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 第一章 生死? ?暗的灯光下,两个身着青色粗布衣裙的小女孩站在低矮破旧的木门前,紧张兮兮地盯着角落里那张床上微微隆起的瘦小人影。 其中一个面露胆怯,结结巴巴地率先开口道:“春桃……她……她……她是不是死了……怎地过去这些天还没有醒过来?我们……我们……” 听了这话,被唤作春桃的少女面色霎时白了几分,她尖声阻止了同伴接下来的话,“住口!她又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小姐!怎么可能撞一下头就死了?!况且……”说到这里,春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况且我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就算有什么事也与我无关。对!与我无关……” 像是再说给同伴听,又像是自我安慰。只不过春桃紧张的情绪似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上挑的凤眼忽地定在了同伴惨白的小脸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春荣,你凑近一些去瞧瞧,若是……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咱们也好先合计出个应对的法子。”到底还是年幼的孩子,虽说鬼主意比同龄人多上几分,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强装镇定,仍然抵不住心里的恐慌,语气听着多少有些虚。 春荣大惊失色,连连摇着头尖声道:“我不去!我才不去!人又不是我推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万一她……”没等接下来的话说完,便被一厉喝声打断:“当时你就在旁边!怎么可能和你没有关系?!若是我一口咬定是你干的,你觉得崔嬷嬷会相信谁说的话?去!快去!不然日后休想让我娘帮你说话!” 高挑的少女柳眉一扬,双臂环在胸前,开始不耐烦地催促着。但此时的她,却远比身旁矮上自己小半头的同伴要镇定了许多。似乎早已经料定春荣会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一般。 果然,只见一脸惊慌的春荣面上先是闪过几分不甘,随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赌注一般,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身边面容娇艳的少女一眼。紧接着便将视线转向角落里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身上,捏着小拳头,开始一步一步向前挪了过去。 “快点快点!春初马上就该回来了……” 沉重的脚步极其缓慢,尽管万分不敢靠近,可是身后不断传来的催促声,还是让春荣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她紧咬着干裂的下唇,长着几颗雀斑的脸颊早已是惨白一片。圆睁的瞳孔里除了对未知的恐惧,更多了一些委屈、不甘、愤恨,可孤苦无依的她除了听从身后那个刺耳的声音外,别无他法。 就在她颤抖的伸出指尖,眼看着就要碰到那生死未卜的女孩鼻息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不止是她,就连站在门口的春桃都是吓了一跳。 “春……春初……你不是去宛末姐姐那儿了?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宛末姐姐找你有什么事啊?” 被唤作春初的小女孩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愣在那里,看着前方这个一向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娇艳少女,此时竟然热络地主动与她攀谈,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再看一脸局促地僵在角落里的春荣,春初顿时心中了然。 面上浮起一丝浅笑,她顺手将房门关上的同时,也回应着方才那一连串的问话,“八成是谁误传了话,我姐正伺候老太太用膳呢,哪有空唤我前去说话。” 这边说着,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如,随意地扫了一眼床上蜷缩的人影,淡淡地开口道:“方才崔嬷嬷还向我问起了春久……”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用余光瞥到两人瞬间紧绷的神色,这才故作叹息地低语道:“哎……崔嬷嬷还以为阿久是在打诨偷懒,说是阿久再不上工,明日便亲自来叫人。她哪里知道阿久还一直卧床不起呢?也罢,若是嬷嬷真的来了,看到阿久的状况便能让她看郎中了吧。哎……”说完,春初端着空盆,惋惜地看了那人影一眼,便叹着气出门去了。 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小人儿,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不可抑制的惶恐。 还停留在门口的春桃急急开口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看看她还有没有气儿啊!” 如此说着,她也已经顾不上害怕,快步走到了床边,示意春荣将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影板正,她则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探在了那面色蜡黄的女孩鼻息间。 虽然呼吸很微弱,但最起码证明她还活着。 两人齐齐舒了一口气后,又紧皱眉头,立在床头发起呆来。 面色复杂地盯着那呼吸微弱的小女孩,春桃叹着气道:“怎么办?”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询问身边的人。 春荣也是茫然无措,以为春桃问的是自己,她答不出来,所幸跑到了水壶前,故意岔开了话,“我先去打水,回来再说!否则就接不到热的了!” 深秋时节,能在临睡前喝上一杯热水或者烫一烫脚,是件极美的事。可每日的热水就限量那么一点点,若是去晚了肯定一滴都不剩。 春荣的建议立刻得到了响应。暂时将烦心事抛在脑后,春桃转口催促着她快一点。 平日里都是春荣为自己跑腿儿的,她只需坐享其成就好了。可是今日春荣才刚一离开,春桃神色慌张地看了身后那蜡黄的小脸一眼,也匆匆地跑了出去。春桃一边跑一边唤着早已离去的同伴,似乎想借此抑制住心中的不安。 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却丝毫没有发现,她觉得已经凶多吉少的女孩,早已经睁开双眼,正目光含笑地看着她抱头鼠窜。 一双乌溜溜的剪水秋瞳,有着超乎她这个年纪所拥有的沉稳。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神色中竟然流露出一种看尽世间百态的沧桑。 笑容渐渐消失在唇角,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起命运弄人。 其实打从春桃和春荣一进房间的时候,她便已经是清醒的了。或许更早。只是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身在梦境中。 不然她怎会重回七年前?带着满身的罪恶,以及那不愿回首的沉痛记忆回到了七年前?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章 春初 忍着万般不适,度秒如年地挨了三日,再怎样不可置信,阿久也不得不承认眼下的事实。 她没有陪着宝宝和薛七一同死去,反而带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回到了七年前。 她,重生了…… 从最初的错愕、震惊、狂喜,到此时,她心中却充斥着满满的不安,和那一点点的失望。 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无论是何种原因,总之她竟然还有机会重活一次,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可她却抑制不住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遗憾。或许不是一点点,她心里的不甘丝毫不亚于重生后的狂喜,甚至更胜一筹。 若是早一点该有多好?老天怜她,许她再生,可是为何不让她回去的早一点?不用很多,一个月前就可以了。 一个月前她还是自由身,她还是陈氏阿九。可一个月后的今天,她却是为奴为婢,一生的命运都捏在别人的手里,身不由己了。 她成了薛府的丫鬟,最下等的打扫丫鬟,薛春久…… 正当阿久感叹着自己浮萍命运的时候,那扇满是疮痍的破旧木门“吱吱呀呀”地缓缓开启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虽然手持重物显得有些笨拙,可这脚步的主人却有着沉稳的性子。 她将盛满热水的水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前的地上,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开始重复着每日的习惯忙碌了起来。 首先是洗脸,擦脸……涂面膏……接下来她会将发髻解开,用那把精致的桃木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梳着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 依稀记得,大少爷对她那头浓密的青丝很是赞不绝口……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张俊逸中带着轻浮的笑脸,阿久的呼吸一紧,连带着软在床上的小身子也僵直。更让她觉得紧张的是,那“唰唰唰”梳头的声音竟然停了下来。 就算不用看的,阿久也知道春初在看自己。 “阿……阿久……你醒了吗不跳字。 那声音带着试探的意味。阿久暗咒一声,却只能紧皱起眉头,发出一声似是痛苦的梦呓。 自打阿久昏迷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发出如此明显的讯息,证明她还是活着的。 春初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梳,带着一脸惊喜快步来到了阿久的床前。开始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见没什么反应,便越发大胆地摇晃了起来,口中也不断呼唤着,“阿久!阿久!你快醒来吧!别再睡下去了,若是等明日崔嬷嬷亲自过来,见你这般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一定会将你发落到外宅去的!醒醒!你快醒醒!” 春初一改往日的谨慎小心,不停地摇晃着阿久,试图想将她唤醒。却不知道阿久在听了她的话以后,脑海里竟然闪过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是否应该将病装的更严重一些?这样她就能被打发出去了!这样她就能摆脱薛府了! 可是……外宅…… 只才一瞬间,阿久便打消了这个装病的念头。说好听的那是薛府的外宅,可是外宅也分许多种,如春初口中所说的外宅,则是二姨娘用来打发薛府下人的地方。那里面除了病的就是残的,不是残的就是老的不能动弹却没有子女的可怜人。更有甚者还是疯的癫的…… 就算好人进去了,也会被生生磨死的。更何况就算死也还是薛家的奴隶鬼…… 思及此,阿九再不敢装下去,幽幽地睁开双眼,她直愣愣地看着这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秀美容颜。 深褐色的眸子似是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里面带着满满的担忧,还有一丝莫名的焦虑。及腰的墨发掖在耳后,全部拢到肩头的一侧。随着她手中摇晃的动作轻轻摆动,搔在自己洗到泛黄的里衣上。 “阿久!你真的醒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柔柔的声音如沐春风,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阿久眨了眨眼,扯唇笑道:“恩……”她本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奈何声音嘶哑,只堪堪应了一声,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春初最是善解人意,给了阿久一个了然的微笑,便转身将自己的水杯端了过来。可是没有走到阿久的床头,她犹豫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掉头将水倒进一个缺了口的破碗里。 转身之际,却发现阿久已经半撑起身向她看来。春初秀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她端着半碗水走了过来,讨好地笑道:“你若是不嫌弃,我还是将杯里的水端过来吧?” 阿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春初手中的破碗接了过来。 干裂的双唇已经起皮,那碗水浑的可以,但在阿久看来却犹如甘泉一般,顺着她嘶哑的喉咙一路灌溉到早已荒芜的心脾。 春初爱干净的性子阿久是知道的,从前她便一直围在春初身边打转。对这个温柔恬静的少女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对她的东西更是好奇不已。总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翻看着她的东西。什么也不拿,就是那么看看心里都欢喜不已。甚至还会偷偷地尝一尝她那个漂亮的杯子里的水是什么味道的…… 或许是因为春初是第一个对她绽放笑容的人吧,这对一向在人群中遭受排挤的自己来说是那样的弥足珍贵。越是珍惜她便越发小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得之不易的友情,以至于最后心甘情愿被利用…… 想到从前那个卑微到骨子里的自己,阿久的心中泛起一阵疼惜。 单纯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再也回不来了。老天许她再生到薛府,或许是为了让她偿还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既来之则安之,她妥协但并不代表她屈服。这一世谁也别想再利用她!这一生她再也不会沦为任何人的棋子!就算无法改变这卑微的命运,她也要做一颗有思想的棋子主导自己的人生,用尽一切力量去挣脱禁锢着她的命运枷锁! 从第一次见到阿久,春初就从那厚重的刘海儿下窥探到了一张俊美到不可思议的小脸。 是的,是俊美。眉似娥黛,眼若清泉,鼻梁异常的高挺,鼻尖呈现出一种上翘的倔强姿态。将她的五官衬托的越发深邃。虽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美人,却是极其出挑的长相。 许是大家的年龄都还太小,又许是阿久实在太过自卑,面黄肌瘦、生性怯懦的她直接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她虽然也产生过一瞬间的担忧,可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相处下来,也彻底打消了心里的顾虑。 可此时,那双时时刻刻都流露出自卑神色的杏眸,竟然闪烁着异样的自信光芒。虽然屋子里的灯光昏暗,但是却掩不住她明媚如阳光般的笑脸。 而且……而且她的目光还一直胶在自己的脸上,似笑非笑…… 春初的笑容越来越僵,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双颊,不安地询问道:“我的脸脏了吗?作何这般看我?” 唇角的弧度渐渐上扬,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阿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春初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章 争吵 那样笑容,春初从未在阿久的脸上见到过,忽然有一种此阿久非彼阿久的错觉。 脸还是那张脸,可莫名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怀着忐忑的心情,春初缓缓靠了过去。在距离阿久的床位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站定,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原本半撑起身子的阿久却忽然靠近,伸出一只瘦到皮包骨的小手迅速划过她的脸颊。随后又递到春初的眼前,笑眯眯地说道:“喏,待会儿让春桃看到可不得了。” 待看清阿久指腹上的粉红色印渍,春初的俏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 这时门外又恰好传来春桃那张扬的笑声,春初连忙用双手胡乱地抹了抹脸颊,紧张兮兮地询问道:“你快看看还有没有了?” 那盒面膏是春桃的心头宝。据说是二姨娘从宫中带回来的,又赏赐给了得意的亲信刘姑姑。而春桃是刘姑姑唯一的女儿,这盒有银子都买不到的珍贵面膏,自然就落到了春桃的手里。 这些最低等的粗使丫鬟不是薛府的家生子,就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对春桃那些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话也深以为然。 可她们却不知道,以二姨娘的身份,在凤阳城许还是个有头有脸的知府二夫人。可到了京城那样大的地方就未必就有人认得她了,更何况是进皇宫呢。再者说,就算真的是从宫中带回来的,也该将这么珍贵的御用圣品留给自己,没道理随手赏给一个管事姑子。 当然,若是没有那几年的经历,阿久也同样会如其他小丫鬟一般羡慕春桃。只是羡慕归羡慕,她生性胆小,尤其惧怕盛气凌人的春桃,哪敢轻易碰她的东西? 可春桃发现面膏被人偷用过后,二话不说便上来给了她一巴掌……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阿久大可以借此机会报当年的一掌之仇,可此时的她却早已经失去了去争去斗的劲头。况且在阿久的眼中,眼前的少女,包括这所有春字辈的丫鬟,不过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孩子。 阿久宁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千万不要将鬼主意打到她身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阿九细细看了看春初涨红的小脸,随后指了指下颌的方向。见春初擦干净后,才轻声开口道:“不要告诉她们我醒了。”说着,她就着方才的姿势躺了回去。 春初诧异,连忙压低声音道:“为什么?” “她们害我白躺了好几日,受这一夜的惊吓也不为过吧?”阿久眨了眨漆黑的眸子,在春桃的声音破门而入时,立刻恢复了假死状态。 春初惊愕的表情是那么明显,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春桃和春荣已经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棘手的人存在。 当两人进了房间后,什么笑声闹声瞬间卡在喉咙里。 看见床上那个蜷缩的人影,春桃便是一顿子火,待发现春初正一脸错愕地站在阿久的床边看着自己时,她忿然地走过去,指着床上的阿久,对春初厉声喝道:“你是在和她说话吧?她是不是早就醒了,只是故意装病不想干活而已?!还是根本就听了小人的指使,故意想要吓我的?”她又将脸转向阿久,声音更大了几分,“我告诉你春久!若是没病你便趁早给我醒过来!别等到明儿一早崔嬷嬷来领人时,将你打发到外宅去等死!” 春桃只是一时气愤胡言乱语的,她刚才旁敲侧击的从其他人那里打探到,崔嬷嬷根本从来没有说过要来看阿久的话。这个春初一向和她不对盘,八成是想借着春久来看她的笑话。 春桃一心只注意观察阿久听了她这些话时的面部反应,却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春初。 春初惊叹春桃敏锐的洞察力,她竟然还真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春初的应变能力也不是盖的,听到她如此污蔑自己,脸色也黑了下来,冷冷回道:“恐怕只有小人才会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别人吧?让开,我没空理你。” 狭窄的屋子里并排放着四张简陋的小床,每张床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几十公分。阿久的床在最里面紧贴着墙壁,旁边便是春荣的床。此时春初站在两张床之间的狭窄缝隙当中,而春桃正好挡住了她出去的路。 春桃和春初一向不对付,春桃仗着自己的娘是二姨娘的亲信,在小丫鬟们面前作威作福。而春初的姐姐宛末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虽然及不上刘姑姑在薛府的地位,可也称得上是老太太的心头好,前途不可限量。 姐姐风光,妹妹当然不必看别人的脸色,春初也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春桃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两人虽然没有正面起过冲突,可一向在小丫鬟们面前很是吃得开的春桃,却总是在春初这里碰一鼻子灰。 无论她出了怎样的风头,春初从来没有表现出像其他人一样的艳羡。再加上她那张在众多容貌上佳的小丫鬟中间依然显得很出挑的脸蛋儿,更是让春桃恨得牙痒痒。 战火一触即发,两个漂亮的小人怒目相向,谁也不肯妥协半分。 春桃柳眉一挑,扯唇讥笑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左不过就是老太太身边一条跑腿的走狗!要知道,咱们薛府可是二姨娘当家呢!” 这话说的可过分了,宛末很得老太太信任,平时到各个院子里分发赏赐,或者置办什么物件儿都宛末负责的。 这可是趟肥差,不说置办东西时老太太给的银子从不过问出处,单说每个院子里的赏赐都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多少人眼红,包括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心生埋怨的,可谁让宛末是老太太院子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而且宛末的珠算就连薛府的账房先生都是赞不绝口的。 春桃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只要长个耳朵的就能听出她说的是谁。 听了这话,一向脾气都是顶好的春初可不干了。她将手中那缺了一个口子破碗里的浑水,直接泼到了春桃的俏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反唇讥诮道:“同样都是在主子们身边伺候的,难道谁还比谁高贵一些不成?伺候老太太不光荣,难道做姨娘的走狗便值得骄傲吗不跳字。 两个姑娘都在气头上,谁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可一直在旁边看着,却插不上嘴的春荣却大惊失色。 眼看着春桃凤目圆瞪,叉腰的手下一秒便要伸出来的时候,春荣连忙上前要拉住她。哪知春桃并不领情,打不到春初却将气撒在了春荣身上,反手直接抽在了她的右脸颊。 ‘啪’地一声,两个怒火中烧的小人都清醒了几分。 春桃虽然娇纵了一些,可从来没有对人动过手。眼看着春荣脸上的五指印渐渐清晰,春桃后悔不已。有心道歉又舍不下面子,只得反过来埋怨春荣,“谁让你多管闲事来拉我的!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春荣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却还忍着不发出声音,委委屈屈地抽噎着,“你们若是打起来,一定会将崔嬷嬷招来的。先不说春久还躺在床上,就是你们方才说的话若是传到了崔嬷嬷耳朵里,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啊!” 有些含糊的声音落下,方才还犹如斗鸡般的两个姑娘,似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春桃在后怕的同时,心里更觉得内疚。也顾不得那毫无意义的自尊,拉起春荣的手,轻轻地拍打在自己的小脸上,“好阿荣,乖阿荣,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却不由分说地将气撒在你身上。你打我吧,打吧打吧,我绝对不会怪你的。”说着,还将那张娇俏的脸蛋凑了过去。 如果可以,春荣真的很想狠狠地狠狠地抽下去。可她太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除了强颜欢笑,什么也不能做…… 匆匆收回手,春荣含笑着说自己不要紧。 春桃又耐着性子讨好了几句,却忽然听到身后的春初沉声道:“嘘……你们有没有听到驴婆子的声音?”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章 崔嬷嬷 一句话让昏暗的小屋瞬间安静下来。 远远分辨出崔嬷嬷那似是催命符的声音,春桃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是驴婆子!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斜睨了她一眼,春初嗤笑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说她还能干什么?” 春桃眼睛一瞪,立刻反唇相讥,“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我好不了,你也别想逃过去!” 春初冷笑一声道:“哼,你挑衅在先,我为何逃不过去?真想知道老太太若是听了你方才的话会作何反应!” 春桃被她说的小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她紧咬着下唇不甘心地反驳道:“不止是这事儿!春久之所以躺在床上你也逃不了干系的!若不是……” 接下来的话来不及出口,便已经被春初慌张的话音打断,“驴婆子来了!待会儿顺着我的话说!否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春桃可不想依着自己讨厌的人,可她也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便将这一笔账暗暗记在心头,含恨地瞪了春初一眼,才连忙垂下头,老老实实地站稳。 房门“吱吱呀呀”开启,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着灰色罗裙的妇人缓步而入。 此人正是掌管这些小丫鬟的崔嬷嬷,年近四十,容貌平平,却总是板着一张荣长脸,像极了磨坊里的驴子。人送外号‘驴婆子’。 只见崔嬷嬷的脸比平时更长了几分,一双深深凹陷下去的三角眼,在几个垂着头的姑娘身上扫视了一圈。原本就紧锁的眉头,在看到春桃那一身湿漉漉的模样时,也越皱越深了。 “春桃。”崔嬷嬷唤了一声,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被点中名字的少女脖子往肩头里缩了缩,随后战战兢兢地迈出一步。恭敬地福身道:“崔嬷嬷好。” 她一带头,另外两个女孩也齐声向崔嬷嬷问了安。 崔嬷嬷的长脸在这一声声甜甜软软的问候下,有逐渐变短的趋势。她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方才是洗头了?” 这话问的是自己,春桃当然明白。又在心里将春初狠狠地诅咒了一遍,这才抬起头,甜甜地笑道:“嬷嬷真聪明,春桃的确是准备洗头的。谁知道刚湿了发您就来了,春桃也顾不上洗头,赶忙过来迎接您。” 这顿溜须拍马,崔嬷嬷一向是很受用的。在别的嬷嬷面前只有她给人家点头哈腰的份儿。只有在这些小丫鬟面前,才能找回一点点平衡感。 春桃很会看人下菜碟儿,迎高踩低是她最擅长的事儿。再加上她有个好娘亲,崔嬷嬷对她是足够看重的。就算知道她平时在小丫鬟中间作威作福的作态,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乱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知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顺着昏暗的灯光,崔嬷嬷看了一眼那个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本来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了,粗糙的手掌猛地拍向破旧的梳妆台,厉喝道:“胡闹!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春初!你一向是个沉稳的孩子,怎地今儿也跟着她们胡闹?” 在生气的时候还不忘夸赞春初沉稳,自己的脸上都堆出一朵花了,却平白挨了骂。春桃委屈极了,扁着嘴就要开口辩解,实际上她更怕春初将方才自己说的话讲给崔嬷嬷听。 可是她的声音还没等发出,便被崔嬷嬷投来的狠戾目光所震慑住,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由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春初的唇角微微勾起,不过再抬起头的瞬间,她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细声细气地解释道:“嬷嬷真是冤枉我们了,方才春久要水喝,我和春桃都想给她端过去,这一来一回便不小心将水泼到了春桃的衣裳。还惊扰到嬷嬷。若是追究起来真该怪我,做什么和春桃争嘛,又不是日后见不到春久了,一看她醒来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都忘记了分寸。还请嬷嬷责罚春初一人吧。” 不但解释了春桃的一身湿淋淋,还不着痕迹地将春久已经苏醒的消息透露给崔嬷嬷。 春荣叹服地看了春初一眼,同时心里的担忧却更甚…… 崔嬷嬷的眼睛里也有几分赞许,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唤了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女孩,“春荣,是这么回事吗不跳字。 春荣还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中,听到崔嬷嬷叫自己的名字,顿时慌了起来,连声道:“春久醒了!春久真的醒了!” “我在问你方才的事,谁问你春久了!”对着签死契的丫头,崔嬷嬷的态度显然没有方才好。瞪了春荣一眼,便不再理会她。崔嬷嬷朝着阿久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瞬间,三个小丫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春桃就恨不得上前将崔嬷嬷死死拽住,可是一想到她方才凌厉的眼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心脏却随着崔嬷嬷的脚步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春初却拿了个木凳拦在崔嬷嬷的身前,轻声细语道:“嬷嬷,春久吃了碗稀粥,刚刚才睡下。您看,碗不是还在这儿呢嘛。她身子不舒服,您还是别靠的太近了。等她明儿若是好些了,亲自去您那儿请罪吧。” 言下之意就是怕崔嬷嬷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崔嬷嬷赞许地看了春初一眼,这才点头说道:“也好,病了就是需要休息。只是怎么不见好?再等等吧,明儿若是还好不了我就禀了夫人,将她打发到外宅去。你和春桃日日呆在这个房间里,要小心一些才是。过了这几日我再掂量着给你们换个干净的屋子。” 她眼里只看到春初和春桃两个家生子,完全将一旁的春荣当做透明的,从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有。 悲哀的又何止是春荣,躺在床上的阿久早已经将拳头捏的死死。胸口似是燃了一团熊熊大火,烧的她怒火中烧疼痛难忍……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章 训斥 这就是现实,连做人家的奴才都要被分个三六九等。 春桃有娘,春初有姐姐,就算一个没有靠山最最普通的家生子,也有权利对她们这些被家人所卖的死契丫鬟指手画脚。 从前她就深深地知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那么自卑,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比所有人都差,恨不得永远缩在龟壳里不出来见人。她心里清楚,在这个复杂的深宅中,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现在想来,当年被大少爷强占之时,她又何尝不是半推半就,觉得屈辱的同时心里还隐约觉得庆幸。甚至对未来抱着无限期望…… 阿久第一次这样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大少爷强行占去的,因此努力逢迎他的同时,也不免心生厌恶。 可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头看一看,若她真的无意于大少爷,没有抱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态,又怎会做那么多努力,花那么多心思去讨好他? 原来,她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 过怕了这种处处遭人白眼的日子,只有得到了大少爷的垂怜,才有人瞧得起她,对她好。 可到头来呢?她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赌在了大少爷身上,当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时,自己立刻便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从前过的更加辛苦…… 女子,若是将自己的未来系在男人身上,该是多么的可悲。 阿久早已看透,所以不要了,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新生。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甭想让她再沦为男人的玩物!什么通房!什么姨娘!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统统都滚蛋吧! 就算嫁给街头的乞儿,她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这一刻的阿久,更坚定了前行的目标。 她依然不声不响地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几人的对话,一边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 只听见崔嬷嬷又和春初和春桃寒暄了几句,决口不再提她和春荣的名字。随后将春桃唤了出去,自己也匆匆地离开了…… 胆颤心惊地跟在崔嬷嬷身后,春桃的小脑袋瓜开始飞速地转动,猜测着崔嬷嬷将她叫出来的目的。一个没注意,竟然撞上了已经停下来的崔嬷嬷。 春桃揉着微酸的鼻头,不断给崔嬷嬷道歉。 崔嬷嬷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你这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其他地方都是好的,模样更是不消说。再由你母亲帮衬一把,日后定是不会错。” 开口就将自己这顿夸,春桃被捧得云里雾里,虽然话是好听的,可她当然不会真以为崔嬷嬷是为了说这番意味不明的话才将她唤出来的。 这么一想,春桃更加紧张了。她抬起头,胆怯地看向崔嬷嬷。 这丫头的模样生的极好,像极了她的娘亲刘姑姑。本来春桃可以直接晋升为三等丫鬟的,可刘姑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崔嬷嬷知道,一方面刘姑姑是想服众,一方面却是不想给挑选三等丫鬟的牛嬷嬷抓住小辫子。 牛嬷嬷和刘姑姑向来面和心不合,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其中的故事了。看似平常的一件小事,若是落入了对方的口实,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刘姑姑对自己的女儿很有自信,再者春桃各个方面也的确很出挑,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三等丫鬟的位置那是肯定会有她的。 可是这丫头着实不是个省心的,想到方才春菊对她提起的话,崔嬷嬷便觉得一阵头疼。她一手按压着额角,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方才为何训斥你?” 又是一句莫名的话,春桃吞了一口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摇了摇头。 崔嬷嬷又道:“你和春初吵起来了?” 上挑的凤眼瞬间睁大,春桃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和春初……”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崔嬷嬷疾言厉色地呵斥道:“还不和我说实话!黑灯瞎火的,你当我为何会来你们这儿?” 借着月光,春桃可以看到崔嬷嬷铁青的脸色。本就已经是心惊胆战了,被她这么一训斥,春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凶,从来没有…… 娇俏的少女已经是梨花带雨,崔嬷嬷的声音情不自禁软下来,“若不是真心希望你好,你当我老婆子愿意管这档子闲事?年后便是选拔三等丫鬟的时候了,还剩下不到几个月,你可莫要在这时候惹出什么乱子落人口实,到时候你母亲都保不住你!春初有句话说得好,都是伺候主子的,谁又比谁高贵几分不成?还有春久那丫头,如果真的醒了也就罢了。倘若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见得能保得住你,听明白了吗?得了,你回去吧,把我今日说的话好好思量思量,日后查房的事就交给春菊。” 说完,崔嬷嬷离开了。自己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若是她还不懂,那也不配是刘姑姑的闺女。 刘姑姑能成为二姨娘的左右手,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刘姑姑的女儿虽说未必及得上她,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回去的路上,春桃一直想着崔嬷嬷方才的话,这么一琢磨她才惊觉问题出在了哪里。 春初说的话,崔嬷嬷为何会知道?既然崔嬷嬷知道了春初说的话,那自己说的那些…… 此时的春桃连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了,她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又猛地弹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隔壁房间找春菊理论。 崔嬷嬷将查房的事交给春菊,看似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可细细一琢磨,崔嬷嬷是在给自己提醒啊! 春菊已经将她说的话都告诉给了崔嬷嬷,崔嬷嬷之所以在春初面前训斥她,就是不知道春初的态度,见她也想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只是她无心的一句气话,没想到却埋下了这么深的祸端。 春菊……春菊……那丫头也是专和她作对的。 查房便是熄灯前去各个小丫鬟的房间里巡视一圈。 这是件可大可小的差事,说不好听的就是崔嬷嬷的跑腿。若说好处也是有的,夜里若是有哪个丫鬟想多用一会灯,就会偷偷给她塞一些东西,糖果,糕点什么的都是常有,关键还可以在小丫鬟们中间树立威信,借着查房的机会修理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 天长日久,她在大伙的眼中俨然已经成了崔嬷嬷的左右手,小丫鬟们中间的老大。春菊眼红她这差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自己总是借着查房的机会找她的茬,若是今后换成了那丫头,那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哎……算了,若是忍一时能堵住春菊那张破嘴,她还是忍一忍吧。前提是那丫头不要太过分才好。 这般想着,已经走到房门口的春桃又停下了脚步,将视线转移到‘昏迷不醒’的春久身上…… 昨天我家这片的电线杆子折了,一整天都木有网,所以没有更新,这大中午的才刚刚来,都要急死我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章 绝望 她怎么忘了,那个总是一脸胆怯的小丫鬟来历却是不同寻常的。这件事别人也许都不知道,可她当时就在崔嬷嬷身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府里的丫鬟除了家生子,剩下的便都是被亲人卖到薛府的。可阿久却和其他死契丫鬟不一样,她可是薛七少爷亲自送到崔嬷嬷手中的。若是没了个普通的丫鬟还好,可春久若是出了什么事,倘若薛七少爷问起来…… 原来崔嬷嬷一直都是知道的,她不是对不起眼的春久不上心,而是有意为自己隐瞒,所以才不闻不问,甚至故作不知情,连个郎中也不曾找过。而这一切,当然也都是别有目的的…… 太多惊吓,让那个一向自恃比别人高出一头的少女吓得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摆什么谱,她冲到阿久的床头,开始用力摇晃了起来,“春久春久!你给我起来!我知道你早就醒了,快给我起来!听到没有,若是你一直躺下去,明儿就会被送到外宅去的!快醒醒啊!” 春桃是真的害怕了,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恨不得直接将那床上的小人儿拎起来。 春荣虽然对方才那一巴掌还心有余悸,可春桃是她的大树,或者说刘姑姑才是她的大树,毕竟刘姑姑曾亲待过她好好照顾春桃。 春荣试探着靠近,压低声音安抚道:“春桃,你怎么了?崔嬷嬷训你了吗?不要紧,你就当做她是在念经。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冒了。你看我几乎天天都在被骂,你被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春荣都不敢将“骂”这个字眼用在春桃身上,因为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春桃就算犯再大的错误,崔嬷嬷也只是提点几句,从来不深说她。毕竟崔嬷嬷的前途都系在了刘姑姑的三言两语中。 不知是春荣的话触动了春桃,还是她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一改往日的刁蛮,她回头看了看一脸关切的春荣,竟然趴在她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抽噎道:“春荣,我完了……我完了……若是春久再也醒不过来,那我真的完了!你把她叫醒吧!快让她醒过来吧!” 春桃没头没尾地哭诉着,不止春荣是一头雾水,便是连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春初都是诧异万分。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春桃?本想开口问上一句,可是想到方才的事,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专心泡脚的同时,耳朵却支起来,不错过两人之间的任何一句话。 春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被动地安抚着春桃,口中却不忘问说出自己的疑惑,“崔嬷嬷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啊?你别哭了,若是被刘姑姑知道会心疼死的。” 春荣是打心眼里嫉妒春桃有那样一个好娘亲,说这话的语气不免有些酸味。 可此时的春桃哪有还有时间理会这些。听春荣提起了刘姑姑,她哭的越发厉害了,“我娘会打死我的!呜呜呜,怎么办?若是我娘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刘姑姑对春桃是出了名的严厉,春荣心里清楚,若不是刘姑姑拒绝,春桃可能早就成了大少爷房里的丫鬟。 春荣安慰春桃的同时,不忘抬眼看了看床上的阿久,以及刚刚泡过脚准备出门倒水春初…… 心念一起,她拍了拍春桃的肩膀以示安慰后,又连忙将春初叫住。随后指着矮柜上的破碗,对她说道:“春初,你方才为何拿着春久的碗?而且里面还盛了半下子水?” 从春桃与春初对峙,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时,春荣便发现春初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只是接下来事情让她无暇顾及脑子里盘亘的疑惑,可春初方才对崔嬷嬷做出的解释,却让她不得相信,也许春桃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话音落下,不断回荡着哭泣声的小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春桃止住哭声,连忙转过身,含着泪水的凤眼充满期翼地看向那个一脸错愕的少女。 春初呼吸一紧,但是很快她便恢复自如。随意地瞥了床上那瘦小的人影一眼,忽地扯唇笑道:“怎么?还当真怀疑我不成?就算阿久与我关系走得近一些,却没有到只为了讨我开心,便宁愿自己被打发去外宅的道理。方才崔嬷嬷也亲自来过了,若是以春久的性子,岂会平平静静地躺在那里?有怀疑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样将她唤醒吧。我拿碗不过是为了兑些凉水罢了。”说着,春初比了比手中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接着便转身离去,也不管身后的人听了这话是何反应。 是啊,若是知道崔嬷嬷亲自来了,那么以春久的性格定会吓得腿脚发软。别说躺在床上装昏迷了,就算是真的晕倒了,只要听到崔嬷嬷的声音,她也会在第一时间爬起来的。 可是方才呢,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算崔嬷嬷说明日要启禀夫人,将她打发到外宅去,也是毫无反应。 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春久吗?改日找个机会定要好好试探一下才行…… 这般思虑着,春初已经端着盆快速走出了房门。徒留下越发绝望的春桃,和一直目送她离去的春荣。 春初的话春荣找不出一丝破绽,可她就是隐隐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呜呜呜,她说的没错,别说是春久了,崔嬷嬷发起脾气来连我都会害怕,她怎么可能装的出来嘛!你看,她像死了一样!” 刚止住的哭泣声再一次响起,这话说着的同时,春桃狠狠地拍了‘昏迷不醒’的春久**掌。见对方仍旧是毫无反应,就连仅剩下一点点的希望也全部消失了。 看到春桃有难,春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隐隐有一种暗爽在心的感觉,可她也知道,自己必须站在春桃这一边,荣辱与共。若是春桃出了什么事儿,那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可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一个不过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被春桃哭的心烦至极,春荣耐着性子开解着,“阿桃啊,你也不用太害怕了,若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刘姑姑她一定不会不管你的。春久不过就是被卖到薛府里的奴才,便是她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多过问的。你放心,这件事一定能压下去!” 春荣紧紧握着春桃冰凉的小手,以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她。那语气活像床上那人已经死了一般。她哪里知道,听了这话春桃却彻底崩溃了。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啊!我娘她……帮不了我了……春久不是普通的死契……她是三少爷亲自送到崔嬷嬷手里的呀!”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章 终究是要面对的 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这句话喊了出来,春桃彻底瘫在了阿久的床头痛哭了起来。 而春荣却屏住呼吸,不断地眨着眼,似乎还在回味春桃方才说的话。直过了好一会,她才狐疑地开口道:“你说什么?什么三少爷?春久和三少爷有什么关系?” 春桃漂亮的凤眼当真哭成了两颗桃子一般,她抬起眼看了看春荣,随后才将一个多月以前,在崔嬷嬷那里初次见到春久的事情和春荣讲了一遍。 崔嬷嬷曾经不下一百次地告诉过她,千万不要将此事说与别人听。可春桃真的忍不住了,这个秘密以前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反正她从未对薛七少爷有过什么想法,可此时一想到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春久,她便如坐针毡。那个秘密忽然被放大一万倍,她再也无法独自承受了。 这一刻春荣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春桃,为何会表现出那副似乎天塌下来的模样。 也许……也许天真的要塌了……若是薛七少爷一直想不起来春久还好,可若真的询问起来呢?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呢?甭说是她和春桃了,就连刘姑姑也未必抗的下来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要说方才春荣还有那么一丁点幸灾乐祸的心思,但自从听了春桃的话以后,她再也笑不出来,再也说不出半句安慰春桃的话了。 两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皆是一脸愁容地默守在阿久的床头。谁都不再言语,那副绝望的模样,活像在等死一般。 夜,已经深了。出去倒水的春初却是一夜未归。这事儿若是放在今儿个之前,春桃定会逮着机会好好地告上她一状。可此时她却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和春荣两人一直坐在阿久的床头直到天亮,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当然,她们自然也就没有发现,那躺在床上的小人儿早已经睁开了那双乌溜溜的杏仁眼。 蜡黄色的小脸轻轻转动,阿久垂眸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两个孩子,一时间心里满是惆怅。 和春初说是想让她们受点教训,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她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一切。尤其是这个春桃…… 在她最苦最难的那段时间里,只有刘姑姑暗中接济自己。虽然面上是冷淡的,可她知道刘姑姑是在心疼她。只有日日守在二姨娘身边的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苦。 在不违背二姨娘的意愿之内,刘姑姑愿意抬抬手指帮她一把,可若是得了二姨娘的命令,刘姑姑却又亲手将她推入了地狱…… 尽管知道刘姑姑的难处,可曾经的她又何尝没有将刘姑姑恨到骨子里。 阿久有些怕了,此时她面对的只是一些有过过节的小丫鬟。她不知道当那些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是恨?抑或是忏悔…… 毕竟自己曾用那样惨绝的方法报复了他们。 而眼前这个春桃是刘姑姑的女儿,也是进了薛府之后第一个将她逼入绝境的人。她大可以用尽手段去对付她,可如今的她却再也不想沾上“报仇”这两个字。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想在薛府中立足,她必须要与刘姑姑交好,那么她向前迈出的第一步就是春桃…… 至于该如何走嘛,不是还有个薛七少爷?若不是方才听到这俩孩子之间的对话,她都早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是与其他死契丫鬟不同的。也不知曾经的她为何要那样自卑,放着好好的一尊活佛不用,生生让自己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如今她若不好好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反正那高高在上的薛七少爷也不会理会这点小事。 心中有了计较,阿久也合起双眼浅眠了起来。她需要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去应付未来的万千变化。 她是涅槃重生的陈氏阿久,这一世除了她自己,否则谁也甭想来左右她的人生! 说是浅眠,实际上阿久这一夜是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的。重生后的喜悦,以及对天亮以后所要面对的万种可能,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漆黑的夜渐渐转为了深蓝色,低矮的小屋里也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人的身影。阿久眨了眨眼睛,开始轻微地活动起僵硬的四肢。轻轻地轻轻地,以及其缓慢的动作坐起了身。 床边的两个孩子还在熟睡中,在这个主子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再过半个时辰后便要开始起床干活了。 阿久借着一丝丝朦胧的光亮,慢慢地摸索到了油灯前将它点燃。 这里的一切她是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做下等丫鬟的那段日子里,阿久过的苦不堪言。没被卖之前就算陈大会打她骂她,却怎么也及不过在薛府的万分之一难熬。 这段记忆对阿久来说是刻骨的,所以尽管已经隔了七年的时间,她还是能凭着记忆找到这房间里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 这个油灯啊,对她来说更是熟悉。整整两年,她从未间断过在入睡前将她熄灭。就算在最寒冷的冬夜,就算她病到头昏脑胀,就算她已经睡得很熟很熟了,还是会被勒令从被窝里爬起来去熄灯…… 曾经的阿久就是那么懦弱胆小,就算年后春桃被选上三等丫鬟分出去以后,她还是畏惧新来的甚至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 对着朦胧的灯光,往日那些阿久拼命想隐藏起来的记忆又一次重现在脑海里。 只是她的心境不同了,以前是含怨的、憎恨的,可如今的阿久只是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便轻手轻脚地换上干净的衣裳,拿着水盆出去了。 她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特别通亮,就像是一望无际深海上的一盏明灯,不是最闪耀夺目,却是最最让人无法忽视的。 那里面平静无波,无怨无恨,甚至泛不起一丝丝涟漪。 想来也是,经历过大悲大喜的阿久又怎会对这些孩子耿耿于怀。记忆之所以深刻,是因为曾带给她太多的羞辱和卑微……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章 选择 这些下等丫鬟都已经在薛府待了足有大半年。如春桃这般本是在家中备受宠爱的,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薛府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趴在阿久床头的春荣第一个睁开眼睛。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显然对自己此时的状况很是茫然。 不过当她看到身边同样趴着的春桃后,原本半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大。待发现床上竟然空无一人的时候,春荣忍不住大声惊叫了起来,“啊————” 这尖锐的童音惊醒了春桃,她猛地从小木凳上弹起,惶恐地失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春荣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春桃后,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空荡荡的床铺。 顺着她的视线,春桃也看了过去。可是她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害怕。漂亮的凤眼迸射出喜悦的光芒,她高兴的差点没叫出来。 春荣自然是不理解春桃的兴奋从何而来。在她的眼中,阿久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而一个死人凭空消失,该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啊!怎地春桃会如此开心? 不等春荣问出口,春桃下一秒便将她抱住,喜不自禁地不停念道:“我有救了!春荣!我们有救了!春久她一定是醒了!走走走,我们去找找!” 环境造就人的性格,春桃就是个凡事都会往最好一面想的人,而春荣则恰恰相反。 春桃的蠢话她不可置否,想出声道出自己的担忧,却在瞥见春桃兴奋的小脸时吞了回去。任凭她扯着自己走到了房门前。 就在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那几个时辰之前还是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小女孩,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她们面前…… 心中的狂喜瞬间暴涨,淹没了春桃。虽然潜意识里她觉得阿久是醒了的,可心底的担忧却丝毫不亚于春荣,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此时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她,春桃已经来不及分辨阿久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那异常炯亮的黑瞳。松开拉着春荣的手,她一把将瘦小的阿久扯到自己身前,高兴地不停地唠唠叨叨着,“春久你醒了!终于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还痛不痛?躺了这么多天也没吃东西,可别再跌倒了!你快到床上去休息,我让春荣给你打点稀粥来!” 这般说着,她乐颠颠地跑到矮柜前,拿起阿久的破碗递给春荣,不由分说地命令着,“阿荣,你去把阿久的早饭打回来,快点!李嬷嬷要是不给你,你便说是我春桃要的!” 春荣没有动,她站在原地疑惑地盯着阿久看。似是没有听到春桃的命令,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道:“春久,你何时起来的?怎地不将我们唤醒?” 春荣心细如发,见到阿久的第一秒她也同样是欢喜,可是第二秒过后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 其实阿久洗过脸后便去了食堂,李嬷嬷知道她这些日子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为难她,将昨夜剩下来的窝头给了她两个。 对于吃过山珍海味的阿久来说,这两个冰凉的窝头自然是难以下咽的。可是她已经饿得头昏脑胀,窝头吃到口中却是异常香甜的。 若是以往,阿久的小饭量定是连一个窝头都吃不上,可今日她却强迫自己将两个全部吃光。 这副骨瘦如柴的身子,睡起那硬邦邦的木床来,会硌的浑身骨头生疼。她太瘦了,实在是瘦得可怜。所以在年后选拔三等丫鬟的时候,选人的牛嬷嬷只照了她的面便皱起了眉头…… 阿久深知想要在这些丫鬟中脱颖而出,除了层层叠叠的关系网外,最重要的便是容貌。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会让她付出的努力得到双倍的收获。 可是‘漂亮’这两个字却是一把双刃剑,助她更上一层楼的同时,定是免不了招惹上麻烦…… 阿久的容貌自然是好的,否则也不会被眼尖的大少爷一眼便看中。这一点也是阿久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才发现的。 既然那般小心谨慎都能让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上,那她还何必继续躲躲藏藏?前世的她不正是因为卑微如尘埃,所以才落得任人欺凌的下场? 如今重来一回,她虽然改不了自己的身份,可也绝不会被命运牵着鼻子走。所以她不能认命了,要主动出击才有赢得未来的可能性。 而在一整夜的深思熟虑后,徘徊在分岔路口的阿久终于选定了自己即将要前行的路途。 薛府的老夫人会死在七年后,她的贴身大丫鬟宛归却由于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得到了老夫人的倍加宠信。在老夫人过世后,许了宛归一家子的自由身…… 世世代代为奴的家生子能脱了奴集,这是除非天上下红雨才可能发生的事。 还记得那时不止是薛府,便是连整个凤阳城都传遍了。 薛府的老爷薛世平是凤阳城的知府,薛家平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全城的热议。 而自从宛归一家子除了奴集以后,很多大户人家的下人们心里都发生了变化。原本已经认命一辈子当人家奴才的人开始报了一丝幻想,正是这丝幻想让他们不再全心全意地伺候主子。 那段时间,几乎日日都会传出谁家又有谁谁谁被打死的流言。薛老爷的衙门也整天都是怨声连连。那些个当主子的都请求薛世平将去除奴集的宛归一家人抓回来打死,以示警戒。 可宛归呢,早已经带着父母去了京城,听说还做起了大买卖,自己当了掌柜…… 比起宛归的一家子,她一个人岂不是小菜一碟?何况她也没有家生子的束缚,既然宛归能做到,她为何不能? 如果想要脱离奴集恢复自由身,那么老夫人便是她唯一的选择。 前世她是第二年才做了二姨娘的三等丫鬟,仅仅只是给大少爷递了一回茶便莫名地成了他的通房。而她在二姨娘那里一直是默默无闻可有可无的,事发后,二姨娘打了她几板子便随意塞给了大少爷。她自己甚至连开口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所以二姨娘那里首先便被阿久排除在外,四位少爷更是不可能。其他几位姨娘没有还她自由身的权力,小姐们那里本来是极好的去处,就算大少爷脸皮再厚也不会打自己妹妹房里丫鬟的主意。可万一被选作了陪嫁,她还是改不了自己命运…… 绞尽脑汁,把个中的利害关系分析明白后,阿久最终选择了希望最大的老夫人。而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喂得圆润一些。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虽然不需要太过出色,却也不能面黄肌瘦像个受气包一样……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章 势利眼 “春久?” 一声低唤,让出了神的阿久瞬间清醒。 眼前是三张稚嫩孩童的面孔,一个娇艳动人,面上却是满满的不安。一个清丽可人,毫不掩饰的担忧中却略带着几分怀疑。另外一个容貌平平,双颊上嵌了几颗小雀斑。可眉宇之间却多了些在孩子身上少有的精明…… 薛府选丫鬟是最最严格的,除了家生子外,像她们这种被买来的丫鬟,样貌品行定是极好的。以阿久此时这般面黄肌瘦的模样,若不是被薛七亲自送到崔嬷嬷手中,是绝对没有机会进入薛府的。而这个春荣是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她之所以能进入薛府也是凭着刘姑姑的关系。 春荣明着是春桃的玩伴,实际上就等同她的一个使唤丫头。春桃是属于那种平日里起来心眼子挺多,实际上做起事却是有勇无谋,大大咧咧的。而春荣正好弥补了这一点,她的心思的确是极其细腻的。 对上春荣那双透着精光的眼睛,阿久的目光十分坦然,她耸了耸肩,道:“我是唤了你们的,但是都叫不起来,我就自己先出去了。怎么?发生何事了吗?你和春桃为何会趴在我的床上睡着?” 阿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模样看起来十分无辜。 春荣哑然,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她看了看春桃,只见后者使劲瞪了她一眼,随后连忙拉起阿久的手,笑着道:“别听春荣在那胡言乱语的,我们能有什么事?你饿不饿?还是让春荣去打些粥吧?” 在春桃的眼中,只要阿久醒了就好,其他的事她一律不想管,也懒得去寻思。只等春久吃饱了有力气了,就带她去崔嬷嬷那里交差。然后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里,春桃的心情更是好,她继续催促了春荣几句,阿久却告诉她自己已经吃过了。而后春桃连打水、洗脸、换衣裳的时间都拽上了阿久,似乎生怕她长翅膀飞了一般。 从始至终春初都没有和阿久说上一句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任凭自己心中那个诡异的念头越蔓延越大。 打理好自己,春桃甚至连早饭都没用,便拉着春久去找了崔嬷嬷。 此时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大亮,又是正值深秋,一众小丫鬟在清冷的食堂用过早饭后,便准备各就其职了。 消失了几日的阿久出现在饭堂,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反而是坐在远处一个身形略胖的姑娘,在瞥见阿久后便兴冲冲地跑过来。还未等走近,那清脆的童音便传了过来,“春久!你可算活过来了!这几日可把我累惨了!既然你已经回来,那你的差事就还给你吧。一会儿见到了崔嬷嬷你记得提一下哦!” 听了她说的话,阿久顿了顿,随即才想起她口中所说的差事就是打扫厨房。那里的活是最脏最累的,正阿久负责。而阿久生病的这几天,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就是接替她的人。 阿久微微点了点头,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待会儿见到崔嬷嬷我便和她说。” 这个姑娘叫什么阿久一时想不起来了,礼貌地客套一下,便在春桃的催促声中快步行到了崔嬷嬷单独用餐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青灰色布帘,春桃已经率先进了房间,阿久则在门外等候。 片刻功夫,春桃的俏脸便从布帘的另一头探了出来,“春久,快进来!崔嬷嬷要见你呢!待会儿……你可不要乱说话哦。”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小声,阿久笑着点了点头,便随她进了房门。 扑鼻的热气让还是身着单衣的阿久感觉一阵温暖。相较起她们住的那个小破屋,崔嬷嬷这个房间简直是好了太多。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虽然崔嬷嬷只是一个管教下等丫鬟的婆子,可是却比她们这些下等丫鬟的待遇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两菜一汤,一素一荤,粥是白米粥,干粮是白面馒头。这还只是早餐而已。对于下等丫鬟来说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面,沾上荤腥。 春桃在客气几句后,早已被崔嬷嬷招呼着上了桌,阿久却只能站在桌前闻着一桌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 崔嬷嬷笑着和春桃说过几句话后,这才抬起头看向阿久。只是那和蔼的笑容,在对上阿久蜡黄的小脸时,立刻消失不见,“好了?” 冷冰冰地丢出了两个字,若是以往阿久定是吓得手足无措。可今日她却异常镇定,眼睛直视着崔嬷嬷拉长的下巴,道:“托嬷嬷的福,已经无碍了。” 这声音落下,春桃拿着白瓷勺的小手僵在半空中。她傻眼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瘦弱女孩,完全不敢相信方才那一句是从她木讷的小嘴里说出的。 崔嬷嬷也是一脸诧异,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镇定,只是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阿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轻咳了一声,崔嬷嬷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可声音依旧冰冷,“那可否上工了?你们这些小丫鬟,干起活来一个比一个懒。身子却都娇弱的很,这几日接二连三的生病,也不知道是诚心偷懒还是怎么着。既然你自己都说无碍了,那今日便上工吧。” 那下垂的三角眼,那灰白的薄嘴唇,还有那越拉越长的大长脸,让崔嬷嬷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严肃,严肃到甚至有些可怕。 春桃悄悄地放下勺子,也不敢继续用餐。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是吓破胆的老鼠。她垂着头,只等着阿久应下声来赶快离开。那样崔嬷嬷在单独面对她时还能有一丝笑脸,否则这副模样当真是让人受不了。 可是在沉默几秒后,阿久却忽然开口道:“回嬷嬷,不是小姐妹们故意要生病的,实在是天气太冷,大伙的身子都吃不消了。嬷嬷您心地善良,是最疼我们的,能不能去成衣房催一催,把我们的棉衣尽快赶出来呢?我今早还听阿桃说冻得受不了,她里面穿了一层还喊冷,我们可怎么办呀?”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章 初战告捷 这话就像是眼馋同伴嘴里糖果的小孩子一般,酸酸的语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春桃已经完全傻了眼,崔嬷嬷却大惊失色地将她一把扯到到身前。将外面那层薄薄的单衣掀了起来,待看到里面那层崭新的棉衣时,她的面色彻底铁青了。扯着春桃的棉衣,冷声质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在薛府里,所有丫鬟的吃穿用度都必须由管事嬷嬷分配。除了主子们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其他丫鬟的穿着从里到外都是统一分配的。绝对没有谁比谁打扮的更出众那一说。 而春桃的棉衣自然就是极其不合规矩的。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个人若是春桃就由不得崔嬷嬷不多想…… 她凌厉的目光越发冰冷,春桃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舌头打结,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是……是我娘……我冷……我娘怕我冷……所以……所以……” 这件棉衣昨日才到了春桃手中,实际上是她自己托负责采买的婆子买来的。以她娘的脾气,可能就算她冻死,也不会独自拿棉衣给她穿的。但她可不敢这么说,只能盼着提起她娘,崔嬷嬷能放她一马。可是她太害怕了,连说出口的话都不成句。一边害怕着,春桃已经在心里将阿久诅咒个千八百遍。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崔嬷嬷便已经松开了手,面上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会透出一丝绝望的感觉…… “你母亲……棉衣何时送来的?”失神地看着春桃,崔嬷嬷忽然道。 看样子搬出她娘是上上策了,春桃心里一阵窃喜,连忙开口道:“昨日……不不,是昨儿个夜里!这棉衣我是今儿一早才刚刚穿上的!” 崔嬷嬷那绝望的三角眼,在听了春桃的话后,透出一丝光亮,她压低声音问道:“刘姑姑有没有交待你什么话?” 话?怎么可能有话。春桃思量着该怎样回答之时,拿眼睛使劲瞪了阿久一眼。却诧异地看见对方含笑着对她眨了眨眼…… 春桃虽然有些一根筋,可对人情世故这方面却是异常精明。她已经猜到了阿久这么做的用意,心里虽然恨她拿自己当枪使,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谎,“我娘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见我每日身着单衣还得在外打扫有些心疼罢了。所以……所以才有了这件棉衣……” 春桃自然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她知道这句话应该也够崔嬷嬷受得了。反正这婆子也不敢真的去找自己的娘去质问。 果然,崔嬷嬷眼中的亮光又暗了下去。沉默一会儿,她才低声在春桃的耳边道:“一会儿你便将它脱下来给你母亲送去吧,顺便告诉她,府里的棉衣这几日就能发下来。” 春桃默然,哪敢继续留下用餐,应了声后便从木凳上起身,拉着阿久便要告退。 可崔嬷嬷却忽然叫住阿久,将她留了下来。春桃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一个人离去。匆匆回房将暖融融的棉衣脱下,春桃又慌忙地跑了回去,半路便遇见了从崔嬷嬷那里出来的阿久。 怒火瞬间点燃,春桃拦住了阿久的去路,气急败坏地嚷道:“春久!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报复我将你推倒的事情?” 初战告捷,阿久的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她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以一种夸张的口吻赞扬道:“春桃!你怎么那么聪明啊!方才我都要紧张死了,没想到你反应竟然那么快!”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一个满口都在赞扬你的笑脸人。春桃满肚子的怒火,就在这一声声赞扬中消去了几分。她仰着脖子,骄傲地开口道:“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的闺女!一看你那副酸样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诶?我说你怎么蔫儿坏蔫儿坏的,起码也得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啊!要不是我够聪明,你准保吃不了兜着走!” 春桃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就算她接不住阿久的话,阿久最多也只会因为失言罚一整日不准吃饭。可春桃就惨了,她若是实话实说,连累的不仅仅是自己,那采买的婆子是头一个倒霉的。 若是她被换掉了,那新任的一定不会那么好说话了。她们这些小丫鬟想吃什么用什么要什么,除了每月一天的假期外,完全就要指望着采买婆子了。 所以阿久敢百分百肯定春桃一定不会将实情供出来,而那背黑锅最好的人选便是刘姑姑了。 只要春桃开了这个头,那便会一直顺着她的道走下去。 当然,这些都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本就有心结交春桃,阿久不介意适时地说上几句好听的话,“是是是,若不是春桃姑娘鼎力相助,春久今儿非得被驴婆子掐死不可。” 阿久双手圈住自己纤细的脖颈,表情夸张,将春桃最后一丝怒火也都熄灭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得了得了,你这病了一场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了?这样一来也好,那崔婆子也活该受点教训!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平日里克扣我们的伙食也就罢了,这眼下就要上冻了,她连我们制棉衣的银子都不放过!该!今儿若不是提起我娘来,那棉衣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穿上呢!” 说这话的时候,春桃是一脸的忿忿不平,阿久适时地搭上几句话,两人不知不觉竟聊得热火朝天。 好在阿久出声提醒,春桃才想起来该去干活了。 走在通往厨房的路上,阿久的心情越发好了。昨夜所担忧的事情现在想来也没有那么严重。 这不,凭着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她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不但解决了保暖问题,还拉着春桃坐上了同一艘‘贼船’。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大大地向前跨了一步。 崔嬷嬷的儿子就要娶媳妇了,她把上面拨下来给下等丫鬟们做棉衣的银子克扣了下来。反正主子们也不会留意到这些下等丫鬟的穿衣打扮,可是春桃却突然穿上了刘姑姑送来的棉衣。 崔嬷嬷当然知道刘姑姑的性子,所以她不得不相信,刘姑姑这是在给自己提醒了。哪怕是从牙缝里挤,崔嬷嬷也一定会将棉衣赶制出来的。 阿久的活本来就是最脏最累的,若是身上在穿不暖她哪里还有力气干活。要不是今早春桃一直拉着她,她也不会发现春桃那一身薄衣下还大有乾坤。 本来她还在苦想着该怎样解决保暖的问题,没想到崔嬷嬷说的那番话却提醒了她。 当然,春桃的友善纯属是意外收获……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一章 采买 薛府有许多小厨房,但是大厨房却只有一个,平日里负责薛府上下的吃喝,只有主子们在开小灶的时候厨娘们才有空闲歇一歇。 当然,这些都与阿久无关。偌大的厨房只有阿久一个人在打扫,将这里称为最苦最累的地方一点儿也不为过。 可这里却有一点好处,能填饱肚子。 厨房嘛,吃喝到处都是。若是干活累了,便可以管厨娘们要点吃的。 但曾经的阿久脸皮子薄,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敢开口,生怕被奚落。之所以在这里干活,也是被逼无奈。可如今阿久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便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无论眼下的任务是什么…… 手里拿着几乎和她一样高的扫帚,阿久将厨房外打扫的一干二净。本来身着单衣是极冷的,可做完这些活后,阿久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除了小手早已经冻得麻木通红。 她靠着厨房外的大榕树坐了下来,小手不停地搓着双臂,试图能让自己温暖一些。 她在等,等着厨娘将主子们的早饭做好后,还要将厨房里面整理干净。现在正值秋季,只要风一刮,落叶便吹得满地都是,所以她要不停不停的扫。 坚持吧,坚持到年后便好了。在厨房更好,她还可以把自己喂的胖胖的……阿久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然这从早到晚的工作实在是让她吃不消。 “喂!你过来一下!”正当阿久叹息之时,远远却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阿久抬起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个矮胖的厨娘正捂着肚子在厨房门口喊着什么。而她的方向……好像是自己。 阿久从地上站起身,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尘土,一边朝着那厨娘的方向走去,“嬷嬷,您在叫我吗不跳字。 矮胖厨娘那张圆润的脸蛋憋得通红,她重重点了点头,随后猫着腰小跑到阿久的身前,将手里的空竹篮和里面的三十文钱一股脑全塞到了阿久的手中,急急说道:“你快去中街的六子家买斤鸡蛋!再到下街的桂顺儿那里捡两块新鲜豆腐,记得一定都要最新鲜的!快去快回!厨房还等着用呢!”话一说完,她竟然一溜烟的跑了。 阿久提着篮子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无措。 薛府的规矩很严,她一个下等小丫鬟没有主子的许可怎么可能出的了府?看那婆子的模样八成是闹肚子了,可厨房里面有那么多厨娘她不找,为何偏偏看重了她呢。这大冷的天,谁愿意往外面跑啊! 正当阿久气闷的时候,那已经跑得老远的婆子竟然又迈着粗壮的小腿狂奔了回来,跑到阿久的身边时,她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一手捂着肚子,她一手从腰间上解下一块腰牌递到阿久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个……这个拿着!没有它你出不去的!别傻愣着了,快点去吧!这是给老夫人做汤用的,可怠慢不得!余下的钱儿你就留着买糖块儿吃吧,就当是嬷嬷求你了!还有还有,要记着先买鸡蛋后买豆腐!否则那家的鸡蛋便会被抢光……啊啊!不行了!快要窜出来了!你可一定要去啊!我先走了!” 若不是指使不动里面那些婆子,吴嬷嬷才不会放心让阿久一个小丫鬟去。