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背信弃义?她潇洒打脸嫁他人》 第一章 巴掌来咯 宰相府,偏院。 “商绒婧,我说了多少遍了,亦哥哥是我的,你凭什么天天跟他走在一起?” “因为他说爱我,要和我成婚,我……” 言语被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打断,商绒婧的脸泛红,心中愈发委屈,泪从眼眶里面迸涌而出。 “亦哥哥那样优秀的人,怎会看上你这种废物?”扇巴掌之人恶狠狠地盯着商绒婧,看起来想用目光在其身上扎出几个大洞来。 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商绒婧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不等商绒婧回答,扇巴掌之人就伸出手,将商绒婧推倒在地:“我明白了,你一定就是靠着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边哭边勾引蒋亦哥哥的。还有啊,你这张臭嘴倒是越来越会讲话了,信不信本小姐割下你的舌头做菜?” “不……不要!”闻言,商绒婧面露惶恐,见眼前之人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反而还从贴身丫鬟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立即大声呼救,“救命呀!有没有人呀?商柔儿要杀我!” “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商柔儿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微转,“因为这里是宰相府常年无人打扫的偏院呀。” 商绒婧不再叫了,低头垂眸,许是认清了现实。 “看来你已经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那么接下来就该送你上路了。”商柔儿高高举起了握在右手的匕首,目光狠厉地刺了下去。 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商绒婧会在此时抬首抬眸,还单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对上商绒婧一双清明与冷冽的双眸,商柔儿的后背有些发凉:“你要做什么?商绒婧我警告你别乱来……” 话未说完,商绒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扇了商柔儿一巴掌,甩了甩手:“刚才你扇了我一巴掌,现在我还你一巴掌,礼尚往来,不过分吧?” “你!”商柔儿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竟觉得商绒婧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抽我们家小姐巴掌,看我不抽……咦?我怎么抽起自己巴掌了?我为什么不能控制我自己?疼,我好疼啊,主子救我!” 商柔儿的贴身丫鬟本想替自家主子报巴掌之仇,却发觉双脚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双手还不受控制地狂扇自己巴掌。 这,这,这怕不是中了什么邪术吧? 可施展邪术的人又在何处? 商绒婧感觉鼻下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是了,丫鬟口中那位施展邪术的人就是她。 她本是仙界的一条仙蛇,明明武功与仙法均不差,却从不参加仙界的比武大赛和仙法比试,只因她没这个时间。 她把时间都放在了赚钱上面,也有了独创的赚钱大法。 奈何老天这个浑蛋没有眼力见,让她在蛇生即将圆满的时候动了情丝,不得不下凡历情劫,否则会日日夜夜遭噬心之痛。 下凡之后,穿成了宰相府的三小姐。 巧的是,三小姐和她同名同姓,亦在她穿越过来的第一时间把自身记忆毫无保留地送入了她的大脑。 商绒婧明明是宰相府三小姐,却因是一朵性格软弱的小白花,被大姐姐、二姐姐还有四妹妹三个人轮流欺负。 后来,宰相发现了三人欺负商绒婧,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不但没有制止,反而加入了欺负的行列。 那些奴才丫鬟见状,也跟在主子后面狐假虎威,时常到三小姐屋内,光明正大地拿金银珠宝。 若是她亲娘江氏没有因生她难产而死,看到众人欺负自家女儿,一定会很心痛吧。 三小姐感觉她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她的反抗会让这些王八蛋变本加厉地变着法子欺负。 再后来,她遇到了风流倜傥的蒋亦,蒋亦和其他人不一样,待她很温柔,还说要娶她,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所以今日,即使面对凶神恶煞的商柔儿,三小姐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蒋亦说过要娶她的事实。 结果挨了一巴掌,还差一点被杀。 好在商绒婧下凡穿越很及时,握住了商柔儿的手腕,没让匕首伤到原主分毫。 . 这些记忆是以图文的形式出现在商绒婧的大脑里的,所以识人对于她来说,易如反掌。 这位同名同姓的姐妹,我已将你的灵魂塞入一位即将出生的婴儿脑中。那户人家虽贫,但都是好人,你出生以后就会感受到幸福的。至于你的身体,就交给本姑娘来管理吧。 你放心,本姑娘一定会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呢,本姑娘还要努力赚钱,发家致富,让商绒婧这个名字响彻天下! . 春风拂面,额前青丝荡起,商绒婧的双眼眯着笑:“大姐姐,不知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商柔儿头也不抬地问,因为她的注意力正集中于被商绒婧紧紧握住的右手上。 “大姐姐,我想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呢。我个人觉得呢,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对方很没有礼貌的。”商绒婧一侧嘴角勾了起来,笑意尽显,“所以大姐姐可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本小姐怎么可能听你的话……”商柔儿不屑地笑了笑,下一秒,脑袋就不听话地抬了起来,黑色的瞳孔里惊慌满满,嘴巴张了张:“什么话?” “这就对啦。”商绒婧笑得更灿烂了,“我想说的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是那只兔子!不对,你不是兔子,你是老虎,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对吗?” “嗯……”商绒婧歪了下脑袋,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有可能吧。” 商绒婧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商柔儿浑身颤抖了起来,“阿婧妹妹,姐姐平日里待你虽有些严格,但这是为了妹妹你好啊,毕竟严师出高徒嘛!”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妹妹错怪姐姐了呢。” 商绒婧面上带着歉意,心里冷笑不止。 呵,好一个严师出高徒。 既然你这么想当师傅,那本姑娘只能如你所愿咯。 “那妹妹可以松开姐姐了吗?”商柔儿试探性地低声问。 “可以哦。” 商绒婧撒手后立马打了个响指,世间的一切在此时变为禁止。 第二章 渣男本性暴露 半炷香后。 商柔儿和丫鬟的面上都被画了一只黑色的乌龟。 罪魁祸首商绒婧转着毛笔,看着两只乌龟,捧腹大笑。 笑罢,直起笑弯的腰,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屋檐。 檐顶站着的正是商柔儿口中的蒋亦哥哥,从他面朝的方向判断,他应该是要来宰相府偏院。 若是本姑娘直觉没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个花花公子,毕竟那些话本子里面为了剧情能更好地发展,都是这么写的。不过话也不能说那么死,如若他不是也无妨,正好看戏。 想象一下,蒋亦看到面上画着乌龟的大姐姐商柔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还口出惊人言呢? 真是期待。 当然了,值得期待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当时间恢复正常后,这主仆二人会如何呢? 商绒婧大摇大摆地蹲到了一处草堆后面,用仙法隐去了气息,再次打了响指。 世间一切恢复如初。 贴身丫鬟的脸甚是肿,若好吃懒做的豕首。 当看到自家小姐脸上画着一只乌龟时,丫鬟伸出手指,指尖颤抖:“主子,您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商柔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奈何这墨水干得极慢,手指上瞬间沾满了黑乎乎的液体,商柔儿大叫起来,“这是什么?” “这,这,这应该是墨水吧!”贴身丫鬟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面掏出一面铜镜和一块正方形的帕子,“主子,快照一照,擦一擦。” 接过镜子和帕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照,镜子便脱了手,摔碎在地上。 草堆后的商绒婧心中默默叹气,可惜了,这么一面好镜子就这样没了,不然放到黑市卖,能卖到不少钱呢。 到时候再用点小技巧抬抬价,赚得更多。 “鬼……鬼啊!”商柔儿双手都在颤抖,一步步后退,似乎不愿意相信脸上被画了一只乌龟的现实,看到丫鬟的脸上也有一只王八,“哦!你的脸上也有乌龟,你,你,你也是鬼。” “我不是!小姐冷点一点!”好心的丫鬟想去搀扶商柔儿,却被后者一把推倒在地,掌心还被镜子碎片割破,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口子冒出。 商柔儿退着退着,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眉头一皱:“好狗不挡道。” 同时回眸,对上蒋亦不悦的目光。 撩了撩头发,商柔儿故作扭捏地招了招手:“嗨,蒋亦哥哥。” 就连前排吃瓜的商绒婧都感受到了空气中浓浓的尴尬。 商柔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回了眸,用帕子在脸上疯狂地擦来擦去。 自以为擦干净了,转身:“蒋亦哥哥,刚才的那些话都是误会,不要往心里面去,好不好?还有我的脸已经干净了,方才那肮脏的模样蒋亦哥哥也一并不要往心里去,可好?” 蒋亦黑脸,问:“确定擦干净了?” “确定呀。”商柔儿嘿嘿一笑,扶起摔倒在地的贴身丫鬟,指着自己的脸,“快看本小姐的脸,是不是干净如镜?” 这下轮到丫鬟犯难了。 主子的脸跟戏剧里的黑头有的一拼,哪来干净如镜这一说呢? 可若是说了实话,会不会因此遭罪啊? “磨磨唧唧什么呢?本小姐让你说你就说。”商柔儿的耐心耗完了,一脚踹上丫鬟的小腹。 丫鬟吃痛,重心也不稳了,再次倒在了铜镜碎片上。 不过这一次运气不太好,有一块碎片细长如竹筷,直接插穿了丫鬟的喉咙。 丫鬟还来不及发表死前感言,就含恨隐西北了,双目还是圆瞪的。 若不是商绒婧以前误入过仙界斗兽场,亲眼看见活人变死人,这会儿估计就会害怕地叫出声来了。 现在出声,会凉,毕竟这个法术只能隐去身形,不能让声音消失,所以她始终都是在心中言的。 “死……死人了!”商柔儿今日遭遇的事情着实太多,精神都快失常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 “起来。”蒋亦一改往日原主所述的温柔,粗暴地抓住商柔儿的领口,将她提了起来,“死了也好,方便我们议事。人心,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要是这个小丫鬟把我们今日之言传出去,那我们的名声必然会差,以后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商柔儿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议事?议什么事情?” “当然是和我结为夫妻的事情!”蒋亦松开了抓着商柔儿领口的手,熟练地伸手扣腰,闭起眼睛,嘟起嘴,好似要亲吻商柔儿的嘴唇。 商柔儿也满怀期待地闭起了眼睛。 可那种炙热的感觉迟迟没有传来,商柔儿睁眼。 只见蒋亦的唇停在了半空中,可能是这墨色的脸他实在下不去口吧,尽管闭着眼睛。 “吻我。”商柔儿抬手勾住了蒋亦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劲把蒋亦的脑袋往下压,可压了半天,纹丝不动,甚至还被蒋亦推出了怀抱。 “为什么不吻我?难道亦哥哥不爱我了吗?亦哥哥不是跟我说,只要我亲手除了商绒婧那个废物,就会娶我的。”说完,就想到了什么,“对了,今日我拿着匕首想来杀她的,可商绒婧她……” “她怎么了?”蒋亦急忙问。 这里是商绒婧的住所,要是她此刻在这里,那么他们所说的一切肯定会被她听到。 听到之后,商绒婧就会知道他的真面目,他还想再玩弄玩弄商绒婧的感情呢。 蒋亦爱商绒婧,更爱商柔儿。 他真心想和柔儿结婚夫妻,所以必须除去商绒婧这个绊脚石。 但商绒婧毕竟是他玩弄过感情的女人,他怎么舍得亲手杀掉呢?因此,他才三番五次地跟商柔儿说,让她杀商绒婧,并言什么时候杀掉,什么时候跟她大婚。 “她……”商柔儿正打算把今日发生之事讲给蒋亦听,意识就模糊了,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眼神变得迷蒙,“她刚出府了,不在院子内,不然我就可以杀她了。” 商绒婧眯了眯双眼。 表情呆若木偶,眼神迷离,显然是中了魅惑之术。 她没学会此术,自然不可能对商柔儿使用此术。 那么施术者另有其人。 那人是谁?此时帮她有何目的? 第三章 陈乌云,你要双倍银两赔偿 “没事的,柔儿乖,我们下次再杀。”蒋亦抱了一下蒋柔儿,像是在安慰。 二人又卿卿我我了一阵,最终蒋亦原路返回,带走了尸体和所有镜子碎片,还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了,商柔儿依依不舍地目送。 直到蒋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商柔儿才从商绒婧的院子离开。 确认商柔儿走远后,商绒婧才现出身形,从草堆后走出。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商绒婧猛地回头:“谁?出来!” “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陈连宋是也。” 木门框后探出了半个脑袋,见到商绒婧后挠了挠后脑勺,直起身子,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陈连宋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个门槛,直接被绊了一跤。 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谁料陈连宋自带的霉运体质会传染,他摔在了一脸懵的商绒婧的身上。 陈连宋还是守男德的,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至于二人的唇没有亲上。 商绒婧的瞳孔猛地睁大,默默竖起了三根指头。 陈连宋的双眸眨了一下,愣是没看懂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耐着性子继续观察。 商绒婧收起了一根指头,又收起了一根指头,手握拳,有点像数字0。 下一秒,商绒婧一拳轰出,陈连宋体验了一把飞升的感觉。 “嘁,真是个笨蛋,都给你三秒时间反应了,怎么还不知道本姑娘是要你从我身上下去啊?”商绒婧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手腕,然后把双手搭在眉毛之上,“哟呼,飞得还挺高。” 接下来就浅浅出个门吧,不然要是被蒋亦那个渣男或商柔儿那个傻大姐看到她还在住所之内,定会起疑。 根据原主的记忆,走正门的话,会经过大姐的院子。因此,只能走个偏门了。 至于那偏门在哪嘛……商绒婧歪着头,盯着漆黑的屋檐看。 足下发力,就这么轻松跃上了屋檐。 熟料,从天而降一道黑影,压在了商绒婧的后背上,商绒婧隐隐约约猜到了这道黑影是谁。 还不待她确认黑影身份,脚下一滑,和黑影一起从屋檐上滚了下来。 商绒婧感受到那道黑影伸手抱住了她的脑袋。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商绒婧双手撑地,直起身子。 看到身下双目紧闭的陈连宋,连忙拍了拍他的脸蛋:“喂喂喂,陈乌云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还有啊,本姑娘才不是担心你呢,要是你在我身边死了,我要负责任的!本姑娘最怕负责任了,所以你快醒醒。” 神奇的事发生了,陈连宋的双眼睁开了,嬉皮笑脸:“吓到了?没想到我的演技又提升了,居然都能骗过你的火眼金睛了。” 废话,当然能骗过本姑娘了。 哪个正常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商绒婧在心里迅速吐槽,面上带着气愤,两侧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像一只小青蛙。 “好好好,我知错了!”陈连宋瞬间知错,双手合十,前后晃个不停,“我的小姑奶奶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商绒婧起身:“老规矩。” 陈连宋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摸了摸腰带,空空如也。 身子一顿。 坏了,钱袋子忘别在腰带内了,应是落在府中了。 “咳咳。”陈连宋轻咳了两声,“钱落在将军府里面了,你要不跟我回府拿?” “将军府?” “对啊,那是我家。”陈连宋笑了笑,担心说得不够明白,还不忘补充了一下,“我听仙界朋友说,你是下凡历情劫嘛,我也是。不过我比你早来几天,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至于将军府三公子……是我此次历情劫的身份。” “明白了。”商绒婧微微颔首,随后蹙眉,“那你怎会知道我穿成了宰相府三小姐?还有,方才用魅惑之术控制商柔儿的,是你吧。” “是我是我。”陈连宋一点都没有隐瞒,“其实,从我下凡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宰相府三小姐,谁让她和你同名同姓?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你呢!当我看到她被欺负不还手,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你,毕竟你的性格摆在这。” “哟,还挺了解我的呀。”商绒婧有些意外,眉毛上挑,“就是本姑娘着实没想到,你竟这般关注我,不知这是何意?” “因为……”陈连宋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商绒婧的大脑宕了机,回过神来之时,脸颊滚烫,转过身,双手死死捂面:“别胡说八道,本姑娘就算死也不会喜欢你这个陈乌云的!” 以前在仙界之时,她本想爬墙摘个果子吃,结果与墙下的陈连宋就这么对视了一眼,就从墙上摔下去了,腿还折了,养了大半年才恢复。 之后,她的银子不小心掉在河里,看见垂钓的陈连宋后,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水鸟,叼走了她的银子。 她奋力追赶那只杀千刀的鸟,只为追回那一个银子。 万万没找到,没追到就算了,这该死的鸟还拉了一泡屎,要不是她那日戴了个帽子,她的头发就要遭罪了。 自那以后,凡是遇到陈连宋,准会受到霉运的洗礼。 因此,商绒婧给陈连宋起了个绰号—— 陈乌云。 乌云,乃下雨前兆,意味着霉运即将来临。 “我没胡说,我真喜欢你。”陈连宋挪到了商绒婧身前,“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从你爬墙摘果那会就喜欢上了。”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你再这样犯贱,本姑娘再也不理你了。” “好!那我不犯贱了。”陈连宋竖起几根指头,对天发誓,“如若再干类似之事,那我必遭……” 商绒婧于心不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说了,别说了,小心真遭到不幸。毕竟你那霉运体质真挺容易不幸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陈连宋把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那我们去将军府吗?我给你拿银子去。” “等下。” 陈连宋问:“怎么了?” “你应该给我双倍。” 陈连宋不愿钱被掏得不明不白的:“为什么?” “你从门槛走出时,摔倒压了我。” 陈连宋一听这话,反驳:“那从屋檐滚下来之时,你还压了我呢。” 商绒婧双手叉腰,脑袋扭向一边:“不管,反正遇上这种事情,最大的受害者都是女孩子。算上先的那一份,你要双倍银两赔偿!” 第四章 小路痴商绒婧 “没问题。”陈连宋爽快答应。 风又起,陈连宋的两侧的鬓发均随风而扬,高束于脑后的墨色长发亦微动。 双眉同时挑了下,双眸清澈含笑,声音清爽干净:“愣着做什么?快跟我走。还想不想要拿你的银子了?” “用不着你提醒。”商绒婧退了几步,向着墙助跑,即将碰到墙时,纵身一跃,稳当当地落在了檐上。 注意到陈连宋模仿着她的样子,正要助跑,连忙挥了双手,速度快到挥出了残影:“你别上来!你可千万别上来!” 废话,她可不想再从屋檐上滚下来。 陈连宋双手做成喇叭状,生怕檐上的商绒婧听不见似的:“我知道你怕再滚下来,可我不带路的话,你不知道将军府在哪儿。” “不必多言,说方向。” “方向我是可以告诉你,但据我所知,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 商绒婧懒得和陈连宋多说,打断:“方向!说方向啊!” “东边。” 商绒婧自信地迈开步子,才走了半步就闻陈连宋的声音:“走反了啊。” 商绒婧脚下步子一停,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咳咳,本姑娘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呢?商绒婧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好在陈连宋还算有眼力见,没让商绒婧尬场:“是你的错误示范,怕我愚蠢到家的方向都记错了呗。” “对!就是这样!”商绒婧双手一拍,眼里有了神儿,满脸的傲娇,“这一次倒是蛮机灵的,能读懂我的话。不过你别开心得太早,我可不是在夸你,我是在……” 陈连宋再次救场:“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商绒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快步往反方向走:“好了好了,我先走了。” “别走太远。”陈连宋仰着头看着商绒婧,“因为将军府就在宰相府隔壁啊。” 商绒婧:“……” 无语,大无语事件。 既然就在隔壁,你为什么不早说? 害得本姑娘丢了面子。 哼,本姑娘很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 撅起了嘴巴,双手成环抱在身前,单脚一下接着一下点着檐上的砖瓦。 “噗——” 陈连宋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生气的这副样子也太可爱了吧,像一只炸毛的大狸子。 要不是知道商绒婧的真身是竹叶青,陈连宋都会怀疑她会不会跟自己一样是一只大狸子了。 他们仙界中好多人都喊猫为狸子,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么叫的,反正陈连宋很小的时候就听有人叫他大狸子了。 “有什么好笑的?”商绒婧冲着陈连宋呲了呲牙,“若是再笑,本姑娘绝对咬你!你这只蠢狸子可别忘了,本姑娘的真身是蛇,被咬了可是会中毒的!” 言毕,不等陈连宋回话,脚下发力,一个跟头翻入了将军府。 商绒婧站稳抬头,与双手背在身后的陈连宋四目相对。 “你这速度也太慢了,要不下次让我抱……” 商绒婧嫌弃地推了一下陈连宋:“绝不可能。” “那下次我拉着你手……” “不行。” “那总不能你抱我吧?” 商绒婧狡诈一笑:“也不是不行,假如你愿意被世人说是身子柔弱易推倒的小娇夫。” 陈连宋大声喊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商绒婧的双眼写满了疑惑:“不是,你真愿意?” “自然。因为小娇夫跟小娇妻一样是婚后的爱称,这般说来,你是想嫁给我……别走啊!我错了。” “错哪了?”商绒婧问,侧身躲到高高的假石后。 将军府内守备森严,时常有三到五名家丁巡逻。 商绒婧可不想和陈乌云那家伙一起被家丁们抓住,不然恐要遭误会。 “错在……”陈连宋傻乎乎地摸着后脑勺,完全没注意身后站了个人。 商绒婧注意到了陈连宋身后之人,撕下衣袖口的轻纱,火速蒙面。 恨铁不成钢地死死瞪了陈连宋一眼,飞身上檐。 跟着你真是霉运太好了呢,刚进将军府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双倍赔偿的银子估计难实现咯。 哎呦喂,真心疼自己,我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找气受吗? 一名侍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虎口环握长刀:“老爷,少爷,属下这就去追那贼人。追到后带回,拷打一顿。” 陈连宋这下才注意到身后有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爹,亦是将军大人。 伸出右手食指,在虚空中颤动摇晃。 侍卫看了此动作后,摇头:“少爷,方向指错了,那贼人是往反方向跑的。不能再多言了,再言下去,便追不到那贼了。” 侍卫弓腰行礼,拔刀,跳上一棵矮树,欲要去追。 陈连宋原地起跳,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一下,好巧不巧,拉住了侍卫的腰带。 “少爷这是……” 未说完,陈连宋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侍卫的腰。 侍卫惊得直呼非礼。 陈连宋没有因此而撒手,反而像爬树一样,一点一点往上爬。 左手碰到侍卫胸前时,下意识言:“为什么是软的?” 话音刚落,一巴掌扇上了陈连宋的脸颊。 陈连宋吃了痛,松了手。 将军本想接住陈连宋的,奈何陈连宋的运气实在太背,砸在了将军的老腰上,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脆响,有些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爹!”陈连宋站了起来,慌忙扶起了将军,“没事吧?” 他不是原主,将军陈壹也不是他亲爹,但下凡历劫这么多天来,陈壹待他还是蛮不错的,虽说特别严格。 这不,将军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把大扇子,大骨朝下,给陈连宋的脑袋锤了一下:“小时候你就喜欢扒清清的裙子,害得人家清清只能女扮男装。现在你倒好,不扒裙子,改摸隐私了是吧?” 这个……原主小时候调皮捣蛋陈连宋是知晓的。 因为原主的记忆有,并且是结合着图文展示于陈连宋脑海中的。 但是他这着实冤啊,总因原主是纨绔的身份而被将军打骂。 就算解释,也会被误以为是在瞎扯。 不过呢,不幸中的万幸,商绒婧不在这,不然要是被她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被误会的吧。 那到时,他就算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耳朵动了动,陈连宋扭头望向一处,面色一变。 第五章 女扮男装的花清清 商绒婧正蹲在一棵树后,探出一半脑袋,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商绒婧居然在这里! “在看什么呢?”将军注意到陈连宋盯着一棵树看,问了一句。 随后,手握在剑柄上,一步步向树靠近。 “出来!”冷不丁的,剑尖指着树后,将军眯起了眼睛。 一只小奶猫沿着树根爬了下来,经过将军鞋边时,还有圆圆的小脑袋蹭了蹭鞋。 商绒婧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将军手中的剑就在她脑袋上面一丢丢。 “原来是只猫。”将军心中松了一口气,疑惑再生,直接问陈连宋,“你是如何得知树上有只猫的?” 陈连宋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是他这只聪明的大狸子情急之下用猫语引来了一只奶狸子吧。 将军看起来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收了剑,一脸严肃:“说。” “其实……我有恋猫癖,只要有猫的出现,我就能感应到。” 此言一出,陈连宋的脑袋上又挨了一扇子:“休得胡言,清清还在这儿呢。” “啊?清清在这与我恋猫癖有何关系?” 将军恨不得此刻往陈连宋的脑子里强行知识。 满脸歉意地冲清清笑了笑,清清出于礼貌也回了将军一个笑容。 将军一把勾过陈连宋的脖子,拽着他远离了清清:“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娶妻的想法?” 陈连宋秒答:“有啊。” 娶他的商绒婧啊。 “你看清清怎么样?” “可以啊。”陈连宋可能耳背吧,竟把“清”字听成了“婧”字,还一脸乐呵呵的。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我不娶清清。”要娶婧婧。 “人无信则不立。”万万没料到,将军也是个讲死理的,“吾耳朵还没聋呢,吾听见你方才亲口说的。” “爹,坦白跟你讲吧,孩儿有心上人了,刚才真的只是听岔了字而已。” 将军逼问:“心上人是谁?” “宰相府三小姐商绒婧。” “当真?” “比珍珠还要真。” 看陈连宋的神情甚是认真,将军觉得这应该不是临时编出来的谎话。 为了陈连宋后半生的幸福,言:“明日一早,爹就带你去宰相府提亲。” 用隐身术蹲在树后的商绒婧挠了挠脸,不是,这怎么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了?还有啊,这话题是何时偏的?先不是还在聊清清的吗? 陈连宋得意地瞥了一眼树后,尽管看不见隐去身形的商绒婧,但能感受到商绒婧的气息,说明她应该还蹲在那儿,没离开。 可就是这么一瞥,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不远处有礼花升上天空,在空中绽开的图案是一朵纹路复杂的莲花。 “又往那树看了?难不成树上还有猫?”姜还是老的辣,久经沙场的将军注意到了陈连宋的小动作,笑着问。 “也许吧。”陈连宋扯开将军搂住他脖子的手,“爹,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很快就消失在了将军视野中。 树后的几株野草待陈连宋离开后,晃了晃,原来是商绒婧追了过去。 将军单手捏住自己下巴:“吾可算明白了,为啥这些姑娘家都喜欢这小子,原来他还藏着这一手啊。” 清清走到了将军身边:“是,这么一看,少爷的轻功真的很厉害。” 将军来了兴致:“怎讲?” “我连他的残影都未看清。” 将军轻轻颔首:“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花清清,只有记忆起无人可依,很小的时候被一伙山匪绑架,是路过的将军救下了她,还端了山匪老窝。 将军待她极好,把她当亲生女儿养,还想让她当将军府五小姐,并说有四个哥哥可以陪伴她。 花清清谢绝了将军的好意,她来将军府的目的只有一个—— 报恩。 所以她直言要成为将军的侍卫。 可侍卫哪有那么好当?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将军深知此不易至极,就没有答应,把她送到了三少爷陈连宋院内,让她当个陪读书童。 但将军怎么也没有想到,数十年之后的一次选拔,获得侍卫之首之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花清清。 并且花清清也在此时成为江湖杀手榜前十。她和其他杀手不一样,只收钱杀那些恶人。好人一个不杀,哪怕雇主花的钱再多。 将军后来花清清这张脸时,不知为何,心中生了感慨,当初救下来的那个女娃娃长大了呀。 所以今日花清清说连陈连宋的残影都没有看清,将军瞬间产生了一种陈连宋扮猪吃虎的感觉。 虽然不知这个纨绔为什么要扮猪吃老虎,但总比府里其他几个没有头脑,只知道泡姑娘的废柴强多了,以后将军府的大业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老爷。”花清清轻唤了声,双膝跪下,“属下知错,求老爷责罚。” 将军不明所以:“为何要罚?快快起来。” “属下不该打少爷,不然少爷也不会吃痛从树上跌落,从而砸到老爷的腰上。老爷常年有腰疾,不知此时……” 不说腰还好,一说到腰,将军感觉腰甚痛:“哎哟!” 弓下腰,单手扶着:“快,快扶吾回屋。” “喏。”花清清赶忙扶住将军。 回屋路上,花清清说了一句:“老爷,属下一会就去自行领罚。” 将军忍着腰上的疼痛,挤出一抹笑容,颤颤巍巍地抬手,揉了揉花清清的脑袋:“不必领罚。男女授受不亲,陈连宋这混小子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挨打是必然的,至于老夫的腰……” 将军停顿了几秒:“‘古来征战几人回’,能从沙场上活着回来的,谁的身上还没点伤?吾这腰疾便是打仗那会留下的。” . 离将军府不远的酒肆外,站着一人。 那人正是陈连宋。 酒肆小二多次招呼陈连宋进去,但他均摇了摇头,说在等人。 “陈乌云,你个死狸子跑得真快!”商绒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气喘吁吁的。 “狸子?那不是猫吗?”有一说一,小二的耳朵还是蛮灵的,听到商绒婧对陈连宋的称呼,直接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姑娘,你为何说这位少侠是狸子?难不成他也是猫妖?” “也?”商绒婧眉头一皱。 “是啊,刚才咱们酒肆里出现了一只大猫妖,见一个人咬一个人。女侠你看,酒肆里空荡荡的,客官都被吓跑了!”小二指着酒肆。 商绒婧看了过去。 桌椅凌乱不堪,酒坛子的碎片满地都是,地上和墙上还有数道猫爪印。 “所以俺放了个烟花求救,希望有侠客看到此烟花后,赶来调查。但是真的没想到,你们两位侠客来得如此之快。” 话刚言完,身边就刮过一阵风,陈连宋已不见踪影。 “这,这人咋突然没了?”小二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第六章 妖猫原来是蒋亦 “他自幼跑得快。”商绒婧拍了拍酒肆小二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慌张。 陈连宋出现于酒肆二楼的支摘窗旁,推开窗,从窗口扔下一人:“你口中的妖猫找到了。” 小二仅仅眨了下眼,窗边已无陈连宋的身影。 “他,他又去哪里了啊?”小二腿下一软,欲要摔倒在地。 商绒婧闪到小二身后,扶住了他,指留个方向:“在那。” 小二望去。 陈连宋蹲在刚刚被他从窗口扔下之人身前,虎口扣着那人的下颚:“说,为何要见一个人咬一个人?你就这么想咬人?” 那人不仅被陈连宋五花大绑,还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讲话还好,一开口就感觉像一只能吐人言的猪。 “不,我不想。咬人那会我的意识非常清晰,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大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相信我啊。”那人语速飞快,语气里还带着点委屈。 说完后,咬着牙看向小二:“还有,我变成这副不人不猫的样子是被那个小二所害,因为我解手时恰好看到了他杀了酒肆老板和老板娘。然后他抓住我了,往我身上撒了一种粉,然后我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让我发疯。” 小二摇手摇头:“你胡说!俺老老实实做小二这么多年,而且老板于俺有恩,俺怎么可能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是啊,这酒肆小二看面便觉得善,而你看着就觉得面恶。”陈连宋顺着酒肆小二的话继续往下讲,“脚踏两只舟,不,脚踏多只舟的感觉很舒服吧,蒋亦?” “蒋亦?”商绒婧微微愣了一下,这个……猪头是蒋亦那个渣男? 啧啧啧,不得不说,陈连宋这小子下手还蛮狠的,蒋亦和先前在她院内的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不过呢,干得还挺漂亮。 自古渣男没有好下场,被打成猪头也是他该有的报应。 听到商绒婧的声音后,蒋亦像见到了救星,满怀期待地看向商绒婧:“啊!阿婧!阿婧我是你的蒋亦哥哥啊,你一定还记得我吧,我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我,所以我说的话你一定会相信的,对吧?” “你说我该不该信呢,蒋亦哥哥?”商绒婧知道这会轮到她上场了,悠哉悠哉地蹲到了蒋亦身侧,笑眯眯地望着他。 蒋亦沉默了几秒,语气急促起来:“不,你不是阿婧,你的说话方式不对!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假扮我的阿婧?” “你的阿婧?”陈连宋松开手,站起身,一脚踹在蒋亦的胸口,“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嫌犯的身份?你没资格问她问题,更没资格喊她阿婧!” 蒋亦咬了咬唇:“我知道我是嫌犯的身份,我知道我咬了很多人,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妖猫,说的话不可信。但是那个小二真的有问题,你们想……” “闭嘴!”陈连宋迅速蹲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布,塞入蒋亦口中,逼音成线,“若是想活命的话,别再言。” 随后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站起:“小二呀,嫌犯已被抓获,你看……” 没有继续说下去,大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阵。 酒肆小二秒懂陈连宋是什么意思,从衣口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给陈连宋:“懂得懂得。” 陈连宋反手就抛给了商绒婧,商绒婧摊了双手,稳稳地接住了。 眼睛里冒着金光,双手抓着钱袋子,在脸颊两侧分别蹭了下,然后快速打开。 看着里面的银子,嘴咧得更开了。 “敢问二位是什么关系?”小二可能想托托马屁,目光在商绒婧和陈连宋两个人之间徘徊。 不等商绒婧开口,陈连宋抢着答:“他是我的小娘子,明日一早就是了。” 酒肆小二自以为蛮有眼力见的,送上祝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瞎说什么呢?”商绒婧急得直跺脚,把小二数落了一顿,“他信口开河,你也跟着他瞎说八道啊?” “啊?”酒肆小二有些懵了,这对小鸳鸯怎么回事?莫不是吵架了? “反正我们俩就是搭档关系。”商绒婧用力拧了一下陈连宋的耳朵,陈连宋疼得直叫唤,“你说是不是呀,陈乌云?”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还敢不敢再犯贱了?” “不敢了,不敢了。” 听到这话,商绒婧才撒了拧陈连宋耳朵的手。 蒋亦在地上看得很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脑袋上被插上了一株绿油油的青草。 他可算明白被绿是什么滋味了,心中生起了对商绒婧的愧疚。 蒋亦打算等此事结束以后,把商绒婧和商柔儿都娶了,商绒婧做妻,商柔儿做妾。 “此绳甚粗,嫌犯不会跑。”陈连宋指着捆着蒋亦的绳子,冲着小二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对着商绒婧招了招手。 二人走远后,小二把眸含惶恐的蒋亦拉进了酒肆,关了门,双手背在背后吟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吟完,不怀好意地笑了:“我想,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 另一边。 陈连宋拽着商绒婧的手腕在人海里飞奔。 “到底去哪儿呀?”商绒婧问。 “大理寺。” “去那干什么?”商绒婧又问。 陈连宋没有直说:“还想赚银子吗?想赚的话就不必多问了。” 至大理寺门口后,陈连宋与门口的守卫短暂交谈了几句,掏出一块牌子后,那些守卫竟直接放陈连宋进去了。 “门口等我,很快就回。”陈连宋抛下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 商绒婧双手叉腰,小算盘于心中打得可响了。 哟哟哟,陈乌云长本事了。不过是比她早下凡几日,竟然还能和大理寺扯上关系。 看那些守卫对陈乌云的态度,商绒婧感觉他在大理寺里还是有些地位的,插几句话应该不成问题。 嘿嘿,早就听说人间大理寺的案件甚是好玩。 若是她能成功考入大理寺,哪怕就是当一个小捕快,那也是有固定俸禄拿的。 到时候再喊陈乌云帮帮忙,破几桩大案子,说不定能火速升官,随后拿到更多的银子。 银子这种东西嘛,当然是多多益善啦。 第七章 小二也有问题 “快走!再不走命案又要发生了!”陈连宋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商绒婧感觉身子一轻,扭头看去,原是陈连宋横抱着他。 你小子,占着赚银子的理由趁机占本姑娘便宜,对不? 等银子到手了,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还有明天一早的提亲,我会开动聪明的脑子想各种鬼点子极力阻止。