻骨,也就是强体养血,具体方法是修炼功法,食疗加药物; 八品武者是炼气; 七品武者则需冥想养意。 而想要跨入六品,就必须收获一颗紫色的武道珠,无论是下品,中品,还是上品都可以,这一步直接卡死了一堆武者,毕竟你需要修炼大量功法才可能磨出一颗紫色武道珠。 同时,在达到六品之后,武者则需要选择自己的修炼大方向。 这个大方向有三个,即气血横练、御兵而行、行意技巅。 如何选择? 大多是哪颗武道珠是紫色的就选哪个。 譬如,气血武道珠是紫色的,那就选择“气血横练”; 真气武道珠是紫色的,那就选择“御兵而行”; 精神武道珠是紫色的,那就选择“行意技巅”。 毫无疑问,宋致因为紫色“疾如风”真气珠的缘故,她选择的是“御兵而行”。 而“御兵而行”,顾名思义,需要有合适的兵器才能发挥力量。 可宋致...现在却是空手。 面对这高鳄的出手,她不仅挡不住,甚至连躲也是极难。 高处,伯常打了个哈欠,微微翘着腿,俯瞰着过道上这没什么悬念的厮杀,脑海里想的是“这妞儿也不知中了什么毒,值不值得我解毒,解毒之后她能给我带来多少收益”... 附近,不敢卷入是非的路人也露出了同情之色,可皇都这样的事也不少见,他们敢出头,他们就被打残。 而就在这时,宋致忽然身子一僵,继而足履轻踏,如轻灵的精灵一般身形倾倒,妙到毫巅地避过了这一拳,紧接着却是右手抄地,双指夹住一根石隙间的枯皱长草。 长草受真气灌入,一瞬间绷紧挺拔,好似一把长如婴臂的细刀。 高鳄一拳落空,紧接着那拳一顿,一压,居高临下,呈劈山之势,再度狠狠压砸而下。 可在他眼里,已经看不见了那面容苍白的少女... 他看到的是一把刀。 一根草,便是一把刀。 这刀在闪光,在发亮,如梦似幻。 轻灵,鬼魅,妖异的刀光,从他拳风里钻过,然后以一种匪夷所思、注定难逃的速度化作了一道死亡的光华,往上飞出,继而贯过他气血之中唯一的薄弱之处,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整个儿插在他的喉咙上。 高鳄收拳,捂住脖子... 而他视线的余光里,却见那少女身形如风,瞬间往前掠出十余丈,消失在巷口。 宋致脸上是懵逼的。 此时,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 ... 而远处,太子府深宫。 正在睡梦里的白风小腿一蹬,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紧接着惊呼一声,快速坐起,面色苍白,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眼前,一行行信息闪过。 【预知未来】:宋致与高鳄激战,毒发身亡,战死当场。 【改变方式】:接管 【改变难度】:1星 【改变代价】:检测无银两,无属于宿主的衣裤,代价强制选择为200单位鲜血。 宋致好感度提升。 获得一次“命运的窥探(宋致)”。 好感度(宋致):100→101(她永远爱着你,且永远不会背叛你)。 13.命运的窥探,豆包姐的协助 “宋致与高鳄激战,毒发身亡,战死当场?” 白风神色慢慢变冷了。 要不是他及时绑定了致致姐,致致姐现在已经死了? 这个高鳄是谁? 他双目里闪烁着怒意,像是一团静谧燃烧的幽冷火焰,同时在心底的死亡小本本上把“高鳄”以及其幕后的人写了上去。 可高鳄是谁先搁置不论,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再让致致姐去做刺客了。 他想起床去寻白姨,可忽地又窥见了那“命运的窥探(宋致)”。 这是什么? 是先知和门徒产生了羁绊,所以可以进行一次未来的观察? 白风想了想,决定现在就用了,毕竟致致姐现在就算脱离了危险,可毒呢,她的毒解了吗?没解的话又会怎么样? 他微微闭目,心念一动,注意力凝聚在“命运的窥探(宋致)”上,并选择着观看。 顿时间,一些信息糅杂着画面便浮现了出来。 【宋致为了保护你,为了寻到能够治愈你的药物,而想要变得更强,这一次她在梅花庄园遭遇了陷阱,同行的五名刺客全部阵亡,而她也中了毒,并且身受重伤。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完成了灭口梅花庄园的任务,并在临走前将梅花庄园付之一炬。】 【宋致在返回途中,被“云上山庄”庄主,亦即元成侯兼河东道大将军伯颜之子伯常,看中,想要纳入庄中“调教”后用以权贵娱乐。伯常派遣手下高鳄前去抓人,宋致以不可思议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般的手段重创高鳄,并且迅速逃离。】 【宋致回到了太子府,回到了老屋想要寻你,可你却未曾归来。她伤势极重,毒素缠身,全靠想见你的一股气而撑着才回到了这里。她找到了太子妃,询问你的去向。】 【太子妃说你刚刚驱除了寒毒,身体需要休息,无法见人。同时,她提出要求,只要宋致今后愿意疏远你,她愿意额外地为宋致治疗,毕竟这种程度的治疗并不简单。】 【宋致,拒绝了。她无法忍受疏远你,如果人生里没有你,她宁可死去。】 一些画面浮现出来。 白衣少女半跪在地,七窍中,鲜血缓缓流淌出来。 小雪纷飞,她仰着头,哈着热气,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她完全无视了太子妃而往整个太子府的禁地走去。 太子妃甚至都未曾出手,两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娇小女子从影子里窜了出来,用钢爪的爪背将白衣少女推了回去,不让她继续前进。 宋致已经成了血人,终于她慢慢地倒在了白雪中,口中呢喃着你的名字。她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死亡后的世界里没有你,只是遗憾死前没有能够再见你一面。 【就在这时,你再度感知到了预知的信息,因为你没有金银,甚至连身上的衣裤都不是属于你的,所以你咬咬牙,想要献上鲜血的代价,可这一次改变难度竟然变成了2星,代价也变成了需要献上了400单位的鲜血。你答应了,随着400单位鲜血的消失,你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宋致忽然起身,离开了太子府,太子妃并没有阻止。】 【离开太子府的宋致以一种难以置信、奇迹般的毅力和智慧避开了已经重新寻来的伯常,并寻到了通天道宗,然后窃取到了通天道宗的救命符水,从而饮下。】 【宋致解除了毒素。】 【一个时辰后,宋致遭遇神秘人伏击...这一次,你依然在昏迷之中,且无法在存活的基础上提供需要支付的800单位鲜血的代价。宋致死亡。】 至此... 信息和画面全部终结。 白风睁开了眼。 双目已然发红。 他不可能看着宋致死! 而通过未来的窥探,他察觉了宋致唯一存活的机会,那就是太子妃。 只要太子妃肯救她,那她才会真正得救。 “现在宋致应该正在返回太子府的路上,我要赶紧找到白姨,然后...就说做了场噩梦,现在想见宋致。” 说做就做,白风迅速起身,穿上靴子,又裹上不远处放在衣架上干干净净的玄色锦袍,走出了此间。 才出门,一个紧身黑衣的娇小女就从半空翻落,可爱的小脸对着他问:“白风,你去哪儿?” “我要找太子妃。” “主上现在不在,你身体刚刚恢复,需要休息......喵?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喵?”娇小女忽地发现了他的异常,惊的发出了猫叫。 而白风也发现了娇小女的异常,这一声“喵”是怎么回事? 再联想到娇小女那灵巧的动作,敏捷的身姿,以及这个世界存在妖魔... “姐姐是猫妖吗?”白风忽地试探着问。 娇小女眨巴眨巴着眼,问:“你怕不怕?” “猫妖最可爱了。”白风眨巴眨巴着眼。 猫女开心了,道:“主上出去啦,你要找她也得出去找呢喵。可是外面很冷喵。” 她也许很少和外人说话,此时不再压抑本性。 “姐姐叫什么名字?”白风问。 猫女道:“我叫白豆包,我化形的时候,旁边是豆包,所以我就叫白豆包。 白姓是我们猫族的大姓呢,像你这样姓白的人类倒是很少。” “豆包姐,我不怕冷!带我去找主上吧!”白风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主上喵。” 白豆包可能还是第一次听人类叫她“豆包姐”,又可能是因为刚刚给这人类脱亵裤的就是她,所以挺开心的,再想到主上似乎没交代这个人类不可以去找她,于是就道:“那好吧,但是你穿的太少了喵,等我一下。” “嗯,我等豆包姐。”白风点头。 白豆包“嗖”一下蹿远了,不一会儿回来时又取了个绒绒的大毛毯,在用大毛毯把白风包住后,白豆包又用绳子将白风捆了起来,继而绑到了她的背上。 “白风,你需要多休息,所以我背你跑。” 白风:...... 白豆包显然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背着白风这样的少年丝毫不感到累,她快速地奔跑了出去。 而白风则是躺在豆包姐的背脊上,仰望星空。 片刻后... 两人出现在了一个侧宫。 白豆包动作娴熟地翻墙而过,轻轻喊了声:“主上,白风找您。” 白风则是趁机扫了一下四周,暗暗舒了口气。 还好,宋致还没来,这算是赶上了。 14.无限猫娘!豆包令他震惊 慵懒优雅的声音,从月光下的一处屋檐阴影里传来。 “这么晚了,还跑出来找阿姨,你在想什么呢?” 声音正是太子妃的。 白风身子拗了拗,想要站到地上,却发现白豆包捆他捆的很紧,他只能这么被卷在毛毯中、躺在白豆包背上,于是,他尽力扭着头,看向发声地点道:“白姨,我梦到宋致了...是一场噩梦。我与她姐弟一场,想看看她。” 他故意说“宋致”,而不说“致致姐”,是因为在命运的窥探里他察觉了白姨那要“宋致疏远他”的古怪要求,这一幕多像富家夫人把一张卡塞到穷小子手上,并对他说“拿了钱滚,别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的场景。 难不成...白姨真想当他妈? 这个认知很匪夷所思,可看起来却像模像样啊... 太子妃沉默了下,笑道:“你这梦倒是巧了,宋致受了重伤,正在回府的路上,不一会儿应该就会来这里了。你要看她,便到阿姨身边来,在阴影里看她一眼好了。” “好的,白姨。”白风应了声,想走,可是被捆着。 白豆包感到了他的挣扎,露出恍然之色,“嗖”一下,灵敏地跑到了太子妃身边,然后乖巧地跪坐在地,背对着那正端坐在阴影里的端庄美妇。 美妇眉眼如画,青丝似瀑,身形玲珑浮凸,可那在阴影里的脸庞以及澄澈的双眼却散发出几分“大佬”的气息... 白风早有决意,此时一口气不停地道:“白姨,宋致她与我好歹姐弟一场,她受了重伤,你能不能帮帮她? 我知道,白姨神通广大,一定...一定可以帮她的。 只要白姨帮她,我...什么都愿意为白姨做,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太子妃挑出了这句话里唯有有价值的四个字,微微侧头看着他,“有所得,必有所失,你要我救她,你就要做我的人。” “嗯,白姨为我祛除寒毒,对我等同再造。在我心里,白姨和娘亲没有区别,白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白姨就算让我叫娘,让我行孝道,我都愿意。”白风言辞凿凿,情真意切。 太子妃呆住了。 惊呆了... “臭小子,宋致我不救了。” 白风:?????? 他是说错话了? 哪一句错了? 经过肤浅的纠正后,他急忙改口道:“白姨为我祛除寒毒,对我等同再造。在我心里,白姨是天下最美最善良的女子,也是最值得尊重的长辈,白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太子妃小眼神像是受尽委屈一般,瞪着他,良久问了句:“你是在说我老?” 白风悟了,原来不能提长辈。 白姨这是害怕被人叫老了。 他再度改口,“白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太子妃想了想道:“放他下来。” “哦哦...”正默不作声,在悄悄吃瓜的白豆包急忙为白风松绑。 白风落在地上。 太子妃道:“阿姨冷。” 白风急忙把毛毯披在了她肩上。 太子妃又道:“肩酸。” 白风急忙却捏肩。 捏了一会儿,太子妃又道:“腿酸。” 白风愣了,这也是能捏的? 不过想到自己既受恩于人,又有求于人,捏一下又有何妨? 当年韩将军能受胯下之辱,他又何尝不能? 更何况,这也不是耻辱,而像是孝敬父母,问世间,几人能为父母洗脚?他如此扭捏,岂是应为之举? 想罢,他直接来到太子妃的长腿前,又是捏又是敲,施展浑身解数... 太子妃舒服地眯了眯眼,忽地她轻轻拉了拉白风,道:“宋致来了,你不许说话。” 白风默然地退到太子妃身后,白豆包手里拿着绳子,站在他旁边。 果然,约莫两三分钟后,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是宋致虚弱、倔强且清冷的声音:“太子妃,宋致复命归来...” 太子妃微扬着脖子,傲慢而又优雅地道了声,“辛苦了。” “我活不久了...我...想见见我弟弟,太子妃您一定知道他在哪儿。”宋致道。 太子妃妙目动了动,道:“白风只是普通人,你这一身毒素,若是传一点给他,就会让他殒命。” 宋致沉默了会儿,隔着门道:“远远看一眼,和他道个别。” 太子妃道:“本宫先为你解毒,再为你疗伤,等你伤势好了再见他。 对了,你之前许愿的功法,我寻到了三本符合条件的,到时候你自己挑选一本吧。” 宋致愣了下... 这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许愿功法,能给三本进行挑选,这已是恩宠。 而太子妃不仅如此,居然还愿意救她。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状况,也明白想要治愈会有多么困难,可即便如此...太子妃还是承诺了。 “多谢太子妃!救命之恩,宋致铭记于心...” “来人,带宋致去寒潭。” 话音落定,白风看到自己身侧传来“嗖嗖”的声音,仔细一看,却见两道黑影从白豆包身后掠了出去,细细看去...却见是两个白豆包。 再加上白风身边没动的这个,那就是三个白豆包了。 白风惊了。 他一直以为太子妃有很多这样的娇小猫女,可没想到都是豆包姐一个人,难怪每一次看那些娇小猫女都感觉体型怎么都一样,原来如此... 豆包姐,好牛逼啊... 那两个灵巧的白豆包默默地拉上了面罩,然后来到了门外,背起宋致就往远处去了。 似乎感知到了白风震惊的目光,白豆包嘻嘻道:“我是猫族里的幻兽种,属于很珍稀的那一类,说不定下一代就要灭绝了呢。” “豆包姐,好厉害啊...”白风双目发光地看着她。 白豆包听到赞美,就很开心,“你看,我还能分。” 说着,又是一个白豆包跳了出去。 白风:!!! “还能分。” “我还能分喵~~” “继续分喵~” “喵~” “喵呜!” 白豆包开心地继续分出再一个自己,又双叒叕一个自己...... 不一会儿,阴影的屋檐下出现了姿态各异的白豆包,娇小玲珑,面容可爱,有的站在地上,有的趴在墙上,有的倒挂在屋檐上,有的蹲在院子里,有的爬到了屋顶上... 白风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星星眼。 白豆包越发开心。 直到一声轻轻的“别玩了”从旁传来,那诸多白豆包才消失了,只剩下之前背着白风的那一个拿着绳子站在原地。 太子妃淡淡问:“白风,你还记得自己的话么?” “白姨沉鱼落雁,千秋万载,天上无对,地上无双!”白风信誓旦旦。 15.美食贿赂,幻影猫血脉 “说错了。”美妇剜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花里胡哨的话有些不满。 白风老老实实道:“今后我就是白姨的人,白姨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那还差不多。”美妇优雅起身,又踮起脚,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声道,“风儿,你还小,时机也还没到。 但你要记住,今后你要和姨一起做许多大事,你要成为姨最亲近的人之一,也必须把姨当做最亲近的人。 你要做好准备,尽快成长。过两天,姨就给你本功法练起来。” “是,白姨。”白风还是没去多问,至少到现在为止,白姨都对他有恩,若真要他做什么事,他也会努力帮白姨去做。人与人,从来是相互的。更何况,他只是个仆人,而白姨却是太子妃。如此对待,已是再造之恩,知遇之恩。 “两日后,姨准许你去看看宋致。” “好的,白姨。” 美妇垂袖,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看着月光,轻轻道了声:“来人,送风儿回去休息。” 白豆包取了毛毯,把白风卷了起来,再用绳子绑住,继而弓腰,背在了身上,继而轻灵漂移地飞上了屋顶,开始在星光下“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白风望着星空,耳边风“嗖嗖”的。 他忽地问:“豆包姐,你平时喜欢做什么事?” 白豆包没想到白风居然找她聊天,忽然就挺开心的,或许是因为平时根本就没人找她聊天吧,于是她兴奋道:“很忙,天天都在做事,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喵。可能是吃鱼和睡觉喵~~压力大了,就吃鱼,吃完了没事就睡喵~” “怎么吃?” “喵?” “吃熟的吗?” “当然啦,化形了的猫妖才不吃生的鱼。” “那怎么烧鱼呢?” “红烧,清蒸,烧汤,府里的厨师做的可好啦。” “那......豆包姐吃过松鼠桂鱼,牡丹鱼片,番茄鱼,酸菜鱼,柠檬鱼,火锅烤鱼?”白风穿越前母亲精通厨艺,所以他也蹭了几手,只不过穿越而来就是乞丐,所以一直没机会施展。而这些年,他虽然过得很穷,可却也看到过一些富人吃的菜,简单来说......这人族美食还处于刚刚开化的层次...... “慢慢慢慢...你说的什么喵?” “松鼠桂鱼。” “小松鼠能和桂鱼一起烧吗?” “府里有桂鱼、番茄、松子吗?”其他原料大抵肯定有的,但这几样却需要特别问一下。 “喵?你等等喵...” 哒哒哒... 白豆包本体背着白风。 可是在另一边,一个正在奔跑的娇小黑影忽地“嗖”一下飞窜向深夜的太子府膳堂。 飞扑,推窗,秒入,一气呵成。 娇小黑影在膳堂里翻了一会儿,很快确定了什么,又翻窗而出,“哒哒哒”地跑向远处,很快消失不见。 白豆包本体对白风道:“有的。” 白风道:“我可以做给豆包姐吃,做好的松鼠桂鱼非常美味,一定是豆包姐没吃过的味道。” 白豆包既然这么牛逼,他就要贿赂白豆包。 这叫美食贿赂。 “喵?我没吃过的味道...”白豆包心动了,“白风白风,要不,我们现在去膳堂吧?啊...不行,主上知道我大晚上把白风拐去膳堂,会生气的。” 白风道:“那你把锅碗瓢盆,搬来离梦宫,我在离梦宫做不就好了吗?” “好!喵!”白豆包答应了。 ... ... 一个时辰后。 哧哧哧~~~ 蕴藏着番茄酱、糖醋、热油等调料的一大勺“滋滋”地浇在了早已炸得金黄、颗粒饱满的桂鱼上。然后再撒上了一把早已油炸过的松子粒。 “松鼠桂鱼,完成。” 白风舒了口气,刚开始他还担心自己手艺生疏,结果努力去尝试了下,却还是完成了,虽然谈不上大成功,但至少能在及格线左右。 “哇~~白风~~你居然能做这么好吃的东西~~”豆包姐开心了,她兴奋地用脸蹭了一下白风的脸,然后抓起碗筷,开动起来。 白风被这一蹭,那是彻底呆住了。 倒不是因为被猫娘亲近了,而是因为在白豆包蹭到他的那一刻,他脑海里闪过了一行行信息。 【您复制了金色下品气血武道珠————幻影猫血脉】 幻影猫血脉 品质:金色下品,不可学得,幻兽血脉 简介:猫族的幻兽种血脉,极度珍稀,隶属于此属的猫族生来就会具备金色下品的气血武道珠。 作用:无限分身 幻影猫成年后,会掌握无限分身的力量,只要本体足够强大,就算分出数百数千的分身,那也是可以的。 分身继承本体小部分力量。 但是,每分出一具分身,本体的力量都会因此削弱部分,分的越多,便越弱。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幻影猫血脉”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无】 于此同时,白风感到脑海里多出了一颗金色的珠子,这颗武道珠他可以赋予合适的目标。 “这也行?” 确实行。 因为这已经满足了他变异先知的条件:“看到目标施展力量”并于“短时间内接触该目标”,从而复制目标武道珠(非红色唯一)或功法。 而这“接触”,明显是需要“身体的真实接触”,就算隔着衣服都不行。 白风做了一条“松鼠桂鱼”,就得到了一枚金色武道珠,这可是赚大了。 他可是记得袁魁为了一颗金色武道珠自囚了十二年,而且看样子还失败了,由此可见这金色武道珠有多么珍贵。 既然是幻影猫血脉,那应该目标只要换个猫妖应该就行,至于能不能跨种族,则有待再观察,反正这珠子能存着。 白风再扫了一眼豆包姐,隐约见到豆包姐的两边绑腿上有匕首和连弩,再联想到之前在命运的窥探里看到的钢爪,他已经大致想到了豆包姐的作战方式了。 就是群殴... 一堆豆包姐抓着连弩齐射,然后甩匕首,连弩和匕首上都沾着墨绿的毒素,于纵横交错之间构成了猛烈的火力线。 至于钢爪,则是利用猫妖敏捷的优势,拓展着“爪子”的攻击范围。 等等! 似乎没有说分身被消灭后,会对本体造成伤害。 那岂不是说,豆包姐就是一个兵工厂...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猫妖,然后去前线作战? 再或者说,豆包姐就是个另类的分身系大肉盾,她能不停缠着你,让你杀了她的分身,可是除非你能找到她的本体,否则这些分身根本就没完没了。 牛逼... 可惜不能给致致姐,否则该多好。 16.宝月光塔观想图录 太子府,深处。 从某处假山的入口进入,就可以来到一座地下洞穴。 洞穴里,钟乳悬挂,行约百余米,道初狭,过一窄口,复宽,再行数十米,便可看到一片升腾着白气的地下湖。 而这就是寒潭。 宋致遵从着一旁“豆包姐n号”和“豆包姐n+1号”的指示,扯去了衣裙,露出一抹白花花的色泽。 只可惜这色泽里却存在着一些墨绿的毒素,毒素在宋致肌肤下隐约可见,虽未攻心和入五脏六腑,但却已深入体内,除非神仙手段,否则难以救回。 而在宋致自己来看,这肯定是没救了。 她站在这神秘的寒潭前。 寒潭并不寒,相反...可以说是温泉。 而其中游着花花绿绿的鱼儿,看起来有些渗人。 寒潭再深处则是矗立着一些高耸的幽黑石块,石块上隐约可见一双血色的眼睛睁在夜色里亮着,那眼睛很大,足像两只小灯笼。 “下水吧。”豆包姐n号说。 宋致足尖轻点,在寒潭上触起圈圈涟漪,然后整个儿进入了潭中。 一入水,那五彩斑斓的鱼儿好像闻到了美食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地游来,到了宋致身边,鱼嘴便“叭叭叭”地张开,一个个好似吸铁石般贴在了宋致胴体上,然后吮吸了起来。 不一会儿,宋致就有了惊奇的发现:“这些鱼在吸取我身上的毒素!” 豆包姐n+1号道:“只是帮你缓和一下,让你不会立刻死掉,具体的还要等主上呢。” 宋致轻轻应了声,忽地又道:“太子妃为什么要救我?” 豆包姐n号想说话,忽地旁边的n+1号蒙住了她的嘴巴,待到松开,n号和n+1号起身说:“都是主上的安排。” “好啦,你乖乖在潭里泡着,不能上岸哦。”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说罢,两个豆包姐分身就闪开了。 ... ... 另一边,正在吃着“松鼠桂鱼”的白豆包忽地凑到白风身边,道:“白风白风,你姐姐好奇怪。” “哪儿奇怪?” 白豆包指着鼓鼓的胸口,道:“她好小,我都看到啦。 我比给你看看,唔...就只有这么点。” 说罢,白豆包用手箍了箍胸口,然后又继续比划着:“这么点,还要再小点,连我一半的一般都不到啦。不好生养呢。” 白风:...... 豆包姐,居然如此的天真无邪吗? 看来...他也可以稍稍放心了,虽说他原本对太子妃是正是邪也没有太多在意,但如今看来...就算邪也邪不到哪儿去。 可是,宋致好不好生养关你什么事? 白豆包似乎是知道了他的心思,又似乎是本来就打算继续说,“在我们猫族,不好生养的奶猫都不是好奶猫呢,如果不能给后代哺乳,后代可不能健康长大呢喵。” 她开心地吃完松鼠桂鱼,然后又把盘给舔了一遍,这才道:“白风白风,下次再给我做喵。” “好啊,豆包姐这么可爱,肯定会继续做。”白风给出承诺。 白豆包很开心:“白风,你真好。” 一会儿,她又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干嘛吗?” 白风愣了下,然后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她的分身,于是摇摇头。 白豆包道:“我再给你姐姐拿吃的,我要给她拿好吃的。” 白风夸赞道:“豆包姐真善良。” 白豆包开心道:“我要给她拿更好吃的!” 白风继续夸赞:“豆包姐又厉害又可爱又善良。” “我...我我...我要给她拿最好吃的!!”白豆包兴奋了。 ... 片刻后... 宋致看着寒潭边放着的大餐,陷入了沉默。 她还以为就简单地安排一点吃的,可为什么山珍海味都安排上来了?她...她还中着毒呢? 白豆包n号问:“你不吃吗?你不吃,我帮你吃掉吧。” 宋致轻轻应了声,然后取了一碗清淡的粥,强忍着重伤后的倒胃,让自己进食。 而豆包姐n号和n+1号则是欢天喜地地干起饭来... 其实,分身也是一件很耗体力的活儿,所以白豆包总是需要吃很多饭,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分身系弊端... ... ... 午夜。 皇都荒郊。 一座深山古观坐落其间。 这古观被荒莽丛林包围,根本无路可至,除非是知道这里有这么做古观,否则便是在这片区域饶上成百上千次,也无法寻到。 月光凝聚成一道端庄美妇的身影出现在古观门前。 古观牌匾亦陈旧,其上写着“通天道宗”四个字。 “白织,来求一道救命符箓。” 月光美妇的声音发出一声清淡的声音。 古观里,很快有了回应。 “区区一张救命符箓,何须道友亲自前来?老道这便给你...” 话音落下,一张黄符从道观里飘出,落在了月光美妇的手上。 旋即,月光消散,美妇远去... 次日清晨,白豆包n号捧着一碗煮好的符水来到了寒潭,服侍着宋致饮下那符水,这才拍拍手道:“好啦,你再在这寒潭里待一天,就没事啦。” 宋致喝下那不知名的灰色浑浊液体,只觉身体如遭洗涤,肌肤下的毒素在大片大片消失,这等奇迹让她愣了半晌,旋即又道了声谢。 ... ... 另一边。 白风刚睁眼,迷迷糊糊里隐见一缕月光从门缝飘入,旋又折回,不一会儿,白姨推门而入,坐到了床边。 “宋致死不了了。”美妇给他报了声平安。 白风故意压着欢喜,淡淡道:“毕竟姐弟一场。” 美妇静静看着他,双眸好似能洞穿人心,然后轻笑道:“若有一天姨姨也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会如此努力地来救姨姨吗?” 白风愣了下,他知道面前的美妇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可旋即认真道:“会,一定会!” 美妇打了个哈欠,道:“本宫大晚上为了宋致出去了一次,腿都酸了。” 白风道:“我给白姨揉一揉。” “嗯...”美妇小足从绣花履中滑出,长腿伸直接压在了床上。 白风为美妇揉着腿。 “脚也很累呢。”美妇又有些慵懒地道。 “嗯!”白风换了个位置。 美妇道:“罗袜脱了。” 白风愣了愣,这...这是能脱的吗?女人的脚是可以乱摸的吗? 可抬眼对上美妇那幽怨的小眼神,他也没什么犹豫,直接就脱了,然后抬手轻轻地按了上去。 这一按,白风惊了。 他脑海里闪过了一行行信息。 【您复制了功法————宝月光塔观想图录】...... 17.白姨,隐藏的坏女人 一行行信息,继续在白风脑海闪过。 他一边为白姨轻轻揉捏着长腿,一边观看着这些信息。 【宝月光塔观想图录】 前置一:入门层次观想术,以及凝聚一枚蓝色精神武道珠(若有更高品,可替代) 前置二:中等层次观想术,以及凝聚一枚紫色精神武道珠(若有更高品,可替代) 简介:月光普照万物,高塔坐镇河山,这是一门专注神魂修行的道法,练至大成可元神不动,却引聚万象成身,奔赴千里之外,化作巨人进行攻击,此法源自云梦道宗。 修炼至大成,武道珠概率: 50%:无 40%:蓝色下品精神系武道珠【宝月据守】; 9%:紫色下品精神系武道珠【宝月随心】; 1%:金色下品精神系武道珠【宝月光塔】 0%:红色下品精神系武道珠【双面观音】 【宝月据守】:元神固守宝月光墙之中,防御大增 【宝月随心】:除“宝月据守”之外,还可随宝月光快速远遁 【宝月光塔】:除“宝月随心”之外,元神还可深藏观想宝月光塔之中,存于肉身而不动,却又同时投影于外,肆无忌惮地凝聚万象,化而成身,远赴彼方。 【双面观音】:??? 扮演法(可提升武道珠获得几率):阴影中的变形者————具备着端庄、勾引、毁灭以及背叛的特性,越是悄无声息,越是契合该身份。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宝月光塔观想图录”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无】 于此同时,白风感到脑海里出现了一本书册,这书册他似乎可以直接赋予合适目标,以及自己翻看... 至于为什么没有契合目标,他也明白,这功法至少需要满足“修行中等层次观想术,以及凝聚一枚紫色精神武道珠或以上的存在”。 白豆包或者宋致,显然都不是走的这条路。 可是他能不能练? 这倒是可以试一试,毕竟他虽然没有修行入门和中等层次的观想术,可却有一颗变异的红色精神武道珠。 没想到心心念念的道法,他没在藏书阁找到,却从白姨身上搜出来了。 可更让白风没想到的是,这门功法的扮演法居然是“阴影中的变形者”。 白姨修炼了这门功法,而且她既然能够轻松制服在突破武道三品的袁魁,那么白姨很可能已经是道法三品了,若是他记得不错,道法三品那就是日游神了。 白姨是日游神! 换句话说,白姨十有八九早就扮演起来了... 突破三品需要扮演,三品之后需不需要继续扮演? 白风觉得很可能需要。 那么,白姨其实就是一个“看似端庄,其实暗藏勾引与毁灭,以及会背叛”的坏女人。 白风悄悄看了一眼白姨,白姨生的确实美丽,尤其是气质,端庄优雅大气,还带着一丝慵懒,很有“母仪天下,艳压群芳”的范儿,就算坐到皇后的凤椅上,那也是能够镇住人的。 可白姨...其实喜欢勾引和毁灭,以及背叛吗? 唔... 然而,这重要吗? 白风视白姨为长辈。 至于白姨背叛他......他觉得他还没那么大脸。 白姨怎么他都行,还用得着背叛? 假如白姨真以他为背叛目标,这扮演明显就是失败的吧?因为...这不够真实。 “风儿,姨姨脚冷呢,怎么办呢?” “嗯?” “腊月里,天寒地冻,走夜路,姨姨能不冷吗?”美妇声音里带了一丝很有韵味的抱怨。 “那...” 白风心底暗暗吐槽“你明显是元神出去跑了一次,又不是肉身”,可还是一副悟了的表情,他快速起身,下床,熟练地更换了手炉和汤婆子,然后一个放在了白姨手上,一个放到了白姨的脚心。 “暖些了吗,白姨?” “不够暖。” “那...” “你上床。” “嗯...” 白风重新上床躺下。 太子妃大大方方地踢开了汤婆子,把两个冷冷的小足贴在了白风腿上,轻轻蹭着。 白风好歹是少年,血气方刚总是存在的,顿时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而美妇似乎是察觉了他的想法,足尖点了点他,道:“你还小,别乱想。” “我没乱想。”白风否认。 美妇的小足有些不安分了,往上挪了挪,压在他大腿根上。 白风开始观想前世看过的最恐怖的恐怖片...可美妇实在太懂男人的心了,只是足趾轻轻点了几下他的大腿,就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美妇生气道:“还说没乱想?” 白风:... 美妇道:“过两天还要练武呢,少年郎要如向阳的花儿,要如早晨的太阳,积极向上,可不能想这些色色的东西,这会腐蚀心志,对你没有好处。而且...” 她幽怨地甩着小眼神,生气道:“我还是你阿姨!只是让你捂下脚,你就想东想西,你真是气死本宫了。” 说着,她猛然收回两只贴在白风身上的小足,穿起罗袜,套上绣花履,微扭腰肢,生气地离去。 “白姨...”白风抬手。 “好好反省下。” 远处飘来美妇的声音。 白风舒了口气,大早上的就来这一出,也不知道白姨是真的生气,还是在练习勾引技术,毕竟“阴影里的变形者”似乎是要勾引的。 那行吧,白姨对他有恩,他就当个对方练习的靶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白姨也可能是在教育他,让他明白“少年需得积极向上,而不能沉迷色色”的道理。 ... 白天,各种温补的食物送至。 在白豆包2号的陪同下,他在离梦宫里做了些跑步和蹲马步的简单动作,至于休息则是钓鱼。 猫儿们依然在远处等着他的鱼。 而豆包姐2号告诉他,这些猫并不是猫妖,而是皇都里的流浪猫。 理论上来说,猫都可能成精,成精后都可能化形,所以这些猫在未来未必不是猫妖。 不过今天,白风没见到那只在藏书阁的白色小奶猫,也不知去哪儿鬼混了。 入夜后,他躺在床榻上,心情有些小小的激动。 明天,他就可以去见宋致了。 明天,白姨也会给他一本功法,让他开始练武。 而今晚,他还可以尝试着修炼一下这【宝月光塔观想图录】。 脑海里,书册的书页“哗哗”翻动起来。 白风仔细读着。 这第一页...记载了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第二页依然如此。 他一页页快速翻动,很快就见到了干货。 繁复的手印,晦涩的咒语,观想的古塔,然后则是...神魂出窍! 18.重逢 白风掐印诵咒,默默观想那神秘古塔。 随着诵咒,他脑海中,神秘古塔第一层慢慢凝聚,砖瓦纹络,甚至连其上的光芒的流转,竟都是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白风脑海里,就好像是花了大价钱制作的画面... 可在凝聚到半层的时候,白风忽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疼,他脑海里对咒语的默诵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 顿时间那古塔的呈现也停了,就好像“资金链断裂”而突然停住了一样。 白风深吸一口气,重新默诵咒语,古塔的第一层半层继续向上堆叠... 随着这堆叠,强烈的疲惫感从白风心底生出。 滋—————— 忽地,他双耳一片长鸣,脑海骤然空白。 手掌掐着的手印也直接散了。 这一散,那好不容易观想了半层不到的古塔,也直接没了影子。 良久... “呼,呼,呼呼...” 白风大口大口喘着气,太阳穴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 “大致明白了,这晦涩的咒文是观想图呈现的关键所在,只要诵下去,观想图就会完整地浮现。” “不过,看起来我现在还是不行。 应该是作为前置的入门层次观想法,以及中级层次观想法绕不开的缘故。” “可是,我到哪儿去找这种观想法?” 想了会儿,疲惫感袭来,白风只觉眼皮灌铅,他想再试试,可念头才动了动,便沉沉睡去了。 ... ... 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阳光暖暖的。 白风穿上玄色锦袍,在白豆包某号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白风,这是宋致新分的房子,今后她就住这里了,过去你们的老房子就不用去了。”豆包姐某号解释着,然后道,“宋致就在屋子里,你去看看她吧,看完了还要跟我回去的。” “好。” 白风应了声,然后走向这院落。 豆包姐某号打了个哈欠,“嗖”地一下翻上了围墙,然后又爬到了屋顶。 今天没风,太阳好,宜登高睡懒觉。 分身睡懒觉,可是能给整体进行体力补充呢。 屋里,门扉轻轻打开了,娇美的白衣少女站在门前,静静看着正在走来的白风。 “小风!”宋致呼吸忽地快了起来,眼睛也红了,丝毫没有在别人面前的冰冷模样,她远远地跑过来,一把抱紧了正要和她挥手的白风。 白风挥到一半的手悬在半空,又轻轻拍了拍怀中少女的背脊,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宋致也什么都没说。 可她心里却充斥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连小风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就算见到了也无法触碰。 可现在,一切都回来了,她在抱着面前的少年,感受着那许多冬夜里、许多苦难里、许多悲伤里唯一的温暖、理由以及希望。 两人就这么抱了足足一炷香时间。 屋顶上,原本正在睡懒觉的白豆包不知何时竟起身了,然后藏在耸起的屋脊后探出半张脸,观察着这抱着的一对儿少年少女。 于是乎,白豆包也看了一炷香时间。 从宋致的位置看不到白豆包,可白风却能看到。 豆包姐的观察,让这本是温馨的重逢变得有些莫名的变扭。 白风忍不住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看了。 豆包姐眨眨眼,然后瞪大眼,算是对他的挤眉弄眼进行着回应,只是不知道她从中误读了什么语言... “这些天,你去了哪儿?”宋致轻声问。 白风道:“太子妃让我为她做事,她帮我祛除了寒毒,我现在已经可以修炼武功了。” 宋致愣了下,神色微微低垂,不过没再问。 太子妃为小风祛除寒毒,这是一桩好事。 而为太子妃做事,则是需要保密,她若是问了就是让小风为难。 可是,太子妃需要小风做什么事? 似乎是洞察了宋致的想法,白风笑道:“我会烧菜。” “你?” “过去是没食材,我不好发挥。” “是吗?”宋致依然怀疑。 可是,屋顶上的豆包姐已经举手了,她喊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我能够证明!” 宋致:...... 她一拉白风的手,道:“我们去屋里说。” 屋外,眼见着门关了,吃瓜没吃够的白豆包把目光投向了烟囱。 “嗖!” 白豆包跳入了烟囱。 娇小的体型,让她可以丝滑地滑入其中,然后又丝滑地滑入了土灶之中。 白豆包蹲在黑暗里,继续吃瓜。 少年少女抱了一炷香时间,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她的兴趣。 豆包姐很好奇,两人进了屋,关了门,要做什么。 然而,两人什么都没做,只是互诉衷肠,把这些天各自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白风没说离梦宫里的事。 宋致也没说自己遇到的危险,只说是受了些小伤。 “小风,太子妃给了我三门功法,你帮我挑挑吧。”宋致将三本功法摊开放在桌上,同时开始介绍。 第一本,《影月刀典》,除了提升刀法造诣,还可以让自己随时随地与周围环境融合,从而达到一种彻底的藏匿效果,极难被人察觉; 第二本,《寸雨刀诀》,除了刀法造诣外,能够提供一种特殊的崩力,刀斩下,甚至可以崩断对方的兵器,偏向于瞬间的爆发; 第三本,《枯荣刀》,则是在刀法造诣外,更偏向于持久性,一刀荣,一刀枯,枯荣更替,源源不断,生生不灭。 这三门功法对于紫色的真气武道珠【疾如风】来说,都是挺搭的。 所以,宋致才有些为难。 “致致姐想要挑哪本?”白风问。 宋致略作思索,道:“我会选择《枯荣刀》,我弱于耐力,若是修炼了这刀法,短板就能稍稍补足,到时候就能长时间与敌人作战,而不必如过去般担心力量枯竭。” 问罢,她又看向白风。 白风道:“致致姐,你还是修炼《影月刀典》吧。” “为什么?”宋致愣了下。 白风道:“与人厮杀,打久了会意外丛生,让致致姐陷入危险的境地。可是《影月刀典》能让你隐匿起来,到时候...致致姐身法又好,又能隐藏。” 他还要再说,宋致却已经将《影月刀典》收入怀中,轻声道了句:“我听你的。” 19.顶级入门之法,血熊墨鸦 小屋中。 白风给宋小娘子灌输着“苟”的理念。 “致致姐,潜踪匿行,毕其功于一击,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绝不可再留恋。 所以说,枯荣刀真的不适合你。 寸雨刀诀的爆发倒是可以,只不过相比起来,还是隐匿更重要些。” “嗯。”宋小娘子托腮,看着他说话,心中有种莫名的平静感和安宁感,这许多天的不安忽然就消失了。 她轻声道:“我再接刺杀任务,会小心的,你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 你差点都死了。 要不是我及时给你上buff... “太子妃答应我了,说可以让你做侍卫,不再出去做刺客,所以任务也不用接了。”白风又道。 “嗯。”宋小娘子应了声,忽道,“太子妃救我,是不是因为你?” 白风愣了下,急忙摇头,可却也没说话。 宋小娘子沉默了下道:“我做刺客做习惯了,突然闲下来当侍卫,会变成废人的。武道就是这样,选择了一条路,就很难再回头了......” 她眸子里闪着温柔的光,以及一抹危机感。 身为刺客,看惯了生死和弱肉强食,自然知道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做个缩头乌龟是没用的。 做侍卫,那不就是日日巡逻,月月等着拿薪水么? 除此之外,太子妃如此对待小风,这简直可以说是宠溺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太子妃那个神秘而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小风? 小风...有什么特殊的? 他又会失去什么? 这些问题,她现在解决不了,另投其他与太子妃对立的权贵也是愚蠢的做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变强。 “所以,很抱歉,姐姐不愿意去做侍卫。你可以原谅我吗,小风?” 白风闻言,忽地想起了“扮演法”。 致致姐已经是武道六品了,或许...自己不该打乱她的节奏。 “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致致姐,中午我给你烧柠檬鱼吧,柠檬鱼酸酸甜甜......”白风忽然道。 宋小娘子:??? 而就在这时,从土灶方向传来“咕...咕咕咕...”的奇怪声音,好像是隔着肚皮传来的。 宋小娘子:...... 白风:...... 他只是试一试而已。 下一秒,土灶里,白豆包的脸探了出来,她“呵呵”笑了下,挥了挥手,然后又从烟囱里钻出去了。 宋小娘子看着土灶方向,微微眯眼,眼中闪烁着轻微的冷光。 白风见豆包姐走了,这才压低声音道:“致致姐,有一件事我想你帮忙,可你一定一定要保密。” 宋小娘子轻声道:“嗯。” 白风道:“你在江湖行走,如果有机会,帮我找两本功法,一本入门级观想术,一门中级观想术。” “观想术?道法?”宋小娘子愕然抬眼,“小风,你居然要修炼道法?” 白风道:“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有这个天赋,想试试...也不急,你随缘就行了。毕竟,我在府里也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的。” “我明白了。”宋小娘子点点头,认真道,“我会帮你找的。” 白风道:“对了,致致姐身上有钱吗?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宋小娘子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塞在了他手上。 白风还是第一次摸到银票,虽说面额只有五十两,可他也激动无比了。 其实,要不是因为“预知需要代价”,而且每次都说“银两不足”,他也不会想到要银两。 可是... “怎么这么多钱?” “我平时又不用,你把薪水也都给我,存着存着,自然就多了。” “你修炼不用花钱买资源吗?” “不用那么多钱的。”宋小娘子轻轻笑着,她衣裙内里,早已泛旧,用不知哪儿来的同色布打着补丁。 ... ... 片刻后,两人本打算随意将就一顿午餐,毕竟柠檬鱼的柠檬算是个稀罕货,甚至有人都不知道这东西,至于鱼更是需要自己去街上采买。 可豆包姐自告奋勇地从烟囱里跳了出来,要解决这个问题。 她的要求只有一个:加一副碗筷。 于是乎,白风秀了把手艺,虽然一般,但贵在菜式新颖。 宋小娘子看起来似乎吃的挺开心,再加上可爱的干饭豆包姐,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餐后,白豆包带着白风离开了,因为他还要练武。 宋小娘子把挑剩的两本功法交给了白豆包,然后默然地站在院落里,看着那渐去渐远的背影,微微垂下了眸子。 她取出《影月刀典》,安静地看了起来。 片刻后,执刀,狂舞,状若疯魔,与白风在时判若两人。 ... ... 回到离梦宫的白风再度见到了袁魁。 这位披头散发,满脸胡渣的男人也收拾了仪表,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但是,他眼中的锐气却是消散了不少。 三品和四品是一个分水岭。 这一点,只从踏入三品后能增寿一百年就可以看出来。 袁魁花费了十二年时间,却还是失败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 在恢复后,袁魁接到了来自太子妃的秘令————秘密教导白风练武。 对于这份新差事,袁魁并不抗拒,他也可以借此稍稍调整心态,然后再战一场! “小子,你要学习的入门功法叫做【二禽拳谱】,所谓二禽乃是指血熊和墨鸦,其潜力远胜过之前你所欲学习的【苍狼拳谱】。” “熊,笨拙,迟缓,却有力。 鸟,小巧,柔弱,却灵敏。 血熊,不仅有力,而且疯狂残暴,乃是一种可以归类于魔的疯物。 墨鸦,不仅灵敏,还喜与死亡为伍,无论对别人的死亡还是自己的死亡,都充满敏感。 二禽,便是集聚血熊之力,墨鸦之迅,既重力量,又重速度,残暴疯狂,敏于死亡。 这可以说是我大元皇朝真正顶级的入门武道了。” 白风心里忽地又有了些忐忑。 别说,这功法就是白姨给他选的。 白姨...对他好的过头了。 她图什么? 自己有什么值得她图的? 老实说,白姨真要他什么,哪怕是他的命,都不是什么难事吧? “收心!!”袁魁看出了他走神,严厉地大喝了一声。 白风只觉耳膜嗡嗡,回过神来,惭愧地道了声:“抱歉,袁老师。” 袁魁见他态度诚恳,又口称“老师”,点点头道:“你我只传艺,并不需要拜师。” “是,袁叔。” “嗯...”袁魁点头,继续道,“不过,还是我之前说的,你要先熬筋骨,养血肉,等身体结实了,这才能练拳。 今日,便是跑步,蹲马步,举铁索,拉强弓。” “是。” “小子,先跑三圈热身。” “是。” 白风深吸一口气,练武的一天终于到了,他握紧拳头,跑了起来,而身后则是传来袁魁的声音。 “昂首挺胸,注意呼吸!” “步幅别太大,也别太小!速度别太快,也别太慢,保持匀速!” “凝神,你若分心,老子看你跑步轨迹就知道了!” “别怕跑坏了,晚上有的是药膳和药浴给你恢复,跑!给老子跑!态度端正点,别想一口吃个胖子!” 下午的天光里,少年向阳,挥洒汗水。 20.两个半月后... 第一天修炼后,白风只觉全身肌肉都在抖个不停。 跑步热身,因为长久不锻炼,身体有轻微的散架感; 蹲马步,双腿和腰直接麻了; 花式举铁索、拉强弓让他两只胳膊跟没了似的,而在袁魁的教导下,他背脊上的肌肉竟然也有了强烈的充血感、酸疼感,好像在火辣辣地烧着。 此时,白风每走一步,都会牵起全身的疼痛,他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过...感到自己竟然坚持下来了,冒着热气,吹着冷风,这感觉既舒服又充实。 他捏紧拳头,明天继续。 远处,豆包姐x号已经准备好了今晚的药浴。 似乎因为是成为熟人了,在白风走近热气腾腾的浴桶后,豆包姐x+1号和x+2号竟直接扑上来扯他衣裳,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亵裤了。 豆包姐x+1号用手去抓他亵裤,想要帮他脱掉,白风拽着裤子,咬着牙,忍着肌肉的疼痛,直接跳入了木桶。 药物混杂着水流冲抚而来,让他情不自禁地舒服地呼了口气。 可再睁眼,却看到三个豆包姐趴在桶边。 其中一个豆包姐道:“白风白风,裤子会阻挡药物吸收,快给我喵。” 白风点点头,悄悄褪下,然后夹着腿,把裤子交给了豆包姐。 豆包姐挥舞着他的亵裤,又抱起他刚刚被脱下的衣服跑了,好像是交给侍女洗去了。 新的衣裤一会儿还会有人送来。 只不过...看着这一幕,白风有种难言的羞耻感? 他已经明悟了。 之前去寒毒时,有几次他承受不了晕了过去,醒来后却穿着干净的衣服,看来换衣人就是豆包姐。 豆包姐,看似天真无邪, 其实却是个已经看穿了他的少女啊....... ... ... 残月高悬,黑云游过... 此时,太子府外约莫半里处,却有一辆抬辇缓缓静下,停在阴郁的长青林的婆娑树影之中。 辇中隐隐传来饮酒的声音,女子欢笑的声音,以及肢体衣物摩擦而带来的窸窸窣窣声。 可抬辇的四个大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纪律严明,根本不像江湖中人。 抬辇等了约莫一分钟,拐角处,一道黑影窜出,拜服在地,恭敬道:“公子,查清楚了,那日重伤了高鳄的女子最终进了太子府。 我们...要不要在外埋伏,等那女子出来后......” “不必了。”抬辇中传来男子声音,这正是那日在酒楼里看中了宋致的“云上山庄”庄主伯常。 他也不和下属多解释什么,道了声:“撤掉一切埋伏。” 那黑影也不敢再问,而是恭敬道了声:“是。” 伯常道:“回庄。” 话音落下,四个大汉再度起辇,往回而去。 伯常怀里,正有个醉酒美人儿在任他玩弄着,许是两人亲近的很,这美人儿问:“庄主,太子府的一个女人,又不是太子,她伤了高鳄就该用肉体赎罪,有什么好怕的?” 伯常捏了捏她圆润饱满的脸颊,笑道:“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我又不蠢,为什么要对太子府出手?” “太子和左相可是一边儿的,早和我们势同水火了,现在...优势在我们,不趁机弄死他们吗?要不,让我去探探,看看能不能割了那女人的脑袋给公子你做个美人盂。” “美人盂要活的才有趣。” “那就抓活的。” “哈哈哈,康帮主,你可真是个趣人,本公子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伯常笑着,又揉了揉怀中美人,然后道,“战场可不在此间,莫要因小失大,为一个女人丢了大局...不值得。待到大势定了,这女子再取来做美人盂好了,哈哈哈。” ... ... 半个时辰后。 抬辇返回了云上山庄。 伯常下了辇,来到一处厢房。 内里,身形魁梧的男子正躺在床榻上,他脖子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看起来极为虚弱。 这男子正是高鳄。 要不是因为他是鳄妖,天生生命力足够强大,数日前的那一刺就已经直接要了他的命。 那一刺惊艳无比,可他心底却充满了仇恨。 要不是他轻敌,岂会如此? 伯常走到塌边,道:“右相和我父亲给了一批去拜见隐士的名额,其中有一个给了我。等你伤好了,我就让你去拜访隐士。” 高鳄闻言,瞳孔里顿时显出激动之色,甚至还有几分迫不及待。 “至于那个伤你的女人,我查清楚了,是太子府的人。 不过,你先别出手,打乱了布局,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而且......不用太久,一场针对左相势力的谋划就会实行。 你要泄恨,到时候再去吧。 杀不了太子府的人,先杀杀和他一个势力的,算是先收个利息。” 高鳄无法说话,瓮声应了应,算是同意。 “对了,那一家可是个大家族,内里美眷可有不少,到时候随你玩儿,只是玩好了记得杀了。”伯常笑道。 高鳄双目闪光,充满了期待。 ... ... 两个半月后。 一夜春雨, 太子府,桃花纷纷绽放。 粉的,红的,白的,格外美丽。 此时,天还未亮,宋致就已经起了床,她熟练地用白布裹起胸口的累赘,穿着单薄的劲衣,抓起枕边长刀,又饮了口水,便踏入了小院。 出刀,一刀,迅疾如风,略微停顿,又瞬间掠行数丈,再出刀,依然快速无比。 若是白风在此,还蹲在高处观看,脑海里就会闪出前世一名高喊着“哈撒给”、风一般的身影。 宋小娘子出刀极快,身法极快,几乎就是无减速地到处乱闪,乱斩。 她练刀,和传统那种刀光霍霍的练刀极度不同。 她一刀就是一刀,一刀之后瞬间挪移,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转折向另一处,再继续出刀,就好像一道在棱镜里来回穿梭的寒光。 再连续十斩后,宋小娘子身形没入墙角的阴影,整个人忽地消失不见了。 数秒后,她又从另一处阴影钻了出来,继而又是随风而斩... 一套后,她再度消失。 似乎...整个院子里的阴影里都可能有她在。 “呼...” 良久,宋致舒了口气,从一处走出,自喃道:“可惜爆发不够,若是遇上气血横练中的佼佼者,我的刀怕是连对方身子都刺不穿。 但我若要撤离,那人十有八九也追不上我。 【月影刀典】练到现在,也该出去历练了,否则不得大成。 不过,我先不急着去太子妃处接任务。 小风需要钱,我便隐藏身份,悄悄去江湖上接几个任务,同时帮他寻找入门观想法,以及中级观想法。 这不仅是为了小风,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想起那一日高楼上的公子哥儿,以及那差点杀死她的魁梧男人,眼中闪过寒芒。 找到他们,记住他们,然后...有朝一日,杀了他们。 21.不知塔,猪面人,他和她都在付出 大元皇朝,并不平静,因此自然也存在地下世界... 这地下世界,混乱无比,错综复杂,而不知为何,只要不要闹得太大,官府也不会来调查这里。至于狼士虎贲象卫之流,则是皇帝的侍卫,若无皇帝开口,他们更不会把目光投向此处。 至于原因,每个人都能说出点道道来, 比如“地下世界,强者辈出,官府想要动这里,那得掂量掂量”; 比如“地下世界自有地下世界的皇帝镇着,上面那位管不着”; 比如“地下世界其实背景通天,有不少大人物给它撑着腰,至于为什么,大人物的心思谁明白”... 诸如此类。 不过显然,地下世界就是鱼龙混杂之所。 宋致早早地压着斗笠,藏好了长发,按上面具,又给自己的手臂处塞了许多棉花,使之看来如男人孔武有力的手臂,这才进入了地下世界的不知楼。 不知楼,是地下世界一座出名的刺客楼,这里的特点是:不必知发布任务者是谁,不必知接受任务者是谁,不必知驻守楼中人是谁。 给钱,发布任务。 刺杀,拿钱。 简单明白。 和其他势力不同,不知楼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你在这里发布了任务,就不必担心被人从“不知楼”处查到,你接下了任务,也不会被人知道你曾经做过这个。 更绝的是,不知楼还会在外围安排“巡守”,任何来楼中接任务、发任务的人都会受到保护。而那些想要跟踪他们的人,都会被“巡守”默默解决。 除此之外,不知楼还有诸多规矩来使得“提供任务者”与“执行任务者”都会恪守“契约精神”以及“刺客精神”。 宋致踏入了不知楼。 这楼,在地上就一层,在地下有九层。 宋致走入楼中,扫了一眼。 楼中只有一个柜台,柜台的前台是个戴着肥猪面具的男子。 她走近了,瓮着嗓子假作男子声音道:“接任务。” “境界。” “六品武师。” “有要求吗?” “钱多,目标最好是恶人,位置在皇都,最好能当日往返。” 柜台后,那戴着肥猪面具的男子抬眼打量着面前略显瘦削的男子,好似在观察和判断,然后道:“有两个适合你的目标。 但你不能看,只能抽一个,抽到哪个就必须去执行。 若执行失败了,你必须接受一次楼中的免费调度作为补偿,而楼中会协调与客户之间的后续争端,以及商议后续安排。 楼中的免费调度只是要你出手,这次出手或许艰难,但绝不是必死之局。 楼中会尽应尽的谨慎去确认这一点。” “我怎么知道这个目标我能完成?” “我不知楼的信誉在这儿,你又是新人,我不会给你很难的目标。” “新人?” “我会记下每一个人的装扮和声音,你是第一次来接任务。” 宋致猛然抬眼,默默看了眼这不知楼神秘的前台,道:“我接了。” 前台变戏法般的取出了两张悬赏榜的黄纸,一左一右,压在桌上。 “新人,挑一张吧,挑了就没退路了。” “哪张钱多?”宋致问。 前台道:“左边这张。” 宋致抓过,放入怀中,然后转身离去。 前台道:“下次来,叫我老猪吧。” ... ... 午夜... 宋致再度推开了不知楼的门,她的斗篷上没有沾一点血,双目如同锋利的刀刃,闪着寒芒。 “老猪,任务完成了。” 前台的猪面人好似不用睡觉似的,白天是他,晚上还是他,他道了声:“稍等。” 一炷香时间后,他抽出三张银票缓缓地推了出去,道:“出手很干净,期待下次与您的合作。” 宋致接过银票,扫了一眼,都是一百面额的。 “告辞。” 说罢,她转身离去。 不知楼神神秘秘的,但确实是个赚钱的好地方。 而接外快这种事,只要不影响到太子府的安排,那是没问题的。 回到屋中。 她脱了斗篷和外衣,棉花依然塞在其中,最后则是看了眼掌心。 虎口处,有伤痕,这完全是因为目标挥舞兵器力量过重造成的。 只是平平常常的几次猛力斩击,她的虎口就裂了... “我瞬间的爆发还是弱了点,所以才会陷入持久战,下一次若是能得太子妃恩赐许愿功法,我一定要那本【寸雨刀诀】。” 随后,她又在脑海中复盘了一会儿,再把三百两银票好好儿收起来,压在枕头下。 “下次见面,就给小风...”宋小娘子抱着被褥,露出甜蜜的笑,脑海里回想着两个多月前的画面,自喃道,“他还是第一次向我要钱呢。” ... ... 两天后... 午间。 白风来到了宋致的院落。 可惜宋致不在,他正要离去,忽地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胡乱勾着不少线条,这是他和致致姐约定的只有两个人知道“暗号”。 只不过,这“暗号”的约定完全是出于中二向,好玩儿向,白风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真能用到。 他细细看着,翻译着。 很快,他得到了结论。 “床头方向,枕头之下,第三块地砖下有钱,你来了,就拿走。” 白风愣了下,遵从指示,取出了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三张一百两的银票。 他取走了两张,又放回了一张,在纸条上用暗号留了句话:“留了一百两,吃点好的,穿点好的,将来我有本事了,带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 回到离梦宫,白风继续修炼。 药浴,药膳后,他独自躺在床上,脑海中浮出信息。 【检测到您拥有两百两银子,是否存入?】 “存入。” 【当您和绑定目标极端情绪触发,且需要接管时,是否自动付出代价?】 “自动。” 两声回应后,信息便消失了。 白风扫了眼信息: 【姓名:白风】 【寿元:17/46】 【武道图:武者九品(未成图)】 【血液:无】 【真气:无】 【精神:先知(变异)】 【存入银两:两百五十两】 【绑定:宋致;目前可绑定人数上限:0人;目前可绑定人:无】 看着“存入银两”处有足足两百五十两银子,白风只感觉致致姐的生命充满了保障,他舒了口气,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22.一位相当古老的存在...在钓鱼 明月当空。 当白风睡着觉的时候,一辆马车却已经从云上山庄出发,在历经了足足两个时辰的路程后,终于来到了青牛山。 这青牛山是大元皇室封禅之所,其中山峦巍峨,风景秀美。 马车的御车车夫是高鳄,两个半月的养伤已经让他恢复如初。 而车中只坐着伯常一个人。 此时,两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而在马车停下,高鳄把缰绳系在老树上、继而看向一条清幽宁静、弯弯曲曲的通天曲径时,更是满脸都显出遮掩不住的紧张。 “隐士大人...他...他就住在这山中?” “是...我们走吧,这一次机会可别浪费了。” “可,公子,我才六品,就这么去见隐士大人,不会惹他老人家生气吧?”粗犷、暴戾的莽夫,在面对“隐士”之名时,也不禁显出了紧张,甚至开始像个娘们似的唠里唠叨。 “我问过大将军,大将军说...隐士知道你的情况后,还专门要见你。”伯常说的大将军自然是他父亲“河东道大将军”伯颜。 “我的情况?”高鳄愣了下,旋即冷声道,“是那天那个女的?” 伯常摇摇头,不确定道:“也许吧,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态度恭敬点,就是了。隐士,地位崇高,就算是大将军和右相见了,都不敢怠慢。” “那当然,那当然...”高鳄连声答应,然后道,“听说隐士能够用神妙之法,助人顿悟,甚至就连获取高品武道珠的可能都会提升,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右相阵营里这许多高手是哪儿来的?”伯常道,“我们快走吧,在屋门外等着开门,这样才显得恭敬。” “可公子,我们都不带点礼物吗?” “大将军特别交代了,别带礼,隐士不喜这一套。” “是是是,隐士果然是高人啊。” ... ... 小半个时辰后。 两人来到了山上一处幽静的宅院前,天没亮,两人就这么等着。 直到清晨,屋门打开,一个童子直接出门,唤他们入院,两人才进入了。 院子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靠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在休息着。 伯常和高鳄知道这老者便是隐士,急忙拜见。 隐士也不端架子,问了些有关高鳄受伤的细节问题,然后又了解了高鳄的情况,之后便伸手抚顶,灵高鳄默默运转他自己修行的功法。 高鳄这一次运转,只觉心中疑惑尽去,那只抚摸这他头顶的手宛如高悬在天的皎洁明月,为他照出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他眼前,原本那迷宫一般的各种小道顿时清晰了,而通达最深最远处的那条大道也显露了出来。这让他下次凝练武道珠时,更有把握能凝练出紫色的。 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的实力竟也是略有精进。 “多谢隐士,多谢隐士!”高鳄兴奋无比。 “下去吧。”隐士似乎失去了谈话兴趣。 伯常和高鳄再三拜谢,然后离去。 青牛山里,隐士打了个哈欠,这才看向一侧的小童。 小童赞道:“师父助人感悟的力量越发厉害了。” 隐士道:“比不上先知。 先知能感知未来,洞察机缘,所以...先知必然是强大无比的。 先知可以将他自己收获的武道珠与功法于梦中启示于他的弟子。所以...先知的势力必然也是可怕的。 先知甚至可以在门徒即将遭遇危险时,感知到未来。 可惜...先知的武道珠丢了。 他在登临最后一步的仪式里,弄丢了这颗唯一的武道珠。” 小童道:“师父,先知怎么会弄丢?这...这根本不可能。” 隐士沉默良久,仰天道:“先知想通过最后一步仪式,晋级入大圣,妖族的武圣便是大圣。可惜他失败了...” 略作停顿,隐士叹息道:“可他本不该失败。 因为只要大元皇都没有大圣或者地仙,他就不会败。 而大元皇都绝对不可能有大圣和地仙。皇都是有禁制大阵的,大圣,或是地仙想要入皇都,或是留在皇都,都会引起极大的轰动。 而同样,大圣或者地仙这般的存在也不喜欢皇都这种地方,他们嫌这儿俗气。”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仪式?”小童彻底好奇起来。 隐士道:“最后一步仪式的最后一个要求,便是先知精神珠会落在此间最古老的存在身上,那位存在越古老,先知珠的上限就会越高。 先知是悄悄举行仪式的,他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已经足足五百岁了,这是武帝寿元的极限,没有人会比他更古老。 先知又选择了皇都这种绝不会存在大圣和地仙的地方进行仪式。 可以说,这是万无一失了。 但他,还是失败了。” 小童道:“师父,那......这皇都里是有比五百岁的武帝更古老的存在吗?” 隐士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 小童又道:“师父,您问高鳄那许多问题,是怀疑那重创他的少女和丢失的先知武道珠有关?” 隐士道:“我本来以为是有人突然出现相救,那这就可能符合了先知的特征,我们可以查一查。 但那少女是自己突然爆发,重创了高鳄...这就和先知武道珠无关了。” 小童道:“师父,那太子府要不要去查一下?万一...万一丢失的先知武道珠真的在那府里呢?” 隐士笑了笑:“今后太子府的事会不少,若真藏着,迟早露出端倪。 只不过,高鳄的事却是和先知武道珠无关了。 这事,其实我们根本不必着急。 先知大限已至,刚刚去世。 如今,他的那些弟子发了疯似地在搜索着先知武道珠。 所有人都知道这武道珠就在皇都,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小童道:“他们就不怕触怒了那位比武帝还古老的存在吗?” 隐士大笑:“事实上,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勘察,所有人都已确定,只是仪式出了问题,因为比五百岁武帝更古老的存在只会是武圣或者地仙。 皇都没有武圣和地仙,那就是仪式出了问题。 至于那位古老存在,是不会有的。 我们只要遵从先知珠的三个特性去寻找,迟早能找到。” ... ... 此时。 一位曾经存在于蓝星时代的十七岁古老少年,正在湖边钓着鱼。 武道修炼,也不是每日进行的,偶尔的休息也是必要的。 远处,白猫高高在上地趴在枝头,等着鱼儿上钩,等着其他猫把今天的第一条大鱼送到它面前来。 而也许是地上猫儿的吵闹影响了它休息,它喵了一声。 这一声喵,顿时引出了三个虎背熊腰的大猫,大猫冲过去把吵闹的猫儿揍了一顿,周边终于平静下来。 春风柔和,柳条垂下了绿色的丝绦。 “不许欺负别的猫。”曾经存在于蓝星时代的十七岁古老少年喊了声。 白猫不以为意,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又“喵”了一声,好像在说“快钓鱼,本奶猫肚子饿了”。 23.吾乃先知,赐汝力量 刷! 晶莹水花,宛如一粒粒水晶破开湖面。 少年甩竿,将一条肥美的大鱼甩上草地。 两只虎背熊腰的猫儿顿时上来,龇牙咧嘴了一番后,其中一只猫败退,另一只猫则是叼着这条鱼“嗖嗖”两下窜上了柳树,将鱼恭敬地放到了白猫面前,然后却也不敢多待,又退到了树下。 而树下,那些弱小的猫儿看着白猫,眼中都露出羡慕之色,可却没有猫敢僭越,而都是乖乖地伏着。 白猫好像个傲娇的大小姐,其余的猫都是她的仆人。 白风也不知道这白猫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之前在藏书阁也没看出来。 “小子,休息的差不多,下午继续修炼。” 远处传来袁魁的声音。 “知道了,袁叔。”白风远远应了声。 ... ... 午后。 阳光下。 袁魁教导着白风。 “小子,你这【二禽拳】中的熊拳,力度和姿势勉强可以,但少了一股疯劲,狠劲,以及爆发的感觉。 血熊,不仅要有力,而且还要疯狂残暴。” “算了,老子虽然不会这【二禽拳】,但爆发感还是能教导给你一些的。 你且看好了。” 说罢,这魁梧男子稍稍站远,朝着空气挥舞拳头。 但他挥舞的很慢,给人一种笨拙的感觉。 “喝!!” 忽地,袁魁爆喝一声,全身肌肉好似气球猛地充气膨胀,拳头也骤然变大了几分。 他的拳速不变,可神色却已狰狞可怕,依然是同样的速度,再出拳时却如大枪刺破了空气,而发出一声沉闷的炸响。 嘭! 嘭! 嘭! 一拳接着一拳,空气里,好似白日惊雷,炸个不停。 连续十多下后,袁魁随意收拳,再吐一口气,那拳头、胳膊便缓缓恢复。 他走上前用手拍了拍白风的后脑勺,瓮声道:“小子,看清楚了吗? 你那熊拳,就得打出这种爆发感。 即便做不到我这种程度,但感觉不能差。当你调动血气时,要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爆发感。” 白风应了声。 同时,他愣住了。 因为随着袁魁鼓励性的拍打,他脑海里再度闪过一行信息: 【您复制了紫色下品气血武道珠————血液压缩】...... 白风:??? ... ... 入夜。 白风早早地躺到了床上,细细看着这新获得武道珠信息。 【血液压缩】 品质:紫色下品,可学得 作用:气血压缩 能够压缩气血,使体内形成特殊的充满力量的“血滴”,而只要重新释放“血滴”,就可以产生可怕的爆发力。 “原来如此,这就是袁叔的力量秘密吗?” 他回想着白天袁叔那骤然充气的手臂和拳头,以及那随意挥出的爆裂感,这妥妥的魔鬼肌肉人啊。 再一看,白风又看到了两行信息: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血液压缩”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宋致】 “契合致致姐,那...还等什么?” 白风感知着脑海里多出的那一颗紫色的珠子,决定立刻行动。 他闭目,心中暗暗念诵:“血液压缩,选择启示目标...宋致。” 紧接着,又有信息传来:【目标还未进入睡眠,不可启示】 白风:...... 他等了两炷香时间,再试了试,宋致还没睡。 又等了半个时辰,宋致依然没睡。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宋致还是没睡。 白风惊了。 这时间早过午夜许久,已经到凌晨了,致致姐怎么还没睡?这大半夜的在做什么呢? 他决定再等一会儿,若是还等不来宋致,那他只能睡了。 ... ... “咳咳,咳咳咳...” 夜风里,宋小娘子推开屋门,又旋即关上,随后用绷带缠了缠手掌,血液从虎口处溢出。 今天的刺杀目标是个用大斧的,斧身极沉,差点压断她的胳膊,幸好后来她靠着身法和速度才勉强取胜。 “又有三百两银子了,结合之前小风给我留下的一百两,这次能给他四百两了,小风一定会觉得我这个姐姐很有本事吧?” 她冰冷的俏脸舒展开,露出甜蜜的笑,随后把四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入匣子,继而存入了老地方,再用暗号写了张纸条放在桌上。 做完这些,宋小娘子只觉全身上下酸疼无比,也不想沐浴了,只想赶紧睡。 “战斗的时间太久了,如果能够快速结束战斗,应该会好许多......先睡吧......等白天晒下被子好了。” 宋小娘子褪去斗篷,外衣,整个儿钻入了被褥,沉沉睡去。 ...... 睡了一会儿。 宋小娘子觉得不对劲。 她猛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床榻上。 “这里是?” 她快速地环顾四周,却见云气蒸腾。 再看下脚下,却看到自己的靴子竟踩踏在云上。 “是天上!” “怎么会这样?” 宋小娘子茫然了。 可旋即,她脑海里竟然迸出了一个念头: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可是这梦,为什么如此真实? 而就在这时,一扇金色巨门骤然出现在云雾之中,门顶的牌匾上似乎写了什么字,可却模糊不清,但却因此更显神秘。 巨门高数百丈,长数百丈,极其雄伟巍峨。 宋小娘子震撼地站在门前,只觉自己就是个蚂蚁。 “我怎么会梦到这种地方?” 她正想着,忽地巨门缓缓敞开了。 一道金色的恍如太阳般无法窥探的人影轮廓出现在了巨门之后。 那人影道:“吾乃先知,赐汝力量。” 说罢,人影手掌微垂,一道紫光冲入宋小娘子体内。 旋即,人影再不多言,匆忙消失,门扉快速关闭,好像是下班铃声打响、要快速撤离似的。 宋小娘子:...... 然后,宋小娘子就醒了。 她只觉体内气血有些灼烧和不对劲。 骤然打开武道图,细细一看,却见气血武道珠处,原本的绿色武道珠变成了一团耀眼的紫色。 宋小娘子:......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突然让自己的武道珠变成紫色? 旋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先知...那个存在自称是先知? 而三个月前,皇都满城风雨,各大家族都在悄悄寻找那代表未来的精神武道珠——先知。 现在...这先知的拥有者却找上了自己。 为什么? 凭什么? 虽说获得了一枚紫色气血珠,可宋小娘子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她有的只是满满的警惕。 有所得必有所失。 先知送了她一枚紫色气血珠,那么又会索取什么? 可话说回来,直接赠送一枚紫色气血珠,这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才能做到的事啊? ... ... 另一边,白风总算舒了口气。 至于为什么不多说话,他是害怕致致姐认出他来。 三个月前,皇都所有人都在找精神武道珠——先知。 现在显然还在找。 致致姐若是知道这枚珠子在他手里,那关心则乱,今后很可能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反倒为她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还是苟着吧。 白风正要继续睡,忽地诧异地看向状态。 他脑海里那颗紫色的武道珠居然还在,只不过处于某种暗淡状态。 稍稍注意,便闪出一行信息。 【“血液压缩”下品紫色武道气血珠,距离下次使用:30天】。 “这居然没消耗掉?” “那不就是可以一直使用了么?” 这倒没什么... 主要是白风想到了那颗金色的“幻影猫血脉”。 24.风呀,你不和姨姨亲啦?(求追读) 这还没完。 紧接着,白风脑海里又闪过几行信息: 宋致好感度提升。 获得一次“启示的恩馈(宋致)”。 好感度(宋致):101→102(她永远爱着你,且永远不会背叛你)。 “启示的恩馈?这又是什么?难道是我将武道珠启示给了她,然后我也能获得部分的回馈?” 白风本着尝试一下的态度,直接使用了【启示的恩馈(宋致)】。 下一刹,他只觉肌肉开始绷紧,变得结实; 感知开始变强,变得更广泛; 身体变得轻灵,有一种速度会很快的感觉...而这种轻灵感觉尤其强烈。 白风明白了。 当他将力量赠予宋致时,他也可以从宋致处获得宋致极其微小比例的力量,从而使得力量、体魄、敏捷各方面能力都提升些微。 最关键的是,这“启示的恩馈”似乎还能存起来,暂时不用。 这也太棒了。 ... ... 第二天,晴天。 早上... 宋小娘子抓起长刀别在腰间,继而简单地扎了下长发,扛着被褥走出门外,在春风和阳光里抖了抖,然后走到屋角挂在了晾衣绳上,又四处掸掸打打。 昨晚没沐浴就直接上床了,这被子就得晒晒,否则容易有味儿。 想起昨晚的梦,她还有些恍惚和恐惧。 她才不想被卷入和先知相关的事情里去,在那种层次的战场里,她顶多就是个炮灰。 可为什么先知会找上她? 恍惚间,她亮出武道图。 顿时间,一只翅膀的虚影浮现在了她身后。 是,就是一只翅膀,甚至不是一对翅膀。 原本只是一只脆弱的、羽毛稀稀拉拉的翅膀,可在有了那颗紫色下品气血珠后,这只翅膀变得巨大且覆盖上了雪白色的羽毛。 “试试吧。” 宋小娘子拔出腰间刀,感知片刻,骤然之间,她深吸一口气,手臂上浮起茫茫的白气。 刷! 一刀斩出,空气如被抽爆,发出一声尖锐的轰鸣。 她再吸一口气,全身上下都浮起了白气。 她狂冲猛突,无论速度力量都比之强了不少。 她宛如一团裹在雾气里的怪物,在四处乱斩乱杀,而所到之处皆是响起了骇人的刀斩声。 这声音,充分显示了持刀人的巨力。 刷! 院落里,那飞绕疾驰的影子消失,宋小娘子收刀站在原地。 “变强了好多。” “早就听说世上有存在两颗紫色武道珠的怪物,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如此。” “这血液压缩,带来的爆发真的是很强,如此一来,我的短板就被弥补了。” “不过,我还是主要提升【疾如风】这颗武道珠,毕竟只差一门功法,我的契合就可以达成第三层次了,第三层次...我就可以进入五品武师了,这时候再更换主珠并不明智。” “对了,这颗珠子出现的太过匪夷所思,我得隐藏一下...不能让人知晓,甚至不能让小风知道,否则,他会陷入危险之中。” 念头落下,宋小娘子再度召出武道图,而这一次...她不知做了什么,原本雪白有力的翅膀,顿时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 ... “出拳!” “继续出拳!” “笨拙,迟缓,疯狂,爆发,这是熊拳。 轻灵,快速,敏锐,恐惧,这是鸟拳。 想想【二禽拳谱】中的那心法图。 不要分心!!” 袁魁负手,看着少年出拳,心里略有感慨,因为他非常清楚【二禽拳谱】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非皇室之人修炼这【二禽拳谱】是何等的大罪。 不过,他是太子妃的心腹,太子妃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少年在一个月前已经走过了熬筋骨,养血肉的阶段,如今踏上了练拳之路。 至于心法图,那是每门功法的核心所在,若是没图只有文字,就算把功法翻来覆去地练也练不成。 心法图乃是一门功法的灵魂所在,乃是创造功法者对这门功法的领悟和理解。 越是珍贵的功法,就越是不可能被复刻,原因也就在于这心法图。 而修炼功法,一个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武道珠,还有一个目的则是为了提升武道珠。 当武者获得武道珠后,并不是直接完事了,而是还存在“契合层次”。 “契合层次”一共六层,只有达到第六层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武道珠的力量。 比如他的【血液压缩】武道珠,在最初契合度时,只能于体表浮腾起白气,而这是躯体快速运转的表现,可达到高层次的契合度,就能够肌肉覆体,产生变化。 以上知识,他在这些天的讲课中已经告诉过白风了。 “嗯?” 袁魁忽地愣了下,这小子今天的拳练的不错,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很到位,这天赋可以啊,除去最初养身体的时间,这才练拳练了一个月。 “血熊崩岩!”袁魁忽地喊道,这是拳谱中的式,类似于集中力量的狂猛一击。 白风会意,略作停顿,拳头微旋,调动力量,似缓还快地轰了出去,力量颇沉颇稳,根本没有那种软绵绵的花架子感。 “墨鸦预知!”袁魁继续喊着,这也是拳谱里的式,是一种对危险的预知,配合身法快速闪避。 白风身形又变得轻灵,以不规则的步伐,快速地闪动,跃动,宛如展翅而飞,在躲避死亡的墨色乌鸦。 袁魁看的双目闪光。 真的可以啊,这小子好像突然开窍了,真是不枉太子妃对他的看重啊。 忽地,他神色肃穆起来,欲言又止。 这变化让在练拳的白风愣了下。 不过,他还是继续练着。 待到他练完了,袁魁才匆匆过来,对着他身后恭敬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白风也回头,想了想道:“见过太子妃。” 他和太子妃最近见面的频率并不高,太子妃好像是在忙什么事情,有时候隔了五六天也只是远远见上一眼。出于恭敬,尤其是在袁魁面前,他还是叫太子妃比较好。 “老袁,你先下去吧,今日本宫带风儿四处转转。”优雅雍容的美妇一袭朱红襦裙,微扬着雪白的下巴。 “是!”袁魁也不多言,行礼,离去。 空地上,顿时只剩下白风和太子妃两人了。 “这些天,姨姨在忙,没亲近你,你就连白姨都不肯叫了吗?”美妇语带幽怨,小眼神更是带着一种深闺怨妇那种剜人心神、就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是呀,姨姨也不是你亲的。更不是你致致姐,和你相依为命过,你当然叫着白姨嫌别扭...欸......” 白风愣了下,道:“白姨对我有再造之恩,培育之恩。风儿只是看有袁叔在,所以才在他面前称呼太子妃,以维持......” “别说了,还是和姨姨不够亲。”美妇有些伤心,微微抬起朱红的襦袖,好似在擦眼泪。 白风道:“怎么会?我在心里把白姨当成了亲娘。” 美妇:...... 她忽地挥了下袖子,道:“你若真和姨姨亲,那就先答应姨姨一件事。” “答应,无论白姨说什么,我都答应。” “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你娘。” “嗯?明白......风儿明白,白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千秋万载,天下无双。” 美妇扶了扶额,美目扫过眼前少年。 劲衣包裹里,肌肉已隐约成型,而显出一种强壮和力量感。 她转身,轻扭腰肢,臀儿微翘,又侧头勾了勾手指道:“走,陪姨姨去画舫里说会儿悄悄话。” 25.白风并没有惹她们任何人 画舫就在离梦宫不远处的湖边。 船首尾各有亭台,中间则是别致的阁楼,过道处到处铺着干净而绒绒的白毯子,显得奢华无比。 太子妃褪去了绣花履,小足晶莹白皙踩踏到了毯子上,然后昂起头往里走去。 内里,隐约还传来女子谈笑的声音。 白风愣了下。 画舫里还有人? 太子妃见他没跟来,又微微侧身,蹙眉道:“来呀。” 白风苦笑道:“白姨,你既然有客人,我...” 太子妃皱眉,小眼神里显着委屈道:“不听姨姨的话了?” 白风受不了这“下一秒哭给你看”的眼神,上了画舫,也仿着美妇的样子褪去了靴子,然后踩在了软软绒绒的白毯子上,随着美妇往里走去。 舫里果然有两个女子,看着模样也是哪家权贵的太太,此时跪坐在茶几前,却未赤着小足,而是裹着白纱罗袜,在谈笑着。这一幕让白风忍不住暗暗道:这是贵妇人们举行的茶话会吧? 三个美妇凑在一起后,便说起了话来,嘻嘻哈哈地笑着。 太子妃也不介绍,而那两个美妇则是偶然会把目光投到白风身上,好像在打量着这个少年郎,又或者说这个不该出现在此间的男人。 “还是男孩子呢。”太子妃轻声笑着和两女说。 其中一个美妇轻轻笑道:“我看不小呢。” 还有个美妇则是吃吃笑着,不知在笑什么。 白风一头黑线,只能笔直站立在太子妃身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同时观想自己其实是太子妃的侍卫,现在之所以在这里不过是执行侍卫的职责,至于其他人在说什么,这个茶话会在讨论什么,与他何干? 太子妃又道:“小风,别傻站着呀。这儿有酒,有蜜饯果子,你自己吃,别客气。” 白风想说“你不是叫我来说悄悄话的么”,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说了?可看到另外两个美妇在,他便不打算说了,白姨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不能就这么驳了。 于是,他应了声,就跑到不远处一个靠窗的地方,侧头看着窗外的粼粼水光。 春风动,绿柳拂。 画舫无需竹篙,却随风和水波动了起来,飘着荡着,慢慢往湖心而去。 白风没喝酒,可太子妃她们居然喝了。 没一会儿,太子妃就双颊酡红,她招了招手,娇媚地喊了声:“小风,过来扶下我。” 白风走去,却见此时的太子妃发丝衣裙皆是微有凌乱,他别过视线,非礼勿视,然后俯身搀扶起美妇,想扶她去到一边的软塌上。 太子妃显然不胜酒力,软哒哒地靠在白风身上,那胴体隔着朱红色襦裙的薄衫,好似在散发着火焰,温热的烫度甚至已经烧到了白风身上。 白风好不容易将她送到了软塌上,又微微俯身,想将她的小腿和双足也捧上床,如此才会睡得舒服点。 可是他才一碰到,太子妃忽地如触电般地缩了下小足,迷离的眼儿睁开,娇嗔道:“小风,你怎么能趁机摸姨姨的脚呢? 如果姨姨现在醉倒了,你是不是还要趁机做其他坏坏的事情? 你说,是不是?!” 白风:...... 妈的,说啥好呢? 首先,他白风并没有惹这里的任何人。 “白姨,我只是想你睡得舒服些,所以帮你......” 美妇胸口起伏,嗔道:“别说了!站远点。” 白风站远。 美妇又柔声问:“姨姨这个姿势好看吗?” 白风:??? “白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无论哪个姿势都很美。” 美妇不睬他这种毫无诚意的话,而是嗔道:“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我叫了长信侯,春山侯家的夫人来为我作画。 作画总得摆个姿势吧? 所以,本宫才问问你这个姿势好不好看。 瞧你这孩子,在胡说些什么?” 白风:??? 究竟是他在胡说,他在敏感,还是白姨的套路太深了? 不过,他侧头一看,确实见到另外两位美妇取了笔墨纸砚,在紫檀案几前开始画画。 白风:...... “白姨,我错了。” 太子妃道:“在旁边看着姨姨,若是哪个姿势不好了,你得提醒姨姨。” “好。” 白风应了声,然后看着此时的太子妃。 太子妃酒醉后,姿态妩媚,雪白的肌肤上好似流淌着火焰,神色却维持着端庄,想必是想着能更好地入画。 这般又纯又欲,又端庄又风骚的模样,白风...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 他顿时开始观想在做小乞丐时过的那些苦日子,同时心底暗暗警示自己:白风啊白风,太子妃对你有大恩,你怎么能想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呢? 他深吸两口气,神色清明起来,宛如看着一尊玉像菩萨般看着太子妃,心中默默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白风不信佛,他只是临时抱个佛脚... 白姨这么做是她性格如此,可若是自己因此胡乱去想,那就是自己人品有问题。 不过幸好,他也就只要看着白姨,直到那两家侯府的夫人画画完成。 熬过这点儿时间,没问题的。 ... ... 傍晚,白风下船后,又练了半个时辰拳法。 感到肌肉块儿硬了几分后,才停下,然后吃了药膳,开始泡药浴。 腾腾腾... 哒哒哒... 他听到奇怪的声音,隔着水晶玻璃往外一看,却见白豆包好像捧着什么在跑来跑去,而且似乎还在他房间出入个不停,也不知在搞什么。 他耐着性子,泡完药浴,然后以极快地速度出浴、擦拭身子、又一气呵成地裹上宽松的衣袍,前后时间不到十秒。 就在他完成这一切时,门扉“啪嗒”打开了。 白豆包开心地称赞道:“白风白风,你衣服穿得好快呀!” 白风道:“豆包姐,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你等我穿完衣服在进来。” 白豆包诧异道:“你不是穿完了吗?” 白风道:“那是被你逼的,要是我稍微慢一点,你就进来了!” 白豆包双眼汪汪,往后倒退着,喃喃道:“我没有逼你......我没有逼你......” 白风无奈道:“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是豆包姐认真的表现嘛,豆包姐一直很认真。” 白豆包静了下,迟疑道:“真的?” 白风无奈道:“真的。” 白豆包又开心起来了,她拉起白风的手,道:“白风白风,你快跟我来看看,我给你的房间里挂上了两幅画。你看看我挂的好不好!” 画? 两幅? 白风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 片刻后,他看到了两副太子妃的画像。 优雅,妖娆,端庄,风骚,衣衫半解,流裙微垂,面颊酡红...... 这不正是那长信侯和春山侯家夫人给太子妃画的吗? 这...这怎么挂在他床边了? 而且还一边一个,无论他看向哪边都能看到。 “这不好吧?”他忍不住道。 白豆包生气道:“你是说我挂的不好吗?” 白风急忙摇头。 白豆包道:“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选了这两个地方的挂的呢,白风你躺在床上只要睁眼,就肯定会看到主上的模样啦?” “可是...为什么我躺在床上要看到白姨的模样?”白风忍不住道。 “主上说你不够亲她,可她平时又挺忙的,所以挂两幅画像在你屋子里,这样你就可以天天见到主上,就不会不亲她啦。” 白豆包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白风无言以对,转念又想:算了,白姨对我有大恩,她性子如此,我何必较真?亲一点就亲一点吧。只要我控制住自己,别胡思乱想,恩将仇报就可以了。 26.猫家蛇家,驱妖入门道术 午夜的湖面,画舫依然在飘飘荡荡。 只不过,屋檐下的红灯笼却是灭着的,从外看,不会察觉到这船上还有人。 可此时,船上... “太子妃”白织优雅地托腮,俏面带着几分慵懒,长腿顺滑地叠着,斜依在软塌上,而旁边的椅子上则是端坐着白天时候长信侯与春山侯家的夫人。 三女坐在黑暗里,但黑暗显然没有让她们视力受损。 “他...如何?”白织忽地问。 “看起来是个坏孩子,眼睛里都没有半点色色的表情。”长信侯家的有些生闷气,“他就进来时看了我一眼,其他时候,都没正眼瞧过我,甚至连眼神都没往我身上转。坏孩子!” 春山侯家的笑道:“这不是好孩子吗?干净的很。我喜欢这孩子,可惜...他肩负着关乎我猫家的重要使命呢。” “那你们没有意见,对吗?”白织问。 长信侯家的道:“没有意见,不过是个傀儡,骨相和心性都勉强合格吧。” 春山侯家的道:“我倒是觉得他能做出点事来,并不是傀儡。” 长信侯家的道:“能做什么事?他不过是个九品武者,连一套拳法都没练会,武道珠更是别谈了。” 春山侯家的道:“那又怎么样?” 长信侯家的道:“又不是娶你,你这么帮他说话做什么?” 春山侯家的道:“喜欢这孩子不行吗?上次你带来的那孩子,眼珠子几乎都要陷入老娘胸口了,老娘动一动腿,他喉结就跟着滚一滚。 你呀...没眼光! 还是白织姐姐厉害。挑中了这么个又符合模样,心性又好的男孩子。” 长信侯家的恨恨道:“我没眼光,我没眼光,喵了个咪的,你才没眼光!” 春山侯家的笑笑,不理睬她,而是看向软塌上的美妇,道:“白织姐姐,我会向猫家真实地汇报今日的情况,它们应该都会满意这孩子。” 长信侯家的道:“我也会汇报,反正......这也不是最终定下,长老们还要再悄悄测试呢,毕竟这关乎猫家的未来,人选可不是儿戏。” 太子妃慵懒道:“无所谓,我对风儿有信心... 对了,你们常常往宫里跑,皇帝那边怎么样了?” 长信侯家的道:“自从蛇家右相把那狗曰的妖道送到皇帝身边后,皇帝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这明显是在蒙蔽皇帝,而皇帝也信着他蒙蔽,我......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尤其是河北道,我怎么看都觉得是陷阱...” 春山侯家的道:“肯定是陷阱,河北道那事关系到皇后的废立,太子的废立,但皇后根本不记得她曾经做过那种事... 欸,我们这么内里折腾,真是便宜那些明教的教徒了。” 长信侯家的道:“可有什么办法?喵了咪的,我现在不想搞明教,我就想搞死蛇家,搞死右相!他们肯定也是这么在想我们!” 白织静静听着,打了个哈欠,道:“夜深了,两位妹妹记得向长老会如实传达今日所见。 来人, 让船靠岸。” 话音落下,一只白豆包从船底下钻了出来,然后开始努力划船。 春山侯家的和长信侯家的都啧啧称奇,纷纷感慨“有这种幻兽种的幻影猫就是方便”。 ... ... 次日,午间,白风练拳后抽空来到宋致住所。 宋致又不在。 白风在桌上再度看到了一封以暗号写成的信。 他遵从信的指示,从砖头下翻出了400两银子,然后又把100两银子放了回去,继而用暗号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把那100两放回来了,不许再放了。 想了想,他又写道:其实我没那么缺钱,你不要为了赚钱而拼命,没有钱没关系,只要你安全,好好的,就一切安好。 写完,他把信放在了桌上,然后又把300两银子“充”入了“先知”之中。 看着“【存入银两】”那一栏的数字变成“五百五十两”,他心中的安全感又提升了些。 ... ... 宋致之所以不在屋里,是因为她在简单地试验后,掌握了“血液压缩”的用法,此时想着试一试这新力量,同时帮白风赚钱,所以才在白天也走向了皇都的地下世界。 “老猪,接任务。” 宋致瓮着嗓子,发出男人的声音。 不知塔一层的猪面人这些日子已经挺熟悉这位执行率高、而且还不需扫尾的刺客了,他面带微笑着递出一份新的任务单,道:“合作愉快。” 宋致接了单子,扫了一眼。 恶人、附近、赏金不少,她的要求都满足。 于是直接出发了。 傍晚时分,她满怀喜悦地归来。 之前的苦战这一次果然没了,目标被她两刀就秒了,她的斗篷甚至都没有染血。 第一刀,目标直接被惊到了,身体都在发抖,口中喊着“魔鬼,魔鬼”;第二刀,目标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杀了。 “果然,血液压缩的爆发弥补了我的短板,让我的实力往上提升了一个层次...可惜,这是先知给我的。 在先知找上我之前,我要尽力变强,尽力给小风多赚些钱。 到时候,万一我出事了,他有了钱,也能多一份好好活着的资本。” 宋致戴着面具,拉着斗篷帽兜,快速走着。 忽地,她耳边隐约传来“入门”、“驱妖”、“道术”之类的词汇。 两颗紫色武道珠,让她的五感敏锐程度都有了突破,过去无法清晰察觉的东西,现在却可以做到了。 而这些词汇,这让她脚步不禁放缓了。 她一直记得,小风要她帮忙寻找“入门级观想法”、“中级观想法”,可是她却一直没找到,现在好不容易听到了“道术”的消息,她打算看一看。 哪怕这道术并不符合小风的要求,不是观想法一类的,而是驱妖一类的,但总归是对小风有帮助的吧? 她决定悄悄观察。 如果有可能,她就准备把这本功法给取了,然后放在匣子里给下次到来的小风。 “小风一定会觉得我这个姐姐很有用吧?”宋致心里甜甜的。 宋致的身法很高,再加上刺客经验丰富,她很轻松地靠近了目标。 忽地,她瞳孔微微紧缩。 因为...目标正是那一日在酒楼上俯瞰着她、并且派遣那大块头袭击自己的锦衣公子。 宋致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巧啊。 27.难道说,先知和小风有关系? 傍晚时分。 白风坐在湖边垂钓,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放松的方式。 他和湖边的猫儿已经混的挺熟了,猫儿们看他就知道可以加餐了。 当然,猫儿们的正餐是白豆包负责的。 某位豆包姐会在离梦宫角落的屋檐下摆好一盘盘食物,给这些猫吃。 白风对这样的善行并不讨厌,只不过...他有些看不惯白猫的颐指气使。 之前白猫在藏书阁和他单独相处时,其实也是这样,不过他脾气还算不错,并不会和白猫计较,可现在白猫来到了这地方,却俨然一副女王的模样,在欺负那些新来的流浪猫。 面对这种情景,白豆包也不管。 白风问过她一次,白豆包说“这些猫又不是宠物,为什么要生活在和平的氛围里?那只白猫体内有些古老的血液,所以才能威压群猫。她生来就该那样。” 白风没想到豆包姐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有些震惊。 感到他的眼神,白豆包开心地昂着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顿时间,白风就知道这话十有八九是豆包姐背了某位的台词,譬如说......白姨。 ... ... 当晚。 皇都似乎有些沸腾,就算白风躺在床上也能感到外面的喧闹。 更让他直接明白这一点的是袁叔的“请假”。 袁叔教导他从不请假,可是从今天下午开始,袁叔就消失了,豆包姐转告他道:“明天老袁也不会来”。 白风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豆包冷汗涔涔,道:“我还在忙,不和你说了。” 白风知道是豆包姐的分身在行动。 他站到窗前。 窗外,枝头花朵摇摆,阵阵幽香袭人,一派宁静的景象。 可白风却知道,外面很乱。 到底怎么乱,他却又不知道。 “可惜入夜了不能修炼道法...”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躺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 他眼前,忽然闪过一行行信息闪过。 【预知未来】:宋致重创高鳄,斩杀康艳,追赶伯常时,遭遇河东道百夫长,为其掷矛所杀,战死当场。 【改变方式】:接管 【改变难度】:1星 【改变代价】:自动消耗银两2两。 宋致好感度提升。 获得一次“命运的窥探(宋致)”。 好感度(宋致):102→103(她永远爱着你,且永远不会背叛你)。 “打起来了?怎么致致姐也参与了?” “看名字,也许是致致姐在寻仇,毕竟上一次就是高鳄差点杀了她。这高鳄可真硬啊,这次居然又没死?” 白风没什么犹豫,直接使用了“命运的窥探(宋致)”,毕竟这都打起来了,而且还差点死了,他得看看后续怎么样。 不过,2两银子的代价是真的有些离谱,离谱的让人挺开心的。 顿时间,一些信息和画面浮现了出来。 【宋致以匪夷所思的身法和预判,躲避了河东道百夫长的投掷的必中一矛,这令百夫长很是吃惊,他本为剿灭云将军家的余孽而来,却没想到遇到了宋致。此时,他将宋致也当做了云将军家余孽,策着麾下黑豹马,穷追不舍。】 【宋致身法虽快,却无法躲过黑豹马的追击,无论她藏在何处,都会被黑豹马敏锐的嗅觉发现,无论她跑的有多快,也都会被黑豹马追上。百夫长戏谑地看着她,蓄势待发,他要等宋致力气耗尽后,将其斩杀。】 【宋致察觉了自己无法逃脱的事实,迅速选择了一片阴影密布的丛林,想利用【影月刀典】的优势,将百夫长击杀。百夫长下马入林。】 【双方实力相差较大,宋致战死。】 哗哗哗———— 【您自动支付了20两白银代价,未来改变。宋致未曾战死,反倒以一种令人叹为观止、奇迹般、绝不可能的直觉和预判,斩杀了河东道百夫长。她迅速沉尸于河,然后快速离去。】 画面闪过... 月影,深林。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抱着胸口,发出“荷荷”的怪叫声,双目震惊地看着面前的阴影。 “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能躲过我的...” 阴影没有回答,她抬手一刀,果决地将男人斩杀,然后身体似乎恢复了掌控。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忽地,她若有所悟,喃喃道:“是先知吗?” “您...救了我三次...” “可是为什么?” “我对您而言,应该只是蝼蚁。” “不对,这世上肯如此对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小风。” “难道说,先知和小风有关系?” “这不可能...” “但是,先知赠予我力量,三番五次地救我,岂不是也不可能?” “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宋致显然极度敏锐,她若有所思,可旋即又将杂念抛开,快速回过神来,开始了对现场的处理。 【因为宋致离开速度较快,以及对现场的妥善处置,她躲避了后续河东道千夫长的追杀。】 【宋致安全】 【“命运的窥探”结束】 白风一路看完。 “致致姐似乎开始怀疑我和先知的关系了...我要不要坦白?” “第二次改变就花费了20两白银?那第三次呢?果然...银两要越多越好。” 过了一会儿。 白风果然扣除了20两白银,而再后就没有受到宋致危险的信息了。 “云将军家余孽?” “河东道百夫长?千夫长?” “估计,今晚的动荡就是这事儿吧?袁叔和豆包姐应该也是为了这事而出了太子府吧?” “算了,反正我一个都不认识,既然致致姐安全了,那就睡吧。” 白风躺下,双眼有些出神地看着远处。 忽然,他感到有些莫名地燥热。 定神一看,他忽地悟了。 入眼的竟是既优雅又妖娆,既端庄又风骚,衣衫半解,流裙微垂,面颊酡红的美妇。 草...不带这样的... 他有些尴尬起来。 他是个正常男人啊,这大晚上睡觉前墙壁上挂着这样的美图,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白姨实在是过分了,下次见面还是和她说一下吧。 这样,于礼不合,她都是有夫之妇了... 而且她的夫还是太子。若是太子发现了,我和致致姐怕是都得死于非命。” 白风闭上眼,好一阵子才把心头的少年之火给压了下去。 他不会对不可能也不应该的女人产生非分之想,也不可能让下半身主宰上半身,并期盼奇迹发生。 迷迷糊糊间,他进入了梦乡。 ... ... 次日一早,因为袁叔不在,白风直接赶往了宋致住所。 今天的门扉紧闭着,他上前敲了敲门,喊道:“致致姐?” 未几,屋门打开了一道缝隙,缝隙后的阴影里站着个令人感到危险的轮廓,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好似藏在黑暗里的凶兽,在细细打量着来人... 可旋即,屋门打开,阳光照入,显出宋小娘子娇美的模样和没睡醒的脸庞。 “小风,你来了...”宋小娘子很开心,又很心虚,她反手把屋门关上,打了个哈欠走了出来,“还好你叫我起床,最近总喜欢睡懒觉。” 她拉着白风的手,往外走去。 而她身后的屋子里... 是血斗篷,血面具,以及...刀刃略崩的染血之刀。 28.宋致的默契,豆包捡了个尸 小院,晨光斜落,将少年少女身影叠在一处。 宋小娘子忽地道了声“你等下我”,便匆匆转身跑入了屋里,不一会儿便缩着袖管跑了出来。 白风道:“致致姐,屋里藏了什么?” 宋小娘子脸颊有些红,轻声道:“少女的秘密...” 白风若不是知道她昨晚杀了一夜,还在生死边缘打了几个滚,还真信了她的邪。 他笑道:“刚刚我好像闻到血味了。” 宋小娘子红着脸道:“都说了是少女的秘密,你还说!哪个女孩子没有红事?” 白风:...... 红事? 有本事你开门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红事,能够出那么多血。 不过,白风也没追问。 他主要是不放心宋致,来看看她。 如今看来是没事了。 宋致一直不想让他看到她血腥的一面,之前就连见自己都会洗手洗半天,就是为了把手上的血洗掉,可她身上的血味儿太浓了,即便再如何洗,总有若有若无的气味。 白风就很好奇,致致姐为什么不用点胭脂水粉,如此一来,就可以遮盖气味。 但再转念一想,胭脂水粉味儿大,对于刺客来说,身上有了这种味道,会更容易暴露。也许,这就是宋致不用胭脂水粉的原因吧? 鲜血和死亡,才是她最美的妆容么? 宋小娘子显然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手一扬,袖管里滑出一枚玉简,这玉简飞快地滑入白风的怀中。 白风好奇道:“这是什么?” “你上次不是让我找入门观想术吗? 那个我没找到,可却意外发现了一门入门驭妖术。 你五指握住玉简,凝神感知小半炷香时间,玉简中的术法就会进入你脑海。 这玉简似乎是一次性的,只能用一次。 你快用,用完了,我把玉简毁了。”宋小娘子时刻秉持着优秀的毁尸灭迹、阅后即焚的素养。 “好。”白风也果断,旋即把手伸入怀中,握紧玉简。 入手冰凉,没几秒就又灼热起来。 这种灼热感是神经的灼热,有诸多信息正从玉简里涌来。 不一会儿,一篇完整的功法就映入了他脑海。 他来不及细看功法内容,却是暗暗比较了一下玉简和自己先知珠的区别。 首先,玉简入了脑海,想要再传授给别人,极难,因为其中还存在一些图,以及古怪的咒语发音,这些东西无法准确地告知别人的。 先知珠获得的就不同了。 其次,玉简入脑海似乎是通过神经在传输信息,若是换一个信息量大些的中级功法,自己说不定就受不了了,若是换一个高级功法,自己甚至精神还会被冲垮,变成个痴呆儿也是有可能的。 先知珠却完全不管,它就是没有感情、不讲道理地把功法复制黏贴到你脑海里。 “好了。”他快速把玉简再交还给了宋小娘子。 宋小娘子熟练地再藏入袖中。 然后,她轻轻地走在白风身侧。 空气安静了下来。 白风穿着靴子,宋小娘子却是因为匆匆起床而踏着木屐,罗袜被木屐的绳索轻轻分开,而显出小巧足趾的样子。 白风微微垂头看着,看着宋小娘子,心底显出一种难言的平静和踏实。 如果不是他寿元只有四十六,如果不是现在太子妃对他的行为有些古怪,说不定...他就会努力地热情地去追求身边的少女。 可是,即便不追求,他和她也依然是最亲密的关系。 而现在,他却遇到了第一个犹豫,那就是:既然宋致已经开始怀疑他和先知有关系,那他要不要坦白? 坦白,看似一切无碍,可事实上却会带来很大风险和不确定因素,尤其是在一个“所有人都在寻找先知的地方”,更是如此。 不坦白,非他所愿,今后等真相揭晓了,他更是无颜面对宋致。 他在犹豫。 宋小娘子忽地笑道:“小风,你最近练拳了吧?” “嗯!” “那姐告诉你个小诀窍,你可得记住。”宋小娘子招招手。 白风会意,凑耳过去。 宋小娘子在他耳边轻声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月希拉朵瑟.........” 白风:??? “记住了没?” “差一点。” 宋小娘子继续轻声道:“月希拉朵瑟.........” “记住了。” “重复一遍。” “月希拉朵瑟.........” “嗯...” “这是什么咒语?” “隐藏武道珠的咒语,只要在展示武道图前,在心底默念这咒语,就可以随意地隐藏自身的武道珠。 不过,若是有境界远高于你的人认真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你隐藏的。” 宋小娘子体贴地把一些细节讲给他听,原因是:小常识嘛,得给自家弟弟讲清楚。 她自始至终一点都没提先知的事,明明昨晚她那么怀疑,甚至肯定,可现在却什么都不说,却只是在教他如何隐藏。 白风忽然明悟了,他把坦白的心思也压了下去,就先这样吧。 ... ... 下午,白风练拳,钓鱼。 外面乱的很,可对他来说,那一切却似乎依然遥远。 感受到肌肉块垒又硬了几分,他才长舒一口气,然后照常泡药浴。 泡着泡着,忽地有一种莫名的不属于自己的力量额外地附加了过来,这力量让他原本就坚硬的肌肉越发地充满力量感。 略一感知,这力量来源和上次动用“启示的恩馈(宋致)”时类似。 “是致致姐变强了,所以我...也跟着获益了?” 白风稍显愕然。 他原本以为那“启示的恩馈(宋致)”是一次性的,可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永久受益。 只要宋致一直变强,他就也可以跟着变强。 但可惜,他并不能随意选择启示的对象。 目标必须和他足够亲密才行,而现在唯一满足条件的只有宋致。 至少算是未来可期吧。 白风沐浴后,身体放松下来,今晚没人管他。 豆包姐的本体在远处大喊大叫,也不知在叫什么,总之应该是分身在战斗吧? 他早早地上了床,不敢细看墙壁两侧的美图,闭上眼,开始默默地翻阅起白天获得的入门驭妖术。 一轮诡异的黑色残月,于他脑海里浮现而出,这是印在驭妖术上的符号,似乎是在昭告着这驭妖术的所属派系。 ... ... 夜,渐深。 春雨晚至,浸润着世间万物。 皇都巷道,早已空无一人。 而在一处深深的积水上,却浮现出一头令人悚然的暴戾猛虎的模样。 猛虎身形高大,比起寻常老虎要大了足足四五倍,好似一只大象,它毛发雪白,宛如火焰在燎燎地焚烧,给人以及其强烈的压迫感。 猛虎越来越近,待到显出,却是个全身淋湿、可怜兮兮、看起来极度虚弱的黑纹白猫。 “喵!” “喵!!” 黑纹白猫一步一步走着,发出愤怒的声音,明明只是猫叫,却给人以凶兽咆哮的感觉。 十几步之后,它好似是达到了某种极限,它四肢一软,往前摔倒,“啪嗒”一声狼狈无比地跌落在水潭里,晕了过去。 它全身上下满是污泥,看起来脏兮兮的。 过了不知多久,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豆包。 白豆包正走过,忽地扭头一看,发现了这只脏兮兮的猫,便随手一捡,准备带回离梦宫去。 毕竟...离梦宫的那些猫很多都是被她这么捡来的。 29.是古代种的小怪物啊 次日早,袁魁还没来教学,白豆包说是还要过几天。 白风自己锻炼了一会儿,去宋致住所看了看,人不在,于是又返回开始钓鱼喂猫。 他如今的感知已经敏锐了不少,比起纯粹碰运气钓鱼,他已经能够精准拿捏时机了。 没多久~ 他猛然鱼竿。 绷紧的丝线将一条肥美的鱼儿钓了上来,“啪嗒”一声摔落到草地上。 顿时有大猫去争鱼,每天的第一条鱼永远是白猫女王的。 可今天,却出了点意外,因为一条脏兮兮、病秧子似的猫居然把爪子搭在了那鱼上,脏脏的嘴巴凑过去就要吃。 大猫怒了,露出爪子,“啪啪啪”地一阵殴打,把那猫直接给打飞了,在地上滚了两圈,匍匐着,却不敢或是没有力气再上前。 白风侧头看着,忽地愣了下,那只被打飞的猫好像是新来的,但看起来相当虚弱,似乎是一只黑纹白猫,但身上太脏了,许多地方都已经结了泥饼。 他又努力钓鱼,快速钓了几条后。 在再一次钓到时,他没有把鱼甩远,而是抓着那条鱼儿,来到了脏猫面前。 树顶的白猫女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对白风不满地喊了声:“喵!!!” 似乎是制止他,不许他去援助那只脏猫。 白风看这只颐指气使的白猫已经很不爽了,他根本不管白猫,而是弯下腰,温柔地把鱼儿放在了脏猫面前。 “喵!!” “喵!!” “喵!!” 白猫女王的猫腿子们见这个钓鱼的居然敢违逆女王命令,纷纷咆哮起来,对他龇牙咧嘴。 豆包姐听到这么多猫在叫,探头一看,发现看不清楚,又“嗖嗖”地爬上了屋顶,远远看着。 “嗯?白风居然在救那只脏兮兮的猫?真是好人呢...” 豆包姐决定帮帮他,于是从屋顶上跳下,冲到湖边,对着远处的猫龇牙咧嘴地喊着:“喵!喵!喵!” 猫们惊了,纷纷退缩。 豆包姐叉腰,昂昂得意,然后跑到白风身侧,看着他喂猫。 那只黑纹白猫抬眼看了看他,又张开嘴,用力地咬在了鱼上,一口接一口努力地吃了起来,可吃了一会儿,却又忽地呕吐起来,吃了多少吐了多少,甚至还有些血块儿,也不知是鱼的血还是它的血。 豆包姐道:“它快死啦,昨天救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快不行了。” “是嘛...”白风道。 豆包姐道:“我怀疑它是被之前的交锋给波及了,那些高手的力量只要有一点儿入了它的身体,它就死定了。” 白风看着这支脏兮兮的猫,猫已经很疲惫了,此时无精打采地靠在他腿上。 “豆包姐,有熟的鱼,或者鱼干吗?”白风忽地问。 白豆包顾左右而欲言他... 白风伸手,“下次...不知道我还要不要烧松鼠桂鱼呢?” 白豆包从袖子里甩出个小鱼干,放到他手上。 鱼干又香又软,连鱼刺都被提前拔了,算是豆包姐藏着的珍品,专供白日闲暇时啃两口解馋用的。 “记得,松鼠桂鱼。”白豆包叮嘱。 白风点点头。 “松鼠桂鱼。”白豆包再三叮嘱。 白风无奈道:“我知道了。” 白豆包这才跑开了,“嗖嗖”两下就不见了人。 白风把鱼干送到那脏兮兮的猫嘴边。 猫正开嘴巴,缓缓进食,把鱼干都吃掉了。 白风见它吃了东西,这才略略舒心。 看到这只猫,他忽地想起前几天白豆包说的那一句“她生来就该那样”,然后又想到了无数凄寒的岁月里,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和宋致还有赵业一起缩在街头的日子。如今宋致还与他在一起,赵业却已成了家,在皇都里做了个铁匠学徒。 那个时候,他们的头发都如这脏猫般打了饼,他们的肚子都干瘪到要贴到骨头了... 可他们生来就该那样? 该吗? 他在这只脏猫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所以心底生出了些怜惜。 “你会好起来的。”白风温柔地抚摸着脏猫的身子,然后捧着它到了湖边,用手舀了舀湖水,再轻轻地给它冲洗着毛发,将那些脏兮兮的泥土全部去掉。 阳光暖暖的,风儿轻轻的... 脏猫对他轻轻喊了声“喵”,然后靠在他身侧,缓缓闭上了眼。 而它身上那脏兮兮的皮毛也在变得干净起来... ... ... 几天后,白风和这猫也熟悉了起来。 钓鱼的时候,猫总会过来凑到他身边。 练武的时候,则在远处看着。 傍晚的时候,又依依惜别。 白风白天练拳,入夜则是悄悄地修炼那入门驭妖术。 刚开始,他还以为这黑月印记会有什么特殊的,并抱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这黑月印记到底是啥... “大概是个类似商标一样的东西吧,意思是黑月出品?” “驭妖术怎么看都是大同小异。” “总体来说,分为三步。 第一步,养精神。 这个得靠冥想和食疗,冥想法这功法里倒是配了,也就是清心宁神,收敛精神。 至于食物,我却是没什么条件专门去吃补精神的食物的,甚至连该吃哪些食物也不知道。” “第二步,开辟妖之空间。 这一步就挺玄乎的,按理说想要开辟个单独空间这是需要极其可怕力量的,但偏偏不然,只要精神合适,诵咒无错,状态上佳,就可以开辟妖之空间。 只能说这个世界存在‘天道的政策支持’了。 妖之空间存在于人精神之中,但却能将属于我的妖直接存放进去,并且在任何时候一念取出。 妖在妖之空间里会处于一种很舒适、且时刻恢复的状态。 而随着妖的变强,人也会相应变强,这就等同于又一个启示的恩馈了。” “第三步,与妖缔结契约,使得妖可以为你所用。” “得先办法吃点合适的食物才行...” “这事儿,还是得找致致姐帮忙。” ... ... 此时,某处森严的府邸中,几个身披铠甲的壮汉正在商量着什么。 “云家被灭了,也算是杀鸡儆猴,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去河东道。” “我听闻云家秘密养了一只小怪物,这次也杀了么?” “你是说混乱纪元的那个古代种吧...杀了,肯定杀了。云家鸡犬不留,这样显眼的古代种怎么可能活下来?” 30.那只猫和那个少年,一千三百两 也许是之前大战的缘故,宋致受了刺激,天还没亮,就抓着刀悄悄去到府外修炼去了。 她接二连三地在生死边缘徘徊,若说生死间有大恐怖,她算是见了几次了。 这让她越发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所以练起刀来越发疯狂。 【影月刀典】的历练显然是超额完成了,如今是回归独自修炼的时刻了。 这个世界的力量很简单。 三颗武道珠,加上人本身的特质,可以定下武道图。 