可她实在没办法了,都怪她贪吃,今儿一早将主子们前儿剩下的肘子肉都给吃光了,这会儿肚子疼得厉害,还指不定要闹到什么时候,若是在路上疼起来,那可真就要了命了…… 这一次吴婆子是彻底跑掉了,阿久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可人家都已经那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将扫帚放在了树下,她便提着篮子,拿着腰牌出了薛府。当然,那三十文钱已经被她收到了衣襟里。 出门还算顺利,阿久提着一篮鸡蛋便直奔下街。 衣襟里还剩四文钱,若是再买两块豆腐就只剩下一文钱了。 走在路上阿久盘算起了以后的日子,她需要银子,很需要。在薛府,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网。若是想要出头,便免不了要去打点关系,而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 可自己现在只是下等丫鬟,一个月只有一百文的工钱。如果年后可以选上三等丫鬟,那么月钱就会翻一倍变成二百文钱。以此类推,二等丫鬟是是四百文。一等丫鬟则更多,有整整的一两银子可以拿。再加上主子们平日里赏的,月钱是相当的可观。 所以她要往上爬,一定要往上爬!不能再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男人身上,她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去赚钱!会的,会的,她一定会成功的!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阿久的双腿已经走到酸痛,总算才见到了下街的影子。 这里是凤阳城的永和街,而永和街又分上街、中街、和下街。 上街住的自然是凤阳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薛府就处于永和上街。中街住的是一些小门小户,还有一些铺子也开在中街。而下街则是小商小贩卖杂货的地方,还有……一些穷苦人家…… 进了永和下街后,阿久的脚步便渐渐慢了下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那么熟悉,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故地重游了,没想到如今她却活生生地站在了这片土地上。这个她生活了九年的地方,她的家……不,是陈大的家就住在下街的尾胡同…… 不由自主地阿久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朝着尾胡同走去。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一想到那个整日以泪洗面的妇人,阿久便觉得呼吸困难。 手里的满满一篮子鸡蛋本来就不轻松,此时在阿久的手中更是犹如千斤重,以至于她的连脚步都变得越发迟缓了…… “噗通”一声巨响,失神往尾胡同走去的阿久,忽然被一个身着藏青色劲装,头戴斗笠的人撞个满怀。随着她跌倒的动作,手中那一篮子鸡蛋毫无意外地全部打翻在地。有的滚落到外,有的直接碎在了篮子里。 满满一筐,再没有一个完整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二章 蓝眼睛的异族人 阿久的手臂痛,手心痛,胸口痛,最痛的便是直接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小屁股。 可这些她都已经顾不上了,看着流了一地的蛋清蛋黄,她急得眼里泛起水雾,口中还不停念着,“鸡蛋……我的鸡蛋……怎么办!怎么办啊!”吴婆子会吃了我的!吴婆子一定不会轻易饶了我的! 不敢继续想下去,阿久连忙用袖子抹掉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揪住那个将她撞翻,却不闻不问离开的人。 与其说是‘揪’,倒不如说是‘抱’。阿久的身形又瘦又小,而那个撞她的人却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外加一个脖子,阿久就算踮着脚也只到他的肩膀。 阿久一时慌乱,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只是努力圈住那个人的手臂,大声呵道:“你不能走!必须得赔了我的鸡蛋!否则……否则……” 因那人头戴斗笠,阿久一直也没看到他的模样。可此时两人离得如此近,以阿久仰视的角度正巧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一瞬间,阿久僵住了。接下来的话便堵在嗓子眼里,她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否则怎样?被猫儿吞了舌头吗?怎地不继续说了?”这是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少年,操着一口似乎是从异域而来的口音,说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他的声音亦男亦女,一时间阿久竟分不出这人的性别。 菱角分明的红唇微微勾起,他隐在斗笠下的脸庞竟是那样的漂亮。 可让阿久惊诧的却不是他那张完美的面孔,而是他的眸子————竟然……竟然是蓝色的!!! 阿久登时想起了她前世圈养的一只白猫,那是大少爷从齐国以外的地方给她带回来的,它的眼睛便是这种蓝,像宝石一样光彩夺目,闪烁着别样的媚惑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清醒的时间延后,所以遇到的事,碰到的人都完全与前世不一样了吗? 正当阿久处于震惊的时候,那个蓝眼睛的少年却迅速抽回手臂,冷笑一声便抬脚离去。 中原人都是一样的,看见他的眼睛便吓得屁股尿流。更何况是一个丑丑的小姑娘。 似乎有人在后面追赶他一般,少年走的很急。可他刚刚走了几步后,右手臂便再一次被人抱住。那个方才还是一脸胆怯的小女孩,此时正仰着头,倔强地开口道:“赔我鸡蛋!不赔就不能放你走!” 少年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他眨了眨宝蓝色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低下头,他再一次打量起身侧这个矮不隆冬的小姑娘。这才忽然发现,她的眸子竟然是那么样的黑…… 少年直勾勾的目光,让阿久万分不自在,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说这少年欺负弱小,也有人说她胡搅蛮缠,甚至还听到了一些说她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当众搂抱一个陌生男子的浑话。 阿久努力说服自己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所以不要紧不要紧,只有从他这里要到赔偿,自己回去才能交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久硬着头皮继续催促,“喂!听到了没有?你将我的鸡蛋都撞碎了,得赔偿我才行!” 少年的眉心渐渐拢起,操着那口不流利的中原话,不悦地咒骂道:“谁让你站在路中央的?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好狗不挡道’?活该你被撞,我怎地不去撞别人?快点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句‘好狗不挡道’彻底激怒了阿久。她一把甩开少年的手,又迅速拦在了他的面前,完完全全挡住了他的去路。看那架势若是不掏银子便准备做只‘挡道的非好狗’了。 少年也被阿久的举动气得不轻。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忙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再看向阿久时,脸色也越发阴郁起来,他低声喝道:“快滚!别逼我动手!” 说这话时他已经凑近,修长的手指也作势抬了起来。可阿久却在他靠近的那瞬间,忽然踮起脚尖,一把将少年头上的斗笠扯了下来…… 下一秒,围观的群众便发出了一声声惊呼。那种感觉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一般。 阿久也在这时候高声嚷道,“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里有个蓝眼睛的异族人!” 少年哪里还顾得上与阿久纠缠。他连忙蹲下将掉在地上的斗笠捡起,又重新带回头顶。紧紧咬着牙龈,齿间被他磨得‘吱吱’作响。从牙缝间挤出一句,“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便伸手从衣襟里摸出一块碎银丢在了地上。 阿久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那纯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使她本就俊俏的小脸越发明艳。 少年竟然有一秒钟的失神,随后他使劲啐了自己一口,便抬起脚匆匆跑开,转眼间身影便没入了人群中。 而阿久捡起银子,还准备告诉他用不了这么多,却发现那蓝眼睛的少年早就不见了。 想了想,阿久将足有一两的碎银高高兴兴地揣进了怀里。这一颗心放下来后,她才发现自己着实摔得不轻。手肘都擦破皮了,还殷殷渗着血珠。也罢,剩下的就当撞伤自己的补偿吧。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会缺银子的人,自己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提起篮子,阿久去吴婆子所说的桂顺那里捡了两块新鲜的豆腐。又在他家将洒满蛋清蛋黄的篮子清洗干净,这才告别了下街,去中街重新买了一筐鸡蛋。 这一来回,足足用去了一个多时辰。阿久已经彻底打消了回家去看自己娘亲李氏的念头。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时间也不允许。 本来她也没打算回家的,只在门口偷偷看一眼便好。可若是被陈大发现了,指不定还会如前世那般日日去薛府里闹…… 此时她还不能够回去,必须要在薛府站稳脚跟才有足够的底气与李氏相认。 而李氏……也未必就真的想念自己吧…… 阿久在中街租了一辆马车,将她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永和上街的薛府……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四章 掴掌 食堂里足足挤了三十二个小丫鬟,阿久独自进去后,却发现大部分人都围在一起,当中那个明显比其他人高了半头,一副趾高气昂样子的人是春桃。 她正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发现门口的阿久后,连忙招着手,高声唤道:“春久!到这里来!”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一瞬间六十四道视线齐齐射向阿久。若是换了从前,阿久恐怕连步都迈不动了。可此时她却面带微笑靠近,没有流露出半分胆怯的模样。 这些小丫鬟虽然年龄小,却都是一些擅长察言观色的能手,因为这是伺候主子最起码的条件。打从阿久照面的那一刻,便有人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变化。 虽然没说一句话,可她那由内而外的转变似乎怎样也无法掩饰。 不过春桃可没空理会别人心中的想法,她将阿久拉到自己身边,扁着嘴对她说道:”春久你来告诉她们,崔嬷嬷是不是答应要给咱们做棉衣了?” 感情这小妮子是在这里邀功呢!看了看静默坐在一旁,却支着耳朵听的春菊,阿久心中了然,便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是啊,这次多亏了春桃呢。我可是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她在嬷嬷面前说上那么几句话,我们的棉衣可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呢。大伙穿上了新棉衣可别忘记了咱们春桃哦!” 阿久可没有说谎,虽然事情因自己而起,但若是没有春桃的配合,事情绝对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至于春桃究竟说了什么,那便是天知地知了。 阿久的话说完,大伙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却见到春桃挑着一双凤眼,越发得意地嚷嚷着,“瞧见没瞧见没?这可不是我逼她说的吧?你们一个个的都还不信!哼!” 小丫鬟们之间有个什么事儿,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便都能传遍。崔嬷嬷昨儿个夜里当众宣布,从今日起便由春菊接替春桃查房的事,早已是人尽皆知了。大伙都以为春桃失宠了,原本与她交好的人又都赶着去巴结春菊。春桃口中的话也就自然没有人相信,可是从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春久口中说出,那就不好说了。莫非……春菊接替春桃的事情另有隐情? “阿桃,瞧你说的什么傻话?咱们姐妹什么时候不信你了,谁不知道你是咱们这些小丫鬟当中最有本事的一个嘛!”一个容貌颇为清秀的小丫鬟最先开口打着圆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就在春桃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的时候,一冷嘲热讽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有本事的又不是自己,有什么好得意的!要不是看在她老子娘的份上,她以为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狗仗人势!” 这声音不大,却让熙熙攘攘的小食堂瞬间安静下来。 春桃的火气腾地窜起,她一掌拍在了春菊坐的那张桌子上,大喝道:“你说谁狗仗人势?再说一遍?!” 春菊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尖声回道:“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狗仗人势!就是狗仗人势!别人都处处捧着你巴结你,我春菊偏不怕!怎么着?还想赏我一巴掌是不是?来啊来啊,你打啊!” 说着,她还将脸凑了过去。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别说是春桃了,就连一旁的人都看不下去。可是却没有人敢在这时劝架,都是一脸戚戚地看着两人,眼神中却透着幸灾乐祸的期待。 阿久知道春桃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既然她想攀上刘姑姑这棵大树,便不能让春桃出事。 怕她真会忍不住一掌拍下去,阿久硬着头皮上前拽了拽春桃的衣裳,示意她不要冲动。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毛,生怕昨夜发生在春荣身上的掴掌事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没看春荣都已经躲到一旁不敢出声嘛…… 可出乎阿久的意料,这一次春桃却异常冷静。她回过头对阿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又转身对春菊冷笑道:“是啊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个没本事的,可我再没本事也不会做一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我就是个靠着老子娘的。怎么着?难不成那小人因妒生恨了?诶呀,那可就没办法了,谁让她有个没本事的老子娘呢!” 春桃那张娇艳的小脸蛋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带着嗔怒的小脸上,既有着属于孩子独有的童真,又有着几分少女的娇媚。这样的一个美人坯子,就算没有了刘姑姑,凭她自己也不会差到哪去的。反倒是有了那样一个娘,才生生断了春桃一辈子的梦想…… 说实话,阿久羡慕春桃,相比起薛府里的几位千金小姐,她反倒觉得春桃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因为她有刘姑姑那样的娘亲…… 看着此刻的春桃,阿久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几年以后的她。心里的渴望更浓,阿久对自己说,一定要结识刘姑姑,一定要博得刘姑姑的好感!只要刘姑姑将她放在心上,就算有朝一日老太太这条路真的走不通,她还有的退路。 在春菊那抬起的手马上就要落到春桃娇艳的脸蛋之时,阿久眼尖发现了门外那个越行越近的人。她趁乱来到春菊身后,轻轻地推了她一把。那巴掌还没落到春桃脸上的时候,春菊整个人便扑了过去。 而这一幕除了正对面的春桃可以看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 以崔嬷嬷那个角度,看到的就是一脸怒容的春菊张牙舞爪地欺负春桃…… 春桃一脸诧异,不理解春久为何帮着春菊一块儿欺负自己。她抬眼对上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见后者对她眨了眨眼睛…… 春桃只愣了一秒便立刻反应过来,脸上嘲讽的笑容急转,眨眼间变成了受气包的可怜模样。 更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她竟然生生地受了春菊一掌。虽然在阿久的作用下那道力量已经减小,可春桃白嫩的小脸还是顿时生出了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五章 刘姑姑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狮子吼,惊吓住了所有人。 当然,除了那个梨花带雨的春桃,便是连阿久都呆掉了。 阿久知道春桃想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可是她有错在先,便是极不情愿也只能忍着不吭声。只有让春菊犯下点错误,春桃才有继续争的可能。她的本意是想营造出春菊欺负春桃的画面,只要春桃躲闪及时,那一巴掌肯定能避开。崔嬷嬷一向重视春桃,若是让她亲眼见到春菊欺负春桃,说不定立刻就能将春桃换回去。 可谁能想到,她非但没有躲,还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太出乎阿久的意料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周围的人都默默退后了几步,只有阿久还站在春菊的身后。 崔嬷嬷小跑着来到春桃身边,见到她脸上那清晰的五个指印,一张荣长脸顿时变得铁青。 她知道刘姑姑虽然对春桃严厉,却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的人她想怎样都可以,但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一个手指。更何况眼前这个是她的亲生闺女了。 本来棉衣的事便已经被刘姑姑抓住了小辫子,若是让她知道她的女儿竟然在自己的手底下被人打了,那可不得了啊!这事得压下来,这事得压下来才行! 不知道是气恼还是惶恐,崔嬷嬷像个竹竿一般的干瘦身子在不断颤抖。她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好!好!你们这一个个都是要造反啊!春桃、春菊你们跟我过来!” 说着崔嬷嬷就要往食堂里面的小间走去,可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指了指春菊身后的阿久,厉声道:“你也给我一块儿来!” 阿久被这怒喝声惊醒,她看了春桃一眼,努力压下心中那莫名的不安,准备跟她们一块进去。 可谁知就在这时,春桃却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崔嬷嬷彻底慌了,她指着春桃离去的背影,尖声叫道:“快……快……快去给我追啊!拦下她拦下她!” 一众小丫鬟先是面面相觑着,随后一股烟儿地全都挤了出去,崔嬷嬷也是紧随其后。只有阿久,春菊,还有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里的春初没有动。 春菊仍是一脸的不屑,她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呸!真他**矫情!”随后抱着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沿着原位坐了回去。 可阿久心里的不安却渐渐扩散,越来越大…… 她知道,春桃这一巴掌绝对不会白挨的。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查房这件事,那会是什么呢?在什么样的利益驱使下,才会让一向极重视面子的春桃肯甘愿当众受辱呢? 蓦地,阿久茫然的黑瞳顿时变的清亮。她看了一眼竟然还有几分得意之色的春菊,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再也不敢深思,急匆匆地追着众人的脚步跑出了食堂。 春初犹豫片刻也饿着肚子离开了,只有春菊一个人留在食堂,面对着一大盆平时怎么都不够吃的菜肴,心里还颇为欢喜。 她不知道此时的春桃早已经是疯了一般地冲到了二姨娘的院子里。她的身形本就比别人高,腿也比别人长,其余的小丫鬟们累得呼哧带喘也没有追上。更别说老胳膊老腿儿的崔嬷嬷了。 春桃的哭声撕心裂肺,正坐在正厅里帮着二姨娘许氏算账的刘姑姑眼皮突地就是一跳。手中的毛笔也跌落在地,她连忙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再看到自己闺女那副狼狈的模样时,刘姑姑的心似是被针扎了一般地疼。尤其是那五根红彤彤的指印,让一向脾气温和的她瞬间变得冷冰冰。 “不要哭了!像什么样子!”她的声音带着斥责,可眼神里却满是疼惜。在春桃的哭声渐渐小了的时候,刘姑姑蹲下身,一手轻抚着闺女的小脸,一边软下声音询问道:“乖阿桃,告诉娘发生了何事……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乱子?” 这最后一句是刘姑姑在见到气喘吁吁的崔嬷嬷时,后添上去的。 崔嬷嬷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只得陪着笑脸上前,讨好地道:“春桃这么乖哪里会惹什么乱子,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 她还没有说完,便被刘姑姑那双漂亮的凤眼瞪得说不出话。耳边传来的,是她近乎辱骂的声音,“我在问我闺女,崔嬷嬷接什么话?阿桃若是听话怎会劳您如此兴师动众?”扫了崔嬷嬷身后围了一圈的小丫鬟,刘姑姑立刻明了了崔嬷嬷的小心思。 崔嬷嬷的面上也挂不住了,她毕竟要比刘姑姑年长,如此被她羞辱自然是不好受的。左不过就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就算闹大了春桃也有责任,她刘姑姑有什么可牛的? 这般想着,崔嬷嬷冷哼一声便退后不再言语。她以为两个丫鬟是为了查房的事闹起来,如此一来春菊还占理呢!亏她还一直处处护着春桃,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刘姑姑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她的脾气一向温和,可却是个铁面无私,赏罚分明的人。所以手下的人才一直对她很服气,也没有人敢挑衅她的威严。 今日自己的确失控了。可是看着平时连她都舍不得动一手指的闺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打,哪个当娘的还能忍下这口气? 本想给崔嬷嬷一个台阶下,如此一想刘姑姑也硬气了起来,转过头继续询问自己闺女‘事实的真相’。 春桃仍是忍不住地抽噎,她将自己怎么样在小丫鬟们之间吹嘘的事隐下不谈,却把自己如何被春菊欺负的事放大了十倍地说给了刘姑姑听。当然,春菊说她狗仗人势,只能仗着老子娘的那段,春桃说的尤为详细。直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为了维护母亲才怒起反抗的孝子。 逼真的演技,再加上那潺潺的泪水,任谁听了都会信以为真。 刘姑姑疼惜的表情更甚,漂亮的凤眼里甚至含着一层水雾。她将春桃脸上的泪珠抹去,拉着她的小手就要往屋里面走。 反观崔嬷嬷听了这番话后,却是大惊失色。容长脸上再没半点血色,她急急上前拉住了刘姑姑…… 这篇文也不知道又没有人看,票票点击收藏什么都没有。。。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六章 天仙般的美人儿 “姑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夫人还在睡午觉呢,咱就别拿这点小事儿去烦她了。” 阿久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崔嬷嬷低声下气地拉着刘姑姑。她堆起笑容的皱纹,足以夹死一只苍蝇。明明是在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嘴角也不住地抽搐。 而那个身着暗绿色金丝绸缎的**,便是二姨娘的得力亲信,刘姑姑。 说她*一点也不为过,明明孩子都那般大了,可细腻的鹅蛋脸白里透红,明眸皓齿,眉秀鼻挺,噙着怒火的凤眼简直和春桃是从一个模子上刻出来的。 怒极反笑,刘姑姑笑着回道:“在崔嬷嬷的眼中,夫人的名誉难道就是件不值得提的小事吗?说我徇私可以,但我决不允许她同时折辱了夫人!” 矛盾升级,听到她将祸水引到了夫人身上,崔嬷嬷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的眼珠一转,随后趴在刘姑姑的耳边不知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而刘姑姑的面色却由怒转忧越来越难看,甚至狠狠地瞪了春桃一眼。随后两人又低声交换几句,只见春桃不安地低下头,一双白嫩的小手不停地绞着粗布衣角……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走出了一个身着淡青色罗裙的少女,她对着刘姑姑福了福身,随后轻声开口道:“夫人被吵醒了,再问出什么事呢?” 刘姑姑面色一紧,也小声问道:“夫人的心情如何?” 青衫少女顿了顿,又答道:“不太好,头痛着呢,午觉又被搅醒,心情哪能好得起来。姑姑待会儿可得悠着点,我先进去了啊。” 刘姑姑点头道了声谢,青衫少女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崔嬷嬷却是吓得不轻,一边跺脚,一边不断念叨着怎么办。刘姑姑沉默了一会儿,便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只见两人交换了眼神,便被再次出来唤她们进去的青衫少女招了进去…… 阿久和一众小丫鬟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可每个人都是神情严肃,一向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们竟没有一个说话的了。 阿久的情绪也被感染,凝重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不知道大伙为何不出声了,可却知道春菊恐怕要有苦头吃了……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房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鹅黄色绢纱的少女,她的模样极为出众,甚至比刘姑姑还要漂亮许多,眉宇之间隐隐透着股子傲气。她站在高一层的门阶上,在小丫鬟的脸上来回扫了一圈,随后冷声开口道:“哪个是春久?” 阿久的小心脏“咯噔”一声,在众人的视线向她看来的时候,她垂着眼,脆声应道:“回玉钏儿姐姐,奴婢是春久。” 阿久叫出这位眼生美人的同时,众人诧异的视线纷纷向她投过来。 明知现在不是时候,玉钏儿却忍不住问出声,“我前几日才来到二夫人身边,你一个小丫鬟怎地知道我的姓名?” 阿久故作诧异地抬起头,视线落在玉钏儿绝美的脸蛋儿上,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艳,“人人都传侧王妃赏了夫人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如果不是姐姐,还能有谁?” 阿久的眼睛黑亮,带着些许孩子才有的纯真懵懂,明明是拍马屁的话,却只让人感觉到真实,因为童言无忌嘛。 小丫鬟们之中传来惊叹声,怨不得是位天仙般的美人儿,原来是宁王府里出来的人。 这种被众人艳羡的感觉大大满足了玉钏儿的虚荣心。她冷傲的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对阿久笑骂道:“哪里来的小丫鬟?小嘴儿跟抹了蜜死的!这话若是被屋里的姐姐们听去,非得撕烂你的巧嘴不可!走吧,快随我进去,夫人唤你呢。” 毕竟身体里有个成年人的灵魂,再怎么讨巧卖乖,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调笑,阿久也忍不住脸红起来。心里却忍不住再一次叹息自己的身不由己。 要知道这种溜须拍马的事儿,是她最不擅长的。若不是凭着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温柔劲儿,她可能老早便会被大少爷厌弃了。可如今为了向上爬,她却要违心地做出自己一向最嗤之以鼻的举动——拍马屁。 这项技术活可真是不容易,不能只要说得好,还要说得妙说得巧,不然就会引起别人的烦感,反倒会弄巧成拙。 不过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这位玉钏儿姑娘实在对得起‘美若天仙’这四个字。肤白胜雪,顾盼生姿,眉宇之间的那股傲气更让她显得与众不同。也难怪会在那么短的时间便坐稳了五姨娘的宝座…… 其实时间长短不是问题,她是宁王的侧妃,也就是薛府的大小姐薛凝霜,故意带来给二姨娘许氏添堵的,迟早都会成为老爷的人。 大小姐薛凝霜是大夫人的女儿,也是薛府的嫡长女。据说她还在襁褓之中时,便被许给了年幼的安王。所以在大夫人去世后,薛霜凝便被接到了京城住进了宁王府。更在一年前升做安王的侧妃…… 薛府啊,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复杂到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否则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叹息之际,阿久已经随玉钏儿来到了正厅。崔嬷嬷垂着脑袋站在那里,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刘姑姑则红着眼圈搂着怀中同模样的春桃,一看就是哭过的。 阿久的目光在春桃的脸上匆匆扫了一眼,便低着头迈着碎步走了进去。随后缓缓跪在地上,对着坐在堂上那人恭敬地开口道:“奴婢春久见过夫人。” 夫人,是二姨娘给自己的称呼,自从大夫人过世后,她便一直以这个称呼自居。除了大小姐薛凝霜偶尔回来探望三少爷薛七的时候,谁若是称呼错了,那可就是犯了她的大忌…… 阿久的机灵,让崔嬷嬷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些小丫鬟还没有到可以近主子们身边伺候的时候,薛府里的规矩也只是在她们刚来的时候提过一次,可是却从未深说。而这个阿久是一个多月前才刚刚来的,她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幸好她还足够机灵……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七章 再见二姨娘 ??p票~~求啊求啊~~赏两张吧亲们~~~ 阿久可是眼见过别人被掌嘴到皮开肉绽,生生一张小脸硬是被竹板给毁了。所以即便是前世,她也只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就是被二姨娘赏给大少爷的时候…… “抬起头来。”这声音极好听,软软糯糯的,透着一股子江南那带的口音,和老夫人一模一样。虽然这声音的主人已经在极力掩饰了。 阿久缓缓抬起头,视线停留在二姨娘的下巴处,面色冷静异常,不慌不乱,丝毫没有见到主子们该有的胆怯。比起手脚发颤的崔嬷嬷还要镇定几分。 许氏的眼里带着赞许,声音却不由得冷下几分,“你不怕我吗? 阿久蹙起眉头,故作茫然道:“夫人如此温和,声音犹如黄鹂出谷一般,奴婢为何要怕?” 扑哧一声,玉钏儿笑了出来。许氏身边的青衫少女却厉声道:“大胆!你怎可拿那黄鹂鸟与夫人相提并论?!” 是啊,阿久这话说的极其不合规矩。黄鹂鸟是被人赏玩的东西,拿堂堂薛府二夫人和它相比岂不是折辱了? 可许氏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眼神里透出了一丝惆怅,面上却噙起了笑容,笑着打断青衫少女,“宛碧,你太计较了。她还是个孩子呢,别当真吓到了人家。我看她却是个难得实诚的……”这句话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自从她坐上这个当家主母的位子,便与老爷越走越远了,原来自己竟是那般怀念从前的日子…… 许氏忽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宛碧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乖乖闭上了嘴,继续站在许氏身后,为她轻轻按揉着肩膀。可从小便陪在许氏身边的刘姑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那双含泪的凤眼不自觉多看了阿久几眼。 许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任谁也看不出她此时究竟是否欢喜。几个一等二等丫鬟都不敢开口说话,刘姑姑却在这时将阿久拉了起来,柔声道:“别傻跪着额,快起来吧。夫人问你什么如实作答就好了,不必紧张害怕。” 她哪只眼睛看见自己紧张害怕了?阿久的心里平静极了,再见到曾经恨之入骨的仇人,她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或许是见到过她狼狈至极的样子,或许是曾亲眼见到她人头落地。总之阿久真的是很平静。 不过她还是给了刘姑姑一个感激的眼神。从日常的一举一动便可以看出刘姑姑对二姨娘有多重要,两人之间的心意相通没有个十年八载是绝对磨合不出来的。也绝对是她们这些小丫鬟所取代不了的,就连身为一等丫鬟的宛碧也不行。 许氏默不作声地看了阿久一会儿,随后才开口问道:“你和春桃的关系好吗不跳字。 想了想,阿久答道:“夫人请恕奴婢愚钝,想不通夫人口中的好是什么含义。” 那副皱着小眉头,冥思苦想的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许氏的唇角勾起,不由得将阿久与老实巴交这几个字画上了等号。这样一个不藏奸的小丫头,在薛府里显得尤为可贵。 许氏挥了挥手,示意宛碧停下按着额头的手。眼里透着好奇之色,笑着道:“那便先说说在你眼中何为好吧。” 阿久扭头看了春桃一眼,却见到后者的面色有些尴尬…… 也难怪,她和春桃之间别提好了,哪怕连和平都算不上。春桃应该很害怕自己会摆她一道吧…… 可她现在除了站在春桃这边,别无他法。还不能让别人觉得她在刻意讨好,或者是畏惧春桃,更加不能说出一些超出十岁孩童所能说的话…… 思及此,阿久不禁觉得有些头痛。还好她的年龄尚小,说出口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有趣,而不是烦感。只能装乖卖傻了。 阿久真的是一副细细思考的模样,眉头越锁越深,却换来二姨娘越来越大的笑容。原本被吵醒的坏心情似乎也忘记了,满怀期待地等着那个冥思苦想小丫头的回答。 阿久挠了挠头,有些气馁地开口道:“好吧,既然夫人允许奴婢在您的面前胡言乱语,那奴婢特就不客气了。首先,奴婢与春桃的关系并谈不上好,前几日奴婢还被春桃推了一把,昏迷了许多日,今日才刚刚醒来。所以奴婢心里也不是没有怨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春桃彻底慌了,她挣脱母亲的手,想上前去解释,却被刘姑姑一把拽住,用眼神喝止了她的行动。待春桃老实下来后,才饶有兴致地继续看向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丫头。 阿久顿了顿,又接着道:“可是奴婢今日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春桃和春荣睡在了我的床边。而且她醒来的时候眼圈通红,明显是熬了夜也哭过的。所以……所以奴婢心里的那一点怨也没有了。不瞒夫人说,若不是春桃,奴婢也没有机会在床上休息那么多日。虽然头上受了点伤,但也算歪打正着吧!呵呵呵……” 谁会不喜欢一个心眼实诚,善良、宽容且又容易满足的孩子? 阿久这一番看似掏心窝子的话,就明明白白地传达了她是这样一个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与春桃的关系并不好。这是外面那三十个小丫鬟统统可以证明的,所以就算追究起来,也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她实在没有道理去帮春桃。 许氏静默了一会儿,随后看向立在一旁的玉钏儿,吩咐道:“将春荣和春菊带进来。” 本来下等小丫鬟们的事她一个当家主母是不应该理会的,可翠儿从来也不求她什么事,今儿若不是有人动了她的心尖儿,那她万不会在自己面前抹眼泪的。 也罢,反正这府中的日子也是无趣,她便做一次老爷,审一回堂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八章 “过堂” 玉钏儿将春荣领进了房间,随后又跟着一众小丫鬟去食堂,传见另一个当事人。 这期间,许氏又盘问了阿久和春荣事情的经过。阿久将自己所见所闻掐头去尾地如实讲述了一番,头是春桃吹牛那一段,尾则是自己暗中帮了春桃那一幕。而春荣却描述的夸张了许多。 两人大致上所说的一致,只不过后者更夸张了一些罢了。许氏心里有了计较,只等着春菊来后再做定夺…… 很快,房门便被再一次打开。春菊哆哆嗦嗦地跟在玉钏儿的身后,这才终于表现出了害怕的反应。 她连头也不敢抬,噗通一声跪在了许氏面前,颤声道:“奴婢……奴婢春菊见过二奶奶……” 一句话落下,阿久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偷偷抬起头看了看许氏的反应,果然见到后者的面色沉了下来。 其实哪里怪得了春菊,她从来没见过许氏,崔嬷嬷以前说的那些规矩她老早就抛在了脑后。平时她们这些小丫头都私下里成许氏为二姨娘,春菊知道不妥,却也不敢随意称呼,只得问了问带她前来的玉钏儿。 人家玉钏儿是大小姐赏给许氏的,称呼许氏为二夫人也是情有可原,可许氏怎么能忍受这个称呼从一个下等丫鬟的贱嘴里说出? 在场的人,除了初来乍到的玉钏儿,所有人都暗暗为春菊捏了一把汗,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例如春桃。 还未开口解释,就断了自己的后路,春菊显然已经惹恼了许氏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只见她一侧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露出那个招牌似的笑容,柔声开口道:“瞧这丫头的小模样还怪俊俏的,做什么这样害怕,抬起头让我瞧瞧。” 完了,春菊这一顿巴掌是免不了了……阿久忽然想到,前世她曾经见到哪儿被掌嘴的丫头莫非就是春菊?但是环境不同,时间也完全不同,可是年头已经长了,她记不得那人是谁。只记得当时许氏便是笑着说完了这些话,才开始捡着那丫头的毛病,到底是免不了那一顿打。脸蛋被竹板打的血肉模糊,那丫头后来就消失,阿久再也没见过。 而身边的春菊,阿久忆不起有关她的任何一件事。若不是春桃的关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还曾出现这么一个人…… 人家都是给一个巴掌再赏颗甜枣,许氏则恰恰相反,她发怒前的征兆便是喜欢将人褒奖一番。虽然许氏平日里对丫鬟们还算慈善,可称呼则是她的大忌,谁若是敢轻易涉险,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何况她眼下还有一个整日里二夫人来二夫人去的玉钏儿在晃悠,今儿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春菊似乎感受到了屋内凝重的气氛,许氏的赞扬她哪里敢照单全收。在她胆颤心惊地抬起头时,崔嬷嬷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身边,连声讨饶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是老奴没有教育好这些丫头!您责罚老奴吧!” 许氏的笑容越发明艳,她扯唇笑道:“你何错之有?春久和春桃不都是你调教出来的?起来吧……” 崔嬷嬷的额角已经是冷汗涔涔,她哪还敢再多说话,只要许氏不迁怒她便好。在许氏身边做事这么久,她深深知晓许氏的脾气才会在这关头出来送死。 在许氏眼中,你可以犯错,但是不可以狡辩,不可以推卸责任,认错态度好,再加上她的心情也不错,那么再大的事也可以化小。 但是显然,她此时的心情和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成反比。可别再继续触霉头了…… 没人敢继续说话了,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许氏以外的人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了。 良久,许氏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你母亲是薛府的厨娘吗不跳字。 只字不提春桃的事,却忽然提起了她娘,春菊是彻彻底底害怕了。她慌忙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二夫人明鉴那!您不能只听春桃的一面之词!这件事错不在奴婢啊!” 春菊是彻底走向了不归路,句句话挑战着许氏的底线。 果然,许氏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保养的白皙细腻的手掌猛地一拍案几,厉声喝道:“住口!你是在说本夫人徇私,处事不公了?!” 春菊吓破了胆,喉咙似是被人忽然掐断一般,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宛碧连忙打着圆场,道:“夫人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狡辩。你母亲是不是府里的厨娘?” 春菊哪里还敢多说,只得点头应道:“是……是的。” 许氏似乎已经懒得再和她废话,又潜了玉钏儿去厨房将春菊的娘亲带过来,自己则悠闲地喝起了茶。 很快,玉钏儿便领着一个身形略胖的妇人重回到了房间。 那妇人阿久是认得的,便是今儿一早带头数落她数落最凶的那一个。可她万没想到这妇人竟是春菊的娘亲…… “奴婢宋氏见过夫人。”宋嬷嬷还算镇定,方才她怎样问那个天仙一般的姑娘人家也不肯理她,所以宋嬷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当她用余光看到跪在自己身边的闺女时,立刻惊慌了起来,“阿菊!你怎么在这里?怎地了?怎地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快让娘看看!” 宋嬷嬷的家境原本也是不错的,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不愁吃穿,奈何前年乡下闹了饥荒,她和春菊爹带着春菊一路乞讨来到了凤阳城,春菊她爹给活活饿死了,宋嬷嬷便带着春菊卖身到了薛府。 而春菊也是宋嬷嬷娇惯着长大的,否则也不会养成她那个不容得别人比她好的性子。 哇地一声,春菊趴在宋嬷嬷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把宋嬷嬷的心都哭的乱七八糟,也顾不得堂上还坐着主子,一边哄着自己闺女一边软生软语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有啥事你和娘说,娘替你做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九章 各怀鬼胎 ??……求p票!!!t-t赏一张吧…… 这本来就是一句母亲安抚自己女儿的私话,却也不算什么。但堂上坐的可是主子,她自己,包括春菊早已是属于薛府的了,就算人家将春菊打死,宋嬷嬷这个当娘的也没有资格过问。 根本不用许氏开口,一旁的二等丫鬟宛晴早已经出声呵斥道:”夫人在此!哪里轮得到你做主?不知深浅的老东西!” 以宋嬷嬷的年纪,足以做宛晴的娘。听她这样说宋嬷嬷当然不干了,“你说得对,夫人在此,你个小蹄子凭什么教训我?没大没小,你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不跳字。 这娘俩在薛府呆的时间短,宋嬷嬷又一直守在厨房,哪里摸得清许氏的脾气。她自然不清楚刘姑姑那护短的性子完全是受了许氏的影响。 宛晴是许氏的人,宋嬷嬷骂宛晴无疑是在继续加深许氏的不痛快。不等宛晴回嘴,许氏已经不耐烦地开口道:“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口。宋嬷嬷吧?既然你要为你的闺女做主,那便让春菊一五一十地和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嗯?”话音落下,许氏的脸转向春菊。 她的声音明明再动听不过,尤其是那最后一个‘嗯’字,软软的糯糯的,乍听来竟然还带着一种诱惑的口吻。可是当春菊抬起头对上许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便吓得心头一颤,不敢再有半分隐瞒,连忙将方才所发生的事半字儿不差地说给了宋嬷嬷听。 宋嬷嬷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察觉出什么不对劲,而是听出自己闺女对春桃的艳羡,不免自责了起来。都怪她没本事,只能在厨房里做个洗菜切菜的厨娘…… 她只当是春菊打了春桃一巴掌,许氏为了这事找她,便拉起春菊来到春桃面前给她道歉。 谁知刘姑姑并不领情,拉着春桃闪开了。而堂上的许氏却一改方才的温柔劲儿,忽然冷笑着开口道:“哼,有其母必有其女,真真是个蠢物!你当我薛府是什么地方?一切都能由着性子来?春菊指责春桃仗势欺人,可是在暗示我包庇纵容?若是放任丫头们这样说下去,我薛府的威严何在?宛晴,拿我的戒尺来,告诉告诉那丫头,什么是该说的,什么事不该说的……” 交待完,许氏便拿起手边的茶盏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宛晴却在这期间拿着一把足有二尺长的戒尺朝春菊的方向走了过去。 春菊吓坏了,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瞪着圆圆的眼睛不住往宋嬷嬷的怀里藏。宋嬷嬷也是一边护着春菊一边哭哭啼啼地求饶。可这娘俩哪里敌得过许氏的人多势众,眼看着另外两个二等丫鬟将宋嬷嬷架开,春菊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便起了心思要将春桃春初一块拉下水,她将昨夜听来的话一股脑儿全部添油加醋地说给了许氏听。也包括那几句大逆不道的…… 室内的空气随着春菊的哭声也开始渐渐凝结,阿久心里清楚,春菊这一次是真的躲不过了。原本只是掌嘴,可此时许氏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杀机…… 宋嬷嬷总算没白活这么大,从震惊中醒来,她先是上前堵住了春菊的嘴,随后又抢过了宛晴手中的竹板,惊慌失措地大叫着,“掌嘴掌嘴!不牢姑娘动手,我来打我来打……”一边说着,她已经闭上双眼,将手中的竹板重重地拍了下去。 “娘————” 只才一下,春菊的唇角便殷殷地淌出了鲜血。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她一手捂着脸颊,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盯着宋嬷嬷。再看宋嬷嬷早已经是老泪纵横,她用青灰色的袖子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抡起板子又继续打了起来,一边打着,嘴里还不断骂着春菊…… 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许氏却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对母女,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 直到五六个板子甩下去,春菊的小脸已经肿的老高的时候,许氏才缓缓开了口,“好了,玉钏儿,你去将春初带过来。” 玉钏儿是第一次见识到许氏的不怒而威,前两次让她出去跑腿还有几分不情愿,可此时她接了命令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不断传出春菊的哭泣声,她实在搞不懂娘为何要打她,而她举报了春桃,那丫头却为何一点事也没有。 其实春桃也早已经吓得腿脚发软,若不是有刘姑姑在一旁支撑,她恐怕早已经跌落在了地上。许氏那道冷冰冰的目光从始至终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刘姑姑也故作没有看到,只是紧紧搂着春桃一句话也不说。 崔嬷嬷呢,身上厚重的棉衣都已经快被汗水打湿。方才春菊提到了棉衣的事,也不知道精明的许氏有没有听出什么来…… 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就在这时,玉钏儿美丽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房间内。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丫鬟,虽然身上是一袭灰色粗布,却难掩她俏丽的姿色。 这房间里最美的三个人当属玉钏儿、春桃和春初。而她们的美却又各有不同。 玉钏儿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花,冷清孤傲,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春桃则像是玫瑰,娇艳的外表下却长着满满的刺。春初则像是百合,幽然恬静,静静地绽放。 虽然这里的女子们各个容貌不俗,可她们三道风景线,还是点亮了整个房间。 当然,此时除了阿久有空欣赏一下美人,其他的人全部将视线投在了春初的身上。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来到许氏面前,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奴婢春初见过夫人。” 许氏点了点头,遂问道:“知道我今儿为何将你唤来?” 想了想,春初回道:“奴婢不知,还望夫人明鉴。” “不知?”许氏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宛碧吩咐道:“你将那丫头的话给她重述一遍。” 春初才应该是最害怕的,不为别的,只为那句‘做姨娘的狗便值得骄傲吗’。可是春初没有,小小的脸蛋上有着超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当宛碧将春菊的话重复过后,春初稳稳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垂着眼睛,静静地开口道:“若是夫人信了,便治奴婢的罪吧,奴婢绝无怨言。生在薛府,死在薛府,奴婢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一个字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可是那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任谁见了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许氏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春初,脑海中却浮现出宛末那张温婉的俏脸。这姐妹俩如出一辙,便是连性子都那般的像。这春字辈的丫鬟里还真是有那么几个得心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章 安度 ??默了一会儿,许氏才开口道:“春久,春荣,你们都是一个房里的,可有听过春菊方才说的那些个话?” 春荣率先抢着答道:“回夫人,奴婢日日与春桃在一起,从未听过……” “你撒谎!”尖锐的童音打断春荣的话,春菊手捂脸颊,双眼含泪地看向春荣,控诉着,“昨晚春桃还打了你一巴掌!难道你都忘了吗?夫人!她与春桃一向交好,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啊!春初也在撒谎!她们都在撒谎!夫人!您信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说半句假话啊!” 无论宋嬷嬷怎样阻拦,春菊还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挣脱她,跑到了许氏的身前。 许氏皱着眉,脸上的厌恶之情一览无余。没有理会春菊,她又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阿久。只见那丫头面无表情,平平静静地说了一句,‘奴婢今早才醒’便没有继续说话了。 结局已见分晓,无论许氏心里怎样想,现在她都只能将事情压下去。捏着绢丝手帕的玉指,轻轻抚了抚自己身上绛紫色的锦缎袍子,随后许氏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对刘姑姑交待道:“我乏了,此事便交给你处理,万不可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懂了吗不跳字。 刘姑姑应下了后,许氏打着哈欠在左右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春菊早已不知自己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二姨娘从始至终态度不明,似乎并没有真的恼怒。悲的是她却落入了刘姑姑的手里…… 目送许氏离开,刘姑姑没有理会宋嬷嬷和春菊投来的异样目光,先是警告了屋内的所有人一番,随后又拉过春桃的手,对她柔声交待道:“阿桃,你先带着春久她们回去,好好做事,可别再调皮了,知道吗不跳字。 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刘姑姑耳边道:“娘……那春菊她……” 刘姑姑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过问此事,又附在春桃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春桃才带着阿久她们离开…… 春桃走在前,春荣紧跟在她的身边。后面不远处跟着春初和阿久。春荣回头看了阿久一眼,忿忿不平地嘟囔着,“阿桃,你就这样放过春久吗?她方才在二姨娘面前那样说你。幸亏二姨娘不计较,否则你可就完了!” 听了她的话,春桃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她狠狠朝身后不远处那个人影瞪了一眼,随后才不甘心地说道:“你以为我咽得下这口气?可我娘特地交代我,不许找她的麻烦。我还能怎么办!那个春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有没有发现……她似乎变了许多?” 想起在厨房她和春菊争吵时发生的那一幕,春桃已经搞不懂那个春久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明明帮了她一把,却又在二姨娘面前摆自己一道,而她娘竟然还特地交代,让她好好待春久…… 越想越烦躁,肚子也是叽里咕噜地叫个不停。春桃索性不再去想,拉着春荣两人个人,大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在讨论着阿久的种种变化。 而怀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春桃和春荣,与阿久并排走着,春初始终都在打量身边这个看似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人。阿久当然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说实话,若是自己身边的人某一日醒来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会觉得诡异。 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慢慢发生转变,慢慢让别人接受了。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来到年下,若是在这样默默无闻下去,她连一点机会也不会有。反正她就是春久,货真价实的阿久,只不过比别人多了几年记忆而已,就算有人怀疑,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各自怀着心思,阿久和春初不知不觉走出了许氏的院子。阿久要继续到厨房里做工,自然是要与春初告别的。她停下脚步刚要开口,没想到身边的人却忽然道:“阿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 阿久一脸茫然,“事情?你指的是什么?” 春初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可阿久才刚刚醒来便闹出了这么多事儿,再加上她的言行举止颇为怪异,她实在想不出是怎样一回事。记得爹爹生病那段时间娘曾经说过,人在昏迷时阳气是最弱的,这时候必须要有人在一旁守侯着,才能防止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寻找替身…… 而阿久昏迷那几日,似乎一直都是独自躺在房间的…… 如此想着,春初的眼神越发闪躲,若真的是如此,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岂不是大事不妙了? 春初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就是说着玩的,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干活吧。” 说着,也不等阿久回话,春初连忙跑开了,独自留下阿久一人在那里哭笑不得。 春初看她的眼神似是大白天见了鬼一般……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鬼附身了吧? 阿久有些头痛,伸手捏了捏眉心,便饿着肚子回到了厨房继续干活。 刚到那里又被一群八卦的厨娘围住,一直追问她,夫人为何寻宋嬷嬷。刘姑姑的话还言犹在耳,阿久怎么敢轻易说出。她直说自己不知道,厨娘们借花献佛,拿着厨房里的食物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阿久填饱了肚子,却没有多吐露出半个字…… 下午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阿久将最后一片落叶清理干净后,连忙跑到了厨房,希望能见到春菊,哪怕是听一听她的消息也好。可谁知那群小丫鬟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却只字没有关于下午的事情。 毕竟都是个半大孩子,虽然也害怕过,但是小伙伴们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很快便将消失了大半天的春菊给忘记了。 在厨房里蹭吃蹭喝,阿久的肚子已经饱了,心不在焉地扒拉两口饭,她发现今日只有春荣自己在用餐,春桃却不知去了哪里。崔嬷嬷也不再,所以这些小丫鬟才敢在吃饭的时候大吵大闹…… 有人在看这篇文吗?亲们哪怕是留个言鼓励我一下也好啊,虽然没有上本那么浮躁了,但是这么冷清由不得我不着急啊。。。 这篇文属于那种励志的重生文,女主会一点一点成长,希望亲们能随着我一起见证阿久的人生,谢谢你们的观看,拜托亲们让我知道你们在看好吗?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一章 往事 ??醒后的第一日,便在这样接二连三的状况下渡过。 吃过晚饭后,阿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那间昏暗的小屋,可直到打了热水泡过脚后,其他的几个人也没有回来。 阿久将今日从蓝眼睛少年那里得来的‘赔偿’全部掏了出来,放在床上数了又数。 足足有六十三文,虽然不多,可这对于此时的阿久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这是她到薛府的第二个月,从吴婆子那里得知今日是十月二十四,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整整渡过五十天了。 幸好只有五十天,也幸好原来的她默默无闻到引不起任何人注意,没有任何朋友。否则这一关还真不好过…… 阿久忽然想起白日里春初所问的话,还有她那似是见到鬼一般的眼神,开始有些后怕了。她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被鬼附身了吧?若是传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把她当成怪物抓起来可怎么办? 阿久静下心来反思着自己今日的种种举动,越想越觉得她似乎是太急于求成了,总担心时间不够用,总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却忽略了其他人所能接受的底线…… 人言可畏啊,日后得小心一些才是了。再见到春初务必要与她谈一谈,打消了她的念头才好…… 一边数着铜钱,阿久一边思前想后琢磨着自己日后的路该怎样走得更稳。 眼下她最缺的就是银子,年后升三等丫鬟的时候,免不了要打点一番。光靠她每月这一钱银子,那是万万不够的。别人就算卖了身也还可以回家,也还有家人可以依靠,而她,只能靠自己。 府里的事暂且放下,眼下怎么才能让这些钱生出更多的钱呢?她们这些下等小丫鬟想在薛府赚外快简直是太难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脑子灵光一闪,阿久忽然想出了一个生钱的好法子。可这时她却听见门外的细微声响,便连忙拽过被子,将床上的六十三文钱盖了起来。 阿久猜得没错,果然是春初。她走路很稳基本上是没有一点声音,可手腕上栓了一条红线,那线上坠了两个小珠子,只要稍微有点动作便会发出响声。 春初进门时显然心不在焉,待回到自己的床上,才发现屋子里只有阿久一人。 她‘腾’地从床上站起来,抬脚便要往外走。阿久却在这时连忙唤住了她,“阿初,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不跳字。 语气里带着恳求,那一瞬间,春初忽然觉得她曾经熟识的那个阿久似乎回来了。 转过身时,她定定地看向角落里的人影。 巴掌大的小脸儿被厚重的刘海遮去了一大半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受不住那样的眼神,春初不太情愿地开口道:“要说什么?我姐还在等我呢,晚点再说吧。” 阿久继续装可怜,“阿初,你不要走,这一天我已经憋得够辛苦了,拜托你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 其实春初一早便想找阿久谈谈,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中午得了空的时候,她心里又生出那个可怕的念头,便不敢再问了。此时见她这副模样,春初也真的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便慢慢动了几步,在离她有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意思。 阿久要求的也不多,只要春初肯听自己说,那自己就有八成把握打消她的顾虑。 阿久直视着春初的眼睛,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颇有番无可奈何的意味,“你一定觉得我变了对不对?”话是这样问,但是不等春初作答,阿久继续说道:“春初,不瞒你说,我前日便已经醒了。可是我不敢睁开眼睛,一想到春桃,一想到崔嬷嬷,我就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醒来。我骗你说想给春桃一个教训,实际上都是因为自己懦弱。我怕,真的很害怕……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 阿久半真半假地诉说着,春初从最初的戒备,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一丝怜悯。她知道春久有多畏惧崔嬷嬷和春桃,所以阿久方才的话她是信的。听到阿久说羡慕自己,她面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便是惯性的安抚,“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羡慕我作甚?要羡慕也该羡慕春桃,她有那样的娘亲呢。”语气中也不免带着一丝艳羡。 阿久听了暗自好笑,这便是所谓的不知足吧。“可阿初你也有一个好姐姐。不像我,甚至连家都没有。” 这是相识以来阿久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她家里的事情,从前每当春初问的时候,阿久都会避而不谈。从她来以后,只放过一次假,便是那次阿久也没有回家,留在薛府帮她和春桃洗衣裳了…… 春初不由得认真听了起来,只见阿久的神色越发黯然,声音也沉下了几分,“我是被我爹卖给牙婆子的,他成日里喝酒,从我记事起便没见他清醒过。喝醉了便乱打人,弟弟人小还算好的,他发起火来连我娘都逃不过。而我……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年我爹又染上了赌博,家里靠我娘酿酒积攒的积蓄都已经被他变卖一空了。两个月前,有一伙人闯进了我的家,将我娘唯一的生计都给抢了去。后来我爹便打上了我的注意,将我换了银子,把酒具赎了回去。而那黑心的牙婆子却将我拉进了花街柳巷……” 说到这里,阿久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些话都是真的,她之所以软弱无能,胆小如鼠全都是陈大一手造成的! 她曾听娘说过,从前的陈大还是个整日只知道背书的傻书生,虽然喜欢饮酒,可至多是偶尔小酌一杯。娘亲靠着一手好绣活,也足以支撑起整个家,甚至勉强供陈大读书。 可是好景不长,陈大参加了两次乡试,却一无所获。便开始放弃读书,整日里游手好闲,以至于交上毁了他一生的狐朋狗友…… 而娘亲头一抬生下她这个女儿后,陈大更是变本加厉地迷上了喝酒。成了十足的‘酒鬼陈大’。喝醉了便会拿她娘出气,还口口声声说是她娘和她耽误了他的前大好程。 吴氏做了一手好绣活的十指,因为护着她,生生被陈大打断。就算日后调养好,却再也拿不起绣花针……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二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些早已经封尘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阿久此时的泪水是真的。可自从醒了以后她便发誓再也不哭,泪水刚一夺眶而出她便用袖子狠狠抹去。 春初本就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听了这个故事哪有不动容的。甚至比阿久哭的更厉害,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阿久的身边。不知怎样安慰,只能拉着她的手,歉疚地开口道:“我不知道……阿久你别哭了,我信你还不行吗!你别说了……” 信?不,阿久要的可不是一个‘信’字。她要彻底打消春初的顾虑,然后再趁机将她拉到自己这一国。在前行的道路上,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所以她还要加大筹码才行…… 阿久拉着春初的手,强颜欢笑道:“没事,我才不哭。我已经想好了,躺在床上那两日我便已经想好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任由他人欺凌随意摆布我的命运了。若是我不坚强不行动起来,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拯救我。你有宛末姐姐,春桃有刘姑姑,就连春荣都在巴着靠山努力向上爬,我若是什么也不做,日后该怎么办?阿初,你说我能怎么办?” 春初从来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春久竟是如此可怜,怪不得别人都回家与亲人团聚的时候她却一个人窝在薛府。那时的她,该是用怎样的心情听着她们欢天喜地地说着家里的事情呢? 想想自己,虽然不是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是丰衣足食,吃穿不愁的。爹娘的宠爱自是不用说,她还有一个处处都为她着想的姐姐。和阿久比起来,她简直是在天堂里活了这么大。 阿久太可怜了,阿久真的太可怜了…… 春初一把将阿久拉到怀里,用浓浓的鼻音重重起誓着,“阿久不怕,我来做你的家人!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姐姐,有谁欺负了你,便是欺负了我,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定不会让你饿着!” 就算知道她是一时意气用事,阿久也是感动的。可她太清楚春初的个性了,如今她见自己可怜,便同情心泛滥。可若是过几日这个故事被抛在脑后,她依然还会怀疑自己,依然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忽然反咬自己一口…… 可她怎样才能提起自己想提的?还不能显得太过刻意?已经说的够多了,相信以春初的机灵劲儿,很快便会主动问起的。 两个小姐妹在屋子里抱着哭成一团,待春桃和春荣回来时,见到的便是两人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大小的模样。 春桃是个八卦的姑娘,有什么事她一准儿是第一个去凑热闹的人。可今日她只是多看了阿久一眼,便去做自己的事了。整个晚上,直到上床睡觉,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阿久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去多嘴,这一夜便在几人的静默中慢慢过去了…… 几日后,崭新的棉衣发到了阿久的手里,依然是青灰色粗布面料,可里面的棉花却是松松软软的新棉。大伙领完新袄都是欢天喜地的,午饭匆匆扒拉一口,便回了各自的屋子将棉衣换上了。 阿久也一样,相较于在盐场过的那一年,在薛府当小丫鬟简直是进了天堂。这几日过得还算自在,活重一点不要紧,可她受不了那萧瑟的秋风。每每吹到她空荡荡的单衣里,便冷的浑身直打颤。 盼了几日终于将棉衣盼了下来,阿久当然是开心的。 她和春初在食堂里各自吃了一个窝头便匆匆跑回了住处,小姐妹俩人拉着手,从那日后,关系倒的确是近了不少。 而春初在知道她是薛七送进府的,态度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前似乎还有着一丝防备,可现在则完全打消了,有好吃的会留给阿久吃,有好玩的会带着阿久一块,便是她从前最珍爱的流苏珠花,也舍得分给了阿久一个。而且春初还答应要交阿久做女红,看那架势还真的拿阿久当亲姐妹一般对待了。 这可大大出乎了阿久的意料,她的本意是想将自己卑微的身价抬高一些。最起码在别人眼里有薛七在身后坐镇,别人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轻贱她。 阿久自然不会真的以为薛七会对她抱有什么幻想,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小小地利用一下他少爷的身份。反正不会真的有人去薛七那里打探就是了。 让春初知道,也是想让她有所顾忌,不会随便乱说话。可这意外的收获,着实让阿久大吃一惊。 想了两日,阿久才渐渐参透春初的想法。 春初对大少爷用情至深,可以说是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了。可能打从一开始,从迈进薛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春初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彻底摆脱奴集,飞上枝头做那只金凤凰。 不止是春初,恐怕这府中但凡是个女子,便是连婆子们都存在过这样的妄想吧。 去男主子的房里伺候是第一步,也就是年后选拔三等丫鬟时,你将被分到哪个院子里。得了男主子的眼缘是第二步,这样你才有可能迈进第三步,也就是通房了。只要当上了通房,便是半个主子,那就意味着你很有可能当上姨娘,彻底变成主子…… 通房啊,有多少人羡慕啊。可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啊! 你不在是丫鬟了,无论曾经与你交好,还是有过节的伙伴们对你都不会如从前那般。你得势了,她们巴结你,你失势了,她们踩着你。而这一切全部来源于男主人对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可在真正的主子们眼里呢,你却依然是个奴才。甚至是个毫无用处的奴才,因为不是丫鬟,所以不再有人随意使唤你,除了暖床以外,你变成了一个摆设,彻头彻尾的通房! 你只有往上爬,拼命往上爬。用自己的毕生去求取一个男人的怜爱,只有怀上了孩子,才有可能得到姨娘的位置。 而这其中有多少辛酸血泪,那种打掉牙活血吞的日子,谁又了解啊! 没有人比阿久更明白了,所以她宁愿做姑子,也不愿在和男主子有半点纠葛。 可是别的丫鬟不懂,对大少爷一往情深的春初更是不懂……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三章 通房 ~~(》_《)~~求票票,求收藏,求关注,求留言!!!拜托大伙支持一下元子的新书吧,拜托了!!! 薛府里有五位男主子,薛老爷薛世平,大少爷薛先敬,三少爷薛弘礼也就是薛七,四少爷薛先孝,五少爷薛先义。 这其中自然没有人敢打薛世平的主意,要知道想过许氏这一关,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四少爷、五少爷年纪太小,是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们春字辈这些丫鬟的。 薛七的年纪虽然与之相仿,又是嫡出少爷,奈何在府里的地位却是极为尴尬的,再加上从小便是个病秧子,谁也不想早早便成了寡妇,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将他放为首选。 纵观下来,大少爷似乎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况且那薛先敬又是个极其俊俏的少年,保不准春初老早便对他倾心不已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也难怪春初会对每个人都充满戒备。因为在她的眼中,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她的敌人。尤其是容貌出色的那些。 阿久的姿色自然不输给春初,只不过她长的小,再加上身形瘦弱,还有那厚重的刘海,将她整个人衬托土里土气,只有真的留心观察过后才能发现她其实才是最特别的那个。 当春初听到阿久是薛七的人后,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房…… 或许她是觉得自己可怜,或许她是真的拿自己当朋友,又或许她还有别的目的,只不过这些都不是阿久最在乎的。只要熬到年后成功当上了老太太房里的三等丫鬟,她便是走上了另一条路,彻底摆脱了前世的轨迹。只要努力,阿久相信她一定能成功的。 眼下,她求的便是平安度日罢了,无论他人存了什么心思…… “好看吗好看吗不跳字。这边,春初一换上崭新的棉衣便站在阿久的面前转了一圈。 阿久这才发现她连发型都变了,记得早上出门时,她只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在脑后。可此时那一个花苞已经分成了两个,变成了双丫髻。只不过一大一小,显得有些不齐整。 阿久弯着眼睛笑道:“好看是好看,不过这揪揪怎么一个大一个小呢?” 阿久不说还不觉得,听了她的话,春初立刻回过头照了照镜子。果然发现那花苞是极不工整的。清秀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她泄气地说道:“我只见姐姐替我梳过一次,依葫芦画瓢罢了……算了算了,丑死了!”说着,她便伸手将一个花苞扯了下来。 阿久的笑意更浓,她急忙阻止了春初的动作。又搬了个小木凳放在铜镜前,将春初摁坐在上面,一边拿着梳子整理那头乌黑亮丽的青丝,一边软声安抚道:“阿初若是说丑,我该怎么办?咱们这些小丫鬟当中啊,我瞧着你的模样是最好的呢。若是日后真成了主子,可别忘记我这个做妹妹的哦!” 小脸腾地红了起来,春初立刻转身,故作生气的样子道:“说什么呢!我一心只想伺候好主子们,哪里敢这般痴心妄想?你要是再说,我可就不理你了!” 话说的狠,可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却出卖了她的心。 阿久自然知道她的心事,便眨着眼,傻傻地说道:“我可没有乱说话,大少爷都已经十五岁了,正是到了选通房的年纪。我们这些丫鬟中,就属你最出挑,若是不被大少爷看上那才是怪事呢!” 她说的这些,春初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 叹了一口气,春初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稚嫩的小脸,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啊,连你都知道他要选通房了,可却不可能是我……” 被说得一愣,阿久这才明白春初为何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总觉得自己能做好阿久,她却忘记自己身体里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也总是以成年人的思考模式去想问题。她竟然忘记春初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就算年后真的到了大少爷的院子里,也不可能做上通房。因为年纪还不够…… 呃……似乎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意识到这点,阿久立刻打哈哈道:“反正少爷们又不止要一个通房,等你年纪够了,一定会被选上的。好了好了别再不开心,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说着,阿久便动起手,利落地帮春初梳起发髻。 而春初却并没有因为阿久的话而心情好一点,她垂着眼,喃喃自语道:“可是第一个,意义是不同的……” 是啊,意义是不同的。第一个通房也就是大少爷的第一个女人,日后就算生不下子嗣,只要尽心尽力伺候几年,不犯什么错误,便一定会被抬做姨娘的。可其他通房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大少爷的第一个通房,的确不是春初…… 阿久只装作没有听到,专心帮春初盘起了发髻。 骨肉均匀的小手不断在半空中旋转,扭动,不一会儿便将春初齐腰的长发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大小的双丫鬟。 看着镜中自己的成果,阿久很满意。她拍了拍春初的肩膀,示意她审核自己的手艺。 春初本来就没有抱着什么希望,所以自然是没有期待感的。可当她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越发俏丽的脸蛋时,忍不住轻呼了起来,“阿久!你这手艺是和谁学的呀!简直是……简直是太好看了!比我姐梳的还齐整!” 双丫髻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极为讲究的。必须要对称才好看,不能一个大一个小,更不能两个花苞的位置不同。阿久梳的花苞似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而且还在春初额角留出了几缕细碎的发丝,更显得生动灵巧。 春初的脸蛋是好看的,可是鬓角却有点窄,留下几缕发丝正好挡住了这个缺点。也让春初那张有些严肃的小脸蛋,看起来活泼了许多。 春初简直是太开心了,一扫方才低落的情绪,她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地照着,怎么照都找不出缺点,真是越看越喜欢! 见她重新露出笑容,阿久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她将春初送给自己的珠花拿了出来,又将她手中的那个一左一右插在了两个花苞上,这才笑着道:“我哪有宛末姐姐手巧,不过是和我娘学了一些,也只敢在你这儿献丑罢了。” 镜子里的小人在那两个漂亮花苞的衬托下,漂亮的不像话。不过阿久的手艺可不是和吴氏学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四章 光彩 小姐俩对着镜子说说笑笑着,在阿久将最后一个珠花插上以后,房门被人打开了。 阿久和春初同时对上门口那张失落的小脸,三人皆是一愣。 见到她们亲密的举动,春桃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不过这一点点情绪却被更大的悲伤所掩盖了。春桃看了阿久一眼,欲言又止。她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连手里的棉衣都没有换上,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重新紧闭起的门扉,春初忽然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春桃这几天有些不正常?” 阿久怎会没有察觉到春桃的变化,打从那日过后,春桃便开始沉默寡言了。往日里那个爱说爱笑的春桃似乎完全不见了,她除了必要的事会开待春荣一下,其余的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偶尔会看自己一眼,就像方才那般,欲言又止。而且今日似乎比往日还严重了许多…… 阿久点了点头,笑道:“好像是。