陈乌云啊,你恐怕要白欢喜一场喽。 谁让你霉运不断,本姑娘就算真想嫁你为妻,但连连不断的霉运谁会受得了呀?再说了,我对你根本没有话本子上所写的心动感觉。 “哎?你带我来酒肆做什么?”商绒婧发现陈连宋停在了酒肆门口,从他怀中跳下,“你不会是想说小二也有问题吧?” “是啊。”陈连宋没有否认,“他其实是从死囚里逃出来的犯人,大理寺抓他好几日了。没想到他能蠢到放了大理寺独有的烟花,把我们引来。但我更偏向于他的背后还有人。” “那我们一起进去……” 商绒婧的话还没有说完,陈连宋就不见了。 商绒婧气得直跺脚:“喂!怎么又一个人去抓坏人了?为什么又不带上我?是你觉得我菜吗?可我一点都不菜啊,我也是可以帮上忙的。” 越说越委屈,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 以前在仙界的时候,她为了赚钱,考入仙卫队。 仙卫队,类似人间的锦衣卫,除了保护仙帝的安危,也负责去捉那些仙界的叛徒。 巧的是,陈连宋也考入了仙卫队,还偏偏抽取了和商绒婧相同的数字,组成了二人搭档。 可这所谓的搭档就是陈连宋把她一个留在外边,独自一人去和叛徒打斗。 记得有一次,她没听陈连宋的话,偷偷跟了进去,还从叛徒手中救下了浑身是血的陈连宋,亦捉住了叛徒。 陈连宋却一反常态,把自己关在屋里,就连商绒婧好心去给陈连宋送糕点,也被冷冰冰地拒绝了,还被下达了逐客令。 那几日,商绒婧真的感觉陈连宋像变了一个人。 那几日过后,陈连宋又没心没肺地来找她玩,商绒婧寻思着不能让陈连宋以为自己小肚鸡肠,便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和陈连宋一起玩。但心里头总觉得压着一块大石头,时不时就会产生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后来,商绒婧多次正面或侧面问陈连宋那次为何对她冷暴力,但陈连宋只字不提,甚至转移话题。 时间长了,商绒婧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这个话题不该提,所以再也没有问过陈连宋类似冷暴力的问题。 就算再出现把她一个人丢下的情况,她顶多也是跺跺脚,心里面抱怨抱怨,努力克制住委屈。 “喵——” 忽的,酒肆内传来一声猫叫,听起来像受伤后的惨叫。 商绒婧犹豫了几秒,还是推开了酒肆大门。 只见蒋亦面朝地躺着,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只长毛猫弓着身子,对小二露出尖尖的牙齿,它的腿上血流不止。 猫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商绒婧,呲着牙,口吐人言:“出去!谁让你进来了?” 商绒婧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我,我,我…” “好机会。”小二趁陈连宋分神,举起刀子,扎向陈连宋。 情急关头,商绒婧想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面朝陈连宋,挡在他身前。 刀子刺入皮肉的痛觉让商绒婧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口中也涌上了一股腥气味。 微微张了张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小二拔出刀子,脸被吓得惨白,染血的刀子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我……我没想杀人,我只是照着那位大人所言,要杀那只死猫。丫头,丫头你死了可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要逞英雄给死猫挡刀的,千万不要化成厉鬼报复我,求求了。” 古灵精怪的商绒婧此时安静地躺在陈连宋的身边,伸出猫爪探了探,鼻息几乎全无。 “说,你口中那位大人是谁?”陈连宋怒火中烧,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 “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那位大人可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小二不屑地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舌自尽了。 “喵!”陈连宋发出愤怒的声音,体型瞬间放大。 光从二楼的窗户洒入楼,影打墙上。 一只大大的猫生吞了一个小小的人,一根骨头都没吐出来。 陈连宋变回了人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想起了什么,转头。 商绒婧推门而入时并未关门,所以酒肆里发生的一切外边经过的行人理应看到才是。看到后必然会做出反应,但这些人没有。 难道有人设下了什么隔音隐身的阵法吗? 陈连宋第一时间想到了商绒婧。闭起眼睛,确实感受到了阵法的存在,如他所想,阵法里混着商绒婧的气息。 你啊…… 陈连宋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摇了摇头。 指头在身上点了几下,一只蓝色的巨鲸凭空出现,于陈连宋的周身环绕不止。 “去!”指头指向了商绒婧所在方向,蓝鲸游了过去,空气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蓝鲸没入商绒婧被刀所捅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注意到商绒婧的眼皮动了,陈连宋可算是松了口气。 下一秒捂了心脏,单膝跪地,眉头紧锁。 心跳声俞来俞大,陈连宋的嘴里血腥味翻涌。 尽管他紧紧抿着唇,可这血还是从双唇间的缝隙或嘴角流出,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 反噬可真疼。 但为了不让她在此时就被月老判定为历劫失败,这么做,甚值! 下凡历情劫,唯有在人间觅得真爱,与其大婚,才算成功。 若在大婚前死亡则被直接判定为失败,和找不到真爱或不想大婚,主动放弃的下场一模一样—— 被天雷劈上九次。 陈连宋自然不愿意看到商绒婧死亡,被判定为失败,受到天雷惩罚,所以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救人的禁术。 禁术的代价嘛……打回原形且失智、失忆一个月。 但只要和心悦之人粘在一起三个时辰及以上,就能恢复人形。至于失忆和失智,没什么迅速恢复的法子,只能默默熬一个月。 第八章 陈乌云显露猫身 商绒婧醒来之时,天色已然暗淡。 街上行人明显减少,喧嚣声也变小了,几只晚归的鸟叽叽喳喳嚷嚷个不停,似乎是在催促同伴再飞快一点,早日回巢。 “陈乌云!” 商绒婧醒来一件事情就是呼喊陈连宋的名字,以此来确保他是否平安。 回应她的是一声慵懒悠长的猫叫。 低头。 一只猫侧躺着,肚皮半露,全身白色居多,脊背上歪歪扭扭地留着一条宽度似宽面的灰色。除了脊背之灰外,耳朵边一圈、额头中央和尾巴亦是同样的灰色。 猫毛细长且密,看起来就很好撸。 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极了天空,在这片天空里,只装得下一个好看的商绒婧。 该猫……是陈连宋吗? 商绒婧不太确定。 以前在仙界,他们互相看过彼此的真身,这猫长得真像陈连宋,但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此猫只是和陈连宋长得像罢了。毕竟商绒婧设下的阵法只有隔音隐身的作用,进出是自由的,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这般看来,这猫是从外面跑进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等等!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陈连宋右后爪的肉垫子上有一道疤。 初遇那会,商绒婧摘果未遂,还摔折了腿。 讲义气的陈连宋想替商绒婧报仇,怒气冲冲地飞踢树干,万万没想到该树结果后的第三天会在树干上长满密密麻麻的小倒刺。 巧的是,陈连宋不知道该树会长小倒刺,还偏偏赶上了第三日。 这不,永远留下了个疤。 为什么商绒婧会如此清楚呢?因为自留下疤以后,陈连宋就天天来她面前卖惨,她都快被烦死了。 “猫猫乖,不要动,让姐姐来看看你的肉垫子。”商绒婧呼了一口气,浅浅一笑,猫着腰,双手呈爪状,一步步向猫靠近。 “喵呜!” 猫咪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可能是在给自己壮胆,也可能是在警告商绒婧,让她不要再继续靠近了。 可商绒婧并没有因为猫叫停止向前的步伐,突然伸手:“抓到你了。” 不过让商绒婧微微意外的是,猫是以灵敏著称的动物,它完全可以在商绒婧下手前溜走,但它选择了静立不动。 双手虎口顶着猫咪的前腿,就这么把它高举在了眼前。 目光下挪,嘴角难压下去:“哦?还是只公狸子。” 目光又往上挪了挪,注意到了肉垫子上那道熟悉的疤。 “看来你还真是陈乌云,但令本姑娘没想到的是,陈乌云这家伙的真身看起来没人形时蠢,还蛮可爱的嘛!” 话音刚落,猫就朝着商绒婧的脸颊挥了一下前爪。 索性是收起爪子,用软软的肉垫子打脸的,不然商绒婧的脸上就会留下三道爪印了。 被猫呼巴掌,还真是第一次,商绒婧愣在原地。 良久回神,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陈连宋的眼睛眨了下,在商绒婧怀里拼命挣扎。 商绒婧寻思着是这种姿势让陈连宋感到不舒服了,连忙换了种姿势。 陈连宋不挣扎了,慵懒地伸了伸爪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咕噜咕噜,代表狸子高兴。 这个小常识商绒婧还是懂的。 “嗯?”趴在地上的蒋亦摇了摇头,迷迷糊糊地起身,看见商绒婧后立马跪了下来,“求你救救我,那个小二要杀我!” 蒋亦不提小二还好,一踢到小二商绒婧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小二现在身处何处?逃走了还是躲在暗处想偷袭?还有陈连宋为何会变回原型,地上还留着他的衣物? 问题接踵而至,商绒婧扶额,脑袋快要爆炸了。 下一秒,警觉地看向一处,赶忙撤掉了无形的结界—— 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一队人马闯入了酒肆。 为首那人手中执着一枚令牌,高声喊道:“大理寺办案。” 见大理寺的人来了,蒋亦迅速改变了跪舔的目标,爬到为首者的脚边,抱紧大腿:“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为首者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来人,带走,带回大理寺慢慢说。” 两名手下上前拖蒋亦,蒋亦人被一左一右控制住,动弹不得,嘴巴却是自由的,一个劲地喊:“我是清白的,我也是可以是证人,你们对待证人那么粗鲁,我要……唔唔唔!” 或许人家大理寺喜静,一名手下掏出一块布,堵住了蒋亦的嘴。 蒋亦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自然不甘,眼神变得幽怨。 “你们先下去。”为首者挥了挥手,那些手下下去了,还贴心地关了门。 然后互相望了望,侧着身子,趴在门上偷听。 “陈连宋人呢?”那人把令牌重新系在腰间,率先发问。 商绒婧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好家伙,太好家伙了吧,这让她怎么回答?总不能说陈连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怀里的这只猫吧? “说!他人呢?” 见那人急着想知道答案,可商绒婧还没想好怎么答,只能先拖延时间:“想知道他在哪可以,先告诉本姑娘,你的身份!不然,不然你若是坏人,我怕陈连宋有危险!” 漂亮,说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商绒婧在心中把自己夸上了天。 那人没有回答,面上生了怀疑:“你连本少卿的名字都不知晓?” “不知道又何妨?别忘了,现在是你想知道陈连宋的下落而有求于我!我要是你,应该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才是。” “喵呜。”陈连宋叫了一声,虽然商绒婧不明白这声叫是什么意思。 “好,那本少卿回答你的问题便是。”男子恨恨地咬牙,主要是他此刻真拿眼前这位女子没办法,确实如她所言,有求于她,“吾乃言里邱,大理寺少卿。” “婚配否?” 言里邱不解:“问这做甚?” “想知道陈连宋的下落就老实回答本姑娘!” 可恶,再拖延拖延时间,本姑娘还没有想好陈连宋此时在那的说辞呢。 “暂无,但很快就会有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言里邱的嘴角是上扬的,“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没有的话可否告诉我……” “还有一问!”商绒婧终于想好说辞了,就是语序有点问题,她想再拖延一会时间,整理下语序,不然被看出说谎可就麻烦了。 “快问。” “你有龙阳之好吗?或者说,你有断袖之癖吗?” 第九章 言里邱好像有龙阳之好 “我,我,我……”言里邱说了老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颊还在不知不觉间变为红色。 商绒婧的脖子往后伸了伸,嘴角不自觉上扬:“哟——” 吞吞吐吐,脸颊泛红,分明是害羞的意思。 那就是说,眼前这位看似望而生畏的大理寺少卿言里邱其实是有断袖之癖的!只是他当着商绒婧这个外人的面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哇哦,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 一下子兴奋起来了呢! “别笑。”言里邱的面子挂不住了,五指抚上剑柄,眼神凶得行要刀人。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不过你的那些手下知道你有龙阳之好吗?”商绒婧强忍住笑意,担心不一会还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使劲掐着大腿上的肉。 因此,她的表情有些痛苦。 痛苦总比笑好,笑确实有点不尊重人,商绒婧是这么想的。 定义爱情的从不是性别,而是两个人为彼此而跳动的心。 门外几个偷听的手下抱成一圈,低声议论。 “没想到咱们少卿思想还蛮开放的,居然喜欢男的!” “男的又怎么了?爱情无关性别好吧。” “话说那个男的是谁?咱们几个见过吗?” “不清楚啊,我想盲猜一个。” “猜呗。” “我觉得是今日来大理寺的那个小子,那小子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叫陈连宋。” “你为什么猜他呀?” “因为咱们少卿上次遇险不是被陈连宋救了!自那以后啊,我观察到咱们少卿看陈兄弟的眼神不清白。” “这般说来,陈兄台今日来借大理寺令牌的时候,少卿给那叫一个爽快,问都不问他拿去干什么。”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少卿还给了陈连宋一个牌子,那牌听说是咱们少卿之母死前留给他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了?” “而且呀,见牌如见人!陈连宋应该也是因为今天手握牌子,才能顺利地进入咱们大理寺,然后再轻轻松松地从咱们少卿手中借到大理寺令牌。” 尽管他们已经压低声音了,但忘记了,大理寺少卿样样精通,耳力更是远超于常人。 这不,言里邱脸都黑了,几次想拔剑扎门口那帮人的屁股,但都被商绒婧制止了。 商绒婧是这么说的:“大人,您可千万别扔剑。要是把这门儿扔出一个洞来,你的名声可就不好了。虽说天色已暗,可门坏的声音还是蛮大的。万一让好奇之人听见后赶来,目睹坏了一个大洞的门,那少卿不就成为破坏门的暴力狂了吗?” 说了这么多,商绒婧只是想让言少卿冷静。 真扔出洞来了,说不定还要赔钱呢。 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没准儿阴阳差错之下会轮到她赔钱,毕竟她怀中还抱着一切霉运的开端—— 陈连宋。 言里邱没有立马回答,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点头:“言之有理。” 商绒婧拍了拍心口,还好是个听劝的。 “陈连宋他人到底在哪?”言里邱这才反应过来话题已经越聊越偏,拔出了手中的剑,指着商绒婧。 “他去追小二了。”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商绒婧双手一摊:“不清楚。反正本姑娘来的时候,他和小二都不见了,所以盲猜一波,小二逃了,他去追了吧。” 这才不是扭曲事实呢,这只是在事实上面稍微添油加醋那么一点点好吧!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你和陈连宋是什么关系?” 好家伙,这怎么答? 商绒婧的大脑飞速运转,生出一个很好的答法。 “其实我是他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 本姑娘要编故事的能力真厉害,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哎?既然本姑娘要有这方面的才能,不如日后去写话本子吧,这样还能赚些银子呢! 嗯……当个说书的好像也不错。 “太感人了。”言里邱扭过头,偷偷抹泪。 抹着抹着,突然回头:“冒昧问你一句,你对他可有喜欢或爱慕之意?” “没有。”商绒婧肯定地回答。 喜欢他?爱慕他? 简直笑话! 他能少送点霉运给本姑娘就不错了。 言里邱则默默松了一口气。 “那连宋回来后,你第一时间来大理寺通知吾。门口那帮守卫要是敢拦你的话,你就说我喊你来的。当然我也会跟那些守卫说你要来。” 商绒婧嘴上答应得可快了:“好!” 言里邱转身就走。 到门边时停了一下,一脚踹开了门,抱圈聊完又贴在门上的几位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其中一个还小声地喊了一句:“少卿。” “走了,回去了。”言里邱瞪了他们一眼,翻身上马。 没过多久,商绒婧就听见那几位偷听的属下异口同声地大声喊:“少卿等等我们呀!” “喵!”怀中的陈连宋叫了一声。 商绒婧戳了戳它的腮帮子:“你要不先跟我回宰相府?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太讲义气。” 陈连宋没有抗拒,反而用脑袋蹭了蹭商绒婧的手。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商绒婧抱着陈连宋回了宰相府。 是从正门入的。 经过商柔儿院子时,商柔儿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你果然是出门了。” 商绒婧没空和她多废话,抬了下眼:“不然?” “白天我能感受到意识在那瞬间模糊,说出了一些不对的话。而我原本要说的那些话竟然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所以呢?” 商柔儿提起手中的纸灯笼,靠近了商绒婧的脸:“所以是你对我动的手脚,对吧?” 纸灯笼内含有火烛,火光照亮了商绒婧的脸庞,一丝波澜都没有:“证据呢?” 心里头却紧张得不得了,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一样。 同时怀疑也升了起来。 原主记忆里面,商柔儿就是个恋爱脑傻白甜。两只眼睛里只装着她的亦哥哥,谁跟蒋亦走得近,她就要去弄谁。 今晚能说出“你果然是出门了”这句话及怀疑到是商绒婧在动手脚,着实有点一反常态呀。 虽说这动手脚的人是陈连宋,不是她,但能怀疑到她身上,也是非常有脑子的。 脑子这种大宝贝,商柔儿怎可能有? 所以,是有人背后向商柔儿说了点什么吗?亦或者,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商柔儿。 第十章 原主附身商柔儿 “三妹妹,你可知藏身的那草堆名为什么呀?”商柔儿张了张嘴巴,笑着问。 商绒婧:“……” “妹妹不说也无妨。还是让姐姐来告诉你吧,那草堆名为留迹。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凡是躲于其后的,都会留下浓浓的气味。忘记说了,这草堆是三妹妹为了防止姐姐擅自进院而种下的,妹妹不会不记得了吧?” 商绒婧立马去寻原主的记忆。 可原主记忆中,并没有出现种草堆的情节。 遇事不慌需冷静,这是商绒婧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因此,一字一顿地言:“撒、谎。” “是吗?”商柔儿没有眨眼睛,盯着商绒婧的眸子看了许久,咧了咧嘴,“恭喜,答对了呢。我确实在撒谎,因为这草堆是我种下的。话说三妹妹出门做什么的呀?怎么这么久啊?” “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让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见商柔儿依旧挡在前面,商绒婧选择绕过她。 经过身侧时,商柔儿压低声音:“喂,别急着走呀。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呢,你真的不想听吗?” “没兴趣。”商绒婧继续往前走。 “你是假的。” 商柔儿此言一出,商绒婧停下了脚步,随后继续往前。 “不怕我把你的假身份说出去?” 商柔儿刚刚说完,脖子就被一只手掐住了。 商绒婧的双眸幻化成金色竖瞳,两颗尖牙露了出来:“你敢吗?” “哎呀,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商柔儿连连摆手,“要是你咬了这副身子,让商柔儿中毒而亡,恐怕最难办的人不是我,是你吧?” “你到底是谁?”商绒婧撒手,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保住你不是商绒婧的秘密吗?” “说吧,想要什么?” “是个聪明人啊。”商柔儿双眸含着笑,“跟我来。” 抬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圈内是一片浅紫色。纵横交错的线条把浅紫色分割成了好多块,让圈内的一切显得高级且神秘。 商柔儿率先进了圈,冲着商绒婧招了招手:“别犹豫,进来呀,还是说想让我把你的秘密曝光出去?” 商绒婧“啧”了一声。 她现在是处于那种把柄在他人手上,不得不从的那种被动状态。 弯下腰,将怀中的陈连宋放在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声说:“快走。” 熟料,陈连宋四肢发力,用力一蹦,四肢紧紧地抱住了商绒婧的左腿,任凭商绒婧怎么晃腿都晃不下去。 商绒婧没办法,只好带着陈连宋一起进了圈。 一人一猫入圈后,圈子在他们身后闭合,无数个绿色的星火凭空出现,圈内多了数缕绿光。 商柔儿忽然开口:“这里是不是很好看呀?或许这是老天对死过一次的我的奖励吧。” “死过一次?”商绒婧抬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商柔儿。 “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商柔儿双手捂嘴,故作慌张,下一秒,摊了摊双手,“不过没关系,因为这关系到我下面要跟你说的话。其实呀,我是你这副身子的原主人,你想把我的灵魂安排到一个没出生的婴儿身上,但我偏不能如你愿,因为我想亲眼看到这些人最后的下场。其实我有点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 “占据了你的身体?” “是。因为你的出现,我的计划泡汤了。”原主把脑袋晃了一圈,像是在思考,“本来,我想趁着四下无人,抢过商柔儿的匕首,反杀她,故意放走那个丫鬟,让她跑去和宰相这个自私至极的渣爹报信。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写信给了蒋亦这个渣男,说有重要事情相告,让他来寻我。蒋亦想脚踏两只船,自然会来。到那时,我再装傻,把脏水泼给蒋亦,让这个该死的渣男身败名裂。” “然后那个丫鬟定会和宰相说人是你杀的,但在宰相的认知里,你只是个傻白甜,根本不可能杀人。所以,那个丫鬟也会被严惩。”商绒婧接过了原主的话,不禁鼓掌,“宰相府三小姐还真是个顶级白切黑啊,和记忆里的你完全不一样呢。” “记忆都是真的,没有半点假。只不过吧,后来我不想被他们欺负,偷偷拜入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暗之阁阁主门下,还成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亦是顶尖杀手。嘿嘿,我很厉害吧?”原主笑了一下,是那种自豪地笑。 虽说原主笑得格外灿烂,但商绒婧能感受到,在这笑容背后,藏着一双寒如冰山的阴森双眸。 还不知原主引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商绒婧只能继续接话:“厉害,太厉害了。不得不说,和我同名同姓的姐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主顿了一下,摆了摆手:“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找你来,无非就是想让你帮我向他们复仇。” “那你呢?”商绒婧问。 “我?你还真好意思问呢。我如今只是个能附身的孤魂野鬼罢了,怎么复仇?所以,我会盯着你的,最好别让我失望。失望的话,我先拿那只猫开刀。” “你想要哪种形式的复仇?直接杀了还是各式各样的花样虐渣?” “嗯……”原主双手托腮思考,“后者吧,我感觉后者可能会有意思些。” 说毕,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才附身没多久,你所做的事情我也是从下人口中得知的。目前来看吧,还算满意。继续加油喽,我同名同姓的好姐妹!” 手一挥,这一切都消失了。 商绒婧发现自己在原主以前所住的院子里面了,而原主已然不知所踪。 商绒婧猜测,原主可能因为刚附身没多久,还不太适应商柔儿这具身子,所以回屋休息去了。 抬头望向天空。 星璀璨,月明亮。 夜空真美呀,要是永远都那么好看就好了。 “喵喵喵。”陈连宋像是能共情一般,从商绒婧的腿上下来,使劲蹭了蹭她的鞋子。 商绒婧以为他是在害怕,弯腰,把他抱入怀中:“别怕别怕,我在呢。我猜测呀,原主说那你开刀就是吓唬你的,千万别信。” 这么说,是为了哄陈连宋这只猫,让它别害怕。 但商绒婧心中,早就拉响了警钟。 今日和原主这么一谈,无异于是与虎同谋,往后的路会很难走。 困意袭来,不再多想,回屋睡觉去了。 第十一章 虐一虐蒋亦 次日清晨。 面朝壁侧躺的商绒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推自己的后背,以为是陈连宋这只霉猫,抱紧了被子,迷迷糊糊地道:“陈乌云别推了,让本姑娘再睡会,就一会!” 推的感觉并未因这句话消失,反而更加剧烈。 商绒婧“啧”了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陈乌云,你别……” 双眼睁开的那一瞬间,困意全无,“啊”了一声,这声音完全可以与海豚之音相媲美了。 只因身侧躺了个浑身赤裸之人,还是个男的! 小心翼翼地探身去看那人的样貌。 如墨长发凌乱披在脑后,剑眉星目,泪痣生于左眼下方,鼻梁高挺,嘴唇微干,像极了话本中所写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少年郎?这分明是陈连宋这朵大乌云啊! 所以直接伸出一脚,给睡得甚沉的陈连宋踢下了床。 陈连宋后背着地,吃痛,醒了过来。 “你为什么踢我?”陈连宋从地上爬起来,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的委屈。 “废话!要是不踢你,不就是和你同床共枕……”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什么,脸一红,“昨晚你没对我怎么样吧?” “对了!”陈连宋根本没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抱着漂亮姐姐睡觉觉。” “漂亮姐姐?睡觉觉?陈乌云,你怎么了?你平时不会这么喊我啊!” 商绒婧感觉不太对劲,从酒肆回来后,猫咪形态的陈乌云就一直粘着她。 虽说平时陈乌云也蛮喜欢粘着他,但总觉得昨日的陈连宋真的和往日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说不上来。 陈连宋扑了过来,摇晃着商绒婧的手:“我喜欢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可以给我买好吃的吗?” 啊? 商绒婧一愣。 他这副模样……怎么这么像孩童? 不会是在演戏装可怜吧? 见商绒婧不为所动,陈连宋咬了一口前者:“啊呜!” “嘶!你咬我做什么?很疼的,好不好?”商绒婧一把推开陈连宋,呼起手。 “漂亮姐姐不理我。”陈连宋嘟了嘟嘴,晶莹的泪光闪烁,这娇弱的模样,连特别爱哭的女孩子来了恐怕都比不上。 商绒婧:“……” 这般看来,可能真的失智了。 “别喊我漂亮姐姐,喊本姑娘的名字。” 陈连宋蹲在地上,双腿微分,双手支在双腿间,歪头:“喵?” “……” 好,很好,连本姑娘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是吧? 除了失智,还失忆。 稍等! 仙界有一种法术,能让人迅速恢复,代价是要失忆加失智一个月。 好像还会被打回原形,但只要和心仪之人粘在一块三个时辰及以上,就能恢复原形。 心仪之人……抿了下唇,目光微动。 看向了陈连宋,与其对视后收回目光,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闷闷的,总感觉有点亏欠这家伙。 突然,陈连宋大声叫起来:“喵喵喵!” 商绒婧立马警惕了起来。 陌生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显然,有人来了。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阿婧,想我了吗?” 这声音听着是蒋亦。 商绒婧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的:“蒋亦……哥哥?” 本来不想加“哥哥”二字的,但是在原主记忆里一直都是这么喊的,如果不把这两个字加上去,容易露馅。 “阿婧看来有在好好的活着呢。” 这话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商绒婧皱了皱眉头。 还不等她多思考几秒钟,木门就被一阵风吹开,黑色毛发遍布全身的蒋亦弓着身子,双足双手撑地,形态似猫。 陈连宋双手张开,挡在商绒婧面前,不停地冲蒋亦哈气,很明显是在警告:“哈!”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要娶你的小子吗?怎么光着身子?”蒋亦开始阴阳怪气,“哦!莫不是你们已经干那种事情了?阿婧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呢。” 陈连宋那双眼死死盯着蒋亦,只要商绒婧一声令下,就会把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蒋亦撕碎。 商绒婧单手按住了陈连宋的一侧肩膀,绕到了他身前:“我是怎样的人,与你有关吗?还有你不是已经和我的好姐姐好上喽,现在来找我是几个意思呀?怎么?还想脚踏两只船呢?” “我跟柔儿是清白,你休得胡言。” “清白?蒋亦啊蒋亦,说话前还是先动动脑子好了。”商绒婧懒得继续装下去了,直呼蒋亦的名字,“我一字未提商柔儿,你却直接说出了这句话,莫非是你心里有鬼啊?呵,还休得胡言?我倒要看看,是我在胡乱言呢,还是你?” “你!”蒋亦一时语塞,应该是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吧,蒋亦连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招!”蒋亦不再多言,扑向商绒婧。 商绒婧压根就没打算躲,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猛地伸手,五指死死掐住了蒋亦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蒋亦想低头去咬商绒婧掐住他脖子的手,奈何脖子有点长,这个好想法只能作为想想。 双臂在空中乱挥,离开地面的双脚也在乱蹬。 商绒婧问:“服不服?” 话音刚落,陈连宋挠了挠了脑袋,然后鼓起了掌。 蒋亦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是他头一次打不过女人,而且还是那个宰相府的废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蒋亦啊,以后还是别那么小看人了,会吃亏的。”商绒婧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勾了勾头发,“不过呢,你可能没有以后了。” “你要杀我?”蒋亦慌了,脸上写满了惶恐。 “你猜。” “应该不是吧?阿婧,不,商绒婧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杀我,我可以为您做牛做马的。” “做牛做马?我看未必,因为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商绒婧摇了摇头,慢悠悠地抬眸,望向房梁,“我说得没错吧?大姐姐。” 商柔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是呢!话说亦哥哥,你是真的想脚踏两条船吗?” 蒋亦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千万不要听这个妖女瞎说!还有,你妹妹这个疯子要杀我,你快去喊你爹爹来救我。” “我为何要喊?”商柔儿摊了摊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难道就这么想看着我死吗?” “是啊。”商柔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挥了挥,扭头看向商绒婧,“帮个忙呗。” “行。”商绒婧认为这个忙不会没有对自己不利,干脆做个好人。 掌风凌厉。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蒋亦的脸上。 “柔儿,你为什么要让商绒婧扇我巴掌?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见商柔儿并没有想回答问题的意思,蒋亦恍然大悟:“我懂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两个是想联合在一起,整死我?” 第十二章 嫁祸计划开始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商柔儿稍稍抬了下巴,仿佛此时此刻,蒋亦在她眼里就是如同蝼蚁般的存在。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亦哥哥了吗?” “还亦哥哥?真够恶心的。”商柔儿不屑一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不人不猫的样子吗?” “我知道!”蒋亦面部狰狞,“因为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二!是他朝我撒了一种不知名字的粉末,然后我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小二,明明只是个从牢中逃出来的死囚,怎会有能报信的特殊烟火以及那种特制的粉呢?” 蒋亦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 “你什么意思?”蒋亦的表情严肃起来。 “看来你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呢,蒋亦,你那脑子该不会跟猪一般愚笨吧?实话告诉你吧,小二的那些东西是我给的,你和阿婧妹妹所经历的这一切也是我搞出来的。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啊,看看阿婧妹妹的真正实力。” 话音刚落,商柔儿手中就闪过了一道寒光,蒋亦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商柔儿面带微笑地收起了峨眉刺,用手背拍了拍商绒婧的手:“撒手吧,已经死了。” 商绒婧松开手,蒋亦的身子一下子倒在地上,鲜血从那道口子里奔涌而出。 “为什么要杀他?”商绒婧问。 “嗯?不是你想杀他吗?我只是顺手帮你个忙罢了,毕竟让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挺浪费资源的。” 商绒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踱步,问了个问题:“你想嫁祸给谁呢?” 商柔儿并未回答,两只眼睛弯了弯:“哦?妹妹此言何意啊?” “你觉得呢?” 二人目光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商柔儿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比以前的我聪明太多了,我都有点担心,留着你,会不会是个大大的祸害?” “祸害?怎会呢?我只不过是一位想帮你的好心人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话音一落,峨眉刺再次转动,直奔陈连宋。 陈连宋这会儿还是处于失忆失智的状态,傻乎乎地盯着愈来愈近的峨眉刺,一动不动。 商绒婧连忙施了个暂停时间的法术,但对商柔儿一点儿都没有效果。 眼见着峨眉刺就要划破陈连宋的脖颈,商绒婧想都没想,直接伸出了手。 手掌被锋利的刺尖划破,血珠滚落,疼痛之感让商绒婧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你的那些小法术对我没用,因为我是从地狱爬回来复仇的恶鬼,不是凡人哦。”商柔儿双手背在了身后,“好吧,这可能是我的错,昨日忘记跟你说了。同名同姓的好妹妹呀,手被划破了,疼不疼啊?” 看到商绒婧受伤,陈连宋拼命地呲牙,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看着像要向商柔儿发起进攻:“你!死!” “陈乌云!”商绒婧巴不得手心的疼痛,一把抱住了陈连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这么做。 商柔儿说的并没有错,她根本不是凡人,仙界的法术伤不到她。 更何况陈乌云这会还傻傻的,估计连仙界的法术招式都不记得了,直接冲上去,不就是送死吗? 就算他再怎么倒霉,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可不能这么死了! “哟,这么护着这只猫?”商柔儿的八卦之魂燃烧了起来,笑了笑,“是你的小情人?” 商绒婧换了个话题:“蒋亦的尸体怎么处理?” 商柔儿敛了笑意:“我要你把这具尸体送到二妹妹那。” “嫁祸?” “啧啧啧,嫁祸多没意思呀,我要做的是先吓吓她,再嫁祸。”商柔儿咂了咂嘴,“我的记忆里应该有写吧,二妹妹怕鬼,是相信鬼神之说的。” “嗯,有写。” “那吓人这件事情交给你了,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么?” 商柔儿把声音压得非常非常低,在商绒婧耳边说了好久。 商绒婧脸色一变:“你确定要闹这么大?” “对啊,不大的话,怎么能叫复仇呀?” “那需要我帮你拖多久时间?” “嗯……”商柔儿伸出食指,不停地点着自己的下巴,“两个时辰。” “可以。” “对了,我是个守信义之人。今日事成,我会用主人给的迷药让小猫咪恢复正常的。” 还不等商绒婧说话,商柔儿便双手捂着脸,像是在害羞:“哎哟,不用那么感谢我,我知道我对你们很好。要是再用这种想感谢我的目光看着我,我可是会羞羞的。” 商绒婧:“……” 神经病!自恋女! 这是她第一次在心里骂人,因为眼前这女的种种行为真的让她非常非常无语。 “好啦好啦,你快去忙吧,我也要出发了。”商柔儿把双手从脸上挪开,冲商绒婧挥了挥,“别忘了,两个时辰哦!现在是辰时一刻,午时一刻的时候,我们将会再次见到。” 说完,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好似刚刚从没来过这里一样。 “疼!”陈连宋望着商绒婧好一阵,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疼?哪里疼?”商绒婧赶忙上上下下仔细搜索陈连宋,生怕他的身上出现一道不起眼的口子。 陈连宋双手抓住了商绒婧的手腕,举了起来:“疼,疼!” 商绒婧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好好好,原来是说我手心的口子疼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哪儿受伤了呢!喂喂喂,下次说话的时候,记得要表达清楚意思哦,不然会误解的啦!” 陈连宋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商绒婧盯着陈连宋的脸看了好一会,抽出手:“等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你爹说今早要来提亲?” 陈连宋的脸上露出了迷茫。 商绒婧一拍脑袋,哎哟,差点忘了,这小乌云这会还失忆失智呢。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将军来提亲的话,就会沦为原主计划里面的牺牲品。 昨日见过将军,觉得他人还是蛮好的,不能就这样含冤而死。 得想办法救他。 至于怎么救,目前她只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阻止将军大人上府提亲! 第十三章 法术失效! “过来。”商绒婧蹲到了蒋亦的尸体边上,对着陈连宋招了招手。 