而武道图又能发挥一个更强大的、更完整的作用,但那是需要武道珠强到一定程度才能“激活”。 在此之前,人或妖修炼的一切功法,都是为了武道珠。 修炼功法,拼那微弱的几率去获得高等级武道珠。 再修炼同类功法,以增进自身和这武道珠之间的契合度。 譬如宋致,她如今和紫色【疾如风】的契合度在第二层次,她可以通过修行相关功法来提升契合度,当她达到第三层次时,就可以迈入五品武师。 进入五品,她各方面能力都能有所提升。 而五品,依然是磨练契合度。 当契合度达到第六层次,那就正式成为四品武师。 而四品武师想要再进一步,迈入那号称“仙凡之隔”的三品,就要挑选功法,且遵从扮演法,拼了命地去将自己那颗第六层次的紫色武道珠磨成金色。 金色,就是三品武王,或者日游神的层次。 至于没达到武王或日游神却有了金色武道珠的,一般...都可以被称为妖孽,这些妖孽能拥有金色武道珠自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缘故。 对于人族来说,这事儿或许会和“灌顶”、“传功”、“大机缘”之类的有关,但却是极少极少。 对于妖族来说,大多就是拼出身了。 譬如白豆包这种幻兽种,就是如此。 ...... 宋致的修炼,让她在逐渐变强。 连带着......承受了“启示的恩馈”的白风也在变强。 一早,白风才刷牙洗脸,走出屋门,就感到自己的肌肉在变硬,反应速度在变快,力量也在增强,很细微,但却如涓涓细流汇入潭水,清晰可见。 他去打了一套【二禽拳谱】中的招式,出拳的力量明显又强了一点... 而只要捏紧拳头,周身的肌肉已经开始鼓开那紧身的劲衣,甚至在劲衣上显出一个个块儿的轮廓了,很是有阳刚之气。 他停下脚步,心底有些无语。 “这力量来的可真是有些令人心虚。 算是不劳而获了......” “不过,为什么只能给致致姐启示呢? 白豆包,太子妃,袁叔和我的亲密度都还不够么?” “如果...我能获得更多‘启示的恩馈’。 我会不会只是坐在这儿,力量就蹭蹭蹭地提升呢?” “豆包姐,早!”白风热情地打招呼。 白豆包正捧着一摞装满猫粮的小盘子,从琉璃瓦的屋檐下小跑而过,元气满满地回了句:“早啊,白风!” “亲密度并不够...” “先继续修炼,跑步,马步,举锁,拉弓,练拳!” 白风专注地修炼起来,他不能因为尝到了“启示的恩馈”的好处,就放弃自己努力,那和躺平的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白风,不是咸鱼。 远处,白豆包跑到了离梦宫的角落。 角落处,一群猫早就凑在这儿等着开饭了。 白豆包开始依次把猫粮盘子放下... 可是,每放下一个盘子前,她总是自己先吃一两口,把盘子里看起来好吃的那一块儿猫粮给吃掉,然后才摆下。 猫们“喵喵”叫着抗议,白豆包不以为意,乐此不彼。 分身系看起来很强,可是消耗却很大,因为分身和主体都需要消耗,且共享一个消耗系统,这就注定了白豆包会养成好吃的好习惯。 待到把猫粮盘子都放下后,白豆包蹦跳着开心地跑了。 一群猫却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乖巧地分开道路,等待白猫女王慢悠悠地走上前,开始吃了之后,它们才跑过去吃。 白猫女王吃着吃着,忽地扭头,很快就看到了那只黑纹白猫。 黑纹白猫极度虚弱,它正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吃着猫粮。 可不知为何,白猫女王就是很不爽它,不仅有“横刀夺爱之恨”,还有一种莫名的连它自己都不明白的根植于血脉中的敌意。 于是,白猫女王优雅地嗷了声:“喵!” 顿时间,那黑纹白猫旁边的几只猫悟了。 那几只猫顿时涌到一处,把黑纹白猫给挤开了,就是不让它吃。 黑纹白猫想到另一处吃,可另一边的猫又拦住了它。 在推推攘攘之间,有只大猫冷不丁给了这黑纹白猫一比兜,黑纹白猫还未注意,又被某只猫给下了黑手。 几声猫叫里,黑纹白猫被挤出了猫群,虚弱地趴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忽地不远处传来轰轰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大吼的“喵”! 白风登场! 在观看过豆包姐上次的演示后,他已经明白,要解决猫的问题,就得用猫的方式来。 “喵!” “喵!” “喵!” 愤怒的少年发出猫叫,让猫们都不知所措。 猫们甚至不懂这个给它们加餐的人类在发什么疯。 白风看着被欺负的黑纹白猫,他心里就是不爽,因为他在这只猫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看到了致致姐,也看到了赵业。 望天下所有弱者在受到欺凌时,总有强者能挺身而出。 白猫女王看着少年,忽地轻轻喊了声:“喵~~” 它这一声“喵”可比少年有用多了,顿时边角处让开了一个餐盘,附近的猫用爪子“啪”一下打翻了那餐盘,一群猫看着泥土里的猫粮,意思是“想吃,可以,吃土里的吧”。 “这群贼猫,怎么跟人似的。”白风走到黑纹白猫前,俯身,直接抱起这只猫,然后钓鱼去了。 他怀里的黑纹白猫虚弱地看着他,轻轻发出一声奶气的“喵~~~” “没事的,有我在。”白风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搂紧了它。 “会好起来的。” “喵...” 黑纹白猫蜷缩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它就听到鱼儿出水的声音,还有那个人类少年在和其他猫抢鱼的嘈杂声。 “喵......”黑纹白猫发出细不可查的轻微呢喃。 ... ... 当晚,白风躺在床上,继续修炼着“黑月出品”的入门驭妖术。 也不知道是“启示的恩馈”的缘故,还是他拥有一颗红色变异精神珠的缘故,冥想这一步已经到位了。 而想要把精神养“壮”,就得靠外物,这外物功法里并未详细记载,只说是食疗,香火,丹药皆可。 这事儿,白风实在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他敲开了宋小娘子的屋门,并转达了自己的需求。 宋小娘子什么都没问,中午时分,就戴上面具,披上斗篷,裹起胸口的累赘,装着男人直接来到了皇都地下世界的“不知塔”。 猪头人已经和她有些熟了,笑道:“老规矩?” 宋小娘子瓮着声音,装作男人道:“今天我发布任务。” “稀奇。”猪头人笑道,“往里走,发任务在里面,找那个带着羱羊面具的女人。” 宋小娘子遵从指示,绕着圆塔,走到了正门的背面。 果然,烛火阴影的柜台后站着个羊面人,弯角颇大,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我发任务。”宋小娘子言简意赅。 羊面人发出嘶哑的女子声音:“请说。” “寻找驭妖入门,壮大神魂的药物,没有副作用。” “这个不用发布任务,你要的话,可以直接从塔里购买,但需要权限。权限不够,即便有钱,也无法购买到物品。” “权限?” “接任务,发任务,成功了都会积累权限。你要的药物,只需要第一级别权限就足够了。” 两人正说着话,猪头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小羊,这兄弟权限够了。” 羊面人应了声,然后嘶哑道:“承蒙惠顾,一瓶上好品质的壮神丹,能最快速度地满足入门道术的壮神需求,合计一千三百两银子。” “一千三百两......” 宋小娘子不花钱不知道,这一花钱才知道自己穷的没边儿了,她缓缓道,“我最迟后天来买。” 说罢,她又绕向了猪头人那边接任务去了。 31.开辟“驭妖空间”,成功! 下午,白风在练拳时,脑海里忽地闪出一行信息。 【您与宋致亲密度远超过100,正式开启“命运的观察”】 【“命运的观察”:任何与您亲密度达到100的存在,您都可以自动对之进行“命运的观察”】 白风:??? 旋即,不一会儿,他就接到了消息。 【宋致击杀了一名七品武者】 再一会儿... 【宋致击杀了一名七品武者】 没多久... 【宋致击杀了一名六品武者】 白风:??? 这大白天的,致致姐在干什么? ... 晚上睡觉。 睡前,白风习惯性地闭着眼,不去看墙上的美图,困意逐渐上涌时,忽地一道信息涌入脑海。 【宋致击杀了一名六品武者,宋致轻伤,顺利逃脱】 白风:...... 第二天一早醒来。 白风睁开眼,又是数行信息涌入脑海: 【宋致击杀了五名血河门外围帮众(八品武者),两名血河门正式弟子(七品武者),宋致遭遇陷阱,伤势加重,但顺利逃脱】 【宋致遭遇血河门精英弟子(六品武者)追杀,宋致利用地形,完成了反杀,宋致伤势再度加重】 血河门? 白风:...... 他匆匆起床,也顾不得修炼,直接就跑去了宋致住所。 但宋致住所没人。 他顿时有些焦急。 致致姐这是把他睡觉的时间都用来杀人了啊...可真够“努力”啊... 不过,让他略微宽心的是,宋致并没有触发“托管模式”,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要知道,他的“托管模式”也不是无敌的,只要他的银两耗尽了,那就要开始拼命了,若是连命都快没了,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过按照之前那种代价叠加的方式,等到银两耗尽时,他的身体应该也承受不住后续的损耗。 所以,还是得多点钱。 ... ... 此时... 地下世界... 瘦削的斗篷人按着面具,稍稍佝偻着身体,路过之人都能闻到此人身上的血味儿以及喘息声。 远处,阴影里的高楼上似乎有人在打量着这斗篷人,又在窃窃私语,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但斗篷人却直接进入了不知塔,正视着猪头人,嘶哑道:“老猪,三个任务都完成了,但额外杀了些人。” “稍等。”猪头人很有礼貌,显示着良好的职业素养。 一炷香时间后,他抽出六张银票,缓缓递了出去,一张一千的,五张一百的。 “回去的时候,最好换一身装扮。” 宋致应了声,猪头人道:“二十两银子,帮你换一身风格完全不同的装扮。” 宋致犹豫了下,二十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吧? 猪头人好像看出了她的心理,道:“算了,我有体验名额,这第一次,算你免费。你体验过就知道二十两银子绝对不贵了,我们不知塔并不靠这个赚钱。” 说罢,他又加了句:“你完成的单子,客人评价较高,下次继续合作。” 宋致点头,瓮声应了句:“嗯。” 随后,宋致进入了不知塔的二楼,光线黯淡的独间里,有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推来了浴桶,浴桶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火辣女子又取来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新的衣物和面具,以及一瓶疗伤药,一瓶解毒药,完事后,她恭敬地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宋致瓮声道:“吃的。” 她消耗很大,而又很久没吃饭了。 女子应了声,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碗面条入内,面条旁还放了一碟牛肉,一碟腊肠,一碟碧绿的小青菜,一碟荷包蛋。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火辣女子问。 宋致瓮声问:“你们还能提供什么?” 火辣女子娇声道:“武者杀戮,总易压抑,我们还可以帮先生您舒缓这压抑,但得加钱。” 宋致愣了下,好奇道:“怎么舒缓?” 火辣女子声带妩媚,轻佻道:“先生试试不就知道了?” 宋致好奇问:“多少钱?” 火辣女子道:“价位从二十两起,还有五十两,一百两,甚至一千两的都有,看先生要哪个价位了。” 呸!! 这么贵! 还有一千两的? 这花一千两干什么啊,就为了舒缓压抑?不过应该是高级药物,救急用的吧? 宋致本来还想着如果只要几两银子,她就试试,毕竟她确实有点压抑,不过听到要这么多钱,直接就否决了,然后瓮声道:“那不必了。” “那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火辣女子也不恼怒,只是声音里的柔媚消失了,而变得平静。 “没有了。” “先生,我叫红殊,下次来,您还可以让我服务。” “嗯。”宋致知道熟人的好处,那意味着她能够免费得到一些信息。 在红殊离开后,她迅速服下疗伤药,然后沐浴更衣。 待到出浴,她惊奇地发现身上的血味儿竟然没了,看来是这浴桶里药材的作用。 随后,她又打开衣物,一看,这好像是某个帮派的衣服。 如此模式宋致也是比较熟悉了,毕竟太子妃也经常提供这种衣物。 穿上衣裤,吃了面条,又戴了新面具,这才去到不知塔一楼,花了一千三百两购下了“道术入门的壮神丹”,又悄悄等了几波客人进出后,这才离去。 ... ... 当晚,白风修炼后,心中不踏实,再度来到宋致住处。 这一次宋小娘子在屋里。 她甚至打开门迎接了白风。 白风嗅了嗅,没有闻到一点血腥味。 正在纳闷之间,宋小娘子却是直接取出了一个瓷瓶和两张银票。 “小风,这是壮神丹,瓷瓶里装了三粒,每隔两日消化一粒,六日后就可完成道术入门层次的壮神。 这边还有两百两银票,你也拿去用。” 白风看着宋小娘子,忽地恍然了为何她昨天一天都在杀戮。 他轻轻问了声:“怎么来的?” 宋小娘子打了个哈欠道:“你姐常年在外面跑,机会多了,自然能得到。” 回答自然而然,且滴水不露。 白风如果继续问下去,就会暴露他知道宋致在做什么,继而又会扯上先知,这并不好。 “致致姐,我不是那么缺钱,你不用再帮我赚钱了。”白风正色道。 “嗯...”宋致温柔地答应着,心底却想着:那就多赚点存起来,小风迟早要用,就当是历练好了。 于历练中感悟,总比一个人练要来的好。 ... ... 当晚,白风服下了第一颗“壮神丹”,继而闭目冥想,他感到丹药在丝丝化开,而脑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知也变得越发敏锐。 ... ... 第六天,白风服下了最后一颗“壮神丹”,他感到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甚至已经可以去尝试构建“妖之空间”了。 说构建就构建,他再度回忆着“黑月出品的入门驭妖术”,遵从着其上法门,行动起来。 ... ... 次日,晚。 经过几次尝试。 妖之空间,成! 32.第一只妖精:古代种.暴食君王 能够成功构建出“妖之空间”,白风几乎高兴疯了。 这不是他心性不好,而是他真的没想过自己能够练成道术。 也许穿越之初想过,可那些想法早被冰霜苦寒以及乞丐现实的苦日子里被磨灭了。 可现在,他真的掌握了入门驭妖术! 虽说“契约的妖在哪儿”,他还没找到,但总归是未来可期。 人心里有了期待和希望,就算一切都没有变,却也会显得干劲十足。 “豆包姐,早!” “袁叔,早!” 少年很阳光地打着招呼,然后也不用袁叔说什么,便去冲刺了三圈算是热身,然后单臂举起铁索开始上托。 袁魁摸了摸胡渣,哼笑了声:“这小子,进步的够快啊,就算放在门派里也至少算天才级别的了。太子妃可真是好眼光,居然能挑中这么个好苗子。” 想到未来那可能执行的计划,他顿时多了点信心。 少年举完铁索,又拉强弓,一套走完,也不喘气,就开始练拳。 时而如小鸟灵敏快捷,时而如怒熊缓拙大力。 空气里居然传来霍霍风声,少年在阳光下显得很是精悍,身上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袁魁频频点头:“看来老子不在的时候,这小子是半点都没松懈。这修炼进度简直骇了老子一跳。好,实在是好啊!” 他静静看着,时不时矫正下少年修炼的姿势和一些细节,同时也会讲解一些实战中的案例,以让少年增长些经验。 少年虚心地听着,既不狂妄,也不谦卑,这让袁魁感到很舒服。 一老一少,一教一学,不觉已经到了午间。 白风收拳,口中吐出一口白箭般的热气。 双拳紧握,却见手臂上肌肉的力量感越发强大。 相比去年冬天那半死不活的他,如今几乎算是脱胎换骨了。 那时候,他若是一棵快要腐朽死去的小树,如今却是在阳光下的一头在学习狩猎技巧的小豹子。 “喵......” 轻微的声音忽地从不远处传来。 白风回头,却见那头黑纹白猫弱弱地靠着一棵老树在对他喊着。 “是饿了吗?还是那些猫又欺负你了?” 白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去,将黑纹白猫搂到怀里,亲密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又用脸颊蹭了蹭,然后笑道:“饿了叫一声,我给你钓鱼。 欺负你了叫两声,我给你找回场子。” 他知道,这只猫挺通灵的,能听懂他说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猫叫。 “没想到你还挺善良,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要我帮你找场子?” “我告诉你,若有猫欺负你,你就要狠狠地打回去,打到它痛了,它才会明白你的厉害,若是一味谦让,那猫只会变本加厉。” 白风一边撸猫,一边给它灌输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价值观。 这价值观,他挺信的。 有恩就得报。 仇,也得报。 冤冤相报何时了?凭什么? 他絮絮叨叨地啰嗦着。 猫就静静地伏在他怀里。 过了会儿,白风想把猫放下来,猫却死死抓着他。 “你怎么了? 不想和我分开? 这不天天见么?” 白风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乖,我要吃饭去了。” 可是,这只黑纹白猫却紧紧抓着它。 白风道:“要不和我一起来吧?” 他很喜欢这只猫,因为它瘦弱,却又倔强,它明明都被那些猫那么欺负了,却也没有屈服,宁可与群猫格格不入,徘徊在外,也不愿卑躬屈膝,去奉承那只白猫女王。 更重要的是,它并没有因此矮下脊梁,反倒是依然昂着头,倔着骨。 这是一只有骨气和傲气的猫,哪怕它虚弱至极,可那股气却依然还在。 于是乎... 午间,白风带着它一起吃饭。 可是,这只猫却什么都没吃,只是死死地扒拉着他。 这让白风有些好奇,于是寻了正在屋顶的豆包姐,让她帮忙看看。 “这猫是病了吗?”白风好奇地问。 白豆包凑过去看了一眼,道:“不,它要死了。” 白风:??? 白豆包道:“它好像很喜欢你,所以想死在你的怀里喵。” 白风道:“还能救吗?” 白豆包道:“第一天就说啦,它受了重伤,救不活的。能活这么久都是奇迹了。你就陪陪它吧。” 说完,白豆包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跑了一会儿,绕过墙壁后,又悄悄探出脑袋,开始观看这场悲剧的谢幕。 “居然要死在一个男人怀里,是下辈子还要做他的小猫咪吗?”豆包姐没心没肺地吃着瓜,脑补着情节。 白风则是抱着猫,走在湖边。 早上的那股开心劲儿突然就消失了。 猫轻轻地喊着“喵”,然后把脑袋蹭在他怀里。 白风选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静静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怀里的黑纹白猫彻底不动了。 “嘤嘤嘤,它死啦!” 白豆包跳了出来,可这一次,她居然抹着泪珠子,道:“白风,没想到你除了烧鱼好吃,还这么惹猫喜欢......” 她头顶似隐隐有“好感度+1”的字样在飘动。 白风轻轻叹息了声。 白豆包道:“你要埋葬它吗?” “嗯。” “那我带你去入土的地点,流浪猫死了,我都给埋那儿,但今天这只给你来埋。” “嗯...” ... ... 夕阳如血,照耀在新坟的土上。 土里,是一个木头盒子,这是白豆包为猫们准备的小棺材。 白风静静坐在坟前,心中有种莫名地难受。 “也许...人还是不要轻易产生感情的好。” 他自嘲地笑了笑,“下辈子,快乐地活着吧。” 虽然如此说着,可是少年的脸上却看不到释然。 若这只猫和他素昧平生,他自然不会伤感,可现在...他却很心疼。 他甚至想到了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致致姐在坟前会是什么念头。 若是致致姐死了,他又会怎么样。 少年坐在夕阳下,发着呆,看着苍云漫天,红霞渐暗。 忽地,一道道自明的信息进入了他脑海。 【满足驭妖契约条件】 【目标:古代种.暴食君王】 【目标简介:源自混乱纪元的古代种,拥有着匪夷所思的非物质吞噬能力,可以吞噬目标的名字、记忆、信息;在强大后,甚至可以运用自身血脉之力抽取目标的力量,甚至自身成为目标】 【目标意愿:愿意】 【目标状态:濒死】 【拯救方式:】 1.存入“妖之空间”,可令其沉睡 2.镇魂丹一瓶(三粒),回生丹一瓶(三粒),可令其苏醒并回复正常 白风稍显错愕,却很快发现目标居然在自己面前的坟墓里。 他没有犹豫,默默地选择了“签订契约”。 须臾之后,坟里棺材中的黑纹白猫消失了,而白风精神里的“妖之空间”里却多了一只沉睡的妖兽。 本书主题,以及想问问书友本书能看么? 本书的配置其实很简单,大体有三块。 第一块:恋爱,以及和妖精的日常(所谓恋爱向,是偏向比主角大的女性) 第二块:苟道 第三块:主角的“妖兽”,以及主角的“至亲”在外面各种浪,各种提升,并且带着主角飞(启示的恩馈,驭妖术) 这种纯原创,加上新奇的版块组合,其实需要写的很用心。 可是,本书似乎不太吸量,这又让作者有些胆战心惊和沮丧。 所以,想请问一下在追读这本书的书友。 这本书,有意思么? 有给您带来一点乐趣么? 谢谢。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本书主题,以及想问问书友本书能看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白风出手,豆包大哭 白风感知着“妖之空间”里的那只黑纹白猫。 这居然是古代种。 可古代种是什么? 从混乱纪元延伸至今,而在如今却已经灭绝了的强大物种,便是古代种么? 不过,这种古代种,居然是被白豆包随手捡回来的。 豆包姐一年份的好运应该已经用尽了吧? 白风忍不住暗暗吐槽,可看着“妖之空间”里那一直沉睡、一旦取出就会死亡、看起来和“暴食君王”这种拉风名号半点儿都扯不上关系的小猫咪,他吐槽的心情又荡然无存了。 “你是我驾驭的第一只妖,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你,我会救你。” “不知道你过去有没有名字,若是没有......” 白风是通过精神,在试图着和它交流。 可是,“暴食君王”并没有半点反应,就像“植物猫”似的。 白风继续道:“若是没有,那就随我姓,名字嘛...” 他想起黑纹白猫那虚弱却倔强的模样,在想起“暴食君王”的名号,便轻轻道了句:“白王。” ... ... 想要唤醒白王,就需要镇魂丹,回生丹。 不过白风不打算再去找宋致了。 那一天,他看着宋致从午后杀到第二天凌晨,杀得一身伤势,第二天却还要假装安然无恙地和他说话,然后用若无其事地语气把“壮神丹”和银两放到他手上。 可是,不靠宋致,他还能靠谁呢? “太子府这么大,药库里应该有着两种丹药吧?” “至少...我要努力一下试试。” “不能什么都不试,就说不行,然后把一切理所当然地推给致致姐。” 夕阳已晚。 星垂平野。 太子府的宫殿亭台都铺上了薄薄的星光。 “白风白风,我肚子饿啦,你上次还答应帮我再煮一条松鼠桂鱼呢?说话算数哟~~”白豆包x号跳了出来。 她看到白风在坟墓前呆了那么久,心里也挺开心的,只觉得这个少年是真的爱猫,眼见着天色晚了,天气凉了,她就想把白风拉回屋。 然而,直接叫他回去吃饭他也许不会呢,所以她就采取了“曲线救国”的办法,同时还想着让他做点事,忙起来,如此就可以尽早地摆脱悲伤了。 白风看出了白豆包的善意,他轻轻点了点头。 白豆包旋即雀跃地小跑过来,黑色的紧身衣勾勒着她娇小的身形,胸前的累赘也不曾自律地裹起。 豆包姐,弯腰,颠晃之间,拉起坐在地上的白风,安慰道:“走啦~~它能够遇到你,一定已经很开心了呢。” 白风默然无言,任由豆包姐拉着,一同回到了离梦宫中。 几只豆包姐早已准备好了食材。 白风沉默着,处理食材,然后做出了一条品次尚可的松鼠桂鱼。 几只豆包姐见出餐了,“呼啦”一声,狂拥而上,直接把少年挤开了,然后围在了松鼠桂鱼旁边,挤得水泄不通。 忽地,两只豆包姐各伸出一只手,把被挤开的少年拉了回来,挤在她们中间,并且递给他一双筷子。 想象一下,在一张只摆了一个盘子的小圆桌前围着十余个豆包姐以及一个白风的场景。 白风真是在“豆包的浪潮里”。 随波而动,被挤来挤去。 “白风,开动吧!”白豆包元气满满地喊道。 白风拿起筷子,轻轻应了声:“嗯。” “那开动!”豆包姐们都很开心。 下一刹,筷影重重,松鼠桂鱼被一抢而空。 再一刹,一只豆包姐抓着鱼骨头开始用舌头剔骨间的肉。 又一刹,一只豆包姐抢过了盘子,准备开始舔盘,可在看到少年的筷子居然还悬着的时候,这只豆包姐心软了。 她把盘子递过去道:“白风,给你舔。” 一群豆包姐顿时用期盼地眼神看着他。 白风有些哭笑不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豆包姐问:“还舔不?” 白风摇摇头。 豆包姐也没再客气客气,而是欢天喜地地自己舔掉了。 ... ... 次日,早。 白风日常地修炼着《二禽拳谱》。 他出拳很猛,状态疯魔地在空地上,不顾一切地发泄着力量。 而在拉强弓时,他选择了四石之弓。 四石,以他的力量还不足以驾驭,可他却疯狂地拉着。 忽地,他痛呼一声。 弓也落空,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嘭!! 嗡~~~~~~ 袁魁听到这动静,猛然抬头,身形起落间,飞快来到了白风身侧,一看少年手臂,却见手那臂上肌肉在疯狂抽动,这是受伤的迹象。 再看少年,却见他冷汗涔涔,却咬着牙,不发一声,在强行忍耐。 他也没责怪眼前少年,因为他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 没有谁会讨厌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和自己有关。 袁魁抬手一模,略作感知,皱眉道:“有点严重...” 不远处,一只白豆包从屋顶翻身而下,轻巧地跑过来道:“我去拿药回来。” 袁魁点点头,便先带着白风去以凉水冲洗双臂。 过了一会儿,一只白豆包从外匆匆跑入,取了一包外敷的散粉,又取了一瓶内用的丹药,开始给白风治疗。 少年默然地受着。 其实,他是故意的。 因为他要接触镇魂丹和回生丹。 可是,他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笨拙的方法。 “豆包姐,我想学着做丹药。” “喵?”白豆包愣了下。 “如果...我是个大夫, 如果...我会调配丹药, 也许...下一次,我就能够拯救,而不是只是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少年深吸一口气,这个地方必须要感情至深,否则就会失败。 感情,他并不缺。 曾经在皇都最肮脏的底层混迹过,他自然经历了不少生离死别,那些前一天还在和他说话的孩子,突然就死了。 他们大多是病死,因为缺乏药物。 如果,如果他懂得医术,他就可以救人,就可以挽救许多悲剧。 不甘的、滚烫的泪水从紧闭的双眼间落下。 少年咬着牙,倔强地别过头,可泪却止不住地流着。 这不是演技,而是他...心底藏了太多苦楚,如今回想起冰山一角,就足以大哭一场。 白豆包手足无措,安慰道:“白风白风,要不,我变成猫给你撸吧...你别难受了。” “我想学制丹,我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去却无能为力...”少年咬着牙,红着眼,忍着泪,可泪却止不住。 猛男落泪,最让人动容。 尤其是在白豆包知道他为什么哭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我...我我我...我去和主上说,你先别哭了,白风。 你再哭,我...我也要跟着哭了。” “哇~~~” 豆包姐一个没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好像有感应,不少豆包姐都跟着哭了起来。 ... ... 此时... 皇城里的某个地方。 一只白豆包正在太子妃面前嚎啕大哭。 “呜呜呜...主上,就是这样。 白风...白风他想学习制作丹药。 哇哇~~ 他是真的想救那只猫。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嘤嘤嘤...主上,您就答应他吧。” 美妇神色优雅,雪白的柔荑微微伸出,擦去白豆包的泪水,然后道:“他不用学这些东西,会分心的。 这样吧,你把太子府丹药供应名册给他。 然后告诉他,贡献点和银两都可以兑换名册上的丹药。 若想要,就得挣钱,挣点数。” “可是,主上,他不是刺客,也不是侍卫或者管事,怎么赚呀?”白豆包哭哭啼啼。 美妇微微昂起雪颈,慵懒地笑了下:“让他来找本宫。” 34.入夜,太子妃竟然... 午后。 白豆包一边抹眼泪,一边拿着图文结合的供应名册,往回走去。 忽地,有女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白姑娘,你怎么了?” 白豆包侧头一看,却见过道旁的空地正站着个持刀的青衣少女,少女娇美而带着寒冷,明明站在阳光里,却好似一把逆光的妖刀。 她想起这少女似乎是白风的姐姐,就道:“白风受伤啦,我给他拿个.....” 忽地,她顿了下,因为她突然想起,离梦宫的事不能乱和外面说。 不过,对方是白风的姐姐,而且平时白风也常找她,这应该没事。 宋致却掠来,面带焦急道:“小风受伤了?什么伤?严不严重?” 白豆包道:“拉强弓时,受的伤,只是肌肉扭伤...不过...” 她垂下头,可是双山遮目,却看不到脚下... “不过什么?” “有一只小猫咪很喜欢他,小猫咪死了,他很伤心。” “小猫咪?” 宋致:?????? 白豆包道:“不和你说啦,我先走了。” 说着,她匆匆离去。 宋小娘子站在原地,双眸微微有些出神。 她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诸多关键信息:需求银两,需求丹药,驭妖术,白姑娘手里抓着的太子府供应名册,小猫咪死了很伤心......以及,那神秘的先知。 先知赠予了她宝贵的紫色武道珠,又三番五次救了她的命,可直到今天先知也没有再联系过她,甚至没有掌控她的意图。 诸多思绪,交织成诸多猜测。 白姑娘拿着供应名册,十有八九是给小风看的。 可小风要什么,为什么不和她这个姐姐说呢? 原因只有一个,他看到了她获取过程的艰难,看到了她受的伤,所以才会选择其他方式。 那么,小风是怎么看到的呢? 宋小娘子停下了猜测。 她握紧手中长刀,往前踏出两步,一入阴影,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又似狂风从远处的影子里钻出。 “总之,只要赚更多更多的银子,就可以了吧?” “小风很需要我这个姐姐呢。” 宋小娘子俏脸上生出了一丝略显病态的笑容,好像染血的刀斩破了冰霜,带着一种另类的美。 ... ... 离梦宫。 “白风,我问过娘娘了。 娘娘让你专心修炼,要丹药的话,可以从太子府兑换喵。 这是名册,你看看喵。” 白豆包把供应名册递了过去。 白风想接,可手臂却一阵刺痛。 白豆包一屁股坐到他身侧,胸前颠颠晃晃,而软软的身子毫不避嫌地黏在了少年身上,她把名册顺手放到少年膝盖上,道:“我给你翻吧。” 猫娘和少年坐在一处,肩并着肩,在春天同阅一书。 阳光穿透枝叶已繁的老树,投下金钱孔似的光斑,在风里和纸页上轻轻晃着。 “你瞧,这是冰鳞鱼,要二十银子一条呢,可是煮出来特别好吃,清水煮就很好吃,连鳞片都能吃。” “这是酋长虾,五十两银子一只,煮出来特别特别好吃,生吃也很棒,连壳吃!” “不过我还是喜欢五色鸽,你瞧,就是这种肥肥的鸽子,只要五两银子一只,可煮出来却是特别特别特别好吃,我还生吃过哦...” “对了,如果没有银子,还可以用贡献点,我太子府的贡献点在内部购买时等同银两。 而在出任务成功后,若是选择贡献点却能够获得更多,这也是府里的福利哟。” 白豆包显然词汇贫乏,描述角度也有限。 她的关注点也和白风截然不同。 经她介绍过,白风以为自己看了本食材大全。 “谢谢豆包姐,我大致了解了,让我自己看一会儿吧。” “手能动不?” “没事的。” “那你看吧。”白豆包起身,小跑向远处,绕过墙角后又“嗖”地一声趴了回来,悄悄观察白风。 白风则是忍着手臂的疼痛,翻阅起来。 很快,他看到了“镇魂丹”和“回生丹”的字样,这让他心底稍稍舒了口气,太子府果然有这种丹药。 不过,两瓶丹药后的价格,让他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 镇魂丹,售价:2500两银子/瓶(三粒),或2500点贡献点 回生丹,售价:3000两银子/瓶(三粒),或3000点贡献点 合计5500两银子。 他心底草草算了下,他之前在藏书阁工作,每个月能拿6两银子,这薪水还算不低了,可即便如此,他也要工作七八十年,并且不吃不喝,这才能存下5500两银子。 这价格合理吗? 哗~~ 他继续翻动书页,停在了前一页,目光所投之处,显出“壮神丹”三个字。 壮神丹,售价:1500两银子/瓶(三粒),或1500点贡献点 白风:......... 正在悄悄观察的白豆包似乎察觉了白风神色的僵硬,她及时地又跑了回来,小声道:“白风白风,你是不是没有钱?” 白风道:“豆包姐,能给我介绍一点太子府的任务吗?我想出任务,赚贡献点。” 白豆包摇了摇手指道:“不可以哦,白风。” 白风道:“那你把这供应手册拿给我做什么?” 白豆包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找主上呀。” 白风:??? “找白姨,她就会送我贡献点?” “那我就不知道啦。主上今晚回来,你可以去找她喵。” 说完,白豆包又跑了。 白风:...... 他看着供应名册,眸光微垂,心中暗道:就算我得到了足够的点数和银两,也无法正大光明地兑换吧? 五千五百两银子,就为了买两瓶我根本用不到的丹药,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既然白豆包说了让我找白姨,这很可能是白姨自己的意思。 今晚...看了再说吧。 他又感知了一下脑海里那只沉睡的黑纹白猫。 我会救你的。 他轻声道。 ... ... 入夜。 美妇慵懒地躺在软塌上,绒绒的白毯铺满了地面,而芊芊素手正拈起冰冷的壶柄。 壶是酒壶。 酒壶里有酒。 美酒。 美妇把美酒倒入了两个青铜酒杯中,便开始静静等待。 在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又停了一两秒才敲响门扉时,她坐好,理了理衣裙,正了正发钗,轻声道:“进来。” “白姨!” “到姨姨身边来。” 美妇脸上带着担心的神色,“你呀,你呀...” 她在白风坐定后,微微靠近,抬手轻轻卷起了他的衣袖,看着那红肿未消的双臂,眼神里露出了些长辈似的心疼,然后杏眸里显出娇嗔之色:“姨姨都听说了,你是自己弄成这样的。你...是要把姨姨气死吗?” “对不起...白姨。”白风低下头。 面前,传来美妇的声音:“不过,姨姨听老袁说你修炼很努力,进步也很快,若真是如此,也算将功补过了。” 悠悠的话到了尽头,又是话锋一转:“但,姨姨要检查。” “是,白姨,等我伤好了,一定打拳给你看。”白风道。 太子妃道:“不必,你趴在毯子上。” 白风愣了下,但还是遵从,随后,他感到一只修长而柔软而手抚摸到了他的背上,继而在他的全身上下轻轻摸索游走了起来。 哪个正常少年受的了这个? “白姨!” “别动,给你摸骨,骨头是不会骗人的,你若真用功了,姨姨能自己摸出来。”美妇神色严肃,她之前只是看了白风骨相和太子相似,今次,正好可以深入了解。 “...” “把腿张开。” “...” “翻过来。” “嗯...” 紧接着,静室里传来一声太子妃的惊呼,她娇嗔道:“小风,你...你在乱想什么呀?你怎么能这样?” 白风:...... 35.高塔窥探,深夜火光 这一刻,白风坚定了今后学一门“入定参禅”类功法的决心。 不过以后是以后,现在他还是得撑过去的,于是他快速起身,盘腿坐起,以免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 太子妃也不追击,从容地后退一步,饶有兴趣地托腮看着他。 而在白风即将要说话之前,她柔声打断,并切换了话题:“风儿,陪姨姨饮酒。 朝堂上的事太恼人了,姨姨很不开心。” 白风沉默了下,还是抓起了酒杯。 两人杯盏交错。 而这酒竟是意外的甘醇,白风喝完只觉百骸俱暖,如泡在温泉中一般,而骨头里那最后残存的一丝丝寒气竟也在散去。 除此之外,他双臂上的扭伤竟然也在快速恢复。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酒。 白风心中暗暗感慨了声:白姨有心了。 随后,他又和太子妃说了会儿话。 说着说着,他忽地就没了意识,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太子妃平静地看着他,屋内的连枝烛台散发着柔和的烛光,照出她优雅知性的脸庞。 良久... “来人。” 声音落下,一只豆包姐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轻巧落地,无声无息。 太子妃杏眸微抬,看着远方地黑暗,口中自顾自地缓缓道:“本宫摸过了,他的骨相与太子非常相似,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不过,还有些胎记之类的细节,得添加一下。 这些细节我都和你说过。去吧。” “嗯!”白豆包干劲满满。 她虽是幻兽种,但其实属于化形没太久的那一类,对于男女的观念极其薄弱,所以有些事做起来毫无心防。 很快,她就褪下了少年的衣裤,然后抓着针,蘸着药水,在他身上点点画画,一会儿拉手,一会儿掰腿,之后又背着少年去沐浴,继而更衣,最后把他送回了屋里,盖上了被子。 “收工!” 豆包姐元气满满地跑开了,回到离梦宫大厅,则是直接上了房梁,呼呼大睡起来。 ... ... 次日。 白风感到双臂的伤势竟然恢复了,而身体里骨缝间那残存的最后几缕寒气也荡然无存,最大寿元更是从“46”变成了“48”,这显然是太子妃的酒起了作用。 只是... “豆包姐!过来一下!”他招手喊道。 一只白豆包飞快地跑了过来,问:“怎么啦?” 白风随意道:“没什么,就是问问昨晚是谁给我洗澡换衣,送我上床的?” 过去,他无法这么直接问,但现在他和白豆包关系应该好了些,足够以这么看似随意地方式问了。 白豆包眨巴着眼,开心道:“我呀! 我是不是很能干? 什么东西都可以做呢!” 她眼神纯净,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白风欲言又止,再言再止,继而忘言。 白豆包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脸上表情有些莫名地不开心,明明都帮你做了这么多事,居然不夸我?什么意思喵? 白风看着她的背影,再结合平时相处的一些印象。 忽然,他意识到...豆包姐心底可能还是个孩子...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给异性洗澡换衣服是什么意思。 可是,豆包姐不知道,太子妃难道还不知道吗? 他心底有些愤怒,跑过去问:“豆包姐,你之前还给别人洗过澡吗?” 白豆包生气道:“就只给你洗过澡!” 白风反问道:“你怎么能给我洗澡呢?” 白豆包眼睛瞪起,叉腰,挺胸,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白风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白豆包怒道:“不行的吗?” 白风道:“不行。” 白豆包道:“可是,我观察过小丽,小琪,小琳她们呀,她们都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呢。” 白风知道小丽、小琪、小琳应该是太子府的侍女,所以他直接问道:“什么男人?” 白豆包道:“好像是她们相公。” 白风:...... 豆包姐,你居然还偷窥? 白豆包振振有词道:“你没话说了吧? 明明我都这么辛苦了,给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还在怪我!” “我没怪你。” “你语气这么重,就是怪我了。” “豆包姐最可爱,最能干...” “迟了,你哄不好了。”豆包姐揣着手手,生气地跑开了。 白风愣了下,他是说话说重了吗? 正想着,忽地气氛骤变,他面前鼓起一阵凌厉迷眼的大风。 一道黑色闪电般的影子突兀地快速掠回,挡在他面前。 待到身影显现,却见是白豆包。 白豆包去而复返,右手紧握着匕首,左手则是平举着弓弩,神色凌厉地看着远处。 一股危险的悚然之感,顿时浮现而出。 良久,似乎危险过去了,白豆包缓缓放松躯体,道:“刚刚有人在偷窥离梦宫。不过我没抓到那人...” 白风问:“会是什么人呢?” 白豆包若有所思,但却什么都没说。 当白风要去练武时,白豆包却又拉住了他的手,说了句:“白风,先别去喵。” 一会儿... 白豆包道:“主上说了喵,今后都在离梦宫的屋子里修炼,屋外先别去了。” “嗯...” 白风应了声,又问:“我若想见宋致呢?” 白豆包道:“过几天再说喵。” 眼见正事办完了,豆包姐又“哼”了一声,生气地跑开了。 一码归一码,没生完的气得接着生。 白风远远喊道:“晚上给你做番茄鱼,柠檬鱼!” 豆包姐终于停了停脚步。 小猫咪永不原谅人类,除非这个人类会做好吃的! “好呀!”豆包姐应了声,欢快地跑开了。 白风舒了口气,然后看向远处。 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斑驳、古旧的黑岩高塔。 那高塔在太子府外,显着阴森和冷清。 他听宋致说过,这高塔原是用作祭祀的,只是后来废弃了。 可即便废弃了,似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被抓到得交官府处置。 ... ... 经过一顿晚饭,白风和豆包姐的关系又恢复了。 白豆包彻底忘了白天的生气,凑过来道:“白风白风,主上说了,这供应名册上的东西,你可以挑个用得到的,她作为礼物免费送给你喵。” “为什么?” “主上看你练武进度快,高兴喵。” 白风抓着太子府供应名册,假装胡乱地扫着。 可是,他根本没办法挑“镇魂丹”和“回生丹”,因为...这两瓶药他不可能用到。 他目光再一次悄悄投向两丹,并扫了扫下面的作用简概。 镇魂丹:稳固神魂,可用于防御,也可用于神魂疗伤。提议六品以上执行困难任务带上一枚。 回生丹:修复血肉,几可生死人肉白骨,疗伤圣药,但对神魂无效。提议六品以上执行困难任务带上一枚。 他正看着,忽地门外黑夜里的寂静像是被点燃了,而忽地炸开一团突兀的嘈杂,恐慌的声音随风而来。 “着火啦!!” “快救火啊!!” “来人啊,着火啦!!” 白风侧头,透过窗户,他看到了那被火光烧红的夜色。 36.风雷的刀光,撕裂黑夜 离梦宫外,火光冲天,嘈杂亦是沸腾,且从好几处传来。 这让白风都有些古怪起来。 太子府就算不是龙潭虎穴,但本身在暗处饲养着刺客,再加上明里巡逻的护卫,以及豆包姐这种“偷窥狂”,这是怎么做到同时好几处着火的? 若是在外面也就罢了,可这着火地点看起来都是在太子府内,难不成是府里出了内贼?可这内贼,图什么? 而宫内,白豆包绷着小脸,出神地看着门口方向。 很明显,这是分身系正在共享信息... 不一会儿,白豆包回过神来,面色大变道:“白风,有很善于隐藏的刺客,也不知道是来刺杀谁的...总之,我先带你躲入密室。 这个密室机关,知道的人很少,就算老袁都不知道。 我带你去那儿藏起来,一定安全。” 说罢,白豆包拉着白风的手,循着后门走出了离梦宫,然后在宫后的一座假山处停了下,继而一顿快速且复杂的操作后。 假山本身没动,可左边一处意想不到的空地上却显出了黑幽幽的洞口。 “走!” 白豆包拉着白风直冲洞口,然后双双钻入其中。 随着两人的跑动,洞壁上的烛台一个个渐次亮起,那是青铜猫爪托着的烛火。 而洞口上的石板也缓缓合拢。 火光照亮路途,只有短短数米的距离。 可因为深入地下,再加上入口难寻,确是个隐蔽性极强的密室。 很快,两人到了密室里。 白豆包点燃一根蜡烛,这才显出放松的表情:“好啦,白风,我们就在这里,等外面安全了,我们再出去喵!” 白风轻轻应了声:“嗯。” 然后,直到此时,他才把刚刚的疑问提了出来:“我看火都是从太子府内部升起的,怎么会这样?” “刺客呀,有刺客呀!”白豆包一脸“这都不知道”的表情。 白风道:“就算有刺客,太子府里也有刺客和侍卫吧,而且还有你在,他们是怎么做到潜入这么多的? 今天白天时候,你曾经察觉远处黑塔上有窥探的目光,那会不会是有人在远处观察。 这个人或者这个势力能够在府里如此轻易地放火,那为什么还要在府外观察我们呢?” 白豆包露出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很茫然:“你在说什么?” 白风道:“豆包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一问太子和白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来到府里也足足四年了,可却从见过太子。” 白豆包忽地气愤起来:“太子,他早就不住这里了,他是个大坏蛋!很坏很坏很坏! 可恶,讨厌,很坏,可恶,讨厌,很坏,可...... 喵? 你不会怀疑是太子吧?” 白风看她这样子,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于是道:“我不敢怀疑是谁,只是......我觉得,这个密室也许并不安全。 你知道的密室,太子也会知道,如果真的是太子,那我们躲在这里,无疑是自投......” 白风:...... 白风:......... 他眼前,白豆包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一把刀。 紧接着,豆包姐炸了,不过不是炸成了血肉,而是炸成了一团烟,这是分身死亡时候的场景。 黑暗里传来幽幽的男子声音:“分析的很不错,可惜保护你的人却是个只有胸却没有脑子的蠢货。” 白风诚恳道:“我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我能够帮他们调和,也许...” “真... 是... 个... 聪... 明... 人... 可... 惜... 了...” 九个字,飘忽不定,宛如阴影里的亡魂,由远而近,却又旋成一圈,包裹住了白风。 让白风根本不知道说话之人在哪儿。 而随着最后一个“了”字的落定,一股尖锐悚然冰冷的痛感从他脑后传来。 与此同时,一行行信息快速在白风脑海里闪过。 【预知未来】:被九幽门堂主从后刺杀 【改变方式】:接管 【改变难度】:2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728两,自动扣除4两 信息才闪过,白风就感到身子失去了控制。 哗! 他猛然扭了扭脖子。 一把尖刀从他扭动的地方刺了过去。 黑暗里那人似乎震惊了一下,可旋即刀改刺为割。 少年一个回旋,又躲了过去。 刀骤然消失了,室内安安静静,好像根本没有人,而这刺客完全是白风想象出来的。 下一刹,刀骤然又出现了,宛如雷光经天。 可少年却旋转,跳跃,闭着眼... 在雷光里摇摆,在刀气里跳舞。 刷刷刷!! 哒哒哒... 这刺客明显是极擅隐藏、却弱于攻击的那一类,否则不至于豆包姐的分身连察觉都察觉不到就被杀了,不过...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豆包姐力量其实并不强,比起袁魁那是差多了。 少年以优雅的姿势,古怪的预感,匪夷所思地躲开了一刀又一刀。 无论那刀往哪里砍,他都会提前知道,然后躲开。 然后,他就往过道冲去,甚至随手把门关上。 下一刹,门扉幽幽打开。 黑暗里,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白风飞奔上阶梯,在经过某个青铜猫爪烛台时,手指一带,让猫爪转了一圈,然后在经过另一个猫爪时,又手掌一拨,让猫爪转了两圈。 顿时间,刚刚关闭的石板又打开了。 白风往外跑去。 而就在这一刻,飞刀如潮,从远而来,直接激射向出口的每一个方位,无论这少年怎么躲,都不可能躲过。 可惜,正往外跑的白风脚踝一转,扑倒在地,顺着石阶往下滚了一圈。 最近的一把飞刀堪堪从他鼻尖擦过,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厘米... 飞刀射尽,白风双手拍地,顺利地钻了出去。 密室的黑暗里,浮出一道黑影。 “假动作! 他预判了我每一次出手! 就连最后这一次都预判了,并且还做了冲出门的假动作来骗我吗? 这还是人吗? 这少年究竟是谁?” 黑影被震惊的不轻,不过旋即,他也跟着冲了出去。 无论如何,他要杀了这个少年,这就是此番的目标。 白风才钻出密室,就听到远处传来不少打斗的声音。 一只只豆包姐手操匕首,抓着连弩,正从四面八方跑过来。 其中某一只看到了白风,喜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啊,你没死,没死,嘤嘤嘤~~~”这只豆包姐开心道。 可旋即,她胸口长出了一把刀。 这只豆包姐炸了。 而旁边的几只豆包姐骤然抓着连弩射击起来。 黑暗里,又浮现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身上插满了箭矢,往后仰倒,倒在血泊里。 可这还没完,又一只豆包姐脑壳上长出了“刀”,炸成了烟。 旁边的豆包姐,又是一轮扫射。 再一道黑影倒在了地上。 白风看去,暗暗舒了口气,因为两道黑影身形并不同,显然是两个不同的人。 可他舒气还未结束,黑暗里又窜出了一把刀,这是密室里的那个“九幽门堂主”追出来了。 白风以教科书般地预判,奇迹般地躲过了这一刀。 而几只豆包姐已经围到了他身边,持弩,对外扫射。 哚哚哚哚哚哚... 箭矢狂射,无差别射击,简单又暴力。 “啊!” “啊!” 刺客在死去。 豆包姐也在死去。 不一会儿,靠近的这十几只豆包姐居然死光了。 白风:...... 黑暗里,充满了压迫感,而他似乎是因为抵达了安全地带,托管状态消失了。 而就在这时,又一股悚然的尖锐感从四面传来。 不是一股,是两股。 这两股,封锁了他一切的动弹范围。 而就在这时,又一行行信息浮出: 【预知未来】:被一名九幽门堂主,一名九幽门精英联合刺杀 【改变方式】:接管 【改变难度】:1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724两,自动扣除20两 白风:??? 这怎么难度还降低了? 下一刹,他明白了。 一个匪夷所思的闪避躲开了攻击,白风往前方的矮灌木丛冲去,边冲边喊着“救命!!!” 灌木丛里,安静无声,似乎什么都没有。 白风身后,两道黑影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眼见着两把短刀又一次要临于白风身体时,远处起风了... 大风! 狂风! 一道风雷般的刀光撕裂了黑暗,茫茫的白雾突兀涌来,雾里,好似有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嗜血怪兽。 刷!!! 刀光闪过,一颗人头飞起,血液狂射之间,那刀光再度折转。 黑暗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急促响声,连珠炮似的,只是听着都让人窒息。 不消片刻,又是一颗人头飞起。 黑暗里,一切落定,那风雷刀光的主人也显出身形。 她的身体在流血,伤口似乎有好几道,可是她无所谓。 “没事吧?小风?” 来人,正是宋致。 “致致姐,我没事。”白风眼见远处又有豆包姐要出现,便迅速道,“你等我下,我....先摸个尸。” 宋致了然,帮他一起摸。 不一会儿,两人快速从地上的尸体群中摸出了好几个瓷瓶子。 宋致把瓶子都塞给了他。 白风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出了两道信息。 【镇魂丹一瓶,满足,是否使用?】 【回生丹一瓶,满足,是否使用?】 37.暗潮交织,人皆有意 远处,燎燎炽烈火焰染红了黑天,激烈的打斗带动大地不时发出颤动,好似擂槌鼓鸣,这风格很容易让人想到袁魁。 显然袁魁之所以没有能来救援,是因为对方安排了和他同等的强者,某种程度上,这再一次揭示了对方对太子府的了解。 白风看着脑海里闪过的关于“镇魂丹”和“回生丹”的信息,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了使用。 价值五千五百两白银的东西,就这么到手了!! 太子府供应名册诚不欺我也,这些高手出门时总会在身上带一点。 至于暴露,他根本不怕在宋致面前暴露。 事实上,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秘的默契,就好像一层膜,两人都不会主动捅破。 刷刷刷! 刷刷刷! 六只瓷瓶里的六颗丹药顿时消失,直接进入了白风的“妖之空间”中,开始为那沉睡的“暴食君王”疗伤。 白风把六只瓷瓶迅速挑了出来,又把剩下地一股脑儿推给了宋致,道:“致致姐,这些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说罢,他跑到湖边,扒开瓷瓶瓶塞,飞快地往里灌着湖边小石子,继而又灌满水,塞回塞子,丢入湖中。 六个瓷瓶沉了下去,算是“毁尸灭迹”。 做完这些,他却见宋小娘子正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对上他的眼神后,才轻轻低下,然后拔出塞子闻了闻,继而挑了两颗丹药丢入口中。 “小风,这里危险,我先带你藏起来。” “嗯...” 宋小娘子见他点头,旋身靠近,直接背起少年,“嗖”一下窜入了阴影,宛如疾风般掠行起来。 她身上受了不少伤。 可是...这算什么? 梅花山庄的大战,酒楼下的拦截,小森林里那持矛人的追杀,一天一夜靠刺杀赚足一千五百两银子,哪一件不比现在更惊险? 感到少年身上传来的久违的温暖,少女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柔和,好似是冰天雪地里开出的一朵花,又好似是漫漫永夜里投入的一道光。 就算是妖刀,那也有刀柄。 少女心已成灰,可灰烬里却依然藏着这少年的模样。 背部与胸部贴近的温暖,让宋小娘子想起了从前乞讨时,在雪天里彼此依偎,彼此都是对方仅有的光与热,是仅存的希望和未来。 不一会儿,宋小娘子寻了个非常“老六”的地方躲了起来,这是一处床下... 而这房间的原本主人,是个普通侍卫,此时外出,不知是灭火还是战斗去了。 宋小娘子没点蜡烛,就这么和少年凑在一起,趴在床下。 两人都没说话,可两人却靠的很近。 春日衣衫已不同深冬,开始变薄, 彼此肉体蕴藏的温度因而可以轻易地被对方感知, 就连呼吸和心跳都是近在咫尺。 宋小娘子的呼吸忽地有些快,但她却又强行压着。 白风拱了一下她,似在询问是否有事。 宋小娘子直接伸出手掌,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话。 可白风其实也没打算说... 但宋致的行为,还是让他心中暗暗吐槽:致致姐绝对不是个会演电视的人,电视里一般这种情况,都会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被敌人追杀来;又或者藏着的时候不小心情绪激动地说话,然后引来敌人。 过了不知多久,远处的战斗声音消失了,火光也小了。 宋小娘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出去看看,你好好待着。” 白风点点头。 宋小娘子宛如幽灵般地窜了出去。 一炷香时间后,她返回了,从床下拉出白风,道:“安全了。” 白风把目光投向宋致的伤口,关切地问:“致致姐,你没事吧?” “没事。” “刚刚你呼吸快了,你还在压着,这是在忍着疼痛吧?” 宋致俏脸红了红,轻轻应了声“嗯”,然后又道了声:“姐没事,他们在找你,我带你回去。” 走了两步,宋致忽地侧头问:“小风,你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吗?” 白风摇摇头,他不想把“也许是太子”的猜测告诉宋致,因为他担心宋致会因为他的话而被误导,从而冒险去做些什么。 ... 片刻后,宋致把白风交给了白豆包和袁魁。 豆包姐一个劲地说着“谢谢谢谢”。 可宋致看起来却不是太开心。 在目送三人离去后,她把手掌缓缓张开,放到俏脸之前,轻轻地把嘴唇凑过去,贴了贴,双目略微迷离,喉间似有热气伴随着“轻微的吟声”冲出。 她脸红了红,不过没人看到。 忽然,她想起之前老宅里还整理了不少小风的衣裤,那些衣裤稍显破旧,却都被她带回了住所,可现在小风明显用不到了。 她的脸越发红了,矫健有力而又修长的双腿隔着长裤微微拧着,不过幸好天黑着,没人会看到。 “该回去处理伤势了。” 宋小娘子自喃了声,旋即融入阴影,飞快掠回。 ... ... 大元皇朝的皇宫,是白豆包的禁地,她可以在皇城里徘徊,可却无法藏在皇宫。 而此时,太子妃就在皇宫。 不过,在入宫前,她已经得知了刺客入侵太子府的事,也得知了白风的那一番推论,她神色有些不好,但在听到白风安然无恙后又恢复了平静。 “太子妃,到~~~” 尖锐的太监扯着嗓子,向殿内的某位贵人报着声音。 这里是延春宫,也是皇后的居所。 皇后,与太子妃同属一族,却又是太子的亲生母亲。 “小织,你终于来了。” 皇后有些惊惶地上前,拉住太子妃的手,带着她坐到软塌前,絮絮叨叨道: “小织,你不在,本宫都没人说话了。 这皇宫是越来越让人待不下去了,那右相举荐的食鹿真人,真不是东西。 皇帝被他蒙蔽了双眼,简直对他言听计从,云家...云家就是那食鹿真人作祟,这才被灭了满门。 小织,我们有没有办法杀了他? 我们得为云家报仇啊!” 太子妃杏眸微凝,轻轻摇了摇头,“母后,现在不是出手的时机。” 皇后叹了口气,风韵犹存的俏脸上露出愁容,她低头哀声道:“那先不说食鹿真人。 河东道《春晓图》的事怎么样呀? 那图,我们家的人找到了吗? 本宫绝对没有做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会被人入图呢? 那个画画的,一定是右相的人,右相想借图杀了我,杀了太子!” 太子妃道:“吴谷子,是天下闻名的画师,以考实认真而为世人所知,他便是画一只蚂蚁,那蚂蚁也是一定有出处的。 吴谷子背后势力颇为神秘,但绝对不俗,本身境界也是跨越了三品的日游神,具体境界却还不知道......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和右相联合画出一幅假图。” “吴谷子...吴谷子...《春晓图》是吴谷子画的?”皇后并不像母仪天下的样子,反倒是有些惶恐的深宫怨妇的模样,“吴谷子,本宫也听过,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画师,而且他似乎还是人类,完全没理由去帮蛇家。 可是...他为什么要画《春晓图》污蔑本宫? 他...他怎么敢画本宫衣衫半解的模样,还说那是本宫在入宫前服侍别人的场景?” 太子妃心中暗暗叹息:别人可不会这么觉得这是污蔑。 至于《春晓图》,则是一副记录权贵酒宴后,众生百相的画作,这众生百相,大多是权贵与美人的相了。 而吴谷子作画因为过于注重实际,常常会标注名字,画山就在侧边写出山名,画水便写水名,画人亦会写人名。 据说《春晓图》上,有一名少女的名字正和当今皇后相同,甚至连模样也是皇后的年轻版。此画若是得以证实,那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怕是都要受到极大牵连。 “图拿到了吗?” 皇后很不安,她精神绷的太紧了,臀儿在软塌上不安地挪来挪去。 太子妃摇了摇头,但又道:“母后别担心,勾羽将军已经领军去往河北道了,有他在,右相的人应该不敢太过放肆。” 皇后忧愁地叹了口气,“小织,还好有你来陪我。” 他拉着美妇的手,又絮絮叨叨道:“小织,你和太子怎么样了?” 太子妃柔声道:“挺好的。” 皇后道:“母后知道你心里在责怪太子,可太子...他其实是个好孩子。他搬出太子府也是因为他想专心做一番大事,好证明给他父皇看,你不要怪他。” 太子妃柔声道:“母后,我一直都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欸...”皇后唉声叹息,又拉着太子妃说了半天话,这才上了塌,忧心忡忡地睡去。 38.醒了!可怕的暴食君王(求追读) 云上山庄... 与前院奢华、荒淫、甚至是失去了人性的纸醉金迷截然不同的是,后院显着一股无比的凄冷与肃杀。 这座山庄,本质上是“元成侯兼河东道大将军”伯颜在皇都的眼睛。 山庄庄主是他的儿子伯常,也是那与宋致接下了仇怨的权贵。 当然,伯常并不知道宋致,他此时只是阴沉着脸,看着砖石上摆放的那两具棺材。 棺材投下淡淡的影子,而开着棺盖下,显出两个被月光照清的死人模样。 左边一具,躺着个女人,这是他在江湖上的眼睛,也是他的姘头————康艳,伤口在脖子。刀势很急很快很有力。 右边一具,躺着个男人,那是血河帮的一位精英,武道六品,在帮中很受器重,眼见着就要突破五品晋升堂主,可却死在了一场突兀的刺杀之中。至于伤口,虽角度不同且有些遮掩,但却还是与女人类似。 “就...是...她...” 嘶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那是脖子上缠满了纱布的强壮男人,纱布上散发着药味,而在其下是男人几乎快要断掉的脖子。 若是正常人脖子这样,早就死了,可男人却没事。 因为他是高鳄,是一只生命力强大的鳄妖。 高鳄趴在棺材前,看着血河帮精英脖子上的那一刀,嘶哑着声音且带着仇恨道:“就是她!” 伯常微微抬头,看向身侧一个穿着血红长袍、气质阴狠的男子,道:“你血河帮与我云上山庄同盟,却未曾想到还有这般的缘分。 你死了个有潜力的弟子,我死了个听话懂事的女人... 而杀人者还是同一人,你说你门中弟子看到这杀人者是个男人,想来是她善于伪装,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个女人。” 血袍男子满身煞气,忽地打断道:“我死的不止是一个弟子,而是八个。 她是在我血河帮里杀的人...结果却全身而退! 她...必须死!” 伯常拍拍手,很快有一个侍女从远盈盈而来,手托画轴,低首递到伯常手上。 伯常把画轴扔了出去,道:“我和高鳄都见过她,是个长腿的漂亮美人。” 血袍男子拉开画轴,盯着看了会儿,道:“那就抓活的。” 伯常笑了起来:“不想马长老竟是同道中人。” 血袍男子嘿嘿冷笑,道:“她在太子府,那我便去外面等她,她总会出来。” 伯常抬手,道:“马长老稍安勿躁,太子府不可轻易靠近。” 血袍男子皱眉道:“伯公子有什么打算?” 伯常淡然笑道:“我调查过,最近皇都里近期有这种伤势的人不止一两个,而他们都有几个共同特点。 第一,或多或少做过些不干净的事; 第二,都是在皇都之中; 第三,境界都是六品。” “这样的人......”他略作停顿,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很容易被人悬赏。 而在我的调查下,确实确认了其中一个死者是被人悬赏过的。 所以,第四个特点也具备了。 那就是,他们都被悬赏了。” 血袍男子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忽地明白过来,他煞气的脸庞舒展开来,拍手道:“好,不愧是大将军家的公子,有见识,有手段!!” 高鳄一脸懵逼,不知两人在说什么。 伯常道:“那就这么做,我出钱,马长老出人。” ... ... 次日,晚。 白风躺在床榻上,一会儿就看一下他的“妖之空间”。 在使用了“镇魂丹”和“回生丹”后,那只黑纹白猫却一直闭着眼,未曾苏醒。 可是,白风能感到它在渐渐醒来。 白王是他驾驭的妖兽,是和他精神相连的。 白王的一切状态,他自然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今晚应该差不多了吧?” 他一直等,等到午夜时分,半睡半醒时,脑海里忽地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 “你终于醒了!”白风的睡意瞬间消失,想到今后自己就和这小东西绑定在一起了,他就有一种奇特的仪式感,以及拥有了新家人的感觉。 “喵~~”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妖了。” “喵~~” “你有名字不?我给你起了个名字,叫白王。” “喵~~” 一人一妖精神相连,白风的这些想法自然也可以传递给它。 当然如果白风想隐藏一些想法却还是可以的,但白王却藏不了。 毕竟,这是驭妖嘛,又不是互驭... 很快,白王脑海里的信息在白风脑海里浮现出来。 “你喜欢白王这个名字?” “你是从云将军灭门事件里跑出来的?” “你原本是四品妖精,现在却掉回去了?” “就算掉回去了,可你却不会掉到六品之下,所以你现在是六品?” “你不会化形?担心我讨厌你?” “哈哈,怎么会呢?不会化形正好啊,如果你化形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对待你呢。” 一码归一码,驭兽和驭人是不同的感受好吧? 白风并不希望妖之空间里天天有个人在蹦跶,无论是兽男还是兽娘,都不好... 就在这时,新的信息浮现出来: 【驭妖:暴食君王(白王);幼年;六品】 【所驭之妖的部分力量将反馈给主人,用以增强主人力量】 ... 【暴食君王(白王)】 【古代种】 【寿元:14/500】 【武道图:六品(未成图)】 【血液:血液增强(绿)】 【真气:暴食气脉(金)】 【精神:精神增强(绿)】 ... 【暴食气脉】 品质:金色下品,不可学得,古代种专属 简介:虎族中的古代种,从混乱纪元延续至今,因受混沌气息长久的影响,隶属于此属的虎族生来就会具备金色下品的真气武道珠。 作用:非物质吞噬 暴食君王生来就掌控一种诡异的吞噬能力,它能够吞噬记忆,名字,当然它也能够吐回去。 成年后,暴食君王的实力会越来越可怕,它会能够取代对方,而变成任何存在,以及从对方的力量中抽取部分直接临时习得。 吞噬记忆:让目标失忆,忘记自己的力量。 吞噬名字:让目标被人遗忘,除了吞噬者以及吞噬者的驾驭人(???以及驾驭人???的绑定者???)。 同时吞噬记忆和名字:让目标成为只剩一具躯壳,陷入沉睡。 自我吞噬记忆:让自身力量被遗忘,但不会遗忘“吞噬”的力量。 自我吞噬名字:让自身被人遗忘,但不会被吞噬者的驾驭人(???以及驾驭人???的绑定者???)遗忘。 “真是诡异的力量。” “不过,居然是只老虎...而且还是天生长生种的老虎...真是没想到...” “这武道珠居然是气脉,混乱纪元的混沌气息居然没影响血,而是气么?这倒也新奇。” 白风正想着,忽地脑海里又浮出一行信息: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幻影猫血脉”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白王】 白风愣了愣。 虎也是猫属,所以能用这个血脉? 双金的妖?还等什么?? 赶紧用啊!! 他直接躺下,同时对妖之空间里的白王发布了“睡觉”的要求。 白王却拒绝了,它趴在妖之空间的地上。 饿~~~ 暴食君王要被饿死了~~~ 白风:...... 他犹豫了下,起床,开门,对着高处道:“豆包姐,我饿~~~我要被饿死了~~~” 一只白豆包从房梁上掠了下来,心疼地把袖子里珍藏的小鱼干递给了他。 白风没有接小鱼干,而是道:“豆包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非常饿。” 白豆包眼睛一亮:“巧了,我也是!” 于是乎... 豆包姐又寻来了不少肉类食材,白风下厨,两人大快朵颐。 白风说还没吃饱,想煮一锅带屋子里去。 豆包姐觉得没问题,因为她也喜欢这么干。 躺在床上慢慢吃东西,真的很幸福呢。 骗过了很好骗的豆包姐,白风关上门扉,轻舒一口气,然后放出了白王,看着这可爱的小家伙慢慢进食,心底生出了一种欢愉的感觉。 而他的身体似乎开始承受来自六品妖精的部分力量。 他肌肉开始压缩,紧绷,更有力量,就好像自己多出了一些高强度的持久的修炼,从而...变得硬邦邦... 39.我,白王,没有开挂! 幼年的暴食君王吃饱喝足,乖巧地趴到少年怀里,两只肉球十足的小爪子压在他身上,脸庞轻轻蹭着,表达着亲密、欢喜和感激。 它嘴巴微张,却被拦住了。 白风通过精神道:“别发出声音。” 暴食君王听话地合起了嘴。 白风开始撸虎,感受着这柔软的皮毛,心底忽地有些好奇。 明明是黑纹白虎,为什么发出猫叫呢? 略作思索,他就放弃了。 这事儿想不明白,就当是古代种特殊吧,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盘玩了一会儿,白风身心都放松了许多,这让他又想起了宋致。 宋致动不动就杀人,心里很容易扭曲,走向极端,撸猫或许能帮到她。 上次失败了,因为白猫女王太傲慢。 可这一次,必然不会败了。 他把小黑纹白虎送回了妖之空间。 幼年的暴食君王趴到舒服的妖之空间里,虚弱正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颇为威风的神采。 可是,它才刚恢复没多久,依然需要休息。 不一会儿,它就睡熟了。 睡着睡着,白王若有所感,忽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这一睁眼,黑纹小白虎惊的毛发都倒竖了起来。 “喵!喵!喵!” 我在哪儿? 它仰头。 却见巍峨似山的金色巨门正从它面前的云雾里飞升而起,高百丈,长百丈,白王在它面前就如一粒渺小的尘埃,微不可查。 “喵!喵?” 白王抬着爪子,警惕地按着脚下棉花般的云朵。 而这时,巨门缓缓敞开了。 一道刺目的恍如太阳神般的人影轮廓,出现在巨门后。 白王一惊,像被踩了尾巴般,直接炸毛了。 光明的人形轮廓说出了充满伟力的声音: “吾乃先知,赐汝力量。” 人影手掌微垂,一道金光冲入小白王体内。 冲了之后,人影迅速下线... 金色巨门也关了。 白王全程震惊,目瞪口呆。 而随着金色巨门的关闭,它只觉身体发烫,烫到它开始“融化”,就好像一团洁白的雪团儿沐浴在了阳光下。 白王惊醒过来,“喵呜,喵呜”地喘着气。 醒来之后,它感知了下身体状态,不禁吓了一大跳。 它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身子,有些茫然... 它身上的黑纹不见了,而变成了纯种的白虎。 而爪子,身体似乎都缩小了,从一只正常的猫大小,变成了比成人巴掌大一点的小猫大小。 而且,它身体里还自明地多出奇奇怪怪的力量,好像天生就掌控着似的。 白王:??? 发生了什么? 它“融化”了? 它真的“融化”了?? 假的吧?!! 于是乎,它到处跑来跑去,又懵逼地试了试新力量。 顿时... 一个变俩, 两个变四, 四个变八... 白王开始分裂了。 一只只小白虎出现在妖之空间里,仰着头茫然地看着各处。 天啊... 我还在做梦吧? 不敢置信间,一百只小白虎塞满了整个妖之空间,有的脸和屁股相互贴着,有的则是被爪子按着脸,还有的尾巴缠着脖子,总之塞得严严实实。 白风看着它憨憨的一幕,心底暗笑不已。 至于白王身体变化的缘故,他大概也知道。 在融合了“幻影猫血脉”后,白王就不再是纯粹的虎族了,而是虎和猫的结合,它这“暴食君王”的身份也跟着变异了。 虎大,猫小。所以身子小了。 至于黑纹没了,估计是受了“幻影猫血脉”那一侧的影响。 紧接着,白风脑海里又开始开始闪过一连串的信息: 【变异暴食君王(白王)】 【古代幻兽种】 【寿元:14/500】 【武道图:六品(未成图)】 【血液:幻影猫血脉(金)】 【真气:暴食气脉(金)】 【精神:精神增强(绿)】 ... 【“幻影猫血脉(金)”下品金色武道气血珠,距离下次使用:365天】。 ... 获得“启示的恩馈(白王)”。 “启示的恩馈”自动替换“驭妖的反馈”。 ... 好感度(白王):99→100(它对你充满感激和信任,它会陪着你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 目前可绑定目标上限:1人(已满) 目前已绑定目标:宋致 目前可绑定目标:白王 ... 一行行信息在白风脑海浮现。 这让他意识到,原来先知和驭妖似乎并不冲突。 “驭妖的反馈”是吸取了妖精的部分属性,添加给了驭妖人,换句话说,妖精会变弱。 “启示的恩馈”则是直接复制了目标的部分属性,添加给先知,换句话说,目标不会变弱。 这一波是直接把“驭妖术”也给变异了。 至于绑定目标上限的问题,白风觉得还是出在自己身上,他要变强了,这上限才能提升,这让他恨不得立刻起来练拳。 黑夜里,炎炎热血不禁沸腾起来,化作流淌在五脏六腑里的火焰。 少年已经睡不着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变强。 可这明显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念头,他控制住自己,哪怕睡不着也躺着。 躺了会儿,他心里许是觉得无聊,就观看起妖之空间来。 看着那塞满空间的小白虎,白风想逗逗它。 于是传了两道念头过去。 “你...你怎么分出这么多?你还是暴食君王吗?” “还有,你的身体怎么变小了?” 惊讶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小白虎愣了下。 嘭嘭嘭~~ 一道道青烟炸起。 分身在消失。 待到只剩下一个的时候,小白虎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不干净了... 我不纯洁了... 我不是暴食君王了... 小白虎瑟缩地趴在妖之空间里,它虽然没见过这玩意,但血脉的记忆里却附带了一种模糊的认知,显然混乱纪元里并不缺乏驭妖的道士。 它知道,这个空间是它和主人的联系。 呜呜呜... 主人会不要我的。 呜呜呜... 不要丢下我。 我是古代种暴食君王。 呜呜呜... 我已经不是古代种暴食君王了。 白风见它这模样,生怕它受到深度打击,急忙道:“你现在好漂亮,纯色的白虎更加威武了! 而且,你居然能分身,这也太神奇了! 对了,快看看,你暴食君王的力量还在不在?” 小白虎愣了下。 对哦,我的力量还在吗? 它在一感知,顿时兴奋起来。 在,都在,一切都在啊... 白风道:“哇,你太厉害了,你是世界上,历史上唯一一只能够分身的暴食君王吧?这难道是你努力的成果吗?” 小白虎一听,似乎...是这么回事啊。 他,白王,确实是唯一一只能分身的暴食君王。 不过,这不是它的努力成果,这是它梦到了一个自称“先知”的神秘人。 那“先知”像太阳神般璀璨,从云上的天门后走出,将力量赐予了它。 可这只是梦吧? 难道,真的是它努力的结果? 它在云家浴血奋战,在生死边缘打了个滚,这才逃了出来,本该必死,可却又获得了新生。 难道说,这是它自己的领悟吗? 忽然,它感到了一丝淡淡的骄傲,在云家时,云将军常说“天道酬勤,生死间有大领悟”,看来...确实是这样呀。 我,白王,变强了! 40.能力测试!白王伤害了豆包姐 变异暴食君王的融合成功,让白风看到了可以期待的未来,那就是万物在他手上都存在了变异的可能。 他把小白虎邀请了出来,原本一臂之长的黑纹白虎,现在只剩下半臂长了。 这是直接小了一半。 不过,更好撸,也更隐蔽了。 “非物质吞噬。”白风通过精神下达了指示,“名字吞噬,目标,我。” 小白虎口中轻轻念咒语般念了声“白风”。 这古怪的声音让少年震惊了一下,毕竟一只猫能发出你名字的声音真的很怪。 随后,小白虎又把小爪子搭在了白风手上,继而张开嘴巴往白风的方向“啊呜”一声咬了一口。 这一口,怎么看都是在咬空气。 可白风却感到一阵诡异的阴森感笼罩了自己,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却没有感到任何变化。 吞噬目标名字,会使得目标被人遗忘。 白风知道,现在他十有八九已经被白豆包忘了,至于白姨有没有忘了他,他不敢试。 不过,他也不敢这么冒冒失失地走出门去。 如果白豆包看到家里来了个陌生人,肯定是拔弩而射。 “名字,返回。”白风继续下达指示。 小白虎顿时趴在床单上,低头,发出“呕呕”的声音。 旋即,一阵美妙的恢复感从白风身上生出,他长舒一口气,可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原来如此。 非物质吞噬的发动是存在前提的,那就是必须触碰到,必须叫出名字,必须对着目标方向咬一口,就好像是施法前提和施法前摇。 而吐回则是简单的多,只要吐出来就可以了。” 白风抬手摸了摸小白虎,直接收了颗武道珠。 信息闪过: 【您复制了金色下品真气武道珠————暴食气脉】 ...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暴食气脉”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白王】 ... “嗯?还和白王契合?” “这是怎么回事?” 白风把小白虎放回了妖之空间,让它睡觉,然后自己琢磨起来。 他重新翻开了“黑月出品”的入门驭妖术。 驭妖术上还是介绍了一些有关妖精的信息的。 妖精和人不同。 人的武道珠生来是没有的。 而妖精,却存在着天赋。 譬如天生血液珠、真气珠、甚至精神珠是白色的、绿色的或者蓝色的。 之后妖精,大多都会遵循这个天赋进行成长,但也有小部分的妖精会另辟蹊径。 若是存在天生具备“紫色珠”的妖精,那这种妖精就可以通过运用自身的天赋,快速成长,达到六品的层次。 六品之后,它则需要修行对应的妖精专属、且和它“紫色珠”不冲突的技能,来提升契合度,继而踏入更高品次。 白风看着,发现下面没了。 显然...入门驭妖术就是入门级的,它不会给你讲什么金色珠,或者古代种,幻兽种之类的信息。 “等白天问豆包姐,再问问袁叔吧。” 白风压不下兴奋,在床上躺了好久。 躺着躺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小腹有了些莫名的躁热? 忽地,他意识到了躁热的源头...... 墙上,那悬挂的木框里,一个衣衫半解,面颊酡红的美妇正舒展长腿,微扬雪颈,如在引吭高歌...... 白风:...... 大意了。 他闭上眼,试图睡着,可太难了。 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这大半夜的,本来就兴奋着,又来这? 到底......咋整啊? 白风想了想,快速起身,来到屋内的案几前。 案几上放了精致的文玩,笔墨纸砚。 白风举笔,蘸墨,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睡到白天,一切自然恢复,千万不要下床。阅后即焚。 写完之后,他拿着纸回到床上,将烛台也放到床边,继而深吸一口气,将正要睡着的白王拉了出来,直接指示道: “非物质吞噬,记忆吞噬,目标,我。 等到黎明时分,或者我要强行离开这间屋子时,归还记忆。” “白风~~~舔~~~啊呜~~~” 吞噬发动! 吞噬记忆,可令目标失忆,且忘记自己的力量。 白风虎躯一震,原本烦躁的眼神顿时茫然起来。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 这里有张纸? 千万不要下床? 纸上写着睡到白天,就能恢复? 字是墨写的,墨色犹新,留字之人还未远离。 那么,能把我弄到这里的人若真要杀我,根本不需要留下这种纸条。 先到天亮再说吧。 白风把纸放到了烛台上,点燃,烧尽,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 慢慢的...他倦意涌上,沉沉睡去。 次日黎明... “呕呕呕!!” 一阵轻轻的呕吐声传来。 白风腿子一蹬,好像被注入了灵魂。 他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前因后果直接明了。 “果然,最了解我自己的人还是我,这是睡了一个好觉了。 不过,白姨的画像真是魅惑,放在我这儿终究不好,得找机会和白姨说清楚......” ... ... “早呀,白风!” 阳光灿烂的一天从一群白豆包元气满满的招呼开始。 白豆包手里捧着蒸笼,好像从膳房那边才回来。 “白风,吃大肉包不?”一个豆包姐喊道。 白风看向她,点点头。 两人坐在窗前,吃起包子来。 这包子是鱼肉包,味道挺不错。 白风问:“豆包姐,怎么每天都看不到你修炼?” “嗐,我不用修炼,只要长大就可以啦。 长着长着,我就能自己进入三品。” “这么厉害?” “还好啦...不过,别和袁魁提哦,他要被气死的。”白豆包很开心地说着如上的话。 白风懂了。 这还真是特么的不公平。 白豆包,白王这种是生来就能成为三品的存在。 只要长大,就能进入三品,什么功法都不用练。 正常存在是磨出“紫色武道珠”才能入六品,而本身就有“紫色武道珠”的妖精则是可以直接长到六品。 而想要达到三品,正常存在是需要靠扮演法,努力磨出“金色武道珠”才行。 可像白豆包,白王这一类的存在,却可以直接长大,长着长着就到三品了。 他关于怎么培养白王的问题得到了解答。 继而又问:“那入了三品呢?” “入了三品,就要苦兮兮地开始修炼啦,听说很难也很烦呢,看到主上我就明白有多艰难了...欸... 不过不修也没办法,我虽然是厉害又可怕的幻兽种,但金色武道珠的契合度却只是第一层,得磨合到第六层,才能进入二品。”白豆包愁眉苦脸。 “豆包姐好厉害啊,可契合度是什么呢?” “每个武道珠,都有一层到六层的契合度。 只有达到第六层,才能发挥出武道珠全部的力量。 而想要提升契合度,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修行功法或者技能。 一般是一个合适的功法或技能,能够提升一层契合度。 不过到了三品,就格外麻烦了,除了修行功法,还要扮演,还要......算啦,不和你说了。” 白豆包显得不开心起来,包子都不香了。 白风也大概懂了。 敢情,他只要把“暴食气脉”再给白王,应该就能增进它的契合度吧? 那今晚再试试好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喵喵”的叫声。 白豆包霍然而起,捧着包子冲了出去,白风紧随其后。 两个来到湖边,却见猫们在打架。 准确说,是猫们在围观打架... 打架的是两只白猫。 一个是白猫女王,还有一个...是白王的分身。 白风:...... 白豆包:!!!!!! 她双眼放光,看着白王的分身,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但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豆包姐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幻影猫!” “怎么可能!?” “妈呀,我...我幻影猫一族终于可以繁衍了吗?” 她把包子都交给了白风,兴奋地冲过去抓住了那只小白猫,然后翻过来一看。 豆包姐的神色慢慢黯淡,失望,继而...变得伤心。 41.天选之虎,终被宋娘子上手 片刻后... 一只在屋顶上侦查加晒太阳的白豆包忽地发现两只猫在打架,便翻身冲了过去,不为劝架,只为观战! 然后... “妈呀,我幻影猫一族终于可以繁衍了吗?” 兴奋的白豆包抓起小白虎,将它翻了个个儿,然后露出失望之色。 ... 半个时辰后。 一只正在吃早茶的白豆包忽地发现猫打架,就冲到树旁。 “妈呀,我幻影猫一族终于可以繁衍了吗?” 兴致勃勃的白豆包翻过了小白虎,看着它的肚皮,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重。 ... 一个时辰后... ... 两个时辰后... ... 白风麻了。 他算是见识到白王的无限可能了。 这就是bug... 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首先,白王派出分身,狠狠揍着那只傲慢的白猫女王。 然后,白豆包发现白王分身,惊呼着“幻影猫”之名,然后去看白王分身的肚皮,继而失望。 再后,白王分身吞噬了自己的名字,白豆包忘记了这个白王分身是谁。而白王则让这个分身直接消失,其上的一切也跟着消亡。 最后,白王再派出新的分身,去狠狠揍那只傲慢的白猫女王,然后又被白豆包发现。 循环! 绝对的死循环! “暴食气脉”和“幻影猫血脉”,诡异系和分身系在一起,发生了奇妙的反应。 亦即,每个分身竟然是单独“计算”的... 从这个表现来看,其实“暴食君王”是被“幻影猫”克制的,因为“暴食君王”对“幻影猫分身”的一切吞噬,只会局限在“幻影猫分身”本身之上,无法影响到本体。 而只要“暴食君王”无法找到“幻影猫本体”,它就会处于绝对的下风。 另一边,“幻影猫”只要一直告诉自己,这里有一个“很奇特的敌人”,它无法隐身,但有诡异的力量,总之杀了就是,那“暴食君王”就逃不了了。 不过,当“暴食君王”自己变成了“分身系”,它就变成了一个恶心人的大bug。 于是乎,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白猫女王一直挨打。 袁魁完全没反应。 豆包姐则像是“循环播放”一般,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白风作为唯一的清醒者,很有些离离原上谱的感觉。 终于,白王打爽了。 它把之前欺负它的白猫女王打的鼻青眼肿,而白猫女王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王揍完之后,飘然而去,继而走完流程就让这个分身消失了。 随后,它又派出了一个分身,这个分身则是直接自我吞噬了记忆,而变成了一只平平无奇的、不会再被白豆包高喊“幻影猫”的猫,继而往远处走去。 bug! 又是bug! 分身失去了记忆,可是本体却记得,而本体是可以连接上分身的,这就意味着...分身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眼睛。 而“暴食”中“自我吞噬记忆”的特性是,可以忘记一切力量,但不会忘记“吞噬”本身的力量,也就说它还能随时恢复。 白风眼前顿时出现了一条简直堪称“苟中苟”的道路。 第一步,白王分出分身; 第二步,分身自我吞噬记忆后; 第三步,去做事; 第四步,经历事情后; 第五步,分身自我吞噬姓名; 第六步,分身自爆。 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完美! 不过,这一套力量也许瞒不过更强的存在,至少四品之上的很可能就瞒不过。 当然,这力量也不是那么轻松能破解的,至少需要那位强者很认真地去观察,甚至搜索,才能发现。 证据就是,四品时候的白王在云家被杀到濒死,但却逃出来了。 其实,白风今早醒来后问过小白虎,但小白虎极度排斥去回忆那时候的记忆。 对于它来说,云家就是家人,亲眼看着家人被灭,这记忆自然成了血淋淋的伤口,尤其是...它还没有力量去处理这个伤口。 极度的哀痛通过精神链接传递向了白风,那是一种近乎于想到就会愤怒到崩溃的情绪。 少年停止了询问,温声安慰。 ... ... 入夜... 这位融合了“幻影猫血脉”的变异暴食君王,带来了某种“反噬”。 那就是强烈的饥饿感。 主人...饿...好饿...饿死了... 主人...... 白王在妖之空间里饿的直打滚。 白风无奈,只得再次推开大门,对着黑暗的房梁喊道:“豆包姐,不知怎么回事,饿啊...” “你要吃多少?” 白风想了想道:“两锅,不能再少了。” “那我也吃两锅。”豆包姐开心地寻找食材去了。 ... ... 午夜时分... 白风看着勉强吃饱了的小白虎,忽地理解了为什么豆包姐这么馋... 每一个分身系,都是“食物消耗”大户啊。 “不许乱分身了,家里穷,给不了那么多食物。”白风总不可能每晚这样。 小白虎腆着肚皮。 喵~ 放心吧,主人。 我想过了,我白王可能是天选之虎,哪里需要烦心吃的?分身的事主人不必操心了,从明天开始,我自己找吃的。 “嗯?” 白风总觉得小白虎自从恢复后,有种恢复本性的感觉,说话带了些莫名的中二感。昨晚他只是逗逗小白虎,没想到它当真了? 当晚... 小白虎睡得正香。 忽地,它又出现在了云层上。 金色巨门骤然出现,太阳神般璀璨的光之存在从门后走出。 充满伟力的声音从天际响起:“吾乃先知,赐汝力量。” 光明的存在手掌微垂,一道金光冲入白王体内。 冲完之后,光明轮廓迅速“下线”。 小白虎身子一抽,猛然醒来,它体内那金色的“暴食气脉”珠忽地散发出莹莹光辉,变得越发璀璨,待到凝实,一股更强的感觉覆笼在小白虎周身。 而在白风眼里。 白王的“暴食血脉”下闪过一行新的文字: 【第一层契合:小月蚀:在吞噬目标记忆后,可以从目标力量中临时抽取出某样能力进行使用,但因躯体不匹配而必然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 与此同时,白风感到精神链接那一边传来的信息。 这信息高冷而狂傲。 ————主人,也许我白王重生后,真是天选之虎。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变强吧? ————今日之后,食物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劳主人多烦心。 白风笑喷了。 ... ... 次日,晚。 白王:“爹,饿......” 白风:...... 他本来不想管的,因为昨天白王已经说了“我白王可能是天选之虎,哪里需要烦心吃的?分身的事主人不必操心了,从明天开始,我自己找吃的。” 可这娃,已经饿的开始喊爹了... 不能不管,终究还是自家的第一只妖精。 白风默默地走出了屋门,喊道:“豆包姐,饿...” “巧了,我也是!”豆包姐永远欢迎吃货同道,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头顶甚至隐约飘荡着“好感度+1”的字样。 历史,永远惊人的相似。 这一晚,白风在床上辗转难眠。 驭妖的道士自然要管自己妖精伙食。 可谁家会有一个分身系的耗食狗大户? 穷啊... 而且很不方便啊... 自己每晚这么两锅两锅的吃,迟早引来不必要的注意,继而出问题。 怎么办? 良久... 白风忽地神色动了动,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 ... 次日,白风捧着一只小白虎分身,敲响了宋致住所的门扉。 门扉打开一道缝隙,危险阴暗的轮廓从黑暗里打量着门外,而在看到是白风后,则是快速敞开。 阳光和风,一瞬间涌入,照出了宋小娘子春睡未醒的模样。 “姐,喜欢吗?” 白风把小白虎捧上前。 “你姐不招猫喜欢。”宋小娘子想起之前的事。 白风笑道:“这只可乖了,是我从离梦宫里抓的一只,而且它好像还有些神奇的本事,也许能帮到姐。” 宋小娘子愣了下:“你...偷偷带出这猫,不会有事吧?” 白风摇头,然后把小白虎分身递给了小娘子,然后好像叮嘱般地关照着小白虎:“要保护好致致姐。” 小白虎傲然地点点头。 宋小娘子见这白猫如此通灵、乖巧,加上又是白风送的,心底自是欢喜起来,便用那双惯常杀人的手搂起了白猫。 “对了,致致姐,它很能吃,非常能吃......” “放心,你姐饿不死它的。” “至少能吃两锅。”白风补充了句。 宋小娘子:?????? 42.这一拳,突然就强了不少 午后... 白风从宋致居所返回,通过精神链接和小白虎进行着交流。 “这个少女,是我的至亲,也是你今后的饭票,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也罢,既然是老爹你的至亲,那我白王也不算寄人篱下,姑且就给她这个面子,吃她家的吧。” “......” “老爹,还有事吗?若是没有,我白王就要修炼去了,虽说是天选之虎,也不能荒废努力。 哦,对了,您的至亲,也是我的至亲。 我,白王,会罩住她的,不必担心。” “......” “喵~哼~”冷傲的小白虎开始了修行。 具体,就是“在复杂的环境下多多动用自身的力量,然后获得及时补充”。 这个流程速度越快,成长速度就越快。 这就是为什么白豆包每天分身分个不停,且吃个不停的原因。 除此之外,因为“幻影猫”和“暴食君王”的特制,小白虎本体完全可以待在白风精神的“妖之空间”里,而任由自己的分身在外晃悠。 要知道,小白虎的分身也是可以再分身的。 白风忍不住感慨:这玩意儿,和“擅长分裂的病毒”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对性格的把握还是出了错啊。 最初,他以为小白虎是那种“即便虚弱到要死去,也不会折断脊梁,去对强者卑躬屈膝以苟且偷生的猫”。 可现在,他懂了。 不折断脊梁是没错,不卑躬屈膝是没错。 小白虎有的是傲骨。 可有傲骨的,未必是“苦大仇深的男主”,也可能是受了重伤的“中二之主”啊。 再仔细想想,小白虎是注定能入三品的古代种,这种古代种在云家怎么可能受到半点委屈? 大意了... ... ... “慢慢吃,不要噎到。” 宋小娘子炖好了一大锅肉,温柔地抚摸着面前那有着白色火焰般绒毛的白猫,这种抚摸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丝宁静。 “小风说的没错,撸猫确实能够让人放松,我平时绷的太紧了,心里很容易生出极端的魔念。 如此一来,也算是寻到了一个放松的方法。 而且,这猫是小风送我的......” 白王看着一锅肉,直接跳上了锅边,想要探头下去吃,却被宋小娘子揪着“命运的后脖颈”给拉了下来。 “不可以着急哦~” 宋小娘子柔声说着话,然后用筷子从锅里夹了一大块肉放到碗里。 白王趴到碗边,吃完一块,宋小娘子又夹一块。 白王吃... 宋小娘子夹... 如此循环往复... 静谧的小屋并不奢华,却有着异常的和谐感。 春日阳光在窗的油纸上随影荡漾,渲出屋内的一阵薄薄晕光。 少女和猫坐在晕光里,显出一种唯美的画面。 长刀斜放着,猫在吃着。 不一会儿,一大锅肉就没了。 宋小娘子笑了笑,“小风没说错,你真是个小吃货,那今后就叫你小吃吧。” 白王:?????? “小吃。” 白王伸出爪子抗议:“喵!!” “吃不吃肉了?” “喵!!!”白王继续抗议。 宋小娘子摸了摸它,然后起身抓起长刀。 常日里在生死边打转,今日突然放松了一些,这细微的心境变化,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契机。 她推开门,拔出刀。 白王若有所感,骤然抬起头,看着少女的背影,只觉那气质骤然变化,像极了它在云家看到的那位“血手”。 “血手”其人,乃是云将军的左膀右臂,干的活儿大概就是偷偷杀人,偷偷埋人,偷偷杀人,偷偷埋人...... 宋小娘子练了一下午的【影月刀典】,待到夕阳西下,暮色染了一身时,她忽地明悟了什么,长刀刷刷地斩了两下,一种水到渠成的突破感从心头生出。 伴随着的是一种全面变强,精神抖擞的感觉。 【影月刀典】大成,【疾如风】的第三层契合度达成。 终于...入五品了。 ... ... “再耍一招定式,今日便休息吧。” 离梦宫里,袁魁坐在一棵树上,看着空地上那练拳的少年。 “掏心!”他喊了声。 这一式,是【二禽拳谱】中比较有难度的绝招了,因为要凝聚力量和速度,是熊和鸦的结合,正常来说只要打出快速感和力量感,就算过关了。 话音落下,他只见少年的手臂骤然开始发生变化。 哧!哧!哧! 肌肉好像充气一般,往外又长了一点,恍如披上了重甲。 嘭!! 白风一拳快似疾风地打出,空气传来爆音,气流在袁魁眼中呈现出一种急剧地逃逸感。 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种沉闷的声音,如同黑暗的茂密森林里,有猛禽在发出低沉且具着威胁的吼叫,那是骨骼里传来闷响。 袁魁双眼猛然瞪大,瞳孔缓缓收缩。 他下意识地猛地一拍树枝。 咔。 树枝断了,他一屁股跌了下来。 不过他也不在意,而是直接拍了拍屁股,跑上前来,抓着白风的手臂左看右看。 “怎么了,袁叔?” “没什么...” “我...是练拳出问题了吗?” “马马虎虎,还要再努力。” 袁魁勉励了一句,“你去吃饭吧。听白姑娘说你最近吃的很凶,那就多吃点。” “嗯,我会继续努力的。”白风跑开了。 看到白风消失,袁魁再也抑制不住地喊了几句“卧槽,卧槽,卧槽啊”。 ... ... 夜晚。 无灯的画舫停在湖心。 一艘小船荡开月下波纹,慢慢靠近,待到靠上后,袁魁从舱里钻出,来到了画舫的门前。 门自动打开了... 袁魁走入其中,却不深入,而是隔着那在湖风里飘动的垂帘,道:“主上,那小子真是个天才,比老袁我有天赋多了。 他练【二禽拳谱】才练了多久,这身体就跟脱胎换骨似的。 今天一拳掏心,身体里竟然打出了宛如野兽低吼的声音,拳头也在空气里留下了痕迹。 这...这就算是八品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他才九品啊。 他的武道珠都还没定啊。” 袁魁伸手抚额,“抱歉,主上,这小子太令我吃惊了。他的天赋...也许...真的不弱于太子。” 画舫深处,传来“当当”两声,似乎是某种约定好的暗号。 袁魁道:“是,主上,那我先退下了。” 强壮男子返回了小船,又远去。 画舫依然安安静静,悬在湖心。 而画舫的舱里,其实...只有一只白豆包。 这只白豆包知道了,其他白豆包也知道了。 于是乎,在皇城的白豆包开始拉着太子妃,道:“主上,主上,白风好厉害呀,袁魁说他身子练的硬邦邦的,天赋也许不弱于太子呢~~” “那个小男孩?”太子妃优雅的脸上生出了些笑容,“等这阵儿本宫空了,再去找他。 对了,你裱在墙上的画像,白风拿下来了吗?” “没有拿。” “嗯,下去吧,用龙骨香帮他巩固一下境界。” 白豆包应了声,快速闪人。 皇城某处宫殿里,太子妃忽地呼吸急促了一点,她深吸一口气,拉了拉臀儿外的裙子,自喃道,“没想到,你真能让本宫受一点惊呢...有趣。” 43.血河门陷阱,宋致流离皇都 夜晚... 离梦宫中。 水晶门后,药味儿弥漫。 朦胧雾气里,却有一男一女正在其中。 “嘿咻,嘿咻,嘿咻~~” 豆包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她赤着脚丫子,在少年那覆满肌肉的背脊上踩踏着。 肉肉的触感,恰到好处的体重,让每一次踩踏都变成了一种按压。 “不许动哦,白风,我的体重刚好可以帮你运动肌肉,增进对药物的吸收。 这些药香叫龙骨香,是巩固武者境界的顶级材料,可不便宜呢。 你得好好吸收,这样才能更加强壮。” 今天晚上,豆包姐忽地敲开了他卧室大门,说他今天既然有了质的突破,就得用药物巩固一下,然后拉着他来到了水晶屋里,让他脱衣服脱裤子,直到只剩下一条亵裤,才叫他趴下。 豆包姐自己脱了白白的袜子,就踩上来了。 本来嘛... 就这么和豆包姐同处一室,白风还有些觉得不妥。 可现在,他既然是明白了目的,心底就有些坦然了。 他闭上眼,默默承受着豆包姐深夜的踩踏,耳边传来豆包姐带着节奏的喊声“强壮、强壮、强壮”... 豆包姐踩了好一会儿,道:“背上踩好啦,白风,你快翻过来。” 白风应了声,他翻过了身。 忽地...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龙骨香这种巩固境界的药香,显然能让少年气血处于亢奋与旺盛的阶段,再加上豆包姐也是个可爱的少女,白风就想急忙翻回去。 可豆包姐哪里肯让他翻? 主上可是吩咐了,要用龙骨香帮白风巩固境界,自己可不能失败。 白豆包捏了捏小拳头,脚丫子轻轻踩在白风欲要抬起的肩膀上,将他踩了回去,然后居高临下道:“白风,不可以乱动哦~” “可是...” “我来动,你不许动!” “可是...” 白豆包生气地叉腰,道:“我都这么辛苦了,你还要乱动!” 白风:...... 算了... 他闭眼,认命,社死就社死吧... 之后,白豆包就继续踩了起来。 白风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等躺倒床榻上时,他看着墙上美妇的画像叹了口气,得找机会用正确的方式与豆包姐聊聊“男女之防”,再找机会和白姨说说这画像的事。 片刻后... 他轻车熟路地写了一封给自己的信,继而道:“白王,记忆吞噬。 目标,我。 当黎明到来,或者我想要离开床榻,再或者有外人靠近并打算进入屋内时,返回记忆。” 做完这些,白风终于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 ... 次日,白天,晴。 白风正常修炼,经过昨晚龙骨香的药熏,以及豆包姐的协助吸收,他只觉身体感觉好极了。 趁热打铁,他继续修炼。 袁魁说了,以他这进度,没多久就可以去历练了。 历练,是通向功法大成的唯一道路。 而只有功法大成了,才能收获武道珠,或者增进契合度。 ...... 另一边。 宋小娘子晋级入了五品,而初入五品,则需要巩固境界。 她决定继续前往不知塔,巩固境界,以及多赚些钱,同时尝试着寻找五品境界后的功法。 这功法虽然可以通过替太子府完成任务来获得,只不过...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些小小的排斥。 她不想再通过那个女人来获得功法,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至于钱,弟弟虽然不再对她开口了,可她知道弟弟一定是需要钱的。 如果她能够捧着许许多多的银票到弟弟面前,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除了弟弟,那只白猫也是个很能花钱的狠角色。 小风说的没错,那白猫每天都要吃起码两大锅肉... 起码的意思是,如果你给它三大锅,四大锅,甚至更多,它都能吃下。 至于小风说的神奇作用,她还没看出来。 这是什么家庭才能养得起的猫啊? 不过,既然是小风送给她的,宋小娘子决定得养着。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不知塔。 “老规矩?”猪头人笑着问。 “老规矩。” 宋致嘶哑着声音回答,她今天依然准备继续对六品出手。 猪头人道:“那你来的也是巧了,这里有一张任务,赏金相当高,但已经有一个人失败了,你要接吗?” 见到宋致犹豫,他又道:“目标依然是六品,只是似乎有了些防备,而他的赏金是三百两黄金。” 宋致瓮声应了句:“接了。” 猪头人抽出一张任务单,缓缓推送向前。 宋致看了看任务单,默然收好,继而踏步出了不知塔。 忽地,她感到有什么在跟踪她,蓦然回首,却见一只雪白的猫正在远处看着她。 那只猫不是小吃,又是谁? ... ... 午后。 白风在树下垂钓休息。 忽地,他脑海里闪过信息。 【宋致击杀了三名血河门外围帮众(八品武者)】 ... 没多久... 【宋致击杀了四名血河门正式弟子(七品武者),宋致遭遇陷阱,轻微受伤,但顺利逃脱】 ... 再一会儿... 【宋致击杀一名血河门精英弟子(六品武者),遭遇血河门长老马厉远(四品武师)追杀,宋致重伤】 ... 白风醒悟过来,这大白天的,宋致又去刺杀了。 但这一次,她怎么惹到四品武师了? 四品武师可是已经和袁魁是同境界的存在了。 他迅速平复,通过精神链接道:“白王,你和宋致在一起吗?” “在!” “那个血河门长老的名字叫马厉远,你能夺走他的力量吗?” “老爹,你怎么知道在发生什么?” “先别管那么多,记忆吞噬,目标,马厉远。” 未几... 一行行信息浮现。 【三只白王分身战死,但起到了阻拦作用,宋致逃跑】 【宋致击杀六名血河门外围帮众,一名血河门正式弟子】 【两只白王分身战死】 【宋致突围,很快又被马厉远追上】 显然,马厉远无法被近身,又或者说白王还没来得及完成施法前摇,就直接被打爆了。毕竟,在现在这高强度的厮杀中,突然有猫跳出来,本来就很奇怪。 而白王还是幼年体,擅长的又并非正面对抗的力量... 白风见无法夺走马厉远力量,又迅速道:“白王,吞噬姓名。目标,宋致,立刻!!” 过了一小会儿... 新的信息闪过。 【马厉远感到茫然,停止追击】 【宋致成功撤离】 白风舒了口气,吩咐道:“白王,在宋致抵达太子府时,归还姓名。” 他这就等着致致姐下午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忽地,新一行的信息,骤然浮现而出。 【宋致因异常,被黑天奴(三品群妖之主)盯上】 ... 【预知未来】:宋致被黑天奴轻易击败,自杀身亡。 【改变方式】:接管 【改变难度】:3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自动扣除六两银子。 宋致好感度提升。 获得一次“命运的窥探(宋致)”。 好感度(宋致):104→105 ... 【宋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预判躲过了黑天奴的一次攻击。 黑天奴随手释放了鹰妖,猫妖,戏谑地对宋致穷追不舍。 宋致跃入云河... 白王分身跃入云河... 白王继续吞噬宋致姓名。 黑天奴停止追击,疑惑地离去。】 ... 【预知未来】:宋致在云河淹死 【改变方式】:超接管 【改变难度】:4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自动扣除八十两银子。 宋致临时获得“水中呼吸”能力。 宋致好感度提升。 获得一次“命运的窥探(宋致)”。 好感度(宋致):105→106 ... ... 黑天奴是谁? 致致姐醒了没有? 白风忧焦急地等着后续。 这一等直接等到了第二天早晨。 两条新的信息出现在他脑海。 【宋致昏迷,顺着云河水流离开皇都范围,进入河南道】 【一只白王分身顺着云河水流离开皇都范围,进入河南道】 44.命运的窥探:“刀妖”宋致 “使用一次命运的窥探。” 白风没有任何犹豫,宋致随着云河之水飘向了河南道,昏迷不醒,前途未卜,他能不急么? 随着念头落下... 一道道信息伴随着画面浮现在他眼前。 【宋致随云河之水往东南而去,进入河南道,两天后,她被羽皇(二品武王)救起...】 场景浮现。 水云幽幽,流水潺潺,一艘乌篷船前,有白发老妪正盘膝而坐。 老妪神色平静,岁月让她生出了皱纹,却没有让她双瞳变得苍老,世故,相反...依然年轻; 年老让她白发苍苍,可却没有让她身上散发出腐朽和行将就木的气息,相反...岁月沉淀出了某种高深莫测的品质,看似平凡,却决然不凡。 老妪在观云,而在看到水上漂浮而来的昏迷少女时,她忽地神色动了动,定神看去,喃喃出一句:“无有一切之人么?” 老妪身侧有个女童奶声奶气问:“这位姐姐很特别吗?” 老妪道:“她被所有人遗忘了。” 女童露出诧异之色。 老妪起身,手卷水云,明明没什么力量,波浪却在她拿捏之间,很快将少女送到了船边,又抬手一拍一吸,将少女招起,落在了船首。 “小安,去取些吃的来。” “这位姐姐...还没死吗?” “她是有福的人。” 老妪道。 然后,她又抬手摸了一把少女的手,道,“她是练刀的天才。” 再后,双手摸骨,抚身,闭目感知,再道:“她是有两颗紫珠的妖孽,而且还没沾精神那一颗。” 说完这句话,老妪已经笑了起来,笑的合不拢嘴,“小安,我等了一辈子的关门弟子,终于等到了。” 女童也是喜不自禁,旋即竟以大人的语气道:“恭喜羽皇,寻得传人!” 看到这儿,白风舒了口气,没想到致致姐竟然因祸得福,那叫羽皇的老妪可是二品武王,这在河南道上应该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吧? 信息继续闪过。 【宋致苏醒,拜羽皇为师,但提出要求要返回皇都去见自家弟弟,如果可能的话,她还要将弟弟带回来。 羽皇未曾告诉她“残酷的事实”————她已被所有人遗忘,这世上真正认识她的也许只剩下了她羽皇,以及她羽皇手下的玉女。她们将覆盖宋致今后所有的未来,成为她新的至亲。 羽皇答应了宋致,等她将《玄天兵主录》的入门篇学成后,便让玉女随她去皇都。只不过,到时候并不是迎回她的亲人,而是让她见到残酷的真相。 《玄天兵主录》需要这样的心境波动,没有大落,焉有大起?】 【四个月后,时入盛夏,宋致修行《玄天兵主录》,以此录再磨精神武道珠,在羽皇底蕴深厚的药物、资源以及悉心培养面前,她成功地磨出了一颗紫色下品精神武道珠————弱点洞察。】 【宋致欲要入皇都,羽皇让她再等几天。】 【三天后,宋致收获了紫色中品精神武道珠————真.弱点洞察。】 【宋致对羽皇非常感激,且在朝夕相处之间,也将羽皇真正地当做了师父和亲人。只不过,她的另一个亲人还在皇都的太子府,她要把那个少年带出来。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去。羽皇却让她再等半个月。】 白风:??? 看到这儿,他总算弄明白了“为什么他看到的所有武道珠都是下品的”,原来这是需要利用某种方式提升的。 而此时,一卷画面浮现出来。 那是未来的场景,但却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阴气森森,白雾蒙蒙。 但烛台却腾跃着辉光,照亮此间的场景。 这里,是一个地宫。 地宫摆放着不少棺椁。 外套大棺,内里的小棺才是亡者安息之地,一般用得起这般棺椁的非富即贵。 白发老妪领着宋致走在棺椁之间的过道中,带她走到了尽头。 神龛上,放着灵位,由上而下,一一书写着名字。 白发老妪对着其中一个灵位焚香祭拜,又让宋致如此。 “师姐,我找到了一个好苗子。今日,就来请你的力量......还望你在天之灵能保佑这个孩子。” 说罢,老妪道,“致儿,拜拜她吧。” 宋致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默然无言地祭拜。 随后,老妪来到一具棺椁前,揭开棺盖,露出内里的小棺材。 宋致躺入棺材,老妪将棺盖缓缓合上。 【半个月后,宋致收获了紫色上品精神武道珠————极.弱点洞察。】 白风:?????? 这什么原理? 虽然观看了过程,可是还是不明白啊。 信息继续闪过。 【羽皇见宋致成功,非常开心。她实现了她的承诺,令玉女陪同宋致返回皇都。】 【半路上,玉女在宋致的随意试探下,不小心说漏了嘴,这让宋致意识到也许这次并不是一个和弟弟相认的好时机。】 【宋致来到皇都,在太子府外的酒楼中一边等待,一边暗中调查。 之后她知道了你在太子府中过的很好,再之后她又亲眼看到了你。她见你安然无恙,放下心来。 玉女问她要不要去见你,她拒绝了。现在还不是见你的时机。】 【冬,宋致以三颗紫色武道珠,破入四品境界。】 【年末,羽皇让宋致戴上了一张仙鹤面具,抓着一把断刀,来到了河南道南盟。 宋致想以男装显身,羽皇未曾拒绝,毕竟知道宋致女儿身份的只有她和玉女。 河南道南盟,乃是河南道江湖各帮各派的联盟,盟主凭证便是断刀。】 【宋致成了南盟盟主,只可惜南盟衰败,已不复以往威势。 羽皇实力固然强大,可其却需要遵循某种原则,而无法过于参入世事。】 【次年,腊月,深冬大雪,河南道八大门派齐齐叛出南盟,欲独立。 大雪之中,宋致雪中奋刀,剿灭八门一半之人,斩首数千,余者莫不臣服。】 【次年,春,七大寇猖獗,齐聚玉怀峰,欲推选寇主。 宋致领侠士三百,蛰伏三天三夜,于午夜春雷大雨之时,策马冲入玉怀峰峡谷。当时雷声大作,三百侠士宛如神兵天降,为首宋致面带鹤首,更如妖魔。斩首数千。 七大寇,并入南盟。 河南道震惊,私下称之为“刀妖”,明里则开始恢复“盟主”的称呼。】 【宋致一边蚕食鲸吞江湖势力,一边关注着你的信息,她想把你接到河南道来过好日子......】 【一年已尽,本次命运的窥探结束。】 白风:?????? 45.豆包姐的胸怀,“新装备”,特长 白风沉默了会儿。 没想到未来一年里,致致姐竟然能够因祸得福,而成为风云一方的大人物。 南盟盟主,刀中妖魔,平八门之乱,吞七寇连横... 戴仙鹤面具,配断刀一把,明明是娇美少女,却以男子身显示于外。 白风几乎能够想象,那时候的致致姐有多威风,有多高高在上,而这还只是一代传奇的开始吧?毕竟致致姐那个师门,看起来似乎也很不简单。 良久... 他道:“算了,还是不去打扰吧。 我这种才成武者没多久的人,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等过段时间,我再用一次命运的窥探,看看未来是否改变了。 若是未曾变化,那这也就足够了。” 他闭上眼,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冰冷的冬夜。 三道小小的身影裹着破棉袍,瑟缩地在一处屋檐下,面前摆了三个碗算是乞讨,远处酒楼灯红酒绿,热火朝天,香味儿从远飘来,三人都咽着口水。 他坐中间,右侧靠着宋致,左侧则是赵业。 后来,赵业成家了,两人已有近一年没见了... 现在,宋致也有了她自己的未来,一个璀璨到在当初做梦都不敢梦到的未来... “真好。” 他的好兄弟和好姐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未来。 “真是为你们高兴...” 少年说着高兴,神色有点莫名的落寞。 他忽地发了疯似的冲出门,来到空地上专注地练拳,就连入夜了也不肯去吃饭,不肯去休息,就算累极了也不肯罢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不知疲惫地疯狂练着两禽拳。 “白风,回来吃饭!”豆包姐在月色下大喊着,少年闻若未闻。 “爹,饿...”小白虎喊着,少年依然好似没听见。 终于,豆包姐受不了了,将他直接拖了回来,然后丢到了位子上,然后前身俯在桌上,弓着腰,翘着臀,小脸庞凑过来,摇晃着小山喊道:“白风,你今天怎么了喵?” 白风道:“没什么,只是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就好像和某个亲人分别了似的...” 豆包姐好奇道:“你都一个人在太子府住了这么久,那时候不难受,怎么现在难受啦?” 白风沉默了下来。 果然,宋致已经被遗忘了。 