你们俩就跟换了魂儿似的,从前都是你少言寡语不爱说笑,现在可倒好,你整日里笑嘻嘻的,春桃倒不爱吱声了。” 春初白了阿久一眼,对她的话很是不认同,“少言寡语不爱说笑的人是你吧,要我看,和她换了魂儿的也该是你才对呢! 阿久哑然,一直觉得春初性子稳,城府深,如今才知道她还是个牙尖嘴利的,每每说出的话都直中要害。也许是她年纪还小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样的春初倒比她印象中的那个人要可爱许多。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阿久看了自己床上的棉衣一眼,随后故作不悦地岔开话,“光顾着倒持你了,我却连新衣裳都没试,你还打趣我,哼!再也不理你了。”说着便自顾自地去换棉衣了,也不管春初是如何的哄她。 软软的棉花帖在娇嫩的肌肤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虽然时间有些赶,可崔嬷嬷定制的棉衣却都是上好的。这也足以见证崔嬷嬷认错的诚意了,也不知道那日她们走后,刘姑姑又对她说了什么。 一连冻了好些日子,乍一被这种温暖的感觉包围,阿久兴奋的小脸通红。正想和身旁的春初说话,却发现她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看。 被看的不自在,阿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谁知她的手刚一碰上自己的脸,春初便忽然叫道:“别动!你别碰!” 那模样极为认真,阿久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双手僵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春初,“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是怎么了?” 正说着,春初已经伸手将阿久因为换新棉衣而掀起的刘海固定到头顶,声音里更是掩不住的惊诧,“阿久,你长的可真俊俏……” 春初牵着阿久的手来到镜子旁,随后又拨开她的刘海儿,示意阿久朝镜子里面看。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映入到阿久的眼睛里,她的五官深邃,厚重的刘海儿下是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那带着几分英气的浓眉。 这几日好吃好喝的生活让阿久蜡黄消瘦的脸颊丰腴了一些,白润了一些,没有了往日的自卑怯懦,如今阿久的眼神里总是闪烁着一种从容淡定的自信。 春初是亲眼见证着阿久发生改变的那一个,她也信了阿久的话,相信了她的身不由己。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眼看着春初眼中那怀疑的目光又重新出现,阿久连忙打掉她的手,剥下刘海儿挡住大半张脸,咯咯笑道:“有你在,俊俏这两个字怎么可能和我沾得上边儿嘛!好了好了,咱们快去干活吧,别让崔嬷嬷说咱俩偷懒!” 春初皱着眉头,不解地开口道:“阿久啊,为何不将刘海儿梳起来呢?你的眉眼是最漂亮的,被刘海儿这么一遮,生生去掉了五分光彩。” 阿久拉上春初的手往门外走去,毫不在意地解释道:“要那么光彩作甚?我可不想像你似的,总被人嫉妒!” 这话是毫无疑问地取悦了春初,反正阿久的目标只要不是大少爷,怎样她都是喜欢的。 两人同行了一段路后,阿久依然独自去了厨房。只不过今日她的新棉衣里多揣了几个铜板。 “哟,春久今儿可真漂亮啊!这是府里新发的棉衣吧?啧啧啧,这料子还真不赖,崔嬷嬷可是下了血本啊!” 阿久刚一到厨房,几个厨娘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 阿久做事勤快,从不偷懒,且又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巧嘴儿,再加上吴婆子对她的多加照顾。没几日厨房的厨娘们便不再像从前那般处处找她的麻烦了。 阿久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情好,也愿意和她们多说上两句,“嗯,崔嬷嬷对我们这些小丫鬟好着呢!棉衣可暖和了!你们摸摸,还是新棉呢。” 几个厨娘真的依言上来摸了摸,心里别提羡慕了。只恨自己没有个这般大的女儿,也将她送进薛府。 说笑了几句,阿久的眼神便四下探了探,随口问道:“吴嬷嬷呢?怎地不见人影呢?” 其中一个厨娘回道:“刘姑姑差人将她唤走了,怎地?你有事?” 阿久的确是有点事,几日前就想拜托吴婆子的事。 她想拜托吴婆子替她买一些碎花布、素白棉布、绣花针和丝线。只是一来不太熟,总不好一开口就是麻烦别人。二来她冷不丁做起绣活,一定会让人觉得奇怪。 可这几日她和吴婆子套近乎套的还算不错,而且还一直跟着春初学女红,就连春初都夸她进步神速,她做起活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诡异。 她想趁这几日多绣几个荷包、手帕,等放假那日便拿出去卖。可谁知道吴婆子没在呢,看来又要浪费一天了。 阿久有些失望,和厨娘们说了几句,便拿着扫帚打扫起了院子…… ~~(》_《)~~谢谢小万,谢谢樱桃,我爱你们~~~ 另外还要感谢昨夜闲谭梦落花和留言的亲们,真心感谢,元子会好好写文报答你们的,鞠躬!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五章 事与愿违 吴婆子是在午后回来的,她的面色有些复杂,忧虑中带着几分欢喜,欢喜中又难掩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惶恐…… 阿久拜托她的时候,便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不过这些都与阿久无关,总之她应下自己托付的事就成了。 给吴婆子鞠了个躬,阿久便要继续打扫。厨房的任务真是不轻,刚打扫完厚厚地一层落叶,菜叶又被厨娘们丢的遍地都是。 阿久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忙碌起来。她没察觉到吴婆子还一直呆在原地,以至于打扫到她那里时吓了一跳,“嬷嬷……您……您有什么事要交待我做吗不跳字。 这几日与吴婆子相处,阿久发现吴婆子算是一个颇有骨气的人。如果那日不是逼到份儿上,她绝对不会拜托自己的。也就是如此倔的性子,才让她一直留在厨房这么一片小天地。否则凭着他儿子在薛老爷心中的地位,最少也可以做个管事婆子了。 所以她一直留在那里,阿久觉得她可能是有事儿了。 吴婆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盯着阿久看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这些小丫鬟之间可有个名唤春菊的?” 冷不丁听到这个好几日都没有被人提起的名字,阿久的小心脏突地就是一跳。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嬷嬷认得春菊吗不跳字。 吴婆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皱着眉道:“那丫头是阿兰的女儿啊,在二……在夫人那里捅了大篓子,还连累了阿兰,哎……真不是个省心的……”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瞧见阿久皱在一起的小脸,这才露出了笑脸,“你瞧我,作何与你说这些。去坐那儿歇一会儿吧,反正主子们也不会来这脏地儿,不必打扫得一尘不染。” 吴婆子虽然对自己还算不错,可她从来不会以这种上位者的口吻干预自己的工作。今儿这是怎么了?莫非…… 阿久的眼睛忽地一亮,惊讶地开口道:“嬷嬷!您升为管事婆子了吗不跳字。 吴婆子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丫头还真是个通透的。不过只才片刻功夫,她脸上的欢喜便渐渐消失,转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只道了一句,“你放心,不管我是否还负责采买,日后有事都尽管来找我老婆子。”便迈着粗壮的小腿走开了。 按理说她该高兴才是,可自己的性子自己是再清楚不过,虽然羡慕别人,可吴婆子却知道自己或许真的做不来。况且她的晋升还是建立在阿兰的痛苦之上…… 吴婆子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别人眼中天大的喜事,到她这里却变成了一种负担。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她心中的想法,可阿久对吴婆子又生出了多一些的好感。 除了对钱财这事有些偏执,外加嘴馋一些,吴婆子也算是个可以来往下去的人。阿久是打心眼里替吴婆子开心,她晋升为管事婆子,第一个受益人便是自己了。 听从了吴婆子的话,阿久坐在大榕树下歇了脚…… 这一日也算是好事连连,而且还是阿久过得最轻松的一天。心情自然也是不错,吃过晚饭后,她与春初说笑着回到了房间。吃饭时她便细心地发现唯独不见春桃,再一联想到吴婆子的话,心里那莫名的恐慌开始越来越大。 她努力忽略那份不安,故意强迫自己高兴起来,可当她回到房间被哭红了双眼的春桃叫出门外,便明白了,该来的总会来…… 春桃不说话,阿久也是沉默。只有秋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许久过后,春桃才抬起头向阿久的方向看去,她的声音里带着埋怨,“你就没有担忧过春菊吗?这几日一直都是说说笑笑,真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阿久笑了笑,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只是静静等待春桃接下来的话。 果然,春桃喋喋不休地嘟囔了几句,见阿久像块木头一般不动不言,这才转入正题,表情也是一落千丈,“你知道吗?春菊被打发去了外宅……挨了二十大板,大半条命都去了……春久……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啊!” 她的眼泪再一次淌下来,阿久面上虽然平静,可是心里却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二十大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足以致命的。不亏是刘姑姑,从来都不会让二姨娘失望。尽管她一直在说服自己,刘姑姑会对春菊从轻处理,可是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刘姑姑的手段…… 可还能怨谁呢?春桃说的没有错,我们……的确是我们。如果没有她推春菊的那一下,或许事情也不至于如此糟糕。如果不是她对春桃使了一个眼色,或许她也根本不可能将计就计…… 可如果只是如果,阿久扪心自问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春菊。又如何让她承认我们? 昏黄的夕阳下,阿久看向春桃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她毫不留情地戳到春桃那根最脆弱的神经,“那我该恭喜你如愿了。从你闹到夫人房里的那一刻,便没有打算要放过春菊。如今春菊彻底从你眼前消失,最开心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哭成这副样子,又做给谁看!” 阿久的话像一根刺,句句扎在春桃的心口窝。她呆呆地看着阿久,似是从来没有见过一般。凤眼圆睁,眼角挂着几滴泪珠,樱桃小嘴半张着,就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而且还哭的更凶了。在这个自己一向看不上眼的小丫鬟面前,哭的泣不成声,“我……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想过要害春菊!我不想将她害成那副模样!我……我只是想……我……我……我对不住春菊!” 春桃是真的担心春菊会乱说话,既然她敢说给崔嬷嬷听,那就一定会说给别人。万一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她只是想借着自己的娘来给春菊敲个警钟,可是她没想到……真的真的是没想到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啊! 虽然她与春菊不对付,可是没想过要将她害死,或者……或者该说是生不如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六章 双管齐下 ?桃不是坏人,除了有些任性娇纵,她也还算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刘姑姑自然也不是,她不是真的想致春菊于死地。春桃心里不好受,刘姑姑又何尝会心安理得?可身为夫人的左右手,她只能这么做。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毫无选择的必须这么做…… 谁都不是天生的坏人,可她们生活在这个人吃人的环境里,除了全副武装自己,别无他法。 前世的阿久总是怨天尤人,自哀自怜。她的心肠软到就算被人卖了,人家哭上两声,也还是会替人家数银子。直到最后走上那一条不归路,她才赫然清醒,原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当一切重新来过,她自然不会再悲天悯人。虽然心疼春菊的遭遇,可这一切她自己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她没有当着二姨娘的面反咬春桃一口,如果她多动一动脑子,不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当着二姨娘的面说出来,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可如果真的只是如果,除了向前看,除了在这件事情上吸取教训,给春桃敲一个警钟外,以自己的能力再也做不到别的事。 这件事幸好是在春桃身为下等丫鬟时发生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春桃的性子若不有所收敛,迟早都会出乱子的。她所做的这些,只希望刘姑姑能明白就好。 春桃的哭声引了许多小丫鬟推窗而望,可是见到那人是春桃,虽然心中好奇,她们却不敢多言,只是连忙关上窗,暗中偷偷地瞧上两眼。 春桃哭得厉害,自然顾不上管别人。可阿久却不能不理会。觉得火候也算差不多了,她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好了,你别哭了,她们都在看呢,小心隔墙有耳。” 春桃抬起头,见到小丫鬟们都透过破旧的纸窗朝这边看来,忍不住怒声道:“看什么看!把你们眼睛都挖了去!让你们再看!” 阿久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得不揭开春桃的伤疤,撒上一把盐,“春菊是白白牺牲了!竟没能让你收敛半分!这件事你母亲是有意压下来的,至于你怎么知道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闹大了,你想一想你的下场吧!若是没有刘姑姑,你当夫人会信了春初的话?会轻易绕过她和你吗?!” 阿久与春初的关系好,这些日子更甚往日。这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春桃先是诧异,而后便是酸溜溜地反驳道:“你张口闭口都是春初!做什么来干预我的事!又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滚!就当我从未找过你!滚开啊!” 那口气像极了打翻醋坛子的妒妇…… 阿久心中诧异的同时,不禁觉得好笑。这个春桃明明对她最是不屑一顾的,为何话中听来,却感觉自己是她的私有物一般? 阿久哪里会离开。春初和眼前这丫头,她是一个也不能得罪。而且还要与她们交好。 本来是想对春初进而远之的,可当她决定了自己日后将要走的那条路时,便再也不能与春初形同陌路。谁让她的宛末姐姐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呢。 而春桃自己更是不能得罪,就算她将来真的到了老夫人身边,却也脱不了刘姑姑的管辖。所以春初与春桃还是要双管齐下的…… 阿久当然没有走,她知道春桃的脾气,等她骂完了以后,这才笑着道:“痛快了没?要不要继续骂?” 那样宠溺的神情,竟然像极了母亲看她时的模样。春桃呆住了,不过只才片刻,她便红着脸娇斥道:“快走啊!我才不想看到你!亏我娘还让我多多亲近你,哼!日后我再也不会与你多说半句话了!” 是刘姑姑对春桃说了什么?阿久心中一喜,更不可能离开。 她上前拉住春桃的手,清澈的黑瞳对上春桃那双好看的凤眼,诚心诚意地开口道:“阿桃,若是我哪句话说重,让你难受了,那么我道歉。可你要知道,年后就要选三等丫鬟,你真的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而且就算你被选上,也绝不能放纵自己的性子,否则‘春菊事件’一定会再次发生的。若是有一日刘姑姑护不住你了,那么今日的春菊,便极有可能是明日的春桃!你听明白了吗?!” 阿久说的郑重其事,不等春桃开口反驳,她又继续补充道:“宋嬷嬷是不是也被打发了?她有犯错吗?一点也没有吧?刘姑姑在薛府熬了半辈子才有了今日的风光,有多少人等着揪她的小辫子将她拽下马,你总不愿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连累你母亲吧?况且你还有爹爹和年幼的弟弟。我们是薛家的奴才,再怎么风光也但凭主子的一句话,便会成为过去。你母亲有她的苦衷,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事去埋怨她。既然你是刘姑姑的女儿就要为她争气!为她长脸!至于春菊……我只能告诉你,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也许就是春菊的宿命,就算没有你她也不会在薛府呆的长久……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阿久离开了。徒留下瞠目结舌的春桃立在原地,回味着阿久方才说的话,久久缓不过神来…… 当夜,春桃再没有回来,崔嬷嬷查房时发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阿久的目光却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深意。 春初一直追问春桃为了何时将她唤出去,阿久想到此时也与她有关,便没有隐瞒,去掉她与春桃之间的小插曲,将春菊的下落告诉了她。 而春初听了后也沉默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再没有心情去顾及其他的事。 次日一早,阿久和春初两人都顶着一对熊猫眼出现在食堂,正吃着饭,消失了一夜的春桃却现身了。 与前几日不同,她一扫心中的阴霾,脸上挂着阳光明媚的灿烂笑容。似是雨后的彩虹一般,耀眼夺目。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肿的像个核桃一般,似是昨夜哭过了一般……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七章 宛末姐姐 第二十七章 宛末姐姐 她打好了饭菜,完全没有理会热脸凑上来的春荣,给了她一个冷屁股,直奔阿久和春初那桌去了。 “阿久,这肉干是我娘……是我娘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吧!可好吃了!”刚一坐下来,春桃便献宝似地捧着一包肉干递到阿久面前,脸上的笑容似是开花了一般。 喧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射向角落里的阿久。而春桃却似是没有发觉一般,竟然打开纸包,从里面拿了一块最大的亲自送到阿久的嘴边,笑着催促道:“张嘴张嘴,你快尝尝我娘的手艺。” 阿久的笑容别提多僵硬了,顶着无数惊诧的目光,她张开嘴将那一大块肉干全部填入嘴里,口中还含糊地称赞着,“唔,味道真好。刘姑姑的手艺真棒……” 那肉干一看就是从外面买来的,她方才恐怕要说的是刘姑姑拿给她的,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便说是她娘做的。阿久乐得帮她圆谎。不过是春桃的一块肉干,她身上便已经千疮百孔了。若是让其他小丫鬟知道自己入了刘姑姑的眼,恐怕她日后就没有消停日子过了。 春桃笑得依旧灿烂,看起来心情好极了。瞥了一眼紧挨着阿久身边坐的春初,她的笑容冷了几分,从纸包里捡了一块最小的肉干丢到了春初的碗里,故作大度地说道:“喏,你也尝尝吧,这可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哐”地一声,春初将饭碗摔在桌上,冷声道了句,“谁稀罕!”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阿久站起身刚要追出去,谁知竟被笑脸迎上来的春桃一把搂住,那副亲热劲儿就好像是亲姐妹一般,“走走走,咱们是一道的。正好我有话要与你说。” 除了春荣,春桃何时与别人亲近过?而且就算与春荣在一起时,也是人家上赶子讨好她。大伙何曾见到春桃对一个人如此在意,脸上的诧异之色皆是难掩。不由得目送着两人离去。而春荣却成了那个最尴尬的,被人不断热议着…… 一出了食堂,阿久便拉开了春桃的手,故意板起脸道:“你不是赶我滚吗?怎地又会主动与我说话。” 春桃笑得有些尴尬,讨好地说道:“阿久你不知道,我将你昨晚对我说的那番话讲给我娘听后,我娘就不断地称赞你,就好像你是他闺女似的,直把我扁的一无是处!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待你,这不,人家一大清早就来请罪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阿久的心里是无比雀跃的,这简直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本以为接近刘姑姑应该是万分复杂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无心插柳了……只是春初那里…… 想到这两人之间的隔阂,阿久不禁觉得头疼。看样子她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孤单了…… 阿久又装模作样地埋怨了几句,最后还是笑着原谅了春桃。 来到厨房时,又听到了吴婆子被晋升为管事婆子的好消息。可谓是好事连连。 到了下午的时候,吴婆子便把阿久拜托她买的针线碎布给了她。阿久本以为还得再等上几日,却没想到吴婆子竟然这么把自己当回事。竟然在晋升的这一天,还不忘自己托付的事,从而越发喜欢吴婆子。 一下午的时间阿久都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去,吃午饭的时候春初压根就不理会她,一看就是生气了。当她要去哄得时候,春桃又粘了上来,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春初。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眼看着就要瓦解,阿久有些心急了。扒拉几口晚饭,她趁机摆脱了春桃,寻了一圈,终于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寻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开门的是一个模样颇为憨厚的小丫鬟,她好奇地看着阿久,问道:“你找谁?” 阿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娇憨一些,“漂亮姐姐,春初有没有来这里啊?崔嬷嬷在寻她呢。” 小丫鬟先是一愣,随后红着脸应道:“嗯……在宛末姐姐那儿呢。你先等会儿啊,我去叫她。”随后房门便再一次紧闭。 阿久站在门外等候,不一会儿春初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口中还说着,“谁找我?”可是当她看到阿久时,两弯柳眉立刻紧皱了起来,使劲瞪了阿久一眼,便要再一次关起门。 阿久连忙上前,急急开口道:“阿初阿初!你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你捡了高枝儿,也不再需要我的照应了。不必跑这儿来受闲气,赶紧回去吧!” 阿久怎会离开,若是将这份隔阂留到明日,那就不好化解了。不过这是老夫人的地盘,她也不便多说,便一直守在这里等待春初。 几分钟过后,春初见外面没了动静,便偷偷开启一条门缝望了出来。却没成想阿久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此时正值深秋,夜里的气温更是极度寒冷。眼见着阿久冻得小脸通红,春初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我不是说了让你快点走!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走啊!快点走!” “阿初,安静点!老夫人正打着盹儿呢!”就在这时,房门内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和春初的颇为相似。 春初立刻将房门关上,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姐……我今晚能不能留在你这儿……” “那可不行,今晚轮到我守夜,你明儿再来吧。怎么了?外面的人是……春久?” 阿久听到这里,里面便再没有动静了。紧接着房门便又一次打开,一个容貌与春初有九分相似的高挑少女出现在阿久的视线内。 虽然身着一袭茶色衣裙显得有些老成,可是却难掩她俏丽的姿色。柳眉弯弯,一双深褐色的眸子,似是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她对着门外的小丫头笑问道:“你就是春久吗不跳字。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八章 隔阂 ??谢每一位亲的留言和意见,元子也欢迎大伙来捉虫~~我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回复大伙的,谢谢你们。 这位就是春初的姐姐宛末了。两人果然是像极的,只是不同于春初的清冷,宛末的眉眼中透出一丝温柔。 阿久恭敬地福了福身,甜甜地开口道:“春久见过宛末姐姐。” 宛末笑问道:“你怎地就晓得我是宛末呢?” 阿久看了她身后的春初一眼,又甜笑道:“人家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看是有其姐必有其妹。阿初的容貌像极了宛末姐姐,看了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呢。” 宛末的神色中多了一些诧异,不禁开口问道:“春久,你读过书?” 赞美的话她听得多了,尤其是这些下等小丫鬟,见到她便是‘宛末姐姐真美,宛末姐姐真漂亮’,像这种婉约的称赞之词,她也不是没有听过。可大多是出自主子之口,绝不可能从她们这些丫鬟口中说出。别说春久是一个下等丫鬟了,便是她们这些二等的,也没有几个能如此。也就主子们身边的贴身大丫头,长期伺候着主子,耳读目染了才能鹦鹉学舌上几句。可阿久一个字都没有提她漂亮,却把妹妹也一同夸赞着…… 越想宛末脸上的诧异之色越甚。 阿久轻轻点了点头,乖巧地答道:“回宛末姐姐,春久的爹爹曾经是个秀才,只是……”说到这里,阿久的神色暗下来,不过她还是强颜欢笑道:“和爹爹学过一些,让姐姐见笑了。” 阿久的神色为何暗淡,宛末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丫头与自家妹子之间的那点事儿,她也早就听春初说过了。只不过这个春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宛末收起了好奇之色,淡淡地笑道:“有何见笑的,比我家阿初强多了。我一让她读书,这丫头便和我讲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些都是说给小姐们听的,我们这些做人家丫鬟的,尤其是在薛府做丫鬟,多识一些字总是不会错的。你的事阿初都说给我听了,不必觉得可惜,若是你还想读书我这里有的是,尽管拿去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好了。” 喜爱读书的女子绝不会错的,尤其还是身在那样的环境下,更是难能可贵。更何况这丫头有着一颗玲珑心窍,刚一见面就知道怎样讨自己欢心,而且还是这么不着痕迹的。阿初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总算也是让她放下一颗心了…… 两人那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让春初气恼的同时又生出一丝骄傲。 自己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心高气傲,一般人可入不了她的眼。可是她方才却亲口承诺,要将她那些珍贵到不允许任何人碰的宝贝借给阿久看……这也说明自己的眼光和姐姐一样好,可是一想到阿久和春桃那副亲热的样子,春初就气不打一处来。 幽幽地声音从宛末的身后传出来,“姐,连你也要背叛阿初了……” 宛末先是一愣,随后将春初从身后拉了出来,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啊,从小在家中便被宠坏了,怎地如今到了府中还是如此任性?我和娘商量商量,请求夫人开恩,让你再回家中带上两年直接出嫁算了!” 春初撒娇的模样,阿久是第一次见到。只有被捧在手心里的人,才敢对别人如此任性。可自己却永远没有这个权利…… 阿久咽下心中的苦涩,带着艳羡的眸子却渐渐湿润了起来。 宛末最先察觉到阿久的异样,连忙松开了春初的手走了过来,半蹲在阿久的面前,关切地问道:“好端端的,阿久怎地哭了?” 阿久连忙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摆了摆手,笑着道:“宛末姐姐,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小弟……”再怎样也擦不掉夺眶而出的泪水,阿久鞠了个躬,道了一句‘宛末姐姐对不起,我先告辞了’便匆匆地跑开了。 看着那又瘦又小的倔强身影,宛末叹了一口气。蹲在春初的身前一边替她整理衣领,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阿初啊,这次是你太任性了。春久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要多替她着想一些才是。” 阿久的苦楚,春初再清楚不过。见她哭着离开,春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她却嘴硬着回道:“她和我最讨厌的人一起玩时,怎么没有替我着想过?哼!我才不要!” 宛末是春初心中的女神,她最引以为傲的女神。若说从前她只是看不惯春桃,可自从春桃说了姐姐的坏话后,她便彻底讨厌上春桃了。 宛末无奈地捏了捏自己妹子的小脸,继续开解道:“你有姐姐,你还有娘,还有爹爹,在府中众多的小丫鬟中,又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可阿久有什么呢?她除了她自己什么也没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倘若再得罪了春桃,她还有未来可言吗?听姐一句劝,别再逼阿久了,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左右为难。不然你就是想将她彻底推到春桃那里。” “不!我才没有!”宛末的话音刚落,春初便急急否认着,“我才不想将阿久推给春桃!我想让她和我好!只和我一个人好!我之所以不理她,就是希望她能和春桃断绝关系!最好反目成仇才好!” 宛末诧异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妹,怎样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拧起眉头,正色道:“阿初,你不可以有这种心态。若是这样,你与那个你讨厌的春桃又有何分别?别看阿久现在不起眼,但姐看她绝非池中之物,若你今日与她交恶,有朝一日定会后悔的。姐言尽于此,今夜便不留你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路上注意安全。”说着,宛末故作生气的样子真的起身离开,将房门关上了。 留下春初一个人呆呆地立在那里,久久不语。 姐姐说的那些话她都懂,阿久也不止一次说过,她不想认命,她要努力向上爬。可若是得罪了春桃,她日后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的。阿久好不容易赢得了春桃的好感,自己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可心里怎么就不是滋味呢? 或许……是真的将阿久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九章 需要银子 唔,求票啊大伙~推荐票p票神马的赏给元子吧~~如果看着还不错记得收藏哦,谢谢你们了~~~ 就算到了夜间,薛府也是灯火通明的。 闷闷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越走却越黑暗。春初回头看了看身后,到处都是一片光明。只是除了她们这些下等丫鬟住的地方…… 前方是暗无光亮的,那是她们住的地方。后面是灯火通明的,那是她们向往的地方。也对啊,谁不想往上爬?谁不希望自己生活的更好?那么阿久有什么错?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好不容易才拾起了勇气,自己真的要成为她前行路上绊脚石吗?真的要实现姐姐的话,将阿久彻底推给春桃吗? 她珍惜阿久这个朋友,阿久又何尝不珍惜她呢?否则她又怎会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便来老夫人这里找自己?如果阿久不在意自己,根本不会三番五次地想要和自己解释。她与春桃不一样,春桃会带给阿久一片光明的前程,自己呢?唯一有些帮助的姐姐却又是老夫人房里的…… 春初不停开解着自己,在触到那一扇满是疮痍的木门时,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 房间内,春桃正拉着阿久说得眉飞色舞,见到春初进来更是聊得欢畅。而阿久只是微笑面对,偶尔插上几句话,都能勾起春桃更开怀的笑容。见到春初进来,阿久面色一僵,随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便没有继续理会春初了。 那副样子像是已经彻底放弃自己了…… 春初的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打了水,洗了脚,躺在床上,便想着让这一天平静而过。 可是在所有丫鬟都酣然入睡的时候,阿久却悄悄从床上爬起,拿着一个比她那破碗大不了多少的小竹篮,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往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走了过去。 找了一处幽僻又有光亮的地方,阿久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手脚利落地将竹篮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随后她开始飞针走线地在那纯白色的棉帕上绣起了什么。 尽管手脚冰冷,可阿久却绣的极其认真,半点也不敢马虎。以至于身后缓缓靠近了一个人直到了她身前才恍然觉悟。 阿久‘腾’地从地上站起,下意识便要把棉帕藏进自己的衣袖中。可当她看清来人时,却停止了一切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眼不眨。 自从躺在床上,春初便没有真正入睡。房间里昏暗无光,她侧着身,借着睡觉的姿势一直看着阿久,脑子里的念头也是从来没有断过。不知看了多久,身边的另外两张床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春初也有了些倦意,闭上双眼准备让自己入睡时,却发现阿久形容鬼祟地从床上爬起身,不知拎着什么蹑手蹑脚地出了房…… 无数的想法从春初的脑海中闪过,只犹豫片刻,待阿久离开后,她匆匆穿好衣裳跟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解了下去…… 本来是要质问阿久的,可是被她这么一盯,春初却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她轻咳一声,这才压低声音率先开口道:“大半夜的你……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等了半天阿久也没有说话,春初受不住那样的眼神,只得继续开口道:“那个……那个我可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方才起来如厕就发现你不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出来寻了……”说到这里渐渐没了声音,春初知道自己这些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便试着靠近一步,讨好地说道:“我看你似乎是在做女红?怎么这么用功啦?拿给我瞧瞧,说不定还能指点你一下。” 阿久斜睨着她,冷笑道:“怎么?你不生气了?不怀疑我居心叵测了?” 春初笑的更尴尬。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姐姐的那句话‘若你今日与她交恶,有朝一日定会后悔的’…… 这样的阿久她是如此陌生,陌生到有些不敢靠近,春初僵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她不习惯对别人说软话,可是又不想真的留阿久一个人在这里。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阿久才在心里做了决定,将手中的棉帕递到了春初面前,淡淡地开口道:“我缺银子,想绣几条帕子放假的时候拿出去卖。” 阿久的话让春初更加诧异,她一脸怀疑地接过阿久递过来的帕子,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绣的东西也能卖钱?可是当她看到手里那条马上就要完工的帕子时,竟然倒吸了一口气,只是愣愣地看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那帕子上的荷花栩栩如生,艳粉、水粉、肉粉拼出的花瓣,似是活了一般,衬着雪白的方帕,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 春初缓缓抬起头,迟疑地开口道:“这……是你绣的?”见阿久点头,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原来你早就会女红,那为何还缠了我这么些天让我教你?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不跳字。 阿久的视线终于从春初脸上移开,她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绣花针,淡淡地开口道:“我娘以前就是靠着一手好绣活供我爹读书。我需要银子,除了绣几条手帕,我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这样的解释春初当然不满意,她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银子银子!你口口声声说需要银子!你要银子来干嘛?我看你就是拿我寻开心!逗着我玩儿是不是!” 阿久抬头看了春初一眼,随后有些好笑地开口道:“你说我要银子干嘛?这都已经十一月份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选三等丫鬟了。你有娘有姐姐有家,我有什么?如果我自己再不努力,难道真的甘愿这辈子只做一个下等丫鬟吗?!” 阿久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眼里浮出水雾,她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拭去。春初却再一次震惊地说不出话…… 是啊,谁愿意在深秋时节大半夜地爬起床挨冻?若不是真的逼到了份儿上,何不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每每地睡上一觉?阿久……阿久……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章 欺善怕恶 ?初那颗柔软的心再一次被触动,她红着眼眶上前牵起阿久的手,急急地解释道:“阿久对不起……是我不好,你都这么为难了,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你。你拿我当幌子的事我不再追究了,还答应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你也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踪你,不是故意要怀疑你的……我……我若不是真心在意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一头乌溜溜的黑发披散在肩头,随着晚风轻轻摆动。春初的鼻头冻得通红,水汪汪的琉璃目带着点点泪光,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伸出一只手将春初脸上的泪珠抹去,阿久破涕为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跟踪我怀疑我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欺骗你。只是我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除了你再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也不可能让旁人知道。而我莫名做的一手好绣活,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只能让你这个女红高手教我,才能让大家慢慢的接受。况且……我也真的需要向你学习嘛。” 这样也好,她绣的这些帕子虽然没有用上全部的绣工,却也是一针一线用心勾勒出的。这是要拿去卖的,如果绣的太粗糙自然不会有人买账,本来还在担忧若是吴婆子问起来她该怎样解释,如今因祸得福取得了春初的信任,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姐妹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春初一直陪着阿久绣完了那条荷花帕子,才悄无声息地摸回了房间。 足足一个时辰,没有人发现在她们身处的这座假山后面,还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她们说的话也全数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两个女孩的身影渐渐行远,少年从假山后面缓步迈出,他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轻轻低喃着,“阿久是吗不跳字。 皎白的月光倾洒在他雪白的衣衫上,衬得少年越发眉目俊秀。直到女孩们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离去…… 转眼又是一个礼拜过去,十一月十日这日每个小丫鬟的脸上都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阿久也是一样的,盼了这么多日才好不容易熬到这天,月钱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崔嬷嬷今日就会宣布她们这一房里的四个小丫鬟明日就可以休息了! 也是沾了春桃和春初的光,每每到轮休的时候,她们这一房都是最先休息的。 这几日因着阿久的关系,春桃和春初的关系已经逐渐有了改善。再加上春荣,四个人常常在一起结伴,无论吃饭打水,还是做些别的事,总会看见她们几人在一起的身影。 大伙也渐渐开始习惯阿久日渐开朗的性子,毕竟阿久才刚到府中两个月,第一个月怕生,害羞一点也是正常的。可让大伙觉得惊艳的是阿久日益绽放光彩的小脸,竟然是那般的……俊俏…… 没有女孩子的那种柔弱感,阿久的黑眸里总是闪烁着一种自信的光彩,她高高的鼻梁简直不似一个女子应该有的,也正是这样,才让她看起来有些男孩子气。 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称不上十分漂亮,可却有一种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魔力。再加上娇艳俏丽的春桃和温婉娴静的春初,三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不,一出现在饭堂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过一旁的春荣却显得格格不入,显然已经成了几人的陪衬。 春桃上挑的凤眼闪烁着别样的光彩,手舞足蹈不知在说着什么。阿久偶尔会插上一句话,春初却只是微笑不语。 春桃的笑声张扬,吸引的可不止是小丫鬟们的主意,连崔嬷嬷都皱着眉朝这边看来,她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春桃来了?来来来,到嬷嬷这里来。” 春桃的笑容贼兮兮,侧过头对其他几个姐妹挑了挑眉,那样子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始终微笑的春初也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阿久、春荣两人也是笑开了怀。 她们几个在房间里争抢阿久送的手帕,你挣我夺的便迟到了。来的路上阿久还在担心崔嬷嬷会训斥她们,春桃却拍着胸脯保证,崔嬷嬷不但不会训斥她们,反而还会笑脸相迎的,然后又开始学崔嬷嬷假笑的样子,连带着将她一会儿要说什么也猜中了七八分。 几人笑着笑着就将崔嬷嬷抛在脑后,崔嬷嬷似乎已经知道那几个丫头在笑她。堆满皱纹的笑脸也挂不住了,厉声喝道:“闭嘴!春荣春久给我过来!” 春荣的笑容一僵,立刻噤住声。阿久却对她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后带头朝崔嬷嬷走了过去。 原本她也是想讨崔嬷嬷欢心,也方便年后升三等丫鬟时,她会为自己说几句好话。本以为崔嬷嬷只是有些势利眼罢了,自己若是多说几句好话,多送点礼,怎么也能换得她的喜欢。 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阿久才发现她还真是太不了解崔嬷嬷了。这个人就是欺善怕恶,迎高踩低,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越发瞧不起你。想换取她的尊重,除非你有个在薛府管事的娘亲,又或者是你本身的地位就比她高。否则……哼哼,就像此时这般,春桃和春初笑的那样开怀她都不管,春荣碍着崔嬷嬷的面不敢笑的太大声,而自己明知道崔嬷嬷是那种人,只是扯出一个微笑,便能让她对自己大呼小叫的。 这样的人,就算她硬着头皮也绝对讨好不来。重活一世她是为了让自己活得开心,可不是真的强迫自己做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走到崔嬷嬷身前,阿久一直盯着她若隐若现的绣花鞋面,耳边是春荣不绝于耳的道歉声,她懒懒地听着,一句话也不想说。 “够了!”崔嬷嬷却冷声阻止了春荣的话,对着沉默不语的阿久冷笑道:“怎地?你不服气?不要以为背后有人撑腰便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年后选三等丫鬟全凭我一句话。我说不让你上,你就算削破脑尖也甭想上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一章 奴婢不服 人都说枪打出头鸟,怎么她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也会被人当靶子? 是的,她是左右逢迎,到处巴结了。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她想要结交的人虽然都称不上十足十的好人,甚至也曾违背自己的意愿做过一些害人的事。可正如前世的自己那般,都是有苦衷的。在她们的身上,阿久至少能找出一点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理由。可眼前这个驴婆子,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甚至有些讨厌! 她仗势欺人,欺上媚下,不但会克扣小丫鬟们衣食住行的银子,在外面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回头就会将怒火全部发泄在她们这些小丫鬟身上。而且她的出气筒清一色是被家人卖到府中签死契的可怜丫鬟!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难道被卖身为奴是她们心甘情愿的吗?难道说自己不巴结她,不对她说好话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吗? 阿久缓缓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一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人,倔强地开口道:“升三等丫鬟是不是您的一句话奴婢不知道,可嬷嬷说的对,奴婢确实不服!心不服口不服,奴婢相信在座的姐妹们也都和奴婢是一个感受,不服!” 阿久的声音不大,可是话音落下以后,乱哄哄的食堂内霎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崔嬷嬷,以及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小少女…… 春桃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阿久的脾气一向是顶好的,甚至比她还要机灵,比春初还要沉稳,怎地今日竟会突然耍起性子呢? 春桃与春初相视一眼,随后连忙走过去,一边拉着扭脾气的阿久,一边不断给崔嬷嬷说好话。 可崔嬷嬷哪里会善罢甘休?从震惊中渐渐觉醒,她气到浑身颤抖,铁青着脸,一手指着阿久的鼻尖,牙咬切齿道:“好!好你个小蹄子!翅膀还没长硬便要和我老婆子对着干!今儿我若是轻饶了你便不配做这个管事婆子!我……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话,崔嬷嬷将脚下的酱色绣花鞋脱了下来,拿在手中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阿久。 春桃三人连忙紧紧抱住崔嬷嬷,大声警告着,“阿久!快和嬷嬷道歉啊!说你错了!说你自愿领罚!” 阿久也真的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她明知自己不能彻底得罪崔嬷嬷,却死也张不开口道歉。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却瞥见门外缓步而来的青色人影。 阿久的眼中立刻涌出水雾,紧咬着下唇,委屈地开口道:“奴婢的话说重了,嬷嬷您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心甘情愿。可就算真的打死了,奴婢也还是那句话,不服!” 崔嬷嬷彻底被激怒了,她眼里除了阿久这个眼中钉,再也看不到别人。三个小丫鬟根本就拦不住她,长臂一挥,那沾满灰尘的鞋底立刻拍在了阿久的右肩上…… 阿久的话刘姑姑听到了,接着她见到的便是一个老婆子似是疯了一般,殴打着那个给她留下极深印象的小丫鬟。 慢行变成了小跑,走得近了,刘姑姑凌厉的呵斥声响彻在食堂里,“都给我住手!好端端的日子怎地闹成了这样?” 一见到自己的娘亲,春桃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松开崔嬷嬷便拉着阿久跑到了刘姑姑身边,一边替阿久轻揉浮着鞋印的右肩,一边委委屈屈地开口道:“娘——您若是再不来阿久就被人打死了!” 刘姑姑看向春桃的目光总是温柔中带着慈爱,虽然声音是冷冰冰的,“不要多话,春桃你站一边去。”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春桃吐了吐舌头,乖巧地福了福身,“是,姑姑。” 这是母女俩的规矩,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有其他人在场,不得以母女的身份做称呼。 刘姑姑好笑地瞪了春桃一眼,随后将视线投在阿久身上,淡淡地开口道:“你是怎样惹怒崔嬷嬷的?从实说来,不得隐瞒。” “姑姑啊!你可得为我老婆子做主啊!”一见到刘姑姑,崔嬷嬷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副老泪纵横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似乎她才是那个挨打的人。 刘姑姑紧皱着眉,扫了一眼围观的小丫鬟,低声警告道:“嬷嬷还请自重,听这丫头把话说完,若真是她错了,我自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崔嬷嬷讪讪地噤住声,假惺惺地拭了拭眼角后便站到了一边。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时间里,足够阿久整理好想要说出口的话。她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将眼角的泪水擦干,面上没有一丝委屈的神色,反而像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地开口道:“今日奴婢迟到错在先,接着顶撞崔嬷嬷错在后。姑姑尽管惩罚奴婢吧,奴婢甘愿领受。” 崔嬷嬷一脸得意之色,春桃却急急开口道:“阿久你说的什么傻话!还不快……”接下来的声音吞没在刘姑姑投来的凌厉目光下。 重新看向阿久时,刘姑姑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我若是真的不分青红皂白罚了,那你可服气吗不跳字。 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阿久抬起头,沉声道:“不服,奴婢不服。” 刘姑姑的笑意更深,“既然不服那我罚了又有何用?你这丫头向来是有分寸的,连夫人都多次提起过。今**定是受了委屈才会顶撞崔嬷嬷。如实说吧,我会酌情处理的。” 崔嬷嬷狠瞪了阿久一眼,想说些什么,听到刘姑姑提起夫人也只能忍下一肚子的苦水。 若是阿久一上来便委屈抱怨,那刘姑姑就算想帮她也无从帮起。管事婆子管教手下的丫头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就算她受了委屈,除了忍耐又能怎样呢? 可阿久甘愿领罚,只字不提自己的委屈,刘姑姑若是不管不问地惩罚她,不止会引起她的逆反心里,连带着其他小丫鬟也会觉得心有不甘。最主要的是她若直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必然会得罪春桃和春初。但是现在那两个丫头恨不得亲自对刘姑姑讲出阿久的委屈…… 明天元子就上火车了,更新会定时发布,如果有亲留言我没有及时回复那就是还么到家。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给大伙回复的,谢谢你们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二章 祸根 阿久的面色依旧平静,淡淡地开口道:“回姑姑,方才奴婢房里的几个姐妹来的晚了些,其实也不算迟到,只不过是与其他人前后脚罢了。刚一进食堂,奴婢和春荣便被崔嬷嬷叫到身前训斥一顿。也是奴婢的错,忍不住还了一句嘴,所以惹怒了崔嬷嬷……” 崔嬷嬷听着不是滋味,直到阿久快说完,她才尖声道:“你怎么不说我为何训斥你!你若不是在那里偷偷笑话我老婆子,我又怎会训斥你!” 阿久的话似乎故意隐瞒了一些事,刘姑姑听得出来,便将一旁的春荣叫了过来,沉声问道:“你们可是嘲笑崔嬷嬷了?为何?” 春荣吞了一口水,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姑!奴婢们确实说笑了,可是却与崔嬷嬷无关。只不过她刚唤了春桃的名字,我们就笑……恐怕是误会了……” 所有人都顾左右而言他,刘姑姑听得云里雾里,便让崔嬷嬷自己说。 崔嬷嬷也是愿意上当,刘姑姑问完,她便皱着一张长脸,苦巴巴地说道:“她们迟到在先,我没有追究,反而对她们笑脸相迎,这几个死丫头可好,倒嘲笑我是个软弱的!那副德行别提多气人了!” 虽然没有人将那一段如实地告知刘姑姑,可这种事刘姑姑见得多了,却也听得再清楚不过。 怨不得人家阿久不服气,同是一行四个小丫鬟迟了,这崔婆子只单单教训两个签了死契的丫头。换做是谁也不会服气啊。这些日子她也算是暗中了解到了阿久的品行,这丫头性子稳,脑袋瓜儿灵,可心眼却不坏,脾气也是一顶一的好,她那个任性的闺女对谁都不屑一顾,唯独对这个春久心悦诚服,赞不绝口,可见阿久着实是个出色的。若不是真的气极,她怕是万万不会做出顶撞崔嬷嬷的傻事……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阿久,刘姑姑似是见到了当年的自己。挨了打受了罚不敢说,有了委屈不敢言,日复一日,终有一天爆发,生生将那个善良软弱的自己彻底埋葬,才造就了今日在薛府叱咤风云的‘刘姑姑’。不然她的女儿也会吃着和阿久一样的苦,今日被欺凌的就会是她的闺女,而不是阿久。 早听说崔嬷嬷对待家生子和死契丫头的态度有些不同,却没想过已经到了两极分化的程度。 崔嬷嬷不停抱怨着,刘姑姑却沉默不语,整个食堂里只听到崔嬷嬷絮絮叨叨的声音。 直说到口干舌燥,崔嬷嬷才停下声音,抱着膀等待刘姑姑的‘秉公处理’。 谁知刘姑姑却环视着周围站了一圈的小丫鬟,随后高声询问道:“崔嬷嬷训斥春荣春久,你们服吗不跳字。 小丫鬟们都知道刘姑姑问的是什么意思,明着指的是阿久,可实际上却在问崔嬷嬷处事的态度。说实话,小丫鬟们当中的家生子虽然也不少,可崔嬷嬷对她们真说不上是和颜悦色的。更别提那些死契丫鬟了。 但此时崔嬷嬷就在一旁听着,谁又敢多说什么? 所有人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崔嬷嬷忿忿不平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我不过训斥了两个死契丫鬟,她们凭啥不服?姑姑该不会想要多管闲事,趟这趟浑水吧?” 刘姑姑眉头微皱,对她的话不可置否:“这些都是薛府的丫头,何来的管闲事一说?嬷嬷一口一个死契丫鬟,可曾想过这些丫头听了以后,会是何等的心情?又该用怎样的心态来服侍主子们?” 崔嬷嬷的脸色彻底铁青了下来,她紧握的双拳在不停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尖锐了几分,“死契丫鬟就是死契丫鬟!无父无母无依靠,永远也越不过家生子去!什么心情什么心态!都被亲生父母卖给人家做奴才了!她们也配?!” 所有的小丫鬟都被崔嬷嬷这番打心眼里厌恶的话惊呆,她似乎对死契丫鬟特别排斥,而且还是说不出的痛恨…… 刘姑姑神色一滞,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她的面色十分复杂,随后在所有诧异的目光中,轻声唤了一句,“五儿姐姐,你还记恨着当年的事吗不跳字。 听到这个称呼,崔嬷嬷似乎完全失控了,她大步跨到了刘姑姑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不要叫我!你说的没错!不止是我!青儿姐更加恨你!只不过我没本事讨夫人的欢心,只能在你手底下忍气吞声!你风光的时候可知道有个五儿姐姐、青儿姐姐日日在柴房里做苦力?可知道就是因为你,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崔嬷嬷的双眼通红,那副模样活像要把刘姑姑吃了一般。 春桃吓得够呛,连忙跑到刘姑姑身旁抱着她的胳膊,做出一副保护的样子。阿久也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哪里知道这两人之间还有过节,而且还在此时翻腾了出来…… 只见刘姑姑神色黯然,低着头她不知在想什么。待抬起头时,她似乎完全没有受崔嬷嬷的话影响一般,沉声开口道:“不管怎样,这些死契丫鬟没有错。今日这事既然被我撞见,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我再问你们一句,崔嬷嬷训斥春荣春久,你们服不服?” 这话是对其他小丫鬟说的,此时再没有人闪躲了,都开始正视起这件看似与自己无关的事。 崔嬷嬷如此讨厌死契丫鬟,根本就是从刘姑姑那里埋下的祸根,此时刘姑姑堵着一口气还愿意为她们出头,可若是她们自己不珍惜机会,那么日后崔嬷嬷还指不定会怎样对她们呢……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奴婢不服’,紧接着其他小丫鬟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响起。 崔嬷嬷大叫着‘反了反了’,却见到刘姑姑丢给她一个冷冷的笑容,便带着阿久她们四个小丫鬟转身离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三章 巨大转机 崔嬷嬷被撤职了,掌管下等丫鬟的差事空了出来。 本来发月钱的大好日子,结果就在崔嬷嬷凄厉的哭闹声中收场。阿久、春桃、春初、春荣四人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好不容易盼到的轮休也给取消了,几人被关了整整一日的禁闭…… 阿久不断给三个姐妹道歉,没想到其他几人不但没有责怪,反过来却是真心实意地宽慰阿久。 所谓患难见真情,这是打重生以来,阿久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重生后的喜悦与温暖。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孤单一人的。尤其是春桃,令她不得不感动,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 的确,春桃是个有些任性,有些自私,甚至有些势利的人。可是在危难关头,她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不管是否是因为刘姑姑在场,单是她那副维护自己的心,就不得不让阿久感动。 这个和春初一样,将整颗心全都给了大少爷的姑娘,最后并没有如愿当上通房或者姨娘。她脱了奴集,嫁给了凤阳城中的一位商户。还记得那时春桃大闹薛府,简直把刘姑姑当做仇人一般对待…… 重生了,阿久却不想管任何人的闲事。她只想努力爬,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可这一刻她却萌生出了一个想要改变春桃的念头。 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她幸福,没有任何目的…… 这一日四个小丫鬟被关在柴房里一天一夜,刘姑姑托人送来了食物棉衣,几人也算是没有挨饿受冻,只是给外人做做样子罢了。 但几个丫头的感情却大大增进,对彼此聊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 阿久是最难过的那个,不止是因为月钱没了,而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一个假期就这样泡汤了。绣的那些帕子也要留到下个月才能卖出。最主要的是,她要面对新来的管事嬷嬷。 阿久心里清楚,就算崔嬷嬷被换走了,自己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太多。新来的管事一定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崔嬷嬷才被撤职,不给自己穿小鞋才算怪事儿。若是再碰到个与崔嬷嬷交好的…… 阿久打了个寒噤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她最后一次警告自己,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再不可意气用事。薛府的关系万千复杂,谁都想不到因为什么事便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春菊是个例子,崔嬷嬷也是,她怎会想到这婆子与刘姑姑还有那么一段恩怨…… 柴房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次日几个小丫鬟都是早早醒来,天还没亮便被守门的嬷嬷放了出去。 她们这些下等丫鬟就算挨了罚也没有资格休息,匆匆洗了把脸便赶往食堂去见新来的管事婆子。 阿久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态,倘若新来的婆子找自己麻烦,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若是欺人太甚那她就算拼死也不会让自己再受委屈的…… “诶诶诶,你们说新来的嬷嬷会是什么样子啊?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美是丑?是年轻还是老啊?其实崔嬷嬷对我还算不错,万一换了个夜叉来可怎么办?”春桃呱噪的声音不绝于耳。 春初笑着打趣道:“既然这么舍不得崔嬷嬷就干脆求你母亲让她回来嘛,若是新来的婆子专喜欢和家生子作对那你可就惨了。” 春桃狠狠白了春初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去去去,就不会念点好咒吗?若真是不喜欢家生子,你也是被嫌弃的那个好不好?” 春初一改往日的含蓄腼腆,哈哈大笑了起来。春桃嗔怪地瞪了她一会儿,也跟着咯咯笑出声。春荣依旧是插不上话,在春桃的身侧陪着笑。而阿久却一反常态,开始唉声叹气了起来。当几人察觉时,已经行到了厨房里的那个小间门前,来不及问了…… 春桃最先走进去,接着是春初、春荣,阿久是最后走进的。她始终低着头,就连打招呼也不愿意抬起。 可就在这时,阿久却听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我是新来的吴嬷嬷,日后就负责管教你们这些小丫鬟,谁若是敢调皮捣蛋我可不会迁就她,一准儿扒了裤子照着两个屁股蛋子猛拍!听到了没!” 因着吴嬷嬷说话时是面带笑容,又长的慈眉善目,原本一番听起来有些残忍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也因此变得可爱起来。 几个小丫鬟窃喜不喜,一扫方才的担忧,全部都脆生生地应了话,紧接着便迎了上去,将吴嬷嬷团团包围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阿久的表情是怎样的喜不自禁。 “嬷嬷!真的是您?!” 阿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吴嬷嬷身边,眼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欢喜。 天呐!她简直做梦都没有想到,接替崔嬷嬷的人竟然是吴婆子!这……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 听到阿久发出的惊叹声,春桃几人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皆是一脸诧异。可是不等说什么,却见那矮胖婆子弯着眼睛笑道:“怎地就不能是我了?日后可得给我乖乖听话啊,不然也少不了你受的!”说着,还伸出食指点了点阿久的前额,两人之间的亲昵不言而喻…… 这一场见面仪式简直成了阿久与吴婆子的叙旧会,两人不过一日不见,竟然有那么多话可以聊,完全将春桃她们晾在一旁。 足足有半个时辰,阿久终于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带着一脸藏都藏不住的笑容出了食堂。那副模样似乎是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一般。 其实也不怪阿久如此开心,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担心的事情,竟然有了这么巨大的转机。从她醒来到现在,这是最最开心的一天。这不仅仅意味着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也代表年后选三等丫鬟的事情,她的胜算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耳边是另外三个人不绝于耳的盘问声,阿久全部好脾气的一一回答,这才终于打消了几人的忿忿不平……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四章 薛七公子 第三十四章 薛七公子 阿久的日子的确好过了许多,就拿这打扫一事来说,吴婆子才刚刚走马上任的第三日,便将阿久从活最苦最累的厨房,调到了小主子们读书的书房后院。 说起来打扫书房这件差事虽然也不轻松,因为人来人往的都是主子,所以负责打扫这里的小丫鬟不仅仅得要勤快,还得要机灵,每天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才行。可就算如此,小丫鬟们还是极其向往这个差事的,因为这是在主子们面前露脸的最佳场所。可惜负责这里打扫的只能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最最不起眼的春荣 因为什么,不言而喻,若是没有这许多的好处,春荣又岂会对春桃死心塌地。春桃也正是知道春荣的小心思,所以才不管她怎样对自己好,都不屑一顾…… 原本春荣是负责前后院的,但是吴婆子却忽然把书房那片儿一分为二,前院仍然交给春荣,后院那无比清闲的差事则落到了阿久的身上。 是真的清闲啊,这里极少有人会来,除了落叶多一些,阿久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处缺点。可是好处却太多了,没有人来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管束,没有人指手画脚,虽然在别人看来她失去了和主子们套近乎的好机会,但对于阿久来说那是无所谓的,因为她从始至终的目标便不再这些小主子们身上。 闲下来的时间,她可以坐在墙角,一边绣手帕一边听着教书先生之乎者也。 做丫鬟能做到她这份儿上,也算是件极美的事啦! 美滋滋地想着,阿久在打扫完最后一片落叶后,又跑到了墙根底下继续昨夜未绣完的帕子。 所谓的好事连连说的就是阿久如今的状态,本来前几日还在担心自己的帕子能不能卖出去,没想到前天夜里隔壁的几个小丫鬟便趁着洗漱的功夫找到她,非要拜托自己给她们也绣一方和春桃几人类似的帕子。而春初知道她需要银子,便借机向几人讨了一些针线钱儿。 因她们这些小丫鬟本就是穷的,所以只能拣货摊上最便宜的帕子买。那绣工嘛,自然也就谈不上精致了。可阿久绣的帕子却比她们手中的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尽是一些小丫鬟们没有见过的花样,那些类似小动物般的图形各个憨态可掬,别提多招人喜欢了。春桃几人拿出来显摆的那一天,她们便一直追问是在哪里买的。这不,问了好几日才逼问出竟然是出自阿久之手。 这些图案阿久是凭着记忆画出来的,都是前世里大少奶奶画好后拿去给她绣在小少爷的衣物上的。因为要送给春桃她们,她才敢试着绣出一些新花样,而自己准备拿出去卖的那些都是一些寻常的花花草草,竟没想到这几个找来的丫头一个也瞧不上,指名要和春桃她们一样的那种。 没想到却无心插柳了,等这几个丫头的帕子绣完,她也应该考虑再多绣一些这种图案,说不定拿出去后会好卖…… 阿久美滋滋地做着发财梦,却没留意后院那一片空旷的空地上多了两道小人影。直到一个娇滴滴的嗔怪声传来,“薛七哥哥——薛七哥哥——你慢点……慢点啊……” 当阿久抬起头,见到的就是那粉团一般的漂亮女孩,气喘吁吁地追着前方那个眉头紧锁的白衣少年…… 就好像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有人狠狠地朝她的胸口踹了一脚,再见到那白衣少年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容颜时,阿久先是愣在原地,随后下一个动作便是藏到了墙根底下的那颗大榕树后面。 阿久发誓,她绝对不是要故意偷听别人的隐私,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可是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语气十分不悦,“是你和二娘说什么非我不嫁的?” 粉衫少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面色一红,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我……我只是和我娘提起过,不知怎地竟会传到你母亲的耳中……我……” “住口!你明知道她们二人走的近!为何还要胡言乱语!”少年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怒火。 听到这里,阿久忍不住从榕树下探出头,再次朝那个白衣少年看去,以便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认错人…… 可是怎么会呢?薛七公子的性子一向是顶好的,对女人尤其温柔,此时又怎会对一个我见犹怜的小女孩发如此大的脾气? 但那张脸是无数次闯入她梦中的,又怎会忘记?又怎能忘记呢? 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裳,终日只是一个颜色,虽然他此时紧皱着眉头,可是左脸颊上那颗浅浅的酒窝,早已经深深地嵌在她的脑海里了,从不敢忘怀。这个人是如假包换的薛七啊,只是性子怎会差的如此多? 那粉衫少女哭哭啼啼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阿久只是看了她一眼觉得眼熟罢了,便再也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身上。眼里看到的都是那个容貌俊秀的白衣少年,想着他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两个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阿久却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阿久——阿久——你在吗不跳字。 阿久多希望自己出现了幻听,耳边那个呼唤声只是错觉啊。可是下一秒她却听到了那个粉衫少女的娇斥声,“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最近几天都是,春荣在前院里,只要得了空便来找阿久,谁又能想到在这里遇上这位娇纵的孔大小姐。 春荣暗叫倒霉,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跪在地上便开始认错,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阿久每日所呆的墙根处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正好见到榕树边上一抹灰不溜秋的身影,正对她挤眉弄眼。 可春荣却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跪在那个粉衫少女的脚下,可怜兮兮地讨饶道:“小姐恕罪!奴婢是来寻这里的打扫丫鬟的!奴婢没有说谎!您看,她就在那儿呢!” 嘤嘤嘤元子终于到家了~~ 唔,我在考虑要不要双更的问题。这样吧,元子坐了两天一夜的车很是劳累,今天和明天先稍作休息,后天开始双更,求大伙的p票,还剩最后十天的时间,元子想挤进前十名,每前进一名元子加更一章,或者大伙每投十票元子便加更一章,唔,这个计划二十一号开始实施,亲们要是现在投p票也行,元子二十一号直接三更,嘿嘿嘿,我觉得我要加把劲儿好好写了,所以恳求大伙支持一下,拜谢了!!!这本文元子发誓一定要给阿久一个锦绣人生,以偿上本对大伙的愧疚,一定一定!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五章 三少奶奶 阿久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将春荣掐死在地,可是感受到那位粉衫少女的怒火,不等她开口,阿久已经垂着头快速地行了出去…… “你好大的胆!竟敢偷听本小姐说话!” 阿久才刚刚露头请了安,那位粉衫少女便一改方才的小鸟依人劲儿,大声吼了起来。 用一个头两个大来形容阿久一点也不为过,就算她从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灰突突的鞋面,也还是能感受到两股强烈的视线。一个是来自粉衫少女的,另一个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可是与粉衫少女不同的的是,那道目光并不是愤怒的,而是带着一种玩味的探究…… 粉衫少女一直在数落阿久,阿久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粉衫少女说的口干舌燥,也觉得有些无趣后,才终于才想起和一旁的少年抱屈,摇着他的手臂道:“薛七哥哥,你瞧瞧这奴才呀,丝毫不把芬儿放在眼里!这奴才是薛七哥哥府中的,你可要替芬儿出口气,好好教训她一下才是!”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直让人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薛七皱着眉,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这才缓缓开口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得,正经主子发话了,她也不能继续装死。阿久半抬起头,眼睛注视着那少年银白色金丝鞋面,缓缓开口道:“回少爷话,奴婢是这里的扫地丫头,方才将落叶清理干净,奴婢便坐在树下打了一会儿盹儿,是听到了春荣的呼唤声才被惊醒的,您问的话奴婢不太明白,奴婢只知道这里脏不是少爷和孔小姐该来的地方。” 她说看着那位小姐怎地如此眼熟呢,原来是他们薛府的三少奶奶,也就是薛七少爷的嫡夫人啊。 这孔琉芬的来头可不简单,若不是打小便认定了薛七,那是怎样也轮不到他身上的。只不过这位孔小姐也着实是个最难缠的。 阿久不想开罪她,可又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句话上被她挑出毛病。所谓的多说多错,她还是一言不发的好,至少这样孔小姐挑不出她的毛病。反正这是在薛府,孔琉芬是没有权力只因为她不说话便处置她的。 因着一直是熟悉薛七的脾气,从阿久口中说的话也不自觉变得硬气几分。本来嘛,又不是她的错,谁知道这两个小屁孩竟然会大白天地跑来这里‘谈情说爱’?而且这孔琉芬还一口一个奴才的,真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 在想起孔琉芬身份的那一刻,阿久对她的敌意便在心里生了根。只不过阿久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哟呵,这意思还是在怪他叨扰了她的好梦被?薛七唇角不由得上扬,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胆大的丫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一旁的孔琉芬高声呵斥道:“好个狗胆包天的死奴才!你都是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今儿我非要替薛七哥哥教训你一顿!桂儿!桂儿!” 孔琉芬的话音落下,远远便跑过来一个做丫鬟模样打扮的小姑娘。诚惶诚恐地开口道:“奴婢在,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掌她的嘴!”孔琉芬指着阿久,模样活脱脱似个夜叉,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这就是孔琉芬,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脾气暴躁不说,更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怨不得薛七一直不愿娶她…… 阿久倒没有多害怕,反正事情要是闹大了,第一个受害人便是这位孔小姐。况且打狗还得看主人,她也要看看人家正主儿同不同意。 这种事那个名唤桂儿的丫鬟似乎习以为常了,脸上没有任何诧异之色,挽了挽袖口,便朝着阿久的方向走过去。 可是还没等走近,便被人狠拽了回去。薛七的脸色已经不好看到了极致,冷冷开口道:“谁敢动我薛府的人!” 薛府的人…… 身为奴才,身为薛府的奴才,恐怕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这个‘薛府的人’了吧。薛家的当家主母许氏是个极其护短的,连带着已经成了薛府的风气。就算她是一个奴才也的确是薛府的人,别人自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况且这孔琉芬此时的身份只是一个商贾之女,薛七自然不会为了讨她的欢心,事事顺着她…… 薛七一开口,孔琉芬便成了小绵羊,她委屈地不得了,扁着嘴道:“薛七哥哥——人家也是为了你嘛,这丫头尊卑不分,总要受点教训才是呀!” 对她的话,薛七明显不以为然,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怎地就尊卑不分了,这丫头哪里有说错?你孔大小姐身娇肉贵,自然是不适合这种地方的。又何必与一个奴才计较,自降了身份?孔小姐还是快些离开吧,今日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节可是有损的。” 孔琉芬的面色顿时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往方才桂儿守着的方向看了去。见四下无人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可是这口气她却难以下咽,狠狠地瞪了阿久一眼,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薛七哥哥教训的是,芬儿不该和一个奴才斤斤计较。那芬儿就先回学堂了,薛七哥哥也要快些回去哦,否则先生会骂的。” 总算是长点心眼,孔琉芬又给了阿久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才带着桂儿飞快地离开了。 只有春荣一直目送她离开,眼里却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收敛了情绪偷偷朝身边的人看去…… “你叫什么名字?”