陈连宋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漂亮姐姐要我做什么?” “咳咳,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陈连宋想都没想,鼓起掌来:“想!” “那接下来姐姐说的事情你要去做,做完就带你买糖葫芦。” “嗯!” 商绒婧简单向陈连宋讲了一下如何把尸体悬浮在空中的法术以及幻术,这样二姐姐商轻子就会被吓到,并且误以为自己杀人了。 而她,要去阻拦将军大人,让他别来宰相府提亲。 “那我走了?” 时间紧迫,商绒婧转身就要出门。 熟料被陈连宋一把拉住了袖子。 “做什么?”商绒婧不解地问,难道是她的计划说得不够详细,陈乌云还有哪里不懂吗? 陈连宋手部发力,将商绒婧一把拽入怀中。 随后撒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她的腰。 另一手抬起,扣住商绒婧的后脑勺,猛地拉近。 商绒婧看到她的上方有一双深邃的眸子,越来越近。 “喂,陈乌云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连宋没有说话,垂头,炙热的唇瓣急促地落在商绒婧的一侧脸颊。 商绒婧一顿,脸颊烫如烈火。 迅速回过神来,一把推开陈连宋:“别以为你现在痴傻如小孩子,就可以胡作非为!” “我没有!”陈连宋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我亲吻脸颊是我的祝福,我希望还能再见到姐姐,而不是姐姐从这个门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瞎说什么呢!”商绒婧推开陈连宋,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姐姐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不然怎么带你去买糖葫芦呢?乖啦,先走一步哦。” 说完,出了门,飞上了屋檐。 商绒婧很快就走在了将军院落的屋檐上,用仙法变出一条黑色的布,蒙上口鼻,快速趴下,然后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将军院落的动静。 没一会儿,将军就出现了。 但他身着常服,显然不像要去提亲的样子。 将军拾起地上的小石子,丢入圆池中,水花溅得老高:“这混小子,一晚上不回来,是想干什么?” 花清清出现了,跑到将军身边,帮她顺气:“老爷,消消气。” “消气?你让吾怎么消气?这小子昨天说得可好了,说是心悦隔壁宰相府的三小姐,还是一口一个要娶人家为妻。这下好了,彻夜未归,要是让人家三小姐知道了,你怎么看吾儿?” 将军把一肚子火全部发了出来,花清清低着的头站在一边,默默地倾听将军发火。 “也许……少爷有事耽搁了吧。”花清清想替自家少爷说几句好话。 将军越想越气,手都气得发抖:“耽搁?什么事情能让他耽搁到一晚上都不能回来?既然这么爱耽搁,那这提亲作废好了,是他自找的!” 花清清还想再劝几句:“老爷……” 话音未完,就被将军打断:“你不用再替那混小子说话了,彻夜不归,提亲作废是活该!走,陪吾下棋去。” 弯腰又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入池中。 此番激起的水花比先前的高了好多好多。 “喂,你趴在我爹的墙头上做什么?莫不是是个贼,想偷东西?” 下方传来陌生的男声。 商绒婧低头看去。 漆黑的长发被一条细长的红绳高高竖起于脑后,鬓发自然垂下,风起时还会在虚空中左右荡那么几下。 “为何不答?真的是贼?”少年双手叉腰,仰面望着商绒婧。 “我不是。” “不是?那你为何鬼鬼祟祟的,还蒙了面?” “这……”商绒婧语塞,她这会儿的动作和打扮确实挺像贼的。 哎哟,总不能说她爬墙头的目的是想看将军想干什么。若是想去提亲的话,用仙法给他制造个幻境。 商绒婧是个好强的人,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入下风。 这不,脑子转得飞快,开口:“你又是谁呀?虽然你仪表堂堂,但是你一直盯着墙看,本姑娘斗胆猜测你也想爬墙。” “我?爬墙?笑话,本少乃将军府四少爷陈司律!这是我的住所,对,我就住在我的隔壁。怎么样?本少厉害吧!小女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怎么可能? 于是,挑衅式的摘下了蒙面的布,嘴角一勾:“陈死驴?” “……”陈司律握紧双拳,“小女贼,你休得胡言!你要是再胡言的话,本少就喊人了!” “哦,你喊吧,本姑娘回去了。” 要是真喊人,本姑娘也不怕,直接隐身,吓死你们! 陈司律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快看!我爹好像要出门!” 嗯?将军要出门? 商绒婧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回头太猛,足下没有站稳,直接从墙头滚下。 商绒婧此时想训斥人的心都有了,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想象之中的舒服并没有传来,现实狠狠地打了商绒婧一巴掌。 背部着地,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要散了。 原来从高处摔下这么难受啊,这种感觉久违了,因为自从摘果摔下后,陈乌云就一直含愧陪在她身边。 每一次摔,都是乌云这家伙给她当肉垫子的,所以摔得均没那么疼。 “哦,我明白了!”陈司律一拍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自说自话起来,“我说你为何会爬我爹的墙头,原来是暗恋我爹呀。说!你是不是想泡我爹?” 商绒婧表示,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随你怎么想,本姑娘要先走了。” 也不知陈连宋那边怎么样了,教给他的法术用得成不成功。 从地上跳起来,正要离开,脚下一顿。 有人来了,还是很多。 陈司律自然也是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女贼,我们将军府的侍卫在来的路上了,要是被活捉的话,估计会被打得皮开肉绽。” 商绒婧很平静:“所以呢?” “所以你要是求本少的话,我可以带你逃跑。” “不用。” 商绒婧在心里默默地念起了隐身的法术。 陈司律略显疑惑:“真的不用?你难道不怕吗?” 嗯?他还看得到我? 难道…… 商绒婧一把抓住了陈司律的手腕:“我问你,你现在看得到我吗?” “看得到呀,看不透就是瞎子了。本少威风凛凛,帅气逼人……” 法术真的失效了! 这是为何?还是说是原主又在搞什么事情吗? 第十四章 二小姐商轻子居然杀人了? 见商绒婧望着一处出神,陈司律心里很不是滋味,伸出手在商绒婧眼前晃了好几下:“喂,你这个小女贼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少说话?” 商绒婧回神:“什么?” “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陈司律一把拽过商绒婧,在商绒婧诧异的目光中,横抱起她,狂奔进屋。 “你……”商绒婧刚要说点什么,就看见陈司律抬起食指,比了个“嘘”。 商绒婧咽下了想说的话,改用手语,双手往脑袋上一摊,满脸的疑惑。 她想表达的意思她觉得很简单,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司律估计没看明白,小声说:“小女贼你别出声,本少出去会会那些侍卫。” 还不等商绒婧用手语回复,陈司律就迈开步子,出了屋。 关上门后,那些侍卫就来了,领头的毕恭毕敬地言:“四少爷!” 躲在屋子里的商绒婧是看不见外面,但可以用耳朵去听呀。 这不,直接把左耳紧紧地贴在了门上。 陈司律主动问:“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事了?” “属下在不远处巡逻时,听到此处有声响,以为有贼人,就立刻带人赶来了。” “贼人?”陈司律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考,思考了一阵子,“哦,本少想起来了,是有个贼人……” 屋内的商绒婧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妙!难道他是想把自己卖了? 早知如此,就不轻易…… 还没想完,就听见陈司律带着笑意说:“那个贼人是本少养的猪,可能吃了,最喜欢偷吃东西了。所以啊,你们说这只猪是贼人也不为过。” 领头的侍卫还想说点什么:“可是……” 陈司律推搡了领头的侍卫一下:“好了,快走吧,本少还要读书了。” 见四少爷说还要读书,侍卫们怕影响到他,果断离开。 目送着侍卫们走远,陈司律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屋。 前脚刚跨入屋内,一个快到看不清形状的物品就向他砸来,陈司律丝毫不慌,反手钳住了那东西,潇洒转身。 “想偷袭啊?”陈司律笑了笑。 是了,商绒婧被陈司律制住了,双手反绑于头顶,背靠着墙,离后者的距离很近很近。 “怎么?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陈司律问,但语气丝毫没有不悦的感觉,反而有点撩拨之意。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都行,但是能不能先放开我?” 陈司律的声音轻轻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为什么呢?” “我有心上人了,我们这样的姿势恐怕不妥!” “心上人?让本少猜猜,是不是三哥陈连宋呢?” 商绒婧沉默。 “之前就听三哥提过你,他一直说你是个古灵精怪的小财迷。无意间看到你的画像,确实长得不错,所以我便想亲眼看看三哥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今日一见,三哥所言极是。” 也不知哪来的理,商绒婧忽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那你还对本姑娘做出这种动作?” “因为我也心悦姑娘,一见钟情那种。” “别闹了!”商绒婧下意识地拒绝。 下一秒,时间静止。 嗯?他怎么不讲话了?还不动了? 商绒婧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原来是法力恢复了。 那之前那会法力不能用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绒婧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原主在搞鬼。 “呵,让你先前说本姑娘是猪,本姑娘要好好惩罚你一下再离开!” 说干就干,变出毛笔和墨汁,在陈司律的脸上画上了个猪头。 拜拜了您嘞! 商绒婧快乐地离开,时间恢复正常。 “本少没有再闹……”陈司律话说到一半,发现身前已无少女的踪迹,“我哩个乖乖,青天白日之下玩人间蒸发啊!” 无意间看向一边的铜镜,吓得一蹦三尺高:“本少的帅脸!” 比了个拳头,好好好,商绒婧,小财迷,三哥的心头好是吧,本魔尊记住你了! . 两个时辰后。 商绒婧看到商柔儿带着诸多人回府了,装作路过,混入人群之中。 院中喝茶的宰相连忙起身,一脸堆笑:“蒋老爷……” 蒋老爷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宰相的话,一把打掉宰相手中的杯子:“我儿蒋亦在哪?” 宰相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别给我装!你大女儿商柔儿亲眼见到蒋亦来了你们宰相府,然后就不见了。” 宰相看向商柔儿:“柔儿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 “爹爹,女儿没有乱说呢。女儿真的目睹了全过程,蒋亦哥哥去了二妹妹院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你可确定?”宰相问。 “千真万确。”商柔儿连连点头。 于是,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奔到了二小姐的院落。 二小姐跌坐在地上,她的面前躺着一具尸体。 见有人来了,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我,我好像杀人了!” 陈连宋趴在屋檐上,望到商绒婧后,缓缓探出了一个脑袋,冲她笑了笑。 人群里的商绒婧注意到了陈连宋,眼睛不停地往下看,示意陈连宋快点往下面躲一躲,别被人看见了。 陈连宋立马明白了商绒婧的意思,默默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杀人?”宰相此刻宛如经历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呆住了。 二小姐商轻子胆子小,害怕鬼,怎么可能干出杀人之事呢? 还不等他多想,蒋老爷暴躁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好你个宰相,竟敢杀我儿!我要让这个女凶手下去陪我儿!” 蒋老爷从怀中抽刀,欲要刺向商轻子。 让商绒婧没想到的是,宰相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一脚踢掉了蒋老爷的刀,蒋老爷疼得直甩手。 宰相伸出手指,手都气抖了:“我怎不知蒋老爷还有随身带刀的习惯?难道你今日来之时就打算来我宰相府大开杀戒了吗?” 蒋老爷想解释,奈何宰相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语速飞快:“哦!我知道了,蒋老爷现在一手遮天,恐怕连我这个宰相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商绒婧在一边安心看戏。 熟料,商柔儿走了过来,把她拉出了人群,堵在墙角。 在商绒婧不解地目光中,商柔儿两侧嘴角微微上扬:“做的很好,我同名同姓的姐妹。所以,该给你奖励了。” 第十五章 竹叶青变青龙 不待商绒婧回话,大脑深处就传来一阵剧痛。 缓过来时,发现对面站着一位和商绒婧一模一样的女子。 女子双手握爪,抬起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主人教我的秘术这么轻易就成功了。” 商绒婧带着几分不确定问:“你是原主?” “是啊,我终于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真是开心。”原主边笑边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你现在住着的身体是商柔儿的,不过我觉得对你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吧,毕竟你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住谁的身子里都可以。” 商绒婧神情紧绷,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互换身体?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是这个神秘莫测的原主拿乌云威胁她,而且还能屏蔽掉仙界法术,她绝对不会受制于其。 “哎呀,同名同姓的姐妹,你的大脑这会一点都不冷静哦。”原主捂着嘴轻笑了几声,“至于我要做的,你可以好好想想,毕竟我的复仇计划已经跟你说过了。” 商绒婧问:“陷害二小姐?” “对,但不仅限于此,宰相和你马上也要下地狱了,哈哈哈……” 是一长串疯狂的大笑,完全可以与话本里所写的疯批美人相媲美。 笑完,细长食指抵着商绒婧的肩膀:“你强占我的身体,让我的计划延迟,你罪该万死!至于宰相那个老头,有眼无珠,待人不平等,活该下地狱!” 又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商绒婧的肩膀:“不过呢,我想提醒你一下,你最好赶快逃。” 商绒婧眼睛眯了一下:“嗯?” “罢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用商柔儿的样子去刺杀圣上未遂,逃跑之前,我说我的上头之人是宰相。宰相本来就不干净,圣上是知道的,只是宰相的朋友比较多,圣上怕贸然杀掉会引起众怒。这不,正好给了他一个杀宰相的理由。依我看呐,圣上还应该感谢我呢。” 商绒婧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冷笑:“你可真下了一盘好棋。” “谢谢夸奖,我的好姐妹。”原主把商绒婧所言当成了一种赞美,喜滋滋地搓了搓双手,“之后呀,我就用我这具身子去告诉圣上宰相还在府中。然后,宰相难逃一死,而我这个告密之人,便能飞黄腾达啦,商绒婧这个名字也会因此响彻天下。” “野心可真大呢。”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估计圣上已经派人出来寻你们了。我给你的建议是,别管你的小情人了,赶快溜之大吉。别说我没提醒你,刺杀圣上可是死罪。” 说完,原主看向陈连宋藏身的屋檐:“是不是还放心不下他?” “不许动他!”商绒婧突然出腿,猛地踢上原主的腰,随后后退几步,双拳握紧。 “真是粗暴,我又不打算对他怎样,相反,我会好好待他的。”见商绒婧满眼的不信,原主挠了挠后脑勺,“啧啧啧,不信啊?不信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一个肉弱强食的人间,你打不过我,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原主说的话很难听,却也是事实。 商绒婧只能转身离开。 她现在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能在原主面前自保,要是连她也折在原主这,那么就真的无人能救陈连宋了。 陈乌云,你可得挺住,千万别死在原主这个女魔头手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本姑娘强大起来,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商绒婧心中生出了一场复仇计划。 . 商绒婧离开宰相府短短几日,就在大街小巷听到了一些重要消息。 “宰相府彻底要完蛋了!圣上仁慈,并没有株连九族,只是杀了那个宰相,至于那个商柔儿,还在找呢。我听说,只要提供关于商柔儿的线索,就能拿到钱。只是可惜呀,商柔儿藏得太深了,好像这几天谁都没见到过她。” “是啊是啊,赚个钱可真不容易。对了,我听说商绒婧最近挺威风,亲手除了这个爹,成为圣上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据说还当了个女官。这可是咱们朝第一个女官啊!现在整个宰相府都归她管,那个墙头草四妹妹好像也很听她的话。” “这个商绒婧啊,不仅升官发财了,今日酉时还要和隔壁将军府的三少爷陈连宋成亲呢!申时的时候,将军府大门就会敞开,所有人都可以进去,并且还送吃的和喝的呢!” “哇,还有这等好事,那这趟大婚,我必须得去将军府看一看!” “我也要去,要不咱们结个伴?” “好呀好呀!” 商绒婧拢了拢黑袍,离开。 风儿轻轻吹起蒙面的纱,面目全非的脸上是一道道凝固的血痕。 商绒婧不会人间易容术,仙界的换容法也没完全学会,为了不被人认出,只能狠狠心,用仙法变出来的匕首把这张脸划得鲜血淋漓的。 虽说这张脸是大姐商柔儿的,但是她此时住在商柔儿的身体里,所以划脸的痛感根本不会消失。 划完之后,商绒婧就用仙法毁了匕首且自封经脉。 她怕原主用卑劣的手段感受到她的仙气,从而认出她。 一旦被认出,复仇计划直接凉拌。 “你好。”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商绒婧转身,眼前就是一花。 待眼前事物变得清晰之时,发觉身在一个高大的厅堂之内。 厅堂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形状各异火烛,中央站着一位带着恶鬼面具之人。 “你是谁?”商绒婧问。 那人摇了摇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变强。” 商绒婧心中警铃大作,此人不简单。 “不用那么紧张,放松一点。我是真的想帮你变强,因为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莫非眼前之人知道她是下凡历劫的? “你应该忘记了,你的真实身份是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啊。” “啊?”商绒婧愣住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等她细细去思考,记忆就如同一把被打开的枷锁,一个个陌生却感觉熟悉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第十六章 前世故事 商绒婧本是青龙,每天的日子虽然无聊,但也很平静。 某日,她遇到了一只狗,那只狗天性爱笑,而且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有句话说的好听,日子久而生情,青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这只笑起来傻不拉叽的蠢狗动情。 但她不知道的是,为了让她喜欢上自己,这只名为山犭军的狗会每日去摘青龙最爱吃的果子,并以匿名的形式放到青龙家里。 至于为什么是匿名,很简单,山犭军害羞。 后来,她去跟山犭军告白,山犭军欣然同意,并且告知青龙那些果子都是他摘了放到家中的。 青龙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踮起脚尖,亲吻了化作人形的山犭军。 本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可以持续下去,万万没料到,山犭军失踪了。 起初,青龙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以为山犭军是去给自己准备惊喜,毕竟再过两日便是自己的生日。 待生日到来那天,山犭军也没有出现,青龙意识到了不对。 这时,一个看不清面容之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并对她说,是仙帝绑架了山犭军,并要取他的心脏炼药。 青龙救人心切,直奔仙界。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她赶到仙界之时,巨大的仙网将她罩住,无数的仙法打向她。 她的身下也升起了一个让灵魂与肉体消亡的法阵。 临死之前,她问仙帝山犭军在哪,仙帝却言根本没见过山犭军,并把记录仙界一切的轮镜放到半空,给青龙看。 果然如仙帝所言,山犭军压根就没在仙界出现过,更别提被仙帝抓了,要掏心炼药。 青龙这才反应过来被那个看不清真容之人骗了,奈何阵法已然启动,不一会她含着恨,神形俱灭。 再次醒来之时,成了仙界的一名小仙,真身是竹叶青,记忆与以前的力量全无。 商绒婧的双眸睁开:“你让本尊想起这些是何意?” 一种“王”的威严让那人感受到了,连忙单膝下跪:“只是替青龙大人打抱不平罢了。” “只是打抱不平?”商绒婧不屑冷笑,“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 “青龙大人应该感受到了记忆和力量回来了吧,只是这容貌暂时不能帮大人恢复。但是大人不用担心,有人会帮您恢复的。” 手一挥,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商绒婧眼前。 镜子里面,原主一身红衣,她的身侧站着满脸笑容的陈连宋。 商绒婧双拳捏紧,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给青龙大人看看罢了。” “找死!”商绒婧一把掐住那人脖子,轻轻松松地把他提了起来。 那人被掐住脖子不能讲太多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后面是重点,求求松开。” 商绒婧撒手,双手环抱着,冷冷地注视。 二人步入洞房后,原主从怀中掏出一根长长的软鞭,一下又一下抽打着陈连宋,嘴里还说着:“那个女人估计已经死外边了,可笑的是,你作为她的小情人,居然分辨不出我与她。” 说完,还在那儿大笑:“哈哈哈,不过分辨不出来也正常,毕竟我和你的小情人互换了身体呢。但是这种抢走别人小情人的游戏我玩够了,所以呢,你也下去陪她吧。” 陈连宋被打得皮开肉绽,过了好一会,徒手抓住原主的鞭子,咬了咬牙:“你不该动她的!” 话音刚落,原主的魂就被抽离,陈连宋把她的魂送到了一头猪上。 好巧不巧,那个养猪的屠户正巧看上了原主附身的这头猪,然后原主就这样被宰了,因坏事做多了,魂魄回到了地狱。 “青龙大人,这小子应该一会就会把您的魂魄移到原主的身体里去了。在您离开这具身子之前,能不能帮个忙?” “说。” “给小的一滴您的血,小的想用你的血去救一位已故的亲人。” “可以。”商绒婧编出一个小瓷瓶,取血,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后,这具身子便干瘪了下去,因为商绒婧的灵魂回到了原主体内。 “阿婧!”陈连宋看到她醒来,一把抱住了她,“我好想你。” 商绒婧一把推开了他,还避嫌似地往边上坐了坐:“抱歉,男女有别。”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眼瞎,我不该和那个坏人成亲的!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跟她一个亲都没有……” 商绒婧抬眼,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还想亲?”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陈连宋急得连连摆手,“我当时为了救你失忆失智,昨日忽然恢复,就看到你,不,是那个坏女人勾引我,还说要和我成婚,我一下没忍住,就……” “这不怪你。”商绒婧摸了摸陈连宋的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陈连宋心里喜滋滋的,但也隐隐感觉到现在的阿婧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陈连宋。”商绒婧很平静地说了一声。 “嗯?你怎么不喊我乌云了?”不被喊“乌云”,陈连宋还有点不太适应。 “因为我想跟你讲点认真的。” “讲吧!” “其实……我有喜欢过你。而且在没有你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的好,那会儿我还以为是病了,还病得不轻,之后才知道那叫做喜欢。” “哎?你也喜欢我?”陈连宋喜出望外,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是的。”商绒婧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心意。 陈连宋试探性地问:“那我们还继续大婚吗?” “不了。” 陈连宋有些失望,可没有追问下去:“好吧。” “陈连宋你很好,你非常好,只是你来到我身边的时间可能有些晚。”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在我之前遇到过更好的男生吗?” “是。”商绒婧点头,并且把前世山犭军的存在说了出来。 陈连宋还不死心:“可那毕竟是前世啊!前世的爱人,一定要是今生的吗?” 商绒婧看得出来陈连宋双眸闪着泪花,似乎快要哭出来,他现在是在假装坚强。 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她不能逃避。如果是真的逃避了,那就是对陈连宋的不负责。 作为……好朋友,她觉得她不能这么做。 商绒婧呼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是与不是,与你无关吧。陈连宋,你越界了。” 第十七章 陈司律助商绒婧逃婚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陈连宋低下了头,眼里满是失望,“既然这婚你不想结,那你快逃吧。” 商绒婧问:“那你呢?” “我?”陈连宋指了下自己,“我留下来,然后跟他们说你逃婚了。放心,我爹他们不会怪你的,因为我要一个人把罪责揽下来。” 商绒婧抿了抿唇,心里闷闷的,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她就这样一身轻松地逃婚,绝对是对不起陈乌云的,可她也没办法,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陈连宋这只大狸子终比前世的那只狗晚来到她的身边。 陈连宋像是看出了什么,拍了拍胸片,装作没事人一般:“没事的,不用在意我。谁让我喜欢你呢?可能漫长的等待就是喜欢的代价吧。我不会放弃的,假如那只狗待你不好,你随时可以回首看看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好。” “对了。”陈连宋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把你的灵魂召回了,原主的我让她附到一头猪身上了,嘿嘿。” “嗯,知道了。” 说毕,商绒婧离开了屋子,她要去江湖中收集关于前世那位看不清面容之人的线索,找到他,杀了他,给她的山犭军报仇! 心中正想着复仇计划,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哟,好巧。” 低头。 发出此声之人正单手捏着下巴,仰着头看她。 “一点都不巧!”商绒婧着实没想到会在同一个地点遇到同一个。 她原本打算离开屋子,顺势爬上屋檐,然后偷偷逃出将军府。 万万没想到,才爬上屋檐,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陈司律。 “其实我早猜到你会逃婚。” “怎么说?”商绒婧不打算和陈司律多废话,她想找一个可以掩盖自己的落脚点,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过去,用法术将自己的身形匿去。 她还是很善良的,不想用人间蒸发这种事情吓陈司律。 “因为你的心不在他那。” “哦,那你觉得在谁那?”商绒婧嘴上是这么问,眼睛可没闲着,四处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自然在本少这里。”陈司律深情款款地看向商绒婧,还比了个心。 商绒婧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泡女孩子那套别对本姑娘用,本姑娘只喜欢钱。” “钱?本少有啊。只要你与我两情相悦,大婚一场……” 哎哟,他有钱啊。 商绒婧还真犹豫了那么一下下。 要不……假装跟他好?然后把他骗得人财两空? 呸呸呸,什么人财两空?只要财空就行,人就算了。 晃了晃头,把这种不好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此举为不义。 不义之举不能为之,若行之,则与兴风作浪的盗贼无异。 她是好人,不能做这样的事。 商绒婧狠狠心,说了一句:“你的钱,我不要。” 奈何肚子不争气,“咕”了声。 商绒婧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双手连忙捂住了肚子:“你听错了,我没有饿!就算饿,我也不会吃你买的食物!因为本姑娘从来不吃嗟来之食。” “是吗?”陈司律的嘴角扬了下,“我看未必。” . 日晚,顾名思义日落后,天将黑未黑之时。 一处饭馆。 “好吃,太好吃了。”商绒婧左手握着一只鸡腿,右手端着一碗肉汤。 坐在她对面的陈司律笑眯眯地看着她吃饭,还不如调侃一句:“哦?商姑娘不是说不吃嗟来之食,此举何意?” “我……我那是不吃素未谋面之人的嗟来之食,我们也见过两面了哈哈哈……咳咳咳!” 商绒婧脑子转得飞快,都快比得上人家满嘴跑火车的速度了。 可能和陈连宋交集比较多,运气变得不怎么好了,最后几声尬笑时想喝口汤压惊却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 “没事吧?慢点喝。”陈司律见商绒婧呛了,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商绒婧把嘴里的碎肉和汤咽了下去,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陈司律坐了回去,又挑起一个话题,“不过你说我助你逃婚,还对你示爱的行为算不算撬三哥墙角?” “不算。”商绒婧回答得非常干脆,“这怎么能算撬墙角呢?那顶多是……” 脑袋一下子卡壳了,忽然想不出来这句话该怎么去说才会妥当。 偏偏陈司律还问了两句:“顶多什么?怎么不说了?” “顶多,顶多……”商绒婧有点想狂拍自己脑袋,让脑袋里快速蹦出一句妥当的话,可是狂拍脑袋这种行为会被人误以为是又疯又傻之人吧,该举有损形象,还是不做了吧。 似乎看出了商绒婧的尴尬,陈司律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商绒婧微愣了一秒,“你不是从陈……连宋那你知道我名字了吗?为何还要问?” 本来想直呼陈乌云的,但是想想他在人间叫陈连宋,如果没忍住,下意识地喊了陈乌云,可能他的身份就要遭人怀疑了。 “不一样。”陈司律秒变认真脸,双手轻轻搭住了商绒婧的一只手,“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 “我认真的,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商绒婧。” “好极了。”陈司律脸上乐开了花,但是神情还是比较认真的,“在我的家乡,只要心仪的女子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么就是要与她告知名字之人相守一生。” “……”商绒婧无语,“婚姻之事……” 陈司律撒了双手,嬉皮笑脸起来:“后半句我知道。婚姻之事,岂能当儿戏?逗你玩儿呢。” 商绒婧啃完手中的鸡腿,把鸡骨头放到盘中:“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把泡姑娘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说过吗?”陈司律摊了摊手,“我怎么记得某人是这么说的?她说……” 直接把商绒婧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连商绒婧本人都没想到陈司律的记性会这么好,也是震惊了几秒,回神:“那两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差不多的?” “可能吧。不过本少倒是觉得,有句话说得挺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商绒婧:“……” 可恶!斗嘴居然输了,还输给了一个人间之人。 陈司律挑了下眉,成功扳回一局。 敢在我这个堂堂魔界至尊的脸上画猪头,日后有你好看! 第十八章 赌坊之谜 “商大人,可算是找到您了!”忽的,一位老婆婆跌跌撞撞地朝着商绒婧的方向奔来,不等商绒婧做出任何反应,就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老人家,快快请起,小女子实在是受不起这般大礼。” 商绒婧边说边上前搀扶那个老婆婆起来,但没想到的是,老婆婆的脾气和牛倔犟,怎么都不肯起来,泪水糊满了整张脸:“商大人,今天是您大婚之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在将军府和那三少爷洞房,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儿子昨日又去赌坊了,还一夜未归。我亲自去赌坊找看门的问过了,我那儿子确实进了赌坊大门,但是进入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因为那些人均说没看见我儿子……” 老婆婆说话跟放炮仗似的,声音大,语气急,这让商绒婧根本插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我……” “商大人啊,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上任第一天,就收拾了那些喜爱四处打劫的盗贼,教育我这个儿子要向正向善,还跟他说,要对我这个老母亲孝顺一点,不能再去赌了。他本性不坏的,这不,听了大人您的一番话,便真的不再入那个赌场了。哦对,您还给我一大笔钱,说是让老婆子我把屋子请人修一修,这样屋顶就不会漏雨了。” 趁着老婆婆换气的功夫,商绒婧双眼眯了起来。 看不出来,原主虽然是走了极端,沦为一个坏人,但也有这么正义、善良的一面。 要是身边之人都待原主好些,她会不会也是个跟自己一样天真快乐的小女孩呢?顺便再找个好相公,赚好多好多钱,平平安安地和心爱之人度完一生。 “商大人,我跟您讲啊,我儿子昨日出门的时候满脸的慌张,还让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想多问两句,儿子就跑了。回屋后,就发现放钱的柜子被打开了,我还担心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商绒婧打断了老婆婆的话:“稍等一下,老人家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问题?大人尽管问就好!”老婆婆又要给商绒婧磕头,陈司律走了过来,一把拽起了老婆婆,还对商绒婧比了个大大的爱心,似乎在说,不用谢我。 商绒婧冲陈司律龇了龇牙,但此时没空去管这货,目光回到老婆婆身上:“您老人家还记得儿子出门之时,是空着手的,还是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您……问这个做什么?”老婆婆的脑袋有点懵懵的。 商绒婧一脸认真:“很重要,请老人家务必仔细想想。” “这个……好像有!他的手里捧着包成团的衣服,鼓鼓囊囊的,感觉塞了什么东西。” 说完,老婆婆就“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商绒婧神情严肃:“看来您老人家也想到了,那衣服里包着的是钱。可他拿那么多钱出门做什么?莫不是欠下了什么赌债?” “这个我不清楚。这孩子可能随了我,什么事情都喜欢往心里面憋,谁都不告诉。说起来也是可悲,我家那老头子是个畜生,跟个野女人好上了,把我们母子就这样抛下了……” 从老婆婆口中,商绒婧了解到了一段不堪的过往。 她好似突然理解为什么原主会帮他们了,可能在这对母子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 “商大人,求求您一定要帮我调查清楚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见了。” 老婆婆说完,双膝弯了弯,欲要再次下跪。 商绒婧赶紧抓住了她的小臂:“老人家您放心,这件事情本姑……本官一定不会烦人不管的,你且先回家休息几日,等我消息就好。” “好好好,那就麻烦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啊!”老婆婆献上了真挚的祝福。 “谢谢祝福。”商绒婧冲着老人家笑了笑,撒开了抓住后者小臂的手,“对了,本官近些日子事务繁多,有些不记得老婆婆的住所了,不知老婆婆可愿意告知下?本官并无他意,只是怕调查清楚后,找不到您。” “我住在城最南边的芦苇村。”老婆婆对商绒婧毫无半丝防备之心,看得出来是那种极其的信任,“到时候您到村子里呀,直接报我杨婆婆的名字,他们肯定就会带您去找我的。咱们村里的人啊,虽然大部分都是穷光蛋,但是人却挺憨厚老实的。” 商绒婧道谢:“多谢。” “商大人客气了,那老婆子我便先离开了,村里还有农活要忙呢。” 商绒婧想起老婆婆来时跌跌撞撞的,看起来腿脚不太好,立刻问:“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了,老婆子我一个人可以的。”老婆婆弓着腰,一点点消失在商绒婧的视线里面。 “你真要帮她?”陈司律凑了过来,问。 “帮,为什么不帮?这种是做好事,做好事是积德之举。至于多积点德嘛,说不定天上神仙会保佑我财运滚滚,成为整个京城最最最富有的人!” 陈司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哟,小丫头个头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你懂什么?这叫我有志向,毕竟有句话叫人各有志嘛,我的志向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 陈司律顺着商绒婧的话继续往下问:“那你赚这么多钱做什么啊?” “这个……” 这个问题商绒婧好像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过。 “反正余生还长,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有本少陪着你呢。” “嗯。”商绒婧点了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踩了陈司律一脚,“瞎说什么呢!谁要你陪了?本姑娘有喜欢的人了。” “哦?有喜欢的人了?要是你不逃婚的话,我可能会认为你喜欢之人是我三哥,但现在看起来那个人似乎并不是他。你还别说,我有些好奇了,这个人是谁?” “和你没关系。” “行吧,不愿意说就不说。”陈司律摊了摊手,随后露出不忍的表情,“不过呢,你逃婚这事在爹爹眼里是件超级大的事情,三哥估计会死的很惨喽。” 商绒婧:“……” 乌云,对不起。 第十九章 我不喜欢陈连宋 与此同时。 将军府。 陈连宋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将军拿着一根鞭子一下又一下抽着他。 “老爷,要不停下吧?我觉得少爷他肯定知错了。”花清清站出来帮陈连宋求情。 陈连宋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但还是咬紧了牙关:“清清,别说了,让老头子打。这事是我错了,和阿婧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抽我,便让他抽,我自愿挨抽。”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当初说要娶妻的是你,现在把妻放走的也是你,你说说你,你让我把将军府的颜面往哪里割?”