要把她的名字吐回去么? 算了吧,羽皇之所以收宋致为弟子,也正是看着这一点,若是吐回去,便可能改变未来。 豆包姐看他难受,看他明明练拳练的疲惫极了却依然倔强地看着远方,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 她腿子一动,翻到白风身边,忽地紧紧抱住了他,将他拥入了怀抱。 一股窒息感袭击而来,白风惊了。 豆包姐双手环绕,右手从后绕搂着少年的左肩,左手绕搂着他的右耳,小下巴撑在他头顶,身子扭动着亲密地蹭动几下,喵声道:“白风白风,我做你的亲人,好了吧?这样你就不难受啦?” “放...放开我...”白风支吾着。 豆包姐抱紧他:“我也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不想你不开心,饿了就要好好吃饭,困了就要好好睡觉......别难过了好不好?好不好喵?” “唔...喂...放...放手...放...唔唔唔......” 突然,第二只豆包姐出现了。 紧接着,第三只豆包姐出现了。 豆包姐们从各个方向拥抱了白风,如同海洋淹没了他。 “你看,你有这么多亲人喵。这么多亲人都关心着你喵。” 喂...这都是你吧? 白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豆包姐把他包围了。 ... ... 被白豆包这么一闹,和宋致分离的伤感怎么也伤不起来了。 不过,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重新被踢回来了。 “爹...饿死了...” “爹...活不下去了...” 白风无奈,只能再找豆包姐一起吃夜宵。 白豆包就很开心。 “今晚吃几碗?” “两锅,一人两锅。也许我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我也是喵!” ... ... 白风食量的暴增,并不让人太过奇怪,因为就连瞎子都能看到白风在变得强壮。 “彪悍”、“凶猛”之类的字样已经写在了他的肌肉上... 白豆包不是瞎子,袁魁更不是。 于是,两人就理所当然地给白风加餐了。 午餐直接摆了一桌。 然后,白豆包就看到白风拎了个桶来吃饭。 正好奇着,就看到白风一筷子夹了一整个烧鹅,然后一口吃空,烧鹅坠落,落到了桶里。 白风又夹了个烧鸭,烧鸭继续坠落,落入桶中。 不一会儿,一桌菜就被吃空了。 白豆包震惊了,她看着那装的严严实实地一桶食物,忽地露出可爱的笑容,然后眨眨眼,对白风比了个大拇指。 白风:??? ... ... 第二天。 白风看到不少豆包姐装备上了木桶,有的甚至直接挂在腰间。 对比那绑腿上的匕首,腰间的连弩,这木桶给人的感觉实在就是“作用不明的兵器”。 不过,豆包姐是为了随手“打包”饭菜带回。 当她去膳堂逛了一圈儿后,木桶里就会打满米饭,浇上菜肴。 白风:...... ... ... 不管如何,食物的问题是暂时解决了。 可一个更直接的问题又甩到了白风脸上。 那就是钱... 他看着自己“存入银两”中那618两银子,实在是有些无奈。 可是,他怎么才能赚钱呢? 这问题难倒他了。 “看来得问问白姨...不过,在这里我不愁吃不愁穿,要钱做什么?” “也没其他办法了,只能试试。” ... ... 午后。 一道信息传来。 【宋致随云河之水往东南而去,进入河南道,于枫水上被羽皇(二品武王)救起...】 “果然,未来正在按部就班地发生。” 白风出神了刹那,就寻到白豆包,问:“白姨最近回来吗?” 白豆包道:“还要一阵子呢。你有事可以和我说呀,我可以告诉主上喵~” 白风咬牙道:“我想做点什么来赚钱。” “赚钱?”白豆包眨着眼懵懵地看着他。 白风道:“对!赚钱!我将来总是要成家的,可是手上却未曾积蓄银两...” “哦~~”白豆包恍然,“讨老婆的钱呀?” “对!”白风坚持着。 白豆包问:“那你有什么特长不,我可以告诉主上喵。” “特长?” 白风安静了下。 他能有什么拿到明面上的特长? “讲故事,我能讲故事。” 虽然不是很确定,毕竟...他脑子里也没“度娘”,不可能将那些曾经看过的故事复制黏贴着讲出来。 而许多故事之所以精彩,其实和文字以及讲故事的方式是有很大关系的,换一种方式也许就无聊了。 而且,因为穿越时间过久,且经历了许多,不少故事早就忘了,就算没忘也无法讲全了。 可是,此时此刻,为了赚钱的白风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一点。 因为想来想去,他除了抄几首诗词外,也就只有靠着曾经的阅历讲一些故事了,至于有用没用,上了再说。 “哦哦,我问问主上。”豆包姐对故事不感兴趣。 ... ... 当晚,白豆包仿着主上的样子,微微扬着下巴,慵懒而优雅道:“他要钱就给他钱,一百两银子买他一个故事。 不过这故事本宫现在并不想听,等本宫想听的时候,再让他讲。 只是讲什么故事得由本宫来定,他不可以拒绝。” 白风:...... “愿意不?白风?”白豆包问。 一百两银子,一个定制故事,这简直是离谱的价格了。 白风即便知道中间可能有陷阱,但他也无法拒绝,因为他实在太需要钱了。 “我愿意。” 白风并没有其他选择。 46.想努力,终究还是躺着变强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风疯狂练拳,白天练,晚上也练。 去年冬天还病恹恹的少年,如今已经出落成了个小豹子。 他想要努力,因为他不甘心。 和赵业分离的时候还好,可随后的四年,他可是和致致姐相依为命。 每年冬天,他体内寒气爆发,致致姐都会为他捂脚,甚至有时候还会去舞一套刀法让身子变热后,再睡在他身边,用身体为他取暖。 初入太子府,致致姐还不是六品,两人的钱甚至买不了那种能供室内取暖的煤炭,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男女是有防啊,可那时候的两人还小,而且...不这么做,白风就活不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缘故,致致姐的营养其实很不良,这才会被白豆包调侃说“好小好小”。 如今,白风和宋致分离,他心底有一种“至爱去往了高等学府,而他这种学渣却只能抱着不要去影响她的未来,而默默祝福”的心态。 白王的“吞噬姓名”并非无敌,目前可以确定,只要三品强者认真注意一下,应该是能够发现的,而二品强者或许一眼就能看穿。 白风甚至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发现。 可他知道,若是他敢对自己用“吞噬姓名”,太子妃一定会发现。 这么大一个突兀的“逻辑漏洞”,太子妃发现不了那才离谱。 不过,如果等白王成长到三品了,那太子妃肯定就发现不了了... 话说回来,他离开了又能怎样? 还是努力变强吧。 少年暗暗握紧拳头。 就算寿元不长,就算才入武者之门,可也绝对不要放弃。 正想着... 骤然间,一股变强的感觉从体内生出。 白风:??? 略作感知,他察觉了源头。 是白王! 白王它吃了这么久,好像开始长身体了,作为双金的变异暴食君王,每一次成长都能带来不小的提升。 这提升通过“启示的恩馈”传递给了白风。 白王变强了... 所以,白风也变强了。 ... ... 次日。 白风站在空地上,站在阳光下握紧拳头。 “今天,要更加努力地修炼。” 就在这时,几道信息,进入白风脑海。 【宋致苏醒,拜羽皇为师,但提出要求要返回皇都去见自家弟弟,如果可能的话,她还要将弟弟带回来。 羽皇未曾告诉她“残酷的事实”————她已被所有人遗忘,这世上真正认识她的也许只剩下了她羽皇,以及她羽皇手下的玉女。她们将覆盖宋致今后所有的未来,成为她新的至亲。 羽皇答应了宋致,等她将《玄天兵主录》的入门篇学成后,便让玉女随她去皇都。只不过,到时候并不是迎回她的亲人,而是让她见到残酷的真相。】 【羽皇为帮宋致恢复以及增强根骨、提升血气,动用了极其珍贵且一生一次的“天黎魔神血浴”。但“天黎魔神血浴”存在着失败的可能,只要目标的意志稍有孱弱,便会失败,因为弱者不配接受魔神血浴。】 【宋致成功了。】 果然,只要他不去做额外的改变,那么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我也该加倍努力了!” 少年眼中有光,心中有斗志。 可就在这时,一股可怕的力量感从他身体里爆发而出,那些力量好似原本藏哲在血液深处的怪物,如今不知为何,竟是纷纷睁开眼,从黑暗的沉睡里苏醒。 白风:??? 这哪儿来的力量? 忽地他想起宋致刚成功地接受了“天黎魔神血浴”。 这一波,又是“启示的恩馈”吧? 白风只觉身体有了数不尽的力量,要发泄,要挥霍。 他冲向空地,“轰轰轰”地练起拳来。 树枝上,正在吃桃子的袁魁忽地身子僵住了。 啪嗒... 桃子掉了。 谁家见过这武者入门就能这般威猛的少年? 白风一套拳反反复复练,练了足足三个时辰还不知疲惫,中间他半点都没有休息,就好像一台练拳的永动机。 袁魁麻了。 豆包姐也麻了。 等到傍晚,白风这才停下,眼中居然没多少疲惫,有的只是兴奋。 袁魁神色严肃,上前问:“吃药了吧?” 豆包姐在旁喊:“他没吃!” 袁魁也不多说,直接抓住白风的手,一股真气渡入,同时肃然道:“小子,修炼之道,不可急于求成,你越是急,越是得不到。 这种增加耐力和力量的药丸,或许能一时提升你的力量,可是,却也会削弱你的潜......潜......” 豆包姐喊道:“他真的没吃!!我不骗你~~” 啪... 袁魁似乎检查完了,他放下手,目光里透出茫然之色。 白风道:“袁叔,我确实没吃药。” 袁魁点点头,慈祥道:“不错...你去吃饭吧。” 豆包姐开心道:“你看,我没骗你吧,他真的没有吃药。” 袁魁负手,点点头,表示认可。 等到白豆包拉着白风走远后,袁魁终于忍不住了,喊着“卧槽卧槽卧槽”,然后跑到湖边抓起石块儿就往头上砸去。 嘭! 石头碎了。 再砸。 嘭! 石头又碎了。 袁魁连砸几块儿,这才清醒下来,然后茫然地看着天空的月亮,喃喃道:“妖孽啊...这练着练着,居然自己就激活了血肉深层次的潜能。 这玩意儿不靠外物,也能自己激发的?而且还是在九品的时候激发? 不可能...不可能...” ... ... 当晚。 湖心画舫。 “不可能,真的不可能...老袁我也见过不少天才。 有比那小子厉害的,可他们都是有着丰富资源培养的。 但这小子,绝对不可能只凭药浴,只凭龙骨香,就达到血肉深层潜能被激发的程度。 任何努力,都只能激发浅表的血肉潜能,深层的无不需要天材地宝去反复刺激...” “主上,也许...也许这小子是气血横练里万中无一的绝代妖孽啊。 他可是还没开始动用什么资源,居然就达到了这种地步。老袁我都开始嫉妒他了...” 当当! 两声敲击后。 袁魁退下。 皇城中。 白豆包在雍容美妇身侧大声道:“不可能,真的不可能,老袁他见过不少天才............” 美妇稍显诧异,道:“果然这么厉害?” 白豆包道:“真的真的,他今天白天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惫地一直动了足足三个多时辰,然后还没累。” 美妇杏眼微张,轻声笑道:“那真的是很厉害了。” 她任由白豆包继续“叽叽喳喳”的碎碎念着,然后才道:“【二禽拳谱】的瓶颈应该也要到了,豆包,准备一下,带他去历练吧。 记得从密道出去,别让人发现了。” 47.白风的历练初战,豆包姐惊了(新年快乐) 数日后,城北,一座荒山。 两道腰间挂着桶的身影正顺着蜿蜒泥道往上爬着。 左边那身影蹦蹦跳跳,右边的则是一步一个脚印,显得颇为正常... 可每当路道旁出现垂枝野果时,这两位却又变得一致。 两位都会快速伸手,把野果摘下来尝一口。 若是甜而多汁,就会“哗啦啦”采个干净,全丢入桶里,若是难吃的,就不管了。 所谓“风过留痕,雁过拔毛”,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白风,你拳法到瓶颈了,只有历练一下,才能再进步。”说话的是左边那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娇小少女。 右边那位则是个身形强壮,气质凶猛的少年。 这正是白豆包和白风。 “嗯...是把我丢在这里,历练几天再回去么?” “也不是啦,就是找些野兽,你去和它们打一打喵。 这里有座山谷,常常有狼出没,就带你去那儿。” 春日山阶,风里有百花摇动。 两人爬着山,倒也没人觉得累。 上了山,又下山,下了山再上另一座山,逐渐深入之间,面前也没了道,两人便在高低起伏的老树林间寻路而行。 白风忽地问:“那一日的刺客,还会出现吗?” “我和主上说过啦,主上早让人把旁边所有制高点都清扫过一遍了,那些刺客休想再通过旁边的高塔再窥探我们的行踪。 至于府里的那些眼睛,他们还察觉不到离梦宫里的情况。 只要老袁在,我在,他们就不会觉得异常喵。”白豆包道。 白风奇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这问题其实没什么好多说的,肯定是和他被白姨看重、并接入离梦宫有关。 “欸?你知道啦?”白豆包有些吃惊。 白风无语道:“都在密室等我们了,难道不是要杀我?” “也是哦...”白豆包道,然后拉了拉胸前的衣服,然后道,“其实,他们不是要杀你,而是在针对主上。 主上想干什么,他们就对着干...” “是...太子嘛?”白风随意问。 让他意外的是,白豆包一点儿都没隐瞒,而是愤怒道:“肯定是!主上都和族里说了,说太子是个大坏人,可族里居然还有长老不信。 可是也没办法呀,皇后是族里的人,太子又是皇后的孩子,他肯定会被族里信任呀。 但他就是个大坏人,主上早就看透了。 这些年他搬出去,说是什么在专心参悟,专心做大事,可实际上只是怕他要做的那些大坏事被主上发现。” 白风:...... 听白豆包这么一说,他也不信。 再联想到白姨那“阴影中的变形者”的扮演法,更是不信了。 具备着端庄、勾引、毁灭以及背叛的特性,越是悄无声息,越是契合该身份。 怎么看,都是白姨这个坏女人要搞事啊。 不过,既然这个坏女人对他好,而太子要杀他,他也不会敌友不分,做出什么“魔王属下干部为了正义而反水,继而敞开大门欢迎勇者到来”这类事。 只是,他还是好奇地问:“太子要做什么大坏事?” 白豆包气呼呼地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大坏事!” 白风又问:“白姨和皇后,也都是猫妖吗?” 白豆包摇摇头。 白风一头雾水,“你不是说了你们族里吗?” 白豆包道:“是呀,我们族里。” 白风:??? 白豆包道:“我们猫族里有人,也有妖,可我们都是猫族。” 白风乐了,“那...我也能加入这么大家庭吗?” 白豆包双手比了个“x”,道:“不行不行不行! 不过,如果你和猫族的族人生下了孩子,无论这孩子是猫,还是人,还是人头猫,或者猫头人,你的孩子都可以成为猫族的一部分。 但是,生完孩子,你却要被驱赶出族,不可以待在族里。 这可是族规喵~~” 白风麻了... 这族规可以理解。 但不能理解的是,原来人和猫妖生孩子居然是概率事件吗? 人头猫? 猫头人? 那是什么样的可怕存在啊? 不过,听白豆包这么一说,他也懂了。 猫族是个很大的势力,无论皇后,太子妃,还是太子,都是猫族里的人。 太子妃觉得太子要做坏事,自然有长老信,也有长老不信。 “那白姨和太子撕破脸皮了吗?” “没有呢...主上只是和长老团说了下而已,但长老团里却有三个长老不信,在另外两个的坚持之下,主上才得以执行自己的计划。” “什么计划?” 豆包姐比了个“x”,然后又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主上也没和我说,否则我肯定告诉你了。” 白风点点头,他懂,能被豆包姐这个大嘴巴知道的秘密那都不是秘密,白姨自然不可能告诉她... 但豆包姐对他是真的不错,说把他当亲人就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一处山谷。 寻了个下风口准备暂住一晚,因为是外出历练,条件不好也只能克服。 只不过,或许是豆包姐的种族习惯,大半夜里,白风还看到她抓着匕首去挖泥,结果一看,却是豆包姐在用泥遮盖两人的排泄物。 之后,又一只豆包姐出现了,那只豆包姐把一头大野猪丢了过来,然后就跑了。 两人折腾半天,把野猪给烤熟,分成两半,然后各自吃去了。 白风悄悄放出小白虎,给它作掩护。 等豆包姐吃完,他这边也全部吃完了。 豆包姐对他很满意,头上隐隐飘着“好感度+1”。 次日... 两人继续往深山挺进。 白豆包看到一条溪流,顿时高兴起来,她灵敏地翻上了一块高处的石头,眺望了下远处,伸手指着道:“白风白风,就是那儿,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你得小心喵,毕竟我也不会在旁边,你如果不小心,可是会被狼吃掉的喵。” 白风看着豆包姐并不紧张的模样,陷入了沉默。 鬼都知道你肯定早有分身藏在那边了,这是为了给我制造一种紧张感才故意这么说的,好吧? 不过为了给豆包姐面子,他也没拆穿,点了点头,就把木桶放下,再三叮嘱白豆包不许偷吃后,才走向了远处。 白豆包在后喊:“三只狼,打完三只就可以回来休息了。” “嗯...” 少年循着溪流,走向了远处的水前空地。 似乎是踏入了某个区域,远处的树后骤然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继续往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了飞快的脚步声。 目光拐动之间,却见两头野兽的影子在树影了飞快穿梭,这是绕向他的后边,想要偷袭,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现在的奔跑也只是在“走位”,在占据有利地点。 白风看了一会儿,确认了是狼或者鬣狗之类的小型犬科野兽,便停了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 不知为何,他并没有那么紧张。 也许是曾经经历过苦难,又也许是在死亡边缘走过两次。 他虽说不是心如止水,却也能平静,而不至于紧张到无法喘息。 此时...树影后的脚步声突然轻了,似乎是在观察。 白风想了想。 他记得面对狼的时候,你越是害怕,越是六神无主,狼就越是会毫不犹豫地主动攻击你。 于是,他身子骤然一动,然后呼吸急促起来,同时目光惊恐地看向树隙后的狼影,颤抖着脚步,开始往后逃跑。 可是,他似乎太过慌张,以至于一屁股往后坐到,摔了下来,同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啊!!” 顿时间,那两头狼再无犹豫,飞快地窜了出来,想要拿下这个猎物。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白风满脸惊恐,大声喊着。 狼越跑越快,在接近时,骤然凌空跃起,扑向白风。 阳光里,那尖锐的牙闪着寒芒。 这一口咬中了,不死也得扯块肉下来。 就在这时,“猎物”的眼神变了。 少年眼中的惊恐瞬间没了,他灵敏地身子一旋,拍地而起,双臂不知何时,早已覆上了重甲般肌肉,又大又猛又粗,身形微拉之间,好似强弓挽起,筋如常弦,大箭欲射。 掏心!! 哧! 哧! 少年的两只拳头在空气里轰出爆豆般的炸响,然后如两支军用弩箭射出,同时击中了飞在半空的两只狼。 嘭!嘭! 狼被直接抽飞了数米之远,落地,一个脑壳被打瘪了,一个脖子被打扭了,都死的不能再死。 远处... 豆包姐的小嘴张成了“o”型。 ... ... ps:新年快乐~ 48.白风的历练真是失败,太差劲了! 荒山深处。 林地... 这是一片野兽的栖息之地,右侧是溪流,左侧的林子里藏了不少野兽。 不可深入。 但是,这些狼的实力我也大概摸清了,它们不是我对手,就算正面对决,也会被我打死。 而且,我还藏着“变异暴食君王”这张底牌,虽说看起来是只小白猫,可也是被归为六品的存在,这些狼没理由能对付。 那么...现在还差一个,就能达成三个的目标了。 白风认真分析着局势,毕竟这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新手村外出杀狼的小任务”,可却是他的初战。 初战,对武者来说,影响会很大。 而且...游戏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玩游戏的人也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狼咬死,可现实却完全不同了,白风只要敢大意,敢疏忽,保不准后颈就被某条狼给一口咬实了。 “呜~~~” “呜~~~~~” “呜~~” 正想着,忽地树林里传来森森狼嚎。 透过树隙,白风能看到不少狼正在围过来。 显然,他击杀的两头狼是某个狼群中的。 这一次白风没跑,也没装慌张,这时候慌张会被狼群追杀,那会让他陷入绝对的被动。 他迎着狼群缓缓走了过去,目光看向了其中最高最大的一头,眼中故意露出一抹挑衅。 有豆包姐在旁兜底,有“变异暴食君王”能随时从怀里跳出来救场,他若是连这么点胆色都没有,就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那狼似乎是挺通灵的,居然排众而出,龇牙咧嘴,显着两根尖尖的狼牙,迈着步子走向了白风,绕行了几步,稍作观察,忽地冲刺起来,化作一道快速的灰色轨迹。 长草“嗖嗖”地往两边分开,灰色轨迹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已冲到了白风面前。 腥味儿扑面而来,大狼闪电般跃起,獠牙闪着寒芒。 白风左拳探出,那狼也快速探爪,想要抓着他的这只手臂直接跃上... 嗖!! 左拳好似绷紧弹簧地快速回弹,在狼爪快要抓到的刹那,缩了回去。 这是鸦拳。 而在鸦拳收回的刹那,他藏着的右拳从另一边轰了出去。 好似重甲和铁锤,一下子杵在了大狼脸上。 这大狼防御不低,半空中“嗷呜”一声痛呼,一颗狼牙直接崩断了,飞到了半空。 嘭! 大狼落地,白风三步并作两步,狂猛地冲了过去,右拳抬起便砸。 大狼急忙去咬。 可那如巨石落下的右拳忽地灵敏地缩起。 大狼咬空。 而白风的左拳却“轰”一下从天而落,直接将狼头砸入了泥土中。 可这狼,显然比之前那两条强多了,这都没死。 白风直接翻身上狼,一拳接着一拳,连珠炮地落下。 狼疯狂挣扎。 白风也不收手,继续砸。 说起来,他虽然是第一次战斗,可其实早在脑海里演练了很多遍了。 不... 不止是演练,还有幻想。 最初穿越来,他曾幻想过自己也许是大杀四方的主角,所以真的有认真想过该怎么战斗。 穿越前他看了不少电视电影网文,对于“钓鱼”、“斩首”、“藏招”、“补刀”都颇为熟稔,所以这幻想里的战斗还算有模有样。 只不过,他的幻想被现实磨平了,继而遗忘了,现在......却又苏醒了。 白风目光平静,就这么一下,两下,三下专注地轰砸着大狼,大狼哪儿动他就狠狠砸哪儿。 慢慢的...这条凶恶的狼没了气。 白风还不停手,继续砸,直到将狼砸成了一摊肉泥,这才起身,随手拎着破麻袋似的狼尸往远处抛出,继而森然地扫了一眼树林的狼群。 “嗷呜...嗷呜...” “嗷呜...” 狼群们竟然怂了,发出很虚的嚎叫,继而竟纷纷转身逃跑了。 白风看着两个发红的拳头,拳头上还在滴血,不过不是他的血。 ... ... 片刻后。 “白风!”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你你...你居然还装害怕,引那两条狼来咬你,然后再偷袭!” “你真是个坏人!” 豆包姐大发雷霆。 白风:?????? “那条大狼,你都打死了,你怎么还打?” “都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你好残忍!” “我看的都害怕了!” “坏人!” 豆包姐继续发火,头上似乎飘着“好感度-1”的字样。 白风:?????? 他解释道:“豆包姐,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我的初战。 我根本不知道那两头狼是什么水平。 而且,那两头狼还藏在树林里,我如果进树林,说不定会面临更多的狼围攻。 我自然要想办法把它们引出来,同时引它们先出手。 这...这不正常吗?” “至于那头大狼,应该是此地狼王吧? 狼王总会有些智慧吧? 要是它在装死怎么办? 我冒然收手,它反咬一口,那我不就死了么?” 白豆包一听,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她就是有些生气。 自己的亲人怎么能够这么卑鄙?这么凶狠呢? 白风看她这模样,顿时悟了。 白豆包是分身系,根本不怕死,她根本不用管这些。 而且白豆包有些...天真无邪,自然不太喜欢他刚刚的战斗风格。 “豆包姐...我错了。”白风笑着认错,然后指了指远处那在阳光下宛如银带般的溪流,“山里的鱼肯定又肥又好吃,我们去抓两条,做成烤鱼也不错。” “好吧~”豆包姐被转移了视线,不再多说。 片刻后,两人拎桶来到溪边。 溪水不深,石隙里隐约见到不少鱼影。 白豆包卷起裤管,踢掉靴子,露出雪白饱满的脚丫子,继而轻巧地跳到一块水间大石头上,弯着身子,撅起鼓鼓的臀儿朝着半空,俯趴在青石头上,两手连动,开始捞鱼,这姿势...丝毫不曾顾及她还是个女的。 白风不忍细看这姿势,转身去捡拾些柴火。 片刻后... 篝火上,鱼儿烤熟了。 白豆包嘴里塞得鼓了起来,在吃下香热的鱼肉后他,她才道:“白风白风,我觉得你还需要再历练两天。刚刚...你的表现太差啦喵~~” 白风无所谓,他已经了解了那狼的实力,多待两天也好,毕竟他很少出来,这样在外面过夜,也挺舒服的。 说起来,他在太子府已经待了四年多,其间出府的次数少的可怜,也就前三年在中秋这种不冷不热的时候会去拜访一下赵业。 可赵业是个妻管严,而不知为何,赵业的娘子似乎不太看得上他和宋致,每次都没什么好脸色。 第三次的见面的时候,白风和宋致在离开后走的慢了点,然后还听到了两人在吵架。 从那之后,两人为了避免赵业难做人,就没再去找他。 第四年,白风就足足一年都没出过太子府,后来就是去了藏书阁,再去了离梦宫。 这次外出,是他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外出。 “那...我就继续努力努力,多待几天好了。”白风笑道。 豆包姐揉着他的头发,苦口婆心道:“风呀,你要认真历练,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喵。” ... ... 此时... 皇都。 白豆包在美妇面前,生气道:“白风的历练太差啦,简直是失败!我要带他多在外面待两天,让他好好历练历练喵。” 美妇点点头,她的神色并不好,有些神思不属的走神模样。 听到汇报,她随口道:“这是他的初战,差一点也正常,你就耐心陪陪他,教教他,让他临敌不要紧张。 本宫这些天有点忙碌,河东道勾羽将军那边出了点事,本宫正在证实... 希望,勾羽将军安然无恙。” 白豆包捏着小拳头,道:“放心吧,主上,我一定会教导好他的!” 新章节,稍晚发出 如题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新章节,稍晚发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9.黑月现 “风呀,就连主上都让我好好教导你! 你刚刚的历练真是太差啦。 一会儿,我给你演示一遍。 虽然我不是用拳头的,可我有匕首呀。” 白豆包小脸满是肃然之色,主上可是亲口说了让她教导白风,那她就要承担起这个老师的义务。这还是她第一次教别人了。 不过,她可不会藏拙,毕竟白风可是她认下的亲人! 白风点点头。 白豆包起身,掸了掸紧身黑裤外沾上的尘埃与杂草。 “看好了,白风!” 豆包姐“嗖”一下从正面窜了出去,她跑的很快,手里的匕首像翻花似的不停闪动。 片刻后... 这只豆包姐就被包围的狼群给咬爆了。 白风:...... 另一只豆包姐不知从哪儿跳出来,叉腰道:“风呀,你看清楚了吗?” 白风思索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豆包姐“咳”了一声道:“刚刚我被包围了,对不对?” “嗯...” “在包围中,我拼死搏杀,对不对?” “嗯...” “只有拼死搏杀,才能真正地获得进步。” “可是,豆包姐你的那只分身还是死了。” “那又如何?我获得了进步,我得到了提升。” “然而,我...没有分身啊。” “那又如何?与其让自己在未来陷入苦战时,才想着拼命。还不如自己主动寻找这样的契机。将被包围当做寻常,如此才能真正地进步。”白豆包叉腰,一脸傲然的表情,以及一脸“这话不是我说的”表情。 白风想了想,觉得豆包姐这么说也有道理,并不是“仗着分身多,就不怕死”。 “我试试吧。”他决定努力一把。 ... ... 傍晚时分,夕阳里... 少年嘴里叼了根长草,疲惫地躺在草地上。 他拳头上,衣衫上全是血。 狼血。 白豆包跪坐在旁,左手从桶里抓着洗干净的野果子往嘴里塞,右手往篝火里投着树枝。 “风呀,姐说的有没有用? 你是不是感到进步了?” “豆包姐,并没有...”少年实话实说,“战斗理念会决定战斗方式。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一种战斗方式,而其理念大抵是正面莽这类的理念。 而我的诱敌也是一种... 我诱敌并不是只敢诱敌,而是将置之死地而后生放在了最后一步,是在倾尽所有却依然无法避免正面对决时才会做出的选择。 当你存在了某种理念,再持之以恒地去贯彻,那才会进步。” 他回想着刚刚的战斗,那种被包围、却又不退的感觉很不舒服,很傻,不是说他不敢莽,不敢从正面推,而是时机没到。 真正的战斗都是血淋淋的,哪有那么中二? “哼!”白豆包抱胸,生气。 白风哭笑不得,豆包姐真像个小孩子似的。 也是... 幻兽种嘛,自然娇贵。 “身上都是血,快去洗澡吧,我准备了衣服喵。”白豆包说着,远处树上就翻下了一道身影,那只白豆包背着大包,在从包里快速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裤后,就站在原地等待。 白风走到溪流前,褪下衣服,又潜入溪水。 片刻后,清洗完毕,换上新衣裤,回头一看,两只白豆包已经撑起了帐篷。 可...为什么只有一个帐篷? “风呀,晚上一起水喵。”豆包姐远远挥着手,“历练在外,挤一下也是没办法的事!要克服哟~” 白风嘴角抽了抽... 不是这个问题,好吧? ... 深夜... 幸好,两人虽然是睡在一起,但却是两条被子,这让白风舒了口气。 睡着睡着,白豆包迷迷糊糊地开始说梦话。 “主上看起来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呢,到底出什么事了喵...” “勾羽将军怎么了喵~~” 白风无语了一会儿。 不过,他也已经了解豆包姐的性子了,所以没太多奇怪。 他拉好被子,把靠向白豆包的那一侧压了压紧,以免半夜再被袭击,继而稍稍看了眼帐篷外。 篝火亮着。 且分身系的特点就是...有分身睡觉,也有分身必然醒着。 被野兽偷袭这种事,大抵是不用担心的。 白风闭上眼,很快也睡去。 ... ... 一觉到天亮。 次日... 白风继续杀狼历练。 傍晚,再度换下血衣血裤。 他感受着在战斗中的收获。 确实,没有历练,就无法发现修炼中的缺陷和不足,现在...他又找到了方向。 “再练两天,我们就回去了。”白豆包说了下计划。 当晚,两人再入帐篷。 可今晚却有些异常... 睡了没多久,白风骤然感到身侧的被褥动了动,他睁开眼,却见白豆包压在了他身上,附耳过来小声道:“白风白风,有人冲过来了,不过目标好像不是我们...但却是在往我们的方向...我们躲一躲...” “嗯。” 白风应了声。 ... ... 片刻后。 两人躲到了一棵大树上。 树林茂盛,在树顶极难被发现。 不一会儿,两人就看到远处的月光下出现了四道身影,一道在前的似乎是只黑猫,三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则是人,隐约可见是两男一女。 白风瞳孔微微收缩,他隐约看到那道袍后有着一轮诡异的黑色残月。 他暗中修炼的黑月入门驭妖术就是这一家的。 那三个道士围住了黑猫。 黑猫化形,显出个狼狈不堪的黑裙女子模样。 女子趴在地上,伤势很重,显然已经力竭了。 其中一名道人直接取出皮鞭上前,狠狠地鞭挞过去。 黑裙女子发出惨叫... 那人却不以为意,继续抽着。 “逃,让你逃! 还没认清现实么? 我是主,你是奴,奴就该有奴的样子。 心甘情愿做我的契约妖精吧,否则...嘿...” 啪!! 道人又狠狠一鞭子,抽的猫女直接飞了起来。 旁边一名道人道:“悠着点吧,你真想打死她,还不如丢到炉子里去把妖丹精萃出来。” 另一名道人又道:“快点解决吧,这里有篝火和帐篷...” 三名道人目光幽幽。 旋即,空气里一阵氤氲,一只三头怪猫出现了。 可细细看去,这三头怪猫居然有两只头是缝上去的,但却不知为何还能活着... 显然,这三头怪猫是某个道人的妖精。 “嗅一下这里的气息,找到他们。”道人冷冷地下了命令。 远处... 白风忽地感到了身侧的猫娘躯体的颤抖。 他一看,月光里,白豆包捏着拳头,脸上写满了愤怒。 “怎么了?” “那只黑猫我认识,是我们猫族的妖...... 那只怪猫,是用许多只猫拼成的... 我要杀了这些坏人,我要杀了这些坏人...” 白豆包全身都在发抖。 她不是没见过族人死去,可却没见过这么残忍对待她族人的。 说干就干,篝火周围顿时走出了一只只白豆包。 白豆包手握连弩,速度极快,好似走马灯般围着,对那三个道士进行着疯狂射击。 箭矢破空... 三个道士却不慌不忙。 因为一个岩石构成的巨怪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前,岩石巨怪只是简单地伸手护住他们,而岩石巨怪的身体则是挡下了白豆包的攻击。 “哟,没想到我们追个小猫妖还能遇到分身系的猫妖,这可是稀罕货...”其中女道士露出了笑容,“我们确认一下身份吧。这猫妖我预定了。” 一个男道士道:“可轮不到你。” 这边在交战。 而另一边,白豆包却已经背着白风在快速撤退了。 她虽然愤怒,可是却也不会让白风陷入死地。 她进攻,一是因为她想杀了那些坏人,二则是为了掩护两人撤退,因为她已发现那三名道人不简单。 白风侧头看了一眼,他在豆包姐眼里看到了泪水。 略作思索,他袖口往后一甩,悄悄地丢出了一只小白虎分身。 “滚泥,隐藏气息。” “自我吞噬记忆,隐藏力量。” “利用地形,靠近...不可太近。” “任务,听到那三名道士的名字。” 他通过精神链接,将信息一道道传递了过去。 50.白王:爹,恁不像个好人 嗖嗖嗖~~ 树影在飞快倒退。 白豆包背着白风,小声而轻巧地在树林间纵越。 白风体力虽然没问题,可动静却必然会很大,所以白豆包才背着他。 大概半个时辰后... 白豆包忽地嚎啕大哭,泪珠子刷成了两条线往后拉去... 其实不用她说,白风也已经通过脑海里的白王而知道了那边的情况。 有岩石巨怪的庇护,豆包姐这种“消耗型分身坦克”根本没用,箭矢被轻易地挡住了,而靠近的豆包姐则直接被那岩石巨怪打爆了。 三名道人在用诸如“想救她,就告诉我们你是谁,在哪儿”、“想救她,就用你自己来换,否则...就是你杀了她”之类的话来逼白豆包。 白豆包哪见过这种龌龊话,居然真被拐了进去,还犹豫着要不要来。 结果那黑裙猫女却叫她快跑,甚至手指伸出利爪,抓向自己脖子,想要一了百了。 穿着黑月道袍的道人们早有防备,直接将黑裙猫女打晕了过去,然后把她装入了一个袋子里,说要放炉子里做什么“妖丹精萃”。 这事儿一听就不是什么人道或者正派的东西,从字面意思上直接明白是用生灵去炼丹,邪的很。 那女道士似乎看穿了白豆包,笑眯眯地对她说:“只要你本体过来,我们一定放了她。 到时候...我们各凭本事,你能逃了,那就逃了,逃不了,就被我们抓了。 可若是你本体不来,那她...就是你害死的! 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族,惨死吗? 三个时辰,我们只等三个时辰,你来不了,我们就走了。” ... ... 两炷香时间后。 三名穿着黑月道袍的道人彼此幽幽地看了对方一眼。 “那分身系的猫妖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那么天真还能活地这么好。” “这意味着她的背后很可能有一位猫族的强者,我们留在这里很可能会等来那位强者。” 略作沉默。 “黑天奴大人在皇都,要么请他来?” “我们吞不下,告诉黑天奴大人,也是功劳一件。” “嘿,我倒是想试试...不过我不在此地等,而是到远处。” “...” “边葵,你真决定了?” “富贵险中求得,好的妖精也是一般。我寻个高地,远远看着这里...如果有机会,我就出手,没有机会,那就快速离开。 真等我得了那分身系猫妖,按照观中规矩,就算是黑天奴大人也不可以抢夺与我签了契约的妖精。” “那祝你好运...” 道士们并不傻,很快谈出了个对策,继而分道扬镳。 两名道人飞速离去,还有一名道人则是仰头看了看四处,继而抬手照出了一只羽毛闪烁着铁质光泽的鹰。 他抬手抓住铁鹰之足。 铁鹰振翅,带着他缓缓飞高,落到了一处悬崖上。 道人隐藏好了,便开始算着时间等待。 他看了看袋中那黑裙猫女,露出笑容。 猫妖,真是好东西啊,一来是本身就实用,力量不俗;二来还生的漂亮可爱,无论男妖还是女妖,都不缺需求者,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可是有不少人在暗暗地求个漂亮的猫妖呢。 而因为猫族在大元皇朝的地位其实不俗,所以猫妖的价格被炒得很高... 道人看着袋中那昏迷的黑裙猫妖,“嘿,可以先卖个几夜,然后再丢炉子里炼丹,嘿...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看完猫妖,他将袋口扎起。 这袋子很有几分“乾坤袋中藏”的意味,那么大的猫妖说装也就装里面了,还一点都不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白豆包和白风也回到了返回太子府的密道中。 豆包姐那是嚎啕大哭,哭了一路都不带停。 白风看了她一眼,又感知着脑海里传来的反馈... 白王分身已经到达了那个被称为边葵的道人附近。 “附近有野兽吗?” “爹,有一条鬣狗...” “去挠它,然后往那叫边葵的道人身边跑,继而被鬣狗扑倒。 至于道人的名字,你先别用边葵...” 白王顿时觉得自家爹神秘起来,这一条条命令下的,就很谨慎。它自己绝对想不出来。 ... ... 片刻后。 正在悬崖上的道士,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侧头一看,却见是只鬣狗在追一只皮毛雪白的白猫。 道士本不打算管,可一看那在逃跑的白猫,却忍不住暗自沉吟:皮毛这般雪白,很可能不是凡种啊...不若抓来看看。若不是什么特殊的猫,那就正好丢给自家鹰妖吃掉好了。 正想着,白猫忽地好似精疲力尽了,那鬣狗凶猛地扑了上去,一爪子直接压在了白猫身上。 道士冷哼一声,头顶的铁鹰就直接飞射而出。 铁爪瞬间压到了那鬣狗的背脊上,一抓,爪尖顿时陷入了鬣狗的体内,血往外飒飒流着。 铁鹰直接飞到悬崖上,将鬣狗丢了下去。 道士则是踏步往白猫走去。 白猫吓得瑟缩着后退,猫脸上写满了“害怕”、“惊恐”... 道士越发觉得这白猫也许有些特别,便加快脚步。 白猫急忙迈开腿子,往后跑,可惜运气不好,直接绊了一跤,扑倒在地,待到再起身时,白猫已经无处可逃了。 道士哈哈地笑了起来。 ... ... “装害怕。 后退。 不小心摔倒。 被他抓起来。 这样你就碰到他了。” 白风远远地遥控着这里的一幕。 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一幕和他之前杀狼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紧接着... 一道信息传递入他脑海。 【一只白王分身被七品驭妖道人“边贵”擒获】 才七品? 果然,道士比武者强不少啊,如果换个七品的武者,早被豆包姐轻易击杀了。 这大概是因为驭妖道人能驾驭远超自己品阶的妖精吧? 白风神色凝了凝,通过精神链接迅速道:“记忆吞噬,目标,边贵。” 白王一脸懵逼。 为什么是边贵? 刚刚不还是边葵吗? 不过它还是决定按照爹的吩咐来做。 ... 道士才抓起白猫,就听到白猫惊慌地“喵喵”叫着。 “别怕...别怕...”道士带着笑。 “喵...” “喵...” “喵...边...贵...喵...” “喵...” 道士:?????? 刚刚他听到了啥? 应该是幻听吧。 这个念头才落下,他只觉脑海里一阵强烈的“嗡”声,紧接着便是一片空白。 他瞪大眼,眼中都是茫然之色。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我...” 道士惊慌失措。 白猫一扭身子,从他手间挣脱。 远处,白风淡然地给着后续的指示:“小月蚀,临时抽取目标驾驭妖精的力量。” 数秒后... “爹,成功了。” “命令铁鹰,啄杀道人。” 片刻后... “爹,死啦!脑浆都就出来了!” “命令铁鹰吃了他的脑子,心脏,然后飞去最南方,不许再回来。” 再过片刻... “爹,好啦!” “将那装着猫女的袋子偷回来,再翻一翻道士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宝物。” 再过片刻... “爹,只有钱和一本小册子,其他没有。” “全丢那袋子里,带回来。 吞噬姓名,目标,自己。” ... ... 半个时辰后。 这只白王分身踏上了回归的道路上。 “爹,恁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白王觉得恁不像个好人?” 51.豆包:我家白风最好!来自黑月的小法术 “呜呜呜,那个猫妖要死了...有三个穿着黑色月亮道袍的道士想要奴役她。 那三个道士是驭妖的道士,有一个还召出了一种奇怪的三头猫。 那三头猫是由很多猫的尸体构成的... 那三个道士是坏人,大坏人...” 白豆包就是传说中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一类妖。 此时,她正在和太子妃哭诉。 “他们只给了我三个时辰,如果我本体不去,他们就要杀死那只猫妖。 那是我们猫族的猫妖,呜呜呜...她好可怜...” “驭妖道士?” 美妇听到这四个字,杏瞳里顿时闪过一抹冷色,端庄的面容也似是生出了寒意。 作为妖魔一族的成员,谁不仇视驭妖道士的存在? 因为说到驭妖道士,妖精们几乎就可以直接联想到“奴役”、“虐待”、“惨无人道”之类的字样... “我还听到,那道士说什么炼丹,妖丹精粹之类的词...”白豆包继续哭哭啼啼。 太子妃微闭美目。 炼丹,常常是植物草木,炼制成丹。 可这种但凡涉及到妖丹的,那就是把整个化形了的妖精塞入炼丹炉中,活生生地将它练成丹药。 这种残忍、令人发指的手段,几乎每一个妖精都仇视到了极致。 不过,在数十年前,那几个邪恶的驭妖道宗都已经被剿灭了,剩下的几个,大多都在南方,在明教那边。 明教贼人本着“驭妖以降妖”的原则... 所以,“驭妖师”在明教那边地位颇高。 “难道是明教的驭妖道人? 不过黑月道袍,这种印记...本宫也没听说过。” “喵?会是明教的人吗?” 美妇俏脸覆霜,长腿交叠,未曾发言,杏瞳里显着思索之色,可是白豆包却察觉主上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愤怒。 她还没询问,美妇袖口一甩,将一封信甩到了白豆包手上。 信口是撕开的,白豆包直接取出了其中的信,翻开一看,也傻了,小脸上浮现出一种害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喵...怎么可能喵... 领兵去河东道的勾羽将军,遭遇明教伏击,抛尸数千,勾羽将军疑似战死。” 勾羽将军领兵去河东道,目的正是制衡蛇族势力啊... 至于为什么制衡,白豆包也隐隐知道,那似乎关乎着一个大秘密,一个关乎整个猫族的大秘密,对方只要掌握了这个秘密,就可以轻易扳倒皇后和太子,然后以此为借口,株连猫族一大批人。 “不应该是明教喵,他们还在南方打呢,怎么也不会跑到北方来。”白豆包支吾着,这一点连她都能看清楚。 明教的根据地在南方,这还没巩固好呢,为什么要来北方?这不骗人嘛。 太子妃道:“所以...一切问题都在蛇族身上,都在右相和河东道大将军元成侯身上。 而首先,最直接的问题是皇帝被蒙蔽了双眼。” 她红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食鹿真人。” 四个字饱含杀气。 “族里刚好还有一位行走来到皇都,过几日,我和他一起出手,杀死食鹿真人。 至于豆包你说的事,以及拯救那只猫妖...” 太子妃微微闭目,然后道:“去找赵大。 他正在人偶巷里修炼...你找到他,让他去跑一趟,同时把黑月的事稍稍调查一下。” 白豆包应了声,显然觉得这个叫赵大的人能解决问题。 太子府里刺客众多,六品以下的都叫麻雀,而只有六品才能拥有确定的以“雀”为名的代号,可是...还有几名刺客他们超越了以“雀”为代号命名的规则,而可以随心所欲地自己起代号。 这几名刺客中的最强者,是四品武师,其名曰...赵大。 ... ... 片刻后。 太子府... 人偶巷。 一名眼缠黑布的高瘦男人正抓着两根分水峨嵋刺,快速地在巷中走着,两侧人偶显然是“暗器傀儡”。 大量暗器从空而至,但高手男人手中分水峨嵋刺却转的飞快,宛如魔术一般,将那诸多暗器挑开。 他宛如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巷子对面,忽道:“白姑娘,主上叫你来,有什么任务吗?” 一只白豆包从屋顶跳下来,道:“赵大,你好神奇,每次蒙着眼睛都知道我是谁。” 不过,高瘦男人并不搭话,显然...他只对任务感兴趣。 白豆包“叽里呱啦”地一番降解。 赵大沉吟道:“明白了,城北荒林,野狼谷旁,时间还剩一个半时辰... 救回被奴役的猫妖,顺便调查黑月道袍的道士。” “对对对。”白豆包点头。 赵大收起分水峨嵋刺,取了个斗笠戴上,然后也不停歇,直接往北而去,转瞬就没了影子。 白豆包见他去远,才舒了口气,“希望那位猫族的姑娘能得救吧。” ... ... 当晚... 赵大直接两个“人”回来了。 一个是黑裙猫妖,一个则是具尸体。 白豆包跳出来,看到那黑裙猫妖还活着,忍不住开心道:“赵大,你好厉害,这么快就...” 她话还未落下就被打断了。 “猫,不是我救的。 人,也不是我杀的。 我只是把两人带了回来。 至于其他两个驭妖道士,我并没有见到。” 白豆包这才看到那道人尸体的惨状。 脑壳裂了,里面脑浆都没了... 胸口破了,本该跳动心脏的却成了个红黑且干涸的窟窿... 白豆包傻掉了。 “老赵...这是什么人出手啊...怎么这么狠?” 赵大道:“仔细看,不是人,而是尖喙啄的...我在现场寻找到了一片金属羽毛,那是铁羽鹰的羽毛。 所以,正常可以推断是铁羽鹰杀了这道士。 可铁羽鹰根本不是我们皇城附近的妖精,它突然出现在这里,只可能是驭妖道士带来的。 这道人的死法有三种可能。 一,被其他驭妖道士所杀; 二,所驭铁羽鹰反噬,将他击杀; 三......” 赵大沉默了下,缓缓道:“有某位存在为了隐藏自身,而给了我以上两种可能的误导,然而...我却看不破。” 白豆包道:“那这个人一定是个很可怕,很阴险的大坏人。” 她看着道人惨状,忍不住心里一突。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只不过没见过挖心、抽脑髓的死人... 这什么可怕的坏人呀。 图啥呀? 白豆包打了个寒颤。 不过还好,她不要和这种坏人打交道。 她家的白风可好着呢。 虽说历练刚开始表现得不太好,不过已经得到了纠正。 现在的白风可是好白风呢,是一个热血坦荡、知错就改的可爱少年,也是她白豆包的亲人。 ... 白豆包用一只分身将黑裙少女安顿在距离离梦宫较远的屋子里,并令两个侍卫看着,以进一步获取关于“黑月”以及“奴役猫族”的信息。 而另一只白豆包则是开开心心地陪着白风吃晚饭,同时在夸张地说着话。 “你知不知道那个道士的死状? 虽然很可恶,却是死的真的很惨。 他的心没了,脑浆没了! 白风白风,你想一想,是不是只要想到就会做噩梦喵?” “豆包姐,那道士是什么人?黑月又是什么标记?”白风略作思索,问出了问题。他很想顺便问问“黑天奴”又是什么人,不过有因为信息差而打消了这个想法。 白豆包并没有回答,她没看到白风害怕,有些不开心,抱胸嘟嘴,随口道了句:“不知道...” 白风和眼前猫娘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稍一复盘,就知道了白豆包为什么不开心,于是他好似回想起了什么,道:“等等...豆包姐,你...你刚刚说那个道士的心脏没了,脑浆也没了?” 白豆包好似“重新上线”,道:“是呀是呀,是不是很可怕喵?” 白风顿时全身颤抖起来,“可怕...好可怕...我...我,得得得得...” 白豆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是真的很害怕,牙齿都打颤了,这才道:“我也这么觉得呀,欸,你说杀就杀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杀,那不是变态吗?” 白风:...... 他完全是为了防止对方“以某种他不知道的方式复活”好不好? 脑子和心脏都没了,这十有八九是复活不了了。 “豆包姐,那这道士究竟是什么人,黑月标记又是什么?”白风重新回到最初的问题。 白豆包道:“还不知道喵,不过驭妖师都是坏东西,我们妖精可讨厌他们了!主上说可能和明教有关!” 白风:...... 他第一次知道妖精对驭妖师的态度。 看来这驭妖师的身份还不能轻易暴露了。 而“黑月”,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势力...今后要更加小心。 ... ... 深夜。 烛光下,白风悄悄取出了那本“摸尸”摸出的薄册子。 至于能装下许多东西的袋子,他则是让白王分身在野外做好标记,挖了个坑埋了进去。 随着册子翻开,一道信息直接钻入白风脑海,就如玉简的“灌顶”一般。 灌顶结束后,册子上的字便消失了。 白风随手焚了册子,然后开始体悟其中的内容。 一轮诡异的黑色残月缓缓升起,似是在说明着此法的归属。 旋即,则是正文。 白风认真地看起来。 良久... 他缓缓睁开眼。 “果然,这世界并不会因为我已经修好了驭妖术的九品力量,就会送来如何修炼八品的方法......” “这册子,是一门驭妖师的小法术,以精神力驱动,名曰:视听共享。 修炼成功后,我就可以在施法之时,见我所驭妖精之所见,听其所听,倒也算是方便了许多。” 52.太子妃中毒了,杀意覆笼全府(求追读) 午夜... 白风默默修行着“视听共享”这门小法术。 修行了一会儿,他发现想要学会这小法术真的是......相当简单,可谓是有脑子就行。 只需要冥思,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将自身周围的一切全部淡忘,假象自己好似成了一粒虚空中的光点,继而用这光点完成一个类似于眼睛的轨迹。 法术就完成了。 冥思,对普通人是有难度的,但对已经“温养了精神”并且入门了驭妖道士来说,却并不难。 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任何九品驭妖道士都可以轻轻松松地进入状态,并迅速完成这“法术的精神轨迹”。 那么,难度在哪儿? 其一,在获得这“法术的精神轨迹”,因为轨迹是极其特殊的,任何偏差都会出错,除非你完完全全遵循着正确的轨迹。 其二,在持续施展法术。 当白风完成了“视听共享的法术精神轨迹”后,他只觉一股持续的疲惫感正在脑海里快速生出,但同时,他也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感应。 就好似一瞬间,他站在了一个由许许多多“监控画面”构成的密室里。 黑暗里,一道道画面闪过,有荒山野岭的郊外,有纸醉金迷的青楼,有猫群窜行的画面,甚至还有某个大小姐的怀抱...... 可,为什么有大小姐的怀抱? 白风睁开眼,发现白王正被窒息地抱在那汹涌的怀抱里,被那位只穿着亵衣的少女搂紧着睡觉。 白王这一刹那也感觉到了什么... 它为什么要把这本册子带回来啊? 这一下完了,视听共享,它白王有种秘密被突然揭穿、尴尬社死的感觉。 “啊,爹,恁听我说......我,白王不是那样子的虎!” “那是什么...” “只是随便玩玩她罢了。” 说完,白风感到那少女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地开始撸它。 “我看是她玩你还差不多!” “不,是我在玩她。”白王一口咬定。 “对方是什么人?” “普通的深闺少女罢了,家里有些钱,能够每天供我白王吃些肉。” 白风不多说,因为白王分身系的缘故,还有不少视角。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很快,他又看到了一个小姐姐的怀抱。 这小姐姐家似乎并不富裕,但借着烛火隐约能看到墙壁上的一些渔网之类的东西,显然家里很可能是做“捕鱼”工作的。 小姐姐半夜不睡还在撸它,一边撸一边开心说着:“臭宝,你说娘怎么这么喜欢你呀,臭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他看到了,白王自然也感到了。 “爹,恁听我说... 我不过是看着少女可怜,发发善心罢了。 当然,也是有报酬的,这位每天能给我吃很多鱼。” 白风:...... 没想到白王还是个海王,吃软饭吃的这么香。 这就是分身系的可怕之处吗? 正想着,一阵强烈的疲惫感传来。 一切视听全然消失,刚刚那各色的画面也全部没了。 法术持续,消耗精神力比较多,而白风的精神力显然还不足以一直维持。 “下次晚上,别再和我说饿了。” 白风抛下一句。 “爹,不行啊...饿,真的饿...” “哦...” 白风已经麻了... 这一次“视听共享”的突然袭击,让他看到了白王的另一面。 最初他以为白王是“萧火火”类的存在,即便在卑微之时,依然倔着傲骨,不卑不亢,心中藏着那股子气,喊着“莫欺少年穷,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后来他以为白王可能是“某圣兽”类的存在,心中喊着“我白王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努力,先知,给我加点”。 现在... 他看到了白王的本质:软饭,姐姐,饿,抱抱...... 白风有些无语。 不过仔细想想,他和白王似乎也差别不大。 先是靠致致姐,然后现在全靠白姨... 少年嘴角有一抹自嘲的笑。 他抓紧被单,往上拉了拉,眼皮沉如灌铅,很快入了梦里。 ... ... 次日一早。 少年迅速起床,叠好被子,晨跑,举锁,拉弓,然后回忆着历练时见到的自身不足,开始针对性练习。 也许是昨晚耗尽了精神的缘故,他睡得很香,而今早在精神恢复后,只觉状态格外的好。 阳光下,少年挥舞着拳头,不知疲惫地发泄着力量。 崩岩,感知,掏心... 一拳一式叠加起来,在空气里霍霍生风,不时还传来轻微的空气爆声。 九品是锻骨,是养血肉的。 正常来说,武者只要通过修炼功法练出一颗绿色武道珠,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修炼真气。 而白风距离这一步已经不远了。 屋顶上的白豆包蹲坐着,撑着下巴,看着少年练拳... 她有预感:白风快要磨出第一颗血液武道珠了。 ... ... 此时... 另一边。 昨日得救的黑裙猫女已经醒了,她全身是伤,正瑟缩地站在阳光里。 只不过在见到了白豆包后,她才平静了下来。 “我叫顾弱...是猫家外围的族人...谢谢你救了我...”黑裙猫女显然不知真相,她被装入袋子前看到白豆包在为她拼命,而醒来又见到了白豆包,自然觉得是对方救了她。 白豆包道:“别害怕喵,我也是猫族的...” 说完,她气愤地捏了捏小拳头,“那些邪恶的驭妖道人竟然敢对你下手,太可恶了!” 顾弱哭着道:“我什么也没做,那些道人突然就冲入了我们村子,村里几百号人,他们根本就不管,肆意动手...遇到妖精就直接抓。 我...我是猫妖,跑的快,本来以为跑掉了,结果又被追了上来...” “太可恶了!”白豆包很气愤,然后又道,“我家主上愿意帮你,你敢不敢当面去告御状!?” 顾弱呆了:“啊...?” 白豆包显然提前刚刚得到了指示,于是道:“左相会陪你一起去。” “左相!”顾弱眼中放出光。 左相可是猫族的大人物呀,也是许多猫妖的庇护伞,每个地方的猫都很喜欢左相呢。 “我...如果是左相的话...”顾弱想起那些可恶的黑袍道人,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道,“我愿意。” ... ... 入夜... 大元皇宫,御书房。 一只人立行走的猫带着换上整洁衣衫的顾弱来到了门前。 “左相求见~~~” 太监扯着嗓子传报。 书房门打开,皇帝静坐在书桌之后。 帝皇身形沉浸在烛光和阴暗交织的光影中,显出一种小山般魁梧的强壮体魄,只不过他双眼里带着些奇异的浑浊,给人一种神思不属的样子。 而在皇帝身侧则是站着一位身形高瘦的紫袍道人。 左相神色冰冷,直接盯向那紫袍道人,淡淡道:“食鹿真人,陛下批阅奏折,你也不避让么?” 紫袍道人没说话,皇帝却摆摆手道:“左相,是朕让他在这儿的...朕身子不好,总要食鹿真人帮忙看着。咳咳咳...” 说罢,他连连咳嗽。 左相忙道:“陛下保重身体。” “无妨,无妨...”皇帝道,“左相有何事禀报?” 左相道:“妖道重现,意图颠覆我大元社稷,这小猫妖便是差点被他们抓捕,幸好得救,我带她来面见陛下,阐明实情。” 他话音才落,皇帝还未开口,旁边的紫袍道人却开口,笑道:“谁都知道,二十年前,那几个驭妖的道宗早已被我大元铁骑给踏破了,如今除了在南方,哪儿还来的驭妖道士? 左相这不是自导自演吧?从不知哪儿带来一只受伤的小猫妖,就说是驭妖道士所为?” 皇帝道:“食鹿道人所言甚是,左相啊,你说道人,那驭妖道人何在?” 左相道:“已是死尸。” “哦...无妨,带来了么?让朕看看。”皇帝道。 左相点点头。 片刻后...那死去的道人尸体就摆放在了御书房外的空地上。 几人看了看。 食鹿真人大笑道:“黑月道袍,这天下可没有黑月道宗啊...左相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编出一个道宗,还专门做了这道门的衣服啊。” 左相冷笑一声,道:“请陛下明鉴。” 皇帝捂嘴咳嗽,道:“食鹿真人所言甚是,左相,你是不是急了?朕想起来了,你想封王,前几天朝廷上还有人说你劳苦功高,对江山社稷有功...可是右相说你功劳还不够。所以,你就无中生有炮制了这驭妖之事?” 左相:?????? “陛下...” 皇帝咳嗽着道:“莫急,莫急...真有功劳,朕不会看不见的。莫要再说了,下去吧。” ... ... 片刻后。 左相府宅。 黑暗里传来声音。 “今晚,杀食鹿! 本相不能动,就只能辛苦你们动手了。” “陛下会不会怀疑您?”端庄的女子声音传来。 “陛下明显被控制了,若他清醒过来,只会感激我们。而且...陛下似有暗示...” “明白了。” 而此时,另一道冷冷的声音也从黑暗里传来:“是。” ... ... 次日,晚... 离梦宫迎回了它的主人——太子妃。 太子妃重伤,且似乎中了毒,娇弱无力地躺在榻上。 她俏脸苍白,裹在朱色绸裙里的胴体则是时不时地抖动着。 刺杀...意外地失败了! 现在,她需要承受反噬。 而这一晚,离梦宫除了白豆包和袁魁外,也出现了两个“白风眼里的陌生人”: 一个身形高瘦、双眼缠着黑布的男人,这是之前在“人偶巷”修炼的赵大; 一只体型巨大如猪、双目如红灯笼般的黑猫,这是之前“寒潭”深处的那个存在。 白风站在门外屋檐下,却被白豆包一把拉了进来。 气氛...有些莫名的紧张。 空气里都飘着一股不知哪儿来的杀意。 可这杀意和紧张太清晰了,白风哪怕什么都不清楚,也能感觉到。 屋子里,赵大、黑色巨猫、袁魁一一离去,神色皆凝重。 而美妇招了招手,无力地喊道:“小风,到姨姨身边来。” “是,白姨。”白风走近,然后看着此时双颊苍白的美妇,冷声问,“谁伤的您?” 美妇忍不住笑道:“真是个好孩子......姨姨睡一会儿,你就在姨姨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53.太...太子?! “此处,灯,灭了。 远处明着。 豆包,你坐灯下。” 太子妃声音很弱,可还是耍了个小花招。 白豆包遵从地把灯一一熄灭,只留了一处靠窗案几前的明着,然后一只分身便坐了过去,以作为吸引敌人攻击的炮灰。 这位炮灰分身很是乐观,她大大咧咧把腰间木桶往桌上一放,便要开始把桶中食物解决掉。 “豆包,你...”太子妃有些发愣。 白豆包开心道:“主上,这是我向白风学的!白风好聪明呢!” 白风:??? 太子妃微微扭头,疲惫的美目上下打量着少年,见少年体魄竟是强壮了不少,在黑暗里还有了几分压迫力,便道:“长身体的时候,是得多吃些。” 白风心中稍稍舒了口气,挠着头发,笑道:“是啊,白姨,总容易饿。” 他“饿”字才落,却见太子妃娇躯一个踉跄,竟似晕过去一般,直接倒在了软塌上。 白风迅速蹲下,凑在美妇面前,关切地问:“白姨,你怎么了?” “姨姨中毒了...” 白风听了更是一肚子疑惑。 白姨修炼的是《宝月光塔观想图录》,这是一门在磨得金色珠子后,可以元神藏身不动,却投影于外,在千里之外,凝聚万象进行攻击的法门。 简单来说,白姨几乎不可能受伤,更别谈中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皱了皱眉。 白姨对他有恩,又是他现在的支柱。 可以说,白姨如果死了,那么...覆巢之下无完卵,他可能也会死,甚至哪怕有变异暴食君王在,也无济于事。 这时,美妇忽地道:“风呀,姨姨冷...” 白风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快步走向远处,他要去寻找暖手壶之类的东西。 可才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声音。 “慢着。” “嗯,白姨。” “暖手壶没用的。” “我找碳炉。” “碳炉会太醒目,这里好不容易黑了,多一抹红,不好。” “那...我再想想办法。” “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只是不知道风儿你愿不愿意。” “长者命,不敢辞! 白姨对我有恩,又是我长辈,风儿岂敢违背?” 端庄的美妇虽然疲惫而虚弱,闻言却还是忽地露出了一抹妩媚风骚的笑,但幸好两人周边光亮全灭,在黑暗里并不能看的真切。 “那姨姨就下命了。”美妇用温婉的声音道。 “白姨请说。” “你虽然还是个男孩子,可血气方刚,身子如火炉一般。就你到被褥里来为姨姨取暖吧。” 白风:??? “你不愿意?”美妇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生气。 白风麻了。 大意了。 他没想到白姨在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开车。 他已经确定了,白姨就是在开车,之前几次就是,每当他产生不好想法的时候,白姨总会制止。 白姨,一定是个只敢开车,却不会付诸实施的女人吧? 他略作思索... 决定以车对车。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他够勇,那么退让的就一定是白姨。 “那,白姨,我...我来了。” 说着,白风抬手触碰向白姨盖着的毛毯,慢慢地爬了进去。 他心中默数着“三,二,一”... 数到一,白姨肯定会制止。 “一...” “一...” 白姨没制止,他就这么爬进去了。 白风麻了。 然后他发现白姨不仅没制止,甚至将被单拉了拉,将他藏好了。 藏的动作白风明白,白姨需要他做某些事,所以在遭遇危险时自然想要护住他。 可是...将他藏在被褥里,这事...他不明白啊。 他决定解释清楚。 “白姨...其实...” “别说话,有动静了。”美妇正色道,“还有,本宫中的是元神之毒,毒素会令元神虚弱,从而躯体寒冷。 本宫并非武者,体魄并不强大,让你从后捱着,确是借你以维持躯体之暖,而非他想。” “可男女有别,白姨,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而且...而且您还是太子妃!”白风直接捅破了这一层关系,把这话摊开了说。 美妇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白风就更麻了。 笑什么? 这有什么好笑的? 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好吧? “小孩子别和姨姨说男女。”美妇似乎觉得好笑,然后又道,“但...也不可以悄悄做坏事。这一点,姨姨相信你。” 白风:...... “姨姨要神魂出窍了,出窍之后,身体更冷。 若是彻底冻僵,姨姨的神魂就回不来了。 这就是那人想用来抑制姨姨的手段,让姨姨无法神魂出窍。 小风,现在靠你了。” 美妇又叮嘱了声,然后忽地身子一软,缓缓地倒在了塌上,显然她灵魂已然出窍。 白风:...... 数秒后,他抬手触碰了一下美妇,只觉入手出开始变冷,变冰。 白风看着面前的美妇,努力平静下心情,心中默默念诵:“惟道是从,惟心是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梦幻了了,来去匆匆。水中之月,树上之风。 此心所为报恩,此意不带欲求... 怀中抱着佳人,犹若怀藏老木...” 几句一过,他往前,在黑暗里从后抱紧了美妇,可却只是胸背相贴,再多的却是不敢了。 这一抱,他就如抱住了一块寒冰,森然冷气传来,他运起气血与之相抗,同时将热气源源不断向美妇传去。 此时,他并没有轻易动用“视听共享”,而是让白王分身小心地在外藏着,看着,但不要乱动。 神仙打架,白王如果乱跑,保不准就会被发现。 过了会... “爹,恁自己看吧。” “嗯?” 白风微微闭目,冥想,构建了对应的“法术精神轨迹”,然后迅速地寻到了正确的观战视野。 那高空中,却见飞沙走石,太子府的花树枝叶皆是腾飞而起,在半空卷成个身高数丈的威猛巨人模样。 而巨人另一边则是一道水墨般写意、但却看不清脸庞的巨大黑影,黑影手握一把巨大的长杆镰刀,每次舞劈,都带着仿似山崩地裂般的力量,可这力量又控制的极好,好到就连脚下的屋脊都没砍破。 巨镰黑影和巨人,猛烈的厮杀着,每一幕都极其震撼,让人生出心神颤摇之感。 而在其他地方,隐约还能见到不少黑影正在窜入。 对应的,太子府里也有不少人在迎上。 刀兵之声,各处炸开,鸣响不已,久久不绝。 白风认真看了下,隐约见到那黑影里好似还藏了个身形正常的人形轮廓,但看不真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能和白姨这么打的,肯定也是三品无疑了。 他不敢再多看,以免消耗过剧。 直接撤去了法术后,便叮嘱了白王让他警戒四周,随时提醒。 此时... 屋外,嘈杂至极。 白风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敌人。 他只能抱紧怀里软软的冰坨子。 良久... 忽地,脑海里传来声音。 “爹,有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往这里来了。” “有人拦么?” “爹,袁魁去了。” 白风稍稍舒了口气。 袁叔还是很厉害的。 数十息后,离梦宫院子里传来打雷般的轰鸣声。 屋舍的窗子都“哐里哐当”地震摇了起来,而木椅、茶几都似在天威下的草木、吱嘎吱嘎地响着,挪着。 忽地,一阵平静。 紧接着,又是一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爆裂声。 嗖!!! 嘭!! 离梦宫大门直接被粗暴地撞飞了,却见一个约莫三米的巨猿摔了进来,于木屑尘土纷飞之间重重落地,背后地板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这巨猿正是显了本体的袁魁。 门后烟尘里,走出一道裹着斗篷、戴着面具的强壮黑影。 黑影的夜视能力似乎不错,而且也没被灯光里的炮灰白豆包吸引。 他的目光一瞬间就盯在了阴影的某个角落,冷漠而平静地看向了正躺在软塌上的太子妃,以及......太子妃被褥里那一个异常的鼓动。 下一刹... 离梦宫内,狂风大作,黑影须臾便来到了塌前。 与此同时... 诸道念头在白风脑海浮出: 【预知未来】:被太子元治(4星武师,4星驭妖道士)轰杀 【改变方式】:顶级接管 【改变难度】:5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自动消耗8两,剩余608两 ——临时获得“毒素免疫”能力—— ——临时获得“幸运强化”能力—— 54.你救了姨姨 黑影,或者说太子元治,双指如刀,猛然斩下。 目标正是藏在被单里的白风。 可被“接管”了身体的白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一拉被单,将太子妃也包裹了进去,没人知道里面开始发生什么......... 黑影愣了下,他心里似乎跑过了某种历程,而改斩为挑,显然他不想连太子妃都一起斩了,至于为何,是因为两人关系,还是爱情,再或者是其他,却又不得而知。 可当他挑开的一刹,却听门外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却见一阵狂风卷着落叶泥石的巨人轮廓从外奔袭而归。 这是太子妃以元神凝聚泥石草木而形成的巨人。 巨人还未看清,那威猛的自然之力构成的拳头就从远呼啸着轰砸而来。 转瞬已近! 拳,未至,屋内一切却已被掀翻。 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火车的鸣笛在耳边炸着。 劲风道道,把刚跑来的豆包给吹飞了,撞到了墙上。 黑影只觉斗篷往后烈烈而扬,面具几欲裂开,他急忙转身,左手扣住面具,右手五指动了动,似想捏成拳头,却终究还是以掌平推了出去。 轰!!! 这一掌对上巨人的拳。 黑影直接被打飞了,撞穿离梦宫的墙壁飞了出去,斗篷粉碎,在半空化作蝴蝶似的碎布。 可惜,黑影却并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显然他体魄很强。 黑影正要翻身落地。 巨人却也追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水墨般的持镰黑影掠了过来,挡在太子前,“刷刷”银光之间,巨镰挡住了巨人的一击,却又倒退两步。 哧~~ 双方再度拉开距离。 持镰的水墨黑影和太子站在一处。 而另一边,袁魁却也站起了身,扭着脖子,震开周身的泥石,拦在了太子妃面前。 此时... 天空忽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唳叫。 这是撤退的信号。 一瞬间,所有进攻者都开始了撤退。 太子府的刺客,侍卫自然不会任由他们离开,又是一阵追杀。 而太子妃也是紧随了出去,疯狂追杀。 花木泥石构成的自然巨人,浮空而掠,俯瞰着地面逃跑的入侵者,猛不丁地一阵俯冲,抬拳之间,砸谁谁死。 就好像狂暴的猎鹰在追杀着地面的兔子群。 道士有多猛? 这一看,看的清清楚楚。 在撤退的太子和持镰黑影亦是飞快掠行,时不时还要躲避从天而来的攻击。 此时,那持镰黑影似乎缩小了不少,显出娇小的体型,只不过和太子一样,都是戴着面具、裹着斗篷。 “不应该啊!她中了毒,应该发挥不了力量,也不敢恋战。怎么会这样?”太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毒是他亲手下的。 下的方式很特别... 这是一种条件激发型毒素,亦即:两个分开没有毒的东西,凑到一起就有了毒。 这一样东西,是皇都某个宅子的床榻,恰好...太子妃就睡那床榻。 另一样东西,是他送给皇后的茶叶,恰好...皇后喜欢拉着太子妃说话,这遇上了好茶,自然也会给太子妃分享。 至于个中细节,自又是需要些手段。 对这毒素,太子很有信心,可现在......对方却根本不像中毒的模样。 太子妃操纵自然巨人,在空中疯狂追击,皇都路道复杂,可从高处看,却一目了然,无论对方逃到哪儿,她都能追上。 就在这时,太子和那持镰黑影却又分道扬镳。 持镰黑影骤然停下,双手舞镰成残影,背后水墨般的黑色骤然膨起,骤然升腾,化成了一道数丈的虚影。 虚影拦截住了太子妃,双方再度交锋。 然而,那虚影明显比太子妃差了半畴,之前之所以能打的有来有往也是因为太子妃中毒。 现在,太子妃的毒素似已去了,虚影便不再是对手。 十几回合后,虚影便被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地上尘埃腾腾,自然巨人看准了,继续从天而降,又是一掌落下。 这一落,却骤然停了。 因为那娇小的持镰的黑影骤然不见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自然巨人伫立街头,远处传来城防军铁骑的声音。 未几,一队铁骑拦在了自然巨人面前... 为首的是个穿着漆黑刺甲、双目幽深的将军。 这将军正是城防东军的张校尉。 张校尉冷声问:“哪里来的道士,大半夜的肆虐皇都?” 太子妃冷冷撇了他一眼,道:“逃跑的人你看不到,就偏来拦我,是吧?” 张校尉抱拳道:“不敢,职责所在。还请真身相见,以免误会。” 太子妃眯眼看了他一眼,冷笑着撤去巨人。 巨人消失,太子妃自然也回归了本体。 之前因为中毒的缘故,她没有能够元神投影,而是本体作战... 此时返回,她的娇躯宛如回魂般恢复了温度,而自然地发出一声“嘤咛”。 可旋即,她又发现被单依然披着。 而被单里,那少年正蜷缩着,双目紧闭,已经昏了过去。 太子妃自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少年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他抱起自己的脸颊,嘴唇贴在自己眉心,然后运力狂吸,这一吸居然将她体内的毒素全吸了出去。 这就很神奇... 美妇也顾不得他是怎么做到的了,她掀起被单,抱起昏迷的少年,美目里流转过一抹罕有的温柔。 ... ... 片刻后。 床榻上。 白风悠悠转醒,他只觉躯体犹寒,毒素固然免疫,可毒素里掺杂的那一抹冰寒却未曾免疫。 稍作复盘。 这“托管”,果然很高效。 在那种必死的局面下,无论他做什么,其实都无济于事。 所以,“托管”中他把太子妃的毒给解了。 太子妃的毒一解,顿时就变得格外凶猛。 怎么解的毒,他却不知道。 想来元神之毒伤口就在眉心之处,而当他贴过去的时候,理论上来说,毒素存在直接流出的几率。 然后...那毒就好像寻到了发泄口,真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而他却偏偏毒素免疫... 至于其他的...就超过他的理解了。 “小风,你救了姨姨。”美妇坐在塌前,端庄的俏脸上犹然显着一抹温柔,“姨姨让大夫给你看过了,只是寒毒复发,其他没什么大碍... 不过,你是怎么想到在姨姨眉心解毒的?” 白风“露出回忆之色”道:“我小时候也不知道听谁说过,毒在哪儿就可以从哪儿吸出来。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感到白姨眉心最冷,所以想着也许能有用。 结果才贴上去,就感到一股冰冷的气直接从白姨眉心跑了出来,之后我就晕过去了。” 美妇一脸惊讶。 这一波...是最高端的毒素居然用最低端的法子解了? 不过,谁能想到这么解? 这是什么样的幸运才能做到的事? 她忽地神色一变,妖媚地笑了下,挺了挺胸,轻声问:“若是这伤不在姨姨眉心,而在姨姨胸口呢,你怎么办?” 白风:...... 又开车? 美妇见他这表情,轻佻地道:“吸不吸呢?” 白风:...... 这车是漂移了,是吧? 然而,美妇并没有追击,两句调笑过后,她微微闭目,再睁眼,又恢复了原本的端庄优雅的模样。 可是,她却忽地微微低头,红唇轻柔地在白风额间点了下,然后又闪电般地抬起。 “这是姨姨还你的。” “你好好休息,今后...你还要和姨姨一起做许多事呢。” 说罢,美妇起身,临到门前时,对门外人淡淡吩咐了声:“照顾好他。” 55.黑月邪极波云诡,阴云暗笼元皇都 午夜... 一处清冷朴素的屋子里。 两道黑影,一站一坐。 坐着的黑影正是太子元治,此时他正喃喃着复盘。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 白织中毒,再加上剧烈战斗,会更加虚弱。 而这次突袭,主要目的是将她的安排,以及她的部下全部拔掉。 袁魁... 赵大... 毒心... 还有个藏在离梦宫、作用未知的少年。 以及那个不知是男是女,胆敢和他的禁脔同裹一被的人。 他们本该全部死在这一次刺杀里。 只留下孤家寡人、身受重伤的白织。 可为何,白织的毒会突然被解开。” “不过...白织又变强了,她体内流淌的妖族之血,哪怕是人形,那也是妖... 既然是我的妃子,真正地成为我的一部分,永远在一起,不才是爱么?” “你说是不是?莲柚...” 之前那戴着面具、裹着斗篷的太子元治随意扯去外衣。 一时间,棉絮纷纷,这衣衫中竟是藏了不少棉花。 而内里的男子根本就不如之前在离梦宫时那么强壮,相反却是个瘦子。 太子元治口中说着“莲柚”,又抬手摸了摸一侧那瘦小少女的头发,少女抓着巨大镰刀,可此时却只能乖乖地任由他抚摸... “你是勾羽将军的影子,你尚且成为我的一部分,更何况她...本就是我的妃子,不是么?” 莲柚面色惨然,却沉默着。 她已经过了问“为什么”的时候,因为她已经成了太子元治所驾驭的妖精! 她虽然还不知道太子为何要这么做,但却知道太子做过些什么,又是什么样的立场,可她已经无法反抗... 黑月驭妖术太过霸道,主人与妖精,真正的地位其实是主和奴... 主要奴死,奴不得不死。 奴甚至无法产生伤害主人,对主人不利的念头。 而正因为如此的绑定,黑月驭妖术所驾驭的妖精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掌控... 主人死了,妖精也死。 妖精想自由,唯一的道路...就是死。 可若主人下了不许死的命令,妖精就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而主人若是“妖之空间”不够了,想要更换妖精,那他只能要杀掉一个妖精,才能腾出空位。 更可怕的是,黑月驭妖术能够“让驭妖道人越级驾驭妖精”,太子元治只是四品,而莲柚却是三品,然而后者却只能受控于前者。 这等妖术,匪夷所思。 哪怕是大元皇朝在二十余年前踏破的那几个驭妖道宗,都没有这么邪恶的驭妖术... 恶... 残忍... 可是,却开始存在,壮大。 黑月驭妖术是一个秘密,不过唯一的一个小隐患却是不久之前...丢失了一份。 那份本该是落在云顶山庄的庄主伯常手上,却在一次冲突中不见了。 ... 莲柚作为勾羽将军的影子,原本的实力不止与此,虽是三品武王,可能够发挥的力量绝不至于在正面交锋不过十几回合时,就被元神出窍的日游神一巴掌拍到地上。 一切皆是因为“驭妖的反馈”。 这让她将身体里的部分力量直接“上贡”给了主人,亦即太子元治。 莲柚沉默着... 其实,她倒是有些希望那位强大的太子妃能够一巴掌将她拍死,那倒是解脱了。 可惜...黑月驭妖术召回妖精的距离颇为遥远,在太子召回她的时候,她就从原地消失了。 希望哪那太子妃能看出些端倪,知道太子的真面目吧。 莲柚如此期待着。 ... ... 次日... 早。 太子妃还在府内修养的时候,一道灵巧的身影翻入了府内。 这身影虽然灵巧且小,但面容却带着几分勇猛的模样,就好像一个猛汉的头被装在了个瘦小的矮子身上。 而这“凶猛的小矮子”还背着把和体型等同的巨刀,煞气十足。 小矮子才出现在太子府里,一只白豆包就跑了过去。 “小黑!” 白豆包远远地挥手打招呼。 这“凶猛的小矮子”是左相府里的大将,也白豆包在猫族的男性朋友,叫白黑。 “和你说过吧?”白黑靠近后冷冷道。 “喵?” “为人臣者,当时刻警惕,时刻想着强敌在旁,不可懈怠。你...这么开心,这么放松,腰间还挂着一个饭桶?哼!”白黑冷笑一声,然后负手而行,直接走过了这个白豆包身旁。 白豆包也不生气,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旁,道:“小黑,我知道你厉害嘛。打架都喜欢让人围着打。 对了对了,你教我的那句话,我可一直记着呢。” 说罢,她也板起脸,冷冷道:“那又如何?与其让自己在未来陷入苦战时,才想着拼命。还不如自己主动寻找这样的契机。将被包围当做寻常,如此才能真正地进步。” 白黑淡淡“哼”了声,“记下可没用,得去贯彻。” 白豆包道:“有呀,我可是一直贯彻呢。我还教给我亲人啦,他上次去历练,我就教给他了。” “你的亲人?” “嗯,很亲的人!” “呵...”白黑不置可否,然后道,“带我面见太子妃,左相有要事。” “好吧好吧...” 白豆包带路,白黑跟随,很快来到了一处湖边的小阁里。 绿柳依依,湖水起漪,春日的花瓣正随着风一片一片地落入明镜般的湖里... 白黑登梯,入阁,只见楼阁阳台栏杆前的小茶几侧坐着一个美妇。 美妇神色慵懒,长腿斜并,小足上轻柔地套着蚕丝编织的雪白袜子。 她托腮远眺,姿势优雅,手旁的香茗正浮着淡淡的水汽。 白黑不敢看她,恭敬道:“奉左相令,前来询问织大人一些昨晚的细节。” 美妇轻轻应了声。 白黑道:“首先,左相很感激织大人和另一位行走的努力,你们能够顺利刺杀食鹿真人,左相很是赞赏。 其次,另一位行走似乎并没有再出现,左相想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食鹿真人死了??!!” 太子妃霍然回头。 白黑一惊,“不是织大人和那位行走一起杀了他吗?” 太子妃道:“本宫因遭人算计,中了毒素,关键时刻未能发挥,从而失败,没有能够杀死食鹿真人。 另一位行走亦是重伤逃离。 而在本宫无奈撤退的时候,食鹿真人只是受了点轻伤......绝不致死。” 白黑震惊了良久,然后道:“左相亲自确认,食鹿真人确实死了!!此时,左相已经入宫勤王去了,右相也去了... 可既然织大人这么说,那...难道有人在帮我们? 又或者说...” 他想不到其他可能,却又隐约感到其中有些莫名的诡异。 这诡异感很微妙,就好像此时此刻明明是晴空万里,却总如有一抹幽灵般的阴云漂浮在那蓝天之外。 太子妃淡淡道:“尘埃需要时间才能落定,等几日再说。” ... ... 数日之后。 食鹿真人被证实确实死了,他死的很惨,整个儿身体粉碎,骨骼成渣,眼珠暴突,其中一颗还弹了出来,被血管拖着,扁扁地垂在脸上。 他显然是被某种夸张的粗暴力量残忍地按压入了地面。 此情此景,让太子妃几乎要怀疑,这食鹿真人真是她杀的。 可她...没有。 她杀不了食鹿真人。 一股诡异的阴云,逐渐笼罩此间。 对方让食鹿真人这么死,目的很明显,那就让食鹿真人背后的人知道...这是猫家动的手。 虽然猫家也愿意承认这一点... 可真正动手的,却是个藏在幕后的隐形人。 这个人......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白织只觉暖春的风也带上了一丝阴森的寒意。 忽地,她侧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少年还在阳光里凶猛地挥舞着拳头。 她看了会,发出声微不可察的轻声叹息。 虽然大了点,但却还只是个男孩子啊... 56.白风的第一颗血液武道珠 入夜... “嘿咻,嘿咻,嘿咻~~~” 气雾氤氲的水晶门后,白豆包脱去了袜子,用小脚丫在少年强壮的背脊上踩踏着,一挤一压之间,肌肉的气血好似受到了铁锤敲打的剑胚。 四处,药香缭绕,腾腾升起,又往中央少年而来。 “白风白风,你就这几天便要凝出第一颗血液武道珠了,主上让我必须每晚用最贵的药材给你熏体,最贵的药材给你药浴,这样就能提升获得更好珠子的可能啦。” 豆包姐一般碎碎念地解释,一边踩踏着。 白风是知道的。 或者说今天白天才知道。 他脑海里闪过白天回忆。 那时候,在他练拳结束后,袁魁一本正经地拉着他,告诉他:“这【二禽拳谱】是非常顶级的武道入门功法,因为...修炼这门功法的入门武者,永远都只会凝聚出蓝色的武道珠,而不会出现偏差。 不过,虽说必然会磨出蓝色武道珠,但却依然有着三种可能。 第一种,【勇猛】, 拥有这蓝色武道珠的人将发挥出比旁人更强的力量,作战凶猛,不过...其他功法也可能凝聚出这武道珠,所以并不算有多特殊。 这颗武道珠的凝结率是70%,十个人里有七个会有凝结出【勇猛】。 不过,真凝出这个,也不必遗憾,因为【勇猛】也是相当不错的蓝色血液武道珠。 第二种,【鸦觉】, 拥有这蓝色武道珠的人将拥有格外敏锐的直觉,便是未曾修炼什么身法,只靠直觉走在箭雨里,也能避开箭矢... 而若是之后配合修炼速度类、身法类功法将增益很多,这是仅有【二禽拳谱】才能凝出的武道珠,能获得这个,算是运气不错了。 这颗武道珠的凝结率是25%。 唔... 第三种,【魔熊嗜】, 这是【二禽拳谱】中最珍贵的武道珠。 凝结率是5%。 这珠子......” 袁魁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深吸一口气,道:“这珠子没什么,你别管了。” 魔...熊...嗜? 白风脑海里想着这三个字。 袁叔的意思他明白,这玩意儿得不到,想了会难受。 “转~身~喵~” 一声元气满满地叫声传来,拉回了白风的思绪。 暖暖的小足在他背脊上画着圈圈,似在催促他。 白风感受了下... 豆包姐的身体可真轻,这在他身上又蹦又跳的,他也是越来越没什么重量感了。不过,这也和他修炼后的体魄有关。 若是第一次,他肯定不好意思转身。 可世上永远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在经过了对豆包姐的努力和解释,却只收获了豆包姐的生气后,他选择躺平。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转过了身。 白豆包看了一眼,又“嘿咻嘿咻”地踩了起来。 ... ... 此时... 湖畔楼阁。 太子妃正托腮,望月,饮茶,似是在思索什么问题。 不一会儿,门扉方向传来敲门声,以及袁魁的声音。 “主上。” “进来吧。” 太子妃淡淡道了声。 袁魁走入。 太子妃问:“你教了他这么久,你觉得他会凝出什么珠子。” 凝聚武道珠,一向是大事中的大事。 各大势力中,有的人平时默默无闻,却因为凝出了稀有的武道珠,而一步登天,备受重视;有的人原本是天纵奇才,享尽资源,可在凝聚武道珠时出了差错,那便是直接天才变庸才,然后尝尽世态炎凉。 可武道珠的凝聚,也并非完全是概率事件,这由心性,个人,修炼时的状态,等各种因素决定。 大抵来说,一个真正妖孽的人就算再歪也不会歪到垃圾的武道珠,顶多歪到中等,这已是运气极差了。 同理,一个平日里就很废物的人也不可能歪到顶级的武道珠。 所以,询问指导修炼时的老师,就显得很重要。 袁魁来时早想过了,他沉声道:“启禀主上,若按我的期待,我自然希望他凝聚出【魔熊嗜】。可这可能...太低太低... 那...便是【鸦觉】。” 太子妃笑道:“若真如你所言,那便好了。 【二禽拳谱】一向是皇室修炼的功法。 勇猛者,可为将,开疆拓土,平定叛乱,征伐四方。 鸦觉者,可遁入阴影,成为影子皇室,没入暗处,辅佐帝皇。 魔熊嗜者,可为帝,君临天下,雄霸山河。 这门功法,就是皇室元家分配权力的功法...” 袁魁道:“陛下也是【魔熊嗜】?” “不错。” “那太...太子也是?” 这一次,他没等来回答,而是只一声淡淡的声音。 “不必多问,看好风儿便是”。 袁魁退下。 美妇舒展了下长腿,调整卧姿,白丝罗袜轻蹭,思绪飘远。 她依稀记得大婚之后,太子就非常害怕她,躲着藏着。 所有人都以为太子肯定是磨出了【魔熊嗜】,否则不可能成为太子。 因为皇室的规则在那边定着。 没有【魔熊嗜】,即便是嫡长子,那也没有资格成为储君备选人。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觉得太子收获的...正是【鸦觉】。 这是一种直觉... 太子在府里时,每日饭量极大,似乎在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壮。 若真是【魔熊嗜】,体魄自然会强大,而无需如此饭量。 思绪收回... 她又开始想白风。 若是【鸦觉】,那应该刚好能够和太子一样,这也不错... 若是勇猛,那就多吃些,撑一撑【魔熊嗜】的样子吧。 至于【魔熊嗜】... 太子妃美目反转,轻笑一声,自喃道:“那个小男孩还磨不出这样的武道珠吧?” ... ... 数日后... 晴空万里。 少年神色锐利而冷静,肌肉堆垒的体魄让他显得格外强壮,便是褪去了上衣,也丝毫不会被风寒浸染。 轰轰轰!! 拳头拉开,拳风霍霍,不时传来轻微爆裂之声。 不知疲惫,且略带疯狂地练完【二擒拳谱】的拳路,已经定式。 白风忽地心有所感,微微站定。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周身血液有一种正在升华的感觉,骨骼里也隐隐传来魔熊的嘶吼之声。 他只觉精神前所未有的旺盛,而心头,那万般血液如百川汇海,凝聚成一颗玄妙的武道珠。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这一切才平复下来。 袁魁从树枝上跳下来,有些紧张道:“小子,武道图拉开看看。” 白风默念一声“月希拉朵瑟”,将精神珠藏起,然后直接拉开了武道图,继而和袁魁一起看向那镶嵌在中心的那一刻血液武道珠。 袁魁看到那珠子的一刹那,整个人都傻了,好像石雕一样静在那儿,连气儿都忘喘了。 良久才支吾出三个字:“魔......熊......嗜......” 57.白姨又来了... 魔熊嗜? 白风也没来得及细看【魔熊嗜】的信息。 不过是颗蓝色下品的血液珠,还不至于让他激动万分。 他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自己寿元的信息,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没变。 依然是【17/48】。 那四十八岁的寿元上限卡的死死的,而其谐音好像一种嘲笑:就算你提升了又如何,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容你到五更? 算是运气不错,但也不过如此吧。 白风心中暗暗感慨了声。 他没太多激动,毕竟那代表着未来的大红色变异珠子还在精神那里挂着呢... 而袁魁也终于勉强压下了波澜起伏的心情,他挡住了从远处冲来、正花容失色的白豆包,对着白风故作平静地道:“做的不错,但只是起步。” 白风道:“袁叔,我明白。” 白豆包在后面跳着喊:“你明白什么呀?” 白风道:“【二禽拳谱】能有百分之五的凝结率,那就意味着二十个人里就会出一个‘魔熊嗜’。 修炼的人多了,掌控‘魔熊嗜’的人也就多了。 上位者定会善用此法来构建力量,那掌控者应该就更多了。 我虽然侥幸,却也知道恰如袁叔所说,只是起步。” 袁魁:??? 白豆包也是愣了下,旋即大喊道:“风呀,你不明白!你糊涂呀!” 白风奇道:“我不明白什么?” “你不明白...呜呜呜...呜呜...”豆包姐正要说,袁魁却用那蒲团大的毛手捂住了豆包姐的嘴。 而豆包姐总算想起了来自主上的叮嘱。 主上并不想让白风知道【二禽拳谱】和皇室的关系,直接原因很简单:心里压力。 瞎子走过鳄鱼池上独木桥,不会恐惧;可若换个明眼的,那双腿就得直打颤了。如此一来,原本能走过去的,反倒是走不过去了,甚至会...坠池而死!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考虑。 总之,太子妃是严禁任何人向白风透露这些信息的。 袁魁见她眼神恢复平静,这才把手放下来。 白豆包道:“你不明白自己有多厉害,二十个人里面才有一个能掌控呢,这多厉害喵~~” 白风挠挠头发,他本就不觉得,听豆包姐一描述就更不觉得了... 袁魁道:“白姑娘,带着这小子去找主上吧。主上说了,若是凝出了武道珠,不论是什么都去见她。你...把消息一并告诉主上吧。” 白豆包应了声,和白风往远而去。 袁魁见两人去远,他忍不住跳了起来,口中喃喃着“妖孽,妖孽,什么妖孽啊”,然后冲到一棵树边,抓着树狠狠撞头,“魔熊嗜,这是魔熊嗜啊,没想到...没想到...老子竟然能教出个聚出魔熊嗜的怪物。这...这可帝皇之姿啊... 什么二十个人里能凝一个出来?! 那完全是因为每一个修炼这功法的皇室都吃饱了资源,那才勉勉强强凑了这么一个几率...若非不然,怕不是和金色武道珠是一个概率了。” 说到金色武道珠,袁魁又忍不住叹息,“老子天赋实在不如这小子啊...” ... ... 另一边,豆包姐已经领着白风来到了楼阁上。 楼阁里还站着一个豆包姐,似乎在对窗前的美妇汇报着什么信息。 许是天气渐渐热了,美妇穿了一身微微包臀的红色纱裙,站在栏杆前,裙裾飘扬,显出藕断似的雪白长腿;香茶犹热,浮出沁人的淡淡清香。 而阁上,有檐铃轻响。 炉中,有瑞龙脑香。 美妇听到动静,也不转身,只因为她身边的这只白豆包已经把“白风居然凝出了魔熊嗜”这信息说了。 她优雅地挥挥手,让两只白豆包离去,然后看向白风道:“把武道图给姨姨看看。” 白风如言展示。 那血色的带着几分混乱流动感的武道珠正镶嵌在武道图中心。 太子妃静静看了会儿,道:“果然是魔熊嗜...” 她拉起白风的手,走到正对着栏杆的美人榻前,坐下,红纱轻覆显出腰肢和腿臀的曼妙轮廓,显得极有风韵,见白风还站着,便道:“坐姨姨身边。” 白风没动。 太子妃嗔道:“倔什么呀?” 白风道:“白姨,我并不是孩子了。” 太子妃昂着雪颈,俏脸仰望着少年,道:“你喜欢姨姨这么看着你吗?” 白风坐下。 太子妃道:“你要让姨姨把你看成男人?” 白风正要点头,却见太子妃又媚声道,“你要姨姨把你看成男人,是不是你想变成姨姨的男人呢?” 白风:??? 太子妃忽地妖娆地露出欲拒还迎的笑,曼妙的身段所裹覆的红裙彻底成了火焰,她长腿微叠,柔荑轻伸,托起少年的下巴,然后俏脸凑近了瞧了一瞧,然后吐气如兰道:“也不是不可以。” 白风:...... 他是个正常的男性啊。 白姨平日里有多端庄,这时候就有多风骚。 再加上白姨本身相貌极美,又有着成熟女子的气息,更是散发出一种近乎于要直接点燃荷儿蒙的魅力。 而且,不知为何,在凝出了血液武道珠后,他作为男性的那种欲求竟是越发猛烈了。 血气汹涌,欲念自然强烈,呼吸自然地快了些。 太子妃看着他的脸,忽地轻声笑起来,伸出玉白的双指抵在他唇上,将他轻轻推远,“不可以哦,姨姨可是有夫之妇呢。 姨姨的夫君是太子,姨姨也只能与太子色色,否则姨姨就是坏女人了......怎么办呢?” “白姨与我有恩,我......” 白风本想说什么“我又是太子府的人,自然也当效忠太子”,可他忽然想起那一日他差点就死在太子手里,这话就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太子妃忽地道:“既然有恩,那姨姨又想你帮做件小事了。” “白姨请说。” 少年压下心中翻腾的气血,双眸清明。 他知道白姨喜欢开车,不可当真,如是而已。 太子妃看着他清澈如泉的眸子,掩唇吃吃地笑了起来,然后凑耳轻声道:“好孩子,姨姨的袜子溜了,你帮姨姨穿起来,好吗? 今日姨姨穿的衣裙,不方便弯腰呢。” 白风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身侧美妇的白丝罗袜竟然滑落了地上,而那玉露般的小足则是微微翘着脚尖,足趾轻抓,好似在期盼着什么。 58.帝王隐秘!【魔熊嗜】是什么? 白风从阁楼走出时,有种春梦刚做了一半就醒来的感觉。 他只觉血液裹着各种欲念乱窜乱流,念头随之乱生乱想。 “白姨的车技,太高了...” 他心底默默感慨一声,然后双瞳里显出平静清澈之色,“白姨对我有恩,是我长辈,更是有夫之妇,即便白姨喜欢开车,我也不能把开车当真,而去想犹若禽兽之事... 我不过是个太子府的仆人,即便白姨重视我,想来也是把我当做某种可利用工具在培养。 可即便如此,白姨还从未勉强我做过什么,甚至给我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一切。” 他想起那无数没有希望的冬夜,想起那一晚又一晚的凄风冷雨。 他从未想过人生里除了致致姐,居然还能遇到第二个对他这么好的女人。 古有侠客,风萧萧兮,持剑负图,为知己者死。 又有武圣,挂印封金,五关六将,为兄长而归。 男儿,当知恩,明义。 白姨救了他,对他好,不嫌他卑微,也未曾在他喊姨时大声嘲笑“你也配?” 那...这恩,就得报。 不报,心里头过不去。 ... ... 午间,天光落照。 万般树影楼影,皆呈大地。 藏书阁还在修葺,内里的一切书被搬迁到了府西的一个空宅子里。 原本看阁的少年“已在袁魁发狂的雪夜里被砸成了肉酱,尸骨无存”。 新看阁的是个太子府的老人,懂规矩,知分寸,手脚干净。 当这老人看到一个蹦蹦跳跳的丫头走来时,就恭敬地行礼,喊了声:“见过白大主事。” 白大主事,就是白豆包! 大主事,就是所有主事之上的那个一哥。 虽然白豆包怎么都不像一哥,也从没做过一哥该做的事,可她就是太子府的大主事。 对于这一点,主事太监,侍卫长,还有许多老人都心知肚明。 老人作揖行礼后,就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看向白大主事身侧的一个斗篷人。 斗篷人帽檐压得很低。 老人道:“大主事,我...我去外面等?” “老于,你也上年纪了,出去在春风里走走也挺好的。”白豆包道。 “没想到大主事还记得老奴的名字。”老人看着面前这孙女般的大主事,又笑道,“不知大主事想要找哪类书?” “佛门的经文。”白豆包道。 老人愣了下,“从最东侧数,第二个架子,最里面,最下边。” 说罢,他就出去了。 ... ... 半炷香时间后。 低低的诵读声传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这是白风在诵读。 读这个,动机还是“抵御白姨的开车”。 他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成为禽兽了,今后只要想到那事儿,脑子里就会自动地浮现出白姨,想着她的端庄优雅,想着她的高高在上,想着她的风骚妩媚,想着她肌肤里那暖香的柔软,想着她脚面上那一抹雪腻的光滑。 固然,他可以用白王的“吞噬记忆”来平静入眠。 可“吞噬记忆”只是一种寄存,在返回后...这一切并未被镇压下去,反倒有一种越积越高的趋势。 他今日从暖阁走出,就觉得不对劲了。 没练成【二禽拳谱】时还行,可在凝出了这【魔熊嗜】的血液武道珠后,就不行了。 血液的加速,促进了欲念的加速。 他撑不下去了,所以才提出来看看书,然后又说看看佛经。 “白风白风,你看佛经干什么呀? 其实你不用看啦。 有传说说佛经里藏着佛门传承,里面有一颗代表着‘现在’的红色武道珠,可传说只是传说啦。到现在都没人见过。 而且呀,佛门灭绝很久啦,剩下点余孽也都是苦行僧,没寺庙的。 我听主上说,这些苦行僧都是主修气血横练的,比如金刚身啦,琉璃身啦。 喵...你都有了【魔熊嗜】了,不用再去管这些了。” 白豆包感到很无聊。 她喜欢吃东西,喜欢睡觉,喜欢吃瓜,可不喜欢看书... 所以,她要她唯一的亲人也领上正道。 白风听了这番话,忽道:“豆包姐,【魔熊嗜】是什么?” 他虽未细看,但自己可以看,可是...他又想知道一下别人眼里【魔熊嗜】究竟是什么。 白豆包道:“是很厉害的蓝色武道珠,气血雄浑的吓人,基本就是个别人打不死,而你只要抓到别人,这别人会被你轻松打死的武道珠。 这珠子可是能磨成红色的,一旦成了红色,踏入武帝,那几乎就是行走的......神灵。是最顶级的那一类存在。” “那,有什么缺陷吗?”白风问。 白豆包双手比了个“x”道:“没有!好着呢!” 白风感慨:“豆包姐居然知道这么多,真是见多识广。” “那当然~” 豆包姐听到称赞就很开心。 她说这些本是想把白风的注意力转移走,可一转眼又看到白风在看书,便拉了拉少年衣角,道:“哎呀,别看啦,没意思,快走吧。” “那我借回去看吧。”白风记得,太子府的藏书贵人们是可以借走的。 白豆包有些生气:“看这书有什么意思呀?” 白风稍作沉默,给了一个豆包姐绝对能接受的解释:“睡前看一看,会助眠。” 白豆包:...... “真的?” “真的。” ... ... 片刻后。 “老于,两本。” “是...白大主事,您拿好,我直接登记就好了。” “谢谢。”白豆包把一本《心经》塞给白风,自己把另一本塞入怀里,然后和少年一起走出了藏书宅。 ... ... 看完这儿,白豆包又遵循着主上的吩咐,去筹备真气类功法给白风修炼,以早日踏入八品。 武道九品。 第九品锻骨,第八品炼气,第七品冥想, 分别对应着血液,真气,精神这三个武道珠。 哪个珠子能磨出蓝色,那今后就盯着哪个珠子去磨。 等磨成紫色了,就可以入六品了。 若是血液珠子入的六品,那就走气血横练路线; 若是真气珠子,那就是御兵而行; 若是精神珠子,那就是行意技巅。 譬如宋致,她走的就是御兵而行的路子。 另一边,白风却饿的很。 但太子妃早吩咐膳堂做了许多美食,又让白豆包取来给白风吃。 她虽然对【魔熊嗜】的特性并不完全了解,但她知道...历史上,每一个大元皇帝都身形魁梧,而且,都很能吃。 白风吃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又开始沐浴更衣,然后继续吃。 ... ... 入夜... 白风躺在床上,这才开始认真看【魔熊嗜】到底是什么。 信息浮现: 【魔熊嗜】 【品质:蓝色下品】 【作用一:气血大河;雄浑的气血让你可以超越几乎所有的同境之人】 【作用二:见血而疯;血液会让你兴奋地想要发疯,你会情不自禁地想品尝血液美好的气味,就好像听着一首美妙的琵琶,品一盘美味的珍馐。 而尽头却是死亡,也只有死亡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并且十分满足地停下。 在停下之前,你会拥有夸张的力量,夸张的速度,夸张的反应。】 白风:......... 他记得,豆包姐没提过“见血而疯”。 不... 不止是豆包姐。 没人提过。 袁叔没提,白姨也没提。 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而只是在告诉他【魔熊嗜】非常厉害,非常珍贵。 忽地,白风明白了。 白姨也许是要将我培养成一位要去执行某种使命的高手吧? 也对,如此就说的通了。 他淡然地笑了笑,从枕下取出那本佛门的《心经》。 “这书,还取对了。读一读,也算能稍微压压这疯魔了。” 然而... 白风并不知道,其实白织,袁魁,白豆包根本就不明白【魔熊嗜】的这一重特点。 原因很简单,这是每一个储君,每一位帝皇的......阴暗秘密。 59.新法术给你!宋致:姐一直都在 咔... 咔...... 黑暗里,少年双拳尝试着握起,十指攥起的两个拳头带动血肉间的筋和肉。 前者如强弓拉开,后者如铁锤擂起。 随着他的动作,少年敏锐感知到体内的气血宛如盛夏云河的大水,开始了翻涌。 这翻涌虽是流动方向不变,可却在涡流之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轨迹。 这轨迹,每一丝都包含着某种欲念。 他心头的一切欲都在放大。 而“对血的喜好”则是烙印在了这轨迹之中。 而轨迹流淌入的心脏处,则似隐约对应着那一枚血液武道珠。 “原来如此。” “精神的轨迹,构成了法术。 真气的轨迹,推断是经脉。 而血液的轨迹,则赋予了血液武道珠以各种内涵么? 并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因为血液还存在着血脉影响,以及其他我不知道的影响。” “算了,纠结这个没意义。” “有意义的是,我的欲念被放大了,这问题得解决,否则...” 少年看着两侧的画像。 那几乎能够撩动起任何男性心底念想的图,就挂在墙壁上。 优雅又妖娆,端庄又风骚,衣衫半解,流裙微垂,面颊酡红...... “白姨可真会,就折磨我这种两辈子都没处过女朋友的人...” 少年感受着身体的自然变化,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的恋爱水准若是描述一下,那就是“没毕业”、“没经过考验”、“甚至也没尝试过”,属于三无水准... 而相比起来,白姨这种老司机显然是大师级别的。 本以为狭路相逢勇者胜,能把女司机给吓跑,可结果...吓跑的却是勇者。 忽然,他又想起了豆包姐。 豆包姐脑子里根本就没“男女”的概念。 可偏偏,她却会在水晶门后的药香里,用她的小脚...... 这么一想,白风只觉身体反应更激烈了。 还是致致姐好,他和致致姐在一起,纯粹的很。 就算拥抱,就算依偎,也都是一种来自家人的温馨。 就算白风想着去追求她,好好恋爱一场,也很单纯,只是风花雪月,轰轰烈烈,想着今后怎么过日子,而不是...在榻上如何如何。 可惜致致姐已经去河东道了,她有她的未来。 刀妖,南盟盟主,一个神秘大势力的继承者,总比在太子府当个杀手好吧? “难顶啊~~” “真不知道其他磨出了【魔熊嗜】的人,是怎么克制自己的。 还是说,其实只是我控制力太差。 这只是任何武者都会遇到的普通问题么?” 欲念的火焰,如火炉,一波又一波地煎熬着他的血,让他想要去发泄,让他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会想到墙壁上挂着的白姨模样。 少年辗转难眠,又点起了蜡烛,取出了那本白天得到的佛经,静静地诵读起来。 他不想总靠“吞噬”来解决问题。 所以,想让自己变得虔诚。 他记得前世看过一本武侠书,书里有个绝世剑客,至诚于剑,虔诚于剑,便是要拔剑都要沐浴更衣,焚香斋戒...... 虔诚,才能成功。 所以,他虽然不信佛,却很虔诚地诵着经文。 《心经》不过两百六十字,他反复读了一夜,到了凌晨,接近黎明时,隐约才有了些困意。 将书册搁置枕边,他躺下。 忽地,脑海里闪出几道信息: 【“血液压缩”下品紫色武道气血珠,状态:可供启示】。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血液压缩”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宋致】 ... ... 约莫半个月前,宋致拜了羽婆婆为师。 羽婆婆没说门派的名字,只道时机若至,一切可知。 而今日,宋致于午夜前完成了《玄天兵主录》的冥想,压抑着心里对亲人的思念,期盼着早日将这《玄天兵主录》修成入门,然后返回皇都去接小风。 怀着这样的思念,她进入了梦乡。 她的思念之情非常强烈,尤其是在成功地接收了“天黎魔神血浴”之后,就更是难以抑制了。 就好似岩浆一样,翻滚着,虽还未爆发,却最为激烈。 天黎魔神血浴,让她气血得到增幅,让她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而羽婆婆说,好处还在后头呢。 她严于律己,每天如傀儡般严密。 她又残于待己,每天不把自己练掉快死掉的程度,她就不愿休息。 她阅览群书,每日在这神秘门派的地宫藏书室里,阅读着各类书籍。 尤其是一些古老书册上记载的道法,她更是半点儿不拉地全部记了下来。 古老书册的道法和现在的似乎不一样。 现在的大多是玉简,而古代竟是一块块坚硬石碑,想来在当时并非如此,而是一种流传后世的手段。 现在的图复杂、文字少,古代的则是文字多、图简单。 只不过这些文字晦涩难明,一句读下来,脑子直接就懵了。 可终归也是道法,而且还是被存放在这地宫藏书阁里的... 希望,能对小风有用。 本着这样的想法,她开始强行记忆。 而为了确保正确,她只先记了一门篇幅极短的道法,然后用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把那门道法烙印在脑海里,反复比较,反复印证。 至于这道法是什么,她不知道。 因为石碑上没写名字。 此时... 宋致正睡着。 一扇金色巨门突然降临。 宋小娘子看了看坐下的洁白云层,却没有初次来此的慌张、惊诧,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半点迷茫。 她直接起身,站在绵绵云层上,守在巍峨天门前,耐心而安静地等待。 天门打开了... 太阳神般的灿烂轮廓,从门后浮出。 “吾乃先知,赐汝力量。” 光明人影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手掌微垂之间,一道紫光冲入宋小娘子体内。 宋小娘子忽地抬头道:“宋致,见过先知大人,有事相报,还请留步。” 本欲离去的光明轮廓驻足了。 天门里一片亮光,璀璨到无法直视。 宋小娘子微微闭目,忽地开始念诵一些晦涩难懂的词语,又抬手以指做笔在云层上画着一些轨迹... 待到完成,宋小娘子舒了口气,才道:“这是我得来的一门古代道法,但却未曾甄别,不知是否可以使用,但私心想着也许会对先知大人有用,便写了出来。 为了防止记错,我这次只记了一门。 等将这一门交给先知大人了,下次见面我会再记一门。” 天门后,光明轮廓沉默着,然后轻声道出一句:“一个月后,可再见。” 宋小娘子听到他说话,忽地嫣然一笑,双目里都有了光和快乐。 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而是垂首藏住眼里的光彩,道了声:“期待与您再见。” ... ... 许久后。 梦境消失。 天色已成灰,这是黎明要至未至的时候... 因为体魄的缘故,白风也没多困。 他开始还担心宋致说了那么多他记不住,但现在他发现这是多想了。 宋致是在梦境里写的,说的,而这一切竟就直接地存在于了他脑海中。 “还有时间,试试吧。” “虽然未必能成功,但总得试试...” 他开始冥想,心中默念着那晦涩的咒语... 很快...读完。 什么事也没发生。 “也许不仅要读出来,还要完整地浮现在脑海里。” 白风继续... 可这咒语太晦涩了,根本不是记不记的问题,而是它就好像自己会从你脑子里逃掉似的。 白风读完后面就忘前面。 尝试了半个时辰后,总算幸运地成功了一次。 咒语的成功,竟是让他生出一种“进入了奇特的冥想状态”的感觉。 紧接着,他就开始尝试那未知的“法术精神轨迹”。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精神轨迹即便不是烙印在脑海中,可在此时这“借助咒语形成的奇特的冥想状态”下,竟是自动地出奇完美,至少是浮现出了一种白风觉得“肯定是成功了”的美感和神秘感。 轨迹完成后,让白风匪夷所思的是... 那一轮诡异的黑色残月再度浮现出来了。 “这也是黑月出品??” “业务范围还挺大...看来是个‘大厂商’。” “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家出品的...” 白风忍不住吐槽。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这小法术的名称和用途。 名称:能者得之 用途:在目标已被其他驭妖道士契约的情况下,且在目标同意背叛契约情况下,你可以运用此法术将目标解绑,并掠夺其成为你自身的妖精。 注意,该施法因需慢慢消耗契约的强度,而会持续时间较长,故而也需要远超过目标原主人的精神力。 白风愣了愣,一时间脑海里闪过诸如“你也不想你心爱的主人出事吧”之类的话... 什么“能者得之”? 这就是抢夺小辈珍贵妖精的邪恶法术吧?!! 60.太子妃、皇后、太后...以及将要回府的太子! “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法术,若是有强者抓到我,再以我的生命来逼迫白王背叛契约。 那么...这个人岂不是可以很直接地夺走白王?” “说什么能者得之? 这简直是卑鄙无耻的邪恶法术...” “我怕是用不到了。” 白风思索着。 在看到这个法术后,他更加坚定了不能让“驭妖道士”身份曝光的念头。 一来,妖精们似乎都憎恶“驭妖道士”; 二来,这对他也极为不利,因为弱者持玉璧,向来是取死之道。 三来,只要没人找到他,就没人能找到白王的源头,那白王...基本上是怎么浪都没事。 “起床啦,起床啦~”就在这时,豆包姐可爱的声音从外传来。 “知道了~” 白风应了声。 他跳下床来。 虽然,一夜没如何睡,可只是“咔咔”地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下身体,强大的血气自动洗涤去了身体的疲惫。 他在镜子前用冷水泼了泼脸,然后看去,却见水晶镜里显出一个高挑、强壮、沉静而且给人有几分“惹不起”感觉的少年。 这让他莫名地想起穿越前曾经看过的一些人物形象,比如汉尼拔,比如肖自在。 肖叔似乎也读佛经... 唔... ......... 白风又洗了洗脸,把杂念甩去,心中自喃道:“得找机会问白姨想听点什么故事了。 白姨说了一百两银子一个定制故事,我得试试我行不行... 如果不行,那我还得重新寻点赚钱的任务。 没有钱,我心里终究不踏实。” 他自己洗漱完毕,换上练武劲衣,推门而出。 他有些期待,因为他就要修炼第二门武道功法了。 可却还不知道是什么... ... ... ... 此时。 皇宫深处,一间安静的宫殿里。 有一名贵不可言的美妇正端坐书桌前,抄写着道经。 美妇姿仪出尘,纤尘不染,外披雪白鹤氅,飘然如仙,内裹黑色道袍,端庄出尘,嫣然是一副“坤道”的模样。 坤道,通俗来说,就是道姑。 可事实上...“坤道”这个称谓,会更显几分尊重。 此时... 宫殿四周,无人敢近。 宫殿之外,防卫森严。 只因这美妇是当朝太后。 说太后,其实也不是当朝皇帝的生母,而是先帝重新立后,可才立没多久,先帝就驾崩了......于是,这皇后自动升级成了太后,而且说不定还是没有尝过男人味的太后。 可身为大元太后,这人间也没有男人敢再想着尝她的味道了,正常来说,便是荣华富贵一辈子,却也要守一世寡,待死了,入皇陵,一了百了。 然而,太后却还有一个暗中身份————猫家的长老,左派,以及太子妃计划的知情者、认同者、以及参与者。 “小织,你看中的那孩子真的磨出了【魔熊嗜】?” “长老,确实如此,这孩子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也给了我一个烦恼。 我原本准备的功法用不了了,他已经不再适合修炼元治的功法。 所以,今天才借着机会来问问您的看法。” 太后笑了笑,道:“问我看法,怕不是问我要功法吧。” 她边说着边起身,往宫殿深处走去。 片刻归来,她已握住了一卷册子。 正要入座,她的目光却又忽地投在了地上。 