正当春荣看向阿久时,薛七的声音却在这时想起。 阿久以为问的是自己,正想着该如何作答,身边却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少爷,奴婢名唤春荣,是打扫……” 话还没说完,便被薛七打断,但他的声音确实温柔动听的,“哦?春荣是吗?我来时见到前院里都是落叶,你快去扫干净吧,别让夫人见到了再心里不痛快。” 春荣大喜过望,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入了薛七少爷的眼……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六章 欠我一个解释 ?荣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阿久对着那个白衣少年默默无语。 从一开始阿久就没有抬起过头,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前方那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对她的关注。阿久心中叫苦不迭,许久许久后薛七还是没有开口让她离开,阿久这才硬着头皮道:“三少爷,您若无事吩咐,奴婢便先去干活了。” 薛七唇角一扬,声音却冷了下来,“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眼皮儿一翻,在薛七看不到的地方,阿久狠狠瞪了他一眼,口中细声细气儿地做答道:“回少爷话,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听见,奴婢方才真的是睡着……” “我说的不是那个……”薛七打断阿久的话,继续道:“我是问你为何会被卖到那种地方?” ‘轰隆’一声,阿久只觉得一个惊雷在她脑中炸开,轰的她耳边‘嗡嗡’作响。猛地抬起头,阿久不可置信地看向薛七。黑漆漆的瞳孔越放越大,她眼中倒映的是那个一直以来都让她如此心动温暖笑容。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少年有着似是女子一般晶莹剔透的肌肤,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他笑着道:“怎么,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想认了吗不跳字。 震惊、诧异、羞愤、懊恼,种种情绪瞬间涌入阿久的心中,似乎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一般,阿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想不出任何可以在此时说的话。 她怎么也想不到薛七会认得她。从以前薛七便从来没有问起过,似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一般,只把她当做薛府里一个最最普通的丫鬟。可是现在……可是此时,他竟然如此轻易揭开她心中的那一块伤疤,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阿久惊诧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自卑…… 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放下过去,虽然她已经建设好防线等待随时有人解开她的伤疤,可是到了这少年面前,她为何会有如此深的自卑感?那种羞愤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我在问你,怎地不说话了?”薛七似乎没有感受到阿久的窘状,依然不依不饶地询问着。 如果可以,阿久一定会掉头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是她不能,跑的了一时,她跑得了一世吗? 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阿久缓缓低下头,平静地作答道:“回少爷,那是奴婢的家事,奴婢不想提。若是您嫌弃奴婢了,便将奴婢打发了吧。” 虽然一口一个奴婢,但是阿久的语气却丝毫不像一个丫鬟应该有的。薛七并没有气恼,反而轻笑道:“倒是个硬气的丫头,好好做事吧,没有人说要打发你……” 说完,人家薛七少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丝毫没有理会那个小丫鬟是何种心情。 阿久心里难受极了,比让猫抓了还要难受,可是她没有哭。目送着薛七离去的背影,她为自己那莫名的心悸感到好笑。同时也更坚定了自己所要前行的路。 这就是少爷,这就是薛府的少爷啊,无论是花心的薛大少爷,还是温润如玉的薛七,都是一样自私自负的。 在他们的眼中,你只是一个奴才罢了,一个和牲口差不了多少的奴才,哪有人会在乎你的感受,哪有人会考虑到你的心情?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入了他们的眼,得到了片刻的垂怜,你也还是一个爬上了主子床的奴才…… 可她方才竟然在心动,在对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心动…… 真是太好笑了。阿久抚了抚额,随后又拿起巨大的扫帚,开始一片一片扫着那少年一路踏过的落叶,似是要扫掉自己心中那难以言喻的滋味…… 等了几日也没有传出孔琉芬将此事闹大的消息,看来薛七的警告还是有用的。 阿久做事更加稳重,更加低调了。将落叶打扫完,她便老老实实留在院子里,不再绣手帕,更不会蹲墙角偷听先生讲课。只是闲闲地坐在地上,望天,发呆。 当然除了春荣往这里跑的更勤以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平淡。 以往每每春荣来阿久都是开心的,虽然绣帕子不会太无聊,可是偌大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有些孤单的。有了春荣的陪伴,两人有说有笑,日子过得也还算舒心。 可是自从那日,阿久的心中却结了一个疙瘩。 春荣解释她当时是太害怕了,没有看到阿久使得眼色,但如果没有看到又怎会知道她使了眼色呢?阿久但笑不语,她相信春桃会真心对待她,她也相信春初是真的拿她当朋友看待,可是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奢望过春荣也会打心眼里接受自己。 但春荣总是笑脸相迎,对自己十分友善,也让她卸下心房,渐渐亲近起来。可是阿久却忘了春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她将自己恨到骨子里了,也会表现的十分友好。对春桃如此,对她又何尝不是? 这人的心思极重,自从春桃与自己交好后,春荣完完全全成了她可有可无的影子。有事情不会再主动找她商量,有好东西也不会与她分享,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阿久取代了。 春荣会不恨她吗?否则孔琉芬放过自己,她脸上为何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当然,这一切阿久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对春荣她依然保持友善,只是再也无法向几日前那样谈笑自如……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天更加的冷了。到了十二月份,凤阳城已经开始飘雪花了。她们这些打扫丫鬟的日子也到了最难熬的时候。 可是阿久却比任何人都期待冷天到来,这意味着她即将要摆脱现在的身份。 十二月十日这天,领了月钱以后,吴婆子便宣布她们这一房的四个人明天可以休息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七章 回家 (二更) 可以休息了……终于可以休息了……盼了两个多月,终于盼到了这句话。 阿久比任何人都要兴奋。次日一大清早,她便换上了前几日刚发的新棉衣。这是吴婆子走马上任后,给她们这些下等丫鬟带来的最大福利。有了另一套棉衣,可解决了小丫鬟们换洗的大问题。 别人都是当天便换上了,阿久却一直没舍得穿。想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做了决定,准备要回家与郭氏相认。她会趁陈大不在家的时候回去,也会警告母亲不能将她的消息告诉陈大,相信郭氏再糊涂也不会不顾她的死活。 阿久真的是放心不下弟弟,一想到初十,便怎样也无法真的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在薛府呆下来…… 洗漱好了以后,阿久先是将春桃她们送走,自己才出了薛府。 春桃和春初倒是热情,争着抢着要阿久去她们家,可两人也知道阿久有要事去做,便在阿久三言两语的劝说下打消了这个念头。春荣则是随着春桃一道离开的。 小屋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阿久将自己攒了两个月的银子匀出一半,揣进了她缝在棉衣内的布兜里。 隔着薄薄的里衣有些凉,可阿久的心中却是暖的,这些是她准备给郭氏的,不管陈大将她卖掉郭氏知不知情,至少在初十未出生前,她对自己都算是极好的…… 整整七年没有见面了,阿久也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有过怨,有过恨,有过猜测怀疑,可更多的则是想念。 阿久心中一直想着回家的事,以至于卖手帕荷包时,并没有与卖杂货的货郎太过计较。荷包以三文钱的价格成交,手帕以六文钱的价格成交。十个荷包,十条帕子。一共是九十文钱,刨去本钱,阿久也才赚了五十文而已。 当然,这些可不是阿久两个月以来的全部成果,她只拿出了一小部分,准备先试试水而已。之所以把价钱压这么低也不全是因为要回家的缘故,因为那帕子里有三条绣的是类似给春桃她们那样的小动物图案,大少奶奶把它叫做‘卡通’。 本来那货郎是死活不收的,只要阿久其余的绣花图案,但是阿久坚持要一起买下那些卡通图案,才把绣花的也一起卖给他。 阿久的手艺自是不用说的,里面还有女红高手春初的杰作呢,那货郎一眼便看中了。最终阿久才以六文这样微薄的价格卖给货郎。 当然,若是那几条绣花帕子最少也能买上八文,阿久可以直接把剩下的三条送给货郎,但是如此一来,那货郎一定会将那三条帕子当做没人要的垃圾,哪里会摆到台面上卖,阿久就更不可能知道卡通帕子的价值了。可那三条帕子货郎若是花了银子,自然会想方设法将它销售出去。 阿久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她可是告诉货郎了,若是下次再想买她的卡通帕子,一条最少也要十文钱。 当然,货郎只当阿久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小疯丫头,丝毫没有将阿久的话放在心中。他正在苦恼该怎样推销那几条怪里怪气的帕子…… 怀揣着九十文钱,阿久又在永和中街逛了一会儿,包了几块桂花糕和枣花蜜饯,这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永和下街。 脚步沉重的可以,每朝着家中迈近一步,阿久都在心中不停追问自己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永和上街的街道是干干净净的,虽然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已经将地面淹没,可是只要清早起来一看,便会发现早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中街呢,虽然不是一尘不染,但是最起码有小商小贩在街边摆摊,倒也有人清扫,通行还算顺畅。 可一到了永和下街就完全不一样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足以没到脚踝,街上人烟稀少,鲜少有人外出走动。 阿久走的寸步艰难,不止是因为脚下的路不好走,而是她那不坚定的心,在时时刻刻动摇着。一方面是真的思念郭氏,惦记初十,另一方面她又怕遇到陈大…… 按理说陈大是不应该在家的,那个酒鬼都是在外面混的几天几夜不回家,什么时候把手中的余钱儿花光了,什么时候再回家剥削郭氏。 一边叹着气,阿久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手中紧紧捏着那包桂花糕,前方就是尾胡同,只要她走到底,就可以见到郭氏和初十了…… 脚下是‘咯吱咯吱’的踏雪声,阿久踟蹰在原地,就是迈不开脚步往前走。 可是正当阿久犹豫不决的时候,从她的后方却踢里踏拉快步跑过来一个人。转身的瞬间,阿久在第一时间认出那个人,心惊不已的同时,脚下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疾步跑去。 陈大远远便看见有一个丫头一直在尾胡同那里张望,本来是没怎么在意,可他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所以便加快脚步想瞧一瞧究竟是不是他家丫头。可是还没等近身,那丫头便似是逃难一般地跑开了。 陈大处于微醺状态,他站在原地好奇地看着那青灰色夹袄的小姑娘,随后甩了甩头,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便往尾胡同里走去了。 阿久一直跑一直跑,直跑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才缓缓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阿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着,似乎跳到了嗓子眼,马上就要冲出来一般。 而且跑的口干舌燥,她捧起一把雪便塞进了口中,总算才让自己好过了一些。 她想过也许会碰上陈大,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那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见他。那个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的人,那个给了她生命,却又狠心将她丢弃的人,她的父亲,从小便没有给过她一丝温暖的父亲。 恨吗?能不恨吗?恨,阿久承认,活了两世她最恨的一个人便是陈大,就算重活一回她心里唯一的怨念也还是陈大…… 她渴望过父亲的爱,她也努力让自己更乖巧以讨得陈大的欢心,哪怕对她和颜悦色,哪怕对她露出一丝丝笑意,阿久也甘之如饴。 可是没有,在阿久的脑海中除了陈大打人撒泼时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便是连他心平气和时的样子都忘得差不多了…… 二更到~~ 这一更是前天答应大伙的,所以元子想了想还是更吧。 刚才和编辑讨论了一下,这本文的成绩不太好,所以下个月上架的希望基本渺茫,不过也没事,正好能给大伙多看一些。但是元子的存稿不多了,还剩三四章,这几天还要去租房子,应付朋友,走了大半年刚回来,所以这一天也闲不下来,在存稿不多的情况下,为了不断更,元子还是先保持一更吧,要是亲们想多看一些给元子投几张票吧,马上这个月就结束了,哎,让元子进前十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八章 心如刀绞 ??花糕已经被捏碎,手里拿着它,阿久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跑出了这么远,估计再往前跑一会儿就出永和街了。 只能往回返了……阿久垂头丧气,怀中本来已经捂暖的铜板,似乎又开始散发本身的温度,让她通体生寒。家是回不去了,有陈大在就算打死阿久,她也不敢踏进去一步。怎么也不会忘记,陈大知道她当上姨娘后,是怎样地撒赖放泼将她往死里逼…… 阿久保存体力慢慢往回走着,快到尾胡同的时候她才加快脚步小跑了起来。 待接近尾胡同时,远远便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和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求声。 阿久的心脏又一次揪起来,那样的声音就算再过一百世她也不会忘记的。 这次陈大是回来要银子呢,还是单纯的只为出气撒泼? 阿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正在熊熊燃烧着。桂花糕被捏得粉碎,阿久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才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去找陈大拼命。 这是没有用的啊!除非她真的能杀了陈大,否则就算过去也不过是多给了陈大一个出气筒而已。但是她的路却会因此而终止。有了陈大的日日夜夜的骚扰,哪家的主子还敢留她呢? 她说是让薛七将她打发出去,可若真的出了薛府,她会比现在好过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会。薛府对待下人素来宽厚,是全凤阳城都出了名的,否则又怎会以那样的高标准来采买丫鬟小厮。 薛老爷是知府,二姨娘自然要为他张脸,若是被卖到一个小门小户,自己就完全没有未来可言了。若是再被黑心的牙婆子卖到勾栏院,那她还不如再死一次…… 在尾胡同口挣扎了那么久那么久,耳边随着寒风灌满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阿久的心也似是被刀割了一样难受。说好不哭不哭,可在迈开脚步离去的那一刻,阿久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地掉了下来。 哭声渐渐远去,但是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在阿久的心中,疼得她连呼吸都在痛。 究竟是怎样走回薛府的,阿久自己也不知道。开门的婆子见到阿久泪流满面地回来,可是吓得不轻,将阿久叫进屋中坐了一会才让她回到下房去。 午饭阿久没有吃,晚饭阿久也没有吃,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停地想着家里的事,眼睛都哭的似是兔子一般红肿。 当春桃几人将阿久从床上揪起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她双眼肿到张不开的模样。 春桃也不问缘由,第一时间便嚷着要为阿久报仇。春初则坐在阿久床上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春桃的确对阿久很好很好,阿久也打算真心对待春桃,可那火爆的脾气却让阿久不敢和她说任何事。春荣又与阿久有嫌隙,唯一知道阿久今日要回家的人便是春初。 阿久下定决心要回家与郭氏相认,也是受了春初的鼓舞。 一看到阿久这副模样,春初便知道事情不顺利了。心里有些内疚,春初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阿久才是…… “阿初,你知道阿久被谁欺负了?”总算看出两人的异常,春桃挑着柳眉询问道。 春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拉着阿久的手继续沉默。 春桃可是有些恼了,她耐着性子又问一遍,“究竟是怎地了,你俩倒是说话啊!说了我才知道去找谁替你出气!阿久你甭怕,我要是办不到还有我娘呢,她那么喜欢你,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 抬头看了看春桃,阿久有些内疚,根本不知道怎样开口解释。她哭着哭着就忘了时间,想着郭氏和初十却把这个丫头抛在脑后。 让她该如何解释啊?春桃除了知道她是被薛七带进府的,关于她的身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春桃和春初不一样,再怎么说阿久与春初也相处了好几年,春初的脾气秉性阿久可以拿捏住,所以才放心将自己的事告诉春初,可是春桃就不一样了。 除了对这丫头有一些大概的了解,她真不知道若是将此事告诉春桃会怎样。她是会像春初一样同情自己,从而对自己更好。还是会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知道她有那样的身世便开始瞧不起她呢? 不行,不可以冒险!春桃知道了也就等于刘姑姑知道了,前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打定注意,阿久扁了扁嘴,竟然委屈地又开始掉金豆子。眼睛注视着春桃,她竟然一把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着,“阿桃!我委屈死了!白日里去卖帕子遇到了一个黑心的货郎,足足坑了我三十文钱!和他争辩了一天还是没用!我都心疼死了!心疼死了!” 阿久哭的好不委屈,把春初哭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可是眨眼间春初心里便生出了一种满足感,一种被人信任的满足感。 看来春桃根本不知道阿久的事,阿久曾经说过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人知道,从前她还不信春桃也不知晓,可现在她确信了。一看春桃那样子就是被蒙在鼓里嘛!看来姐姐说的没错,阿久与春桃交好真的只是为了不开罪她,不然又怎会连自己的身世都隐藏下来呢? 心里在偷笑,面上春初却故作生气的样子道:“阿久打从很久之前便说过要将她那些帕子卖出去了,怎地你都忘了?我一进屋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受了委屈,你还一直问问问,这下好了吧,惹得阿久更难过了!” 春桃顿时慌了,她将阿久从怀中拽出,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问道:“是吗阿久?有货郎欺负你了?你快别哭了啊!是我不好,怎地就忘了呢!别哭了别哭了,是谁你告诉我!我让我娘找他算账去!” 就算再怎么喜欢自己,阿久也不相信刘姑姑会替她出气。况且那个让她哭泣的人刘姑姑也是无可奈何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九章 初十 好说歹说,阿久总算是打消了春桃要去替她报仇的念头。随后春桃和春初又拿出从家中带回的零嘴儿,四人围坐在一块儿好一通吃,才挺着撑得圆鼓鼓的小肚各自上了床。 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可阿久却依旧睁着眼睛怎样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闪过陈大那张泛着脓包的大红脸,心中除了厌恶憎恨更多的则是畏惧。 阿久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害怕陈大的。今日之所以没勇气面对她,完全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只要想起陈大这个人,甚至提到他的名字,阿久的心都会抖成一团。不是她胆小,而是陈大带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那时她还小,只是一个流着口水连话都说不清的孩子。隔壁的阿秀每天都会被爹爹抗在脖子上骑大马,阿秀爹还会给阿秀买冰糖葫芦吃,她也想要,那种渴望、羡慕的心情远远超越了她对陈大的畏惧。当有一天陈大醉酒后回到家中躺在炕上睡觉时,阿久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唤了一声‘爹’…… 可她还是太不了解陈大了,更不清楚他讨厌自己的程度,只堪堪叫了一声‘爹’,陈大便咆哮着从炕上跃起,揪着她零散的碎发,将她整个人甩到灰突突的墙上。又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上来拳打脚踢施以暴行…… 那时她才四岁啊,若不是郭氏回来的早,她早已变成陈大拳脚下的亡魂…… 蜷缩在被子里的小身体又一次狠狠抽搐起来,年幼时的记忆阿久就算想忘,想逼着自己去忘都无能为力。她怕,真的真的很怕陈大,从那以后她再不敢往陈大身边靠近半分,从那以后她再不敢对陈大说一个‘不’字。只要陈大一瞪眼睛,就算他呲牙咧嘴数着卖掉自己的银两时,阿久也不敢哭出一点点声音。 阿久也曾问过郭氏爹爹为何不喜欢她,郭氏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枯发,苦笑道,我的阿久这么乖,爹爹怎会讨厌呢?爹爹只是醉酒了啊,等娘给你生个小dd,爹爹就不会再醉酒了,到时候再让爹爹教你和小dd识字,好不好? 郭氏是这样告诉她的。那时她小,虽然依旧不理解小dd和陈大讨厌她有何关系,可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小dd早一点出生。这样陈大就喜欢她了,这样陈大就不会醉酒了,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了…… 可直到小dd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阿久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陈大更加讨厌她,就连一向宠着自己爱着自己的郭氏,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护着她了。 当时她才五岁吧,人还没有锅台高,便要踩着小木凳给弟弟熬米糊,便要在十冬腊月将十指浸泡在冰水里给弟弟洗褯子,便要衣不解带地日日围着弟弟转,恨不得为这个小dd奉献出自己所能奉献出的一切一切。 弟弟哭闹了她要挨骂,弟弟生病了她要挨打,弟弟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弟弟的喜怒哀乐关乎着她能否吃上一顿饱饭,能否不在处处受气…… 好在初十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心疼这个将他一手带大的姐姐,在他开始呀呀呓语的时候,阿久的日子才终于好过了一些。 怕姐姐挨骂,初十不敢随意哭闹。有个头疼脑热能忍就忍过去,就算实在忍不过也不会让陈大和郭氏知道,只是偷拿了郭氏的银子,再拜托阿久给他抓些药来熬,也能努力扛过去。 恨过初十的到来,可毕竟是血浓于水,再大的委屈也一点一点软化在初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 如果家中只剩下郭氏,阿久发誓就算再怎么思念,都不会允许自己踏进那个家半步。可她放不下初十,是真的真的放不下。 陈大那个丧心病狂的,当他找到自己时,她问起初十,那畜生竟然支支吾吾地告诉她初十死了!怎么会死?初十那样懂事的孩子,老天怎么舍得夺去他的性命?可是她托了多少人打听,最终还是没有初十的下落…… 如何能不担心?让她如何能在薛府安安静静地呆下来?他一直告诉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急也没有用,总得等到自己有能力了再回去,可白日里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她好怕有一日当她真的鼓足勇气站在家门口时,初十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久猛地从床上坐起,明明十冬腊月的天,屋子里的温度也是极冷的,可阿久却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就在这时,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却吸引了她的注意,“阿久,对不起。” 那声音从另一端传来,阿久下意识地唤道:“阿初?” 叹了一口气,春初也从床上坐起身。黑暗中她朝阿久的方向看了过来,依然压低声音道:“阿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三番两次道歉,让阿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连忙披上夹袄来到春初这边,轻声道:“阿初你怎地了?是哪儿难受吗不跳字。 这边说着,阿久已经驾轻就熟地将油灯点燃,端着它靠近春初。却没成想见到的竟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花脸。阿久这才紧张起来,上前摸了摸春初的额头,又要伸进她的领口试探一下面温,春初却一把拉住阿久的手,第三次开口道歉,“阿久真的对不起……” 阿久有些恼了,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几分,“我都快被你弄糊涂了,究竟为何要道歉啊?!” 朦胧的灯光下,春初垂下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喃声道:“若不是受了我的怂恿,你也不会想着回家。见你挨打……我……我心里不好受……” 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阿久才明白春初在说什么。一时间她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怪她心眼小想得太多。 要说春初平日里喜欢和她玩那是很正常的,可是若说她以为自己挨打了便难受的整夜睡不着,那打死阿久也是不信的。 这丫头八成是觉得自己会迁怒于她,在这给她使苦肉计呢。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成为春桃和春初眼里的香饽饽,两人平日里看着还算友善,实则处处都在暗中较劲,她更是成了她们斗气的牺牲品,只要与哪个多亲近半分,另外一个定是会恼怒的。 就算再怎么心眼多,也还是个孩子啊。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的心情本来就够烦闷的了,还要耐着性子安慰别人。 阿久连哄带骗总算将春初哄睡,她也累了,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很快便睡着了,丝毫没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再紧紧盯着她,闪闪发亮…… 感谢樱桃的平安符,谢谢,鞠躬!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章 算计 心里一直惦记着初十,近些日子阿久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她谎称身体不适,才从吴嬷嬷那里告了假,跑到下街偷偷摸回家探视。 几次家中都是空无一人的,阿久将买回来的零嘴儿放下,在郭氏卖酒的摊子上远远见到初十的小身影这才算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家是一定要回的,不然总也无法再薛府安生度日。但绝对不是现在,再忍上一个月,等过完了年,自会有人记得选三等丫鬟这茬。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讨好吴婆子,必定要让她对自己喜爱有加,必须要有十成十的把握,确定她会站在自己这边才行。 在崔嬷嬷的那件事上,她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已经引起不少人对她的注意了,所以不可以再让自己张扬。有句老话说得好,物极必反,如果不及时收着点必定会招来祸端。 听说那选三等丫鬟的牛婆子与崔嬷嬷的关系不错,所以她原本打算要去讨好牛婆子这个念头,还是趁早灭掉的好。老老实实干活,只要不出岔子,选人的时候再好好表现,到时候有吴婆子替她说上一番好话,相信以牛嬷嬷秉持着‘刚正不阿’的性子,一定不会太为难自己。 但前提是,得靠吴婆子使劲啊。若是说二人从前的关系,阿久自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焦躁,可自从吴婆子当上了管事婆子,认识了更多优秀的小丫鬟后,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如以前了…… 虽说也不错,但阿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想来想去还是要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站在吴婆子的小屋前,阿久反复练习着自己想了一夜的说辞。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阿久咽了一口水,立正站好,笑眯眯地问安道:“吴嬷嬷早,奴婢来给您请安了……” 一看是阿久,吴婆子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不等她说完话,便连忙打断,“今儿可不许再肚子痛了!昨儿有人还跟我抱怨来着,说我对你太偏心眼了!你个死丫头,有再多的帕子也该卖完了吧,差不多就得了。别等捅到了上面,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阿久被说得一愣,随后连忙陪着笑道:“奴婢就知道您早就看出来奴婢那点小心思了。卖完了,卖完了!奴婢今儿来可不是请假的,嬷嬷您这会儿忙吗?能不能让奴婢进屋里说?” 不是来告假的?这回换吴婆子诧异了。她抬起头朝不远处看了看,随后又低头看了一眼阿久背在身后的小手,这才点着她的额头道:“就属你鬼主意多,快进来吧,路上没见到其他人吧?” 近日有传言,今年选三等丫鬟可不是全凭牛嬷嬷做主了。因着一批丫鬟中有的是要选出来给少爷小姐的,所以二姨娘竟指派一向不插手此事的刘姑姑来掺上一脚。 但是刘姑姑和牛嬷嬷素来是面和心不合,刘姑姑身上的担子就转交给了近来颇为得她宠信的吴婆子。 刘姑姑美其名曰自己的闺女在其中,不便插手此事,便轻而易举地从这件事中抽了身,原本准备奔她使劲的一众小丫鬟,自然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吴婆子身上。 吴婆子可是个通透的,不等阿久说明来意,单是看她不同往日的生分样,便知道自己的荷包又该鼓起来了。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问…… 这大清早的大伙都在食堂用餐,哪有人理会她要作甚。阿久连忙摇头打消了吴婆子的顾虑。 吴婆子的小屋里生着火炭,暖烘烘的,让浑身冰冷的阿久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待吴婆子一坐定,她连忙来到吴婆子身前,将藏在身后那个用灰色粗布包裹着的小布包拿了出来。 好大一个家伙,这丫头可挺舍得啊!吴婆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笑望着阿久,喜不自禁,嘴上却在狡辩着,“我也不是怕别人看见你来我这,就是你走动的太勤了,总要注意一些才是,对不?” 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让阿久忍俊不禁,这吴婆子倒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贪财这个毛病,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害了她。咳咳,若是待会儿打开布包,这婆子会不会失望的要死,将自己赶出去呢? 阿久忍住笑容,连连点头道:“恩恩,嬷嬷说的是,奴婢知道了。” 如此说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一件橘黄色的小夹袄,献宝似的递到了吴婆子眼前。 刹那间,吴婆子的笑容僵在唇角,眼里带着怎样也掩藏不住的失望神色,冷声问道:“这是啥东西?”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呢,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破东西,若此人不是素来得意的阿久,吴婆子真有心将她轰出去。但是对阿久的热切之心却减了不止一分…… 那嫌弃的语气让阿久听的更是想笑,唇角忍不住勾起,她故作不知情,依旧笑着道:“嬷嬷,奴婢记得您那时摸着春喜的棉衣,说家里的小孙子都没穿上这么好的新棉呢,奴婢便自作主张将新棉衣拆了,给您的孙子做了这么一件夹袄,您看尺寸还合适吗不跳字。 吴婆子大吃一惊,下巴就差一点没掉下来。她一把抢过阿久捧上来的棉衣,左右翻看过后,惊呼道:“你……你……你把府上发下来的棉衣给拆了?!” 阿久眨着一双亮晶晶的杏仁眼,贼兮兮地点了点头,又附在吴婆子的耳边低语道:“嬷嬷放心,棉衣是穿在里面的,奴婢只取了一些新棉,没有人会看出来的。” “这……这……”吴婆子惊得有些语无伦次,将棉衣推给阿久,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不行!你快拿回去!若是让主子们知道,还以为我克扣了你们这些丫头,快拿回去,下次不许这样了!” 阿久怎么会走呢,这一切可都是在她的算计之中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一章 利诱 将扎满针眼的指腹递到吴婆子面前,阿久委屈地说道:“屋里熄灯早,奴婢便趁巡夜的不注意跑到了西边儿的假山下面,愣是用了三天的时间将这件棉衣赶制出来。夜里特别特别冷,奴婢的手指都冻僵了,您看看,这指头可没少受罪……您就忍心看着奴婢的一片心血白白浪费掉吗?” 阿久噘着小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吴婆子对阿久本来就比别的丫头亲近一些,听她如此说也生出了几分疼惜,低头细看了看手中的小夹袄,虽然这丫头口中说是三天之内赶制出来的,可这细密整齐的针脚一看就是下过不少功夫。再看衣角上绣的那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虽说模样怪了点,可那虎头虎脑的样子真是招人喜欢…… 将吴婆子表情的变化收在眼底,阿久连忙上前指着那只小老虎道:“奴婢听您提起过您孙儿是属虎的,奴婢便自作主张在上面绣了老虎,又担心做出来会不合身,奴婢前几日还寻到了盐场,在二掌柜那里见到了虎子。尺寸都是量好的,您拿回去虎子指定能穿。”如此解释着,阿久又拉起吴婆子的手,再接再厉道:“嬷嬷,您就收下吧,这也是奴婢的一片心意,只要嬷嬷不说不会有旁人知道的。再说就算知道了,也是奴婢心甘情愿的,绝对不会连累嬷嬷半分……” 若是再不收下,那还真是对不起这孩子的一片心意了……吴婆子面露为难之色,点着阿久的额头道:“你这丫头,也不怕说多了嘴皮子干!行了行了,这袄我老婆子便代虎子收下了,多余的话你也甭说了,我心里有数,能帮上的地方我指定会出力,但成不成事我可不敢保证。知道了吗不跳字。 明明那么喜欢,眼睛就没从那件夹袄上离开过,可嘴上仍然说着‘不敢保证’。看来这婆子近日可没少在小丫鬟身上捞油水…… 阿久向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她就不信拿不下吴婆子! 小手伸进了衣襟里,阿久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分量不轻的‘铜’簪。托在掌心中,她郑重其事地端到吴婆子面前,沉声道:“奴婢自知让您难办了,前些日子因为崔嬷嬷那件事,想必一定给牛嬷嬷留下了极不好印象,奴婢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嬷嬷您务必要帮帮奴婢!”说着,阿久跪了下去。 这一跪可是惊着了吴婆子,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连声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会尽力的!快起来,起来起来……” 对阿久的印象好是一回事,但是为了她得罪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说这件夹袄虽然好,但也不值得她去劳心劳力,更别说那一钱不值的铜簪了…… 阿久能用余光看见吴婆子扫在铜簪上眼神有多轻视,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面上却表现的更为诚心诚意。她抬起头,直视着吴婆子的眼睛,无比诚恳地说道:“嬷嬷,奴婢来到薛府以后的前部家当都在这了!也包括那些帕子和香囊……” 吴婆子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那怀疑的目光活像在说,你当老娘是傻子?这么一个破铜簪哪里值什么钱! 而阿久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拉过吴婆子胖乎乎的手,将那簪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她微笑。 簪子在手,吴婆子惊诧的表情更浓。情不自禁地在手中颠了颠,她轻呼道:“一个铜簪怎会如此重?” 阿久苦笑一声,这才开口解释道:“嬷嬷请原谅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下等丫鬟,这六两银子已经是奴婢所能拿出的极限了。上面镀了一层铜,嬷嬷也好放心带在身上,日后若是有需要,您只管刮掉外面那一层,便可以当银子使了……请您务必要帮帮奴婢,嬷嬷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定牢记在心绝不敢忘怀!” 目瞪口呆也不足以形容吴婆子此刻的表情,更不足以形容她心底的震撼。足足愣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吴婆子才回归神来。匆匆将簪子塞给阿久,她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你在府中攒下这几个钱儿也不容易,我老婆子可不能要!拿回去!快拿回去吧!” 她塞得倒是毫不犹豫,可眼睛却恋恋不舍地看着阿久手中的‘铜’簪。 六两银子啊!莫说一个小丫鬟了,就是她活了这半辈子也舍不得拿出这么些个随随便便送给人!这丫头真是个有魄力的…… 吴婆子的心再一次因为阿久而深深震撼着,也再一次感慨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丫头绝非池中之物,不是今天便是明天,总之是错不了的了…… 想到这里,吴婆子也不再多说废话,一手拍着阿久的手,郑重其事地许诺道:“丫头,你放心!我老婆子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今年若是不行咱还有来年,反正你岁数还小,多留下陪嬷嬷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子那里……” 在礼数规矩这方面,阿久向来是极为看重的,从不轻易打断别人的话,可听了吴婆子这话她却再也忍不住了,“嬷嬷!奴婢不想等了!不想等到别人都入了主子们的眼后,奴婢还只是一个负责打扫的丫鬟。这事要说难是难了点,要说简单却也要看您愿不愿意帮阿久了……” 阿久欲言又止,吴婆子隐约听出了什么,低声问道:“你这是已经有了主意?” 唇角微微勾起,阿久的双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从地上起身来到了吴婆子的身侧,随后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吴婆子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便是了然,到最后她已经是眉头紧锁,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阿久看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你确定这样便会管用了吗?万一……” “只要嬷嬷愿意帮奴婢便没有万一。”说着,阿久再一次将那镀了铜的银簪放在吴婆子的手心里,紧紧握住…… 是不是文不好看啊?这个糟糕的成绩啊,真是让我上火,编辑似乎都已经不对我抱希望了,求大伙给点动力吧!!~~(》_《)~~ 本来这篇文已经攒到十二万的稿子了,但是成绩不理想编辑让我找找原因,我删了将近五万字,又重新写的,现在看来还是不怎样啊。哎,好惆怅,也许白天看的人少,明天更新时间定在晚上试试吧,元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二章 也是真倒霉 从吴婆子那里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全身上下空空如也,此时阿久身上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了。全部的家当啊,这几个月以来的心血只是眨眼间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心疼吗?那是肯定的。那六两银子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的小丫鬟发了月钱便买了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可阿久却半个子儿也不敢乱用。除了上次回家给初十买的那一包桂花糕和蜜饯,她从来没舍得给自己花上哪怕一文钱。现在全部给了别人,阿久是最最心疼的那一个。 可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能放下一点了,阿久得承认,这种感觉比她兜里揣着银子的感觉要好多了。 若是没有这连环计,吴婆子岂会那么轻易地站在自己这边儿呢?更别说为自己冒险了。倘若她直接便给了吴婆子银簪,那和普通送礼的小丫鬟没什么不同,吴婆子当下收了是欢喜,可过后她有可能都忘记那簪子是谁送给她的。再说阿久不敢确定会不会有哪个丫头比她还大手笔…… 现阶段吴婆子才刚刚当上管事嬷嬷,定是要在她们这些丫头中间选择同盟的时候。原本她在厨房的时候,属意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可自从来到这里,吴婆子对她的态度真真是大不如从前了。反倒对身为家生子的春喜特别上心。作为牛嬷嬷挑选三等丫鬟的二把手,吴婆子虽然没有权力直接决定谁,可她至少能保一个自己得意的贴心丫头,这是婆子们之间不用言说的规矩,只希望牛嬷嬷与崔嬷嬷的关系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要好……若是这样还行不通,那还有她最后最后的杀手锏…… 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阿久都已经尽全力了。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也求得一个心安理得,否则若是真的落选,那她一定会后悔万分的。接下来的一切就听天由命了,若是还不行……若是还不行……那便真的要等到来年了…… 口中哈着白气儿,阿久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又连忙将手缩在衣袖里,以最快地速度跑回了书房后院…… 天气越发冷了,从那日见过吴婆子之后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阿久一直担心吴婆子会将那银簪还给自己,可直到了年下,也不见吴婆子拒绝。只是吴婆子每每看向她的眼神古怪了许多,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之色…… 在薛府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一月十日这天,薛老太太在京城做官的二儿子薛世昌一个月前摔坏了腰不便行动,所以薛老太太决定今年他们一家老小都要去京城过年。 自从这个决定落实后,可忙坏了薛府的下人们。京城虽说什么也不缺,但薛老太太却执意装了整整四辆马车的物事儿。光药材就装了两车,再加上吃的穿的用的,可够小丫鬟们忙活的了。 在这关头她们这些下等小丫鬟,反倒比那些二等、三等丫鬟要轻松许多。打扫的活虽然比平时更要勤快了,但总好过她们那些在主子身边忙碌的提心吊胆要强,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阿久只是看了都觉得累。 薛老太太平日里虽然深居简出,但二姨娘对她的话可是言听计从的,只要薛老太太的命令一下达,就算是赴汤蹈火二姨娘也绝不敢敷衍。这也是阿久想要到老太太身边的原因。二姨娘就差没把大少爷宠到天上去,府上能管得了他的人除了薛老爷便是薛老太太了。但阿久可不会把希望放在薛世平身上,不然二姨娘非撕了她不可…… 午饭过后,阿久一边和春初、春荣往打扫的地方赶,一边看着一众丫鬟小厮们在跑进跑出的搬东西。这么冷的天,主子们还在各自的院子里没有出来,但是两位姨娘却早已领着各自的孩子守在院子里。 虽说是翻身做主人了,可是在真正的主子面前,又和奴才没有什么分别呢,连带着孩子都跟着遭罪。能混到二姨娘那份上的又有几个啊…… 阿久在心里暗暗感慨着,眼看着要穿过主院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少年呼唤的声音,“你们几个过来!到这里来!” 这声音有些耳熟,阿久心头莫名一惊,待抬起头朝那声音方向望去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因何而来。 路高,大少爷的伴读书童,也是他的贴身小厮。这路高人如其名,还真是一路步步高升,那眼界也比旁的小厮要高出许多,可能从小便守着那样一个主子,才让他变成这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前世的阿久,可没少吃这路高的亏。也是真倒霉,就今儿这一天从主院走过,就给她碰上这人了。 垂下眼眸,阿久赶忙拉过傻在一旁的春初和春荣,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 “快点快点!磨蹭什么呢!咱大少爷的事儿你们也敢耽搁!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边路高已经开始没事找事了,阿久可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也顾不上一旁听见‘大少爷’三个字身子便是微微一震的春初,连忙拉起她和春荣的手快步跑了过去。 “路高哥哥,您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们做的吗不跳字。阿久硬是挤出自认为甜美的笑容,一脸崇拜地看向面前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少年。 面对这么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路高哪好意思继续骂人了。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问道:“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这句话?阿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下五次地重复着近乎相同的话,“早听说大少爷身边有个俊秀不凡的小厮名唤路高,今儿一见着您的面奴婢便知道您就是路高哥哥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阿久这个‘早听说’再一次为她赢得了别人的好感。那路高竟然脸红了起来,哼哼唧唧地说道:“咳咳,你就叫我小路子吧,大少爷都是这么叫的。” 强忍着想笑的冲动,阿久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那哪成啊,奴婢就换您小路子哥哥吧。” 路高点了点头,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要干嘛了,正当阿久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一个沙哑中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惊得阿久就差一点没有落荒而逃…… 感谢总是给元子提意见的yu21yu21亲啊,也欢迎大伙给我提意见,只要元子也认为是错的地方一定立刻改过来,谢谢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三章 主子们 “小路子!你个狗奴才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什么?少爷我不是命你去唤几个人来,将我昨儿带回来的那白玉观音像抬到马车里吗?它怎地还在屋里头?” 阿久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那声音的主人究竟说了什么她不知道,耳边‘嗡嗡’作响,只单单听见这个声音,心头便像是被人狠狠揪起一般。她低着头,既不敢转身离开,更不敢抬起头看上哪怕一眼…… 对于来人的辱骂,路高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小白脸上堆满了花儿一般的灿烂笑容,他嘻嘻笑道:“少爷息怒,少爷息怒!这人奴才不是唤来了吗。”如此说着,他转身面对阿久三人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仰着脖道:“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稳住慌乱的心跳,阿久连忙跟上路高,在经过那一袭明晃晃的紫衣男人身边时,阿久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龙涎香气。熟悉的味道似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将阿久努力封存起来的记忆瞬间撕扯开来。 一幕一幕,不堪的、屈辱的、肮脏的画面接踵而来,阿久脚下一个踉跄,就差一点没有将前方的路高撞倒。 路高下意识回身接住阿久,一边紧张地看着大少爷,一边压低声音在阿久耳边道:“你没事吧?怎地无缘无故摔倒?” ‘唰’地一声,在路高的话音落下后,大少爷薛先敬故作潇洒地甩开他那把永远拿在手中的雀翎羽扇,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几个小丫鬟的方向靠过来,待到阿久身边的时候,他微微弯下腰,惯性调笑道:“这还用说嘛,定是见到少爷我春心萌动了!” 阿久的唇角一僵,本来是要解释的,听他这么一说却顿时无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无语。但奇妙的是,她心里的恐慌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变淡了许多。 为什么要怕呢?究竟为何要惶恐成这个样子呢?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傻里傻气的阿久了,而这位自命风流的大少爷还是和记忆里那个人一个德行,前世的命运一定能改写,她,又为何要怕?竟然还在他面前出了这样的丑,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久在心里恨骂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春初看向她的眼神。 而那位惹了祸的大少爷似乎刚意识到此时是十冬腊月,羽扇扇出来的小风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寒噤,随后才连忙收起玩乐之心,对路高正色道:“那白玉观音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闪失……” ‘啪’雀翎羽扇重重拍在了路高的脖子上,薛先敬大声唤了一句“祖母”随后小跑着快步离去。 顺着他离去的方向,阿久看到了身着一袭深褐色狐裘的薛老夫人,前呼后拥的正在四个丫鬟的搀扶下小步地朝马车的方向行去。 薛老夫人一露面,整个院子里的人几乎都围了过去。可能是要见到自己思念依旧的儿子了,老太太满面红光,连声道好。听到了大少爷的呼唤声,她这才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口中还没好气地数落道:“没心肝的东西!一走就是俩仨月,还记得你有个祖母了?慢点慢点!小路子你快扶着少爷!” 这边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另一侧恰巧又走出一位身着狐白裘的少年,与大少爷不同的是,他行的很慢,身边还有小厮搀扶着。惨白的面色与他身上的裘衣融为一色,他的模样看起来虚弱至极,只轻声唤完“祖母”便开始剧烈咳了起来…… 阿久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一次掀起波澜,记得上次见到薛七时,他还是气色尚佳、活蹦乱跳的呢,怎么这才两个月没见,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听到薛七的声音,老太太满面的笑容顿时凝在唇角,不过也只是一刹那,她便舍下了薛先敬朝着薛七的方向碎步行了过去,皱着眉头沉声道:“弘礼怎地也出来了,我不是交代过,你今年不必跟着一块儿去?” 这话似是对薛七说的,但是没等薛七作答,便插进来一个糯糯的甜软声音,“娘,媳儿确实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只不过……”她似乎有些为难,说话的同时眼睛也看向了狐白裘少年。 薛七上前接过薛老夫人的手,扯起唇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祖母您就别怪二娘了,是我坚持要跟着的。自二叔受伤后孙儿还没有探望过,这都来到年下了理应是要去看一看的。”说到这里,瞧见老太太不认同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再说孙儿也思念大姐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团聚团聚……” 与大少爷比起来,老太太对薛七的态度明显淡了许多,虽然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对大少爷那个亲昵劲儿在薛七身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到的。直到薛七提到了‘大姐’,薛老夫人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也罢,那你便跟着吧,想必霜儿也是思念的紧……”如此说完,她拉着薛七的手,转向薛先敬,眯着眼睛笑道:“敬儿,今**跟着你母亲坐,你三弟身子不大好,就与我共乘一辆。” 见到薛七,大少爷本就有些不太高兴,此时听到薛老夫人的话,他不太情愿地撒着娇道:“祖母,那孙儿与你们同坐不就成了……”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薛老夫人立刻瞪着眼睛道:“这怎么成!你弟弟身子骨不大好,若是……弘礼的病需要静养,你这一路跟着还不得闹腾死!”在薛七看不到的地方,老太太使劲儿朝大少爷眨了眨眼。随后拉着薛七的手,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就这样定了,谁也别和我们娘俩挤一块儿!” 大少爷撇了撇嘴,看向薛七的目光很是不屑,但他也知道老太太是为自己好,便没有继续纠缠。 物事已经装的差不多了,这一行便是连薛老爷的两位姨娘都带去了,除了薛老爷本人还有公务在身,暂时脱不开,薛府的主子们全部离去。 从始至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薛老太太和薛大少爷这对逗趣的祖孙俩所吸引,唯独阿久质注意到薛七脸上那苦涩的笑容。 是啊,他应该懂的,薛老太太哪里是担心大少爷闹腾,那是怕薛七将疾染给他啊…… --对不起亲们,昨天lg过生日,一直没有上网,本来把更新章节传到存稿箱了,但是竟然忘了自动发布。。。。坑爹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四章 爬上老爷的床 自薛府的主子们离开后,小丫鬟们的日子可是好过了太多,刘姑姑本来是要带着春桃一块儿去的,但原本留下来管事儿的牛嬷嬷家中出了点事,刘姑姑只能留下料理府中的琐事。 一转眼半个月又过去,眨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的头两天,这几日薛府的下人们都要留在府中等着守岁,过了三十才能回家团圆上一日两。 谁都想早些回去,谁都想在新年的时候守在家人身边,因此丫鬟们之间轮休倒成了个大问题。但这些都是别人的大问题,对阿久来说什么也不算。大过年里别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也唯独阿久总也露不出个笑脸。 她既期待着过年,同时心里更害怕过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自打上次回了趟家,阿久越发迫切地想见到母亲和初十,可她也知道这个年自己恐怕是没法回去团聚了。想起上一年…… “阿久阿久!你怎么还在这呆着啊!” 正当阿久躺在床上思忆着过去的时候,春桃那个八卦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阿久从床上半撑起身,见春桃正大口喘着气,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朝她的方向小跑过来。 一手撑在脸侧,阿久笑着打趣道:“外面有狼崽子撵你啊,怎地这般着急?” 春桃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点起来!出事了!” 春桃的表情极为严肃,阿久收起玩乐之心,立马从床上坐起,紧张兮兮地问道:“怎么了!你……你出了何事?” “不是我!”春桃凑近,贴在阿久的耳边道:“不是我!是二姨娘房里的玉钏儿姐姐!她……她……她被老爷糟蹋了!” “什么?!”阿久大惊,登上鞋就要往出跑,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停下脚步,正色开口道:“何时的事?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要乱说,若是传到了夫人耳中,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春桃的表情很不屑,指着门外,撇着嘴道:“什么叫听谁说的!你当她们都干啥去了?去看热闹了!玉钏儿在沐香园闹起来了!亏我还好心来叫你一声,你倒好,数落起我来!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着,她就要舍下阿久独自离去。 此刻……闹起来了? 印象中自己到府中的第一年,年关的时候薛府似乎确实出了点儿事,只不过那时她不招人待见,性子又孤僻又胆小,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敢去凑热闹,更不会有人专程跑来通知自己。现在一想,的确是和薛老爷有关的…… 阿久赶忙拉住春桃承认错误,在取得她的原谅以后,两人这才手拉着手一同往二姨娘的院子里跑去。 沐香园外,围了许多的小丫鬟。再加上后跑来的阿久和春桃,足足有三十二个,便是连平日里最最不爱凑热闹的春初也来了。 自打那日为大少爷搬过玉像后,不知为何,阿久总觉得春初似乎对她冷淡了许多,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实际行动可表现出来了,就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就像此刻这般,她见到她便将目光瞥开,似是没有看到一般…… 阿久依旧如往日那般,上前热络地打着招呼,“阿初,你怎么也来了,我记得你不爱凑这热闹啊!” 斜睨了阿久一眼,春初冷笑道:“你记得?呵呵,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性子会变,心,也会变……” “诶诶诶,你这人没劲了吧!阿久不就是随口一问吗?说话干啥夹枪带棍!”就连春桃都听出不对劲了,忍不住替阿久打抱不平。 春初狠狠回瞪过去,两人眼瞅着乱上添乱又要吵起来,阿久连忙上前扯了春桃一把,又笑着对春初问道:“阿初,玉钏儿姐姐还在里面吗?怎么样了?老爷他……有没有回来?” 方才来的路上阿久已经听春桃说了个大概的经过,玉钏儿的家乡本在京城,二姨娘平时就看不惯她,明知道玉钏儿盼着这次返京盼了许多日子,愣是在前行的头一日以玉钏儿染了风寒,不便随身侍候为由将她留在了府中。 可二姨娘做梦也没想到薛老爷竟然临时有事,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留了下来,更没想到玉钏儿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才进府第一年便打起了薛老爷的注意。 按照春桃的说法,薛老爷衙门里的事儿,今儿才算完,准备明日一早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可今儿在沐香园里多喝了几杯,竟然贪起了玉钏儿的美色,强行要了她的身子…… 她们这些小丫鬟刚刚到府中才一年,自然对薛府的主子们了解不深,尤其是那位不苟言笑的薛老爷。可阿久却知道,薛世平除了有些贪财以外,性子还算好的。对薛老太太是一百个孝顺,也是凤阳城里出了名的孝子。与二姨娘更是恩爱有加,两个妾侍也是老太太亲自给他选的,自然就谈不上色欲熏心强行占去二姨娘的丫鬟。 这摆明了就是玉钏儿给薛老爷下的套嘛,她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赌,赌赢了荣光一生,赌输了顶多也就是配个人嫁出去。是薛老爷强迫了她,二姨娘就算将她恨到骨子里,也不可能不顾侧王妃的面儿…… 玉钏儿啊玉钏儿…… 阿久觉得自己是太小瞧她了,平日里见她除了有几分傲气,不爱搭理人,性子更是直,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绝不像那么有心计的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做到这一步,除非…… 阿久也曾想过,玉钏儿是用何种方法当上姨娘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例子,听说妄想爬上老爷床的丫头,只要让二姨娘发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没有一个不是生不如死的。许氏不会直接给你一个痛快弄死你,相反她还会给你许一门亲事,那嫁妆比得外面小门小户的小姐还丰厚。可就算如此,丫头们待嫁之前都是寻死觅活的,因为什么?因为许氏给你许的人不是打死了好几个老婆的酒鬼,便是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赌鬼,再不就是身患残疾,老弱病残,总之只要嫁过去你的后半生就算彻底毁了。 长此以往,再没有哪个姑娘敢拿自己的终身幸福以身试险…… 今日这置身其中阿久才算明白了。她这是往绝境里逼着二姨娘啊,事情闹得这样大就算她不同意,侧王妃那里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可是侧王妃送给她二娘的‘心爱’丫头啊! 明儿还有最后一天就结束了,大伙能不能帮个忙,帮我冲到第十名?就差十票左右。若是大伙能帮帮元子,明天我指定三更! 本来编辑问我下个月一号上不上架,但是我考虑到字数太少,还想让大伙多看点免费章节,就拒绝了,不是第一次拜托大伙了,但明天最后一天,真心真心希望你们给元子投几票,拜托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五章 铁了心寻死? ?初的态度依然冷淡,撇着嘴道:“老爷若是回来我们还敢在这里看吗?听说连夜动身去了京城。” 去了京城?!出了这档子事他连夜去了京城?! 薛府恐怕是要出大乱子了,许氏回来不还得闹腾个天翻地覆啊…… 收起自己的思绪,阿久连忙问道:“那里面的人是……刘姑姑吗不跳字。 见春初点头,春桃可来劲儿了。漂亮的凤眼忽地亮起,她扯着阿久的手从一众小丫鬟中间挤到最前面,拍了拍紧闭的门扉,刚要扯着脖子唤‘娘’,不成想却被阿久用力拽了回去。 春桃不解地回望身后的人,“你做什么呀!我要叫我娘给我开门,咱们进去瞧!” 阿久明显是不认同的,刚要说什么,房门已经打开,到底是没阻止得了那丫头的鲁莽。 开门的是一个姿色平平,但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精明的丫鬟。本来她开门时的表情极为不耐烦,但见到是春桃便换上一张笑脸,脆声道:“是春桃啊,来找刘姑姑的吧,你等着,我给你叫去!”话音落下,房门再一次紧闭。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阿久听到了少女哭到喉咙沙哑的声音…… 很快刘姑姑便被叫了出来,其他小丫鬟都已经闪的老远,躲的躲藏的藏跑的跑,只有春桃硬是死拽着阿久留了下来。 刘姑姑的模样颇为憔悴,想必主子们离开的这些日子,她身上的重担瞬间加剧,可是没少操心劳力。如今薛老爷又出了这样的事,难保许氏回来不会怪罪她。 “阿桃,有事晚点再说,娘这里忙着呢,你先回去早些歇着吧。阿久,仔细看着阿桃,不要让她乱跑,听懂了吗不跳字。刘姑姑一手揉着眉心,有气无力地吩咐着。 这话阿久可不爱听了,脚长在春桃身上,她想管管得着吗?刘姑姑的语气活像自己是她闺女的使唤丫头一样。 心里虽然不舒服,嘴上却还要乖巧的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说着,阿久便拉着春桃准备离开,没想到春桃却挣开她的手攀上了刘姑姑的,口中还撒着娇道:“娘,阿桃知道你忙才来瞧瞧的嘛!玉钏儿姐姐怎么样了?” 刘姑姑面色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看了看两个小丫头,这才叹着气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也劝不住,绑着呢。哎……你们快回去,别添乱了。” 叹着气,摇着头,刘姑姑一脚踏回门坎内,就要离去。 “刘姑姑!”这一次却是阿久叫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姑姑,要不奴婢去劝劝玉钏儿姐姐?平日里她对奴婢还算不错,兴许有些作用呢?” 玉钏儿是京城里来的丫鬟,心高气傲,谁也不爱搭理,再加上姿色出众,自然不受小丫鬟们的欢迎。唯独阿久处处想着她,偶尔得了空还能与她聊上几句。 刘姑姑是亲眼见过玉钏儿被阿久逗得眉开眼笑,蹙眉想了一会,她无可奈何地叹气道:“这样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试试看了,进来吧。或许让你们知道了也好,这就是做丫鬟的悲哀啊。吃干抹净了,主子拍拍屁股就走人,受苦的不还是女人?还不知夫人那儿……阿桃啊,你要记住娘说的话,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知道了娘!”春桃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刘姑姑,却对阿久眨了眨眼睛,并竖起大拇指后拉着她的手,在小丫鬟们羡慕的目光中一同走了进去…… “哎……如今我在阿桃眼中连个跟班都算不上了……”看着两人消失在沐香园,春荣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许是同命相连、心心相惜吧,春初难得地开口安慰道:“哪有的事儿,阿桃方才回房去唤阿久,所以两人才一直在一块儿的。你多心了。” 春荣苦笑一声,语带羡慕地说道:“别安慰我了,阿久早就取代我的位置了。我嘴笨,不会说话,总是惹阿桃生气,现在有了阿久那么个伶俐的,你看她多开心。要我说啊,我们这些人里阿久才会是最有出息的那个,那天你不也看见了,连大少爷都亲自上前和她说话。阿久的模样又俊,保不准还会给大少爷做填房丫头呢……” “你胡说!”春荣的话还未说完,春初立刻尖叫着打断了她的话,“阿久是三少爷的人!才不会做大少爷的填房丫头!” 春荣撇了撇嘴,对春初这话极为不认同,“得了吧,你不也看到了,三少爷的身子骨……咳咳,再说若是咱们大少爷想要的人,你觉得三少爷能争得过吗?阿久见到大少爷的反应你又不是没瞧见,咱们大少爷生的那般俊朗,哪个丫头会不动心呢……” 手捧脸颊,春荣做出一副倾心不已的模样,春初却是气到浑身发抖,狠狠瞪了春荣一眼,跺着脚转身跑开。她自然没有见到在自己转身之际,春荣脸上露出的那个令人生寒的笑容…… 再说阿久和春桃两人进到沐香园后,阿久想要单独见玉钏儿,春桃却死活都要跟着,最后被刘姑姑拦下,让阿久独自进了玉钏儿的房间。 昏暗的小屋里,一盏油灯已经快要燃尽,少女虚弱的哭泣声从没有一刻间断。阿久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边的人,踌躇不再前进。 她想不通,为何刘姑姑那样精明的人,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玉钏儿,怕她做傻事。她难道真没有察觉这一切都是玉钏儿使的计吗? 守在床边的嬷嬷见到阿久,便站起身,打着哈欠,交待了一句‘看紧着点儿’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阿久这才见到躺在床上那人的模样,也这才明白刘姑姑是在为了何事焦心。 这哪里还是那个仙女儿一般的姑娘,她的头发散乱,借着灯光还可以看到她额头上缠着一圈白布,脖颈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淡青色夹袄上血迹斑斑……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冤枉了玉钏儿?她这也不像是在做戏啊,倒像是铁了心要寻死一般…… 嗷嗷嗷~~元子太感动了!!!感谢mber17的二十张p票,元子已经变成第十名了,鞠躬鞠躬,本来以为没人会理元子呢…… 三更三更,一会还有两更,再次感谢mber17亲,扑倒~~~~~~~~~~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六章 劝 (二更) 感谢mber17的p票,专门为亲加更的章节,鞠躬感谢支持。晚点还有一更。继续求票~~~ “是你?” 玉钏儿虚弱的声音引起了阿久的注意,她连忙走过去,但是却没忘记观察玉钏儿的表情。 灰蒙蒙的眸子里透着绝望之色,难道……此事真的另有隐情吗? 坐到了玉钏儿的床边,阿久疼惜地开口道:“玉钏儿姐姐,你再哭就不漂亮了。让阿久给你擦擦眼泪好不好?” 这一刻,阿久的心被狠狠揪起。不管是不是玉钏儿一手设下的局,总之是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倘若真如前世那般顺利当上姨娘,那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玉钏儿哭的越发厉害,她默默流着泪,眼睛注视着阿久,哑声询问着,“别人都问我是不是主动勾引的老爷,我若说没有,你信吗不跳字。 她坚定的眼神让阿久有些发慌,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这么怀疑的,而且在没见到玉钏儿之前,她已经百分之百确认是她勾引的薛老爷。 阿久低着头,口中连忙回道:“信,信,阿久相信玉钏儿姐姐,你快别哭了,这喉咙都哑了。” “呸!”一口唾沫落在阿久的脸上,玉钏儿咬牙恨恨叫骂着,“你不信,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你和她们一个样,都以为我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下流胚子!滚!滚出去!” 阿久彻底傻眼,她连唾沫都忘记擦干净,只是傻傻地傻傻地盯着玉钏儿看,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一般。 猩红的眸子里带着滔天的怒火,还有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冤屈耻辱……都是真正被冤枉过的人才会有的啊! 水雾聚在眼底,阿久一把上前抱住玉钏儿,“玉钏儿姐姐对不起!阿久信了!阿久信你了!我的确是怀疑过,但那都是进门以前的事,从方才见到你阿久便相信了,真的相信了……” 两个姑娘在屋里哭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阿久才从玉钏儿身上抬起头,趴在她耳边低声道:“玉钏儿姐姐,寻死是丝毫没有用的,你死了人家更会以为是你下的套,把自己绊住了。你知道刘姑姑为何会怀疑你吗?丫鬟们许是不知道,可刘姑姑跟在夫人身边那么久,自然了解老爷的脾气秉性。趁着所有丫鬟还站在你这边,你一定要尽快让远在京城的侧王妃得知这件事。否则夫人回来……” 阿久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随后又继续道:“只有侧王妃能为你做主了,既然不是你,此事便定有蹊跷,想要查明是谁陷害你,就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我言尽于此,此刻便替你松绑,你若是真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同去!” 说话间,阿久已经动起手将玉钏儿反绑的双手解了下来。 说心里话,阿久多疑的性格并没有让她百分之百相信玉钏儿。可这位姑娘本来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当上姨娘的头几年她虽过得如履薄冰,可到后来薛老爷俨然已经将她捧在手心里。更要紧的是,前世那一百二十八口人中,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便是玉钏儿盼了多年才盼到的男婴,却不成想不足一岁便被自己害死…… 前世阿久与玉钏儿虽然没有交集,可这位姑娘却不曾害过她,她和她的孩子都是无辜枉死的性命。阿久心中有愧,在不伤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手脚自由了,玉钏儿却还是躺在床上久久不动。替她松绑阿久也是心惊胆颤的,可人都是有大意的时候,总不能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吧,只有让她自己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否则就算绑住她的手脚,她还是会想办法结束生命。 眼看就要过年了,刘姑姑不可能在此时去给许氏添堵,为今之计就是尽快让侧王妃知道,想必能往许氏的心口窝扎上一刀,她才是那个最欣喜若狂的人吧…… 见玉钏儿平平静静的,阿久总算放下心来。给她盖了一层棉被,阿久最后说道:“玉钏儿姐姐,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玉钏儿姐姐。” 阿久从床上起身离去,望着她瘦小的身影,玉钏儿的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哽在喉咙里那数不尽的疑问也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关上房门,阿久重重吐出了一口气,随后一边整理着说辞,一边朝刘姑姑的房间行去。 刘姑姑虽然嫁了人,但在沐香园中却一直拥有自己的屋子。阿久敲门进去后,刘姑姑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并没有细细追究细节。和春桃两人各自过足了莲子汤的瘾后,才出了沐香园。 两日后大年三十这一天正式来到,小丫鬟们的忘性大,玉钏儿那件事很快便被淹没在新年的喜悦中。 这天晚上府中的所有人,无论是二等还是三等或者下等打扫丫鬟,再加上一些不能回家的婆子们,大家围在一块儿守岁吃的团圆饭。 初一、初二、初三,春桃、春初等十余个小丫鬟放假回家过年,春桃三番两次邀请,阿久都没有跟着同去。初三、初四、初五、初六,春荣等离家远的丫鬟放了四天的假。别人都回家团聚的时候,阿久一直留在府中,并自告奋勇地陪了玉钏儿几天。 到了初六,第二批放假的丫鬟们将要归来的这一天,一大早刘姑姑便将阿久叫了过去。看着眼前乖巧且又伶俐的小丫鬟,刘姑姑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她将阿久招呼到自己身前,软声询问道:“阿久啊,你不想念家人?不惦记娘亲吗不跳字。 是春初?!阿久猛抬起头看向刘姑姑,却见她笑望着自己,温柔开口道:“傻丫头,回家看看吧,爹娘虽然有错,可毕竟生你养你一回,若是没有难处,他们又怎会舍得将你卖掉呢?今儿你就歇一日吧,就算不回去也到集市里转转,总呆在府中会憋闷坏的。” 阿久总算听得明白,刘姑姑不是知道了什么,她以为自己不回家是因为恨爹娘将她卖掉呢……想来也是,薛府的规矩森严,刘姑姑权力再大也不可能拿到她们这些丫头的卖身契,更不可能知道每个人被卖之前的身份,而唯一知情的春初自然不会傻到来告诉刘姑姑…… 看到有的亲说文章写别的丫鬟笔墨太多,我想说的这是前期必写的,《暖春》是篇长文,我总要铺垫好了才能写得顺日后的事,不然你们看着多突兀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七章 惊魂 (三更) 本来阿久也打算不缺人手的时候告一日假,就算不能回家与郭氏团圆,也要给初十买串冰糖葫芦偷偷放回去。家中的钱一定都被陈大拿去了,还记得被卖的前一年,大年三十那日她拉着初十去找陈大,路上遇见卖冰糖葫芦的,初十虽然十分眼馋那一串串的小红果子,却也没有缠着她要。只是老气横秋地说着,若是能在过年那日吃上一串冰糖葫芦,就算被爹打死也值得了…… 心中一酸,阿久连忙掐断自己的思绪,乖巧应道:“是,那奴婢先谢过姑姑了。” “傻丫头,和我还说什么谢。”嗔了阿久一眼,刘姑姑拿出了一个红包放在她手中,“拿去买些自己喜欢的玩意儿,去吧去吧……” 这红包的分量不轻,至少有二两银子……阿久心头一惊,连忙推回给刘姑姑,惶恐地拒绝着,“不不,奴婢不能收,前几日吴嬷嬷发的红包已经不少了,奴婢怎能要您的银子呢!” 刘姑姑看向阿久的眼神越发温柔,又将银子放回她手里,笑着道:“这几日唯独你日日留在府中,这是给你的赏钱儿,怎地就不能要了?好了好了,再不收姑姑可生气了,你快收拾收拾出去玩吧!” 阿久还在犹豫收不收下银子,刘姑姑已经做出行动,笑着将她推出了门外。 阿久打开看了看,果然是二两银子,若是让其他丫头知道了还不得嫉妒死?又该说她心眼多,不知惹出什么事端呢。 四下看了看,阿久连忙将银子揣了起来,回到房中简单地梳洗一番,这才再一次正大光明地出了薛府大门。 过了初五,年就已经过去一半了,小商小贩们也又摆出了摊子,阿久刚一出门便见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可是没想到刚买完,春桃竟然跟在她的后面追了出来。 “阿久……你……你太不讲义气了!”气喘吁吁地跑到阿久身边,春桃一张口就开始数落。见到阿久手中的冰糖葫芦,眼睛就是一亮,还没等阿久反应过来便一把抢了过去,将最上面那个咬掉。 阿久一脸无奈,吃也吃了,她能说什么?只能苦笑询问着,“你倒说说我怎么不讲义气了?” 嘴里含着冰糖葫芦,春桃气呼呼地数落道:“自己出来玩也不叫上我,你说你讲不讲义气!走吧,今儿姐姐陪你逛!”说着,一手便搭上了阿久的肩膀。 春桃没有说的是刘姑姑不放心阿久出行,才让春桃一块儿陪着的。 被春桃拽着走,阿久几次想拒绝却不忍心,只能随着她一路走一路逛。无论在古代还是现在,逛街都是女人最欢喜的事儿,从最初的心不甘情不愿,到最后两个小丫头都是越来越开心。 中午下了一顿馆子,两人点了一盘肉菜一碗汤,吃的可谓是不亦乐乎。 一整日的悠闲时光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当阿久发觉的时候,两人已经带着满载而归的物事说说笑笑往薛府走。