将军被气得够呛,边气还边咳嗽,但手中的鞭子却又高高扬起了。 陈连宋好心提醒:“老头子,你再气下去,你身子不保。” “老夫身子如何和你这个纨绔没有半毛钱干系!” 鞭挥下,陈连宋下意识闭了眼。 但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耳边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睁开双眼。 商绒婧单手握住了鞭子,掌心红了一片,血如雨滴般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所以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亦是血落下的声音。 “阿婧!”陈连宋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因为他爹的鞭子是找人特制的,鞭上还有无数根倒刺,定是这些倒刺插入了商绒婧的皮肉,她的手才会流血。 商绒婧回头看了他一眼,撒手,非常严肃地说:“将军大人,逃婚之事不能完全怪他,我也有错。将军要罚的话,连我也一起罚好了。” “这……” 商绒婧看出了将军的顾虑:“将军无需顾虑什么,我虽是女儿身,但从小就身强体壮,挨那么几下鞭子,没事的,将军尽管罚就好。” “……罢了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吧,老夫累了。”将军把鞭柄交到花清清手中,独自走到柱子后面,帮陈连宋解绳子,“你啊,可要把握住机会啊,那姑娘还是在意你的,不然也不会再回来。要不爹推荐个话本子给你看看?那话本子叫做《少爷的爱情计划》。” 陈连宋咳嗽了一下,低声问:“哟,你还看这种书啊?” “废话,当然不看,爹是为了你和小阿婧的幸福才去看的,懂?不过还别说,剧情蛮好看的,里头追女孩子的招数爹感觉也是蛮管用的,真心建议你空了去瞅瞅。” “嘁,我才不会看那种书呢。”陈连宋表示非常不屑。 当绑着他的绳子被完全解开,陈连宋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高举双臂,想要拥抱一下自由。 谁料被打得太惨,脚没有力气,一个跟头栽了下来,要不是商绒婧眼疾手快拖了他一把,他就栽在地上了。 “谢谢啊。”陈连宋废了好大力气才直起身子。 “不谢。” 商绒婧说毕,转身就要走。 她要避嫌,为了前世的爱人。 “等一下。”陈连宋喊住了商绒婧,“你要去哪?能不能带我一起?” “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商绒婧丢下一句话就翻墙离开了。 “哟,没想到商家的小丫头也会翻墙。”将军的目光在商绒婧离去的方向和陈连宋身上徘徊,“是不是你小子教的?” “应该不是。”陈连宋一开始还不太确定,但是仔细一想,确实没有教过商绒婧翻墙,语气立马坚定了不少,“不是应该,是肯定。” “嗯?那这小丫头怎么会翻墙的?不是你教的,难道是其他人教的?那那个其他人会不会是这小丫头的心上人?”将军思考起来。 “爹,你有拐棍没?”陈连宋问道。 “要出门?”将军似笑非笑,明显是猜到了什么,“好小子,有骨气,咱们一定不会输给那个其他人。爹这就给您拿去!” . 墙外。 “按照我对三哥的了解,他绝对会追过来。”陈司律不知从哪抓了一大把瓜子,愉快地磕着。 商绒婧比了比拳头:“这个笨蛋,都叫他好好养伤了,为什么不听啊?这种地方很危险的,要是他出事了,我,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陈司律没有急着回答,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你喜欢他。” 一听陈连宋这话,商绒婧的声音立马高了不少:“胡说!我才不喜欢他呢,我跟他只是朋友。” 陈司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点声,你是希望我们偷听墙角被发现吗?” 商绒婧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疯狂摇头。 “好,那我撒手之后,你不许再大叫了。” 见商绒婧微微颔首,陈司律松开了手:“既然你希望他好好养伤,不要跟来,那为何你一直呆在墙外不走?我猜,你心里还是希望三哥追过来的吧,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和他并肩的那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叫做喜欢。” “不可能,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们走!”商绒婧两侧的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青蛙,扭头就走。 “那便走吧。”陈司律跟在她后面,但是沿途偷偷留了些标记,生怕陈连宋找不到他们似的。 三哥,本少会和你公平竞争。 . 赌坊。 “二位要进来玩玩吗?”看到商绒婧和陈司律二人在门口驻足了些许时候,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走。”陈司律率先迈开步子,商绒婧紧随其后。 小二又问:“二位想玩什么?” 陈司律摆出一副很懂赌之奥义的样子,一把将商绒婧搂了过来:“你且先离开吧,没看到本少在陪夫人挑选赌的项目么?” 夫人? 商绒婧一愣,眼睛往上边抬,看着陈司律的样子,有些疑惑,同时也感慨,这人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啊。 小二很自觉地离开了,陈连宋才放开了搂住商绒婧的手:“赌场坏人多,以防有些人会对婧婧这个大美女下手,所以只能这么说咯。你不会在意这些吧?可是人家都是为了保护你才说的。” 商绒婧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不是,怎么忽然这么绿茶了? 这娃不会是个表面装乖的茶狐狸吧? 因为印象里面只有狐狸这种小动物才会这么的“诡计多端”。 第二十章 比大小 “夫人。”陈司律像占便宜一样,又喊了一声,还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不许这么喊我。” “不行呢,夫人,这么喊为了让您不会遇到危险呢。” 这人怎么这么欠? 比乌云还欠! 于是,商绒婧咬了咬牙:“你占我便宜。” 陈司律像完全没意识到:“嗯?有吗?夫人这么说可就是冤枉了,要是本少占便宜的话……” 一点点缓慢地将脑袋靠近商绒婧,商绒婧吓得连忙往后面退:“你要干什么?本姑娘警告你,别乱来。” “乱来?怎么会呢?本少不过是想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占便宜罢了。” “……”商绒婧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家伙真的好讨厌,她还偏偏就这样被捏住住了,“行吧,夫人就夫人,随便你怎么喊。但是不许做出格的事情。” “好呢,夫人。”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了,陈司律笑了一下,“夫人我们也去赌吧,来都来了。” “啊?”商绒婧眨了眨眼,偷偷摸摸地往陈司律身边挪,挪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时开口,“为什么要赌?我们不是来帮老婆婆调查的吗?” “如果不赌,你就不能真正融入他们。那些疯狂的赌徒,只会和真正融入的掏心掏肺,这样调查起来会方便些。” “明白了,那钱……” 一想到钱,商绒婧就想哭。 乌云那家伙口口声声说要抓了小二,之后找言少卿要银子,要完给她的,现在倒好,过去好几天了,估计他也忘了吧。 “钱,我来出,你随便玩就好。”陈司律摸了摸商绒婧的脑袋,掏出一大袋银子,“谁让你是我的夫人呢?本少的夫人,定会当做心尖尖好好宠着。” 商绒婧从陈司律手中接过银子:“那就多谢你了。” 说完,两人挤到了一个赌桌边。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一位长相貌美的女子打开了装有三个筛子的罐子,“大!是大!” 桌边哀嚎声一片,看起来不少人都赌输了。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你们的钱,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不少人都抬头望去。 商绒婧也不例外,她也想看看这位赌赢之人是何模样。 那位姑娘恰好抬首,插在头顶的两根白色羽毛微晃了晃,系于脑后的两串金铃轻响,本应如瀑垂下的根根青丝在虚空里划出道道美丽的弧线。 好……好好看! 就算同为女子,商绒婧也会被好看的女孩吸引,这是一种喜爱美丽事物的本能。 见商绒婧一直盯着自己,那位姑娘的眼睛眨了一下:“小姐姐,你也要赌吗?” 可能是那位姑娘的眼睛是那种大且有神的小鹿眼,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古灵精怪。 “我……”商绒婧犹豫了,虽说这袋银子不是她的,可就这样花出去未免太浪费了吧。 “哎,还真是个小财迷呢。”陈司律无奈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在商绒婧背后写了个假字,“但是呢,夫人不要有所顾虑,随便花本少的钱就好,谁让本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夫人呢?哎哟,待我们赌完回家,本少再给你两倍的银子用。” “真的假的?”商绒婧兴奋起来,同时也猜测起“假”的含义。 这个“假”是什么意思? 是说钱是假的吗?还是对面站在的姑娘是假的?亦或者其他事物是假的? “你到底赌不赌啊?不要浪费时间。”旁边的一位大汉挤了一下商绒婧,让商绒婧险些摔倒。 不等商绒婧报复回去,陈司律率先出脚了,重重一脚踩在大汉的鞋子上。 “你想干什么?想打架啊?”大汉可能从来没被人踩过脚,语气立马变得特别冲,“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我想这位大哥是误会了,我只是脚滑罢了,毕竟这里人这么多,不小心滑了,也很正常吧?若是这位大哥执意要打,我也只能奉陪了,只是希望大哥下手能轻一点,我……” “玛德,你怎么比女人还婆婆妈妈?”大汉跺了一下脚,“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本大爷去别桌赌了。” 大汉离开后,商绒婧笑嘻嘻地问陈司律:“你是不是狐狸啊?” “你……” 她难道已经知道本尊的真身是九尾狐了? 陈司律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因为你自己说自己狡猾啊,狐狸一般不都是以狡猾著称的嘛,而且你种种行为让我感觉你是一只绿茶狐狸。”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听完商绒婧的话,陈司律忍不住笑了出来,“傻瓜,听错了,我说的是脚下滑了,不是那个形容词狡猾。” “啊!那那……好尴尬!” 商绒婧体验到了社死的感觉。 “有什么尴尬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啊这,说得有道理。”商绒婧想了想,确实觉得陈司律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所以赌吗?”那位姑娘看向了商绒婧。 “赌。” 商绒婧将那袋银子扔在了桌上,那位姑娘也指了指那些赢了的钱,看起来是全押。 “全押啊,挺有胆量。”陈司律双手环抱着,视线落在那位姑娘身上。 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往前站了站,目光冰冷地盯着陈司律。 陈司律的鼻子动了动,眉头蹙了下。 妖气?他身上怎么会有妖气?而且这股妖气倒有点像故人之子,不会是那老妖王的儿子吧? 等等!那位姑娘身上也有妖气,但比起少年的会淡一些。 莫非就是这两个人在捣鬼? 黑衣少年硬生生地挡在了姑娘面前,那位姑娘用手掐了一下少年的腰:“寒寂,你干什么?你挡住我视线啦!” 被唤作“寒寂”的黑衣少年想了想,还是退后了:“没什么。” “买大还是小?”骰子已经摇完,摇筛子的姑娘笑盈盈地问。 “大。”商绒婧想了几秒钟才回答。 说实话,她真的不会很会玩这些,这种大小只能靠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大。 “那我便选小吧。”待商绒婧选完后,百里寒寂身边的姑娘直接开口。 罐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商绒婧呆住了。 居然,居然是…… 第二十一章 百里寒寂与花云瑶 输了。 骰子要出来的结果是小。 商绒婧耷拉着脸把那袋银子推了出去:“喏,给你们。” “夫人,该走了。”陈司律揉了揉商绒婧的脑袋,语气温柔。 “走?可是……” 话没说完,就见陈司律的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强行让她闭嘴了。 “走吧,夫人。”陈司律撒了手,牵着商绒婧跑出了赌坊,头也不回地进了赌坊对面的百衣阁。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商绒婧百思不得其解。 “钱是假的,钱袋子里面都是小石子。嗯?夫人没猜到吗?我在夫人背后写了个‘假’字的。” “我,我当然猜到了!傻子才会猜不到呢!”商绒婧特别好面子的,眼神躲闪着说,“还有还有,现在都出来了,不许再喊我夫人了,知道吗?” “好呢,夫人。” “喂!你欠打!”商绒婧抡起了拳头。 陈司律立刻护住了头部:“打人不打头,不然要是打傻了,你可要彻彻底底对我负责了呢。” “谁,谁要对你负责啊!本姑娘就算对陈连宋那家伙负责,也不会对你负责的!”商绒婧心里气气的,但此时奈何不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点。 说毕,才反应过来:“不对,我有喜欢的人了,也不能对陈连宋负责。” “编,继续编,你就是喜欢三哥。但是逻辑又不通了,喜欢还逃婚……” 商绒婧双手挥舞得飞快:“不不不,我真的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一只狗。” 遭了,不小心把山犭军的真身说出来了,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狗?喜欢什么品种的狗?本少去给你买。” 听了这句话,商绒婧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什么都没察觉到。 “谢谢,但不用了。” “不用了?”陈司律被商绒婧整得有点懵。 “没事,不重要。” . 赌坊里面,那位赢钱的姑娘肚子叫了几下,百里寒寂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花师姐,走了。” 花云瑶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一般:“不赌喽,吃包子去。” 巧的是,他们出了赌场后,发现隔壁就是一家肉包子铺。 “哇!包子!”花云瑶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她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肉包子,还特别喜欢把包子串成一串挂在脖子上吃。 “姑娘要买吗?新鲜出炉的包子。”卖包子的老板娘提起了一个蒸笼盖。 看着蒸笼里面热气腾腾的包子,花云瑶嘴角的口水都要淌下来了,为了不失态,赶快擦了擦嘴角,兴奋地打开从陈司律那边赢来的钱袋子。 下一秒,愣住在原地。 这是不是钱,分明就是满满一袋子小石子。 他们被人耍了! 百里寒寂眉头一皱,身侧长剑出鞘,脸冷冰冰的,像是要去杀人。 骗他们固然可恶,但也不至于因此丧命。 所以花云瑶拦住了百里寒寂:“别杀他们,算我们自认倒霉吧。” 百里寒寂盯着花云瑶的脸看了好几秒,最终收回了剑,“嗯”了一声。 这声“嗯”淡淡的,冷冷的,倒有点像他们初遇那会呢。 . 那会是在一片森林里面,花云瑶刚刚吓跑了一个坏人,正自言自语呢。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撞击声。 花云瑶循声而去。 原来是一只木舟,它的舟头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湖边的礁石。 身着墨色衣衫的少年躺在木舟上,双手环抱着一柄黑色长剑,双目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花云瑶左顾右盼了一阵,发觉四周无一人,便昂首挺胸地入了湖,将小舟推上岸来。 “本姑娘才不是看你好看才救你的,明明是怕天黑下来之后,四下无人,你会被树林里的野兽吃掉。你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打不过那些凶猛的野兽。”花云瑶搓了搓手,眨巴了两下眼睛,语气有些兴奋,“话本子说亲吻一下就能让昏迷的人醒过来,也不知是真还是假,今日且让本姑娘来试一试。” 探身。 嘟唇。 双唇间的距离愈来愈近。 忽的,少年的双眸猛然睁开。 还不等花云瑶反应过来,少年已然翻身,将前者压于身下。 长剑不知何时出的鞘,闪着寒光的剑尖贴着花云瑶左侧脸颊。 “做什么?” 花云瑶此刻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长发如墨高高束在脑后,眉似剑,目像星,鼻梁高挺,像极了话本中所写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可他此时的双眸凉如冬日结成冰的水,面上不带半分笑意,分明像一位没有七情六欲的杀神,无半分少年郎之样。 久久未等到回答,少年挑眉,语气愈发的冷:“说话。”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凶什么凶呀?”花云瑶生气了,腮帮子鼓了起来,像一只小青蛙,“是我把你从水里推上岸的,我怕夜幕降临,你一个人会不安全嘛……” “靠这般近,想杀我?” 花云瑶一顿,正常人不应该第一时间以为她是要图谋不轨吗?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会这般想? 想毕,默默把视线从少年脸上挪开,小声说:“不,我其实是在救你。你难道不知晓口对口吹气乃是救人之术吗?” 少年未言。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片刻后,花云瑶率先开了口:“好吧,看来你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觉得我们现在这种姿势合适吗?” 少年歪头,明亮的双眸里写着大大的疑惑。 “你这孩太单纯了,本姑娘都不好意思下手……哇啊!你别瞪我!我不是那个下手,不是,我不会对你下手的,你相信我……” 越描越黑。 见少年漆黑的眸子中杀气涌动,花云瑶急忙大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以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就是以下犯上,图谋不轨,背信弃义……” 这些成语是她此时大脑里闪过的,为了活命,不管合不合适,说了再说。 说罢才意识到有几个成语的意思容易让人误解,小脸红了一下。 少年盯着花云瑶的脸看了好几秒后才起身,剑入鞘中,背靠一棵参天大树而立。 花云瑶小心翼翼地站起,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忸怩:“照常来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但本姑娘才不是那种人,所以只需你入我双花宗,当我小师弟。” 只要他入了双花宗,那就是我的天下了。日后功夫下得深,火焰融冰很简单,你亦是我盘中餐! 呵,男人,你跑不掉了! 少年颔首,以示同意。 见少年答应得如此爽快,花云瑶张开双臂,扑向前者:“现在还没拜师,所以不能喊你小师弟,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不?” 少年答:“百里寒寂。” 同时,闪到一边。 花云瑶扑了个空。 脚下还未站稳,一头栽进草堆。 起身之时,脑袋上还挂着一根绿油油的青草呢!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盘中餐个屁,日后有你好看的! 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花云瑶双指捏着那根青草,重重地跺了下脚:“喂!” 少年闻声转头:“怎么了?” 花云瑶扔了青草,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那边有人。”百里寒寂抬手,指了某处。 第二十二章 百里寒寂入宗 一袭灰色布衣,脑后长长的白发因风而凌乱,下巴那蓄着几根弯弯曲曲的胡须,好似蚯蚓。 “老头子!”花云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并喊出了其名,朝其飞奔。 被称之为“老头子”的老者耷拉下脸,待花云瑶距自己仅有几步之遥时,伸手,一把揪住了后者耳朵。 花云腰疼得直叫唤:“疼疼疼!老头子你快松手!” 闻言,老者撒了手,但不满地瞪了一眼花云瑶:“没大没小。” 见此人与花云瑶相识,百里寒寂悬着的警惕之心落了下来,走上前,问花云瑶:“这位是?” “哦,还没介绍呢!这位是我干爹,也是咱们双花宗的宗主大人。他的名字叫做花复。”花云瑶再次作死,用手指卷了卷花复的胡须,下一瞬,手背就红了一块,“老头子,你又打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干爹?” 花复没有搭理花云瑶,冷漠地把她推到一边,仔细打量了百里寒寂一番,单手搭上了百里寒寂的左肩:“好小子,老夫看你骨骼惊奇,玉树临风,乃是……” 花云瑶看花复又要开始忽悠人,立马闪身到百里寒寂身前:“老头子你别说了,他已经是咱们宗的人了。” “哈?” 花云瑶眉眼弯了弯,满面得意,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求夸夸:“我救了他,然后就说让他跟我回咱们宗,当我小师弟。他同意了哦!对了,他叫百里寒寂。” “这样。”花复颔首,面上一丝表情波动都没有,手却悄悄伸到了身后,偷偷给花云瑶比了个大拇指。 “那……你们要不就在这拜师?”花云瑶以为天时地利人和,非常适合拜师。 百里寒寂拱手作揖:“师傅在上。” 言毕,欲有跪地之举。 花复赶忙双手扶住了他:“跪地之礼就不必了,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嗯。” “那我们就回宗吧。”花云瑶左手牵住花复的手,右手牵住百里寒寂的手。 指尖碰撞的那一瞬间,百里寒寂恍惚:“你……” “嗯?我怎么了?”花云瑶仰起头,笑嘻嘻地望着百里寒寂。 “没什么。”只是有点像哥哥牵着手的感觉罢了,掌心与心里头暖暖的。 说起哥哥,也不知他与老者如何了,是否已经平安。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花云瑶总觉百里寒寂方才的神情不太对劲,补充,“此树林地形复杂,有时还会起雾。为防止走丢,我们经过此处时都会牢牢牵住彼此的手。” “嗯。” 回宗路上,花云瑶一直如同鸟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花复没忍住,点了前者哑穴。 被点了哑穴的花云瑶明显老实了很多,可那双眼睛却饱含泪水,宛如受伤的小兽,一直可怜兮兮地看向百里寒寂。 不去盯着花复看是因为她知道,看那老头子没什么用,老头子是不会主动给她解开哑穴的,能靠的只有身边这个冰山小师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百里寒寂什么举动都未做。 好,很好,见死不救是吧?本姑娘记住你了! 花云瑶对百里寒寂的仇恨值默默加了一。 也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终是到了双花宗宗门门口,撒开了彼此手。 花复解了花云瑶的哑穴,看向百里寒寂:“寒寂,你先与她住一屋可好?因为目前实在没有空的住所了。” 百里寒寂:“可以。” 话音刚落,花云瑶搓了搓双手,嘴角漾起两个小梨涡,眼睛迅速眨了几下,故意把声音夹得尖尖的,还拖得长长的:“干爹。” 花复知晓花云瑶这般喊他准没好事,掏了掏耳朵,像是没听见一般。 花云瑶不是这么容易死心的人,又喊了一遍。不过呢,这一遍的声音变得更尖了,尾音拖得更长了。 “有事说事。” “您住所安排得实在太妙了!不过呢,寒寂小师弟初来乍到,我觉得需要个人带他四处转转,您看……” 花复听明白了花云瑶的意思:“老夫同意了,由你带着百里师弟熟悉咱们双花宗。” 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当初从面店带回来的干女儿,再怎么说,也是要偶尔宠一宠的。 数年前,花复与妻子中了邪教枫神教的埋伏,妻子替他挡下一剑,剑穿透了妻子的心脏,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死在自己怀中。 妻子死后,花复的心中燃起了复仇之火,拼尽全力,以一抵百,最终杀光了枫神教全部教徒。 因妻子死前曾言,她死后就放一把大火,把这些人、枫神教和她一起烧了,她要去天上看守这些无恶不作的坏人,以免他们转世再害人。 花复本不信这转世这一说,奈何这是妻子的遗言,他只能含泪照做。 看着火如舌般肆意舔舐着枫神教,教里的一些枯枝烂叶让这火愈发地大。 花复双眼含泪,直视着这一切,直至枫神教化为灰烬才离去。 自那以后,每一年妻子的生辰,他都会去他们初遇的那家面馆,吃上两碗面,喝上两壶酒,再哼一哼妻子教的小调,尽管哼得不好听,总会引得其他客官捧腹大笑。 三年前,他如往常过妻子的生辰一样,又去了那家面馆。 只不过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很像妻子的女孩。 一时冲动,竟把此孩子忽悠进了宗,还当成了养女。 是了,这位养女就是双花宗小师姐—— 花云瑶。 得到花复同意,花云瑶满面兴奋:“老头子,那我先带小师弟逛去了。” 花复回神:“好好好,去吧去吧。” 花云瑶前脚刚跨过门槛,那些原本在唠嗑的男弟子立刻撒开脚丫子,四处逃窜,有几个嘴里还喊着“女魔头回来了”。 花云瑶寻思着不能让百里寒寂对她产生戒备之心,不然日后的小报复可能没得成功:“啊哈哈哈,寒寂你不要在意这些话语,我这个人其实挺好的,你看我长得也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对吧?” 回首,跟在身后的百里寒寂已不见了踪影。 猛吸一口气,大声喊:“寒寂!” 无人回应。 回应她的只是从树上惊起的几只鸟。 后面找到了,发现他跟几个弟子在理论,一个劲地说她不是“女魔头”,虽然因为生性高冷,理论得结结巴巴的。 哎,这小子…… 这一刻,花云瑶心里面暖暖的。 第二十三章 夜闯肉包子铺 “花师姐,想什么呢?” 百里寒寂的话让花云瑶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我们的初遇罢了。没想到呀,一个月过去了,你变了许多。” 百里寒寂产生了兴趣:“比如?” “话变多了。”花云瑶边说边点头,“初遇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被下过什么禁术呢,只能说几个字那种。” 百里寒寂动了动唇,看起来是要说话,但是那个卖包子的老板娘率先发问:“姑娘还买吗?” “我……”花云瑶满眼装满了“想吃”这两个字,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口袋,看起来打算把赢的钱花了。 “不买。”百里寒寂盯着又白又大的包子看了好几秒,鼻子动了动,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拉住花云瑶的手腕,转身离开。 花云瑶不明白为什么百里寒寂不让她买包子吃:“哎!等等,走什么?” “去吃其他家,其他家比这家好吃。” “真的?”花云瑶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后一秒意识到了什么,“寒寂啊,你这一句话说得好长!原来你也是可以说上句子的呀!” 百里寒寂受不了花云瑶带着好奇的炽热目光,扭过头,压低声音:“包子有问题。” 花云瑶问道:“有什么问题?” 问完,还打算回头看一下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包子铺。 百里寒寂提醒:“别回头看,小心引起怀疑。” 花云瑶耷拉下脑袋:“好吧。不过你为什么说那家铺子的包子有问题啊?你是吃过吗?” “没,闻的。”百里寒寂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浓的血味,看着像……” 百里寒寂还没有说完,花云瑶就跳了起来,补全了这句话:“人肉包子!” “是的。” “我就知道这家铺子有问题。我鼻子也是灵的,我早就闻出来了,我不过是在考察你的洞察能力罢了。” 百里寒寂看着激动比画的花云瑶,问:“是这样吗?” “当然啦!” 爱面子这一点,花云瑶完完全全可以和商绒婧比一比,而且估计比试结果也是不相上下。 可爱。 百里寒寂心脏好似漏了半拍,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花师姐。”百里寒寂轻唤了声,“回宗吧。” “嗯?什么?我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回宗,我还要调查呢。”花云瑶使劲摇了摇脑袋,眼前的事物却忽然变模糊,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宗。 望着花云瑶目光呆滞,四肢僵硬地往双花宗的方向走,百里寒寂叹了口气。 花师姐,我的救命恩人,此番凶险,为了你能安全,只能用傀儡术这种低劣的妖法将你送回宗了。 不过可以放心,你到双花宗门口时便会清醒且对于被法术控制的记忆会全部模糊。 收回视线,握紧拳头。 哥,老者,一个月了,我没有打听到一点关于你们下落的线索,我是不是很没用? 今日跟恩人调查案子,发现有一家包子铺,那家包子铺不仅做的是人肉包子,而且屋内还有浓浓的妖气,那些妖气跟妖界叛军首领身上的有些相似,我怀疑这位老板娘有问题。 所以,我要只身犯险,去好好查一番。 哥,老者,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等我。 至于在我记忆里已经模糊的父王,也希望你能平安喜乐。 . 当天夜里。 天空一片漆黑,星星被云遮住,月亮有气无力地高高挂着,仿佛随时都会坠下来一般。 街上空无一人,甚是安静。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 原来是百里寒寂半蒙了面,打算夜闯肉包子铺。 至门口时,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百里寒寂猛地转身,手中妖气凝聚成火球,即将要打在那人身上。 可看清楚那人是花云瑶时,连忙翻手,收起了火球:“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花云瑶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单手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本来这就是我和你两个人的任务,你抛下我一个人,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没,我是担心……” 花云瑶直接打断了百里寒寂的话:“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姑娘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不可能走丢的。” “不是走丢,是……” 花云瑶再次打断:“是怕我遇到危险,对吧?你这个人呀,藏不住事,心里想的全部都写在脸上啦。” 百里寒寂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进去?”花云瑶发起了一个话题。 “那。”百里寒寂抬起头,伸手指着二楼开着的窗户。 “窗户开着?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前几日夜间我偷偷来看过,那间窗户一直都是关着的。今日开着,绝对有鬼。”花云瑶的脸上写满了自豪,直接分析了一通。 “真厉害。” 百里寒寂还是非常捧场,轻轻鼓了两下掌,没有很用劲,怕声音太大被包子铺的老板娘发现。 “对吧?对吧?我就知道我非常厉害……” 一大堆自夸的话说完之时,发现百里寒寂已经从那扇窗进入了房间,正对着她招手,示意她上来呢。 “喂喂喂,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啊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怕了?”百里寒寂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我才不怕呢!本姑娘胆子可大着呢!” 说不怕定然是假的,只不过是嘴上好强罢了。 这屋子里面黑漆漆的,谁知道里面会不会住着话本里面的鬼呀? 似乎是担心百里寒寂不信,花云瑶放慢语速,言:“我真的没有怕哦!” “知道了。”百里寒寂从窗口跳下。 花云瑶两只眼睛疯狂地眨了眨,他为什么要跳下来?难道是想保护我,带我一起上去? 还不等她想完,衣领就被百里寒寂从后面拎住,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悬在半空。 好……好高! 平时是真没感觉二楼有多高,直到身子悬浮起来才有了恐高这一说。 “寒寂,我……” 话没有说完,就被百里寒寂直接抛到了地上。 下一秒百里寒寂探身进来,用手压住花云瑶的脑袋,自己也蹲了下来,默默看着花云瑶不解且愤怒的表情,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第二十四章 大战千年蜘蛛妖 花云瑶偷偷摸摸地从窗口探出了一点点脑袋,然后连忙收了回来,满眼的疑惑:“怎么是他们?” “怎么不能是他们?”百里寒寂像是猜到了什么,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花云瑶有些许惊讶,她还没有说出“他们”是谁呢,百里寒寂怎么就直接知道了呢? “气息。” “你真厉害。”花云瑶随口夸了一句,“不过白日赌场里遇到的那对夫妇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和这肉包子铺的老板娘是一伙的?” 百里寒寂眉头皱了一下:“不排除这种可能。” 话音刚落,身后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动了一下,数条蛛丝袭来。 百里寒寂一把搂过花云瑶,另一手拔剑,斩断了那些蛛丝。 低头对着一脸懵的花云瑶说:“快跳。” “啊?” 花云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但百里寒寂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抱着花云瑶从窗口跳下。 跳下后,整个二楼就被数千条蛛丝贯穿。 “还好及时跳下来,不然咱们两个估计就要体验一把万丝穿心的感觉了吧。”花云瑶后怕地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站在不远处的商绒婧歪头笑了笑:“原来是只小蜘蛛妖。” “没那么简单。”陈司律摇了摇头,“本少以为这是只千年大妖。” 商绒婧起了兴趣,笑嘻嘻地问:“千年大妖?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虚假的。” “虚假的?什么意思?” 商绒婧不是很明白。 眼前的景物不都和白天一模一样吗?怎么会是虚假的呢? “这里的一切是幻象,亦或者说这里是这只千年大妖布下的阵法。” “我懂了!”商绒婧不笨,一听就明白了,“那这么说的话,这只妖是早有预谋喽,它猜到我们会来。” “是,夫人真聪明。”陈司律毫不吝啬夸奖,还冲着商绒婧眨了一下眼睛。 商绒婧双手叉腰,跺了一下脚:“够了,不要再瞎说话了。谁是你夫人?” “你啊。”陈司律摸了摸商绒婧的脑袋,眼睛眨个不停,时不时还歪歪头,示意商绒婧往他身后看。 商绒婧用余光瞄了几眼。 花云瑶和百里寒寂正盯着他们呢,花云瑶还说了一句:“这就是所谓的小情侣吵架吗?” 百里寒寂没有讲话,可能是不知道该回答点什么好吧。 “哎哟,相公啊,不吵架了啊,我们和好吧。”商绒婧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语气、动作特别到位,就连眼神,也是写满了对陈司律的爱。 陈司律的心跳忽然加速,要是这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的该多好呀。 还不等陈司律回答,对面的一栋楼就被一只手从中间撕开,一个拄着拐杖的人缓缓走了进来:“相公?什么相公?你喊谁叫相公呢?” “乌云?你怎么来了?”见到陈连宋也来了,商绒婧顾不上演戏了,直奔陈连宋。 “我怎么不能来?我再不来都要被某人钻空子了。”陈连宋人是面对着商绒婧的,视线却是绕过商绒婧,落在陈司律身上的。 “什么钻不钻空子?你能不能别捣乱?”商绒婧把声音压得特别特别低,像蚊子叫一般,“我和他是在演戏,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喜欢的是山犭军!” “我记得,我只是觉得在你心里,我的地位又降低了!山犭军排在我前面,我认,但是这家伙排我前面,打死我也不认!阿婧,不要让他排我前面好不好?求求你了。” 陈连宋故意把最后四个字拖得特别长,声音比前面高了好多。 陈司律满脸怨气地和陈连宋对视,但当商绒婧回眸时,立马变脸,笑呵呵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所以……他们是三角恋?”花云瑶带着几分不确定,扭头问百里寒寂。 百里寒寂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思考完,才吐出两个字:“可能。” “哦~”花云瑶爱看话本,把脑袋往后边缩了缩,眼睛眯了起来,一侧嘴角扬得老高。 “轰——” 一道蛛丝形成的雷将一座矮房劈成了两半,一只人面蜘蛛身的蜘蛛妖立于一处屋檐上,它的脑袋上有一个蓝色的圆球。 圆球的颜色和方才那道雷的颜色一模一样,商绒婧猜测这个圆球的作用就是放出雷电。 蜘蛛妖口吐人言,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生气:“老娘不发威,你们当老娘是废物呢?那两个躲在二楼的打情骂俏我就忍了,楼下那个一口一个夫人的我也忍了,楼下那对小夫妇吵架我也忍了,但是那女的有两个追求者,老娘实在忍不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这个死了丈夫的孤寡之人吗?” 蜘蛛妖说了好长一段话,气喘吁吁的,缓了好久,才说出了下面这两句话:“……你们,不可饶恕!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哦,知道了。”花云瑶还是很给面子的,说完之后还鼓了两下掌。 但蜘蛛妖却以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气不打一处来,举起一根蛛角,指着花云瑶:“你是在挑衅我吗?” “我?”花云瑶指了一下自己,双手高举,一摊,还嫌弃不死人似的,反问了两个字:“有吗?” “你!好,很好,这么玩是吧?那我就先杀了你!” 蜘蛛妖不再废话,八只蛛角同时发力,一蹬,竟腾空而起。 “想杀我?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花云瑶五指成爪,在虚空中就这么一握,一条点缀着粉红色小花与羽毛的软鞭就凭空出现了。 “看招!”软鞭甩出,其速之快,欲要把风撕碎。 “花羽鞭!”蜘蛛妖还算比较识货,一眼就认出来了此物,可也不敢怠慢,因为花羽鞭近在眼前。 做了一个后空翻的动作,花羽鞭擦着蜘蛛妖的头顶而过。 如若这只蜘蛛妖留了长长的头发,那么这长发估计就保不住了,因为花羽鞭虽属软鞭一类,但削铁如泥,据说此鞭比上好的宝剑还要锋利呢。 “你怎么会有这条鞭子?你难道是她的女儿?”蜘蛛妖落到平地上,这条鞭子的出现,让它惊悸无比。 第二十五章 让蜘蛛妖跑了 因为这根鞭子是白凤族公主独有的,世间仅此一条! 难道眼前这个小丫头是白凤族的公主? 可为什么白凤一族的公主会和一个人族站在一块? 等等! 蜘蛛妖的鼻子嗅了嗅,面色凝重起来,那位握着剑的人好似不是人族,他的身上散发出属于王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她没有感受过,可曾听相公提起过。 她的相公说,这种压迫感是属于妖王或其子嗣的。 莫非这个男娃娃是妖王之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蜘蛛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连忙摇了摇脑袋,想要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摇出去。 面上强装镇定,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运气不会这么背的! 蜘蛛妖为了让自己放轻松,开口:“哼,你绝对是在虚张声势。” “真的?” 花云瑶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蜘蛛妖回头之时,花羽鞭已经打上了她的腰。 熟料,鞭子碰到腰的一瞬间,蜘蛛妖变化为一滩水,瞬间蒸发。 阵法也在此时破了,现实的一景一物显露出来。 “切,打不过就跑算什么本事?要是真有本事,就来跟我单挑呀。”花云瑶显然没打够,收了花羽鞭,右脚跺了好几下。 发泄完,还跑到百里寒寂的身边,问:“寒寂,你说它是不是个怂包?” “嗯?”百里寒寂出神了,没听清花云瑶说的内容。 “你,你,你不认真听我讲话!我生气了!我要去和宗主老头子告你的状,我就说你没保护好我,让我受伤了。” 是了,下山前,双花宗宗主花复千叮咛万嘱咐,让百里寒寂保护好干女儿花云瑶,不能让她受一点点伤。 百里寒寂无奈扶额,只好开口:“怎么补偿?” 花云瑶咂了咂嘴:“补偿嘛……那还用问?买一串肉包子就行了,要用绳子把包子串成一串的那种。” “行。” “对啦,你刚才出神是在想什么事情吗?