太子妃看去,只见那洁白的地上有一粒微不可查的尘埃。 太后眉毛顿时皱了起来,眼神中露出嫌弃之色。 她一挥长袖,满室皆风,却只为将这一粒尘埃赶出屋内。 待到尘埃飞远,她才舒了口气,然后把功法递给太子妃道:“不适合练太子的,就练皇帝的吧。” “那就谢谢长老了。” “不必谢我,我们都是为了猫家。”太后一甩雪白大袖,交叠一处,执笔继续抄写经文,“你寻了个理由支开了皇后,她该等急了,去找她吧。她可不知道哀家是谁...” “那小织先告辞了。” 太子妃卷起功法,盈盈往殿门而去。 走到半路,她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有机会的话,把那孩子领来给哀家看看。” 太子妃顿了顿脚步,眸子里却显出一抹莫名的抗拒之色,却还是笑着应了声:“好呀,太后,有机会我一定把您的新孙子给您带过来。” ... ... 太子妃才到门外,就看到了在亭子坐着赏花的皇后。 皇后很漂亮,却很瘦,瘦的有些惹人爱怜,让人心疼。 在看到自家媳妇出来,她就快步走了过去。 太子妃自然地挽起她的手臂,笑着道:“母后一脸喜意,定是寻到心爱之物了。” 皇后笑道:“本宫确实寻到了。 太后珍藏的香料可真是太好了,本宫给你拿了两盒,你快收起来。” 说着,她居然从袖口里抓出两个小宝石盒子递给太子妃。 太子妃打开一看,却是两块洁白如雪的龙涎香。 这龙涎香极其名贵,而又以白色最贵,若是纯洁无暇、洁白如雪了,那便是上品中的上品,有价无市,买也买不到。 而龙涎香也是出名的催情香,能让人在闻到的时候几乎瞬间就产生强烈的欲望。 皇后笑道:“等过几天,太子回府了,你点些这香...” 太子妃愣了下,她知道皇后在宫里孤单,因为这皇后啊...傻且天真,而且在入宫后,似乎胆气变得越来越弱了。 不过想想也能猜到,夫妻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皇帝那强壮的体魄,皇后却这么瘦弱,这在榻上怕不是被欺负死了,连下床走路都要扶墙。 不过... 太子妃轻叹道:“太子要做大事,他不想回府。” 皇后笑道:“你不知道呀,食鹿真人死了,陛下恢复正常了,他看了云家的事,又看了勾羽将军的事,雷霆大怒! 于是,陛下就下令,让太子彻查这两家的事。太子府终究是太子府,太子决定回到府中,坐定中军,再行探查。 小织,你可要帮帮太子呀,太子虽然有时候很调皮,可他是个好孩子。” 太子妃:...... 她嫣然一笑,正色道:“放心吧,母后。” ... ... ... 此时...皇宫某处。 黯淡中... 一个瘦弱的男子正在把包满棉花的衣裳穿上,以让自己显得强壮,同时道:“莲柚,三日后,我们回太子府。 到时候...我们就把那一晚没做的事全部做完。” “呵,我本想趁着白织受伤的时候,把白织的爪牙都拔了,再回府收她。但...失败了。” “食鹿真人死了,我以为又要蛰伏起来。 可没想到,我的好父皇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把我调回了府。 这次回去,我的话,就是命令。” 太子元治露出阴冷的笑容:“一切......都是为了查案,谁敢不从?” “莲柚,我先让你入离梦宫。 你把离梦宫里的那几个悄悄杀掉,不难吧?” 瘦小的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咬着牙,沉重地应了声:“是,主人,莲柚......会做到。” “哈...哈哈哈哈!” 太子大笑。 世事总是这么奇妙,起伏只在一瞬之间。 “白织,成为我真正的太子妃吧!” 61.白姨的“战前动员”,两千两银子... 太子府。 香阁里。 哒~~ 芊芊素手将一块雪白的龙涎香放入香炉,又点燃。 烈香涌起,勾人欲念。 随后,这素手的主人,太子妃,则是坐在茶几前,长腿微叠,红色纱裙从大腿根处微垂而下,似天国的流苏,来回曳着。 茶几上摆了一本功法。 功法是手抄的,但却没有名字。 太子妃翻了翻,发现这居然是某门“极其克制,甚至可能将人练成冷漠无情之人”的真气心法。 自然,能被皇帝修炼的真气法门,必然不同。 这法门天生带着寒冰属性。 而没有名字,则是不想被人寻到跟脚,从而进行针对。 如此看来,太后能取得此功法,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魔熊嗜】掌控者的气血过于雄浑,所以才以寒冰气法进行调和吧? 而寻常人则无法修炼此法,否则会把性子练的冷漠,把身子练出一身寒毒,还未伤人,自己就离死不远了。 算得上是了不起的帝皇法门了...” 太子妃正想着,门扉被敲响,门外传来少年的声音。 “白姨,在吗?” 太子妃没回答。 略等数秒,少年又叩门,问了声:“白姨?” 他是得传而来,白姨没有不在之理。 这一次,太子妃轻轻应了道:“风儿,进来吧。” 吱嘎~~ 开门声响起。 太子妃又轻声道:“把门关好,屋里焚着香,别漏了。” 香? 白风抬头,见到了那香炉,闻了闻,很烈。 他没在意,在意了也辨不出来。 白姨喜欢焚香,或者说达官贵人都喜欢香炉里放点什么烧着。 “白姨,我是来取功法的。” “在桌上,自己拿。” “是。” 白风去拿过那功法册子。 这是真气功法,也是八品功法,因为内里涉及不少真气运行图的缘故,所以必须看图才能准确无误地理解。 但是,一拿到手,白风就奇怪了,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便问:“白姨,这功法有名字吗?” “无名,不过是门顶级的修行法子,刚好配你的【魔熊嗜】。”太子妃回了声,“至于经脉温养所需的资源,我已经叮嘱了豆包,她会帮你的...” 白风靠近了,这才察觉白姨声音里竟然一直藏了黯然,再侧头一看,却发现白姨昂着脖颈,窗外投入天光,显出她杏眸里的润湿的泪水。 白风关心地问:“白姨,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太子妃红唇勾起些弧度,又抿起,道了声:“姨姨没事。” 然后又哀然道:“不过所托非人罢了...” 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 白风是真不知道怎么安慰,说“你还有我?”,说“开心是自己的,只要你想开心,那就能开心?”,说“那就干掉他?”。 太子妃微微别头,作“泫然落泪”状。 “太子两日后就要回府了,姨姨又要受欺负了...” “白姨总还有亲人,比如豆包姐,比如袁叔,比如......我。 白姨对我这么好,我心里也是真的把白姨当做亲人的。”白风神色恳切。 太子妃哀然的神色似有舒缓,透着几分柔和,她笑了笑,含泪的女人总容易笑出一种绝世的美感,无论是破涕为笑,还是哭着微笑,都很美。 太子妃轻声道:“其实,有时候,姨姨也很累。” 累了就想找男人靠一靠。 可世上并没有这样的男人。” “姨姨和太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只是误会,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风儿,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 她轻叹一声,招手道:“坐姨姨身边来。” 白风不再多说,如言走去,坐下。 亲人需要陪伴,他自然会去陪伴。 太子妃臀儿微动,凑近他,贴着他,然后抱住他的胳膊,螓首温柔地靠在了他肩膀上。 “你还是个孩子,但却是姨姨心爱的孩子,让姨姨休息一会儿吧。 姨姨......太累了。 太累了......” 说着说着,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呼吸慢慢均匀,似是累的睡着了。 白风一动不动。 相比起之前又端庄又欲欲的白姨,这一刻的白姨很纯很惹人心疼,至少是个男人都会生出想要保护她的心。 他静静坐着,不想自己的乱动让白姨睡不舒服。 窗外,暖风拂柳,春色三分,已付流水... 屋里,香炉里的雪白龙涎,依然焚着,在安静的空气里酿出极致的烈香,勾出炽烈的欲念。 白风看着身侧的白姨,忽地有一抹莫名的旖念冲开了这平静。 这一抹旖念紧接着勾连起了更多的浮想联翩,又和平日里的那些会师在了一处。 白风觉得整个人烧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春睡而起的深闺美妇的“嘤咛”声在耳边响起。 美妇像抱着枕头一样,从手臂换做了腰,身子又向少年贴了贴,然后用疲惫的呓语般的声音道:“给姨姨讲个故事吧,一百两银子一个的那个。” 这话把白风拉回来现实。 事实上,他之前已经想过了。 这第一个故事,自然是《魔改西游记》。 之所以是魔改西游记,是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原来西游记讲的什么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个猴子打上了天,然后带着谁去西天了。 他脑补了下,草草地做出了这个故事的大纲。 然后讲起了第一篇。 大抵是......天地大乱,仙神不仁,镇压人间。 一个猴子仰望着天穹,苦练着神通。 这一日,猴子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热血,腾云而起,上天打神仙去了。 猴子金身不死,只能被镇压,于是神仙请来了西天的佛陀,将猴子镇压在了五行山下,让他好好醒悟。 猴子每日咬着牙,倔着背,毫不屈服地对抗这五行山,终于,在坚持不懈地对抗了足足五百年后,他震碎了囚笼,从五行山下走了出来。 他遍体鳞伤,满身是血,可眼神却一如五百年前那般锐利,没有半点屈服。 他未如仙神期待地那般醒悟,受到“教化”,而是喊了声“棍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冷静,也更深沉。 在那如意金箍棒飞来后,猴子抚摸如意金箍棒轻轻道了声:“五百年不见,今日还能陪我登天否?西行否?” 此去何为? 不过打碎凌霄,踏平雷音罢了。 太子妃听故事的目的,是想了解白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故事是人编出来的。 人在编的过程中,总会有意无意地吐露出一些心声。 她白织花钱买的不是故事,而是对白风的了解。 至于白风... 少年本有热血气,这故事又是根据他心气编出来的,自是讲的很有激情。 当他讲到猴妖脱困,崩裂五行山,喊出那声“棍来”时,更是热血沸腾。 可老司姬却不这么想... 只是在听到“棍来”时,老司姬忽觉被触及了笑点,可此时不能笑,于是她开始憋笑,但又想到“能大能小的如意金箍棒”,她简直要憋出内伤了。 所以,她为了不伤害这孩子,直接把脸埋在了少年双腿上,以这腿做了个膝枕,然后螓首一起一伏起来,好似在哽咽,在抽泣。 这可苦了白风。 白姨都这么伤心了,若是还看到他在使坏,那...这洗不清了啊... 良久,太子妃脸庞地耸动停了下来,起身,肃容,端庄而哀婉道: “风儿,今晚天色一黑,姨姨就让豆包带你离开。 太子的控制欲很强,他甚至想奴役姨姨。 而他也最见不得姨姨有亲人,所以会杀了你... 豆包会带你去账房提两千两银子,就当你欠姨姨九个故事吧。 好好修行,好好活下去...... 你...永远是姨姨最心爱的男孩。” 62.无法逃脱!豆包可以用分身帮他 少年走出了香阁。 好似在火和冰里走了一遭。 火是欲火。 冰是阴暗之冰。 他没有惹任何人,也没想惹是生非,就算太子之前对他出手了,他甚至还会说出一句“姨姨和太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只是误会,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太子控制欲强,甚至想奴役白姨。 也许白姨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可白风却看到了“奴役”两字真正实现的可能。 他可忘不掉那一天看到的太子信息。 除了四品武师之外,太子还有个身份那是四品妖师。 白风作为踏入了驭妖道人行列的人,也通过所阅的道书,以及和白豆包的闲聊,了解过驭妖道人这一系的分类。 之前,袁叔说的“道士,夜游神,日游神,天师”其实是“符法系”的。 而“驭妖系”则有另一类称呼,亦即“驭妖道人,妖师,群妖之主,驭妖天师”。 太子是四品妖师,这就意味着他能奴役妖精。 白姨是猫家的,虽是人,但体内亦有妖血,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姨是存在真正被完全奴役的可能的。 太子想杀他,他也毫不怀疑这一点。 对太子来说,他仅仅是在白姨身边,就已是取死之道。 至于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苦衷,他并没不关心。 为什么要去理解一个要杀死你的敌人呢? 太子不该死,难道该死的是他,是白姨,是豆包姐,是袁叔?! ... ... 白风回到了离梦宫,院子里早有人在等他。 显然,在距离撤离还有些时间,这个人要领他入门。 九品入门是袁叔教他的,但袁叔并不擅长教真气功法,所以今日这人换成了个眼缠黑布的高瘦男子。 这男子,是在之前太子入侵前出现过的赵大。 “赵叔。” “不必叫叔,我只是主上的杀人工具,现在也只是教你真气的工具。 名字只是个代号,我现在赵大,过去叫什么早不记得了。 一个连名字都抛弃的人,怎么会在乎你叫我什么? 叫我赵大便是。” 赵大声音平静,然后开始指导白风真气入门。 “养血肉,得吃,血气越雄浑,便越厉害。 真气却不同,你得学着呼吸。 这一口气到了肚子里,常人很快就没了。 可你得学着储存,学着搬运,而为了让这个过程更加迅速,更加高效,你得开辟丹田,得打通经脉。 开辟丹田,这就好比做买卖的凑到一起,开了个大的交易市坊。 打通经脉,这就如同把市坊周围的路道都开拓干净了。 市坊打了,路道干净通畅了。这样,市场才会繁华。” “原来如此...” 忽地,赵大又问了个问题:“你知道人的经脉有多长吗?” 也不待回答,赵大继续道:“在常人看来,经脉也就在身体里,再长能长到哪儿去? 可我要告诉你,他们错了。 所有经脉,隐脉,合计之长,不下十万里。 若人一气万里复万里,挥一剑破甲数千,也是寻常。 你可知为何?” 白风想了想,循着之前那个“市坊道路”的比喻道:“假设丹田是市坊,经脉为路道,这路道连贯各处。 而一气的时间之长是固定,至少偏差不大。 有的人一气只能在经脉里挪上数十米,有的人却能跑上万里。 一气挪数十米的,想完成一次市坊的交易,那是慢慢吞吞。 一气万里的,那交易,几乎是一刹可成,甚至还能成好几次。 前者必然衰败,后者...则是繁荣的难以想象。” 他心底默默又打了个比方。 就好像两个人,一个人靠跑路去送货,一个人开着超音速飞机去送货,这效率自然不同。 赵大道:“说的不错。 所以练气的难度,在扩大丹田,在打通经脉,在一气之长,以及...在莫生心魔。 而不同的固定的气之轨迹,则会形成不同的真气武道珠。 这武道珠,若是硬要解释,那就是你这丹田存在的形式。 真气武道珠会给你特殊的力量,但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却还是在这三点之上:丹田大小,经脉开通,以及一气之长。 至于心魔,那就是你在运气时,莫要生出太多杂念,否则气岔了,可就有问题了。 我听主上说了,你磨出了【魔熊嗜】,这是一颗了不得的血液珠子,但也注定了你会生出更多的杂念。 修行真气时,务必注意这一点,在心绪彻底平静、了无波澜后再去修行,如此才会把危险降到最低。” “嗯...” “你这门功法,我没学过,但所有真气功法的第一步,基本都是呼吸法。 现在还有时间,坐回屋里,去呼吸,去感受,去将这气沉入你丹田里。 只要遵循法门,气入了丹田,丹田自然会开辟出来。” “多谢赵大。” “去吧。” 白风又一行礼,离去。 眼缠黑布的男人,站在风里的阴影下,他缓缓收回视线,又漠然地看向了远处。 远处,山雨欲来。 ... ... 一个下午的时间,白风勉强有了点气感,可丹田未出。 傍晚时分,三只豆包姐出现在他的面前,中间一个取出两张大面额的“千两银票”递给白风。 其他两个则是猫头猫脑地警戒着四周。 “风呀,我们从密道走。 我们在皇都的坊里有房子呢,而且...还有一直住在那里看起来像是普通居民的自己人哟,我们过去就装夫妻。” “夫妻?”白风愣了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很突然,很懵。 “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 毕竟,夫妻是要生小孩的,可猫家幻影猫幻兽一族的后裔只剩下我一个了,所以我可是肩负着血裔传承呢,就不能和白风你生小孩了。 不过,主上又说了,你练成了【魔熊嗜】,气血太旺盛,修炼真气时可能想东想西,产生心魔,然后出问题。 所以呢,我得帮帮你。” 说着,白豆包忽地踮脚,凑到白风耳边,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吧,主上教了我一些可以不生孩子,又能帮你的方法。” 白风:??? 白豆包又道:“主上还说,我可以用分身帮你呢。分身的话,就不用担心生小孩的问题了。” 白风:??? “不是,豆包姐,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感觉怪怪的,是从没尝试过的事。”白豆包眨巴着眼,“但是我也认真想过了。 将来,总有一天,我也会生小孩,提前知道怎么生,也是一种收获。 和别人的话当然不行啦,不过白风你是我的亲人,那就不同啦。” 白风无语了,然后正色道:“豆包姐,你要知道,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这种事,你...还小...你...而且...我们...” 他情不自禁地就说了心里话。 “小?!!” 白豆包生气了,她双眼都润了,不经意间往后退了半步,“白风,你...你骗我,你骗我...” 白风:??? 白豆包正处于哭唧唧的边缘,她瘪着嘴道:“我小,你还叫我豆包姐? 而且,而且什么呀?夫妻是亲人,我们就不是亲人啦? 你口是心非,你是个大骗子... 我,我不理你了。 你哄不好了~~” 说完,中间的豆包姐哭着跑远了。 白风是一头雾水,颇有一种他用乒乓球拍把球打了出去,结果对方却一脚抽射,踢回一个足球的感觉。 这完全不是一个节奏,一个频道,好吗? 什么跟什么啊?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绕过来的? 转折点在哪儿? 紧接着,一左一右两只正猫头猫脑观察的豆包姐架起了白风,带着他往撤退的密道快速润去。 ... ... 太子府的密道有三个出口。 其中两个,是太子在时就有的。 还有一个,是太子妃悄悄挖出来的。 白豆包和白风自然会从最后一个出口离开... 而作为分身系,白豆包自然懂得提前侦查的道理。 于是,一只豆包姐就提前了一炷香时间,抓了一只裹着斗篷的稻草人,从那个出口跑了出去。 才一出去... 豆包姐就感到头晕目眩,紧接着又看到双手发绿,再接着只觉天旋地转,直接“啪”一下倒在地上。 有毒?! 豆包姐一脸问号,旋即炸了。 密道里... “风呀,这条路不能走,我们换一条。” ... ... 折腾了大半天后。 白豆包绝望地发现三条路都封了。 固然,太子妃可以集中力量从某处攻破,可这毫无意义。 ... ... 午夜时分,白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离梦宫里。 油纸窗上忽有“噼啪”的几点轻响落下,紧接着,便是大雨落下。 天地皆黑,太子府好似成了一座孤岛,在黑夜里散发着熹微的光。 63.太子:白织她信孤,豆包“侍寝”,风入八品! 此时,在皇都另一处并不奢华的屋室里,正坐了好几道身影。 不奢华,并不是奢华不起,而是此室的主人觉得奢华于变强毫无意义... 这居中之人身形“魁梧”,正是太子元治。 “再过两日,便是孤回府之日。” “程辅...” “张校尉...” “萧惜晴...” “阴幽...” “莲柚...” 他点着名。 而对应的分别是一个周身散发着药味的老太监;一个穿着铠甲、双目有寒芒的黑甲武将;一个身形窈窕、双手抱琴的绿衣美人;一个裹在黑暗里似和黑暗彻底融为一体的男子;一个似本身就是黑暗、如在如不在的矮个子。 五人默默等着指示。 太子元治神色冷漠,吩咐道:“程辅,你本就是太子府老人,入了府,我让你做大主事。哪些食物该下毒,下什么毒,怎么下,我该早和你说过。” 老太监起身,垂拱道:“主子说的老奴都记住了。” 太子又看向黑甲武将,道:“张校尉,太子府地处城东,你又是城东城防军的将军,若是听到府里传来些不好的动静,你该怎么做?” 这张校尉正是之前拦过太子妃的那人,此时起身抱拳道:“末将就当听不到。 若是有人从府里逃出,末将一定不会让他逃远。” 太子再看向绿衣美人,道:“萧娘子,你随我入府,我叫你弹琴,你就好好儿弹,弹哪一首,看我手势。孤能将你从教坊司带出来,自然也能将你一家带出来。” 绿衣美人柔柔地应了声:“奴家早是太子的人,自会尽力辅佐。” 太子又看向黑暗里的男子,道:“阴幽,这次孤掌控了府邸,你九幽门的刺客就尽可能地派进来吧。 孤已将太子府的所有密道图,以及可能的密道全部给你了,守好那些地方。 程辅的毒素和你们的刺杀力量,应该可以完成所有的封锁。” “是。”男子声音嘶哑。 他是九幽门长老,而九幽门正是在不久之前对太子府完成了一次刺杀的主谋,但那一次不过是试探性攻击,派出的也顶多是实力较弱的堂主。 太子又道:“你们九幽门的那一位太上门主,能出手吗?孤这次志在必得。若能出手一次,等孤成了皇帝,便会答应你们任何一个请求。” 男子默然了下,道:“多谢太子好意,只是太上门主闭关三十年,还未出关...” 太子闭目,道:“算了。” 然后,他又看向最后一个如在如不在的矮个子,道:“莲柚,孤此番入府,最重要的人还是你。 实力的最强的...也是你。 有你在,一切便无碍。 你与程辅,萧惜晴一起随孤入府,然后你就去离梦宫。 孤要你杀了那几人。 至于白织,孤在,她就会对孤服服帖帖的,毕竟她可是孤的妃子! 她一直都是很信任孤的。” “是...主人。”莲柚咬着唇,沉重地应答,心底却盼着那位太子妃赶紧识破太子的真面目。 ... ... 次日... 晚,依然是...春雨。 太子元治负手而行,他身侧小个子的莲柚踮脚高举着油纸伞为他挡雨,待到太子上了马车,莲柚才轻叹一口气,坐上了御手席。 在完成了内部简短的安排后,太子还要去一个地方。 很快,他来到了这城南的一处府宅。 宅上写着“元成府”三个字。 元成府,自然就是元成侯的府邸。 元成侯,就是那位河东道大将军——颜伯。 太子和莲柚轻车熟路地走入,经过重重机关,来到了一处隐殿。 殿里,有不少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个人,或男或女,其中男的大多俊俏,女的大多美丽,除此之外,这些男女中小体型的人很多。 而在所有笼子正的正中,却是个盘膝端坐、神色威严、肩膀宽大、宛如“坦克”的强壮“球形”男子。 男子怒不而威,双目里闪烁着愤恨的色泽。 可此时,他似是受到了某种控制,而无法动弹。 莲柚在看到这男子时,则是双目直接湿了,她扑到笼子前,哭喊道:“将军,将军......” “回来。” 太子一声淡淡的声音,就让莲柚难以抗拒地从铁笼前回到了他身边。 太子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笑道:“看吧,主人没骗你吧?勾羽将军可是活的好好的。” “莲柚...”沉声从笼子后传来。 勾羽将军抬起头,静静看着这曾经的影子,道:“好好活下去,不必再管老夫了。” 然后,他又正色看向太子,缓缓道:“老夫有一事不解,殿下明明是猫家的殿下,为什么要与蛇家,还有驭妖道人在一起,做这等糊涂事?” 太子道:“猫妖一向是驭妖道人喜欢的妖精,也因为自身体型大多玲珑娇小,相貌大多俊俏甜美,而是富贵人家最喜欢的玩物。 孤恰好是驭妖道人,孤能挑选最好的猫妖为孤增强实力。 孤还能将其他的猫妖卖了,赚一大笔钱,甚至收拢许许多多的人心。 至于蛇家,孤与他们合作了,他们自然支持孤上位,这不是刚好又免去了一个苦恼么?” 勾羽将军听着这胡悖之言,却也不生气,只是道:“你的母亲,皇后,也是猫家人,她甚至本身就也是一个猫妖...你考虑过她吗?” 太子笑道:“她太弱了,否则孤倒是也想将她收为孤的妖精。” 这话一出,勾羽将军愣了下,旋即勃然大怒,愤然起身,抬手颤颤地指着面前这男子,却发现一切能骂的词竟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男人的卑鄙无耻,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句愤怒的质问:“她是你的母亲!!!” 太子淡漠道:“生我者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大用。” 勾羽将军胸腔愤怒地起伏起来,如果可以,他想冲出笼子把眼前小崽子给打成肉泥。 忽地,他眯了眯眼,道:“殿下望之不似人君,倒像是那些藏在阴暗鬼域里做脏事的东西。 你......根本没有磨出【魔熊嗜】。 所以,你想要用驭妖邪法,抽取力量,补给自身,装出强壮。” 太子沉默了下,笑着道了句:“聪明。” 勾羽将军嘿然笑着,嘶哑着声音道:“影子皇室的那群脏东西,老夫也见过,个个都跟你一样畜生不如,一样不择手段,可他们终究有人管。 你猜,若是你这个秘密曝光了,管他们的那一位会不会也把你带回去?” 太子笑了起来,然后轻声道:“勾羽将军,你可知道孤下一个要驾驭的妖是谁啊?” 勾羽将军沉默着。 太子却不多言,只是忽地大笑起来,勾着莲柚的肩膀,在众猫妖愤怒而仇视的目光里转身离去,待到了门外,他才凑到莲柚耳边,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放心,我会让你和你家将军重逢的。” 两人走过回廊,来到此间尽头。 太子一念收起莲柚,推开了门。 门里,是一团森然的冷光,好像深冬的黑色残月。 屋里传来冰冷的声音。 “你来了,人就齐了。 这次吴谷子的《春晓图》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可终究也能被我们所用。 既然如此,太子。 现在...轮到你把更多的猫族带去河东道战场了。 此事若成,你太子府里的那丁点儿事,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太子愣了愣,然后迎着光踏步走了进去,问:“你知道孤要做什么?” “对...”光里有轮廓淡淡出声,然后又道了一句,“他们开他们的会,你和本座下一盘棋吧。” ... ... 片刻后。 太子大败,盘满皆输。 光里轮廓问了句:“懂了么?” 太子死死盯着棋盘,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心无全胜之局不可落一子......” 光里轮廓似乎不放心,又问了句:“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太子闭目,深呼吸,然后咬牙切齿道:“孤什么都不做!孤......和他们友好相处!!孤会像拥抱兄弟一般拥抱他们!!!” ... ... 另一边,太子府,离梦宫。 一只窝在少年怀里的可爱黑猫忽地挣出了脑袋,用爪子趴了趴少年脸颊。 白风舒了口气道:“多谢豆包姐,在撸了你之后,心底确实平静了不少。” 黑猫“喵喵”地开心叫了叫,又舔了他一下,好像在说“我就说吧,我可以帮你呢”。 少年笑道:“确实帮了我大忙。” 昨晚两人没能逃出去,今天一只白豆包分身就直接大喇喇地闯进来说要帮他平静心绪,从而能够以更好地状态去运行呼吸法,开辟丹田。 开始白风是拒绝的,这不是白日宣那啥么? 可在豆包姐变成黑猫后,白风忽地就明白了原来想歪的人是他。 撸豆包姐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啊,尤其是在平日里还有那么多的互动和交流的情况下。 莫名地,他就平静了下来。 随后便开始修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深夜... 白风盘膝而坐,一次又一次地运行着那无名功法中的呼吸法。 良久又良久,腹部忽地出现了一缕气息回旋的感觉,一口气亦可做到绵长而悠久。 福至心灵之间,他扫了扫自身状态。 “【武道九品】”已经变成了“【武道八品】”。 可寿元没变,还是“【17/48】”。 他再小心地检查了一下贴身存放的两千两银票,然后心中自喃着: “道术也该提升了,可却缺少黑月出品的八品道书...” “如果道术能突破八品,说不定就能开辟出第二个妖之空间了。” “只是,这八品道书,去哪儿找啊...”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慢慢地放松精神,闭目入睡。 64.太子:看上什么尽管拿!白风:那我不客气了...(求追读) 次日午后。 一辆马车停在了太子府。 御车的是个老太监,面带慈祥,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药味儿。 车里的太子元治服蟒袍,还有个捧琴的绿衣女。 而在下车前,他神识一动,便将莲柚从妖之空间招了出来。 单独召唤是很简单的事,只要用到入门层次驭妖术就可以了。 而...莲柚立刻戴上面具、穿上花衣裳、成了个小丑般的矮个子。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这府永远是您的家啊...” “殿下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府里的老人们,还有仆人们看到久别重逢的主子,纷纷流落出激动的神色。 太子妃一袭朱红衣袍,盈盈立在门扉前,而她身后则是站着大主事白豆包,赵大,袁魁,以及一个颇为强壮、但却不怎么好看的少年。 太子妃是易容大师,在确定白风无法离开后,她干脆准备玩一出“灯下黑”的手段,直接把他大大方方地拉了出来,但同时通过“金针易容”,将他面容稍稍变了变,从原本的端正耐看,变得有些歪鼻子歪眼。 “妾身,见过殿下。殿下还知道这里是自己的家吗?”太子妃声带微嗔。 白豆包气鼓鼓地在后面,一言不发。 豆包姐若是讨厌一个人,她是绝对是藏不住的,不过这里的生气配合着太子妃的声音,倒是很容易给人误解。 太子下车后,带着程辅,萧惜晴,还有隐藏了身份的莲柚迎上了去。 他边走边扫视着不远处。 白豆包,袁魁,赵大,他都认识。 而剩下的那个少年,怕就是太子妃带入离梦宫的少年了。 他还没问,太子妃似是察觉了目光,落落大方地介绍道:“小飞,还不叫姨夫?” “姨夫。”白风道了声,目光又下意识地扫了扫不远处那矮个子,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就是那晚那个持着镰刀的强者吧? 这称呼,把太子给搞懵了。 他再细细一看,发现这少年长得挺丑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太子妃看中的样子。 他自然地应了声:“姨夫?” 太子妃轻笑道:“太子不在了,妾身便从猫家带来了个亲眷,这是诗诗家的那孩子,当年遭了火,所以...欸...” 太子神色一动,太子妃口中的“诗诗”他是知道的,是个可怜人,和太子妃有亲,当年据说是全家死了,可没想到还搜到了孩子,如此看来,也实在是很正常。 太子妃礼节性的笑容微微收敛,轻叹道:“妾身只希望这孩子能好好长大,做一个能自保的武者...” 太子笑了笑,大步上前,伸手拍了拍白风的肩膀,道:“你是白织的外甥,那也是我的外甥,今后就把这里当家吧。” 白风刚要说话,忽地脑海里闪过一行行信息: 【您复制了功法————黑月入门层次驭妖术(九品到七品)】 【黑月入门层次驭妖术(九品到七品)】 简介:群妖当为奴,一切皆归吾身。真正的驭妖之术,在于主仆共同增强,而邪恶的驭妖之术,则是汲取妖精力量,汇于己身。常规情况下,该发入门者可奴驭高自身一个大层次的妖精。此法源于黑月驭妖宗。 修炼至大成,武道珠概率: 40%:绿色精神武道珠【精神提升】 30%:蓝色下品精神武道珠【妖之空间增容】 20%:蓝色下品精神武道珠【借妖还魂】 10%:蓝色下品精神武道珠【贪婪妖汲】 【精神提升】:常规的精神力提升,可以动用更多法术。 【妖之空间增容】:每一品提升额外获取一个妖之空间。 【借妖还魂】:你可以指定某个专属于你的妖精,当你遭受致死攻击时,该妖精自动替你死去。 【贪婪妖汲】:你可以从所有你所奴役的妖精身上,汲取更大幅度的力量。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黑月入门层次驭妖术”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无】 白风:?????? 他懂了... 那矮个子怕不是太子奴役的妖精,否则他怎么会看到太子施展驭妖术? 太子拍了拍白风,见这少年傻头傻脑的,又随意收起手,然后看向白织,忽地长叹一声。 白织问:“殿下为何叹气?” 太子想起那黑色残月的轮廓,叹道:“白织,母后寝食难安,我这做儿子的也心疼啊......不过,幸好,我得了些消息。” 他目光扫了扫四周:“入殿说。” “听太子的。”白织盈盈应了声。 太子道:“老程,你对府里事务熟,今后这府里的大管事便由你来吧,如此也能帮这位可爱的小豆包省掉很多麻烦事。” 说着,他目光看向白豆包,眼神里闪过一抹隐晦的贪婪。 白豆包,谁不知道是幻兽种的小幼苗? 等长大了,那可是很好用的。 他馋啊... 白织道:“如此刚好,豆包早就抱怨做管事麻烦了。” 太子又道:“小花,你实力不弱,既然我外甥想修炼武功,你就去教教他吧。” 戴着面具、穿着花衣裳的“小丑”嘶哑着应了声:“是。” 白织合掌,微笑着道:“白飞能跟着殿下安排的高手修炼,这真是太好了。小飞,还不谢谢殿下?” 白风想到才获得的“【黑月入门层次驭妖术】”,真诚地说了下:“谢谢太子殿下。” 太子见他真诚,哈哈笑道:“一家人嘛,不分彼此,这府里小飞有看上的东西尽管取,哈哈。” ... ... ... 很快,时间到了傍晚。 气氛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可在表面上又是无比的和谐。 太子为了把更多的猫家高手拉去河东道,他是打消了原本一切的安排。 程辅老太监虽还是大主事,但不下毒了; 莲柚虽还在离梦宫,但却不动手了; 萧惜晴还跟在他身后,可却不弹能“杀人”的琴了; 张校尉还在外面巡守,但却也不做什么了; 至于九幽门依然封锁着各处,那那是九幽门做的事,关他太子什么事? 面对白织,太子焦急地直接搬出了《春晓图》,然后又说《春晓图》可能藏在河东道某处,但蛇家也得到了消息... 他十分着急,因为《春晓图》关系着他和皇后的切身利益,也关系着猫家的利益。 又根据他的探查和判断,云将军被灭满门,勾羽将军半路遭“所谓的明教”截杀,其实都和《春晓图》有关。 随后便是晚宴。 宴会很朴素... 因为太子喜欢朴素,不喜欢铺张浪费。 可换个角度,朴素......就可以少吃点了。 众所周知,历代皇帝都很能吃,这是由他们修行的功法决定的,所以...太子也必须很能吃。 谁能理解每一次太子吃饭的痛苦? 所以,太子养成了朴素的习惯。 今天也不例外。 但为了欢迎太子归来,太子妃正大光明地准备了许许多多的菜。 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全猪、全羊、全牛都整了一样...... 太子目光炽热地看着这许多菜,然后十分真诚地感谢了太子妃,然后吃到一半,太子就闪人了,理由是“他要去皇宫把《春晓图》的事赶紧告诉母后”。 太子知道,要引更多的猫家高手去河东道战场还得靠皇后。 皇后那慌慌张张、惹人可怜的模样,说出来的话,谁不行?她的身份,她的请求,谁不愿意听? “孤腹中尚饥,可惜... 白织,你是知道孤的,孤有不得不离去的理由。” 太子离去,上了车,抓出桶,便趴着狂吐起来。 而另一边... “小飞呀,太子不吃,你吃。 这么多菜,留着可浪费了。” 白织笑意盈盈地给自家外甥夹菜。 白风点点头,白姨早把人设给他安排好了,白姨说的那“诗诗”似乎就是一种特别能吃的猫,所以他能吃很正常。 于是... 他把一头猪,一头羊,一头牛都解决了。 这些肉入了他身体,消化地飞快,但却不是变成多余的肉,而是变成气血。 强大的气血在他体内乱窜乱游,非常舒适。 晚饭后... 他忽地看向那戴着面具、穿着花衣服的小丑。 也许,在这里就他一个人能猜到这小个子就是那天持着巨镰,和白姨厮杀了很久的可怕存在。 但现在,这小个子显然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对他出手。 于是,他走了上去,喊道:“小花姐。” 莲柚微微侧头,木然地看着这“诗诗”家的遗孤。 说起来,她也认识“诗诗”,关系还不错。 但现在,她不可能相认。 太子只要一声令下,她就必须动手杀了这孩子。 可她不愿意啊... 莲柚也不搭话,直接走开了。 白风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若有所思。 ... ... 午夜。 莲柚未睡。 她戴着面具,裹着花衣裳,孤独地抱膝坐在阴暗的湖边。 她好似成了阴暗的一部分,就算有猫从旁边走过,也无法发现她... 就在这时,一只小白猫忽地“喵喵”叫着,然后跑了过来。 莲柚看去,是只普通的白猫。 紧接着,这只小白猫似对她有好感,扑入她怀里,蹭啊蹭。 莲柚身子僵住了,愕然良久,才抱住了小白猫,然后莫名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小白猫忽地又从她怀里跳了出去。 “你要走了吗?”莲柚问了个不可能得到回答的问题,“你能发现我,一定也不是只普通的猫。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喵~~~” 小白猫喊了声。 然后,它慢悠悠地走过去,在地上用爪子画了四个字出来。 “想脱困吗?” 莲柚:????????? “喵~”小白猫抬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莲柚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可是...再遭也不会比现在遭了。 她哭着点头,泪水从面具里都渗了出来。 小白猫又画了一句话: “给我三瓶壮神丹。” 莲柚:??? 小白猫又画:“两瓶也行。” 莲柚:...... 今天来看看书吧(求追读),以及小总结和调查 今天周一,下午章节24小时之内的追读数据,决定了本书能不能通过这次的pk,从而获得下一个推荐,这对作者来说很重要。 如果您觉得这本小书还能入目的话,作者想请您先别养了,百忙之余抽一点儿时间,点点手指,翻翻本书,来看到最新章节吧。 万分万分感谢!! ... ... 另外,本书的主基调不变。 依然是,恋爱,苟道,在外浪着的妖精带飞主角这三个板块的组合与碰撞。 一,恋爱。 就注定了本书里所有女人都不可能“在条件达成前”被主角攻略,更不可能突然就投怀送抱,继而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这些条件,并非是单一的,也非是纯粹外在的。 这一点,作者在之前的书里并未注意到,所以有些地方“投怀送抱”的就很莫名其妙。 但本书里,很明确。没有恋爱达成,就不可能真正的投怀送抱。 二,苟道。 主角这发展方向,应该还是很奇妙的,太子...也许只是个起点。后续的...应该会很刺激,之前似乎有书友已经发现了点猫腻。 三,妖精在外浪给主角带来好处。 如今开始发展第二个妖精了...等多了,就开始浪了。 作者不能说三者结合的好。 但至少是一种新的努力和认真的尝试。 希望给您们带来不同的体验。 ... ... 至于已经看到最新章节的书友。 作者想请问您们,如今的发展还能入目么,还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么? ... ... 最后,求追读,求看到最新章节。 谢谢您们!谢谢!!!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今天来看看书吧(求追读),以及小总结和调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5.突破与期待!皇后要找娘家人 半个时辰前... 离梦宫,房间里。 白风暂停了真气心法修行,而从脑海里调出了那份完整的【黑月入门层次驭妖术】。 他看着入八品的条件。 第一步,你得顺利收获一只品次高于自身的妖精,并驾驭它。 第二步,配合咒语的冥想以及丹药或食疗,继续壮大精神。 第三步,开辟出第二个妖之空间,如此就算入了八品。 这核心之处,在于咒语与冥想,以及丹药。 咒语与冥想,倒是可以。 可丹药... 这让白风有些头疼,他摸摸贴身保存的两千两银票,忽地有了点底气,再想起之前豆包姐说过“他可以免费取一件他需要的丹药”这件事。 “也许,我可以尝试着在撸豆包姐的时候提出‘最近神经衰弱,想吃两瓶壮神丹补补’的想法。” “应该是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吧? 毕竟,豆包姐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欲念的强烈。” 白风回忆起之前那一晚,他可是撸了很久豆包姐,才感受到了一种宁静,然后才能安稳地运气开辟丹田。 “等等...白王到小花姐那里了。” 对于那位“小花姐矮个子”,他有着某种判断,为了验证这判断,他今天派出了一只白王分身。 “嗯?小花姐居然在抱着白王哭?” “那么......白王,你问她想不想脱困。” “要用‘视听共享’吗?算了...小花姐可是实打实的三品强者。能和白姨打成那样,必然是三品强者了。我可不能被发现...” “她又哭了。 眼泪都哭的从面具里滴下来了? 那是同意了? 唔......” “小花姐既然贵为三品强者,身上有几瓶壮神丹应该不为过吧?”白风摸了摸怀里的两千两,觉得也许这银两可以省下来。 “白王!问她能不能赠我三瓶壮神丹。三瓶不行,两瓶也可以。” “她说要等?那便等吧。等等,白王,你问问她有没有供八品道士壮神的丹药。” “这个有现成的?两瓶灌神丹?同意她。” “收到灌神丹了,对么?取回来。” “跑远后,吞噬自身名字。 等把星光灌入神丹交给我之后,再吐回自身名字。” 白风一路给着指示... ... 片刻... 啪! 油纸窗外忽地搭上了一只猫爪。 白风蹑手蹑脚地打开窗。 窗外,猫爪子一扬,一只小瓶子悄摸摸地丢了进来。 少年接过,一看,却见是两个琥珀瓶子,很精致。 “灌神丹,道士壮神用的八品丹药么,这算是省了一大笔银子了。” “那么,抓紧突破八品。” ... ... “那只白猫是谁?” “她真的能带我脱困吗?” “只要能脱困,只要能让我告诉猫族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将军安然无恙...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不见了...不会是梦吧?” 小只的莲柚抱膝坐在黑暗里,悲伤的脸庞藏在面具后。 她如同一个观察者,存在于热闹之外。 不被热闹卷入,也不会被热闹发现。 入了三品,就会遵循某种规则,某种人格... 莲柚遵循的规则就是“寂静里的观察者”。 这是一个孤独的人格,无论是“寂静”还是“观察”,都和孤独接壤。 曾经,她习惯了这份孤独,因为她可以守护将军。 将军在光明里,她就可以在阴影里。 将军是巨猫一族的希望,而她却是巨猫一族的耻辱,是天生孱弱、本就该被丢到垃圾堆的小病猫,是一个无论体格还是体魄都完全不合格的废物,甚至有族人喊她“杂种”。 巨猫一族是存在感很强的猫族,是天生的战士,她...存在感却弱的可怜,可笑! 这一路行来,她遇到了许多许多事,刚开始...她还努力地笑着,想着和旁人去交流,去做朋友。 但在经历过一句句或许未是故意的嘲讽,一声声或许非是辱骂的冷笑,一道道或许只是她敏感了的冰冷眼神后,她收起了这份心。 她努力,拼命地修行着巨猫一族中一门邪恶功法,那功法是从西来的魔徒身上缴获的。 长老告诉她,巨猫一族里只有这功法适合她。 结果证明,那邪法真的适合她。 她练成了,大成。 可越是成功,就越是孤独... 走到哪儿,都有窃窃私语,都有冷眼嘲讽。 在这族群里,她似乎只剩下一个人了,孤零零的。 她修炼这功法,是希望成为一个对巨猫一族有用的猫,可结果... 她想笑,又想哭。 终于,她决定离开。 那一天,深冬大雪... 她走,悄无声息,没人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挽留。 而就在她离开的时候,面目慈祥的勾羽将军带着军队从外征战归来,看到了即将离开的她,忽地来到了她面前。 勾羽将军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倔强地不说话,小小的身上沾满了白色的雪花。 勾羽将军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忽地大笑,将他那一袭威风的黑色披风摘下,然后裹在她身上,继而用他一向粗大的嗓门喊道:“没想到我巨猫一族居然还有这样的猫!!真是宝藏,宝藏啊,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很开心。 不是安慰人的那种开心。 而是真心实意地将她当做了宝藏。 前来迎接将军的巨猫一族族人都很吃惊,但是...勾羽将军在巨猫一族是英雄般的存在,德高望重,且年岁和辈分都不小。 他说的,一定是对的。 巨猫一族的族人投向她的目光也变了,那是一种逐渐开始尝试接受的目光。 可她还是倔强地站在雪里,抽着鼻子,红着眼睛,仰着头。 她想,她真是不知好歹,勾羽将军这样的大人物都这么帮她了,她还不给面子。 她真是活该... 大雪纷飞,体魄巨大的将军,看着小小的瘦弱的少女,宛是一副冰天雪地里的画。 将军伸出了手,双目有力地看着她,真诚道:“我叫勾羽,你叫什么名字?” “莲柚...” “那么,莲柚,跟我走吧!巨猫一族需要我,也需要你。今后,跟着老夫我走南闯北吧!” 将军大笑着抓起莲柚的手,将她甩上了身后的坐骑,然后笑道:“跟我一起回族。” 她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那一刻,她看到了生命里的阳光。 ... ... 此时... 皇宫。 皇后宫殿,一切宫女皆已退下,只剩下太子趴在皇后膝前,有些慌张地说着:“母后,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儿臣这消息一定是真的。 《春晓图》就在河东道的云原镇里。 那图本是在地下黑市拍卖的,却被河东道云中商会的一个大商人买走了。 那大商人在云原镇时又意外地糟了盗贼,现在那《春晓图》很可能就在云原镇外的盗贼手里... 不能让蛇家的人抢先啊,母后,母后!” 太子慌张无比。 皇后也慌张极了,她风韵十足的漂亮脸蛋上满是六神无主和软弱,而裹着凤袍的娇躯却是如抓紧救命稻草般搂着自家儿子。 “小织,小织有没有办法?” “母后,儿臣和她说了,但她看起来不着急啊...怎么办,怎么办啊?母后,再晚,我们就完了。”太子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皇后抱着自家儿子,用紧张到颤抖的声音道:“莫怕,莫怕......母后,母后找娘家人去。” 她嘴里说着莫怕,但她自己已经怕的快要双目翻白,然后直接晕过去了。 江湖救急啊,先别养书了,来看看吧 如题...请大家百忙之余点点手指,看到最新章节吧。万分万分感谢大家! !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江湖救急啊,先别养书了,来看看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6.太子狂怒!白风的第二只妖精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平静的生活,好似深海火山上的汪洋。 水流平静,依然蔚蓝,但那焚洋的地火正在快速集聚,随时酝酿着爆发... 一只白豆包欢欢喜喜地挎着大餐篮,从知香坊的郭家包子铺买了三十个大肉包,而不远处则是马蹄踢踏,阴冷的水洼塘在铁蹄的奔腾里溅起泥水。 白豆包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这是猫家东去队伍的最后一批了... 为了那副名为《春晓图》的画,为了庇护太子和皇后,猫家右派毅然决然地派遣了诸多高手,还有麾下强者往东而去,兵分三道,欲要围住河东道云原镇。 又因为这次行动要快,所以猫家没有动用大军,而皆是精锐。 ... ... 春雨垂落,从屋檐上滴答而下。 檐铃被吹响,叮叮当当,清脆的很。 少年默诵咒语,遵循着黑月驭妖的入门法,构建着第二个妖之空间。 他终于明白“咒语”折腾人的地方了... 记不住。 或者说,这些晦涩的文字天然地具备着让人遗忘的魔力。 想要全部念出来,就得多试,一直试。 然后就会进入一种更深的冥想状态。 在这冥想中,在运用精神,遵循功法,去构建妖之空间。 许久... 他蓦然睁眼。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个额外的妖之空间和他挂钩在了一处,这意味着...他可以去尝试收服第二只妖精了。 “成了!” 如今的他是八品驭妖道士了。 “白王,去约小花姐。” 少年起身,双目有光。 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能够夺得那位神秘的三品强者,应该...能够得到很多的秘密,这对白姨有很大的帮助。 而他身处白姨这张大庇护伞之下,白姨有了优势,他也能更好地活着。 覆巢之下无完卵,一人得道鸡犬随,这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只是,他心底稍稍有些感慨:之前他还在说什么“能者得之”是门邪恶法术,现在却已经想要使用了... “喵~”远处雨地里,一只白猫缓缓起身,“嗖嗖”两下蹦上了树梢,开始寻找那位穿着小丑似的花衣服的矮个子。 “爹,恁知道吗?她特别难找...普通的猫就算从她身边经过,也发现不了她...” “所以呢?” “爹,我白王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加餐的事。” “如果这次能成功,你就多了个伙伴,凭你们的本事,到外面还弄不到吃的?” “爹,恁要她和我一起行动?” “是啊。” “既然是爹的请求,那我白王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她吧。” 白风:??? “人家应该是三品,我今天能不能收下来还是个问题,你还勉为其难?” 白王道:“呵,我白王乃是高贵的古代变异种,我只要活着,就能达到三品,她又有何值得在吾面前炫耀的? 倒是爹...恁这么弱小,凑巧在我白王最危难时收服了我,可恁怎么收服她呢?” 白风:...... 他越来越觉得自家这只小白虎太中二了,他无视了这说话风格,略作思索,沉静道:“我得先问问她能不能自降境界,然后让你吞了她的名字和记忆,如此...我才能尝试。” 今天的行动,白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几天他反复研究了黑月驭妖术,自然知道这驭妖术能跨越一个大层次地去驾驭妖精。 所谓大层次,九品八品七品是一个,六品五品四品又是一个,三品二品再一个...... 然而,这种驾驭只是存在可能,而且还需要对方全心全意地配合和放开身心,才可能成功。 “能者得之”,确实是一门邪恶的法术,但那两个条件却也是极难满足的。 一个是目标心甘情愿背叛原主,一个是新主人得拥有远超原主的精神力量,且拥有足够多的“施法时间”。 说实话,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因为白风距离太子,差太多太多了。 不过,他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让他觉得也许...存在可能。 那一天,在荒郊,他让白王控制铁羽鹰杀了那七品道人。 按照黑月驭妖术的规矩,主死奴死,可那七品道人死了,铁羽鹰却安然无恙。 换句话说,白王的“吞噬”只要成功了,是可以遮蔽黑月驭妖的契约束缚。 只要目标的“驭妖契约束缚”消失了,那他就不用和太子pk精神力量了。 现在,就看那位小花姐的决心了。 毕竟...除非是真的万不得已,否则谁又会去相信一个还未谋面的陌生人,甚至愿意自降境界,报出名字? 此时... 少年脑海里闪过诸多画面,有云家灭门,勾羽将军失踪,黑月驭妖宗捉猫妖,太子刺杀,小花姐的哭泣以及决意... “希望,我没有判断错误,至少没有错的太离谱...” 少年想着,默默摸了一把贴身存放的两千两银票。 “关键时刻,我可以把这银票全部存进去,应该死不了...” 他边想着,边走到窗前。 府邸上方的天是阴沉的,沉甸甸地压着。 ... ... 半个时辰后... “爹,没找到...” “继续找。” “她躲猫猫的本事好厉害... 不过,雕虫小技,我白王一定找到她。” 简短的对话后,屋外传来豆包姐的声音。 “飞呀,吃大肉包子不,一人十个哟。” “吃~” 白风走出门,和白豆包坐到屋檐下。 白豆包掀起餐篮,道:“瞧,我只买了二十个喵~一人十个喵~” 说罢,她抽出一个餐篮抽屉递给白风,自己捧着一个吃了起来。 白风好奇道:“这餐篮好像是三层的,既然一层可以放是个,你为什么不买三十个?” 白豆包慌张地笑着,满脸写着“还有十个其实我已经吃掉了”,她道:“拎不动,真的拎不动...” 白风:...... 两人吃着。 却见雨幕里,一个穿花衣裳的小矮子落寞地经过。 白风愣了下,自家小白虎找了半天小花姐,敢情在这儿呢? 他喊了声:“小花姐,吃包子吗?” 莲柚如受惊的兔子,猛地看向他,又嘶哑的道了声“不”,继而转身迅速跑开了。 白豆包在旁嘀咕道:“她看起来好像猫家的猫妖。 不过...戴着面具,难道是觉得自己不好看吗?” 白风神色动了动... 忽然,他对这位小花姐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 ... 莲柚慌张地跑开了,这些天她一直在等。 无论是谁,只要能把她从这深渊带出去... 只要能让她把太子的秘密公之于众,那她付出一切代价都可以。 可那神秘的白猫却再没有带来新的消息。 一转角,忽地她神色动了动。 树下,白猫傲然昂首,正在春雨里似在等着谁。 莲柚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跑了过去。 白猫用爪子指了指地的左边。 左边写着:名字? 莲柚摇摇头,她无法说出名字,因为她心知肚明,这会对主人不利... 白猫又甩着爪子指了指右边。 右边写着:把实力降下来,能降到多少? 莲柚又愣了下... 白猫又指了指中间。 中间写着:帮你脱离太子的黑月契约。 莲柚出神地看着那行字,然后道:“五品,我能降到五品,但只是临时。” 白猫“喵”了一声,道:“开始吧。” 莲柚深吸一口气,周身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好像是经脉里的气开始胡乱堵塞,胡乱“装车”... 不一会儿,莲柚面若金纸,她跪在了湿湿的泥地上。 白猫忽地又把爪子甩向了左边,然后又在地上画了几个字。 莲柚看去...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保你无恙。 莲柚沉默良久,忽地露出一丝释然的苦笑。 她抬手在地上,努力地写下了“莲”,这时候,她头疼欲裂,紧接着又写下了“柚”字。 随着“柚”的最后一笔落下,莲柚七窍流血,浑身发抖...... ... ... 远处,元成侯府庄园的秘密宫殿里... 太子正接过一面“黑色残月”的玉质明镜,却忽地心有所感,他匆匆把那黑月明镜放入怀里,快速地冲上了马车。 “臭女人,你疯了吗?该死,该死!!!” “回府!!这一次,看我不收了你!!” 他面容狰狞,压抑着咆哮,对御手席的萧惜琴狂怒地低吼着。 ... ... “莲柚...” 白猫轻轻呼唤着着名字,然后抬手拍了拍全身是血的矮个子,继而张口。 “啊呜”一口,吞了记忆。 “啊呜”两口,吞了名字。 莲柚脸上的面具滑落,露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这样的脸大概不会勾起任何男子的欲望,倒不是因为丑陋,而是因为她已经够弱了、够可怜了,谁会想在她身上发泄欲念呢? 她大脑一片空白,却有一种莫名的解脱,又有一种莫名的执念,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哒... 哒... 哒... 遥远的脚步声似从天边而来。 撑着油纸伞的少年,伞檐压得很低。 一只手,从伞下伸到了莲柚面前。 少年好听的声音传来。 “愿意跟我走吗?” 见到没有回应,他又笑着道:“无法保证什么,但今后,不说别的,保证不让你受欺负。” 啪嗒...啪嗒...啪嗒... 雨流狂落。 天地沉默。 莲柚的小手轻轻地伸出,握住了少年的掌心。 ... ... ... ps:前文已有修改,太子和莲柚的互动去除了某些不好的因素。 莲柚绝不是什么破盘就是了。 不过,主角的攻略目标其实也没莲柚。 毕竟...驾驭的妖精是妖精,攻略目标是攻略目标,两者是分开的。 如果攻略目标就是妖精,那还攻略什么?直接说一声“侍寝”不就行了么? 67.病变的莲柚!太子:我要自残,我要自降境界 【满足驭妖契约条件】 【目标:巨猫一族.莲柚】 【目标简介:】 【目标简介:长毛巨猫,嗜战,拥有着异于其他猫族的力量和体魄,即便遇上猛虎也浑然不惧,是天生的战士。 可惜这只巨猫却是个病弱的异类,她的某个器官似乎先天就发生了奇怪的病变,而需攫取着远超寻常巨猫的食物,然而,在她年幼之时,似乎并未攫取。 于是,病变器官便开始攫取她自身的血肉,从而使得她瘦弱无比。 在错误地修行西方魔族的功法后,她的病变奇迹般地得到了暂时遏制,然而,即便突破了三品,增寿了百年...她的寿元依然未曾变长,也许十几年,也许二十几年,她就会死去。】 【目标意愿:愿意】 【目标状态:极度虚弱】 【恢复方式:】 存入“妖之空间”,可令其缓慢恢复,服用疗伤类丹药,可增快恢复速度。 ... ... 白风看着这些信息。 原来莲柚的寿元也不长了。 刚好,和自己挺像。 也算同病相怜了。 他握紧放在自己手心的那只小手。 那手,很湿,很冷。 契约签订,双方默契... 紧接着,新的信息浮现出来: 【驭妖:巨猫(莲柚);五品(临时,缓慢恢复中)】 【所驭之妖的部分力量将反馈给主人,用以增强主人力量】 ... 【巨猫(莲柚)】 【现代种】 【寿元:28/44】 【武道图:五品(临时,缓慢恢复中)】 【血液:血液增强(绿)】 【真气:午夜魔君(金)】 【精神:精神增强(绿)】 ... 【午夜魔君】 【品质:金色下品】 【简介:源自西方魔族不死一脉的《永夜书》,据说越是接近死亡,就越容易磨砺成功】 作用:存在感极小,接近于无,除非主动暴露,否则同境界之人几乎不可能察觉;午夜时分,实力获得极大提升,在两日交界之时,将获得恐怖提升。 扮演法:寂静里的窥探者————具备着离群,存在感低,敏锐以及嗜杀的特性,越是狩猎落单的目标,越是契合该身份。 “错误的修行?西方魔族功法?二十八岁,三品...寿元只剩下十六年。天妒英才吧?” 白风沉默了下,他觉得驭妖术真是奇妙,从前他和莲柚没有半点联系,甚至谁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皆是无关,可今后他们之间将存在世上最深刻的羁绊。 “无论如何,今后...我们是一起的了。” 他将昏迷的莲柚收入了妖之空间,撑开油纸伞,走入漫天大雨之中。 ... ... 雨流狂落,随着马车的疾驰,而席卷过这幽黑的路道。 水洼塘中犹然倒映着灯笼的红光,以及两侧冷暗的街影。 当雨落及,涟漪重重... 当轮毂碾过,水花飞溅。 御车的绿衣女子很急,急的连连挥鞭抽马。 双驾的马儿也嘶鸣着狂奔,带的马车都要飞起来了似的。 “快!再快点!” 太子元治面目狰狞,双手紧紧握着两侧椅子。 “该死的女人,背叛我,敢背叛我,你似乎忘了什么是奴什么是主!!等我找到你,找到......” 他的话忽地戛然而止,因为一件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莲柚和他之间的联系断了。 而他精神中开辟出来的那一个妖之空间骤然变得空空荡荡。 他原本虽然瘦弱,但依然显着几分强壮的躯体,好像憋了气的气球... 血肉萎缩了几分... 精神疲惫了几分... 经脉之中那游走的气,更是少了许多许多... 强烈的虚弱感奔袭而来... 在失去莲柚后,他从莲柚处汲取的力量也随之失去了。 他变得更加瘦弱,而这种瘦弱让他感到恐惧,害怕,因为这不是皇帝的样子。 太子元治面色苍白,一时间,他忽地安静了下来,背脊骨都凉透了。 片刻...他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转。 “莲柚与我的契约为何突然消失了?” “那是否意味着......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我的秘密曝光出来?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让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 太子元治忽地对着御手席大喊:“停车,停车!!” 萧惜晴急忙一拉缰绳,两匹马儿扬蹄而嘶,又缓缓停下。 绿衣女人侧头,柔声问:“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元治在黑暗里喘着粗气,忽地道:“回头!回头!我们再回元成侯府!!” 萧惜晴见他如此,有些紧张地问:“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元治冷哼了声,“你还想不想救你的家人了?” 萧惜晴一惊,急忙道:“奴婢错了,错了...” 说罢,她急忙御车往回而去。 ...... 片刻后... 元成侯府,密宫之中,太子元治面色铁青地坐着,双瞳里散发着漠然之色。 不择手段的人,从来看别人也是不择手段。 他不敢冒险,甚至把事情已经往最遭的地方想去了。 许久之后,又是几道裹着斗篷的身影匆匆走入了此间,环绕而坐,帽兜微垂,遮住各自的面容。 太子元治直接道:“莲柚消失了,和我的联系...断了。” “断了?” 一个稍显阴沉的男子声音发出一声疑问。 太子元治重复道:“对,断了。” 阴沉男子眸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阴冷地道了句:“那可真稀奇。” 太子元治怒声道:“黑天奴!你们骗我!你们说过,这黑月契约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却出了问题!” 旁边一个略带笑声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太子,稍安勿躁。 这些天,我们的进展很顺利,猫族去河东道了...我们能抓到很多猫妖。 到时候,我们之中很多人都能提升实力,而且...还能还能赚很多很多钱。 大势在我们,优势在我们。”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就算是太子也平静了下来。 “右相,你说孤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声音带着笑音的男子正是当朝右相,也是蛇家的顶梁柱之一。 右相道:“河东道我们已经设下天罗地网,虽说食鹿真人死的有些蹊跷,虽说那《春晓图》出现的也有些蹊跷,不过暂时没什么问题,对我们都有利... 现在,既是莲柚失踪了,且和你断了联系。 那隐患无非是几个... 其一,莲柚曝光勾羽将军的事,让猫家知晓勾羽将军并不是被明教所截,而是被囚于元成侯府。 其二,太子是驭妖道士,且未曾磨出【魔熊嗜】的事也会曝光。” 太子道:“不错,右相所言,确是孤所担心的事... 今日我及时停车,返回此间,想来时间上应该没晚。 只是如今,右相有何可教我?” 右相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笑道:“那依老夫之见......殿下不妨先发制人。 殿下既在调查云家和勾羽将军一家的案子,自然手握权力,有这权力,那我们便炮制一些莲柚勾结了明教的证据,似是而非即可,莫须有的事儿,谁说的准? 然后殿下就让人去寻莲柚好了。 到时候,莲柚若是敢露面,她就是罪犯。 她好好地活着,可是勾羽将军却失踪了,她就有罪。 她若是要协同猫家搜元成侯府,也必然会一无所获。 猫家也非一条心,不会信她...” “好!” 太子忍不住赞了声。 右相继续道:“至于殿下,可以上演一出遇刺受伤的事,莲柚用镰刀,殿下就受镰刀之伤,然后殿下躲去皇后宫里养伤。在宫里,谁能逼问你【魔熊嗜】的事? 假如猫家真敢孤注一掷,那殿下就拖,用皇后拖着。 不过,殿下这伤得假戏真做,境界也得真正儿退上一退,退到六品也好,七品也好,八品也好... 若是再逼得狠了,退无可退,万不得已了,殿下就自废武道吧,就说是伤势恶化。 【魔熊嗜】没了,废了,那谁还能还说什么? 反正只要有黑月驭妖术,只要有足够的强大妖精,殿下的实力就能很快恢复。 等我们拿下了河东道战场,大局就定了,剩下的就看我蛇家发挥了。 到时候,就算殿下没有【魔熊嗜】,也一样是皇帝。 不过,殿下在皇宫期间,我们蛇家却无法帮助殿下。 因为...到时候盯着的眼睛太多了,我们出手了,反倒是会害了殿下。 殿下可明白其中利害?” 太子露出思索之色,然后迅速起身,道:“就这么办。” 68.她鼓起勇气,漩涡开始转动 哗~ 哗~~ 少年把窗纱拉上,点燃烛火,又一挥那雪白的餐布,继而摆上餐盘。 作为【魔熊嗜】的拥有者,食量大并不稀奇,而因此他也获得了夜间在房间用餐的特权。 一张张餐盘,盛放着美食放在长桌上。 烛火微微跃动,显出温馨而安静的气氛,又拉出三道影子......两短一长。 长的自然是少年。 短的,一只是“小白猫”,不过比起最初已经大了不少,开始让人产生“也许这不是一只猫”的感觉。 另一只,则是又瘦又小,看起来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小橘猫”。 橘猫毛色柔滑,且微长于普通的猫,若不是这些毛撑着,真怕不是一个“骷髅猫”... 它太瘦太瘦了。 白风温柔地把餐盘放到小橘猫面前,餐盘上摆放着鱼汁饭,小鱼干,还有剁碎的鱼糜,而在这一切之上又放了两颗丹药——一枚镇魂丹,一枚回生丹。 这两枚丹药都是从莲柚的衣服里寻到的,各有一瓶,每瓶也就三个,除此之外,还有一瓶未知的丹药,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风记得喂药可以让莲柚快速恢复,而这两枚丹药显然是典型的恢复类丹药。 “喵~”小橘猫抗议,不吃那两个丹药,而是转而去吃小鱼干。 白风拨动手指,让它乖乖吃药。 “喵~”小橘猫还是不乖。 几次之后,它才无奈地吃下了丹药,然后开开心心、再无阻拦地吃起鱼饭来。 白风轻轻抚摸着它的背脊。 很滑,很瘦... 这只小橘猫自然就是“莲柚”的本体了。 在“莲柚”放开自己,且配合着将层次降到最低,又任由白王吞噬了“记忆”后,她暂时变成了一只平常的猫。 “吃吧,吃吧,等吃饱了,精神好些了,我就让白王把力量还给你。到时候,吃苦头的可是我了...” 小橘猫似乎饿极了,舌头舔个不停,可只是吃了一点点它就停下了动作。 显然,它吃的也极少。 等到吃完了,它就窝进了白风怀里。 白风只觉心口钻进了一个冰坨子,还挺舒服的。 他体内气血旺盛的像浇不灭的大火一样,有这么快冰抱着,就很惬意。 舒舒服服,一觉睡到清晨。 雨停了,远处隐约传来公鸡的叫声。 小橘猫“喵”一声叫了下,可是似乎爬不动,睡不醒,依然趴在少年怀里。 “你可是三品强者啊...” 白风点了点小橘猫的脑门。 小橘猫无力地“喵”了一声,看起来极度虚弱,好像要死了一样。 白风略微沉默,下达了命令:“白王,吐回记忆,目标...莲柚。”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橘猫从怀里抓出,放到床榻上。 他怀里抱猫没什么,可等着猫变成妹子,那就不好了... 可小橘猫似乎还挺黏他的,又挥舞着小脚冲过来,想回到暖暖的“睡袋”里。 白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橘猫额心。 橘猫顿时过不来了,两只爪子自然而然地开始拍打那手指,肉肉的垫子和手指触碰一处,还挺舒服的。 这时候,小白虎顿时开始“呕吐”了。 不一会儿,记忆归还,力量归还... 小橘猫停止了乱动,原本迷离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深沉,孤僻,警惕... 那瘦小的身体也开始微微膨胀,骨骼也迅速长大,似乎在一刹之间从一只小猫长成了一只优雅的大猫。 大猫身形继续变幻,很快化作了个小小的矮个子跪趴在床榻前,眨巴着眼看向白风。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白风体内升腾而起。 莲柚来了,力量也就来了。 他白风,又变强了... 明明才只是八品的武者啊... “原来你也是驭妖道士...”莲柚没有说话,而是通过精神链接和少年进行交流,她的语气有些认命和落寞。 “你不是诗诗家的孩子吧? 白织也不知道你是驭妖道士吧? 你是用什么法子把我从太子那边抢来的,我不知道... 可是,希望...希望......” 莲柚小鼻子皱起,好似风琴,眼中泪水噙起,而显得晶莹且悲伤,“可是......你应该是太子的敌人吧。那我告诉你,太子不是好人,太子是驭妖道士,太子根本就没有帝王资质,太子诱捕了勾羽将军,太子和蛇家勾结在了一起,太子还加入了一个驭妖的门派...... 如果您是他的敌人,请您...把这一切公诸于众吧。 莲柚会报答您,会心甘情愿地为您做任何事... 莲柚也愿意做您的奴,什么都好...怎样都好... 请尽情地使用莲柚吧。”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吧唧吧唧”地落了下来。 少年愣了下,伸出手。 莲柚闭上眼,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去勇敢地面对,去坦然地接受,因为...还有那么多她喜欢的朋友亲人,在等着她去拯救。 她颤抖着挤出一丝笑。 啪! 少年屈指在她脑门弹了一下。 莲柚:??? 她睁开眼。 泪眼的朦胧里,少年温和地笑着道:“不是早说过了吗?我无法保证什么,但今后不说别的,保证不让你受欺负。” “欸?”莲柚看着他,忽地又垂下头。 白风道:“可别自己突然恢复三品,我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可是对我很不利的事。” “嗯!”莲柚局促地跪坐在床榻,猛点着头。 白风道:“至于你说的那些事,也许由你自己去和太子妃说,会更好。但不许提到我,就说你是自己逃回来了吧。” “嗯!”莲柚又点点头。 白风扫了一眼信息: 莲柚:好感度50→60(她鼓起勇气,开始尝试着信任你)。 片刻... 莲柚:好感度60→65(她想起昨晚你递给她的手,想起昨晚你抱着她的本体睡觉,好感度略有提升) ... ... 午前。 因为太子府已经没之前那么“安全”的缘故,所以白风也未曾到院子里去修行。 他坐在离梦宫里,独自翻阅着那本无名的真气法门,在安神宁心的袅袅升香里,继续尝试着开拓丹田,打通经脉... 而远处,楼阁里,太子妃刚刚返回。 一个小个子从阴影里飞速地靠近,甩开了白豆包的眼线,然后敲响了那楼阁的门扉。 然而,阁里没有回应。 太子妃神色优雅,赏着春光,好似没听到门外那声音。 直到一声小小的声音传来,她神色才有些微变。 “我是莲柚,有要事,十万火急的要事...” ... ... 片刻后。 阁里。 太子妃优雅地坐着,莲柚双手扶膝,局促地坐在她对面。 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一个好的刺客都是社恐...或者说,社恐更具备成为优秀刺客的潜质。 莲柚是勾羽将军的影子,她平日不需要和任何人说话。 就连在欢庆胜利的时候,她也只要站在勾羽将军身后,看着勾羽将军说话,看着大家欢笑,就好像她自己也在欢笑...... 当她和某个人单独见面的时候,最好是她拿着镰刀架在那个人脖子上的时候。 可现在,她却手无寸铁,面对面地坐在太子妃对面。 在讲完了她所知的一切事情后,她紧张地看着太子妃,又道:“是真的,都是真的,那天刺杀你们的人就是太子。 太子想要拔去你身边的人,然后趁虚而入,在你最虚弱的时候也奴役你。 我绝对绝对没有说谎,不骗你,太子是坏人,是大坏人。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了...” 太子妃忽地问:“你有地方躲吗?” 莲柚:??? “我为什么要躲?” 太子妃道:“今天黎明时,太子在城防军里调查勾羽将军案件时,遭遇了刺杀,太子深受重伤,如今已被接入宫中。 不少人都看到了行凶者,小个子,戴着面具,披着斗篷,抓着镰刀......” 莲柚:...... 太子妃继续道:“而太子在遇刺时他桌上的卷宗,和一些证据也完全在指向一个事实......莲柚啊,背叛猫家,背叛勾羽将军的人,其实正是你啊。” 莲柚:!!! 她瞪大眼,满脸愤怒,刚要说什么。 却见太子妃云淡风轻地抬了抬手,然后笑道:“可惜本宫不信。” 她从容起身,脑海里浮出那个磨出了【魔熊嗜】的大男孩,淡淡道:“莲柚,随我来吧......本宫的一些计划,也许该开始了。” 69.太子急了!姨姨要你做夫君 皇后宫殿,侧边厢房... 太子面如金纸,卧着不停咳嗽,他受伤极重,重伤让他原本魁梧的身形瘦了极多... 许多人都曾亲眼见到太子殿下被那刺客以某种“吞噬”的魔功吸取了血气,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萎缩,而幸好军中高手出动,这才逼退了那刺客。 只可惜,那刺客,却是极擅隐藏,军中高手未曾追上... 出手之人,形象和原勾羽将军的影子莲柚恰好能对上,而太子又刚好查到了“莲柚出卖勾羽将军的证据”。 这几乎就完全可以落实“莲柚”是叛徒。 至于证据... 那是一些与明教往来的书信。 书信里写着莲柚对巨猫一族的痛恨,以及一些似是而非、无法验证、却能和现实对上甚至解释一部分现实的阴谋。 而“吞噬”类魔功,恰好符合明教“日月两派”之中“月派”的特征,尤其是那一门叫《金蟾含魄经》的功法。 “咳咳......” “咳咳咳咳......” 太子连咳不止,他心底对莲柚,以及那斩断他和莲柚联系的人是恨到了极致。 他在这儿,一是自保,二是钓鱼。 下面谁要搞他,他就搞谁,不共戴天地搞。 此时,“吱嘎”一声开门声,风韵十足的皇后扭着臀儿走了进来,坐在塌前,脸上满是惊慌,然后趴在被褥前哭了起来。 “太子,太子啊...你可不能丢下母后一个人...” 皇后一边哭哭啼啼,一边从袖子里抓出各种瓶瓶罐罐,然后开始介绍。 这些瓶瓶罐罐都是她珍藏的丹药,都是保命用的好东西。 太子挑了挑,一时间有些无语。 好东西真是不少啊...母后这怕死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皇后哭的梨花带雨,唉声道:“母后也不知道这些丹药有没有用,但太子你是四品武师呀,你应该认识,你喜欢的,对你有用的,就都拿过去吧...啊... 只要你能好起来,母后就开心了。” 她唉声叹气,这世上要是没了儿子,她还怎么活呀。 太子看着这懦弱的女人,心底暗暗冷笑。 所谓生母,不过是生他者而已,除此之外,又有什么用? 他就连用黑月驭妖术驾驭控制这女人的想法都没有... 除了知道收集些宝物外,这女人软弱无能,纯属废物,根本不是个好盟友,迟早将他推入万丈深渊,既然如此...那可不要怪他。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何乐而不为?只要对自己有利,是什么手段,又有何妨?只要能让自己变强,就算背离亲友,那也是应该。阻挡他变强的,无论是谁,都已有取死之道。 “多谢母后,咳咳...这些药...会有用的...”太子虚弱着声音。 他知道,自己若是真吃这些药,那说不定就能很快恢复。 但他现在可不能恢复,于是他决定收下药,但不吃。 “那个莲柚,是猫家左派的。本宫就说他们太激进了,这倒好了吧,被叛徒钻进来了,而且还伤了我儿...本宫,本宫和他们不共戴天!!”皇后怕极反怒,胸口起伏似驼峰起伏,小脸儿涨红,愤怒地捏着拳头。 “小织也真是的,她也是猫家左派的人。这一次...河东道的事,太子你都说了《春晓图》在云原镇,她居然还犹豫。真是气死母后了!” 皇后生气地跺了跺脚,“我要和她说,她要是不和左派脱离关系,今后...今后本宫就不认她这个媳妇了!” 太子虚弱道:“母后,咳咳...猫家...猫家还有叛徒...您一定要小心...” 皇后道:“放心吧,太子,你好好养伤,母后这宫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没人敢来的,你就好好休息...” ... ... 数日后... 皇都张贴出了“莲柚”的悬赏令。 而太子却有些焦急... 他的妖之空间里的还藏了一只妖精,但却无法动用。 所以,他只得派了心腹萧惜晴回太子府去查探,可萧惜晴却是一去不回。 “肯定是发生事情了。” “果然,莲柚是在太子府失踪的,而萧惜晴也是去了太子府没回来,这幕后的人就算不是太子妃,也必然和太子妃有关。” “难道白织早已看破我了? 不对,也许是莲柚...她相信了莲柚的话。”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不信我而去相信一个叛徒?” 太子咬牙切齿,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在等人来搞他,可是没人搞他。 他急了... 毕竟,远处两手一抹黑,他必须掌握点主动,至少试试水。否则真等蛇家掌控全局,他也会很被动。 终于,他在皇后面前说道:“母后,儿臣怀疑...太子妃和莲柚有勾结。” “啊?”皇后有些发懵。 太子道:“这些天儿臣躺在床榻上,脑海里都是勾羽将军消失案件的细节,突然发现...也许白织也有参与其中。她是猫家左派的人,莲柚也是,她们之间本来就有关系...” “那...母后要抓白织?”皇后没问细节,儿子都说了她还怀疑什么?只不过,她懵了。 太子道:“证据也未必确凿,可是...母后,必须要将白织控制住。控制住了,才能慢慢询问。” 皇后懂了:“那,母后这就传她进宫,然后让她在宫里多住几日...” 太子道:“母后最好多派些人,就怕传她她不来。” 皇后有些犹豫,神色左看右看。 太子就看不得皇后这样,他声音里甚至带上了怨怒:“母后,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 皇后也不恼怒,挤出些讨好的神色道:“太子,母后...母后的亲卫都派去河东道了。 母后娘家的高手也都去了... 母后手上没什么人了。 这在母后宫殿周围巡逻的还都是你父皇安排的虎贲...” 太子道:“影子皇庭,母后可以去找影子皇庭。按照大元律法,母后和父皇一样,都是有着去找皇庭的资格的... 只要影子皇庭肯出手,太子妃一定会来。” 皇后想到影子皇庭,忽地打了个寒战,然后继续犹豫。 “母后!!”太子怒了,这什么皇后? 皇后忽地眼睛一亮,道:“我让虎贲去传信,虎贲去了,小织也不敢不来。陛下可是说了,这些虎贲要暂时听本宫的话。” ... ... 黄昏时分。 夕阳如血,照耀在太子府。 刷!! 赵大手中的峨眉刺猛然拔出,鲜血洒落,浸染了那绿衣女子的衣衫。 赵大无情地擦了擦峨眉刺,双目裹着的黑布在风里轻轻扬着。 绿衣女子则是软倒在地上,手指死死地扣在琴弦上,双目里满是不甘... 赵大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了声:“你这琴,应该能乱人心绪,在真正的决战里帮助同伴,杀人于无形吧。” 咔... 咔咔... 萧惜晴抓着琴弦。 赵大一脚把琴踢远,然后道:“可惜,那个老太监也不是个能帮你的人,他是个下毒的,自己还要人帮。 你呀,卷入了这种事儿,死了便是死了,没什么好后悔的,早点投胎去吧。” 绿衣女子的手终于垂下。 脚步声从远而来,赵大急忙侧身,道:“见过主上。” 太子妃看了一眼绿衣女子,道:“教坊司里的惜琴姑娘,在三年前可是教人爱怜的花魁,可在六年前,她却是王将军府的夫人。 这般追随太子,想来是想救还沦陷在教坊的家人吧。 可惜,大战一起,本宫不会让太子的眼睛继续留在府里。 对了,程辅杀了吗?” 一只白豆包跳出来道:“主上,毒心已经咬断了他的喉咙。” 太子妃有些烦恼道:“都处理掉。” 她确实烦恼啊... 勾羽将军没找到。 那一日,她和莲柚去见了左相,又秘会了太后,然后定下了三个对策: 第一,立刻派遣人去追河东道的猫家人,阻拦它们进入陷阱,如果未曾来得及,则在外设法援助或施救。 第二,寻找勾羽将军,只要找到勾羽将军,就一切真相大白。 第三,准备实施“换太子”的计划,但需要契机。 第一个对策当天就实行了,现在还没有后续。 第二个对策也实行了,结果就是没找到人...勾羽将军早已不在原地。现在何处,怕是只有元成侯府的少部分人才知道,比如...云顶山庄那位庄主——伯常。 第三个,则是因为太子太能躲了,居然躲到了皇后宫中,她就算想换人现在也没机会领人入宫靠近太子... 至于为什么要杀了萧惜晴和程辅,是因为这两人所知道的信息莲柚都知道,留着顶多用来指认太子,可惜...她要换太子,并不想指认。 再加上这两人都是挺麻烦的,抓住和杀了,是两个不同的难度。 为免节外生枝,她便直接处理了。 正烦着事儿,又一只白豆包忽地跑了过来,道:“主上,主上,有个宫里的虎贲传了皇后口谕,要你即刻入宫面见。” “哦?”太子妃美目亮了亮,理了理红裙,道,“告诉那虎贲,本宫正在沐浴,稍晚会入宫。” 说罢,她忽地转身,往离梦宫方向走去。 她唇角带了些笑。 希望那位大男孩不会太过于惊讶... ... ... 未几。 离梦宫里。 美妇优雅地坐在少年对面,轻声道:“小风,知姨姨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白风肃然,然后摇了摇头。 但他知道...还恩情的时候到了。 男儿当知恩图报,不可轻易推诿。 白风正色道:“白姨,请说。” 美妇道:“姨姨想要你做我的夫君。” 白风:?????? 他苦笑道:“白姨,我知道您与太子不和,可您终究是他的妻子...也是我的长辈...就算您心里...” 美妇忽地打断他,吃吃笑道:“那,若你就是太子呢?” 白风:??? 美妇起身,扭着臀儿,朱红裙摆轻摇之间,回眸招了招手,妖娆道:“跟姨姨来,姨姨给你化个美美的妆,整理一下模样。” 70.一步一步,换太子 “白姨,我不行的...风儿倒不是怕,倒不是不愿帮您。而是,风儿长得和......” 刷刷刷... 美妇芊芊素手,如在施展魔法一般,几处一拉,金针轻拈,少年的明镜里面庞就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温和与秀气,而多了几分威严与狠厉。 白风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是他? 原来他竟可以变得和太子一模一样? 他原本的话打住,换了一句。 “白姨,你若要风儿以太子的身份偶尔出面,那是可以的,可是...风儿也只有这张脸像太子,不是么? 性子,本事,境界,身体上的一些小细节...” 少年一一数着,然后叹了口气,“白姨,不行啊,风儿做不到啊。” 美妇平静地笑道:“身体上的小细节,姨姨早在给你除寒毒的时候帮你弄好了。” “境界?他太子受了重伤,而且还没吃药,现在跌到八品也不奇怪嘛。” “本事?风儿呀,你知道《二禽拳谱》是什么吗?” 白风默然。 美妇道:“那是皇室的功法,外人练了是要诛九族的... 袁魁和你说过三种武道珠吧? 但他没细说。 现在姨姨和你细说。 勇猛者,可为将,开疆拓土,平定叛乱,征伐四方。 鸦觉者,可遁入阴影,成为影子皇庭,辅佐帝皇。 魔熊嗜者,可为帝,君临天下,雄霸山河。 这门功法,就是皇室元家分配权力的功法... 修不出魔熊嗜,就算是嫡长子也没有继承皇权的资格。 而太子,他磨出的并不是魔熊嗜,他一直伪装着,就是不想失去一切。 这次受伤,也是因为他怕被人发现,所以宁可自毁,宁可境界大退,也不愿被发现。 小风,你说,他不会【魔熊嗜】,你会。 你们谁更像太子呀?” “至于性子,太子大病一场,失忆...不正常吗?” 白风:......... 他脑海里闪过过往的一幕幕。 “白姨,袁叔,你们骗得我好苦...” 这时候,美妇双手从后绕过他的脖颈,轻轻抱住他,脸庞贴在他的头发,右手又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声音柔和而安宁,好似浮花落在水面。 “小风,别怕,这一路上姨姨都和你一起... 生是一起生,死是一起死。” 白风道:“那我做了太子,该做什么?” 美妇柔声道:“不做什么,只是把一个原来的叛徒,变成了真正的自己人。 而且有你在,我猫家的左派右派就能更好地相处。 姨姨是猫家左派的,而皇后是猫家右派的。 再说了,你都是太子了,怎么会要你烦呢? 该烦的是你的部下才是...” “哦,对了~”美妇忽地露出一抹“忽地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模样,然后看着少年因此好奇和倾听的神色,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最重要的是,你还得陪姨姨睡觉,这可是预示着我猫家左派右派的重归于好呢。” 说罢,她又站直身子,美目微微俯瞰着少年,问了句:“小男孩,敢么?” 白风苦笑道:“白姨,我不是男孩,我十七了。” 美妇没再搭这话,而是神色恢复了端庄和优雅,道了声:“好了,随我入宫吧,太子... 至于怎么换,要看时机。 时机到了,说换就换,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细节,我会在路上和你交代。” 说罢,她又拔去金针,让少年恢复了本来模样。 ... ... 片刻后... 马车离开了太子府,少年没有掀开车帘,心底却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歌感。 他摸了摸怀里的两千两银子,果断地存了进去。 信息闪过:【存入银两:2608两】 这让他稍稍放心点,按照这变异先知珠的原则,第一次死是个位数消耗,第二次是十位数消耗,第三次是百位数消耗... 而不同的难度则是对应着不同的消耗,大抵是二四六八十... 换句话说,此时的他可以承受三次最可怕的死亡危机。 少年心底默默道了声:希望无恙吧。 旋即又忍不住感慨:人世浮沉,几年前皇都街头朝不保夕的小乞丐,去年还在寒室里瑟瑟缩缩的少年郎,现在竟是摇身一变化作太子模样,要去换了太子,登上高位。 “白姨,给我一把匕首,好吗?” 美妇愣了愣,应了声:“嗯...” 旋即,素手微旋,把一把寒刃灼灼的匕首递到了他手上,匕首上刻着“十霜”两字。 “是把好匕首,能切铁块的那种...... 不过,小男孩,你可别犯傻,这匕首你用不到的。” 美妇以为他想在危机的时候自杀,于是劝慰。 可事实,白风只是想更快见血。 抓着把匕首,总是更容易见到血,到时候逃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逃不出去,一死而已。 逃出去了,他这恩情也算还干净了,这局也算跳出去了,今后就自己躲着过,然后寻找机会去河南道寻找致致姐。 此时... 精神世界的妖之空间里,两只妖精自然也目睹了这一切。 白王反常地没说话,它记挂着云将军的事,记着那仇,若是主人真的成了太子,那仇......岂不是真有机会报了? 这一刻,它从中二逗比重新成了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独行者。 莲柚则是交代了一些事。 太子妃是约了她在宫里相见的,本来太子妃也会带她去,可是她说她会自己出现。 而太子妃的计划,其实有不少... 其中最稳妥的一个则是: 首先,择定一个安全的宫殿,白风提前藏在里面; 其次,太子妃在此处约见太子,太子走进来; 然后,悄无声息地杀了或者绑了太子,白风走出去。 可问题是... 太子极可能龟缩在皇后宫里,怎么都不出来,除非他感到足够安全。 那么,事情的难点就变成了怎么让太子感到约见地点安全,以及不得不出来。 这更难... 不过,换个角度。 可让太子觉得皇后的宫殿不安全... 白风默默听着莲柚的计划,同时扫了一眼自身的信息。 【绑定:宋致;目前剩余可绑定人数上限:1人;目前可绑定者:白王】 【驭妖:暴食君王(白王);六品】 【驭妖:巨猫(莲柚);四品】 白王:好感度100(它对你充满感激和信任,它会陪着你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莲柚:好感度85(她对你非常感激,可经历让她已经无法再轻易去彻底信任别人) 白风默默叹了口气... 可惜了。 在他境界提升到八品后,可绑定人数就多了一个。 但他觉得绑定白王实在没必要,因为白王本体一直就苟在妖之空间里,外出都是分身。 所以他想绑定莲柚,可惜...莲柚的好感度还不够,无法绑定。 他的出神,被一侧同样随行的白豆包误认为是紧张。 白豆包双眸汪汪,紧张兮兮地道:“风呀,我会保护你的,你...你别怕...别怕呀,嘤嘤嘤。” 白风:... ... ... 白织入宫后,白风和白豆包作为侍从,被安排在了一间偏殿,外有虎贲值守。 而白织则是连夜去往皇后宫殿觐见。 两人说了会儿话,白织就返回了。 皇后让她多住几日,白织答应了。 随后,皇后又来到了偏殿,坐在塌前,和太子说着话,说小织其实还是很乖的,也许是他弄错了之类的话。 太子什么都没说,可心底的不安却开始变得浓郁起来。 次日...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太子令人询问,得到是宫里某处失火,但幸好是白天,所以扑灭的很快,目前正在寻找原因。 当晚... 太子正睡着,忽地一阵雀跃的红光染亮了偏殿窗上的油纸,一暗一明地闪烁着,太子急忙推窗,窗外远处是某处宫殿着火的情景,昂昂的黑烟正升腾起来。 太子咽了口口水。 放火吸引注意,然后再安排人刺杀,这路数...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急忙翻身,抬手抄起枕头下的匕首,然后下床后,躲到了衣柜之中,微微敞开一条缝隙,往外看着。 他精神绷紧着,过了许久,直到火焰熄灭,也没人过来。 这时,一股痒意从腹部涌出,太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 皇宫里,各种事都在发生。 狼士在外,虎贲在内,象卫特派... 而虎贲连同宫廷侍卫们四处寻找这些事的起源,却皆是无所收获。 又因为这些事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害,他们也不可能上报... 在这过程里,太子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他隐隐判断出,有事在发生,有什么人正在针对他,这诸多的意外,都是某种危机在逼近。 这一日... 太子照常地躺下,可头才点到枕头,却又一股冷意“嗖”地一下窜上了他的脊梁骨。 他猛地弹起,掀开枕头,却见枕头下摆了一个黑色的诡异香囊,一阵阵令人目眩的气味正从中传来。 太子把香囊用力甩了出去,怒吼:“刺客!有刺客!!!” 很快,虎贲冲了进来,皇后也冲了进来。 虎贲取走了香囊,经过检查,那香囊里只是藏着助眠的药草,并非毒素... 但奇怪的是,皇后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让人把助眠香囊放在太子枕头下过。 而太子,却已是如坠冰窟... 对方能把香囊悄无声息地放在他枕头下,就意味着对方能在他入睡的时候来到他的床边。 “是谁?是谁?” 他回忆着那香囊里的气息,隐约记得...他在云上山庄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但没有这么浓烈。 云上山庄,那是元成侯的产业。 元成侯,是蛇家的人。 “不对,有问题...有问题...” 太子双手抓着头发,可惜...信息封锁,而且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法和蛇家的任何人联系上。 当天,太子就换了个厢房。 而第二晚...他入睡前,习惯性地掀起枕头。 忽地,他瞳孔紧缩。 因为枕头下有一张纸条。 纸条染血。 血纸上写了四句话。 第一句:能够撕毁黑月契约,强行夺走妖精的,依然是黑月的秘术,此术名为“掠夺术”。 第二句:你已经没用了。 第三句: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我们会成为朋友。 第四句:想知道一切,明日酉时,来长崇宫赏花,一个人来,否则你将永远见不到我。 71.软饭新据点,皇后的怀抱 酉时... 长崇宫,奇花与杂草四处铺散着,而树木也是久未有人修剪了,树影郁郁,在渐沉的暮色里透着几分阴森。 这里本就是冷宫,在连续死了两个妃子后,这里不仅成了冷宫,还成了一个没人想来的晦气之地,久而久之,内里的花草就变得野蛮生长起来。 太子以“伤势略有好转,想独自一人散散步”为借口,来到了此地。 他来这儿赴约是经过再三考虑的。 一个有机会无声无息杀你的人,结果却没有杀你,而是谨慎地约见,这本身就是一个友善的联盟信号。 而且,那张纸条上说的很有道理。 能够撕毁黑月契约的,十有八九也就是黑月奴妖宗内里的秘术,这很真实。 至于那句“你已经没用了”,更是让他想到了他与黑月和蛇家的之间的不融洽相处。 所以,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他的妖之空间里还藏有一只妖精。 太子左看右看,不见来人,便压着声音道: “孤已至此,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落下... 嘭!!! 太子只觉脑后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黑了。 ... ... 天色渐黑。 皇后见太子还没回来,有些焦急起来。 “散步也散了快半个时辰了吧?怎么还不回来...真是急死本宫啦。”她紧张兮兮的。 而这时,却见一个穿着宽大蟒袍、面色虚弱的少年缓缓归来。 他脚步虚浮,有些想要晕过去似的... “太子!”皇后不顾风度,急忙跑过去,拉起少年的手,两只手拉着,生怕少年从她手间跑掉,“你让本宫好担心。” “没...”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正在皇后感到不对的时候,他忽地一口血喷了出去,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精神气般一个踉跄往地面扑去。 皇后也被带着扑到了地上。 扑地的皇后花容失色。 吐血了! 太子吐血了!! 她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 “御...”她几乎要歇斯底里地大声喊... 可是,少年的手却捂在了她嘴唇上,挡住了她的声音。 少年虚弱无比道:“母...母后,扶我回房,别...别叫人。” “母后知道,知道...这宫里还有刺客要害太子...如果御医也是刺客,那太子可就...”皇后哭哭啼啼。 她努力地搀扶着少年,回到了厢房,也不叫宫女太监,就直接给了少年一个软绵绵的怀抱,口中慌张道:“母后,母后还有丹药,还有宝贝,母后给你拿,都给你拿......母后,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呀。” 说着,皇后对外喊道:“灵珏,把本宫的百宝箱拿来!把灵肉珍珠也全取来!快!快!” 少年却是全身虚弱,直接倒在软塌上。 皇后也不离开,双手握着少年冰冷的手,就这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娇躯颤抖着。 这少年,自然已是白风。 在长崇宫里,白织为了让他的体型和太子一致,那是使劲浑身解数,让白风好好儿地经受了一番惨无人道地虐待。 丹药,拳头,金针,药草,各种玩意儿都往他身上招呼。 而显然,白织是演练了很多遍的,不一会儿...白风就变得很虚弱,甚至连身形都瘦了两圈儿... 能想象吗? 一个身形强壮威猛的少年,在短短一炷香时间里就瘦了两圈... 这是离死也差不多了。 所以在最后,白织又给他喂了一颗不知什么丹药,但作用应该是保命的。 这个过程,白织相当有分寸,所以...白风就连先知珠的“预知”都没有触发,这说明他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如此这番,他才拖着脚步,慢慢地回到了“这几日在地图上早看了不知多少遍”的皇后宫殿,然后见到了那个“这几日在画像上天天盯着去熟悉”的皇后。 至于白织,则是继续待在长崇宫,等天黑无人后,她才会离开。 ... ... 凌晨。 已不是太子的元治在一阵剧痛里醒来,他眯眼,看到一阵赤红的火光映照着黑石。 森冷的墙壁上还显着一些刑具的道影,而一只白银羽毛的大鹰正倒在血泊里,身首分离...这是他妖之空间中还有的那只妖精,怎么会死在外面? 滋!!!! 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 紧接着又是一盆冷水浇至。 哗啦! 元治清醒了点。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矮子正站在板凳上,冷冷地看着他。 “你也有今天!你这个坏人!” 元治看着面前小矮子天真和愤怒的模样,忽地露出“友善”的笑容:“莲柚...孤知道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可旋即,他笑容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美妇正优雅地从光影交错的石阶上走下。 “白...织...”元治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同时“友善”消失,然后冷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美妇走到莲柚身边,轻轻拉了拉莲柚的手,道:“小柚,你不适合拷问,还是让专业的来吧。” 说着,她看向台阶。 那高处,正有一个身形魁梧无比、躯体泛黑、且身体里直接插着些兵器却又未流血的巨汉弓着身子、矮着头在缓缓走下。 巨汉的额头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箓。 “掌刑傀儡,道士...符法!”元治显然见多识广,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厉声质问,“这是哪儿?你们是怎么把孤弄出宫的?!” 美妇笑道:“希望你明天还是这么有精神。” “走吧,小柚...” 两人身后,传来刑具搬动的声音,那傀儡似乎抓起了烙铁... 惨叫声传来,却又被深埋在此间... 未几,两人已走出此间。 她们是往上走的。 莲柚随在白织身后,一起绕过屏风。 屏风后有个鹤氅黑衣、一尘不染、眉宇有几分嫌弃的女子。 这女子伏案抄写经文... 而她正是太后。 永远不会有人想到太后的经文堂下居然还有个刑堂,而这刑堂此时还在审讯太子。 “脏东西,就该埋在地下,我的傀儡会问出该问的东西...”太后平静地道了声,然后抬眸看了眼莲柚,道,“你也不必担心。” “多谢长老。”莲柚拜了拜,然后迅速离去,没入殿外的阴影。 这次行动,其实主要是三个人出手了。 太后,负责制造各种意外,以给元治紧迫感。 这对一个在宫里待了许多年的太后,是很容易做到的。 莲柚负责将香囊和信封塞到元治的枕头下。 白织则负责择定换太子的地点,时机,以及安排假太子。 在各种因素的巧妙编织之下,一切水到渠成了。 ... 入夜,当白织再度来到刑堂时,元治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的脸被毁的成了恶鬼模样,意志亦已濒临彻底崩溃了。 而掌刑傀儡则是把一本犹然还飘着血味的册子递给太子妃。 这是初步审讯出来的信息,可关于诸如“勾羽将军”、“河东道战场”、“春晓图”一类的细节事儿,却是依然在说谎。 太子妃翻了翻,微微闭目。 册子上记载的东西,充分显示了什么叫恶。 太子,身为猫家之人,受猫家养大、栽培、得一切好处,可其却勾结黑月,勾结蛇家... 其欲卖自家之人与权贵,只因猫妖相貌姣好,能有新鲜感,能卖好价钱; 其欲奴自家之人,甚至于黑月瓜分自家强者,而太子自己想奴的人除了莲柚,还包括她,以及猫家的一位长老; 其欲灭自家之族,只因他不想丢了自己皇帝的身份,所以就联合蛇族...... 至于事后,皇帝有影子皇庭可以庇护,若他上位,蛇家也不敢做的太过,至少不敢杀他。 而大元皇朝不独猫蛇两家,少了猫家,还有皇都之外的各路妖精世家,甚至是人类世家,大不了再招一支回皇都和蛇家打擂台就是了。 至于太子的那位母后,太子的态度是因为太过弱小,可以将其卖给某个权贵,因其皇后身份奇货可居......当可卖个天价,换些稀罕资源。 “本宫知道悟出了【鸦觉】的人,在今后修炼里,会越来越扭曲...今天是见识了。”白织轻轻叹息了声。 她端庄而遗憾。 略作停顿,又忽地凑过去,轻声对这已经不人不鬼的元治道:“对了,过两天我就要和其他男人同床了,他......” 略微停顿,美妇端庄尽去,双目迷离,端庄气质变得风骚,红唇炽热,轻吐出两个字:“很壮...” 元治瞳孔微微抬起,在他目光里...似有一股幸福忽地降临在了美妇身上,仿佛她只是提到那个男人就已快乐满溢,就已经享受到了攀登上峰顶的愉悦。 “你猜,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 轻佻而妖娆的声音传来,又自己答道,“在你母后宫里的榻上,唤着她母后呢,嘻嘻嘻...” 元治目瞪口呆,若有所悟,紧接着... “啊!!!” “啊!!” “啊!!!” 惨叫声里,他最后的精神防线被彻底冲破了。 同时,刑室内,响起美妇妖娆如铃、几分癫狂几分疯的愉悦笑声。 72.那一夜,皇后开始给白风灌宝贝 烛光摇曳,家具轮廓在光暗里呈现出淡淡轮廓,屋外时不时传来铁甲鳞片碰撞以及沉重有序的脚步声,那是在巡逻的虎贲和侍卫。 要不是莲柚本身存在感就极低,又有着【午夜魔君】金色真气珠的加成,再附带白王“吞噬姓名”的助攻,想要把“香囊”和“信封”送到这边来,还真是没什么可能。 若非如此,太子也不会赴约。 此时... 屋里... 白风不想入睡也不敢入睡,只能拼命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他身上的伤是真的重,强烈的疲惫感时而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扑打而来,时而又似铅汁灌入眼皮,再时而又如某处突然挨了下刀子而产生尖锐且火辣辣的痛感...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太子,也知道没有人敢对太子怎么样,可是他心里极不踏实。 就这么强忍着,睡一阵惊醒一阵,迷迷糊糊里,却见个宫女捧了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皇后身边。 箱子上放了个金丝的皮袋,看起来很有几分不凡的气息。 而皇后急忙抖抖霍霍地取了袋子,然后从袋子里拈出一粒什么丸子。 那丸子才暴露道空气里,就散发出一阵浓烈的肉香。 这肉香直接勾动了白风体内气血的流动,就好像是功法自动修炼了起来... 皇后咬着嘴唇,风韵满满的小脸上挂着很多忧愁,她凑到白风面前,轻轻地将丸子送入了白风口中。 “这是灵肉珍珠,太子,你快点好起来吧...” 白风只觉这珍珠一入体内,就好似一颗神水珠送入了枯涸的躯体,强大的气血从上散发而出,流淌过他的血管,输送向他身体各处。 百骸俱舒,好像懒洋洋地泡在温泉之中... 所有的伤痛,就好像阴沟里的暗水正在这份温暖里慢慢消失... 灵肉珍珠? 听都没听过,是什么宝贝啊? 皇后抽了抽鼻子,看着自家儿子,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要是儿子死了,她活着不是就没指望了吗? “太子,母后...母后不会让你出事的。 母后还有宝贝。” 她捏紧小拳头,又犹豫了下,那可是她准备老了之后再自己吃的丹药,是从前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猫族的一个神秘大前辈送给她的。 当时,她拿给她娘家的长老看,那长老目光里显出震惊,然后连连道“了不起,了不起”。当时,还是小姑娘的皇后好奇地问“哪儿了不起”,娘家的长老说“是你了不起啊”,尚且年幼的皇后纳闷了很久,之后才明白原来娘家的长老是在夸她的机缘了不起。 不过她还是没弄明白那位大前辈的身份,但是,她却知道这丹药是极其珍贵的,后来她又询问长老“什么情况下可以服用这丹药”,长老说“任何时候”,她再问“这丹药叫什么名字”,长老讳莫如深地告诉她“这丹药叫凤息丹”。 成为皇后后,他翻查了一些丹药的信息,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凤息丹”的存在。 但简介上只有一句话:传说中的丹药,神异莫名,遇不见,亦求不得。 于是,皇后就把这“凤息丹”当压箱底宝贝给藏起来了,准备等老了的时候再吃,看看能不能多活几年。 可这一刻,她是顾不得了。 甚至她还有后悔,为什么她不早点把这东西拿出来给太子吃? 要是早点吃了,说不定太子就不会出事了。 都怪她,都怪她... “母后不会让你出事的... 不会的... 绝不会...” 哭唧唧而又慌张的声音,糅杂在百宝箱打开的声音里,皇后撅着臀儿,趴在箱子前,埋头苦翻。 不一会儿,她找到了那个宝贝瓶子,又站起身,趴到少年面前,小心翼翼地捏开少年的嘴,又拔开瓶塞,往里倒了倒,又捅了捅。 滴溜溜... 一枚火红的丹药好似裹着风和火的神珠一般,直接进入了少年口中。 “母后,母后一定让你活下来。 这丹药名为凤息丹,很灵的。” 皇后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心和害怕。 而白风... 前一颗“灵肉珍珠”还未没消化掉一半,这“凤息丹”又进入了他腹中。 一瞬间,白风瞳孔睁大... 这是什么感觉? 真气“温和”地爆炸了。 他周身传来“啪啪啪”地爆豆声响,那是一条条经脉正在被冲破。 赵大曾经说过,真气修炼有四:丹田大小,十万里经脉隐脉贯通,一气之长,心魔干扰... 而现在,白风感到自己的经脉隐脉在自己打通。 而每随着一个经脉打通,他的丹田就自动扩大一点。 那明明需要日日夜夜勤学苦练才能达成的成就,一个呼吸就完了... 可他不止一个呼吸。 此时,随着他的呼吸,他体内的经脉开始越来越通常,丹田也有一种能够感觉到的膨胀... 血液沸腾,一气贯脉... 白风感到自己的伤势在快速恢复,实力在快速变强... 不过,这“凤息丹”带来的真气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火烈之感。 这种火烈感和他之前曾经体会过的寒毒截然相反,但是却又不是火毒,而是一种更温和,却又更炽热的力量,就好像阳光融化了积雪。 “太子,太子,你没事吧?” 皇后眼里,少年满头大汗,周身时不时传来爆响。 她手指匆匆地摸着,想确定爆响是哪儿传来的,结果这一看,却发现到处都是。 皇后哭了,“你没事吧?” 忽地,她咬牙切齿道:“都怪小织,都怪他们,小织为什么不愿意和你一起,明明你们是夫妻,如果她在,你也不会在被刺杀时身边也没人保护。” 皇后小小的身体气的直发抖,然后她看着少年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皇后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御医里万一有刺客,不能找御医。 我娘家人都去河东道了,找族里其他人也许有叛徒,不能找其他人。 怎么办啊...” 皇后趴在少年身上嚎啕大哭,“不要离开母后啊...” 哭了一会儿,皇后咬咬牙,翻身趴在百宝箱前,继续翻宝贝,一边翻一边道:“太子,你别担心,母后...母后还有宝贝,母后绝不会让你死的。” 刷!! 她眼睛一亮,取出一个水晶瓶子。 那水晶瓶子耀眼无比,好像太阳般在发光。 “找到了!” 皇后眼睛也在发光,决然道,“今天,就算是阎王,也别想从母后手里夺走你!!” 73.这软饭吃的,也忒香了 经脉若有十万里,白风此时就觉着自己正在展翅而飞... 无匹的温热气流快速地贯穿经脉的桎梏,在周身萦绕,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白风也不知道正常人能贯通多少,现在也无法容得他去想,因为他体内发生了点小变故。 “灵肉珍珠”影响气血,使得气血焚焚,动荡不已; “凤息丹”影响真气,这气中又是藏了纯阳的气息,好似火流穿过经脉,这又助长了气血的“沸腾”... 简单来说,气血这东西是暖热的,粘稠的;而真气大多则是没有属性的,可受“凤息丹”影响,白风的真气属性里糅杂了许许多多的纯阳。 暖热,加纯阳,就是“火上加火”,好似血熊缠着凤焰,极热极炎! 白风只觉眼前的一切都“烧”的朦朦胧胧。 隐约间,他看到皇后似乎想和他说什么话,于是他也想张口,可一张口却发现哑然无声,因为他躯体的所有力量都正被调动着在消化这两样“物件”,以至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皇后的小手扬了起来。 那手,在发光! 好像太阳般璀璨。 紧接着,皇后就趴了过来。 啪! 塞子拔了。 冷冷的瓷口钻入了白风嘴中。 皇后小手一抖,一倒。 顿时间,白风只感到一个冰凉的光滑的好像石头一样的东西滚了进来,然后又顺着喉咙直接滑了下去。 白风:...... 这绝不是丹药。 白风心底生出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是,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抵御着两股炎热,心底竟生出某种忐忑... 而皇后则是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坐在少年身边,和他絮絮叨叨道:“没事了,没事了...这是个大宝贝。 母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母后娘家的大长老看了这宝贝,直叹气,还问要不要给猫家换资源,母后又不傻,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就直接拒绝了。 然后又问大长老这宝贝怎么用,大长老说‘吃下就好’,母后又问‘什么情况下吃’,大长老说‘快死的时候吃,肯定能拉回一条命来,不仅如此...欸,了不起,了不起,后生可畏’。他没细说,母后知道他在夸我,也没再没问。” 皇后似乎是生怕白风睡着,然后一睡不醒,于是便继续急急地和他说着话: “你放心吧,这宝贝长得就像一颗琉璃宝石,浑然而圆,内里还有不少黑色的游丝,但确实是可以吃的。母后娘家的大长老不会骗母后的。” “说起来,这宝贝还是母后在外得到的呢。” “那是三年前,母后去陇右的佛国遗迹为你祈福。 你别总怪母后信佛,母后真的是有道理的... 虽然佛国没了,可母后觉得...天上那么多神灵,若是那些有许多人烧香的祈福的,神灵肯定忙不过来。 而佛国虽然没了,但佛陀可未必没了呀,所以母后才决定信佛,并远去陇右道的佛国遗迹给佛陀烧香,毕竟若是佛陀只看到母后一个人的香,祂肯定帮忙。 母后带了最最上好的香,又安排了最好的排场。 烧完后,外面下起大雪,山川难行。 于是母后就在那佛国遗迹里过夜。 然后,第二天早上,雪停了,一个赤着足、脚踝上戴着镣铐的年轻灰衣苦行僧从远处而至,来这里讨水喝。 母后便叫人给他拿了热水,然后好奇地问他怎么不穿鞋,怎么戴着镣铐,那镣铐内里的尖刺疼不疼? 毕竟,那些刺都戳入他肉里了,血都已经结疤了。 苦行僧说脚不疼,疼的是心。 这...这简直把母后给笑死了。” 白风:......... 皇后似乎想起当时的情景,小脸上真露出了笑容,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似又想起自家儿子的伤,忍不住愁苦起来,然后继续和少年讲,“母后不相信,于是问那苦行僧是不是铁刺刺的不深...... 苦行僧见母后好奇,就直接揭开一块血痂给母后看。 然后母后才看到,那尖刺居然已经刺入骨头了。 当时母后都看呆了...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苦行僧说他只是在赎罪。 随后,他又说他要西行,可在西行至前有个东西想要寄托给人,可又不知道给谁。 母后就说要不给我吧,我是大元皇朝的皇后,肯定能帮你好好保管,等你回来了就来大元皇都找我。 然后,那苦行僧就把这东西交给了母后,等到走远后,却又远远传来一句......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此物不必归还。 哦,母后说的这东西,就是刚刚你吃下去的那个... 那苦行僧如此神异,大长老又说能救命,肯定是宝贝吧。 你会没事的...” 白风:......... 而随着皇后那句“你会没事的”落下,白风只感那体内的异物忽地融开了。 融开的刹那,他只觉身体里的一切伤势都在被迅速修复。 无论什么伤,都在一股雄浑的伟力之下,全部消弭... 原本太子妃费尽苦心才让他“瘪”下去的躯体,又饱满起来... 