眼看着就要到薛府了,阿久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做,连忙将手中的大包小裹塞到春桃的怀中,随后交待了一句,‘你先去,我晚点回来’便狂奔着离开了。 春桃想要追上去,奈何手中的东西太重,才跑了几步她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只得往回返。 阿久翻遍了上街、中街、下街,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而且还是最后一串。阿久拿着它又朝尾胡同走去,而且这次的心情比上次还要忐忑,因为上次偶遇陈大带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阿久贴着墙根朝尾胡同的最里面看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虽然不是十分黑,天色却也是昏暗的。 门外站着几个小孩,阿久正努力分辨着有没有自家的兄弟,却不成想喉咙忽然被人狠狠掐住,她被带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这……这……这是打劫的吗?! 阿久腿一软,也不敢再深想,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位好汉,您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小女子只是一个使唤丫头,身上也只有二十纹银,您若是不嫌少就拿去吧。若是……若是劫色您可就劫错人了,奴家过了这个年才刚刚十岁,您还是……” “闭嘴!”阿久还没有说完话,便被身后那个不悦的声音所打断,“你们中原女子都是如此呱噪!” 中原女子?耳畔的声音有些耳熟,阿久细细想了一会,这才与几月前偶遇的那个俊美少年重合在一起。 阿久心里打着鼓,寻思着后面那少年的目的,再不敢继续开口。 少年一手掐着阿久的喉咙,一边贴着墙根警惕地朝尾胡同外面缓缓挪动。 他下手越来越重,阿久几次都感觉自己的生命要再一次被夺去了,眼看着离永和街越来越远,阿久再也顾不得许多,趁少年不注意,手中的冰糖葫芦狠狠戳向少他的脸,又拾起他的手,朝着虎口的方向狠狠地狠狠地咬了下去,在那少年尖叫之际,阿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撒丫子猛跑开来。 永和下街的地势复杂,阿久是在这里长大的,三绕五绕就将少年甩在后面。她根本不知那少年抓自己是无意还是有心,目的又是什么。可方才离去前瞥见那幽蓝色的眸子,阿久便已经确认果真是上次那个异族少年。蛮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就算那少年模样好看一点,也改不了他骨子里的本性,嗜血! 越想越害怕,阿久哪敢往大道上跑,只能围着一排排的房子打转,可她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若是在想不出脱身的办法,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无路可走,在尾胡同绕了一圈后,阿久终于下定决心往家中跑,任凭那少年寻上一夜也不会找到她。阿久在赌,拿着自己的未来赌,她赌陈大依旧如往年那般不在家中过年…… 三更到~~~对mber17童鞋再次说声感谢,还有书友110116114359189,感谢你们支持元子,泪牛满面,我只能努力写文报答你们,感谢感谢,无数个感谢,还有最后两小时,有没有哪个亲再赏几票?元子好怕被人追上啊…… t-t刚刚看到还有两个平安符,月芙美人……我哽咽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八章 相认 ??才嬉闹的孩子已经散开,而阿久家中的房门竟然大敞四开着。她连滚带爬地跑进去,随后紧紧插上房门,而家中的院子里,此刻正站着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背靠着紧闭的门扉,阿久大口大口喘着气。 离开家将近半年的时间,阿久的变化是很大的。顿顿饱饭让她长高不少长胖不少,那中年妇人见有外人闯进来,一把将小男孩拉入自己的怀抱中,另一只手则抄起手边的镐头,结结巴巴地质问道:“你……你是谁?快点从我家出去!”说着说着,声音里便带着哭腔,“家中已经没钱了啊!你回去告诉陈大把我们娘俩也卖掉吧!” 抹了把眼泪,郭氏便抱起初十准备回屋里去。没成想一向乖巧的初十,却猛地挣扎起来,愣是挣脱了郭氏的怀抱,连跑带颠地奔到了倚在房门那人身边,只是抬头望了望,他便一把抱住青灰色的人影。一边哇哇大哭着,一边摸着鼻涕奶声奶气地控诉道:“阿姐!你去哪儿了啊!初十好想你好想你!阿姐阿姐……” 阿久震惊不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变化如此大,竟会被年幼的弟弟所认出。双手颤抖着抚摸上初十的小脑袋,阿久喃声哽咽道:“初十……乖……” 震惊的可不止阿久一个人,来不及阻止初十的郭氏,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扑进一个陌生人的怀中。更令她觉着惊奇的是,儿子竟然还管那人叫‘阿姐’…… “是……是阿久吗不跳字。郭氏颤声问道。 将初十抱在怀中,阿久缓步走了过去,待到郭氏的身边,才哑声唤了一句,“娘……” 郭氏喜极而泣,站在阿久的对面久久不语,只是看着,一眼不眨地看着。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迈出一步,一会摸摸阿久的手臂,一会又掐了一把她身上棉袄的厚度,就是不敢去伸手触碰一下阿久的脸颊。 这一刻,所有的怨恨都在阿久的心里消失殆尽了,陈大卖自己郭氏是不知情的,一定不知情。作为她的女儿,阿久太了解自己的娘亲了,若是郭氏知情,此刻一定愧疚的不敢面对她,又怎会流露出那副又悲又喜的神情。 阿久将初十放在地方,随后才拾起郭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泛泪花地凝望着她。 郭氏一把将阿久揽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真是我的儿!想的娘好苦啊!这半年来你去哪儿了呀!娘挨家挨户的找,就是打探不到你的消息啊!” 听了郭氏的话,阿久鼻子一酸也痛哭了出来,刚要开口和郭氏解释,便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阿久神色一凛,将食指放在双唇上,示意郭氏应了门外的叫门声。 郭氏的眼睛瞪得溜圆,吞了一口水,才壮着胆子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而且敲门声愈发急促起来,阿久已经来不及多做解释,将院子里的菜窖门打开,又交待初十用雪将菜窖盖封住,这才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砰’地一声,没等郭氏将门打开,敲门的人已经不请自入,将破旧的木门整个推倒。 郭氏吓得腿脚发软,就差没当场跪在地上,将初十紧紧揽在自己身后,郭氏颤声道:“这位小哥,你找谁?” 由于天色太暗,郭氏根本看不清那破门而入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只是见他的身形像个不出二十的少年。 那少年一进到院子里便横冲直撞四下翻找,从屋里找到外面,从外面又翻遍了屋里,最后他又冲到了郭氏面前,大声喝道:“你把她藏哪了!” 郭氏的心哟,就随着少年的声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抬起头准备回话,却在瞥见那少年一双诡异的瞳孔时,瞬间哽在喉咙里。双腿不自觉地就软了下去,跪在地上,郭氏的声音已经语不成句,“这位……这位小……小哥……家中就我们娘俩,您说的‘她’是哪个啊?” 少年看起来是气极了的,他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恨恨地叫骂道:“咬我的那个臭丫头!你把她藏哪了!快交出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们妇孺不客气!” 听到这里,阿久再也忍不住,刚要将头顶的菜窖盖顶开,却听见初十那稚嫩的声音,大喝着道:“你才是臭丫头!我爹欺负我娘,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也欺负我娘!滚出去!快滚出我家!” ‘呯嗙呯嗙’这次是炮竹燃烧的声音,紧接着阿久便听见那少年凄厉的鬼吼鬼叫声越行越远…… “阿姐……阿姐你快出来吧!他被我轰走了!” 头顶上方传来初十奶里奶气的声音,阿久的鼻子越来越酸,眼圈也越来越红,等到从菜窖出来,她一把揽过初十瘦弱的小身子,在他红彤彤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那串炮竹是娘亲给自己的新年礼物,本来就这样用掉初十还有些心疼呢,但是能看见阿姐平安无事,就算再有一百个炮竹扔出去也是值得了。 而郭氏的脸色就没有方才那么好看了,她看了阿久一眼,欲言又止,随后叹了一口气,道:“进屋里说吧……” 阿久却没有依言进到屋子里,让初十找来钉子锤子,姐弟俩合力将被损坏的大门修好,这才心满意足地进了阔别已久的家。 对郭氏来说,阿久不过是离开了半年。可对阿久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七年的时光了,而是相隔了整整两个世啊! 说不想念那是假的,毕竟她曾与郭氏相依为命了整整五年,直到有了初十后,娘亲才将她的爱分给了弟弟一大半。可是看到郭氏此时那疏离的眼神,有再多话阿久都无从说起…… 怀中抱着初十,过了好一会儿,郭氏才缓缓开口道:“你这是打哪儿来?又在外面闯下了什么大祸?” 感谢memeqer亲的p票,感谢每一个看元子文的亲们,我会努力写文的,感谢感谢真心感谢。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九章 娘仨 就这样呆呆地看了郭氏一会儿,阿久只觉着哭笑不得。终是自个儿自作多情了,原来在郭氏的眼中,她竟成了一个亡命天涯的孩子……不,不应该说是孩子,是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阿久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屋门,再次进来时,她的手中多了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只不过上面沾了许多已经在渐渐融化的雪花。 拿着冰糖葫芦,阿久来到了郭氏面前,笑着对她怀中的初十道:“十儿啊,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阿姐不能陪你过了,要听娘的话。有机会阿姐还会……会来看你,好吗不跳字。 再多的苦难,阿久都自认为自己是坚强的。可是这一刻,在面对自己至亲的人,她忽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委屈感。是谁将她卖掉的?是谁将她害的如此惨?为什么她在郭氏的眼中找不到任何愧疚的感觉?那眼中满满的埋怨和怀疑,让她情何以堪? 在眼泪即将要决堤的时候,阿久将冰糖葫芦塞道了初十手里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初十哭闹的声音,阿久强忍着没有回头迅速出了房门。可是来到院子里,这个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阿久却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还不知那少年有没有走远,阿久随手抄起一把小斧,提着便往外走。来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郭氏那悲切的声音,“阿久啊……不要走……” “不要走?”阿久转身笑着道:“不走会连累你们的,外面也许有成百上千的人等着要取我性命呢!” 阿久故意说得很夸张,果然郭氏的脸上出现了惧色,可就在阿久以为她放弃自己的时候,郭氏却抱着初十迅速奔了过来,死死拦在阿久的身前,语气坚定地说道:“娘不怕!这一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娘也会一直陪着你,绝不会让我的阿久独自面对!” 在阿久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时候,郭氏以为阿久还在生气,连忙解释道:“阿久,娘……娘不是那个意思。娘是担心你,娘怕你遇到危险,娘……” 郭氏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阿久却‘哇’地一声扑到了她的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道:“我以为你不要我,娘——我以为你嫌弃阿久了——” 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阿久痛痛快快哭了个天昏地暗。依偎在郭氏的怀里,娘仨挤在冷冰冰的土炕上,阿久将她这半年来的遭遇全都给郭氏讲了一遍,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的。 和阿久预料的一样,陈大卖她这事郭氏的确不曾参与。可恶的是陈大却对郭氏说是自己嫌家里穷,私下里逃跑的。但郭氏心里明镜的,阿久的性子懦弱胆小,就连出趟门买个东西都不敢,又哪里敢自己跑去外面呢。更别提什么嫌家里穷了。 郭氏已经猜到是陈大把阿久卖掉的,可是无论她怎样逼问陈大,那死鬼就是一个字也不说。逼急了的情况下,便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从阿久被卖掉以后,陈大在家中过夜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其中的一次还被倒霉的阿久遇见…… 再说此刻的郭氏,心里那叫一个震撼。从见到阿久的那一刻,她便觉得这个闺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才会问出那样冷漠的话,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怀中这个眉目俊秀的小姑娘还是她的阿久吗?她的阿久不善言辞,就算和亲娘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可眼前的这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有她方才的一举一动…… 此时阿久正向郭氏解释方才那少年的事,一抬头却发现郭氏正用一种似是见到了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自己…… 从郭氏的腿上坐起,阿久扁着嘴道:“娘,您咋这样看我?” 郭氏眨了眨眼睛,试探问道:“方才那人……为何追杀你?” 追杀?听见这个词阿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敢情自己方才解释了一通,她老人家倒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 见到郭氏惶恐的表情,阿久连忙又将自己方才的话说了一遍,郭氏这才疑惑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无缘无故就要你性命?” 阿久只说自己方才的遭遇,上次遇见那少年事只字未提。她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巧遇,还是那少年专门来逮自己的。总不会因为那一两银子就要她的性命吧…… 阿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越来越觉得自个儿的闺女陌生,郭氏词穷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知府老爷一家人对你好吗不跳字。 唔,这个问题有些古怪,什么叫他们一家人对她好吗?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哪里谈得上好不好这一说。 阿久沉默不语,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说辞来解释郭氏的问题,郭氏却当成阿久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心里一酸,竟哭了出来,“都怪娘不好,是娘护不住你!终究是人家的使唤丫头,怎么会好呢?怎么会好呢……” 越说越伤心,郭氏痛哭了出来。还在啃冰糖葫芦的初十一看娘亲哭,也含着满嘴的山楂大哭出声。 阿久顿时慌了,连忙用手捂住郭氏的嘴,紧张兮兮地说道:“刚才那人或许还没走,您若是在哭下去,女儿可不敢在家中待下去了。” 哭声戛然而止,郭氏惊恐地睁大双眼,又连忙将初十的嘴也给堵上。 见她们不再哭了,阿久这才开口宽慰道:“娘,你多心了,阿久虽然只是个小丫鬟,但薛老爷一家都很和善,我并未受委屈。不但如此,女儿每个月还有一吊钱可以拿呢!” 郭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吊钱?你一个月能得一吊钱?!” 今日本不想与郭氏相认,所以阿久身上没带多少钱,而且就算她想拿也拿不出多少了,都给了吴婆子。刘姑姑给的那二两银子也只剩三十文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章 不然就是个婊子 ??谢樱桃的平安符,扑倒亲一个~~ 索性将剩下的三十文全部交到郭氏手中,后者先是欣喜,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忙又塞给阿久,连连摆手道:“这银子娘不能要!你在薛府无依无靠的,少不了有用到银子的地方。快拿回去,嗯……” 说实话阿久的容貌像极了郭氏,只不过郭氏因为常年的劳碌,再加上经常吃不饱饭,所以又黑又瘦的。郭氏的个头在女子中也算是高的,这让她看起来更像一根竹竿,满是补丁的宽大衣衫罩在身上,实在是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但是在阿久的眼中,此刻的郭氏真是美极了的,那双漆黑的眼睛似是一颗珍珠,闪烁着一种叫做‘母爱’的光芒。阿久的眼眶再一次湿润,她笑着摇了摇头,紧紧握着郭氏的手,又将那三十文给了郭氏,宽慰着开口道:“娘,怎么说我也在薛府做了快半年的活,已经赚了不少银子呢,今日本来想着给十儿送串冰糖葫芦就走,没想过要到家中来,所以身上也没带多少,下次回来我一定给您带更多。您放心,年后我一定会做上三等丫鬟,月钱也就会跟着升到两吊,这点真不算什么,十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要多给他吃点好的,才能长高长壮是不是?” 如此说着,阿久爱怜地摸了摸初十的小脑袋,眯着眼睛道:“十儿啊,你想不想快快长大,保护娘亲和阿姐呢?” 初十的小脸总是红彤彤的,用袖口蹭了一把鼻涕,他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脆声应道:“想!娘,你要给我吃好的,我要长的高高的壮壮的才能保护你和阿姐!到时候爹再敢打你,我就把他轰出去!” 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郭氏的眼中泛起欣慰的泪花,不过却板起脸数落道:“说的什么浑话,到啥时候他也是你爹,以后莫要再浑说了。” 初十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一见瞪眼睛的郭氏,他立刻应了声‘是’,只不过那嘴撅的快要能挂油瓶了。 被初十逗趣的小模样逗笑,阿久刚要为初十说两句话,郭氏却又向她‘开火’了,“阿久啊,到了今天这一步娘才算看开了。当时你爹说要将你送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娘死活不让。如今这一看倒是你爹做对了,想想你以前,再看看你现在,哎……早知道娘就该听你爹的了,也不至于让咱们娘俩分开这么久……” 听着听着,阿久开始觉得不对味了。怎么着?郭氏这是在感谢陈大将自己卖掉?看她现在这个状态,保不准自己前脚离开,后脚陈大回来,她就会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陈大。敢情自己方才的再三警告,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心中警铃大作,阿久渐渐收敛起笑容,对郭氏正色道:“娘,你答应过不会告诉……陈大我回来的事儿,难道都忘了吗不跳字。 听见阿久的叫法,郭氏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好不容易才见到闺女,她终究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好好,娘不告诉他,娘答应你不告诉他,行了吧?” 那敷衍的语气,让阿久彻底害怕了,来之前她最大的顾虑就是怕郭氏靠不住,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久深吸一口气,才沉声开口道:“娘,你是今天不告他,还是明天不告诉他?我是想让您一辈子都帮我保守秘密,您若是告诉了他,那就是将女儿往绝路里逼!” 阿久的表情极为认真,郭氏笑容僵在唇角,顿了顿,也正色道:“娘不知道你在怕啥?你爹将你卖掉纵然不对,可你说你一直在家中会有啥出息?熬到了岁数,也像娘一样找个穷家破院嫁了?如今你虽是给别人做使唤丫头,可若是做好了,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也不愁了啊!往好了说也许能翻身做主子,就算往怀里说,最少也能配个小厮,总好过嫁个一事无成的穷鬼吧?听娘的,别再和你爹置气了,本来娘也是怨他的,可这次见到你母亲着实欣慰,赶明你爹回来……” “你知道什么!”郭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大喝声打断。阿久气到浑身发抖,盯着郭氏的眼睛恨恨地说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你可知你的丈夫将我卖到了何处?ji院!他将我卖到ji院!我本不想与您说,惹您难过,但是我怎地也想不到您会站在他那一边。若不是我遇到了薛家的公子,求他将我买了去,如今我就是个*子!是个窑姐儿!” 曾经去过那种地方,是阿久身上永远的污点,虽然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呆上,但这已经足够毁了一个女子终身的了。前世她就是这样被人赶出薛家大门的,那种伤,那种痛,让她如何能原谅陈大?如何?如何! 昏暗的小屋瞬间安静下来,阿久的脸上肆意淌着泪水,可她死死咬着唇,就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初十被吓到了,郭氏则是瞪着眼睛,震惊的说不出半个字。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回过神,一把抱住阿久,嚎啕大哭着,“陈万生!你这个挨千刀儿的啊!这可是你亲闺女!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呢!我们对不住阿久啊!娘错了,娘对不住你,阿久阿久我的好孩子,你在外面究竟还吃了多少苦!娘怎么才能帮你?老天啊,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帮帮我的阿久!” 方才痛哭了一顿阿久的脑袋瓜子到现在还在疼呢,再哭一次她估计自己就要晕过去了。阿久慢慢从郭氏怀中离开,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道:“您看吧,我就是怕告诉您会惹您伤心。好了不哭了娘,您看看您的阿久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吗?女儿福大命大,不活成老妖精死不了的!咱不哭了啊,不然我心疼,您摸摸,心好疼的!” 阿久拾起郭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对她撒着娇。郭氏果然破涕为笑,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双手紧握住阿久的,神色紧张地沉声道:“不走了!闺女咱不走了!娘带着你和十儿离开,凭着娘的手艺咱们娘仨也能过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一章 东窗事发 郭氏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如此说着,她已经开始下炕整理大包小裹。 说不心动是假的,阿久怎会不想随着郭氏离开呢?但郭氏有一句说错了,她们三个老弱妇孺,就算走到天涯海角都是被人欺负的命,绝不可能安稳度日。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懵懂的阿久,人性有多丑陋,她活了两世也该受到教训了。 况且就算真的能活下来,也是东躲西藏的,她陈氏阿久永永远远脱不了奴集,世世代代都是薛家的奴才…… 所以,在一切没有准备妥当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如果离开,她就要堂堂正正地走出薛家大门! 阿久上前制止住郭氏抖个不停的双手,一字一顿道:“娘,我不会走,起码现在不会。您等着我,总有一日我会带着你和初十一起去过好日子!” 得到了郭氏的再三保证,阿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家。她告诉郭氏若是陈大知道自己去给人家做丫鬟,一定会再将她弄出来卖到ji院,这次相信打死郭氏她都不会透露半个字了。 初十那里起先阿久有些担心,但是还没等去警告他,那小家伙便和阿久打着勾勾,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让爹知道阿姐曾经回过家中。小小年纪的他虽然不知道‘*子’‘窑姐儿’是何意思,但他隐隐知道,要是爹爹知道了阿姐的消息,那他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阿姐了…… 初十年纪虽小,可是人小鬼大的很,这个小小的保证倒是让阿久放了不少心。 就这样,郭氏抱着初十送了阿久一程,却终也抵不住离别的脚步…… 阿久做事越发勤奋,曾经的她虽然目标坚定,可是却少了一股为之奋斗的正能量,总觉得有些漫无目的的感觉,她甚至不知道真的出府以后自己会干啥,能干啥。这次回家一趟,倒真的是明确目标了,而且对未来有了初步的规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大年初九的那日,去了京城的薛府一大家子终于赶回了凤阳城,同行的竟然还有宁王府的人! 只是让阿久惊讶的是此人的分量,那是一直随身伺候侧王妃的嬷嬷阿久认得,据说是宁王的乳娘,可见宁王对侧王妃已经是宠爱到了极点。 而且老夫人一进院子便带来一个喜讯,侧王妃终于怀上宁王爷的子嗣了!老夫人一高兴,给整个薛府的下人们都赏了银子,便是连阿久这样的下等丫鬟都能拿到二两。 排着队领了银子,小丫鬟们都是兴奋难掩的,只有阿久始终低着头,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春桃最先发现,忙趁众人不注意将阿久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警告道:“阿久,近些日子有再难过的事情你也不能表现出来!要笑!要开心!否则让主子们见到你哭丧着脸就糟了!这是大小姐第三次有孕了,前两次都有被迁怒的……你明白吗不跳字。 阿久神色一凛,看向春桃的眼神带着些许惊恐。是啊,她倒给忘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能皱着眉呢?侧王妃前两次怀孕都莫名流产了,那时她还没到府中,只不过听说老夫人确实迁怒了几个下人。据阿久所知这一次侧王妃是能保住这第三胎的,只不过世事无常,千万不能让人揪住小辫子才是啊。 她方才之所以一直苦着脸,是因为见到了许氏。虽然她从始至终都在老夫人身边笑着,可是笑容背后的那刀子一般双眼,却让阿久打心里胆寒。再加上刘姑姑的强颜欢笑…… 阿久敢百分之百确定,许氏一定知道玉钏儿的事了。 “阿久阿久……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啊?怎么说不听呢,吴嬷嬷过来了,你快点笑……” 正当阿久回忆着方才那一幕时,自己的手臂被人狠狠掐了一把。皮肉吃痛,阿久立刻回过神,抬起头却发现吴婆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阿久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堆起一脸笑容,嗲声道:“吴嬷嬷好。” 吴婆子也是带着一脸假笑,点了点头后,故作无意地对阿久说了一句,“晚饭过后,到我那里一趟。”说完,她踱着步子离开了。 吞了一口水,阿久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吴婆子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春桃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难看也得笑!你看看谁又笑的好看了?阿久,马上就要选三等丫鬟了,我本来去求我娘帮衬你,但你也知道她的脾气,连我都要靠自己,所以你不可以在这档口出岔子,知道吗不跳字。 这一刻的春桃,着实像一个懂事的大姐姐。前一段是时间是自己敲打她,现在却反过来了。不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阿久搂着春桃的一只手臂,撒着娇道:“多谢春桃大侠提醒,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去去去,没羞没臊的。”春桃捏着阿久平坦的胸脯,打趣道:“我若要了你,恐怕就只能当搓衣板了!哈哈哈!” 阿久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两个小丫鬟在食堂里追逐打闹的不亦乐乎。 下午打扫的时间依然在书房后院渡过,再没有人的情况下,阿久总算是放松自己不用假笑了。整个下午她都在想着玉钏儿,还有吴婆子找她的事。 等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落山,阿久扒拉两口饭,便在春桃的掩护下去了吴婆子那里。 拍了拍灰土土的衣裳,阿久敲着门道:“嬷嬷您在吗不跳字。 “进来吧。”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阿久缓步进了房门,只见吴嬷嬷坐在桌边,周围的饭菜一口没动,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而且她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阿久低着头,恭敬地询问道:“嬷嬷,您唤奴婢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不跳字。 此刻的吴婆子心里也是万分纠结,她实是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道:“只要你在宁王府的人面前指认是玉钏儿主动勾引老爷,过几日选三等丫鬟的事就算是敲定了。你……愿意吗不跳字。 再次说声抱歉哈,早上本来想给谢艾米童鞋的评论加精的,不知道咋就按到了删除键,抱歉抱歉。 大伙儿可能都在担心阿久的处境吧,亲们放心好了,虽然会有些小波折,但元子保证会让阿久幸福。亲情友情爱情神马的都会围绕着我的小阿久,大伙放心看哈~~~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二章 被算计了 茫然地眨了眨眼,阿久似乎根本没有听清楚吴婆子的话,只是咧着嘴傻笑道:“嬷嬷,您在说什么玉钏儿,什么老爷,什么三等丫鬟的,奴婢根本听不懂啊……” “行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吴婆子打断阿久的话,叹着气道:“哎……嬷嬷也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啊!若是在这个关头你帮衬了夫人一把,那还何愁以后的路不好走呢?便是翻身做主子都是有可能的!你也不想想,这还不是全凭夫人的一句话嘛……” 吴婆子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阿久的心则是通体生寒。她曾经以为吴婆子是薛府中难得的正派之人,却没想到她竟能做出这般逼迫自己的事。 静静地听着,待吴婆子喝水的空档,阿久淡淡地开口道:“嬷嬷是受了谁的嘱托?夫人吗不跳字。 以为阿久同意了,吴婆子连忙放下水杯,眉开眼笑地解释道:“不是不是,夫人哪里会认得你这么个小丫鬟啊!这等好事只有刘姑姑想着你呢!那玉钏儿本就是外来人,少她一个也不少,而你却能借着这次机会腾踏飞黄,何乐而不为呢?” 好事?好事你方才为何还如此难以启齿?恐怕这是你的好事!而不是我的吧! 这是阿久此刻最想说的话,但是想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这事难以决定,嬷嬷容奴婢想想吧……” 阿久没有解释她与玉钏儿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熟络,有一句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若是盯上了自己,那就算她说破天去,也没人会理会的。只不过她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决定而已。 阿久的表情平平淡淡的看不出悲喜,吴婆子本来以为她是下定决心了,这么一来,倒弄自己心里发慌。 她承认这么做确实有些不道义,但若是成了,得益的可不紧紧是这丫头啊,自己也会沾光,入了夫人的眼…… 吴婆子本是个有些骨气的人,但是权力这种东西一但沾上了,你就会想要的更多,这个建议也是吴婆子给刘姑姑提的醒儿…… 此时见了阿久这副模样,吴婆子连忙道:“还想什么啊!这事儿不已经明摆着了?是你平日里与玉钏儿那丫头走得近一些才轮到你身上,不然你以为这种好事会平白找上你吗?你不是很想做三等丫鬟?只要应了这事,别说是三等了,那就是二等一等也志在必得啊,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此说完,吴婆子低下头,在阿久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嬷嬷我可一直是看好你的,你若应了,刘姑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记住了!” 看着吴婆子的嘴皮儿上下翻动,阿久忽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还有一种失望的感觉,一种信错人的无奈。 这么久以来,除了春桃她们,吴婆子算是阿久在薛府里最亲近的人了,还记得她当上管事嬷嬷那日自己有多开心,有多充满希望。可是此刻看来,竟是那样的好笑。 是不是这种亲近才让她算计上自己呢? 阿久不知道,也许在别人眼中这确实是件好事,也确实是在帮她。可是在阿久看来,她倒宁愿做一辈子下等丫鬟,也不愿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倘若自己指认了玉钏儿,那么别说玉钏儿会恨她入骨,就连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那种抱憾终身的事,她前世已经做过不止一次,这一生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足…… 阿久低着头没有说话,吴婆子又劝说一会儿,见阿久始终不言语,只能无可奈何地让她离去。 等到阿久一离开,吴婆子迈着碎步来到了一面青花布帘后,低着头哈着腰道:“您看这可怎生才好,那丫头轴得很……” 说话间,布帘后面缓缓迈出一位身着枣色大氅的年轻妇人,怀中的暖炉转了转,妇人上挑的凤眼扬起,笑着道:“我说什么来着,对她来说可未必是好事……得了,这事你以后莫要再提,王府那边儿来的人可不是个好相允的。咱们夫人啊,这次恐怕要认栽了……” “是是是,日后老奴再不敢多嘴了。”吴婆子连忙低下头承认错误。可是不知为何,在那妇人说话的同时,她竟在她脸上见到一丝快意之色…… 妇人笑了笑,找了个椅子随便坐了下去,口中淡淡地说道:“今儿若不是被我撞见,你会害死那丫头的。日后真的莫要在莽撞了,有何事就说与我听,你要时刻记住,你今日的位置是我给你的。” 妇人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可句句都好似戳在了吴婆子的心窝上,听得她浑身直冒冷汗,就差没起愿诅誓了…… 当然,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阿久根本不得而知。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刘姑姑对二姨娘如此忠心耿耿,自己没有回绝吴婆子,她一定会亲自找上自己的。到时候她该怎样回绝?该怎样说才能有一线生机?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刘姑姑身上了,方才若是直接回了吴婆子,指不定她会在刘姑姑面前如何编排自己,只有由自己亲自说才能安心啊…… 为何这种倒霉的事会被自己摊上呢?她现在就可以想象,只要拒绝,那么估计就算来年、后年,她也永远只是一个下等丫鬟了。可若是允了呢?不但良心上不允许她这么做,就算真的做了,她或许连命都保不住。这可是侧王妃与知府夫人之间的争斗,不是小打小闹啊,只要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就是在这种心惊肉跳的情况下过了足有五日,薛府却流传着一个惊人的流言,玉钏儿怀了老爷的孩子,马上就要被抬做姨娘啦…… 最近好像又没有什么留言了哈,大伙可以给元子提意见,也可以给文捉虫啊~~~让《暖春》的书评区热闹起来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三章 玉钏儿有孕了 ??……有孕了?!才一次就怀上了?! 惊奇的可不止阿久一人,全府上下都是这种想法,可请了大大小小的大夫、郎中前来诊断,全都确认无疑,玉钏儿姑娘的确有孕了…… ‘哗啦啦’瓷器破碎的声音响彻在沐香园内。 近几日沐香园格外安静,无论是二姨娘贴身的大丫鬟,还是三等小丫鬟,进进出出全都是小心翼翼,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此时听见这声音,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惶恐地朝那紧闭的门扉看去…… 上好的绯色菱形编织纹毛席上,静静地躺着青花瓷瓶的数片残骸,还有玉碗、瓷勺,手边能摔得东西几乎都给砸个稀巴烂。只见那位身着妆缎狐肷的妇人满面怒容,一手伸出颤抖的指尖指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我留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可倒好,不但让那小贱人爬上了老爷的床,如今肚子里还怀了个孽种!这是要气死我!你们都是要气死我啊!去杀了那贱人!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让你杀了她!现在就杀了她!” 平日里的许氏温文尔雅,颇有大家风范。无论是欢喜还是恼怒,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鲜少有抓狂的时候。可此时她却像一只受了重伤的母狮,只能用嘶吼咆哮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刘姑姑一侧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五个指印清晰可见,不知是太疼,还是在为自己的主子伤心难过,她脸上流着泪水,倾尽所能地劝慰道:“夫人您多打奴婢几下出出气吧!或者奴婢再找些东西来给您摔!总之您要把气撒出来才成啊!这么一大家子人还得靠着您呢!您可不能坏了身子!” 听了这话,面对的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许氏终于忍不住摊在了身后的软榻上。这一刻她明媚的脸庞不再娇艳,反而是带着些许沧桑的味道,长长叹息道:“她们哪是靠着我啊!她们巴不得见我死!巴不得我被活活气死才好啊!翠儿,你说这不是就叫做‘一报还一报’?她女儿做上了侧王妃,我处处受制于人,如今又弄了个什么玉钏儿来糟我的心!我怎能让她如意?又岂能让她如意!不行!我现在就要杀了她!” 许氏激动到失去了理智,只要想起薛霜凝那张该死的脸,她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从软榻上窜起,直奔紧闭的门扉而去。刘姑姑连忙上前抱住她的腿,失声痛哭道:“夫人不可啊!外面还有王府的人!您要是闹起来她们抓了把柄,哪里会放过您!还有老爷!老爷的前途就毁于一旦了啊!”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许氏停下了脚。她向后退了几步,失神地看着刘姑姑,喃声自语着,“老爷……是啊,还有老爷……怎么办?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如贱人的意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 见许氏终于冷静些,刘姑姑才松了一口气。又将许氏从地上搀扶起,她贴在她的耳边一阵耳语。 许氏表情忽悲忽喜,等刘姑姑都说完,她咬着牙恨恨说道:“倒是便宜那贱人了!”如此说着,她忽然皱着眉头道:“老太太那里恐怕是不会应允的,那老糊涂想抱孙子都想疯了,一个又一个还不够!你没见她听到那贱丫头怀了老爷的孩子有多欢喜吗不跳字。 似乎早已经料到许氏会这么说,刘姑姑抿唇一笑,对许氏眨了眨眼,低声道:“不是还有侧……薛霜凝呢嘛,您说老太太还能怎么办?” 许氏的表情有些恍惚,直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明白刘姑姑的意思,面色终于不再那么铁青,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又看向身边的刘姑姑,叹息着,“翠儿啊,你也不要怪我下手重了,和那贱人拼命的心思我都起了,又怎能冷静的下来……” 这一刻的许氏似乎真的苍老了许多,眼角泛着泪花,她看着这房中的一草一木都能想起往日与自己丈夫的甜蜜。可是真的回不去了,从大夫人去世,从自己做上这当家主母,他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刘姑姑说了什么许氏不知道,将贴身大丫鬟宛碧唤进来伺候,她便打发刘姑姑去安排这事儿了…… 正月十五这日,是凤阳城最热闹的一天。从白天就开始有集会赶,到了晚上更是热闹,有赏花灯的、有舞狮子的、还有燃灯放焰的,总之这一日是全凤阳城人都盼望的一天。尤其是薛府的小丫鬟们,这一日她们可以结伴出游,而且第二日上工足足延后两个时辰,就算玩的晚一点也不要紧。 可今年的上元节却有些不一样了,自从玉钏儿的事被抖搂出来,整个薛府都被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虽然年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是谁也不敢提这茬,就连老太太都是整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能躲着自己的儿媳尽量躲得远一点。 当然,薛老太太并不是怕了许氏,她只是觉得理亏,所以为了抱上孙子能忍的尽量就忍了。 她老人家倒是清静了,不过可苦了薛老爷,娘亲那里责怪他没分寸,却不让把孩子拿掉。妻子那里整日哭闹不休,连一句好好的话都不容他说。好好的一个家眼看着就要散架了,没想到宁王府却又派来了人————一个鬼头鬼脑的算命先生,人称“狐大仙”。 据这位狐大仙所说,有一日夜观天象,忽见东南紫微星异动,而东方太白闪耀,这是有仙人将要转世降临凡间的征兆。巧的是,所推算方向正是凤阳城一代。 可以说狐大仙这一行并不是专门来薛府的,而是全城怀有身孕的妇人他都要看,而且还带着特批的文书。 这狐大仙何时来凤阳城的薛府人不知道,只知道到给玉钏儿观胎像这一日正好是正月十五…… 唔,亲们要是看哪别扭记得留言提醒我下哦~~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四章 天煞孤星随之降临 宁王府来的人,自然是要全府都出来迎接的。当然,这个全府并不包括阿久这些下等小丫鬟。她们就是这样,好事轮不着,坏事找不上,似是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一般,这种日子虽然清闲,可是却给人一种无望之感,总也看不到尽头…… 吃过早饭后,春桃拉起阿久便火急火燎地往出跑。食堂里人多,阿久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一直随着春桃跑到食堂外才挣脱她,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嘟着嘴道:“阿桃,你也该收收性子稳当点了,过几日可就要选三等丫鬟,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可不行。” 春桃则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瞧你那矫情样!姐姐我是为了却你一桩心事,才拉着你出来的,你倒好,反过来又埋怨我!得得得,不去拉倒,我还没吃饱呢!”说完,春桃揉着瘪瘪的小肚就要往回返。 阿久连忙拉住她,狐疑地开口道:“了却我一桩心事?什么事?” 停下了脚步,春桃斜睨着阿久,没好气儿地嚷嚷着,“你还问我什么事,瞧瞧你吃饭时那心不在焉的德行,我和你说话都爱搭不惜理儿的,还不是心里惦记着你的玉钏儿姐姐嘛!” 阿久愣了会儿,紧接着她便一把抱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春桃,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兴奋地轻呼着,“你有办法?我还以为咱们这些下等丫鬟是过不去的……” 是的,昨个夜里小丫鬟们之间便流传着关于那位‘狐大仙’的谣言,但是传的太邪乎,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只是嘴上扯扯皮子而已。可今儿吴婆子却提着破锣提前半个时辰将她们叫醒的。而且这一醒来大伙才发现,主子们起的比她们这些小丫鬟还早。所以也不再有人敢抱怨,都忙穿了衣裳往食堂跑…… 春桃挑着上扬的凤眼,对阿久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表情,随后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二姨娘的院子里跑去。 本以为这事情应该是万分保密的才对,可是到了沐香园阿久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个什么宁王的乳娘,简直把薛府当成了自己家,挡在二姨娘的沐香园门口,招呼着来来往往的人,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个狐大仙要来给玉钏儿观胎像一般。 这事铁定有鬼。 见到这副情形,阿久脑子里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只见二姨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切,眼里说不出的落寞苍凉。她无力阻止,面对宁王府的人她似乎连话都说不出。 此时院子里坐着薛老夫人,薛老爷和二姨娘许氏在一左一右站着。那狐大仙则坐在薛老夫人身边,给她看起面相来,不知说了什么,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阿久和春桃来的时候还没等说什么,便让宁王的乳娘笑着招呼进去了,那样子活像是在操办自己儿孙的喜事一般。 更让阿久惊奇的是,许氏不制止也就罢了,便是连薛老夫人都似乎很赞成宁王乳娘张扬的做法。简直是诡异到了极点…… 当然,阿久已经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了,当她刚一进去的时候,那说的口沫横飞的狐大仙便忽然指着出升的太阳,尖声道:“时辰到!开始吧!老太太咱们待会儿再接着瞧,您看怎么样?” 薛老太太似乎还没听他扯够,面上的表情还颇有些不愿意呢,可狐大仙已经被宁王府的人从软榻上请到了玉钏儿所在的那间房门前。 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围了过去,薛府的管家大呼小叫了老半天也没有人听他的。阿久被春桃扯到了最前面,也就是仅次于老夫人,老爷和二姨娘的位置。阿久能清晰地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与她那几日来时的模样完全相反,此时玉钏儿住的地方虽说称不上富丽堂皇,也是温馨舒适的,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酸甜的瓜果味道…… 酸儿辣女,看来玉钏儿已经是完全想明白了。阿久心思微动,继续往里面看。此时三位主子还有宁王的乳娘已经被请到了房间里,阿久最后从门缝里看到的一幕,便是玉钏儿被人搀扶着给几位主子们请安。 时间在慢慢流逝着,房间里偶尔传来几句对话声,至于说了什么阿久听不真切。只是她今日独独少见了一个人——刘姑姑。 本来还想着怎样面对她,这下可倒好,阿久没见到刘姑姑的影儿,心里某个角落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也没有多想,继续留下来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出大戏。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什么紫微星、太白星的都是狗屁,这位狐大仙分明就是薛霜凝指使来的,至于是什么目的,那就要慢慢等了……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春桃和阿久因着都是一直在外打扫倒也没觉得有多冷。可是在外等候的其他人却都熬不住了,有些偷偷跑来凑热闹的已经悄悄走掉,也有仍然留在原地等着看结果的。 就在这时,房门却被人从里面忽然拉扯开,那狐大仙双手举过头顶,对着白茫茫的天空大吼道:“老夫本以为紫微星异动,太白闪耀乃是仙降凡世,谁知竟是天煞孤星随之降临啊!” 所有人都被狐大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镇住,在大伙还没读懂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呢,只见狐大仙又转身指着玉钏儿的肚子,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怒声道:“留不得!留不得!绝对留不得!否则日后必成妖孽!” 别的没听懂,最后一句总听懂了吧。薛老太太倒吸一口气,白眼一翻竟然昏厥过去。而其他人则是震惊不已的,最为严重的就是宁王府的人,宁王的乳娘桂嬷嬷连忙来到狐大仙身边,对着他挤眉弄眼地说道:“大仙您看您是不是瞧错了,这可是我们侧王妃打小便留在身边的人,前几年便收做了义妹,只不过碍于一些事情一直没有公开罢了,这样尊贵的人怎会怀上什么天煞孤星?休要胡说了,您再瞧瞧?您再给好好瞧瞧?” 做了个小调查,想问问亲们文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请亲们帮忙投一票哈。 另外,我好几个写文的朋友都说是楔子的问题,与后文完全不同,说是有些人看到楔子太虐就被吓跑了,亲们有这种感觉吗?我要不要先拿掉,等过一段时间再放上来呢??大伙给出出主意哈,这篇文光大纲我就写了两万多字,还不算细纲。。。本来要照着长文好好写的,但这样的成绩似乎连编辑都放弃我了,有点灰心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五章 妾 ??嬷嬷的一席话下来,整个沐香园瞬间安静。薛老爷一张还算俊朗的面庞登时如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这简直是太讽刺了,侧王妃是谁?那是薛老爷的女儿。而玉钏儿竟然是自己闺女的义妹,那不就成了薛老爷的义女? 桂嬷嬷的话是活活抽在了薛世平的脸上啊!对于传说中的什么天降仙胎他本来就是不信的,若不是老太太死活逼着,他又怎会愚蠢地守在这里? 怒火被彻底点燃,薛老爷铁着一张脸狠狠地训斥了狐大仙一顿,随后便命人抬着薛老太太离开了沐香园。 他前脚刚踏出门,二姨娘后脚便追了出来,惨白着一张脸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怎么办?你捅的篓子,撇在这儿就不管了?” 薛老爷已然是气极了,平日里与许氏相敬如宾,现下完全不顾她的脸面,反唇讥讽道:“你不是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弄掉那块肉,如今你也可以心想事成了!”说完,他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徒留下许氏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从阿久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眼圈湿了,鼻头也红了,神情是说不出的委屈,还有茫然。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赢了这一局,还是将丈夫推的更远。 她的困惑阿久明白,从见到那狐大仙的第一面起,便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没时间细细捋清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是方才脑海中一幕画面忽然闪现,阿久这才惊觉从一开始她心中那种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许氏帮着大少奶奶害她的直接原因吗! 他是许氏的青梅竹马,是许氏的旧相识、老相好!他为许氏赴汤蹈火!只要许氏开了口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怨不得许氏从始至终都不去阻止桂嬷嬷,怨不得‘狐大仙’能讲出那么多讨老太太喜欢的,怨不得……怨不得…… 但怎么会呢?!这不是薛霜凝派来的人,怎么又变成了许氏相好?方才‘狐大仙’那一出明显就不在桂嬷嬷的意料之中,难道这一切都是许氏的阴谋? 阿久糊涂了,无论怎么想她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只见到许氏低头拭干眼角的泪水,随后她咬了咬牙,又扬起脖子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斗鸡般,重新回到了玉钏儿的屋子里。 她并没有赶走围观的人,也没有将房门关上,冷冷地看着傻掉的玉钏儿,她面无表情地交待道:“这事得由老太太做主,等她老人家醒过来再做打算吧。”如此说着,她又将脸转向桂嬷嬷,语带讥讽地笑着开口道:“桂嬷嬷,您需不需要妾身备下快马,速速去知会侧王妃,她的‘义妹’身怀煞星呢?不过可别再冲撞了她,您也知道,她终究不也还我们老爷的嫡亲闺女嘛!” 一扫方才的颓然,许氏像打了鸡血般,扬着脖子对宛碧吩咐道:“速速将暖阁收拾出来!再挑两个机灵的丫头好好侍候着咱们的玉钏儿姑娘。老太太没醒来之前,不容许出任何岔子!听到了吗不跳字。 许氏素来温和,但那是在有刘姑姑为她打理一切的时候。此时刘姑姑莫名消失,她做起事来倒更是雷厉风行。 宛碧得了命令,连忙招呼着几个丫鬟退了下去。 玉钏儿似乎这才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她惶恐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念道:“不可能啊!不可能的!我的孩儿是仙人转世!怎么可能是天煞孤星!我知道了!是你害我!是你害我对不对!” 从软榻上‘腾’地坐起,玉钏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许氏缓缓逼近。 许氏冷笑一声,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笑道:“玉钏儿,你太大胆了,这可是你王妃姐姐专门找来给全城的双身妇人观胎像的,你怎可说是本夫人要害你?这是在薛府!别以为有凝儿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如今你肚子里那块肉是个什么东西还不知道,为了凝儿着想,你可莫要怪咱薛家的人亏待了你。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桂嬷嬷?” 许氏这嘴皮子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桂嬷嬷几次想帮玉钏儿说话,她却都将眼下自家王爷最宠爱的侧妃搬出来。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桂嬷嬷只能苦着一张脸应付着许氏的话。 这妇人说的没错,那狐大仙虽然是侧王妃派来的,可也确实是先听闻国师大人的一席话,才将他找来。谁知道那蹄子肚子里怀的是否真是什么天煞孤星。可不能因着与那许氏斗,便伤了王爷的后裔…… 在玉钏儿凄厉的哭喊声中,她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驾着扯出了沐香园。再也没有人顾忌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是否安妥…… 许氏赢了,赢的很漂亮。薛老太太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找狐大仙问个究竟,结果得知可能会冲撞自己远在京城那还没有出世的小外孙,便毫不犹豫地下令将玉钏儿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薛霜凝得知了此事,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能让王爷亲自下令,把掉了胎的玉钏儿给了薛世平做第五个姨娘。 当这一切平息,已经是二十天以后的事了。 二月二十九这日黄昏之时,阿久亲眼看着无论怎样浓妆艳抹都掩饰不住憔悴面容的玉钏儿,被人用一顶粉红轿子从侧门抬了进来,那轿夫的脚步匆匆,完全不顾坐轿之人的感受。而且抬到了暖阁门前放下就走,从头到尾薛老爷连个面都没有露…… 抬头看了看渐渐西垂的日头,阿久的眼眶红了。哪个女子不憧憬着在太阳初升之时穿上大红喜袍,坐上大红花轿被人欢欢喜喜地抬到夫家大门? 可谁让她们是妾,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妾。嫁娶之时不能是上午,而且拖得越晚说明越不受重视。粉轿子,粉嫁衣,从里到外都是粉色,这一生便再也与那一抹娇艳的红无缘。 许氏那样精明能干又怎样?她的身上又何尝沾过一丁点的红呢? 虽然看得人不多,但我还是会认真写好每个细节,争取让文越来越好看。现在是预热阶段,编编不介意多更,等上架以后元子努力保持日更六千,希望亲们能一直支持。明天就要选三等丫鬟了,咱们的小阿久也要熬出头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六章 初选 ?日便是三月一了,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可是对于像阿久这样的下等小丫鬟,却是比过大年还要欢喜的。 便是连玉钏儿坐着粉轿子被抬到薛府这样大的事,都被小丫鬟们抛在脑后了。许氏便是挑了这样一个日子,在玉钏儿进门的第一天,狠狠地赏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阿久也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跑回了下房。她不是圣人,更不是那种为了别人就可以牺牲自己的人,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做出一些损人利己的事。如今玉钏儿成了许氏的禁区,阿久绝对没有勇气在档口去以身试险。 可不看不听是一回事,心里惦记又是另外一回事。阿久绝对是最期待选三等丫鬟的那个,可她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一是担心上次吴婆子找她那件事,会影响明天的初试。二则是因为玉钏儿…… 前世,玉钏儿所经历的这些事她统统没有参与。只知道她是许氏最看不上眼的五姨娘,便是连丫鬟们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可是几年以后,不知玉钏儿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一向视她为空气的薛老爷,对她宠爱疼惜了起来。跟着她在薛府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原来瞧不上她的人,也都跟着巴结起来…… “玉钏儿姐姐,你要挺住啊,只要咬牙熬过去,你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阿久坐在房门前,抬头看着满天闪烁的星辰,除了默默为玉钏儿祈祷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她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阿久惯性朝右边看去,果然见到春桃一脸贼兮兮地站在她身后,笑眯眯地问道:“阿久,你在这里嘀咕什么呢?是担心明日牛嬷嬷来选人的事吗不跳字。 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阿久叹气道:“是啊,不知道我做那么多努力究竟有没有用。” 春桃知道阿久为了选三等丫鬟这事做出了多少努力,不过她也是真心觉得阿久这次的希望不大。首先她们这些丫鬟最小的也有十一岁了,自己比别人更大些,十三岁,可阿久不但进府的时间短,而且过了年才刚刚十岁啊,太小了。 想了想,春桃又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不是还有三少爷吗?他一定会将你要过去的,放心!若是实在不行……我就让我娘想想办法,将你也弄到……弄到大少爷那儿去!”咬着牙,春桃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决定。 这句话可是着实惊到了阿久,这意味着什么?可不仅仅是共同侍候一个主子,而是共侍一夫!春桃愿意与她共侍一夫!啊,不对,共侍大少爷…… 见阿久看向自己的表情,春桃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放心,我是真心实意的,前几日听阿荣说起了大少爷与你之间的事,所以……所以……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你!”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阿久只觉得一脸黑线,无力感顿生。她说这几日春桃怎么总是躲着自己,原来春荣终于开始有动作了。更让她觉得吃惊的是,春桃竟然这么想得开,她那醋劲比起春初来可是只多不少的,自己在这丫头心中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才能换得她如此相待? 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阿久拉起春桃的手,低声叹息道:“傻阿桃,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无论是大少爷还是三少爷我通通没有想过,我不想和其他人争宠,更不想当什么通房。阿桃我问你,你觉得玉钏儿姐姐幸福吗不跳字。 阿久觉得是时候做春桃的思想工作了,越发觉得春桃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她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走出大少爷这道情关。 春桃刚要点头,但是细细想了一下,她又蹙起柳眉摇头道:“不幸福,老爷都能当她爹了。” 这……这关注点还真是奇怪……阿久又是一脸黑线,随后无可奈何地解释道:“老爷多大年纪都没关系,关键从事发到现在,他有没有一刻站在玉钏儿的角度为她着想?在老爷眼里,玉钏儿姐姐只是个丫鬟,只是个用来暖床的丫鬟,或许在玉钏儿姐姐的心中已经自认为高人一头,可是在老爷眼里她仍然是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丫鬟!全府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可有一个人真心为她难过?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难过?” 春桃似乎完全没明白阿久的意思,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你咯?”随后又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你的玉钏儿姐姐心眼多着呢,绝对不会这样消沉下去的。瞧瞧咱们夫人,不也是……咳咳……总之你放心啦,我会帮你的。” 说完,春桃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将阿久从地上拽起,拉着她一同进了屋。 阿久哭笑不得,看来要给春桃做思想工作,还是一项长期的艰巨任务啊! 不过有春桃闹这一出,阿久倒是轻松了不少。回到房中又与春初说了几句话,便睡下了。 三月一日一大早,所有的小丫鬟们都最少提前了半个时辰起床梳洗打扮。今日是牛嬷嬷初选三等丫鬟的第一天,三十二个小丫鬟,要选出二十个容貌端庄的……也就是面试,从头发的色泽,到皮肤上长了几个黑子,再到手指的柔软程度……几乎是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要检查一番,而且还要请专业的人来看看是否有恶疾。 虽然一想到这些便有些难为情,但阿久可是经历过两次的人,自然不会像前世一般,还没等人家瞧便吓得蜷缩成一团。 今天她要好好表现,虽然年纪比所有的小丫鬟都要小,可阿久自认为自己个儿的容貌在三十二个小丫鬟当中是属上乘的。她的身高也遗传了郭氏,比起比自己大的丫头们来说,那是只高不矮的。就算是站在人高马大的春桃面前,也只比她矮了小半个头。 穿好衣裳洗好脸,阿久对着镜子仔细地涂着面膏。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小手托着嫩粉色的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披散着一头乌溜溜的墨发,春初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笑吟吟地对阿久开口道:“喏,这胭脂给你抹一点,可是上好的哦,是老夫人赏给我姐的,我还没舍得用呢,就给你用一次吧,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帮我梳比上次还好看的双丫髻!” 我会告诉你们春初在使坏吗?当然不会!哼~~~╮(╯▽╰)╭~~~~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七章 陷害 凤阳三月,已经是春暖花开了。杉树枝头的芽簇也是颇为肥壮,嫩嫩的,映着天色闪闪发亮。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下房里小丫鬟们也是嘀嘀咕咕说笑个不停。 耳边听着外面传来清脆的笑声,眼前看着这个笑容可掬的漂亮姑娘,阿久心中生出一阵寒意。 她竟然想害自己?她竟然要害自己?!什么时候她竟对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想到昨日春桃说的话,阿久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压下心头的不安,她笑着开了口,试探道:“好啊!那我们一起涂。这胭脂还是新的,我可不好意思用这第一遭,坐下坐下,你先来。你一边涂着,我一边帮你梳发髻,一点儿也不耽误时间!” 阿久多希望春初点头说‘好‘啊,可是铜镜中她的眼神闪烁,尴尬地笑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说让你用你就用嘛,我的脸皮儿前几日起了几个红疙瘩,这才刚好,不能随便涂抹的。你就用嘛,本身你长得就好,涂上这个一定会更加娇俏可人。” 什么红疙瘩,都是放屁!宛末会不告诉她牛嬷嬷最讨厌小丫鬟们在初选这日涂脂抹粉吗?会不告诉她牛嬷嬷一闻到脂粉的味道就不舒服吗? 怎么不会!她就是明明知道才拿这个来陷害自己的,否则她自己为何不抹?! 闻着那浓烈的胭脂香气,阿久的目光渐冷,正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却不想刚进门的春桃‘嗙’地一声放下水盆,快速跑了过来,一把将春初手中的胭脂打翻,怒声道:“你是要害死阿久吗?明明知道牛嬷嬷最讨厌这东西,你为何还要拿给她涂?” 艳粉色的细沫撒了一地,也沾了春初崭新的春装一身,她尖叫着从木凳上站起,“啊!衣裳!我的衣裳啊!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的衣裳都毁了,这可怎么办啊,不赶趟了,已经来不及了……” 春初急得眼中泛起水雾,不停地拍着身上沾染上的胭脂沫,还拧了一把湿抹布,狠狠地擦拭着,也没功夫理会那被打翻的上好胭脂。 整个身子拦在阿久身前,春桃冷哼道:“哼,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你的宛末姐姐难道没有警告你,初选那日不可以涂脂抹粉、浓妆艳抹?你倒大方,还把没用过的胭脂给阿久抹。”如此说着,春初猛地拽开自己的抽屉,将自己那盒珍藏了许久的嫩粉色面膏递到春初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呶呶呶,你不是对我这面膏垂涎已久了?给你用!给你用!我全给你用!”说着,也不管春初愿不愿意,用食指挖出一大块便往春初的脸上狠狠抹去。 浓浓的玫瑰香气传来,春初先是愣住,随后‘哇’地大叫一声,连忙用手中的抹布使劲地蹭掉还没有涂匀的面膏。 看着她那狼狈样,春桃狠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看着还在发愣的阿久,道:“你方才是不是涂了面膏?赶快擦掉,牛嬷嬷最是不喜初试这天小丫鬟们涂脂抹粉的。” 阿久知道,阿久怎会不知道呢。牛嬷嬷其实讨厌的并不是小丫鬟们涂脂抹粉,她只是受不了花香的味道,在货郎那里挑选面膏的时候,阿久特地挑了一盒无色无味的,据说是用动物的油脂做成,只会保护肌肤,并不会散发什么香气,所以她才敢放心涂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春初会利用这事来害自己,更没想到在自己心灰意冷时,春桃又像个救星一般横空出现…… 阿久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不止是为春初的背叛,更是被春桃那全心全意保护自己的傻样感动。 从以前到现在,她因着不了解春桃所以处处都防备她,从来没有真正交心的时候。反而是对前世自己了解的那个春初信任有加,可她怎么也没想到…… 见阿久红了眼,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春桃立刻慌张起来,将手中的面膏放下,她半弯着腰,替阿久拭掉脸上的泪水,软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这面膏涂上也看不出来,不用擦了,赶紧梳好发髻,咱们快点儿去吧,牛嬷嬷还最讨厌人迟到呢。” 虽然流着眼泪,可阿久心里却暖烘烘的。从这一刻起,她是真真正正从心里,打心眼里接受了春桃,她想着一定要寻个机会将自己之前隐瞒她的事全部如实相告。她也相信,春桃是真心对自己好,绝对不会因为她有那样的出身而厌弃的。 阿久将视线移到春初身上,只见她双眼里喷着妒火,看向自己的眼神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还是说不出的懊悔和憎恨。而且她哭了,脸上不断淌着泪水,她狠狠瞪了春桃一眼,便转身跑了出去。 对着她的背影,春桃撇着嘴道:“真不知她的心是啥做的,同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就算没有任何交集的也不该害人,更何况你与她的关系还那么……算了算了,你快点梳头,梳完咱俩一道去。” “嗯。”阿久应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笑,让自己看起来没受任何影响。随后她拉着春桃坐到了方才春初坐的那张椅子上,在春桃迷惑之际,动手将她盘的松松散散的发髻拆了下来。 春桃惊叫着阻止,那可是她一大早上起来,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梳好的啊! 可是阿久却不管不顾,竟然拿起木梳开始整理她一头乌溜溜的长发。并且熟练地帮她分缝,梳起了双丫髻。想起那日撞见她为春初梳发的画面,春桃安慰着自己放下心来,便不再挣扎,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任她摆弄…… 阿久知道,其实春桃心中也是紧张的,不然一向喜欢赖床的她不会起的比任何人都早,也不会反反复复梳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她昨夜睡得晚,明知道春桃的苦恼,却也没有起床帮忙。此刻的阿久心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分自责。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阿久小巧的十指便盘旋、扭转,用最快地速度将春桃的发髻梳好。并且自作主张地替她在额前剪了一撮齐眉的薄薄的刘海儿,这让艳丽的春桃看起来多了一份娇憨,凤眸转动之际更是说不出的讨人喜爱。 春桃惊喜的说不出话,一把抱住阿久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个够。她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和阿久打了声招呼,便又飞快地转身跑去找刘姑姑…… 而阿久在收拾了一下地下的胭脂后,也动手整理起了满头的青丝…… 初试正式开始了,大伙猜阿久会顺利入选咩?嘿嘿嘿……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八章 斗 其实凤阳城的天气早已经转暖,夫人和小姐们也都早早换上了颜色鲜艳,款式新颖的春装。但阿久这些小丫鬟都是负责起早在外面打扫的,何况春装也是青灰色便没有人将棉衣换下。 但今日一走进食堂,阿久的唇角便忍不住抽搐。 好家伙,这哪里是初选三等丫鬟,明明就是个选美现场嘛!小丫鬟们的衣裳乍看是一个模样的,可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人在领口上动了手脚,有的人是在袖子上,更有人在裙角处绣上栩栩如生的小蝴蝶…… 观察一圈,阿久发现那个绣着蝴蝶的最别致。等她视线上移想瞧一瞧那人的模样时,却发现人家也正回望着她。 阿久连忙收回视线,拉着春桃排到了最后面。因为那个人正是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春初。 “你怕她作甚?走,我们挤到前面去!” 见到阿久闪躲,一向好强的春桃可不干了,拽起阿久的手便要往前挤。不成想阿久却覆上另一只手拉着她,低声道:“今**要收敛着一点儿,无论别人怎么激怒你万不可鲁莽行事。” 春桃皱着眉刚要反驳,却在见到阿久格外严肃的表情时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狠瞪了春初一眼后,便随着阿久站到了最后面。 小丫鬟们来的早,足足在食堂里等候了一刻钟牛嬷嬷才姗姗来迟。 用膀大腰圆来形容牛嬷嬷一点也不为过,那大身板子就连装下她身后的吴婆子都不成问题。五官虽然是好的,但是微黑的脸上密布红血丝,莫名给人一种无法亲近的感觉。 牛嬷嬷的眼睛炯炯有神,当她出现的那一刻,熙攘的人堆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小丫鬟都恭恭敬敬地排成了一行,但是眼神却透着好奇之色,不断朝牛嬷嬷的方向看去。 只见牛嬷嬷身着一袭墨绿色的织云锦服,脑后垂着堕马髻,发鬓间插着一株同色系的点翠簪花,打扮倒是大方得体,那行头一点也不输刘姑姑,只是那眉宇间的小家子气却是怎样也无法掩住的。 双眼微垂,她的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笑容,对着自己身边的吴婆子冷嘲热讽道:“这批小丫鬟的素质可比崔妹妹带出来的那些个差远了。” 如此直截了当的讽刺,让吴婆子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的眉头渐渐拢起,那微微弯下去的腰也在慢慢挺直。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不知想到了什么,在挺直腰板时,竟用同样的语气回道:“让牛姐姐见笑了,都说崔姐姐对小丫鬟们管理有方。妹妹当上这管事婆子才没几日,道行还浅,自然是不如崔姐姐的。再说妹妹也不盼着她们能有什么大作为,只要日后还能记挂着我就行。孩子们,都楞这干什么呢!还不快给牛嬷嬷行礼?” ‘管理有方’那几个字咬的尤其重。牛嬷嬷脸上的红血丝越发艳了起来,睁大一双牛眼不悦开口道:“夫人将这些小丫鬟给了你,便是要你培养出更多的可用之人,你怎可说不让她们有大作为?况且这些个丫鬟可是为小少爷和小小姐们准备的,谁敢说她们当中会生不出贵人?” 牛嬷嬷的话一说完,吴婆子咯咯咯地笑了,“牛姐姐既然这般明白了,那就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那些让她们难受的话了。咱们老姐俩也别斗嘴了,初试快点开始吧!” 两个人的唇枪舌战,最后就在吴婆子的笑声中结束。 让阿久意外的是吴婆子竟然这么大胆,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在故意找牛嬷嬷麻烦,故意扭曲牛嬷嬷在小丫鬟们心中的形象一般…… 看吧,她猜的果然没错。方才还是一脸欢天喜地的小丫鬟们,此时各个面带恐慌,看向牛嬷嬷的眼神是说不出的畏惧。 本来牛嬷嬷只是想趁机修理一下吴婆子,根本没想到要将这些小丫鬟都得罪光,更没成想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到小丫鬟们看向自己的眼神,牛嬷嬷再也顾不得上与吴婆子斗嘴,微黑的脸上连忙堆起笑容,她学着吴婆子的口吻柔声道:“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吧?” “准……准备好了……”小丫鬟们的声音颤抖。 牛嬷嬷继续笑道:“那好,咱们就开始吧,一个个来。”如此说着,她又扭过头冷声对身边的吴婆子吩咐道:“你在门口守着,那真、那远随我进去。” 眼看着吴婆子对牛嬷嬷的背影吐了一口水,小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说心里话,对下等小丫鬟们来说,能得到吴婆子这么个管事的嬷嬷,那是她们修来的福气。吴婆子待人和气,胖乎乎的脸上总是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而且从来不打骂小丫鬟。如果没有上一次的事,阿久也同其他人一样,是在心里感激她的。可是现在…… 避开吴婆子投过来的目光,阿久忙转过头和春桃说话。不过说的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看吴婆子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一般…… 一想到这个可能,阿久的心里便直打鼓,眼神再也不敢与吴婆子接触。 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检查了二十多个小丫鬟,有的出来时面带喜色,有的则是愁眉苦脸。 阿久一房四个人都在二十名以后排着,第一个接受初选的是春荣,她出来时面带喜色,看那样子对结果似乎是胸有成竹的。 一见到春荣出来,春桃立刻将她唤到身边,询问初选的步骤以及注意事项。春荣红着脸,简单说了一下面检的步骤,无非就是脱到只剩里衣,让人摸摸捏捏的,这些阿久知道所以并没有像春桃那样吃惊。 这些都说完以后,春荣欲言又止,看了看阿久,她趴在春桃的耳边小声道:“你准备好银子了吗?待会儿给那个叫那远的人,她会下手轻一点,不然我看我前头的人都被弄哭了。” 春桃一脸惊愕的表情,忙摸了摸自己的衣襟,随后大声叫道:“完了!我换了衣裳!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咋办?我娘也没告诉我准备啊!” 春桃打小娇气,是最怕疼的那个了,一想到方才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异族妇人,她便吓得直打哆嗦。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到她面前,“用我的吧……” 吴婆子主动与牛嬷嬷吵嘴那是一定有原因地,请听下回分解~~嘻嘻嘻~~求大伙儿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九章 受辱 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春桃诧异地看着阿久,“你不也是新换的衣裳,怎地会带银子?” 阿久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有备无患。” 春桃先是惊喜,后又十分为难地推回给阿久,“我不能要,若是我拿了去,受罪的人该是你了……”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阿久又推给了她,“我还有一份儿呢,你放心。” 待春桃再要说些什么,队伍已经走到了吴婆子身边。她轻咳了一声,便不再有人敢说话。阿久回过身,静静垂下眼眸,等待着里面唤她名字的声音。 实际上,她只揣了一份儿银子,也的确是以防万一的。本来以为刘姑姑会交待给春桃,自己便没有多嘴,谁知道春桃竟然不知道。可春荣为什么会提前预备好?难道说她背着刘姑姑,暗地里去找了牛嬷嬷…… “喏,拿着……” 正当阿久低头沉思时,一只胖乎乎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在阿久愣住的同时,吴婆子已经贴在她耳边说道:“这银子你带上,但不要一进去就给牛婆子。等她检查到一半的时候,你装作受不住疼,借机和她们吵起来,闹出动静的时候再把银子给她们,知道了吗不跳字。 啊?这是什么意思?阿久眨了眨眼,没有直接接过银子,只是困惑地看着吴婆子。 那不信任的眼神让吴婆子微微有些受伤的感觉,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沉着声,郑重其事地说道:“倘若你想顺利做上三等丫鬟就必须这么做,刘姑姑和牛婆子你自己选择吧……” “春久——”吴婆子的话还没说完,里面便传来一浑厚的女声唤着她的名字。 阿久看了吴婆子一眼,随后连忙收好银子快步走了进去。 