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小小的八卦一下。”花云瑶搓了搓双手,眼睛里写着“好奇”这两个大字。 “家事。” “家事?什么家事?好像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呢!” “我……” 看着百里寒寂欲言又止的样子,花云瑶假装豪迈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不想说也没事,我才不是那种喜欢逼问的人呢。” 不喜欢才怪! 但是此时的他是属于那种欲言又止的状态,恐怕是这家事有什么隐情吧。 有隐情的话,还是不要多问为好,除非他主动说出来,毕竟这涉及到他的隐私。 百里寒寂把那些话咽回了肚子:“嗯。”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他想到这只蜘蛛妖说有个相公,而他白天站在这家肉包子铺门口时,就从蜘蛛妖,也是老板娘身上闻到了叛军首领的味道。 所以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蜘蛛妖口中的相公就是叛军首领。 可有一点想不通,蜘蛛妖说相公死了,但身上却残留着叛军首领的气味。 一只妖的气味不可能存在很久时间,除非每天都会有接触,才能把气味一直延续下去。 这般来想的话,叛军首领并没有死,反而还每天和蜘蛛妖有接触。 既然叛军首领没有死,那么为何蜘蛛妖要说他死了?而且从蜘蛛妖的语气和申请来判断,不像是骗人。 当初逃跑时太过于匆忙,他未看到叛军首领是否真的死了。 这一个月内也没有收集到有关叛军首领、老者、哥哥、父皇下落的线索,好像这四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百里寒寂猜想,会不会有人故意将四人的情报收集后,再用钱买通知情人,将这些重要情况隐瞒。 可这个人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想引他这个妖界二皇子上钩?亦或者是其他? “你又在想什么呢?”花云瑶见百里寒寂再次出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没事。”百里寒寂回神,微微点了头,转身就要走。 花云瑶问:“你去哪儿?” “回宗。” “这就回去了?那包子怎么办?”花云瑶急了,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她最喜欢吃的肉包子。 这个问题真的很值得思考,百里寒寂也是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偷。” 花云瑶开始无情吐槽干爹花复:“偷?你要干什么?别看老头子平时笑哈哈的,但是在宗门里面可是出了名的严嘞!他就是变色龙,在宗门时扳着一张脸,在宗门外跟个老顽童一样。” 百里寒寂没有回答花云瑶的问题,直接往双花宗的方向走了。 百里寒寂的步子迈得大,过一会儿就已经和花云瑶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花云瑶没办法,只好小跑追上他:“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等等我!” “那两个人是谁?”陈连宋望着花云瑶和百里寒寂离开的背影问商绒婧。 “他们是……” 商绒婧正要回答,却被陈司律抢了先:“他们是我和婧婧在赌场遇到的赌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怎么,没什么问题。”陈连宋不想和陈司律这个大情敌说话,“我又没问你,你抢着说干什么?” 万万没想到,陈司律嘴角微微勾了勾,躲到了商绒婧的身后,装起了绿茶:“三哥他凶我。” “不怕昂,我给你撑腰。”商绒婧对着陈司律笑了笑,转头,皱起眉头,谴责起陈连宋来,“陈乌云你怎么说话呢?陈司律也算是你四弟,你有必要说话那么冲吗?” “我……”陈连宋一时语塞,下一秒蹦得老高,语气听着有些委屈,“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什么叫我胳膊肘往外拐?本姑娘这是见义勇为!谁让你欺负人?” 陈连宋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委屈增加了不少:“我欺负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 商绒婧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陈连宋有些生气了:“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商绒婧正要说点什么,就看到陈司律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阿婧可以了,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怕了,你也不要再跟三哥理论了,我看得出来三哥生气了。三哥,你也不要再生阿婧的气了,她也没做错什么……” 陈连宋被这些茶言茶语弄得心情更加糟糕:“闭嘴!老子忍不了了,老子今天必须除了你这只茶里茶气的男狐狸精!” 第二十六章 三个人的修罗场 “你敢!”商绒婧摆明态度是要护犊子护到底了,微抬起下巴,声音高了好多。 陈连宋举起了手,又悻悻放下,他要是真打了陈司律这个茶狐狸,商绒婧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为了以后还可以找机会和阿婧亲近亲近,这一次,我忍了!但你别想得意太久,我总有一天会把阿婧追到手,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娘子! 见陈连宋这会儿好像没有要打陈司律的意思了,商绒婧转头问陈司律:“司律你说,老婆婆的儿子会不会被这只蜘蛛妖吃了?” 陈连宋凑了过来:“什么老婆婆?” 陈司律从商绒婧身后走出来,轻轻推了一下陈连宋的肩膀:“阿婧又没问你,你凑什么热闹?” “我……”陈连宋的脑子卡壳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反驳,“什么叫我凑什么热闹?我好歹也是和阿婧成过一次亲的,从某种角度来讲是她的夫君。所以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不能凑热闹?” “成亲?夫君?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三哥并没有和阿婧成婚成功吧,阿婧还逃婚了呢。” “她逃的是我的婚,关你什么事?” 陈连宋的这句话正中陈司律下怀,嘿嘿一笑:“这般说来,三哥也是亲口承认阿婧逃婚了呢。大婚之日娘子却逃了婚,不光是说明成亲没成功,也是丢光了颜面……” “别说了。”商绒婧打断了陈司律的话,“别拿逃婚说事。虽说我也有我的苦衷,但逃婚这件事情肯定对将军府的影响很大,后续我自会想办法让影响变小。” 商绒婧话音刚落,陈司律就开口:“没事的阿婧,不用你来想办法,本少来想。”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商绒婧没有理他,而是给了陈连宋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不起。” 陈连宋浑身僵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拍了拍商绒婧的后背:“没什么对不起的,你的选择,我自会尊重。世间没有后悔药,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个选择,那就不必自责或后悔了。” 商绒婧把头埋进陈连宋怀中,声音带有几分哭腔,可能对陈连宋还稍许有几丝愧疚吧:“好。” 陈司律站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几次想开口提醒商绒婧他还在这,不要当着他的面和陈连宋相拥,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些话此时说出来,不合时宜。 静静地看着他们相拥完分开,陈司律才轻咳了几声:“咳咳,那个我可以说话了吗?” 商绒婧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陈司律,尴尬地低下头:“可以可以。” “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只蜘蛛妖把老婆婆的儿子给吃了。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老婆婆说他儿子临走之前带了很多钱,妖怪要是只吃人的话,那些钱去哪里了?这只蜘蛛妖会不会有同谋?” “说得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商绒婧对陈司律的话给予了肯定,“但那个同谋是谁呢?是妖还是人呢?” “我有个想法。”陈连宋皱着眉头开口,“你们说会不会这一切都是这只蜘蛛妖一妖所为,其实根本没有同谋?” 陈司律听完直接摇头:“不太可能。” 倒是商绒婧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一圈,甚有兴趣地问:“你为何会这么想?” 陈连宋细细说来:“你们看,这间肉包子铺的隔壁就是赌坊,赌坊想要继续经营下去,肯定需要大把大把的钱。我白天在你们之后到的赌坊,听那些老无赖说起坊主,还有一个人拿出了一张画像,画像虽丑,但是外形轮廓真的跟今天这只蜘蛛妖非常像。” “所以你怀疑坊主就是肉包子铺的老板娘?”商绒婧眼睛一亮,产生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的。”陈连宋表示肯定,并且给予了商绒婧一个赞赏的目光。 陈司律巴不得把陈连宋的目光半路拦截,奈何没这个本事,只能言:“真是够了,我还在这儿呢,别打情骂俏。” 商绒婧一脸茫然:“啊?打情骂俏?我和他?” “嗯!”陈司律重重地点了下头。 商绒婧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吧。” 陈司律害怕一会儿陈连宋不给自己台阶下,只好先发制人,狠狠瞪了一眼陈连宋:“好吧,阿婧说没有就没有吧。” 陈连宋感觉这一瞪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没搭理陈司律,语气严肃地说:“我有个提议,明天一早我们再去赌坊,想办法把坊主引出来,见一见她的真容。” “引?你打算怎么做?”商绒婧问。 “简单,拼命地赢钱,这样坊主见势不妙,肯定会出来的。我把这招叫做‘引蛇出洞’。” 陈司律总算能找到一个扳倒陈连宋的话题了,毫不犹豫地开口:“说得倒是轻松,但这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你有想过实际会怎样吗?” 陈连宋丝毫不慌,反问:“实际?比如呢?” “比如你怎么确定你能拼命地赢钱?或者说,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一定会赢,而不是输?” “你说这个问题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花钱找托儿不就行了?”陈连宋语速飞快,“哎哟,一不小心把‘花钱找托儿’这个想法说出口了呢,本来还想我自己默默干的。” 陈司律好表现,接过陈连宋的话:“阿婧,三哥这个想法非常好,花钱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商绒婧说:“可以啊。” 陈连宋则笑眯眯地看着陈司律,嘿嘿,我是故意说漏嘴的,为的就是让你好好表现一下。 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错错错,我的目的是让你去花钱,而我的钱就可以省下来了。 至于省下来的那些钱嘛……全部当大宝贝送给我的阿婧咯。 呵,不就是绿茶吗? 搞得谁不会一样。 陈连宋趁着商绒婧和陈司律二人交谈之际,连忙将袖子里的话本塞得更深了些,生怕它掉出来。 “你藏什么呢?”眼尖的商绒婧还是看见了陈连宋的小举动。 陈连宋连连后退:“没什么,没什么。” 没想到的是,商绒婧此刻特别特别的女汉子,直接上手。 “啪嗒——” 一本长方形的话本掉落在地上。 封面上写着几个字—— 少爷的爱情计划。 第二十七章 花云瑶深夜膳房偷包子 “这是?”商绒婧弯下腰,捡起了这本书。 正要翻开看的时候,陈连宋一把抢了过去:“别看。” 商绒婧感到很是疑惑:“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 看陈连宋半天都憋不出来原因,商绒婧更加好奇了,伸手就要去抢话本:“哎哟,让我看看!” “不行!”陈连宋果断拒绝,把手举得高高的。 商绒婧蹦达了好几下都没有拿到话本子,气鼓鼓地说:“你把手举那么高干什么?是不是欺负我个子矮?” 陈连宋半侧过身,把话本塞入衣袖里面:“没有!我哪儿敢欺负您啊,小姑奶奶?” “胡说,你就有。”商绒婧再次伸手去抢,却被陈司律拦下了。 商绒婧扭头看向陈司律:“你也不让我看?” 陈司律的两只眼睛弯了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哦,我的意思是这话本子的内容太过于低俗,不适合咱们阿婧这种文静可爱的小女生看呢。”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是好话本。”一听陈司律这话,陈连宋急了,千万不能让商绒婧误会,不然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定会大打折扣,“这是咱们爹爹推荐我看的话本子,听四弟这句话,难道是说爹爹他品位不好吗?” 哼,这下看你怎么回! 这话本子还真是个大宝贝,里面对付绿茶的方式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一些追妻的好方法。 “我不知道这本话本子是爹爹推荐给你看的呀,三哥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还是说是三哥你觉得爹爹品位不好,又当着阿婧的面不好说,所以想把这个锅甩给我,让我背锅?”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靠,这茶狐狸的绿茶等级怎么这么高?比《少爷的爱情计划》里面写的厉害好几倍呢。 “三哥不要解释了。”陈司律得意洋洋地说,“有句话不知三哥有没有听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你……” 陈连宋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商绒婧把手举了起来,“停,都别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什么话?”陈连宋问。 “什么话啊阿婧?你说,我在听。”陈司律的声音紧随陈连宋之后。 “以后都不许喊我阿婧,知道了吗?”商绒婧一脸严肃道,“还有,我困了,我回府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罢,转身,往宰相府的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 双花宗。 膳房。 看门的老者抱着装酒的大葫芦倚着右侧门框呼呼大睡。 睡着了!真是天助我也! 就是不知道百里寒寂那家伙去哪里了,说好一起回宗的,结果经过一个小巷子时,忽然神情紧绷,说让我先回宗,他晚点就回来。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他不会出事吧? 花云瑶心里面担心了好一阵,但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一定没事的。毕竟他是双花宗第一捉妖师、宗内剑比第一名呢! 安慰还挺有效果,不一会儿花云瑶便不再担心百里寒寂,猫着腰,脚尖点地,一点点靠近木门。 抬手,抵上木门。 万万没料到天有不测风云,木门轻掩就算了,还年久失修,门开的那一瞬间,甚至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吓得花云瑶连退三步,闪身躲到一棵古木的后面。 缓缓从树后探头,老者并没有醒,只是换了个抱葫芦的姿势。 呼,还好还好。 花云瑶拍了拍胸脯,转而产生疑问。 此夜的门怎么是轻掩的? 以前每日夜里来偷包子门都是关着的,她还要费好大功夫爬窗而进。今日门轻掩着,莫非是进贼了? 大胆贼人,竟敢闯来我双花宗和本姑娘抢吃的,看我不把你抓住,在你面上画千年老王八,然后吊在树上给大伙儿展示。 说干就干,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大摇大摆地进了膳房。 由于是宵禁时间,膳房一根烛都未燃,漆黑一片,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双眸闭上,竖起耳朵听。 片刻后,耳动,树枝离手。 紧接着,就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叫声。 花云瑶眉头一皱,飞奔过去。 左手掌心向上一翻,一团火焰凭空出现。 借着火焰发出的光,花云瑶看清了贼人的真面目。 白色的毛发较长且富有光泽,体格健壮,四肢着地,脑袋高高昂着,尾巴晃来晃去。 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花云瑶,时不时还冲花云瑶龇牙。 搞了半天,原来是只大白犬。 “大狗狗。”花云瑶压低声音,指着门的方向,示意让狗赶快出去。 嘿嘿,只要狗一离开,她真就肆无忌惮了,因为没有犬吠,老者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天有不测风云。 “嗷呜——” 一声响亮的狼嚎打破了夜的宁静。 花云瑶立刻转头看向看门的老者,见其没有醒来之意,松了口气。 “死狼,你叫什么叫?要害死本姑娘啊?你知道不?要是门口那老头醒了,本姑娘就要被追着跑了,你……”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只不过这一声明显比方才那一声低了很多,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这么叫就对了,真乖。”花云瑶心里面还是把这匹狼当成大白犬的,趁其不备,摸了摸毛茸茸的狼头,“不过你此时打断我,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白狼盯着花云瑶的脸良久,像是在犹豫,最终还是把一条前腿伸了过去。 可能是刚刚的注意力没放在这儿吧,竟然没看到这只前腿上的毛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而且伤口的血尚未止住,还在往下流。 左手手掌放低了些,地面上也有血,形似长长的蛇,估计是一路跑进膳房时留下的。 怕这么多血会在明日吓到同宗的弟子,花云瑶指尖抵在唇边,示意它别说话,白狼点头。 花云瑶双手在虚空挥舞,快得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不过最后一个动作被白狼看清了,因为此是收尾动作的,会比前面的动作慢许多。 捏着兰花指,双臂往两侧伸展开来,绵绵细雨在膳房内下着。 细雨过后,地上的血迹不见了,白狼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伤口好了就快走吧。咱们双花宗不光是混江湖的,也是捉妖的,你要是再不走,小心被杀。”花云瑶善意地提醒,拔出插在地面的树枝,感慨一句,“你不是人,真好。你要是人的话,这会估计血已经流干了。” 站起身来,熟练地打开装肉包子的盒子,把那些肉包子轻车熟路地塞入宽大的衣袖内。 转身欲走,裙角就被拽住。 回眸。 是白狼死死咬住了她的裙角。 “又怎么了?”花云瑶没好气地问,同时也不停地往看门老者的方向看,生怕其醒过来。 狼尾左右摆动得极为剧烈,可惜花云瑶着实没看明白此举何意。 “嗯?”看门老者伸了个懒腰,欲有悠悠转醒之意。 大事不妙! 花云瑶收了手中那团火焰,顾不得和白狼多言,拼命拽裙角,奈何白狼死死不松口。 用力过猛,裙角被撕坏,花云瑶还因惯性,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桌子发出的声响终于弄醒了老者,老者把葫芦放下,大喝一声:“谁?出来!” 花云瑶趁着白狼不注意,把它揣入怀中,横抱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又是你!看背影就知道是你。你个小吃货,快把包子还回来!”老者发现了跳窗的花云瑶,指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甚至脱了草鞋,朝着花云瑶扔去。 花云瑶没躲,脑袋硬生生地挨了一草鞋,挨后贫嘴:“略略略,就知道丢鞋,有本事追上本姑娘呀!” 老者气得直跺脚,因他的耐力和跑步速度均不行。 第二十八章 狼崽口吐人言 回屋。 关门。 插上木栓。 放下怀中挣扎不止的白狼,跺了跺脚:“你以为我要抱你啊?本姑娘是怕你被看门老者发现,然后被杀掉。虽说我乃宗主养女,可是我跟他们不一样的,我杀妖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杀没做过坏事的好妖。不过要是你日后敢做坏事,本姑娘就……” 花云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与脑袋上插着的两根洁白羽毛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狼后退了数步,狂叫不止,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别叫!”花云瑶挥舞了一下拳头,“你想大半夜的把人都招来吗?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狼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发出了委屈的叫声。 “别叫了,本姑娘不是狼,听不懂狼语,有本事你变成人,口吐人言啊。” 花云瑶就这么随口说了一句,但次日清晨她会因此话无比后悔的。 白狼的眼睛眨了眨,可能是在思考花云瑶所言之意。 花云瑶蹲到床边,抖了抖袖子,那些放于袖子里的肉包子都被抖了出来,床上瞬间出现了一座香喷喷的白色小山。 下一秒,这座小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吃饱喝足睡大觉。”花云瑶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斜背着的木匣子取下,放至柜上,“我睡床上,你睡地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等白狼做出反应,一个飞扑,直接扑到柔软的床上,脱了衣,挂于架上,后又脱了长靴,整齐地摆放好,钻到被子里去了。 . 次日清晨。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关键还是和我同床共枕?” 花云瑶的声音让少年睁开了眼,只是乌黑的眼睛还带着些迷蒙,似乎是没有完全醒来。 “你昨晚……没把我怎么样吧?”花云瑶双手搂住了身子,飞身下床,随手拉了件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两只脚伸入靴子里。 迅速起身,后退数步。 少年从床上坐起来,原本遮着身子的被子滑落,雪白的肌肤均暴露在外。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花云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忙背过身去。 “恩人。”少年双目炯炯有神,唤了声,只是口齿有些含糊。 听到这个称呼,花云瑶一愣,以前是救过不少人性命,可不能为了报恩就、就干这种事啊。 “恩人,我,我,我……嗷呜!”见花云瑶一直背对着自己,少年有些急了,可惜会的人言不多,最后只能“嗷呜”了一声。 这一声“嗷呜”甚是熟悉,花云瑶转身:“你是昨日那只白狼?” 少年身后生出一条白色的尾巴,摇得飞快:“嗷呜!嗷呜!” “哦,原来是你啊,本姑娘还以为……”清白不保了。 “不对,你什么时候变成人的?”花云瑶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地摸了摸自己,“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昨天没把本姑娘怎样吧?还有,不是让你睡在地上吗?你怎么爬我床上来了?” “不、能、伤、害、恩、人。”少年一字一顿地言,面上表情格外认真,又做出冷得发抖的动作,告诉花云瑶夜间地上寒。 “行行行,本姑娘知晓了,下不为例。” 下次再爬床,就把他的狼腿打折,一定! 等等!他此时是人形,还光着身子,一会儿大师兄常子州会如往常那般来叫她起床,要是被看到,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常子州那人好是好吧,就是嘴巴特别大,双花宗的诸多八卦都是出自他口。 说常子州,常子州到。 门被推开,常子州走了进来。 眼前这一幕让他“哦”了一声且婉转悠长,眼都笑弯了:“若不是师兄有事找二师妹,比往常早来那么一会儿,估计就看不到这样有趣的一幕的吧。” “不是,师兄你听我狡辩……解释!” 有趣?你哪只眼睛看见有趣了? 这明明是尴尬,是尴尬好嘛!花云瑶已经能尴尬地抠出整个双花宗了。 “狡辩什么?”常子州狡诈一笑,从身后抽出一把黑玉扇子,展开,摇了起来,满脸吃瓜样。 花云瑶嘟起嘴巴,双手叉腰:“喂喂喂,不是狡辩,是解释!大师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是狡辩啊,不是解释。嗯?难道是师兄听岔了?要不二师妹再说一遍吧?” “你!”花云瑶气炸了,急得直跺脚。 见到恩人被人欺负了,少年冲着常子州呲了呲牙,目光凶狠。 此刻,花云瑶像是找到了救星,瞬间欣喜,伸手指着常子州:“上!揍他!” 还不等常子州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把他摁倒在地。 可能是常子州倒地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不少弟子驻足围观。 “那不是二师姐花云瑶的房间吗?为什么会有两个男的出现?” “什么两个男的?在下面的那个是咱们的大师兄常子州啊,在上面的那个……我也不清楚是谁。” “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女魔头的房内?” “据我所知,常师兄每日都会叫女魔头起床,可今日不知为何提前了一点。上面那个男的,我就不知了。” “你们话题跑歪了,重点是在女魔头房间吗?定然不是。” “那你倒是说说,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常师兄和上面这位兄台的姿势!快看他们的姿势,难道不像话本所写的那种场面吗?嗯!我相信你们懂得都懂。” 议论声不止,花云瑶双手抱住脑袋,完蛋,好像社死了呢。 “嗷——”少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围观,正准备嚎一声,就被花云瑶捂住了嘴。 “大家都散了吧,这个少年是我……”是我什么呢? 花云瑶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是我的夫君。” 少年面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嗷……夫君?什么是夫君?” 花云瑶狠狠瞪了一眼少年:“夫君他,他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你们不要介意他说的胡话啊。” “小师妹何时找了个夫君?本师兄怎么不知道?”常子州见少年很认真地在听花云野说话,连忙推开其,站了起来,摇起他的黑玉扇子。 常子州,双花宗吃瓜第一人,这名头可还真不是盖的。 第二十九章 狼崽子敖邬 “相亲所捡到的。还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花云瑶是真的能编,直接编了个完整的故事。 常子州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小子真是个好夫君。” “是吧?我也觉得。”花云瑶点头,“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众人闻言,纷纷离去,大师兄常子州离开之前还说了句:“早生贵子。” 花云瑶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只能强装欢喜:“嗯……好。” 看到周围空无一人时,花云瑶才放下了捂着少年嘴巴的手:“捂得酸死我了。” “嗷呜——”少年可能是憋得太久了,花云瑶放手的那一瞬间,直接嚎了声,尾巴摇来摇去,“恩人,你是我的娘子吗?” “这个怎么说呢?”花云瑶犯了难,看少年这样子,估计是把她刚才那些话当真了,但她所言均是假的呀,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对凭空出现的少年产生怀疑。 之所以不能产生怀疑,是因为这些人她非常了解,立功心切,特别想除掉一只大妖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以便抢走百里寒寂两个第一的位置。 如若让他们怀疑起这个少年,估计他小命要难保咯。 等一下!说到寒寂,花云瑶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一夜未归?别真出事了。 不行,百里寒寂好歹是她带回来的小师弟,也是双花宗里除了大师兄、干爹、月堂主、秋堂主外唯一一个肯帮她说话,愿意和她一起玩的人了,不能就这样抛弃他。 花云瑶捏紧了双拳,为昨日没有及时去寻他感到深深的自责。 “你有名字吗?”花云瑶看向少年,她想到了一个找到百里寒寂的好法子。 回应花云瑶的是一声响天际的“嗷呜”。 “嗯,看来你真的没名字,我帮你起一个如何?” 少年点了好几下头。 花云瑶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很贴合少年行为举止的名字:“行,那就叫敖邬,谁让你这么喜欢嗷嗷叫!” “好!嗷呜!” “以后别说嗷呜,你是真不怕被人发现你是妖吗?还有你的耳朵尾巴什么的一定要收好,不许露出来,听见没有?”花云瑶把脸板了起来,十分认真地说,“今天就做得不错,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暴露真身,夸夸。” “嗷……嘿嘿!”敖邬下意识地想要嚎一声,但立马收住,转而傻笑起来。 “你有衣服吗?”花云瑶问。 敖邬摇头:“没、没有。” 花云瑶默默地叹了口气:“行,那你先跟我去百里寒寂的房间吧,去小师弟房间里找件衣服。” “嗯!”敖邬说完,扭了扭脖子,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看上去轻车熟路的。 “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呀。”跟在后面的花云瑶气喘吁吁地说,心中也生起了怀疑,敖邬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对双花宗的地形这么熟悉? 想当初她刚来双花宗那会儿,也是迷路了好多次呢! 当花云野跑到寒寂屋外时,敖邬已经穿着一件墨色的衣服走出来了,身侧还挂着一把宝剑。 远远望去,真有点儿像百里寒寂,但是走近一瞧,五官完全不一样,分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敖邬我有话问你,你必须跟我讲实话。” 敖邬眨了眨眼睛:“你说!”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混入双花宗有什么目的?”花云瑶接连问了两个问题,似乎意识到语气有点小冲,做了个深呼吸,“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想了解一下,看看你对咱们双花宗有没有威胁啦,毕竟我也是双花宗的一份子嘛!” “我……”敖邬很仔细地去想了,但是大脑一片空白,“不记得。” “不记得?”花云瑶心中的怀疑加深了,但此刻找百里寒寂是主要目的,所以她转移了话题,“帮我个忙,闻一闻你身上衣服的味道,然后带我去找这个味道的主人。” “好。”敖邬照做,闻了好一会,指了指原地。 “你说他的主人在原地?”花云瑶一脸的疑惑。 敖邬非常肯定地说:“是的。” “你是不是闻错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他的身影,难道你是……” 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花云瑶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五官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 花云瑶说:“你再闻一次吧。” 敖邬很听话地又闻了一下,再次指了原地。 “怎么还是原地?难道你真的是百里寒寂?” 当“百里寒寂”这四个字从花云瑶口中说出之时,敖邬的双眉皱了一下,随即痛苦地双膝跪地,双手死死地抱住脑袋,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 敖邬这副模样是花云瑶没有见过的且从表情看出来很难受,后者蹲下身子,扶助敖邬,问:“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敖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头疼,好疼。” “头疼?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头疼?是我哪句话刺激到你了吗?” 敖邬身子一软,倒在花云瑶的怀中,脑袋搁在花云瑶的肩头,有气无力道:“不知道。” 见敖邬痛苦万分且给不出什么有效信息,花云瑶只好自己在心里面回忆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四个关键字—— 百里寒寂。 为什么他听到寒寂的名字会头疼?莫非他真的是寒寂,可长相完全不一样,这又怎么解释? 还是说,他知道点什么,但是脑海中的记忆被人封锁,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去想,就会头疼呢? 花云瑶感觉自己的大脑快炸掉了,心里乱乱的,一心只想着吃的她,应该还是第一次想那么复杂的问题。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花花?” 花云瑶扭头看去,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老秋!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看看我夫、夫君到底怎么了?他一直说他头疼,而且这种痛苦的样子根本不像装出来的。” 秋堂主走了过来:“花花呀,遇事不慌,我在呢。别忘了,我可是包治百病的药理天才呢,我一定会把你夫君的病治好的。来,搭把手,把他放到我背上,我带他去秋堂。” 第三十章 敖邬就是百里寒寂 “好!”花云瑶说干就干,把敖邬抬上了秋堂主秋怜的后背。 秋怜背起敖邬就开始小跑,回头一看,花云瑶紧紧跟随,停下脚步:“花花你不用跟着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难道你不相信我老秋的医术吗?” “我相信,但是我觉得……” “那就不用觉得了,花花快去赌坊继续调查吧,顺便再找找你小师弟吧。” “老秋你怎么知道花复干爹给我的任务啊?” 花云瑶有点好奇,秋堂主是怎么知道她的任务的呢? 这种宗主亲派的高阶任务一般都是私密的,是不会随便告诉第三者的。 “哈哈哈,这有什么好奇的?老花一喝酒,什么都出来了呗。” “原来是这样!”花云瑶当真了,“那老秋你可不能随便跟别人说我和寒寂的任务嗷,毕竟这种高阶的任务是……” “是私密的,我知道。我不会说的,放心吧。先走了。”秋怜打断了花云瑶的话,然后挥手道别。 直到秋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花云瑶才迈开步子,心中想着,老秋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呢! 接下来就去赌坊逛逛吧,万一是那只妖把寒寂抓走了也不是没可能。 还有,敖邬的身份等闲下来也要好好调查一下,千万不能让身份不明的人长时间留在双花宗,哪怕那个人看起来像好人,不像那种会做出伤害宗门利益之事的人。 秋堂。 秋怜关上门,然后让敖邬躺在一张床上。 “嗷……”敖邬可能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还没有恩人花云瑶相伴,所以有点小小的害怕,下意识地想要发出一声狼嚎来壮胆,但是想到了花云瑶叮嘱他的那些话,把“呜”憋了回去,强忍着脑袋深处传来的剧痛,“这是哪?” “这里是能让你康复的地方。”秋怜的双眸里面都带着笑意,像极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康复?”敖邬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正准备说一些感谢的话,嘴里就被塞入了一块帕子。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秋怜塞完帕子,又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将敖邬死死捆在了床上。 敖邬在被捆绑之时有反抗过,但是感觉身体有气无力的,而且这间屋子里面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这股草药味让他的头愈发的疼。 秋怜取出塞在敖邬口里的帕子,转身从身后的方桌上端起一个瓷碗,碗里面盛满了浅褐色的药。 敖邬咽了一口口水:“你,你要干什么?” 秋怜没有回答,而是用左手伸出,粗鲁地把敖邬的下颚往下拉,敖邬痛得双脚在半空乱蹬,但秋怜却没有停下,直至把碗里的汤药全部灌入敖邬嘴里,才推了一下他的下巴,让他全部咽了下去。 许是灌药灌得太猛了,敖邬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敖邬的瞳孔猛地睁大,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浮现,口腔里面涌上来一阵血腥味,嘴角有血和着药淌下。 “想起来了吗?”秋怜双手环抱着,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看到此刻才开口,“百里寒寂。” “你是谁?”敖邬,不,百里寒寂警惕起来,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动弹不了,“你想做什么?” “玩游戏啊。”秋怜轻描淡写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引诱你上当,顺利抹掉了你的记忆。然后现在让你短暂恢复记忆,晚一些时候再抹去。把玩一个人,不,妖界二皇子的记忆很好玩,不是吗?” 百里寒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恶趣味,无聊。” “怎么?你不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吗?” “自然。无趣至极。” 百里寒寂话音刚落,秋怜就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说,好不好玩?” 百里寒寂一字一顿道:“不、好、玩。” 刚说完,手臂上就传来了痛感。 百里寒寂微微低头,看见了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血珠迅速涌出,都快连线了。 而秋怜手中的那把小刀上多了一抹血红色,再加上刀片上闪着的寒光,让这把小刀在此时看起来无比可怕。 “为什么不叫?你不疼吗?”见百里寒寂一点反应都没有,秋怜双手抱头,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不不不,你肯定是疼的,你会叫出来的,对不对?不要忍耐,叫出来啊,你的叫声会让我越来越兴奋,让我想要一点一点扯开你的皮肉,看见你那红色且不停跳动着的心脏。” “……有病。”百里寒寂骂了一句,随后就是一声闷哼,因为秋怜像发疯了一般,又在百里寒寂的手臂上连续划了好多下。 鲜血瞬间覆盖了整条手臂,百里寒寂的脸上也开始变得苍白,可能是失血过多吧。 “为什么你还是愿意叫出来呢?叫出来你也会舒服点的,不要忍耐了,好不好?” 秋怜说毕,直接闭起眼睛,拿小刀在百里寒寂身上乱扎,嘴里还说着:“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好多好多的红色流出来呢,红色,真是好看呢。” 百里寒寂咬紧牙关,依旧一声不吭,任凭整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鲜血淋漓,完全可以称得上“血人”了。 满足完自己的恶趣味,秋怜弯下腰,从床下取出一碗粘糊糊的东西:“这是上好药草捣成的药,涂上之后呢,你的伤会立马好起来的。不然万一被某个花姓的小朋友发现了我是这样的人,估计会憎恨我吧,我才不要。我要在花花,不,全宗人眼中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好人。” “虚伪。”百里寒寂发出一声讥笑,嘴里又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马上又要变成失忆的样子了。哎,还是失忆的时候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真可爱呢。”秋怜边给百里寒寂涂药,边说,听语气还有点不开心,似乎是觉得不该让寒寂恢复记忆。 百里寒寂死死地盯着秋怜,双目似是要喷出熊熊烈火一般。 秋怜这个人很能装,总是装作一副大好人的样子。 他刚刚随口提了一下花姓小朋友,之后的某天会不会忽然打花云瑶的主意呢? 小师姐平日里和秋怜走得特近,还满脑子只有肉包子,甚是单纯。要是秋怜真打了她的注意,花云瑶是很容易受伤的。 不行,我要救小师姐,不能让她这么怕疼的小吃货受到伤害。 