再接着,万千金色玄字于眼前掠过,伴随着令人心中安静的梵音低吟,再接着,又恶鬼乱舞奔流如潮,往远而去... 恶鬼恐怖,梵音静心,那音中藏着大智慧、大勇气、大宏愿,一字一句,一顿一停,无怨无悔,静虑深藏,法妙意禅... 诸般幻境,又快速凝聚于脑海,开始形成一门厚重和繁复的书册... 这感觉就好像同时在接收几十卷玉简一般。 又好像是...醍醐灌顶。 许久之后,一本黑色的、干净的、矛盾的、散发着阴冷气息与光明气息的书册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扫了一眼。 而封面上写了三个字————葬魔经。 白风一瞬间明白了,皇后给他吃下的第三个东西,怕不是佛门哪个大能的传承... 可惜,这东西不是通过“先知珠”得来的,所以也看不到具体的作用。 他下意识充满期待地扫了眼自己的寿元。 信息闪过: 【寿元:17/48】 寿元上限并未增加。 ??? 这让白风有点懵,甚至觉得不可能。 他再定神看去,可那“寿元上限显示出的48”却死死地映在他眼前,好像在嘲讽着他......没用的,做什么都没有用。 为什么? 白风微微蹙眉。 可等不及他细想,一股滚烫的炽热感已经充斥在了周身。 他所有的伤势固然愈合了... 他的身体固然比之前更好了... 可是,强烈的欲念伴随着血液和真气,钻入他的脑海之中。 嘭!! 嘭!! 嘭!!! 白风感到心跳快如擂鼓,双目红似入魔。 事实上,【魔熊嗜】本就是个气血极其旺盛的武道珠,所以,在八品之时,皇帝才会选择一门会能练出寒毒的真气功法,以此制衡,遏制心魔。 可阴差阳错之下,白风的真气经脉里非但没有灌入阴属性的真气,反倒是添加了阳属性真气。 气血澎湃,真气焚炎。 欲念一起,眼见着再难熄灭。 可就在这时,皇后又趴到了百宝箱前,撅起臀儿,待到再直起身子,那小手又是一扬。 那手闪闪发光! 手上抓着一串百零八的墨色念珠。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皇后紧张兮兮地用颤抖的手,将念珠缠到了少年手腕上,缠了三圈,这才放下,嘴里喃喃道,“母后忘了,那个苦行僧还送了一串念珠给我,好像说是配套的...” 74.母子日常宫里逛,浮屠斋中妖尼显 随着墨色念珠的缠绕,老僧低沉轻诵的肃穆梵音,于脑海里响起。 隐约可辨,约是“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白风在这诵经声里,缓缓平静下来。 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感到自己心中的欲念,在雄如洪灾的气血以及贯通千余里的纯阳之气里,被点燃成了一条苏醒的魔蟒。 魔蟒睁眼,欲腾渊而起,为所欲为,将这心底一切良善和良知全部抛去。 所谓一念恶,一念善,分界大抵也就在此处。 可一个老僧,却静坐在这深渊临界之前,默诵经文,以柔和的声音让魔蟒的亢奋缓缓平息,继而又蛰伏到了深渊里。 不知过了多久。 白风感到力量的第一次消化终于结束了,至少达成了某种平衡,剩余的效力会附加到今后的修行中,使得修行速度更快。 他心中有种难言的平静。 耳中,窗外的巡逻声暂时消停了,屋内的连枝烛台上烛泪轻轻发出炸裂的声音。 这声音...心不静,便听不得。 “呼~~~~~” 少年长吐一口气,再看自身,气血挤出体内污浊,覆于体表,显得自己好像是个在雨后泥泞里大打过滚的人。 再吸一口气,这一气竟是前所未有之多,空气好似百川归海,一起往他鼻前涌来,那运行的轨迹甚至清晰可见。 少年吸入这气,又感受着气在体内经脉隐脉里一圈圈地萦绕。 他还没学过真气的招式,也不会怎么有效地利用真气,可心有所感之间,却觉着那气游到了掌心。 下意识的,他一挥掌。 咔... 不远处,屋室内的木椅直如被个大铁锤抡中,“嘭”一声飞了出去,拉出丈许轨迹,狠狠地砸在墙壁上,裂了个粉碎。 这声响,让门外快速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有宫女声音响起:“娘娘,殿下?” 白风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回了一句:“无事。” 那脚步声又迅速退远。 白风发了会儿呆,终于接受了“自己不仅伤势全好,还突然就变强了,且歪了‘技能树’,并且居然还达成了一个更复杂的新平衡”的古怪事实。 他看过自己修炼的那本无名真气功法,也看得出那功法是会修出阴寒属性真气来的。 然后,气血的雄浑,和真气的阴冷,就会达成一个平衡。 可现在,这新平衡却是:气血的雄浑,真气的纯阳,产生了极大的魔念...而魔念,却又与这念珠上的诵经声达成了一个平衡。 更复杂,也更离谱,可显然...也会更强大。 “真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啊......” 少年心底轻轻叹息。 这些宝贝,原本该享用的人应该是那位真正的太子,而不是他。 皇后若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居然全给了一个谋杀太子的人,不知会有多痛苦。 而早在换太子之前,白姨就告诉过他:“太子对皇后的态度很不好,甚至有时候会恶劣,而你性子善良一些,怕是会坏事,让皇后察觉到不对... 所以,你不可以太亲近她,更加不可以露出太过感激的表情。” 少年默然地向想着这些事。 白姨说的没错,他确实可能会坏事。 因为...他心底根本无法对眼前这女人怀有半点恶意。 看着皇后正疲惫地趴在床榻前入睡,就连刚刚椅子粉碎都没惊醒她,少年悄悄起身,想将被单拉到她身上,犹豫了下,又改成把不远处的小暖炉搬到了附近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怎么着,也能暖一些。 然后,他往外走去,脑海里温习一下太子妃让他背诵的“太子常用语法及句式”,然后推开门,道了声:“孤要沐浴。” ... ... 皇后的宫殿叫延春宫。 因为皇后礼佛的缘故,虽说这佛教已经不在了,但在延春宫里居然还有个专门礼敬佛陀的楼,名曰————浮屠斋。 第二天早上,瘦瘦小小的皇后看到活蹦乱跳的太子,心里乐开了花。 她左看看右看看,见着太子的体魄居然差不多快有两个自己这么大,心底更是欢喜,暗暗感慨:这儿子,看起来就长得像一面遮风挡雨的盾啊,老了,就靠儿子了。 至于送出去的那些压箱底宝贝,她也没什么心疼的。 她最大的宝贝啊,根本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她眼前的儿子。 就这一个呀,能不疼吗? 皇后拉着白风的手,美美地舒了口气,然后又道:“太子虽然身体恢复了,但别急着离开,外面乱党众多,还是再等等为好。 你我母子一年里都见不到几次,你难得住过来,母后心里是真的开心... 多留几日吧,好吗?” 白风回忆着太子的“语法,句式,语气大全”,淡淡道了声:“是,母后。” 两人沿着鹅卵石的小道,一起用了餐,一起压了会儿幽静的小道,然后皇后说:“母后想去浮屠斋还愿,太子一起来吧?” 白风稍稍沉默了下,道:“母后,这些佛都是骗人的!儿臣和你说了很多次,别信这个...” “嗯...”皇后憋着小嘴,委屈巴巴,却不反驳。 白风冷哼一声道:“也罢,儿臣就随你一起去看看这些泥土石头造的雕像,有多大魔力。” “嗯?”皇后愣了下。 “你愿意和本宫一起来?” 白风道:“哼!孤只是想看看这浮屠斋里的僧尼,是怎么哄骗母后的!” “嗯...”皇后挽起他的胳膊,心底有些莫名的欢喜。 这次压箱底宝贝花的还挺值地,儿子还是第一次愿意陪她去礼佛呢。 她有些哀愁的小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 片刻后... 天光照耀琉璃瓦,浮屠斋并不同于寺庙,而只是一栋宽宽的楼。 楼中,主供着一尊金身佛像,皇后轻声道:“这是阿弥陀佛。” 金身佛像两侧,则是一个手捧玉净瓶的女菩萨,以及一个手捧青莲花的菩萨,这两名菩萨作侍奉状。 皇后又轻声道:“是观世音与大势至。” 佛像一侧,有沙弥扫地,看起来倒真有几分清净出尘的意思,皇后来了,他们也各干各的... 而桌前,却是个女尼在专注地抄录经文。 女尼听闻动静,抬目看向走入的皇后与太子,双手合十,微微行礼,而她的目光忽地瞥到了少年左手缠着的那墨色念珠上,稍有隐晦的错愕,继而闪过几分微不可查的贪婪。 “贫尼惠音,见过皇后,见过太子......” 皇后笑道:“太子呀,惠音可是有名的大禅师呢。她还是母后三年前从佛国遗迹离开后,在快出陇右道时碰巧遇到,然后带回来的。她可有本事啦。” 75.静虑藏深海,佛斋坐魔徒 浮屠斋里... 皇后昨晚那又慌张又担心又满是泪痕的俏脸,变得虔诚和安宁。 她接过惠尼递过来的三根檀香,在阿弥陀佛金身的俯瞰之下,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美目垂下目光注视着掌心,然后礼敬,拜佛... 她口中犹然在默默诵念着什么,隐约能听到“感谢佛祖”,“太子平平安安”之类的话... 白风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看着。 这女人的动作太虔诚了,也太认真了,好像在发光一般,这是一种只是在做就会把人感动到的模样... 然而,她所虔诚用心为之祝福的那位“太子”,对她似乎从未抱有善意,甚至还想着将她卖个好价钱,这一点他已经通过莲柚而知晓了... 什么样的畜生,才会想做这种事? 亦或是武道珠和功法的影响? 而“太子”本人,怕是也已经死了吧? 少年心中轻轻叹息一声,再度下定“扮好太子”的决心。 刚开始,他只是为了帮助白姨,只是因为别无选择,也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现在却也多了一份不想伤害眼前母亲的心。 只要他不穿帮,那皇后就永远不会知道太子的死讯了... 至于太子对她曾怀有的巨大恶意,她自然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少年正想着,皇后却忽地起身,拉着他道:“太子呀,你也拜一拜...佛祖肯定会保佑你的。” 白风看着佛陀金身像,不屑地笑了笑,然后仿着太子阴厉的模样,仰头看定那佛像,道:“也罢,今日就听母后的话,拜一拜你。” 皇后愣了下,心底有些欢喜,又有些受宠若惊... 白风神色微动,旋即握了握左手,侧目看向那玄奇的墨色念珠。 这目光落在皇后眼里,让后者顿时明悟了,心底忍不住暗笑:真是个孩子,本来还不乐意,本宫就送了个他喜欢的小玩意儿,他就乐意了...真是可爱。看来今后,本宫还要想办法多得些宝贝,这孩子不听话的时候就用宝贝哄他。 皇后觉得自己也许找到了母子和谐相处的正确法门。 白风则也是从惠尼手中接过檀香,拜了拜,插入香炉,然后跪倒皇后身侧,双手合十,心中本想许很多祝福,可转念一想...佛国都没了,许了有什么用?既然皇后信,那他就祝福皇后好了。 于是,心底默默道了声:“佛祖保佑,愿我身侧的皇后平安如意,一生幸福。” ... ... 白天,白风哪儿都去不了。 他得装着体表的伤虽然好了,可更深层次的伤却怎么都无法恢复的模样,否则无法掩饰他不是四品的事... 不过,皇后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事实上,这些年来,每年太子只勉强来几次,匆匆来匆匆走,母子之间早已生疏了,若非如此,白织也不敢把这么个“假太子”送入延春宫。 至于功法,白风也无法练了,他就算记下了那无名功法的修炼口诀,却也练不了。 他体内纯阳之气很重,原本的那法门是往阴寒方向去的,这若是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簇拥到经脉里丹田里,保不准就直接废了,完全是自残行为。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那本《葬魔经》。 然后借着修养的名号,躺在床上,安静地翻阅着这功法。 毫无疑问,《葬魔经》是一本佛门功法。 要不要练? 略作思索,白风在静室内缓缓解开了缠在左手的墨色念珠,然后丢到床上。 这才解开,他就感到心底的欲念似少了镇压,而开始蠢蠢欲动,还没十几秒,这动作就越来越大,各种念头纷呈而至。 他迅速抓回墨色念珠,老僧的诵经声再度传来,欲念缓缓镇压,而诵经声亦是缓缓消散。 少年舒了口气,缓缓将墨色念珠重新缠在了左手。 “果然是佛门的宝物和佛门的传承,皇后遇到的那个西行苦行僧应该是个高人...” “不过,我总不能一直靠这念珠...那不如就修这佛门功法好了。至于白姨,等见面时与她说声便是了。” 念头落定,白风翻开了《葬魔经》,然后在室内开始遵循着其上文字修炼起来。 这不练还好...一练,他不禁愣住了。 这《葬魔经》居然也是一本“气血横练”类的法门,其中囊括了血液武道珠的磨砺,从蓝色到紫色,至于金色和红色也是有的......但因为修为没到,所以只能勉强见到《葬魔经》磨砺的蓝色武道珠是什么。 《葬魔经》可以磨出的武道珠有三种。 【疯狂】——拥有这蓝色武道珠的人将可以陷入自我疯狂的状态,力量大幅度提升,但无法区分敌我,是个颇为罕见的武道珠,凝结率70%左右。 【魔心】——拥有这蓝色武道珠的人,将会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只要遵循欲望就能令魔心越来越强,而一切发挥的功法也都会相应变强,若是后续修炼魔功,更会相得益彰,凝结率25%左右。 【静虑藏】——拥有这蓝色武道珠的人,将掌控平息气血的方法。 气血雄浑若如江海,将再难平息。 一念生起就如一风过洋,推波助澜之下,就会叠成滔天怒浪,而静虑藏能够平复气血,所以......理论上,这颗蓝色武道珠本身或许不会如何,但却会让人拥有一个恐怖的“气血上限”。 凝结率为5%左右。 “又一本《二禽拳谱》同层次的功法。 不过,如今看来,《二禽拳谱》应该只是皇室某一门强大功法的入门功法。” 白风知道的很清楚。 武道分为“气血横练”、“御兵而行”、“行意技巅”这三类。 主修的武道珠分别是“血液”、“真气”、“精神”。 修炼,需得“君臣相佐”,譬如修行《二禽拳谱》磨出了【魔熊嗜】,那就得以其他合适的真气功法去配这珠子,至于用哪门功法,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成为隐秘,以免被人针对。 不过,这事儿也只有少部分天才,且资源很丰厚的人才有资格尝试...绝大部分人都是用绿珠子“辅佐主珠”的。 “看来是没法练了...”白风也不气馁,毕竟是凭空得来的东西。 他静坐了一会儿,忽地回想起刚刚修炼这《葬魔经》入门功法时的感觉。 很舒服,很惬意,有种心情很放松,欲念得到了压制的感觉。 “要不,再练练?就当是放松和镇压魔念?” 白风如此想着,又来到了静室里,挥舞起拳脚,修炼起来。 ... ... 天色渐渐暗了。 这一整天,太子妃都没出现。 托皇后的福,和昨日不同,白风觉得自己已经能入睡了。 他躺了一会儿,其间皇后又来看了他一次,在确认无事后,这才离开。 迷迷糊糊间,白风双眼微闭,进入了梦乡... ... 午夜。 远处虎贲巡逻声依旧,延春宫里安静极了。 骤然,油纸窗被轻轻掀开,一股淡淡的烟雾从外飘了进来... 这烟雾散开,又被沉睡之人的呼入鼻中,而使其睡得更沉。 约莫半炷香时间后,那油纸窗才彻底打开,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黑影轻巧地翻落到了屋里,继而宛如一道黑色闪电急掠到白风身边,抬手就往他手腕上的墨色念珠抓去。 可这一抓,却失败了。 因为少年的手猛地一缩,又往前一抓,死死扣住了黑影的手。 黑影猛力一甩。 可是...没甩开? 少年的手好似铁爪钳着黑影。 “嗯?”黑影发出惊奇轻声,显露在外的眼睛露出狠厉和狰狞,下一刹,袖口里闪过一抹霜华,极快地往少年喉咙割去。 嘭!!! 一声闷响。 黑影只觉后脑勺一疼,直接倒了下去。 白风松开手,看了眼黑暗里的莲柚。 莲柚藏在妖之空间里,而白风对她开启了随意进出的权限,所以...在黑影入屋的时候,莲柚就已经自己出来了。 此时,小猫娘直接挑开了黑影戴着的黑布,其后显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白风皱眉道:“是浮屠斋的惠尼,是一个尼姑,她是看上了这念珠,竟然连太子都敢杀?” 莲柚犹豫了下,轻声道:“她不像尼姑。” “那像什么?”白风好奇道。 莲柚道:“像我......一个修炼了魔族功法的人。或者说,她就是魔族的人。” 小猫娘的语气变得肯定。 白风愣了下... 佛国已灭,而佛寺里坐着的居然是魔?魔坐佛寺,为的是寻找佛留下的宝物么?还是其他什么目的? 无论如何,这很讽刺。 “怎么处理?”莲柚问。 白风道:“若是勾羽将军呢?” “先审。”莲柚道。 白风道:“这儿审不了。” “那就杀,杀了得埋好,这儿埋不了,那就沉尸。将军说:妇人之仁,后患无穷。”莲柚道。 白风略作思索和回忆,只觉皇后十有八九是出了佛国遗迹后被盯上了,幸好她是今天才让这念珠曝光,否则目标怕就不是他而是皇后了。 “去做吧。”少年吩咐了声。 莲柚从腰间拔出把匕首,麻溜地抹了惠尼的脖子,然后背着惠尼悄悄往外走去...她记得,延春宫中间有一个观赏池塘,水挺深,还是活水,是个不错的沉尸地点。 76.他吃的真多,本宫真幸福 莲柚背着尸体出去了,白风也睡不下,就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等到小猫娘回来,他才舒了口气。 “顺利吗?” “嗯。”莲柚重重点头,“绑了大石头,浮不上来的。” 见到白风沉默了下,莲柚又急忙道:“我...我做好多次了,很熟练的。” “谢了。”白风道谢。 “你可以不用谢的...”莲柚的意思很清楚,黑月契约之下,她其实就是“奴”,白风要她做什么她也不敢不做,更不会不做。 白风扫了一眼好感度。 莲柚:好感度85(你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你让她报了仇,也对她也很好,可她依然觉得她只是你手里的一把刀,也许某一天你就会把她丢掉。更何况你虽未如太子那般汲取她太多的力量,可却也汲取了。这也许就是黑月契约,这也许就是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 “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欸?”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的家人。” “嗯......”小只的猫娘垂下头,和豆包不同,她能看到脚尖的靴头。 静默数秒,莲柚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谢谢你。” 她不敢再面对白风,直接返回了妖之空间。 过去,对莲柚来说,黑月契约下的妖之空间,就是个监狱。 而现在...却是个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位新主人完全不拦她。 哎... 小只猫娘轻轻叹息。 她怎么才能把白风当做家人呢? 做不到呀... 更何况,做不做到,对白风又有什么区别呢? 莲柚觉着有些好笑,蜷缩在妖之空间里,睡了起来。 而...白风扫了眼“莲柚的好感度”。 并没有变化,依然定格在85。 显然是“关系就这样了”,而黑月契约也注定了他无法解开两人之间的联系,解开了,莲柚就会死。 更何况...他有很多秘密也被莲柚知道着,他也无法天真地去解开。 看来只能这样了么? 白风是想绑定莲柚的,毕竟绑定之后,好处很明显。 第一,莲柚面对必死的局面可以活至少两三次,而若是他钱多了,能活的次数还可增加,这就会大幅度提升她的战斗力和执行力。 第二,他也可以动用“先知的梦中启示”来提升莲柚的实力。 可惜...感情这东西,真的是求而不得。 白风扫了一眼自己的“可启示”武道珠信息。 【“午夜魔君”下品金色武道真气珠,状态:可供启示】。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午夜魔君”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宋致】 这“午夜魔君”自然是他从莲柚身上摸来的,可惜...目标只有宋致。 白王的真气珠是金色的【暴食气脉】,自然无法被另一个金色武道珠替换。 而宋致的却是紫色的【疾如风】,所以可以替换。 但白风却不敢换。 这种金色珠子,都是带着扮演法性质的,说不定这一换,就直接换了个致致姐,又或者会让致致姐“走火入魔”,不进反退,甚至还会影响到她的“刀妖之路”。 毕竟从一个风一般的女人,变成一个低存在的刺客,实在是很违和... 这珠子,还就用不了了。 白风也曾想过豆包姐,白姨,可惜两女的好感度不仅看不到,而且也没有到一百。 显然,好感度一百......是一件极难达到且需要缘分的事。 他双手枕头,躺在这房间里,正要入睡,忽地心有所感,又扫了一眼刚刚的信息... 果然,他没感觉错。 那“【目前可契约目标:宋致】”后边居然开始“挣扎”着出现某个新的名字。 不一会儿,那名字变得清晰... 赫然是:颜霜玉(大元皇后)。 白风:?????? 细细看去... 颜霜玉(大元皇后):好感度100(你是她最珍视的宝物,她指望着你养老) 白风:?????? 这,居然可以启示皇后? 略作思索... 他看了看... 然后无语地发现他那些还在“cd”之中的“【幻影猫血脉(金)】”、“【暴食气脉(金)】”、“血液压缩(紫)”居然都可以契合皇后。 这感觉... 皇后就好像一个拉着围裙在等着天上掉宝贝的“招财姑娘”,她大喊着“来吧,你没有看错,什么宝贝都适合本宫”... 白风悟了。 原来,人和人是不同的啊... ... ... 次日早。 皇后的宫女灵珏领着侍卫来到后宫入口,在黄门前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有象车从远而来,拖拽着以铁索缠绕的连车,车上摆放着一个个大木桶。 这些木桶里装着从城东天露山以及城西雪泉山而来的水。 这两座山也是皇宫的“御用供水之山”。 只不过,却也分三六九等。 天露山的水更清甜一些,也更少一些,这是供皇宫里的“上等人”用的。 雪泉山的则是正常人用的。 至于为什么不用皇宫里的水......这隔三差五的泡尸水,谁喝呀? 此时,运来到后宫这儿的,有天露山,也有雪泉山的。 灵珏作为皇后的贴身宫女,自是叫着侍卫去拖小车,要将小车上的百余桶水带去延春宫。 而旁边取水的却是兰妃的贴身宫女——紫莹。 紫莹瞥了一眼灵珏,笑道:“哟,这不是皇后家的灵姐姐吗?怎么看起来...满脸都是晦气。” 她捂着唇,凑着和旁边的宫女嘻嘻笑道:“这怕不是要倒大霉了吧?”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站远。 灵珏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道:“紫莹,还不知道是谁家晦气呢。” 紫莹笑道:“过些天不就知道了。” “过些天?你是什么意思?”灵珏怒道。 紫莹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担心姐姐嘛...姐姐最好早点去看御医,嘻嘻...” 宫女之间斗着口角,这也寻常,只要不提到上面的名讳,谁也不管...而就算提到了,旁边的宫女也都是会及时拱火,点到为止,全身而退,深藏功与名... 不过,这灵珏和紫莹,旁边宫女却是都不想招惹。 灵珏是皇后的宫女,皇后背后是猫家。 紫莹是兰妃的宫女,兰妃背后是蛇家。 大元皇都,若论世家,无出猫蛇之右,再加上当朝左相是猫家的,右相蛇家的,更是瓜分了大元皇都的朝堂......她们家主子的娘家虽也不弱,但都是皇都之外的,不是地头蛇,那就得低着头了。 灵珏气冲冲地回到宫里,向皇后禀报了这事。 皇后也不生气,婀娜地舒展着娇躯,坐在亭子里,笑着道:“她肯定是以为我家太子还没恢复,所以才说这话。灵珏,你得给本宫捂实了,等她们看到太子恢复的模样,肯定会大吃一惊。” “是,娘娘...” 说罢,灵珏也随着皇后的目光看向不远处。 那庭院里,一个体魄雄奇,一身凶猛气的少年正在练拳。 狂风扫落叶,尘埃聚黄漩... 便是隔着距离,都能感到那拳风的猛烈。 灵珏盯着看了半晌,“殿下真是因祸得福,这体魄越来越像陛下了。” 皇后开心道:“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 两女又盯着看了一会儿,都觉着如此少年威猛如斯,甚是赏心悦目。 皇后道:“灵珏,今天午间让膳堂多备些饭菜,本宫觉得太子的饭量应该也可以恢复了...” “是,娘娘。” ... ... 午间。 白风面对着一桌的大鱼大肉,开始还有些腼腆,因为他已经从白姨那边得知了一些事。 太子是吃不下,硬吃,所以吃的很痛苦,每次吃饭都要大发雷霆,又或者事遁。 他悟了。 “母后...儿臣,吃不下了。” 说罢,他扯下半只蜜汁鸡,暴躁地连骨头一起放入了口中,嚼碎,咽下。 “真的吃不下了...” 他又苦闷地啃了一条大羊腿。 “饱了饱了...” 他皱着眉,大口大口吃着牛肉,把一盘直接倒入了嘴中。 皇后托腮,静静地看着儿子吃饭,心中暗道:不亏,真是不亏呀,丢了那么多压箱底的宝贝,终于让儿子变得健健康康了。 她忽地抽了抽鼻子,又揉了揉眼睛,她眼睛有些湿。 白风愣了愣,问:“母后,你怎么了?” “没什么...母后开心。”皇后破涕为笑,然后忽地嗔道,“今天下午我就去找小织,太子现在这么好,我就问她到底还要不要做我家的媳妇的...她要不做,母后给你换一个,哼!” ... 就在这时,忽地有小沙弥慌慌张张地跑来,又被门外的侍卫带了进来。 “皇后娘娘,惠尼师父她...她不见了...”小沙弥哭着道,“我们哪儿都找过了,都没有。” 皇后吩咐身边侍卫道:“包望,你陪他去找找吧。” 侍卫愣了下,他只是延春宫里一个小侍卫,皇后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是,娘娘!”侍卫忽如打了鸡血,起身随着沙弥而去。 支开了两人的皇后,又侧过身,托着腮,幸福地看着儿子大快朵颐。 他吃的真多... 本宫真幸福... 77.坏女人拎着绣花履,在太子血液里...突破二品 延春宫。 浮屠斋附近,沙弥们慌张地奔跑着,寻找着失踪的惠尼,侍卫也到处查着,可结果一无所获。 众所周知,宫外有虎贲在巡逻,惠尼不可能出去。 “昨天入夜,我还看到她在佛前礼拜,之后又早早回了房,灭了灯火...惠尼师父的生活很自律,绝不会半夜外出呀。可她,怎么会在屋里失踪了呢?”有沙弥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惠尼师父真的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怎么办?怎么办?”有沙弥急坏了... 若是没有惠尼师父,他们也许就会结束这情景的日子,而被赶出皇宫,毕竟...皇后娘娘也是因为惠尼才将原本的老楼改造成了浮屠斋。 不一会儿,那名为包望的侍卫满脸羞愧的返回,半跪在皇后面前道:“娘娘,卑职未曾寻到惠尼。”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惠尼是禅师,又也许是高人,她不告而别应该有她的理由,去了便去了吧...也许,过几天她又回来了呢?” 包望有些骇然。 这惠尼既然能在虎贲的包围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那还真是可怕了。 “那,娘娘...卑职是否还要调查?”包望在干宫廷侍卫前,是在刑部干过捕快类的活计的,而且还闯了些名堂。可后来,他悄悄放跑了一个屠官的凶犯,这凶犯杀的官乃是在当地欺压百姓,胡作非为的狗官,所以他在了解到情况后,便是抓了又放,甚至还指点了从哪条路线逃跑。放跑凶犯后,包望自觉无法再干这行,于是便寻了机会,找了人脉,调到了宫里,来到了延春宫做了个轮班的二等侍卫。 别看这只是个侍卫,想来这个位置,那是极不容易的。 此时,包望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提出“或许惠尼已死,当于宫里池塘中尝试打捞”之类的方案,可那池塘是个颇为别致的景观,他若是提了这方案,却又未曾奏效,那他的侍卫生涯怕是就到头了。而且他看过了,池塘边并没有任何血迹或者拖拽痕迹......若池塘里真有尸体,也许是他得罪不起的高手,又也许是一桩牵涉很广、水很深的事儿。 “不用查了。”皇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她心思早飘到太子妃那儿去了。 今天她看了太子,觉得很满意。 之前太子妃虽然不说,可她也看的出来,太子妃对太子是有些嫌弃的。 嫌弃什么? 无非是嫌弃太子的阴厉,还有吃饭时候的坏脾气。 可现在,她,颜霜玉,要大大方方地把儿子炫出来,让媳妇看看。 这么好的儿子,这么能吃的太子,还不配睡你? 想到白织那震惊的神色,皇后心里真的很开心啊。 抱孙子啊抱孙子,她已经期待起来了,上次给的龙涎香也能派上用场了。 皇后看向包望,道:“你这次干的不错,现在还是二等侍卫吧?唔...” 她没等回答,直接侧头看向身侧宫女道了声:“灵珏,给人家记个功,报上去,让人家先领一等侍卫的俸禄吧。” 包望:?????? 领一等侍卫的俸禄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等一等侍卫有空缺了,他直接补上去啊... 这... 包望有些惭愧道:“卑职只是今日刚好在此轮值,无功,不敢...” 皇后道:“本宫说出去的话,改不了,而且你家还有三个孩子,一个娘子要养吧?” 说罢,她就不管这小侍卫了,直接开心地走了,她要去找太子妃,她要到太子妃面前去装逼,她要给太子妃秀一秀“被她喂了三个压箱底宝贝后焕然一新的儿子”。 她嘴角挂着笑,眼睛里闪着宝石般的光。 包望猛然抬头,又急忙低下,这一刻......他看到了菩萨。 ... ... 啪! 啪!! 皮鞭抽响之声,在刑堂里响着。 片刻稍停,又传来哧哧的声响,以及肉被烤焦的气味... 仿佛有人沉闷的哼了几声。 紧接着,又是一阵哧哧声。 周身插着兵器的掌刑傀儡抓起烙铁,又彷如冷水的铁桶中,又一阵浓浓的水雾浮起。 红衣锦服的美人儿微叠长腿,坐在一个脏兮兮的长椅上,而长椅下竟是流淌的薄薄血液,这血液其实是太子血液、铁锈以及冰水的混合物,如今形成了个浅浅的洼塘,借着森林墙壁上的火把光泽,从下而上地倒映着美人俏丽的姿仪。 她惹火的胴体在这刑室的高温里更如滚动着流火... 她支肘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那离死只距一步的太子元治。 这两天,该挖出的信息都挖出来了,河东道那边也有猫家长老紧急过去了。 而太子现在被虐的是连怨毒的眼神都用不出来了,他半昏半醒,不成人形。 白织则微微闭目,似在享受着什么,陶醉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忽地,掌刑傀儡好似接到了什么指令,用机械的声音嗡嗡道:“皇后来找你了。” 白织应了声,然后拍拍手,咿咿呀呀地哼着个不知什么戏曲,然后妩媚地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 太子若有所感,微微抬头,可他却只能看到一道红影了。 白织吃吃笑着,又有些患得患失地道:“妾身该去见郎君了,也不知道今日这一身薄薄的红衣,能不能让那郎君喜欢。 春日暖了,红绸裙也可以开叉了,走起路来若隐若现,再露着罗袜,郎君应该很会喜欢,他越是喜欢,就越会......嘻嘻嘻......” 刚刚就连烙铁都没让太子有太大反应。 而这一刻,他那残破的胸膛却微微起伏。 白织杏眸静静盯着太子,忽地娇躯微伏,手指勾起两只绣花履,又褪下罗袜,露出雪白的小足。 啪... 啪! 她跳到了血水里,小足在那血液里踩踏出动人心魄的涟漪。 白织像个要去约会的小女孩,雀跃地跳着,往牢门方向走去,血色圈纹在她足尖绽开... 忽地,她顿下脚步,微微侧头,吃吃笑道:“元治呀,忘了和你说,现在的太子其实只是个府里的仆人,是从城里带回来的乞丐呢。 可妾身...却觉着比你厉害太多啦,嘻嘻嘻...” 妖娆的笑声逐渐远去。 太子身子猛的一抽,好像发了疯一般地,从胸腔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而就在铁门打开的一刹,他脑袋一歪,眼珠死死瞪着地面,竟是再无半点气息,死了。 白织则似是感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紧接着停下脚步,微微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她的体内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复杂变化... 过了不知多久。 她恢复了端庄的模样。 心境圆融,二品日游神......终于破了。 “该去陪那个小男孩睡觉了。” ... ... 当白织走出地牢时,太后依旧裹一袭鹤氅,正坐在阳光里,气质出尘,素手轻握一卷符字晦涩的古书在静静看着。 “入二品了?” “入了。” “等你稳固了,再立下一件功劳,我会举荐你成为第七席长老。” “多谢长老。” “现在,离开这里......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了。” 冰冷的话语闪过,白织理了理红裙,然后微昂雪颈,面带端庄笑容,往外不缓不急地走去。 而她身后,那位白衣如雪、天上仙子般的太后捂了捂琼鼻,露出嫌弃的神色... 78.在姨姨眼里,你就是个小男孩 今天的皇后是昂着头,挺着胸,叉着腰的。 白豆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奉茶,说着:“娘娘马上就回来了。” 皇后云淡风轻地笑笑,打量了一眼豆包,忽地发出一声奇异的“嗯”声,紧接着目光又“慢速回放”般地扫了回去,在豆包身上看了又看。 这...猫族里的姑娘很少有发育这么好的。 “小织和我说过你,你是她的侍女吧?” 白豆包恭敬道:“启禀皇后,婢是娘娘的侍女。” 皇后问:“有比你还要亲近小织的侍女么?” 白豆包骄傲地摇摇头。 皇后道:“那你其实是通房丫鬟吧?” 白豆包继续骄傲地点了点头,总之...她是主上身边最靓的崽。 皇后满意地打量着“她这能生很多儿子的身材”,挺开心的。 两女正聊着,收拾好了自身的白织轻盈地走了出来,很有礼数地道了声:“见过母后。” 皇后见正主了,招招手,道了声“小织,过来”,然后便挽住太子妃的手,道:“太子伤势恢复的不错,今日天气又好,你随我去看看吧。” “太子忙着大事,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妾身。而且,太子需要安静养伤...” “伤好了。” 皇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且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冰冷,“小织,你我婆媳关系一直不错,可唯独你对太子却不怎么上心。 今日太子受了重伤,你也没怎么去看他,不知是什么意思?” “哪有,母后...我这就随你一起去看看夫君。” “看看可不行,我听说太子在你之后一直未曾纳妾,太子如此深情,你莫非要他做个不近女色的僧人?” “母后,这不是我和太子都在忙嘛,您也是知道的,太子在忙着大事,而我...事情也不少...哪能如寻常夫妻般睡在一处呢?” 皇后道:“那你们在一起,总得睡一处,若是不在一起时...” 她猛然抬手,指向了白豆包,道:“让通房丫鬟陪着吧。” 白豆包傲然地扬着脖子。 而太子妃的俏脸上忽地露出一抹笑,她轻轻道了声:“好呀,听母后的。那,现在...妾身就陪您去探望一下太子吧。” ... 片刻后。 三女来到延春宫。 远处庭院里,尘土微腾。 阳光里,少年如龙腾似虎跃,黑发略显披散,如深海水草在长风里飞卷狂舞,而他衣袍微微鼓涨,显出一种极度的阳刚之气,凶猛之气。 最关键的是,这少年双瞳依然维持着清澈,宛如两颗照耀周边的黑宝石。 三女看着,只觉赏心悦目。 可是,皇后还没过瘾。 她轻叹一声:“还记得小时候,太子身子瘦弱。后来就算磨出了【魔熊嗜】,吃壮了一些,可却依然差些味道......所以人阴阴沉沉的,也会常发脾气。 好不容易增强了些体魄,却又受了刺杀。 人呀,这是越发消瘦了...” 说着,她还抽了抽鼻子,好似在伤心。 白豆包惊奇道:“明明是强壮了好多,而且也阳光了好多!” 皇后伤心道:“是嘛?为什么本宫没看出来......” 白豆包道:“娘娘,太子真的强壮好多,现在的太子可是有魅力多啦。” 皇后道:“不用安慰本宫,瘦了...太子瘦了...” 白豆包急了,道:“怎么可能?娘娘,您看太子的腰身,多么有劲,那双臂,那......” “瘦了,瘦了...欸...” “不是啊,娘娘,您别伤心,您仔细看看,太子变得很好看了。” “小织,你觉得呢?”皇后忽地看向太子妃。 然后,她满意了... 因为她在太子妃的俏脸上看到了一抹红晕。 “今晚别走啦,就睡在延春宫吧。”皇后趁热打铁,她要让自家儿子和儿媳的关系恢复。 ... ... 入夜。 屋内... 白风看着面前的美妇。 美妇衣衫轻解,将深红色的衣裙挂到一旁的木架上。 白风目睹着这一切发生,可他无法阻止,不仅无法阻止,他甚至也得跟着一起脱去衣裤,并且发出毫不掩饰的声音,因为......他现在境界虽然不高,可感知却强的很,自然能感到自己那位母后正在屋外偷听。 他忍不住感慨:大元皇朝真是没救了,太子吃里扒外不当人子,一国之后居然偷听......总之,白风心底只有一种这个皇朝也许已经到了末年的感觉。 而在外,有南方明教动荡不已,有西边的魔族蠢蠢欲动,甚至还有魔族渗进了皇后宫殿,端坐在浮屠宫里不知藏了什么阴谋诡计。 再看皇朝内部,这皇都世家为首的猫蛇二家,相互厮杀,内耗不休。 皇帝呢? 太子遇了刺杀,皇帝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此时,那位风韵的美妇褪去了白日的端庄,身上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妩媚和风情。 她褪去衣裙,只留了亵衣亵裤,然后钻入了被褥,对着长裤还未脱去的少年勾了勾手指,轻声道:“郎君,今晚好生宠爱妾身。” 白风淡淡道:“自当如此。” 可是,他却比着口型,在问:“白姨,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美妇微昂雪颈,呢喃道:“郎君,快些。” 白风冷哼一声:“急什么?” 同时比着口型,道:“怎么作假?” 可是,他没等到回答,而只能来到床边,因为美妇睡在床外侧,他只能小心地翻过这里,直接钻到了床榻最里面,也不入被褥。 美妇红唇轻动,撇了撇外面,然后目光妩媚地看着他,打量着他,然后忽地轻轻笑了起来,又比了个口型道:“到被子里来。” 白风深吸一口气,入了被子。 美妇忽地抬手抓住他的手,然后娇躯绷紧,雪颈微昂,轻声地叫唤起来。 白风只听的血脉喷张,幸好他理智还在,尤其是那墨色念珠上犹然传来着老僧的诵经之声... 片刻后,门外......皇后满意了,她蹑手蹑脚地离去。 没了监听者,白风舒了口气,他努力压下各种欲念,因为他知道...白姨只是在演一场戏。 白姨身份高贵,又是强者,怎么可能真的与他欢好呢?他也没有自轻,只是觉着这事不太靠谱,所以也不会多想。 白风拉了拉被褥,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隔阂,然后苦笑问:“白姨,我这太子要演到什么时候?” 美妇没回答,只是在被褥里侧头看着他,忽地屈指一弹。 白风只觉虎口一麻便松开了拉着的被子... 顿时,被褥形成的“隔阂”碎了。 美妇伸手过界,在他身上轻轻摸索了一番。摸着摸着,美妇“嘻嘻”地笑了一声,白风辩解道:“白姨,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美妇笑道:“知道知道,没说你不正常。 可是,没想到皇后居然有这么多宝贝。 她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把你‘喂’成这样的?” 一边说着,她的手一边摸着,忽地又摸到了少年左腕上的那串冰冷念珠,“连宝贝都送了?是不是定情信物呀?” 白风道:“白姨莫要乱说,皇后乃是我母后。” 美妇凑过来,用妖娆轻佻的声音道:“是假的。” 白风道:“我既是扮演太子,自然要代入太子的身份,所以她就是我的母后......而等我不是太子了,想来以我的身份,也再见不到母仪天下的皇后,那时候自然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美妇轻佻地笑了笑,道:“说说吧,她怎么喂你的?” 白风也不在乎此时白姨的措辞,而是把“灵肉珍珠”、“凤息丹”、“奇怪的琉璃状玉石”以及这神奇的墨色念珠说了出来。 他除了“先知变异珠”以及“黑月驭妖术”,并无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美妇听罢,略作沉吟,道:“灵肉珍珠还行,无非贵了点。 凤息丹就有些意思了。” “凤息丹是何丹药?” “姨姨若说是凤凰的气息形成的妙丹,你信不信?” “凤凰?” “是呀,我皇都下面,很可能就藏了一只呢,在地火里睡着。 它隔壁呀,据说还藏了条龙。” “白姨真是见多识广...”白风忍不住感慨。 美妇笑道:“什么呀?但凡是个贵族都知道这个。” “嗯?龙凤难道不是秘密?” “姨姨只是说了可能嘛...算了,不逗你了。贵族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龙熔池温泉。 传说,这皇帝地下那龙的口水逸散而出,形成了一个玄奇的地窟,名为龙熔池。 龙熔池周边则有不少温泉,许多贵人都会去那边沐浴。 可这几年,不知发生了什么,那龙熔池的温度突然变高了,于是温泉就变成了沸水泉,再也没人去了。” “原来也只是传闻...” “那最后我吃下的那个东西呢?” “传承舍利子。”美妇直接说破,然后又道,“你体内既然达成了一个奇怪的平衡,那原本姨姨给你的功法倒是练不了了... 只是,你这种情况比较复杂,姨姨也没遇到过,你先别练真气,让姨姨想想办法。 至于你说修炼【葬魔经】能够让你舒服,那就先继续练下去吧,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武道珠武道图之中,藏着许多未曾揭开的谜,以及许多未曾被人发现的奥妙... 常人之所以总结了些规律,只不过是没见过不规律而已。 走自己的路...” “是,白姨。” 说罢正事,美妇的手又忽地抓到了白风左腕的墨色念珠上。 白风:??? 美妇托腮,侧脸看着他,笑道:“风呀,这念珠若是脱掉,你是不是会疯狂呀?” 白风一惊,断然否认:“没有那么严重。” “哦?”妖妖娆娆的声音响起,美妇灵巧的手指动了动,直接把那墨色念珠解了下来,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让姨姨看看你这孩子,有几分本事。” ... ... 午夜,美妇舒展了一下手指,轻慢地笑道:“小男孩就是小男孩,不过,姨姨对你有所期待,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大男人。” 美妇语带轻微的嘲讽。 但,她并非是指那方面的嘲讽,因为这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她指的是白风现在太弱了,根本无法征服她,无法让她用平等的目光去看待,甚至在她眼里,白风就是个小男孩。 “这一次,你表现不错,今天这个是姨姨给你的小奖励。 不过这奖励奖过就没了,嘻嘻...” “好了...现在该聊点正事了。 姨姨有个选择要给你。 是关于勾羽将军的事... 勾羽将军被转移到云上山庄了,如果你出面的话,我们会更容易调查,但你却也会承担暴露的风险。 姨姨并不建议你去,但会尊重你的选择。 你...怎么选?” 79.黑月驭妖术?本太子会 白风重新戴上墨色念珠后,仰面躺在床榻上。 两世以来的第一次,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侧头,看着枕边人问:“白姨是在戏弄我?还是...” 美妇道:“不留下些气味,明日换被单,怎么让你的母后相信?” 白风懂了,就是戏弄。 美妇点了点他脑袋,道:“乱想什么呢?你对姨姨了解多少,就真想和姨姨好?” 白风默然道:“只是想对感情认真点。” 美妇恍然:“哦...你想对姨姨负责。” 白风:...... 负责? 白姨还要他负责? 便当一场春梦好了。 正想着,忽地感到耳边传来轻轻的呵气声,那热气吹起头发,撩拨起痒意,紧接着又传来白姨轻佻的声音:“姨姨又没说下次不给了,你表现好些,姨姨会给你‘解锁’更多的奖励......” 这个世界也存在“解锁”的说法,但却只是源自一个民间小游戏,但所表达的含义和白风前世也是一样。 白风愣了下,侧过头,却见身侧那美妇杏眸慵懒,媚眼如丝,舌头轻轻舔着嘴唇,正迷离地看着他。 两人双目对上。 美妇忽地轻佻地问:“你是想要姨姨爱上你么?” 白风:...... “你可真贪心。”美妇“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被褥里,小足却是轻轻踢了出去,脚丫压在少年腰间,抵着,往外推了推道:“姨姨要睡了,半夜你可不许过界咯......” 小足象征性地推了推白风,然后又懒懒地收回。 美妇一个侧身,转向床外侧,竟是直接闭目睡了起来,同时口中又喃喃道:“好孩子,明早给姨姨一个答复。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 ... 数日后。 云上山庄...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春风的暮色里,在山庄的后门出静静等待。 车上,少年并未穿四爪蟒袍,而是低调地戴了面具,披了件斗篷,他微微后仰,双目半睁半闭的靠着车壁,在他身侧则是个颇有些风情和忧愁的绿衣女子。 这两人,自是“假太子”白风,以及经过易容成功变成了了“假萧惜晴”的白织。 这劫场子的事,自然不是两人行动,可却也不能太多人。 在周围,埋伏了些猫家精英和豆包姐,只要一等庄里动乱起来,猫家精英们就会伺机而动。 白风没有拒绝来此。 倒不是因为白姨.... 而是因为莲柚。 他欠白姨的有不少,可成为假太子,其实就已经还了许多。 白姨也没有强迫他,而是给了他选择。 他选了来这里,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来,莲柚那姑娘就永远无法走出某片回忆,无法解开某个执念。 他口口声声要莲柚把他当家人,要莲柚对他的好感度提升到一百。 那么,他是不是也该把莲柚当家人呢? “事情就是这样...”白风与妖之空间里的莲柚沟通了下,他是能主动屏蔽妖之空间对外感知的,譬如那一晚和白姨睡觉时,他就屏蔽了...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他是害怕莲柚冲动,忍不住去云上山庄。 毕竟勾羽将军应该才是莲柚好感度一百的那个人... 就好像致致姐对他一样,若是致致姐知道他身处危险之中,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等个几日?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妖精之空间,传来莲柚的声音。 同时有信息掠过: 莲柚:好感度85→88(她感谢你愿意为了她,而入险境去救勾羽将军。可她依然觉得自己只是你手里的一把刀,也你厌倦了就会把她丢掉。她是奴,你是主,这关系变不了。不过,若是下次你说要她把你当做家人,她会撒谎,然后点点头。) 白风瞥了一眼,便微微闭目。 未几,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云上山庄的庄主伯常亲自来此,他身后只随着侍卫高鳄。 之前经过那位隐者的点化,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自身的努力,这高鳄已经成功突破到了五品境界。 白风起身,到了御手席上,微微掀开面具,冷冷地看了眼迎来的两人。他早从白姨给的画像里,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以及和太子的关系。 迎来的两人是伯常和高鳄,都是曾经要杀致致姐的人。 至于和太子的关系,却谈不上有多密切。 简单来说,太子不是和伯常他们玩儿的,而是和伯常他爹玩儿的。 “殿下。”伯常恭敬地行礼,紧接着领着太子和他那位从教坊司里捞出来的美人高手,来到了云山山庄深处的一个雅致厅房里,这才道,“我听说殿下受了重伤,正在延春宫里修养,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白风言简意赅,冷冷问:“勾羽在哪儿?” 伯常愣了下,他微微抬头,却见太子的眸子阴晴不定,好似天威欲降前的霾云密布,沉如灰铁... 而太子身上亦是散发出一抹奇异的压迫力。 人和人之间的对话,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靠语言完成的,而是姿势和神态。 白风若是七拐八拐,旁敲侧听地打听消息,那才有问题。 可另一个问题是,白风虽是反复背下了“太子语录,神态”之类的,可却缺乏灵魂,于是...他努力地寻找了自己印象里一个“喜怒无常的隐忍暴君”是什么模样,然后开始模仿。 “勾羽......”伯常还是有些迟疑。 白风怒道:“你什么意思!” 伯常道:“我还是让人去请右相他们吧...” 白风道:“来不及了...你以为孤为什么要找勾羽?” “为...为什么?” “勾羽的藏身之所已经快被发现了,他们正在一处处排查,再不转移,你是要孤死吗?还是说,其实你是左相的奸细?”白风声带暴戾。 这让一旁正抱着琴的白织忍不住微微侧目,悄悄看了眼他。 毕竟,这些可不是她教的。 少年这活儿,真是不错啊... 伯常惊疑不定,眸子飞快转动。 而就在这时,半空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殿下稍安勿躁。” 声音落定,一个面容稍显阴沉的男子落定在了这室内,男子皮肤微黑,周身显着几分阴厉。 “勾羽在这里的消息,是我们放出去的。可勾羽其实并不在这里...所以,殿下不必多担心。” “转移了?”白风舒了口气,轻松道,“这就好...” 说着话,他眼睛轻轻瞥了一眼旁边的伯常,却见伯常眼里有一丝快速闪过的诧异,显然这事儿和他知道的不太相符。 伯常对上他目光后迅速低头。 气氛忽然有些诡异起来。 白风厉声道:“黑天奴,你想害死孤?” 黑天奴见被识破,便笑道:“殿下莫生气,莫生气,只是开个玩笑...这样吧,我现在就带殿下去见勾羽将军,其他的闲杂人就别来了。” 说罢,他瞥了一眼萧惜晴。 白风侧头看向白织,两人目光交织,道:“等我。” “是...殿下。”白织盈盈的应了声,只觉这小男孩演技意外的很好,然后还挺有胆识,这活儿干的真不错,当赏。 而另一边,白风则已和黑天奴往山庄更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黑天奴幽幽道:“殿下的体魄比之前壮了许多,那棉花衣服不穿了?” 白风道:“宫里多宝物,这次孤受重伤,也是因祸得福,吃了不少。” 黑天奴忽地笑道:“那黑月驭妖术,殿下还记得不?” 两人忽地停下脚步,气氛再度变得安静。 刹那后... “你怀疑我?” “只是应有的谨慎罢了,希望殿下理解...” 话音落下,黑天奴就看到太子眉心浮出了一轮黑色残月,其上散发着正宗的的驭妖术波动,虽不强烈,但童叟无欺,真的不能再真。 “哈哈哈!”黑天奴忽地转身抱了一下少年,道,“是我多虑了,改日我给殿下送一个极品妖精,赔礼,赔礼,哈哈哈!” “一个?”冷笑声传来。 “一个差不多了,送两个,我担心自己会糊弄太子。” “那行吧,反正也是白赚的,呵。” 80.风萧萧兮,今夜...可杀人 白风走在黑天奴身侧,他知道这人是三品的驭妖之主,也知道他曾经能逼死致致姐。 可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许是气血足够雄浑,他心中竟然没太多畏惧之意...至少,不会把怂表现在脸上,而是模拟着“自己脑海里想出的喜怒无常的太子模样”... 太子就这样,长期的压抑和隐藏,让他变得暴躁;而【鸦觉】后续功法的自私自利,则让他变得冷漠。 冷漠,暴躁,恐惧,扭曲,甚至会有一点神经质......白风就是在演这玩意儿。 云上山庄的门锁渐次打开,两人穿过了一些机关回廊,终于来到了一个地下秘宫。 白风垂着目光,走入了这秘宫,以免自己在看到屋内景象是显出一些不受控制的情绪波动。 待到走入,余光略微适应了周边场景后,他才冷哼一声,微微抬首,扫视了这边一圈。 一如莲柚所言,此间摆着不少铁笼子,笼子里有不少猫妖,或猫之本体,或显出了人形。但男的俊俏,女的漂亮,可谓是集“美观”、“功能”以及“身份”与一体的妖精了。这在地下世界里绝对能卖出天价。 这年头又没“监控”,没了就是没了。 下一刹,诸多猫妖忽地抬头,用冰冷的目光看向走入的少年。 那些目光道道如刀,恨不得将这少年千刀万剐。 事实上,比起蛇家,比起黑月驭妖宗,他们更恨太子, 因为太子是猫家的太子,是自家人,甚至他们之所以会去河东道,也是为了太子和皇后,为了那张《春晓图》... 可是,他们为太子而战,太子却转身将他们打入了地狱。 “禽兽不如的东西。”有猫妖龇牙咧嘴,狠狠地盯着他。 “长老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有猫妖神色冰冷,漠然地注视着他。 而在中央的笼子里,却是端坐着个神色威严、肩膀宽大的强壮“球形”男子。 男子双鬓生了些许白发,手担于膝,一副参禅悟道的模样。 “今日来此,是有把握让老夫屈膝成奴了么?”勾羽平静地问。 白风唇角一翘,哼笑了下,然后道:“老将军精神矍铄,可喜可贺...” 勾羽冷冷地看着他。 白风忽道:“将军对皇朝忠诚吗?” 勾羽愣了下,道:“老臣一生戎马,先为家,再为国,自是忠诚。” 白风“苦口婆心”道:“既然如此,老将军为何不愿与孤签订契约呢? 孤,是注定要成为皇帝的。 你也注定是要对皇帝忠诚的。 那么,为什么不愿意成为孤更亲近的人呢?” 勾羽:“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明君,任何一个明君都绝不会去修炼黑月驭妖术这样的邪法......你啊,只是个会徒然让我大元皇朝气运灭尽的亡国储君罢了。” 白风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勾羽,勾羽也平静地注视着他。 忽地,白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道:“等孤成为皇帝的时候,你可不要为今日之话后悔。” 勾羽看着他的笑容,又近距离感受着他的体魄,神色没怎么办,可心里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觉,为何才过了些时日,这“望之不似人君的狗东西”怎么好似......多了两分帝王之相? 尽管如此想着,他眼神却依然维持着冷视和仇恨。 而白风精神的妖之空间里,莲柚早就哭花了脸。 她想冲出来救将军,哪怕自己死了都没事的... 她知道的,她是个短命的种。 活着,没什么意思的... 之前她为奴于太子,只是想着救出将军,然后便自行解除契约,自我了断。 可现在,她却强忍着悲伤,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黑天奴,你说,怎么转移?” 白风的声音忽然响起。 黑天奴笑道:“不必转移,这里有个机关,可以让这间密室沉入地下一千米,猫家若想来便来好了,他们不会找到的。蛇家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错,我们倒是希望猫家能多派些高手来这儿,这样他们能够后续派去河东道战场的人就会少很多。 不仅如此,我蛇家猫家虽然在对杀,可是...还没谁敢私自闯入对方势力的府邸中肆意妄为。这事儿,足够右相参他们一本了。 一箭双雕,殿下不必担心。”一道身影从阶梯处传来,却见一个身形瘦长到有些扭曲的男子从高处走下... 白风迅速回忆着看过的一些画像,发现没看到过。 不过莲柚和白王却是转瞬认出了这男子,并且都红了眼睛...... 这位是蛇家的行走,名为相荆。 白姓是猫家的大姓。 相,则是蛇家的大姓。 相荆的实力约莫是三品,他曾经出现在云家的灭门现场,将当时四品的白王杀到六品,后来白王才凭借着各种能力堪堪逃脱。 而在河东道,蛇家军队在假扮明教,偷袭勾羽将军时,也是这位拖住了作为影子的莲柚,使得莲柚无法及时返回,从而导致了“信息延误”,继而引起了整体的败北。 毫无疑问,相荆也是个刺客,而且还是蛇家里相当狠毒的那一类刺客。 “他能把我的吞噬震散,也不怕毒素......不过,我白王尚且年轻,等我也达到了三品,他可无法震散了。” “他的反应很怪异,我怀疑他...能够预判人后续的所有动作。我和他对杀,我的镰刀就没有能击中他,虽然那时也不是深夜...” 妖之空间里,两只妖精纷纷阐述着对这位相荆的认识。 “一箭双雕,好一个一箭双雕,孤听到右相早做如此安排,那也放心了。”白风冷冷道了句,然后顺着来时之路,直接返回。 相荆道:“殿下要回宫了么?毕竟...殿下可不能被人看到在我们这边。” 话音才落下,三人忽然感到在密室之外,有一阵嘈杂的骚乱。 相荆快速掠出,片刻又返回,神色阴晴不定道:“山庄周围有动静,有人包围了这里。还好殿下及早提醒,否则我们此时还在探查之中。” 白风冷冷道:“看来...孤暂时回不去了。” 相荆道:“殿下不必担心,这云上山庄里,有几个极乐之所,想来待着也不会无趣。” ... ... 不多时。 一间间地下的奢华屋室串联成排,每一个屋室好似一个独立的家,家中有少年少女,有美妇男子,看起来和正常的家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这家里的人儿都颇为俊俏,且拥有着气质和魅力,绝非庸脂俗粉。 在每家每户的入口处,都有一个小招牌,招牌上介绍着这个家里所有人的身份,背景,故事... 伯常笑着指点着,与白风说这说那。 大体就是这些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家庭。 只不过,被他完整地“驯服”了。 来这里的客人,进入家中后,想与谁好就与谁好,无论是娘子还是相公,都不敢出手,也无力出手... 而这些“家”里的人,都曾是在江湖上煊赫一时的“名人”,个个儿有着自己的故事。 伯常笑着举荐,道:“殿下不妨去那里头一家,那一家是年初才送来的,是河南道的王家。 王家出了事,这一整家连同那家主都被我弄过来了。 这一系女眷较多,男人也不少,男女合计有二十余人。甚至还有一位是河南道南盟的‘玉剑仙子’,一位是河南道合欢门的妖女,各色皆有,乱花迷眼,家主犹在,殿下当能尽兴。” 白风稍稍看了一眼身侧的“萧惜晴”。 “萧惜晴”眼神里带着笑意,好像在看这小男孩要怎么抉择。 而众人头顶,忽然传来交锋之声。 “猫家疯了吗?”伯常怒道,“他们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进攻我山庄!疯了,一定是疯了!” 猫家当然没疯,既然都确定了“勾羽将军以及一众巨猫家的人”都在这里,他们自然敢进攻。 “殿下,我去守在门前。” “萧惜晴”忽地开口。 白风知道白姨这是要挑个好地点,去参战了。 他点了点头,任由白姨离开。 然后,他直接对着伯常挥挥手,道:“就这家了。” 说罢,他大踏步,走入了那官员的家中,他看到美眷们在微微颤抖。 于是,白风招了招手,一个美妇挤着笑,走了过来。 可白风又挥了挥手,美妇疑惑地止步,又侧头,却忽地明白了那太子在对她身后的魁梧男子招手。 美妇:??? 魁梧男子正是这王家家主的弟弟,那美妇则是他妻子。 这男子忐忑地走了过来... 白风从旁抓了美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然后冷冷道:“喝酒。” 男子饮酒。 白风再倒,再饮。 他气血雄浑,酒就如水,哪里能让他有半分醉意? 不仅如此,烈酒甚至还能助长血气。 不一会儿,这魁梧大汉就倒了。 白风又招手,这次是个可爱的少女。 少女并着长腿,慢慢地走来,她...因为有家人的保护,至今还未出事,可是...这次看来是逃不了了。 少女挤着笑。 白风一指对面,道:“喝酒。” 少女:??? 不一会儿,少女倒了。 白风又招手,然后来了个风韵犹存的娘子。 他喝着烈酒,因为他忽然明白了伯常为什么要对宋致出手。 如果他没有“先知”,宋致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也被伯常抓来,然后成为此处的一员呢?甚至伯常为了凑个一家子,会不会也把自己抓来? ... ... 屋外,战火连天。 深夜已至。 白风喝倒了最后一个人,然后对妖之空间里的小猫娘道:“莲柚,去吧,去救回你家将军吧。 救回之后,你就随你家将军离开,契约虽在,但我...永不召唤。” 小猫娘愣了下,默默走出,默默离开,待到了这“极乐之所”的外面,则是抓起了幽黑的巨镰。 风萧萧兮,今夜...可杀人。 ... ... ps明天12点上架,上架后更新时间会尽量维持不变(12点更新,下午五六点左右再更新),但章节字数和内容会尽力变多。 上架感言 入行也好几年了,还记得第一次写上架感言,忐忑啊,紧张啊... 第一次写,什么也不懂,就是瞎几把写,所以主角叫夏极...... 虽然是瞎几把写,虽然没有任何技法,人设也好,剧情也好,力量体系也好,都从未思考过... 但是,却能灌注情感。 炽热的,悲伤的,无奈的,愤怒的,以及...装逼。 第一次写,毒点太多了。 可后来呢?在乎毒点,在乎技法,越陷越深,越来越顾此失彼,文字少了灵魂就好似舞者戴上了镣铐,哪儿能好? 然而事实上,文字终究还是要戴上镣铐,戴了镣铐才不会乱跳。 顺着大纲就如顺着乐章,可忘了大纲才能轻舞飞扬,写出美好的剧情与人物。 希望本书... 不会令自己失望。 也不会令读者失望。 希望本书... 是有灵魂的。 ... ... 最后说说本书大概会存在的爽点吧。 一,恋爱。 除非满足合理的条件,以及女角色合理的精神需求,否则主角绝对无法攻略她们。 就算再帅,再牛逼,也攻略不了。 譬如白姨,相信大家也能看出来...这是需要慢慢“解锁”的。 漏女和送女的事儿,大家不必担心,不存在的。 可若是有读者非要说但凡出现过的女人都是主角的女人,那肯定不可能... 这种“解锁”会伴随着各种事件慢慢推进,在解锁世界观的同时,也会解锁恋爱进度,大概会挺有趣。 二,佛魔一体,无限极限,狂猛打爆,富有逼格。 这一点,大家也应该看出来了。 白风正在疯狂打基础中...这个基础会越来越匪夷所思。 前文,有书友说啊,这《葬魔经》里5%的几率,对主角来说就是100%。那可未必... 三,至亲和妖精在外浪。 四,身份的偏差。 现在主角是个假太子...嗯,可今后呢? 以上... 草草书列,但无法概括。 之后的兴文里,还会不断地寻找和放大各种爽点。 ... ... 最最后,明天中午12点上架。 大家若是觉得这本小书能入目,有那么点意思,请支持一下作者。 让作者看到你们的存在... 万分万分感谢,谢谢!!!! 81.我跟你走(5.9K字-求首订) 家人,是需要付出的,而其中最多的则是理解和成全。 既然莲柚无法做到将他视作家人。 那就由他开始。 仔细想想,只要他不再命令莲柚,那莲柚不是就和没有黑月契约一般,可以好好地活着么? 「那就去吧。」 白风眼里有了些笑意。 他相信,即便宋致身在樊笼,也一定会来找他,就好像莲柚会去找勾羽将军一样。 他盘膝坐在极乐之地。 所谓的极乐,不过是他人的痛苦与麻木,这般的极乐,乐在哪儿? 少年举杯,饮着烈酒。 这河南道王家的一家人都已经醉倒了。 他收了收杯子,放到一边,宏大的体魄在烛光里倒映下凶兽般的影子,而神情却平静地好似在深渊边静坐的老僧。 这种奇妙的感受,在这特别的环境里,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心境...就连他心脏处那叠成重影的【魔熊嗜】都产生了某种轻微的变化。 原本这变化并不会产生,可他此时的感觉却在将那一缕缕老僧的诵经声送入这珠子里。 好似雨滴落深潭,水车的轱辘在咿咿呀呀响着,令他清醒而又平静... 不一会儿...伯常从远处跑了过来。 这位锦衣公子脸上神色有些发慌,而在看到屋里那一个个酒气熏天、倒了下去的男男女女,却是愣了一下。 「殿下,猫家...猫家好像占了优势,如果他们攻下我云上山庄,再发现勾羽将军,我们就都完了。」伯常看起来很慌,可其实并不慌...他知道机关,知道一些安排,也知道太子很可能也知道这些知道。 所以,他慌一下,只是为了和太子的关系更亲近点。 白风道:「进攻的越凶,越疯狂,就说明越是穷途末路,慌什么?」 「殿下说的是,如此一言,常是开窍了。」伯常挠了挠脑袋,然后顺势靠近了他眼中的太子,笑着捧了一句,「家父常言太子聪慧,必成一代明君,果然如此...」 白风问:「上面怎么样了?」 「不知道,乱的很...」伯常平静道,「这儿有机关可以看到地面的情景,殿下要不要一起来看?」 白风打了个哈欠,随手搂起身侧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王家美妇,道:「喝多了,去床上睡一会儿。」 伯常赞道:「高山崩于面而不改色,殿下,威武,威武...」 然后他又瞥了一眼那美妇,笑道:「没想到殿下也是同道中人,不瞒殿下,常也好这一口,有深度,有品位,有生活气息,不像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说罢,他又凑耳道:「除了这种懂事的美妇人,一些江湖上的女侠也格外带劲。腿长,有力气,面上冷漠,可到了塌上,呵呵呵...」 白风愣了下,伯常的描述,让他想到了致致姐... 至少致致姐确实腿长,且有力气,在外人面前也是脸上冷漠。 少年心底生出一股怒意... 他忽地闪电般地伸出手,一把摸在伯常的脖子间,脖子处血流的速度让他感到了些莫名的兴奋。 这是一个他想杀的人。 一念生,就如一风过。 欲念气血的海洋上,顿时掀起波澜。 他莫名地产生了一抹诡异的想法:他想听着古琴,在美妙的音乐里,享用这男子的生命。 旋即,墨色念珠里却又传来了那令人清醒的诵经声。 伯常愣了下,只觉不敢动弹,讷讷地问了句:「殿下,你...」 白风笑容不变,手却 是自然地退了退,拍了拍他肩膀,又揉了揉他的头,道了声「哈哈,相见恨晚」,继而搂着醉酒的美妇又哈哈大笑着走向一间卧房。 伯常看着少年远去,他记得他爹评价过,这位太子殿下不如何,可耳听而虚眼见为实。 这位殿下,一举一动之间,有种危险而又吸引人的力量。 是大腿,不!是明君,一定是明君。 伯常开心了,脸上浮出一抹兴奋之色,他虽是蛇家人,可却也是元成侯府的人,蛇家和猫家有战争,蛇家内部、他元成侯府里难道就没有战争么?太子是要做皇帝的,能得未来的皇帝说一句「相见恨晚」,伯常的拳拳之心恨不得立刻报之以桃... 「殿下,日后...日后,不知常可有幸,能单独邀殿下...」 白风顿了顿,道:「邀我做什么?」 伯常什么也没说,直接跑来,然后半跪在地,弯下身子,对着白风的靴头哈了口气,继而用自己锦衣的袖口轻轻擦了起来,边擦边笑道:「殿下的靴子有一点尘埃...」 ... 片刻后... 白风关上屋门,把美妇放在床上后,则是躺在了另一边,继而...开始观战,以及准备以「特殊的方式」参入战场。 这观战自是实时观战,而且还附带白王解说...... 时不时的,他还能利用「视听共享」,去现场看上一眼。 白王的分身是天然的「移动眼睛」。 这些眼睛在不停地注视着云上山庄里的战况,虽然看不清细节,但却能看个大概。 这一次大战里,白姨用了她的「宝月光塔观想法」,而因为【宝月光塔】这个金色精神武道珠的缘故,白姨能够将元神投影于外,肆无忌惮地凝聚万象,化而成身,进行攻击。 在这般短距离之下,白姨那投影就算被打爆了,第二个投影便连赶路都不用,就可以无缝衔接的攻上去,可谓是难缠无比。 除非对方找到白姨所在,并且直接对白姨本体进行攻击,否则白姨就可以一直输出... 可鬼才能想到,现在的白姨居然就躲在云上山庄最安全的地方。 白姨先用投影取了壁炉里的火,化作了一个火人,然后直接就把整个云上山庄给点燃了,山庄里的客人以及一些姑娘、小厮见着了火,纷纷往外逃跑。 这些客人大多是权贵,姑娘、小厮大多是不幸之人... 猫家也不拦,任由他们跑。 这些人杀了会很麻烦。 云山山庄的蛇家也非常默契,他们同样没拦。 这些人都是见证猫家出手的证人。 双方,在这一刻显得都很克制和平静。 而在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客人们都跑远了,真正的厮杀才开始了。 火光里传来「咚咚」的擂鼓声音,那是一个个周身氤氲着毒雾、好似移动瘟疫机一般的「毒人」。 这些毒人本是正常的人类,可在被蛇族里的一种称为「耍人蛇」的妖精掌控后,这些人就被练成了「毒人」。 躯体巨人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周身散布瘟疫... 耍人蛇并不是种族,而是一种蛇家的「职业」。 随着毒人的冲出,火焰里开始漂浮出丝丝毒素,空气扭曲了再扭曲,木柴发出刺耳的炸响,房屋开始倒塌,化作焚烧的废墟。 猫家这边原本是持刀近战,见状直接换成了弓弩。 正常皇朝士兵的弓弩大多就是「原味」的,可猫家却大多会额外携带一些珍贵的「符箭」。 这种「符箭」是由符箓秘制而成的,秘制的 手艺掌握在猫家手中。 一旦普通的钢铁箭矢换成了「符箭」,杀伤力,杀伤距离就会得到大幅度提升,刀枪不入的毒人也变得可入。 只不过,符箭的数量是有限的,而云上山庄地形复杂,成规模的「毒人」更是直接让这里形成一个个漂移的「毒圈」... 猫家的首先目标肯定是控制毒人的「耍人蛇」。 可别说「耍人蛇」了,就连毒人也是苟的厉害。 这么耗下去,吃亏的肯定是猫家。 期间,还有不少原本云上山庄的杂兵,这些杂兵猫家人还真没放在眼里,见到了就是乱箭射死。 毒人们则因为水火不侵的特点,躲得越来越深,通常藏在火焰密布之处,它们也不攻击,只是任由自身的瘟疫毒素散发出去... 行走在起其间的猫家,若是闻到了足够多的毒素,就会自己死去。 而就在这时... 一阵阵狂风忽地从远处吹来。 火光里,显出了一些穿着道袍的猫家人。 这些猫家人,但凡挥手,就会卷起一股可怕的狂风,直接将废墟火焰、毒素往一边赶去。 猫家显然和某个符箓道宗关系极其密切,这一点从白织能去通天道观轻易求来救命符水,以及那位太后本身就是符箓高手,就能看出。 符箓者,驱动天地力量,呼风唤雨,招来雷霆不在话下。 而这些穿着道袍的猫家人,则被称为「掌符猫」。 「掌符猫」和「耍人蛇」一样,也是猫家的职业。 能学会绘制强大符箓的猫妖很少,可是...「掌符猫」却是一种「擅长使用强大符箓」的猫。 他们不会自己绘制,但却能使用,这就使得猫家拥有了一种匪夷所思、呼风唤雨的规模化力量。 顿时间,这些穿着道袍的猫家人走到了瘟疫之前,抬手,挥袖,口中念念有词,符箓化灰,卷起一阵阵狂风直接将毒素吹散,亦或是吹淡。 还有的则是远远看到了藏在某处的「毒人」,或是「耍蛇人」,直接点燃符箓,召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将远方的目标击杀。 在狂风和雷电里,「耍人蛇」和「毒人」开始锐减,而这时...蛇家的刺客们出动了,这些刺客身裹毒素,所到之处可以和「毒人」形成新的毒域。 他们开始刺杀「掌符猫」。 而猫家自然也不会缺乏刺客。 猫家的刺客大多敏锐无比。 双方交锋,越发激烈...复杂且焦灼... 而另一边... 云上山庄深处,某处... 大地骤然开始轰动,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冒出来...登高而眺的白王把这信息也及时告诉了白风,并说那里就是「关押勾羽将军以及其余猫族」的地方。 显然,这是白姨出手了。 白姨怎么出手的,这倒是看不到了,想来是在深土之下。 神魂可引火,更可以潜入地下深处。 白风猜测,白姨既然知道那囚牢在哪儿,也大概知道了开关位置,这就自然会直接潜入地下,开启机关,令囚牢上浮。 而就在这时,一个肌肤微黑、身躯膨胀、身高丈许的黑天奴跳了出来。 黑天奴抬手拍向那泥土,一股股奇异的波动从他身上传来,每拍一下,大地就颤一下,好像地龙归土,一切泥土往下塌陷,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波纹。 在这种程度的力量里,那上升的囚笼必然会被卡住。 机关是精密的,一旦在正确的位置进行破坏,那就是废了。 一个驭妖道 士,怎么会有这么可怕且奇怪的能力? 白风记起《黑月入门层次驭妖术》里记载了一种蓝色武道珠,那珠子名为【贪婪妖汲】,作用是让驭妖师大幅度从妖精身上汲取力量... 而黑天奴既然是三品的驭妖之主,那就必然将这【贪婪妖汲】从蓝色提升到了金色,【贪婪妖汲】自然也换了个新名字,而多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力量。 汲取技能,甚至吞噬某个妖精的所有生命,也在某种预料之中... 所以,黑天奴才会变得这么强,又拥有了奇异的土向技能。 白姨就像个远程投影的「魔法战士」,本身弱小,可一旦坐在了正确的地方,一旦本体不被人干扰,她就会发挥出巨大力量。 黑天奴则是个消耗型「魔法战士」,本身也不强,可在有了妖精的加持后,他顿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战士,且本身也变得强大无比。 下一刹... 深土里突然浮出了个数丈的泥土巨人,这泥土巨人居然举着一个大房子... 显然,白姨又聚土成人,用巨力直接从土里把这房子强行托了出来。 可房子才冒出到一半,黑天奴直接扑了过来,泥土巨人不管他,试图将房子继续举出... 房子露了个窗户,泥土巨人则被打爆了。 黑天奴眼珠咕噜噜转着。 既然暴露了,那勾羽这些人自是一个都不能留。 灭了口,再毁尸灭迹,那就还是蛇家占理。 虽说可惜了一点,但没办法。 ... 黑暗里... 莲柚正躲着。 她紧握着镰刀,咬着牙,就要上去。 而就在这时,精神链接的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莲柚,别再封着境界了,用三品的力量去厮杀吧。」 小猫娘呆了呆,回了句:「不。」 她是知道的,黑月契约是存在境界限制的,而白风用八品之境来驾驭她这四品的,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若是她变成三品,少年会时刻遭受反噬,而承受巨大痛苦。 须臾之后,她忽地感到了一种强迫的、不可违抗的力量从彼岸传来。 伴随的声音,却是平静的一句。 「那我命令你,用三品的力量去救回将军。」 小猫娘:......... 主人对她下达命令了。 她无法违抗。 可是... 好像站在矛盾的岔路口。 既想去做,又不想去做。 恢复了三品,就有希望救回将军,可这样却会伤害白风。 维持原样,白风会没事,但将军也许就救不回来了... 然而,不用她选择了。 白风为她做出了选择。 两行泪水从莲柚的脸上滑落,她还戴着古怪的小丑面具,不想揭开只是因为不想让这个世界看到她的表情。 她迅速恢复力量,她能感到精神链接彼岸传来的痛苦。 哧!哧!哧!! 虚影从背后炸开伸出,须臾数丈,宛如恶魔。 恶魔持着镰刀,忽然出现在了黑天奴身后。 时间彷如定格。 镰刀斩下。 黑天奴蓦然回头,可还是晚了半步。 镰刀已至... 然而,下一刹,一只猫妖自动地挡在了他身前,代替他迎接这一击,这是黑天奴妖之空间里的猫妖,黑天奴早就对所有妖精们「设」好了「救驾顺序」。 关键时刻,这些妖精必须自己从妖之空间里出来,为他「挡刀」。 哧!! 猫妖被斩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这还是莲柚收手了。 莲柚目光随着那斩飞的猫妖去远... 这猫妖,是她熟悉的人。 该死! 莲柚这一收手,黑天奴就趁机攻了过来。 和黑天奴一起攻来的,还有相荆。 这瘦高到扭曲的蛇妖刺客一直在等待机会,此时机会到了,他从一边扑出,宛如一颗毒素流星直往莲柚的背后刺去。 前有黑天奴,后有相荆,再加上这一斩力道尽了... 莲柚面具后,双目红红的,只觉自己好没用......此情此景,她唯有全力应对。 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掠过,沙尘形成的巨人匆匆赶至。 相荆如有所感,身形一扭,躲开了巨人一击。 而另一边,莲柚也和黑天奴拼了一招。 「救人。」巨人的嗡声响起。 莲柚咬咬牙,拖着镰刀,直往「露土半截」的屋子射去。 她要救将军。 无论如何都要救。 她死了,也要救。 而对白风的恩情...那就下辈子还吧。 「将军!!」 小只的猫娘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镰刀在泪水里往前勾去,直接斩向那些屋里的铁笼。 ... 屋外... 相荆和黑天奴追了上来。 但沙尘巨人却挡在了路上。.五 相荆问:「一对二,你行么?」 沙尘巨人瓮声道:「试试。」 ... 屋里... 巨镰未曾如愿以偿地割开铁笼。 而屋里,也未曾如莲柚预料的那般传来呼救声。 黑暗里,寂静无比,猫妖们的心跳声,呼吸声都没了,只剩下少数几个还在响着。 莲柚心神一凝,利用这黑夜里的视力,她快速观察,却见此地的黑暗竟如有了生命,好似巨大的软体动物,在蠕动着,在最中心...隐约见到一轮惊心动魄的妖异残月。 这残月,莲柚见过... 是那位曾经在密室里「教导」太子的存在的。 此时,黑暗蠕动,化作一道可怕的尖刺骤然向莲柚扎来。 而在莲柚身侧不远处,那始终盘膝端坐的强壮「球形」男子猛然睁眼。 他鬓有白发,眼生神采,而周身却有血气从毛孔里、从七窍里逸散而出,鲜艳而刺目,这是焚烧血气和生命的力量。 轰然一声,牢笼被撕破了,已是血人的勾羽将军脱笼而出。 ... ... 过了许久... 又许久... 外面下雨了。 雨流狂落,好像初夏的暴雨提前,要令春日繁华尽皆落幕。 猫家带走了一具尸体,那是勾羽将军的尸体。 蛇家的援兵到了,可却没再追击,尸体并不会说话,而云上山庄的损失却是实打实的,后面的事就是扯皮了。 远处的林影里,木石巨人依然在和黑天奴对峙,只是...那位名叫相荆的刺客却已经不见了,又或者说陨落了。 木石巨人哼唧出一句:「放水放的不错啊。」 黑天奴笑了起来,微微颔首道:「彼此彼此,对了...还未请教您是猫家哪位?需要合作吗?」 ... ... 又许久。 许是确认太平了。 太子走出了这隐藏的密室。 「萧惜晴」早已回到了马车,她要快速带太子离去。 这中间,又多了个空隙。 太子没要人陪,独自撑着油纸伞,走到了一处老树下。 树下,有小只的少女满身是伤,垂首跪坐,双目无神,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也被抽走了一切的灵魂。 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伞面,又弹开,溅远在泥泞和水洼里,如白色的纸花。 一只手,从伞檐下伸到了少女面前。 「愿意跟我走吗?」 见到没有回应,他又笑着道:「不愿意也是应该的,我说过保证不让你受欺负......」 他话音未落下,却被打断了。 「逞什么能?你到底逞什么能?你才八品,八品,八品!」 少女愤怒地喊着。 太子却笑了起来。 「愿意跟我走吗?」 他又问了一声。 时间宛如停止...雨滴好似不动... 刹那后,又皆被打破。 少女的手伸了出来出,紧紧握住了太子的掌心。 「嗯!!」她摘开面具,露出其后一张狼狈的脸,「我跟你走!」 ... ... ps:没存稿,是从零开始的爆发,作者正在努力码字,下一更依然在五点左右。 82.白姨的小奖励(4.6K字-求订阅) 凌晨时分,马车从小道悄悄离开了已成废墟的云上山庄,这条道上没有任何猫家的人在,马车就这么走啊走... 泥泞随着轮毂被带的四处飞溅。 安静的寂夜,和刚刚那厮杀的动荡形成了一种对比。 「萧惜晴」在御车。 「太子」在车里。 一条信息闪过: 【莲柚:好感度100(她想成为你的刀,为了你而活下去)】 紧接着,又是一段附属的信息: 【勾羽将军对她说「老夫一身戎马,无有子嗣。 那天在大雪里,看到你这孩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远行,心里就生出了怜惜。 之后,老夫明明是想把你当子嗣看,可却终究还是将你当成了一把刀在使用。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老夫明白啊......若是将你当作子嗣,你是活不下去的,因为你无法感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你只有变成某人的刀,才会有安心活下去的信念。你只有为别人活着,才会真正地想要活下去。 莲柚,老夫纵然不在了,你却一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亲人,或者你已经遇到了。 珍惜那个人,为那个人活下去,如果...你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和真心」。】 继而又是不少信息... 【绑定:宋致;目前剩余可绑定上限:1人;目前可绑定者:白王,莲柚,颜霜玉(大元皇后)】 ... 【「午夜魔君」下品金色武道真气珠,状态:可供启示】。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午夜魔君」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莲柚,颜霜玉(大元皇后)】 ... ... 「绑定莲柚。」 白风在心里默默道了声。 ... 【绑定:宋致,莲柚;目前剩余可绑定上限:0;目前可绑定者:白王,颜霜玉(大元皇后)】 ... 总算成功了,这么一来,莲柚的执行力和生存力都会提升许多。 等回去了就再给莲柚提升一下力量。 白风心底想着。 随后,他又稍稍复盘了一下这次的大战。 蛇家有「耍人蛇」、「毒刺客」;猫家有「符箭」、「掌符猫」、「猫刺客」。 双方拉锯,蛇家更适合阵地战,猫家则适合游击战。 而论高层厮杀。 蛇家有三品的武王相荆,外援则是三品的群妖之主黑天奴,还有那神秘的黑雾残月,这至少是二品了。 猫家有初入二品的白姨,三品的莲柚,以及一个虚弱但燃烧了精血的二品武王勾羽将军。 结局是,三品武王相荆死了,虚弱半残的二品武王勾羽将军也死了。 一边死一个,还挺平均,实力也差不了太多,有些怪怪的,好像是兑子,又好像是各打了五十大板。 除此之外,这猫蛇两家的对杀也直接被拱到明面上了,算是矛盾激化了。 怪怪的... 除此之外,对他来说,原本他这假太子身份还存在那么一点点曝光的可能,因为勾羽将军还有那许多被捕的猫妖未必是一条心思,只要其中某只猫妖说漏了嘴,说太子会「邪恶的驭妖术」,那身份就藏不住了。 可是...它们都死了。 它们一死,自己这太子的假身份,知道的人也就只剩下少部分高层和高层心腹了。 怪怪的,好事尽被他占了... 难道白姨是故意的? 可白姨,初入二品,就一对二,而且对的还是三品的群妖之主和刺客。 群妖之主是很可怕的「职业」,也是拥有无限可能的「职业」。 白姨看起来不存在任何放水的可能,只有全力以赴,才能挡住两人,更何况...白姨还杀了那个刺客。 ... ... 因为夜禁的缘故,这个皇都也封了。 从云上山庄归来的马车,暂时入不了城。 「萧惜晴」就将马车停到了一处城外的林子里。 这边林子挺安全的,是专门供人等天亮的,此时此刻还停了些牛车,扎了些帐篷。 「萧惜晴」钻入马车,坐到了白风对面。 她的气质开始变化,从「萧惜晴」变成了某种风骚妩媚的模样。 因为是元神外出作战,本体依然干干净净。 她踢去绣花履,小足伸直,裹着罗袜的足尖轻轻点在少年腿上。 白风反应过来,道了声:「白姨,不......」 话音还未落定,美妇就打断了,正色道:「这次你表现的很好,姨姨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的表演天赋,竟然能顺利地知道地牢和机关。」 白风:??? 为什么这种表情,还能用这么正式的语气? 为什么用了这种正式的语气,还能若无其事地把小足架在你不该架的地方。 美妇舔了舔红唇,轻佻道:「所以...得赏。」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动了动,忽地缩回小足,搭着绣花履凑到白风身边,托腮,倾身,侧于少年耳畔,轻声道:「姨姨让你选,好不好? 可是怎么赏好呢? 唔...这样吧,不如小风你自己选个地方,让姨姨赏你。」 说罢,美妇吃吃地笑了起来,笑的呵气如兰,轻吐在少年耳畔,撩起鬓发,绕着耳后,痒在心头。 白风忽地明白了白姨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谁受得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想压下胡思乱想。 「是不是没劲了?在那屋子里,折腾的很凶吧?」美妇见他沉默,声音忽地变得委屈,以退为进。 白风愣了下,道:「我没有...」 「没有,这么虚弱?」美妇点了点他的身体。 白风苦笑起来。 他当然虚弱,莲柚入三品,他每时每刻都在承受反噬,也幸亏他体魄强大,否则就不是虚弱的问题了。 「哦,小男孩和别人好过了,就不亲姨姨了。」美妇生气地侧过头,看向窗外,一副幽怨的模样。 「白姨,我真没有啊...」 「那你选个地方。」 「我...」 「姨姨问你,你知道欲念和心魔该怎么排除吗?」 不待回答,美妇又反问道,「清心寡欲?挥刀自宫?遁出红尘?」 紧接着,她又自答:「都没用的。」 「就连你和宝贝,也未必能永远管用。」她的手指点了点白风左手腕上的墨色念珠,然后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风见白姨恢复了正常,似乎在指点他,于是摇摇头,道:「还请白姨教我。」 美妇道:「这些手段之所以没用,因为它们的出发点都是堵。 清心寡欲?是忘,以为忘记了就堵住了,结果却越积越多,有朝一日爆发了,之前的所为就成了笑话。 挥刀自宫?是以绝而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自绝于人,不等于自绝于天地,残缺之身如何 修得正果? 遁出红尘?是以躲来堵,是自欺欺人,是日月高悬你却闭着眼说世上根本没有日月。 人有血气,自然有欲念,欲念虽可招致入魔,但却也是变强的力量。 心有欲念,才可成大事,立大功;只有那些掌控不了欲念的人才会入魔,堕落。」 「欲念,积多了,才会成心魔。 怎么积多? 堵住就会积多... 所以,姨姨劝你,这佛门念珠虽然神异,可你不能总戴着,它不是这么用的。这是在你修炼,在你突破时才有用的宝贝。 你这么堵着,看起来一时没有心魔,心中宁静,但却也是在堵。 待到时间堵长了,欲念决堤了,那你再也无法收拾,无法控制。」 白风暗暗点头,问:「白姨,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美妇凑过来,笑道:「堵不如疏,泄欲如泄洪。 风呀,本来你该找个小娘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然后有了欲念,就在你家娘子身上发泄掉。可现在...你的娘子却是姨姨呢。所以,挑个地方吧。」 白风:...... 他悟了。 白姨转了一圈又一圈,原来还是为了回到原点。 忽地,白风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那白姨,我真的娶你,好吗?虽然我现在只是八品,但我会变强,也会好好待你。」 美妇愣了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道:「想不经过努力,就直接解锁所有奖励吗?真是个贪心的小男孩...」 白风摇摇头道:「不是。」 美妇笑了笑,忽地抬手抓在了少年的左边手腕,手指一绕,将那念珠取了下来,继而轻佻道:「姨姨就不该和你废话。来,小风,挑个地方吧。只许一个地方哦...」 ... ... ... 次日... 因为太子的康复,以及勾羽将军尸体的出现,继续调查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任何人都能看出,这完全就是猫蛇两家的厮杀。 云家怎么出事的? 蛇家作祟呗。 可因为有皇帝圣旨,这事儿也难以怪到蛇家身上。 勾羽将军怎么死的? 猫家自然说实情,说蛇家假扮明教,且和驭妖宗的邪恶道士勾结一起,囚禁并杀了勾羽将军以及一众猫妖。 蛇家却又说他们发现了勾羽将军,可勾羽将军已经死了,猫家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入云上山庄,这必须要还蛇家一个公道。 朝堂上的事,你来我往,扯来扯去,可扯不出结果。 「太子」白风则在答应母后「每周至少来延春宫一次」后,随着白织返回了太子府。 去时,还是个离梦宫里练武少年。 归来,却已成了这府邸的主人。 白风有种在做梦、且战战兢兢走钢丝的感觉。 他看着豆包,赵大,袁魁,还有那只守在寒潭叫「毒心」的巨猫,以及一众奴仆侍卫... 这许多人纷纷恭敬地口唤「见过殿下」。 他只能昂着头,傲慢地承受着众人的行礼。 礼罢... 白织直接拉他入了书房,然后丢出了一个纸扎。 纸扎铺开,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大多是名字开头,后面还带了许多信息。 诸如:高占杰,一等护院;地点:东厢房;负责事项:巡视,与外联系;对外联系人:久津茶馆馆主赵悍(实际身份,九幽门堂主) ... 白风扫了一会儿,就发现这纸扎上合计记录了十三个人的信息。 这些人都是太子府里的仆人和侍女,而这些仆人侍女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受控于原本的太子,是原本太子在此地的耳目,同时他们中的某些人还肩负着与外联系、传递信息的任务。 而外部联系人倒是不多,也就三个,一个茶馆,一个酒楼,一个买卖日常物品的小巷子。 这三处又涉及了三个势力,其中一个是刺杀过他的九幽门,一个是蛇家那边的接头人,还有一个则是黑月驭妖宗。 太子控制这些仆人侍女的方法简单粗暴,老套实用————喂食毒药,然后定期分发解药。 「这些毒药和解药,毒心都会做,它会定时给你。 你记熟了之后,尝试着给这些人分发下解药,将他们纳入你的控制吧。」 白织随口道,「等你掌控了这些,还有更多的网要你抓着...姨姨慢慢交给你。」 「嗯...」 说完正事,白织忽地笑道:「小风,真没想到你会那么选。」 白风愣了下,忽地明悟过来,然后有些尴尬地侧了侧头,又叹息道:「白姨...下次,你别摘念珠了,好吗?我觉得我摘了念珠,特别不是人...」 白织吃吃笑了起来,道:「有本事自己压下去呀。」 白风道:「怎么压?」 白织道:「姨姨还在想法子,主要是你这种情况非常罕见。一个魔熊嗜就已经需要修炼寒毒法门才能制衡,你现在却又多了凤息真气,吞了灵肉珍珠,且和那佛道念珠形成了新平衡。 制衡的法门,很难寻找... 而若是服食相反属性的食物,只会伤及自身。 你先把【葬魔经】练着吧。」 「嗯...」 白风点点头。 白织道:「姨姨又要出公差了,这次是去河东道。 河东道那边打的很热闹,而姨姨的任务是去守着,以防对方增援。 这事儿很重要,那《春晓图》已经现世了,就看谁先得到它了。 如果蛇家拿到了《春晓图》,并且呈到皇帝面前...皇后和你也许就都废了。 所以... 你去么? 姨姨让你自己选。」 白风摇摇头,拒绝了。 他本性还是向着苟的,河东道太乱了,高手迭出,而他底牌还太少,修炼也太少。更何况,他欠白姨的已经还了,现在也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自由... 他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我想悄悄外出历练,同时寻找制衡体内的法门。」白风道。 白织道:「也好,河东道太危险了,确实不适合你去。但你若外出,必须带着豆包,赵大,或者袁魁,可不能自己去冒险。」 「白姨,我自己看吧。」白风委婉的拒绝了,他随身带着一位三品大高手,怕什么? 若苟道是实力十分,藏七分,露三分,那他是底蕴三品,却只露八品了... 白织杏眸微眯,回想起之前少年在云上山庄的表现,道了声:「那你可得小心。」 ... ... 两日后。 白织离开了皇都。 白风通过莲柚也知道了皇都的势力分布。 他想了想,穿上了斗篷,戴上了面具,走入了地下世界,来到了不知塔前,道了声:「接任务。」 不知塔一楼的柜台后,戴着肥猪面具的男子抬眼打量着来人,好似在观察和 判断,然后问了句:「境界?」 「八品武者。」 「有要求吗?」 「钱多,目标最好是恶人,位置在皇都,最好能当日往返。」 猪头人:?????? 「怎么了?」 「没什么。」 猪头人翻了翻,抽出两张黄纸放在面前,然后道:「有两个适合你的目标,但你不能看,只能抽一个,抽到哪个就必须去执行。 若执行失败了,你必须接受一次楼中的免费调度作为补偿,而楼中会协调与客户之间的后续争端,以及商议后续安排。 楼中的免费调度只是要你出手,这次出手或许艰难,但绝不是必死之局。 楼中会尽应尽的谨慎去确认这一点。 放心吧新人,我不会给你很难的目标。」 「明白了。」 白风抬手抽过右边那张黄纸,然后转身离去。 猪头人:?????? 83.不知塔的初次历练与收获(4.1K字-求订阅) 柳荫下。 晚春的风里,皆是暖意... 白风将那张黄纸置在掌心,快速扫了眼。 姓名:查瞎子 价值:50两 信息:城东,赤叶坊,「查家医馆」的大夫,擅长推拿之术。为人看似正常,但却极其好色,会盯上漂亮的独居女客人,然后若有机会,会悄悄潜入,行采花之举,若被发现端倪,则会杀人灭口。城东两个女子死亡案疑与此人有关。官府有调查,却因为他是瞎子,而未曾查到证据,不了了之。但我知道他不是瞎子,他有种办法装瞎,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装的...杀了他。 实力评估:八品武者,应擅长暗器之术,毒药之法。 少年收起黄纸,塞入怀里。 不知塔信誉很好,给的信息也都是经过粗略核实的,既然这么写了,那十有八九就是有这么回事。 出钱的很可能是受害人一方,本指望官府将他绳之於法,可却未曾成功,所以才悬赏百两,击杀此人。 「喵~~喵~~~」 阳光里,一只可爱的白猫走了过来。 少年伸手向那猫。 猫就跳到了他手上。 白风揉了揉那猫的脑袋,又将它放下。 白猫「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往城东赤叶坊方向而去。 这是白王的分身,先去探查一番而已。 ... 少年静静等着,然后又通过精神链接道:「莲柚,你别多想,我们总有办法的。」 说罢,他又扫了一眼信息,眼中显出一丝担忧。 事情是这样的... 前两日,他在入睡后,直接以先知的形象在梦里寻到了莲柚,然后将【午夜魔君】这枚金色下品的真气武道珠启示给了莲柚。 顿时,「启示的恩馈」自动替换了「驭妖的反馈」,莲柚的实力再度提升。 同时,她那【午夜魔君】的信息下又多出了一行信息: 【午夜魔君】 【一层契合:第一念斩杀:当目标心存恐惧,你会造成更多伤害,恐惧越多,伤害越强,极度恐惧状态下,甚至可以直接斩杀】 这就是莲柚收获的新力量。 可,另一边,莲柚的寿元却也出现了变化,寿元上限从原本的「44岁」降成了「42岁」。 莲柚自己也感觉到了... 她变强了,可却离死亡更近一步。 不过,她没把这些告诉白风,只是在「先知启示」的第二天直接说了梦中奇遇。 这奇遇引发了白王的共鸣,天选之虎顿时觉得自己不香了,原来世上竟有两个天选存在。 只不过,莲柚再怎么藏,却还是显出了虚弱,这让看到了她寿元的白风有了直接点破的机会。 至于原因,白风也清楚。 【病变器官开始攫取她自身的血肉,从而使得她瘦弱无比。 在错误地修行西方魔族的功法后,她的病变奇迹般地得到了暂时遏制,然而,即便突破了三品,增寿了百年...她的寿元依然未曾变长,也许十几年,也许二十几年,她就会死去。】 是错误地修炼了那名为《永夜书》的魔族功法,所以才带来...越是强大,就越是接近死亡的后果。 「我没有关系的。」 莲柚的声音有些些莫名的急促,「白风,我变强啦。」 她没提「先知」的事。 某种程度上,她和宋致是有类似性格的,那就是孤独,自卑。 越是孤独和自卑的人,就越不会相信别人会帮她 。 可若是有人帮了,且未求任何回报,那么...这个人就只会是她的亲人。. 所以,先知很可能就是白风。 莲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做出了推断。 但如果,先知不是白风,她也不会在意。反正...她只听白风的,不会听先知的。先知要是生气了,那就随他去。他愿意给力量就给力量,不愿意那就收回去,莲柚不在乎。 「我变强啦! 变强总要付出一点的代价的嘛。 我虽然虚弱,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变强啦!」 莲柚通过精神链接,反复地强调着这一点。 她无法直观地看到自己寿元的减少。 白风反应过来,笑着回了句:「嗯,我能感到你变强了,那今后你就可以更好地帮助我了。」 「嗯!」莲柚很开心,这是她喜欢听的话。 此时的白风摘了面具,金针的用法太子妃已经教给他了。 对于一个能掌控力量的人来说,这并不难做到,毕竟前头的太子妃全部安排好了,他插入金针就好像按个开关那么简单。 少年舒服地走在街头。 他这副面容,没人认得。 而因为出来很少很少很少的缘故,他对这闹市上的人间烟火气很是流连。 这一年多里,他就之前历练出去了一次,然后就是去皇宫和云上山庄。 这自己走在闹市上,还真是很新奇。 「莲柚,你也要出来走走吗?」 「我...我不了...」莲柚回绝了,她不喜欢人多,可她又害怕孤独。 「嗯?郭家包子店,豆包姐常喜欢买这家的包子,原来在这里。」白风忽地道,「莲柚,吃肉包吗?」 「我...我...嗯!」莲柚不想总回绝亲人,她担心亲人生气。 白风从怀里摸出几十文钱,走上前,买了四个大肉包,又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把莲柚放了出来。 这年头因为动荡和南方战争,物价涨得飞快,放几年前,这几十文钱可不止买四个大肉包... 少年啃完了两个大肉包,莲柚才吃了第一个肉包的包子皮。 她看到少年的目光,又咬了咬牙,「啊呜」一下吃了一大口,然后努力地咽下去。 少年有些无语... 这是怎么了? 他忽地想起莲柚吃饭一直这样。 倒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小橘猫时,吃的最多。 「对不起啊,白风,我吃不下了...」 「是不好吃吗?」 「我...对不起,我继续吃。」 而就在这时,白王嚷嚷了:「爹,恁偏心。」 白风道:「没偏心,我只是知道,区区两个包子是填不饱尊贵的古代变异种的肚子的。」 「那倒是...爹,给我买四十个呗。」白王道。 白风没说话,他看看那边馋馋的白王,再看看皱着眉在吃包子的莲柚... 一个是暴食症,一个是厌食症... ... ... 不一会儿,某只白王分身就来到了查家医馆,转了一圈儿后,白王落到了医馆内院某个石板处,嗅嗅闻闻,通过精神链接道了句:「爹,有血味儿...这味儿,你可闻不到,只有我白王才行。」 莲柚喊道:「我也能的!」 白风:... 「能进去么?」 「能,看我白王自我归还记忆......啊!!」 那只白王分身忽地炸了,没任何力量的白王分身也就是一只普通猫。 而在白王炸开后,一个手里抓着黑色圆筒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穿着大夫的衣服,双目有些发红,显得颇为可怕和阴沉。 「嗯?明明听到动静,看到了什么在这边扒拉,怎么射出去后什么都没有?」 男子喃喃着。 而就在这时,大堂里传来声音。 「查大夫,查大夫!」 男子收起黑色圆筒,双目一动,就自然地变成了瞎子的那种白色,可事实上...这层白色只是蒙在外面,内里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缓缓走了出去,屋外隐隐传来「最近肩膀不好,还想请查大夫帮忙推拿一下」之类的话... 可等他推拿好了,再走回来,却见到内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戴着面具的灰衣人。 灰衣人坐在木椅上,静静看着他。 而边角处的石板也打开着,石板通向地下室,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灰衣矮个子正在从地下甬道里领人出来。 走出来的,却令人意外的并非是女人,而是小孩子,有男孩有女孩。 这些人身上都有折磨的伤痕,甚至有的人伤口还未结痂,显然是最近也受了折磨。 白风微微侧头,看着那些伤口上的血,本能地兴奋了起来。 「查大夫是吧?抓小孩子做什么?」嘶哑的声音,带着压迫,让人一听就知道此人不好惹。 男子双手负后,悄悄取出袖子里的黑色圆筒,可看着来人的架势,却不敢出手,而是道:「阁下,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说说。」 查大夫指了指天上道:「你最好离去,这事上头有人的。」 白风忽地沉默了下来。 这种沉默,忽地让周围气氛变得压抑和不安。 而矮个子灰衣人则会意地拎着小孩子又躲入了密室。 就在小孩子消失的刹那... 轰!!! 烟尘滚滚,木椅粉碎,尘屑乱舞之间,却是再不见到那椅子上灰衣人,反倒是朦朦胧胧的浊黄尘气里,显出一道狂兽般的人形轮廓。 人未至,可那一股子凶煞之气,却已紧紧地慑住了人心,查大夫只觉天地都黑了,声音都静了,他成了个在荒野里迷路却又在遭遇了可怕怪物的旅人,一刹那间竟是手足冰凉,呼吸停滞,就连抓在手后的那暗器圆筒都忘了用。 尘雾与凶煞之气瞬间而至,硕大的拳头瞬息狂轰在他心脏上。 嘭!! 好似巨锤擂打,一刹那查大夫只觉心脏都崩了,裂成数十瓣,他脸庞瞬间通红,心脏里的血被全部挤压了出去。 查大夫直挺挺地往后倒下。 灰衣人本准备收手,可就在这时那查大夫却是喷出了一大口血,紧接着又是血又从七窍喷射而出。 灰衣人愣了下,他兴奋起来了,兴奋到战栗。 嗖!! 右手电光雷霆般猛然抬起,五指顺序抓主了这查大夫的脸,再优雅地往下按落。 嘭! 后脑勺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粉碎声,颅骨碎裂,两只眼珠子则是受了挤压,而直接弹了出来,悬挂在干瘪的脸颊侧边,血啦啦的,很是刺目。 灰衣人似乎更加兴奋了,他还想做更多。 可是... 那兴奋到战栗的手却缓缓停了停,继而松开了,任由查大夫破碎垃圾般的脑袋沉在了地面。 与此同时,一道信息进入了他脑海。 【您复制了功法————假目术( 残缺版)】 【假目术(残缺版)】 简介:道门小法术的拆解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要掌握了法术精神轨迹,普通江湖高手就能使用。 用途:本是一门可以改变眼睛的法术,属于易容类。但因为被人修改过,所以只能假扮成瞎子。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假目术(残缺版)」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颜霜玉(大元皇后)】 ... ... 「莲柚,你说...我杀人的手段是不是血腥了点? 其实我还是控制了的... 否则...」 白风难以想象。 然而,他并不懊恼,也未后悔。 白风明白他是受了功法影响,可与其说是影响,不如说是命运。 人总要变强,变强总要修炼,修炼总要心境,心境总有人格。 便是前世没这修炼,却也依旧如此,半生归来,何必再做少年郎? 只不过,他发现自己存在在厮杀时失控的风险。 这才见了一个人的血,就差点控制不住了... 而且,扣脸碎颅的那一下是完全多余的,这会让人洞察他,甚至留下一些不该留下的破绽。 「不呀,白风,你这么威猛,才能镇住坏人。 而且...就是你用的这力量,打下了大元江山,稳住了山河社稷,带来了数百年和平。 只不过现在...世道乱起来了而已。」 「嗯...」 白风默然。 又道:「这个查医生为什么这么弱? 我从他正面出手,他却连反应都没有。 我记得他手上应该还抓了暗器的,是来不及用吗?」 「那...你不如试试七品?」 「这就越级挑战,会不会早了点?」 「试试吧,反正我在呢。 不过,下次......白风你可以配一把武器,用武器的话,别人就不会知道你真正的战斗方式了。 但是,别人这一次也不会发现,因为我已经把查大夫给埋了,不会有人发现喵~」 「武器吗?」 白风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场景:白衣飘飘的自己,手握长剑和酒壶,快意江湖。 谁没个侠客梦? 挺好... ... ... 傍晚... 白风推开不知楼的门,道了声:「任务完成了。」 猪面人看了他一眼,道了声:「稍等。」 片刻后... 猪面人:?????? 他蓦然抬头,看向白风,古怪道:「你这出手...也太干净了...」 「你能确定任务完成就好。」 「任务完成了,期待下次与您的合作。」 猪面人推出了五个小银锭。 五十两太少,银票没这面额的。 ... ... ps:作者尽量固定时间,中午十二点一更,下午六点一更。字数和内容会努力多点! 更新说明以及成绩汇报 首订2200出头吧,收订比大概是10:1,算是正常比例,这里...非常感谢您们的支持!!! 爆更这事儿,除非是有存稿或者天赋异禀的,否则其实是个毁质量的活儿,也就是会让您本来看着觉得还行,结果越看越没意思,不知道写的什么狗几把玩意... 但作者,还是会尽最大可能去爆更。 在维系质量的基础上,作者能努力做到每天8000字+的更新,如果状态好,那会更多。 更新时间的话,作者固定在中午12点,以及晚上6点,您知道了什么时候更新,到点了也能直接刷了看到。 最后,如果您觉得这本书有点意思,有点期待的话,还请您能够陪伴作者一路走下去,您们的支持是作者的灵感和动力所在!谢谢!!!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更新说明以及成绩汇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4.《春晓图》,终呈于朝堂之上(4.3K字-求订阅) 五十两,对于修行者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许多了。 白风老老实实地把银两存了起来。 在看着「【存入银两】」从「2608两」变成「2658两」后,他心情愉悦起来。 毕竟,对于他来说,钱越多,自己和至亲在遇到危险时,活下去的可能就越大... ... 晚上,回到太子府。 白风一个人在屋里试了试【假目术(残缺版)】。 这法术很简单,无需念咒,只是于冥思的状态中运行了一遍法术精神轨迹,顿时就生效了。 铜镜里的太子,顿时成了个瞎子。 白风感受了一下这法术的精神消耗。 非常少! 他暗暗点头,下次再外出,他就可以扮成瞎子了,如此一来,就更隐蔽了... 饭后,他正大光明地开始修行【葬魔经】。 但修炼之所却已并非原本的离梦宫,而是真正地属于太子的住所。 太子住所是府邸之中的「府中府」,名为「储阁」,这名字是一脉相承的,只有太子的住所能叫这名字。 而储阁再深处,则有一个漂亮雅致的园林,园林叫「藏娇园」,里面有一个个别致的小楼坐落着,小楼各有别院,合计七个。 这七个小楼,分别名:花后,春君,寒仙,水苏,玉茗,瑶英,百两金。 七个里,有六个空着。 而居中的「花后楼」则是太子妃的住所,只不过平日里她不会住来而已。 来到这藏娇园的唯一路道,就是穿过太子的储阁。 很显然,这七座小楼就是太子的「后宫」。 其间住的也该是太子的禁脔,诸如太子妃、侧妃、贵妃、太子嫔之类...... 然而太子每天活得都惶恐不安,哪有心思搞这个?所以这楼就大多空着。 不过七座小楼所在的藏娇园却是很美的,奇花异草,便是药味儿也能勾动气血,辅助修行。 少年练着拳法,以寻求心中平静。 练了一会儿,他想了想,将左手手腕缠绕的墨色念珠摘了下来。 这一摘,就好像压在火山口的冰山给挪开了。 顿时,温度上涨,欲念蠢蠢欲动,血液有种要沸腾的感觉... 少年继续修炼。 练了一会儿,觉得不行了,又将念珠戴上。 待到心绪平静了,又摘下。 如此往复,孜孜不倦,以求精进。 忽地,他心有所感,看到一个黑衣娇小的姑娘挎着木桶坐在月光的楼顶上,正在吃饭。 感受到他的目光,白豆包顿时挥舞起手来,「殿下,殿下~~~」 然后,她又灵敏地跳了下来,可可爱爱地落在少年身侧。 白风道:「豆包姐,这么晚了,你这只分身还没睡吗?是要外出做事吗?」 白豆包将口中的米饭咽下去,道:「你不能叫我豆包姐了,太子从不这么叫我。」 白风一想,也对,就问:「那怎么叫?」 白豆包思索了一下道:「我现在是你的通房丫鬟,你把姐去掉就行了。」.. 「唔...豆包...」 豆包姐一如既往,元气满满地应答:「我在,殿下!」 「等等,通房丫鬟是什么意思?」白风忽然抓住了真正的重点。 豆包姐叉腰道:「这都不懂嘛?你妈说了,如果主上不在家,我就要陪你睡觉。」 白风:??? 豆包姐吃饱了饭,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候睡呀?」 白风:... 你确定你真懂通房丫鬟的意思? 「豆包,你...怎么陪我睡?」 「睡你怀里,睡你脸上,睡你头上,都可以呀。」 「唔......明白了......」 白风舒了口气,然后继续练拳去了。 皇后给他灌的两个宝贝太厉害,那俩宝贝又和【魔熊嗜】产生了某种奇特的「作死反应」,以至于他不得不戴着这有老和尚念经的佛珠,才能压下。 可白姨说的对,他不可能永远戴着这珠子。 就连服药都会产生「抗药性」,更何况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一直用这珠子去压,那就是真正的作死。 少年不停地取下珠子,不停地练拳。 白豆包则是坐在一个凉亭的琉璃檐上,看着他练拳。 过了一会儿,另一只白豆包送来了一桶夜宵。 这只负责陪睡的白豆包,则是继续吃了起来,她要靠一个人的吃撑起更多的白豆包去「运行」。 「可恶...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妖之空间里的白王在莫名其妙地发狠... 莲柚则是有些担心地看着白风,只有她知道白风现在面临着什么。 白豆包则是看着白风的双眼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又变得正常,再一会儿有发红... 双眼变红的时候,白风显得很可怕,就好像成了一只可怕的凶兽。 而变色的契机,则是那一串念珠。 「怎么会这样?」白豆包显然从太子妃那里知道了些事,但她近距离感受了,才知道严重性... 她看着白风发了疯似地练拳。 最后一次摘去念珠后,白风终于成功地靠着「精疲力尽」而未曾再发疯,他疲惫地仰倒在地,全身汗水早不知道流了多少。 「都子时了...」白豆包打了个哈欠,她拍拍手,上前背起白风,双手反抄着他的大腿,让他能够好好地贴在背脊上,然后往储阁走去。 背了一会儿,她忽地感受到了什么,好奇道:「殿下呀,我早就想问了,你...」 「别问,帮我把念珠戴上...」白风有些尴尬。 白豆包一阵折腾后,白风总算被丢进了大药浴桶。 迷迷糊糊里,豆包似乎也钻了进来,然后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大药袋子在他身上蹭着... 药味带着轻松和催眠,还有一种轻度的迷幻。 在这种舒适感里,欲念好似因这舒适而平缓了下来。 贼舒服。 沐浴后,少年躺在塌上,豆包则是化作小黑猫,钻入了他怀里。 第二天早上,白风醒来,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 小黑猫从被子钻出去,落地变回了紧身黑衣娇小少女的模样。 白风忍不住问:「豆包,你知道...怎么生孩子的吧?」 白豆包叉腰道:「怎么会不知道?殿下你在小看我吗?」 「说说...」 「睡一起,可是...必须是同等形态睡一起。 所以,我只要变成本体和殿下睡,就不会生孩子了。 欸,肩负着幻影猫家族的繁衍,真的很烦恼呢。」豆包姐又揉了揉脑袋,看起来真的很烦恼,毕竟这事儿是她的执念,总不能幻影猫在她这一脉给断了吧? 白风是真没想到豆包姐居然还有这常识,这令他舒了口气。 忽地,他想起昨晚沐浴时似乎发生了一些事,「那 豆包,昨晚沐浴...」 「嗯,我们一起洗的呀。 那药很贵的,殿下一个人用太浪费了。 而且如果我在外面给殿下擦背,也会弄湿身子,所以我也进去洗啦。」白豆包理直气壮。 白风:...... 抱歉,误会了。 豆包姐似乎根本不懂怎么生孩子... ... ... 白天。 白风继续外出,先是采购了一把可以放在怀里的短剑,然后去不知塔领了个「七品武者」为目标的任务。 ... ... 轰!!! 一处无人的屋舍里。 长着三角眼的瘦子被一道双目泛白、好似瞎子的凶煞黑影直接抡起,又粗暴地掼压在地面上,骨肉碾碎压爆的呲呲声瞬间响起,那瘦子须臾之间就憋了,而他背后的地面更是生出了圈圈涟漪般的蜘蛛裂纹... 刷! 白风依依不舍地直起身子,然后补了一剑,然后急忙侧过头,不再去看那满地的血。 可是,他回忆了一下画面,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瘦子是被剑法杀死的。 于是乎,莲柚取了麻袋,装了瘦子,吭哧吭哧地安排「埋人业务」了。 ... ... 傍晚。 不知塔。 猪面人把一百两的银票推给了他,古怪地评价道:「业务非常熟练,倒是在下眼拙了,期待下次与您的合作。」 叮~ 【存入银两】从「2658两」变成「2758两」。 ... ... 深夜。 藏娇园。 少年特意从府库里通过白豆包取了一件重甲,以更快消耗自己的力量,从而无暇顾及欲念。 他虽是太子,却是假太子,所以也无法从府库里任意取东西,而需要通过白豆包,且在经过太子妃同意后才能进行...否则他早拿去卖了。 少年褪去念珠,穿着重甲,毫不藏力地疯狂练拳。 