这是吴婆子的那间小屋,对阿久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她曾经还很喜欢来这个温暖的地方取暖。但此时不知是因为上次的事,还是因为那并排坐在一起的三个婆子,阿久打心眼里觉得发寒、发冷…… 牛嬷嬷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在阿久身上上上下下扫过,冷笑一声,她不屑地开口道:“你就是将崔妹妹逼走的那个春久?” 一句话便绝了阿久心中原本的所有打算,看样子牛嬷嬷是铁定不能让她顺利过关了。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手里的银子攥的越发紧了起来,阿久垂下眼眸,平静地答道:“回嬷嬷,奴婢虽然名唤春久,但并没有将崔嬷嬷逼走。” “哟呵,还敢顶嘴?反了不成!那远,给我好好帮她检查一下!” 这厉喝声响起的同时,坐在左边那个魁梧的妇人从椅子上坐起,随后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阿久。 吞了一口水,在那妇人靠近的时候,阿久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吴婆子啊吴婆子,你是不是已经算准了?哪里用得着我主动激怒她们呢…… 心里暗暗吐着苦水,阿久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刚一抬脚,那名唤那远的妇人便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随后冷冰冰地丢了一句,“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身上的衣衫明明很单薄,可阿久却是一脑门子的汗,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哑声道:“我自己来。” 衣裳渐退,看着几个婆子不怀好意的笑容,阿久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人扒了皮的待宰羔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远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上上下下地端详了起来。 她下手很重,阿久的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只听那远小声地嘀咕道:“这小脸白净地怎么连个黑子都没有?你是不是涂了面膏?”如此说着,她已经凑近阿久的脸颊像犬一般地嗅了起来。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一张带着轻浮笑容的俊颜,再一次从阿久的脑海里闪过,她使出全身力气将那远推开,大声吼道:“你做什么?我是来初试的,不是来受你羞辱的!” 牛嬷嬷一直在冷眼旁观,见阿久如此,她砸着嘴道:“哟呵,脾气还挺大,怪不得我那善良的妹子摆弄不了你。那远,还不继续查看查看……” 被推开的那远已然是气到双颊泛红,恶狠狠地瞪着阿久,她再一次上前,将阿久拽到身边,重重地捏着她的肩膀、手臂、腰肢、大腿、小腿、已经那刚刚才拢起的胸口处。 “啊——”阿久实在是受不住了,她不知道吴婆子所说的检查到一半是什么时候,只是她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圈将手里的银子递给那远,她哀声讨饶道:“嬷嬷!嬷嬷!这个给您!求您轻一点吧!” 足有三两,比阿久给春桃的多了六倍,比其他小丫鬟给的也要多了至少三倍。那远拿着银子愣了愣,随后扭头看向牛嬷嬷。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拉开,吴婆子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疼惜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朝阿久看来,“孩子啊,你受苦了!快让嬷嬷看看!”如此说着,她已经快步走到了阿久身边,颤声道:“是嬷嬷不好,不应该和她斗嘴,看这小脸掐的……还有哪受伤了,让嬷嬷看看!” 阿久只愣了一秒,便张开嘴,放声大哭。她将里衣的袖子挽了上去,虽然没见到是否真的受伤,可手臂上的确是疼的,露出那一处准没错。 事实证明阿久是对的,吴婆子看见那一大片青紫竟然流出了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也太狠了!这都是些小丫鬟!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你们!难道不给就活该受此待遇吗?阿久!走!嬷嬷带你到夫人那里评理去!” 吴婆子闹这一出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牛嬷嬷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提到‘夫人’这两个字,她才带着那真拦住了吴婆子,砸着嘴道:“诶诶诶!我们这儿在初试呢,你闯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抱歉啊大伙,今天晚了点,这章改了好几遍。。。。。。。。。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章 针锋相对 “夫人派刘姑姑与你一同挑选,就是想从中择出最优秀的给少爷小姐们。刘姑姑本不想生出事端才命我前来,你可倒好,把我一人晾在门外,只为了一己私利便不拿这些孩子当人看!我倒要当着夫人的面儿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吴婆子抹了一把老泪,拽起阿久便要继续走。但牛嬷嬷怎能让她就这样离开,使了个眼神,那真、那远立刻拦在房门两侧。牛嬷嬷习惯性地砸着嘴道:“哟哟哟,你倒和我说说什么是一己私利?我是拿了她们的银子啊,还是收了她们的礼?又或者是徇私枉法、公报私仇了?倒是你,管事嬷嬷可是个肥差吧?” 牛嬷嬷大言不惭地说着,似乎已经忘记前一刻那远还觅下了小丫鬟不少银钱儿,还倒打了吴婆子一耙。 第一次见到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吴婆子气的面色通红,咬牙切齿地喊着,“我亲眼看见你那手下方才拿了阿久的银子!你怎好意思说没有?让开!我现在就去见夫人!” 吴婆子越生气,牛嬷嬷脸上的笑容越大,“啧啧,还真恼了呢……那真!给我好好守着门儿!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出的去!到时候咱们一离开她爱上哪告上哪告,看看夫人是信她,还是信我。哼哼哼……” 那笑声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阿久打了个寒噤,怎么想也想不出吴婆子这是唱的哪一出,若是真等到那牛嬷嬷检查完离开,那就是死无对证,自己可铁定没戏了呀! 这一刻阿久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方才一进来就该哄着那牛婆子,自己或许还有点希望,但是现在…… “下一个,春桃——” 牛嬷嬷没有让阿久出去,而是直接唤了排在阿久后面的春桃。 房门被人从外拉开,春桃那张娇俏的小脸随着正午的阳光一同挤进。她眉头舒缓,嘴角含笑,丝毫不见方才那副紧张的模样。正当阿久诧异之时,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穿暖黄色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 那人的容貌与春桃有九分相似,可不正是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刘姑姑? 不知为何,从刘姑姑走进来的那一瞬间,阿久所有的担忧便全部消失了。这种安心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鹅蛋型的俏脸白嫩如玉,双颊微微泛着少女般的粉红颜色,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那双顾盼生光的凤眸更为她添了一抹魅惑的风情。 刘姑姑的出现似乎为这小屋添了一份光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窈窕的身姿所吸引。 阿久在心里赞叹不已,下意识地向牛嬷嬷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她怒目圆瞪、咬牙切齿的模样。和刘姑姑比起来,她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不仅仅是容貌,而是两个人自身散发出的那种气场,相去甚远…… 嘴角含着笑容,刘姑姑点着胭脂的红唇轻启,柔声开口道:“姐姐,许久不见了,您近来可好?” 恶狠狠地瞪着刘姑姑,牛嬷嬷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如此说着,瞥了一眼春桃,她又道:“哼哼,还怕我把你闺女吃了不成?” 刘姑姑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牛嬷嬷嫌恶的态度,依然笑得温和,“瞧姐姐说的,哪儿能呢!还不是夫人挂念着给少爷小姐们选的丫头,让我来瞧一瞧。但这是……”迷茫地眨了眨眼,她看向吴婆子。 只要一听到‘夫人’两个字,牛嬷嬷立刻没了神气劲儿,她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刚要开口的吴婆子,随后对那真吩咐道:“你先带着吴嬷嬷出去吧,这里有我和刘……” 牛嬷嬷的话音未落,吴婆子立刻拉着阿久上前,哽咽着开口道:“我不能走!刘姑姑您可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 刘姑姑一脸诧异,不解地开口问道:“吴嬷嬷这是怎地了?有话您说,莫要如此伤心。” 一把甩开匆匆赶来的那真,吴婆子哭天抢地地哀嚎道:“天杀的牛嬷嬷啊!刘姑姑!您看,您看看!这丫头只是被她们瞧了一眼便浑身青紫!只因为没有给那婆子好处,便活该遭此待遇!我进来的晚,等发现时正巧见到这孩子受不住疼,将银子塞给了那个叫那远的!您若不信大可去翻翻,她身上一定还有不少脏银!” 吴婆子怒指那远,只见被提到名字的那远顿时慌乱,连忙看向牛嬷嬷寻求帮助,右手还下意识地扣紧腰间的口袋。 牛嬷嬷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厉声呵斥道:“休要含血喷人!有谁见到那远收银子了?她一个蛮夷之人,下手难免重了点,可手艺却是顶好的,单凭那双手就可以辨别出谁是不中用的!你怎可如此冤枉她?” 两个人在争辩着,从始至终刘姑姑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拾起阿久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随后又撩起宽松的裤管看了看那双细长的小腿,随后眉头越皱越紧。 笑容渐渐消失,刘姑姑看向牛嬷嬷的眼神带着三分嘲笑,七分冷意。她微扬下巴,对近在咫尺的那真吩咐道:“去将所有初试完的小丫鬟带进来。” 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可那双微颔的双眼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那真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听她的话,但双脚却不听使唤地朝门口走去。 “那真!”牛嬷嬷低声吼了一句。 那真停下脚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刘姑姑,忽然就流出来一身冷汗。正当她挣扎不已的时候,一句轻飘飘的话却飘进了她的耳中,“你拿的是夫人给的月钱,吃的是薛府的粮食……” 吞了一口水,咬紧牙关,最终那真还是垂着脑袋走出了房门。 牛嬷嬷本来就是沾火就着的脾气,被刘姑姑这样挑衅她哪还冷静的起来。从椅子上‘腾’地站起身,她大步来到了刘姑姑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叫道:“从以前你就在与我作对!每每你见到我都必定倒霉!如今我选个三等丫鬟你都要来找我的麻烦!你是啥意思?啊?刘翠儿!你究竟是啥意思?!” 想要往上爬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但是先苦后甜,阿久会很努力很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哒~~~ 大伙放心看,一时半会儿还上不了架(*^__^*)嘻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一章 昆仑奴 任凭牛嬷嬷怎样叫嚷,刘姑姑就是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但阿久分明见到她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丝毫没有将牛嬷嬷放在眼里。 二十六个小丫鬟很快被带到,有的是一脸错愕的模样,有的则是手捂臂膀,眼圈还通红通红的。 刘姑姑缓步来到一个模样颇为俏丽的丫鬟身边,轻声询问道:“春月,你告诉姑姑,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二十六个人中,那名唤春月的丫鬟还是很出挑的。一般来说,死契丫鬟都要比家生子的模样好,因为她们就是靠着一张好脸蛋儿才入了薛府的。 此时春月的眼睛红肿,虽然极力在忍耐了,可仍是止不住地抽噎着。听到刘姑姑的问话,春月下意识朝牛嬷嬷看去,只见后者狠狠瞪着自己,春月连忙摇着头道:“回姑姑话,奴婢……奴婢想家想娘了,所以……所以才……” 在春月面前踟蹰片刻,随后刘姑姑故作无意地抚上她的手臂,软言安慰着,“旁的不要想,好好伺候主子,赶明儿个在薛府混出个人样,在风风光光地回家见娘,可是好?” 这话是让春月极感动的,可她嘴上却忍不住轻呼了起来,连忙后退一步闪开刘姑姑抚在自己身上的手,眼里的泪花也越聚越多。 “疼……姑姑……奴婢疼……” 本来就生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蛋儿,这眼泪一流更是让人心都跟着碎了。 刘姑姑连忙拉开春月的衣裳,接着就是倒抽一口气,她不仅手臂上满是青紫,就连后背上也有指痕的印记…… 接下来刘姑姑也不再废话,翻看了好几个眼圈红着的丫鬟,见到的几乎都是一个惨象。 早就听说初试的时候小丫鬟们会遭罪,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残酷。刘姑姑想不通,那下手的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人弄的满身青紫? 幸亏她生出了主意,不然受这种罪的可就是她的春桃了。刘姑姑心里清楚,就算自己闺女给那婆子十两百两,她们也不会放过这次修理她的好机会。这早已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些方才进来一脸茫然的丫鬟们,此时见到同伴们身上的伤,无一不是松了一口气的。可就在她们庆幸之时,刘姑姑却一改方才的温婉模样,厉声喝道:“使了银子才免受皮肉之苦的丫头,都给我站出来!” 丫鬟们是一片死寂,所有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有人会主动站出来了。 “刘翠儿!你是什么意思?夫人让你来协助我,可不是给你权利对我指手画脚的!那真!那远!把刘姑姑请出去!”牛嬷嬷急了,也顾不得端什么架子,她小跑着拦在了丫鬟们面前。 那真、那远虽然是牛嬷嬷带来的,可薛府的情况她们还是知道的,两人面面相觑后,又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牛嬷嬷气极,竟然主动伸手去拽刘姑姑,可还没碰到她的衣裳,刘姑姑便高声唤道:“赛尔!” 从门外闪身进来一个皮肤黝黑黝黑的……人…… 之所以说是人,因为阿久根本分辨不出,来人是男是女。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奴’了。最初是在京城先流行起来的,据说昆仑奴乖巧能干,且性情温良、踏实耿直,更主要的是他们无论男女各个都是壮硕如牛、身强体壮的。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阿久完全记不得薛府什么时候还养过一个昆仑奴…… “我,做你,什么?” 听声音是个男人,而且还操着一口别嘴的中原话,比那个蓝眼睛的怪人更甚…… 脑子里忽然闪过那双发着寒光的蓝眸子,阿久打了个寒噤,连忙朝那个名唤赛尔的昆仑奴看去,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说什么别人没听懂,刘姑姑可是明白的。她手指向眼睛瞪得老大的牛嬷嬷,随后做了一个双手握拳的动作。只见那昆仑奴困惑地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紧接着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最后她竟然跑到牛嬷嬷身前将她腾空抱起! 可能是下手太重,也可能是被惊吓到了,牛嬷嬷的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掉出来,在半空中扑腾着,她张着大嘴,开始“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刘姑姑无奈地抚了抚额,随后双手轻击了三下,下一秒赛尔便将牛嬷嬷丢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腰啊……” 牛嬷嬷被折腾的不轻,双手捂着粗壮的老腰,疼的直在地上打滚。 赛尔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惶恐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刘姑姑,见后者对他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才放下心来,露出一口白到直晃眼睛的牙齿。 刘姑姑让那真、那远将牛嬷嬷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她自己则缓步走到了春荣面前,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春荣,我待你不薄吧?”见春荣惶恐地点了点头,她又道:“那你告诉我,你方才使了多少银子才免受皮肉之苦的?” 春荣一身冷汗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啊,她哪里是方才使了多少银子呢,而是老早老早她便找上了牛嬷嬷……可是不能说啊,万一说了她便是彻彻底底地死路一条,将两边儿的人都得罪了…… 无论刘姑姑再怎样威逼利诱,春荣愣是没有将给了那远银子的事说出来。其余几个小丫鬟被刘姑姑单独拉到一旁,基本上全都一五一十地招了。 将小丫鬟们全部送走,刘姑姑转身看向还在呲牙咧嘴的牛嬷嬷,冷笑着开口道:“姐姐,咱们到夫人那里走一遭吧?” 牛嬷嬷瞪起硕大的牛眼,又要叫嚣,可是瞥见不远处的赛尔,便狠狠打了个寒噤。再一联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她十分不情愿地开口道:“得了得了,你也别和我使那么多心眼子,一句话,三等丫鬟的位置你闺女算是板上钉钉了!” 嘴角含着笑容,刘姑姑也不转弯抹角,“那这个阿久呢?我可是打心眼里看好她的……” 啦啦啦,我们治愈系的可爱骚年出现了,会走卖萌路线(*^__^*)嘻嘻…… 啊啊!--我刚看见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亲们抱歉,这几章有点不好写,修了好几遍我就忘记时间,刚要上传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二章 总算是过了一关 ~~~~(》_《)~~~~大叔竟然还会出现,感谢你的平安符,扑倒~~ “刘翠儿!你还得寸进尺了不成?实话告诉你,这丫头……”牛嬷嬷伸出右手的食指,对着刘姑姑摆了摆。 阿久心思一沉,忙看向刘姑姑,只见后者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才按捺住起伏的情绪,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刘姑姑并没有直接回牛嬷嬷的话,而是围着阿久转了一圈后,最后又绕到牛嬷嬷方才坐的地方,一边翻看着她那本墨迹还未干透的册子,一边抬起凤眼看向牛嬷嬷,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姐姐倒说说,这丫头模样俊俏,行起事来机灵懂事,因何就连这初试都过不去?啧啧,你也是觉得没有个好理由,才在这后面余下一段空白吧?” 说着,刘姑姑将那本花名册子单手提了起来。只见密密麻麻的墨迹下,只有‘春久’后面留了足有三行的空白,而后下面便是春桃的,却早已写上‘性子毛躁,需再磨练一年……’等之类的话。 刘姑姑明明看的见,却并没有提起春桃,反而是指着那段空白等待着牛嬷嬷给一个好的答复。 牛嬷嬷本以为刘姑姑是为春桃而来,所以自己的如意算盘被人看拆也没什么,反正自己已经应允了。可她万没想到,这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而专门走一趟。 看来这丫头不简单,那自己已然将她得罪,就更不能放她过关。这样想着,牛嬷嬷手捂着腰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夺下刘姑姑手中的册子,压低声音警告道:“别给脸不要脸了,当心真闹到夫人那儿,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刘姑姑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无辜地笑道:“我怎地就吃不了兜着走呢?夫人要我来就是协助你的,我多问几句不为过吧?你倒是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那样出色的丫头连夫人都赞不绝口,为何到了你这却连初试都过不去?只要姐姐说出缘由,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你是说夫人……”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名唤春久的丫鬟。说实话,牛嬷嬷也觉得这丫头的模样看起来是极好的。肤白貌美,眉宇之间透着股不同其他女子一般的飒爽之气。关键是从头到尾她似乎也没犯什么错…… 牛嬷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给那远使了使眼色,这才开口道:“那远,你方才不是说那丫头身子骨太纤弱,不宜侍候主子吗不跳字。 那远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点头应道:“是的是的,那丫头身子骨太柔弱了,做不了重活。何况年龄小,在锻炼几年也是可以的。” 终于抓到了阿久的致命弱点,牛嬷嬷赞许地对那远点了点头,随后又扬起下巴对刘姑姑道:“听见了吧,先不说身子骨不中用,单是年龄这一点就过不了关。不定性的东西,再徒惹主子们不愉快!刘姑姑你就收起这份心思,管好自己的闺女便可以了。” 刘姑姑没有直接接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阿久身上。阿久也是机灵的,下一秒便连忙上前,跪在刘姑姑的面前解释道:“请姑姑明鉴!奴婢虽然身形瘦了点,但力气可是大得很,什么脏活重活都能干!不信您问问吴嬷嬷,再不然问问以前的崔嬷嬷也行,奴婢原来就是在厨房干活的!至于年龄……姑姑您不是九岁便入了夫人的眼,做了三等丫鬟嘛……” 最后一句,阿久说的极小声,但却可以让在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牛嬷嬷额角的青筋毕露,立刻尖声怒斥道:“大胆!你小小的年纪不学好!怎么什么都要拿来比?” 这话说得刘姑姑可不爱听了,她皱着眉道:“姐姐为何这样说?丫鬟们提起我就是不学好?她说的没错,年龄的确是不成问题,这一点夫人都不怀疑,难道你是在质疑夫人?况且厨房的活你我都知道,那是所有人都进而远之的……” 如此说着,刘姑姑又看向阿久,出声询问道:“阿久,你在厨房做了多久?” 阿久垂下眼,恭敬做答道:“回姑姑,奴婢自从到了薛府便一直在厨房做事了。也是在吴嬷嬷来了后,才被调到书房去的。” 阿久可没有撒谎,她确实是一进薛府便在厨房打扫了,只不过时间比别人晚半年而已。 一开始她还担心牛嬷嬷会将自己的秘密抖落出来,可是细细一想,死契丫鬟、小厮的身世向来都是薛府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既然牛嬷嬷那么想压着自己,就更不能在这档口提出自己入府的因由,因为那样就是在昭告天下,她是薛七的人。而且就算薛七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事情闹开了他也不得不重新想起自己,搞不好还会被收进房…… 牛嬷嬷当然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所以她咬着牙,看着一大一小,一唱一和,气到嘴唇发抖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语言。 她总算看明白了,敢情自己老早便被人算计了!如今就算她挑出那丫头一千个毛病,她们也还有一万个理由等着解释。反正下一关还要剃掉十个人,先让她过了初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宽慰着自己,牛嬷嬷长长舒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摆着手道:“得了得了,从以前就是这样,好人都让你做了,背黑锅的那个人永远是我……都回去好好准备下一关吧……” 虽然没有像春桃那样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但阿久心里明镜的,初试,她算是过关了…… 看向刘姑姑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感激,虽然阿久知道自己才是真正被利用的那个,可她此时却一点也生不出气了。刘姑姑的确是一个不得不让人臣服的人,如此缜密的心思,无论是牛嬷嬷的脾气秉性和处事方式,都被她算计的滴水不漏。若不是刘姑姑,自己便是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牛嬷嬷会一直拖,一直耗着她,今年不过还有来年,来年还会找出更多的毛病,拖到后年,年复一年,她想做上三等丫鬟便是遥遥无期了…… 如今虽然只是过了初试,但这种大石落地的感觉,真是……真是太好了! 唔,有木有一种打超级玛丽的赶脚?一关一关的过……矮油,亲们放心会越来越好看的哟。上本是越写越糟,因为大纲不全,再加上元子的经验少,这本我保证会越来越有看头~~~更新少的情况也会尽快解决的,谢谢大伙支持,求留言,书评区好冷清的说~~~~~~~~~~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三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 其实阿久心里清楚,刘姑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不过是一颗引局爆发的棋子而已。 与牛嬷嬷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虽然偶有计较,可像今日这般针锋相对的场面却不多。刘姑姑表面看来对自己的闺女是严厉的,可她有多爱春桃阿久心里清楚。护子心切的她怎么可能忍受春桃遭受牛嬷嬷的毒手?否则她又怎会在自己受完罪后才翩然而至? 方才她还在好奇,为何今日春桃会如此听话,只因自己的一句警告便乖乖地跟在了她身后。原来是她娘亲早有交待了…… 说不嫉妒是假的,可阿久对就对在能及时丢掉这个念想,摆正自己的心态。刘姑姑利用自己来保全春桃固然是不好的,可若不是如此,她是万万不可能过了初试这一关的。值得庆幸的是,刘姑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至少她是牟足全力帮了自己一把。还有吴婆子,方才演戏的成分虽然在,可是她眼里的疼惜可不是作假。虽然胁迫过自己,可她对她终究还是好的…… 这么一想,阿久忽然觉得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前世与今生最大的不同就是,从前的她凡事都往最坏的一方面去想,生怕结果会让自己失望。因为那种飘在半空,然后在狠狠摔落的感觉才是最疼的。只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才不至于疼的撕心裂肺。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而现在,阿久习惯朝着好的方向走,这样就算结果会摔的疼了,最起码过程她是快乐的。 刘姑姑带着阿久和春桃出来了,并命令吴婆子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协助牛嬷嬷。临走时见到牛嬷嬷气到发红的双眼,阿久的笑容偷偷浮上了眼角。 跟在刘姑姑身后,阿久美到不行。相处的越久,便越觉得刘姑姑是一个值得她打心眼里尊敬,并且要学习的人。她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在好奇地望着她。 “阿桃,你先回房休整,准备下一轮考试。阿久,你跟我来……”将要走到下房的时候,刘姑姑忽然转身吩咐道。 春桃一脸诧异,不解地开口念着,“娘,牛嬷嬷不是已经说了直接让我做三等丫鬟,还准备什么呀?” 刘姑姑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闭嘴!没出息的东西!你要时刻谨记着,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你自己则永远要做到最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揪住小辫子!”如此说完,见春桃有些吓住,她又缓和了声音,“你是我闺女,初试能不能过娘心里清楚,才会斗着胆为你做主。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阿桃,不要让娘失望,好不好?” 本来以为自己不用准备那个什么问答试了,春桃还暗自窃喜了好一会儿,如今听说还要全力以赴,她当然不开心了。但娘亲已经这样说了,她只能嘟着嘴,怏怏不乐地答道:“知道了娘。那我可不可以待会儿再准备,先和阿久一块儿去你那?” 刘姑姑笑着摇了摇头,春桃嘴巴撅的更高,却也无可奈何地只能转身回了下房。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阿久才重新看向刘姑姑,只见对方正在看着自己。阿久也不慌张,微微垂下眼任她打量个够。 刘姑姑笑容更浓了,后退两步,一手搭在阿久肩头,与她并排走了起来,笑问道:“阿久,你怨不怨姑姑?” 这话乍听来奇怪,但身在其中的人一定听得懂。阿久也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点了点头道:“方才……有一点。但阿桃是您的女儿,您为她做什么都不为过。奴婢非但不能怨,还要感谢您。方才就算姑姑不管我,我也毫无办法,而您竟然让我过了初试,奴婢再没有一丁点的怨了。” 说明白好,说明白了省得以后见面尴尬。刘姑姑这个人,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结下的。能将心里话说出来,阿久更是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刘姑姑却在这时叹息了起来,“哎……若真想做上三等丫鬟,哪里会那么容易。你也瞧见了今日的情况,牛嬷嬷对你的态度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嫌恶……” 阿久的小心脏,突地就是一跳。想要开口时,刘姑姑却接着说道:“但是你不用担心,既然初试这关过了,接下来我便有七成把握。咱们屋里说吧……” 此时已经走到了沐香园,阿久随着她进去后,直接到了刘姑姑的房中等候。刘姑姑去了许氏那里一趟,很快便回到了自己房中。 倒一盏茶,刘姑姑坐在椅子上小酌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选三等丫鬟说难也难,但若是说简单,却也再简单不过。一共就是两个步骤,一初试,二问答试。第一关看的是样貌,第二关就是考验你们品性的时候了。若是问一些刁钻的问题,你有把握过关吗不跳字。 顿了顿,阿久脆声应道:“奴婢会全力以赴!” 刘姑姑点点头,随后又道:“其实你也清楚,能不能过关与你是否全力以赴是没有太大关系的。既然第一关牛嬷嬷放了你,那第二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过去的……” 其实这个道理阿久又怎会不知道呢,只不过她本着乐观的心态,想着自己若是答得出色,牛嬷嬷是没道理不让她过关的。但刘姑姑说的对,那牛嬷嬷虽然标榜着自己是公正无私的,可若是她不想让自己过关,就算她的答案天衣无缝,那婆子也一定会在鸡蛋里挑出骨头的。那……该怎么办? 蹙着眉头,阿久抬起头,正视刘姑姑。 只见她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曼声道:“其实,我可以让你顺利过去这一关,只不过接下来就要完全靠你自己的努力了。而且……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永远不要与阿桃为敌,无论遇到何事,不管对错都要站在她这一边。你,能做到吗不跳字。 书评有木有啊?上一本写到四万字就有长评了,这本……我总是充满信心,但是结果总是让我倍受打击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四章 终止还是继续? 嗷呜~~感谢书友121210103801319童鞋的更新票、评价票和平安符,超级惊喜!还有小万桑,你对伦家太好了~~(》_《)~~ 为了表达感谢今天双更,谢谢你们。 这话听起来多简单啊,不就是让她做第二个春荣,永远追随着春桃。 可真正的事实远不止如此,春桃是个惹祸精,这一点刘姑姑再清楚不过。眼看着春荣已经临阵倒戈,她已然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其实,刘姑姑就是在给春桃找一个能帮她背黑锅的人。在危急时刻还要牺牲自己,保全她。 可能吗?当然不!她努力向上爬为的就是不再低人一等,可不是将自己的身份越降越低,给一个同是丫鬟的人做丫鬟…… 缓缓垂下眼,阿久没有回话。迟迟等不到答案,刘姑姑重重将茶盏放下,沉声道:“怎么?你不愿意?要知道,春桃是我唯一的女儿,只要你好好守着她,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你比春荣聪明许多,我更不会亏待了你。” 知道刘姑姑是有些恼了,阿久心里挣扎不已。若是答应,那她是万万不乐意的。可若是不应,此时刘姑姑放手,那她便要彻底绝了三等丫鬟的念想了。 如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能制得住牛嬷嬷的人除了夫人,那就只有刘姑姑了…… 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阿久缓缓跪在了刘姑姑面前。稳住心跳,她颤声道:“回姑姑话,恕奴婢不能答应您的条件。先不说奴婢愿不愿意,单说阿桃她若是知道奴婢为了一己私利才与她交好,定会伤心难过的。虽说薛府关系复杂,人情冷漠,可奴婢愿意用自己的真心去对待阿桃,像家人像亲姐姐一般,无关任何利益。您若因此恼了奴婢,那奴婢也毫无怨言。还有,奴婢知道您是明事理的,才不得不多上一句嘴,您能保护阿桃一时,却保护不了她一世,若是为了她好,还得让阿桃自身做出改变。奴婢的话,说完了,请姑姑降罪吧……” 有条不紊地摆了一通大道理,阿久将身子伏在地上,恭敬地等待发落。 可刘姑姑在发愣过后,竟然没有恼怒,笑容反而爬上了眼梢,但她的声音却是冷淡的,“你就不怕因此永远坐不上三等丫鬟吗不跳字。 阿久答得很干脆,“奴婢不怕,奴婢相信姑姑是明事理的,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而埋没了奴婢。” 阿久说的没错,刘姑姑看上的的确是阿久身上隐隐露出的锋芒。而且在她身上,刘姑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小小的,倔强的,在众多比自己条件不知优秀多少倍的人中间挣扎,从未放弃,无论身处的环境有多恶劣…… 轻叹一口气,刘姑姑看远方,若有所思地轻喃道:“你说的没错,我至多还能护着她三两年了。可那丫头一心想着……哎……” 缓缓抬起头,阿久见到刘姑姑紧锁的眉头,轻声开口道:“姑姑您不希望阿桃永远留在薛府吧?” 听了这话,刘姑姑诧异不已。将视线重新定在眼前的小丫鬟身上,再看到她试探的表情后,刘姑姑已经完全相信并不是自己会意错了。只是,这丫头比她想象的还要更通透。 犹豫片刻,刘姑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无奈开口道:“可你也知道阿桃的心思,我若是将她送出去,她会恨透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会把心思放在了大少爷身上。哎……那不是咱们下人能高攀得起的,我只希望我的阿桃能找个疼爱她的夫君,平顺过一生……” 是的,阿桃的确是找了一个十分疼爱她的夫君,可是再好脾气的男人也容不下自己妻子心中想着别人,更容不下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不贤之妻啊! 想起了春桃日后的处境,阿久也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但她很快回过神,继续游说道:“姑姑,若是奴婢能转变阿桃的想法,您还愿意帮奴婢吗不跳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有三年的时间,她会竭尽所能断了春桃的念想,若是还不行,那她至少也对得起刘姑姑。当务之急是自己能否做上三等丫鬟 关于春桃的未来两人促膝长谈了一番,直到阿久说的口干舌燥,刘姑姑似乎才稍稍信了那么一点点,这页也算暂时翻了过去…… 刘姑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她看向阿久的目光更有深意。直看到阿久心里发毛的时候,她才再一次开了口,“其实想让你过关也不难,但是这一关过了接下来就完全要靠你自己的真才实学了。不要以为能过问答试,三等丫鬟就算是有你了,我敢保证,若你真的过了牛嬷嬷定会加试一关,你有把握面对接下来的考验吗不跳字。 啥?还要一关?! 阿久十分错愕,犹豫了好久她都不敢直接点头,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会考验什么?若是我真的侥幸过关,牛嬷嬷会不会再来一关,我若还是过了,就这一关一关考验下去?”这简直就是坑人嘛!越想越气,阿久的语气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这小大人难得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刘姑姑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着她的额头道:“瞧你,急什么,怎地和阿桃一个样了?问答试你会过,而且我也猜得到,下一关那婆子会考验什么。我会尽量争取让夫人参与进来,到时候就算那婆子想赖账也是不可能了。但,你有把握吗?这是完全要靠你自己的,倘若在夫人面前出了丑,那你可能连日后的机会也都一同失去了,也许……会直接被打发到柴房……”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刘姑姑最后一句话落下,阿久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给出答案的时间里,一分一秒都显得那么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阿久才缓缓说道:“那,考验的会是什么?” 这算是接受了挑战,刘姑姑心里赞许的同时,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将阿久接下来要做的事都交代给她后,刘姑姑又端起早已冷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终止,也许来年还有机会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五章 加试 (二更) 有吗?还有机会吗?阿久可不这么认为。如今她已经成了刀俎下的肥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早晚得面对现实。与其惶恐度日,还不如来个干脆了断,也能趁早谋划别的出路。 阿久咬牙拒绝了刘姑姑的‘好意’。后者又交待了几句,才放她离去…… 两日后阿久成功过了问答试这一关,就像刘姑姑说的那样,她答得什么不要紧,主要是被赶上架的牛嬷嬷不得不让她过关。 那日初选的事已经传开了,人人都说牛嬷嬷为了报复阿久,故意难为她。人人也都说,无论问答试阿久回答的有多天衣无缝,牛嬷嬷都不会让她过关。 牛嬷嬷可一向是标榜自己公正无私的,被人这么议论,她岂能忍下这口气。这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就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了么。 所以,第二关她不但让阿久过关,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表扬了阿久一番。当然,阿久并没有应付了事,她的回答也确实值得牛嬷嬷叫好。 问题是这样的,倘若你家中有人逝世,而且那个人是你最亲近的父亲或者母亲,同时府里的主子也有要事托付给你,你会选择留下来替主子办事,还是会告假回到家中吊丧? 这问题看上去多简单啊,既然已经被卖到了薛府,那你就是薛府的人了,当然是留下为主子办事。可若真是这么回答,那你这个人的品性该有多差,亲生父母都可以不管不问,若是利益当头,自然可以抛下旧主了。 但如果选择回家吊丧,却又显得你不够重视主子,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薛府的奴才。 阿久着实被这问题难到了,想了一会儿她是这样作答的,“那要看主子交代给奴婢的是什么事,如果是小事,薛府的主子们都是宅心仁厚的,相信不用奴婢说,主子也会放行让奴婢回家吊丧。可若是大事,就算赶奴婢走,奴婢也不会走,因为奴婢已经被卖到了薛府,自然生是薛府的人,死是薛府的鬼!算是奴婢对不住家中去世之人了!可是父母生育之恩不敢忘,到时奴婢自会散尽所有财物,为他们超渡做法,再请上家里其他的人,奴婢背上藤条到坟前谢罪!就算打死奴婢,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阿久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牛嬷嬷错愕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答案。这问题用来难为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可谓是屡试不爽,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出一个让她不得不赞叹的答案。 这一次为了显示自己公证,牛嬷嬷还特地请了各个房里的二等丫鬟,本想给那丫头一个难堪,然后自己再给她一个甜枣,以示自己对这丫头并无成见,而且还是偏爱的,才方便下一步行事,没想到却让她出尽了风头。 最可气的第一个叫好的还是自己身边的那真,牛嬷嬷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让阿久退下了。 结果第二日公布名单时,阿久果然从最后一位,挤到了前三甲。并且她的回答已经被八卦的二等丫鬟们传了个遍,甚至都当成乐子说给了主子们听。 欢喜是有的,但阿久却并没有得意忘形。刘姑姑简直将牛嬷嬷看尽了骨子里,便是连牛嬷嬷想要加试的理由都被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而刘姑姑也仗着对许氏的了解,自然就请她当做看戏一般,成了这场较量的见证人。并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许氏竟然将深居简出的薛老太太也一并请了出来…… 阿久是窃喜呢,还是担忧呢?都有一点。所有的事情看似都朝着预想的轨迹行驶着,可谁也不敢担保途中会生出什么变故。是福是祸,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了…… 宣武二十六年,三月九日这天,*光和煦。 凤阳城,永和上街,薛府里,枝头梅花点点开放,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引着人们一路由东而去。那里正是知府大老爷的二房太太许氏所居住的沐香园。 丫鬟们的加试早已被大伙传开,至于比得是什么,为了考验大伙的真才实学,只有在比试的当天才会公布。 这几日下房里都是人心惶惶的,因为要加试,所以问答试中留下了十五个小丫鬟。这最后一试,足足要剃掉五个,谁能不害怕? 便是连得了保证的春桃都是惶恐不安,虽然她的娘亲早已是交待过了的。 不同于小丫鬟们惶惶不安的度日,许氏却把这当成了一种乐子,不但请了薛老太太,还叫上了自己年幼的女儿一同来取乐。 十五个丫鬟分三行站得笔直,根据上一轮,成绩差一些的排在前面,最先比试。阿久自然排在了第三行。与她并排站在一起的人便是这几日一直不曾说过话的春初…… 老太太坐在高堂,许氏和二小姐薛雅莹分别坐在两侧,她们身边的案几上摆着茶水、糕点和水果,面上含着翘首以待的笑容。那样子和看戏完全没什么两样。 这种场面阿久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谁让人家投胎的好,生下来便是主子。可其他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小丫鬟们可就不同了,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委屈之色,尤其是阿久身边的春初,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恨不得陷进肉里。 当然,丫鬟们都垂着脸,主子们自然看不到她们忿忿不平的表情。 待主子坐定后,牛嬷嬷闪亮登场了。她脸上堆着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好一顿拍了三为主子的马屁,最后在老太太的笑骂声中,才尴尬地收了口。讲出了这次比试的内容,“咱薛府的每一房里,都有几个能干的丫头。像老太太身边的绿俏,厨艺最好。宛末呢,珠算便是连咱们的账房先生都赞不绝口。再来夫人的房中,绿娥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那女红在咱们薛府可是头一个,她若称第二,绝没人敢说自己第一。宛碧心灵手巧,每每都能将夫人装扮的雍容典雅、高贵大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美貌无双……” 再次感谢大伙支持,《暖春》还有几章就该到下一卷了。希望看的人会越来越多,期待评论区热闹起来……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六章 才艺比试 牛嬷嬷似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形容词都用在了许氏身上,那副夸张的表情不指让一众小丫鬟憋不住乐,就连坐在堂上的薛老太太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手点着牛嬷嬷,眼角已经笑出了泪,“哈哈哈……这个牛婆子啊,还是那副老样子,溜须拍马!将我媳儿都说成书中那倾国倾城的四大美人儿了……不行了不行了,绿俏啊,你快给我揉揉肚子……” 薛老夫人这样乐呵了,大伙自然得捧场啊。甭管觉不觉得好笑,都得跟着哈哈哈地傻笑。 “娘——您怎么也跟着取笑媳儿啊!”许氏嘟着嘴,故作撒娇状,又是博得老太太一阵欢喜。等薛老夫人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许氏红着脸,对牛嬷嬷嗔骂着,“就属你会扯嘴皮子,竟然拿我来取乐!行了行了,老太太笑了,一会儿等着领赏吧!” 牛嬷嬷大喜过望,连忙给老太太和许氏叩了几首。待起身时,便宣布了最后一关比试——你最拿手的活计。 她找不出形容词,刘姑姑又补了一句——你的特长,也就是所谓的才艺比试。 第无数次地在心里暗暗叹服,阿久抬起头看向刘姑姑,只见后者也向她看过来,还偷偷地眨了眨眼。 阿久总算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这两天她勤加练习。 题目宣布,可是出乎阿久意料,所有小丫鬟都没有丝毫诧异的感觉,似乎早就预料会是这个题目一般。只有她自己像个傻瓜,对着别人的后脑勺大眼瞪小眼…… 接下来小丫鬟们各显其能,当场去厨房里秀厨艺的,拿着算盘比划的,搬了板凳绣女红的,两人一组互相梳头的…… 方才牛嬷嬷所说的所有才艺,小丫鬟们全都展示个遍。 阿久是第一次知道,平日里那些个看似不起眼的丫头们,原来都是有一技之长傍身的。又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她有什么?什么也没有。除了模样还算俊俏,她连最起码的女红都不会。 如今她倒是样样都可以拿起,只是不可以一下子都秀给人看呀……阿久是这样想的,可到了此时她才恍然觉察到,自己似乎是太小看这些人了,所以准备的根本不够充分。 因为她的才艺是……梳头…… 听说老太太身边什么样的人都不缺,只是前些日子侍候她梳洗的贴身丫鬟嫁人了,梳头的又总是不称意,所以自己才准备了这么一手,希望可以借此得偿所愿。 阿久本以为自己手艺是足够好的,但是一圈看下来,别人并不比她差。关键是其他人可以‘还不错’,但是她不能。要出挑,而且还要给许氏和老太太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才有把握占据十个名额里其中的一个…… 慢着! 如此思虑着,阿久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其他人准备的那样充分,难道说是牛嬷嬷早已将比试的内容透露?所以小丫鬟们才丝毫不怯场…… 终于搞清楚心里那不对劲儿的感觉,阿久只觉得四肢都开始变得僵硬。原以为自己是那个身处其中的,到头来才发现她竟然只是个局外人…… 瞄了瞄身边胸有成竹的春初,看样子她早就知道了。春荣也已经秀了拿手好菜,还博得了许氏一个满意的笑容。春桃呢,这几日总也不见个人影原来是在恶补女红。虽然绣的不是十分出彩,倒也没有差错,凭着刘姑姑的面儿,许氏也对她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抱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心态,在各自的领域忙的是热火朝天。似乎只有阿久成了多余的陪衬,她默默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么多日的勤加练习又是为了什么…… 眼看着就要轮到第三排了,阿久慌乱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仔细看着每个比试完丫鬟们的杰作,她用最快的速度分析着自己可以利用到的讯息。 当然,她也没有错过牛嬷嬷脸上那挑衅的笑容…… 无视那张讨厌的脸,阿久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所有人的才艺中并没有一个会写字的,仅有一个拨算盘的还是个半吊子。二,在小丫鬟们端出自己所秀的厨艺时,除了许氏对两个人点了点头,老太太从始至终都是皱着眉,虽然没有说出嫌恶的话,但是那副表情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细细一瞧,阿久终于知道为什么了。都知道许氏是喜欢食辣的,小丫鬟们可能是为了讨好许氏,端上来的菜清一色飘着一片红。可她们却不知道,老太太酷爱甜食,对这种刺激之物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只思索片刻,阿久便决定放弃秀书法这项太出挑的才艺。老夫人的房里已经有了宛末,自然不会再要一个能写字的丫头。可许氏这里却正巧缺了一个。许氏喜欢她固然是好的,可若是看上了她那就麻烦了。所以写字还是算了,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厨艺可以选择了。只是她有多久没有进过厨房了,除了前一阵子在那里打扫…… “阿久,别怪我,你还有三少爷这个选择,而我……只要大少爷。” 正当阿久想着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耳边幽幽地飘来了一句话。令她不得不侧头,将视线转移。 果然是因为那日薛先敬的一句话呀,人家都说红颜祸水,她倒觉得这男人要是祸水起来可比女人严重多了。只是一句话也,只是一句调侃的话,就可以让她与自己反目成仇? 阿久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唇角,道了一句,“祝你成功。”便再也没有理会春初。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轮到了第三排的丫头。阿久舍弃了原本准备好的一切,得到了许氏的允许后,便飞快地往大厨房跑了出去。 别的小丫鬟都是早已经准备好材料,将食材都放在了许氏的小厨房,而阿久只是临时起意,先不说有没有愿意帮她打打下手,便是连食材都没处弄。但是大厨房就不一样了,那里可是她浴火重生的地方。 如此想着,阿久脚下步伐越发匆忙,恨不得立刻飞到大厨房…… 感谢书友121210103801319童鞋的p票,还有你的留言,元子超级感动的~~ 但还是要和大伙说下,这个月元子不参加p了,大伙没必要再投p票,不如给元子打赏吧,(n_n)~~~~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七章 小试牛刀 阿久跑到大厨房的时候,厨娘们都还坐在院子里摘菜的摘菜,切肉的切肉,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一见到阿久的面,大伙都是很惊诧。因为她们此刻聊的就是今日小丫鬟们的比试,围绕的核心人物也正是阿久。 阿久跑的呼哧带喘,哪还有空和厨娘们细细解释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往厨房里面跑去,而且还四下翻了起来。 可让阿久失望的是,厨房里除了基本的米面油糖,还有几个鸡蛋外,什么食材都没有了。而厨娘们摘得又是芹菜,她根本用不上。 “阿久,你不是在夫人房里比什么才艺呢吗?怎地有空跑到咱们这来?给刷下来了?”一个头上包着蓝底白花头巾的厨娘,一边揪着手中的芹菜,一边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口中还不忘调侃。 阿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过身,撒着娇道:“李嬷嬷好呀,小厨房不够用了,所以夫人才遣我来大厨房的。这么久不见,您也不挂念阿久啊,怎么一张口就是刷呀刷的,多不吉利!” 一听说是许氏让阿久来的,几个方才还坐在院子里看热闹的厨娘都走了进来。有的责怪李嬷嬷说话没分寸,有的则热络地招呼起阿久。 阿久与她们寒暄了几句,才知道今日大厨房不开伙,她们那些厨娘摘得菜也是为了给自己吃的。 听了这些以后,阿久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本来她想弄个‘香满园香芋卷’记得这是老夫人最爱吃的东西,每每大少奶奶总是让她做好以后,再送到老夫人那里去讨赏。可如今食材都没有,让她用什么去做? 看着眼前的大米白面,又将视线转移到糖罐里,阿久不停想着前世为大少奶奶做牛做马的那几年,自己从她那里学到的活计…… 灵光一闪,阿久的眼睛瞬间亮起。 不再与厨娘们搭茬,她舀了两碗白面,将化在糖里的脂油与之搅拌后,便放在一边不再理会。随后她拿起糖罐子将仅剩下的小半罐白糖全部倒入锅中,炼成糖浆后,又闲置在一旁不管不问。当她伸手去拿鸡蛋时,厨娘们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头上包着蓝底白花头巾的李嬷嬷连忙拦在鸡蛋前,义正言辞地呼喝道:“去去去!上别地玩去!怎么跑这来祸害人了?哪有你这么糟践粮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糖和在油里的!你说这也没上面的人看着你,就算随便求我们其中的一个,都能随手帮你烧上一盘好菜……诶!诶诶!你怎么还抢上了?!” 李嬷嬷废话连篇一大堆,阿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随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伸手便将装着五个鸡蛋的竹篮提了过来。 那鸡蛋本是几个厨娘准备待会儿做给自己吃的,见阿久拿了去,都不约而同地拦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抢。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厉喝声,“都给我住手!” 大伙停下来,回头便见到吴婆子迈着粗壮的小腿小跑进厨房,口中还不停数落道:“瞧瞧这厨房都糟害成什么样了,你们都是干啥吃的?没人打扫一下吗不跳字。 的确,厨房本就乱的可以,再加上阿久方才这顿忙活,已经是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见到来人,李嬷嬷撇撇嘴道:“哟,这不是吴嬷嬷吗?今儿怎么有空来看看咱们这些姐妹儿啊?” 吴婆子没有应话,瞪了李嬷嬷一眼,便来到阿久身前,看了看已经成了油酥的面盆,又看了看炼成浆糊的半罐白糖,忍不住皱眉道:“你这是做啥呢?是不是没准备好才艺?”如此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便挽起袖子,压低声音在阿久耳边道:“你从前交待那事不是我老婆子不帮你,而是……哎……晚上我便将那簪子还你,去一边看着吧,我来做……” 耳语完,吴婆子便吆喝着准备将厨娘们赶出去。一直沉默的阿久却在这时拉住了吴婆子,“嬷嬷,奴婢并没有怨您,其他事咱们日后再谈成吗?如今请你暂且相信奴婢一次。还有这厨房里的其他嬷嬷,今儿阿久糟蹋的这些物事儿,无论用了多少,请你们记下来,等比试完奴婢就加倍还回来。请吴嬷嬷作证,要是阿久食言了,就请您扣掉奴婢一个月的月钱,赔偿给嬷嬷们……” 在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阿久再一次忙活了起来,舀了一碗面与分离出来的蛋清和在一起,直搓揉到不黏手的时候,才将油酥包入其中。小小的身体站在面板前,拿着足有她半个高的擀面杖,麻利地擀起了面皮,擀到一厘米的薄度后,对折再擀,如此反复了四次才停下手。 此时她已经是大汗淋漓,而一旁的厨娘们却都看呆了。阿久也不理会她们,从碗柜里翻出三个最小的碟子,将分成三份的面饼放入其中,又将方才与蛋清分离出来的蛋黄注入其中后,才放进了早已点好灶的铁锅中…… 等待的时间里,阿久拜托吴婆子先回沐香园帮她拖延一下时间,自己则一直坐在厨房里等待。 足足半个时辰,厨娘们谁也没离开,从一开始的静默无语,到后来变成交头接耳地议论着阿久诡异的行为。不过因为得到了吴婆子的保证,却再也没有人出声打扰她了…… 再说沐香园这里,几乎所有人的比试都快要完成了,刘姑姑心里急得不行,面上却装出一副笃定的样子,安抚着有些不耐烦的薛老夫人。 本来老太太是没准备继续等的,但不知道她身后的宛末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老太太的表情立刻变得兴致盎然,还不停地朝门口望去,期间几个丫鬟又端上来菜,她连尝都没尝一下。 有人替阿久着急,自然也有人幸灾乐祸。待所有人的才艺全部展示完毕后,牛嬷嬷扭着宽大的屁股来到堂中央,笑着对许氏道:“夫人,这些丫头基本上都展示完毕了,只有一个年纪小的,大概被这场面吓跑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就别等了……” 许氏朝门外看了一眼,果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侧过头,轻声道了一句,“就是那个春久吧?” 这话问的是自己,刘姑姑知道,连忙应声道:“是的,夫人。要不再……” 话还没说,便见到许氏轻轻摆了摆手,“罢了,那丫头还是不中用……”如此说着,她又对牛嬷嬷道:“有几个还算出挑的,给少爷小姐们留着,待会儿让翠儿告诉你。今儿就到此为……” “奴婢来迟了!请夫人责罚!”这边话音未落,门外远远便跑进来一个手托食盘的丫鬟……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八章 算是成功了吧 ??人不正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春久。 牛嬷嬷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对许氏道:“已经过了比试的时辰,这丫头让老夫人和您等了这么久,已经是犯了不守时的大忌,倘若有朝一日因着毛病坏了主子们的大事可怎生才好?就算那才艺再怎么出众,也是不行的。还望夫人三思……” 许氏的确很讨厌别人不守时,对丫鬟们尤其严格。这毛病委实挑在了点子上,见许氏皱起眉头,刘姑姑忙在一旁为阿久打圆场道:“夫人,这些丫头都还小呢,奴婢刚到您身边的时候不也总是犯错儿?您向来是最宅心仁厚的,每每总是笑着原谅奴婢。她们身上有毛病,到了调教的时候再纠正不迟。倘若那丫头忙活了这么久,您让她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太残忍了?左溜儿您又没有旁的事,当做消遣看看也不妨事。您说是吧?” 刘姑姑的一席话,很轻松就让许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回头瞪了她一眼,许氏笑望着薛老夫人,打趣道:“老太太,您瞧瞧瞧瞧!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奴才,竟然让这丫头把自己的糗事搬出来说。您的意思呢?若是乏了咱就到此为止吧?要看上哪个了,您直接领回去也成!” 这话正巧被疾步而入的阿久听了个正着,心脏也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薛老夫人扫了一圈眼皮子底下的十四个小丫鬟,孩子气地砸着嘴道:“这些个小丫鬟啊,我没一个中意的!她们嫌我老了,恐怕也不愿意去我那儿伺候!再看看这个吧,若没有合心的今年我一个都不要!” 只有阿久一个人是松了口气的,其他小丫鬟都是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也对,放着年轻的主子们不巴结,谁愿意去侍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不说在薛府的日子会有多无趣,单说前途就没什么可指望的。只能说个人志向不同啊…… 小丫鬟们讨好自己,忽视老太太,许氏又岂会看不出来?可此时听见薛老夫人提起,她故作惶恐的样子,连声对小丫鬟们骂道:“你们这些蠢奴才!也不看看薛府是谁最大!怎么一个个都往我身上扑?”如此说着,她又眯着眼睛对薛老夫人笑道:“娘,媳儿训斥她们了!那便听您的,再看看这最后一个?” 老夫人似乎没听出其中的深意,笑着点了点头,便朝阿久的方向看去。 这婆媳间的斗法前世阿久见得太多了,许氏这三言两语在老夫人看来,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而许氏却像拣着了大便宜,心情顿好,连带着对阿久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怎地去了这么久?在大厨房做什么好东西了?” 阿久手捧食盘,连忙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说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准备的不够充分,才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请老夫人和夫人责罚!” 那夸张的语气,活像自己是个罪无可赦的罪人,许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起来吧,别光是认错,若表现的不尽如人意,可真得责罚你才是。” 阿久哪敢继续做戏,感恩戴德地谢了一番后,忙从地上起身。期间已经有丫鬟燃了油灯将房间照的通亮。 一股甜甜的蛋香味儿渐渐在房中蔓延开来,在上前取过阿久手中的食盘后,刘姑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碟子里装的是何物?” 心里虽然已经暗暗叫苦,但阿久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乖巧应道:“回姑姑,奴婢做的这道点心,奴婢称它为‘蛋挞’。” 是根本不成型的蛋挞好吧,从前都是靠大少奶奶特制出来的铁箱来做这点心,她曾经还纳闷为什么有锅不用,非要用那奇怪的大铁箱,一做就会被烫伤。原本还以为大少奶奶是故意难为她的,如今才知道,用铁锅做出来的根本不成型啊!软趴趴的,根本就不能从碟子里拿出来。但配料什么都一样,味道应该不会差太多吧…… 心惊胆战地朝几位主子看过去,见到老夫人眉头渐渐皱起来的时候,阿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她先是抿了抿嘴,随后又吃了一小口,这才抬起头问道:“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 那样子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喜欢,阿久心脏突突跳着,嘴上却不慌不忙地回道:“回老夫人话,这是奴婢自个儿在家中鼓捣出来的。弟弟年幼,吃不了生硬的东西,奴婢便试着弄出几样松软的点心。” 实际上那蛋挞是酥脆的,根本不是什么松软的点心,前世老夫人一吃便喜欢上了,但是牙口不好,许氏便勒令大少奶奶不许再做那种东西给老夫人用。而且什么自己在家中鼓捣出来的,那鸡蛋白面都是有钱人吃的东西,就算逢年过节他们家也甭想吃上一顿,郭氏怎么可能让她拿去祸害呢…… 但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疾苦,薛老太太和许氏怎会理解。真的信了阿久说的话,许氏一边细嚼慢咽着手上的点心,一边对薛老夫人点头道:“乍一入口腥甜,但细细品尝味道确实不错。娘,您吃着还喜欢吗不跳字。 薛老夫人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薛雅莹却在这时激动地嚷嚷道:“娘!莹儿还要吃!” 这个薛雅莹是许氏第二个女儿,第一个刚刚出生便夭折了,所以许氏对薛雅莹十分宠爱,可以说到了纵容的地步。原本大户人家里七八岁的小姐已经是拿着绣花针开始为自己做嫁妆了,薛雅莹却什么也不会,连最起码的三从四德都不曾学过,打断起别人的话来半点不带含糊。 眼见薛老夫人已经不高兴,许氏冷下声将薛雅莹好顿训斥。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凶,薛雅莹当场大哭了起来,薛老夫人只得将自己手中剩下的半碟点心给了她,这才算制止住了那震天响的哭声。 无辜的阿久也逃不了干系,只能跪下来再次认错,并向薛雅莹承诺,改日会多做一些给她,算是了事了。 许氏和薛老太太也都乏了,又和牛嬷嬷交代了几句才放小丫鬟们离开。也没宣布今日谁会过关,谁会被刷下去。但是见到刘姑姑的笑容,阿久知道,自己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老太太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喜欢自己的点心,但见她依依不舍地把那半碟蛋挞给薛雅莹的表情,就说明她还是入了老夫人的眼。如今只希望薛雅莹不要惦记上自己才好,否则这将会是她最坏的选择……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九章 有惊无险 薛雅莹性子娇纵,虽然只有七岁,但折磨起下人却是一点不含糊。就算是再等十年,阿久也绝对不愿意去薛雅莹的房中当差。 等主子一离开,丫鬟们也渐渐散去。牛嬷嬷傻站在原地,气恼到恨不得将腮帮子咬碎。从最初的只是为难阿久,到现在变成她与刘姑姑之间的再一次较量。很显然,她又输了。而且牛嬷嬷也看出来了,那名唤阿久的小丫鬟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让她得势了,那日后…… 牛嬷嬷慌张地甩了甩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起脚便要往寝房的方向走。谁知道转身之际,却发现刘姑姑站在自己身后,正含笑地望着她。那笑容真真是说不出的讨厌…… 使劲白了刘姑姑一眼,牛嬷嬷就要从她身侧越过。刘姑姑脚步轻移,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笑眯眯地开口道:“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夫人已经乏了,你明日再来取名单吧。” 怒瞪着刘姑姑,牛嬷嬷咬牙切齿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快让开!” 刘姑姑本就是专门拦在这的,又怎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让路呢。她的笑容很温和,上挑的凤眸眨眼间又有一种孩子般的顽皮。不再继续兜圈子,刘姑姑直接将话挑明,“姐姐该不会是想继续为难阿久吧?夫人还没说什么,你就去使坏,这样合适吗?容妹妹多一句嘴,姐姐可别反过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完,刘姑姑便侧身让开了路,牛嬷嬷反倒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是啊,她似乎是太急切了。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讲,已经有**份了,此时又要去夫人那里专门为难一个小丫鬟,总显得说不通啊。况且,夫人只是说一句味道还不错,并不见得就真的看上了那丫头。她做的那东西古里古怪的,定是不好吃的,一定是……一定是…… 牛嬷嬷再一次败下阵来,而且还是自动认输的。面对刘姑姑她的确讨不到一点儿好,只能在口舌上讨了几句便宜才扭着屁股离开。 这夜,白日里参选的丫鬟,几乎都没有一个睡得着的。每个人都是既期待明日的到来,又害怕真正公布名单那一刻。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次日清晨,十五个丫鬟起的比上工的时候还要早。包括阿久在内,都是洗漱完就冲到了食堂,在门外默默等候牛嬷嬷的到来。可以一直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还是不见人影,却把吴婆子等来,告诉大伙要下午才能宣布,让小丫鬟们都先回各自的房间等候。 往年都是头一天选拔,第二日一早便可以公布。阿久不知道今年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才拖延到现在,可她心里着实是忐忑不安的。 昨日她的表现其实并不尽如人意,至少她自己是不太满意的,蛋挞的味道也没尝到,最主要的是时间太赶,根本参不透主子们会是什么想法…… “牛嬷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久已经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呼声。 阿久‘腾’地从床上坐起,见到春桃几人都是慌里慌张地踏上鞋便往出跑。阿久害怕了,她坐在床上,双腿竟然有些发软。那种感觉比从前准备迎接薛先敬时还要紧张。 跟在一众小丫鬟的后面,很快便到了食堂。此时食堂外面早已经围了不少人,就连早已经被筛选下去的,和几位主子们房里的二等三等丫鬟都跑来查看了。 紧接着便听见有惊喜到连连叫个不停的,也有当场便‘哇哇’大哭起来了的,有道喜的,也有劝慰的…… 可这些对阿久来说通通不重要,此时她的世界已经静止,双眼不停徘徊在红底黑字的榜单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一遍一遍又一遍,可令她绝望的是,不管看了多少回,那上面也没有她的名字。 真的没有…… 呆呆地站在原地,阿久只觉得自己似乎身处在十冬腊月的冰窟里,那种冷,那种绝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她甚至连眼泪都来不及流下,便被冰封了。 “阿久……你不要难过了,来年还有机会的……” “阿久……肯定是你得罪了牛嬷嬷,所以她老人家才不让你过关的……” “阿久……是不是你昨日的表现主子不满意啊……” “阿久……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坏了……” “阿久……” “阿久……”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可她们究竟说了什么,阿久一个字也没听清,只感觉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的名字。然后她眼前一片漆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位姑娘并无大碍,晕厥乃是精神过度紧张所致,再加上夜里睡不足,只需补足精神便可……” 朦胧中阿久听见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想起身,可是身子发软,朦朦胧胧的便又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的时候了。 刚一睁开眼睛,耳边便响起了吴婆子那熟悉的唠叨声,“你这丫头啊,可算是醒过来了。小小年纪怎地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夫还说你夜里不睡觉,可有这样的事?” 紧接着小身子便被人从床上扶起,热乎乎的脸帕贴上来的一瞬间,阿久压在胸口那难以释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也不管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她扯开喉咙嚎啕大哭。 直哭到吴婆子哄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只能大吼了一句,“行了!你再这么嚎下去当心真的再被刷下去!” 虽然自己哭声很大,可阿久并没有错过吴婆子那个‘再被’。哭声戛然而止,眼里还噙着泪水,阿久不可置信地看向吴嬷嬷。 只见吴婆子一脸无奈地点了点阿久的额头,随后在她的床上坐了下来,叹着气道:“哎……要是你真的没有入选,那我老婆子心里该多不安啊。人家都去顾嬷嬷那里集合了,你也赶紧起来捯饬捯饬吧……” 多谢书友121210103801319童鞋的催更票,虽然没拿到,但知道你在期待着元子还是很开心。下周好像上强推,元子会多多更新的,谢谢大伙支持,我最想求的还是书评啊~~~ 还有还有,我是亲妈,虽然坎坷是有的,但都会化险为夷,下章就进入第二卷了哟~~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章 调教 听完吴婆子的解释,阿久又惊又喜。惊得是自己真的差一点就被刷下去,喜的是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成为了十一个三等丫鬟的其中一个。 是的,是第十一个。 这些选出来的三等丫鬟,在经过顾嬷嬷的调教后,会被送去各个房里。从老太太,到姨娘,再到少爷小姐们,十个丫鬟正好一人房里一个。可前一阵子多出来的五姨娘,是不在任何人预料之中的。 许氏原本点了阿久的名字,却被牛嬷嬷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原因便是阿久那日比试比别人迟了一些,怕带出来不好的风气。 但是出乎牛嬷嬷的意料,刘姑姑并没有当场做任何反驳,所以十个人当中阿久的名字自然而然就被划掉了。可牛嬷嬷也绝对没想到,正当她以为自己赢了这一仗的时候,刘姑姑只稍稍提了一下玉钏儿,许氏便决定今年多选出一个三等丫鬟。当然,在刘姑姑的巧嘴下,那个名额自然落到了阿久身上。 此时,在牛嬷嬷和崔婆子吹嘘自己的‘战绩’之时,阿久已经被吴婆子领到了调教三等丫鬟的倒座院里了。 一排十个小丫鬟站的笔直,她们面前站着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婆子,正手拿戒尺,不苟言笑地在训话。 可虽是如此,阿久却能清晰地看到每个人脸上的喜悦之色,那是怎样都无法掩藏的。 “顾姐姐——”行的近了,阿久听到身旁的吴婆子开口唤了一声。 只见那手拿戒尺的婆子眉头一皱,不断地打量起吴婆子,半天也没接一句话。 这位顾嬷嬷的来头可不简单,她也算得上许氏的得力助手之一,最重要的是她男人正是薛府的大管事——顾仁。 所谓的妻凭夫贵,有这么能干的丈夫,顾嬷嬷自然傲得很。 吴婆子的笑容有些僵,但她还是扯着阿久上前,对那顾嬷嬷点头哈腰道:“顾姐姐安好呀,不是妹妹有心叨扰,您看咱府里不又多出一位姨娘嘛,刘姑姑让我再送来一个丫头,烦请顾姐姐多操一份心了……” 话音落下,那位不苟言笑的顾嬷嬷还是没有说话。只不过打量的目光转移到阿久身上,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声道:“进去吧,日后早一些。”随后又转向吴婆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丫头我收下了,回去告诉刘翠儿,她的情……我还上了。” 在吴婆子发愣之际,顾嬷嬷已经开始继续方才的训话。 虽然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凶悍,但阿久却没有特别害怕的感觉。这位顾嬷嬷虽然性子冷一点,可心眼不坏。只是总觉得自己比别人高出一头,对人态度冷冰冰的。但好就好在她是那种处事有板有眼、公正无私的人。也或许她的丈夫是薛府的管事,才不得不如此吧,总之见到果真是她阿久悬着的心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也是她为何今年必须一定入选的理由之一,来年调教三等丫鬟的人可就换成是牛嬷嬷了,那她也算是彻底无望了,如今自己莫名被加进来,牛嬷嬷一定不甘心还会再使坏,可碰到了顾嬷嬷就算她有劲儿也没地儿使…… 在阿久神游之际,顾嬷嬷的训话已经完毕,开始了今日的第一课——言行举止。 “作为薛府的丫鬟,虽然不用像小姐们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起码的规矩礼仪还是要有的。说话的语速不能太快,要轻缓柔和,最好声如莺啼、悦耳动听。走路的姿态也有讲究,不能遇到点什么事就慌了神,跑跑颠颠的。甭管是火上房还是怎么着,要记得轻移莲步,行动如若扶柳风……”说着她还比划着走了起来。 这是顾嬷嬷的原话,前世牛嬷嬷找人教这些的时候,阿久也和现在这些小丫鬟一般,兴奋的可以。训练时还真拿自己当做大家闺秀了,走的有模有样。 可是真的被分到了主子们的房里,谁管你那么多破规矩,她记得自己当时可没少被人嘲笑。 所以这第一课的五天时间里,阿久权当自己是在做休整调息了,虽然顾嬷嬷考核的时候,她不是完全的赏心悦目,却也勉强过关。 紧接着第二课便开始了——日常起居。 这个日常起居并不是小丫鬟们自己的日常起居,而是要照顾主子的日常起居。 训练时长一个月,无非就是烹茶、浇花、焚香、披图、展卷、捧砚、磨墨之类的事情。在薛府不仅仅是少爷们舞文弄墨,就连小姐都是要上学堂跟着一起读书的,所以这些事除了老太太房中会少用,在其他主子那里都是必修课程。 可是虽然阿久想去老太太房中,但这一课她学起来却特别认真,烹茶和焚香这两个课程都拿到了顾嬷嬷给的优秀奖励。 阿久突出的表现,也引起了其他小丫鬟的不满,有眼红嫉妒却只是在心里不平的,也有明里暗里说坏话使绊子的,可阿久见招拆招并没有太过计较。 分配三等丫鬟,是顾嬷嬷针对每个丫鬟在训练这段时间的表现所分配。而阿久所表现出的强项,都是老太太房里需要的。虽然在老太太的房里做丫鬟不需要太过优秀,可阿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平庸,平庸到最后便是任人发落。就如春月那般……… 前世的她虽然一点目的也没有,在顾嬷嬷调教她的那段时间里,又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学习。别的丫头都不喜欢断文识字,她偏偏在这门课业上成绩最好。再加上许氏的房中清一色是厉害丫鬟,顾嬷嬷便把性子最乖巧最容易摆弄的自己塞到许氏那一房。 这一次绝对不要了!所以在第三课时,阿久的表现是最差的,甚至还被几个丫鬟奚落,她也因此和那些人吵了起来。丫鬟们终于知道性子软弱的阿久原来也是有底线的,打那以后便没有人敢挑战她的极限了。 她们怕的并不是阿久,而是畏惧在倒座院里同阿久住在一起的春桃。 要说阿久被选上三等丫鬟,有一个人比她还要开心那就是春桃了。两人也理所当然的住在了一房。有人欺负阿久,春桃都会帮着她一同对抗‘侵略者’…… 在耳房的日子转眼便过了一个月,这日是第四课女红开始的第一天。 一大早阿久便洗漱好准备去集合,可是还没等走出去,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更让阿久诧异的是那个满面怒容的人,竟然是春桃…… 哇咔咔世界末日过去了,大伙都还活着吧?(*^__^*)嘻嘻……元子也好好地喘着气给大伙更新呢~~明天开始双更了,这本文上架至少也要十七万了,而且上架以后元子会保持日更6,努力保持,希望大伙支持一下哈~~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一章 请愿 待会儿还有一更,求大伙支持~~~ 在倒座院的日子转眼便过了一个月,每个黎明对阿久来说都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第四课是梳洗打扮,也是做丫鬟需要为主子们做的事。在这一课上阿久又拿了个优秀。 无论其他丫鬟是嫉妒还是下绊子,该她放光芒的时候,阿久绝对是不会隐藏自己。但是该她收敛的时候,阿久又像个隐形人一般,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甚至还挨了顾嬷嬷的批评。第五课的女红便是如此。 这两节课又用去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还剩半个月也就是最后一课——厨艺。 阿久在做甜品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天分,每每做出的点心都能让人垂涎欲滴,尤其是她发明的蛋挞,香香软软的已经在薛府传开了…… 六月是茉莉飘香的季节,十一个小丫鬟已经在倒座院受训满三个月,虽谈不上脱胎换骨,可与三个月前的状态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还剩下最后一个礼拜,她们每个人便会被分到各个主子们的房里。 