第三十一章 花云瑶的心里话 百里寒寂趁着秋怜转身去捣药的功夫,偷偷将一只狼爪显露出来,锋利的爪子在手心划出一个“秋”字。 然后快速将爪子收起来,双手都握成拳头。 秋怜慌着手中装着药的碗,把脑袋靠近了寒寂的脸,像是想洗耳恭听:“马上你就要变回那个蠢蠢的家伙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呸。” “啪——” 秋怜扇了百里寒寂一巴掌:“敢往我的脸上喷混着血的口水,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根本不给百里寒寂说半个字的功夫,将药灌进了百里寒寂的口中。 片刻后,一阵困意袭来,百里寒寂沉沉睡去,身上被小刀弄出来的道道伤口也在此时全部痊愈,衣服和身上的血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咚咚咚——” 门被叩响。 花云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老秋,敖邬怎么样了?” 秋怜站着没动,看起来没打算给花云瑶开门,扯着嗓子大声说:“他刚喝了药,还在昏睡,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他,过来看看他。现在方便我进来不?” “……方便。”秋怜几秒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但最终还是解开了绑着百里寒寂的绳子,并藏了起来,开了门。 门从里面打开的一瞬间,花云瑶顾不上和秋怜寒暄,直奔百里寒寂:“敖邬,你怎么样了?” 敖邬可千万不能有事呀,她还要靠着他去找百里寒寂呢。 花云瑶超级大的声音将百里寒寂弄醒了,他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唔……娘子?你怎么来了?” 听到百里寒寂这句话,秋怜的眉头一皱,不应该是记忆清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他还喊花云瑶娘子? 是了,双花宗里面爱吃瓜的弟子不在少数,秋怜从那些弟子口中得知了敖邬是花云瑶夫君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这也是他为何会在花云瑶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及时出现。 啧,看来此药的效果时好时坏,还得空闲之时再研究研究。 花云瑶开始了她的专业表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言:“废话,我是你的娘子,我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你了?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会舍不得的!还有嗷,我可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守寡,你可千万别死了!” 百里寒寂憋了好久都没有憋出来一句符合时宜的话,只好抬起头,一脸认真且温柔地替花云瑶擦眼泪。 这是花云瑶第一次被异性擦眼泪,心脏居然在此刻不听话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耳朵根子也在不知不觉间红了,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燥热的感觉。 花云瑶扣住了百里寒寂替她擦眼泪的手的手腕,欲言又止。 “怎么了娘子?”百里寒寂的脑袋微微歪了一下,嘴角上翘,但可能以前没有笑的习惯,所以这个笑看起来有些僵硬。 “我,我,我………”花云瑶“我”了老半天,硬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哎哟,花云瑶你真是的,明明敖邬是刚认识没多久的狼崽子,却有一种认识很久的熟悉感,而且这种熟悉感好像不停促使她不自觉地想靠近和依赖他。 还有呀,脸红心跳,分明是心动的征兆。 怎么办?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这只傻里傻气的狼崽子了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小心假戏真做了? “娘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百里寒寂抬起另一只手,抚摸上花云瑶的头发。 “呀!”花云瑶却像触电一般,推开了百里寒寂,后退了好几步。 “嗯?怎么了娘子?你看上去好像有点怪怪的呢。” “啊哈哈哈我没事。”花云瑶做了个深呼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百里寒寂身侧,一把牵住他的手,“老秋我带着敖邬先走了,拜拜。” 还不等百里寒寂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牵着跑了。 微风吹来时,少女恰好回头,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好看至极。 百里寒寂的心一颤,脑中闪过了好多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好似不属于他,因为他对那些记忆感到陌生。 但也不能说完全陌生,因为有两三个记忆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不多。 跑了好久后,百里寒寂开口:“娘子,我们去哪?” 因此地已经远离宗门了。 “赌坊。” “不可以!”百里寒寂甩开了花云瑶的手,拦住了去路,“赌坊那种地方,不适合小师姐去。” 说毕,愣住了。 嗯?为何他会下意识地称娘子为小师姐?而且一点都没有违和的感觉。 不光他愣了,花云瑶也愣住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敖邬,你喊我什么?” “小师姐。”百里寒寂把方才的称呼重复了一遍,这一遍依旧没有半分违和感。 “再喊一遍。” 虽然百里寒寂不明白为啥花云瑶要他再喊一遍这个称呼,但是眼前之人是他的娘子,娘子的话必须要听。 所以他照做了:“小师姐。” 花云瑶一把抱住了百里寒寂,抱得死死的:“敖邬,你真的很像我的小师弟百里寒寂,你要是真是他就好了。” “我……”百里寒寂的嘴笨笨的,不太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了一个安慰花云瑶的法子,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花云瑶的后背。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举动让花云瑶更加肆无忌惮,竟直接把头埋入百里寒寂滚烫的胸膛,抽泣声阵阵:“别动敖邬,让我靠一会,一会就好,我缓一下情绪。” “小……娘子,方便问问百里寒寂对你很重要吗?”百里寒寂下意识地想喊小师姐,但还是改口了,他不太希望自己被当成一个替身,哪怕当做替身能让娘子开心。 “当然很重要。”花云瑶抬起头,眼睛里面水雾朦胧,“他啊,平时不怎么说话,冷冰冰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可是时间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真的很耐心,很温柔,让你不禁心动。敖邬,你可以理解我说的吗?” “可以。” “可以就好,可以就好。”这些其实都是花云瑶的心里话,今天一吐为快,倒觉得轻松了不少。 深吸了一口气,红着脸颊,声音小若蚊子叫:“百里寒寂,我喜欢你!你小子最好给我早点平安回宗,要是过好久都不回,我可就不嫁你喽!” 第三十二章 区区小妖 “说出来了,心里舒坦了。”花云瑶笑了起来,从百里寒寂的怀中钻出来,“刚刚我有点失态,没吓到你吧?” “没。”百里寒寂低着头说,声音闷闷的,听上去不是很开心。 花云瑶察觉到了,立即问:“怎么啦?” “没事。”百里寒寂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说。 “说出来嘛,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的。你看我呀,把喜欢憋了那么那么久,现在一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你……”花云瑶提出了建议,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就看到百里寒寂径直绕过了她。 花云瑶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抿了抿嘴:“敖邬,我们不是真的在一起了,我们只是演戏的,毕竟我不想让你被宗门里的人怀疑上。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点自私的,我知道,所以我在这里郑重地给你道个歉。” 花云瑶正要弯腰,就被百里寒寂扶住了:“道歉就不必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天山路远,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江湖再会。” “你要走?”花云瑶还是很聪明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嗯,去找记忆。” 花云瑶见他心意已决,叹了口气:“后会有期,一路平安。” 嗐,敖邬走了后没人能帮我找百里寒寂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花云瑶心中犯了难。 下一秒一个念头就飘了出来,寒寂肯定会回来的,不要担心啦,要选择相信他。 与此同时。 赌坊。 “哟,二位今日又来了?”门口的小二看到商绒婧和陈司律后,非常热情地迎了上去。 陈司律满脸宠溺地说:“是的,昨夜输钱了夫人不开心,今日再来碰碰运气。” “好嘞,里边请。”小二做了个“请”的手势,商绒婧和陈司律相对一眼,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 商绒婧的身前已经堆满了好多好多钱,她对混在人群中的托儿帮帮主陈连宋使了个眼色,陈连宋秒懂,喊了一声:“哇,她真的好运气,连赢好几把了。照这么下去,赌坊的钱估计要被赢光呀。” 那些托儿们见帮主发话了,纷纷跟在后面附和。 是了,今日清晨,陈司律就拿钱请了好几个托,他们组成另一个帮,叫做托儿帮。 不过一帮岂能无主? 所以该帮的帮主就由陈司律推选了陈连宋。 见他们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陈连宋对着商绒婧比了个好的手势。 “听说有位夫人赢了好多钱?”熟悉的女声从二楼传来,陈连宋等人纷纷抬起头。 看清那个女人的那一瞬间,商绒婧心中警铃敲响。 陈乌云猜得果真不错,神秘的坊主就是隔壁肉包子铺的老板娘,亦是那只蜘蛛妖。 蜘蛛妖也认出了这三个人,但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杀人:“不知这位夫人可否走上二楼,让我好好瞧一瞧?” 商绒婧身形未动,却被陈司律拉住了衣角,逼音成线:“别去,陷阱。” 商绒婧用同样的方式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陷阱我也必须去,不然我怕她对这里的人大下杀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陈……连宋吗?我相信你们可以保护好我的。” “好,万事小心。”陈司律特别严肃地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 “嗯嗯。”商绒婧说完,大步走向了楼梯,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这位夫人还真是好看。”蜘蛛妖深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没有攻击商绒婧。 她打算赶紧想个理由,然后把商绒婧骗到一个暗房。想杀那两个男的可能要费些力气,但是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肯定很容易的。 “谢谢,你也很好看。”商绒婧礼貌性地对着蜘蛛妖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陈司律和陈连宋打手势。 两个人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在人群中快速地走来走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蜘蛛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商绒婧一个人身上,还没有发现陈连宋和陈司律已经不知去向:“夫人能赢这么多钱,定然实力非凡,不知我可否有这会荣幸,邀请夫人去解一道题?” “好啊。”商绒婧一口答应,还装作那种傻白甜的模样,问,“是什么样的题啊?” “呃,这个……”蜘蛛妖没料到商绒婧会突然问这个,一时想不到到底该怎么说,只能用笑掩饰尴尬。 还是商绒婧主动开口,缓解尴尬:“没事,带我去看看吧。” “这边这边。”蜘蛛妖带着商绒婧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还关上了门。 商绒婧继续装傻白甜:“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呀?看起来好多年没打扫了呢。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呢,像血腥味!” 蜘蛛妖却懒得装了,直接摊牌:“啧啧啧,这里没人,你没必要装了。我跟你说,这个房间里有个暗道,暗道直通隔壁肉包子铺。知道那些消失的男人都去哪里了吗?他们在这个屋子里被我吸了部分精气,然后被我杀死,从这个管道扔下去,再等赌坊关门后,我也顺着管道滑下去,去切割死人肉。那些肉包子都是人肉做的呢,没想到吧?” 商绒婧没有感情地“哦”了一声。 蜘蛛妖被她的态度弄火了:“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吗?我好歹也是千年大妖,特别牛的那种,你不怕我吗?” “怕……”商绒婧往后边退了几步,反手设下一个可以隔音的结界,“怎么可能?” “口气还真是狂妄呢。”蜘蛛妖显出了真身,朝着商绒婧吐出一团蜘蛛丝,商绒婧就地一滚,轻松躲过。 “还好这屋子够大。”商绒婧环顾四周,微笑了一下。 下一秒,一条青色的巨龙凭空出现,商绒婧就这么消失了。 龙口人言:“区区千年小妖,也配跟本神兽叫嚣?” 威压降下,蜘蛛妖瞬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也明白商绒婧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其居然是四大神兽之一——青龙。 “青龙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放小的一马。”蜘蛛妖是那种欺软怕硬的,遇到青龙这种神兽,直接认怂。 商绒婧的语气里带着愤怒:“放?当那些可怜的男子让你放过他们的时候,你有去放吗?百因必有果,凡事必有报应,如今,你的报应来了!” 第三十三章 千年老妖背水一战啦 见商绒婧好像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蜘蛛妖打算背水一战,面目狰狞道:“这是你逼我的!” 身形猛地变大了一圈,鲜血从嘴角流出,但是她的周身多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在半空汇聚,聚成一个巨大的球,直奔商绒婧。 商绒婧用嘴咬住一张桌子,一甩头,丢了过去。 桌子在碰到那个球时,瞬间四分五裂,木屑伴着灰尘满天飞。 然而球并没有因为桌子而停下来,商绒婧仰起头,蓝色的火焰如蛇般缠绕上球,球开始不停地闪烁。 下一刻,球体发生了爆炸,商绒婧没做任何抵抗,直接被这股冲击力直接推出了房间,后背硬生生地撞在二楼楼梯口的柱子上。 巨大的声响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句“妖怪”,赌坊里的人们陷入了慌乱,纷纷涌向大门口。 有几个倒霉蛋被人绊倒,还来不及起身,就被数十只脚踩上了后背。 等人们都离去了,这几个倒霉蛋才互相搀扶着彼此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坊。 “他们都走了。青龙大人,这下你满意了吧?”蜘蛛妖从那间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但让商绒婧没想到的是,经历了刚刚那么厉害的冲击,她居然毫发无损。 “当然满意,因为这样就无需顾忌了吧,不然还怕一不小心伤到他们呢。我赌你没料到,我是故意被冲击推出来的,只有这样,我的真身才能吓走那些无辜的人,免得你这只老奸巨猾的老妖怪拿他们当人质!”商绒婧飞于半空中,龙尾故意大幅度地摆来摆去。 没一会儿,这间赌坊就化为了一片废墟。 蜘蛛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一动也动不了了。 “看什么看,这栋屋子本来也不属于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原坊主被你吃了吧,然后呢,你幻化成了她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蜘蛛妖一脸的不敢相信,吃原坊主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青龙大人会猜到呢? “喏。”商绒婧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蜘蛛妖望了过去。 陈连宋和陈司律肩并肩站着,陈连宋的手中还把玩着一枚玉戒。 蜘蛛妖问:“那枚玉戒我明明放在包子铺的暗道里面,还让狐妖看守,你怎么会拿到它?” 陈连宋抬眼,正要说话,却看到陈司律把他往旁边一推:“真是愚蠢,当然是杀了狐妖,拿到玉戒的啦。那小小的狐妖还真是菜,但万万没想到某人还能差点着了她的道。” 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视线落在了陈连宋身上,还咂了咂嘴。 陈连宋自然要给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是这只丑狐狸幻术太高超了。” 陈司律接过话:“高超到某人露出了痴汉的表情呢,也不知道是把这只丑狐狸当做谁了呢。” 看到陈司律好像还想补充点什么细节,陈连宋连忙踩了他一脚:“别在那条龙面前瞎说话,万一那条龙认识阿婧,去告密怎么办?要是真去告密了,那我可就惨咯。” “踩本少脚做什么?”陈司律单腿站立,另一条腿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五官皱成一团,看得出来陈连宋这一脚踩得并不轻,也不知是真怕告密还是有意报复,“那只龙就是阿婧。” “不可能,阿婧是竹叶青,呸,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陈连宋下意识地把商绒婧的真身说了出来,但一想到陈司律这人看着不像好人,立马改了口。 “三哥,你是不是染了耳疾?怎么连阿婧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呀?”陈司律故作惊讶,“身体不好就去治,跑出来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陈连宋是不会在斗嘴这件事情上轻易认输的:“你才身体不好,你一身的茶香,一看就是个有龙阳之好的家伙。” “哦,那总比你是个有耳疾的病秧子好,至少我外出不会被他人用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不像你,一副病弱的样子……” 陈司律的话还没有说完,蜘蛛妖就发飙了:“你们能不能住嘴?吵死了!”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陈连宋瞟了一眼陈司律,主动求和:“喂,先不斗嘴了,先灭了这个碍事的老妖吧。” “我看行。”陈司律答应下来,“这枚玉戒经过我的了解,是类似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前坊主为了求平安,天天戴在手上。而你出现的时候,却没戴它。阿婧发现了这个可疑点,就让我和三哥去调查。当我们找到这枚玉戒的时候,上面已经生了一层灰,说明很久就没戴了。” 蜘蛛妖这才明白,这三个人都是有脑子的,不是那种一心只想赌博的无脑赌徒:“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公子?他当时用衣服包成了团抱在怀里,里面都是钱。”商绒婧没有忘记答应帮老婆婆调查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蜘蛛妖。 蜘蛛妖很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啊,我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做成了肉包子。” “你!”商绒婧捏紧了龙爪,“那钱呢?那些钱你是怎么处理的?” “烧了呗。”蜘蛛妖云淡风轻道,随后面上的表情变得深情,“来这人间这么久了,也听了不少的习俗。据说给已故之人烧去钱,他们就会在下面有钱花,从而吃穿不愁。上次我就说了,我有一位已故的夫君,我给他烧钱,怎么了?青龙大人,你不会认为这一点也有错吧?我只是学着人间的习俗,好好守妇道罢了。” 商绒婧说:“你……难道不知道吗?在人间给死人烧钱要假钱,而不是真的。” “这……我真的不知道。”蜘蛛妖的眼睛里面出现了迷茫,她只听那些人类说要给死去的人烧钱,没说要烧真钱还是假钱。 所以她经常显露真身,逼迫那些好赌的人类去给她送钱,反正这些赌博之人都是登徒子,死不足惜。 商绒婧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轻启朱唇:“你为你已故的夫君烧钱固然是好的,但是杀人也是事实。有句话叫做杀人偿命,我想你该上路了。” 话音刚落,一条有着花与羽毛鞭子就朝商绒婧甩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蜘蛛妖自曝 商绒婧用龙尾卷住了鞭子,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条鞭子上带着电与灼烧感,要不是龙鳞够硬够厚,她就要留下好大一块疤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的鳞片上还是微微泛红,好似被烧过一般。 “蜘蛛妖,看来你的同伙还蛮厉害,居然能用尾巴卷住我的花羽鞭五、六秒之久,虽然最终疼得还是松开了。” 手握花羽鞭的花云瑶站在一处房顶,饶有兴趣地盯着商绒婧看,眼里写满了好奇。 见花云瑶把商绒婧当成了她的同伙,蜘蛛妖心中窃喜,立刻说道:“可不是嘛,她可厉害了哦,你要是怕了的话,就放我们走。” 商绒婧则暗道不妙,草率了,被这只狡猾的千年蜘蛛妖摆了一道。这女孩子上次也在,看武器和穿着,像话本里所写的除妖师。除妖师一般都是看到妖就要除的,而且这死老妖还说她们是一伙的,那她就更难脱身了呀! 哎哟,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花云瑶单手叉着腰,鞭子指着蜘蛛妖所在的方向:“怕?你说笑了,我花云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双花宗的女魔头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 蜘蛛妖被商绒婧的法术定身,不能动弹,为了保命,只能在一边拼命地煽风点火:“光说不做有什么用啊?有本事你跟她打呀,能打赢她再说你厉害吧。” “不用你说!”花云瑶被激起来了,足尖发力,腾空跃起,甩出一鞭子,商绒婧不敢怠慢,闪身躲过。 但又长又笨重的龙尾还是擦到了鞭子,疼得她鸣了一声。 龙鸣悠长连绵,惊起了隔了好几条街,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阿婧!”看到商绒婧受伤,陈连宋第一个站不住了,指着花云瑶大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误伤友军啊?” “友军?”花云瑶正准备甩下一鞭呢,听到陈连宋这句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思考起“友军”这个问题来,微微分了个神。 可战斗的时候怎么能分神呢? 这不,给阴险狡诈的蜘蛛妖抓到了机会,一团火从嘴里喷出,直奔花云瑶。 花云瑶还在分神,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那团火吞没,商绒婧立刻飞到了她的身前,用龙身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鳞片里面流出且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空中在此时下了一场绵绵血雨。 商绒婧的嘴里也喷出好几口血,但还是强撑着身子:“你没事吧?” 花云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大悟,轻轻用手摸了摸商绒婧的龙角:“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让你受苦了。你替我挡攻击的恩情,花云瑶毕生难忘!” “哈哈哈,毕生难忘也不必,赔我点医药费就好了,咳咳咳……”可能这一招是蜘蛛妖的杀招,所以就算商绒婧再怎么厉害,也受了不小的伤,一旦讲的话多了,就会咳出血来。 “你先休息,剩下的让我来!”花云瑶握紧了花羽毛鞭,眼神要杀妖。 “敢让阿婧受伤,真当我没脾气?”陈连宋实在看不下去了,凭空一握,一把大刀出现在手中,扭头看向陈司律,“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去杀妖。” 陈司律猜到陈连宋想做什么,拒绝了:“不行,凭什么我去杀妖?我要留在这保护阿婧。” 陈连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司律不开心了,心里还记恨陈连宋方才踩了他一脚,虽说现在已经完全不疼了:“你这是什么口气啊?你是在命令我吗,三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三哥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懂规矩和礼数的粗鄙野人呢!” 陈司律急了:“瞎说什么呢?你才是粗鄙野人!” “我不管,你就是!你要是不去杀妖,你就是粗鄙野人。” “你这是胡搅蛮缠!” 陈连宋玩赖:“我就是胡搅蛮缠,谁让我是你三哥呢!” “……行,我去。”陈司律在这一轮斗嘴败下阵来,只好接过刀。 蜘蛛妖见有两个人要杀自己,深知自己实力有限,转身就跑。 “快追,不能让她跑了。”花云瑶在一侧屋檐上飞奔。 “本少知道,不用你说。”陈司律不想多言,飞升是了另一边的屋檐,看样子他们想两面夹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屋檐跳下,花羽鞭抽在了蜘蛛妖的后背,大刀砍断了两条腿。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让蜘蛛妖停下来,她知道自己只要停下来,就会被身后的两人合力杀死。 “哪里跑?”陈司律一刀砍下,蜘蛛妖灵活地一闪,居然被她躲过了。 “别再往前了!”花云瑶注意到前面是一条热闹的集市,里面都是手无束缚之力的凡人,她担心这只坏妖会抓人当人质,所以连挥了好几鞭,可基本上都被蜘蛛妖躲过了。 有时候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巧不巧,一位女人拎着花篮正好路过,直接被蜘蛛妖挟持,当做了人质,也是她的保命符。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蜘蛛妖竖起一个蛛角,角尖抵着女人的脖子,“还有,给我后退,离我远点!” 花云瑶和陈司律二人只能照做。 “再退!快点!”蜘蛛妖让二人往后退的同时,自己也在往后面退。 那个女人脸色苍白,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但还是用颤抖的声音说:“妖……妖怪可以先放我一马吗?今日是我夫君的忌日,我要带着手里的花去看看他。我家里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等着我回去给她做饭,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死了,我骗她说她的父亲去远航了,等她成年就会回来……” 可能是“夫君的忌日”这几个刺激到了蜘蛛妖,她的情绪变得激动:“你快闭嘴,聒噪死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这不是废话,是我的请求。您要吃我可以,但请让我忙完这些事,再把我的女儿托付给其他人,可以吗?一切做妥当了,我会主动来找您,让你吃了我。” 蜘蛛妖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思考,最终把女人推到一边:“我数三个数字,你要是能逃出我的视线,我就永远放过你。” “一——” “二——” 这两个数字念得贼快,但迟迟没有念“三”,直到完全看不到女人的身影,才大声喊了:“三。” 话音落下,周身升起一个火红色的罩子。 “夫君,我来见你了,我们终于能再见了。” 蜘蛛妖说完,闭上了眼睛。 “轰——” 是一声巨响,像是东西什么爆炸了。 第三十五章 花云瑶看不懂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她就这么自曝了。”花云瑶看到这一幕后,有些感慨,“忽然有点看不清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好妖还是坏妖。” 陈司律想了一下,回答:“亦正亦邪吧。” 说毕,转身就走,他一点都希望自己的情敌陈连宋跟阿婧多呆一秒。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花云瑶在后面紧追陈司律的步伐,她不能就这样回宗,她必须先跟这人一起回去,她还欠这人的夫人一个人情呢。 当花云瑶和陈司律让人赶到时,就望见这样一幕。 陈连宋双膝跪在地上,商绒婧把脑袋搁置在陈连宋的大腿上,仰面朝天,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商绒婧注意到了花云瑶和陈连宋,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没有站起来,因为这会虽然能用法术让伤口愈合,但力气却没那么快回来:“回来了?” “夫人,你怎么样?”陈司律满眼的关心,眼见着像是要冲过来。 陈连宋连忙将手掌推了出去:“你别过来,不要影响我的阿婧休息。还有你的称呼可以改一改了,这场戏结束了。” “我改不改称呼关你什么事?”陈司律有些不满,三哥管得也太宽泛了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关系到阿婧的名声!” “哦,那你还一口一个阿婧呢,这时候怎么不说关系到商绒婧的名声了?” 陈连宋的双眉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花云瑶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的,弱弱地举起了手:“打断一下,你们三个什么关系?” “我们三个?你看错了吧,这里明明只有我和夫人啊,哪来第三个人啊?哦!你不会说这第三位不是人吧?”陈司律又开始茶言茶语了,还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去瞄陈连宋几眼。 陈连宋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狐狸精,你臭不要脸。” 陈司律摆了摆手:“三哥,讲话呢,还是要文明的,你这样随便爆粗口可不好呢。” “别装!”陈连宋心里又气又闷,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在外人面前装呢?往昔和他斗嘴的时候也不见得说话多文明呢! 商绒婧开了口,可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你们两个都安静些,别吓到人家小姑娘。还有,说了多少遍了,你们两个都不许用任何亲密称呼来喊我。” 陈连宋这回学聪明了,抢在陈司律前头说:“遵命。” 陈司律连风头都被陈连宋抢走了,只能故作平静地言:“好的。” 花云瑶感觉自己的脑袋大大的,空空的,眼前这三人的关系好像甚是混乱:“你们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来说。”陈司律是第一个开口的,所以主动权在他的手上。 待陈司律说完添油加醋的事实后,花云瑶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三人的关系,也知道眼前这位女孩子就是刚才那只龙妖,且是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 可看清楚之后,花云瑶感觉到气氛中有一丝尴尬,为了缓解这个尴尬,她主动说:“那个……大家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了,可以问一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为了展现诚意,花云瑶做了一个很长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花云瑶,双花宗宗主的干女儿,当然也是宗门里的小师姐,宗门上下都喜欢叫我‘女魔头’。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肉包子,喜欢干的事情是偷吃宗门里的仙果,在夫子脸上画王八,偷看美男洗澡。我的愿望是斩妖除魔,守护人间太平,成为一方大侠。” “好,说得好。”陈连宋还是蛮给花云瑶面子的,至于为什么这么给面子,陈连宋自有他的打算,“我叫陈连宋,将军府三少爷,我旁边这个男的是我四弟,是的呢,是个弟弟!然后躺在我大腿上的是商绒婧,隔壁宰相府的三小姐,不是某人口中的夫人。” 这一番话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陈司律一眼,似乎是在指责他总是一口一个夫人,都快喊顺口了。 花云瑶仔细想了想:“将军府三少爷?宰相府三小姐?我对你们好像还有点印象。” 商绒婧问:“你认识我们吗?” “认识,但也不算吧,毕竟我是在新出的写实话本子里面看到你们名字和身份的。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商绒婧应该在大婚之日逃了陈连宋的婚。” 陈连宋心里不是很好过,讨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偏偏陈司律还在一边鼓掌,看起来幸灾乐祸的:“你一点儿都没记错,事实就是如此。” “有什么好鼓掌的?你能不能消停点?”这应该商绒婧第一次凶陈司律,陈连宋心里头顿时生出一股暖流且流过全身。 商绒婧把视线落在了陈连宋身上:“还有你,陈乌……连宋,我就事论事,批评陈司律有什么好笑的?” 哎呀,哎呀,以后说话还真要注意点,要是直接喊陈乌云,肯定会引其他人怀疑的啦。 如果某位有心之人去认真调查,乌云不是将军府四公子本人之事很有可能会被扒出来吧,那乌云就麻烦大了! 不行,不行,以后一定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商绒婧,我相信你! 不过有一说一,陈乌连宋这个随口念出来的名字倒也不错,还蛮顺口的。 一听商绒婧批评自己,陈连宋立马道歉:“我错了,原谅我吧。” “原谅你?”商绒婧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两圈,计上心头。 因为力气这会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商绒婧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和腰,摊开手掌,往陈连宋眼前伸了伸:“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你和他之间什么时候有小秘密了?”陈司律在一边看得非常不是滋味,心里头酸酸的。 商绒婧解释道:“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啦,就是我想捞点他钱。” 陈司律说:“你要钱?可以,一句话的事。” “你不懂,她要的是靠自身辛苦赚来的钱,而不是不劳而获得到的。”陈连宋伸手拍了拍陈司律的肩头,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前几天我去找了言少卿,跟他说那名小二我已经替他们大理寺收拾掉了,然后他就把悬赏金给我了。” 看到这一袋看起来就沉甸甸的银子,商绒婧的双眼里都快冒出金光了:“快给我,快给我。” “接着。”陈连宋把这袋银子抛给了商绒婧,“因为我不喜欢钱,所以这些钱就当作谢礼送给一路上一直在默默支持和鼓励我的商绒婧吧。” “好耶。”商绒婧接过银子,迅速打开,看到里面装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子时,开心得手舞足蹈。 “想不想要更多?”陈连宋悄悄瞟了一眼花云瑶,然后凑到了商绒婧边上,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问。 第三十六章 准备拜入双花宗 商绒婧听完陈连宋所言,眼前一亮:“真的?” “如假包换。”陈连宋神秘一笑,随后看向花云瑶,“这位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看在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份上,听一听呢?” 花云瑶拍了拍胸脯:“但说无妨。” “双花宗是咱们都城最大的宗门,然后里面的人才也是非常多,听说宗主也是一个大好人……” 这彩虹屁夸的花云瑶有些听不下去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有话直说吧,不要绕弯子。” 陈连宋直说了:“好,你说的啊!能不能带我们三个入你的宗门?我们三想拜师学艺。” 为什么要带上陈司律这个情敌入宗? 在陈连宋看来,十分简单。 因为宗门里面的规矩甚多,他随时都可以通过绿茶的方式,让陈司律这只茶狐狸被宗门规矩灭了威风。 到时呀,陈司律可能就要惨兮兮地跪地求饶,喊他爹啦! 想想就是开心。 花云瑶并没有拒绝:“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让我干爹把你们收进去当亲传弟子完全没问题的,但是这位小友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有点傻。” “他呀……”商绒婧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陈司律抢在了前面。 陈司律说:“他笑起来的确非常傻,我同意。” 可能是陈司律说上面这句话的时机不太恰当,正好被刚刚回神的陈连宋听到了:“你哭起来也非常傻!” “本少什么时候哭过?就算是哭,也是偷偷落泪的好不好?我根本就没在你面前哭过,你不要胡说八道。” 陈连宋理直气壮地反问:“哦?那是谁胡说八道在先呢?” 陈司律举起的了拳头:“我哪有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事实。” “那你急什么?哦,你还举拳头的,你想揍我是不是?” “我急什么关你什么事?还有我就是想揍你,怎么了?有问题?” “那就打呀,看谁能打过谁!” 陈连宋话音刚落,陈司律就出手了,看得出来是想先发制人。 “他们……”花云瑶算是开了眼,她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幼稚的男生。 “随他俩去吧。”商绒婧对于他们幼稚如孩童般的行为,也是无法理解,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一见面就斗嘴或掐架。” “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 “你说说看。” “他们两个都喜欢你。至于为什么总是斗嘴或掐架,我觉得可能就像两只公牛为了争一只母牛,总是互相争斗一样。” “你也这么觉得呀?”商绒婧其实心里也猜到为什么了,但是害怕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误。 这不,旁观者清,花云瑶也这么觉得,那她的感觉应该错不了了。 花云瑶有几分吃惊:“也?难道你很早就知道他们两个都喜欢你了?” “不是知道,是猜的。今天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我猜的是正确的啦!” “那你选谁?”花云瑶问。 “他们两个都不选,我有喜欢的人了。” “哎?有喜欢的人了?他在哪?”花云瑶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立刻左顾右盼。 商绒婧苦笑了一下:“哈哈哈,别看了,他不在这。” “那他在哪里?他是不是在你家中等你?你们有没有成亲?不对不对,要是已经成亲的话,那些写实话本上应该会有呀,毕竟你现在已经算火啦!那你有没有跟你喜欢的人成亲的打算?” 商绒婧感觉花云瑶像一只特叽叽喳喳,特别爱八卦的小鸟,特别特别聒噪,所以此时脑壳还有点疼疼的:“你的问题好多呀,我都有点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先开始回答。” “嗯……那先回答第一个吧。” 这么多个问题,商绒婧实在是记不得哪个问题是第几个了,满脸歉意地问:“第一个问题是?” 