凌晨,他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豆包给他脱去了重甲,丢在一旁的亭子里,然后背着他又泡澡去了。 今天的泡澡,感觉很清晰,就是豆包和他泡在一起,给他擦擦洗洗。 不过,白风也已经适应了... 该劝也劝了,该说也说了,该看也看了,该睡也睡了,而且这浴桶也挺大...就这样吧。 只不过,他没适应的是,豆包姐给他擦了一会儿身子,又用好奇的声音问着:「殿下,我早就想说了,你身上有一个地方好......」 白风及时打断,道:「帮我把念珠戴上...」 「咦咦咦?」 ...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数日后... 太子妃已经赶到了河东道,远方的消息也因为「豆包分身系统」的存在而开始传回。 分身系...除了过于耗粮食之外,非常实用。 但这世界上分身系本就极少,否则白豆包也不至于是幻兽种。 「殿下,虽然遇到了埋伏,但恐猫家族的猫妖太厉害了,在重重埋伏的绝境下居然一个都没死,只是受伤。」 「恐猫家族?」 白风有印象。 这是皇后的娘家。 不过,他也就知道那么一点儿糊弄的信息,毕竟当时时间匆忙,需要背 诵记忆的东西太多。 「对呀,恐猫家族,这可是我猫家战斗力排前三的家族,他们没化形之前在森林里都是横着走的,连老虎都吃。」 白风道:「那,我母后也是恐猫家族的吗?」 「你妈呀?你妈不是...她...」白豆包忽地有些支支吾吾。 白风好奇道:「她怎么了?」 「她......她是从长眠古城里走出来的...... 也是,唯一活下来的猫妖。」白豆包终究没有隐瞒。 白风更好奇了:「长眠古城又是什么?」 「曾经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市,算是猫家治下最繁华的城市了,那城市里出了好些厉害的人,而且还有当时仅存的寺庙。 但因为地火与岩浆的缘故,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死了,整个城市变成了灰色......只有你妈活了下来。 那时候,你妈还小,只是个小女孩,而赶去探查的则是恐猫家家主。 家主见到你妈,就将她收入了恐猫家,并且认了女儿。 从那之后,你妈就成了整个恐猫家的掌上明珠... 不过这件事并不是公开的,绝大部分人只知道你妈是恐猫家家主的女儿,却不知道这些。」白豆包把往事娓娓道来,然后又补了句,「不可以告诉别人喵~」 「原来如此...」白风点点头,觉得很符合皇后的人设... 天灾来了,全城都死了,就她活了下来。 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 豆包姐完全可以被当做「网络」,她随在太子妃身侧,太子妃到哪儿这「网络信号」就跟到哪儿... 当太子妃到达了河东道后,这「网络信号」自然也覆盖了过去。 白风开始不停地接到各种信息。 这些消息都是关于云原镇的。 猫家和蛇家正在那里激烈厮杀,其中还涉及到了河东道大将军、元成侯伯颜。 只不过...猫家是奉旨去的,伯颜虽有军队,却也不敢在明面上用。 可饶是如此,暗地里却也厮杀的极为惨烈... 河东道云原镇附近几乎成了一个绞肉机,猫家,蛇家,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族人在死去。 然而,不久之后,猫家大胜,占了优势,眼见着就要取到《春晓图》。 而这时候,谁也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 一群根本不是猫家和蛇家的妖精冲了出来,这些妖精个个儿都不弱,这批力量直接击溃了猫家,将那唾手可得的《春晓图》夺了过去。 猫家是真急了,但对方那一批妖精来的极其突然。 在从太子妃处得到消息后,猫家知道了这批妖精十有八九是黑月驭妖宗的那些驭妖道士们掌控的妖精。 他们固然可以继续指责蛇家勾结驭妖道士,可是却拿不出一锤定音的证据,而《春晓图》却彻彻底底地落入了蛇家手中。 猫家开始四处追堵,寻找,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却一无所获... 猫家急了。 终于,在一个yin雨霏霏的天气中,蛇家右相亲手将《春晓图》在朝堂上递交了上去,厉声道:「猫家皇后,出生恐猫名门,却天性***,暗中外出,做下不可告人的龌龊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此图为名「春晓」,乃是大家吴谷子所作。 吴谷子绘画力求严谨,便是一草一木都有出处,若是有人,更是会在其后写上名字。 陛下请看旁边 的小篆...」 右相在上交《春晓图》前已经看过了,这就是吴谷子的真迹,而且确实写了「颜霜玉」的名字。 龙椅上,帝皇身形魁梧如山,身微躬,面微垂,双眸里带着些光暗交错的灰色浑浊。 他接过那图,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继而铺展着,看了起来。 朝堂上,鸦雀无声... 气氛,从未如此时一般剑拔弩张。 85.太子,越来越像朕了啊(4.4K字-求订阅) 「皇后乃是我猫家恐猫一族族长的掌上明珠,怎可能在此画之中? 右相,你这是在污蔑陛下,污蔑皇后,此心可诛!!」 「左相,皇后在少女时候,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吧?这与画上这颜霜玉的模样可是吻合的很...」 「皇后礼佛,听到一处有佛寺,便悄悄离家,去暗中拜访了,这又如何?」 「怕就怕不是拜访,而是做了些什么不可见人的丑事吧? 画在此,人我也找到了,这春晓图里,可不止颜霜玉一个人,还有封侯的权贵,做买卖的大商人,以及不少歌姬... 陛下,可要老臣传召这些人?」 「胡言乱语,玷污皇室,玷污我猫家,老贼,你欲如何?!」 「我蛇家忠君体国,倒是你猫家...居心何在?!」 左相右相,朝堂上厮杀不已。 左相心里其实是有了慌了。 他自然知道这《春晓图》上必然不止颜霜玉一人,他也想过将剩下那些人统统灭口,以防万一。 可是啊... 他没拿到《春晓图》,根本不知道图上还有谁。 现在好了,蛇家将人都寻到了,而且必然安排在了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就等着让他们作为证据,出现在朝堂上。 一旦证据落实,皇后就完了,太子也完了,猫家...也完了。 猫蛇两家都斗到这份儿上了,谁会饶过谁? 「咳...咳咳咳...」 一阵连续的咳嗽声响起。 却见皇帝左手捂嘴,在激烈的咳嗽着,看起来颇为虚弱。 左相右相都知道,皇帝在修炼时出了很大岔子,以至于受了重伤,也正是这重伤,让两家蠢蠢欲动。 猫家求稳,因为皇帝没了太子上,太子就是他猫家的。 蛇家就不答应了,他们要自家这边的皇子上,虽说他们蛇家兰妃的孩子没有磨出【魔熊嗜】,可没关系...除了太子之外,还有一个贵人生的皇子也意外地磨出了【魔熊嗜】。 只要那贵人死了,让那皇子拜了兰妃做母亲,那不就结了么? 「右相,这画上的看起来确是皇后。」 皇帝出声。 蛇家右相大喜,却叹息道:「陛下,猫家居心叵测,居然将这等女人送入宫里,臣提议废除皇后,以正君侧。」 左相袖中的拳头微微握起,巴掌心都是冷汗。 朝堂里,气氛压抑无比。 皇帝忽然抬头看向左相,咳嗽了下道:「左相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左相道:「陛下明鉴,此画上女子绝非皇后......」 右相哂笑一声,他身后的臣子也哄笑起来。 良久... 皇帝「哦」了一声,然后忽地问:「这画是吴谷子画的,对吧?」 右相道:「陛下明鉴,吴谷子之画以严谨出名,便是一只蚂蚁都有出处,更何况这白纸黑字的名字?」 「嗯...」 皇帝点了点头道:「这样吧,既然左相坚持这画上女子绝非皇后,那朕就让人将这吴谷子请来,让他再看一看这画,说一说当年画作之事,可好?」 蛇家右相想了想,这画作他看过了,也比对过了,甚至还问了那些他找来的证人,绝对是吴谷子所画,没有任何问题,于是道:「老臣没有意见,只怕半途猫家作祟。」 皇帝道:「那朕让阴影皇庭的人,亲自去请,在吴谷子到达朝堂前,你们两家谁也不许和他接触...如此,可以意见?」 听到「阴 影皇庭」四个字,左相右相神色皆是微微变化,齐声道:「臣没有意见。」 「嗯...」 皇帝幽幽的点了点头,浑浊的眸子收了回来,看不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那就这样办吧。」 ... ... 「《春晓图》被蛇家夺走了,就连证人都被抢去了...怎么办呀?」 事未落定,豆包就先慌了,「感觉天都要塌了,我们猫家不会完了吧?」 一旁的赵大默然无声。 袁魁道:「跟他们拼了!」 赵大侧头看了眼这老猿精,默然道:「拼什么?」 袁魁道:「冲入蛇家,把证人全部杀死,把那《春晓图》也毁了,那一切就会干干净净!」 赵大眼前黑布微微飘着,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并不多言。 豆包也跟着说:「要不,就冲蛇家吧...」 而此时,府邸的高位上,左侧坐着「假太子」,右侧则坐着太子妃。 太子妃神色端庄,正拨弄着瓷盖,轻嗅着茶香,听到这群不成器的下属的发言,她轻轻咳了声,然后抬头,双眸如电,厉声道:「你们冲蛇家,是想提早让猫家败亡么?」 话音一落,老袁和豆包都不说话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太子妃道:「吴谷子来皇都,应该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而猫家...已经在安排转移了。输了便是输了,只是皇都待不下去了而已。」 「我们要跑了呀...」豆包嘀咕着,然后眼睛一亮,「跑哪儿呀?我喜欢江南道,听说江南道的食物偏甜,很好吃。」 话才出口,她就感到气氛不对,急忙捂嘴,闭嘴。 太子妃轻轻拨弄着茶沫,美目注视着新茶的沉沉浮浮,平静道:「跑可没那么简单,这是壮士断腕。 猫家转移一部分,必然还会留下一部分。 这留下的一部分,就要承受皇帝的怒火,蛇家的报复。 而转移掉的那一部分,就算真的安全地抵达了目的地,蛇家也极可能不会放过他们...」 袁魁捏着拳头,发狠道:「我们又不怕他们!打就打!」 太子妃道:「有兵和没兵,是不同的...兵势助人,人涨兵势。失了势,没有了兵权的猫家是打不过蛇家的。」 袁魁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势」这玩意... 很玄乎,可真的存在,有和没有完全是两个层次。 同样层次的高手,有「势」在的,就能彻底压住没「势」的。 但这「势」怎么来,却是个大难题。 理论上,万物有「势」。 而事实上,人只能借助「兵势」。 可以说,他老袁孤身一人,和领着兵,那就是两个不层次的存在。 猫家失了势,就打不过蛇家了。 事实上,这一次河东道,猫家之所以能和蛇家拼杀,也是因为奉了圣旨,且带了兵马,否则...那河东道大将军伯颜真领了大军,猫家可就打不过了。 太子妃道:「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让豆包先去探查新地点。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她挥挥手。 众人退去。 白风也要离开,身后却传来白织的声音,「殿下...」 「白姨?」 「你不必担心,真出了事,姨姨不会不管你的。」 「嗯...」少年笑笑。 这场事件,猫家固然是在旋涡里,而他却是在旋涡的最中心...... 有什么比一个「假太子」更致命的呢? ... ... 因为白姨回来了,白风白天也不出去了。 这些日子在不知塔,倒是收获了许多。 银子一共捞了一千余两,这个「余」在吃饭时花掉了,毕竟白王很能吃,而且他还会顺手给豆包姐带点小礼物。毕竟豆包姐真的很照顾他。 除了银子之外,更多的则是「补充精神」的丹药,以及「先知」的「启示」带来的收获。 诸如「壮神丹」、「灌神丹」之类的丹药,他直接服了,以此来增进精神,以为踏入「七品驭妖道士」做准备。 而另一边,这次为期不长的试炼也让他试出了自己能够储存的「功法和武道珠」极限。 这个极限是「8」,或许随着自己境界的提升,极限也会提升,可现在却是「8」。 也就是说,他能够储存的「武道珠」和「功法」的上限就是「8」。 然而,这个「8」并不是固定的... 你可以通过「遗忘」来腾出空格,继而收获新的武道珠或力量。 当然,如果已经掌握了,那自然不会遗忘。 譬如那「假目术(残缺版)」,白风虽然把这法术的位置腾出来了,但他并不会因此就不会使用「假目术」,毕竟法术轨迹只要不是太复杂,在运行一遍后,精神就存在了记忆,多多练习就可以彻底记住了。 如今...他储存着的可供启示的力量分别是: 武道珠: 【血液:幻影猫血脉(金下品)】 【血液:血液压缩(紫下品)】 【真气:午夜魔君(金色下品)】 【血液:敏锐(蓝色下品)】 功法: 【宝月光塔观想图录】 【黑月入门层次驭妖术(九品到七品)】 【小汲血术(残缺)】 【小吞气术(残缺)】 除了固定的那「三个珠子两个功法」之外,额外多了「【敏锐】」以及「【小汲血术(残缺)】」和「【小吞气术(残缺)】」。 其中,这【敏锐】,是提升反应的珠子,不好不坏,但适合刺客。白风之所以保存着它,是因为这珠子已是「矮子里的将军」。 而「【小汲血术(残缺)】」,则是一门奇异的能够「汲血补血」的法门,然而目标却只能是普通人或兽,否则极容易遭遇反噬。 「【小吞气术(残缺)】」,则是「吞气补气」,目标亦只能是普通人或兽。 这两门功法,毫无疑问都是邪恶系的功法。 白风这些日子杀的都是坏人,自然也就会遇到了一些邪法。 可邪法能遇到这么配套的,还真是稀罕了。 白风隐隐觉得,无论这「【小汲血术(残缺)】」,还是「【小吞气术(残缺)】」,甚至之前的「假目术(残缺版)」,都是源自同一个势力,而且还很可能是和道门相关的势力。 至于这个势力要做什么,他并不知道。 不过本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他还是在默默记忆这两门法术,等记完之后,不用就是了。 在记得过程中,他又有种本能的感觉,那就是「【小汲血术(残缺)】」和「【小吞气术(残缺)】」的法术精神轨迹好像都是从某个大的轨迹里摘下来的,就好像一个完整的「法术轨迹拼图」被打碎了,又分开了。 诸多念头闪过,白风开始继续修行【葬魔经】。 毕竟这武道修炼的问题也不能总是卡着,不是? 当晚... 储阁里。 白织睡床里,白风睡在床外侧。 因为主上回来的缘故,豆包也不侍寝了。 只不过...今天的太子妃并没有奖励少年,只是单纯的睡在一起罢了。 少年则是缠着念珠,硬气地没有越界... 他和白姨终究只是在演罢了,若是真正的喜欢,白姨对他的好感度应该会达到一百才是,可并不是如此... 对他来说,白姨终究是个高高在上,不可攀登的女人。 白姨是入了二品的道爷,就连寿元都有三百余年,而他...却只有四十八年。 等太子这身份没了,他若是还活着,就去河南道找致致姐,重新开始生活好了。 和白姨发生过的那两次...就当是一场春梦好了。 ... ... 次日。 白风醒来,看到枕侧美妇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挺君子的嘛...」 「只是修炼太累了,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你以为姨姨没感到你的动静吗?」 「......」 「下次可以和姨姨说呀。」美妇双目迷离,舌头轻轻舔了舔红唇。 「谢谢白姨。」 白风礼貌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起床了,今天是他进宫去探望皇后的日子,这是提前约好了的,每周一次。 因为也和皇后打过不少交道,白风深知皇后不可能察觉他是假太子,所以...他并太慌。 轻车熟路地坐着马车来到了延春宫。 正要踏入,却听到宫里传来皇后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在说话的声音。 稍稍听了两句,他就知道是谁了。 是皇帝... 白风为了扮这「假太子」,自然背过皇帝的资料。 皇帝,名为元镇,他不是太子上位,而是在做皇子时立下诸多军功,后来在某个契机的推动下屠了太子,继而上位。 皇家就是这样,先看谁磨出了【魔熊嗜】,再看谁长谁幼。 前者是妖精们的规矩,后者是人类的规矩。 大元皇朝是妖精和人族混合居住的世界,自然两者都兼顾。 所以,大元皇朝其实也是存在「夺嫡之战」的,只不过这战争却只存在于拥有【魔熊嗜】的皇子之间。 皇帝走的是一条血腥之路,年轻时候勇猛无比,可是...或许是陈年旧伤的发作,又或许是宫廷生活的消磨,他身形依然魁梧,可看起来却显得虚弱,之后更是求丹而被食鹿真人钻了空子,从而几乎成了个傀儡皇帝。 现在食鹿真人死了,他也清醒了过来,可转眼又遇到了《春晓图》的事。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去过那里,《春晓图》上真的不是臣妾...」 皇后的声音都快哭了。 「咳咳...咳咳咳...皇后别担心,清者自清,等吴谷子来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皇帝身形如小山一般,可却依然显着虚弱。 忽地,他似有所感,微微侧头,道:「是太子来了吗?」 白风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这直接被发现了也是藏不住。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担心... 因为,太子和皇后见面次数都不多,更何况和皇帝?更何况皇帝还被当傀儡控制了那么久?神志和记忆应该都没那么清晰... 他稳住心神,大踏步往前走出,然后想着太子妃教他的礼仪,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 他,眼神里闪烁着几分隐晦的好奇,然后他上前扶起白风,咳嗽了两声道:「好久不见,太子是越来越像朕了啊...咳咳咳...」 86.此画...并非我所作(4.6K字-求订阅) 白风是第一次见皇帝,所以他微微垂着头,眸子并不直视面前的男人,因为...眼神戏太难了,他自觉自己那二流水平的演技未必能骗过皇帝。 旁边,皇后开心起来了,道:「陛下,你们父子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不如今天在都留在延春宫,臣妾亲自下厨。」 白风:... 皇后可真坑啊。 不过,他觉得皇帝不会答应。 今天皇帝来这里,目的应该是某种「安抚」和试探。 安抚皇后,让她不要过度担心,一切等吴谷子来了再说。 试探皇后,看看她的反应,是不是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而他的到来,已经让皇帝达成了某种目的,所以...应该不会答应。 「朕好久没有尝到皇后的手艺了,那就留下吧。」皇帝道。 皇后笑道:「那臣妾,这便去安排。」 然后,她漂亮的大眼睛对着白风眨了眨,开心道:「太子呀,陪陪陛下。」 白风:... 这尼玛... 今天真是不该来,可...时间是约好的,总不会是皇帝卡着时间来等他的吧? 然而,此时此刻,他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了上了。 聊天? 肯定不可能。 那就沉默,礼貌。 帝皇之家,父不父,子不子,一切都是绕着皇权进行,他少说点话,摆着礼貌的态度,就没事。 「是...母后...」白风礼貌而缓缓地应了句。 皇后走开后,皇帝又斥退了周围的宫女侍卫。 延春宫的小竹林里,只剩下两人。 皇帝身形魁梧,魁梧的像一座山,白风虽然差了点,可却也是体魄健壮,迥异常人。 好似天南地北生出了两股威压,自然而然地交错在一起。 皇帝率先坐到石椅上,指了指对面,道:「坐吧。」 白风迟疑了下,他看到了桌上摆了一副棋盘,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应是刚刚皇帝皇后两人下的,他若坐下,皇帝直接来一句「陪朕下完」,那不完了么? 他大概知道太子的性格,可太子对外的性格却是伪装过的,那棋该怎么下? 下的风格不对,会不会被认出来? 皇帝见他沉默和犹豫,忽地咳嗽了几声,瓮声问了句:「你觉得朕是什么样的人?」 白风行礼,淡淡道:「儿臣不敢妄自评判陛下...」 皇帝目光扫了一眼棋盘,站起身,负手往不远处的景观池塘走去,「随朕走走吧。」 「是...」白风随在他身侧。 两人在池边散步。 一圈又一圈... 许久后... 皇帝忽地道:「太子恨朕吗?朕没有好好保护你的母亲...」 白风很坦然地道:「儿臣不恨。」 皇帝道:「想要变强,有时候就会身不由己。而一旦做出了选择,就再也无法回头。以后...你会明白的。」 白风道:「是,儿臣谨记于心。」 皇帝忽道:「老七今年十四岁了,他磨出了【魔熊嗜】,你要不要杀他?」 白风:...... 超纲了... 但形势容不得他多思考,在联想到皇室制度和魔熊嗜的心境特点后,便顺着心意道:「不杀。」 「为什么?」皇帝问。 白风道:「等老七长大了,变强了,儿臣再去杀了他。」 「你给 他时间成长?」皇帝道。 白风心道:那时候我怕是早不做太子了,爱咋咋地的吧... 于是道:「儿臣希望老七能变强,如此...儿臣才会对这一战有所期待。」 话音落下,那么一瞬间,白风感到身侧的皇帝忽地沉默了一下,紧接着又不知为何,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皇后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陛下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皇后回来了,那太子随朕一起去用膳吧。」 「是,父皇。」 ... ... 等白风坐回马车,已是一身冷汗。 他这个假太子,就在人家正牌的父母面前晃了一圈儿,所幸这是人情疏远的皇家,否则他怕不是已被乱棍打死了。 轮毂转着,往宫外而去。 白风微微闭目坐在黑暗里,双手交错,托着下巴。 等吴谷子一到,猫家这边怕是要结束了。 得趁着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多做点儿活儿。 如果他想从太子府的府库搞些东西回来的话,有可能么? 他脑海里闪过可能性的一幕: 「豆包。」 「殿下~」 「府库可以对孤开放吗?」 「主上说过,不可以,但修炼丹药可以取...不过,主上不建议你取,说是殿***内的血气已经够旺盛了,再旺盛就要出事了。」 「其实,孤想取了换银子。」 「原来殿下已经在为撤退做准备了...至于银子嘛,去给主上讲故事吧。」 算了... 白织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给自己钻。 那自己还能做什么? 太子有三个对外联系人,分别联系着黑月驭妖宗,九幽门,蛇家... 都不是那么好用。 白风摇摇头,假太子终究是假太子。 他只有继续修炼,争取在吴谷子抵达之前,让自身实力再进一步,到时候真出了事,也能提升成功撤退的几率。 他有预感,【葬魔经】锻气血的九品拳谱已经快要大成了,而之前在不知塔接悬赏也给了充足的历练。 ... 回到太子府后,白风以「精神不好」为由,支取了两枚壮神丹。 他扫了一眼「驭妖术」入七品的条件。 第一步,你得顺利收获两只品次高于自身的妖精,并驾驭它。 这一点已经满足了。 第二步,配合咒语的冥想以及丹药或食疗,继续壮大精神。 这一点似乎距离成功还很遥远... 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可吃的丹药品质都不高。 丹药价格昂贵,根本不是面向平民或普通武者的,他获得的途径只有在接悬赏时偶尔遇到,又或者从太子府支取。但这两个途径都未曾为他带来合适的收益。 第三步,以足够的精神和更复杂的咒语,开辟出第三个和第四个妖之空间。 如此才算入了七品。 「黑月驭妖宗必然有这些丹药。」 「太子的遗物里也必然有...可太子遗物肯定早被白姨给吞了。」 「而我,无法和白姨坦白我会黑月驭妖术,这事儿说不过去...」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莲柚去接任务。 莲柚能接的悬赏单肯定很高,只要去击杀五品或者六品的存在,莲柚肯定没问题。」 「但是...悬赏层次越高,似乎会牵涉到的 事就越多...」 白风想起了致致姐。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致致姐必然也是接了这许多任务,然后去赚钱。 可没几次,她就卷入了无法对抗的事件中。 「那就只接六品的任务。 莲柚平时是四品,还能解封状态变成三品,另外有我的先知的门徒庇护,应该...不会出事。」 「那就试试吧...」 诸多念头闪过,白风也是没办法。 底牌不足,钱也不多,等吴谷子来了,猫家大逃亡的时候,他可就遭罪了。 ... ... 入夜... 白风在藏娇园里继续修炼【葬魔经】的拳法。 而他脑海里开始传来信息... 【莲柚击杀了一名狂蛇帮精英弟子(六品武师)】 ... 许久... 【莲柚击杀了一名银羽门精英弟子(六品武师)】 ... 再许久... 【莲柚击杀了一名飞翼帮精英弟子(六品武师)】 次日黎明... 莲柚回归。 带回了一千两银子,以及一瓶意外获得的灌神丹,上缴白风。 叮! 【存入银两】变成「4758」两。 白风则开始消化灌神丹。 ... ... 数日后。 【莲柚击杀了狂蛇帮精英(六品武师),莲柚遭遇陷阱...】 【莲柚击杀了五名六品武师...】 【莲柚击杀了两名五品武师...】 【莲柚遭遇狂蛇帮长老(四品武师)追杀...莲柚并未恋战,快速撤退,狂蛇帮长老也未追赶,及时止步,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若有所思。】 这一天早晨... 莲柚带回了400两银子。 虽然杀了许多人,可是悬赏却只悬赏了一名六品武师。 对方在遭遇刺客后,为了报仇,就开始设下陷阱钓鱼,路数和之前宋致遇到的如出一辙。 不过,莲柚赚钱是快。 这几天里,白风的【存入银两】已经从「4758两」变成了「7158两」。 除此之外,他又收获了一瓶回生丹,一瓶灌神丹,以及一品七品的提升精神的回神丹。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白风感觉自己距离「七品驭妖师」的精神需求也越来越近。 而就在莲柚还要继续外出时,他却直接拦住了。 「对方已有准备,今天开始暂时不用去了。」 「莲柚不怕,莲柚很有用!」小只猫娘捏着拳头,眼里全是斗志,她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想多为亲人做些事,这样死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好好休息吧,等吴谷子回来了,我们还会有一场接一场的大战。 而且,莲柚已经赚了很多钱了,也给了我许多丹药,应该足够了。」 「嗯!」小只猫娘乖巧地点点头,然后钻入了妖之空间,她小小的身体里生出一种奇异的配备和力量,那力量在无形中吞噬着她的生命...可她却不知这是什么,也无能为力。 ... ... 当晚,白风算着时间。 这是到了一月一度给致致姐「升级」的时候了。 他按部就班地把宋致的「血液压缩」提升到了第三层契合度。 而宋致,也是默契地给他带了一门新的法术。 只可惜这门法术似乎有些复杂,也许是宋致记错了,也许原本就是错误的,所以......未曾能够成功展示。 不过白风也没太在意。 宋致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睡觉,他就已经知足了。 现在的他,多一门法术,少一门法术也没什么。 ... ... 吴谷子,那个遥远的,会给猫家带来噩梦的名字终于越来越近了。 白风暗暗叹息... 【葬魔经】终究还是未曾修行成功。 七品驭妖的层次,也还差了一些。 他卧在床榻上。 今夜太子妃不在... 或者说,不是今夜,而是最近。 猫家已经在安排撤退了,太子妃想让豆包姐的本体先悄悄撤出皇都,然后在外接应,因此她把比较靠谱的赵大也调了出去。 可是撤退并不容易,因为蛇家各种拦阻。 就在这是,一只豆包姐推门而入,道:「白风,明早你也要上朝...」 「嗯...」 白风并不太意外。 这种大事,当事人怎么能不出场呢? 他会在。 皇后也会在。 白姨应该也会来。 只不过,皇后和白姨应该会在后殿,而他却会站在朝堂上。 这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风呀,主上说了,在吴谷子确认后,猫家会故意引起一些骚动,到时候,你就趁乱悄悄地从侧门走出去。 主上会在外面等你,她一见到你就会立刻带你离开...」 「嗯...」白风应了声,又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道,「豆包姐,如果这次我活着出来了,我想一个人去江湖上走走看看。」 「喵?」 「这个世界,我活了十七年,可却一直都在皇都,那时候我常常在酒楼附近,每天就期盼着有人可怜而丢一些剩饭出来。 不是我不想干活赚钱,而是我瘦弱,有病,老爷们都不收我... 后来我来了太子府,一待又是好几年... 所幸得白姨帮助,这才能变成现在这样。 只不过,这次之后,我想离开,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喵...」 豆包姐体贴地揉了揉少年的头,道:「那如果我们都活着,我陪你一起去江湖。」 「好啊,只是...白姨应该更需要你。」 「风呀,我就派一个分身跟着你吃吃喝喝好啦。」 白风沉默了下,然后点点头,道了声:「嗯...睡吧。」 豆包摇身一变,化作黑猫,继而窜上了床榻,钻入了少年怀里,「喵」了一声,似乎在说「晚安」。 风云动荡,一夜半眠不眠... ... ... 次日早。 白风在豆包的侍奉下,穿上了金黄的四爪蟒袍,然后早早地来到了延春宫拜见了皇后,再后则是在一片剑拔弩张、极其压抑的氛围里走向了作为朝堂的大明殿。 他第一次来这儿,只能强作镇定,谁也不理。 此时,群臣已至,文武排成两列。 猫家左相似乎知道他会来,早把上首的位置空好了,留给他站。 白风垂眸走了过去,静静等待。 他身体有种僵硬的感觉,甚至呼吸都不顺畅了。 而 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皇帝陛下驾到」,白风如被赋予了灵魂,他开始等待混乱...然后等待趁乱迅速脱离。 魁梧的帝皇端坐在了龙椅上,在一阵咳嗽声里,阴晴不定的浑浊眸子缓缓看向宫外,然后道了:「宣吴谷子觐见...」 「宣吴谷子觐见~~~」 随着太监一声声传唤,远处一道洒然不群的青袍身影甩着长袖,背着一个大画轴踏步而来。 群臣看去,却见这吴谷子飘然欲仙,步履之间如有风云生出,气度斐然,好似谪仙落凡,而行走速度更是极快,上一刻还在远处,这一刻却已经到了殿前。 左相右相皆是微微皱眉,因为两人都看出了,这吴谷子不仅气度不凡,实力也极为不凡,他背后那大画轴是个宝物,他身上的威压也未曾隐藏...这是一个至少二品强者的威压。 「吴谷子,参见陛下。」 青衣文士向着皇帝行礼。 皇帝道:「吴谷子,今日朕叫你来,乃是关于一副名叫《春晓图》的画。」 说罢,他看向身侧老太监。 老太监取出画轴,双手捧着,送至台下,递给那青衣文士。 皇帝道:「看看吧,朕想知道这幅画的故事。」 「是,陛下。」 吴谷子小心地取出轴中藏画,缓缓展开,细细看了起来。 宫殿之中,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良久... 皇帝瓮声问:「如何?」 吴谷子笑了笑,缓缓收起画道:「陛下,此画画师何在?」 蛇家右相愣了下,道:「吴谷子,何出此言?」 吴谷子对右相又行了一礼,然后看向众人,淡淡道:「此画...并非我所作。」 ... ... ps:有书友说作者没爆更... 天地良心啊,作者每天八九千字,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创作里,这就是爆更啊... 求大家能追读,就算要养,也尽可能地点一个「自动订阅」吧,万分万分感谢您! 87.蛇家败亡,幕后黑手(4.1K字-求订阅) 青袍文士面容英俊,神色专注,一头青丝垂落,软软地耷在那大画轴上,双手犹然握着那副《春晓图》。 他姿仪儒雅,一举一动都很有风度。 「这幅画里,惊鸿之宴,觥筹交错,影影霍霍,人各有态。 这等笔法笔技,甚至是神髓,都已学了我九分...... 可既能学我九分,为何不能独树一帜? 可惜...可惜了...」 吴谷子摇了摇头,又顾目四盼,诚恳道,「不知这位画师身在何处? 我想见见他,劝劝他,让他不要走入歧路。 如今画道没落,想寻一知交,真是困难至极...」 他的话越清楚,朝堂上就越安静。 蛇家右相双瞳显出诧异,继而震怖,他还未弄清楚状况。 这明明就是吴谷子的真迹! 他不仅自己仔细看过,还让人看过,甚至他已经找来了画上的那些权贵,商人,宾客... 所有人都能证明,这就是吴谷子的画。 甚至在那宴席里,还有人亲眼见过吴谷子。 可是... 吴谷子还在评点着细节。 他的手指在这幅《春晓图》里指指点点,说着诸如「如果是他,这里会如何如何处理」,「如果是他,这一笔会更为圆润」,「如果是他,这里的线条会留白」... 不仅如此,他还随口将他过去的画作拿出来比较,在认真地评点着。 蛇家右相想说他说谎。 可仔细想了想吴谷子的风评,为人,以及一些传闻,这些话终究没说出口。 吴谷子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画痴。 是一个为了画,连命都不要了的画师。 他年少时,境界还未如今天这般,但为了画出更真实的画,他会在冰天雪地里遥观远山三天三夜直到晕过去;他会不避险难,往大寇横行的穷山恶水,只因为他深信画上的线条唯有亲自走过、才会具有生命;他会坐在地上数蚂蚁,站在树边数叶子,躺在河边发呆... 甚至,他会在遭遇大火时静静看着火焰腾腾燃烧,然后去认真地分析那燃烧的过程和变化,体悟红色的温度... 这还是年少时... 后来,他的事迹就更匪夷所思了,这一切皆是因为他的理念:正心践行。 所谓正心,乃是正自己的心,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再在画中将自己的心融入进去。 所谓践行,那就是必须要亲自去走走去看看,不能画想象之画,不能构空中楼阁。 只有在践行之中,你的心才能真正地和你的画融在一起,在那之后,才可动笔。 吴谷子名画之中,最为人称道的一副名为《白毓漠战图》,这幅图描绘了当初大元皇朝与西方异族之间的战争。 明明惨烈无比,明明残忍无比,可那图却透着一种平和、以及悲伤...让看的人眼中见着战争的厮杀,心底却莫名地感到安宁。 而某一日,一些参与了「白毓漠之战」的老兵和将军看到了这幅图,然后...他们竟然在这幅里找到了自己,找到了死去的队友,甚至找到了当年在沙漠战场边缘矗立着的几株仙人掌。 此事一出,原本就很是出名的《白毓漠战图》,更是被捧上神坛,成了一副难以想象的奇迹之画。 试问这样的画师... 怎么可能说谎? 至少没人会相信。 那就真不是他画的么? 蛇家右相扫视四周,却见无数双眼神看向他。 而高处,传来皇帝轻轻的咳嗽声,以及一声:「右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蛇家右相道:「陛下,老臣拳拳之心,皆为皇室名声着想.....为防意外,老臣已将此画之上的宾客邀至家中。 请陛下允许他们上殿...」 「他们在何处?」 「启禀陛下,他们就在宫外...」 「许了。」皇帝咳嗽了声。 顿时,又是一阵尖锐的传唤声,由近而远,往外传去。 白风默默看着这戏剧般的变化,他侧头看了眼猫家左相。 这左相的眼里也是掩不住的诧异,显然这事儿他根本不知道... 那蛇家是被坑了? 不至于啊... 那么大一个家族,如果不能完全肯定这《春晓图》是吴谷子所作,又怎么会把这画当作关键证据呈现堂上。 他又想起自己问过太子妃。 「白姨,猫蛇两家为了《春晓图》,斗来斗去,万一这画有问题呢?」 「吴谷子的画,别人仿不来。 就算有心,有技巧,可没有他的力量,却也画不了。 你心中的作画,是不是一丝一线,慢慢布局,时停时画?」 「是。」 「但吴谷子却是画的极快,有人见过他作画。 静坐三日,一笔而就... 画需三日,真正作画却只需半刻... 这样的画,不仅有特色,而且有灵魂。 更何况,还有许多人证...」 人证么? 白风想着。 而没多久,大明殿外的石阶上出现了一群人影,有锦衣权贵,有大腹商人,有文人墨士,而这些都是参宴之人。 当他们出现在大殿上后,皇帝再度令人展开了《春晓图》,一一比对,发现图中之人竟都能和这些来者对上号,相貌依稀,姓名也是一致。 蛇家右相急忙上前道:「陛下明察,此画...便不是吴大家所作,却也是真实记录了那一场宴会......」 「右相啊,如何真实?」皇上淡淡问。 蛇家右相愣了下,旋即想到:「如果这画不是吴谷子所作,却又处处模仿吴谷子,那无非就是在借吴谷子的名来让人相信这画上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既然画作是假,会不会人也是假的?」 他面色有些发白,略一犹豫,便道:「陛下英明,老臣也不知此画不是吴大家所作......此画如此优***真,且处处都能对上吴大家画作的特征,老......」 他话音未落,那龙椅之上已经传来一道圣旨。 「来人,将这些人带下去,问问清楚。」 「是!」 右相还欲再说,皇帝却已看向群臣,道:「众爱卿有事禀报,无事退朝吧。」 顿时,又有些六部的官员走出,开始汇报民生之事... 白风就这么站着,朝堂那些汇报的声音对他来说和杂音没什么区别,虽然知道很严重,可他却又无法代入进去...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这些汇报是真是假,反正都是在要人要钱... 大元至今,已呈末代之相。 末代时...女干臣乱臣可是再多不过了,帝皇之命不出皇宫的事儿甚至都有过。 而这位皇帝陛下,也是才从「架空」的身份里挣脱出来,比起他印象里那些模模糊糊的末代皇帝也好不到哪儿去。 ... ... 好不容易退了朝,白风只觉背 脊都浮了一层冷汗。 他出宫时,左相护在一侧。 但两人谁都没说话,左相是猫家长老,也是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他护在旁边只是担心别人识破他。 一路顺畅,不一会儿就上了马车。 车里,太子妃一双杏眸半眯半合,正静静看着他。 「出宫再说。」 「好...」 ... 回府后。 「白姨,那画是假的,不是吴谷子画的。」 「姨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藏娇园里就两个人。 豆包姐不做电灯泡,所以一个人在离梦宫里喂猫,她最近又捡了些丢在那里,热闹的很。 如往常一样,豆包姐会在猫们恨恨的目光里把每个饭盆先舔一下,吃掉最好吃的那一点,然后再放下。 而太子妃却白腿交叠,绸裙微垂,裹着坐在石椅上的臀儿,娇躯如无骨,慵懒地半倚于泡了壶茶的石桌一侧,又优雅指了指另一侧,示意白风坐过去。 白风坐下。 「白姨,也许我们不用离开了。」 「看起来挺失望?」 「...」 「听豆包说,你都打算好如果活着,就一个人去江湖看看?」 「是啊...虚度十七年,哪儿都没去,怕死的时候不甘心。」 「那你想去哪儿?」 「没想过...」白风其实是想去河南道找致致姐,可致致姐如果已经有了更好的生活,那他就一个人离开好了。 无论致致姐,还是白姨,她们都是人中龙凤。 白姨是二品,寿三百年。 致致姐突破三品,也是迟早的事。 而他...似乎和莲柚一样,都出了问题,以至于寿元卡住了。 莲柚的原因他还能看到,而他的原因却怎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吞了那么多宝物,为什么气血真气雄浑至斯,寿元却怎么都不动...这是不应该的。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他一个人离开就可以了。 「那姨姨不让你离开呢?」 「放心吧,白姨...只要这太子还能扮下去,我一定会扮下去的。」 「你有没有觉得姨姨是在利用你?我帮了你,你也帮了我,我们像是一场交易?」 「要听实话吗?」 「嗯,说呀~」 「也许从小都是乞丐,又从小都艰难活着的缘故吧? 一饭之恩,我都会努力地记在心里,想尽办法地去报答...更何况白姨?」 「哦~~原来是感谢呀。」美妇提起茶壶,出水口倾泻下晶莹碧绿的热茶,倒入了两侧的瓷杯中,「喝吧。」 白风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一口才入嘴,美妇忽地幽怨道:「那让你选地方的时候,也是在报答姨姨么?」 噗!!! 白风一口茶喷了出去,呛到了。 他侧头,却见美妇媚眼如丝,长腿翻覆带动绸裙似蝴蝶,继而托腮妩媚地看着他,轻佻地问:「想不想再选一个地方?欸,能选的地方可不多咯。」 白风:...... 「殿下,下一次要不要更勇敢一点呢?」美妇目光迷离。 白风道:「我去修炼了。」 说完,落荒而逃。 白姨的话就像一团火,烧人的厉害,连带着欲念都勾了起来。 ... ... 次 日。 白风再度来到大明殿,静立在猫家左相身侧。 而昨天的调查也已经水落石出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确实举办了盛宴,也确实邀请了许多美人,作画的吴谷子却是在远离众人的高楼上,门帘后。 除了宴会的主人,没有人真正地近距离看到过吴谷子。 除此之外,也没有人能完全记得宴会上参宴的美人,毕竟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 事实,再加上吴谷子的否认... 《春晓图》变得好像一场诬陷,一场闹剧。 蛇家右相连连认错,皇帝也未曾就此事继续追究。 不过... 数日后... 不少新的事爆发了。 譬如,以幻药操纵皇帝的食鹿真人其实是蛇家人。 譬如,元成侯伯颜以河北道大军当私兵滥用,并无故阻拦奉命调查的皇都使者。 譬如,蛇家做的各种事,各种奉旨不尊,阳奉阴违,滥杀无辜...... 这些事被一股脑儿地揭开了。 随后,蛇家右相直接被罢免了,蛇家上下的兵权也开始被剥夺。 可没多久... 河北道大将军元成侯,伯颜居然起兵了,扬言要清君侧。 蛇家惴惴不安... 皇都亦动荡不安。 然而起兵也没两天,伯颜军中就又发生兵变,伯颜被斩杀当场,头颅都被挑起来,挂在了高处。 这事儿之后,皇都百姓雀跃,而蛇家却如直接被打入了万丈深渊,全族上下,惶恐难言,一股灭顶的气息覆笼而来。 蛇家的人都还懵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前段时间,《春晓图》抵达皇都时,他们还以为蛇家全盛的时候到了。 然而,这才几天?? 可曾经的右相却是知道的,他负荆跪到了皇宫大明殿前,恳请皇上从宽发落。 他已经不求原谅了,这事儿他越想越清楚,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拨弄着一切,对方是谁...他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猜测,但只是猜测却不敢说。 他好歹是曾经的右相,皇帝并未让他跪太久,却也没有见他,只是让小太监带了句话。 「离开皇都吧...」 当天... 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 蛇家各族,分派天南海北,不可再聚一处。 蛇家右相颇为茫然,可事已至此...若是不见好就收,反倒是后患无穷,惹来真正的灭顶之灾。 于是乎,他把信息传给了蛇家,让蛇家遵从旨意,先撤离皇都再说吧。 .... ... 黄昏,小雨,风吹檐铃。 皇宫深处,御书房里,魁梧如山的男人正端坐着看书,而远处忽地传来脚步声。 青袍的身影撑着伞,来到书房前,收了收伞面,在太监的传报声里,推开了这扇门。 屋内,来人不说话,看书的皇帝也不言。 良久... 「让你玷污了自己的道,委屈你了。」 「不如此,谁又会相信那真的是吴谷子的画?」来人轻笑,旋即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只有吴谷子才能模仿吴谷子...」 88.白姨好会...宫廷偶遇(4.2K字-求订阅) 叮铃铃...叮铃铃... 藏娇园里,有花草在风里摇着,有风铃在雨里响着。 「奇花异草多了,就会担心鸟雀,所以系些铃铛,惊走它们。」慵懒依在躺椅上的美妇未曾着履,只是一双微尘不生的洁白罗袜,随着紧并的长腿轻点在木头的地板上。 少年没坐椅子,只是盘膝坐在屋檐下,坐在这躺椅旁边,心情有些出奇的平静,他顺着话,随口问:「这些花,很值钱吗?」 「当然值钱,这里有部分的花草可以直接去制造丹药了。」 「白姨,丹药既然这么贵,会不会有人用丹药直接把国库掏空大半?」 「想什么呢? 能出售丹药的势力都是有朝廷许可的,上面盖了大印... 而这些势力获取的金钱还会流通回朝廷,故而掏不空。 除此之外,权贵将军府邸也可以对内部出售丹药,但却严禁再外出买卖... 没有身份,没有那一纸大印,买卖了那就是死罪,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白风点点头。 这个时代,「丹药买卖」毫无疑问是个极度赚钱的大生意,虽说丹药材料昂贵、制造很难,但也不至于那么昂贵,那么和普通百姓脱节。 如今看来,这种昂贵,是属于这个时代的「特许特权」,「经济冒泡」了。 一来,可以限制晋升渠道,尤其是把道人这一脉卡的死死的。 道人的危害,是很大的。 白风自己就深有体会。 那繁冗易忘的咒语,晦涩复杂的法术轨迹,就好似一个存在于想象中的神灵宝藏世界,只是从那世界摘下微不足道的一小段,就足以发挥神奇的作用。 若是彻底开放了这个世界任由探索,那...现实世界将会变得混乱无比,四处***,甚至会在各种对抗中迅速毁灭。 原本就已经活的不容易的百姓,怕是更难生存... 所以,道士必须少。 要想道士少,就要从丹药这源头上去抓。 二来,以律法令行禁止,控制丹药市场的买卖,以将金钱回流至国库。 只不过...如此看来,那地下世界的不知塔,难不成也和朝廷有关? 有关是有关的,大元皇朝很大,世家也较多... 这有关也是和某一个有关,并非这一整个。 此时... 雨水,淅沥沥地下着。 这已分不清是春末,还是夏初了。 原野里的姹紫嫣红,早被雨打风吹尽,剩下的是绿茫茫的一片。 只是雨水天气里,寒意依旧... 白风和白织坐在「花后楼」的屋檐下。 白织转身去了屋里,然后打开窗,点燃了香炉里那不多的瑞龙脑香,这是她心情愉悦时才会点燃的香。 瑞龙脑是南方炎热雨林中的受伤老树上凝出的结晶,可偏生香却是冷的,弥漫开来,似冰雪般清冷。 「傻孩子,要不要进屋?」 「白姨,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好歹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要坐在地上呢?」 「不想躺下来。」 片刻... 「在听雨吗?」 「嗯...」 「看来你欲念压下了不少吗?都能听得见雨声了。」 「不过是念珠没摘罢了...死里逃生,大难不死...」 「进屋,给姨姨讲个故事。一百两银子一个的那种故事。」 「哦......」 白风有些看不上「花费功夫和精力,却只赚一百两银子」,不过他还欠了白姨九个故事,讲完就不讲了。 他回到屋里。 白姨关上了窗。 黄昏成暗,于是又点上了蜡烛。 烛火闪烁里,美妇优雅地坐在少年身侧,开始好奇地听故事。 修行者需要发泄,需要做些修炼之外的事。 「听这少年讲故事」也可以是修炼之外的事,因为讲故事的少年身份特殊,会成为记忆里「非欲念的那一部分」。 有了这些记忆,就好像在欲念的海洋里多了些岛屿,至少可以立足。 白风想了想。 这次还是接着讲魔改西游记的故事。 「话说猴子破开了封印,喊了一声棍来,便决定往西而去...」 「然而,妖魔之中,当初不少如他与天斗者,却成了神佛的走狗。 他和伙伴的西天之行,艰难无比。 他们必须要战胜这些已经已经背叛了妖族的妖魔,才能继续走下去。 而这些妖魔中,还有些是猴子的故人。」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座山,这座山荒无人烟,他们又饥又渴。 而就在这时,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拎着饭篮沿山路走了出来,见到四人没饭吃,便好心地将饭篮给了他们。 猪妖正要吃,猴子却看出了这小姑娘居心叵测,饭菜皆有毒药,这小姑娘的真身乃是一具白骨,于是他从耳中掏出了如意金箍棒,喊了声「呔!妖精看打!」。」 白风娓娓道来,讲了一番魔改的「三打白骨精」。 讲完后,看了眼侧边的白姨。 白姨眉眼都在笑。 见到少年看来的目光,白姨微微低了低头,又侧过... 这孩子,总能不经意间触及她的笑点。 用如意金箍棒三打白骨精么? 「故事讲完了。」白风舒了口气。 白姨忽地问了句:「为什么非要打三次?」 白风道:「妖精狡猾,前两次都没有能打死...」 白姨问:「那姨姨滑不滑?」 白风:??? 白姨二问:「你要不要打三次?」 白风:???? 白姨三问:「三次能不能让姨姨死?」 白风:????? 卧槽... 这什么跟什么啊......白姨老司姬为什么这都能把车给狂飙起来? 一抬眼,却见美妇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忽地面庞凑近,那一股冷香也随之扑面而来。 遥远又临近的声音,缥缈而诱惑... 「你在朝堂和延春宫的表现都不错,没有露馅,要不要姨姨奖励一下呢?」 白风没反应过来... 可心...却自己跳快了。 白姨老司姬的撩技简直出神入化... 他正要说话,美妇却忽地抬起两根手指,轻轻点在他嘴唇上。 那手指柔柔的,软软的,又很冷很冷。 白姨笑容很灿烂,也很轻佻,「不过,姨姨想了想,这点表现还不够...得努力哟,小男孩。等你表现好了,姨姨扮演白骨精,让你打第三次...」 白风落荒而逃。 白姨也没追,她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的冷香里,沉浸在阴影里的面庞上...笑容在渐渐消失,就好像花朵的凋谢,总会让人生出一些也许是悲伤的错觉。 「等尘埃 落定了,过段时间......猫家长老想引你入猫家,算是特事特例。 准备一下吧,小男孩...」 声音依然柔和,从后追来。 可是...在说到「引你入猫家」时,却带着一种难言的隐晦的深沉的冰冷。 ... ... ... 比起太子府藏娇园里的安宁,蛇家已经彻底乱套了。 虽然乱套,却没人提逼宫的事,没人说「这棋输了,就把棋盘推翻」。 因为,蛇家虽说有诸多强者,可却也不足以逼宫。 ... 其一,势。 没了兵权,这最重要的「势」就没了。 「势」神秘莫测... 看不见摸不着。 天地有势,是为气运。 人亦有势,是为人和... 这人和之中,最容易达成、也唯一能被人运用的就是兵势,最难达成却也最厉害的却是苍生之心。 若是一人得了苍生之心,便是大势加身,玄之又玄。 ... 其二,阴影皇庭。 这是蛇家最恐惧的一群人... 那么,阴影皇庭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世家高层却是明白的。 只说一点,皇帝穿五爪九龙袍。 而那群疯子刚开始就也是穿五爪的,似乎是为了象征性地表示一下,他们才只绣了八条龙。 注意,这只是刚开始... 后来,他们觉得心念不通达,就把「八条龙」升级成了「九条龙」。 再后来,阴影皇庭出了一个怪物,这「九条龙」就变成了「十条龙」。 换句话说,阴影皇庭的疯子们都穿着五爪十龙袍,颜色确实黑色...以与皇帝做个区别。 这群疯子,几乎个个都觉得「皇帝应该是他」。 所幸有那位怪物镇压着,管理者,所以这阴影皇庭才在安然运转。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进入阴影皇庭的人都能得此殊荣,穿上五爪十龙黑袍。 阴影皇庭是个很黑暗的地方,具体的就连世家也不知道... 那些磨出了【鸦觉】的皇室子弟,有的宁可自废武功,也不愿意进入阴影皇庭。 还有的皇室子弟被当垃圾从阴影皇庭里丢了出来,说是不合适,而这去是气度不凡的弟子在回来后就变得痴愚... 由此可见这阴影皇庭的残酷与恐怖。 猫蛇之战,阴影皇庭之所以半点影子都没露,是因为他们的老大正在南方,和明教相互拉扯。 明教那么强一支势力,就被阴影皇庭给这么镇着... 如果蛇家敢逼宫,阴影皇庭一定会回来... ... 「散了吧...先撤出皇都,落地生根,各自安稳二十年,然后再说。」 蛇家的长老们正在烛光下秘议,商量撤离皇都后该何去何从。 而烛光里,那一道道人影,则是蛇家各族的家主。 家主没来的,也是族里能说的上话的人物。 「天下十道,除了江南道和淮南道,每一道我们都分了人... 怎么分的,也不是我们决定,而是陛下... 你们各自拿好通关文书,要撤便连夜撤吧,事情宜早不宜晚,迟则生变。」 说罢,蛇家长老开始分发文书。 而坐在椅子那位曾经的右相似是忽然白了头,苍老了许多。 离开皇都...没那么容易。 融入当地,那就是要重新打江山了,这是过江猛龙对上地头蛇,没有一番血战,蛇家是安定不下来的... 更何况,蛇家与猫家在河东道互拼,本就伤了些元气,如今还要一分为八,这新的江山怎么打?到了当地,怕不是会被当地的势力给吞并掉,消化掉。 蛇家各族的族长一一取了文书,一一离去,而最后一道身影即将离去时,却被叫住了。 那人走到右相身侧,叹息了声,道:「长老,今后天南地北,再见不知何时了。」 右相道:「相吾,我蛇家,一共就三只幻兽种,五只古代种,合计八只。 其中四只已经长成,还有四只却依然幼小,这四只里有三只都在你家。 可有撤退的计划?」 被称为「相吾」的人思索了下道:「我们这一族是往岭南道撤退的,岭南那是最偏僻荒芜之地了。 我打算举族从陆地走,大大方方地走,大队伍里只带一只。 同时,秘遣族中高手领着两只从海路直去岭南。 如此可好?」 右相点点头,忽地问:「相吾,你以为...你撤退之路上,会遇到哪些敌人?」 「猫家。」相吾毫不犹豫。 右相缓缓摇头,叹息了声道:「不是猫家...而是黑月驭妖宗。 风向变了,敌人...也变了... 你若平时和黑月驭妖宗的道人们有联系,那在临走前给他们留下假消息吧。」 说罢,这位蛇家右相起身,叹息,拂袖离去。 「二十年后,愿再见时,一切安好...」 「长老,珍重。」 ... ... 次日... 雨停。 天空放晴。 地面上,洼塘里,在阳光中凝出了一点点金色的闪芒,好似宝石般。 「驾!!」 马车掠过,风卷绿叶,水珠晶莹地飘到半空,又重落下。 作为车夫的是豆包姐。 马车里载着的则是白风。 昨日之事,尘埃落定,今日他无论是为了探查后续消息,还是为了拜访安抚母后,都该入宫。 随着马车的停下,少年下了车,踱入宫里,然而皇后却不在外边,也不在主殿。 延春宫宫女领着他来到了浮屠斋,斋里,瘦瘦的皇后裹着凤袍正在烧香拜佛... 看样子,似乎是在还愿。 白风静静站在一旁,宫女要说话也被他拦住了。 他看着皇后那虔诚叩拜的背影,忽地想起那一夜死绝的长眠古城,以及这唯一的生还者...... 皇后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过也很幸运地被猫家寻到,并成了恐猫家族家主的女儿,再后则是成了皇后。 但能成为皇后真的就幸运么? 她儿子死了...她还不知道。 良久... 皇后起身,这才看到了身后的少年,她俏脸上的一切愁容顿时舒展开。 「太子!」她开心地跑过来,抓住了少年的手,「昨天真是吓死本宫了,呜呜呜...」 白风笑道:「母后,陛下不是说了,清者自清。 现在真相大白,那《春晓图》是假的,今后都不用担心了。」 正说着话,远处忽地传来优雅而缓沉的琴声。 皇后生气道:「谁在弹琴?这么悲伤,真是让人不开心...」 一旁宫女急忙跑 出去,一会儿回来道:「娘娘,是吴大家。」 「吴谷子?他还没走?」皇后紧张起来。 宫女道:「似乎是吴大家觉得难得来皇都,所以想要作画一副再离开,而陛下许了。」 89.拜师!太子,送你个极品妖精(4.5K字-求订阅) 琴声动听却深沉,随风飘至此间... 皇后对音律的欣赏程度还停留在肤浅的表面,所以听不大明白弹琴之人的造诣有所可怕。 也就和教坊司的弹得差不多,什么吴大家?! 皇后生气。 主要是她对这个吴谷子不喜欢。 白风看着母后居然微微嘟着小嘴,一副「老娘很不爽,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 母后都多大人了... 「去看看。」皇后终于做出了决断。 只是远远听着,是无法让对方不弹的。 蒙住耳朵,也不是个靠谱的办法。 吴谷子也不怕她,所以让宫女去说,吴谷子大概也不会停下,更何况这于礼不合。 所以,皇后决定带一群人去盯着他。 用眼神逼退他。 「太子,你与本宫一起吧。」 「母后不是不喜这曲子么?」 「本宫是不喜,要不...」皇后眼珠子转了转,「太子你去吧。」 白风:??? 不是...这转移的也太快了。 先是皇后去,再是皇后太子一起去,最后...不如太子去。 「嗯,就太子去吧。 太子擅长音律,想来会和吴大家有些交流。」 皇后眼里有光,做出了决断。 她不喜欢这音律,可儿子喜欢啊。 而且,儿子身为太子,去结识一下这种高人,也是有好处的。 再说了,儿子只要去了,吴谷子肯定会停下弹琴。 一箭三雕,真正的一箭三雕。 皇后很高兴。 白风:??? 女人的变化何其之快... 可是,他擅长个屁的音律。 「太...子...」皇后双眼汪汪,一副「你不听本宫话了嘛」的可怜眼神看着他,然后轻轻咳了咳,准备教育太子。 白风及时中断了她的施法,「母后,吴谷子之画险些伤害母后,虽被证实作伪,可儿臣还是不喜。」 「太子...」皇后听到了拳拳孝心,顿时感动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一同听曲吧。」皇后深吸一口气,纠结地咬了咬嘴唇。 「其实仔细听,挺好听的。」白风道,「不愧是吴谷子大家。」 「是啊...本宫也这么觉得。」皇后叹了口气。 她带着太子来到竹林的凉亭里,令宫女安排了些香茶,便开始磕叨些事,比如「蛇家那兰妃失宠了」,比如「传闻宫里的老七也磨出了【魔熊嗜】,而陛下竟然让兵部的那位老将军去做他老师」,比如「早早让小织肚子变大」之类的事... 皇宫里无聊,皇后又不能轻易出宫,偶尔参加贵妇人们间的茶宴已是不多的交流,所以心底想着如果能多个小孩子陪着,就不会孤独了。 母子俩正聊着天,有宫女来报。 「陛下来了。」 白风心里咯噔一跳,但旋即悄悄深吸一口气,准备迎见。 不一会儿,那魁梧如小山的男人来到了此处。 「太子也在啊?」 「见过父皇。」 「太子坐,今日这里没有皇帝,有的只是父子,夫妻。」皇帝笑笑,「《春晓图》之事既是告一段落了,蛇家也受了惩罚而要退离皇都。 皇后太子也不必再为此事伤神了。 如今...该伤神的倒是变成朕了。」 皇后道:「陛下日理万机,也要注意 身体呀。」 皇帝道:「蛇家一走,皇都之中位置空缺了许多,朕欲再招一个世家过来。」 再找一个世家? 皇后愣了愣。 皇帝道:「皇后觉得,朕该招哪个世家?」 话音落下,白风愣了下。 这特么不是送命题么? 皇后喜滋滋道:「鹿家,我们猫家和鹿家关系可好了,如果鹿家来了皇都,我们一定能和睦相处。」 白风:...... 皇后这送命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过,也许是皇帝早了解这位皇后的性格,闻言并未恼怒,而是道:「鹿家坐镇边远,可来不了皇都,这倒是要让皇后失望了。」 「欸...」皇后果然叹了口气。 皇帝不再理她,而是侧头看向白风,忽道:「太子,朕欲令你学画于吴谷子,可愿意?」 白风:... 「不愿意?」皇帝微微皱眉,一股压迫力微微散开。 「谢父皇,儿臣刚刚只是太激动了...」 「那就好,这些日子吴大家会先在皇宫皇都游历,以感悟作画,等七日之后,吴谷子会来延春宫里教导太子。太子准备一下...不要让吴大家等。」皇帝起身,「朕先走了。」 宫女,侍卫纷纷行礼,恭送皇帝。 白风看着那远处的车影,若有所思。 ... ... 三日后... 深夜。 白姨没在。 屋里,正盘膝冥思的白风长舒一口气,然后缓缓睁眼。 那眸子里一刹那闪过深邃的光泽,继而又归于平静。 「七品驭妖术,终于突破了。」 「道术和武道,果然不同,后者需要勤学苦练,前者更多的却是壮大精神,冥思念咒,以及勾勒出正确的精神轨迹。」 「也幸亏是莲柚在接任务的过程里,帮我搜到了一瓶七品回神丹,再加其他八品九品壮大精神的丹药,这才勉强突破。」 「不过...六品驭妖术,怕是难办了。」 白风摇摇头,紧接着一念入冥思,在那奇异的精神世界里,四个「妖之空间」正和他联系在一处。 白王,莲柚各占了一个。 剩下两个是才开辟出的。 武道没突破,反倒是这道法突破的很顺利。 而因为「变异先知」武道珠的存在,《黑月驭妖术》并未能够凝结出任何的精神武道珠。 不过,他也不需要受到「武道珠」的限制。 别人千辛万苦,磨出「紫色武道珠」才能突破六品,而白风却因为拥有红色武道珠的缘故,可以在境界的突破上畅通无阻。 换句话说,他只要取得了六品的驭妖道术,然后在修炼之后,就可以突破六品。 忽地,他想起了数日前皇后说的那句「皇帝安排了兵部的老将军给老七做老师」。 他神色微微动了动。 皇家果然冷漠的很... 皇帝让兵部的人给老七做老师,这就是让兵部去支持老七了,原因是...蛇家右相一走,猫家左相几乎可以一统朝堂,这文官必然大多是支持他的。 可同时,皇帝又让吴谷子教他。 这是什么意思? 制衡... 养蛊... 活下来的那个,就是真正的储君。 拥有【魔熊嗜】的皇子,是只有一个能活着的... 在磨出【魔熊嗜】,拥有了希望 的同时,却也已经背负了注定弑亲的命运。 要么是哥哥杀了弟弟,要么是弟弟杀了哥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幸好,我是假的... 这份命运,我可不担...」 白风笑了笑。 ... ... 此时... 皇都以东,在即将出河东道的一条小路上,诸多马车正翻倒在地。 除了马车,地上还有尸体,血液,残肢断臂,求饶声,哀嚎声... 这里爆发了一场大战,而大战已经结束了。 谁也不会想到曾经的煊赫一时的蛇家,会在短短的时日里,遭逢巨变,便是连退场都无法全身而退。 这些马车行进的目的是越过河东道,河北道,乘船出海,再绕至岭南道...他们的路线已经足够隐蔽了,可是...还是没有能够躲避截杀。 事实上,这批蛇家人里强者极多,甚至还有一位相姓的长老同行,然而却还是败亡了。 此时,那相姓长老坐靠在一辆残碎的马车上,他的身体已经被某个尖锐而巨大的獠牙给捅了不少血洞。 血潺潺的往外留着,这相姓长老已是奄奄一息。 虚弱的瞳孔,往外张望。 世界染上了血色... 那朦朦胧胧的红里,是诸多强大而陌生的妖精。 这么多妖精,相姓长老已经知道截杀他们的是哪个势力了。 「我蛇家这是与虎谋皮啊...」长老心中长叹一声。 果然,未几... 妖精后走出了二十余个黑袍人。 黑袍人周身散发着邪异气息,好似幽灵飘行。 「少而精,这批妖精的质量不错。」 有笑声响起。 「何止不错,这批里...有两个蛇族幻兽种,还是双胞胎女妖。」有人接话。 「怎么分?」又有冷漠的声音响起。 「实力强的先选,实力弱的后选。至于能不能驯服,怎么驯服,就看各自的本事了。」另一边,淡淡的声音响起。 一众黑袍人并无意见,这本就是宗门的规则。 想吃到更肥的肉? 那就变强啊。 而就在这时,所有黑袍人骤然感到了什么,往两旁分开。 却见一个裹着白袍的人排众走出,白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 这批蛇家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孩子... 而女人里不乏姿容妖媚地。 要知道,猫妖化形后,大多会可爱妩媚。 而蛇妖化形,却是妩媚起步,直至妖艳。 只不过,蛇妖多毒,在地下市场上没多少人敢尝试。 可若是驯服了,那还不是随意? 然而,白袍人并没有在这些女妖身上停驻太久,而是用平静的声音道: 「两个幻兽种我取走。 蛇家长老,奴儿,你拿着。」 白袍人见旁边没动静,问:「嗯?你在犹豫什么?」 黑天奴也不隐藏,摘开帽兜上前,嘶哑着声音道:「奴儿担心,这蛇家一走,皇都就不乱了......皇都不乱,我们后续的妖精就难抓了。 而且...真等大元视线盯过来了,我担心影响道主的大计。 除此之外,此番《春晓图》明显有人在后设计,否则原本该离开皇都的该是猫家才对。 可是猫家和皇室之间渊源更深,若是猫家被连根拔起, 这可拔不干净,后续的冲突只会加剧,而不会如蛇家这般一了百了。」 白袍人淡淡问:「你已经有办法了,是么?」 黑天奴微微皱眉,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白袍人微微闭目,道:「我们宗门里,但凡会「能者得之」那术法的,都没对太子用过。 不过...那三品妖精突然被掠夺的事,确实颇有古怪,回宗后我会再调查一下,看看是谁在私自行动。」 黑天奴眉宇舒展,点点头道,「当初太子提出这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人做的,所以什么都没说。 现在既然不是我们道宗自己人做的,那我这计划就可以实行了...」 说罢,他又附耳继续说着。 白袍人听罢,思索片刻,颔首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带走一个幻兽种,然后去做吧。」 「是,奴儿知道。」黑天奴恭敬地应了声,然后往蛇家营地走去。 走到半路,忽地有一个少年扑了出来,直接抱住了黑天奴的脚。 黑天奴低头一看,笑道:「伯常公子,真巧,你也在这里?」 那曾经河东道大将军家的少年,曾经云上山庄的主人,此时满脸谦卑,哀求道:「黑叔,黑叔!!我有办法,我能帮你乱了皇都,我有办法...」 黑天奴道:「可是,伯常公子,你太弱了。大势在那里,阴谋诡计能起的作用很有限......而且,你说我们谁会听你指挥呢?」 「太子...太子...」 「太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伯常公子啊,人各有命,有命就得认。」 黑天奴一脚踢开,将少年直接踢飞了出去,然后微笑着道:「珍重。」 「黑叔!黑叔!!」伯常落地后,不顾伤痛,急忙爬起,哀求着,「我知道蛇家路线,所有路线,我...」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他已被身侧的一名蛇家大汉一巴掌扇了出去。 伯常脸直接肿了,可还在说:「我知道路线,我能帮你们...」 他红着眼,瞳孔里闪着无尽的谦卑,这些谦卑密密麻麻,以至于把所有的仇恨都压在了最深处。 「有趣。」 远处传来声音。 黑天奴侧头,却见是白袍人开口了。 于是他不再管了。 而伯常却是连连爬着,如同一只狗般爬到了那白袍人面前,匍匐在地,摇尾乞怜。 黑天奴自顾自地走到蛇家族人中间。 那里,有两个小女孩正瑟瑟发抖地互相抱着。 小女孩的相貌极其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蓝色短发,一个是红色短发。 「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黑天奴饶有兴趣地问。 「抓我吧!!」蓝色短发的小女孩张开双臂,拦在红色短发的小女孩面前。 黑天奴看向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有力量的眼睛,相比于她,红发小女孩却是怯懦躲避。 「就是你了。」 黑天奴伸展手臂,一把揪出红发小女孩,口中念念有词。 红发小女孩身形变化,顿时成了一条红色的小蛇,黑天奴随手收入一个藏妖笼里,然后拎着这笼子便转身离去。 ... ... 两日后。 乌角巷。 这是曾经太子和黑月驭妖宗约见的秘密地点,联系人就是太子府里的一个仆人,只不过这仆人已被白风掌握在了手中。 巷子逼仄,而在某一家的老屋里,窗户正紧闭着。 木桌两侧各坐一人 ,分别是少年和个皮肤微黑、神色阴沉的男子。 这正是「太子」白风和黑天奴。 「世事无常...」白风神色里透着遗憾。 「是无常...」黑天奴道,「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未变化。」 见到少年沉默,黑天奴那阴沉的脸如枯皱地团儿舒展开,他笑着道:「我的太子爷,你可别担心。 你瞧,蛇家至始至终也都没把你会黑月驭妖术的事抖出来,不是么? 他们还盼着你给他们报仇呢。 猫家永远不知道家族里藏了你这么号人物。 原本那巨猫家的三品武王还是个麻烦,但看起来太子你似乎已经赢得了信任。 有本事,有本事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风仿着太子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黑天奴道:「送礼。」 「送礼?」 「在云上山庄我答应过你,要给你个极品妖精,今天就不...就带来了嘛。」 90.皇后庇佑,今日...万事大吉(4.4K字-求订阅) 「蛇家幻兽种,还小。 至于是哪种幻兽,因为蛇家藏得严实,所以我也不知道。」 黑天奴眼神里带着笑,手指一动,就将一个贴着符箓的藏妖笼提了起来,「啪」一下放到了桌上。 「太子应该比谁都知道幻兽种的好处,这不仅仅是潜力大,实力强大的问题...」 「对了,这还是很可爱的小姑娘。 应该是太子你喜欢的那种小姑娘。」 白风看了眼藏妖笼。 笼子的数十道铁质圆杆上贴着金纸符箓,而透过缝隙,他能看到一条奄奄一息的红色小蛇。 小蛇的头上似乎本来有角,可是却又断了,显得有些惨兮兮的。 黑天奴见白风没说话,还以为他觉得小蛇不怎么样,于是便手指一挑,打开了笼子,道了声:「自己出来。」 小蛇顿时游了出来,落地后化作个红发小女孩的模样。 小女孩短发,发色有种糅杂了琉璃的粉红,一边平齐的刘海垂下遮住了左眼,小嘴憋着,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她衣裙脏兮兮地,腿上套了长长的白绸长袜,袜边有些蕾丝,恰好箍在腿根。 她眼巴巴地瞪着白风,忽地怯懦的眼神里闪出愤怒。 「坏人,坏人!」 小女孩身子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 黑天奴从怀里抓出一条鞭子,舔了舔嘴唇道:「太子,不介意,我帮你调教一下吧?」 小女孩泪眼汪汪地盯着这边。 她是认识太子的。 可知道太子修行了黑月驭妖术、且背叛了猫家的却只有蛇家的高层,以及小部分相关人物,而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她。 在她眼里,太子就是个勾结驭妖师的大魔头。 驭妖师,在妖精们眼里是无比邪恶的存在。 啪!! 黑天奴甩开鞭子。 小女孩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孤的妖精,孤自己会调教。」白风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黑天奴笑了笑,抓起小女孩,默念咒语,将她变作红色小蛇,又塞入藏妖笼。 「太子满意就好。」 他把笼子往前推了推,「虽然没看出来是什么能力,但蛇家当宝贝藏着的幻兽种不会差的。」 「孤知道。」 「那......」黑天奴眼珠动了动,「我就说正事了。 蛇家离开了,只剩猫家在皇都。 而据我所知,太子你那位七弟似乎真正磨出了【魔熊嗜】。」 「孤知道...」 「这对殿下可不是一件好事。 猫家要是知道殿下的这些所作所为,怕不是会直接把殿下丢入阴影皇庭那种吃人的地方。 所以,我有个办法,能帮殿下,也能帮我们。」黑天奴继续道,「殿下知道的,我们驭妖道人就想多抓些妖精,让实力变得强大。 可皇都不乱,我们怎么抓妖精? 殿下要做的事,就是劝服那位皇帝陛下,让他尽可能地招一个和猫家不对付的世家入皇都,再度引发混乱。 而我们,可以继续坐收渔翁之利。 同时,我们黑月驭妖宗,也会全力支持殿下登基。 这一点,殿下不必有任何怀疑。 殿下是亲近我们的皇室,其他人我们却不熟,我们不支持殿下支持谁?」 白风微微闭目。 数日前...皇帝拜访延春宫。 诸多画面一闪而过。 皇帝本就打算招一个新的 世家入皇都。 皇帝拒绝了皇后的提议。 是因为鹿家真的地处边远无法开拔么? 不是... 皇帝只是想通过皇后再确认下哪个世家和猫家关系好。 然后,他会调和猫家关系不好的入皇都。 所以说... 黑天奴的要求,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会达成。 白风双目睁开,轻轻叹了口气,道了声:「难啊。」 「一只幻兽种不够?殿下还要什么?」黑天奴问。 白风也不会蠢到直接说要什么,而是道:「你觉得孤还要什么?」 「......」 「......」 两人沉默了下来。 藏妖笼里,红色小蛇眼汪汪地盯着这两个大坏蛋谈生意,心底的绝望和难受都快从嗓子口喷出来了。 黑天奴道:「这样吧,事成之后,我把宗门三品二品的驭妖术赠与太子,如何?」 白风:...... 他很想要六品五品四品的。 可若是冒然说了,只会引起怀疑。 那么... 「孤想发展一些心腹。」 「殿下想要全部的,那可不行。殿下不可持有原本,只能从玉简里摄取法门...」 「那现在就给孤。」 「我需要申请...毕竟三品二品的驭妖术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但殿下放心,我答应了殿下的就一定会给。」 白风想了想道:「这事难,孤尽力。」 黑天奴道:「那就等殿下好消息了。」 ... ... 喧闹地街道,独行的马车... 御车的是被吞了名字的小只莲柚。 车里,光线有些暗淡,只有在风吹车帘时,才会带入碎裂地小片小片的阳光,白风抓着藏妖笼,半悬在空中,目光静静地看着笼中的小蛇。 从黑天奴那里,他已知道这幻兽种蛇妖的名字相娜。 相是蛇家大姓,很正常地名字。 笼子里,小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可是藏妖笼封住了它的力量,它无法化形,也无法说话。 白风轻声道:「相娜,你知道吗? 就算我放了你,你也已经无处可去了。」 小蛇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坏蛋太子居然会说这种话。 不是应该折辱,或者做些更差劲的事么? 「蛇家你回不去了。」 「猫家容不了你。」 「驭妖师会抓你。」 「普通人会抓住你要么带回家,要么卖给权贵,带回家...真能遇到好人地机会也不多。」 「当然,你可以悄悄逃离皇都,如果能逃得出去,之后在山野里悄悄活着。」 「所以...和我签订契约吧,签订之后,我会尽可能地给你自由。」 「你的思考时间不多...愿意了就点点头。」 说完这些,白风把笼子放到一处,他静静后仰,靠在黑暗里的车壁上,听着车外市场的喧嚣,这种喧嚣里糅杂着一种未知的动荡感。 许久... 藏妖笼里传来「嘭嘭」的声音,小蛇用尾巴拍打着笼子。 白风看去,小蛇点了点头。 小蛇点完头,就看到白风肩膀上多了一只体格颇大的白猫。 白猫盯着她。 白风驱动驭妖术,开始勾连这条小蛇。 可却失败了... 他伸出手,往笼子探去,轻轻摸在小蛇地脑袋上。 而就在这时,小蛇忽地一晃脑袋,小嘴张开,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出,蛇吻转瞬落向了白风手指上。 藏着毒素地獠牙正要扎下,却见两道快速的光芒落来。 白王的猫爪子「刷」一下拍了出去,要把主人的手指给拍开。 可比它更快的还有莲柚。 小只地莲柚不知何时窜了回来,她手里多了一把巨镰。 镰刀几乎瞬息就跨越了车厢的长度,刀背如风,从下而上猛然一挑,残影重重,已然「咔」地一下插在了蛇牙和白风手指中间。 莲柚人随刀至,来到车里,恶狠狠地盯着红色小蛇。 「莲柚,谢谢。」 「它咬你,想毒死你。」莲柚小脸涨的通红,在将军死后,白风就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是为白风活着的,可现在居然有条蛇想要毒死白风,她越来越愤怒。 小蛇惶恐不安,看着笼子外的少年,莲柚,和白猫。 它刚刚是想和这个坏蛋同归于尽,可现在...却又开始畏惧。 「算了吧,下一次我会更小心。」 「那你一定要小心,我去御车了。」 莲柚又翻身除了车外,重新拉上了缰绳。 白风看着小蛇,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道:「白王,记忆吞噬,目标相娜。」 白王跳到笼子前,用爪子「刷」一下碰了下小蛇,然后开始「喵呜喵呜」地施法。 不一会儿功夫,红色小蛇神色变得茫然。 白风打开笼子,抓出小蛇,放在手心。 小蛇茫然地游着,可它已经失去了所有伤害人的力量。 白风从马车上取了一点小小的肉干,放在巴掌心,继而又碾碎成一点点粒子。 红色小蛇凑过来吃起这些肉粒来。 白风又倒了杯水,小蛇吃完肉又开心地喝起水来。 「和我签订契约吧,以后...我养你。」白风笑着道。 而小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但它似乎还在犹豫。 白风继续温柔地喂肉喂水,同时驱动着黑月驭妖术,试图和它形成联系。 过了会儿...他脑海里浮现出一道道信息: 【满足驭妖契约条件】 【目标:幻兽种.亡碑古蛇(残废)】 【目标简介:神秘的具备着和死者残魂联系的蛇,拥有着匪夷所思的能力,上限和下限都很大,在未曾变强前,也许只是一只普通的蛇妖;可在变强后,却可以通过背负古代强者的墓碑,而获取古代强者身前的力量,甚至化身成古代强者,从而变得无比可怕,且上限不可估量】 【目标意愿:愿意】 【目标状态:残废(角断了,勾通残魂的力量会因此下降)】 【拯救方式:寻回断角】 「签订契约...」 白风默默道。 ... ... 片刻后... 马车快「到站」了。 相娜双腿并着,委屈巴巴地坐在马车便是,拳头紧握着,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她被驭妖道士驾驭了... 驭妖道士要她做什么,她都必须去做... 她的未来一片惨淡,毫无光芒,今后更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就在这时,车帘掀开,莲柚跑了进来。 相娜抽了抽鼻子,可她不恨眼前这个人,尽管这个人刚刚凶巴巴地用镰刀打疼了她,可她不恨。 这个人肯定也是太子驾驭的妖精,也是个可怜的身不由己的人。 「你好,相娜很高兴认识你。」 红发小女孩主动开口。 莲柚恶狠狠地瞪着她,道:「我不高兴。」 相娜:??? 一定是受欺负了! 是因为自己差点咬到坏太子,而这妖精担心自己保护不力而被责骂殴打,所以才在生气。 太子这个大坏人!!大变态!!! 永远不会理你的!! 莲柚轻声道:「我们快到车马行了,我去还车,还完了,就回府吧。」 此时的她被吞了名字,只要没有大佬刻意盯着她,那就不会露馅。 「嗯,我在远处等你。」 说着,白风把红色小蛇妖收入了妖之空间。 ... ... 两日后。 一道圣旨从皇宫的大明殿里传了出来。 皇帝宣剑南道的「玉泉大将军」楚晋卿及其家族入皇都。 念其有功,特许其携亲卫一同归来。 而这亲卫,足有八千之多。 这几乎是把他军中的强兵全都能带回来了。 而这玉泉大将军,乃是剑南道的猛将,文武全才,属于再进一步就可以让朝廷封王的那类。 更重要的是,玉泉大将军的背后有一个世家————雀家。 雀家和猫家的不和是出了名的。 许多年前,雀家本也是在皇都的世家,可后来却被猫家赶出了皇都,继而才辗转四方,最终在剑南道落地生根,越发壮大。 雀家和猫家有诸多恩怨。 若说,蛇家和猫家的恩怨是「一山不容二虎」。 那雀家和猫家的恩怨,那就是由来已久,新仇旧恨,数不胜数。 延春宫里...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呆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雀家入皇都?」 「陛下...陛下一定不知道我猫家和雀家不和...」 旁边宫女灵珏小声道:「娘娘,我听小道消息说,陛下常往鹤妃那边跑,鹤妃还满脸娇羞,说什么还要再给陛下生个孩子。」 「什嘛...」 皇后如遭五雷轰顶,颓然地坐下,然后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忽地,灵珏小声提醒:「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皇后急忙擦擦眼泪,小脸上写满了委屈,无助... 「母后,你怎么了?」白风快步走来。 皇后咬着嘴唇,道:「没什么...你是太子,你要为母后争气。」 「那当然。」白风看皇后哭的伤心,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嘴唇嚅动了几下,想起面前女人对他的好,道了句,「不管发生什么,儿子这个做太子的都会站在你身边。」 「你要做娘的大树。」. 「嗯...」 「遮风挡雨...」 「嗯...」 「母后全靠你了...」 「......嗯。」 ...... 「对了,吴大家呢?今日不是说上课么?」 「吴大家前两天亲自来拜见本宫,说是登山去了,许是一去要三四天,不会那么准时,等他回来了,母后让人去通知你。」 「好...」 ... ... 当日,白风离开延春宫后,并没有立刻回太子府。 因为半路有黑月驭妖宗的人悄悄传来了信息:黑天奴在老地方等他。 他改道乌角巷。 一回生,二回熟。 今日,直接入了小院,进了屋。 黑天奴直接丢出个小袋子,这小袋子白风之前在其他驭妖道士身上见过,类似于「储物戒指」、「乾坤袋」这种东西。 「殿下,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这才两天就让皇帝招回了雀家,哈哈哈。」 黑天奴很是自得,然后他推了推小袋子道,「我们黑月驭妖宗很看重殿下,所以...这里面除了二品三品驭妖术的玉简外,还有四只玉简。 两只是入门的,两只是中级的。 殿下不是说要招心腹么? 我们同意了,这就是我们对殿下的诚意。」 白风:??? 为什么? 这四五六品的中级驭妖术就到手了?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地闪过今天早上皇后哭唧唧的声音——「母后全靠你了...」 91.相娜,不做这么幼稚的事(4.0K字-求订阅) 回到府中,天色犹明,白姨不在家是常态。 豆包和他太熟了,也不会一直跑来看着他,尤其是他修炼的时候。 吱嘎... 储阁门扉打开又关闭。 桌椅屏风书架,以及书架上摆放着一些文宝玩物皆投着淡淡影子,显出室内的静谧。 白风坐在窗前。 窗外,阴云又起,世界有些茫茫的灰***调,雨要落未落... 他从袋子里顺手抓出两个玉简。 一些思绪闪过... 驭妖术...是妖精最憎恶的法术。 就算白王,莲柚不恨他,可其他妖精却会。 这可以理解... 你说你不会乱用,谁信? 这种事儿一旦揭露,他是真正地在妖精世界再难有立足之地,随后要么逃到人类掌权的世界,要么加入黑月驭妖宗,要么...独自一人浪迹荒野,可更多的可能是...全身而退也做不到。 可要是不变强,保不准有一天他就直接死了。 若不是这黑月驭妖术,他根本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再说了,若是没有这驭妖术,白王会死在他眼前,莲柚会死在太子手里...至于那条红色的小蛇下场也不会比现在好。 现在...是否要继续深入? 越陷越深? 他沉默了下,直接选择了使用。 片刻后,「六品,五品,四品,三品,二品」的黑月驭妖术就直接传入了他脑海,而那两个玉简也因此没用了。 少年微微闭目,仔细阅读着后续的修炼。 不一会儿,他已经理清了之后的方向。 踏入驭妖六品的条件: 第一步,磨出一颗紫色的精神武道珠。 第二步,收获一只境界高出自己一个大层次的妖精,并驾驭它。 第三步,配合咒语冥想,丹药食疗,壮大精神。 第四步,开辟出八个妖之空间。 「踏入六品最难的就是收获紫色精神武道珠。 这一点会淘汰掉不少人。 可对于我来说,其实并不难,红色的精神武道珠能够确保我畅行无阻。 所以...第一个,第二个需求,我早就完成了。: 剩下的,其实还是和之前一样。 只不过,需要更珍贵的丹药,更多的冥思。 那...只能继续派莲柚去「刷」不知塔了么?」 稍显烦闷地抓了抓头发,白风撇开杂念,扯开外衣,只露出内里的劲衣。 既然没有丹药,那就继续修炼【葬魔经】。 「制衡住体内的异常,然后努力提升武道。 武道提升了...我明面上的实力就也可以提升了...」 少年想着,来到空地,一拳接着一拳轰出。 旺盛的血气,好似连这湿气的空气都要点燃,每一次出击都带来巨锤擂动却又戛然而止的沉闷。 这已经是他收敛了力量。 他能感到体内那纯阳的真气,暴戾的气血都要在燃烧,在沸腾,要发疯。 也是亏了【葬魔经】的力量,这才勒住了些。 【二禽拳谱】的招式大多是杀招,猛招,诸如:血熊崩山,墨鸦感知,掏心... 血熊崩山,就是整个人撞上去,用狂暴的气血、力量的秘法直接将对方撞碎。 墨鸦感知,是敏锐,可因为少了【鸦觉】这个武道珠的加持,他能发挥的层次不多。 掏心,则是看似平平 无奇地直拳,可这直拳却融合了诸多力量,能够发挥出更多的血气力量。 【葬魔经】的招式却极其内敛,偏向防御,诸如:苦海行舟,以静制动,请魔入心... 苦海行舟,是一种横练向的法门,兵刃加身而死是谓诸苦之一,然以血气骤然粘附体表,可挡开兵刃,令己无伤。 以静制动,是一种洞察法门,无论在多么危急的情况下,只要瞬息进入【葬魔经】养出的静心里,都能让对方的出手速度好像变慢了一般,同时很大的程度提升你自己的反应。 请魔入心,是一种释放力量的法门。在平时,这【葬魔经】会压着气血,令原本该产生诸多欲念的气血如止水般平息,而这「请魔入心」的招式就好似是释放了气血释放了封印。 然而,请魔入心,心终究不是魔心,请来的客人自然还是要离去,这就是此法的玄妙之处。 某种程度上来说,【葬魔经】和【二禽拳谱】是互补的。 他的精神世界里,三个妖之空间里的妖精也在默默看着他修炼。 「红发小女孩」相娜坐在妖之空间里,一双脏兮兮的白绸长袜还裹在腿上,在经过了最初的慌张害怕后,她已经有了一些的时间去平静。 目前为止,她的「主人」还没有急促地做什么变态的事。 也没有伤害她。 可是,今晚还没到。 相娜听过很多驭妖道士,很多恶心变态的事,所以此时她依然不安。 「主人」逼她签订黑月契约的手段匪夷所思,似乎是其他妖精的力量... 对,是那只白猫。 「助纣为虐」、「身不由己」、「白猫也是被逼的」这些词跳入她脑海。 白日漫漫,每一秒都是煎熬。 今晚,她等着下地狱... ... ... 晚上,白风沐浴后,以修炼为由拒绝了豆包姐的侍寝,又正常地取了许多饭菜放在桌上,继而召出了相娜,莲柚,白王。 白王平日里都是自己解决。 莲柚也大多会让白王吞了她的名字,再在外面游荡。 比起在白风的妖之空间里,她更喜欢一个人漫步在街头的阴影里,去接任务、去给白风赚钱、去给白风掏丹药。 她的「扮演法」某种程度上注定了她需要离群,可此时的这种离群却令她安心。 因为她虽然离群,心里却已经有了某个人。 她为那个人活着,她和那个人之间有牢不可破的羁绊,就算在天涯海角,冰天雪地,她只是孤单,却并不孤独。 所以... 今天这顿饭其实算是迎接相娜了。 而可以预想的是,今后的晚饭十有八九也要给相娜准备了。 毕竟...亡碑古蛇这种幻兽种,虽是上限极大,但在初期却是个小废物,是标准的「前期生活无法自理」、「后期却能大杀四方的英雄类型」了。 看着美食,红发小女孩警惕地憋着小嘴,可肚子却咕咕响着。 食物肯定有毒,肯定下药了。 「啊呜啊呜...啊呜...」 莲柚和白王开动了。 红发小女孩愣了下,终于抵抗不了饥饿的感觉,却又有些犹豫,她心里堵着。 白风轻轻拉开椅子,微微侧头,示意她可以入座。 这个动作打碎了小女孩心里的桎梏。 相娜别过头,双手紧攥着裙裾,却又下定决心,快速地走到了那位置上,拿了碗筷快速地吃起来。 她塞的满嘴都是,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可这种食物填满嘴巴的感觉太好了... 想起族人的败亡,想起自己成为了仇人的奴隶,想起这个仇人居然还是驭妖道人,想起再也见不到亲人见不到妹妹,相娜泪水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一会儿吃完了。 相娜等着后面的事。 可什么都没发生。 白王吞掉了她的名字。 莲柚带着她到附近常去的温泉池去沐浴... 这些温泉池在前些年是没有的。 也就去年吧,城外的「龙熔池」周边忽然温泉沸腾,而皇都之中不少正常的池塘则变成了温泉池。 商人趁机买下了一部分,然后提供了一系列配套服务,但价格却有些贵。 权贵们除非结伴,否则不喜欢到外面沐浴,普通人却消费不起。 所以此地,一度有些尴尬... 不过,这却刚好解决了莲柚洗澡的问题,而现在...这洗澡的人里又多了相娜。 帘布拉着,内里水温刚好,这皇都下的地热不知为何在今年如此炽烈,以至于冰冷都可以热成温泉。 水汽腾腾,在寒夜里浮着温暖的白雾。 少女带着小姑娘和猫舒服地泡在单独的池子里。 相娜感到肌肤上的尘埃被一点点洗去,皮肤在显出原本的嫩白。 看着身侧矮个子的少女,相娜问:「他为什么会放心我们出来?」 莲柚道:「他从来不管。」 「哼!妖之空间的钥匙在他手上,他的命令我们也无法违背! 他可以锁住我们的自由,强迫我们做我们不乐意做的事,这还叫不管吗?」 相娜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她很气愤,也很委屈。 莲柚道:「他把妖之空间的权限开了,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他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了,我就可以离开,可以永远不回来。」 相娜愣了下,小脸上生出错愕,紧接着不屑道:「骗子!收买人心的大骗子!」 「嗯?」 「他如果真这么想,为什么要逼你签订黑月契约?」 相娜的气愤直接写到了眼睛里,她的神色开始冒火。 莲柚道:「因为...他在救我。」 「欸?」 「你是蛇家的人,你应该知道我吧? 我叫莲柚,是勾羽将军的影子。 我与一个很恶心的坏人签订了契约。 他不顾一切地撕毁了那契约,将我抢了过来。 后来,他帮了我很多很多... 我是三品嘛。 他才八品。 他却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我心里感动,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帮不了我。 直到那一天,他让我释放了三品,然后他承受着反噬的力量,支撑着我,让我去救将军,让我和将军离开。」 相娜:......... 「还有这只白猫!它...它可是被抓来签订契约的!这只猫猫很厉害,是很稀罕的种族吧?」 她根本不想承认那个人有善意,她要揭穿那个人的真面目... 妖之空间里的妖精们也能够通过精神链接说话... 白王直接傲然道:「没想到以你的眼力,也能见证我的不凡。没错,我是很稀罕的种族。」 相娜道:「对呀,就是因为你很稀罕,所以他才会抓你。你本来有更好的生活,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你根本不需要在他身边。」 白 王道:「可他是把我从墓里挖上来的。我都快死了,他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而我的亲人朋友都死了,是你们蛇家杀的!」 相娜道:「我没有杀。」 白王道:「你们蛇家灭了云将军一家,我讨厌你们蛇家!下次你不许再咬老爹,否则我也讨厌你!」 相娜道:「老爹?」 白王洋洋得意道:「我喜欢这么叫。」 相娜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到了由衷的开心表情,她有些茫然了。 白王问:「你自己想想,他收了你算不算是在救你?」 相娜:「他和那个叫黑天奴的大坏人是一起的,黑天奴抓我就是为了送给他。」 白王道:「没有他,难道你的命运就会更好了吗?」 相娜:「我...」 她无言以对。 她的命运并不会更好,甚至会变得更糟更糟。 白王猫爪子搭在她肩膀上,道:「老妹儿,别多想,老爹是好人。 你以为他和黑天奴是一伙的,其实根本不是。 你以为他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可其实根本没有。」 相娜没说话,默默地没入了温泉,不一会儿...温泉上就浮出了「咕噜噜」的泡泡。 ...... 红发小女孩换上了新的白绸长袜,黑色长裙,回到了妖之空间。 果然,她能感到妖之空间没有封锁。 那位主人只留下一句「外面很危险,要走,等实力强了,等找到了机会再走」,就不再管了。 相娜茫然地坐在空间里。 第二天晚上... 安静的储阁里,烛光分照两边。 少年在一边,小女孩在另一边,中间则是摆了许多的菜肴,这是一位【魔熊嗜】的太子正常的伙食和夜宵。 少年给小女孩碗里夹了些看起来很好吃的肉。 「相娜...」小女孩忽地发出声音。 少年静静抬头,看着她。 烛光很安宁,把女孩短发照出了会发光的粉色,平齐刘海下的左眼没有直视他,而是避开目光有些怯怯地投向了他的胸口,或是再下的部分。 「相娜很感谢你。」小女孩道。 白风愣了下,然后笑了笑,道:「没家可回,就把这里当家。等你可以远行了,我就让你走。我不会用契约束缚你。」 「不骗人吧?」 「不骗你。」 白风心中玩心忽起,伸出手指,小指比了个勾。 小女孩瞥了他一眼,道:「相娜才不做这么幼稚的事。」 92.你是我弟子,我是你老师,与旁人何干?(4.1K字-求订阅) 晚饭后,弱小无力又残废的相娜回到了妖之空间,白风本想帮她寻回角,可是却得知这角是天生就没了的,只能暂时作罢。 夜色里,初夏的第一场暴雨终于落了下来,一阵便过了... 湿湿的天气和檐铃的吵闹混杂在一起,带来一种心神的燥乱,五脏六腑都被雄浑气血和芜杂欲念焚烧着。 白风忽地有种预感... 要突破了。 【葬魔经】的拳道要大成了。 正常来说,人是只能凝结出一颗武道珠的,但白姨又说一切皆有可能。 少年神色动了动。 紧接着... 屋舍里,好似一尊趴伏在地的凶兽忽地起了身。 凶兽来到了屋门外,肌肤微显淡淡的血红... 这是【葬魔经】里的招式————苦海行舟。 调集血气,覆贴在体表,从而刀枪不入。 传闻佛门有诸如「佛陀」、「罗汉」之类的「金身法」,但这「苦海行舟」看起来却和「金身法」相去甚远。 因为,此时的白风看起来像是「血身」,虽然这血还没有红到吓人的地步,可却也显出了异常。 苦海行舟,肉体为舟,抵御世间诸苦。 【葬魔经】本就是一门「血肉横练」的法门。 下一刹... 凶兽忽地动了起来,这是凶兽的躯体在动。 他的肌肉骤然受到了猛烈气血的温养,而开始膨胀,原本魁梧的身形这一刻已经慢慢地变得夸张,好像肉和皮被气血灌满了,又冲开了。 转瞬,少年已经拔高了约莫一个头的高度,他猛然出拳,再出拳,凶戾的好像杀人的剥皮魔鬼,在这安静的小院里红影道道... 因为不是真气,只是血肉,所以波及不是很大,基本上打哪儿是哪儿,但少了真气那种相对花里胡哨的「特效」,却实诚的很,若被打实了那可是真...实。 夜里,传来一声野兽咆哮,那是拳头轰击空气而发出的声音。 而之所以白风突然力量增强,源于另一个招式————请魔入心。 简单来说,就是「解开封印」。 当然,若是此时让他见了血,就又会触发另一个特性————见血而疯。 那会带来什么后果,就不太清楚了... 这么大动静,自然引来了豆包姐。 娇小的近身黑衣猫娘蹲在屋顶,曼妙的身材被远处灯笼的光隐隐照出,她看着院子里,心底莫名地有一阵寒意。 明明她是六品,而白风才只是八品,可她却有一种只要敢下去,就会被白风随手打爆的感觉。 这形象与平日里那个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少年,有些格格不入。 「殿下,加油呀!」豆包姐捏着拳打气。 比起害怕,她心底更多的是一种欣慰。 去年还是个瘦弱到快死掉的少年呢,今年就变这样了,这正是多亏了她辛辛苦苦的药浴,还有踩药呀。 而白风骤然停下脚步,道了声:「我要突破了...」 「欸,突破?」 话音落下... 白风感到原本就雄浑的气血居然又开始增多,旋即骤然沸腾起来,好似深海起啸,如大潮推及全身,到了一种他再难压抑住的地步。 而诸多血液里原本就旋着的轨迹,竟然开始出现极其微妙的变化。 那与心脏重叠的「血液武道珠」虚影,似乎骤地被什么东西吞了一下,而整个儿地缺了一块。 那缺掉的一块则变成了则变成了另一种 感觉... 白风是知道的,武道珠「高品质」可以覆盖「低品质」,双方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兼容的。 所以,自己凝聚出武道珠是要超过【魔熊嗜】? 不! 旋即,他就得到了答案。 并没有。 因为,【魔熊嗜】又吞了回去。 一阵激烈的变动后,白风疲惫地坐在地上。 变化的信息在脑海里闪过: 【血液:魔熊嗜-疯狂(蓝色中品)】 【疯狂】——拥有这蓝色武道珠的人可以陷入自我疯狂的状态,力量大幅度提升,但无法区分敌我,是个罕见的武道珠,凝结率70%左右。 白风愕然了一刹那,旋即神色里带上了自嘲,他觉得有些好笑。 懂了。 原来「中品」是这么来的。 可是,他所渴望的气势是【葬魔经】里的那颗【静虑藏】,因为只有【静虑藏】才能形成平衡。 但他所盼的事并没有发生,他未曾凝出【静虑藏】,反倒是凝出了【疯狂】,这属于雪上加霜了。 强烈的疲惫涌上心头。 白风往后仰倒,他心累了,想就这么躺躺。 一口浊气吐出,气血暂时平复,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白风闭上眼,什么都不管了,先睡一觉... 而最后冲入他脑海的念头是:应该先去找皇后的... 啪... 黑衣猫娘跳了下来,落在他身边,盯着看了会儿,然后背起白风,跑向储阁。 而另一只黑衣猫娘举来了沐浴的木桶。 不一会儿,白风就被脱了衣裤放入了木桶里,豆包姐在旁撒着药粉和药材。 她的家的风突破了,这是身体需要药物滋补的时候呀。 她要和往常一样... 噗通~ 豆包姐也跳进了木桶中,在温荡的水里,开始给少年用药包擦拭身子。 擦着擦着,豆包姐发出好奇的声音:「欸欸欸?」 她悄悄看了一眼少年,发现少年睡得很沉。 豆包姐忽地安静了下来,探出身子,小脑袋转着,往周围看了看。 这里是储宫,夜里除了主上会来之外,再没有人了。 ... ... 白风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第二天醒来,也许是睡眠不错的缘故,又也许是昨晚的药浴见效了,白风的血气和欲望都处于沉熄的状态。 少年苦笑一下,他知道这种沉熄一旦爆发起来会如何如何的恐怖... 得在想办法才行。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没办法! 有办法早用了。 原本,【魔熊嗜】,加凤息真气和血肉珍珠,就难以平复,现在又多了个【疯狂】。 就好像是原本投下某个筹码,想着让天平平衡,结果...这筹码投歪了,歪到另一边去了。 白风想了又想,当心情略显烦躁的时候,精神世界的波澜也开始掀动了。 良久... 「豆包!」 他喊了声。 门外,豆包姐元气满满地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表情好像很好笑。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豆包姐连忙摆手。 「我想入宫,去拜见皇后。」白风道,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 虽然无法完全确定,可他总觉得皇后身上有一种很玄学的感觉 ,如果这世界有气运这种东西存在,皇后就是个有气运的人。 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 所以,今天他想去皇后宫里待着,试试有没有效果,这也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 ...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地停在延春宫。 宫里,皇后在散步。 白风去的时候,皇后很惊喜,眉眼里都是笑,宠溺,和亲近。 太子明明是一周才来一次的。 「太子,今日居然空闲吗?」 白风默默道:一直很空好吧......猫家的上头都知道我是假的,我也不用刻意去结交大臣,因为我身上天然带着猫家属性,变不了啊。 「启禀母后,儿臣近日修行,略感烦躁。」 皇后小脸上顿时显出紧张之色。 她是知道的,如果不严重,太子根本不会特意入宫,也不会拿出来说,现在这样看来,这「烦躁」可不是一点两点。 那怎么办? 「本宫正要去浮屠斋烧香,太子随我一起来吧?也许在佛殿里,太子的心会平静下来。」 「好。」白风今天本就打算瞎逛,他上前随在皇后身侧。 须臾... 至浮屠斋。 一日焚香,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白风只觉念头确实平静了一些,可是他才起身想要离开,就觉心中燥念又起。 这一起,可是难以自拔了。 白风又转身,道:「儿臣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皇后愣了下,小脸变得开心起来,「真的?」 白风点点头。 「太好了,母后真的很开心。」皇后拨着念珠,来到正中佛像前,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看到没有,你又多了个太子信徒,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白风:??? 皇后道:「太子快烧香,要诚心一点。」 白风遵从,尽最大可能去虔诚,心底暗道:莫不是真有佛祖保佑?皇后那个烧冷灶的理论真的有效? 他烧完香,行礼,叩首,感觉身体屁的变化都没有。 在他感觉里,面前这三尊佛像,就是三尊泥石像,只有泥石而没有佛。 皇后走后,他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所谓的浮屠斋,已经没有了半点佛的气息。 他于是也走了出去。 这一日...因为时间太晚,宫门已闭,皇后就让宫女备好了厢房供太子休息。 次日... 照旧。 ... ... 第三日... 一早,青袍文士背着大画轴来到延春宫前,刚要寻皇后,却心有所感,看到了在延春宫里拜佛的少年。 青袍文士自是登山归来的吴谷子。 这位出尘谪仙般的画师静静地走入了浮屠殿。 在旁宫女忽地看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再一看竟是吴大家,便要出声。 吴谷子却抬起手指,轻轻比了个禁声的动作。 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莫名地让宫女感受到了平静,她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发出声音。 然后吴谷子就安静地看着佛殿。 三尊佛,一群沙弥,一个少年。 佛是泥石, 沙弥凡庸, 少年却是魔。 气血的翻涌,让人有近海听潮的感觉,雄浑而强大,所以欲念也会随之滋生,难以压下。 吴谷子 眼中有些莫名的闪光,他知道自己这弟子磨出了【魔熊嗜】,也有预料他血气会很强大。 可是......亲眼所见,亲身感知,却发现这气血已经不是强大的问题,而是可怕,是已经在「一念成魔」的边缘了。 他很喜欢。 喜欢至极。 他想了想,道:「拜佛,有何用?」 白风闻声,愣了下,什么时候他身后多了个人? 侧头,看去,竟是吴谷子。 白风知道前因后果,也知道吴谷子来做什么,这没什么好抗拒,他起身,恭敬行礼道:「见过吴大家。」 然后又回答道:「拜佛,可得心安。」 吴谷子道:「泥石像罢了,求不来心安。」 「只是泥石像么?」白风问。 吴谷子扫了一眼三尊佛像,又道:「只是泥石像。」 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白风悟了... 烧冷灶有个屁用。 玄学的是皇后,而不是佛。 他下次该拜皇后才是。 白风道:「多谢吴大家指点。」 「你似乎...醒悟了?」吴谷子有些奇怪。 白风道:「悟出了一点点东西。」 吴谷子没再问,可若是他知道太子悟出的居然是「拜佛不如拜皇后」,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表情。 白风趁机道:「吴大家,孤心中烦躁,所以才想求心安。」 吴谷子道:「堵不如疏,欲念从来不是坏事。」 「那孤该怎么做?」白风很诚心地问。 吴谷子道:「拜我为师吧,我把毕生所学教给你。」 白风:?????? 这才刚见,就毕生所学? 吴谷子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道:「可你能学多少,却要看你的本事了。 画道寂寞,画师更寂寞,你若学成,我只会开心。 可你若学成了另一个我,我却会很生气,甚至会不认你这个弟子。」 白风问:「那什么才叫学成?」 「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吴谷子坦然道,「不为画者只看热闹有趣,权贵眼里只见装饰显摆...」 白风问:「那画是什么?」 吴谷子道:「是你的心,和你的行。 你走过的路,你的感受,你的所见所闻,你的喜怒哀乐。 所以,太子应该明白了吧? 我教你画画,教的不是执笔,而是泄欲。 当你过剩的欲念流淌到了纸张上,你的心...就能安了。」 白风:...... 吴谷子指了指浮屠斋正中的三尊佛像道:「所以,你要求的佛不在那儿,而在你心里。」 白风双瞳稍稍凝起,什么是大佬他还是知道的,他默然了数秒,然后垂首,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学生自当备礼,再行拜师仪式,请太后父皇母后,以致所有人见证...」 吴谷子问:「你是想让旁人看见么?其实不必,我为你师的消息会很快传出去,兵部的人会看我很不顺眼。」 白风知道他的意思。 可他,只是想认真地拜师。 所以,摇摇头。 吴谷子道:「那就不必了。 你是我弟子。 我是你老师。 与旁人何干?」 93.枕地席天,过河拆桥(4.3K字-求订阅) 剑南道。 玉泉大将军的旗帜在空中飘着。 八千亲卫簇拥着将军以及雀家部分的族人,正在这旗帜下。 此去...皇都! 说实话,将军该骑马... 这赶路的亲卫更该骑马。 可这一支军队却奇怪的很,八千余人无一人骑马,也无一人赶路,竟是驻扎在一处高丘上。 等到了傍晚时分,这八千余人忽地都生出了羽翼,继而呼啸着从一处高丘,往另一处直飞过去。 他们直接跨过了地面的复杂地形,羽翼扑闪之间,凌空直线飞过,在黄昏的光里拉出覆压地面的黑压压影子。 一个时辰后,这支军队已经飞完了,正常军队需要行走一天的路程。 啪... 啪啪啪... 亲卫们纷纷落地,又自觉地包裹在外,侦查地形,将将军以及其族人护子啊外围。 纪律铁血,没有人发出杂七杂八的声音,而是各自忙碌,井然有序地开始各做各的。 大旗竖立,旗帜在风里烈烈飞舞,其上显出「青天百雀」的图底,以及「玉泉」那两个大字。 玉泉大将军,雀家,奉命入皇都。 如今刚刚交接好剑南道事宜,正在赶路。 但他们赶的并不急... 大将军楚晋卿是个身形颀长、相貌英俊到可以说是漂亮的中年男人,他是「以腿长」而闻名的鹤族之人,若按辈分,他还是皇宫里那位鹤妃的叔叔。 楚晋卿身侧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断腿少年。 少年身上有一股出尘的冷气,只可惜双腿断了,从大腿根往下便是装了假肢。 这少年,正是楚晋卿的军师,名为王真意。 此时...大将军道:「真意,距离皇都路程尚有千里,虽说还早,但我们得好好计划下。」 「早么?」 王真意反问了一句。 大将军道:「数日总是要的,我再拖一拖,也可变成十数日,数十日。」 王真意悠悠道:「可我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皇都。」 大将军是见惯了他装逼模样的,也是能容下他装逼的,于是笑道:「那王大军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王真意道:「雀家和猫家,不共戴天。 陛下招雀家入宫,从明面上看,就是要你们去制衡猫家。 但我听说,猫家在赶走蛇家后,吞并了蛇家在皇都所有的遗产,从江湖势力,到修炼资源,从朝堂势力到四方城防军。 而且,猫家的左派和右派,也是前所未有的达成了统一,如铁板一块。 恕我直言,将军这八千亲卫虽然厉害,可投到皇都那种旋涡里去,保不准一会儿就没了。」 「所以?」大将军道。 王真意道:「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示强不如示弱。」 「说人话。」大将军道。 王真意道:「在入皇都前就挑起猫家的内部矛盾,至少埋下矛盾的种子,之所以在入皇都前做这事,是要置身事外。 然后...入了皇都后,就装可怜,装弱小,给皇帝看,给猫家看。 皇帝同情你们,就会给你们扶持,毕竟他要你们制衡。 猫家看不起你们,就会骄傲,骄傲的人往往都更容易失败。」 「具体呢?猫家的矛盾在哪儿?」大将军问。 王真意道:「大矛盾是起不来的,可是...人心里早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这就需要你去知道足够的秘密。 猫家有一个人很重要。 而我恰好,运气不错地知道了这个人的秘密。 知道了她对猫家的仇恨。」 「是谁?」大将军问。 王真意道:「猫家长老第七席,那位新晋的,最年轻的长老......白织。」 大将军想了想:「哦...是她啊。 她是猫家长老,又是太子妃,前途无量,有什么仇恨?」 王真意道:「老郑,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推轮椅的「哑巴」忽地咳了咳嗓子,用嘶哑的声音道:「小人见过楚将军...过往小人装哑巴,还请将军恕罪。」 大将军愣了下,又笑了笑道:「本将军最欣赏你这种人,你无罪,直说无妨。」 这老郑双眸里闪过一抹冷厉之色,继而嘶哑着声音道:「我是那猫家七长老父亲的兄弟......说起来,那位七长老小时候,还叫过我郑叔呢。 也幸好我还活着,所以这仇,才有机会报。」 ... ... ... 皇城里。 少年和画家,坐着马车,在闲逛。 白风问:「老师,去哪儿?」 吴谷子道:「不去哪儿,就不能去了吗?」 白风:... 吴谷子道:「我让小童御车南去,今晚我们在外过夜。」 白风:「那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吴谷子道:「目的地是哪儿重要吗?」 白风悟了。 就是瞎逛。 他扫了扫周边,吴谷子好像没带画笔,也没带纸张,两袖清风就是这么在走。 当晚,吴谷子带他来到荒野,扯去了奢华的衣裳,又赶跑了御车的小童,随后穿着布衣和白风一起徒步行而行,直到天明,等天明了,两人又继续行走到黑夜。 这一日一夜走下来,是人都会累,而累了,就躺在泥土地里,靠在老树上。 吴谷子说,这叫「枕地席天」。 白风道:「老师,我们是在装乞丐,感悟生活吗?」 吴谷子愣了下,道:「蠢材!什么叫装乞丐?你饿得死吗?我饿得死吗?」 两人行走,根本不用为食物发愁,野外多得是食物,而凭两人的实力,这些食物是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吴谷子继续道:「我是在教你一个简单的道理,可这道理你得自己悟。悟出了之后,你就能拿笔去画画了。」 之后的日子里... 少年和画家,就这么瞎几把逛着。 如果有上帝之眼注视着这一切,就会发现他们的路线简直匪夷所思,就好像无头的苍蝇在到处乱撞。 而在这过程里,白风果然感到自己心底的欲念被压了下来。 或许不是压,而是自然而然地平复了。 这一波就是传说里的「压力大了,就得出去走走」么? 这吴大家有两把刷子啊... 如果真正压得住,他就可以继续修行武道,往更高品次前进了。 ... ... 「他随吴谷子去城外学画了? 这都几天了,还未回来? 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太子妃倾听着白豆包的汇报。 她裹着朱红的纱裙,绸纱从雪白长腿一侧滑落,其下的小足未曾着履,亦未有罗袜,花汁的红染在贝白的足趾上,显出几分诱人的美艳。 小足微悬,在半空轻轻晃着,而她 手指却拈着小秤杆,正在称香,合香,焚香。 香味弥漫,淡雅清新,满屋皆是,却不知是何处而来... 可是,太子妃的脸上却显出一些不满。 「有没有去教坊司?」她忽地问。 豆包连连摇头。 「有没有去青楼?」她再问。 豆包继续摇头。 「有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吗?」她继续问。 豆包愣了下,「主上,你...你你...不会是真的...」 「他是本宫的小男孩,是本宫的东西,若有其他女人想要夺走他,那也得问过本宫才行。」太子妃声音平静,「过两日,他若再不回来,本宫就自己去猫家替他参加那考核了。」 「嗯嗯...」豆包连连点头,眉宇间有些忧愁,忽地问,「主上,我...我算不算其他女人?」 太子妃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后笑容平息,杏眸微凝道:「家养的小男孩,和家养的小丫鬟,你们都是本宫的人。」 ... ... 两日后。 白风还没回来。 太子妃独自来到猫族会议。 这会议是高层的会议。 参会的几个,都是知道太子真实身份的。 原本,他们天南海北的忙着,如今也是抽了时间集聚一处,而他们今天商议的核心话题是:要不要把白风吸纳入猫家?或者说怎么吸纳入猫家。 猫家对于家族族人是有极其严格的规矩的,任何外来者都不可以成为猫家人。 如果猫家女子和外人成婚,生下孩子,那这个孩子可以成为猫家人,但那外人却会被驱赶出族。这个铁律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被撼动。 猫家男子和外人生下孩子,结果也是一样。 而这纯粹的外人,直接加入猫家,这事儿还未有过。 