可就在这时,却不知道打哪来传出来的消息,居然说阿久已经被内定给了三少爷那一房…… 一开始阿久只当做是小丫鬟们的又一次恶作剧,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几日下来,她发现总是有几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来倒座院里转悠。而且阿久认得出来,那几人的确都是薛七房里的丫鬟。 她不停说服自己,只是误会一场,可每每视线与那几位姑交错在一起的时候,阿久都能感觉到,她们打量的是自己没错。那眼光里是说不出的警惕和不屑…… 眼看着再过两日培训便要结束了,阿久觉得她得为自己做些什么才是。 六月九日这天一大早,阿久带着自己绣了足有个把月的红肚兜去了顾嬷嬷休息的地方。 此时顾嬷嬷正在用餐,见到阿久她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诧的感觉,用很平淡的语气吩咐阿久坐下后,便自顾自地用起早膳。 阿久哪敢打扰她老人家用膳,一直留着口水等她吃完,才将藏在衣襟中的大红肚兜抽了出来。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顾嬷嬷便冷声打断,“我本以为你是个守本分的丫头,没想到你却早已生出了这份心思。去带着你的东西离开!我心里有数得很,别在这里碍眼!” 额,这误会是不是大了点……顾嬷嬷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求她去薛七房里的吧?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可阿久实在不知道薛七那里是出了什么问题,才纵容他的丫鬟来倒座院瞧自己。可这事若真定下来,便是她一辈子的事了,好不容易才爬到了这一步,眼看着就要与过去告别,迈向崭新的生活,她是绝对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的!所以才将准备送给刘姑姑的肚兜拿来送给顾嬷嬷,听说……她的女儿上秋就要嫁人了…… 阿久当然不可能离开,她转身只是为了将房门插好,确定不会有旁人进来。 在顾嬷嬷诧异的目光下,阿久直接跪在她面前,极尽所能地哀求道:“顾嬷嬷,您能不能听奴婢把话说完,一盏茶的功夫就好!” 垂眼睨着她,顾嬷嬷冷哼道:“我若是不听,你便打定主意一直跪下去了,是吧?”随后她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阿久可以说下去。 连感恩戴德的时间都没有,阿久挤出泪水,让自己看上去是眼泛泪花的可怜模样,哽咽着开口道:“顾嬷嬷,您是当真曲解奴婢的来意了。奴婢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不希望这个所谓非分之想有朝一日会成为现实。奴婢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求顾嬷嬷将奴婢分到老夫人的房里侍候!” 端着茶盏的手僵在半空中,顾嬷嬷不可置信地质问着,“你想去老太太的房里?为何?” 泪水已经滑落,阿久的声音越发颤抖,“回顾嬷嬷,恕奴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不管前几波三等丫鬟是如何想的,但是与奴婢一同选上来的其他十个丫鬟,没有一个是真心想到老夫人房里侍候的。从进入薛府的那一刻,奴婢便只有平安度日这么一个心愿,从不敢做非分之想……望嬷嬷怜悯,就成全了奴婢的心愿吧!奴婢定会尽全力伺候好老夫人的!”说着,阿久狠狠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房间静默的可以,阿久的话说完,顾嬷嬷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认真地盯着她看,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你是早就打定了注意,所以才只愿意学老太太房里所需要的,对不对?”见到阿久点头,顾嬷嬷猛地一拍案几,厉喝道:“大胆!先不说你存了什么心思!光是你这小算盘打到了主子们身上,就是不该的!无论去哪一房做事都要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难道说若是分去了别的房,你还不做事了不成!” 似乎早已预料到顾嬷嬷会发火,阿久的小身子在她拍桌的一瞬间很适宜地颤动了一下。随后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嬷嬷息怒!奴婢自知说错话惹您生气了!不管您会将奴婢分到哪一房,奴婢绝对没有任何怨言,奴婢只是请求您千万不要将奴婢分到少爷们的房里!奴婢是贱命,不敢存那份痴心妄想。倘若奴婢真的到了少爷们的房中,奴婢也不敢保证自己与少爷们朝夕相处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奴婢怕!奴婢是真的怕自己会鬼迷心窍呀!求嬷嬷了!求嬷嬷可怜可怜奴婢!成全了奴婢吧!奴婢只愿尽心尽力守护着老夫人,为她老人家当牛做马,就算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也无怨无悔!” 若是说心里还憋了多少训斥的话,在这一刻顾嬷嬷都讲不出口了。薛府里想攀高枝的丫鬟她见多了,虽然嘴上都没说,但哪一个不是将少爷放在首要目标。老太太那一房却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每年她都强塞一些出挑的丫鬟过去,又有哪个不是对她怨声连连的呢?倘若这春久真被分过去,对老太太来说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懂事且又乖巧,关键还是个机灵的主,知道怎样讨人欢心,什么时候又该说什么样的话。老太太身边的确缺了这么一个甘心情愿的,可是宛末那里该怎么办?还有三少爷…… 强推第一天!希望亲们给点力啊!拜托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二章 事败 (二更) 三少爷那里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想要这丫头,可是与采真对话中,她已经有意无意透漏出这个意思了。 还有宛末,她也是老早便央求过自己要让春初去老太太那一房…… 春初是这波‘春’字辈儿的丫头里最出挑的一个,可以看得出,她一心都扑在了大少爷身上。对他的喜好、日常起居已经到了如指掌的地步。这对一个使唤丫头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她的志向已经如此明确了,况且她所表现出来的也的确配得上去大少爷房里。若当真分到了老太太那儿,这丫鬟肯定心怀怨恨,是不可能尽心伺候老太太的…… 心思已经转了十八个来回,顾嬷嬷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自有安排。” 顾嬷嬷是谁,那是薛府里有名吃软不吃硬的主。想要求她,送礼、施压什么的都不好使,一定要卑微地恳求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而且顾嬷嬷在薛府当差的时候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虽然现在的正主是许氏,可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已经习惯以老太太的利益为前提。 阿久赌的正是顾嬷嬷对老太太那份赤胆忠心…… 果然,阿久怎样巧言令色,顾嬷嬷也没有收下那件大红肚兜。不是阿久的手艺不好,也不是顾嬷嬷看不上眼,只是就算再好的东西送到她眼前,这婆子也不会收。她的幸福来之不易,自然事事都要以自己的夫君为前提。 当然这些暂时都与阿久无关,咱们暂且放下不谈…… 厨艺这堂课是顾嬷嬷请人来教的,再加上还有几日就结束了,所以特别轻松。从顾嬷嬷那里出来,阿久便回到了房间。 回去却没有见到每日总是赖床不起的春桃,阿久倒也没有多心,帮她把被子叠起来后便忙活自己的事了。可是她才刚拿出绷子,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更让阿久诧异的是那个满面怒容的人,竟然是春桃! 她似乎有一肚子的话,可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又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似乎是想要看穿什么一般…… 这样的春桃让阿久有些陌生,她放下绷子,试探着靠了过去,轻声询问道:“阿桃,你这是怎地了?” 深吸一口气,春桃竭尽所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只不过她的声音是颤抖的,“春久……你说这段时间我对你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问话,让阿久困惑极了。可是细细深思后,她瞬间意识到春桃为何会如此生气! 阿久慌了,没有回答春桃的问题,她直接上前拉着她的手,讨好地说道:“阿桃,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 “你只是拿我当做傻瓜!你只是把我当做垫脚石!你只是利用了我而已嘛……对不对?”春桃用力甩开阿久的手。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这是人家挑拨她与阿久之间的关系编排出来的,可阿久这个反应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是一直在骗自己!从始至终根本就是刻意隐瞒的! “我春桃不讨厌别的,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我当傻子一样欺骗!亏我还真的将你当做亲姐妹那般对待!阿久,你太让我寒心了!”撂下这句话,春桃转身便跑了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久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目送春桃离去的背影。有心出去追,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对春桃解释。更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和她坦白…… 其实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阿久有的是机会告诉春桃,可是每每听她用那种嫌恶的态度,说起谁谁谁因为家中穷的揭不开锅而被卖,阿久便胆怯的不敢说下去。 在春桃眼中,她与别的死契丫鬟不同。她是薛七少爷的人,身份也是神秘的。倘若被春桃知道自己有个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爹爹,又会如何看待她? 若是还像以前那般,春桃于她来说只是陌生人也就罢了,阿久也不怕她知道会瞧不起自己。可正是因为在乎了,才不敢轻易坦诚相见…… 更何况自己进过ji院这事实在是不光彩,如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是春初!一定是那可恶的丫头!整个薛府除了她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全部的事情! 怒火一路上窜,愤怒烧掉了阿久所有的理智。‘砰’地一声,隔壁的房门被她一脚踹开。 在春初惊愕之际,只见一个浑身似乎燃着火焰的人冲到了自己面前,怒声吼道:“我究竟怎么惹到你!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我!只是因为大少爷一句调侃的话就让你与我反目成仇?春初!我也曾真心对你!你为何如此待我?想做通房,想做姨娘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凭什么强行施加到我身上!” 被骂的一愣一愣,等春初看清楚骂人这个人是谁的时候,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但她着实不知道自己为何挨骂,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喂!春久!上一次拿胭脂给你用是我不对,可你不是也没有擦?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抽的这是什么风?啥时候又变成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你了?还有,想不想做通房那是你的事,不需要和我解释,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小心你这三等丫鬟又该保不住了!哼!”说着,春初走到房门前,向外探了探头,随后才将门关上。 春初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阿久身上的火焰浇熄。她……她……她方才都说了什么呀!在这档口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胡咧咧…… 好在倒座院都是青砖大瓦房,隔音效果好。若是在下房,她方才说的话外面人准都能一五一十听个清楚。 吓出了一身冷汗,阿久也不敢继续嚷嚷,但她的怒气却依然健在,将春初从房门口拽到里面,阿久压低声音质问道:“整个薛府,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事!你告诉我,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 春初脸上吃惊的表情丝毫不作伪,诧异地反问道:“你的事……你说你进过那地方的事……被传开了?” 嗷呜~~~大伙鼓励鼓励吧,或许明天来个三更~~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三章 给她个厉害瞧瞧 ?桃究竟是知道了什么,阿久也不确定。可如果是在做戏,她不得不承认,春初比戏子还要戏子。自己竟然真的因为这一句话,一个表情便开始相信她了。 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阿久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叹息道:“快了,很快便会被传开了,这回你该如愿了吧,或许要不了几日我便会被赶出去……” 这话春初可不爱听了,她使劲推了阿久一把,将其摁在床上,斜睨着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厉声道:“你若还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那么我道歉,我也是一时听了小人的谗言才昏了头。但你若说我去外面编排你的是非,那你就太小看我春初了!那种事我还不屑去做!我最后再重申你一句!不!是!我!” 这臭丫头什么时候长得这般高了,春初记得上一次和阿久亲近的时候,她还是比自己矮小半头的,这才几个月便长了这么多。而且身上那种尖锐的锋芒,非得让她用这种俯视的角度,说起话来才有底气。 说完,春初松开手,直直看向抬头望着自己的阿久,似乎在用眼神传达她有多坦诚。见对方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春初临了又补上一句,“忘记恭喜你了,还说不想做少爷的通房呢,我看你那动作比谁都快……” 话音落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阿久立刻从床上窜起,恶狠狠地瞪着春初,怒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了阿久一眼,春初的语气越发酸了,“得了,可别在我面前装算了!咱们这些小丫鬟啊,谁不知道你已经是三少爷房里的了。你的命可真好呀,就那么两个少爷还被你分了一个去。而且听说还是薛七少爷亲自向顾嬷嬷要的人……” 话说到这里便没了动静,不止是阿久的眼神太过骇人,而是春初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声道:“我知道是谁了!” 如此说着,春初也顾不得阿久还在气头上,将她拉到身侧,贴在她的耳边就是一阵耳语。只见阿久的表情先是诧异,随后再是了然,最后直接变成了苦笑,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此时,门外传来了顾嬷嬷呼喝的声音,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这才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事发当晚,春桃便去顾嬷嬷那里要求换房,可却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而且还有三两天在倒座院的生活便结束了,顾嬷嬷理所当然地拒绝她。 可是从那天以后,接连三日春桃都没有理会阿久,只要见到她的面,不等人家说话便转身离开。夜里宁愿去春荣那里挤,也不愿意回来住。 用‘祸不单行’来形容阿久此时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先是她在受训期间的表现,让小丫鬟们不满。再来就是薛七的事,如今便是连唯一站在她那边的春桃,都与之陷入了冷战,而且还听说她与春初大吵了一架。两人从原本形同陌路的关系,到现在春初则是处处针对她。最后上厨艺课这几日还将她烫伤了好几次。 这不,还听说她要与大伙联合起来,在厨艺考核这一天给阿久个厉害瞧瞧…… 六月十五日,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考的滚烫,一阵南风袭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令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小丫鬟们要接受她们最后一关的考验。和前几次比试一样,得到优秀的人能拿到顾嬷嬷的奖励,而且马上就要分房了,倘若在这一关给顾嬷嬷留下好的印象,或许会有个好去处。而且厨艺嘛,是每个房里的主子都很看重的…… 一大早小丫鬟们便早早地带上银子出门选购食材了,快到了晌午的时候,比试正式开始。比试的地点正是薛府的大厨房。 也是真巧了,每每阿久往上爬一步的时候,这里都是她最后留下痕迹的地方。 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轮到了阿久,她驾轻就熟地进了厨房。别人在忙活的时候都有人在旁边帮忙,可不知道是春桃的原因,还是春初和大伙说了什么,原本与阿久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小丫鬟也没有来帮阿久。 而且最最悲剧的是,阿久的食材就放在厨房,却不知被谁拿走了,她那一筐里除了一个大南瓜再没有旁的东西。 对着空空如也的竹篮,阿久看起来很着急,她站起来,转身面对一众看热闹的小丫鬟,红着眼圈道:“是谁拿了我的东西!快点还回来!” 谁知一向不爱多言多语的春初却扭着小屁股走过来,冷笑着嘲讽道:“谁拿你的东西了?又有谁看见了?你倒是来找一找,哪个是你的?”如此说着,她围绕阿久转了一圈,又笑道:“知道什么是众叛亲离了吧?哦,对了,你在识文断字的课业上分数是最低的吧?啊呀呀,那你一定不懂众叛亲离是什么意思。我来告诉你,意思就是……你自个儿在这里等死吧!” 不止是阿久怔住了,便是连跟着春初一同过来的几个小丫鬟都有些傻眼。她们第一次知道温文尔雅的春初原来也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吵闹声太大,将厨房外的顾嬷嬷惊动,只听她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面为何如此吵闹?” “嬷嬷!没事!我们姐妹几个在商量弄些什么菜色呢……”说这话的,竟然是立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春桃。 只见她说完便提着一篮青菜、肉、蛋来到阿久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的食材太多了,一块儿用吧。” 笑容爬上了阿久的唇角,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委委屈屈地擦干了眼泪,跟在春桃的屁股后面去了另一边。 一心想为难阿久的春初可不干了,她叉着腰来到春桃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尖声道:“你不是说过再也不理春久了?亏大伙还带着你一起!你竟然背叛我们!” 春桃面色一红,但还是倔强地拦在阿久身前,扬着脖道:“好歹阿久对你以诚相待,也曾真心把你当做伙伴,差不多就得了,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外面那些婆子面前出丑吗不跳字。 昨天有两个亲留言,我本来想加精的,结果手点快了……抱歉t-t! 今天三更,求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三章 给她点厉害瞧瞧 ?桃究竟是知道了什么,阿久也不确定。可如果是在做戏,她不得不承认,春初比戏子还要戏子。自己竟然真的因为这一句话,一个表情便开始相信她了。 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阿久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叹息道:“快了,很快便会被传开了,这回你该如愿了吧,或许要不了几日我便会被赶出去……” 这话春初可不爱听了,她使劲推了阿久一把,将其摁在床上,斜睨着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厉声道:“你若还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那么我道歉,我也是一时听了小人的谗言才昏了头。但你若说我去外面编排你的是非,那你就太小看我春初了!那种事我还不屑去做!我最后再重申你一句!不!是!我!” 这臭丫头什么时候长得这般高了,春初记得上一次和阿久亲近的时候,她还是比自己矮小半头的,这才几个月便长了这么多。而且身上那种尖锐的锋芒,非得让她用这种俯视的角度,说起话来才有底气。 说完,春初松开手,直直看向抬头望着自己的阿久,似乎在用眼神传达她有多坦诚。见对方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春初临了又补上一句,“忘记恭喜你了,还说不想做少爷的通房呢,我看你那动作比谁都快……” 话音落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阿久立刻从床上窜起,恶狠狠地瞪着春初,怒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了阿久一眼,春初的语气越发酸了,“得了,可别在我面前装算了!咱们这些小丫鬟啊,谁不知道你已经是三少爷房里的了。你的命可真好呀,就那么两个少爷还被你分了一个去。而且听说还是薛七少爷亲自向顾嬷嬷要的人……” 话说到这里便没了动静,不止是阿久的眼神太过骇人,而是春初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声道:“我知道是谁了!” 如此说着,春初也顾不得阿久还在气头上,将她拉到身侧,贴在她的耳边就是一阵耳语。只见阿久的表情先是诧异,随后再是了然,最后直接变成了苦笑,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此时,门外传来了顾嬷嬷呼喝的声音,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这才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事发当晚,春桃便去顾嬷嬷那里要求换房,可却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而且还有三两天在倒座院的生活便结束了,顾嬷嬷理所当然地拒绝她。 可是从那天以后,接连三日春桃都没有理会阿久,只要见到她的面,不等人家说话便转身离开。夜里宁愿去春荣那里挤,也不愿意回来住。 用‘祸不单行’来形容阿久此时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先是她在受训期间的表现,让小丫鬟们不满。再来就是薛七的事,如今便是连唯一站在她那边的春桃,都与之陷入了冷战,而且还听说她与春初大吵了一架。两人从原本形同陌路的关系,到现在春初则是处处针对她。最后上厨艺课这几日还将她烫伤了好几次。 这不,还听说她要与大伙联合起来,在厨艺考核这一天给阿久个厉害瞧瞧…… 六月十五日,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考的滚烫,一阵南风袭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令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小丫鬟们要接受她们最后一关的考验。和前几次比试一样,得到优秀的人能拿到顾嬷嬷的奖励,而且马上就要分房了,倘若在这一关给顾嬷嬷留下好的印象,或许会有个好去处。而且厨艺嘛,是每个房里的主子都很看重的…… 一大早小丫鬟们便早早地带上银子出门选购食材了,快到了晌午的时候,比试正式开始。比试的地点正是薛府的大厨房。 也是真巧了,每每阿久往上爬一步的时候,这里都是她最后留下痕迹的地方。 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轮到了阿久,她驾轻就熟地进了厨房。别人在忙活的时候都有人在旁边帮忙,可不知道是春桃的原因,还是春初和大伙说了什么,原本与阿久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小丫鬟也没有来帮阿久。 而且最最悲剧的是,阿久的食材就放在厨房,却不知被谁拿走了,她那一筐里除了一个大南瓜再没有旁的东西。 对着空空如也的竹篮,阿久看起来很着急,她站起来,转身面对一众看热闹的小丫鬟,红着眼圈道:“是谁拿了我的东西!快点还回来!” 谁知一向不爱多言多语的春初却扭着小屁股走过来,冷笑着嘲讽道:“谁拿你的东西了?又有谁看见了?你倒是来找一找,哪个是你的?”如此说着,她围绕阿久转了一圈,又笑道:“知道什么是众叛亲离了吧?哦,对了,你在识文断字的课业上分数是最低的吧?啊呀呀,那你一定不懂众叛亲离是什么意思。我来告诉你,意思就是……你自个儿在这里等死吧!” 不止是阿久怔住了,便是连跟着春初一同过来的几个小丫鬟都有些傻眼。她们第一次知道温文尔雅的春初原来也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吵闹声太大,将厨房外的顾嬷嬷惊动,只听她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面为何如此吵闹?” “嬷嬷!没事!我们姐妹几个在商量弄些什么菜色呢……”说这话的,竟然是立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春桃。 只见她说完便提着一篮青菜、肉、蛋来到阿久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的食材太多了,一块儿用吧。” 笑容爬上了阿久的唇角,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委委屈屈地擦干了眼泪,跟在春桃的屁股后面去了另一边。 一心想为难阿久的春初可不干了,她叉着腰来到春桃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尖声道:“你不是说过再也不理春久了?亏大伙还带着你一起!你竟然背叛我们!” 春桃面色一红,但还是倔强地拦在阿久身前,扬着脖道:“好歹阿久对你以诚相待,也曾真心把你当做伙伴,差不多就得了,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外面那些婆子面前出丑吗不跳字。 昨天有两个亲留言,我本来想加精的,结果手点快了……抱歉t-t! 今天三更,求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七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二更) 的确,外面有很多人,不仅仅是顾嬷嬷,还有教她们厨艺的胖嫂,许氏身边的刘姑姑,选三等丫鬟的牛嬷嬷,下等丫鬟的管事吴婆子,以及厨房的厨娘们。 这一次考的不仅仅是厨艺,而是几个能说上话的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三等丫鬟分配之事。如若不然,小丫鬟们也不会各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了。倘若表现差了,后果可想而知…… 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大少爷那里,其次便是三少爷,再来许氏那里也还不错,但许氏喜怒无常,几乎没有丫鬟愿意被分过去。老夫人那里虽然轻松,却又没有前途可言,大伙也不再考虑其中。两位年幼的少爷,和年幼的小姐都是姨娘所出,自然是更不受重视的。而这其中最差最差的一个选择便是三小姐薛雅莹,那个骄纵的性子,想想便让人胆寒…… 甩了甩头,春桃更加坚定地站在阿久身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分去三小姐房里! 春初被她噎的说不出话,始终躲在她后面的一个人,却在这时站了出来,小声地提醒道:“阿桃,你对人家好,人家可未必领你的情,别忘了她是怎样对待你的……” 答案呼之欲出了,果然如猜测的一模一样。 见到春桃沉默下来,阿久也无法再忍耐了。她越过春桃,直接走到了春荣面前。一扫方才的软弱,忽而冷笑着开口道:“我对春桃怎样你又知道了?就是为了三少爷你才如此害我的,对不对?” 春荣眼睛一瞪,立刻狡辩道:“说的什么混话!什么为了三少爷!刘姑姑、顾嬷嬷可都在外面呢!你说话小心点!” 就在这时,方才被噎到无语的春初也忽然转身迎上春荣,迷惑地眨着眼睛询问道:“阿荣,你不是早对三少爷倾心已久了吗?难道不是因为春久被内定给三少爷,你才故意针对她的?是我记错了吗不跳字。说着,她还挠了挠头。那副困惑的小模样,当真是天真无邪的。 可其他准备奔着薛七使劲的小丫鬟听到这话,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为别的,单是春荣那份痴心妄想便让人觉得好笑。 若是选到三少爷房里的人是阿久,她们只是羡慕嫉妒,却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毕竟阿久的模样在那摆着呢,各个方面也还算出色。可春荣算什么?十一个三等丫鬟里,说她是最难看的一点也不为过。也许放在外面,她还算得上清秀小佳人儿,但在薛府里,放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美人儿胚子,她算什么东西? 笑声越来越大,聪明如春荣,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中了别人的圈套。她含泪看着春初,哽咽开口道:“你与我交好都是在试探我?为什么?!我为你当牛做马,做的还不够多吗?那个春久利用完你又去利用春桃!凭什么你们都要对她好!都要帮着她!凭什么?” 的确,春荣似乎伺候人伺候习惯了,没有了春桃,她又开始为春初鞍前马后。 可春初却不这么想,她那深褐色如琉璃一般的大眼睛,直直望进春荣的,冷冷开口道:“你为我当牛做马?呵呵,得了吧,还不是为了走近我,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再拿我当枪使?阿久有没有利用我我不知道,但想让人尊敬你,对你好,你首先应该尊重自己,真心对别人好,不是吗?你敢说你没有偷听过我与阿久之间的对话,然后再借机透露给春桃?你敢说你没有利用我,利用春桃,来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着,春初又来到在一旁惊愕不已的春桃面前,淡淡地开口道:“知道阿久为何不告诉你而告诉我吗?一是你太冲动了,她哪里敢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一个没有大脑的人?在一个,你想想你自己何曾瞧得起过死契丫鬟?我言尽于此,这些是我欠阿久的,现在两清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句,阿久最珍惜的那个伙伴是你,不是我。” 说完,春初很潇洒地远离这场纷争,拎着小竹篮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 大伙一见她如此,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才想到光顾着整人,连比试的大事儿都给忘记了,忙冲回自己的地方,洗菜的洗菜,点灶的点灶…… 只有阿久、春桃和春荣还留在原地。 不知春桃心里是怎样想的,她提起竹篮,只道了一句,“这事儿没完!先比试完这一轮再说……”便也接着离去了。 阿久知道自己选择在这个时候赌上一局,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可庆幸的是她赌赢了。 感激地回头看了看春初,见对方回给她一个微笑,阿久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又看了看往自己的菜墩上放了一堆食材的春桃,阿久知道那是她听说春初要修理自己,专门准备的。心里更是感动不已。 可是再一对上春荣,阿久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不屑地看着她,冷声道:“春荣,打从你上次在书房后院陷害我那次,我便已经下定决心远离你,更不想与你有更多牵扯。但我从未想过要报复,或者是害你。可我没成想你的心思竟然这样狭隘!谁能去少爷房中我不知道,但我实话告诉你,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阿久!”说完,她也离开。 独独剩下了被众多讥笑声淹没的春荣,心里像拧了劲儿一样难受。 她擦了擦眼泪,不断地安慰自己,反正马上就要分开了,反正分开了再也没有交集了,反正她已经孤单习惯了,反正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反正…… 从开始洗菜的那一刻,她的手便不停在颤抖。厨艺本来是她最拿手的一项,可到了这个时候,她满脑子想得都是伙伴们那一张张不屑一顾的脸,哪还有心思在做菜上面了。切肉的时候甚至还不小心割破了手,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安慰她一句。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下一章阿久就会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元子努力更新,亲们给点动力被,留言啥的也行啊~~~行动起来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五章 尘埃落定 厨艺比试上,阿久端出来的依旧是甜品。很简单的一个点心,南瓜饼。 五个圆形的点心拼成一盘,黄澄澄的泛着油光倒也不失为‘色香味’俱全了。 牛嬷嬷拿起来的时候是各种贬低,又说样式太简单了,又说太油腻了,总之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可是等她咬下去的时候自己也愣了,嚼了半天,再也没说一句话。 那南瓜饼并不是普通的作法,阿久将买来的新鲜大枣,早早去了皮和核,碾成了泥状。又把枣泥包在了南瓜饼里,所以就算只放了一点点糖,味道也是特别香甜的。 阿久的南瓜饼除了牛嬷嬷已经摆明了和她较劲以外,其他婆子都给了高度的肯定。 当天厨艺比试的结果便出来了,春初的‘芙蓉蟹斗’再一次为她拿下比试的头筹。第二第三的是两个厨艺一向不错的丫鬟。阿久拿了个第四,并没有得到顾嬷嬷的奖励。一个原因是自然是牛嬷嬷,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每每做出的东西都是点心,只供闲时消遣,是端不上饭桌的。 这个结果阿久自然是满意的,若是她想得第一也根本不会做甜品。因为想去的是老太太房里,所以根本不需要太出挑…… 全部的比试已完毕,十一个小丫鬟只需在倒座院里住上最后一夜,明日便可以去各自的主子那里任命了。 在经过了几天的冷战后,不知是春桃自己想通了,还是白日里阿久做的一切起到了效果。春桃终于愿意和阿久开口说话,也终于愿意听她解释。 早就不怀疑春桃对自己有几分真,阿久是真心实意想要春桃这个朋友。将自己全部隐瞒的事情都告诉了春桃,阿久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像说给春初时那般的装可怜。她像个旁观者,从头到尾都冷静的可以,甚至有些木然。 可是春桃却忍不住流了泪,心疼阿久,更恨将阿久卖到ji院里的陈大。真的如阿久猜测的那般,听完以后春桃就忍不住要去替她报仇。 结果自然是被阿久拦下,两人促膝长谈一番后,这一页算是彻底翻了过去。 其实春初说的道理春桃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拧巴住了,又没有一个台阶让她顺着走下来。白日里发生的一切正好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 而春荣却陷入了史无前例的苦难之中,小丫鬟们作弄取乐的对象瞬间转移到她身上。仅仅一个晚上,她便被折腾的筋疲力尽。 阿久并没有再补上一枪,不过她却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这一生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心软,尤其是这些妄图要加害自己的人。这一次只是给春荣一个警告,告诉她自己并不是任人随意欺凌的。如若再有下次,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次日,倒座院里的丫鬟们一大早起来便开始捯饬自己。涂脂抹粉的,总之今日怎么打扮自己都不为过。 因为大伙儿今儿就能见到自个儿的主子了!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之色,那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模样。 看着她们每个人,最后阿久的视线停在了春月身上,这个生生被薛雅莹折磨死的丫鬟…… 春月也是死契丫鬟,姿色上佳,但是性子懦弱,受训期间她门门课业都是平庸的,不出彩,但也不是最差的那一个,再加上模样长得好,理所当然被分给了薛雅莹。在玉莹园春月饱受折磨,好不容易熬出头,成了薛雅莹的陪嫁丫鬟,没想到才离开薛府的第一年便传来她的死讯…… 春月是个好姑娘,看到了她阿久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般。可是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阿久从来不允许自己靠近她半分。 不是她心狠,只是自己的事情已经这样多了,她真的无暇去顾忌其他人的死活…… 春月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寻了一圈,最终视线对上了阿久的。她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对阿久点了点头。漂亮的小脸上熠熠生辉,水汪汪的眸子里有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阿久连忙转过视线,她很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去做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顾嬷嬷才领着人来。她身后跟了十一个人,正是各个房里的下人,有丫鬟、有小厮、还有上了年纪的婆子。 阿久认得出来,薛老夫人房里派来的人正是上次她去找春初,给她开门的那个二等丫鬟。 照例,每当顾嬷嬷要说一件正事之前,必定要发表一大长篇的言论才能转入正题。等废话说完了,她又开始介绍身后十个人的身份。到了最后才终于将话题转向小丫鬟们最最期待的分配一事上。 基本上还如前世阿久所知道的那般,春桃被分在了许氏那一房,春月被分到了薛雅莹那一房,其他人阿久记不太清了,可大致上应该是没有多少出入的。但……总有超出她预料之中的。 前世春初被分到老夫人的房里,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春初竟然真的如愿去了大少爷那一房。而一向不起眼的春荣竟然也被分到了薛七那里…… 阿久明明记得春荣被分到了四姨娘的房中,怎么会变成薛七的丫鬟呢? 这样想着,阿久已经来不及深思了,因为顾嬷嬷终于叫到了自己的名字——春久,去老太太房里侍候…… 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阿久呆呆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顾嬷嬷,竟然喜极而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傻丫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到宛归那儿去……”见到阿久果真是发自内心的狂喜,顾嬷嬷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 阿久连忙用袖子拭了拭眼角,随后走到顾嬷嬷身前深深地给她鞠了一躬。 可是等她朝老太太房里那二等丫鬟走过去的时候,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倒吸一口气,以光速冲到那模样憨厚的丫鬟面前,不可置信地惊呼道:“你……你……你就是宛归姐姐?!” 亲们圣诞节快乐哟~~~~~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六章 勾心斗角(跪求首订~~~) ??费章节(20点) 薛府应该再没有第二个叫宛归的人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这不就是老太太临死前,免了她一家子奴集的宛归吗?! 本以为应该是极出挑的丫鬟,却没曾想竟然是这样一个模样憨厚,还特别容易脸红的小姑娘。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盯着,宛归的面色自然又是红透了半边天。左右看了看,她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开口道你……你认得我吗不跳字。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阿久点头如捣蒜!乌溜溜杏仁眼冒着精光,似乎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她眼馋已久的大肥肉,就差没当场流出口水。 “咳……春久,宛归是老太太房里的二等丫鬟,性子是最最敦厚的,我让她带着你,你可要听话才是。” 顾嬷嬷的话音落下,阿久连忙又转身给她鞠了一个躬,脸上的喜悦之色是表露无遗的。 本来大伙还在替她惋惜,还想要看她的笑话。传了那么多天,都以为她分到三少爷房里那是稳拿稳的,谁临了倒真的被春荣所取代。 谁也没过阿久是真心不愿去少爷房里的,可此时见到她兴奋成如此模样,大伙这才信了她说的话。还真真是人各有志啊,在别人眼里算坏的去处,到她的眼里竟然成了天大的好事…… 当然,这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前来领三等丫鬟的人中,只有一个是一等大丫鬟,那就是许氏房里的宛碧。不用说,这自然是刘姑姑拜托的。单看春桃那不可置信的模样,便若是随便来个二等丫鬟,绝对是劝不住她的。 阿久有些担心春桃,可分完以后,宛归便招呼着她离开,说是老太太还要等着见呢。 别无选择,阿久只能跟着宛归离开。 心里一半是担忧,一半是喜悦。也想不到,老早以前便惦记上的人,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那个所有丫鬟们心中的榜样,竟然长得是这个模样…… 圆圆的苹果脸,圆圆的葡萄眼,小小的翘鼻子,小小的樱桃嘴,白皙的脸颊上浮着一抹淡粉的红晕,虽然称不上是一顶一的美人,却是极其讨人喜欢的长相。一看就是个憨厚耿直的人…… “你……你……做这样看着我!”能感觉到身边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直盯着的脸。宛归性子再好,也有些生气了。 阿久这才意识到,太没礼貌了,连忙和宛归道歉,又夸她长得好,又赞她皮肤白,这才将宛归逗的‘扑哧’一笑,“好了好了,贫嘴的丫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呢。别人分去老太太的房里都是愁眉苦脸的,就你,似乎是得了大便宜一般!为何?你不想去少爷们的房里吗不跳字。 宛归的确是挺困惑的,她在老的房里也伺候有两年了,除了一两个来的时候也是欢喜,剩下其他人都是好长才缓劲儿。这丫头可倒好,比被分去的时候还要兴奋。 阿久嘿嘿一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至于人家信不信就不关她的事了……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薛老所在的北房,因为老太太豢养了一只仙鹤,所以北房又称‘鹤鸣居’。 这里对阿久来说是陌生的,在薛府,除了逢年过节必须要来给老太太请安,其余的里,老太太只喜欢无拘无束地呆在鹤鸣居,是懒得应付儿孙们的。 而前世的阿久不过是大少爷众多通房其中的一个,自然是没机会来到鹤鸣居的。 对这里已经没有印象了,可是从鹤鸣居后门进去的那一刻,阿久只有一个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只见鹤鸣居内桐林竹枝,入目的清幽绿意,给人一种别样的雅意深致。透过竹枝间的缝隙,阿久努力往前院看去,却又是别有洞天的另外一番景象。 所有阿久叫的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花簇统统在鹤鸣居内怒放。园林假山秀丽端方,小桥流水处立着一只足有五尺高的红顶仙鹤。 此时,正有两个模样清秀的丫鬟,往假山下的流水里倒进去一大布兜活蹦乱跳的小鱼,那仙鹤优雅从容地从里面衔出一条最肥壮的,随后一口吞入肚中…… 就在这时,后院里的五个三等丫鬟同时见到行进来的阿久,几乎全部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了。 其中一个个头稍微高点的来到阿久的身侧,亲热地搂着她问,“呀,这就是今儿新分来的小丫鬟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你叫名字?” 正当阿久想回答的时候,跑到她面前一个皮肤微黑的丫头,一把将大扫帚塞到阿久的手里,兴奋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道太好了!你来了我就解脱了!终于有人要接替我的活了!” 嘴角抽了抽,阿久是新来的,所以理所当然会被分去做最重的活。她笑着接过。可应接不暇的是,远远又走来了一个三等丫鬟,只见她怀里抱着一堆青灰色的脏衣裳,来到阿久面前时,‘哗’地一下便丢在了她的眼前,挑着眉道喂!新来的,把这些洗了,早早晾干,明儿一早交给我……” 呵,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吧?无小说网不少字鹤鸣居的丫鬟尚且如此,足以想见其他房里的人会有多欺生。从前阿久去了许氏的房里,简直是成了另外几个丫鬟的奴隶,从早到晚不但要为许氏卖命,还要费劲心思讨别人开心,不然就是被欺凌侮辱的命! 但如今她可不是从前的那个阿久了…… 抬眼看了那个盛气凌人的丫鬟一眼,阿久并没有如她们所想乖乖地捡起那些衣裳。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那丫鬟的脸色渐变,气势弱了一筹的时候,她才笑着开口道请问这位,这些衣裳都是老的吗不跳字。 “当然不是!老太太哪里会穿这些个造烂货。”那丫鬟答得理所当然。 阿久弯下腰拾起一件,拿在手里对着的衣裳比了比,随后砸着嘴道料子比我的稍微好一点,那就是在座几位的咯?” 以往新来的人几乎都是让洗就洗了,有些来头的大伙也不敢欺负,却从来没有人这么多废话。阿久的话音落下,齐刷刷地十道目光全部向她看来。 阿久却并不慌张,只是重新将方才提起来的那件丢到地上,眼睛调皮地眨了眨便跳到地上的衣服,一边用力踩着一边呼哧带喘地说道既然是们的衣服,那阿久便更要用心去洗了,我娘教我一种洗衣的方法,就是先将衣裳弄到最脏,这样洗出来才干净。阿久从来没洗过这么多衣裳,那就用这种方法试一下吧!”说着她还蹦了起来。 这可吓坏除了宛归在外的另外五个丫鬟,她们一拥而上将阿久推到一边,忙捡起的衣裳,使劲拍着上面的灰,嘴上还抱怨着念道你这是干呀!要是不愿意直接说便好了,哪有人这样洗衣裳的!” 阿久故作惶恐的模样,惊声道愿意愿意!能给们洗衣裳是阿久的荣幸!我当然愿意了!或许阿久洗衣裳的法子是怪了点,但我只是想帮们洗的更干净一些,给我吧!只要们不嫌弃,不怕我将你们的衣裳洗坏了,那么阿久是特别愿意帮们洗的!” 阿久的眼神是有多诚恳啊,诚恳的大伙真的信了她的话,真的以为她只是个特别呆傻的丫鬟。但是哪有人再敢将衣裳给她洗!这要是洗坏,可就是后患无穷了! 方才那个搂着阿久手臂的丫鬟一手拿着的衣裳,一边打圆场道们是逗你的,你才刚来,哪舍得让你为我们洗衣裳,不的还以为咱们鹤鸣居的丫鬟是欺生的呢!” “是啊是啊!我就说不用你洗的,采琴非要……”将扫帚递给阿久的丫鬟刚说了一半,便被丢衣裳的那个拽到一边,她则来到阿久面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遍,随后不屑地开口道也不是真傻还是假傻,来老太太房中的丫头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也不顾嬷嬷的眼睛长哪去了……” “咳……采琴,注意点……”一直在阿久身后沉默的宛归终于在这时发了话,“阿久,你随着我来吧,老还在等着呢……” 阿久微微颔首,也不管方才那人有多难听,权当根本没有听见一般,跟在宛归身后离开了。 那个名唤采琴的丫鬟却对着两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低声谩骂道呸!有可神气的!刚提拔了二等丫鬟便在我们这儿摆上谱了,若不是顾嬷嬷,她以为她算个!” 其他三个人都散开了,那个高挑的丫鬟却拿出的绷子,一边继续做女红,一边冷嘲热讽道明宛归和顾嬷嬷的关系还敢如此放肆,也不谁是真的傻!” 话说着,两个一向针锋相对的人,又一次吵了起来。 当然,此时已经行到了前院的阿久并不后院所发生的一切…… 宛归进去通报的时候,阿久一直哈着腰垂着头在门外等待,但是却能用余光瞄到,院子里喂仙鹤的两个小丫鬟,以及那只看起来比她还要高的仙鹤,正在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 阿久微微侧头,对两个小丫鬟以及那只仙鹤还以友善的微笑。 紧接着宛归便从帘栊里面探出头,笑着对阿久眨了眨眼,“老太太唤你进去呢!待会儿嘴甜点,讨得老太太高兴能拿双份儿赏钱!” 阿久连连点头,压低声音道宛归放心吧,谢谢你……”说着,便跟在宛归后面碎步行了进去。 刚进房,便有一股浓烈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有时候富人的生活阿久真是不了解,都说檀香是凝神的,她闻着头反倒痛了起来? 但阿久丝毫不可以表达出的情绪,她低着头但面上带着笑容,一路碎步行进去后,缓缓地跪在堂中央,语气无比恭敬地开口道奴婢春久见过老,老万安。奴婢愿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此时老太太正半卧在竹编凉席上,旁边三个小丫鬟随身伺候,一个帮她按头揉肩的,一个捶腿的,还有一个正将去了皮核的紫葡萄往她嘴里送呢。 听了阿久的话,老太太侧过脸,闪过了送上来的葡萄,笑眯眯地开口道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你倒说说,我为何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没有得到老太太的允许,阿久却擅自抬起头,娇憨地笑道因为老太太得了一个开心果啊!您说值不值得恭喜?” 在老太太房里虽然轻松,可哪个做奴才的不是对主子毕恭毕敬,尤其还是薛府里最最尊贵的这个。 薛老自然是没见过这般厚颜……额,应该说是大胆的丫头。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她笑问道哟,你们瞧瞧,还是贫嘴的丫头!这般自夸,你倒和我说说,你都会些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今日的一切说辞,早已在阿久心中默背了一千一万遍。老太太的脾气也是早早摸得透透地,不然她怎敢刚一见面就大放厥词。 阿久的脸上仍旧保持着自信的笑容,甜滋滋地笑道奴婢会的可多了呢!奴婢会蒸茶,会浇花,会哼小曲,做点心,奴婢还会……奴婢还会讨老开心,只要您吩咐奴婢做的事,便是粉身碎骨,奴婢也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每个来老太太房中的新丫鬟都是见个面,领了赏钱便下去了。因为不开心来到这里,所以年纪小小的她们哪懂得掩饰的情绪,又哪有人会讲出这么多一套一套早已设计好的话。 可是甭管有几分真心,那听在薛老太太的耳朵里便别提多中听了。几乎是瞬间喜欢上这个新来的丫鬟,薛老太太招了招手,柔声道傻丫头,说粉身碎骨,你当我子是个夜叉不成,还能要了我宝贝孙儿的命?来,到祖母这里来……” 听到老太太自用的称呼,阿久大喜过望。早听说老太太会对的亲近丫鬟自称祖母,却没想到才来的第一天便能听她在面前如此自称,阿久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带着无比仰慕的神情,阿久来到了薛老太太身边。此时老太太已经从凉席上坐起身,一边拉着阿久的手,一边细细打量着她的模样,随后笑着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采秀,去顾嬷嬷那里知会一声,告诉她这丫头我子是极满意的。” 不同于方才遇到的那几个三等丫鬟,老太太房里的四个二等丫鬟,和她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都是和和气气的,从始至终都面带着微笑,看不出一丝嫌恶之色。 那名唤采秀的二等丫鬟也是个巧嘴,老太太话音落下,她连忙扁着嘴道瞧瞧把老太太乐的!得了新宠,咱们这些旧人就该靠边站了!老太太,您偏心,奴婢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可没见您这般高兴!” 老太太似乎是极喜欢这些撒娇卖乖的话,她松开阿久的手,一把拍在了采秀的屁股上,乐呵呵地数落道我这些个丫头里啊,顶数你最贫嘴!你初到我这来的时候苦巴巴着一张脸,没将你赶出去就不了,倒来数落我的不是!这下可好了,总算来个嘴儿巧的,再胡说八道便将你发落到浣洗房做苦力丫头去!” 如果阿久没有看,采秀的嘴角的确抽了抽,而且眼神里闪过一丝嫉恨,似乎是有人夺了她心爱的玩具一般。但她哪里会表露出来,老太太的话一说完,她连忙装作惶恐的样子,抽了的俏脸一下,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说道是是是,是奴婢了!老太太果然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为了避免去浣洗房,奴婢还是赶快去通知顾嬷嬷吧!”说完,她在老太太的笑骂声中离开了。 阿久则完全僵住,傻傻地看着薛老太太,不知该说才好。老太太似乎是察觉到了阿久的异常,忙向不远处的宛末招了招手,只见宛末递上来三个小红布兜,含笑着塞到了阿久的手中,“拿着吧,这得了三份的,你还是独一个!日后要好好在鹤鸣居做事,了吗不跳字。 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让阿久彻底傻眼,她看了看薛老,只见她眯着眼睛,模样看起来当真如祖母一般的慈爱,“都当我子老了,不中用了,有几个人当真愿意来我这里伺候我心里有数的很……你是个实诚的丫头,祖母欢喜的很,去歇着吧,明儿记得给祖母做那个蛋……蛋的……” 这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可是这甜枣也太大了点…… 阿久绝不,方才老太太是无意中对采秀说的那些话。她应该围绕争宠的事,小丫鬟们私下里的争夺会有多严重,怎地还在采秀面前故意说那些话来让她讨厌?这样就算原本采秀不排斥她,如今也会彻底厌恶上了呀…… 人人都说二姨娘许氏是一只笑面虎,阿久瞬间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太才是薛府真正的老狐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七章 机会来了 ??费章节(12点) (二更) 与下等小丫鬟的生活比起来,三等丫鬟简直就是掉进了蜜罐子里,尤其是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更是清闲的不得了。每日做完的活,便是呆在后院里无所事事。 阿久被分到了打扫一职,虽然比旁人的活稍微重一些,可是相对于书房后院,这里简直是小菜一碟。再加上又是夏季,自然更是轻松。 同时,阿久也认识了老太太房中的几个丫鬟。 三等丫鬟加上一共有六个,那日主动对示好的高个丫鬟名唤采柯,在老太太房里带了两年,是个面善心恶的主。与春荣一样,是那种面上总是带着笑,然后再趁你不防备之时,狠狠捅上一刀。 将扫帚给的丫鬟叫做宛珠,听说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最少也在老的身边带上有三年有余。是个没有任何心眼的丫鬟,墙头草随风倒,人家让她干嘛便干嘛,再加上胆小怕事,从来也不敢出头,想必老都已经忘记房里有这么丫头了。 初一见面便来个下马威的人是宛棋,面恶,至于心恶不恶还有待观察。她性子尖锐,明明是个平庸的,却总是想当人尖儿,和采柯斗嘴是家常便饭,要说最嫉妒的便是与她同一年分进来的宛归。 薛府选丫鬟并不是固定一年只有一次,有的时候也会一年两次,甚至三次,视情况而定。 另外还有两个,一个是那日与宛珠一起打扫的丫鬟,名唤采芝,也才比她早来半年。女红还不,就是太懦弱了,她那种懦弱还与宛珠不同。宛珠最起码还会说两句好听的话,采芝则是完全木然的,问她三句话,吭哧瘪度才能挤出一句。所谓的沉默是金,如是也。 最后的一个才是厉害角色,这个人是薛七的第一个通房啊——采诗。 人如其名,是个模样端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丫鬟。听说她未进薛府前,也是位,但是家道中落,被采买的婆子看上,这才进了薛府当丫鬟。 可是这丫头性子傲,才见到老第一面的时候,便将她老人家得罪了。自此后便形同与被打入冷宫,老再也没有召见过她。 这些是阿久到了鹤鸣居后才听宛珠说的,所以她很纳闷,为何这样一个不受宠的丫鬟,会在几年以后摇身一变,成了薛七的第一个通房丫鬟…… 认出她的身份后,阿久对采诗的关注便莫名多了起来,就像此时,她一边泡着脚,一边偷偷看着在一旁忙碌的采诗。 似乎觉察到有人观察,采诗猛地抬起头看向阿久,正巧逮着那来不及转开的视线。采诗放下铜盆,缓步靠了,口中不悦地质问着,“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是何目的?” 阿久一愣神,连忙陪着笑道采诗长得美,我忍不住多看两眼,哪是暗中观察呢……” 话未说完,便被冷声打断,采诗恶狠狠地说道收起你那套!有溜须拍马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该怎样接近你的主子!日后再看我一眼,定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看着她的背影,阿久摸了摸的鼻尖,她想看看是不是有一鼻子的灰。干嘛这样凶啊,又不是她想无所事事的,那日老说让她做蛋挞,第二天她一早起来便去了小厨房,没想到却是冤家路窄,碰上了去给老端饭菜的采秀,当阿久说明了去厨房的用意,人家笑得差点直不起腰,‘你当你是个?想要近老太太的身,再熬几年吧!’ 听了这话,阿久急了,她连忙上拉住采秀,说是老太太交待的,所以才会去厨房。 采秀却笑她天真,老太太对这种小事从来不放在心上,早已将她抛在脑后了。 结果人家便提着饭菜走了,还勒令阿久不许进厨房。 不进就不进吧,阿久已经想好了老若是责怪下来,的说辞,可是等了一整日,老那里连个信儿都没有。接下来一连几天,阿久再也没见过老。每天早起与采芝将院子打扫干净,这一天几乎就是无所事事了。 所以她是真的闲啊!本以为初见便入了老的眼,却没成想,再见她比登天还难。房里有四个二等丫鬟和两个一等大丫鬟,根本没有她们三等丫鬟事,连毛都没有! 下一次再选二等丫鬟便应该是来年,听说绿俏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老正在帮她物色良配,所以绿俏早在半年前便鲜少出屋,只呆在房里为做嫁衣。 等她嫁了人,一等大丫鬟的空缺便会由二等丫鬟补上,而二等丫鬟缺出来这一个,自然会在三等丫鬟里面选。阿久并没有抱任何幻想,她才刚进来而已,就算老无比喜欢她,也最少要等个一年两年的才能提拔。所以在这一两年的里,除了设法去接近老太太,剩下的便都是空闲出来的了。 躺在床上如此思虑着,阿久忽然想到足有半年没有回家看一看郭氏与初十。这么久也没有传来陈大找上门的消息,看来这一次郭氏当真是守口如瓶了。 可是该怎样帮助郭氏摆脱陈大呢?就算有朝一日真的能带郭氏离开凤阳城,有陈大那么个拖后腿的,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这……还真是个难题……想着想着阿久便进入了梦想…… 梦里,她自由了。摆脱了大少爷,摆脱了薛七,摆脱了薛府,她像鸟儿一般自由自在。正当美梦做到一半的时候,远远却听见前院里呼喝吵嚷的声音。 不止是阿久房里的三人被吵醒,整个鹤鸣居的人全部围在前院里,打听究竟是出了事。 闹得如此严重,定是老太太出了问题。所以阿久听的特别仔细,只听守夜的宛宜带着哭腔说道睡前老太太就喝了一碗桂花蜜糖水!才睡下没多久便开始上吐下泻的!已经到沐香园去知会了,大夫也叫了,这怎地还没有来啊!” 大半夜的,就算去请了大夫也会耽搁一些。 低着头不知想到了,阿久转身看了看跟着许氏一路疾步而来的宛末,忽然灵光一闪,趁众人不注意时将宛末拉到了一旁,在后者惊诧之时,她连忙开口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宛末,老再喝蜜糖水之前,可是吃过旁的吗不跳字。 宛末已经急得额头上满是汗水,她用袖口擦了擦,随后焦躁地开口道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地,饭菜都已经端了,老太太又忽然说没胃口,想吃点小葱拌豆腐,采秀便去厨房张罗了。那时我在整理账目,也没注意。你问这做?” 蜜水?葱? 迟疑片刻,阿久的脸上忽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我了!我是为了!宛末!鹤鸣居的药房在哪?快带我去!” 她那个欢喜的模样让宛末顿生不悦,她扯开阿久拉着的手,皱着眉道老太太难受的不行,我哪有空陪你玩!这副表情快收起来,若是让旁人看去,非拿你开刀不可!” 阿久连忙拉住抬脚离开的宛末,语气无比恳切地央求道宛末!我没有再玩!请你我,我虽不能让老太太立刻好起来,但最起码能在大夫来之前缓解她老人家的痛苦!我以性命担保,还不成吗不跳字。 宛末的表情越发惊诧,她忍不住反问道你还会医术?” 一边扯着宛末走,阿久一边摇头道不是!阿久的娘亲是做药酒的,所以我对这方面还算了解。葱与蜜糖不能同食,轻者腹部隐痛,重者便如老太太这般上吐下泻。她老人家一定是放了太多的蜜糖才会如此。宛末我们走快点吧!” 宛末将信将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原本薛府是一直养着大夫的,就因为老太太年岁大,怕夜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方便。但是大夫在薛府住的一年半当中,老太太根本就是康健到大夫自动请愿离开。谁成想这才离开不到一个月,老太太便真的出了问题!若是等大夫来,最少也要半个时辰,老太太还不得疼死?许氏可饶不了她们鹤鸣居的这些丫鬟…… 如此想着,宛末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扯起阿久的手便朝小厨房的方向快步跑了…… 临近小厨房的一间屋子里,果然备上了各式各样的药材。阿久从里面挑出了党参、干莲子、枸杞,又包着三样药材去厨房翻出了一些大枣和粳米,这才点了灶火,开始忙碌了起来。 宛末一直在旁边看着,有心上去帮忙,却那丫头娴熟的根本用不着她。所幸便在一旁静静观察了起来。 只见阿久先是将党参和干莲子用擀面杖碾成碎末,后又将在沸水里煮的大枣捞出,去了皮和核,将枣肉切碎,这才将所有食材投入方才煮枣的锅中。 她不断往灶坑里面添着柴,将火弄到最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参莲大枣粥便端在了宛末手中…… 正文字数3071 感谢娥光、小万桑、的圣诞袜,感谢樱桃桑的香囊,感谢三道坎,沐绯红的平安符,感谢投给我粉红票的还可以吗童鞋。 感谢感谢,元子会努力更新的,谢谢你们! 第一更是五千字的大章,所以这章也算第三更哈~~~会继续三更,求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八章 参莲大枣粥 端着参莲大枣粥宛末凑近鼻间嗅了嗅,虽然是香,但这是给老夫人吃的,总有些不放心。 宛末想着要去拿给绿俏瞧一瞧,可是刚走到门口,她又想到绿俏昨儿个刚和老太太告了假,此时已经不在薛府中了,不然老太太又怎会遭这份儿罪…… 别无他法,宛末转身回了厨房,拿出一个小碗,将粥倒进去少许,自己尝过放心后,才将参莲大枣粥放在食盒里快步跑了出去,也来不及再问阿久什么话了。 阿久呢,将厨房后打扫干净,也重新跑到了老太太的房门前,静静等候。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才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盛怒中的薛老爷。 此时便可以看出来薛老太太在薛府,以及在薛老爷心中的地位。这不,单单只是闹个肚子,便将薛府上下大大小小搅和的不得安宁。 三姨娘和四姨娘带着五少爷、六少爷和三小姐匆匆赶来。五姨娘玉钏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也姗姗来迟,阿久看得出,她比从前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接着便是大少爷,三少爷,唯独二小姐没有来,只有她的贴身大丫鬟宛芙,神色慌张地在门口望了望,接着便从众人中间挤进了房中。 只是眨眼的功夫,许氏便从房门里窜了出来。随后和身旁的宛碧不知说了什么,便在宛芙的牵引下匆匆出了鹤鸣居。 有人专心致志等待老夫人的消息,也有八卦的丫鬟,悄悄议论着是不是二小姐也病了,所以许氏才在这关头离去…… 阿久当然知道为何,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因为没有选上三等丫鬟还在继续伤感。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多月,老太太的院子里便出了大事,她们下等小丫鬟虽然没资格来探望,但八卦倒是传的很快。 老太太身体虽然一直康健,但毕竟是年老了,大夫又来得晚,几个时辰的上吐下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薛老爷盛怒之下处罚了鹤鸣居的所有丫鬟,不多不少,正好一年的月钱,老太太因着一直在昏迷,便没机会替自己的丫鬟说情。最重要的是二小姐薛雅莹,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后,又被禁足,直到出嫁前再不能踏出她的院子一步。 原因自然不是她生病,而是薛老太太病成了这样,所有人都赶来了,她却只躲在房里睡大觉,薛老爷能不急吗?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夫才擦着额角上的汗,从里面匆匆跑出来,正巧碰上拖着薛雅莹前来的许氏。 许氏拦住大夫的去路,紧张地询问道:“老太太怎么样?可好些了?” 见到了女眷,大夫方才卑躬屈膝的模样立刻消失。他仰着脖子,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不满地数落道:“好了!你们薛府上不是备着大夫,怎地大半夜还将老夫弄过来?不来便喊打喊杀的,真是野蛮人!还青天大老爷呢,我看就是黑天恶霸!” 这句话是看着老太太寝房说的,却见薛老爷从里面窜出来,大夫脸色大变,脚底似是抹了油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 但是还处于迷糊状态中的薛雅莹,并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只听见大夫说好了,待许氏再要伸手拽她的时候,薛雅莹像头倔驴一样甩开,口中还抱怨地嚷嚷着,“大夫不是说祖母的病好了!好好歇着不就成了,我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呀……” 接下来的声音吞没在许氏的掌心里,她惶恐地朝薛老爷的方向看去,只见薛老爷铁青着脸,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她靠近一步,许氏便带着薛雅莹后退一步。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许氏用力推了薛雅莹一把,尖声叫道:“莹儿!快跑!” 在薛老爷靠近的时候,薛雅莹便已经逐渐清醒。再一看薛老爷的脸色,就算有七分睡意,此时也全都吓醒了。听到许氏的吼声,她拔腿就跑,薛老爷要去追,许氏却死死拦在他身前,“老爷!您要打就打我吧!莹儿前几日大病一场,您不是不知道啊!这才刚好一点,您这般凶神恶煞地,是准备要了她的命吗!” 薛老爷和许氏一向相敬如宾,很少有吵闹的时候,更别说当着一众丫鬟的面了。薛世平那想落在许氏脸上的大掌,在空中举起来,又无可奈何地落下。指着她的鼻子,恨恨地叫骂道:“好好一个闺女,都被你娇惯成什么样了!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女!各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话是指着哈欠连天的大少爷薛先敬说的,说完薛老爷便甩袖而去,重新回到了老太太房里。 宛碧带着两个二等丫鬟赶紧上前给许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却被她一把推开。狠狠瞪着几人,一言不发。随后她又仰起脖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嘴角牵起柔美的微笑,在众人簇拥的目光下进了老太太的寝房。 看着几个手足无措的丫鬟,阿久暗自叹息,这就是喜怒无常的许氏。她恐怕是在怪宛碧几人没有早早上前帮她一起拦着薛老爷吧,可是做奴婢的又怎么敢,薛老爷不会把怒火牵连给许氏,但若是有哪个丫鬟敢在这关头送死,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去许氏房里,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嘘唏不已的同时,阿久也转身继续等候,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待会儿便能进房去了。 这般想着,阿久心情顿好。 果然,没过多久,宛末便站在门口,招呼着她进去。 阿久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随着宛末进入房中。 檀香味依旧浓重,这似乎是老太太点了多年的香,连带着每个丫鬟身上,也有沾染上去不掉的味道。只见老太太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但眼睛半睁着,却是清醒的。 薛老爷红着眼圈坐在床头,许氏也是同样的表情站在薛老爷身后,屋子里还立着几个丫鬟,清一色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这副情形,阿久一脸黑线,随后也顾不得许多,‘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噗通’跪在枣色的毛席上,做出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姿态,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老太太!您好一些了吗?奴婢……奴婢真真是活活吓去了半条命啊!” 小脸煞白,嘴唇发抖,阿久的模样着实是受了惊的样子。 薛老爷先是一愣,随后低喝道:“好了!别嚎了!本官……我有句话要问你……” 话还没说完,薛老太太便抽回自己的手,怒斥道:“你吼什么!在我这还摆起官威了!今儿若不是这丫头我老太婆指不定已经被阎王爷收了去呢!你倒好,不感激人家还吼了起来!是不是盼着为娘的早点死啊!”如此说着,也不管薛老爷是何反应,薛老太太将他从床上推起,随后对着阿久招了招手,作势就要起身。 阿久连忙上前,跪在老太太的床边,哽咽着说道:“看着老太太还能教训人,奴婢真是太开心了,您骂奴婢吧!再不然打奴婢几下也成!这样老爷夫人才能放心……” 一句话,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薛老爷的尴尬,只见他那不苟言笑的冷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软声对薛老太太道:“这丫头说得对,只要母亲高兴,您爱怎么教训便怎么教训,儿子跪在这里任凭您发落!” 说着,薛老爷也跪在了老太太的床头。她这一跪,许氏也跟着跪下附和,紧接着一屋子的人便跪成了一片。 阿久的嘴角抽了抽,想道,这薛老爷还真是个会冷场的主,自己本来是想缓解他的尴尬,老太太好不容易见到笑脸,被他一跪又生出不悦。摆了摆手,就将薛老爷以及许氏轰了出去。 结果薛老爷这话也没问上,鹤鸣居的丫鬟们也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老太太和阿久聊了一会儿后,正式下达命令,从今以后阿久可以自由出入小厨房。需要什么食材,厨娘尽管去买,不得延误…… 阿久想过老太太会对自己高看一眼,可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比她预料中会接近老夫人的时间,整整提前了半年。 接下来一连整整七天的时间里,薛老太太日日要求阿久做参莲大枣粥,再配上那个不成型的蛋挞,吃的是有滋有味。当然阿久也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众人排斥。 原本只是想欺凌她的几个三等丫鬟,在阿久渐渐崭露头角的时候,总算是警铃大作,将她视为了选二等丫鬟的劲敌。二等丫鬟们虽然不怕阿久威胁自己的地位,但是阿久能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已经是最遭人嫉妒的了。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省亲回来继续待嫁的绿俏,也不包括另外一个阿久并不熟捻的一等大丫鬟,当然,还有宛末。 原本因为阿久的关系春初才不能进得老太太的房里,宛末心里还有些不舒服。打阿久来了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找阿久麻烦,但也没给她好脸子。 可经过那件事以后,宛末终于发现,其实这个结果是最正确的。阿久的确是比自家妹子更适合在鹤鸣居生存,只是春初不再她眼皮子底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九章 娘子……救我…… 与记忆中的一样,这一次薛雅莹又被禁足了。在院子里呆着无所事事,当然就要找些乐子。阿久,春月悲惨的生活正是开始了。担忧是一回事,但阿久可不会傻到自不量力地去拯救春月…… 与此同时阿久在鹤鸣居的第一个休假开始了。与下等小丫鬟不同,三等丫鬟的休假有两天,本来上个月就应该有的,可因着不熟悉鹤鸣居的环境,阿久便放弃了。 这一次可是老太太亲自允了她的假,阿久当然要借机放松一下。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探望一下郭氏…… 当然,在这之前阿久还是先走了一趟沐香园。本来想去看一看春初,但是一想到她身处的那个地方,阿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奔沐香园而去。 开门的丫鬟听到阿久报上春桃的名号,便让她进去了。可以想见,春桃在这里的生活过得能有多滋润。 阿久从门缝里探出头,只见春桃坐在的床上打络子,表情虽不见愉悦却也看不出悲伤的模样,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松了一口气,阿久悄悄地走了进去,还没等靠近便见春桃不耐烦地抬起头,刚要开口说些,却瞬间转为惊喜,一把抱住阿久,怨声连连地控诉道死丫头!臭丫头!得了好去处,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我打死你算了……”说着便捶起阿久的脊背。 她一点也没用力,阿久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哎哟……臭阿桃!你可饶了我吧!我的去处好,那你在这里不是称王称霸了!要打也是该我打你吧!你瞧你轻松的,怎地不说去看看我!” 说到这里,春桃的动作停了下来,泪眼朦胧地望着阿久,她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娘……不让我出去……除了这沐香园后院,她哪都不让我去……阿久!我好恨啊!”这一次是彻底扑到了阿久的怀里,放声大哭。 原以为她已经想通了,这么一哭可惊着阿久,也不知该怎样劝解,只能轻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抚。耳边传来的是春桃含怨的声音,“我做梦也没想到,去潇湘苑的人竟然会是春初!我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都以为是我的!可是……可是……我娘竟然把我弄到了沐香园!阿久!我当真是恨死她了!” 任由春桃哭了一会,阿久才慢慢拉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就算春初去了大少爷的房里又怎样?她过了年才十三,而你都十五岁了!只要你好好在沐香园做事,还何愁没有机会呢?你以为春初到了潇湘苑便万事大吉了?大特!告诉你,春初如今的日子如履薄冰,她一个新去的三等丫鬟除了在后院干着急,还能做?你如果细心观察就会,不止是春初,便是连你这沐香园的所有三等丫鬟都是无法靠近许氏的。潇湘苑的丫鬟们又可能容忍春初接近大少爷?刘姑姑这么做也是怕你受委屈,你怎地还能说恨你母亲?” 来到沐香园的两个月里,刘姑姑怕春桃惹出是非哪里也不敢让她去。命了另外五个丫鬟看着春桃,而她则是彻底消失,连看都不看春桃一眼。所以这两个月春桃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谁的话也不听,更不曾有人和她分析这些。 一瞬间,春桃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阿久,通红的凤眼里先是一片茫然之色,紧接着便是了然,最后竟成了欢喜。她瞪大眼睛,尖声叫道你说的对啊!就算春初去了也白搭!到现在她可能连大少爷的面都见不到!只要我表现好,能去房里侍候,那见到大少爷的机会不是比春初要多多了?而且……而且她的年龄也不够!长得又没我好……” 说到这里,她不再,只是激动地从床上蹦起,似乎苦恼了两个月的事顿时迎刃而解,她高兴的简直不知该说才好,只能用力抱住阿久,喜极而泣地数落道臭丫头!你应该早点来的嘛!害我难受了这么些日子,你说该怎样惩罚你!” 见她欢喜,阿久自然是高兴的。可同时心里又生出一丝内疚,因为她说谎了。刘姑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春桃做大少爷通房的,所以她今天劝春桃的这些,可以说是欺骗了。但是能有办法,如今她这个样子,刘姑姑在许氏那里有多为难,不用脑子也能想到。只能先哄住一时,再由她慢慢想清楚了。反正大少爷的第一个通房是他的贴身大丫头。做通房的下场会有多惨,到时一定要让春桃亲自看个明白…… 俩又聊了一会,因为阿久待会儿要回家,春桃甚至还要亲自陪同。但身不由己,只能不依不舍地送阿久离开了…… 接着阿久又去吴婆子那里看了看,吴婆子甚至一度想将银簪还给阿久,但是被她拒绝了。刘姑姑和顾嬷嬷此时都不在薛府,省了这道程序,阿久便出了府,一路直奔中街而去。 怀里揣着五吊钱,只有一吊是阿久准备给许氏的,其他银子她要买些米面,不然有多少钱也不够添陈大那个无底洞…… 去六子家装了一袋鸡蛋,阿久继续前行,朝着粮铺走去。快要走近时,却远远见到一个挂着‘张记馄饨’的铺子下围了一圈的人。 阿久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是她定睛一瞧那被围在中间的黝黑大汉,立刻捧着一袋鸡蛋小跑了。只见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妇女,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放声大声哭,一边狼哭鬼嚎地控诉道天杀的昆仑奴啊!他吃了我足足十碗馄饨!十碗啊!不但不给钱,还偷了我一早上赚的所有银子!我朝他要!他还打我!你们看!你们大伙儿来评评理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听得只打寒噤,阿久躲在人群后面,只见那皮肤黝黑的汉子,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那副神情说不出的委屈。他能听得懂撒泼妇人所说的话,但是结结巴巴半天也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阿久也不晓得是否该伸出援手。只得询问身边一同看热闹的人。 都是好信儿的,阿久的话一问完,便有人上来搭茬,“依我说那昆仑奴必定是被冤枉的,这撒泼的娘们是个寡妇,死了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谁一早上便被衙门来的人收去了她所有收入,这不,逮着一个有钱的便讹上了!” “啥?有钱人?那昆仑奴哪点像有钱人?”不等阿久开口,后围上来的人便道出了她心中的困惑。 这时又搭进来一个声音,砸着嘴道啧啧,你们懂啥?那昆仑奴哪是咱们穷人能使唤起的,他的主人非富即贵,你说那寡妇是不是讹上了有钱的主儿?” 阿久踟蹰在原地,纠结着该不该上去解围。摸了摸怀里的几吊银子,她狠下心来转身,却不曾想,那被围在中间的昆仑奴,长臂一伸,竟然将她揪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吭哧瘪度地挤出了四个字,“娘子……救我”…… 霎人群便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对阿久指指点点。 阿久则完全处于石化的状态,直到那寡妇上前抱住她的小腿再一次嚎哭之时才算清醒。 