花云瑶还算蛮有耐心的,把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那他在哪里?” 商绒婧沉默。 过了一会,抬手,悬在了花云瑶脑袋上方。 花云瑶以为商绒婧想要摸她的头,连忙躲到了一边:“我可没有民间所说的那种契约金兰的独特癖好!” “契约金兰?”商绒婧一愣。 “你为什么愣住了呀?你难道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 商绒婧如实回答:“不太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女生和女生……懂了吧?” “懂了。”商绒婧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那假如我说我想跟你契约金兰呢?” “不要!”花云瑶直接被商绒婧这个举动吓到了,连连后退,双臂交织在身前,“你不要过来!” “噗——”商绒婧捂嘴轻笑了一下,“逗你玩儿呢,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呀?我没记错的话,你自我介绍时说过,喜欢看美男洗澡,但我真的没想到,一个喜欢看美男洗澡的人居然这么不经逗!” 花云瑶小声哔哔:“我才没有,还不是你刚刚那个举动吓到我。” 商绒婧道了个歉:“好好好,这次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吓唬你了。” “真的假的?我单纯好骗,你要是敢骗,我让我家寒寂来收拾你!” 商绒婧去回想了一遍花云瑶的自我介绍,但好像没找到有关这个人的介绍:“寒寂?他是谁?” “啊,他啊,他是……”花云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起来非常紧张,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知道了,他是你夫君吧。” 花云瑶低下头,双手食指指尖连连相点,一只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现在还不是。” 商绒婧的脑子转得飞快:“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是的。”花云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不过,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声音是带有哭腔的,给人一种特别委屈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哭了。”商绒婧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花云瑶,“在哪儿弄丢的呀?要不我陪你去找找?” “他……” 花云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嗷呜”。 第三十七章 即将开战 “快追,别让他跑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花云瑶寻声望去。 一只白色的巨狼正朝着她所在的位置狂奔而来,而狼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双花宗弟子。 一位眼尖的男弟子认出了花云瑶,立刻冲着花云瑶大叫:“花师姐,快帮我们拦住这只狼妖。” 见花云瑶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做出准备杀妖的动作,甚至连花羽鞭都没有抽出来,那名男弟子急了:“师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快出手呀。你难道忘了我们的门规吗?” “我……”花云瑶确实是在犹豫。 她杀妖讲原则,从不杀好妖,但这只被追杀的狼究竟是好还是坏她还没有完全判断出来,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白狼奔到了花云瑶的身前,凌空跃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花云瑶的身后,化成了人形,还穿着敖邬离开时的那件衣服:“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是妖吗?可是我将妖身显露出来,也只是为了救那个孩童呀。” 白狼化成人后的长相和穿着让花云瑶肯定了此狼就是敖邬,但又怕是其他坏狼杀了敖邬,易容成了他的样子。 于是,花云瑶一脸严肃地问:“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白狼耐着性子逐一回答,最后有一种非常委屈的声音跟花云瑶告状:“娘子,呸,小师姐那群人想杀我,可是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露出了妖身而已。” “敖邬,难道你忘了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吗?我应该跟你说过吧,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你的妖身。”花云瑶伸出手指头指指点点起来,随后压低了声音,“快走,这里交给我。” 敖邬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愣着干什么?快走呀!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丧命吗?”花云瑶催促道,因为同门之人已经摆出了要攻击的姿势。 “好。”敖邬咬了咬牙,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回头,似乎是担心花云瑶可能打不过那么多人。 花云瑶无意间的回眸,正好与敖邬四目相对,眼神甚是坚定,看起来似乎在说,没事的哦,我打得过他们。 “花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领头的弟子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身后的那些弟子纷纷停下了脚步。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花云瑶变出花羽鞭,还在半空甩了一下,鞭子划破空气,击打在地上的声音甚是响亮,让那群弟子忍不住捂了下耳朵。 领头的那位弟子提醒道:“你可知你现在这个举动是大过,可是要被罚上1000鞭的。” “我知道。”花云瑶淡淡地说,随后转头看向在一边默默吃瓜的商绒婧、陈司律和陈连宋,“入宗拜师这事可能要耽误会了,我得先解决这些麻烦。你们要不先回避一下?免得被误伤。” 陈连宋点了点头,一脸的吃瓜样:“可以的。” “不行。”商绒婧站了出来,“既然当时你说我们是共患难的朋友,那么作为朋友肯定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呢?” “阿婧!”陈连宋拉了拉商绒婧的衣角,小声说,“你别多管闲事呀,小心惹祸上身。” “什么叫做多管闲事?我只是帮助朋友。”商绒婧一把甩开陈连宋的手,随后压低声音,“你那么想让我进入双花宗,不就是因为这里能赚很多钱吗?但是呢,要想进去后能不被一些无脑同门欺负,就必须得先讨好眼前这位宗主的干女儿呀。” 说完还不忘吐槽了一句:“你是不是傻呀?” “啪啪啪——”陈司律认为商绒婧的这番话非常有道理,直接鼓起掌来,以示赞同。 陈连宋的眉头皱了一下,不悦:“得,又让这只茶狐狸抢了风头。” “那还犹豫什么?我们上吧。”商绒婧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也纷纷拿出了他们的武器。 “看起来女魔头还有同伙呀,会不会早就叛变了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替双花宗除掉叛徒吧,毕竟要是宗门里存在着叛徒,人心肯定也会不齐吧。”领头的弟子估计装好人装不下去了,竟然直呼花云瑶为“女魔头”,说的这些话也听起来比较阴阳怪气。 “你是四堂内哪个堂的弟子?说话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娘们儿呢!”花云瑶耐心听完这一番话后,冷笑连连,“想给我强压罪名的话,直说,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呢?” “我是秋堂的弟子,亦是秋堂里面的小师姐白连花的追求者,我可是很厉害的……” 花云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开口打断:“我为老秋堂下有你这样的弟子感到蒙羞。” 那名弟子对自己十分自信:“反正我对我自己很满意,用不着你在这儿得意扬扬地对我指手画脚。” “所以接下来干什么?”花云瑶不再废话,“是想以多欺少吗?” 弟子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遥指花云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杀了你这个叛徒。” “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你身后的那群弟子。”花云瑶直接略过了这名非常想证明自己实力的弟子,“他脑子不好使,不懂门规就罢了,你们也不懂门规吗?在宗门内或宗门外喊喊我‘女魔头’也就罢了,我就当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可是搞出这么大阵仗,扬言要杀了我这个小师姐,亦是宗主的干女儿,你们还把双花宗的门规放在眼里吗?还是说,你们才是那帮打算叛变之人?” 这些话回得非常好,那帮弟子瞬间哑口无言。 但领头的弟子似乎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花云瑶,立刻威胁身后的那帮弟子:“你们以为真的走得掉吗?就这么说吧,从你们跟我一起站出来反对花云瑶的这一刻起,你们的脑袋上就已经被扣上了叛徒的锅了。所以呢,是现在离开还是留下来跟我殊死一搏,全看你们自己的决定。当然了,不管你们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的,但是后果还请自负。” 第三十八章 领头弟子是逃兵 此言一出,离他最近的两名弟子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我现在脑子真的很混乱,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选择逃跑,还是留下来。” “我觉得还是逃吧,毕竟咱们跟着师兄一起反对花云瑶已经算得上是犯了错了,要是继续错下去,那后果铁定不堪设想!” “可是万一师兄说的是对的呢?花云瑶这个女魔头万一真的就是刚刚那只狼妖的同伙呢?设想一下,假如我们跟着师兄一起把女魔头除掉了,是不是也算立了一个大功呢?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变为亲传弟子?据我所知,亲传弟子的待遇可比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好太多了。” “你说的我都快心动了,但是我觉得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如果花云瑶真的不是叛徒,那我们就属于诬陷,加上同门相残,这可是重罪!我怕。” “真是怂,那你要怕的话,就滚吧。别到时候我们几个都顺利成为亲传弟子了,而你只配用羡慕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这么说是不错,可是我……” “别可是了,你到底干不干这一票?不干就滚,快点。” “……我干,我干!我拼了。” 其实不光这两名弟子,其他弟子也在纷纷跟自己身边的朋友在讨论到底干不干。 最终,逃跑的人数屈指可数,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下,想借着这个机会搏一搏。 花云瑶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用小拇指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还有没有人打算逃跑了?” 没有人动。 下一秒,花云瑶就跳到了半空中,她的身后浮现出一只白色的凤凰的身影。 凤凰曲起脖子,仰天长鸣,白色的翅膀就那么挥了一下,街道两侧的树木就被连根拔起,飘至虚空。 花云瑶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又蠢又萌的吃货,但真正打起来还是蛮狠的,语气也很狂:“我的耐心有限,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人想走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果真,又有两三个人偷偷摸摸地从队伍里溜了出来,头也不回小跑,似乎打算快点离开现场。 “记得疏散人群。”花云瑶对着那两三个人高声喊道。 那两三个人把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确实边跑边让四周的百姓离开此地。 待这两三个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花云瑶的视线里,四周陷入了安静,因为一个百姓都没了。 那些百姓总算都平安地走了,这下可以肆无忌惮地放开打了。 花云瑶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身后白色凤凰也得跟着她点了下头,像是花云瑶的影子一般。 花云瑶做什么,这个“影子”就跟着做什么。 树木迅速落下,一些弟子可能是天生霉运比较多,身子被落下的树木穿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血流不止。 有些就更加倒霉了,树木上的枝芽直接贯穿了心脏,鼻息瞬间无了。 “给我上,都给我上!”领头的那名弟子见花云瑶的实力强大,怂了,一个劲地往后边躲,还不停地给那些弟子们洗脑,“既然你们选择站在这,那就说明你们也相信花云瑶这个女魔头就是个叛徒。你们就算牺牲了,也是光荣的,以后说不定能被载入史册,名垂于史。” “你可真是恶心。”商绒婧一脚踢飞一名扑过来的弟子,吐槽起来,脚下发力,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向那名领头的弟子。 “你不要过来呀。”那名领头的弟子自认为打不过商绒婧,所以边说边往后撤,想当逃兵了。 “你想逃哪里去?”陈连宋处理完身边的一些弟子,一下子跃上房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领头弟子的身后,短匕抵住了他的脖子。 领头弟子摇头又摆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二位大人饶命!” 商绒婧没有搭理他,而是猛吸了一口气,对着天上的花云瑶高声喊:“擒贼先擒王,这个王被我们抓住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太简单了,留个好感呗,毕竟以后还要多多麻烦这位宗主干女儿在双花宗内多罩着点儿他们呢。 “多谢。”花云瑶冲着二人点了下头,俯视着因为首被抓住而乱作一团的弟子们,“投降吗?还是选择继续负隅顽抗?” 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愣住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因为说到底,他们从来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一直都是一味地跟风。 就像村里的野犬,一只犬叫了,就会有好多只犬跟在它后边叫。 陈司律见一直没有人说话,心生一计,双手捂着嘴,混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句:“我想投降。” 这句话一出,那些弟子纷纷投降。 领头弟子估计觉得自己会是必死的下场,于是直接自我了断,伸出了舌头。 “等等……”商绒婧好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正要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 领头弟子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自尽了。 商绒婧不死心,待领头弟子倒在地上的时候,还伸出食指和中指,贴在他的脖颈处,眉头一拧:“好吧,确实是死了。” “死人了!”也不知是哪名弟子说了一句,现场的弟子们慌了神,甚至还有几个胆子特别小的,直接尿了。 花云瑶落到了一处屋檐上,然后跳了下来:“早说让你们早点跑,还不听,这些好了吧,又是死人又是要重罚的,我只能说是活该。” “花师姐,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您的,也不会再喊您‘女魔头’了……” 后面的话花云瑶其实基本上猜到了,但还是想听其讲完,因为这后面的话会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只求您大人有大量,在宗主面前帮我们稍微美言一下,不需要很多句话,一两句就行。要是真能让宗主开恩,放过我们一马,我们这些人天天去膳房给您偷您最喜欢吃的肉包子。” 前面的话,花云瑶听着没什么波澜,到了“肉包子”这三个字时,眼前一亮,想严惩这些人的想法有些动摇了:“真的?” 不等此人回答,她的身后就传来了秋怜的声音:“万万不可。” 第三十九章 秋怜执意要杀这些弟子 “老秋?你怎么来了?”花云瑶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惊喜,迅速转身。 然而在老秋的身后,一个熟悉之人探出了半个脑袋。 “敖邬?你怎么也在啊?”敖邬离开的时候花云瑶心里其实有点闷闷的,但不知为何,现在看到敖邬回来了,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于是她把猜测大胆地问了出来:“敖邬,我懂了,你是去双花宗搬救兵了,是不是?” 敖邬没有否定:“是的。” “敖邬真棒!”花云瑶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对着敖邬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吐槽了一下,“但是你也太不相信我的实力了吧!怎么?你觉得我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没有。”敖邬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想保护你。” 秋怜在一边咂了咂嘴:“你们这对鸳鸯真是太甜了。” 花云瑶这才想起来还有假演戏这事情呢,只能整理了一下表情,投入了敖邬的怀抱:“我就知道夫君你最好啦!我喜欢死你啦!” 花云瑶会这么主动投怀抱是敖邬没有想到的,但是他没有拆穿花云瑶,而是配合她演了下去:“我也喜欢你呢,毕竟你可是我一直挂在心上的小娘子呀!”只是我是想被你完完全全地喜欢上,而不是被当做一个可怜又可笑的替身。 后面的半句没有说出来,为了演好戏,可这些都是敖邬的心里话。 “他就是你弄丢的夫君吗?”商绒婧凑了过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上下打量起敖邬。 敖邬被商绒婧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只好低下头,双手借机抱紧了花云瑶的后背。 花云瑶一顿,轻轻踩了敖邬一脚,似乎想告诉他这就是假戏,不要真做了。 见花云瑶迟迟没有回话,商绒婧生出了一个疑惑:“难道那个弄丢的夫君不是他吗?” “不不不,就是他。”花云瑶赶忙说,还发出了一阵笑,来掩饰尴尬,“哈哈哈哈。” 商绒婧送上了祝福:“哦哦哦,这样呀,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敖邬抬起头,双目贼有神,抢在花云瑶前头说了话。 花云瑶推开了敖邬,看向秋怜:“老秋,你说的万万不可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秋怜收起脸上的笑容:“这些人可是想杀你的,你觉得放过了他们,他们会就此罢手吗?不,不会的,人的恶,你是从表面上看不透的。所以我建议全部杀死。” “秋堂主,我们真的会改的!我们一定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花师姐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发毒誓的!” “是呀,是呀,秋堂主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以后我们可以当花师姐的佣人,全天为她服务的,只是希望秋堂主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 …… 秋怜的话让这些弟子惶恐起来,为了活命,纷纷跪下磕头。 看到这一幕,花云瑶有几分于心不忍了,跟风人固然讨厌,可他们也并没有做出那种十恶不赦之事,直接剥夺生命,会不会有点太过于残忍了呢? 秋怜一改往日大好人的模样,继续劝着花云瑶:“花花,你是被表象迷惑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人是可以心口不一的,也就是说,心里想的,未必就会通过嘴巴说出来啊。你看他们口口声声说错了,但是没准儿心里想的是如何把花花碎尸万段。” 花云瑶没有否认秋怜的说话:“我也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是我以为他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谁不会犯错呢?” “那也要看是犯什么错!”秋怜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度,让花云瑶一时间竟觉得眼前的秋怜好像和平日里那个温柔潇洒的秋怜不太一样。 但出于秋怜一直对她蛮好的,就没有去多想:“我觉得这个错并不大,应该给个机会让他们改正。” “并不大?那花花你以为什么是大错?都要杀你这个宗主干女儿了,你还认为这个错误不大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账。这些人的死真的一点都不冤,这是他们做错事的代价!” 这些话让花云瑶不太开心了,立刻反问:“老秋,为什么你一心要杀了这些人呢?他们活着,碍着你什么了?” 说毕,意识到火气比较大,语气有点冲,就叹了口气,跟秋怜道了个歉:“对不起老秋,我可能语气有点冲,别在意啊。” “不在意,我一点都不在意,我这个堂主可是大度得很呢。”秋怜拍了拍胸脯,对着花云瑶温柔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在为宗门除掉一些后患罢了。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要是花花下不去手的话,就让我来下手,如何?” 花云瑶抿了抿嘴,像是在思考。 一旁的商绒婧也思索了一二:“我也建议杀了,不然可能养虎为患。” “好,听你的。”花云瑶感觉商绒婧说得蛮有道理,点了下头,转头又看向秋怜,“对了,我干爹在吗?我给他新找了几个徒弟!” “新徒弟?是这三个?”秋怜的目光一一扫过商绒婧、陈连宋和陈司律,问。 “是的呀。刚刚这位小姐姐还替我挡了一击哦,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花云瑶笑嘻嘻地说,然后介绍了一下三人,“这位小姐姐叫做商绒婧,站在小姐姐左边的是陈司律,站在右边的是陈连宋。” 当花云瑶提到“商绒婧”这个名字的时候,秋怜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等花云瑶兴奋地介绍完,秋怜才开口:“你叫商绒婧?” “是的,怎么啦?你认识我?”商绒婧忽然被秋怜点名,有点愣愣的。 秋怜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不认识,只是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这个名字。” 商绒婧有些无奈:“是在写实话本上吗?” 按照花云瑶的说法,她现在和陈乌云真的算两个上过写实话本的大红人了,被人知道名字且说好像在哪听过或见过一点都不奇怪。 第四十章 回双花宗咯 秋怜想了想:“应该就是写实话本吧,不太记得了。” 商绒婧的脑袋上落下几条黑线:“话本写的……你们看看就好,别当真。” 话本这种东西她是知道的,为了火,各种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虽说这是写实话本,但也不可能所有的都是真实的,总要夸大其词,弄那么一两个虚假的看点的。 “知道的,知道的。”花云瑶还是很给商绒婧面子的,颔首。 秋怜见有几个弟子猫着腰,似乎要逃跑,就开始催促花云瑶离开:“花花,你先带他们三个去找宗主吧,我要处理这些叛徒弟子咯。画面可能会比较血腥,快些远离。” “好好好,那就交给你处理啦。”花云瑶微微踮起脚尖,拍了拍秋怜的肩膀,看向商绒婧三人,“我们走吧。” “娘子,我也一起吗?”敖邬在一边问了一句。 “当然啦。”戏要做全套,但后面的话却是花云瑶的心里话,“江湖危机四伏,所以下次还是别瞎走了,免得再遭遇不测。” “我……”敖邬一愣,他不知道花云瑶的这些话是出于演戏,还是真的关心他,或者说把他当做那个人的替身,可还是心里暖暖的,很开心,“知道啦!会听娘子的话的。” 他们离开后,老秋的面色冷了下来,挥手撒了一大把透明的小珠子。 那些小珠子落到弟子们身上的时候,瞬间变成了细长形,穿透了肌肤,惨叫连绵不绝。 许久后,那些弟子们都被扎成了窟窿,像一只只刺猬。 双目失明,眼睛四周全是血液,双唇泛紫,双耳变得尖尖的,像大狸子的耳朵一样。 秋怜看着这些变成怪物的弟子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拍了拍手。 弟子们跪在了地上,四肢僵硬地朝着秋怜所在的方向爬行。 秋怜满意极了,做了一个手势,怪物们纷纷四散开来,可能是隐于世界的某个角落。 秋怜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很好,非常,这些试验品深得我心呢。” . 回宗路上,陈连宋看着商绒婧和花云瑶有说有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阿婧,你理一理我嘛。” 商绒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喊我什么?再喊一遍试试?” 陈连宋心里委屈得不得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你那么凶干什么。” “还有下次?”商绒婧的眉头一皱。 陈连宋连忙竖起来了几根手指头:“保证没有!我发誓!” 商绒婧没有搭理陈连宋,而是继续和花云瑶交谈。 “喂。”陈司律拍了拍陈连宋的肩膀。 “干什么?”陈连宋心里正委屈呢,被情敌叫住了心情更不美丽了,“还有,我不叫喂,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三哥不行吗?” 陈司律故意放慢了脚步,声音压得好低:“走慢一点。” 陈连宋不理解:“为啥?” 陈司律没有说话,伸手指了一下商绒婧的背影。 陈连宋立马走慢了:“快说。” “你太直了。”陈司律吐槽了一句,“阿婧这样的女生,不是你这么追的。” 陈连宋以为这是来自情敌的嘲讽,不屑地笑了笑:“呵,那不是我这么追的,难道是像你一样追?那我怎么不见得阿婧跟你多亲近呀。” “我不想和你斗嘴。”陈司律懒得和陈连宋多说,“我建议你快点把爹叫你看的话本子看完,这样才会有所长进。” 陈司律的一反常态倒让陈连宋起了点疑心:“哟?这么好心?你怕不是在我前面挖了个大坑,等着我跳吧?” “愚蠢。”陈司律骂了一句。 “你说谁愚蠢呢?”陈连宋挥舞起了拳头。 陈司律往边上走挪了挪:“我想你变强大点,成为一个合格的竞争者,你现在的档次还不够格。” 陈连宋就好像是那种爆竹,一点就炸:“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不够格呢?” “够格的话,为什么阿婧会逃婚,转而跟我去吃饭?” “你有病吧。”商绒婧逃婚一直是陈连宋心里的伤疤,如今这块伤被陈司律揭开了,他心里很难受。 陈司律注意到陈连宋的情绪好像不太对,连忙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没有恶意……” “用不着解释,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陈连宋打断了陈司律的话,举起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那本话本子我会快速看完的,到时候阿婧我们公平竞争。” 说完,还不忘放了一句狠话:“要是阿婧前世的爱人一直不去找她,那么她最后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陈司律也放出了狠话:“是吗?结果说话。” 四目相视,眼里似有火花四溅,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浓浓的。 “嗯?他们两个怎么走这么慢?”走了好一会,商绒婧才发现陈连宋和陈司律已经落在后面了,而且和她的间距很长。 “不知道呀,但是他们两个一直这样盯着对方,真的很像话本里面写的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花云瑶笑了起来,还用了好多她自认为合适的成语。 商绒婧看着花云瑶这么嗑陈连宋和陈司律的cp,不禁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话呀?”花云瑶好奇地问,“但是我真的觉得他们两个蛮般配的,像人家小鸳鸯呢。” 敖邬附和了一句:“娘子觉得是,那我也觉得是。” 商绒婧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哈,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啦,这个能嗑吗?反正我是嗑不起来,真的。” “怎么不能?”花云瑶看过各种各样的话本子,思想还是比较开放的,“婧婧,我跟你说呀,这种是完完全全可以嗑的。我看话本里好像称这种cp关系为‘骨科’。” 商绒婧稍微愣了一下:“骨科?” 花云瑶的嘴角都快飞上天空和太阳肩并肩了:“是的呀,就是亲兄弟之间的那种,嘿嘿嘿……” 商绒婧听明白了:“我好像懂了……但是原谅我可能还是不太能接受。” “没事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你不能接受没有关系的,这并不影响我们是最好的金兰呀!” 是了,聊了一路了,花云瑶已经和商绒婧义结金兰了。 第四十一章 入宗拜师 刚踏入双花宗大门,就听到一些路过的弟子喊花云瑶“女魔头”。 商绒婧不开心了,开始与这些弟子理论,但无论怎么理论,这些弟子依旧认为花云瑶是“女魔头”。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商绒婧的拳头硬了,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出拳打人。 花云瑶却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随他们去啦,反正我都习惯了。还有呀,嘴是长在他们脸上的,我们也管不住,不是吗?” “花花,你好可怜。”商绒婧面目同情,一把抱住了花云瑶。 “没事啦。”花云瑶的双手轻拍商绒婧的后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 两人相拥了好一阵子才分开。 “二师妹回来了?”花云瑶的身后传来大师兄常子州的声音,花云瑶回头。 看到常子州的手中捧着一个大花盆,花盆里是一朵不知道的叫什么名字的大红花:“师兄,你捧着这么大一盆花做什么?” “这个……”常子州目光闪躲,像是在逃避话题。 花云瑶见状,秒懂:“不会是送给师兄你的心上人的吧?” 常子州拼命摆手:“别瞎说,师兄我一直都在强调无爱一身轻,怎会为情所困?” “是吗?”花云瑶明显是不相信的,“怕不是因为那位女子太难追,大师兄一直追不上才这么说的吧?我知道,师兄最最最爱面子了。” 常子州左右看了看,拉起花云瑶的手跑到一边:“师兄跟你说呀,师兄确实有心上人,而且那个心上人确实如你所言,一直都没有追上。” “谁呀?报上名字让我听听。”花云瑶将手掌搭在嘴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 常子州说:“月月。” 花云瑶在关于宗门内部人员的记忆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好像查无此人:“月月?那是谁?是我们宗里的吗?” “当然是啊!”常子州重重地点了点头,“难道你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吗?” “还真没有。”花云瑶摇头,随后撇了商绒婧等人一眼,“大师兄,你有话快点说,别让我的朋友们,呸,以后的师兄师弟们久等啊!” “师兄师弟?怎么?你要带他们去见宗主,让宗主收他们为徒吗?” “是的是的。”花云瑶说,随后用手掐了一下常子州的胳膊,“你别转移话题,快说,那个月月到底是何许人也?” “哦,我知道了,可能平时你们都喊她月堂主,所以当我说起她的名字时……” 花云瑶打断了常子州的话:“懂了,李紫月是吧?四堂中月堂的堂主。” 双花宗主练剑,副捉妖。 四堂内除了秋堂,其他三个堂基本上教的都是关于练剑的。 而宗主和副宗主收的亲传弟子,捉妖和练剑都要学习。 常子州做了个向下的手势:“你声音小一点。” 花云瑶有点摸不着头脑:“为啥声音要小一点?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我觉得我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啊。” 常子州思考了一会:“……就是见不得人。” 花云瑶显然不认同常子州这个观点:“你确定?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喜欢当做秘密好,不然月堂主有可能被其他勇敢的人告白成功。” “多谢提醒。”常子州抱着花后退了两步,“那小师妹我先走了,送花去,晚点见。” “好哒。”花云瑶对着常子州招了招手,转头看向身后的商绒婧他们,大手一挥,“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我干爹。” 一行人跟在花云瑶身后,走了不知多少路,终于到达了宗主大殿。 这是一座由红色砖瓦盖成的大殿,大殿共有上下两层,第一层是花复接待来宾以及平时呆着的地方。 第二层是花复的寝室,不过一般不让进,可能寝室里有些东西涉及到花复的个人隐私吧。 花云瑶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无意间闯入了寝室,正好撞见花复在看一幅画。 那幅画上画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长相倒和……倒和她母后完全一样。 花云瑶由此猜测,她的母后,也是白凤一族的现任凤王,会不会和花复这个干爹有什么联系呢? 正准备开口问,就看到花复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一脚踹到她的腰上,把她踹得一个踉跄:“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花云瑶心里非常委屈:“我只是路过。” “路过?那为何刚好会看见我盯着这幅画看?” 花云瑶解释:“这真的只是巧合。” 但花复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无论是否是巧合,你都必须给我去把《道与德》抄一遍。” 花云瑶根本就不想抄《道与德》,因为这本书厚如小山,起码要抄个天天:“为什么?我不要!老头子你就不怕我抄完书之后,生气了,再也不理你吗?这样的话,以后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哦!” “哎……随便你吧。”花复叹了口气,但还是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语气冷冷的,如寒冰。 “好好好,我抄书,我马上就去抄书,还不行吗?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花复问:“什么问题?” “这幅画中的女子……” 花复不等花云瑶把整句话说完,直接打断:“有些东西,你是不该知道的。出去。” “可是我觉得这女子……” 花云瑶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花复再次下达了逐客令:“真不想出去了?那好,我可数数了。三!” 花云瑶不是傻子,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掉两次,所以拔腿就跑,她可不想再被送去秋堂里面的戒律堂受鞭罚了。 花云瑶离开后,花复盯着这幅画出神,嘴里喃喃道:“小花风采欲言又止,好像要说点什么,可惜被我打断了。芸,小花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 那本书,花云瑶一共抄了几百多页,手都快断掉了。 所以趁着花复不在的时候,总会偷偷摸摸地骂上花复几句。 为何有人的时候不怎么骂,简单,毕竟她还是害怕有人选择当卑鄙小人,背着她去找花复告状。 第四十二章 这个宗主好像蛮和蔼可亲的 “老头子,我又给你拐徒弟了。”看到花复坐于桌前,提着毛笔,在纸上练字,花云瑶一蹦一跳地过去了。 花复没有搭理她,继续板着脸练字。 花云瑶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有些不开心:“老头子,你怎么不理我?” “理你?”花复抬眼看了一下花云瑶,又低下头去,开始数落花云瑶,“找夫君了也不早点带来给我看看?出个宗门,还把小师弟弄丢了。帮我拐人也不提前说,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有,谁允许你在外人面前喊我‘老头子’了?” 花云瑶静静地等待花复数落完,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说的都是。” “你敷衍我?”花复把笔搁置于墨台上,站起身来。 “哟哟哟,我哪敢敷衍你呀?” 花复:“……” 花云瑶也陷入了沉默。 商绒婧他们作为外来者,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敖邬冲了上去:“不许欺负她。” 话音刚落,敖邬就感受到一阵炙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花复的视线。 敖邬没有认为自己说错了,挺直了腰板:“我,我有说错什么吗?你就是在欺负我家娘子,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花复敖邬的话被气得不轻,直接咳嗽了好几下,伸出了一根指头,直指敖邬:“咳咳咳……你!” “我什么我?我很好,我认为!” 花云瑶感觉自己再不说话,这两个人就要打到一块去了。 这时候倒有几分像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 所以,花云瑶钻到两个人之间,伸出双臂,迅速推开了两人,然后又钻了出来:“停停停,你们都别说了,让我来插几句话。” “那个夫君啊……”花云瑶瞥了一眼敖邬,“其实这个是我干爹,你不能对他这么没有礼貌哦。” “他是你干爹?”敖邬的脸上露出透出不相信的神情,但准确来讲,是不愿相信。 废话,他刚刚还一口一个“糟老头子”,现在直接“峰回路转”,这个“糟老头子”一下子就变成了花云瑶小娘子的干爹? 这,这,这,完蛋了呀,他以后该怎么办啊?就算是做戏,不,在他心里是当真的,也不能直接一上来就得罪娘子的干爹啊! “听到没有?我是小花的干爹。”花复自豪地举起大拇指,大拇指指尖朝向自己。 敖邬眨了眨眼睛,“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嗯,我错了,爹!” “我还没认可你这个人呢,现在急着改什么口?” 见花复好像打算为难一番敖邬,花云瑶赶紧说:“哎哟,干爹你别那么较真呀,敖邬人特别特别好的。女儿我呀,肯定是观察过的。” “真的吗?”花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信,他觉得他一定要对这个宝贝干女儿的后半生负责。 “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所以花云瑶没有换气,一口气说了三个“真的”。 花复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但还是选择相信干女儿花云瑶所言:“既然如此,那便是真的吧。” “好耶!”花云瑶一下子蹦了起来,还比了个剪刀手。 “不就是知道他的存在吗?有什么好激动的?老夫我还没有完全认可他呢。” 听到花复这番话,花云瑶的小脸耷拉了下来:“你不早说!” 商绒婧扭头看向一边的陈连宋:“乌云,我感觉这个宗主其实蛮和蔼可亲的。” 陈连宋轻轻地点了下头:“是的,我也觉得。” 陈司律说:“和蔼可亲就是好呀,说不定以后会比较好说话呢。” “她是在和我说话,没和你。”陈连宋见陈司律讲话如见缝插针一般,气鼓鼓地道。 陈司律完全没有把陈连宋的话放在心上,“哦”了一声,双手一摊:“那我也没跟你讲话呀,我是在跟商绒婧说话,你来什么劲?” “你!”陈连宋咬紧了后槽牙,“我看你个茶狐狸是又欠揍了。” “只会武功的野蛮人。”陈司律嗤笑,给了个建议,“我建议你有空了呢,别把时间都花在嘴皮子功夫上,还是多去看看那本好话本子,好好学习一下吧。” 陈连宋捏紧了双拳:“啧,不用你提建议,我自会去看。” 花复注意到了后面讲话讲个不停的三个人:“你们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要拜师的话,赶快上前来。” “来了。”商绒婧率先上前。 花复双手继续背在身后:“我收徒弟从来只看缘分,不如你们三个依次讲一讲,为何要来我双花宗?” 