但特事特例,这一次情况的确非常特殊,因为假太子这身份非同寻常,将他吸纳入猫家,这今后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否则...总归会存在问题。 不一会儿,猫家的高层开始各抒己见。 「只要他肯安心的做傀儡,入我猫家也没什么问题。」 「他磨出了【魔熊嗜】,如今又被吴谷子收为弟子,他已有了潜力,不该成为傀儡...」 「那真的扶持他一路上位?」 「这有何不可?只要让他真正娶一名皇室元家的女子,生下孩子,之后再拨乱反正便是了。」 「万一那孩子没磨出【魔熊嗜】呢?」 「那就多娶几个,多生几个,总有孩子能磨出【魔熊嗜】。」 ... 「胡闹,假太子不过是为了应对那真太子的胡作非为...若是真太子和我们是一条心,又岂会出此下策?」 「那你待如何?」 「吕贵人家那七皇子磨出了【魔熊嗜】,找机会把他过继过来,让他认皇后为母,之后再让太子败给他就是了。 如此...太子既完成了使命,我们又让真正的皇室上了位,日后事情若有泄露,我们也不会遭到阴影皇庭那帮疯子的清算。」 「那你置白风于何处? 败了就得死...最好的结果也是残废。」 「他不过曾是个仆人,如今经此繁华一梦,过上了他从未想过的生活,这已是赚到了。如此,不过是重回最初罢了。 他一死,我们做的一切就没人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太子曾经是假货...没有人知道我们猫家曾经做过这种事。」 说话的是一 只穿着蓝袍的长老,「除此之外,我还提议从现在开始必须有人时刻盯着他,万一他露馅了,那后果可是不可预料。」 「如此,是否太过了? 白风之前确是仆人,可他磨出了【魔熊嗜】,而且天赋甚好。」 「天赋甚好的天才多了去了,他白风是天才,我猫家便没有么? 至于过不过的?这有什么?他本就是个工具,而且还是个危险的工具,如今用完了,自然该尽快处理掉。」蓝衣长老冷笑一声,「不过可以给他一个盼头,就说猫家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顿时间,长老们絮絮叨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了起来。 很快,猫家分为两派。 一派是支持白风上位,然后让其娶元家女,再诞下真正的皇室。 一派则是不支持白风上位,而要将那吕贵人的儿子过继给皇后,再让白风败给这七皇子,从而让七皇子上位。 可慢慢地... 又慢慢地... 这些声音终于开始趋向统一。 或许是出于对阴影皇庭的畏惧,又或许是担心「假太子曝光」从而给猫家带来灭顶之灾,七位猫家长老里已经有四位选择了后者。 剩下的两位,则也还在犹豫。 为什么是两位? 因为一位没来... 那位是太后,太后嫌外面地上脏,不想出宫。 她嘀咕着等雀家来了,要找六位雀家的妖精给她拉空辇。 对这位「洁癖过分」的太后,长老们也是不问的,毕竟现在大家意见都统一了,太后什么意见已经不重要。 终于,这剩下两位中的一位道:「所谓阴谋,便是要秘行,要迅速,哪有持久的? 假太子时间长了,必然暴露,他现在侥幸撑了下来,但却也只是侥幸罢了。 陛下让背景强大的兵部老将军去教那位七皇子,却让孤家寡人的吴谷子教太子。 制衡之心,养蛊之心,昭然若揭。 七皇子那一派一定会想尽办法地攻击太子,寻找破绽。 在这种情况下,假太子暴露也是迟早的事。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不能把猫家生死系在他身上。 所以,让他发挥余热,再尽快处理。 只不过如何让七皇子认母,却是难事。」 猫家左相忽地神色动了动,几抹阴冷流过,他道:「此事我或有办法。」 那人道:「既如此,七长老,你怎么看?」 所有长老都沉默下来。 因为七长老是白织,亦是太子妃。 那位假太子,就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忽地,猫家左相道:「七长老啊,老夫知道此子是你培养的,可这终究是兵行险着。 为了猫家整个大家考虑,牺牲此子乃是必要之举,亦是稳妥之举。」 白织默然了下,微垂的眸子里闪烁着隐晦的冷光,待到抬首,却是笑着问了一句:「这就要牺牲他啦?」 左相道:「无奈之举罢了。」 白织道:「本宫好奇,左相如何让那七皇子认母?」 左相道:「无非是利益交换罢了。」 白织道:「和谁交换?」 左相笑道:「那需再议...」 白织扫了扫周围,所有长老都在等她答复,她闭目,漠然道:「本宫会与他说。」 「那就有劳七长老了...此番若是功成,我猫家当稳如泰山。」左相道。 白织柔荑微起,虚握空气,好似抓了个透明的酒杯,她笑 道:「那就敬这稳如泰山。」 94.白姨,我摊牌了(4.1K字-求订阅) 白风随着吴谷子一路行走,衣衫褴褛,可却又和之前那乞丐的生涯截然不同。 吴谷子在教他如何去看这世界。 看花,看草,看树,看天地... 「欲念之所以会遮蔽你的眼睛,是因为你的心智已经迷失了。 它给你带来强大的动力,却又让你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你...喜欢过谁吗?」 白风一张口,差点把「宋致」给说出来。 他就喜欢过宋致,而和白姨...他说不出来,那是糅杂着欲念和感谢的感情。尤其是想到白姨,就想到白姨那句「挑个地方吧」。然后他的脑子就会自己开始想,之后欲念的火焰就蹭蹭地烧了起来。 不过这问题,他真没得选。 「白织。」 他说谎,吐出了这个名字。 「那你为她冲动过吗?就是不顾一切一定要得到她,不顾一切一定要保护她...」吴谷子问。 白风摇摇头。 他没有不顾一切... 他也没资格不顾一切... 吴谷子道:「当你欲念发作时,你想得到什么?」 白风默然地看着远处。 两人正沿着一条河流行走,他看着河水,河水的波纹随风远去,小只的蚊虫在其上轻轻跳着。 吴谷子问:「杀戮?女人?权力?力量? 杀死一切你厌恶的人。 拥有一切你喜欢的人。 坐在无人能及的位置上。 掌控着镇压天下的力量。 人皆如此...」 白风问:「老师,你也是么?」 吴谷子道:「是...我曾经喜欢三个女子,我想娶她们三个人为妻,可这对她们来说却又是不公平的。」 「然后呢?」 「然后,我心乱如麻,我的画一团糟,画什么都不对,我的境界也跟着掉了下来。 我决定远游一次,以寻到答案。 但等我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死了。」 吴谷子出神地凝视着某处,眸子里好似有悲伤的河流淌过,却又自嘲地笑了笑,道,「她们在等我,从生等到死,是我辜负了她们。 她们死了,我才寻到了宁静,那是一种遗憾的宁静。 我的境界恢复了,而且突破了。」 「你如果有过冲动,那就一定会遗憾,有了遗憾,欲念就不那么有用了。」吴谷子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太子啊,你说白织会让你产生遗憾么?」 忽地,白风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顺着欲念去做,固然会有遗憾,但遗憾却也未必是坏事。 如果当年老师不走,而是娶了那三个妻子,说不定也会因家常琐事而遗憾当初为什么要做此选择,从而领悟,圆满。 所以不管如何,却都要去积极地去做,去坦然地承受一切...... 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面对自己想要的一切,去追求这一切,却又懂得自律和积极,心境才会越来越平和。 所以...堵不如疏,顺其自然。」 他越说越顺。 越说越觉得这就是自己要做的事。 人就活这一辈子,遗憾不遗憾,欲念不欲念,没有去做,哪里会知道结果? 这道路的尽头就算是遗憾,也比停步不前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他眼中有了光。 「啊?」吴谷子愣了下。 他要教弟 子的意思不是这个... 他想教的是,跳出自己,以出世之心看入世之事,后方执笔。 可弟子却想的是,执着自己,以入世之心见出世之果,顺笔而挥。 白风察觉了吴谷子表情的不对,忍不住问:「是孤领悟错了吗?」 吴谷子嘴唇动了几下,却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堵不如疏,顺其自然! 没错,这就是为师要教你的,现在我们可以学画了。」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感受着那一身宛如潮打空谷的强大气血。 这一刻,少年已经不仅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友人。 如果当初少年是他,固然也会有遗憾,可却不会如自己这般吧? ... ... 数日后。 一封信落在了太子妃手中。 美妇拆开信,扫了一眼,随手一侧,想要放在旁边的烛火上烧掉。 可她的手悬在半空,悬了一会儿,却又收了回来,将信纸重新摊开,漂亮的眉毛皱了皱,露出思索之色。 她正想着,忽地屋檐上「刷」一下倒挂下一只白豆包。 豆包敏捷地翻入了屋内,道:「主上,白风回来了。」 「小男孩回来了?」 美妇揉了揉额头,「可真是让人操心呢。」 她杏瞳迷离,盯着火焰看了一会儿,道:「叫他来见我。」 「嗯~~」豆包跑远了。 许久,敲门声才响起。 「进来吧。」美妇柔弱无骨,慵懒地靠在一侧。 门扉推开,又关闭,少年站到了她身边。 「怎么这么晚来见姨姨?」 「身上太脏,先沐浴更衣了。」 「此番外出有什么收获吗?」 「有。」 「能和姨姨聊聊吗?姨姨很好奇你这孩子悟到了什么。」美妇眉眼含笑,看着少年。 白风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令他欲念无法压下的女人,微微闭目,然后睁开眼,道:「我要做白姨的男人。」 美妇:?????? 她仰头,看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眸不再清澈,却充斥着一种正在滋生的霸道气息。 「小男孩,你要做我的男人?」美妇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失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风道:「白姨,你没有听错,我已经决定了。」 美妇忽地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决定有什么用?得姨姨答应才行。」 白风平静地看着她,道:「白姨问我有什么收获,所以我才说了,并不是要白姨现在就答应。我只是想让白姨知道......我要你。」 说着,他微微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美妇惊呆了,竟然忘了拦他。 未几,那少年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美妇才忘了该说的事还没说... 她眨巴着水灵的杏眼,踮起脚尖,微托雪腮,侧头看着那门的方向,自喃道:「这不像是吴谷子会教出来的东西呀? 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 ... 白风回到储阁,取了笔墨纸砚与画纸。 这两天,吴谷子教导了他一些绘画的技巧,虽说在写真之上只是入门新手的水准,但吴谷子重视的是写意。 白风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撑开画架,研开墨砚,执笔,沾墨一点,开始画眼前之物。 刷~~ 他身后的屋檐上倒挂下一只黑衣猫娘。 豆包姐好奇地看着白风,问:「殿下殿下,你和主上到底说了什么?」 「怎么了?」白风随口问。 豆包姐道:「主上一直在笑,我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 「没什么,我只是打算追求她。」白风道。 豆包姐懵了。 「欸?」 这一波,是家养的小男孩要噬主? 白风不再说话,而是绘画起来。 他画的是画,更是欲。 他的笔似乎在燃烧,而坦然面对一切欲望,并且说出来之后,一切气血和欲念都如是寻到了方向,开始帮助他,支持他,让他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极为特别的魅力。 雄奇,强大,专注,不可抵挡... 良久,一幅画成。 白风搁下笔,道了声:「豆包姐,我外出历练了。」 「哦...哦哦哦...笔墨我来收拾就好了,你去吧...」白豆包知道白风才从吴谷子那边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要消化,自然不可能阻拦。 只是在白风离开后,她好奇地凑到那画前,瞪大眼看了看,然后双手猛地捂嘴。 「噗~~~~」. 豆包姐一直觉得快乐的事要和人分享。 于是,她取了画来到太子妃屋里,把画放在桌上,道:「主上,这是白风画的。」 美妇正在思索些东西,听到动静,也侧头看去。 那一双美目静静地看着画。 豆包姐在期待着主上也发笑... 可美妇没有笑,而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这画,固然不怎么写真,但却也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可画的笔触却有些......特殊,好像是这天地万物,云石水木都燃烧了起来。 甚至只是试图追寻那些笔触,就能感到一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美妇满脸诧异,嘀咕出一句:「他真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做我男人?」 她揉了揉额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孩子... 他的节奏,和我这边完全不对呀。 算了,我做我的,他做他的。 先不和他说了,也不管他了。」 她美目动了动,明明不该期待,却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个大大方方对她如此示爱的男人吧? ... ... 白风戴了面具,裹了斗篷,来到了不知塔。 他开始接任务。 七品... 七品... 七品... 六品... 六品... 一个个目标被他越级虐杀。 而他却越战越是兴奋,兴奋地哪怕回到了储阁睡不着觉。 等到白天的时候,白姨不知因为什么事而外出了。 白风也没闲着。 对于吴谷子来说,他算是休息了一天,今天他该进宫学画了。 ... ... 一天学画,很快过去。 傍晚时分,白风寻到了皇后,道:「母后,儿臣知道您最近胃口不好,想下厨炒两个小菜。」 皇后愣了下,她觉得上次的压箱底宝贝拿得真值得,而且这吴大家肯定也教好,现在的儿子居然孝顺起来了。 可是,她心里虽然高兴,但嘴上却说:「太子当操劳大事,怎可为庖厨之 事?」 白风道:「母后的胃口不好,就是大事。」 皇后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太子的小嘴好甜,甜的她都不想拒绝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皇后道。 随后,宫女们带着白风来到膳堂。 白风则是开始烧菜了。 他知道母后是猫家,所以主料是鱼。 然后烧了一盘松鼠桂鱼,一盘番茄鱼,前者油炸,后者带汤汁,因为添加了番茄的缘故,都很开胃。 当他结束时,膳堂外都是傻眼了的宫女。 而当他走出时,尚食司的女官以及管事的公公匆匆走来,跪倒在地,连声赔罪。 在他们看来,太子亲自下厨,这是对膳堂的饭菜不满到了极点。 白风直接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又让宫女返回,说了声「无事,只是殿下想为皇后做饭了」。 尚食司女官,以及管事太监都愣了愣,然后抬袖擦汗。 而另一边... 松鼠桂鱼和番茄鱼也盛放在了皇后的桌上。 菜不是什么高级菜,但贵在新奇,且味道本来就不错。 皇后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儿直冲味蕾,再想到这是太子做的,皇后的小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 「母后好开心...」皇后拉着太子的手,诉说着心里对他的喜爱。 ... ... 入夜... 白风再度外出,这一次他没有出手,而是让莲柚去不知塔接了个四品的任务。 这个任务他是有所推测的...很可能是和那个「掉出」【小汲血术(残缺)】和【小吞气术(残缺)】的目标有着关联的存在。 他想变得强大。 如今他的心,他的欲念,他的一切都在支持着他;而若他放弃,这些支持他的力量就会化作可怕的反噬。 这就是他从画中所收获的。 无需镇压,堵不如疏,顺其自然。 要强大就需要功法。 而太子府的功法显然无法满足他。 那本能修出寒毒的真气功法虽然不错,却也不再适合他。 所以,他只能到外面寻找。 本着玄学的想法,他先去给母后做了一顿晚饭,这才外出。 此时,他在远处的马车里等着莲柚,因为他打不过四品。 而为了确保安全,他特意交代了莲柚可以动用三品的力量。 他会承受反噬。 此时... 少年宛如野兽,背靠着漆黑的车壁,帘布被风吹开,有月光洒入在他的嘴角上。 那嘴角的线条漠然而冰冷... 少年的手在长椅上动了起来,手指宛如画笔般来回静谧地勾勒着野心。 忽地,一种反噬感升起,他五脏六腑顿时有痛感生出。 而一道道信息在他脑海里浮现而出: 【莲柚重创并击晕了阴符观血道人(四品武师)】 白风愣了下。 为什么道人是武师? 而他还未细思,又是几道信息掠过... 【莲柚击杀了三名阴符观道童(七品制符符师)】 ... 【莲柚击杀了两名阴符观道士(六品符师)】 这就更奇怪了? 为什么这「血道人」是武师,而其他的道士,道童却是符师? 白风生出了些期待,他期待待会能摸到什么功法。 至于怎么摸,自然是 抓了再放,对方肯定会逃,逃跑就会用功法,用了就满足了「变异先知」的条件。 虽然有风险,但收获也会很大。 少年在黑暗里搓了搓手,心底默默道了声「母后保佑」,然后...准备「开卡」。 95.少年扮虎,披神秘外衣,怀滔天野望(4.0K字-求订阅) 御车席上,小矮子抱胸,垂首,像个小老头儿,佝偻着背,靠在阴影里。 在完成了白风交代的任务后,莲柚现在是在守护,也是把「目标」安全化后丢给了车里的白风。至于白风要用「目标」做什么,她没管... 但她却更进一步地证实了她之前那毫无缘由的猜测,白风很可能就是那位在梦中赐予她力量的先知。 先知是什么... 莲柚是清楚的。 四品之上,没有谁会不知道先知,会不知道「想尔观」这三个只是念出来、只是想到它背后代表了什么,就会恐惧的字。 月光从车帘的缝隙撒入,照出两道人影。 白风如石雕般静坐在车里,他看着面前那被捆绑的血道士。 血道士奄奄一息,也在看着他。 在血道士眼里,这是一个有着正常江湖夜间打扮的存在。 斗篷,面具,夜间行走,所以...侠以武犯禁,可却因为地下世界的缘故,没有那么的「禁」。 强大且未曾遮掩的气血,在夜色里似大河起潮,细听还能听到宛有浪洗礁石的声音。 忽地,那存在低下头,直接去解他绳子。 一抽,就解开了。 解开之后,那存在又回复了原本的姿势,只是那面具后的一双瞳孔却平静地打量着他。 这动作,直接把血道士给整不会了。 「逃吧。」 那存在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血道士悟了。 他是知道的.....猫在抓到老鼠后,喜欢抓了放,放了抓,最后玩腻了再吃掉。 于是,他问:「不逃的话...能有活路吗?」 话音落下,那存在却未回答。 空气压抑,血道人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眼前这存在太令他捉摸不透了。 而刚刚那位肆意抓他的三品,显然又是这位存在的属下。 那就是至少二品的存在。 而...实力到了二品,上限和下限相差很大,而二品的存在通常都会有怪癖,这并不意外。 良久,马车的黑暗里,那存在道:「那就用你最擅长的力量,攻击我。」 血道人明白的,直接道:「晚辈...不敢...」 那存在又沉默了下。 他是对「晚辈」这称呼有点纳闷。 不过,旋即他就明白过来。 闭目,脑海里作了作复盘。 他往前探出身子,指了指脑门,道:「往这里出手,别让本座失望,否则......」 「杀了你。」 他临时改变了想法。 他体内的欲念,力量,一切都在改变他,塑造他,让他说话做事的风格开始发生变化。 血道人道:「晚辈...晚辈的力量还是有一点点强的...前辈...」 他说着话,空气却越来越压抑。 这压抑,让血道人改了口:「那...晚辈真的出手了?」 白风微微后仰,端坐未动。 血道人大口大口喘着气,骤然伸出手,从怀里扣扣搜搜地取出了些符箓,符箓之上图文逆乱,给人一种凶煞的感觉。 啪啪啪! 诸多符箓贴在他周身,同时,口里念念有词之间,周身真气暴涨... 嘭! 嘭! 嘭! 衣袂飘起,残破的衣裳鼓起,就连裤管也撑开了,头发好像有了生命,往外涨开,直接将发簪给撑开 了。 一股强大的气流萦绕在血道人周身。 血道人手掌一动,就抓到了正从半空掉落的发簪,继而五指握定,丝毫不像受伤之人的模样,双目里闪烁着一种阴冷和疯狂的神色。 「前辈,得罪了。」 血道人一气呼吸,真气不知萦绕了多少千里,继而以那发簪作为武器,往白风眉间狠狠刺出。 车外,莲柚是得了白风提前说明的,白风说会没事。 可饶是如此,莲柚却也是全身绷紧,她五指已经抓出巨镰,她在进行着自己的判断,如果她判断白风会死,她就会出手...哪怕这违抗了白风的命令。 而车里,白风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刺。 换做以前,他绝对会胆小地不敢如此尝试,可现在却只觉得「利用自身的特性和力量」实在是合乎常理,亦合乎他的心性。 果然,脑海里,一道道信息闪过: 【预知未来】:您被血道人(四品武师)攻击,当场死亡 【改变方式】:最终接管 【改变难度】:6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自动消耗200两,剩余7958两 ——临时获得「气运加身」能力—— 四星是超接管,初次消耗8两银子;五星是顶级接管,初次消耗10两银子;而现在居然是六星的最终接管...而消耗居然达到了200两银子。 而获得的能力,却是临时的「气运加身」。 这个世界,真的有气运。 而且气运非常「昂贵」。 白风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事儿。 而下一刹,他看着血道人那犹然在半空的手骤地停了,内里传来真气混乱、彼此冲撞的爆裂声。 咔咔...咔咔...嘭嘭... 血道人肌肤里冒出而血,瞬间成了个名副其实的「血道人」。 而比起这个,他眼中更多的是惊骇之色。 什么情况? 他的真气在关键时刻岔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能够攻击到面前存在,就已经差点「自杀」了。 车外时刻关注着此间的莲柚,也是呆了呆,她完全没弄懂这是什么情况... 别说她了,白风自己也没太弄明白。 这系统不会无中生有出太过变态的能力,顶多就是「水性适应」,「毒素免疫」这些,而更多的则是动用他自身的力量,以及这世界原本就有的力量。 这就是...气运吗? 对大气运者攻击的人,会自己遭到反噬,以至于「喝水塞牙缝」、「吃饭噎死」这种事都会发生。 血道人匍匐在地,努力地平复着体内乱了的真气。 忽地,他感到自己的头上搭上了一只手。 那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收了回去。 变异先知条件达成,功法获取成功,又是诸道信息浮现出来。 【您复制了功法————《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 ... 《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 简介:某位天纵奇才的道家高人,为了复仇,而在死亡和痛苦中逆乱所为,不以阴符合自然天机,逆画阴符以促血肉真气,此中不讲天地运行,却讲生死之理,让人掌握机宜,修身炼行以成大魔。 此法入门极易,但练成极难,人力有时而尽,便是这位高人也未曾能够彻底完善此法,只留下残篇... 修炼至大成,概率: 70%:死亡 30%:蓝色下品真气武道珠【 阴魔i】 ??:紫色下品?? ??:金色下品?? ??:?? 【阴魔i】:对逆阴符有更高的适应性,不会因为动用逆阴符而削减寿元。再度修炼后,如果还能活下来,那就能凝练出蓝色下品真气武道珠【阴魔ii】。 【阴魔ii】:可饮下逆阴符符水,以此刺激真气,从而开通更多经脉。再度修炼后,如果还能活下来,那就能凝练出蓝色下品真气武道珠【阴魔iii】。 【阴魔iii】:??? 扮演法(可提升武道珠获得几率):否定与毁灭之阴影————事物阴暗的、未曾出现的、被抛弃的一面。是人心中被厌恶的、不愿承认的、想放弃和根除却依然隐藏着的秘密。这是人内心世界里被压抑的怪兽之家。 该扮演具备着极端、隐蔽以及反差的特性,你「白天」时候和「夜晚」时候的性格反差越大,越是契合该身份。 【您可在梦中启示与《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契合的目标,使之快速领悟】 【目前契合目标:颜霜玉(大元皇后)】 一本书侧顿时出现在白风脑海,他可以随时翻看。 而蓝色武道珠就可以提升,他还从未见过。 显然这【阴魔】是一种很是强大,至少很是特殊的真气武道珠。 而且相比起其他武道,这门功法的容错率极低,可谓是「不成功就会死」。 不过... 那是对别人而言。 对他来说,「变异先知」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纠正失误。 别人或许每一次都是冒险,想要凝练出【阴魔ii】就需要把脑袋拎在裤腰带上拎两次,而他...却似乎可以一直练下去。 「这功法,很适合我。」 白风心中做出了判断。 他闭目,快速翻阅着书中信息。 书里介绍了呼吸法,以及心法,还有各种复杂晦涩的细节,以及对未完后续的猜测...只不过这些猜测却很模糊,在他未曾真正达到一定层次前似乎无法翻开,就好像之前的《宝月光塔观想图录》一般。 可除了这些,修炼此法最最核心的,却是个名为「逆阴符」的外物。 书里说「逆阴符」是一种机缘巧合之下绘出的特殊符箓,这种符箓的绘画极难,也是修炼此法必不可少的符箓。 但书中却没有记录「逆阴符」的画法,显然...这「逆阴符」又是另一种力量了。 ... ... 良久... 那跪地的血道人喘息声稍稍平静了些,他面如金纸,半死不活。 「你用的是逆阴符?」白风想起刚刚这血道人贴在身上的东西。 血道人愣了下,「前辈...你怎么知道逆阴符这个名字?」 白风默然地坐着。 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而沉默,也是一种巨大的施压。 血道人忽地问:「前辈......您如何看想尔观?」 想尔观? 白风不知道这是哪儿... 血道人受不了压抑,又换了个方式:「前辈与那群穿着紫气青牛袍的人,是敌是友?」 紫气青牛袍? 白风不知道这是啥... 也不知道血道人在这时候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他懂,他只要不说话,对方就什么都会说。 毕竟刚刚他可是展示了「可怕的力量」,动都没动,对方的力量就自己「炸」了。 这是何等神秘与可怕的效果。 他要借助这效果,给自己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 那么,许多事就会变得很好做了。 果然,血道人或许意识到了自己问的方式有问题,不够坦率,直接道:「不瞒前辈,我们与想尔观有血海深仇,若前辈是同道之人,且不嫌弃,那小道...愿赤诚相待。 若前辈是想尔观的朋友,那还请前辈杀了我吧。」 这次,他未曾等来沉默,而是等到了一声「待在这儿别动」。 随后,前辈掀开帘布走了出去,拍了拍莲柚的肩膀,躲到小角落里,轻声问:「想尔观是什么?」 莲柚:...... 她一直在感知车里的状况。 要不是知道白风只是个八品武者,七品驭妖师,她都差点被震到了。 而现在的白风,却是在问「想尔观」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白风问。 莲柚道:「老先知的势力。 老先知的弟子们穿的是紫气青牛袍,号青牛道人,而他们的势力就叫做想尔观。 穿紫气青牛袍的,和穿五爪十龙黑袍的一样,都是疯子,都狂妄到了极致。 穿五爪十龙黑袍的人觉得皇帝不过如此。 而穿紫气青牛袍的...却是觉得自己就是道祖。 在老先知死后,这些青牛道人就在四处寻找那丢失的先知珠...」 白风微微闭目,思索了下,返回了车里,看着血道人,道了声:「本座并非想尔观的朋友。」 ... ... 午夜。 通往地下密室的石板被「哐当」一下搬开。 脚步声响起... 道门八卦的铜台壁灯托举着长鸣烛火,微微亮着光芒。 血道人在前,白风与莲柚在后。 未几,三人来到了密室。 密室里,一个骨瘦如柴,白发稀疏,身子好像被无数野兽啃过的老者正坐在一张老藤椅上。 尽管如此,这老者却还是执笔在桌上画着什么... 就算感到了动静,他还是未停下。 待到三人走近。 老者嘶哑着声音道:「人...带来了?」 血道人哭丧着脸道:「掌教,不是我带来了...而是这位前辈想来见您。」 「嗯?」 老者愣了下,一抬头,用独眼扫了扫血道人身后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 而白风闻言,也大概明白了...感情「这血道人出现在不知塔的悬赏单上」还是在钓鱼啊... 只不过,他钓鱼没钓到,却刚好被自己这条大鱼给反噬了。 如今也是巧了,他要寻机缘,寻「逆阴符」,而这老者却也在寻人。 血道人又道:「掌教,这位前辈的力量非常厉害,他便是不做防备,我对他出手也只会自毁己身......而且,而且他知道逆阴符。」 96.本宫的小男孩,没人能动(4.2K字-求订阅) 凌晨。 马车晚归,潮湿的露气扑面生寒。 而白风已经完成了对「阴符观」的拜访。 「阴符观」是一个道观,在「神魂、符法、驱妖」这三大类道术之中,偏向「符法」。 不过,这「阴符观」已经名不副实,不再是道观,而只是一群「有家不能回」的流浪道士。 他们的道观并不在皇都,如今,那儿早已破败不堪、草生荒芜、无人居住。 原因是灭门之灾,动手的是「想尔观」的青牛道人。 他们是为了躲避那些青牛道人,这才来到了皇都。 一晃,已经十余年过去了。 阴符观的那位太上观主,则是创出《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的人,只是他已经死了。 他满怀怨恨,留下残篇。 而弟子为复仇,便开始尝试着修炼这遗留功法。 结果不练还好,一练...这阴符观的人差点没死绝。 在那之后,阴符观就分成了两派,少部分人修炼《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大部分人修炼原本的符法,但这符法里却没有逆阴符。 这也就造成了为什么血道人是武师,而其他普通道人却是道士的奇异景象。 然而,这样还是不行... 因为,《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的修成率太低了,一旦失败绝无转机。 血道人原本有十余个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现在就剩他一个了。 这东西太玄学了... 原本,血道人那一批磨出【阴魔i】的人有六个,他们觉得运气非常好,便趁热打铁,继续修行。 结果在【阴魔ii】时,五个去试图突破的人全死了,剩下的血道人也不敢突破了...... 整个「阴符观」里唯一磨出【阴魔ii】的就是那位密室里的老道士了。 这老道士是太上观主的师弟,他继承了师兄的遗志,想要完善这门魔功。 可他也不敢再尝试了... 但若是不能继续修行此法,就不可能完善这门魔功。 魔功若无法完成,报仇就永世无望。 所以,老道士忍辱负重,开始小心翼翼地招人。 而因为执行者的不同,阴符观的招人分成了三种。 第一种,直接搜人。 从阴符观道法里截取一些简单易行的片段,教给普通江湖中人,让这些江湖中人在实力增强后,从民间搜集人,以加入道观。 只不过阴符观里的这位执行者心境已经彻底堕落,所以...并没有做好事,「搜集人」也变成了暗中关押人。 白风之前杀的「查瞎子」,还有一些摸出了【小汲血术(残缺)、【小吞气术(残缺)】的目标则都属此列。 而这位道观的执行人,则是死在了皇都之外,至今「阴符观」也没找到是谁出的手。要知道,这位执行人平日里很谨慎,他的模样姓名都变个不停,因此名字也不可能出现在不知塔之类的刺客组织名录上。 因此...他的死,成了谜。 但皇都暗潮汹涌,阴符观在这儿又是夹着尾巴做人的,自然不敢去细细调查。 第二种,血道人这种钓鱼的。 他自己派人去不知塔发布悬赏,从而吸引人来刺杀他,但他却已设下埋伏。 杀人者,人亦可杀之。 正常来说,机关,符箓,再加上可怕的【阴魔i】珠子,完全可以钓鱼了,就算是三品打进来也没关系。 他这边偶尔出手,钓到了鱼,则会直接送去老道士那里。 老道士会耐心解释《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 之后,愿意修行的,就会慢慢变成一家人,不愿修行的,就直接杀了。 可惜他遇到了「存在感极低」、「被吞掉了姓名」、接近午夜行动的莲柚。 第三种,武馆挑人。 没错,阴符观中人才辈出,门中在外行走的,有黑,亦有白。 这白的就是设立武馆的馆主了。 阴符观的武馆在外名声还不错,多有仗义扶贫的善举。 而武馆观主则会在平日教学里精心挑选合适人选,再隐晦地探查,在双方达成一致后,他才会将对方带到老道士那里。 在这种情况下,白风和老道士一拍即合。 老道士当场绘制「逆阴符」给他。 白风当场接过「逆阴符」,同时手指碰了碰老道士,直接接过了「逆阴符」的制作法... 如今... 马车在接近黎明时分的淡淡月光里,微有颠簸。 而他心情却有些充实。 「阴符的画法,乃是以精神观想天地,配合秘咒而画符。这我不会... 逆阴符,却是以精神观想欲念,欲念越是汹涌,成符率就越高。 前者在天,后者在人。」 「莲柚...我想母后了。」 小猫娘微微侧了侧头,什么也没说。 ... ... 白风回到储阁,天已快亮了。 他一推门,就感觉到阁里有人。 「这么晚回来?」 慵懒未睡醒的声音传来,是太子妃。 白风本是警惕的神色放下,推门而入。 「好重的血味,大半夜不乖乖睡觉,跑出去做什么?」 塌上,倦容舒懒的美妇微微抬眸,看着进入的少年,又道了声,「要做什么白天可以去,白天姨姨又不管你,晚上该睡觉却不好好睡......面壁去吧。」 说完,美妇又打了个哈欠,重新拉上被子。 忽地...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可她懒得睁眼。 调皮的小男孩想努力做个大男人。 可是...修炼这回事哪能一步登天? 欲速则不达,晚上不好好睡觉,不还是要白天补觉? 说了也不听,居然还想...... 美妇的思绪稍稍停顿,柔荑伸出薄薄的被窝,双指点在一块坚硬的腹肌上,抵挡着男人,让他无法前进,同时眼也不睁地问:「想干什么?」 「睡觉。」 「想睡床,还是睡姨姨?」美妇眉眼含笑,忽地睁开,轻佻地看着他。 白风正大光明道:「都睡。」 「今天不许你***哦...」美妇托腮,媚笑。 「哦。」白风也不多说,转身离去,将脱掉的衣服又穿了起来,然后来到屋外打坐。 「喂。」美妇喊着。 没回应。 「有要紧的事。」美妇又道。 白风这才起身。 美妇道:「前些日子和你说猫家也许要开个会,讨论你能不能加入猫家的事。 开会那天你正和吴谷子在外学习。 所以会直接开完了,有结论了。」 「哦。」 「你觉得...你能够加入猫家吗?」美妇饶有兴趣地问。 白风道:「无所谓,我在乎的又不是猫家。 再说了,加入猫家也不会如何...猫家 的人还不是说被抓就被抓,不是猫家的人不是也能活的好好的?」 「可是,人只有进入了某个大势力,才有机会往上攀爬,当攀爬到一定程度了,才会拥有更多的资源,更开阔的眼界,以及更多的秘密。 想单打独斗的,其实也有,但历史证明......再天才的人只靠自己也是不行的。」美妇侃侃而谈,「你说猫家说被抓就被抓,只是因为他们在攀登阶梯的半途中遭遇了意外。 你说不是猫家的人也能活的好好的,可是他们却与更多的机缘绝缘。 你说...要不是猫家,你能看到河东道发生的事吗?你会去到云上山庄吗? 你说...要是猫家领了军队来对你出手,你就算再强,能不跑吗?」 白风迟疑道:「白姨,按你的意思,那我已经加入猫家了?」 美妇伸出雪白的手指,摇了摇,道:「没有,长老们都不同意呢。」 这个信息,其实还是挺出乎白风预料的。 他愣了下。 美妇道:「长老们想过河拆桥,因为他们担心你露馅给猫家带来不可预估的灾难。」 「明白了... 那白姨为什么要告诉我?」 美妇轻轻的发出一声妖娆的呓语声,然后道:「因为你说你要做我男人,那我...就给你一些压力。 怎么样,小男孩,有没有表面上镇定,可心里却已经开始发慌呀? 你呀,已经成了一个弃子。 虽然还未丢弃,可却已经被人在心里抛弃啦。」 「那安排一次假死,让我太子的身份直接消失,不就好了?」白风道。 美妇道:「想简单了吧? 太子能这么死吗?」 「那真太子,不就这么死了吗?」白风道。 美妇道:「若不是你接上了太子这身份,那是会引起很***烦的,你以为那些穿五爪十龙黑袍的疯子是吃素的? 你说,要是那些疯子知道了真相,他们就会直接矛头对准猫家,所以猫家的长老才要处理你。 怎么处理呢? 他们想让七皇子换了你。 你死,七皇子活。 左相在朝堂上退下,让猫家的朝堂势力衰败,但同时...七皇子认皇后为母、成为新的猫家的太子也就变得可以接受了。 至于七皇子的生母,长老们想借刀杀人,也就是买通雀家的人出手。 雀家那么大,总有几个又贪又傻的吧?」 「我还有多久时间?」白风问。 美妇道:「放心,姨姨会给你留足时间,也会给你逃跑的机会,甚至会尽可能给你逃跑的方向......只不过,那么一来你就没法做姨姨的男人了。怎么办呢?小男孩?」 她托腮,五指轻轻敲打着脸庞,又笑着道:「好可惜呢?还有好多地方没解锁呢?」 储阁之外,天色渐渐明了,灰色的浊雾被驱散,光亮慢慢在翠绿的夏叶之间挪移着,又在风里亮出一波又一波的光华...似闪电般的来回传递。 「白姨,谢谢,这是第二次欠你了。」白风诚恳地说了声,然后侧头看了看身后逐渐亮起的光明,道,「我出去修炼了。」 美妇看着少年离去,杏瞳微微眨着,然后笑道:「第二次?原来你一直在记呀。」 她打了个哈欠,似乎并没有那么担心的样子,足尖微微勾了勾薄被,在微掀之时,有那么一刹那的春光乍现。 「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 ... 黎明的光,穿透 层层苍云,落在山峦之上。 此处距离皇都已经没多远了,而「青天百雀」的玉泉大将军旗帜正在山风里飘扬。 楚晋卿早就到这儿了,但他还未入皇都,因为他的军师不让他入。 因为没有契机... 那位曾被视为契机的太子妃,没有给任何答复,而这或许是观望和拒绝的表现。 而...王真意一直觉得:若无契机,宁可晚几日。 就像狩猎者和猎物,双方身份的互换有时候也就差了一个耐心。 而此时... 契机到了。 一个穿着黑月底纹的白袍男子正踏步而来。 亲卫两分,任由这白袍男子走入。 楚晋卿冷冷地盯着他,所有亲卫也冷冷地盯着。 皇都的事,他们听说过,自然对这「黑月」极不感冒,甚至是深恶痛疾。 没有妖精会喜欢驭妖师。 白袍驭妖道士倨傲地笑着,将一封信传递了出去。 一个亲卫接过,拆开,见没有异样后就递给了楚晋卿。 「这是我们同盟的诚意。」白袍驭妖道士微微颔首。 楚晋卿扫了一眼,神色露出深思,继而又把信递给了一旁的军师。 王真意接过也看了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扫了一眼面前的白袍驭妖道士,道:「要谈同盟,至少让更高层次的来吧?」 白袍驭妖道士道:「我只是送信,信既然送到了,也该离开了。」 说罢,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可还未走远,一道凌厉的刀光就已闪过。 白袍驭妖道士还未反应过来,头颅就已经落了地。 楚晋卿缓回白刀,他身后那拖了极长的玄奇虚影也重新没入了躯体。 王真意奇道:「将军这是如何?」 楚晋卿冷然道:「我雀家,绝不和驭妖师合作。」 王真意抖了抖信,道:「没想到皇家居然又冒出一个磨出了【魔熊嗜】的七皇子。 而且猫家明明有了太子,居然还在打这七皇子的主意。 不管猫家怎么想,我们不可能让他得逞。 我们今日就入皇都吧,之后卖惨就靠将军了。 只有卖惨,这位七皇子才会到我们雀家这边。」 楚晋卿道:「卖惨?老本行了。」 王真意笑道:「懂,将军当年装疯卖傻,可是连屎都吃过。真意平生最佩服将军这样的男人,当初听闻,简直惊为天人。」 楚晋卿老帅哥的英俊脸庞顿时扭曲了起来,他怒道:「我没吃过!」 王真意道:「了然,了然,只是坊间传闻...」 楚晋卿无奈道:「我真没吃过。」 ... ... 太子妃,春睡起。 窗外林叶染绿了窗纱。 豆包从窗户爬进来,在美妇耳边小声道:「主上,雀家入城了。」 太子妃道:「这信,还送的挺快,雀家在外等了这么久,总算下定决心入城了。」 数日前,她未曾回复雀家的来信,却通过太子府的渠道,以太子的名义,将「七皇子的信息,猫家的部分信息」悄悄地传给了黑月驭妖宗。 而如今,不出她所料,黑月驭妖宗果然去联系了雀家。 雀家入城,又知道了猫家的打算,七皇子自然就不可能是猫家的了。 猫家靠不了七皇子,这还是得绑着太子。 太子妃对镜而坐,轻巧梳妆,红唇启开,呢喃出一句:「本宫的小男孩,没人 能动。」 97.阴魔抱一演道章,豆包决定不再...(4.1K字-求订阅) 逆阴符,以勾连天地的轨迹,逆画人心欲念。 每一笔画出,都好似抽走了心底的力量... 白风能够想到,那位创出此法的阴符观太上观主,一定是怀着极大的怨念和愤怒才创出此逆阴符,以及《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 他连画了十次,终于在第十次的时候成功了。 他比对了一下那老道士给自己的逆阴符,又看了看自己画出的,看起来差不多。 「试试效果。」 白风身穿劲衣,手握逆阴符,开始修炼《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 纸页在脑海里哗啦啦翻过,一张逆阴符则被他微微拈起。 少年遵循功法上的法门,口诵咒语,轻轻一抖贴在了小腹丹田之处,继而开始以某种特殊的呼吸法运转气息。 一炷香时间后,那逆阴符燃烧起来。 正常符箓燃烧,是为了沟通天地,或呼风唤雨,或引来雷霆。 而这逆阴符燃烧,却是为了勾连自身,以无穷欲念为兵马,驱动体内之气,攻城掠地,开辟经脉,从而让真气越发强大。 这是一门由道门高人以道法为基,以极端仇恨为引,而创出的魔功。 所以,理论上来说,这《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并不是一门修炼的功法,而是一门承受的功法。 正常心法,都是靠着呼吸,运气,慢慢调动身体里的气,去一点一点的冲破经脉。 而《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却不是靠呼吸,而是一瞬间点燃你体内的力量,让它们自行运转。 所以,《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的死亡率很高,因为这种「点燃」具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若是几个地方岔气了,那就直接经脉爆开了。 不过,这本功法上同样记载着如何去引导「被点燃」的身体。 但你能否成功,还是得看命。 成功了,你小半天功夫就可以修炼到大成,直接凝出蓝色真气珠,甚至今后还能直接使用逆阴符,每每出手,都会爆发出超过同级的力量。 同时,这逆阴符也并不是个「前期物品」,而是随着境界的提升,力量的变强,你能够调用的力量就越多,所以那天白风让血道士全力出手,血道士就用了这逆阴符。 不过,此法失败了,就是死。 可谓是真正的「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丝毫退路了。 白风平复心绪,默默感知着体内的变化。 果然,如同烈火焚烧,一瞬间,诸多炙热的气突兀地从四肢五脏六腑,以及躯体各个地方生出,宛如身体内部的各处爆发了起义。 他闭目,开始遵循着功法上的思路,来调动经脉那突然爆发出的无数气息。 这些气息并非从丹田生出,也并不遵循正常运气的规律,极其麻烦... 片刻后... 白风脑海里闪过一行行信息: 【预知未来】:您修炼《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失败,爆体而亡 【改变方式】:顶级接管 【改变难度】:5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自动消耗10两,剩余银两7948两 ——临时获得「幸运强化」能力—— ——临时获得「人法地」能力—— 随着提示... 白风感到自己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 他感到自己似乎对大地上山水花木越发敏感了,以躯体比拟大地,大地如何运转,他躯体里的这些真气便在如何运转。 地上万物何其之多? 各自 为序,欣欣向荣,可曾互相妨碍? 未曾。 既如此,何不以身法地,令躯体之运行亦如是? 一个时辰时间后... 白风睁眼,长舒一口气。 他扫了扫自身状态。 【血液:魔熊嗜-疯狂(蓝色中品)】 【真气:阴魔i(蓝色下品】 【精神:先知(红色变异)】 这算是......虽然失败,但还是成功了。 白风感知了***内的力量,又默默记下了刚才成功运行的感受。 如果能够提前进入那「人法地」的状态,或许就能提高修炼此法之人的存活率。 而人如何法地? 白风思索了下刚刚自身的状态,取了笔墨将之小心地记录下来,然后又小心地珍藏好,这些感悟或许能够将《阴魔抱一演道章》进行完善。 原本这是一件需要耗费无数人命才能摸索出来的事,但他却有机会去做到。 如是能够完善,那《阴魔抱一演道章》将成为一门恐怖的功法,甚至将带来一个恐怖的势力。 正想着,就在这时,他心底忽地生出了一种奇怪的连通感。 起初模糊,但越发清晰。 丹田,心脏,紫府,三处的武道珠骤然开始开始蔓延出「无形的线条」,开始彼此勾连,编织... 原本孤立的先知武道珠,此时也和另外两颗连接了起来。 白风重新盘膝而坐... 静静感受着这勾连感。 未几... 一种强大的突破感,传递周身。 气血,真气,精神,以及自身所有的一切力量都开始大幅度地提升。 一个时辰后,白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扫了眼信息: 【姓名:白风】 【寿元:17/48】 【武道图:六品(残瞳)】 他心念一动,背后武道图展开,又融化,化作一只巨大的浮在背后的紧闭瞳孔。 他试图让这瞳孔睁开,可却做不到。 他暂时作罢,转而开始感知自身。 「我这是从八品直接跨越了七品,而达到了六品?」 「应该是了,我是驭妖道士,七品的精神本就足够了,又有红色的精神武道珠,所以就直接就突破了...」 「今后,我也是六品武师了...」 ... ... 做完这些修炼,白风只觉神清气爽,却又精疲力尽,再一看身体,竟有不少污浊又被排出体表,而糊了一层淡淡的黑。 体内的气血自然涌动,而使他略显浮躁。 白风走出屋子。 不一会儿,紧身黑衣的猫娘就出现了,见到白风练功练脏了身体,便忙碌了起来。 有烧水的,有搬浴桶的,有取药材的... 浴桶被放在了储阁的最深处。 一般人就算要到这儿,也要绕过外面的回廊,敲门,再经过门前的屏风,然后寻找一番才能寻到。 不一会儿,药浴就完成了,温腾的水上漂浮着各色药材,乳白的热气里散发着令人惬意的药香。 白风和白豆包也很熟了,他并没有什么扭捏的,先是冲去了体表的污垢,然后褪去衣裤,钻入木桶,任由含着药香的热水浸润着身体。 「啊...」 舒服的叹息传来。 白风微微闭目,放空大脑,只觉身体的每一寸都在从紧绷到放松, 而浴桶里的药汁则在滋润着他,让他体内暴躁的情绪得以舒缓。 他记得,这种药浴很有效,上次就是在这药浴后,他欲念都被压下了。 不一会儿,他感到一双小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那小手揉着捏着。 「谢谢啊,豆包姐。」他道了声谢。 白豆包嘀咕着:「风呀,你好久没给我做菜了,上次做菜还是半个月前喵。」 「那等我洗好澡给豆包姐做菜。」白风道。 白豆包生气道:「不要,不诚心,我说了你才想到。」 「那...」白风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 慢慢的,他困意涌上,轻轻的鼾声响起。 和豆包姐在一起,他感到很安全。 白豆包见他睡着,捏着的手又缓缓停了下来,她从旁边的抽屉里取了个大药包,这种药包必须要擦拭身体才会有助吸收。 继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白豆包钻入浴桶,抓着大药包给白风擦起身子来。 这硬邦邦的肌肉,也有她的功劳呀。 豆包姐如此想着,忽地...她可爱的瞳孔眨了眨,又左右拐了拐,手上擦拭的动作停了停,轻轻喊了声:「殿下?」 没回应... 豆包姐瞳孔里闪烁着幽幽的光华,有些犹豫,又有些跃跃欲试。 ... ... 当晚。 白风在床榻上醒来,只觉状态格外的好,所有气血都好似驯服的野兽安静地蛰伏着,未曾再有任何动静。 再细一感知,之前涌动的令他烦躁的欲念居然消失不见了。 他不需要再额外花费力量去控制这些念头,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叫出红发的相娜,在屋里随意用了晚膳,又把相娜收回,毕竟相娜不具备独立觅食的能力,而令人庆幸的是妖精并没有人类那么娇贵,一天吃一顿也就够了。 然后,白风便开始细细复盘了今日所得,继而准备早些休息。 因为太子妃不在,而白风又没说修炼。 豆包姐就匆匆地赶来了。 紧身黑衣的猫娘双手负后,微扭着傲人的娇小香躯,小脸红扑扑的,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就钻入了被窝。 这让白风愣住了。 他提示道:「豆包姐,同一形态下睡一张床不是会...怀...」 「不会不会!」豆包姐打断了他的话,「我问过府里的丫鬟了,丫鬟说睡一张床不会的。」 白风:...... 豆包姐总算是掌握了些正常的知识啊... 「今天不睡你脸上,也不睡你怀里了。」白豆包义正言辞地道,「就这么睡。」 白风道:「那...豆包姐是真的准备好做一个通房丫鬟了?」 「对,我准备好了!」白豆包道,「今天我睡这边,你睡那边,不许过来。」 「可通房丫鬟不是做这个的。」白风道。 白豆包好奇地问:「那是做什么?」 白风:... 白豆包:??? 「要不...豆包姐还是再去问问丫鬟?」白风神色凝重道,「这可能会关系到幻影猫一族的存亡。」 「啊?」 白豆包顿时感到了巨大压力,她眨巴着眼,忽地紧张兮兮地从被窝里爬了出去,道:「那...那我再去问问清楚...」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开了。 ... ... 次日。 太子府里,大管事白豆包和几个丫鬟在湖边窃窃私语,似乎在查询什么问题。 说着说着,大管事的脸红了。 丫鬟们嘻嘻地笑着。 这里的丫鬟大多是已为***的,自然对大管事的脸红熟悉的很。 大管事是跟着太子妃的。 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 大管事又是太子的通房丫鬟。 在过去,太子与府里众人生疏,府里的丫鬟侍卫们都有些惶恐。 现在,太子不仅和太子妃亲近了,还让大管事脸红了。 丫鬟们都很开心,这意味着府里上层人物之间的和谐,那她们的日子肯定也会变得好过起来。 胆大的丫鬟还开始传授一些「秘技」。 还有些则是在说自家男人的事,说着男人白天什么样,晚上又是什么样,然后吃吃作笑。 白豆包如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脸红红的,却又好奇地在听。 她可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也加快了。 而另一边,屋里... 白风继续取出「逆阴符」,贴在丹田处,继而闭目,继续运行这《阴魔抱一演道章》。 不一会儿功夫... 他身体被「点燃」了,无数气流再度自行乱撞起来。 而这一次白风有了经验。.br> 他回忆着昨天的感觉,来试图使这些真气井然有序地运行。 片刻后... 他脑海里闪过一行行信息: 【预知未来】:您修炼《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失败,爆体而亡 【改变方式】:顶级接管 【改变难度】:5星 【改变代价】:检测存在银两,自动消耗10两,剩余银两7938两 ——临时获得「幸运强化」能力—— ——临时获得「人法地」能力—— 白风:...... 再度进入「人法地」状态,一切真气自然地运转起来,各归各位。 一个时辰后... 他扫了眼状态。 【真气:阴魔ii(蓝色下品)】... 「阴魔i,让我可以直接使用逆阴符;而阴魔ii,则可以让我饮用逆阴符的符水进行提升,拓展经脉。」 「试试...」 说做就做,白风燃了一张逆阴符,饮下符水,真气运行,开垦着经脉。 一个时辰后... 白风身上又脏了。 他记录好最新的心得,便走出了屋。 豆包姐乖巧地准备了药浴,把风丢了进去,然后心脏「嘭嘭」跳着在给他捏肩。 从前她不知道,但今天被丫鬟们灌输知识后,豆包姐就开始紧张了,旧地重游,心情却再也不同。 不过,她还是很犹豫。 通房丫鬟虽然要做那种***的事,可是...她还肩负着幻影猫家族的繁衍呢。 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不要***,虽然她很想看到清醒状态下的白风在***时会是什么表情,但还是算了吧。 毕竟,她的压力真的很大... 床榻上,白风醒来,他感知了下周身,疑惑道:「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的药浴没有平时舒服了?是我身体产生抗药性了吗?」 98.太子妃飒气十足!苗长老糊涂啊!(4.3K字-求订阅) 次日,太子府。 午间... 哧... 喷香的花椒蒜泥在油锅里滚过,又倒在一旁深底的大铁桶里,浇洒在汤顶堆积如小山的黑鱼片上。 「咻~~~」 紧身黑衣的猫娘趴在旁边,深吸一口气,眼睛亮起,道:「好香!我还以为丫鬟们晾着的这臭臭的菜只能下粥呢...」 「酸菜鱼。」白风报出名字,他擦了擦手,取了碗筷,就直接开动了。 豆包姐反应也不慢,变戏法般地取出了碗筷,和木桶,然后双手扒拉着铁桶就要倒。 白风用筷子挡下铁桶的起势,道:「一起吃,别再倒了。」 「好吧...」豆包姐露出惋惜之色。 白风道:「就我们两个人吃。」 「明白。」豆包姐忽地恢复了元气。 而这时... 远处的屋檐后,一只只猫娘「嗖嗖」地露出头,然后端着碗筷,「跋山涉水」冲了过来,瞬间把装着「酸菜鱼」的铁桶围地水泄不通。 筷影重重之间,桶里的鱼片很快没了,紧接着酸菜也没了。 又有一个白豆包抱着饭桶过来了,众豆包开始浇汤、干饭。 白风从头到尾就吃了三口...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和白豆包在抢。 豆包姐帮了他很多,他也想好好地对待她。 哪怕因为忙碌而顾不得,却也总会在记起时去做些能让她开心的事。 「豆包,我把怎么做的写下来吧,以后你可以叫膳堂里的大厨做。」白风道。 白豆包抬起头,疑惑地应了声:「欸?」 然后又道:「不要!他们不会做!」 「怎么可能?」 白风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身为穿越者,也没能记下多少可以改变时代的东西,但这些却还是记得的,毕竟之前在做乞丐的时候,可以想过很多次...某一天可以再吃上热气腾腾的这些菜。 但也就是记得罢了。 真让他和专业的厨师比厨艺,他差得远了。 某只白豆包放下碗筷,道:「你想啊,又要片鱼,又要有这么多工序,我看着都烦喵,更别说他们了。」 见白风还要再说,另一只白豆包把他推开道:「你去忙你的吧。」 待到把白风推远了,又有白豆包再招手:「记得下次再做给我吃!」 还有白豆包补充道:「你做喵!」 ... ... 被推远的白风回到储阁,继续动用「逆阴符」修炼。 他有种感觉,也许...他「卡到了某个bug」。 《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实在是太适合他了。 这是一门谁炼谁死的魔功。 真气修炼,以丹田为基,这是常识吧? 而体内若是出现了紊乱的真气,那就要捋顺了,否则那真气便会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然后轻则受伤,重则经脉爆裂,甚至死亡。 可这魔功倒好,它的修炼原理就是直接利用「逆阴符」这种外物,在身体里引起诸多真气。 这些真气乱窜乱跑,而修炼者焦头烂额地去应对。 如果能捋顺了,那收益能不大吗? 可这是拿命在捋顺。 要不是《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里还配了导气之术,应急之法,这成功率别说百分之三十了,便是百分之一都未必能有。 这就是一门自杀的功法。 逆阴符这符也是逆天,将勾连天地自然 的符箓改成勾连躯体的...这是心里藏了多少憋屈,才能干出的事儿? 此时... 白风自我感觉良好地修炼着。 有了两次「人法地」的经验,他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种状态了。 一个时辰后... 叮! 存入银两中又被扣掉了10两银子... ... ... 「风呀,你怎么每天练功都练的脏兮兮的?」 「这不,又要麻烦豆包姐了么?」 「那是!」白豆包傲然地挺着胸,她现在是个少女样儿,是因为作为幻兽种还没长大,而可以预见...等长大后,她的身材会有多恐怖。 于是,操劳的「豆包姐家族」又安排了几位白豆包开始烧水,抓药,端浴桶。 可这一次...有一些小小的变化。 「那个,殿下,你自己脱衣裤吧。」豆包有些羞赧,可爱微鼓的双颊有些红,像在发烧的苹果。 白风:??? 忽地,他明白了什么。 「豆包姐,你总算搞明白通房丫鬟的意思了?」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猫娘在吐苦水,「我...我...我...」 她脑海里回忆起那一幕幕。 欸,终究还是年少轻狂了喵。 白风忽道:「不如豆包姐也嫁给我好了。」 「欸?」 「欸欸欸欸?」 白豆包懵了。 「我...我我是跟着主上的...」 曾经年少无知的豆包姐再无当初那傲然的模样。 白风道:「等我娶白姨的时候,我就把豆包姐一起娶回来。」 白豆包脸红了红... 这些天,她发动整个「豆包姐家族」仔细调研了男女之间的关系,她也终于弄明白了「那些丫鬟和她们相公在床上赤诚」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她也和白风赤诚过了,不仅赤诚,而且还... 欸,年轻时候犯了错,现在想想真是懊恼呢。 「不行哦,殿下...」 白豆包双手比了个「」,「我肩负着幻影猫家族的繁衍呢,不可以嫁给没有没有幻影猫血脉的殿下。」 白风道:「那若是我找到两只有幻影猫血脉的猫,一公一母,让他们繁衍,豆包姐是不是就愿意随白姨一起嫁给我了?」 白豆包张大嘴,道:「你找不到的。」 「万一找到了呢?」 「可是...主上的眼界很高,她不会嫁给你的...她只会嫁给比她更优秀,更强大的男人。」 「谁知道呢?」 「你总不可能爬到主上上面去吧,喵?主上是二品的日游神欸?」 「或许呢?」 「找到了,主上又嫁给你,那...那我也没办法,只能随主上了喵。」豆包姐红着脸,猫猫叹气,小猫娘能有什么办法呢?主上嫁人,也只能跟着嫁咯... 想当年,她无知无畏,现在知道了,就怂了,眼睛都不怎么敢往白风身体上拐了。 啪! 豆包姐忽地丢出大药包,道了声:「殿下自己洗。」 说完就跑了。 啊...那些青葱岁月,真是不堪回首啊喵。 ... ... 次日。 白风继续修炼《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缺)》。 既然有「bug」,他就得卡到底。 叮... 又是10两银子消耗。 夜里... 豆包姐似乎接受了现实,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那么过火,就又跑回来了,站在浴桶外,如每一个小丫鬟一般为公子擦拭着身子。 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她带回了些新的信息。 「殿下呀,今天我听主上说,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个才入皇都没两天的楚晋卿被皇帝招去了,然后不知怎么...那七皇子的生母吕贵人,竟然认了楚晋卿为义兄。 而那七皇子,则对这位大将军口喊舅舅了。」 「我还听说,七皇子也磨出了【魔熊嗜】。」 白风舒服地泡在药浴里,任由豆包姐擦着身体,同时倾听着这些信息。 忽地,他轻轻舒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朝堂就是这么地千变万化。 下面,按着剧本要上演的,应该就是猫雀两家争雄,他这个太子和那位七皇子也要上演「弑亲大戏」了吧? 幸好猫家还没对他采取行动,否则...此刻猫家应该会很慌乱吧? ... ... 「说了,长老们,我都说了。」 「这是我们猫家长老会一致通过的,我怎么会不说呢?」 「天赋甚好的天才多了去了,他白风是天才,我猫家便没有么?」 「他区区八品,本就是个工具,而且还是个危险的工具,如今用完了,自然该尽快处理掉。」 「陛下让背景强大的兵部老将军去教那位七皇子,却让孤家寡人的吴谷子教太子。 制衡之心,养蛊之心,昭然若揭。 七皇子那一派一定会想尽办法地攻击太子,寻找破绽。 在这种情况下,假太子暴露也是迟早的事。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不能把猫家生死系在他身上。 所以,让他发挥余热,再尽快处理。」 美妇一袭朱红衣裙,面带笑容,坐在圆桌前,侃侃而谈。 圆桌那边,猫家的五位长老坐着。 太后嫌脏,还是没来开会。 而猫家五位长老坐的很是呆若木鸡,满脸尴尬。 如今,白织说的这些话,都是他们曾经说过的。 当初他们说的有多么狂霸拽,现在就有多么地僵硬... 终于,左相咳嗽了下,发言了:「小织啊,你也知道现在陛下突然让楚晋卿认了吕贵人为妹妹,这七皇子也就站在雀家了。 现在,我们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和白风说我们不许他加入猫家的事啊?」 他在「到底」两字上加了重音。 「说了。」美妇轻松地道,然后问,「要不要本宫发誓啊?」 左相急忙摆手,愁眉苦脸道:「那你到底有没有说发挥余热,再尽快处理的事啊?」 「也说了。 这种事适宜摊开说。 摊开说了,才能提前谈。 给他一线生机和足够好处,在关键时刻,他才不会掉链子。」美妇道。 左相长叹一声:「为什么你要这么早说啊?」 美妇杏眸威严地瞪起道:「都几天了?这是长老会一致通过的。」 她目光扫过几位长老。 她目光到哪儿,那长老就或低头,或尴尬地笑笑。 之前一位说的最凶的蓝衣长老也没了声,不说话了。 左相道:「现在...整个大元皇室就两位磨出了【魔熊 嗜】,太子和七皇子。 七皇子站在雀家,我们只能靠太子了。 太子必须和我们一条心才行。」 「可惜他是假的。」太子妃叹息道。 左相怒道:「糊涂啊,七长老,你糊涂啊...他怎么会是假货?太子怎么可能是假货?谁说太子是假货,就是和我们猫家过不去!」 「糊涂?谁糊涂?」太子妃翻了个白眼,冷冷问了句。 顿时间,五位长老顿时看向了那位蓝衣长老。 蓝衣长老愣了愣。 左相叹气道:「苗长老,你糊涂啊。」 蓝衣长老:...... 旁边的三位长老纷纷落井下石。 「苗长老,你是真的糊涂啊,我猫家的太子怎么会是假的?」 「是啊,苗长老,你也太糊涂了,真的假的也分不清吗?」 「苗长老,欸,你啊...我们都是错信了你啊。糊涂,实在是糊涂!」 蓝衣长老:...... 左相重新看向太子妃道:「七长老,你也看到了,这是苗长老他犯糊涂了嘛...人老了,就是这样。」 太子妃俏脸上笑意收敛,覆了一层寒霜,道:「左相你是知道的,人心若是离了,你想让它再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旁边一位长老道:「都是一家人嘛...」 「什么一家人?」 那长老道:「我同意白风加入猫家,今后他就是猫家太子。」 「附议附议...」旁边的长老们跟着同意。 太子妃道:「当初你们要利用他,现在见到形势不对了,又要收了他,他就算表面上同意了,心里难道就没有怨气吗?」 左相道:「得把这怨气给去掉。 要不...我们邀请太子去猫家本家住几天? 带他看看我们猫家的样子,融入我们猫家。 他也就是和我们这些老东西不熟嘛,熟了...怨气也就该没了。 说到底,还是苗长老糊涂啊!」 蓝衣长老:...... 又有长老道:「对啊,我猫家本家还是有很多宝物的。 太子底蕴不深,这正是一个增强底蕴的好机会。 正好,也让我猫家的人彻底认识一下太子,知道他是我们猫家的太子。 苗长老,你为什么要这么糊涂?」 蓝衣长老深吸一口气,起身道:「七长老,太子的猫家本家之行,我全权安排...既是我犯下的错,我会想办法与他冰释前嫌,让他再无怨言。」 白织手掌托腮,手指缓缓在脸颊敲打道:「我家养的小男孩,你带出去,万一被别的女妖精勾走了魂儿,怎么办?」 「苗长老糊涂啊,你说...太子是太子妃的,你安排什么呀?」 「糊涂啊...」 长老们又开始口诛笔伐。 蓝衣长老尴尬地坐下,道:「那...那就由七长老安排吧。」 左相正色道:「七长老,我们猫家没有其他路了,太子必须是真的,太子也必须是猫家的,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愿意与太子缔结更深的联系。」qδ ... ... 第二天。 白风一早醒来。 却见身侧美妇静坐着,看着他。 「白姨。」 他刚要起身,就被一根指头抵着额头轻轻压了下去。 「再睡一会儿吧,我听豆包说你很努力,姨姨就喜欢努力的孩子 ,多努力努力...姨姨会给你甜的吃。」 太子妃端庄,妖娆一瞬切换,却又透着强大的气场,而不落风尘。 「还有两件事,姨姨要告诉你。 第一件,从今天起,你是猫家的太子了。 过些日子,姨姨会带你去猫家本家,你看中什么好东西,直接拿;你看到那些长老,不顺眼地就直接骂,就当出口气了。」 白风:...... 「第二件,黑月驭妖宗很感谢你提供的情报,给你送了点有趣的小玩意儿,放你桌上了,记得拆开。」 更新时间推迟 状态有些不好,不强行憋了,憋出来的东西不好看。 中午12点的推迟,书友们下午6点再来看吧,尽可能发一个大章,谢谢。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更新时间推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100.风云里,雨夜杀故人,红伞与君归(8.1K字-大章) 白风打开桌上的礼盒。 礼盒里放了两枚散发着奇异香味的丹药。 肉香和药香混合一处,表面似乎自然产生着狰狞的纹理。 这就是黑月驭妖宗送给他的礼物。 不过黑月驭妖宗为什么要送他礼物? 这又是什么丹药? 他心存疑惑,走出储阁,叫了豆包。 豆包轻轻附耳,把主上最近做的事和白风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猫家想换他,换成皇家血脉保真的七皇子;雀家在外观望,不敢轻易入城;黑月驭妖宗则想挑起矛盾... 于是,主上就用太子的名义,通过太子府的与黑月驭妖宗联系的仆人,将「七皇子磨出了【魔熊嗜】,而猫家对七皇子动了心思」的信息传给了黑月驭妖宗。 黑月驭妖宗把信息给了雀家。 如此一来,黑月驭妖宗挑起矛盾的目的达到了,雀家入城的契机也等到了,猫家想换他也换不了了。 现在,黑月驭妖宗的人算是投桃报李,给他送了礼物,同时削减了对他可能存在的身份怀疑;猫家人直接同意他加入猫家,同时也在抓紧修复关系。 白风心中恍然。 他心底对白姨又生出了几分敬重。 如果不是白姨勾引他,如果不是白姨和他已经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把白姨当做最尊重的长辈,最贴心的导师。 可现在,白姨的优秀,只会越发地刺激他,让他渴求变强。 白姨不是在开车,她是真正地与他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也不会再自欺欺人。 这时候,豆包姐好奇地探着脑袋,问:「那驭妖宗送了你什么礼物呀?我问主上,主上也没说。」 「一起来看看。」 「好喵~」 豆包屁颠屁颠地随着白风走入了屋子,可爱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投到了桌上的那两枚丹药上。 身随眼动。 豆包姐的身子也瞬间趴过去了,她很好奇嘛。 「欸?」 下一刹,豆包姐的眼神凝固了,手指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紧接着又如触电般连连后退,缩到门口... 「妖丹...妖丹!!妖丹!!!」 她脸上满是害怕的表情。 「妖丹是什么?」之前在初次历练时,白风曾经听到过那几个黑月驭妖宗的小道士说过「妖丹」的事。 豆包姐恐惧到都咬舌头了:「斯...斯用活的妖精和草药练成的妖丹...上...上面的丹纹,据说就是妖精死时脸上的表情,哇!!」 黑衣小猫娘「哇」一声叫了出来,她被吓到了,紧接着却又是满脸仇恨,狠狠地跺脚道:「这些坏人都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白风:...... 黑月驭妖宗都给他送了点什么? 这东西,就算再有效也肯定不能吃啊... 只要一吃,豆包姐和白姨的好感度怕是要清零吧? 这也是白姨在试探他吧? 这种试探毫无意义,他并不会选择。 他走上前,取了妖丹,拈起看了看,果然在丹纹上隐约见到了恐惧痛苦的神色纹理,这是被丹炉的火活生生炼死的恐惧。 他默然了下,又把丹药放回盒子里,将盒子盖上,然后递给豆包道:「交给白姨。」 ... ... 午后,豆包在回来,手上拿了五千两银票,一张地契,一个盒子,一本书。 「主上说了,你喜欢钱,既然没要妖丹,就给你五千两 银子。 这地契,是皇都里的一个幽静的宅子,那宅子没人知道是太子府的产业,盒子里是宅子的钥匙。 主上说你既然这么积极上进,这么想求历练,有时候晚了就没必要特意再赶回来。 你无论是住那儿,还是把女人安顿在那儿,主上都不会过问,毕竟...你现在气血太旺,总需要发泄。 至于这本书,是主上关于易容的一些心得,她觉得你可能用得到。 行走在外,难免杀戮,若只是因为历练而去得罪人,得不偿失,所以易容是很重要的一项本事。」 白风从礼物里取走了「五千两银票」和「易容书」,却没有取「地契与钥匙盒子」。 「殿下,殿下,你忘拿了。」白豆包提醒着。 白风道:「告诉白姨,我不需要住在外面,也不需要在外面找女人。」 「欸?」白豆包愣了愣... 而白风已经去远。 这种程度的送命题,他是不会做错的。 ... ... 午后... 白风继续修炼《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篇)》。 这是第五次修炼了。 两个时辰后...他意外地成功了。 不仅成功,而且真气珠还发生了变化。 他扫了一眼自身信息: 【姓名:白风】 【寿元:17/48】 【武道图:六品(残瞳)】 【血液:魔熊嗜-疯狂(蓝色中品)】 【真气:阴魔抱一(紫色下品】 【精神:先知(红色变异)】 「寿元依然没变,原因未知...」 「真气珠在第五次成功后,直接变成了紫色。」 阴魔抱一:你不仅可以常态地使用逆阴符,还能借助逆阴符的力量开拓出更宽的经脉,更大的丹田。强大的真气压缩之后凝聚于丹田之中,贯通的经脉远超常人,即便没有招式,您也能随心所欲地动用这些力量,利用这些力量去构建出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但请注意...您的消耗也会变得更大。 白风试了试。 他微一闭目,衣裳顿时被无形劲气鼓起。 这是真气强大的表现。 可是,他还能做到更多。 他掌控着真气,让这些真气在不加触碰的情况下,顺着衣衫裤管自然流逸而出。 顿时间,那鼓起的衣服全都都憋了回去。 他周身明明流转着异常可怕的真气,但看起来却和没有真气似的。 「就是更强的控制力。」 「将原本该自然逸散出的真气,压缩在体表...」 他往前走去,走到院子里,目光看到了一块半膝高的石块儿。 他从石块边儿走过,而石块才触碰到,就整个「爆裂」开了,同时往逆方向飞射而去,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 假山如遭子弹扫射,岩石一块块崩碎,纷纷落在地上。 他又抬手,屈指,轻轻一弹,空气里陡然出现了一重无形的波纹,这波纹好似空气炮弹一般,往远处爆裂射出,穿过了不远处又一块大石墩子。 原本严严实实的石墩子顿时被穿了个孔洞,数息后,又发出咔咔的崩裂声,未几...石墩子就碎了。 白风抬手又猛然对向不远处的一根竹竿... 想要隔空将其抓来。 但抓了抓,那竹竿却纹丝不动。 他依稀记得在穿越前看过的一些武侠剧里,那些高手隔空取 物不是很常见么? 他又试了试,却还是不行。 他回忆了一番真气运行的原理,大概得出了答案。 这真气的源头就是你呼吸的那一口气。 而这普普通通的一口气,从外入内,再经过经脉后,就被转化为了真气。 丹田可以存下极多的真气,而除了丹田真气,平时的真气就必须靠呼吸获得,而逆阴符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将你体内平时储存着的气调动起来,使得那些气被激活。 空气经过经脉转化,就可以形成极具爆发力的攻击。 原本就存在的气,则可以直接调用。 可是... 这也注定了真气只能出,而不能进。 你可以用真气在体表形成气甲,可以凌空出手,但却无法摄物。 白风心念一动,就散去了周身的气。 不一会儿,听到动静的豆包姐跑了过来,看着院子里满地的碎石,吐了吐舌头,不过也没问什么,修炼嘛就这样... 再一会儿,几个豆包姐跑了过来,有的戴着头盔,有的挑着扁担,开始将碎石搬出去,丢远了... ... ... 而就在白风修炼成功的时候,暮色的太子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佝偻着身体的男人披着斗篷,双手将一枚古玉递交给府前的侍卫,嘶哑着声音道:「劳烦转递太子妃,说故人来访。」 侍卫看看那古玉,又摸了摸,知道价值不菲,他不敢当没事儿,道了声:「稍后...」 然后,他就抓着古玉匆匆入府,把玉交给了无处不在的大管事。 这一只豆包姐看了看古玉,放到鼻子间闻了闻,又抓起扣在眼前对着夕阳瞅了瞅,没什么异常... 于是乎... 这古玉就到了太子妃手里。 「主上,那个人说是故人,您认识吗?」豆包很好奇。 美妇手握着古玉,她杏瞳有微不可查的眯起,神色里似乎有过往和回忆流淌... 随后,她把古玉认了出去。 豆包跳起来,精准地接住。 「不认识,也不想见。」美妇声音无情的不带半点温度。 豆包又不傻,很有眼力劲,她直接就看出了主上绝对认识那个人,于是好心地提醒道:「真不见吗?」 美妇招了招手。 豆包跑过去。 美妇双手「啪」一下轻轻拍在豆包可爱的多肉脸颊上,「咕噜咕噜」地揉了揉,然后露出迷人的笑:「不见,也不认识。」 豆包道:「可主上明明就认识呀,主上的眼神里有很多回忆呢,不见一面,真的不会遗憾吗?」 美妇道:「你真和白风一样,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个是自不量力的小男孩......」 「欸?是嘛,我挺喜欢白风的喵。」豆包惊喜,「原来是因为我和他一样吗?」 旋即,她又苦恼起来,嘀咕着:「不对不对,我和他不一样,至少有两个地方不一样。」 她一点都不傻,哪里不一样,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太子妃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为什么话题突然就不对了呢? 「去吧。」美妇道。 「嗯!!」豆包元气满满,从窗口跳了出去。 等跑了几步,她又停了了下,欲言又止,再言再止。 刚刚说啥来着? 不管了,去拒绝他吧。 豆包把古玉交给侍卫,道 :「不认识,叉出去。」 侍卫点点头,回到门前,看着那不速之客,把古玉还了回去,挥手道:「快走快走!」 那男人愣了下,嘶哑着声音问:「那她什么时候见我?」 「见你?」侍卫横眉怒道,「太子妃根本就不认识你,快走!」 「不可能...她不可能不认识我,让白织来见我,让她见我!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男人眼中闪过仇恨,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于是,两个侍卫把他叉了出去。 ... ... 「人是会变的,老郑。 她不见你,就是不想针对猫家。 当年她生父因为是族外之人,所以被赶出了猫族,多惨啊...她这个做女儿的,真是一点都不孝顺。 可你有什么办法? 她是太子妃,她高高在上,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往事再去对付猫族了。」 「可恶!!我早就和我兄弟说,不要和猫妖混在一起,他不听,结果猫家赶走了他,他又生下这等贱种!真是该死!」老郑双拳紧握,眉发皆怒。 轮椅上,王真意静静地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叹息道:「如果太子妃不能帮我们,猫家就是铁板一块。 猫家铁板一块,你就再也无法报仇了。 本来好好的,可谁想到这女人不愿意帮忙呢? 明明是个大好的机会放在她眼前,明明我们雀家也愿意帮助她,她怎么就不知道把握机会呢? 要不......算了吧?」 「不行!不能算了。」老郑慌张地道,「军师,太子妃和猫家明明是有矛盾的,我兄弟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她哭着跑了很远,追了很远,喊着「爹爹」。 她...她怎么可能和猫家没有矛盾?」 王真意笑道:「也许,她觉得这样会做了我雀家的刀,成了我雀家手中的兵器呢?」 「什么刀?什么兵器?这比报仇更重要吗?这贱种真是好歹不分!!」老郑怒道。 他来回踱步,道,「不行,不行,不能让这事就这么淹下去。」 王真意叹息道:「她不见你,那她和猫家的这段往事...还有什么意义呢?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矛盾,那就不是矛盾了。对吧?老郑?」 老郑想了想,陪着小心道:「军师,老郑我有个主意...」 「你?」 「那个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嘛。」 「哟,挺会说。」王真意笑着道,「说吧,让我听听。」 老郑道:「军师,你想啊,我们的目的是让猫家产生分裂。 那贱种既然不仁,我们也不需要再讲义气。 干脆...直接把这事儿抖出去好了。 无论是我兄弟,还是她那位......一点朱唇千人尝的***母亲,都可以直接曝于人外,让别人知道猫家是怎么害她太子妃的。 到时候,就算她不想再追究猫家的事,猫家也肯定会和她生出不快,是不是?」 王真意沉默了下,道:「有道理...那,就这么做吧。」 ... ... 骤雨,忽然降落。 一场倾盆而下,好似天闸打开,不容人间。 而雨后,一些谣言在皇都里忽地散布开了,好似种子生了根发了芽,飞快地传播。 这谣言越是和大人物有关,就越是具备着「自火」的属性。 若是这里头还有个漂亮的美人,那更是「火上加火」。 这次的谣言,偏生是个漂亮的 大人物。 「真的假的? 太子妃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猫家把太子妃的父亲赶了出去,然后太子妃的母亲居然开始没心没肺地往家里带其他男人?然后和其他男人欢好?这可真是...」 「不止如此,我还听说后来那太子妃的母亲为了讨好外来的男人,经常让小时候的太子妃也去扮成那些男人喜欢的模样,有时候要她端庄,有时候要她妩媚,有时候要她可怜,有时候要她调皮...」 「这一切的惨剧都是猫家造成的。 猫家逼死了她的父亲。 让她母亲堕落成那样。 她怎么还好意思继续待在猫家?」 「妖精就是妖精,自然不懂什么叫孝道。」 「畜生嘛,懂什么?」 「也许,太子妃也和她娘一样呢?嘿嘿...真是想不到啊...」 各种信息,满天飞着。 有些信息在外面,有些信息则是在自家茶余饭后的院儿里说。 前者还稍稍好点,后者却已污秽不堪... 然而,在自家说会有什么事?天王老子也管不到。 官府很快抓了一批人,消息平缓了一阵儿,但很快...又如野火燎原般爆发了出来。 太子妃各种往事被揭了开来。 而这一次,还有一件事也被曝光了。 太子妃有一个姓郑的叔叔,这位叔叔为她父亲奔波报仇,可却被太子妃拒之门外,乱棍打了出去。 如此...太子妃又被贴上了一个「无德」的标签。 妖精世家姑且不说,但不少人类却会对她很厌恶。 ... ... 滴答...滴答...滴答... 雨水从屋檐上坠落。 阴沉的天气里,唯有红灯笼晃动的光在水洼塘里显出摇曳的碎影,照亮了一些地方。 今晚,白织不在,豆包不侍寝。 藏娇园就成了白风一个人的地方。 此时,这园子深处的空地上,两道身影正战成一团。 一个少年郎,一个矮个子。 这是白风和莲柚。 白风要测试自己的力量,他就找了莲柚。 嘭嘭嘭!! 身影快速,魁梧的躯体狠狠撞到莲柚面前,那拳头对着莲柚轰去。 莲柚御气抵挡,四品的力量对上六品的力量,白风稍稍退后一步,紧接着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喷薄而出。 他好似远远撞击来的高速马车,真气爆发,缓退,却又猛烈而进。 莲柚直接被打的飞了出去,半空旋转几圈,轻巧地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继而跃回到少年面前。 白风问:「怎么样?」 莲柚道:「很厉害...刚刚我没放水... 我是四品,你是六品,真打,我甚至可能打不过你。 只是...白风,这种邪法,真的没事吗?」 白风遥遥头道:「现在不是午夜,你的力量也压在了四品,所以不是你打不过我,只是底牌没用罢了。」 莲柚道:「可你也没见血,还没用那个邪恶的逆阴符...你用了,三品之下就罕有敌手了。」 小猫娘安静地分析着,回忆着,想了想又道:「至少我遇到的人里,同层次的,应该没有人是你对手了...」 白风道:「我还差远了。」 莲柚道:「那你之后修炼打算怎么办?」 白风道:「我这力量很是来历不 明,一下子从八品跳到了六品,也会惹来怀疑,【魔熊嗜】的后续六品功法应该是没有正大光明地理由去获取了。 【黑月驭妖术】也就是那么回事,差了丹药就暂时练不下去了。 所以,我的修炼重心应该要放到这份【阴魔抱一演道章】上了。」 「可这是邪法...」 「我不是练出来了么?」 「我是担心你和我一样...」小猫娘垂头看着脚尖。 白风笑道:「我们本就一样。」 莲柚的寿元大限是四十二,而他是四十八,可不就是一样吗? 「我...我活不长。」小猫娘道,「都是练了那魔族的功法。可是...我也不后悔,如果再选一次,我大概还是会练吧?」 白风道:「先别说这些了。走,我们去杀个人。」 「杀谁?」莲柚小脸上露出好奇,这话题岔的也太快了。 白风道:「那个散布谣言的人。 那个据说是白姨叔叔的人。 我知道他在哪儿... 这些天,白王找到了他。 他的背后似乎有雀家在撑腰。 可雀家也不敢明面上给他撑腰,所以将他安顿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派高手看护着。 今晚,我想杀他。」 「哦......」 莲柚顿时明白了。 这些天,皇都里的恶言恶语是过分了点,而这一切的指向都是太子妃。 而似乎又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以至于官府尽管作为了...可又没那么作为。 原来是雀家。 不过雀家是不敢明面上给那个人撑腰,这会直接引发两族之间的矛盾,对谁都没好处。 这种事儿原本很难查出,可白王那种...人畜无害的「普通小猫咪」实在是不属此列。 又或许... 等等! 莲柚忽地想到了什么,她霍然抬头对上了白风的目光。 白风道:「你想说,这消息是雀家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太子妃去杀那个姓郑的,对吗?」 莲柚点点头... 她的聪明和白王,豆包都不同,她是的真的聪明。 「要把这谣言炒到顶峰,要让白姨彻底背上不德之名,那就让这姓郑的死去。 可若那姓郑的真的是白姨的叔叔,白姨又怎么会杀他? 猫家知道这一切,自然也不会去杀... 所以,雀家就是在这儿恶心人。」白风道。 「不过,我想杀他。不杀,念头不通达。杀完留一副血字即可...」 「什么字?」 「杀人者——明教张无忌!」 「张无忌是谁?」 「编的。」 「哦...那你在家,我去杀人,我当张无忌。」莲柚道。 白风道:「一起吧,我们先观察,如果时机不好,你也不许去。」 「嗯...」莲柚没有拒绝... ... ... 两道身影在雨夜里的皇都快速前进,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坊市。 坊市早已闭市,且实行着宵禁。 大雨天,元朝的巡守穿着蓑衣,简单地巡查了一遍就不再管了。 这两道身影落在一处屋脊上,又趴伏下来。 「目标就在前面第八个房子里。」 白风通过白王已经知道了目标所在,「但那院子里有高手在。」 「那...莲柚去了。」矮个子小猫娘准备出手,为了白风,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可以去,「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的......我,就是做这个的。」 白风抬手压下她,道:「不行,再等等,万一有危险呢?观察一会儿再说。」 「嗯...」莲柚乖巧地应了声,然后就开始等。 夏日的雨并不冷,甚至带着某种清凉。 而那些谣言却似依然在空气里飘着... 「她母亲啊,一点朱唇万人尝,哈哈哈...」 「妖就是妖,懂什么孝道?」 「不为父报仇,还心安理得地待在猫家,怎么好意思的?」 「也许她和她母亲一样呢,哈哈。」 谣言的恶毒,从不在于是否真实,也不会在乎当事人是否痛苦,而在于说话者会在其中灌输自己所有的恶意。 而造谣者,却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更何况,这个谣言摆明是了个阳谋。 雀家和猫家不合,所以他们在猫家制造分裂,这阳谋一出...太子妃怎么可能和猫家不产生裂痕? 而这个制造谣言的人,却是太子妃的叔叔,一个劳心劳力为她父亲奔波的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人身上本就贴了「德」字。 杀了就是无德。 妖精不在乎这个,但人类在乎。 太子妃身份特殊,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更何况,有这些事儿保不准太子妃就和猫家决裂了。 少年和小猫娘静静蛰伏着,藏在雨夜里,等待着时机。 而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气息笼罩而下。 远处空气里,那数万数十万数雨滴骤然凝滞了起来,好像被某种玄奇的力量锁住了,而定在漆黑的半空。 大雨依旧狂落,但那一片区域的雨却未曾再落。 不仅未落,还骤然成型,化作了一个漂浮在半空的巨人。 这巨人方才形成,便俯身往这坊市的地面冲去。 那硕大的由雨滴构成的拳头,带着急速尖锐箭矢般扎人的狂风,嚣烈无匹地往大地上的屋子轰去。 屋子里有道道力量冲天而起,要抵御这一拳。 两相交触,半空生出狂暴的圈纹,一震便将周边的房屋激的瓦片乱飞,雨水成潮,往四面八方水平地猛扩而去。 而拳头终于落了地,一拳就粉碎了所有。 屋子里的守卫,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郑叔...全部都粉碎了。 这猛不丁的一下,如天降灾祸,顿时让整个坊市喧哗起来,恐慌起来。 靠的近的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惊惶地如无头苍蝇;远处的人们则是紧闭窗门,又小心翼翼地凑在窗缝前往外张望。 雨水里... 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那是女子绣花履的声音,有一种款式的履鞋跟处微高,所以在走路时会发出这种特殊的敲击声,而男人是没有的。 高跟扩开水洼塘间的涟漪。 女人趁着红色油纸伞,一袭显黑的长裙,她来到了那废墟前,取了根木棍,蘸着远处被打爆之人的血液,在一块还算完好的墙壁上一笔一划的书写。 真气与血液渗入了这书写中,很快形成了一幅字——————杀人者,白织。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定,女人把木棍随手丢开,然后往远路返回。 惊惶的人们四散开来,让出道路。 白风是愣了愣,这种结果是他没有设想过的。 他将莲柚收入妖之空间,又矮下身子,准备等白织过了,再返回。 可是... 美妇撑伞忽地绕到了他所在的屋舍旁,稍稍顿了顿,冷冷问了句:「谁?」 屋脊上,少年直起了身子,虽然戴着面具,他还是说了声:「我。」 「你?」 美妇愣了愣,这个人是她没有设想过会在这里的。 「我。」少年又道了声,然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美妇笑了起来,道:「晚上就来这儿?」 「散步。」 「那我们一起散步...」美妇骤然把伞一递。 白风接过,然后举着这把红色的伞,为美妇和他两个人遮挡了风雨。 「我讨厌懦弱的男人,连努力都没有,就放弃了...」 「我也讨厌愚蠢的男人,他或许不坏,可是却被人当作刀,用无辜和大义的面孔去杀人...」 轻声的呢喃,从美妇口中说出。 有些话,她总要找一个人去说。 而这个人,不会是白豆包。 她说完两句,就什么都没再说,默默地靠在白风伞下,来到了远处阴暗巷子里的马车前,提了提黑色长裙,上了车。 御车的是豆包。 白风也上了车。 车里... 美妇忽地笑道:「今天你敢来这儿,看来功法有所精进,回去后,让姨姨看看?」 白风道:「就一点点...」 美妇又托腮,打量着他道:「可是你能查到他在这儿,我该怎么说你呢?小男孩......也许,你真的能给姨姨一个惊喜。 看在这份心意上,姨姨给你一次奖励吧。就今晚,过时不候。」 风骚的妩媚,如夜色里开放的罂粟。 ... 午夜时分,藏娇园,花后阁中。 白风领取了奖励。 但是他又没有完全领取,因为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抱着怀里的美妇。 而美妇也任由他抱着,贴着。 「真不做点什么?」美妇轻佻地问,然而她眸子里有些隐晦的悲伤。 白风抱紧了她,道了句:「下次。」 美妇红唇嚅动了几下,想再说几句,可似是终究累了,她卸下笑容,闭上双目,轻道了声:「那就下次。」 前文略作修改,不影响追读 剧情没修改,人设也没修改。 力量的呈现方式上稍有变动。 去除了“武道图”,以及“上品,中品,下品”武道珠的设定,只保留了武道珠本身。 ... 同时,由武道珠延伸出了技能。 技能通常为四个,一个主动,三个被动。 只有主攻的武道珠才会拥有主动技能(如果有多个主攻,只选其一)。 主角的“先知(变异)”属于特殊类,另外计算。 —— 以上算“版本更新”吧,这么一来,力量体系就可以更清楚了。 追读的书友不受任何影响,只是在设计力量这一块时,会更加清晰。 ... 下午更新还是18点。 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前文略作修改,不影响追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1.合作豆包,拜访猫家本家(4.7K字-求订阅) 次日,早。 被单里热气腾腾。 白风早早醒来,又或者一夜都没睡好,他和白姨之间只隔着薄薄的亵衣亵裤。 而这是他第一次抱着美妇入睡。 不少次想象里的场景在现实里重现,他心底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 可是他又很小心,就好像抱着的是一件精美而又贵重的瓷器,生怕不小心就打碎了。 美妇青丝散落,枕在他左臂上。 他手臂便是一动也不曾动,生怕打扰到美妇的休息。 美妇侧卧如弓,他则从后搂紧了她。 一声春睡初醒的哈欠声传来,美妇扭了扭臀儿,又往后攘了攘以推开少年,继而侧头看过去,唇角勾出一分极有女人味的笑。 她悠悠起身,手指轻盈地一带,将床边的纱帐勾给带了下来。 两侧纱帐重叠一处,使得她和少年之间朦朦胧胧。 然后,在这种朦胧里,她取了衣裙,又隔了屏风窸窸窣窣地穿起来。 「姨姨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再睡会儿。」 声音从远传来,紧接着是关门声。 ... ... 白风知道白姨有许多事要处理。 他的事也不少。 首先就是明确今后的修炼方向。 他扫了扫自身信息。 【姓名:白风】 【寿元:17/48】 【职业:武师(六品)】 【血液:魔熊嗜-疯狂(蓝色)】 【真气:阴魔抱一(紫色)】 【精神:黑月精神增强(绿色)】 【特殊:变异先知(红色)】 ... 主动技能:五死————造成80%*5的攻击伤害,在贴上逆阴符后,每一张额外提升40%攻击力,最多贴5张【真气:阴魔抱一(紫色)】 被动技能1:五转————攻击力提升5*10%【真气:阴魔抱一(紫色)】 被动技能2:血嗜————所有属性,以及恢复力,血量提升8%,在见血后,数值翻三倍【血液:魔熊嗜-疯狂(蓝色)】 被动技能3:黑月驭妖————拥有4个妖之空间,从空间妖精处汲取力量(已被更高取代,目前属性:攻击力提升20%,暴击率提升20%,攻击速度提升10%,移动速度提升10%)【精神:黑月精神增强(绿色)】 「黑月驭妖,这与其说是黑月驭妖术给我的力量,不如说是变异先知,而且这珠子既是磨成了绿色,一时半会也改不了,我也不可能重修其他法门。 这就作为一个被动吧,随着层次提升,它能够提供的力量也会越多。」 「血嗜,才只是蓝色,就已经提供了这么多属性,如果变成紫色,一定更是大有可为。可惜,我现在拿不到魔熊嗜的后续六品功法...」 「阴魔抱一,就是纯粹的攻击,我修炼了五次,数值就有五次提升,如果继续修炼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不少书册上曾经提到过对境界基础力量的量化估测。 九品八品七品,综合力量是10,20,30。 六品五品四品,综合力量是100,200,300。 三品二品,综合力量是1000,2000。 虽说因人而异,可总体不会差多少。 所以小境界还好,但大境界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姑且认为攻击力和综合力量比例相同,再按照这样的算法,我在见血且提上五张 逆阴符后,最强的攻击力量应该是1164。 根据莲柚所说,这种层次已经达到四品水准了。 可是...比起白姨还是差远了。」 「我还要继续努力。」 「今天继续尝试逆阴符,看看能不能「五死」,「五转」里的「五」字变成「六」。 反正有先知的预知,我可以每天都尝试两次,这样就应该就只要110两银子。」 「而我现在有7918两,另外还加5000两没存进去的。 足够我每天都这么练了。 先试试有没有上限吧。」 白风心思已定,就起身,洗漱,用餐,取笔,画符。 门外,皇都乱... 昨晚「杀人者,白织」五个字引起了不少浪潮。 尤其是这浪潮还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越叠越高。 正常来说,也没人敢嘲讽太子妃很长时间,可既然这声音存续很久了,那背后就一定有大人物想让这声音继续下去。 豆包作为一个「秘探头头」,这些声音自然听了不少,以至于在府里的那位跺脚、叹气、生闷气,还想着组团去骂回来。 她想起昨晚白风也出现在了现场,就想和白风组队。 当她来到小院,白风在修炼。 她不会去打扰白风修炼,就缩在门外墙角,静静等待。 这一等等到了晚上。 白风终于推门而出,一身污黑... 片刻后... 他再次浸泡在浴缸里,黑衣小猫娘在后给他擦着药包,生气地嘀咕着那些人的恶言恶语,小脸都涨红了。 白风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似乎在穿越前有一种名为「网暴」的行为,就和这类似。 要解决,就要找到源头。 源头是雀家。 他打不过雀家... 而豆包姐显然没意识到源头,她想去和那些那些人打架,争辩。 少年瞥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小猫娘。 小猫娘撸着袖子,今晚就想去给主上出气。 「白风,你就说你是不是我亲人吧喵。 是亲人,就和我一起去。 反正你不易容了又不是殿下。」 她小脸愤怒地烧着。 白风想了想,道:「造谣。」 「什么?」小猫娘愣了愣,「什么意思?」 白风道:「去造雀家的谣,比如雀家哪位的小娘子水性杨花,比如雀家那位高层勾搭了谁谁谁...」 「哦...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喵。 雀家那位大将军楚晋卿吃过屎。」小猫娘开始兴奋。 白风道:「要不,就说他趁着别人不注意,又偷偷吃了几口?」 「真的嘛?他真的吃了几口?几口啊?」小猫娘兴奋无比,这瓜太甜了,甜到她忘记了愤怒。 白风无语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一定要去帮白姨争口气,那就去造谣,漫天撒单子,家家户户都落一份。」 「真的有用吗?」小猫娘有些怀疑。 白风道:「有用的。 谣言不会止于智者,但却会止于另一个谣言。 大将军吃屎的事流传开了,就没人会讨论白姨的过去了。」 「可我们为什么要说大将军呢?」 「因为白姨的事,就是雀家搞的。」 「嗯,明白了喵。」 豆包很开心。 当天就和白风商量着把「宣传单的稿子」定了下来,然 后许多豆包一起开动,抄写「宣传单」,午夜时豆包已经写出了许多,然后欢天喜地去洒单子了。 第二天清晨,不少百姓推门而出,接着就好奇地看到家里,院儿里,门缝里有着不少写了黑字的纸单。 任谁都会好奇地拿起来看一下。 这一看,嚯,观者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午夜三更,长洪坊的狗为什么一直在叫? 剑南道大将军,为何白天总是茶饭不思? 这是水土不服,还是道德的沦陷? 这事还得从大将军十五年前忍辱负重说起......」 好家伙,观者顿时看了起来,而不认识字的还让别人读给他听。 慢慢地...... 皇都的风向有了那么一丝改变。 刚开始,还只有一点。 可随着时间的发展... 事情,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失控。 茶楼上,正在吃果子饮茶的人不知在说什么,又小声又是满脸笑容。 菜市场上,挑着担子的货郎,叫卖的商贩也总不知道在笑什么。 农田的陌道之间,老农们莫名地哈哈大笑。 豆包姐再接再厉,使出吃奶的劲 第三天的时候,皇都里虽然还有人悄悄说着「太子妃无德」,可更多的话题却已变成了「大将军吃屎」。 「吃屎」可比「无德」有趣多了。 这事儿着实把雀家安排了推波助澜的人给惊到了。 没多久,事儿就传到了楚晋卿耳朵里。 再接着...楚晋卿看到了那「宣传单」。 楚晋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造的谣!」 「谁敢这么造谣!!」 旁边,王真意推着轮椅走出,道:「还能有谁?」 「猫家。」楚晋卿眼睛眯的想杀人。 王真意道:「我倒是没想过猫家会出这么***的手段,真是无耻啊...我喜欢出这个主意的人。」 「王真意!!!」楚晋卿吼道,「这宣传单上的不是你,你就不急是吧?」 王真意道:「平心而论,他写的很有水平。」 楚晋卿:...... 他上前拍了拍王真意肩膀,冷静道:「老王,出个主意,这事怎么办?」 王真意道:「太子妃亲手把老郑杀了,这我是没想到的,我还以为是暗杀。她这是表明了立场。」 「杀死生父旧友,无视报仇良机,终究不是个有情义的女人。」楚晋卿冷声嘲讽。 王真意笑道:「她是长老,完全没必要借外部复仇,尤其是还被人当刀......对外,她得共抗外敌,对内关了门再解决家事,这是个脑子很清楚也很可怕的女人。和情义无关。」 「行吧,你说的都对,现在这事怎么解决?」楚晋卿也不想和自家军师斗嘴。 王真意转着轮椅,来回两番,停下道:「把推波助澜宣传太子妃这事儿的人都撤了,让官府该怎么样怎么样,之后猫家自然也会停下。 这一场就这么过了,没什么必要多纠缠。 现在我们重中之重是七皇子。 让七皇子斗垮太子,才是雀家的家族大计。 七皇子上位,雀家便是大胜,否则胜太多也是微不足道。 所以...将军,核心在七皇子和太子。 任何能帮到七皇子的事,我们都得做。 任何会打压到太子的事,我们也得做。 边角之地,不宜纠缠,就这么结 了吧。」 楚晋卿点点头,道:「有道理,那就这么办。」 ... ... 太子府。 美妇长腿交叠,在烛光里点燃一炉新合的香,然后看了看对面正站着的少年少女。 少女站的毕恭毕敬,目不转睛。 少年却是无所谓... 「楚晋卿吃屎的事,是你们搞出来的吧?」 美妇如大家长在教训着两个调皮孩子。 白豆包拍着胸,仗义道:「主上,都是我做的,和白风无关!」 美妇拨弄着香炉,唇角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吧?」 「是!」 白豆包昂首挺胸,准备就义。 白风道:「白姨,我和她一起商量的,现在出问题了吗?」 美妇专注地看着香勺,笑道:「小男孩,可真不老实。」 白风:... 白豆包仗义道:「主上,不老实的是我,和白风无关!」 美妇道:「我有说要惩罚你们吗?我就是看看我这府里的两位人才...真是珠联璧合。」 豆包开心道:「那当然!」 说罢,她又有些心虚地问:「不会惹出什么大事了吧?」 美妇道:「不会的,事情会很快平复。白风,你准备一下,过段日子,我就要带你去猫家本部,见见长老们了。」 ... ... 数日后... 猫家本家在皇都以北的「玉鱼山」上。 玉鱼山,灵泉众多,其中鱼儿数不胜数,山中更有灵花灵草。 这玉鱼山其实原本不是猫家的本家所在,而是搬迁来的...这搬了也才二三十年。 一来是,这儿更靠近皇都。 二来,长眠古城那边遭了天灾,猫家觉得那附近都危险,于是就进行了搬迁。 只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猫家都搬迁了,譬如喜寒的巨猫一族就依然在北方... 如今,玉鱼山上格外漂亮,众多亭台楼阁宛如珍珠撒开,缀满群山。 而今天,猫家格外喜庆。 许多猫妖,猫族人类,人头猫,猫头人都聚在一起。 「我猫家的太子要来本家了。」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来过,是个瘦瘦的男孩子。」 「现在可不瘦了,可是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这是我上次看到的...」 「别说太子不好啦,太子是我们猫家的太子,太子在,我们猫家就有好日子过喵。」 「喵喵喵!」 忽地有人道: 「快看,太子来了。」 山道上,却见金袍男子与朱裙美妇走在一处,迎风而上,衣袂飘飘。 美妇端庄且婀娜,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而金袍男子却是魁梧强壮,行走而来,气势磅礴而雄奇。 两人在一起,恰如水绕青山,又如小鸟依着巨象,端的是般配且恰到好处。 猫家本家人本来还说这太子阴沉沉的,又说着小时候瘦瘦的,这一刻全都眼睛亮了起来,猫家人体魄大多偏瘦,娇小,无论男女,都偏向可爱风的多一点。 这一刻见到自家出了这么一个有「皇帝相」的猛男,猫家人都挺开心的。 不过,太子妃并没有让白风接触这些人,只是挽起他的手,带着他快速地走过了这里,来到了猫家深处的玉池。 玉池旁的草地上摆着一张长桌,桌左坐着一位老者,一位冷冽的中年男子,右侧坐着一 个蓝衣中年人,一个身形魁梧、白发拖地的男子,以及一位双眼明亮、银发披散的女子。 太子妃一一介绍:「左相,白相寒,苗长老,恐长老,白玉玲。」 「左相,你认识。」 「恐长老,可是你外公呢。」 「苗长老,是二品武王。」 「白相寒,是二品符主。」 「白玉玲,和本宫倒是一个师门的。」 「还有一位长老因为有洁癖,所以没来...不过,你是有机会见她的。」 「你是猫家太子,他们是猫家长老,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五道目光静静地落在白风身上。 恐长老神色有些平淡,虽然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可终究这不是他的亲孙子... 而苗长老则是看着白风,笑道:「殿下啊,若老夫看的不错,你还藏拙了,是吗?」 他是二品武王,对气血真气极其敏锐,如今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人,若是看不出一点端倪,才不正常。 太子妃有些差异地侧头,看向白风,问:「什么境界?」 白风道:「六品了。」 顿时,一片哗然。 左相奇道:「七长老,我记得殿下是你深冬才开始教导的吧?这才几个月,六品了?」 苗长老继续盯着白风,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六品,他身上的真气和血液,就这境界而言,强的厉害。」 说罢,他哈哈大笑,「我猫家太子果然不同凡响,看来已经突破了【魔熊嗜】与凤息的阻碍了,来来来,老夫这里还有个安神的宝贝,刚好给殿下瞧瞧能不能用上。」 ... ... ps:今天就这么多了... 102.冰释前嫌,白姨的送命题(求订阅) 苗长老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裹着黄布的蒲团,只是看起来很普通。 眼见着众人投来「你不会在忽悠吧」的目光,苗长老急忙解释:「那北地地火天灾后,老夫去一次长眠古城。 这蒲团就是在城里的上音古刹中得来的。 太子啊,你坐了试试看,合不合屁股。」 说罢,他就很亲切地起身,走来,把蒲团放在了白风身边,又道:「我听恐长老说了,你体内气血过于旺盛,远超同级,所以需要东西压着。 皇后给了你一串念珠,老夫再送你一个蒲团,这么一来,便会更加有效了,来...试试,试试。」 白风也不客气,直接盘膝坐下。 这一坐,他心中顿时宁静了许多。 隐约之间,更是有一种「周身物景变移,人间沧海桑田」的朦胧感,他心底蓦然地生出了一种「也许这蒲团和那念珠是配套」的之类的想法。 原本,他每日需要通过作画,绘制逆阴符,「观想为了白姨而努力,之后得到白姨,并付诸行动」才能泄去大部分欲念,可也只是大部分欲念,残存的欲念还是在的... 刚开始有豆包的药浴,可后来他产生了抗药性,那药浴无法排除这些残存欲念了,他就只能摩挲念珠,默默听着老和尚诵经。 但现在,若是有了这蒲团,那说不定就能帮他清除残存的念头。 「殿下,喜欢就拿。」 太子妃抛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装袋子里。」 白风知道这是一个「合法」的乾坤袋,于是接过,将蒲团收起,道了声:「多谢苗长老。」 蓝衣长老呵呵笑着,「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之后,其他几位长老纷纷送礼,大多是丹药,宝具之类辅助修行的,但都没有这苗长老送的宝物珍贵。 白风瞅了一眼苗长老。 别人都该是送见面礼,他为什么送重礼? 难道这就是特别的缘分? 「我与苗长老一见如故。」白风敬酒。 太子妃叠着腿,把玩着酒杯,笑道:「什么一见如故?当初不让你加入猫家,说要让你发挥余热,成全七皇子,牺牲自己的人的长老就是苗长老...」 「苗长老糊涂啊。」 「欸,真是糊涂,糊涂啊。太子是我猫家的太子,怎么能往外拱呢?」 「苗长老糊涂啊。」 长老们纷纷指责。 太子妃道:「老苗,猫家得一条心,否则这船翻了,谁都活不了。蛇家就是前车之鉴。太子既是我们猫家的,今后可别想其他的了。」 她这话说的大大方方,也没什么指责的腔调。 苗长老知道,太子妃这是把事情揭开,说明白了,省得之后再爆发,这是好事。 他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取了杯子,道:「我与太子是真的一见如故,过去我单单知道太子磨出了【魔熊嗜】,却不知道太子潜力竟是这般大,来...老夫与你饮一杯。今后欢迎你来黑足一族作客。」 ... ... 宴会后,太子妃挽着白风的手上了马车,等到车帘放下,她又松开。 马车颠簸着开了起来。 美妇靠窗坐着,娇柔躯体侧斜着,托腮似在透过窗隙看着窗外,过了很久也没说话。. 白风本来还没注意,多看了两眼后,猛然注意到了气氛有点不对。 他再多看了两眼,顿时发现了美妇漂亮的杏瞳里透着让男人无法承受的幽怨。 「白姨,宴会饮了些酒,是身子不舒服吗?」白风起身,坐到她 身侧。 他才坐下,美妇双手就去推他。 可这一推,却没推动。 美妇愣了下,白风也愣了下,旋即...白风「嗖」一下被推开了,然后笑道:「这力量有延迟,延迟。」 美妇「哼」了声,有些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和之前端庄大气的模样完全不同。 白风忽地想起之前传闻里「白姨小时候」那些事,忽地有了恍然。 白姨小时候就是被母亲大人当「演员」在培养,这不同的心情自然会无缝切换状态和角色... 可白姨没让他玩「猜猜猜」的游戏,而是用鼻音轻哼一声道: 「有本事啦? 这么大事儿,都知道瞒着姨姨了? 是欺姨姨不是武王,看不出来你有几品,是吧?」 白风遭点拨,顿时醒悟,道:「想给白姨一个惊喜,我说了...我想做白姨的男人。」 「可姨姨不希望男人对我有秘密。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我家养的小男孩。」 美妇骤然侧头,幽怨的眸子让人心疼,她道了声,「怎么?觉得姨姨是道士,近身防御很弱,所以想变强了,然后就强上姨姨?」 白风:...... 「没有没有,我从没这么想。」 美妇哼了声:「孬种!」 白风:??? 美妇在他没想到的地方忽然出刀,刀了他一下。 难不成,白姨真的是期待他想过,然后??? 不对... 这不是一般的送命题,这是送命思考题。 「白姨,是这样的。 我随吴老师修行,学会了以画泄欲。」 听到「以画泄欲」,美妇好看的眉头挑了起来,淡淡问了句:「春宫图啊?」 白风不接话,道,「后来,我在外历练,无意间遇到一个叫阴符观的势力,那势力里有一门真气功法,我修行了觉得不错。 那功法突破很快,再加上我体内本来就有凤息丹开辟出的真气。 这底子好,于是八品就突破了。 后来的七品,也是阴符观的一个精神功法。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破了。」 白风还是没说「变异先知珠」和「黑月驭妖术」的事,这两件事,他怕白姨承受不了。 要说,也得等到白姨好感度变成100再说。 美妇闻言,皱了皱眉:「阴符观?」 「是...阴符观。」 「这观当初卷入了明教与皇朝的旋涡之中,早该被阴影皇庭灭了。 你修了他们家什么功法?」 「说叫《抱一演道章》。」 「演道章?这是道术...不是真气...小男孩在外面被骗了?」 白风探过身子,看了看窗外。 马车已经离开了玉鱼山,来到了一处回皇都的路道上。 这路道鲜有人迹,两侧是荒野。 「干什么干什么?」美妇伸手去推少年,可推不动。 白风急忙让开,然后道:「白姨,要不下车,我演给你看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骗。」 他现在是硬着头皮,不上也得上了,得把事情说清楚啊。 美妇道:「停车。」 御手席上,默默吃瓜吃了半天的豆包一拉缰绳,停下了马。 白风下车,来到林子里,直接运起自己的「主动技能——六死」。 主动技能:六死————造成80%*6的攻击伤害,在贴上逆 阴符后,每一张额外提升40%攻击力,最多贴6张【真气:阴魔抱一ii(紫色)】 没错,经过白风这些天不停地「作死式修炼」,在经过了连续八次的修行后,他「阴魔抱一」的紫色珠子契合度提升了,所以变成了「阴魔抱一ii」。 而「五死」也变成了「六死」。 八次,才提升一次契合度,这足以证明后续提升之难。 不是说你修炼成功了就可以提升,而是得连续成功,因为失败就是死。 这根本不是一门给人修炼的功法,而是会「把自家修至灭门」的功法。 而「六死」所带来的提升也是极度逆天的。 要知道当初宋致在六品时,她的【疾如风】也只带来了185%的收益。 此时... 狂暴的真气如大河之水寻到了决堤之口,疯狂往白风手掌涌去,转瞬就形成了一个风暴的气团。 可怪异的是,这种夸张的力量,完全没有激起他衣袂的飘动,袖管的鼓荡。 白风随手一挥。 真气瞬间爆发,好像一团空气炮弹轰了出去,直直击中了十余丈外的一块巨石。 巨石没有立刻产生反应,而是在延迟了半秒后,忽地开始产生「咔咔」的裂痕,紧接着猛烈地爆炸开。 白风这还是留了力量了。 轰鸣声里,豆包嘴张大,不敢置信,这一拳分明能把她打爆呀。 美妇抱胸,杏眸微眯看了看,道了句:「可真是了不得,骗...你就继续骗本宫吧。」 说罢,她翻了个白眼,扭着臀儿回马车去了。 ... ps:还有一更下午。 恢复每天两更,字数少些,但内容不会无趣。 103.“小男孩”升级了,可遇到了更大麻烦(求订阅) 荒原上... 