花云瑶有些不满意了:“干爹,他们是诚心诚意要来的,你怎么一来就问人家问题?” “你闭嘴。”花复一脸严肃地说。 花云瑶认为花复对商绒婧等人问出的那个问题,是在有意为难他们:“凭什么要我闭嘴?我还不能讲话了,是吗?” “你小子……叫什么?”花复没有搭理花云瑶,看向了敖邬。 这几日,宗内事情繁多,花复基本上没怎么出过大殿,所以不知道花云瑶已经找了个“夫君”,更不知道这位“夫君”叫什么名字。 老秋他们有时候也会来大殿找花复,但一般都是聊重要事情,不会提及到八卦,因此花复好像只井底之蛙,看到的东西有限,对双花宗里面的八卦几乎一无所知。 “敖邬。”敖邬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敖邬,现在给我把花云瑶带下去。老夫这会儿有事,如果她要求见,请通知看门的弟子。” “干爹,你这是做什么?”花云瑶百思不得其解,“你现在连让我见一面都不愿了吗?” “我没有必要跟你多解释什么。你只需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花云瑶的眼睛里面掉出了几滴眼泪:“为了我好?那你可以说说到底是为了我哪里好?这样不明不白地赶我走,是不是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呀?” “我说了,我没有必要跟你多解释什么,我这么做自有我的安排,你只需要听就好了。” “那你……” 花云瑶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花复打断了:“敖邬,送你的小娘子回屋休息。” 以后的爹的话敖邬不敢不听,只能拽着花云瑶往门口走,边走还边劝着花云瑶。 但是花云瑶接连踩了敖邬好几脚,好像他的劝说对于花云瑶来说,不是很有用。 第四十三章 成功被收与外界表象 等花云瑶和敖邬离开后,花复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们为何要来我双花宗?” 其实,换做以前,花复是基本不会问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宗内不是很太平,时常能抓到一些喜欢搞事的或喜欢和敌人里应外合的内鬼,所以他必须亲自问一问每个人拜入双花宗目的,并且从对方的眼神中判断,是否存在说谎的行为。 商绒婧上前一步,说的都是心里话:“我要赚钱,听说双花宗能赚钱,我就来了。” 花复几秒没有说话,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很好,这个目的我喜欢!你们两个我就不问了,老夫也是过来人,懂得都懂。” 陈连宋显然没有立马明白花复的意思,看到陈司律一脸明白的样子,只好去问:“他懂什么了?” 陈司律正好趁着这个好机会光明正大地吐槽:“懂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了呗,笨。” “我……”陈连宋刚想反驳,但是看到花复这个宗主还在这呢,就想着维持一个好的形象,没有反驳或动手胖揍陈司律。 见陈连宋没有被自己的话激起来,陈司律倒是有几分小意外的。 花复捋着胡子:“好,那你们现在就是老夫的亲传弟子了。你们三个自我介绍一下。” “这、这么随意?”陈连宋有点不敢相信。 花复眉头一拧:“怎么?想上点难度?” “不想!一点也不想!宗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这货计较!”还是商绒婧有见识,直接踩了一脚陈连宋,让他强行闭嘴。 陈连宋抱着脚,嗷嗷叫个不停。 陈司律则选择袖手旁观,还不忘明知故问一句:“疼吗?” 陈连宋被这句话成功激起来了,语气特别冲:“我踩你一脚,你试试?” “大可不必。”陈司律往边上跨了几步。 花复一直没有打断陈连宋和陈司律的幼稚互动,等他们两个别过头,谁也不理谁的时候,咳了一声:“咳,该做自我介绍了。” “商绒婧。” “陈连宋。” “陈司律。” 三人依次报完名字,花复双手一拍:“好,那就这么定了,按照你们报上名字的顺序排亲传弟子的顺序。商绒婧,三师妹,陈连宋,四师弟,陈司律,五师弟。” 陈连宋听到这个分配高兴极了,还冲着陈司律挑了挑眉:“看,我是四师弟,你是五师弟。来,五师弟,喊声四师兄来听听?” 陈司律咬紧了牙关,可看见花复正望着他,为了能在这里顺利呆下去,多陪阿婧,忍了:“四师兄。” 啧,此仇不报非君子,往后在宗门里面的时间还有很多,看本少不针对死你! 这一声“四师兄”给陈连宋听舒服了:“再叫一声?你的声音太小,听不见呢。” 陈司律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别得寸进尺了。” 陈连宋用着五分挑逗,五分撒娇的语气问:“喊不喊吗?” 花复看不下去了:“够了,宗门门规有写,禁止师兄弟明争暗斗。暗斗可能不太好证实,但是你,陈连宋,你的明争有眼人都能看得见。” “我……错了。”陈连宋低下了头,收起来笑脸。 花复并没有因为陈连宋的道歉而露出半分笑脸,而是更加严肃:“错了?你认为一句错了就能免罚了吗?要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坏人做了好多好多错事,最后只说一句错了,就能平安无事,那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公平吗?还有光明吗?” 陈连宋说:“我能理解,我愿意领罚。领罚的地方在哪?我现在就去。” 商绒婧眼里的情绪复杂:“乌云,你……” 陈司律是第一次听到商绒婧说出这个名字,浅浅猜测了一下名字的主人:“乌云?你说的是他?” 陈连宋看到陈司律指了自己,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就是我。因为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容易倒霉,她就给我起了这个别称。” “是这样吗?”陈司律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商绒婧。 “是的。”商绒婧点头。 “你们这么熟了啊……”陈司律心里有点难受,陈连宋已经和商绒婧有了专属别称,而他和阿婧之间却什么也没有。 这般看来,他倒挺像那个第三者的。 花复插了句话:“受罚的不止一个哟。” “啊?还有谁要罚啊?”商绒婧问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眼陈司律。 “你感觉得没错,就是他。”花复眼尖,捕捉到了商绒婧瞥眼的动作,“他也参与了明争,理应受罚。” “怎么惩罚的啊?”商绒婧略带担心地问。 她最担心的还是陈乌云,刚被将军用鞭抽完没几天,现在又要受罚了。 也不知道那罚厉不厉害,要是厉害的话,他的身体能抗住吗? 陈司律的话,也是担心的,但是没有担心乌云担心得多。 陈司律看起来一点都不皮糙肉厚,能受得住惩罚吗? 心里不自觉地为这二人捏了把汗。 花复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五十板子。” 商绒婧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想的那种板子吗?板子上面有倒刺的那种。” 花复答道:“这倒也不是,因为他们犯的错误还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那就好,那就好。”商绒婧默默地在心里面替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去戒律堂吧。戒律堂的地点在秋堂之内,不懂可以问问宗内的弟子,他们都很友善的。” 花复话音刚落,商绒婧就开了口:“不好意思,我有几句话想说,可能说得有点不好听,但还请宗主,不,师父见谅。” “老夫倒要听听是什么话,说吧。” 商绒婧说:“师父说那些弟子友善,恐怕是被表象蒙住了双眼!” 花复好像有点不相信:“什么意思?我一直事情多,没什么机会去看他们,但是从外界反应,他们……” 商绒婧抓住了关键的点,特别敢说:“师父也说是从外界反应得知那些弟子的具体情况的,可是自古以来的名人都觉得万事还是亲自实践比较好。要是不选择亲眼去看外边的世界,我认为真的只能了解到一些假的东西。” 第四十四章 花复只是装糊涂 花复问:“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的是,二师姐花云瑶,亦是你的干女儿在外边受欺负了,而你,还一无所知。” 一听到“受欺负”这三个字,花复一把抓住了商绒婧的双肩,前后摇晃起来:“受欺负了?谁欺负她了?你说啊,你快说。不要怕,说出来!有老夫在,没人敢动你这个证人的。” “外界的流言蜚语师父都知道吗?那些弟子怎么说花师姐坏话,您知道吗?”商绒婧咬着牙齿质问花复,见花复一脸茫然,看起来啥消息都不知道,更加气愤,“看来师父是什么都不知道呀。那我不妨举个例子,师父就像青蛙蹲在井底一样,只能看见一点点,那一点点外边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陈司律就拉住了商绒婧:“师父,她来的时候喝了点小酒,说话有点不过脑子,还请师父原谅。就算要罚,也请轻一些,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别拦着我,让我继续说。”商绒婧有时候是真的倔,脾气跟驴一样,一把甩开陈司律拉住她袖子的手后,满眼歉意地望了他一眼。 在陈司律看来,似乎在言—— 抱歉,语气有点多,多多包涵,也谢谢你站出来保护我,比某个呆呆的乌云好多了。 商绒婧回眸:“宗门里的弟子都喊花云瑶‘女魔头’,今天回宗路上还有人要杀她,为首之人就是双花宗弟子,还是秋堂的。师父,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走出这个殿去问一问。” 陈连宋这会不呆了,情商一下子高了好几个档次:“师父,她说话可能有点急,但确实都是实话,我可以证明。” “我也可以证明。”陈司律跟在陈连宋后边说。 两个人在这一刻达成了一致,不能让他们守护的阿婧受罚。 “啪啪啪——”花复鼓起掌来,“你们三个真不愧是小花选中的人,实力就是厉害呀。” “实力?什么实力?”商绒婧被花复的突然鼓掌和话语弄得有点云里雾里的。 “当然是综合实力了。”花复笑得前仰后合,在他记忆中,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其实小花遭受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我装作不知道呢……你们大胆猜猜?” 花复这里卖了个关子,收敛了些笑容,笑眯眯地用目光扫过三人。 “怕打草惊蛇?”陈连宋的大脑这次是三个人里面转得最快的,立马猜测到了原因。 “聪明。”花复赏了陈连宋一个赞许的目光,“不瞒你们说,宗内最近的情况不容乐观,多了很多内鬼。那些内鬼时时刻刻都在找我的漏洞,打算时机成熟之际,一举端了我双花宗。” “我明白了。”商绒婧瞬间想通了,“所以师父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默默地反向观察那些内鬼的漏洞好。同样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一举消灭全部内鬼!” 花复也给了商绒婧一个赞许的眼神,表示肯定:“是这样的。” 陈司律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原来师父走的是扮猪吃老虎路线呀,表面上糊里糊涂的,实际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实在是妙哉。” “总结得很到位。”花复拍了拍手,开了个玩笑,“要不以后司律来协助为师批改弟子们的作业?” “啊?这……”陈司律可不想批改作业,这样陪阿婧的时间就会少很多很多,从而让陈连宋这个情敌钻了空子。 “不要急着拒绝嘛,有奖励的。”似乎看出来陈司律想拒绝,花复赶紧说。 但陈司律还是说:“恕我不能从命……” 比起奖励,他还是更想多陪一陪商绒婧。 “奖励是银子。” 花复一说出奖励,商绒婧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子绕着花复周身转了好几圈:“他不要这个奖励,是他不识货。要不让我来吧?我也很会总结的,我以前呀……” 商绒婧开始在花复面前疯狂推销自己。 陈连宋在一旁偷笑,被钱迷住的小财迷,真可爱呀。 陈司律注意到了陈连宋的表情后,瞪了他一眼,好似在说,笑什么笑?她又不是你的。 陈连宋注意到了陈司律的目光,瞪了回去,好像在言,她落谁家还不确定呢!我们走着瞧。 花复犯了难:“可是我的心仪人选就是他呀。” “没事的,协助批改作业这件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商绒婧要是有心的话,就空了洗点新鲜水果,放在盘里,做成果盘送过来吧……” 陈司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连宋一把勾住脖子:“你的脑子又犯毛病了?怎么能把商绒婧当做丫鬟使唤呢?还有,你的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才没呢。”陈司律的五官皱了起来,“我只是想给商绒婧一个赚钱的机会。如果她每天来送果盘的话,我就会给她银子,到最后,我的钱会一分不留地给她。” 陈连宋提膝,猛地顶在陈司律的小腹上,随即松手:“我管你呢,敢打阿婧的主意,我弄死你!” “你来真的?”陈司律的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揉了揉手腕,“我打死你哦!” “废话真多!”陈连宋不打算和陈司律多废话,直接上拳。 下一秒,陈司律的一个鼻孔里面流出了鼻血。 陈司律感觉鼻下湿漉漉的,一摸,全是血,气得快炸了:“你敢打本少高挺的鼻子?还打流血了?看来不动手不行了,看招!” 说罢,挥舞着拳头狂奔向陈连宋。 “来呀,谁怕谁呀?”陈连宋丝毫不惧,抡起拳头,主动迎了上去。 “师父,他们……”商绒婧几次插话,奈何这二人打得太过于剧烈、忘我,完全听不进去。 商绒婧见花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脑袋上落下三条黑线,坦白了:“师父,他们其实平时也是这样的,今日只是本性暴露了,让您见笑了。” “嗯,平时怎么样老夫不知道,但是今日在我的地盘都打架,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宗主,亦是师父放在眼里?” “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 商绒婧想替这两个人再多说几句好话,就望见花复翻上了桌子,站在桌子上,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喊:“都给老夫住手!现在起,一人多加二十鞭子!一共五十大板,二十鞭!再继续打的话,惩罚直接翻倍!” 第四十五章 小忙是试探? 一听此言,陈司律和陈连宋立刻握手言和,脸上均带着笑意,仿佛两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一般,从来没有斗嘴过,更别提打斗了。 这个变脸速度……也是可以的。去表演个变脸应该能获得一大堆银子、一大片掌声吧。 商绒婧从中看到了商机,嘴角不经意地勾出了一抹浅笑。 “快去领罚吧。”花复冲着陈连宋和陈司律挥了挥手,然后看向商绒婧:“你留一下。” “那我们先走了。”陈司律感觉继续呆在这里不太合时宜,拉着陈连宋就往外边走,“一会商绒婧来秋堂门口找我们就好,我们受完罚在那等你。” 商绒婧说:“好。” 待两个人离开后,花复招呼商绒婧坐下:“来,坐。” 恭敬不如从命,这个道理商绒婧是知道的,所以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还不忘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多谢师父。” 花复也坐了下来:“我让你留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小忙?什么忙呀?给师父帮忙,是我的荣幸,师父直接说就好啦。当然,当然……”商绒婧的目光躲闪,不敢去直视花复。 “直说吧,不用唯唯诺诺的,老夫啊,其实还是蛮好说话的。”花复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不过呢,是我自己认为的哈。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别人肚子里面的蛔虫。” “哈哈哈。”不知花复说的哪个字戳中了商绒婧的笑点,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完,微微挺了一下身板:“当然师父愿意给我点银子就更好啦,就当……就当是对我帮忙的感谢。” “你还真是个小财迷呢。”花复被商绒婧的话逗乐了,“看来你一开始回答的都是实话,来我双花宗的确是为了赚钱。” 商绒婧眨了眨眼,挠了一下后脑勺:“啊?什么意思?师父的意思是方才那些话都是在套我的话,是在试探我拜师之心是否是诚的?” “是啊。”花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站起来,拥抱了一下商绒婧,撒手,“恭喜你,商绒婧,你现在是被我认可的亲传弟子了。” 商绒婧的大脑宕机了:“现在才是啊……那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试探吧?” “不会了,试探只有一次啊。所以我才要敖邬把小花带下去,不然她像个聒噪的小鸟吵个不停,我还怎么进行试探呢?” “哈哈哈,那师父还真是想得非常到位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晓得为什么,商绒婧感觉此时的气氛有一点点尴尬,但是为了缓解尴尬,毫不吝啬地夸奖起来,随后想起了什么,“那乌云和司律他们不会也要试探吧?” 问完这个问题后,商绒婧的心悬了起来,替这两个幼稚鬼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不会。”花复摇头,竖起了三个指头,“老夫可以对天发誓。” “好好好,对天发誓就好。”商绒婧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成功放下了。 “但是呢,有个题外话,老夫确实想让你帮我个小忙?” 心又悬了起来,商绒婧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小,小忙?又来试探?” 不是她进宗的目的不纯,而是她实在接受不了那种突如其来的试探,就好比一位考生尚未准备好,就被强行拉到考场去参加考试。 花复伸手,摸了摸商绒婧的脑袋:“不是试探,是真的需要你帮忙。别紧张呀。” “啊哈哈哈。”商绒婧发出了一阵尴尬的笑。 “笑什么啊?”花复有点不明所以。 “笑,笑,笑……是为了缓解紧张。” “这样啊,那你紧张什么?难道你看错了,真的是那种坏人?混入我宗就是为了当一个内鬼?” “不不不,我不是坏人,更不是内鬼!我是良民,大大滴良民。我紧张是因为我怕。” 花复眯起了双眼:“怕?我说了我人很不错的,自我感觉蛮和蔼可亲的呀,有什么好怕的呢?商绒婧啊,你还是老实说一说你来我双花宗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吧。” “我的目的……不是,我没有目的,呸,我根本就不是坏人,我……” 商绒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因为她感觉有点越描越黑的迹象了呢。 可恶,到底是从哪一句话开始让话风变偏了呢?赶快记起来,将话风转回来呀,不然她可能真的就要变成坏人了啊,那下场肯定要比受罚的陈连宋和陈司律还惨啊! 不要啊,千万不要! 花复从商绒婧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点什么:“哈哈哈哈,不用说了,老夫知道你不是坏人了。” “啊?”商绒婧的大脑更懵了,下意识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花复吸了一口气,放慢了语速:“真的想听啊?” “想听,想听。”花复的话让商绒婧的好奇之心升起来了。 花复坏笑着说:“那给我一枚金子。” 商绒婧瞬间遭到了晴天霹雳,声音都开始颤抖,带着不确定问:“一枚……金子?” “是的啊。” “那……算了吧。”商绒婧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原因……师父你肯定知道的。” “逗你玩呢,不要金子,师父免费告诉你。”花复也站了起来,绕到了商绒婧的身前,“因为真正的内鬼没你这么傻且多话。” “原来是这样。”商绒婧情不自禁地点了头,下一秒后退几步,“师父啊,我怎么感觉你在变着法子说我笨还聒噪呢?” “感觉很对。”花复直接肯定,“所以老夫才会让你独自留下来啊。一方面是想试探下,另一方面就是看看你这个人的人品如何。” 商绒婧被花复缜密的逻辑折服:“不愧是师父。” “这个另一方面涉及到我要你帮的小忙,要听一听吗?” “听。” 花复幽幽叹气:“哎……你也知道,内鬼躲在暗处,老夫在明处,定然不能轻举妄动。因此这些年对小花的亏欠也不少,我希望你能替我多陪陪小花,最好能跟她交个朋友。” “我……” 商绒婧想说些什么,可花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满脸认真:“小花她是个很好的孩子,虽然平时比较调皮捣蛋,但是她真的很善良,也很仗义……” 在不为花云瑶所知的时候,那个嘴硬心软的花复说了好多关于花云瑶的好话。 第四十六章 吸血鬼怪是真是假? “我知道,她真的很好,我会好好待她的。”等花复把花云瑶的好一一列举完,商绒婧才开口说话,抽出双手,拍了拍花复的肩膀,“师父也不要再掉小珍珠了哦……” 话没说完,花复双手捂住了脸,转身,尽量把哭后产生的鼻音收了起来:“你看错了,老夫没哭,老夫坚强得很呢!” “好,我看错了。”商绒婧没有当面拆穿花复,毕竟是日后的师父,这个下台阶还是要给的。 不过呢,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老头呢,怪可爱的。 花复的情绪稳定下来后转了回来:“老夫可以给你最爱的银子,但是请你务必帮我照顾好小花。”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可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哦。”商绒婧还是第一次拒绝了银子,她觉得自己跟花云瑶特别聊得来,也已经结拜为金兰了,现在再拿这个钱有点不合适。 花复也是很意外,眼前这个小财迷居然能拒绝闪闪发光的银子:“你……” 商绒婧好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嘿嘿,师父,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呀!虽然吧,我知道我是个财迷,但是我还是很有原则的,哪些钱可以拿,哪些钱不该拿,还是分得清的!”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花复的眼角湿漉漉的,感觉又要流出眼泪来。 . 商绒婧也不知这位宗主和她到底聊了多长时间,反正从大殿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 商绒婧随手拉住了一位清扫落叶的弟子:“你好,请问一下,秋堂怎么走?” 那名弟子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 商绒婧看清了弟子的真容后,愣了一下,感觉这人好像在哪见过:“我们是不是见过一面?” 那名弟子抱着扫帚往一边挪了挪:“你别喜欢我,没有用的,因为我只喜欢月月堂主。” 商绒婧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样子有几分熟悉,怎么就成了我喜欢你呢?你未免也有点太自恋了吧。” “自恋?那是因为我有资本!”那名弟子抬起了头,眼睛使劲地瞪大,“我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双花宗的大师兄常子州。我的二师妹是宗主的干女儿,花云瑶。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常子州的描述让商绒婧想起来了,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你是白天那个抱了盆花的男弟子。” “嗯,是我。”常子州没有否认,也认出了商绒婧,“你就是跟在二师妹后面的那位姑娘啊,有印象的。” “是的是的。”商绒婧拼命点头,然后浅浅地八卦了一下,“你那盆花呢?” “关……关你什么事?我们还没那么熟呢,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常子州的脸红了一下,下一秒露出了沮丧的表情,转而两侧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像是恼羞成怒,“你快走吧,秋堂就在我指的方向的尽头,我继续打扫了。” “行吧。”见常子州好像不想过多地透露一些细节,商绒婧只好选择离开,“多谢你指路,拜拜。” 常子州还是回了一句:“再见。” . 走到秋堂门口的时候,眼尖的商绒婧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门框旁的陈连宋。 商绒婧快步走到陈连宋身边,晃了晃他的身子:“喂喂喂,乌云别睡了,快醒醒,我来了。” “嗯?”陈连宋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像是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他不太对劲。” 商绒婧被陈连宋的一番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什么不太对劲?你说的他又是谁?” 陈连宋语速飞快:“他啊,他啊,就是陈司律!他不太对劲!” “他咋了?展开说说。” “他特别像话本子上写的那种吸血鬼怪。看到人,浑身就开始抖,感觉是在忍耐。看到红的东西,就会喉咙发干,想吸血。” “吸血鬼怪都是假的,是为了唬小孩子而写的,你居然真信?”商绒婧完全没想到陈连宋居然会相信这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不是假的,他刚刚还咬了我,吸了我的血。”陈连宋将衣袖卷了起来,走到门上挂着的纸灯笼下。 微弱的灯光将几乎陷入黑暗的世界些许亮了那么一点点,陈连宋手腕上的两个红色点点触目惊心。 商绒婧心里其实还是带着几分怀疑的:“真是他咬的?确定?” “确实,是真的!我们得快点去找他,万一他咬了那些没有仙法的普通弟子,那些弟子也会变成跟他一样的吸血鬼怪!嗯,话本子上这么说的。” “本姑娘也不是那种特别特别古板的,那且相信你一次吧。”商绒婧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为了面子,说出来的话给人一种特别傲娇的感觉,“不过你为什么没事?按照话本子说的,被咬的就会变异呀。” 陈连宋的脸色好像变得比先前更加苍白,身上冷汗直冒,声音也渐渐变得颤抖:“因为我用仙法压制着呢,可是即使这样,我还能感受到我浑身上下的血液在沸腾。” “那你休息会?我去找他?”商绒婧是行动派,不想继续耽搁时间了。 陈连宋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商绒婧的一条胳膊:“不行,我陪你一起去。” “你一起去?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叫乌云?和你这样浑身都带着霉运的人同行,我才不要呢,我可不想染上霉运。”商绒婧知道这些违心话会像一根根刺扎穿陈连宋的心脏,使它千疮百孔。 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商绒婧担心陈连宋的身体扛不住。 而且呢,需要快速找到一个人必然要使用仙法。在这样一个捉妖法阵诸多的地方使用仙法,定然会被发现。 发现的下场,商绒婧知道。 所以更不可能让陈连宋冒险了,逃婚已经够亏欠他了,商绒婧可不想亏欠陈连宋更多。 陈连宋好一阵没有说话,反而松开了手。 这个举动倒让商绒婧有些意外:“乌云,你……就这么松开手了?” “好久不见。”陈连宋却笑了一下,“本山犭军的小龙崽。” 第四十七章 山犭军是乌云吗? 陈连宋的一番话让商绒婧愣住了,带着几分不确定:“乌云?” 陈连宋两侧的嘴角弯了弯,很是温柔:“乌云是本座现在的名字?不好听,不过只要是小龙崽起的,吾都喜欢。” “你是山犭军?”商绒婧凑近瞧了一番,问。 “是吾。”陈连宋说。 下一刻,商绒婧一把就抱住了陈连宋,哭出声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音刚落,天空就划过了一道闪电。 “阿婧你怎么哭了?哎?你为什么还抱着我?”陈连宋看到商绒婧抱着自己哭,别过头去,这还是商绒婧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展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你喊我什么?”商绒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 “阿婧啊!”陈连宋理所应当地说,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啊,口误,商绒婧,是商绒婧,说好了不能喊亲密称呼的。我忘了,不好意思啊。” 商绒婧一把推开陈连宋,一脸严肃:“山犭军,你别装失忆,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都还记得呢。” “什么?”陈连宋满头问号,“山犭军是谁?” 商绒婧蹙眉:“嗯?真不记得刚刚自己说什么了?” “不是,我刚才好像被人抽去了灵魂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任何记忆都没有呀。”陈连宋露出无辜的表情,摊开了双手,“我感觉是司律身上的病毒搞的鬼,被他咬了之后,我才会突然没记忆了……” 陈连宋说了好多话,看到商绒婧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发呆,他伸出手在商绒婧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我可是在很认真地分析哦!” 话音落下之时,脚下一滑,直接平地摔了。 陈连宋不满地嘟囔起来:“为什么我会平地摔啊?我这自带霉运的体质难道要伴随我一生吗?” “你认识山犭军吗?”商绒婧回了神,问道。 陈连宋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不认识,完全不认识。若他和陈司律一样也喜欢你,那我倒是可以认识一样,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商绒婧翻了一个白眼,白期待了,看来这货是货真价实的乌云,不是山犭军啊。 就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乌云为何会学着山犭军的口吻说话?难道他认识山犭军,只是因为一些隐情,不愿意说他们认识?亦或者他的前世就是山犭军,只是记忆出了些问题? 这两种可能性是商绒婧目前能想到的,她最希望的是后者,因为她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爱上了这个倒霉体质的陈乌云。 只是爱情讲究先来后到,商绒婧还是想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好好等一等山犭军,等他主动来找自己。 因此对于陈连宋,商绒婧觉得除了亏欠,更多的是遗憾。 但假如是后者的话,她的心就能完全安下来了,然后全心全意地去爱陈连宋。 “是不是该去找司律了?”陈连宋发起了一个话题,“当时他咬完我就跑回秋堂了,独留我一个人在门口等你。这么来看,我也是很惨兮兮的。” 商绒婧没搭理陈连宋的故意卖惨,做了个深呼吸:“那赌一把吗?” “赌什么?”陈连宋懵懵的,他心里头还嘀咕为啥话本子上写的“故意卖惨”对商绒婧不管用。 可是他忘了一个大道理,做任何事情,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纸上谈兵。 商绒婧的眼睛炯炯有神:“赌陈司律是否还在秋堂。” “可以啊。”陈连宋举双手赞成,“不过听你的语气,你很肯定他就在秋堂内?” “是这样的。他咬了你后本应该四处乱逛,被其他弟子撞到才对,可偏偏直接去了秋堂,所以我大胆猜一下,秋堂里面有内鬼,那位内鬼用了什么东西控制了司律,让司律回秋堂。” 一通分析猛如虎,陈连宋被折服了,极力捧场:“哇,商绒婧真是太厉害了。” 商绒婧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低调低调。” 话是这样说没错,两只脚却不自觉地打起了拍子,好不得意。 陈连宋自然是注意到了商绒婧这个举动,但没有拆穿,留足了充分的面子。 话本上说,不给人下台阶或是当面拆穿是不礼貌的,会被人讨厌的。 他可不想商绒婧讨厌他。 陈连宋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分析得对,只是我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商绒婧一挥袖子,看起来很潇洒:“什么问题,你问吧。” 陈连宋再次肯定了商绒婧的分析能力,随后才问出了问题:“你的分析没有逻辑问题,但你怎么肯定陈司律这会还在秋堂呢?” 商绒婧笑了一下,竖起了两根手指:“两点。” 陈连宋来了兴趣:“展开说说。” “一,我们就在秋堂门口,要是他从正门出来,定然会被我们看到。二,就算他从其他偏门出来,其他弟子应该也会看到才是。而如你所言,陈司律变成了吸血鬼怪,那么那些见到他的弟子理应也会发出尖叫。一传十,十传百,尖叫声应该不断才对,可是我们一声尖叫都没有听到。这说明什么?懂了吧?” 陈连宋点了头:“嗯……没懂。” 商绒婧将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智商这么低?” 陈连宋没仔细听商绒婧的话,以为是在夸他:“阿婧夸我咯~” “夸?拜托,你竖起耳朵仔细听一下,好不好?我说的是你智商低。” 商绒婧的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把陈连宋浇了个透心凉。 前一秒明明还是开心大狸子,后一秒就变成了伤感大狸子了。 见陈连宋垂下了头,看起来丧丧的,商绒婧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伤感,像丑八怪。” 陈连宋解释:“我不是丑八怪。” “好好好,本姑娘不会安慰人,你就当我的话在安慰你吧。” 陈连宋一听,又来劲了,眼睛里亮闪闪的,看起来快要冒出一闪一闪的星星来了。 阿婧现在安慰我了!死驴好像没有得到阿婧的安慰哦!哈哈哈哈,真是越想越开心呢! 第四十八章 新角色白连花登场 偏偏陈连宋容易得意忘形,还喜欢什么都写在脸上。 看到陈连宋的脸上笑开了花,商绒婧有些不明所以:“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没事。”陈连宋回过神来,敛了笑容,“走吧,那就去秋堂一探究竟吧。” 说毕,扎了个马步,双手交叠身前:“要不要……” 没想到商绒婧径直绕过了他,迅速爬上了屋檐:“要我拉你吗?” “……”陈连宋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因为真的好尴尬。 灵机一动,把这个动作装作热身动作,热身完,纵身一跃:“我也上来了。” 商绒婧“哦”了一声,下一秒就把陈连宋的脑袋摁了下去,压低声音:“下面有人。” 陈连宋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从脑袋从商绒婧的手掌之下抽离出来,像做贼一样慢慢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一名女弟子正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吹了个响哨。 “吼——” 一声怒吼从一棵树下传来。 那名女弟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商绒婧和陈连宋也把目光扫向了那棵树。 树下坐着之人正是陈司律,只不过他被一根很粗的绳子结结实实地捆住了,绳子还绕了大概三四圈的样子。 “司律,现在你一定很疼吧?”那名女弟子抬手摸了摸司律的脑袋,随后一路向下。 但奇怪的是,指尖划过陈司律的唇边时,陈司律压根就没有想要咬她的迹象。 陈连宋看得直冒火,快速挪到了商绒婧身边,凑到她耳边说:“原来是个渣男!” 商绒婧不打算这么早就下定论:“继续看。” 见商绒婧好像不愿意和他讨论,陈连宋只能往边上挪了挪,委屈巴巴地叹了一口气。 “你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想干什么?”陈司律这会好像清醒了不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名女弟子看。 “想和你在一起。”那名女弟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司律,你忘记了吗?你以前救过一个差点死在魔物口下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叫做白连花。” 相比于激动的手舞足蹈的白连花,陈司律就显得要冷静不少:“没忘,救你是因为本少顺路,还急着有事情。” 白连花一脸崇拜地看着陈司律:“可是你也救了我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那把我五花大绑,让我变成这副鬼模样就是你对我这个大恩人的态度?” “司律,我也不想这样的,这是你逼我的。谁让你入宗的时候一直跟那个女人走那么近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因为只有我才配得到你这样的人的救赎。司律,你就像一位神明,高高在上,只有永远待在我身边,才不会有那种肮脏的老鼠脏了您干净的身子。” “你……有病?”陈司律感觉眼前的白连花好像精神不太对劲,说出来的话与逻辑也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病,我只是太爱了。”白连花笑了笑,再次将指头塞进了嘴巴里,吹了两声响哨。 陈司律的双眸逐渐变得猩红,上排的两颗牙齿忽的变长,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用着献媚的语气说:“主人,我想喝血。” “你听见了吗?他喊那个白连花主人!天啊,我让他喊我爹他都不肯的,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喊她主人?而且刚刚的态度那么强硬,现在这么忽然这么软了?”趴在屋上看戏的陈连宋直接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下巴往下掉了好多,但声音压得还是蛮低的,这才没有被白连花发现。 “他被控制了。”商绒婧言简意赅地回答了陈连宋问出来的问题,“一声发狂,二声无条件服从?是这样吗?” “应该是吧。”陈连宋不太擅长分析这些东西,只能选择附和。 商绒婧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我们下去。” “不行!”陈连宋扑了过来,一把扑倒了商绒婧。 熟料下一秒,两个人直接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商绒婧心想,不是吧!又来?老天是嫌她从屋檐滚落的次数太少了吗? 两个人落地的声音让白连花迅速转头:“谁?” 目光正好和站起来的商绒婧和陈连宋对上了,然后把目光全部放在了商绒婧身上:“你这个贱女人,到底对司律使用了什么法子?为什么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这说明商绒婧的魅力大呗。”陈连宋把商绒婧拉到了自己身后,“哪像你呀,只敢用阴暗卑鄙的小手段呢。” 白连花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是为了得到陈司律的身体和心。” 陈连宋的嘴角抽了抽:“……神经。” 白连花却完全不以为意:“让他变成这幅模样的药是我下的,让他回秋堂,把他捆住这里的也是我。我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他好好玩一玩,没想到你们两个不怕死的闯进来了。不过,就算我跟你们说这些话也没有用了,因为你们两个马上就是两具尸体了。” “尸体?就凭你?”商绒婧从陈连宋的身后走出,脑袋一热,想直接露出真身,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卑鄙小人白连花一顿。 但是陈连宋一把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不行,不能冲动,这里是双花宗,阵法、机关重重,不要随意暴露真身。 商绒婧觉得陈连宋说得还蛮有道理的,没有显露真身。 白连花双手同时一挥,一个巨大的白色大球出现在手中,往半空一抛,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出现了。 白连花说:“给你们看看我和司律的第二次相遇吧。我想在屋顶躲着的你们应该已经听到了摔下来之前的所有话,所以第一次就不看了。” 手指在半空中点了一下,长方形内就出现了画面。 一条偏僻的巷子。 “你不要过来啊!” 白连花话音刚落,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双眼一黑,身子一软,向前栽去。 这时,一双手从白连花身后伸出,环抱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轻轻往怀中一揽,脑袋就靠在了那人的肩头。 那人黑衣蒙面且束发,腰间还挂着一个写着“陈”字的令牌。 “陈四少爷好身手,那这个半路捡到的美妞就让我玩玩了?” 话音刚落,此人眼前一花,脖子就传来一阵刺骨寒意,黏稠的红色液体渗出,滴落在地。 双手捂着脖子,双膝已然跪地:“你……” 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轻风吹起陈司律蒙面之纱的一角,一双深邃的双眸显露出来,闪着寒光,好似藏了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