豆包眼里闪烁着熠熠生辉的震惊。 白风和她一样都是六品了。 可是白风这才修炼了几个月? 相比起来,她好废物呀。 不对... 她是伟大的幻兽种,肩负着幻影猫一族的荣耀与传承,而白风可是她亲手培养出来强者。 那些擦药,踩药的时光,那些历练和谆谆善诱、愤悱开发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没想到... 豆包姐完成了自我脑补和心理平衡,双眼闪着泪光,抽了抽鼻子道:「风呀,我...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咻~~~」 「下课。」 豆包姐看着白风,说完,她转身向着御车席走去,背影有些孤独和欣慰。 白风:?????? 他看看远处已经就位的两人,又想着白姨最后生气的那句「你就继续骗本宫吧」。 这是气的连称呼都改了。 白姨是瞧出什么端倪了吧? 他硬着头皮上了车。 美妇托腮坐在车里,微微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风景。 白风想了想。 如果要释放信息,他肯定是先释放「黑月驭妖术」,而「变异先知」的秘密除非好感度达到一百,否则绝对不能说。 然而,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不说。 因为这两个秘密,无论哪个被曝光都不合适,至少现在的时机不合适。 他尝试着喊了声:「白姨。」 「......」美妇不睬他。 白风凑近了,刚要尝试着曲线救国。 美妇又如触电般往里挪了挪位置,距离拉到了之前一般的模样,然后杏眸翻起,冷然道:「殿下,我奉劝你别再过来了,否则本宫不客气了。」 那眸子在马车的阴影里,像凶残而警惕的母豹子在捍卫着疆域,其中的决意让任何看到人都知道...你若是敢越界,这母豹子就敢咬你。 白风:...... 这是真生气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过界。 ... ... 回到太子府后,美妇拖拽长裙下了车,微微昂头,快速离去。 一只豆包跟着她走了。 还有一只豆包又跑了过来等白风。 「我是不是真惹白姨生气了?」白风问豆包。 豆包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嗯?」 豆包道:「主上真生气的话,她会直接打喜你。」 「嗯......」 女人心海底针,白风也不再多猜。 他回到储阁,从乾坤袋里取出了蒲团,又抓出了念珠。 盘膝而坐之间,恍若临渊,有老僧坐定,口诵经文,令人心静,镇压毒龙。 而周围场景竟也在这一刻幻变......一切物变得灰蒙蒙的,失去了色彩和光亮,好似在告诉禅定之人「万物皆空,不可落目于纷繁表象,而要看空一切,如此,心中自安」。 「果然,这蒲团和念珠皆是佛具,凑在一起后,更有着奇特的效果。」 白风的心越发平静。 他悟了... 「天地皆空,舍我之外,再无他人。 故,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他大概明白明白蒲团作用后,就暂时收了起来,继续修行【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篇)】。 .. . 时间很快。 入浴。 躺在床榻。 可今晚,白姨却没有来储阁。 这不寻常,正常来说...除非白姨不在家,否则都会来储阁。 可今天却没来。 「真生气到这种地步了吗?」 白风辗转反侧,起床到院子里,喊了两声:「豆包,豆包。」 黑衣小猫娘从远处屋顶「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又落到了他面前,站在月光下的砖瓦上问:「殿下饿啦?」 白风道:「不是,白姨她现在怎么样?」 豆包道:「你等等。」 ... 另一边。 豆包问:「白风问你现在怎么样?」 美妇一袭红纱裹在乳白的***上,长腿微微轻挪,周边有暗香浮动。 这种香很特殊,宁神闻去有一种在香火鼎盛的道观中的感觉,只是味道没有那么呛人,好似是经过了某种提纯,取出了无用的杂质,而保留了更为精粹的本源。 这本源的烟息不散,在四周形成一个淡淡的旋涡,而旋涡的中心则是在承着这烟火的美妇。 她面容颇为宁静,这已不是端庄可以形容,而是透着一种神圣感。 以至于这种神圣的神情,和覆着娇躯的妩媚红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联想到「观音宽衣」之类的模样。 此时,听到豆包耿直且直白的问话,美妇轻佻道:「他想做男人,本宫给他一次机会而已...他还要问什么?」 ... 豆包系统,信息传输中... 白风身边的这只豆包组织好了语言道:「你白姨是给你一次做男人的机会。」 白风:??? 白豆包说完,也满脸问号。 ... 另一边。 「主上,白风他本来就是男人啊,我可以证明,真的,我没有骗你。」豆包很认真地倾诉着。 美妇笑道:「小女孩不懂。」 「总之,主上没生白风的气,对吗?」豆包问。 美妇道:「我为什么要他的气?」 「可是...」豆包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场景,「明明主上理都不理他了...看起来就是生气了喵。」 美妇道:「姨姨可以和家养的小男孩亲近,但却不会和男人随便亲近...他想要做我男人,那就拿本事出来吧。」 「哦,懂了。」 ... 白豆包继续传话:「总之就是这样,主上是不会和你随便亲近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除非你能拿出本事来做她的男人。」 白风:??? 他领会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我能战胜她?然后强行做她的男人?」 ... 白豆包再接再厉:「主上,白风问你,他能不能用强?」 「用强?」 美妇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咯咯的,「可以试试。」 ... 豆包姐道:「风呀,主上让你可以试试。」 白风问:「什么时候?」 ... 白豆包问:「主上,白风问什么时候可以来对你用强?」 美妇没回答...... 可是在不远之处,白风面前的落叶尘土忽地卷成了一个巨人俯瞰着他。 巨人顿下身子,手指点了点他,然后屈起... 白风:??? 他双臂之间,真气流淌,交叉挡在面前 。 巨人轻轻一弹。 嘭!!! 空气炸开了,白风倒飞了出去。 而远处,香雾缭绕的静室里,美妇俏脸带着可人的笑,声带轻佻道:「真是个不乖的小男人。告诉他,若是无法战胜本宫,就不可以***。」 104.九个月后...(求订阅) 专注于修炼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是无趣且毫无情绪波动的。 持有【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篇)】和【黑月驭妖术】的白风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而外面... 铁板一块的猫家,和雀家之间达成了某种平衡。 黑月驭妖宗在想要再度执行「帮一打一」的计划,可惜猫家和雀家都不鸟他。 黑月驭妖宗只能自己下场,在暗中各种捣乱,譬如抓了猫家的,诬陷雀家,抓了雀家,再诬陷猫家。 猫雀两家本就有着宿仇,这么一激,自然就激起了矛盾。 可猫雀两家也不是傻子,来回了几次后,就都知道是谁干的了。 于是乎... 「三足鼎立」的情况就形成了。 猫家和雀家都要干黑月驭妖宗。 同时,猫家和雀家也都想着干对方。 原因很简单,有些仇恨,明明知道是「挑拨离间」,可却还是会上当,因为...这是真的有仇恨。 有了仇恨,就连对方左脚进门,对方呼吸时快了一点,都可以变成看不顺眼的理由。 可朝堂上,猫家雀家却异口同声,都说要请派兵马剿灭黑月驭妖宗。.五 有了兵势,就大有可为。 毕竟,若是自家去灭,那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 猫家和雀家又不可能合作,这死的人就更多了。 黑月驭妖宗是个盘根错节的大势力,在消化了部分蛇家后,底蕴很是可怕。 而妖精和这驭妖宗作战,还可能造成「以战养战」的情况,对方越打越强,自己这边越打越弱。 数十年前,大元铁骑屠戮了道士的驭妖一脉,数十年后,猫雀两家想要重行此举。 皇帝答应了,却又没有完全答应。 皇帝同意派兵,可兵部却说没兵了... 如今明教起义到处都是,到处都需要兵马镇着,而皇宫里的禁军则需要守护皇室,皇都的城防军需要守护皇都...还有少量的兵马,需要随时听后调令,支援各处。 猫雀两家有些傻眼了。 皇帝建议再立一支新军,但需要培训,这需要一点时间。等培训完了,就用去攻伐黑月驭妖宗。 猫雀两家无法拒绝... 新军名号————伐月,开始慢腾腾地建立起来。 然...中道崩殂,不了了之。 原因很简单,没钱,且天太热了。 ... ... 不知为何,今年的夏天格外热,到了深秋,炎热竟还是未曾消散。 冬天,气温稍稍降了一点,可腊月之时,百花却异常地开放了。 明明该是寒风呼啸、天寒地冻的季节,却偏偏春暖花开... 而等到真正春天到来时,原本的「春暖花开的三月」就变成了「酷热难耐的三伏天」,如往年那般的丰水期并未到来,各处水源变少,甚至还有走在街上的人直接因为炎热而晕倒过去。 人们开始恐惧起来。 这春天都已经这么热了,等到夏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 ... 次年三月... 这一天,太子府里。 丫鬟在井边,挽着袖子,努力地转着辘轳。 咿咿呀呀的声音里,木桶慢慢往下沉去,不一会儿就只见到绳索「嗖嗖」地往下放着。 很快,木桶沉到井底,却没有入水的那种漂浮感,而是一种触底的感觉。 丫鬟一手抓 着辘轳的转手,一手抓着绳子,来回晃荡了半天,却只拉起小半桶水。 这水...水质浑浊,满是黄泥。 「没水了...」 丫鬟目瞪口呆。 她单单听说了市坊里哪家哪家没水,可万万没想到自家也会没得。 这是太子府,太子府的井没水了,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紧身黑衣的小猫娘神色凝重地站在她身侧。 丫鬟哭着道:「大管事,没水了,一点水都没了。」 豆包姐淡淡道:「从去年秋天开始,就没下过雨,没水,很正常。」 丫鬟被大管事镇定的语气给感染了。 丫鬟忍不住想:大管事看起来小小的,可真是每逢大事必有静气呢。 ... ... 另一边。 豆包哭着道:「主上,家里没水了,要渴死了喵。」 美妇穿着薄如蝉翼的红纱,足踝未着履,而袒露在外,在炎热的天里好似有流火。 比起一年前,美妇太多大变化,若说要变,那就是「端庄」和「轻佻」的形象更加深刻了。 「你有分身,分身不是随皇室们去雪泉山了吗?雪泉山的水还不够你喝吗?」 「也对。」 豆包姐忽地觉得日子不难了。 她又道:「主上,你和殿下也一起去山上吧。你们去肯定是去天露山。天露山可比雪泉山好不少呢...」 雪泉山和天露山,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都是专门为皇宫供水的山脉。而后者为佳。 「白风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出来。」 「闭关闭死了?」 「没有,昨天我送饭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只是......」豆包姐顿了顿,轻轻叹息一声,「只是感觉越来越普通了,没有以前那么帅了。」 「本宫有多久没见他了?」美妇慵懒地问。 豆包姐掰着手指道:「三个月,您整整三个月没见他了。」 「小男人就乖乖地在闭关,哪儿都没去吗?」 「没去,皇后,吴大家知道他在闭关,也都没打扰他。」 「那么强的气血,那么多的欲念......豆包,给他送纸了吗?」美妇忽地银铃般地笑了起来。 豆包姐摇摇头,轻声道:「丫鬟都检查啦,没发现什么异常。要去见他吗,主上?」 「去见见吧,府里都没水了,他这关应该闭的差不多了。」 ... ... 太子府深处。 储阁的院落里。 少年扫了一眼自身信息。 【姓名:白风】 【寿元:18/48】 【职业:武师(四品)】 【血液:魔熊嗜-疯狂(蓝色)】 【真气:阴魔抱一vi(紫色)】 【精神:黑月精神增强(绿色)】 【特殊:变异先知(红色)】 ... 主动技能:往生————造成100%*9的物理攻击伤害,在贴上逆阴符后,每一张额外提升60%物理攻击力,最多贴9张【真气:阴魔抱一vi(紫色)】 被动技能1:魔心————物理攻击力提升9*14%【真气:阴魔抱一vi(紫色)】 被动技能2:血嗜————所有属性,以及恢复力,血量提升8%,在见血后,数值翻三倍【血液:魔熊嗜-疯狂(蓝色)】 被动技能3 :黑月驭妖————拥有4个妖之空间,从空间妖精处汲取力量(已被更高取代,目前综合提升120)【精神:黑月精神增强(绿色)】 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在苦苦钻研【阴魔抱一演道章(残篇)】,而这门功法如今的「残篇」两字已经去除掉了。 白风把这演道章的心法给补全了,使得磨练武道珠那70%死亡率消失了,而是变成了95%的失败率。 可与其他功法不同的是,失败了还能继续尝试。 可是,这门功法想要从蓝色磨到紫色圆满,需要足足成功45次。 也就是在95%失败率的情况下,拥有足量的逆阴符然后成功45次。 可这种失败却也不是无限制的,在达到某种极限之后,这门功法就会直接锁死,而这次数大概是500次。 换句话说,你的大概平均十次,就成功一次。 妥妥的欧皇功法... 再算一算他如今的力量。 四品实力数据姑且为300,附加了「启示的恩馈」120,基础数值是420。 即便不见血,被动能提供数值也有134%。 而即便不贴逆阴符,「往生」这门主动技能也可以提供900%的加成。 换句话说,平日里,白风在不爆发的情况下,数据可以达到「8845」。 如果贴了九张逆阴符,那数据就是「14152」。 至于见血,因为【魔熊嗜】的力量未曾提升,所以并没有太多,即便加上去,也只有「15120」。 这主要是因为猫家没人想到假太子能练出这个,更没想到他能修这么快,以至于后续的功法还没搞到... 「距离白织的力量,应该还是差了点...毕竟白姨没道理没爆发的底牌。」 「可如果我能把「阴魔抱一vi」磨成金色,应该就有希望了。 然而,这需要我遵循扮演法... 我已经尽力扮演了。 平日里装作普通的模样,另一面则是极尽疯狂和暴虐...可这真的难,我还是没有能够触摸到核心。 又或者,我转而去修炼「黑月驭妖术」。 不行,「黑月驭妖术」要逐渐淡化。 那就是得「启示的恩馈」,这就需要刷好感度,只要越多的强者对我好感为100,那我就会越强。」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 ps:基础数据参考(只是为了让大家更方便的理解实力):九品10,八品20,七品30,六品100,五品200,四品300,三品1000,二品2000,一品10000,终极??? 105.白织的认可,宋致的归来(求订阅) 白风起身时,太子妃和豆包正从外走来。 双方就在拱门处见了面。 「白织,好久不见。」白风改了称呼,因为既然白姨已经给他划了道儿而他也接下了,这称呼自然得变。 他要做面前女人的男人,自然不能再用小孩子的称谓。 他必须要成熟,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他不能再去仰望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存在,而必须学会平视,继而成为她遮风挡雨、需要她仰视的大伞。 所以,他只淡淡道了这一句。 「出关了?」美妇问。 「没。」白风道,「只是在屋里的修炼结束了,接下来是屋外。」 他微微仰头,感受着此时阳光的毒辣,大地的熏蒸,微微皱了皱眉,道:「天很热。」.五 豆包姐道:「何止是热,没水啦,殿下!我们没水喝啦!」 白风这段时间全身心地沉浸在修炼【阴魔抱一演道章】之中,他失败了无数次,反思了无数次,这才将这门功法完善,成了一门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绝对是独一份的特殊功法。 所以,他反倒是没有关注外面情况,只知道天气有点反常,却没想到竟已这么严重。 「小男人,今天要挑战本宫么?」美妇忽地问。 白风道:「白织,我要做到什么地步,你对我的好感才能提升一些?」 这么直白的问法让美妇俏脸上微生错愕,旋即银铃般的笑道,「至少,能挡住我随随便便的一击吧?」 「随随便便的一击么?」 白风想了想,忽地抬头问,「我现在四品了,可以一试么?」 豆包姐闻言,如遭雷劈,她尖叫道:「四品喵!喵了个咪的,怎么会四品?」 白风看着黑衣小猫娘淡淡笑了笑,道:「侥幸而已。」 豆包姐很伤心,没想到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把她踩在脚下了。 不过... 狐假虎威,母凭子贵,她小猫咪也可以凭着主上耀武扬威。 「四品又如何?」豆包姐的自尊让她昂起了头,「四品也挡不住主上随随便便的一击。」 白风愣了下,豆包姐客串反派,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那试试吧,白织。」 「好...本宫也想见识一下你的修炼成果。」 很快,两人来到了太子府深处的一片空地上。 白风站在烈日下的空地上,太子妃则是坐在远处的亭子里,豆包撑着大黑伞。 通常伞的颜色会随着太子府的衣服而变化,太子妃穿红,伞就是黑的,若穿黑,那就是红的。 红色,黑色,是她喜欢的两种颜色。 前者热烈,后者庄重,一如她反复变化的两种性格。 白风也不多说,从怀里摸出九张逆阴符,一甩之间,符箓贴在他周身,又静静地燃烧,成为灰烬,浸透入他体内,这可以让他之后的【往生】,每一击都呈现出最强。 同时,他左手拇指一挑,在食指上化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他血液旺盛,血痕里...丝丝殷红之血渗透而出。 少年抬起手指,轻轻点在双眼之下。 嘭!! 一瞬间,他的气场变了,刚刚还显着普通与冷静的模样,这一刻却开始变得疯狂。 空地的尘土与树上的叶子,在炎热的光照里忽地开始汇聚,转眼就成了个数丈高的巨人。 豆包姐在远处喊道:「殿下,加油!!」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反派的 身份。 尘叶巨人随手一挥,往白风抽去。 这一抽直带起狂风卷沙,高树垂首,便是石块都要腾飞起来,显然...这才是太子妃随随便便的一击。 九个月前的弹指,只是小心再小心的力量。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时间。 白风双臂交叉,格挡在前。 真气汹涌,源源不断地于体表构建出流淌且雄浑的真气盾。 轰!!!! 巨人的一击与这真气盾碰撞,强烈的力量如潮水往四周猛扩而去,豆包一个不注意伞面儿翻起,她连人带伞一起飞了出去。 而这片空地上则是烟尘滚滚,一时间尘雾茫茫,什么都看不真切。 烟尘里忽地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轻轻响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人影忽地出现在「抓伞飞天」的豆包身侧,一带她,便落了下来。 然后在豆包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视下,走入了亭子里,坐到了美妇对面。 美妇睁开眼,道了声:「你已经和普通的三品差不多了...」 旁边的豆包花容失色,这...这已经达到她长大后的水准了吗? 「那...这算接下一击了么?」白风问。 美妇端庄的脸庞一换,叠腿,托腮,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少年问:「这么想睡我呀?」 「想。」白风很坦然。 美妇杏眸静静看着他。 可他却没有任何移开的打算,好似藏着的不仅仅是欲念,还有执念。 美妇轻声道:「看在你这么有潜力的份儿上,本宫就勉为其难,和你一起睡吧。不过今晚怕是不行,有事儿要忙呢。」 「需要我一起吗?」 「不用。」 美妇又加了句,「你可是殿下。 殿下听过出了事儿皇帝冲前面的么?」 「那你也别冲前面。」白风道。 「哟,这就会疼人了?」美妇吃吃笑了起来,「不过,你一个区区四品,可不该来心疼我这位二品,懂吗?殿下?」 白风道:「我知道的,你是神魂外出,躯体却不动。」 美妇笑道:「干嘛?想要我身体陪你睡觉,神魂外出打仗啊?」 白风:...... 「没有。」 这是真的没有。 美妇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她悠悠起身,道了声「殿下可真是禽兽不如」,然后扭了扭臀儿,离去了几步,又侧头道,「继续努力。」 ... ... 入夜。 从外而来的水车送到了太子府。 久侯甘霖的太子府仆人们抓着水桶来领水,每人一桶,多了没有。 而作为太子的白风,却有着十桶的份额,根本不用担心水的问题。 他静静坐在储阁里,想着今日的事。 禽兽不如是什么意思? 总之...白织这是认可他了吧? 连称呼都变成殿下了。 可也只是认可... 他还需要更加努力。 然而,想让人的好感度达到一百太困难了。 豆包姐的,他看清了,只要他能够帮她解决「幻影猫一族繁衍」的问题,她对自己的好感度才会提升到一百。 白织的,他也大概看清了,要好感度达到一百,其中一条应该是要能够战胜她。 难啊... 当初袁魁遇到的问题,他也终于遇到了。 扮演法,突破三 品。 过不了关,就会死死地卡着。 想了一会儿,他躺下。 一年之期已经到了,致致姐的一切都是遵循着之前的轨迹在发展。 如今,她已是南盟盟主,刚刚击败了七大寇,慑服了河南道江湖,被私下里称为「刀妖」,一个戴着仙鹤面具,站在尸山血海上的可怕「男人」。 那么,也许是再度动用【命运的窥探】的时候了。 如果致致姐还是无恙,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心地过自己的生活了。 「使用一次【命运的窥探】,目标宋致。」 随着念头落下。 一道道信息伴随着画面浮现出来。 【宋致蚕食鲸吞着河南道的江湖势力,南盟越发壮大,这让她放下心来,想要来皇都接你。】 【宋致问了那些暗中观察你的秘探,说要去找你。 这时候,秘探终于露了馅。 原来,南盟的秘探根本没有找到你,相反,在去年春天他们就听说你死在了太子府的藏书阁崩塌之中。 为了让宋致安稳发展南盟,他们将信息汇报给了羽皇麾下的玉女,玉女汇报羽皇,羽皇决定瞒而不报。 所以,这些时间里,宋致所知的皆是你安安稳稳地在太子府的日子,而这也符合她的认知。 在知道你死亡后,宋致挥刀斩杀了秘探。 然后径直寻到了羽皇,说要回皇都,亲自调查。 羽皇不许,但拗不过宋致,于是答应了她,同时告诉她,踏入三品的契机在于刀。】 【宋致摘下了仙鹤面具,显出了女儿身,南盟盟主再无人识,她孤身一人返回皇都。 然而羽皇并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弟子。 羽皇让玉女戴上了仙鹤面具,假作盟主,她则暗中尾随,与宋致一起往皇都而来。】 106.地火与烈刀!比想象更加可怕的未来(求订阅) 【宋致不信你已死去,因为她知道藏书阁的崩塌只是太子妃为了掩人耳目而弄出来的事,可她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要看中你。】 【宋致来到皇都,了解到猫家蛇家的大战,她越发担心,因为你在猫家太子妃身边,那就是在旋涡中心,在两家大战这种事件中,你能存活的机会并不大。】 【她四处探查无果,决定从太子府正大光明地进入...】 场景浮现。 宋致在府前巷子的阴影里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走出,那是太子府的一个管事,从前她在太子府做刺客时,和这管事联系最多。 于是,她笑着走出,挥手打招呼,喊道:「老赵!」 那管事听闻这称呼,循声看去。 宋致从他眼神里看出了陌生与警惕。 「你是谁?」管事问。 宋致笑道:「老赵,我红雀呀。」 「红雀?红雀早就死了,而且红雀也不是你。」管事越发警惕,他往后退了几步,喊道,「侍卫!」 顿时,太子府侍卫跑出,想要抓住这鬼鬼祟祟的女人,然后盘问她的企图。 可当太子府侍卫真的跑出时,宋致却已不见了。 【在几次尝试后,宋致终于认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被遗忘了。 一路跟随的羽皇恰到好处地现身,她告诉宋致:也许这些不过大梦一场,黄粱一梦,昔日不是未曾有过。 宋致不信,她利用对太子府的熟悉,于午夜悄悄潜入府中,试图寻找你的痕迹。 可她没有找到。 一切就好似真如羽皇所说,不过大梦一场罢了。】 【宋致于皇都买醉。 醉里,她忽地想起赵业。 如果你真是一场梦,那赵业呢?赵业是不是梦?】 场景浮现。 宋致穿着薄薄的白纱衣,戴上纱笠。 她不杀人的时候,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为什么这样? 或许是下意识地不想让她心中的那个人看到她血腥的一面。 又或许,她心里始终还有个干净纯粹、渴盼着正常恋爱的少女。 这对一个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在尸山血海里面无表情走着的「刀妖」来说,好似是虚伪且荒唐的。 夜晚,她来到了城西温火坊,但赵业不在铁匠铺,她四处打探,终于探查到这里真的有一个叫赵业的铁匠,只不过他出去了。 宋致默默等了三天,她一动不动,像狩猎的豹子,坐在阴影里,就连巡视的城防军也看不到她。 她要证明这一切不是梦,也许...只要找到赵业,只要赵业叫出她的名字,她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又或许下一次,她会在梦里询问那位「先知」。 可「先知」真的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吗? 还是...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认为? 【三天后,宋致不等了。而羽皇利用南盟在皇都势力,探查到了一些信息,知道了赵业的去向————龙熔池。 她决定陪这位弟子去探查,从而让弟子彻底死心。】 【宋致和羽皇靠近龙熔池,来到外围...】 【宋致和羽皇击杀了两名黑月教徒(四品妖师)...】 【宋致和羽皇被堕菩提(二品武王)偷袭,身受重伤...】 【宋致和羽皇九死一生,逃出追杀...】 【宋致和羽皇遭遇了吴谷子(二品符主),羽皇死去,宋致逃脱...】 【宋致以可怕的直觉躲藏了起来,她没有逃回皇 都,哪儿都没有去...】 【半个月后,宋致伤势恢复,她重新回到皇都,静静蛰伏。】 【一个月后,皇帝驾崩,皇都大乱。】 【宋致没有能够找到你,但她决定趁乱重返龙熔池附近,看看是否有机会为羽皇收尸。这一次她很小心...】 【三天后,宋致,死。】 场景浮现... 一片地火从大地深处喷薄而出,浓烟滚滚之间,那炽烈的火流直接淹没了宋致的身体,让她在火焰里瞬间消融,死去。 而宋致的瞳孔里犹然残存着一抹恐惧... 可那恐惧也随着地火,慢慢消失。 【命运的窥探】到此结束... 时间并没有一年,而是在盛夏时分就结束了。 白风默然良久。 这些信息,让他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吴谷子杀了致致姐的师父...」 「而皇帝却又驾崩了...」 「看来危机就在龙熔池附近了。 之前豆包姐就说过,原本龙熔池附近是权贵们去泡温泉的好地方,只不过地火温度陡然升高,导致温泉全部变干。 反倒是皇都里有不少池子变成了温泉,莲柚她还经常去那边沐浴。」 「还有,阴符观也说过,他们有人在龙熔池附近失踪了......」 「赵业也去了龙熔池,他去做什么?他为什么去?」 既然龙熔池有失踪事件,皇帝没道理不知道。 是疏忽么? 是没有意识到龙熔池居然藏了那么大的危机?」 「堕菩提...听起来好像堕落之佛的名字。」 「说到堕落之佛...... 浮屠斋,惠尼,穿着僧袍,却是不死魔族的魔徒...这一切是否有什么联系?」 「莲柚明明把不死魔族的《永夜书》修炼成功了,为什么身体却会越来越差?而且每一次成功,都会带来寿元地减少?」 一瞬间... 白风脑海里各种信息炸开了。 那许许多多的信息,宛如百川汇海,一时间齐聚此处,又好像零散的珠子突然串联了起来,让你蓦然明白,原来所有的事和人都是藏着危险和谋划的。 原本就看不真切的皇都,刺客更是笼罩上了一层可怕且神秘的迷雾。 这迷雾里,每个人都各藏心事,在风平浪静里,满是绝命的杀机。 「不过,我也算明白了。这【命运的窥探】并没有把我算进去。」 「这也合乎道理。 算天者,不可自算。 难怪我只能看别人的命运,却看不到自己的。」 ... 白风舒了口气,他还有足足九次【命运的窥探(宋致)】,可现在如果继续使用,结果也会一样。 他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明明是春天,可天气却已如三伏天般炎热。 原来一切都通在「龙熔池」那边么? 「赵业,等等...赵业也去龙熔池了。 他现在会不会还没去? 如果没去,我一定要阻止他。」 白风虽有两年多没和这位兄弟见面,可兄弟情是在的。 他的在,他相信赵业也在。 想到此间,他蓦然起身,熟练换做自己本来模样,戴上面具,换上斗篷,从豆包姐专门给他留的「特殊通道」离开了太子府。 他一直知道赵业住哪儿————城西,温火坊。 不管如何,他要先找到赵业。 若赵业还没去,他就会直接阻止他。 半个多时辰后,白风来到了城西。 城西的铁匠铺早关了门。 白风如致致姐般,在巷子的阴影里等了许久。 直到天色变白,不远处铺子开门,他才走了出去。 然而,这被称为「铁匠一条街」的温火坊,此时却是没有那么热闹。 一条街的铺子,只零零散散开了几家。 白风来到一家还开着的铁匠铺,丢了银子,道:「打一把刀。」 那老铁匠接过银子,又问了些刀的款式,细节... 白风随便答了两句。 那老铁匠笑道:「客人其实不是要铸刀,而是想问问这温火坊的情况吧?」 白风一听,就知道有不少人问过,便点了点头,道:「我有一位友人在这里做铁匠,我来寻他,发现他不见了。」 「哪位啊?」老铁匠问。 白风也没什么好瞒的,「赵业。」 老铁匠道:「你...你是业子的兄弟小风,对吧?」 「不是。」白风否认了,然后又丢了锭银子,道,「说说。」 老铁匠愣了下,犹豫了下,但或许是觉得没什么,便笑着把银子推了回去,道:「这消息也没什么,街坊邻居的都知道,不值钱。 客人既然也想知道,那老头子就叨唠给你听,不用再加钱。 这业子啊,有个兄弟叫白风。 我们总听业子说起他。 有时候,我们打铁的会凑到一处,喝些酒。 业子酒后呢,都会胡言乱语发酒疯,怎么拉都不肯回家,说他要去找他兄弟,又说他对不起他兄弟。 他知道他兄弟日子过得不好,想拿钱去接济。 可他又怕他家娘子,他的一身本事都是老丈人传的,他也是个上门女婿,能说什么? 有一次酒喝多了,他抓了钱就往城东跑,然后被逮回去,直接罚跪搓衣板,跪到双腿差点废掉。 我们隔着街都能听到他家娘大喊大骂。 说着什么「你这么有钱,怎么不让我养尊处优?还要拿家里钱去接济别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到底是和他过,还是和我过?」」 白风:...... 老铁匠继续道:「所以,业子比谁都想出人头地,他想有本事了,让他家娘子闭嘴,然后他也能去找他兄弟。 这是他心里的遗憾和痛苦。 他拼了命的打铁,在这街坊也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不过,他也真是有了点名气。 而这一次,他又有了机会。」 白风问:「什么机会?」 老铁匠道:「富贵商会得了奇铁,要铸一批神兵利器。 而欲铸神兵利器,就需铁匠。 若是铸成了,那铁匠不仅会得到大批的钱,更会扬名立万。 业子这就去了...这街上不少自认有本事的也去了。 我这种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子,就没去凑热闹。」 「多谢。」白风嘶哑着声音,转身离去,又道了声,「刀不用铸了,别和人说我的事。」 「是是是...小老儿知道分寸。」老铁匠白须巍巍,躬身相送,再抬头,人已不见。 107.风暴前夕的探索与小日常(求订阅) 经过打探和【命运的窥探】,白风觉得整个皇都好像成了个大漩涡。 如今旋涡初起,而真等到了盛夏,怕是就要开始吞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皇帝驾崩? 白风心中笼着阴影,他决定去宫里看看,自闭关以来他一直没出去,如今出了关,也该去看看母后和老师了。 过去太子是四品,现在他也是四品,而且气血雄浑,若是不说,便是站在任何一个强者面前,都不会被发现破绽。 这宫里头,去的是心安理得,再也没有最初的惊惶了。 豆包姐御车,白风端坐车子中央。 今日无风,车帘都未掀动。 车里闷热的很,可少年不动如山,好似一尊充满压迫力的古像。 许久后,车子停下。 皇后早早得到了消息,带着宫女出来相迎,看到车上下来的少年,她有些花容失色... 太子都这么大了? 这身形和皇帝也差不多了吧? 不...不是差不多,而是快长到一块儿去了。 她喜滋滋地上来,可走到白风身边,却发现太子不仅大了,而高了,过去只比她高一个头,现在要高一个半。 她若是拥抱,只能抱住太子的腰。 若是和太子比重量,估计两三个她,不...三四个而她才能压下一个太子。 「儿臣向母后请安。」白风半跪下来,这一下皇后总算高了一点。 她看着魁梧如山的儿子,又是欣慰又是有安全感,一时间看着竟是笑的合不拢嘴。 对女人来说,只有儿子才是给自己养老的男人,若是相公和儿子爆发了矛盾,女人绝对帮儿子。 「娘娘。」旁边的宫女灵珏轻声提醒,「太子还跪着呢。」 皇后顿时「醒」了过来,然后生气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后?」 白风道:「儿臣错...」 「错」字的音还没落全,皇后又生气道:「错什么呀?太子不知道不能随便认错吗?」 白风:...... 「平身吧。」皇后拉起面前这小山般的儿子,开心道:「母后看到你平平安安的,这才放心...」 旁边灵珏嘻嘻笑道:「娘娘可是常去浮屠斋为你祈福呢。」 白风愣了下... 他有点搞不明白太子是怎么死的了。 「别傻站着,陪母后到宫里说会儿话。」 「是,母后。」白风想搀扶住皇后,可发现若他去搀扶,皇后就会变成一个小挂件...挂在他手弯处摇摇晃晃。 那画面太美,白风不再去想,将本准备搀扶的手微微撇开,静静地站在皇后身侧。 随皇后到了宫里后,白风问:「母后,这些天宫里情况如何?」 皇后叹了口气,左右扭头看看,见就只有灵珏在,这才道:「皇帝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前两天咳出血了,太医去看了,说了一堆我不太懂的话,总之就是挺严重的吧。」 白风:??? 不知为何,他总不愿意去相信皇帝生了大病。 可他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 根据【命运的窥探】,他还可以清晰地知道皇帝死了。 这一切,似乎对上了,又似乎没对上。 「吴老师呢,他可还在宫里?」白风问。 皇后道:「吴谷子走了。」 「走了?」白风愣了下。 皇后道:「吴谷子说,你已经拥有了作画的心境,这心境和他有些不同,他若是再教 你,会让你心境动摇。」 白风默然了下。 这不是走了,这是藏起来了吧?毕竟在夏天的时候还截杀了羽皇。 所以一切问题的核心还是在龙熔池。 忽地,他轻声问:「母后,你说...吴老师会不会是父皇的人。」 「肯定是啊,否则吴谷子为什么会答应教你?」皇后随口道。 白风道:「我的意思是...他在为父皇做一些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皇后愣了愣。 托腮,思索... 仔细想想,皇帝那么魁梧高大,阳刚如烈阳;而吴谷子那么风度翩翩,好似浊世贵公子... 嗯... 唔... 「算了,母后,您别想了。」白风叹了口气。 ... ... 在宫里收获了一些基础信息后。 白风坐上车,豆包御车,返回太子府。 回去的路上,白风就直接把「富贵商会」的事给说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 就说他过去有个乞丐朋友后来做了铁匠,他出关了想去看看,却意外发现这朋友去为「富贵商会」铸兵器了。 见豆包毫无敏感性,他又加了句听人说好像是去了「龙熔池」那儿。 他听说龙熔池那边温泉的水都干了,心里有点担心。 可豆包还是没什么敏感性,只是一个劲的安慰他。 说让他不要多想,他朋友会没事的; 又说这属于热天烦躁,多喝点凉水就好了。 说完,豆包还递出一个水壶。 白风接过水壶,道:「转告一下太子妃。」 「欸?为什么?」豆包姐有些费解,「主上又不认识你朋友,为什么要和主上说?」 白风叹了口气道:「豆包姐,你就说吧...」 白豆包听到他喊姐,又开心了,道:「那就帮你说喵。」 ... ... 另一边。 太子妃身旁的白豆包「接受了信号」,开始传递信息:「白风他让我告诉你,他有个朋友出息了,现在去帮富贵商会铸造兵器了。」 太子妃:??? 幸好,白织是了解家养的小女孩的,于是道:「说原话。」 「哦...」白豆包努力回想了下,把白风的话复述了一遍。 白织美目微闭。 富贵商会在找铁匠的事,她知道。 龙熔池有问题的事,她也知道。她不仅知道,还知道龙熔池和黑月驭妖宗有关联... 可富贵商会铸兵器与龙熔池的关联,她就不知道了。 这种消息真的是可以通过在街坊间询问得到的么? 那位口口声声说着要当她男人的少年,顿时变得有些小小的神秘起来。 ... ... 次日。 太子妃与恐长老亲自来到了富贵商会所在。 而猫家的刺客们,掌符猫们则是蓄势待发,尾随于后,只待「一声炮响」,就会掩杀而出。 太子妃和恐长老的组合还是很靠谱的。 太子妃怕被人近身。 恐长老则是二品武王,而且极其擅长防御,这两位组合,可以体现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按辈分,恐长老是太子妃婆婆她爹... 不过,在这里,两人还是各论各的。 恐长老称太子妃为七 长老,太子妃则称恐长老为二长老。 ... 两人小心接近。 可是,并未需要探索就已得到了答案。 为何? 因为......富贵商会早就被灭门了,看着废墟和尸体也就是前几天的事。 108.皇帝的谋划,太子妃给的三个选择(求订阅) 富贵商会之旅,探索无果。 猫家又开始调查富贵商会的灭门原因,结果简简单单地得到「是被明教流寇灭门」的。 至于原因... 没什么原因... 明教教众良莠不齐,其中多有高手心性邪恶,明明身为人类却做些邪事,譬如吸人血之类。 而明教洗劫一些大商人也是常事,这大多是发生在明教和这位大商人谈崩了的基础上,皇都虽远,但单从距离来说,并非不可能,因为此前也有过先例。 所以,这完全说的过去,只不过发生在皇都附近,那就说不过去了。 猫家直接在上朝时把「龙熔池」三个字给提了出来,同时又直接说了「黑月驭妖宗」在「龙熔池」周边出没。 一旁的雀家见到皇帝迟疑,难得地也站到了猫家这边,请求彻查「龙熔池」。 「龙熔池」这地方的诡异与不寻常,雀猫两家都是早有见识,这地方...刚开始被藏的非常严实,好像有人在刻意地隐瞒着关于这里的一切。 直到这些日子,不少怪异的事都指向龙熔池,这地方才显露于众人视线之中。 猫家左相道:「陛下,富贵商会于民间搜寻铁匠,以寻得奇铁之名,邀铁匠铸造神兵利器。 可事实上,臣有消息说这些铁匠都被安排到了龙熔池,其目的不知为何。 除此之外,不少百姓以及民间武人,皆在龙熔池周边无故失踪。 臣怀疑,黑月驭妖宗又在谋划些对我大元皇朝不利的阴谋。」 「而且...臣还怀疑,皇都气温升高,天气反常,和此事有所关联。」 高座上,皇帝剧烈咳嗽着,微微支肘撑头,有些恹恹欲睡的模样,至于猫家左相的话好似没听进去一般。 旁边的老太监担忧地看着皇帝。 猫家左相愣了下:「陛下...」 「查,去查吧...咳咳咳...咳咳咳咳...」皇帝摆摆手。 猫家左相道:「陛下,可否令兵部协助调查?」 「兵部?」 皇帝如是清醒了过来,道,「南方明教猖獗,各地士兵皆有所镇,你们猫家真要军队协助,那是没有的!咳咳... 这样,朕让狼士协助你们...」 猫家左相欲言又止,还是咬了咬牙道:「陛下,狼士虽勇,但无兵势,各自为战,也只是普通的高手...若是龙熔池遇上可怕的对手,怕是不仅事儿查不成,还会损失惨重。」 皇帝道:「那...那你要哪只军队?」 猫家左相连道不敢。 皇帝摆摆手道:「让独山军陪你们去吧。独山军刚从江淮一带撤回,军中壮士尚有五千,调查一个龙熔池,总够了吧?咳咳咳...」 「谢陛下。」猫家左相急忙拜谢。 雀家大将军楚晋卿默默地看着,也没说什么。 ... ... 次日,猫家手持虎符调令,去往独山军调拨军队,以求开动往龙熔池。 这才走入大营,就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营中士兵慌乱无比,大营深处更是传来哭声。 调集军队的是一位猫家行走。 行走乃是三品,整个猫家也没多少,之前白织就是行走。 这行走听到哭声,感觉不妙,匆匆走入,却看到独山军主账大营里,一具无头尸体正坐在正中的座位上,而身子则是微微前倾,趴在桌上,血流了一桌,刺目无比。 一群士兵在旁哭喊着。 这行走见此情景,心都冷了 半截,紧接着就是暴怒,匆匆离去。 ... ... 猫家左相得知也是愣住了。 找富贵商会,商会被灭口;这找了军队才准备去调查,结果军队的大将头直接没了。 大将头没了,这军队还怎么调动? 这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做到消息这么灵通,而且有这么大力量? 一时间,他只觉凝重无比,心里好像堵住了。 另一边,雀家也时刻关注着这事儿,一听独山军将军的头没了,他们也不去嘲笑了,这事儿属于共抗外敌。 两日后... 猫雀两家达成了初步的同盟。 两家都感到了一种由外而来的威胁。 要内斗,先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再说。 随后,猫家左相和雀家大将军共同入宫,求见皇帝。 皇帝却病了,卧榻不起。 左相和大将军未曾退去,只说事情严重。 这不是皇帝没有威仪,也不是他们不尊重皇帝。 而是...他们对于皇室的恐惧,其实更大部分来自于「阴影皇庭」,就连遵循着的秩序、太子的废立、规则的遵守也都是源于「阴影皇庭」。 如今,事情紧急,他们只有继续等皇帝。 终于,皇帝接见了他们。 左相如实汇报。 皇帝闻言,勃然大怒,「贼子,竟敢斩我军中将军首级,无父无君之辈!」 大将军楚晋卿道:「陛下息怒,此事看起来颇为严重,不如告知阴影皇庭的那位大人...」 皇帝神色冷了冷,道:「阴影皇庭正在镇压明教反贼,岂能分心?」 猫家左相道:「想尔观的青牛道士们...和阴影皇庭有着互助协议,不如请他们......」 话音还未落下,皇帝怒的血气上涌,抬手指着猫家左相,想说什么,却是喷出一口血雾。 左相和大将军都愣住了,旁边的老太监则是开始赶人。 待到左相和大将军离去。 宫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宁神的香轻轻袅袅地飘着,浮动于这寂然的幽暗之中,吐血的皇帝喘着气,却忽地平静下来。 疲倦的双目变得霸气、暴戾且冷静。 而原本给人以「山将崩摧」之感的躯体,一时间似妖魔古像,透着慑人的杀意与恐怖,压迫力能让普通武者直接吓地崩溃。 皇帝稍稍侧头,瞥了一眼身侧的老太监,问:「堕菩提,黑月魔主的晋升准备也该差不多了吧?」 「入夏后,就可以了。」老太监的声音变得有些妖异且清冷,「我们不死民会遵守规则,做好见证者。」 「那就好。」皇帝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杀机一闪即逝,又归于沉寂。 ... ... 夜里... 青蛙和蝉开始叫个不停。 白风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而他身侧,则是静静地躺着太子妃。 两人皆着亵衣,轻覆薄被,室内的桌上还放了一锅冰镇酸梅汤。 冰块还是前年存的,去年却是没存到半点。 太子妃虽是躺着,可却没睡。 这些天的事让她很是不安。 在更换太子的事上,她是下棋人,可现在她却有一种成了棋子的感觉。 「殿下,皇都不安全了...过几日你随我出皇都,去外面过段时间,直到皇都这边的事尘埃落定,真相大白了,我们再回来。」 白风沉默了下,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宋致来皇都找不到他了,因为这时候他已经离开皇都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他自然不会再走。 要走,他也要等到宋致来再走。 至于陷入了「龙熔池」的赵业,他只能伺机相救...毕竟就连二品都会折损在龙熔池附近,他能做什么? 不过他现在没多说,而是轻轻应了声,又道:「到时候你陪我一起留在外面。」 太子妃道:「关心我?」 白风道:「是。」 太子妃那边安静下来。 白风又道:「你若是回皇都,我也回皇都。」 太子妃忽地翻了个身,对向他这一面,问:「你知道些东西呀?」 白风摇摇头,道:「我只是知道...龙熔池,也许会成为绞肉机...谁去,谁死。」 ... ... 两天后。 皇都风云变幻,各种事儿交织成了一团神秘的罗网。 白风之前为保护宋致,这才让白王吞了她的姓名,现在既然知道她要归来、且又被拦在太子府外,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了。 顿时,他让白王把名字吐了出去。 一时间,有关「宋致」的信息,悄然默化地在认识她的人脑海里重新恢复。 ... ... 又过三天。 太子妃准备妥当,准备带白风离开。 白风却犹豫了... 「再等等吧...」 「为什么?」 「我姐给了我一封信,说她不日回来...我想先等到她。」 太子妃杏眸动了动,忽地脑海里浮出了有关宋致的一切。 云家,暴食君王! 太子妃顿时想到了这伎俩。 没想到云家养的那只珍贵的古代种还活着... 看样子是落到宋致手里了。 只是,宋致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微微闭目,回忆着有关宋致的一切。 这个女人一年前突然失踪,现在又突然来信,突然回来。 「白风,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位姐姐了...」太子妃语气平静,面带笑容和郑重。 白风道:「我还是想等到她。」 太子妃神色动了动,心底忽地滋生出一些危机感,紧接着眸子变得幽怨起来。 这幽怨的眸子宛如刀子般轻轻割了白风一眼。 「随你吧。」 太子妃生气地转身,心中默数「一二三」。 「白织!」 白风喊了。 太子妃走的更快。 白风上前,跟上她,柔声道:「我们等等吧...她说很快就到了。」 太子妃瞬间走远。 白风愣了下,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白织...」 太子妃停下脚步,忽地侧头,道了句:「不等。」 「为什么?」白风问。 太子妃道:「姨姨可以迁就家养的小男孩,可女人却不会迁就男人,你问本宫为什么?本宫还想问你为什么呢?」 她俏脸微微上扬,看着天空,忽地笑道:「殿下,给你三个选择。 一,不等她,随我离开皇都; 二,等她,然后再随豆包离开皇都; 三,做回姨姨的小男孩,之后别再提要做姨姨男人的事了。」 109.久别重逢,不适合再做家养的小男孩(求订阅) 「那,我选三,我还要做白姨的小男孩。」 魁梧如小山的少年微微俯瞰着美妇。 太子妃愣了下,她稍微注意到了一点面前少年的体魄。 那如江河川流不息的雄浑气血,足以让人心惊。 而比起这少年,自己可谓是娇小依人了,便是坐在他肩膀上都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而即便她和少年不认识,有这么一个少年和她一起搭档,她也会更加安心。 这还是小男孩? 太子妃忽地抬手,五指轻轻搭在少年胸口,按了按,比铁都硬,又绕着他转了转,道:「你已经不适合做家养的小男孩了。」 白风笑道:「不管,白姨,我就要选三。」 太子妃微微托着下巴,越发觉得「白姨」这两字好像是在「角色扮演」似的,有些莫名且微妙的情趣藏在里面。 「真不知道你怎么练的。 本宫是捡回来了一个怪物吗?」 白风笑道:「那...做不了小男孩,我就做白姨家养的小怪物,怎么样?」 太子妃啐了一口,道:「你不适合用小这个字。」 白风道:「那就做白姨家养的怪物,白姨想要***什么,我就干什么。」 一时间,太子妃有些头疼。 面前少年的不要脸是她没想到的。 白风走到她身侧,道:「白姨,跟我一起等等未来的姑子吧,我们一起离开皇都。」 太子妃抬眸凝视着眼前的小男孩,小男人,小怪物,怪物...眸子里,好似有许多情绪和思索在闪过。 一切又在瞬间消失,而化作了浅浅一笑。 她稍稍动了动香肩。 白风会意,走到她身后,钳子般的双手按在了那双肩上,轻轻地捏动起来。 太子妃又踢了踢绣花履。 白风一把抱起她,一步踏地,如炮弹般射到了旁边的凉亭,帮她摘下绣花履,抓起罗袜包裹的小足,轻轻揉动起来。 「轻点...你自己有多大力气,不知道吗?」 「再轻点...我又不是武王...」 美妇斜靠在亭子朱红的圆柱上,看着自家的怪物体贴地给她揉着小足。 而白风双手忽地一合,两只大手顿时把小足裹在了中间。 一股火流般的炽烈从手掌上蔓延出去,美妇只觉娇躯里好似有闪电流淌过,酥麻而又舒服,她忍不住铃铃地娇笑了起来,「可真会侍候女人。」 她又招了招手,白风过去。 美妇趴在他耳边,轻声道:「等你姐来了,我还要这样。」 ... ... 原本的选择,就这么化解了。 太子妃决定陪着白风留下,一起等那位即将到来的宋致。 而宋致...也没有出现偏差。 在数日后,就抵达了皇都,并如【命运的窥视】中所展现的一般,她决定从大门正大光明地进入。 她耐心等着,在见到一个熟人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喊了声:「老赵!」 管事愣了下。 宋致道:「老赵,我红雀呀。」 管事回过神来,他早得大管事叮嘱,若是「红雀」回来,就立刻客客气气地带入府里。 顿时间,管事笑道:「红雀呀,走,我带你去见大管事。」 宋致轻轻舒了口气,道了声:「有劳了。」 她穿着白衣,脸上有着清纯的俏丽之色,然后随着管事走入了太子府,见到了大管事。 大管事一言不 发,领着她往里走。 宋致和白豆包有过交集,之前她中毒在寒潭泡着,还是白豆包领她去的,并且还送了丰盛的晚餐。 只不过,此番归来,她已不是她,警惕之心自然长存。 在生死边缘走久了的人,谁也不信。 她腰间的刀若隐若现,可却已不是那把南盟盟主信物的断刀,而是类似从前款式的长刀。 这把刀在衣袂的波纹之间,若隐若现,好似藏在波涛里的毒蛟,随时存着噬人之心,可却又内敛深藏,无人可以看破。 如今的宋致是什么程度? 血液,真气,精神,三颗武道珠全部满契合度,不仅如此...在精神珠上还有些额外的特殊传承。 直说吧... 她杀过三品。 此时,她旧地重游,脑海里不少和小风之间的往事皆浮现而起。 这让南盟盟主,河南道的刽子手,「刀妖」宋缺心底生出一种久违的情感。 她对外一直以男人身现人,而名字自然也改了改,叫宋缺,而不是宋致。 为何叫宋缺,是因为她觉得:唯独有缺,方可包罗万象,臻至极致。 当然,不会有人把一个太子府失踪的小刺客,和河南道南盟盟主联系起来。 宋致笑着问:「白管事,小风他...在吗?」 白豆包轻声道:「我带你去见他。」 「嗯...」宋致点点头,想了想又试探道,「白管事,我想付出点代价,想带小风离开...有可能吗?」 白豆包愣了下,连连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带他走,他也不能跟你走。」 宋致眼里藏着危险的光芒,唇上却显着清纯的笑,她问:「为什么呀?」 白豆包嘟囔着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 片刻后。 宋致来到了太子府深处,来到了储阁。 她微微蹙眉,心中暗道:莫不是小风给太子做了仆人?否则为何来此处? 是因为他知道太多太子的秘密,所以太子才不放他离开么? 那倒是难办了。 她心底思索着对策。 她是不可能让小风继续做仆人的。 宋致正想着,忽地看到了不远处的庭院里正站着一个身着金色蟒袍的背影,背影的对面正是她过去的主子————太子妃。 她眸子动了动。 为什么小风不在? 而且...太子身上的压迫感好强。 但她也不弱。 宋致脚步略缓,上前,行礼道:「宋致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然后,她眼中那太子转过了身,抬手在颈后轻轻一拔,顿时皮肤如变戏法一般,开始变化。 没几秒,就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这模样不是白风又是谁? 宋致饶是见惯了大风大雨,一时间也愣了下,直到那「太子」喊出「致致姐」三个字,她才反应过来。 白风上前,笑道:「姐,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入屋,我把事情都给你讲清楚。」 旁边的太子妃淡淡道:「宋致啊,有些事儿听了,就是上船了...你可想好了?」 宋致道:「小风在哪条船上,我就在哪条船上,不用想。」 说罢,她收起诧异的神色,紧随白风入了储阁。 110.有太子妃和宋致的旅途(求订阅) 储阁里,随着白风的描述,宋致是越来越头疼。 她本想快刀斩乱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小风从太子府接走。 在她看来,小风身份是仆人,就算他在太子的谋划中再怎么特殊,也终究是个没多少力量的仆人。 太子应该很乐意用一个仆人去交换巨大的利益。 对太子府而言,只是失去了一个仆人,可对她而言,却接回了亲人,以及......还未启齿,还未说出的心爱之人。 越是黑暗无情的人,心底就越是藏着一个被她灌输了一切爱的人。 正因为她把所有爱都凝聚到了一处,所以她才能对苍生冷漠,对人间无情。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显得极为离谱,远超她的想象。 小风成了假太子,而且还是整个猫家的太子,是要去争夺皇位的...... 争夺皇位,这是何等恐怖的旋涡? 越是登临高位,宋致就越是能看见高处的那些「落子者」的虚影。 阴影皇庭,想尔观,妖精世家,江湖世家,明教,魔族,道宗,佛门余孽...... 这诸多的罗网,诸多的心思,编织成了暗潮的旋涡。 而皇位,虽不是最中心,但显然也是处于这旋涡中心的。 一旦靠近,无数双视线就会盯过来。 听闻当今皇上病情严重,早有咳血。他在的话,各方还好,会稍稍安稳,静静等他去死......他若不在了,那便是世道大乱之日,新皇帝怎么在这种旋涡里平衡? 除此之外,她还听说了一些秘密的消息,那是关于阴影皇庭的。 阴影皇庭本是庇护皇室,可魔熊嗜的皇者只有一位,鸦觉的黑袍皇庭人却越积越多,再加上阴影皇庭传说中的那位老怪物,他们已经生出了出把皇庭掌控在手的念头。 皇帝,看似高高在上,可某种程度上,却已极其危险... 而九死一生拼得皇位,只不过是进入了更恐怖的战场。 可现在... 小风就在这战场上。 一瞬间,宋致心底恨死了猫家。 但她脸上却依然带着明媚和体贴的神色,静静倾听着自家弟弟的描述。 「现在事情就是这样,龙熔池发生了巨变,其中诡谲难言,牵涉甚大,我与织儿打算去皇都之外避难,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返回。」 白风知道太子妃在想什么,所以特意在这里用了「织儿」这种更甜蜜的称呼来体现他和太子妃的关系。 同时他也知道致致姐担心他,怀疑他身边之人,所以他正好也用这亲密的称呼来打消致致姐的疑心,让她放心。 「织儿」两字一带而过,太子妃瞬间就洞悉了白风的小心思,平日里会说句「没大没小」,这会儿却如宣布***一般,自然地道:「现在对我们猫家来说,我家太子可是最重要的...绝对不可以立为危险之地,所以我们必须离开。 我家太子心里担着你这位姐姐,这才多等了几日,否则我们早就离开了。 姑子也真是的,写了信又不早点来,让我们好等。」 织儿? 致儿? 发音竟是如此相似,可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宋致一时有些恍惚,她身为南盟盟主,这一年里处理了不知多少事,杀了不知多少人,什么弦外音听不出来? 可是,她也不偏激,很快洞悉了面前两人的心思,以及从太子妃的话里提取出了两个重要的信息。 一,太子妃以为是她写信让白风等她的,可她没写; 二,白风知提 前预知了她会来,并且她入府的过程极其顺利。 这两点判断,让她已经开始坚信,白风就是「先知」,而太子妃却不知道「先知」。 生疏远近,一目了然。 她微微闭目,起身恭敬回道:「宋致不敢,既是如此...那便速速动身。这等险地,宜去不宜留,迟则生变。」 太子妃好看的眼睛里春波流转,她道了声:「来人,备车...」 ... 这一天,五辆马车离开了太子府。 然后,太子妃,宋致,豆包,白风这四人则是从密道,悄悄离开。 弯弯折折的路线,很快抵达终点。 离开密道后,是一处山林,豆包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宋致则是忽然拔刀,身形一闪便电火闪光一般掠到了一处。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阴影里便有三个黑衣人面目呆滞地走了出来,他们脸上充满了莫名地恐惧,因此身不由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而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宋致走来。 宋致看也不看,手熟地拔刀一旋,三颗人头就落了地。 同时落地的,还是这山林的十数老竹。 竹叶正茂盛,落地后,恰好遮住了三人的尸体。 以至于,血腥的一幕也被掩盖,而不会落到白风眼里。 她快速走回,白管事瞪大眼看着她,伸懒腰的手才刚刚放下来,震惊道:「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 他...他们怎么藏起来的? 我明明查过,根本没发现人。」 宋致道:「他们身上贴了隐身一类的符箓,正常查看肯定是不行的。 道家三派之中,以元神最强大,可本身却脆弱;以驭妖最平衡,可人人喊打;以符箓最诡谲,奇异多变。」 豆包道:「哪个道宗帮他们?」 宋致道:「未必是道宗,地下世界也可以买来符箓。」 豆包问:「那你咋发现的?你的眼睛还能看穿隐身符不成?」 白管事很不服气,明明大家一年前都是六品,为啥现在挑个人就能虐她呢? 宋致淡淡道:「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不值一提。 白管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快点离开吧......」 太子妃道:「先走再说。」 豆包不甘示弱。 小猫咪最能感受到主上的心思,她能感到这个宋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所以她要给主上争个面子。 于是,一群豆包姐猫猫探头,忽地从树上探出身子,忽地从草丛里忽地抬起脑袋,以彰显排场。 宋致余光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当没看见。 在她眼里,白管事的行为就像孩子一样,不过...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就是乌合之众,她杀起来快的很,而且一个都逃不掉。 四人快速前行,穿过迷宫般的林子,在一个岩石后,正停了一辆江湖风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个戴着斗笠,穿着青衣,别着刀的矮个子。 这是换上了「江湖时装」的豆包姐。 马车上的侠客豆包姐,和领路来的豆包姐互相挥手,打着招呼,然后领路来的豆包姐则是乖巧地止步,目送三人上了马车。 ... 马车的线路早有安排,太子的去向自然也不能被人知道,否则就会危险无比。 侠客豆包姐欢快地驾驭着马车... 而车里,却有些微妙。 刚开始,白风打算坐中间。 太子妃却拉了拉他,让他坐到了自己左边,而剩 下的空位就是右边的。 可是,宋致却没坐到那右边的空位上,而是坐在了左边的左边,和白风坐在了一处,然后道了声:「小风,和我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好吗?」 太子妃轻轻耸了耸肩。 于是,白风轻轻给美妇捏着肩,同时与宋致说着这些年的事。 要说还真有许多能说,这一年里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闭关,在参悟和完善那门【阴魔抱一演道章】,可其他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参与的事件却也是复杂无比。 他亲身经历了蛇家的兴衰,并且还参与了其中。 说着说着,美妇打了个哈欠,神色慵懒地道了声:「倦了。」 白风抬手轻搂住她的肩膀。 太子妃宛如护食的猫,继续宣布***地靠在了白风肩上睡了起来,虽然她和白风的关系没到这一部,虽然这样睡也很不舒服,但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让家养的怪物被别的女人撬走。 宋致是有城府的,她默然地侧过头,微微掀开车帘,看着窗外... 天色渐暮,算着路程,刚好能出皇都,但却无法抵达更远处。 她问:「要露营,还是赶路?」 「赶路,最近皇都周围入夜后依然很热闹,赶路的话也不会被注意。」太子妃道。 「嗯...」 宋致轻轻应了声,抱着怀里的刀微微侧向一边的黑暗里,闭目养神。 111.宋致的决意,羽皇的无奈(求订阅) 三天的旅程,也是三个人的旅程,吃瓜的豆包姐不算。 可惜,一直期待着吃瓜的豆包姐并没有等到大瓜... 车厢里很和谐。 就好似是小夫妻俩和姑子外出踏青。 小夫妻俩偶尔秀秀恩爱,姑子也克制地闭目假寐。 而这一日,暮色时分,马车终于停下了,这里已经离皇都有段距离了。 空间感的拉开,让白风有一种已经离开了旋涡的错觉和轻松。 山庄大门之上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字,入门后有一汪深潭,潭水接外,乃是源于山泉。 至于这里的天气,虽然受了皇都影响也偏热,可却总算有了点正常的感觉。 暖和,却不炎热。 山里春暖花开,姹紫嫣红,漂亮的很。 白风往竹藤编织的摇椅上一坐,摇摇晃晃了几下,心中悠闲自生。 看看左边的太子妃,再看看右边的宋致,他顿时有种「就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挺好」的感觉。 这绿柳山庄,是猫家的产业,山庄里的仆人并不算是猫家人,而算是猫家外围的一些忠仆。 这些仆人早就收拾好了房间。 主屋三间。 白风,太子妃一间。 白豆包一间。 宋致一间。 待到全部入住了,四人各自沐浴,洗去尘埃与疲惫。 山庄里的大管事则是督促着人准备晚宴,以给这几位大人物接风洗尘。 屋室里... 宋致默默放下刀,解开白衣,看着镜中女人的模样。 不过才一年时间,她的气质「波动范围」就已经扩的极大。 收敛着,她还是一年前的宋致。娇美,俏丽,可以演出清纯。但需要白衣,越是无暇,就越是好演。 可若是释放开,她周身的怨魂好像就都活了,给人以及其恐怖的战栗感。 她杀了太多人,正常看人的眼神都是看死人的眼神... 她不能穿黑衣,一穿黑衣,那种杀人的煞气立刻就浮出来了,怎么压都压不住。 可婆婆看她的眼神越发喜欢,说也许她就是「天黎一族」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天黎一族」,就是她所在势力的名字,也是河南道南盟的幕后。 这是一个极其古老,源自混乱纪元的种族,而且...似乎还不是人族。 这种族在经历了一些大灾难后,几乎灭族。 苟活的族人,想要重新复辟,让天黎重现大地,但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刚开始,这个族的人还遵循着严格的「族人继承」制度。 可到后来,这制度就放宽了,变成了「血脉继承」... 这血脉,就是天黎魔神血浴。 传闻,这血浴里有着混乱纪元时天黎那位大魔神的真血... 接受这血,妙用无穷。 只是,这血浴一生一次,成则成,不成则不成。 宋致完成了天黎魔神血浴,成为了「天黎一族」的年轻一辈,以及...后继者。 那位大魔神嗜杀,宋致也嗜杀。 所以,婆婆对她寄予了厚望。 所以,这一次宋致回皇都,婆婆宁可丢下一切事务,也要跟随而来。 就如道法主流为「元神」、「驭妖」、「符箓」一般,武道也有三。 气血横练的血气最足,体魄最强,甚至能用身体硬抗各种攻击,且近距离之内攻击力极强。 御兵而行的爆发最强,且真气攻防一体,守则 为气甲,攻则为利刃。集中一处,气走万里,便是一剑穿空,破甲数千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真气消耗剧烈,在爆发之时,气血横练也得让道,可爆发之后,就是被撵着打了。 而「行意技巅」却与「气血横练」和「御兵而行」都不同,这是一门武者通过精神,通过「天人合一」的感悟,而掌握着神秘力量。攻击高,速度快,暴击高,闪避强,几乎无所不能...除了是「脆皮」以及「攻击范围很小」之外,几乎没有弱点了。 天黎一族的后继者大多都是走的「行意技巅」的路子,而「天黎魔神血浴」又弥补了他们「身体脆弱」的短板。 这一点,在宋致身上尤为甚之。 就问一句,你见过三颗武道珠都是紫色,且契合度都是六层圆满的人么? 而且这个人才十九岁。 宋致看着镜子女子,又收回视线,长腿登梯,臀儿坐在了浴桶边缘。 她足尖探出,在花瓣和白汽的温水上轻轻一点,拨开花瓣,然后慢慢地连带着那充满活力却又纤细圆润的小腿没入水里。 「呼...」 她吐出一口浊气,但却没有长久地享受这份轻松,而只是快速地清洗了身子,便出浴,换上了侍女新给来的白衣,然后抱着刀,在黑暗里闭目养神。 她已经到四品了,而三品却如天堑。 婆婆说契机在「刀」。 可「刀」在何处? 正想着,她忽地心有所感,蓦然起身,往门口走去。 门外,好似有一个隐形人。 那隐形人并非真的隐形,而是天地万物都在为此人遮掩行踪。 可宋致却能感觉到。 她来到门前,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白发苍苍的老妪,平静地道了句:「师父。」 她并不意外羽皇能来,也不担心她被人发现。 除非有一品在,且这一品盯上了羽皇,那羽皇才会暴露。 此时...白发老妪走入门中。 门扉关上。 羽皇看了一眼刚出浴的少女,轻轻叹了口气,道:「南盟好不容易才踏上正轨,你又要来掺和皇都的事吗? 这里的事,可不比南盟,要复杂百倍,也要凶险百倍...... 为师一路随你,先入皇都,再来此处,已经嗅到了不少凶险。」 宋致问:「哪些凶险?」 羽皇看了她一眼,问:「你真要掺和?」 宋致微微垂首,道了声:「抱歉,师父,我必须跟着他。」 「太子吗...」羽皇又长叹一声,事到如今她也知道了太子是假太子,更知道这事扯着天大的因果。宋致犯了因果,她也就必然被拖下了水。 「不是太子,是我的亲人。」宋致道。 若是旁人,还会问「不就一个亲人吗」,可羽皇没问,因为她了解自家弟子。 这位亲人可是维系着她心底最后一缕光明的铁索。 哪怕她这个做老师的都比不上。 羽皇道:「你决定帮他,南盟便不管了么?那里有对你忠心耿耿的人,有极其仰慕你的人,他们...你就不在乎了么?」 「不在乎。」 宋致的声音很冷漠,然后又道:「等我确定白风无碍,等我寻到了突破三品的契机,我就回去。」 羽皇没办法,又沉默了片刻,道:「其实...这里没有什么危险。 真正的危险的,是在皇都爆发之后,这里的人终究还是要回去...到那时候,泼天的杀机就会倾泻而来。」 「杀机从何而来?」 「为师会让你知道的...」羽皇笑了笑,「既然你决定了要守护一个人,那婆婆就和你一起守护吧。」 说罢,羽皇转身,门扉自开。 她踏入黑暗里,转瞬无踪。 112.白织过往一角,皇帝噩耗传来(求订阅) 晚宴。 纯白和纯红两种色调,占据了晚宴最核心的场位。 好似两颗明珠,镶嵌在此处,令人无法不侧目而望。 宋致纯白外衣,太子妃纯红长裙。 后者气度端庄,且暗藏妖娆,再加上身份煊赫,乃此间之主,明明该以万丈光芒夺去所有人...尤其是那位家养的怪物的视线。 可是,前者却颇有几分分庭抗礼,不分上下的感觉。 只是简单的白衣,只是一个十九岁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可却就是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 晚宴并不安静... 所有的动静来来自一处。 豆包姐跪在椅子上,左手托碗,右手持筷,出筷如风,刷刷刷刷,鸡鸭牛羊就全到了碗里。干饭人干饭魂,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泯灭本性。 白风吃的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却吃得很「踏实」。 若说豆包姐是「快速地刮痧式吃食」,他就是「缓慢地一口一个」,整只烤鸡,整只烤鸭,全是一口塞嘴里,然后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太子妃是见惯了家养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吃饭模样的,宋致却还是初见。 太子妃露着迷人的微笑,云淡风轻地继续宣誓***:「家里的男人和小女孩吃相就这样,习惯就好。」 宋致轻轻应了声,她看着白风那壮实的身子,那和过去的瘦弱、奄奄一息、快要死去完全不同的模样,忽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竟是开心而幸福,透着一种「与现在场合气氛格格不入,无比病娇,甚至让人害怕」的欢喜。 「谢谢你。」 宋致道。 太子妃静静欣赏着这笑容,颇有几分遇到了同类的感觉,她忽地问了句:「虽说你是姑子,但还是想问一句,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 宋致道:「进了个门派,混迹了一段日子,稍稍安稳了,就想回皇都接小风去过好日子。只是没想到小风却已经成了殿下。」 太子妃道:「人各有命,殿下的命就是这样。」 宋致眸光微垂,轻轻应了声「嗯」,便不再多说,而是手掌一翻,隔空抓来数米之外的一个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道:「想以水酒,敬您一杯。 感谢您这些日子里对小风的关照...... 我离开时,小风身体孱弱,可现在却如此结实,我心里欢喜,无论如何都要感谢您。」 太子妃一身本事都在元神出窍,无法这般地隔空摄物。 事实上,「隔空摄物」也是「行意技巅」才特有的本事。 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不会因为自己是二品还要用手拿酒瓶就觉得如何,给了倒了一杯,笑道:「你在府里是明明是修炼真气的,现在居然跑行意的路子上去了,过得不容易...」 她举杯。 宋致起身,回礼,又饮尽杯中之酒。 待到太子妃也饮完,她把酒杯放在桌上,道了句:「我先回屋了。」 ... ... 入夜。 怪物和红衣太子妃躺在床榻上。 「你这姐姐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 「怎么了?」 「她喝酒的那一手很俏,在出了太子府密道后的那一刀也很俏...本宫没看错应该是四品了。 区区一年,就从真气改修精神,而且还踏入四品,这是得了多少机缘?」 白风心底暗笑。 致致姐虽然是四品,可是却应该是个比他还要怪物的四品。 论实力,她血液,真气,精 神,三颗武道珠皆是满契合度,且又融了河南道那一家神秘势力的传承。 论经验,她戴着仙鹤面具,在河南道来回杀了几圈了,用鲜血和刀铸造了「刀妖」与「盟主」之名......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人能够在一年里做出来的事。 「她也没和我细说,不过变化是很大。」 「...」太子妃安静了下来。 白风道:「她不会害我的。」 「那我呢?」太子妃忽地问。 白风愣了下,刚要开口,冰冷的手指却已经按住了他的嘴唇。 「别说谎。」 太子妃的声音开始逐渐轻佻,「姨姨不会背叛家养的小男孩,可却会背叛男人...殿下可要抓紧变强,强到把本宫镇压住,让本宫想背叛也背叛不了才行。 否则......」 她娇躯扭动,好似一条毒蛇,凑到白风耳畔,哈了一口气,道,「让你别做姨姨的男人,你非要做,后悔了吗?」 白风道:「没有。」 太子妃道:「那希望永远不会出现你在快要死去的时候,再听姨姨说这些话。」 白风道:「我会让白姨想背叛也无法背叛。」 太子妃轻佻道:「那得压紧了,一个不小心,姨姨会咬人的。」 说完,她娇躯微动,又侧向了窗外侧。 这些日子,她刻意亲近,宣布***,可事实上...她的心还是很遥远。 除了家养的,她很难真的亲近任何人。 可是,她又给了白风这个机会... 这无疑是极度矛盾的。 可矛盾往往来自于「渴求」与「自卑形成的自我保护」。 太子妃有什么好自卑的吗? 此时,她明明躺在塌上,却好像在冰天雪地里走着... 那是一个手里抓着刀的小女孩。 刀上沾满着血冻,身后燃烧着火焰。 那是她人生的第一次背叛...... 因为,那是她至亲的人,不仅叫了粗暴的男人,还叫了她。 要她看门,要她进门,要她讨好... 男人的哈哈大笑,充满邪恶的欲求,眼前两坨肉体一黑一白,交错成罪孽的模样。 她永远无法忘记... 她走在冰天雪地里,走着走着,双腿就没了直觉,「啪」一下就摔倒了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身体也开始慢慢失去直觉。 直到,那个道姑出现了。 道姑问:「杀人,开心吗?」 这句话唤醒了她。 她侧过头,冰冻弥留的身体里交织着杀人后的战栗,背叛后的痛苦,解脱后的轻松,还有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她露出笑容,道了声:「开心。」 道姑道:「你与我宗有缘,我带你走。」 ...... 绿柳山庄,庄中清净。 后山山名螭山,传闻多长虫,磨牙吮血,见血封喉... 而此时,春暖花开,野兽众多,是个历练的好地方。 白风知道《阴魔抱一演道章》的扮演法是「否定与毁灭之阴影」。 核心在于:隐蔽,极端,以及反差。 所以,他在与致致姐和太子妃在一起时,会表现得很随和,而这也是他自己想表现出来的。 可在入了后山的妖兽群后,则刻意地将另一面表现出来。 这一面,就是气血自带的暴戾一面。 他深入山中修炼,远离绿柳山庄,而又杀的全身是 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这才会在溪流中沐浴更衣,然后归来。 有「白王系统」进行探索与「开视野」,他也不会遭遇什么太过离谱的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皇都也开始传来坏消息,诸多池塘开始莫名地蒸发,沸腾。 不少百姓都开始匆忙出城。 白风拜托了太子妃,让猫家如果能搜查龙熔池,则顺带帮忙寻找一下赵业。 他无法自己去救赵业,而且赵业不像致致姐一样,和他好感度能强到被他绑定。 这也算是留了个念想... 初夏渐近... 在【命运的窥探】中,皇帝即将驾崩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而终于,这一天... 太子妃面色铁青。 白风从没见她脸色这么难看过。 一问,太子妃用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声音道:「皇帝...死了...」 请半天假 如题。 《你就靠吃软饭成圣是吧》请半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3.佛魔因缘,入皇都假扮皇帝(求订阅) 白风想说「假的吧」,可看着太子妃的神色,不那么像是假的。 可白风又知道这位自己心心念念追着的女子是个「戏精」,所以他又盼着太子妃忽地脸色一变,笑嘻嘻地对他说「哟,信啦?看把孩子吓得。」 可太子妃神色却没有如他期待的去变化,而是一甩香袖,有些慌神地坐在山庄的椅子上。 门外,鸟雀啾鸣,暖光和煦。 可此间,却如笼罩了一层阴云。 白风静静地站到她身后,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按在了美妇头上,手指轻轻为她揉着太阳穴,以让她放松。 美妇也没拒绝。 而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信任的极致。 要知道,在这种距离下,白风如果要杀她,那是可以杀的。 「放松点。」 白风道。 美妇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这是假的,一定觉得这是皇帝的谋划。」 白风不置可否,《春晓图》这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再联系到吴谷子给他做老师,吴谷子出现在龙熔池外的事,他几乎就已经猜到《春晓图》的幕后是那位皇帝。 如果真是如此,皇帝的病十有八九也是装的。 这就是一位幕后在谋划着什么的boss,怎么会这么突然死去? 结果,他才这么想,美妇就道:「皇帝装着病恹恹的模样,实则雄才大略,胸怀沟壑,运筹帷幄之间,将我猫蛇两家玩弄于股掌。 可,他自己却也面临着更凶恶的敌人。」 白风脑海里闪过「外戚」、「内侍」、「世家」、「权臣」、「党派」等等皇帝常见的敌人。 他还隐隐记得一些穿越前的历史。 在那些历史中,每到皇朝末年,皇帝就是和这些「组织」去斗,斗过了那就是中兴,斗不过那就换下一个皇帝。 不过,显然这些都不太符合。 忽地,白风福至心灵,问了句:「阴影皇庭?」 「聪明。」美妇对自家怪物不是肌肉脑子表示满意,「本宫现在越发看清了,皇帝是在装病,装弱,他是在装给阴影皇庭看。 一个将死的皇帝,总不会有组织想要拼尽力量地去弄死他,反倒是会等他自己死去。 而皇帝,就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去做些事,以让他拥有对抗阴影皇庭,真正把持朝政的资本。」 她神色动了动,过去的诸多蛛丝马迹忽如珠子般串联起来。 她继续道:「所以,皇帝明明雄才大略,却对龙熔池的异变视而不见,并在猫蛇两家请求调查时,诸多推诿,就算是真的拨了军队出去,那军队将军的头也很快没了。 而在猫蛇两家请求皇帝向阴影皇庭求援时,皇帝却以明教作乱,阴影皇庭需得坐镇为由拒绝了...」 「明教...」白风喃喃着。 太子妃道:「吴谷子是从江南地来的。 而江淮正是明教的大本营。 吴谷子虽然明面上不是明教中人,可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 若是,那皇帝就是在和明教暗中勾结,以制衡阴影皇庭,从而给他自己留出了做某件事的准备。」 白风:...... 皇帝和造反的勾结,这特么...神逻辑啊... 不过,这么一听,好似毫无违和感。 太子妃继续道:「可随着时间的发展,就连我们都开始发现端倪了,皇帝自然也知道... 所以,他所谋划的事件,其实就在这初夏。 因为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所以他就是在硬耗着。 因 为只要这个事件完成,他就拥有了和阴影皇庭叫板的能力。」 美妇顿了顿,蹙眉道:「而这个事件......很可能有关皇帝的晋升。一旦成功,他就能够突破二品,而臻至一品,成为武帝。 综合实力之中,二品的数值不过两千,一品却是一万,且一品又能拥有额外的两百年寿元。 这么一来,他就一举成为和阴影皇庭那位老怪物一般的存在,再也不会被轻易拿捏了。」 「所以,龙熔池,其实是皇帝的晋升?」白风有些不解。 美妇道:「也许秘密藏在皇室的功法之中,我们没有寻到皇室功法的晋升心境之前,无法破解这个谜团...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就是...皇帝的晋升失败了。 这个信息是我猫家家主给的警示。 家主百年不出世,外人甚至以为他死了,如今给了警示,那就是真的。 皇帝...是真的死了。 不过幸好,这一点目前为止应该只有我猫家知道。 因为只有家主才能通过一种极其特殊的方法,来进行判断。 而外人眼里,皇帝只是失踪了,甚至外人连察觉都没有。」 白风舒了口气,虽说他和那位皇帝散过步,说过话,可终究也没真正的父子情,也不至于怎么伤心,而只是感慨罢了。 雄才大略又如何? 翻云覆雨又如何? 在这恐怖的世道里,终究还是死了... 而他之所以舒气,是因为他觉得既然猫家掌握了信息先机,那应该是有优势的。 于是,他道:「既然如此,那猫家打算怎么办?彻底留里皇都,等后续落定了,再回来?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太子妃思索了下道:「也就两个选择,一是离开皇都;二是趁着雀家和旁人都未反应过来,迅速入皇都,辅佐你上位,成为新皇帝。」 白风:... 「我们还是离开皇都吧。」 「家主出世了,该怎么做,也不是我们长老说了算。」太子妃轻叹一声,「等消息吧。」 ... ... 另一边。 宋致屋子里,白发老妪从外归来,面色格外凝重。 「皇都这边,有人在晋升一品... 这所有的一切异常,都是晋升所致。 我看到了黑月魔族,不死魔族的影子。」 「魔族?」宋致微微闭目,清冷道,「我听说过,他们一直在西方...这是被什么风给吹到我中土来晋升了?」 羽皇道:「怕是和皇都地下的龙有关了。」 「真有龙?」宋致神色里有些许错愕。 羽皇道:「也许是有的...至少是一位沉睡的神话种。」 说罢,她又道:「让为师来与你说说黑月魔教和不死魔教吧...这对老一辈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只不过时间长了,他们就被人遗忘了...」 白发老妪神色里露出回忆,「那是两百多年前了...那时候,为师还小,和你一般大...」 「嗯...」宋致专注地倾听。 羽皇道:「那时候,佛门还在,只是......群佛已经入魔。 佛,本是轮回人间,磨砺人间,世世重来,以追求踏入终极的境界,即圣人境界。 因为只有成了圣人,才会永恒不朽,不老不死...而便是一品也只有五百年寿元。 这寿元于凡人观之,已是长生;可于一 品者观之,仍是短寿。」 「不死魔教,皆是不死民之后裔。 不死民,则是一种颇为神秘的种族。 不死民浑浑噩噩,不晓修炼,却生来长寿。 只是不死民里出了个异类,这异类悟佛,入佛,成就了一品佛陀,号为金蝉佛。 金蝉佛一出世,不死民便开了灵智...」 「然后,不知是从哪儿传来了消息,说吃了金蝉佛的肉,就可以长生不死。 再然后,世有贤人大限将至,金蝉佛慈悲为怀,割肉饲之,竟使这贤人一夜华发化青丝,朝为老叟暮少年。」. 「佛陀们,无法抵抗「长生」的诱惑,不愿再承「轮回」的痛苦,心中贪念生出。 他们分食了金蝉佛。 从此佛长生了,但佛门宝相皆成邪恶,慈眉善目都成了贪欲横流。 此时,佛陀们不再是佛,而是成了魔佛。 之所以是魔佛,是因为他们佛性依旧在,但这佛性让他们倍感痛苦。 他们时常分作两人,清醒时一人,不清醒时又是一人。」 「不死民失去了金蝉佛,与魔佛爆发了战争。 这一战,叫尘须弥之战。 尘须弥之战分三段。 初段,不死民败了。 而魔佛中的「佛」字也被去掉了,他们的「佛性」死绝了,剩下的只是魔。 中段,魔不互容,互相残杀。 而不死民则是坐山观虎斗。 后段,不死民返回,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再和魔厮杀,因为他们发现...这魔竟然和他们很像很像。 于是,魔也成了不死民。 不死民的后裔,就是不死魔族。」 「而佛门中,终究也有「漏网之鱼」。 有一位大能,并未在尘须弥之战中吞噬佛性。 这位大能,再历轮回,以轮回为暂压魔性,然后通过一些隐秘,揭开了黑月山的五指佛印,从而获得了黑月山的传承,然后完全入魔。 黑月山里封印着什么,没人知道... 但黑月驭妖宗却是出世了。 这位大能被称为黑月道主。」 「除了这两类,佛门之中还有第三类人。 他们佛性未泯,想在轮回中洗清佛门的罪孽,这一类人不争不斗,心怀慈悲,常以苦行僧模样行走在外。只是极其罕见...」 「黑月,不死两族,彼此之间存在渊源,但却并非友军。 不死民憎恶佛性虚伪,吃了金蝉佛,他们把怨恨发在了黑月身上。 可黑月却已不再是佛,所以双方...矛盾也在慢慢和解,可依然还差一个契机。 这契机如今看来,很可能也和龙熔池有关。 只是如何有关,却实在不得而知。 而个中隐秘,更是多如牛毛,难以窥得全貌。 为师不过是从为师的角度,说了一些秘辛罢了。 真正牵扯到的事和势力,怕是比为师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说罢,羽皇停了下来,问了句:「如今,你知这皇都旋涡的水深水浅了吧?不若劝劝那位太子,让他劝告猫家,莫要再卷入这旋涡里了...卷进去,怕是尸骨无存。」 宋致道:「师父知道的,猫家肯定也知道。 猫家若不欲离开,那我劝了也没用。」 羽皇道:「到时候你怎么办?」 宋致道:「我把小风带走,管猫家洪水滔天。」 ... ... 猫家的反应极其迅速。 早上「皇帝死了」的消息才到,傍晚一位拄着根树枝拐杖的「行走之猫」就已经到了绿柳山庄。 这位行走之猫是只白猫,眼神恹恹欲睡,似已垂垂老矣。 可太子妃面对这位「行走之猫」,却是恭敬的很。 「见过家主...」 白风也急忙行礼。 他是没想到,这位高度都不及自己膝盖的「行走之猫」居然是猫家家主。 猫家家主一出世就亲自到来,可见其雷厉风行,但也可见事态严重与紧急。 猫家家主对太子妃点点头,又把目光看向了白风。 哒哒哒... 他敲着拐杖,走了一圈,看了又看,回到正面道:「白风,我是猫家家主白无阳。皇帝死了,你以为该如何?」 白风看了眼身侧太子妃。 太子妃没看他,显然是他需要自己回答。 白风道:「应该撤离皇都,遁出是非。」 猫家家主袖口一滑,滑出一粒八面骰子,道:「你来扔。」 白风抓起骰子,却见骰子上锈迹斑斑,而八面上却也不是数字,却是用古体写着「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字。 「这是占卜之术?」 「不过一门邪宝,但非常灵。丢出去...就能看到你的未来。」 白风道:「就这么丢?」 「心中默存你刚刚的决意即可。」猫家家主道。 白风点点头,默念「应该撤离皇都,遁出是非」,然后将骰子丢了出去。 骰子在地面「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待到落定,却是显出个「死」字。 猫家家主长叹一声,身上的白毛竟有几簇显出灰白之色。 白风也是愣愣地看着那「死」字。 他有先知,这也死的话,说明在未来会遇到何等恐怖的凶险... 他都死了,猫家看来也是差不多要绝了。 可是猫家有这位家主在,家主甚至可能是一品,猫家有这样的人在,竟也撑不住?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 猫家家主道:「老朽晋升失败,命不久矣,只是想以残年为猫家换个生机与未来。白风,你入我猫家,命运已和我猫家绑定,息息相关...」 「是...」 猫家家主想了想道:「既如此,你当如何?」 白风道:「迅速入皇都,登基称帝?」 猫家家主道:「再丢。」 白风取起骰子,继续丢下。 他双目紧张地盯着骰子。 骰子「滴溜溜」地转着,许久后才停下,落定了还是个「死」字。 猫家家主重重咳嗽起来,毛发再灰许多,显然这占卜代价极大,是要命的... 一旁的太子妃也是愣住了。 逃不行,登基也不行? 那猫家是没生路了吗? 这一次皇都到底牵扯到了多少复杂的局势,皇帝一死,到底又有多少平衡被打破了? 三人沉默许久... 忽地,猫家家主道:「老朽有一法,你再试试。」 他闭目,轻声道:「入皇都,假扮皇帝。」 白风:?????? ... ... ps:最近身体很不舒服,两更合一吧。 114.荒谬的身份变幻,洁癖的太后(求订阅)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字旋转不休。 骰子上的浮锈好似被某种光亮给冲开了,忽明忽暗,显出一种古老的沧桑感。 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时间都好似缓慢。 待到落定,却见骰子上显出一个「杜」字。 「杜有隐藏之意,隐介藏形则可无碍。」猫家家主轻声道,「这与假扮皇帝不谋而合。」 白风是震撼的。 他扮完太子扮皇帝? 他扮太子的时候,太子是四品,而他是八品。 现在好不容易他混到四品,再也不用担心人揭穿他了,这又要去扮皇帝? 太子身份虽然复杂,可也就那样,周边缠绕的也就是他的一些旧党,黑月驭妖宗的黑天奴,九幽门,蛇家之流... 有太子妃帮衬,他也是可以勉强驾驭的。 可皇帝就不同了。 皇帝何止是复杂,简直是复杂到没边了。 他一死,许多平衡就被打破了,可这许多平衡是什么,白风却不得而知。 然而,他死死地看着那骰子上的「杜」字,还是问了句:「能再丢一次么?」 猫家家主反问了句:「你听过算命算两次的么?」 说完,他又道:「你再丢几次,我这条老命就要彻底没了。 老夫现在还不能死,这条命还得保着你,保着猫家度过这段最危险的时期。」 白风苦笑道:「可我怎么演皇帝?」 猫家家主道:「你体魄与皇帝类似,完全可以演。」 「就算模样像了,我还是会被轻易揭穿...一旦揭穿,那不还是失败了么?」白风也豁出去了,哪怕面前是猫家家主,他想说什么便还是说什么,现在不说,保不准没几天就永远说不出口了。 若说扮演太子还是在独木桥上小心前进,那扮演皇帝那就是闭着眼睛、挑着担子走高空钢丝了... 「宫里,有人能帮你。」 「谁?」 「太后,皇后。」猫家家主道,「你此番大战必然受了重伤,躲在太后宫里休养生息很正常。 若是入夜侍寝,据老夫所知,皇帝与宫里妃子的互动并不多...但你若实在无法,那就可以找皇后。」 白风麻了。 到这一步,他也自然的知道太后也是猫家人了。 「可有那么多关系需要平衡,我扮演皇帝,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啊...要我怎么交流?」 猫家家主道:「我们猫家会全力搜集各种信息,等有确凿了信息,你再去联系别人。一步一步来...」 白风想了想道:「家主,您说为什么我们遁出是必死无疑?」 猫家家主道:「皇帝若在,权力交替会安稳进行,你这个太子能正常上位。 可现在皇帝不在了,也许是因为假太子身份曝光,也许是因为七皇子一派赶尽杀绝,又也许是因为阴影皇庭,想尔观,再也许是因为...各种因素。」 「阴影皇庭...想尔观...」 白风苦声念出这七个字。 他心底也是怂了。 他要扮演的皇帝,会和阴影皇庭打擂台。 他自己,也会和想尔观打擂台。 他是皇帝,又是先知,可却同时要和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最恐怖的两个势力交锋。 「那皇帝到底是怎么死的?」白风问。 猫家家主道:「晋升失败,然后失踪,生死不明。可事实上......这骰子却是算出皇帝已经死了。」 白风道:「龙熔池到底是怎么回事?」 猫家家主道:「有魔族的影子...也许我们的陛下为了摆脱阴影皇庭的控制,摆脱命运,而选择了和明教合作,和魔族合作。可真相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 白风沉默下来。 猫家家主道:「收拾一下,我们必须快速返回皇都,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过来前,让你出现在皇宫里。」 白风:...... 「谁?!」猫家家主双眸忽显厉色,看向一边。 墙角后,一个白衣小娘子走了出来。 白风急忙道:「是我长姐,可以信任的。」 猫家家主微微蹙眉,露出些为难之色。 宋致行礼,然后道:「我愿入宫中,作一宫女,长伴君王侧。」 猫家家主静静看着她,似在思索。 白风道:「我和长姐说几句话。」 说罢,他就匆匆走去,拉着宋致走到一边,道:「致致姐,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听到了一点...」 「那你就不该和我入宫,入了宫,是十死无生。」 「小风,这是我的决定。」宋致看着他,眼中有决意,「你假扮皇帝,那我就做你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好了,反正也没人认识我。」 白风想说什么,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笑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同生共死。」 「嗯,同生共死。」宋致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便是白风也一时看的愣了愣,心底纳闷着:致致姐还是心态好,这都能开心的起来。 ... ... 在白风的坚持和「威胁」下,宋致也坐上了这条返回皇都的「贼船」。 一路上,太子妃努力地给白风灌输着各种皇帝的作派,并且想尽办法地为他易容。 白风就任由太子妃「拿捏」着。 可他心情古怪到了极致。 太子妃... 最初是白姨... 后来是他名义上的娘子... 现在成他名义上的儿媳... 而皇后... 最初是陌生人... 后来是名义上的母后... 现在则成了他名义上的娘子... 这种身份变幻的不真实感,让他有些荒谬绝伦的不真实感。 而未知可怕未来,又让他有些仿徨和忐忑。 想要做到心中宁静,这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白风只觉心脏被揪着,七上八下,脑子里也思绪如麻,乱的很。 他也想平静,也想八风吹不动,可做不到。 在这般浩大的旋涡里,他什么都不是,先知能救他一次两次三次,可在这旋涡里他若是一个不留神,却能被杀更多次。 更何况,他只要坐到那位置,就会面对无数人的目光。 阴影皇庭若发现他是假皇帝,肯定干他。 想尔观若发现他有先知珠,也会干他。 旁边,太子妃依然在分析着。 可白风也能从她语气里听出些轻微的惊惶。 太子妃是厉害,可在这新的更大的旋涡里,她也只是一枚棋子... 能吃她的棋子很多。 这和之前「换太子」时是完全不同了。 太子妃虽是二品,但每一品的上限和下限都相差极大,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白风可不认为他是最妖孽,最特别的,也不认为致致姐是最妖孽最特别的。 在那看不到的角落里,这世上存在着一些匪夷所思的存在和怪物。 「皇帝元镇,雄才大略,却一直装病。 他之所以会认识魔族,应该是他做皇子那时候经常西征的缘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皇宫里,皇帝也一直是在伪装的。 他装病,不见人。 所以,白风,你明面上扮演皇帝并不复杂,也只需要装的病恹恹的就可以了。 现在复杂的是,皇帝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又和哪些人有联系。」 「是啊...白...」白风喊道嘴边,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姨了。: 太子妃一眼看穿了他的窘境,端庄地笑道:「父皇,您怎么了?」 父皇? 白风嘴角抽了抽,然后微微闭目。 是啊,是该演起来了。 「白织,那暗地里朕...朕又该如何?」 太子妃道:「父皇的失踪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他们会想尽办法地确认您有没有死亡。 而当您在宫里的消息传出去后,与您暗中有联系的人很可能会立刻返回... 这是最难的一关,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不知道他们和皇帝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猫家家主插了一句道:「整个猫家都已经开始查了,相信会有些蛛丝马迹。」 太子妃道:「如果你实在没办法,那就拿太后当挡箭牌,太后有洁癖之事,高层之人人尽皆知...你躲在太后宫里,一次两次不见人,是没关系的。 至于你境界跌落之事,也可以受伤为名...」 她这么一说,白风顿时就知道太后就是那位没出现在猫家本家的大长老了... ... 两日后。 一辆马车从皇宫北门悄悄进入了宫中。 当白风再度出现时,他已经变成了皇帝模样。 魁梧似小山一般,神色略显虚弱,行走之间,不时轻轻咳嗽。 他努力地压下心跳,走向太后宫中。 而太子妃也暂时只能送到这里,后续的事由太后接手。 宋致则是早早地换了身宫女服。 她并不会直接成为皇帝的贴身宫女,而需要通过太后的手转给皇帝... 两人的目的地都是太后宫殿————福宁宫。 太子妃眼看着两人下了马车,在转角处消失不见,眸子里几缕复杂之色闪过,然后才缓缓收回视线。她此时并不准备出宫,而打算和猫家家主一起去皇宫宫殿————延春宫。 她过去常去延春宫,所以出现在那里也不奇怪。 至于皇后,她和猫家家主商定下来,却是不打算说实情的。 皇后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但所幸...她对皇帝也不是太熟。 马车御手席上,吃瓜的豆包已经被雷的里焦外嫩了... 今天的瓜,够她吃一辈子了。 没想到被她亲手「养大」的风,居然做皇帝了... 可是,风能活几天呢? ... ... 福宁宫内... 太后,外覆白鹤氅,内裹黑道衣,一尘不染。 见到白风时,她已经知道原委。 虽说很不乐意这么个陌生的男人「侵犯」她的「净土」,但猫家存亡皆系于此,而且连家主都出世了,她能怎么样? 太后看着男人的脚印踩踏在她干干净净的地面上,那股令人嫌弃的臭男人味,就算隔了数十米也能飘来,她皱了皱眉,露出嫌弃 之色。 「来人,带陛下沐浴更衣。」 话音落下,一个道童打扮的宫女顿时走出,带着白风去沐浴了。 「宫女」宋致则是默默地站着。 太后又皱了皱眉,「你身上有我不喜欢的味道。」 宋致垂首默然。 她在这里,并不以太后的意志而转移。 太后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 至于抱怨,她也不想进行无意义的反驳。 太后见她沉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来人,带她沐浴更衣!今后,你便做哀家身边的宫女,名唤明月。」 明月这个宫女名是有「登记在内府」的,算是太后提前挖了个坑,以防备猫家突然插人进皇宫。 所以,现在这明月就变成了宋致。 115.初入宫廷万事危(求订阅) 「明月,你一直在我身边服侍,是个体贴人儿,今后就跟着陛下,好好照顾陛下的起居饮食。」 太后在赋予了「宋致」宫女之名后,直接就把她撵到了「假皇帝」那边。 ... 白风沐浴更衣后,则是被个宫女带到了一间幽静的宫殿里。 这是他今后「养伤」的宫殿。 至于能养多久,谁也不知道。 如今所有人都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阴影皇庭,想尔观,还有不少神秘存在好像悬架在头顶的利刃,随时会落下砍了所有人的头颅。 白风登临二楼,看了看四周。 这宫殿濒临着太后的主宫,四周皆开阔,视线通透,属于那种「刺客无法翻墙过来」的地方。 而周围的空地拐角,或是路口处皆有道童装扮的宫女在巡视,还有些身形高大、戴着遮面兜鍪的侍卫。 「这是象卫吗?」白风问。 他知道皇城有三支军队捏在皇帝手里,分别是:狼士,虎贲,象卫。 其中又以象卫最神秘。 宫女摇摇头道:「陛下,这是太后的符箓傀儡。」 「陛下」两字让他有些恍惚。 宫女继续道:「太后会来此地与您说许多事,奴婢先告退了。」 白风点点头,他视线里,如今一切依然风平浪静,可他心底却沉甸甸的。 他把一切暂时压下,故作平静地扶栏而立。 不一会儿,他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明月,见过陛下,今后明月便为陛下的贴身宫女。」 白风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宋致,他笑道,「皇帝身边不都是老太监么?真不知道那位老太监知道朕在这里,会如何...」 「侍奉皇帝的那位太监」就是他面临的第一道难题。 而猫家给出的答案是:皇帝需要清修,不许任何人接近,直到他们摸清了这太监的底细... 宋致道:「宫中最大,莫过于陛下。便是那位内侍在,也得看着陛下的脸色办事。」 她说话一板一眼,好似就真是个皇帝身边的宫女。 「致致姐?」 「陛下在叫谁?这里没有什么致致姐。」宋致声音冷清,神色恭敬,低眉垂首,「陛下受了重伤,可需奴婢去取些什么丹药来?」 白风:...... 他正色看着面前宋致。 宋致根本不像在演,而是已经彻底变成了小宫女。 他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是他疏忽了,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想着「退出舞台」。 在这十死无生的局势里,他若不是皇帝,那一切都会天崩地裂,瞬间瓦解。 宋致是在提醒他,让他别再像刚刚那么说话了。 假扮太子,或许有人前人后。 可假扮皇帝,那只有人前,再无人后。 「陛下可需奴婢去取些丹药?」宋致再问,声音恭敬。 白风微垂眼皮,咳嗽了几声道:「不必了,朕不想让人看出朕的伤...」 「陛下不必和奴婢解释。」宋致纠正着自家弟弟的错误,她知道白风和她太熟了,熟到很难装成另一幅模样说话,所以她就强迫自己先进入了状态。 白风想说点什么,可看到宋致那张低眉顺眼、认认真真的脸,却是不知怎么说好。 「朕知道了。」他淡淡道。 「奴婢在门外,陛下有事,随时吩咐。」宋致恭敬行礼,然后退出此间。 屋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白风一人。 ... 不一会儿,太后来了,这位裹着雪白鹤氅的仙姑般的女子,也不多说,直入主题,开始描述她眼中的皇帝,以及宫里的关系和后续需要做的事。 因为皇帝大病的缘故,他已有不少年是在后宫里度过。 皇帝除了手握虎符,关注着兵部之外,其他事务全部放权给了左右二相。 左相是猫家,右相如今则是雀家那位曾经的剑南道大将军。 前些日子,皇帝宠信食鹿真人,常常吞食仙丹。 可在食鹿真人死后,皇帝则是恢复了,在经过调养后,又开始宠幸后宫的嫔妃。 之前的时间里,皇帝宠幸雀家的鹤妃次数最多... 若是皇帝养伤之事传开了,这鹤妃怕是会第一个冲过来的。 鹤妃是楚晋卿的妹妹。 而七皇子生母吕贵人,也是楚晋卿的义妹。 鹤妃来了,吕贵人很可能也会带着她儿子来。 毕竟,皇都一乱,太子就跑了,这可是七皇子讨好皇帝,赚取父机会。 除此之外,这些人肯定还想看看皇帝的身体状况。 若是皇帝快不行了,那他们就得紧锣密鼓地安排「后事」了。 「她们若真来,朕该怎么办?」 白风心底生出荒谬。 本来他要和七皇子演一出「兄弟相残」戏码,现在又临时改成了「父慈子孝」? 可他根本不能见鹤妃与吕贵人,见了就容易穿帮,除非真就卧榻不起,咳嗽着支支吾吾应两句,什么话都不说。 太后道:「人一次两次可以拦住,可三次四次是不行的。 陛下一直藏在我宫里养伤,也会惹人怀疑。」 「可家主不是这么说的...」白风道。 太后道:「他对宫里情况不了解。 我们的这位陛下和我并不如何亲近,突然来我这里,还什么都不见,那直接就出问题了。」 白风:...... 这,这可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太后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信息... 陛下要做的,也是等。 如果来了消息,我们就能掌握主动。 等不来,那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白风点了点头,忽地问:「【二禽拳谱】的后续功法,有么?」 太后沉默着道:「应该都在皇帝的秘宫之中,可这秘宫要进去...却不容易... 但哀家在深宫二十余年,也掌握了许多信息。 哀家可以把入门的钥匙拼出来。 但哀家必须要去到门前,多试几次... 过去,那秘宫有皇帝在,哀家试不了,现在...」 白风道:「那朕陪你去。」 太后垂眸道:「明天再说。」 ... ... 次日... 猫家寻到了些信息。 汇总而来,却都是零零碎碎的,毫无作用。 外部的一切,越发鬼祟。 转眼又过两日... 猫家还是没有得到太多消息,只是隐约地猜到「皇帝确实和不死魔族勾结了」的信息,而皇帝之所以死,也是死于一场大战,这大战的对手可能是那位「黑月道主」。 皇帝的失踪,引来了无数的猜忌。 猫家能得到的消息,雀家,还有一些大势力也能得到。: 为了不让事情继续发酵,皇帝必须露面。 而若要露面,却也不可 浪费机会。 这一日,白风做好准备,陪着太后开始前往皇帝秘宫。 他出面,太后开门。 ... 皇宫深处。 那肃然雄伟的庭柱撑起了一座巍峨的宫殿。 宫门前值守的皆是身高两米有余的重甲巨汉。 这些巨汉背着重兵器,只是看起来就极度威武。 而这就是象卫。 在走经大门时,白风用嘶哑的声音道了句:「真仙坊烈酒。」 这是切口,但这并不是最新的切口,而是皇帝最后一次来此时的切口。 猫家花了足够的力量,才从当值象卫那边搞到了这切口。 而想要进入这秘宫,必须要皇帝亲自出面,且说出切口才行。 象卫恭敬让开,任由两人通过。 白风和太后不急不缓地走向去往秘宫的道路上。 而皇帝露面的消息,直接炸开了,整个皇宫好似怪兽翻身,其上诸多势力都被抖了抖。 116.秘宫机关,接连求见(求订阅) 象卫守护的秘宫,乃是皇宫禁地,亦是皇帝的私人居所。 毫无疑问,皇家的一些秘密传承极可能都在此间。 白风随太后步入此间后,便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他视线扫着周边。 铜龙衔灯,灯光微微照明着幽暗的宫内,山河画屏格挡在门扉正对的尽头。 绕过这画屏,则可以看到一张宽阔的案几。 案几上除了笔墨纸砚和一些卷宗,便什么都没有。 「不必这么小心,此间是历代皇帝的秘宫,皇帝们怎么会设下害自己的机关呢?」太后提醒着,「只是想要破解这秘宫里的机关,却怕是要费不少力气了。」 「嗯。」 白风应了声,随手抓起案几上的卷宗。 卷宗之首写着「江淮告急」四个字,再草草一翻,大致说的是明教如何猖獗。 明教如何猖獗他其实根本不管,至少目前来看,他能活下去与否和明教是八竿子关系打不着。 他又抓了一卷卷宗,摊开一看,这卷宗却是「西方魔族信息秘传」。 白风摊开,细细看了起来。 另一边,太后则是白袖一甩,其中飞出一串儿符箓。 这些符箓好似精灵一般,在半空飞舞,又彷如兵马受到召集,而聚在将军身侧。 随后,太后如点兵一般,葱白手指并起,点向哪张符箓,哪张符箓便往她手指点的方向激射出去。 白风见过「元神」和「驭妖」,「符箓」却见得少。 他情不自禁地微微抬头,看向太后。 「别盯着哀家。」太后声音略显嫌弃,她洁癖极其严重,就算被男人盯着也会觉得脏。 「哦...」 白风侧过视线,看向那些符箓。 符箓飞速地贴在了屏风上,地板上,桌椅上,墙壁上,无火自燃,又顺序化作灰烬。 可太后等了会儿,脸色却变了变。 「怎么了?」白风问。 太后嫌弃道:「说了你也不懂。」 「可你还没说。」白风道。 太后想起这男人身份,道:「这秘宫之内的所有家具都是无灵之器,否则...我的符箓可以让它们说话。」 白风:...... 家具说话? 还能这样? 那岂不是以后他修炼,都要更加小心了? 太后鹤氅飘飘,足尖一踏,又落到了秘宫中央,她双手交错,又猛然甩开。 原本就无尘的秘宫地面更是一尘不染。 太后从乾坤袋里抓出一方蒲团,然后盘膝坐在蒲团上,道:「皇帝秘宫之中藏了大秘密,需得特殊手段才能破解,既然这里的家具说不了话,那哀家只能一次次尝试了。 此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让人进来。」 白风点点头。 太后闭目,似乎进入了某种冥想的状态。 白风知道法术轨迹的存在,也知道精神世界的浩瀚。 皇帝秘宫这种「他本不该来的高端副本」,十有八九也和那精神世界有联系了。 他盯着太后看了会儿。 这位猫家的大长老安静下来时,给人以「冷艳道姑」的感觉。 她气质很是出尘,飘逸,仿似雪山之巅的世外浮云,只不过那双眼尽管闭着,却还是能让人感到其间的嫌弃。 她嫌弃尘埃,嫌弃脏,嫌弃男人...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扮演法所致。 但白风确定,若不是他身份的缘故, 这位「曾经的陌生人」、「后来的皇祖母」、「现在的新母后」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更别说说话了。 此时,他是有点想去碰一下太后的,因为只要碰了,他就能收获太后刚刚的功法。 可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于是坐到案几前,随意地翻阅着桌上的卷宗。 看了一会儿,他基本确定这些卷宗也都是做样子的。 此间虽然是皇帝秘宫,但皇帝也不会毫不设防。 于是,白风也开始四处摸索,四处摸索着寻找机关。 ...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觉竟已夕阳西斜。 暮色笼在秘宫之外,而忽地...远处却是喧闹起来。 白风皱了皱眉,而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一尊巨汉的影子立于门外恭敬道:「启禀陛下,鹤妃,吕贵人求见。」 白风扫了一眼依然在「解锁」的太后,用最少的字沉声应了句:「不见。」 「是!」 象卫退去,将皇帝拒见的消息传给了门前等候的妃子。 鹤妃,吕贵人俏面相对,面面相觑。 鹤妃轻提纱裙,一步一摇地走近了两步,关切问:「臣妾只是担心陛下安危,不知陛下入宫时可还安好?」 旁边吕贵人也是脸上挂着担心,她心情有点复杂,又想着儿子上位,却又忧虑这位宠幸她的陛下。 象卫道:「秘宫之中,如无陛下允许,一切事务不可外露,请娘娘莫要责怪。」 鹤妃和吕贵人无奈,只得行礼便离去了。 白风悄悄立在窗户一侧,见到「自家妃子」离去,他才舒了口气。 现在他最害怕地就是见到这些「皇帝妃子」了。 见了能怎么办? 上演一出「夫妻情深」的大戏? 很快,时间入夜。 许是象卫们都习惯了皇帝入内不出的习惯,也无人询问是否要晚膳之类的事务。 而他们的忠心,也让他们不会去好奇为什么皇帝和太后两个人躲在秘宫里,他们在做什么。 今晚,月白风清,朗月悬空。 皎皎月华好似流水,覆笼在此间殿堂。 就在这时,秘宫值守的象卫忽地抬首,却见远处一个垂袖的老太监正快步走来,很快来到了门前。 象卫认出这老太监是皇帝身侧的那位内侍,便恭敬行礼。 老太监双目浑浊,抬目扫了一眼远处正微微明着的秘宫,用尖锐的嗓音嘶哑着道了句:「劳烦通报陛下,说老奴回来了。」. 象卫不敢得罪这位公公,转身去报。 不一会儿,这象卫来到门前,道:「陛下,文公公求见。」 文公公? 白风迅速调出相关记忆。 这不正是长伴皇帝身侧的那位老太监么? 猫家推测,这位老太监绝对参与了皇帝不少的事情。 皇帝失踪然后再出现,这位老太监第一时间来寻主,也实是正常。 白风想再来一次「不见」,可觉得这两字一出,定会惹来极大怀疑。 可再转念一想,有什么怀疑不怀疑的。 他就是皇帝,别人该揣测他的意思。 于是,他道:「不见。」 象卫很快退下,把原话告知了那位文公公。 文公公脸上露出奇异之色,旋即闭目,问了句:「还有谁在宫中?」 象卫道:「秘宫之中,如无陛下允许,一切事务不可外露,还请公公莫要责怪。」 文公公垂眸良久,道了句:「那你给陛下传句话......就道,浮屠已成,陛下已败,老奴去了。」 象卫:??? 「公公去哪儿?」 文公公道:「去说便是了。」 说罢,他转身挥袍,缓缓远去,逐渐消隐于黑暗,再无踪迹。 而一直注意着外面动静的白风,则是轻轻舒了口气。 在听到象卫的传话后,他更是开心起来。 去了就去了,去的好啊,希望去远点,永远别回来了。 暂停一下吧 后面的剧情是有的,方向也是有的,但一时间已经写不下去了,也无法深入其中去挖掘剧情与细节了,大脑一片空白。 本书是计划后宫的,宋致,太子妃,皇后,太后,还有一些... 先这么暂停吧,总趴在电脑前打不出字来也不是办法,得出去走走了。 顺道把这里的坑填一下。 ... 文公公就是“堕菩提”,这在前文里很明确地提到过。 而羽皇也很清楚地说过,佛灭成魔,入了不死魔族。 这堕菩提,就是不死魔族。 ... 而黑月魔族的那位道主,则是在晋升一品。 龙熔池,以及种种纷乱都是他做出来的。 他的仪式名为【血肉浮屠】,简而言之,就是利用神话火焰和强大妖精,铁匠等锻刀,再融刀。 神话火焰,最方便的就是皇都这边的。 ... 皇帝为了反抗阴影皇庭,也在晋升一品,前文有说。 皇帝的仪式名为【孤绝霸世】,简而言之就是作为傲慢的幕后黑手,亲手纵容养出一个强敌,再将之击败,孤绝霸世之意。 所以,皇帝在纵容黑月魔族。 甚至在完成幕后黑手需求的同时,将蛇家送给了黑月魔族,让他们用来锻刀。 ... 在这场对决中,不死魔族是一个见证者。 简而言之,谁赢了他们和谁联盟。 堕菩提就是个见证人。 而皇帝在与黑月道主决战时失败了。 以上,就是一個隐藏的暗中幕后剧情。 ... 至于... 皇后的气运由来。 皇后遇到的那个苦行僧。 其实都是为了后续爆发的伏笔。 可写的实在不得劲。 先暂停一下,出去找找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