也不怪大伙信以为真,今日阿久穿的是老前两日赏赐给她的锦缎。虽然颜色老了点,但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再加上这半年来在倒座院里的调教,阿久身上的气质自然与一般同龄少女不同。 人们纷纷猜测昆仑奴与阿久的关系,寡妇见阿久不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阿久的鼻尖道你是谁家的闺女!把你家大人叫出来!自个儿的姑爷在这惹了祸,让一个小姑娘来算能耐!” 这都哪跟哪啊!!阿久简直是苦笑不得!狠狠瞪了赛尔一眼,却见对方露出一口白牙,对她笑得憨憨的,眼神里面满是依赖与信任…… 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阿久自然想躲也躲不了,而且绝不能将薛府供出来啊!不然薛老爷丢了脸,还不得那她开刀才怪…… 大脑飞速运转,阿久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瞧了瞧赛尔身边的那张桌子,只叠了三个碗,一个筷子,根本没有十碗的影。 再见到那寡妇额头上的伤,阿久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这位婶子,请您先放开我,有话咱们好好说,别让人看了笑话。” 那寡妇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随后一抹干裂的嘴唇,冷笑着继续吆喝道笑话?我被你打成这副模样!他还吃了我二十碗馄饨,又抢了我的银子!我还怕被人笑话!来啊来啊!大伙儿都来看看呀!这夫妻俩合起伙来欺凌一个寡妇呢!” 眼看着那寡妇撒泼打横,阿久忽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本来见她可怜想赔她二两银子也算了事,到时候刘姑姑一定会还给的,可看她这架势,是想要狮子大开口啊。 那就别怪她阿久心黑,让她一文钱都拿不到! 不理会寡妇的叫嚷,也懒得解释的身份,阿久绕着赛尔身边的饭桌转了一圈,随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指着那馄饨桌上的三个空碗,缓缓开口道你一会儿说他吃了你十碗馄饨,一会儿又说二十碗,可我只见到了三个碗。要是我没猜的话,你是在赛尔要了第四碗的时候才想起收银子,但是见他没钱便生出敲诈的心思,想弥补你一早被官兵所抢去的银子,对吗不跳字。 阿久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嫩听得清楚。只见那寡妇的面色一滞,随后呲牙咧嘴地来到阿久面前,指着她挺翘的鼻尖道没想到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今儿碰到我张翠英算你倒霉!”随后她撸胳膊挽袖子,又尖声道他吃过的碗我都收了进去!就是二十碗!少给一碗的钱都不行!不但如此,你还要赔我看病的银子!还有你家偷我的!” 一说到‘偷’这个字,赛尔立刻急了,他支支吾吾地和阿久解释道我,没有……三碗,吃了……没偷……” 就算他不解释阿久也他是被冤枉的,之所以瞪他是因为那句‘娘子’,幸好她早就打算离开凤阳城,所以不在乎闲言碎语,不然非得将他皮扒下来不可。 阿久又瞪了赛尔一眼,只见他委屈的不得了,嘴撅的都能挂上一瓶油壶,而且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然拢起了泪水…… 阿久连忙转移视线不去看他,嘴上却命令道脱衣服。” 赛尔大惊,阿久又重复了一遍,“脱衣服,不然证明你的清白?” 在场看热闹的也有,听了阿久的话全都惊叫着转身跑开。男人们却更兴致勃勃地围了上来。见赛尔开始解扣子,阿久也转身背对着他。 只有那寡妇,似是几百年没见到男人一般,直勾勾地看着,也不收敛一下的表情。 赛尔果真依言脱下了所有衣裳,下身也只围了件内衫,随后将衣裳抖了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有……你们看……” 他倒也不傻,提起脱下来的全部衣裳丢给围观的男人检查,随后光着身子在原地使劲蹦了几下。最后在大伙劝导下,才又将衣裳重新穿了。 那寡妇已经看傻了眼,呆呆地看着赛尔也不继续叫嚣。阿久却上前笑问道样?可有看到你的银子?从被你抓的那一刻,他便没有离开这里,所以就算想藏也没地方。你也看的清楚了,一分没有,是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不然也不会只吃了三碗馄饨便被你讹诈!” 随手往桌子上扔了方才买鸡蛋剩的二十文钱,阿久转身对围观的众人说道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这寡妇的为人,做生意就是要厚道,像她这般的日后谁还再敢来这一片采买?别在她摊前打了个转便被讹诈,就算不了!赛尔,我们走!” 众人不,默默让出了一条路,那寡妇瞬间缓过神,又拦在阿久面前继续撒泼道才二十文!你当打发要饭的那!最少十两银子!再不然……再不然你将他留下抵了银子也行!” ‘扑哧’一声,阿久笑了出来。感情这是对欢喜冤家,只脱了个衣裳人家寡妇便看上他了不成? 阿久忍住笑,赛尔打趣道掌柜的想留下你呢,你拿主意吧!” 赛尔一开始没反应,但是见到寡妇娇羞的表情,他大惊失色,差点没拔腿就跑。紧紧跟在阿久的身后,他委屈地嘟囔着,“娘子……不要我……娘子……带我走……” 这句话恰到好处地提醒了寡妇,人家这是,不是奴才。寡妇又目露凶光,尖声叫道不留下也成!拿银子!十两!少一分都不成!”说完便盘腿坐在地上,继续撒泼。 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阿久也没了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寡妇,她冷声开口道要银子没有,若是有能耐你便将他留下。我,不管了……” 随后便甩开赛尔,双手托着鸡蛋从寡妇身侧绕开了。赛尔一着急也跟着要走,寡妇一看不对劲,立刻转移了要去拦下阿久的身子,紧紧抱着赛尔强健的大腿,死活就是不让开一步。 眼看着阿久娇小的身影渐渐走远,赛尔急了,再也不想和这寡妇牵扯,他抬脚踹了一下,直将寡妇甩出了老远才迈开大步匆匆跑开。 那寡妇‘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周围人怕讹上,没有一个敢伸出援手。寡妇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叫骂着要去报官,可是直到了天黑也没见她再出‘张记馄饨’的门…… 再说赛尔这边已经追上了阿久,只默默跟着她走,既不离开,也不上前。阿久几次停下脚步朝他看去,都见他眨巴着一双大眼,满怀怨念地从远处望向。 总不能让他一直跟着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忍无可忍,阿久转身走到他身前,仰视着他,命令道你快,别在外面惹事!也别再跟着我了!” 谁知赛尔眨了眨眼,扁着嘴道我饿。” 这两个字倒是说得无比清晰,可是他不是刚吃了三碗馄饨?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阿久确定三碗馄饨应该是不够他填饱肚子的。 哎……送佛送到西吧……无可奈何,为了不让他继续跟着,阿久又找了一家包子铺,叫了两屉。 可令人吃惊的是,赛尔几乎是一口一个,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将两屉包子吃得干干净净。而且舔着嘴,一副还没吃饱的模样…… 吞了一口水,阿久不可置信地问道没吃饱?”见对方点头如捣蒜,阿久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又问道那你还能吃多少?” 只见赛尔做认真思考状,想了一会他果断伸出五根如山一样手指,随后摇了摇头,又将另外五根也伸了出来。而且似乎觉得不够,他甚至看了看穿着草鞋的脚趾…… 正文字数:5061 大伙是喜欢看五六千字的大章,还是两三千字的小章?在书评区告诉我下吧,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章 两个萌物 阿久及时出声阻拦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没吃饱!” 这边说着,阿久已经付了两屉包子的钱,领着赛尔到了隔壁的馒头铺,要了十个馒头给他挂在脖子上,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些应该够你吃个八分饱了,快回去吧,不然刘姑姑该着急了。” 阿久不知道的是,刘姑姑早在一个礼拜前便离开薛府出了趟远门。而没有了刘姑姑的照料,赛尔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今日若不是太饿,他也不会趁人不注意从后门偷跑出来。 薛府的男丁们统统住在薛府的外宅,赛尔自然也住在那里,一想到要回去,他便连连摇头。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泪眼汪汪地用眼神控诉阿久。 那样的眼神似是受了伤的小狗小猫一般,阿久很没用地心软了。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却也默认了赛尔与自己一路同行。 这下赛尔可开心了,嘴里叼着馒头,他上前接过阿久手中看起来很重的鸡蛋和白面,阿久也没拒绝便松了手。谁知道赛尔用力过猛,直接将鸡蛋白面甩了出去。白面还好,用袋子封着,倒也没事。可鸡蛋算是彻底粉身碎骨了…… 阿久真是恨得牙痒痒,有心责骂,谁知赛尔立刻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庞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是特别奇怪的画面,但也可怜至极。甚至还有路人对阿久的‘暴行’指指点点…… 看样子赛尔在薛府受了不少委屈,就像方才,他明明可以靠着自己,轻而易举地甩开纠缠不休的张寡妇,可是他却呆呆地立在那里任人欺凌。所以自己才会使了那么个法子,让赛尔以暴制暴。 对付张寡妇那种人,讲道理摆事实都是没用的。 再看他此时的样子,足以相见吃了多少苦…… 阿久心里一酸,也不忍心责怪了,伸手扶起赛尔,让他捡起白面,两人又到六子家捡了一袋鸡蛋,不过这一次她可不敢让赛尔拿了。 走在赛尔的身边,阿久见他提起那袋自己很吃力才能拽的起来的白面,竟然像提个空袋子似的,丝毫不费力气,她又买了一袋大米。赛尔找来绳子将两个袋子栓在一起,很随意地挂在肩头,看起来就像没有拿东西一般…… 这个人的力气是有多大啊!要是轻轻捏自己一下,会不会就粉身碎骨了?打了个寒噤,阿久连忙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又包了桂花糖才往下街一路走去。 赛尔这个十足十的昆仑奴可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而他本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馒头,几次都将自己噎到脸红脖子粗,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焦点。 看他吃的难受样子,阿久有些内疚,可是摸一摸荷包里的银钱,已经没有多少了,一会还要去买些肉和油…… 如此一想,阿久果断掐去了自己泛滥的同情心,目不斜视地朝下街走去。 到了下街阿久打了一桶油、称了二斤猪肉,便一路来到了尾胡同。 该怎样才能知道陈大在不在家中呢?阿久捏着尖尖的小下巴,徘徊在胡同口,眼睛从赛尔身上扫过一圈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她招呼着赛尔弯下身,随后在他耳边反复地重复了几次要交代的话,才点头示意他现在便可以行动了,她自己则以围墙做遮掩,偷偷朝着赛尔驶进的方向看去。 只见赛尔三步一回头,小心翼翼的样子似是做贼一般,别提多可笑了。果然他走到尾胡同最里面那一户人家,不用敲门便行了进去。 可惊奇的是,并没有人被吓到的样子,反而是从里面传来一个孩子稚嫩的呼喝声,再仔细一瞧,却见赛尔双手抱着头,似是惊弓之鸟一般,张牙舞爪地就跑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拿着一个比他自己还要高出许多的扁担,凶神恶煞地追着前面庞大的身躯打…… 这幅画面真真是诡异到了极点,本来阿久已经担心的不行,可她无论如何也憋不住了,竟然靠在墙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赛尔以最快地速度跑到了阿久所在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可是见到那倚在墙上女子笑靥如花的模样,左心房的位置‘突’地就是一跳。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以至于他当场愣在原地,任凭追上来的小家伙拿着扁担抽打他。 打了几下,初十才发现不对劲,因着和阿久之间还有一道墙,他是从围墙后面探出头才见到傻笑个不停的阿久。 ‘哐当’一声,手中的扁担滚落到地,初十扁了扁嘴,随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阿姐……”说完便直接扑到了阿久的怀里,委屈地哭诉道:“阿姐阿姐……十儿以为阿姐不要我和娘了……十儿以为阿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笑容渐渐敛住,怀中的孩子个头虽然比她上次来的时候长高了不少,可却是骨瘦如柴的。小脸又黑又脏,衣裳也是补丁又补丁,还有那双鞋,已经破到露了脚趾…… 说实话,打从初十五岁以后阿久就再也没见过他,年下里来的时候初十虽然不如其他孩子那般健康,可至少身上也是有肉的,郭氏也会将他打理的干干净净,如今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阿久连忙拭了拭眼泪,随后拉开初十,正色道:“陈大……在家吗不跳字。 眨了眨通红的兔子眼,会意到阿久说的是谁,初十叹着气道:“前几日刚抢走了娘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有积蓄,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松了一口气,阿久把初十从地上抱了起来,这才放心地带着他往家中走去。顿了顿,赛尔捡起扁担,也远远跟在阿久后面。 初十一手搂着阿久的脖子,一边和她说话,无意中瞥到紧跟着在后面的赛尔,这才趴在阿久耳边,小声地嘀咕着,“阿姐,那个……那个黑脸哥哥是你的朋友吗不跳字。 阿久回头看了看,只见赛尔立刻定住,眼神惶恐地朝初十看去。阿久又是一笑,默认地点点头,又对赛尔招了招手,这才继续朝家中走去。 初十也不再说话,只是趴在阿久的肩膀上,默默地看着赛尔。 一直到了家中,阿久才将初十放下,只见他连忙跑到赛尔身边接过扁担,随后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黑脸哥哥对不起,方才我以为你是坏人,所以才打你的,要是你疼了就打回来吧……”说着,他还把扁担递了过去。 嘴角抽了抽,见到赛尔竟然真的露出思考要不要打的模样,阿久连忙拉过初十,软声安慰着,“十儿乖,你能懂得保护自己是对的,哥哥不会怪你。但是要记住,以后娘若是不再,一定要将房门关紧。若是真有人闯进来,你也不要和他硬碰硬,先藏起来不让别人找到才行。能答应阿姐吗不跳字。 皱着眉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初十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阿久知道初十也是怕的,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家,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当成家中唯一的男子汉。 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阿久起身来到菜窖边上,随后打开上面的盖子,对立在一旁发呆的赛尔道:“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些放进去吗不跳字。 每次别人发号施令赛尔总要思考一会儿才能行动,但是阿久交待的事他都能立刻明白。呲着一口亮到晃眼的白牙,他很轻松地便将米面和油放了进去,最后那袋鸡蛋,是趴在窖口,长臂伸到里面轻轻放进的。 等做完这一切,他又开始继续啃着手中已经脏掉的馒头。却见到初十吞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犹豫了一会他将挂在脖子上最后一个馒头递给了初十…… 看着这一幕,阿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暖暖的,也酸酸的。眼眶不知为何又湿润了,她连忙转过身拭了拭,随后将初十依依不舍拒绝掉的馒头,又塞给了他。并且进屋拿了一个盆,下到菜窖里装了一下子白面,承诺一会给大哥哥做更多的馒头,初十才‘勉强’接受。 但狼吞虎咽的模样比赛尔还要猛。怕自己难受,阿久也不敢再看了,连忙拿着肉、蛋和白面进房做起了饭菜。 初十却带着赛尔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转瞬间两人便从敌人变成了好哥们…… 将馒头蒸到了锅里,阿久在厨房里踟蹰着该用肉蛋炒什么菜,思虑了一会儿她才提着竹篮出了门。赛尔和初十也要去,但这两个要是跟着她,还不够惹祸的呢,阿久果断拒绝。软声安抚一番后,并承诺会带些零嘴回来,才得以脱身。 阿久到下街的集市上逛了一圈,最后才选定一家物美价廉的摊子,买了韭菜、白菜、胡萝卜。等做完这些,她提着一筐蔬菜往郭氏卖酒的摊子走去…… 正文字数:3012 感谢绯语琉言、igeruejun童鞋的留言哦,大伙的意思都是喜欢大章吧?那这章先是三千的,晚上再来个五千的大章。 其实我也很萌赛尔的(n_n)~(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一章 生财之道 郭氏黑了也瘦了,似是忽然老了好多岁一般…… 躲在人群默默望向她,阿久的心中再一次涌上酸意。吸了吸鼻子,她低着头装作采买的样子,一路走到了郭氏的酒摊前。 别的小贩你只要靠就会吆喝,只有到了郭氏这里,却见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而且靠的近了,阿久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青紫…… “婶子,你这酒卖?”在郭氏的摊子前徘徊了一会儿,阿久开口问道。 可是没等郭氏回话,旁边酒摊上的一个胖妇人便吆喝着道小姑娘!到胖婶这里来!那家是个傻子,她家的酒也是脏的要命!到这里来到这里来!” 郭氏抬头朝胖婶看了看,嘴唇轻蠕,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她又看了阿久一眼,轻声说道姑娘……婶子的酒……不好喝,你去那家买吧……” 原本听到那个胖妇人的话阿久是一肚子的火,就差没当场爆发出来。可是郭氏是说完以后,她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半点气都撒不出来了。 怨不得人家说她傻,这生意都上门了,哪有往外赶人的?可毕竟是的娘亲啊,阿久可咽不下这口气。有心气一气那胖妇人,阿久从衣襟里掏出要给郭氏的一吊钱,随后高声说道婶子!照着这些银子给我装!别人家的我不稀罕,就要你的!” 郭氏登时愣住,看了看丢的一吊钱,又抬眼看了看那模样俊俏的小姑娘,郭氏这才看出此人是谁。一脸大喜过望的表情,她站起身刚要招呼,却见阿久对着、眨了眨,郭氏猛然想起不能让旁人闺女的消息。尤其是隔壁摊那个胖婶…… 配合着阿久继续做戏,郭氏将那一吊钱提在手中颠了颠,随后为难地开口道这少说也能装上三斗,你一个小姑娘拿?算了,我好人做打底,便将你同酒一块儿送吧!” 随后郭氏便开始收拾摊子,最后挑着两桶酒招呼着阿久一道离开了。那个胖婶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可一直被自家的男人拦着,她也出不去抢生意。只能一边骂着男人,一边气阿久是个不长眼睛的瞎子。她哪里那个就是她前一阵子还在打听去处的陈氏阿久…… 一路上郭氏走在前,并不与身后的阿久有半句交谈,两人似乎从来不认识一般。 一直走到了人流走动极少的地方她才放下酒桶,一把抱住阿久,眼泪汪汪地哽咽道臭丫头,这么长也没个信儿,可担心死娘了!娘以为你被人家打死了!还差点去衙门朝薛老爷要人呢!”说完便对阿久又是掐又是拧,是欢喜的不知该稀罕才好了。 阿久,所以尽管有些疼她也没有躲开。等郭氏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后,她才困惑地开口道娘!您是怕了那胖婶吗?为何人家说咱的酒不好,您便顺着她的话将生意推走?” 阿久可以清晰地看到郭氏脸上落寞的表情,她叹了一口气后,又挑起酒桶,一边走着一边道出了阿久心中的困惑,“胖婶说的也没,咱的酒确实不如人家的。打从你爹卖掉娘酿酒的家伙事儿后,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娘也买不起了,每每凑足了银子,都会被你爹抢走……哎……” 说到这里,她用袖口拭了拭眼角。一前一后两桶酒,在她竹竿一样的单薄身体上显得是那么吃力。阿久掀开了一个桶的盖子,只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酒香扑鼻那是根本没有的事。 一路上娘俩都是沉默的,直到了家门口,阿久才想起还有件事忘记知会郭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郭氏刚把酒桶放下来,初十便撒欢地从里面跑出,后面紧跟着愣头愣脑的赛尔…… “啊——鬼啊——”许氏震天的喊声,引起了街坊四邻的注意。在四邻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阿久立刻将赛尔推了进去,随后也闪进屋中。 只听见外面四面八方的盘问声,又听见初十说‘是我扮鬼吓我娘的’接着就是乱糟糟的一顿数落,阿久也听不清,只得等着郭氏进门再做解释。 阿久对郭氏解释说赛尔也是薛府的下人,因为今日在路上碰到,恰巧拿的多才找他来帮忙的。 可郭氏却依然怕赛尔怕的紧,吃饭的时候甚至不敢上桌,最后阿久只能带着赛尔到厨房吃,才算暂时打消了郭氏的惊恐。 其实也不怪郭氏会害怕,昆仑奴在京城算常见,可是在凤阳城还是挺稀奇的,更别说从来没见过这样怪模样的郭氏了。 与赛尔一同吃饭的时候,阿久总算是见到赛尔有多能吃了。而且还是个没有大脑的人。 阿久炒了一盘韭菜鸡蛋,又煮了一大锅白菜炖肉。按理说若是换个有脑子的人都会可着主人先吃,他可倒好,见到锅里的肉双眼直冒光,等初十再来盛菜的时候,已经连个肉丝都没有了。 整整二斤肉,阿久全都炒上了,却根本不够这三口人吃的。她虽然也馋,但是在老太太的小厨房有的是机会吃到,便没有吃几块。 谁趁着阿久进屋陪郭氏的空档,赛尔竟然把肉都吃光了。 这把郭氏心疼的,她方才舍不得吃都让给的了,没想到却被一个外人吃了,心疼的就差没将赛尔赶出去。是阿久把菜窖里的粮食给郭氏看过以后,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她的不平衡。 一顿饭吃的惊心动魄,被郭氏拍了两下,赛尔也不敢继续吃了。再一个他的肚子也真是该饱了,继续吃下去阿久很怀疑会不会撑炸…… 收拾好饭桌,已经近黄昏。打发了赛尔和初十到院子里玩,阿久问起家中最近的情况。 和初十说的差不多,只不过郭氏的要详细一些,无非就是陈大又在外面欠了银子,就连初十年下刚做的新衣裳都拿去抵债了。郭氏的酒又卖不出去,此时的陈家已经彻底穷到揭不开锅。若是阿久再晚来一段,估计看到的就是两具被饿死的尸体了。而郭氏买不起酿酒所需的粮食,便去上街拣人家大户人家吃剩倒出来的米,所以那酿出来的酒味道自然不会好。 这下可好了,郭氏看着那白花花的十斗米,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阿久却在盘算着该怎样才能拯救郭氏于苦难之中…… 照今日的情形看来,卖酒的生意也不好做,就算酿酒的器具再给郭氏买来,就算现成的粮食摆在眼前,也未必就能赚到银子,更何况还有一个陈大了。 那该办?不然让郭氏改行做菜算了,给她两个新鲜的菜谱,也够卖上一阵子。可是……本钱不够……在外面摊子上做烧菜的生意,根本就是开玩笑。 那卖点心呢?在家中做好了,然后再由郭氏推出去卖?也不行……这个成本太高,就算喜欢吃的人多,买的也不会多。 那就还是在酒上下下功夫吧…… 此时郭氏已经去了房后检查密封罐子里的米稠了。将罐子盖打开一会后,她才又将它放回原处。阿久则是一边刷着碗筷,一边想着该怎样用最少的银子,为郭氏生出一条财富之路…… 原本她是想起了葡萄酒,可那都是富人家里才能吃上的玩意,就算真的买来酿酒,也不会有人喝得起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况且她第一次喝的时候都觉得味道很奇怪,也不旁人能不能接受。 那……那酿药酒样?虽然前世大少奶奶并没有教过她这些,可是既然能做药膳,为不能酿出药酒来?这样酒就不会伤身了呀!而且漫山遍野的都是药材,可以不花一文钱便能这条路行不行的通啊! 如此想着,阿久迅速将几个碗筷从水中捞出擦干净。随后她又将院子里的郭氏重新拉回屋内,将方才的想法与郭氏说了一遍,只见郭氏先是做认真思考状,待抬起头时,双手一击,竟然同意了阿久心血来潮的奇思妙想。 娘俩都是一脸兴奋,在房里嘀嘀咕咕一直到了屋子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才天色已经黑了。 阿久连忙从床上蹦下来,和郭氏道了一声‘明日还会’便准备吆喝着赛尔一块回府。 谁知走到院子时,却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家伙竟然睡着了。赛尔坐在地上,头倚着墙,初十则窝在他宽厚的怀里,看起来好不舒服…… 郭氏也走了出来,见到这幅画面,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对阿久轻声开口道这个人真是你们薛府的下人吗?方才你在屋里忙活的时候,我见他一直在院子里看你……” 噗!这是意思?!阿久大惊,连忙开口解释道娘!你误会了!我们今儿是第一次说上话!况且我年纪又这么小!您别逗我了成吗!”说着便上前粗鲁地将赛尔踢醒,似乎是在证明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郭氏却笑着道傻丫头,看你急的!娘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别再被人盯上了还浑然不觉。娘不指望着你能当上姨娘翻身做主子,娘只希望我的阿久可以找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人。别像我……”说着,许氏红了眼眶。 虽然天黑阿久看不到郭氏的模样,但她娘亲又伤感了。从来也没有问过娘亲的身世,但娘亲每每表现出的谈吐不凡,都让她不得不怀疑她未嫁给爹爹之前的身份。而且细心的阿久,郭氏似乎对大户人家丫鬟的那些事特别清楚,都是些一般穷苦人家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此时也不是时候问了,阿久拽着迷迷糊糊赛尔,又安慰了郭氏几句,才匆匆出了陈家大门。 一路上走的太快,阿久也来不及再与赛尔多说,只交待他不许说出今日与之间发生的事,便送他回了薛府男丁住的外宅,她则从后门回到了薛府。 不知是否因为赛尔语言表达不清,阿久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否则今日也不可能因为他可怜便将他带回家中。 大伙儿都阿久今儿是休假的,所以见她都很吃惊。阿久只说去亲戚家走了一遭,并没有道出的家便在凤阳城。 原本就是闲来一问,也没有人深追究。阿久偷偷拿出床铺下压着的书,藏在衣襟里去敲了宛末的门。 见她到来,宛末很是欢迎。但是房里另一个人却开始甩脸子给阿久看。谁啊?不正是一直看阿久不顺眼的采秀。 她与宛末一个房,为了避免冲突,阿久已经尽量避免来找宛末了。但她今天又要事,所以不得不在夜里敲门。 哪知采秀开始不断抱怨要睡觉了,说有人打扰她,又说灯太亮了睡不着。终于惹得宛末发了火,才讪讪地住了嘴。 平日里采秀便是个多事的主,所以绿俏才让性子温柔的宛末与她住在一块。宛末也确实像个姐一般,对她照顾有加,哪知采秀是个给鼻子上脸的主,竟然觉得宛末好欺负,越发大胆了起来。如今见到宛末发火,她红着眼圈跑了出去。 临走时那含怨的眼神让阿久有些担忧,心不在焉地找着书,阿久小声问道宛末,她是不是去找范嬷嬷了……不要紧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范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也是薛府里资历最高的嬷嬷,平常大伙待她都像待主子一般敬重,就连刘姑姑都是如此。听说范嬷嬷是采秀的一个远房亲戚,所以她才做了一年的三等丫鬟便提拔到了二等。 阿久之所以处处容忍采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看来她似乎还连累了宛末…… 对阿久的担忧,宛末却不甚在意。脸上露出很少有的不屑表情,她撇着嘴道我若是再不反击,她就该爬到我头顶上了。这屋子原本就是我的,连谁来做客我都做不了主,还住个劲儿?你别担心,老太太正是需要我的时候,不会拿我开刀的……” 正文字数:4059 感谢有道邦昌的香囊,感谢igeruejun亲的葱油饼,我刚刚起点好潮啊,竟然还有高富帅才买得起的切糕,哈哈哈~~~ 咳咳,有木有哪位白富美让元子也尝尝切糕是啥味儿的被(*^_^*) 嘻嘻…… 本来说这章要五千字的,但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所以来不及了,尽量多更些字,抱歉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二章 你爹蹲大狱了 听到宛末如此说,阿久稍稍放下心来,安静地挑起了自己需要的书。 但或许是宛末对药材方面的事没有兴趣,整个书架上阿久只找出了一本上面写着《大齐民间药草》的书。可是往里面翻了翻,阿久大喜过望。再看一下书封,这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两个字——图经。 也就是说这本书里不但对中草药有详细的介绍,还画出了每一种草药的模样,以供人们区分。 毫无疑问,阿久开口借了这一本,可宛末却告诉阿久这是从绿俏那里拿来的,可以让她先拿去看,但随时要可要随时还回去,而且切忌,不能有任何损坏。 在阿久的再三保证下,宛末才将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借给了阿久。 喜滋滋地捧着书,阿久挑灯夜战仔细地区分了几种草药的模样,才将它压在床下。 第二日一清早,阿久早早起床,便出了薛府,而且左思右想后,她还是决定带上了那本草药书。因为宛末再三叮嘱这草药书的重要性,鹤鸣居有那么多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万一在这书上给她下一个绊子可就不值当了。所以带在自己身上最安全。 将草药书揣到怀里,阿久又一次从后门出了府。在薛府,只有正经主子才能从正门走,便是连姨娘们都要从侧门或者后门进出。阿久一个三等丫鬟自然不例外。 守门的婆子一向很和气,阿久很轻松便出了府。谁知刚走没几步,便被躲在树林里的一个身影所吸引。 细细一看,阿久顿感无语。见那人蹲在地上将头埋入双腿间,阿久便想趁机偷偷溜走。不成想那身影的主人似乎脑袋上长了双眼睛,还没等阿久靠近他便‘腾’地从树林中窜出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是无尽的欢喜,那种表情就好像他看见肉时两眼放光的模样…… 感觉他好像是黏上自己了,阿久有些生气。刚准备出口斥责几句,好想他知难而退,却发现那青色的褂子上隐隐渗着鲜血,而且已经结痂了。视线上移,阿久这才看到那黝黑的面颊上,也青青紫紫的满是伤痕…… 哪还有心思再骂他了,阿久连忙走到他身前,紧张地问道:“昨晚回去挨打了?” 赛尔神色先是黯然,随后咧开嘴对着阿久傻笑道:“一夜……等你……摔了……” “你在这里守了一夜?!”已经不仅仅是吃惊了,阿久连忙朝四周看看。这里离薛府太近,根本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向后退了几步,压低声音道:“跟着我,不要太近。”说完便提步离开。 赛尔似乎是明白阿久的顾虑,也是左右看了看,等阿久的身影已经走远的时候,他才踉跄的从树林里走出来。 阿久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庞大的身躯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每走一步看起来都是如此艰难。 不忍心见他如此,阿久绕到人烟稀少的深巷,等他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来时,才耐着性子再次询问道:“你昨夜挨了打,然后半夜偷跑出来,一直在那里等着我,是不是?”见他又裂开嘴,阿久正色道:“不许说谎!否则甭想跟着我……” 似乎被这话吓到了,赛尔连忙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是……是……我挨打……等你……” 这回答让阿久更是不解,只能皱着眉反问道:“为什么等我?你挨打我根本帮不了你,那些打你的人我都惹不起,你还是去找刘姑姑吧。” “不要!她坏……丢下我……”赛尔毫不犹豫地拒绝。待阿久又要开口时,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拉着阿久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道:“陪你,回家……我……陪你……” 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地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是如此纯净,像一汪清泉,清澈见底。阿久第一次发现,这个昆仑奴其实并不丑。 人都说昆仑奴黑如锅底,鼻如牛宽……可眼前这个单纯的家伙除了皮肤黑了点,细看起来倒是比中原男子还要俊俏几分。 凹陷的双眼皮让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起来更加深邃,直挺的鼻梁似是刀刻出来的一般,鼻头上多了点肉,所以让他看起来憨憨的,微厚的嘴唇并不似阿久前世见到的昆仑奴一般占了小半张脸,他的则是轮廓清晰,上薄下厚,笑起来露出一口特别晃眼的白牙。头发又浓又密,身形高大宽厚。除了长得比中原人黑了些,阿久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项缺点。 当然……除了有点缺心眼…… 阿久看着赛尔,赛尔也同时在打量阿久,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的他,竟然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 那副慌张地模样和昨日初十追着他的时候一个样,阿久忍不住唇角上扬。又一想今日还要上山去采药,带上他似乎也没什么坏处,便率先迈开脚步从深巷走了出去。 一开始跟在阿久后面赛尔还是很乖的,可是走到了中街的时候,他变连跑带颠的来到阿久身边,可怜兮兮说道:“我饿……” 又是这两个字!又是这两个让人崩溃的字! 阿久实在不敢再带他去吃好的了,今日她拿的这些银子可是要给郭氏买酿酒器具的,怎能随意乱花。 站在路中央巡视了一圈,最后阿久的目标锁定在了一家卖窝头的摊子上,拿出二十文钱竟然足足买了十五个窝头。 照昨天的那样,阿久依旧把窝头垮在了赛尔的脖子上,一路上也够他啃的了,否则再去家中吃,郭氏还不得杀了他…… 赛尔倒是容易满足,只要见到吃的,只要能填饱肚子给他吃什么都行。等走到下街的时候,十二个窝头已经被他活活吞到肚子里了。 看着那狼吞虎咽的吃相,阿久暗暗打了个寒噤。这人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否则也不会吃这么多。十五个窝头啊!就是让她对付吃半个月也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到了他这,就成塞牙缝的了。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走着,赛尔一边吃一边都在前,阿久嫌他丢人,便保持着五步之遥跟在后面。奇怪的是这家伙竟然还认得路,领着阿久很顺利地便走到了尾胡同。 阿久好奇问赛尔,他却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我记得……味道……你的……” 记得她的味道?阿久拾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好吧,的确有一股子檀香味。这是在鹤鸣居当丫鬟无法避免的事。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阿久往家中走去。方才在集市里没有见到郭氏的身影,想必她知道自己今儿要回家,没有出摊吧。 阿久是这样想的,可来到了尾胡同口,却发现陈家的大门前围了一圈的街坊四邻。 心下大惊,阿久抬脚就要往里跑,可是步伐刚刚迈开,她又忽然想到那些人都认识自己,根本不能在这时候靠过去。 在那窸窸窣窣的闲言碎语声中,阿久还是分辨出了郭氏的哭声。伤心欲绝,似乎比每一次都要严重许多。 守在巷子口,阿久急得不得了,可是赛尔太过引人注目,又不能让他独自过去。一直等了半个时辰门外的人才渐渐散去,阿久也顾不上赛尔,自己低着头便跑了过去。 房门大敞四开着,院子里跪着哭到断肠的郭氏,初十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站着…… 见到初十的那一刻,阿久总算舒了一口气,她方才还以为是陈大把初十拿去卖了,所以郭氏才会哭成那样,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阿久稳住心跳往里面走,在郭氏抬起头的时候,她轻声唤了一句,“娘……” 只见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郭氏似乎又找到了宣泄的渠道,上前一把搂住阿久便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直将阿久哭的心慌意乱。 “娘,您先不要哭了,能不能告诉我家中究竟出了何事?” 只见郭氏眼神里透着绝望,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你爹……你爹蹲大狱了!” 阿久似乎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就听郭氏继续哭诉道:“你爹抢了人家的祖传之宝,还将人家的头打破了……今儿一早他回来弄了一身的血,还没等我问清缘由,官兵便闯进来将他抓走了。还告诉我他得罪的是凤阳城的恶霸杨家少爷!怎么办!阿久怎么办?你去求求薛老爷!将你爹放出来吧!” 陈大蹲大狱了?不同于郭氏的悲切,阿久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是一脸欢喜,就差一点没笑出声来。 她从地上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对郭氏说道:“娘,您太天真了,阿久不过是薛府的一个小丫鬟,哪有那么大权力对人家薛老爷指手画脚。再说,若是他真的犯了错就该去赎罪,你哭成这样做什么?” 别说她没权利,就算是有权利她也不会为陈大说半句好话。非但如此,她甚至有心在添上一把火,让陈大一辈子关在大牢里永远别出来才好! 看到阿久恨恨的表情,郭氏愣了,随后她哭天抢地哀嚎道:“老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是这样!两个都是这样!我养你们来有何用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三章 初酿药酒 养她?一年两年,还是五年?打从她出生的那一刻,陈大便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就算在薛府为奴为婢也比当她陈大的女儿要好得多!她为什么要救他?凭什么要救他? 阿久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郭氏恋恋不舍,既然他蹲大狱了,那不是皆大欢喜? 阿久很想告诉郭氏,她没有爹爹,从来都没有。可是看到郭氏伤心欲绝的模样,又想起儿时她为自己做的种种,终究是没忍心说出口。只示意初十帮她将娘亲扶起来。 她则劝慰道:“娘……不是我和十儿不着急,但是你急了又有什么用。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就算你可以忍受他对你的拳打脚踢,又如何忍受得了自己的儿女被他卖掉拿去抵债?如今是我,等十儿懂事之后,你能保证他不将十儿也卖掉吗?如今趁他不在,您还是想想该。怎样改善家中的坏境吧。看看十儿都瘦成什么样了!比起你的相公,子女对你来说真的不重要吗不跳字。 说着阿久将木然站在郭氏身边的初十拽了过来,初十没有流露出任何伤心的样子,在他稚嫩的心灵中,陈大早已是恶魔一般的存在,他的恨并不比阿久少多少。但初十懂事,从来都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可此时听了阿姐的话,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娘……十儿不要爹爹!十儿怕……娘!您不要伤心了,等十儿长大一定会保护你,不再受人欺负。那时候再让爹爹回家,行吗不跳字。 初十不懂什么叫蹲大狱,他只知道那个被他称为‘爹爹’的人,暂时不会回来了。哪怕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只要不看见他,在初十的眼中是比过年好要好的大喜事。所以他真的不理解娘亲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初十实在是太瘦了,用皮包骨形容他半点都不为过。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尤其是男娃,都还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她的初十呢,已经懂事的知道帮娘亲干活,还会告诉娘亲他不饿,然后把好吃的送进娘亲的碗里……他站在陈大面前挡着自己的小小身影,是那么的令人心碎。明明眼神里透着恐惧,明明身子都抖成了一团,可是他却倔强地站在那里,任凭陈大打骂也不离开…… 想到这里,郭氏的心似是拧劲儿了一般。她一把上前抱住初十,嚎啕大哭道:“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咱不找他了!咱不去找你爹了!娘带着你和阿姐好好过日子……” 这心酸的一幕,看到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赛尔默默站在阿久身后,虽然她们说什么他听不太懂,可是多愁善感的他跟着流起了眼泪。看着前方那个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身体却在不断抽搐的娇小人影。那种心疼的感觉渐渐蔓延了四肢百骸,赛尔向前走了几步,随后试探着将宽厚的手掌放在那纤弱的肩头。 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阿久一跳,她连忙转身闪开,却发现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一脸窘状地收回手,面上带着歉然之色…… 这若是旁人阿久也许会气恼,可是换成了这少年她却只皱着眉说了一句,“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赛尔大惊,连忙表示再不会如此,阿久才对他施以笑容。 他心思单纯,并没有恶意,阿久知道。可若不及时制止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虽然自己并不拘泥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若有一天在薛府碰面他也如此,那自己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郭氏和初十的哭声依旧震天响,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 阿久上前来到郭氏的另一侧搀住她,只觉得郭氏似乎又老了几岁,眉宇里是说不出的沧桑。佝偻着腰,她眼带歉意地看向阿久,哑声问道:“阿久啊,娘也对不住你。将你生下来,却没有能力保护你,最后还让你卖给人家做下人……你恨娘吗不跳字。 恨?当然有过。可她是重生后的阿久,并不是从前那个愤世嫉俗的阿久。 笑着摇了摇头,阿久道:“女儿更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娘,咱就暂且忘掉过去,当做是重新开始了好吗不跳字。 如此说着,她又从衣襟里掏出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给郭氏看,并且一脸喜色,滔滔不绝地说道:“娘,您看,这书里面都是草药功效的介绍。我昨晚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咱就先从这跌打损伤的药酒开始做起好不好?您看啊,这里红花主要的功效便是活血通经,去瘀止痛。大黄呢,不但有这个功效,还可以泻火、凉血、祛瘀、解毒……如今正值夏季,男人们只穿着褂子在外做工,难免会有个磕磕碰碰。可咱这酒不但能解暑,更有治疗跌打损伤的功效,您说同样的价格他们会买谁家的?我看过了,这两味药材不贵,我先去集市上买来,您今儿便开始做。我和塞尔一会儿就去山林里照着书上面的草药去采,回头咱们再对着书研究,还可以酿出什么别的功效的药酒。好不好?” 漆黑的眸子里闪耀着巨大的光芒,阿久似乎已经见到了郭氏通往药酒路的这条锦绣前程。本来她还在担心陈大那里怎么办,可如今便是连老天都在帮衬自己。她还有什么资格不去奋斗,不去拼搏? 那样自信的笑颜郭氏从未在自己的女儿脸上见到过,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见郭氏盯着自己的脸看,阿久连忙摸了摸面颊,皱着眉道:“娘,您看我作甚?我在和您说制药酒的事,您都听清楚了吗不跳字。 “听……听清楚了……”郭氏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这么费劲做出来的酒,为何……为何要与旁人家的一样价钱?” ‘扑哧’一声,阿久笑了出来。她这个娘啊,别的没听见,对关于金钱的字眼总是分外敏感。哎……或许是穷怕了吧…… 想到这里,笑容又转化为心酸,阿久拉着郭氏的手,软声解释着,“娘,您想啊,您的酒现如今压根不好卖。倘若刚开始做药酒便比旁人家的贵,会有人买吗?您要知道,就算您的酒再好喝,也有一些买不起的人会舍了您的,去买更便宜的。真正的穷人喝酒只是为了解乏,根本不在乎是否好喝,或者是有别的用途。而您的酒如今只能在下街卖给穷人,您说,咱们还要不要抬价了?” 郭氏做生意的年头也不少了,最开始到处去推销自己绣的女红,虽然绣工比一般人好,但是价格却比她们低,这才有越来越多的铺子找到她。自家女儿所说的道理便这是一个,她当然懂。 郭氏的脸上终于见到一丝笑容,深陷下去那双灰蒙蒙的大眼,也终于有了些许的亮光。她双手捧着阿久的脸颊,使劲搓了几下,随后欢喜地说道:“娘的阿久何时这般聪明了?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爹还总是说你傻……” 说到这里,郭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先赚足了银子,再去大牢里赎你爹吧……”说完便起身去了房后。 阿久本想出声阻止她这个念头,可是想了想,她又忍住了。在自己未记事,或者说在自己未出生之前,郭氏与陈大之间究竟发生过怎样的纠葛,她也不笑得。也许在旁观者的眼里,陈大对郭氏是极不好的,但郭氏未尝不是抱着另一种心情在坦然面对。她又哪里有资格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 到时候赚了银子再说吧,或许那时候郭氏便想通了也说不定…… 当日,阿久先是去药铺抓了红花和大黄两味药材,后又拉着赛尔去了下街直走便能到达的山林。初十也要跟着,但郭氏需要人手,哪怕是人小鬼大的初十也能帮助不少忙。 郭氏的米酒曲已经在外浸泡了十天有余,正好可以拿来做药酒。但郭氏把酿药酒想的太过简单了,几乎一坛子都要用完了,她酿出来的药酒却依然难喝的要命。 主要是掌握不好两味药材的剂量,大黄味苦,红花本身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哪味放多了,这酒便会生出另一种奇怪的味道,但若是放少了,功效可就出不来。闺女临出门前可都告诉她了,买这么多就是让她别舍不得放,这头一炮定要打的响亮才是。让人喝过以后便知道咱的酒的确是药酒,既好喝又能养生…… 可是……这酒已经快要用完了,她却还没酿出该有的味道。本想着先配出个大概的方子,然后再重新发一缸米酒曲,可是照如今这个进度看来,一时半会儿这药酒是卖不上了。 正当郭氏对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碗罐发呆时,已经出去了足有小半天的阿久和赛尔回来了。只见两个家伙满脸都是大红包,那样子活像是被蜜蜂蜇了一般…… 阿久黑着一张脸,满是愤怒。后面紧跟着同样是一脸包的赛尔,扁着嘴,模样好不委屈…… 郭氏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天的烦闷情绪好像瞬间消失,她坐在院子里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 正文字数3075 不好意思啊大伙,昨天家里有点事,就只更了一更。今天会尽量补回来。 另外,(*^__^*) 嘻嘻……元子昨天忘记说了,大伙可以把赛尔的形象想成威尔.史密斯的模样,很帅吧有木有~~~真心觉得他超帅,超萌的~~~当然,你们要是有更帅的形象,也可以自行幻想哈~~ 亲们还想不想知道别的角色的原型?(*^__^*) 嘻嘻…… 啊啊啊,忘记感谢枫红叶f童鞋的平安符,还有粥粥粥1989童鞋的粉红,和悠悠的香囊~~感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四章 捅了蜂窝第八十五章 白灵菇 ??费章节(30点) 脸上太痛,阿久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就算是哄得了郭氏的开怀笑容,她也着开心不起来。 回头狠瞪了赛尔一眼,阿久提着满满一筐药草走到院子里,往地下一放,便独自回到了房中。 郭氏的笑容渐渐敛住,对着迟迟不敢向前的赛尔招了招手。待他上前,才正色开口道你们不是去采草药了,怎地弄的满头是包?” 赛尔嘴一撇,先是张开双臂做飞行状绕着院子跑了两圈,随后蹲在郭氏的面前,扁着嘴委屈地说道咬的……嗡嗡好多……疼……” 真是蜜蜂咬的?郭氏也搞不懂赛尔究竟在说啥。放下手中的活,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忙跑到屋子里,正看见阿久打了盆凉水准备洗脸。 郭氏连忙阻止,紧接着便将阿久拉到院子里,对着阳光,仔细检查她脸上每个包上是否还有蜜蜂留下的毒针。随后将阿久摁坐在板凳上,拇指相对,用力在红包上挤着,直疼得阿久眼泪都掉了出来。将这一切做完,郭氏又去翻那筐草药,想从里面找出能为阿久祛毒的。 可是刚一碰,手指便如针扎了一般,疼的她连忙收了。再往里面一看,好家伙,这俩孩子将人家整个蜂巢都搬了,怪不得会被咬成这样…… 郭氏也不敢再动那筐药草,只得找了平日里吃的猪草嚼碎了,敷在了阿久的伤口上。 郭氏的男女观念特别重,虽然赛尔还只是个孩子,可终究条身高八尺有余的汉子,她哪好意思上去帮他处理伤口。 没办法,阿久只能亲自动手。为了报复受的这场无妄之灾,下手的时候特别重。可赛尔只是呲牙咧嘴,却也不敢叫出声音。只是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控诉着阿久的暴行…… 待两人伤口都处理完毕,阿久才提起竹篮来到郭氏身边。哪知还没等靠近,郭氏便吓得跑开了,口中还嚷嚷着让阿久拿远点。 没办法,阿久只能又将竹筐放回原处。随后蹲在郭氏身边,指着眼前的碗碗罐罐说道娘,您调的咋样了?哪一碗是成品?” 郭氏叹了一口气,泄气地说道哪一碗都不是,这制药酒也太难了点。我不行,我不行……娘还是好好酿酒吧……” “那成!咱不是都说好的了?”一听郭氏有要放弃的意思,阿久可不干了。她连忙上前拉住准备起身的郭氏,软声安抚道娘!娘!您先别走。就算您不想做了,也要告诉女儿原因啊?究竟是哪里难了?我尝尝吧!”说着,阿久捧起一碗,便仰头喝了下去。 可是刚一入口她便吐了出来,那米酒曲本来就是郭氏捡人家不要的粮食酿成的,所以味道不好喝。再加上大黄似乎放多了,那米酒又腥又苦,简直是难喝到了极点。 郭氏又叹气道难喝吧,你说能卖给谁去?就算是有治疗的功效,也没人爱喝的。还是算了吧,娘好好酿酒便是了……” “不行!”放下手中的碗,阿久又拿起另外一个,斩钉截铁地说道等我都尝一尝再想办法。” 话音落下,阿久果然行动起来。一碗一碗的尝,到最后她的舌头已经苦到麻木,甚至尝不出味道了。看的赛尔几次要来帮忙,可都被阿久拒绝了。 这供人吃喝的,一定要亲自尝过才行。若是给赛尔尝,恐怕都是好的。 饮了一口清水漱口,阿久看了看几个还没有尝过的碗碗罐罐,离她最远的一个罐子里的液体,似乎微微漾着暗红的颜色。 阿久将它拿了,随后问郭氏,“娘,这酒怎地是这个颜色?” 郭氏看了看,也是一愣。她细细想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道对了!这罐里面只有红花,没有大黄,我最先将它和大黄分别泡在两个罐子里,想着待会直接便用了,可能是红花浸泡出来的颜色吧……” 阿久点了点头,随后将装着大黄的罐子也拿了,先是闻了闻,味道苦的呛眼。舍弃了大黄,阿久捧着红花尝了一口。 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前面几回那般,刚一入口便吐掉。阿久甚至鼓着腮帮子,留在口腔里细细品了品,随后竟然咽到肚中。脸上的表情是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娘!我问题出在哪了!红花和大黄不能放在一起!红花本身便有一股奇异的香气,在混上大黄的苦涩,便觉得怪了!” 听阿久如此说,郭氏也将信将疑地捧起红花那罐尝了尝,脸上的表情和阿久的如出一辙。可是片刻后,她又皱着眉道阿久啊,咱想要酿的就不是能在夏季里凉血去火的?若是只有跌打损伤的功效,会不会就不好卖了?” 额,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考虑……思虑了一会儿,阿久缓缓开口道也对,那若是也放大黄,就必须先将它的自身的苦味去掉才成。可是,该去呢?” 往院子里扫了一圈,随后阿久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竹篮上,忽然转头对郭氏说道娘!用蜜糖去大黄的苦味如何?先将大黄和蜂蜜泡在一起,过了今晚你再尝尝是味道。若是可以的话,便将泡了红花的酒与之混合。但是你不要直接拿去卖,草药应该是泡的越久功效越好,您先将红花泡上几日再说,样?我的休假今日便结束了,这两天我会抽空一趟,到时候咱再做打算……” 点了点头,郭氏也觉得可行,但她却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蜜糖都是富贵人家里才会有的,她去哪里弄?不然就用砂糖吧…… 这般想着,郭氏刚想开口,却阿久又一次提起那个竹篮靠了。郭氏后退几步,却见阿久眨着眼笑道娘……您是不是担心没有蜜糖?” 郭氏愣了一下,随后瞬间理解了阿久的意思。甚至不再担心被蛰,一脸喜色地靠了,小声询问道这玩意……能成吗不跳字。 阿久将那蜂巢拿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只见蜂巢裂碎的时候飞出来几只小蜜蜂,那蜜蜂气势汹汹地朝阿久和郭氏的方向飞,却被赛尔庞大的身躯挡住。 最后旧伤添新伤,赛尔脸上又冒出几个包。 这次郭氏可笑不出来了,连忙上前看了看赛尔的情况,不知是阿久下手太重了,还是他皮肤的自身问题,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赛尔的伤口竟然有化脓的趋势。 郭氏拍了阿久的屁股一下,随后数落道弄都不好好弄,这要是落下了疤可难看死人了!去拿点猪草来!也不你们这是去采药,还是去找罪受了!娘宁可不要那蜜糖,也不想让你们遭这份罪呀!疼不疼?” 郭氏对赛尔说这句话的时候,阿久正巧拿着猪草出来。忽然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缓缓靠了,以撒娇的口吻道娘——你自责个劲儿啊!我们不是为了给您找蜜糖才去捅蜂窝的。再说,事先也不能用上呀!只不过那群蜂子把我蛰成这样,总要拿点报酬才是。我就让赛尔把它们老巢搬下来了。听人说蜜糖都是在蜂巢里的,所以才带回家。” “啊?不是专门去捅的?那你们惹到这些蜜蜂了?”一边嚼着猪草,郭氏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 说到这个阿久便是一肚子火,她使劲瞪了赛尔一眼,怒声道还不是他!我在那采草药,想让他帮着一起找,他可倒好,漫山遍野的又是追蝴蝶又是追鸟!见到天上有只鹰正在追赶一只离群的燕子,这傻家伙竟然拿石头丢人家!然后就砸到了蜂窝……再然后我们就被蛰成这样了……” 郭氏这才算明白方才问赛尔,他为何围着院子转了两圈,原来是在为燕子鸣不平啊!再一想方才他挡在闺女和身前的时候,郭氏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浮现。看着眼前这个面恶心善的傻孩子,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手下的力道也越发轻柔,临了还柔和问赛尔疼不疼。 赛尔只是一直扁着嘴看阿久,模样好不委屈。 郭氏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走到那个摔成几瓣的蜂巢前,仔细看了一会,忽然大叫道阿久!你快来看!” 阿久奔,果然见到蜂巢底下凝固的蜜糖。 母女皆是欢喜的,接下来的,郭氏便动手泡起了大黄和蜜糖,阿久则进屋去做饭。 因为有赛尔在,她做出来的饭量足足比平时的要多出了三倍,尽管这样,还是不够赛尔那个无底洞填饱肚子的。看着赛尔吃的模样,郭氏心疼的直咧嘴,不停地在那念叨着,谁家要有这么个能吃的姑爷可就倒霉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郭氏也渐渐忘却了陈大蹲大狱的事。 饭后,阿久又教郭氏认了几味药材,才带着赛尔出了陈家大门。只不过她带走了两块带着蜜糖的蜂巢,又从竹筐里拣出几根蘑菇一样的白色一同带了出去。 和赛尔回到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到了男丁住的外宅时,阿久给了赛尔一块较小的蜜糖交差。才拿着另一块回到了薛府。 本来她有些担心和赛尔一同被蛰,会不会引起闲言碎语。可是想了想,她是鹤鸣居的丫鬟,老太太的院子里常年也没有个男丁出入,应该不会有人将赛尔和她联想到一块。 但是脸上这伤,若是不先去请罪,非得吓着老太太不可。 所以一回到薛府,阿久便先钻进了小厨房。此时老太太已经用完晚膳了,但通常她饭后都要吃些点心。这一次阿久不止是给老太太做了点心,而且还将采的蘑菇和现成的鸡肉熬成汤,一同端到了老太太房中。 此时老太太正坐在前院的院子里给给仙鹤喂鱼。每喂完一条,仙鹤都用充满感激的眼神,蹭一蹭老太太的肩膀。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感动淹没了阿久。 金黄色的余晖洒在薛老的周身,她整个人看起来像画像上的佛爷一般,面容慈祥。再加上人间仙境的衬托,还有那只优雅迷人的仙鹤,整个画面都显得那么和谐,那么美妙。 不止是阿久看的呆了去,便是连其他几个丫鬟,都是呆在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脸上皆带着满足的笑容。 阿久不忍心靠打扰,只能在原地等待。还是薛老太太身边的范嬷嬷先了阿久,低头在老太太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老太太抬起头向阿久望,笑眯眯地数落道臭丫头,在外疯了两天都把祖母忘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你做的饭菜祖母吃上瘾了,可办?” 跪在地上,阿久的眼眶湿湿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只要您健健康康的,奴婢就算一天到晚给您做都甘愿。这蘑菇是奴婢刚刚从山上采的。奴婢见厨房里有未吃完的鸡肉还微微冒着热气,想必是老太太您刚用过的,便拿来和蘑菇熬在一起了,您尝尝味道吧……” “从山上采的?”还没等老太太开口,范嬷嬷便端起阿久的蘑菇鸡汤闻了闻,随后皱着眉道不行,山里的不干不净,怎能拿给老太太吃,快拿下去!” 听了这话阿久甚是失望,本想开口反驳,但想到不能得罪范嬷嬷,便将这口气吞回了肚子里。心里却觉得万分可惜。可就在这时,旁边却传来一清脆的声音,“范嬷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山野菜新鲜味美,比起大鱼大肉来营养是更胜一筹的。再说,您又怎知咱们日常吃的就是家种的,不是从山里采的?阿久,拿给我看一看……” 说这话的是绿俏,对阿久甜甜一笑,那碗蘑菇鸡汤再一次接到了他人之手,只不过评价却大不同,“嗯,这是蘑中最好的白灵菇,一般都只长在山崖处背阴的地方。而且它的药性几乎可以和灵芝媲美,消积、镇咳,而且还清热解毒,夏天吃它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白灵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阿久,你采它费了不少劲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扁了扁嘴,阿久居然感动的想哭。幸好遇到识货的了,不然她这一番辛苦不是白费了!和赛尔吭哧瘪度才拽下了几根白灵菇。还差点没掉下去!若不是有绿俏在,她不是又要哑巴吃黄连了! 阿久连忙点了点头,模样好不委屈。 薛老太太这才看了一眼那个飘在鸡肉旁边冒白尖的,随后她抬眼瞧了瞧绿俏,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还将它说成是人间极品了。既然我们绿俏都如此说了,那我老太太不吃,岂不是浪费了阿久的一番心意。拿来,我尝一尝……” 一院子的丫鬟都紧张兮兮地朝老太太看,只见老太太先是舀了一块白灵菇,随后试探着咬了小一口,砸吧着嘴细细品尝了起来。先是皱着眉头,随后将勺子上的白灵菇整个填到嘴里大嚼特嚼…… 期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整碗粥都吃完,她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端着空碗问道还有吗不跳字。 阿久算松了一口气,因为那白灵菇她只是在药书上看到了,没想到竟会无意碰上。只采了那么点当然没舍得用,自然也就不它的味道。但是一向嘴刁的薛老太太都嚷着再来一碗,想必定是味道极其鲜美的。可惜……已经没有了…… “老太太赎罪,奴婢只采了一点点,全在您方才喝的那碗里了。厨房里还有剩下的鸡汤,您喝吗不跳字。 薛老太太的表情很失望,她漱了漱口,惋惜地说道肉质细嫩,鲜美可口……可惜了,我还想给你们老爷留一碗的。也罢,阿久啊,改日祖母便许你一日假,真闷出去给祖母采这白灵菇,可好?” 心里一喜,阿久的目的达成了。但是也没表现的太过兴奋,只是扁着嘴道好是好,但奴婢又比们少了一天陪您的呀!” 吃了美食,还有人说好话哄着你,老太太自然是笑开了怀。她弯着眼睛朝阿久招了招手,打趣道你这丫头的小嘴,比采秀的还要甜,真真是让人喜欢的紧……”话说到这里,老太太忽然敛住笑容,诧异开口道你……你这脸是弄得!” 能她脸上的伤自然是好,但阿久此刻可高兴不起来。因为老太太又拿采秀和比,而且还是当着范嬷嬷的面…… 拜托……能不能不这么比了,她真是吃不消啊…… 苦着脸向后退了几步,阿久叩了一首,将头埋在地上闷闷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惊到老了。今儿去采药的时候见到了蜂巢,想着老太太您最爱吃蜜糖,奴婢便斗着胆去捅了蜂窝,没成想,反倒被蛰成了这副模样……” 话音落下,四周先是一片安静。接着便传来爆笑的声音,老太太乐得差点没背过气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指着阿久数落道你说你……你说你这丫头还是真傻呀!那蜜蜂岂是能随意招惹的!快上前来,让祖母瞧瞧……” 笑吧笑吧,笑死你们才好。阿久装作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靠近,只见老端着阿久的脸瞧了瞧,随后又是一阵爆笑。直笑到,阿久的唇角忍不住抽搐才渐渐停下声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采秀吩咐道你去……去将我房中那金疮药拿来给她涂一涂。” 老太太依然清亮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暖意,紧紧拉着阿久的手,柔声说道傻孩子,你的心意祖母了。日后可莫要再做这危险的事了。今日还算你捡着了便宜,若是去了山里,碰到个狼崽子把你叼了去,谁还能给祖母做好吃的?你绿俏就要嫁人了,幸好祖母还有你……” 其实薛老太太这莫明的伤感是奔着绿俏去的,只不过借由阿久释发出来而已。绿俏陪伴在老身边足有七年了,从十二岁开始,到今年她已经十九岁,就算再舍不得,老太太也不能留下去了。 阿久当然懂这些道理,她应几句,拿着采秀递的金疮药便端着碗退了下去,留给人家主仆在那里感怀伤情…… 当晚宛末告诉阿久,老太太让她先歇息几日,等伤好了再说。 这下可遂了阿久的意,她一连歇了三日,每一日都闷在屋子里研究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但老太太给的金疮药实在是太管用,第三日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好了。 想着郭氏的药酒这几日应该泡的差不多,阿久觉得也该找个机会出去看一看才是。 当天,阿久趁厨娘不在的时候,跑到厨房将那日比赛时做的南瓜饼做了一盘,捧着食盘来到了老房中。 老尝过之后赞不绝口,直夸阿久的手艺已经直逼绿俏了。幸好绿俏是个大度的,不然像采秀那般,她还不得被老太太最得意的丫鬟排挤死才怪…… 那日她还怀疑老太太拿和采秀比还有目的,可相处久了,阿久老太太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碰上谁,只要她欢喜的时候就爱拿人作比较,要是碰到个小气的就是你倒霉了…… “阿久,脸上的伤好些了吗不跳字。 连忙掐断的思绪,阿久上前一步,垂着头道回老太太,已经大好了。不然奴婢哪敢斗着胆子来吓您?”说完阿久抬起头,俏皮地对薛老太太眨了眨眼。 只见薛老太太的笑容越发和善,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好,这两日都是绿俏给祖母做吃的。也该让她回房继续做嫁衣了,明日由你负责祖母的早饭吧……” 阿久就是为这事而来,听到薛老太太提起这茬,她连忙点头应道老太太说得对,绿俏的手艺虽然好,但也是快嫁人的了。您还是尽快熟悉新人吧……”说着还对绿俏眨了眨眼,换来对方羞红了脸的一个白眼。 在老太太的笑声中,阿久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老太太啊,您还想不想吃那白灵菇了?奴婢明儿一早去山里走一遭吧……” 正文字数:6117 本来这章就应该发的,但是元子想改一下更新,便延迟了一些,希望大伙不要见怪哈~~这章是亲们爱看的大章哟~~ 白天还有一章,求亲们鼓励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五章 挨打 ??费章节(15点) (三更) 不是不是白灵菇起了作用,听说那晚老太太睡得特沉,以往夜里积食都会难受的睡不着,非得让人揉着肚子才能睡安稳,但那日吃的还比平日里多,所以这两天老太太便念叨着白灵菇的事。 药铺里有是有,却都已经是晒干的了,比不上新采的味道鲜美。薛老爷还让人出去寻了两日,也没有找到像样的白灵菇。其实山崖下还有许多许多,他们并不是找不到,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卖命罢了。所以才给阿久这么一个机会…… 只见老太太果然是心动了,眼睛是一亮,嘴上却说道那成,你脸上这蛰伤才刚刚好,若不好好养着会落下疤的……” 虽然老太太素来和善,对每个人都是如此,但那份和善是与生俱来的,阿久可不会认为身为一个丫鬟真的会值得她这般怜惜。 阿久笑着摇头道奴婢不怕,只要老太太您夜里睡得安稳,便是让奴婢天天出去采,奴婢都心甘情愿。老太太,您就让奴婢去吧,若是再碰上其他味美的野菜,奴婢一同采给您熬汤喝,成吗?您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奴婢采便拿到绿俏房里检查……” 这份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饶是已经习惯别人拍马屁、说好话的老太太,都感动不已。因为阿久的眼神实在太过单纯,太过诚恳,为她说的话又添了五成的真实度。 薛老太太拉起阿久的手,怜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傻丫头,那便早去早回啊。阿英,你带这丫头去外宅挑个男丁陪着她一同去、吧……” 阿英是范嬷嬷的闺名,应该也是属于老太太专用的称呼。只见范嬷嬷听了老太太的话先是诧异,似乎是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叫。顿了顿,她这才开口道这独男独女的同去山林,不太好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薛老太太倒是不甚在意,她笑着打断范嬷嬷的话,“这丫头还是个小娃娃哪里懂得那么许多,阿久,今年多大了?” 好死不死为突然提起年龄?阿久年龄是她向上爬的软肋,但老太太都已经问了,她是万不能说假话的。 只能低声回道回到老太太,奴婢今年整十岁。” “呀!才满十岁?看着可不像啊……”不知为何当了阿久的年龄以后,范嬷嬷眼里的那一丝防备似乎消失了一些。 老太太也是很诧异,有些惋惜地说道这么小的年龄就离开家,爹娘真真是个狠心的呀。好丫头,就在祖母这里好好做事,那样的爹娘不要也罢!” 为人父母,薛老太太是很瞧不上这些卖儿卖女的穷苦人家,但她哪里正是有她们这种人买,才有人卖呀。所幸阿久是幸运的,摊上了一户待下人宽厚的。 见老太太没有质疑的年龄,阿久松了一口气。又对老太太感恩戴德了一番,才跟着范嬷嬷退了下去。 一路上范嬷嬷几乎都是沉默不语的,临到了男丁住的外宅时,才忽然开口道脚踏实地地去事,莫要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说完便推开了外宅的门。 徒留下在那里越发的摸不着头脑的阿久,这都是和呀?她哪里不脚踏实地?又哪里不着边际了?定是采秀在范嬷嬷面前说了吧……真是倒霉,走到哪里都能遇上几个小人…… 叹了一口气,阿久跟在范嬷嬷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几个闲着的家丁,一见到范嬷嬷本人亲自驾到都是很吃惊的。有的甚至还打着赤膊,连忙跑回各自的房里穿衣服。 随后在一个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的指挥家丁站成一排。随后脸上堆出了一朵花,笑着来到范嬷嬷身边,道范嬷嬷,今儿又是哪位主子要用人了?” 顾嬷嬷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对一众家丁高声道要找个力气大的,明日陪着这丫头去山里走一遭,哪个自告奋勇?” ?陪丫鬟?还是去山里?原本一脸热切的小厮们立刻没了方才的兴头,范嬷嬷的话音落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答话的。 也对,这大热的天谁愿意为一个丫鬟服务?不但要去山里喂蚊子,还得不到半点好处,傻子才愿意去……在大伙生出这个想法后,几乎不约而同地朝院子里的一个角落望去。 随后一个人立刻上前,指着那个方向对范嬷嬷道嬷嬷您不是要找个力气大的?您看那个成不成?不但力气大,还乖得很,您让他做,他准保乖乖地去做……” 原本一进院子里阿久便下意识地去寻找赛尔的身影,可是一直到众人集合她还没看到。听了那小厮的话,阿久连忙顺着他指的反向看。随后心里便是一酸,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给那嬉皮笑脸的小厮**掌…… 只见赛尔两个鼻孔下都留着晒干了的鼻血,胖头肿脸的,虽然蛰伤还没有好,但是已经完全被脸上的其他伤痕所遮掩。虽然他的脸很黑,但阿久还是可以看出,他此刻的面色是苍白的。闭着眼睛,举过头顶的双手还托着一个盛满水的大盆。跪在地上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 范嬷嬷皱着眉头,道这可是老太太交待的,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人了事儿,他能成吗不跳字。 “成!不成!”那管事的男人也附和道嬷嬷不是明日才用人吗?今日就看在您的份儿上免了他这顿责罚,明日陪这位姑娘一同去山里,您看样?” 顿了顿,范嬷嬷微微侧头道你觉得样,还中意吗不跳字。 此刻阿久还在看赛尔,听了范嬷嬷这话,她连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嬷嬷选的便是好的,奴婢没意见。” 这边范嬷嬷点了点头,刚抬脚准备朝赛尔走去,却他突然睁开牛一般的大眼,朝的方向看。 范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并且拍着胸脯道这……这孩子是怎地了……怪吓人的……” 几乎是范嬷嬷后退的一瞬间,那总管便冲到赛尔身边,用力踹了他一脚。 ‘哐嘡’一声,是水盆摔在地上的声音。看着被踹倒在地上的赛尔,这一刻阿久已经不再是心疼了,愤怒的直想上前踢死那个中年男人。 不但如此,那中年男人还拿出鞭子抽打赛尔。赛尔不哭不闹,只是咧着嘴朝阿久看来,模样是说不出的喜悦。 阿久连忙低下头,不敢继续看下去。她怕会控制不住,也怕会当场哭出来。 范嬷嬷则吓得交待了两句话,便匆匆带着阿久离开了。 或许赛尔阿久的处境,一直到阿久离开他都没有开口说些,只是躺在地上目送她离开。耳边的谩骂,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已经不算了。他只是兴奋着明日终于可以见到阿久了…… 当晚,阿久不但没吃下晚饭,甚至做梦都是白日里赛尔挨打的场面。他实在搞不懂,赛尔为何不还手!人家的昆仑奴都是比一般奴才要高出一等的,因为力气大,用处大,待遇也就更好。再加上他们本身看起来便比较凶悍,哪里敢有人欺负。到了赛尔这里却变成了这样? 那已经不仅仅是欺负了,是完全不把他当人看啊! 带着这样的愤怒,阿久辗转反侧折腾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入睡。 次日也是起的特别早,简单的洗漱一下便出了鹤鸣居。这一次赛尔没有在树林里偷偷摸摸的等,他坐在薛府后门的大门外,正大光明的等待阿久的到来。 正因为这份光明正大,赛尔忽然觉得天空原来是那么蓝,清早的空气原来是那么新鲜。脸上憨憨的笑容,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就连看门的婆子都给了他几个枣子吃,还站在门内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待阿久出来,赛尔的眼睛都直了。赶忙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阿久……阿久……” 这是赛尔第一次叫出阿久的名字,原本是一脸铁青的阿久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微笑。 随后阿久和看门的婆子说了两句话便带着赛尔离开了。因为那看门的婆子一直趴在门缝上往外看,一直到出了她的视线,阿久都和赛尔保持距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可是粗了看门婆子的视线以后,阿久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她转身立定,站在赛尔面前,正色道为何让他们打你?” 从阿久一出门,赛尔便已经隐隐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所以一直没敢上前。听到阿久这么问,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显然不这话是个意思。 阿久深吸一口气,仔细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昨天,为要让人把你打成那个样子?” 赛尔先是一愣,随后又裂开嘴呵呵笑道我不疼……没事……” “没事个屁!”厉声打断赛尔的话,阿久努力控制住的情绪,“你明明可以还手啊!为还要让人家打?他们根本没有把你当人,你难道不吗?力气那么大,身材那么魁梧,为光忍着?” 这和有没有事跟本就是无关的呀,要赛尔是个身材瘦小的孩子,阿久也不会这般怂恿他,可赛尔如此强健,像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打,她是真心接受不了,也真心理解不了! 正文字数:3173 ~\(≧▽≦)/~啦啦啦三更到,今天的更新还是很给力吧~~~ 嗯,以后元子会每日两更,但基本上都是三千字的了。不定时加更。或者亲们要是给力的话,元子也往死里加更~唔我还在纠结粉红多少加更一章呢。因为像我们这些小作者吧,要粉红基本上是木有用的。只有排在好像是前十五名才有用。但我觉得前十五名好像和我没啥关系啊,咳咳~~但是无论如何元子也会很努力更新的,看过我上一本的亲们都应该,这本已经给力太多了。会继续保持的,谢谢你们支持我,看我的文(*^__^*) 嘻嘻…… 最后要感谢书友110114081248254和老叶9966亲的粉红票,元子才上架几天就收到好几张了,很是开心,期待有一天我也能收到很多很多,再次向看文的亲们鞠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六章 出嫁(新年快乐哟~~) ??费章节(15点) 赛尔挠了挠头,憨憨地傻笑道还手……他们死了……还说……不给饭……不听话……” 每次他阿久都要猜上半天,才能想的明白。此时也一样,赛尔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阿久才皱着眉道你是说你力气大,还手他们就死了?谁说你不听话就不给饭吃了?” “坏人!”赛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个坏人的范围可就广了,阿久试探问道你们院子里的管事?”见赛尔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阿久继续道那是刘姑姑?是刘姑姑告诉你不听话就没饭吃吗不跳字。 赛尔点头如捣蒜,紧接着却又捂着肚子叫饿。 阿久叹了口气,一边领着他往下街走,一边耐下心来劝道刘姑姑只是让你听话而已,又没有说挨了别人的打你还要忍着呀。下次他们若是再欺负你,就算不动手,你也不能光忍着,听见了吗?要让他们你也不是好欺负的!否则日后你甭想再跟着我,更甭想饿肚子的时候我会给你吃的。” 刘姑姑这招的确管用,在赛尔的眼中,吃是要比任何都重要的事。如今阿久在他眼里,已经和食物差不多是一个等级的了,这两样都给他剥削去,活着还有乐趣? 赛尔大惊失色,连忙拦在阿久身前,并且郑重其事地表明一定不会再忍着了,总算是博得阿久一个笑容。 两人一路说笑着便来到了尾胡同,进了陈家大门,这一大清早的郭氏便早早起来忙活,初十虽然困得直打瞌睡,却依然懂事的在一旁帮忙。 见到阿久和赛尔,郭氏带着一脸喜色迎了上来。看着她的表情,阿久便应该是成了。这个想法才刚刚一冒头,就见郭氏捧着一个密封的罐子小跑了。随后初十乖巧的递上碗,郭氏将那暗红色的液体倒了出来。 从始至终郭氏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是眉开眼笑地望着阿久,等待着她的评价。 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后,阿久终于放下了这颗悬着的心。 好喝,简直是太好了!不但没有大黄的苦味,在红花的香气中,还隐隐尝得到蜜糖的甘甜。而且这还不是用新的米酒曲酿出来的…… 娘俩就差没在院子里蹦起来,阿久将前几日忘记给郭氏的银子给了她,让她重新将酿酒工具赎,又商量了正式推出药酒的一些事宜,才带着赛尔离开。 其实阿久想出来给老太太采白灵菇,并不止是想要回家看一看。一方面她想去山里多认些草药,另一方面也是想做出美食来讨老太太的欢心。最重要的是能,给郭氏攒一些将来要酿酒的草药。 这些草药基本上都是晒干以后才能用的,总不能等到真的需要时再去药铺里买吧…… 当天阿久收获颇丰,这一次她和赛尔做好了准备,带了好几根结实的麻绳拧在一起。赛尔在山崖上面拽着绳子,阿久则负责背着竹篓下到山崖去采白灵菇。 这一行可谓是风险巨大的,阿久只要手一软就有可能栽下山崖,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见到老太太欢喜的表情,以及允了她每周可以出去采一次野菜的机会,阿久便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在鹤鸣居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吃得好睡得好,阿久也出落的越发水灵。眨眼间半年又来到了年下,阿久也成了十一岁的大姑娘。可是她长得本就比同龄人高,再加上言谈举止成熟稳重,有的时候便是老太太都忘记了她的真实年龄…… 宣武二十七年冬,正月初一元旦这天鹤鸣居是张灯结彩,因为明日就是绿俏出嫁的大好日子。 老太太是最宽厚的,不但给绿俏找了一门好亲事,竟然还免了绿俏的奴集,将卖身契还给了她。 绿俏的男人是凤阳城里最有名布桩的二掌柜,而且这门亲事按理来说并不是老太太给绿俏找的,而是她不知时候与那布桩的二掌柜看对眼了。听说老太太放出话要给绿俏谋亲,那二掌柜更是急到主动来提亲…… 本想装作不认识绿俏,但哪能瞒得过火眼金睛的老太太。 原来老太太的衣裳一直是在徐记做的,宛末未来之前,都是绿俏去布桩谈,一来二往便和那二掌柜看对眼。那二掌柜模样虽然不是十分俊俏,可是憨厚耿直,认准了绿俏便是连都看不上眼。 一般人家的男子十五岁就要娶妻了,那二掌柜一直等了绿俏五年…… 五年啊,若不是被两人的真情所打动,老太太是万不会允许的。这等私私相授的事,在薛府简直就是大忌。 但好在老太太也是性情中人,在绿俏跪了一夜后,流着泪应允了。 不止是鹤鸣居的丫鬟,几乎全薛府的人都很羡慕绿俏能找到心爱之人。当然,羡慕归羡慕,她们的目标还是留在薛府当通房,做主子。。 只有阿久是真真的羡慕,羡慕到骨子里去。虽然不渴望也有一个人会等五年,可是这种平平凡凡的爱情才是阿久最向往的,更何况绿俏还脱了奴集。 一众丫鬟围在绿俏的房间恭喜她,有的是真心,有的是假意,说起话来语气还酸酸的。绿俏却通通笑着应下,看得出她是真的欢喜。 这半年来老太太的赏钱,加上的月钱,阿久也攒了不少好。 这一次绿俏出嫁,她将老太太感动到深处时,顺手从手腕上撸下来的金镏子给了绿俏。 这半年来的相处,绿俏算是给予阿久帮助最多的人。本来她做嫁妆已经忙得够呛,但是每次阿久给老做吃的,她都会放下手中活亲自去厨房指点。 无论阿久有再多的啰嗦话,绿俏也愿意微笑倾听、回答。甚至比起宛末对阿久更好些。每每有人在老太太那里找阿久的麻烦,绿俏也会及时出现,就像阿久的保护神一样。 所以绿俏这一出嫁,阿久最是舍不得,将金镏子递给绿俏时,阿久的眼圈是红红的,但嘴上说的话依旧那么让人发笑,“绿俏,阿久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你一定会拒绝……” 话还没说完,便被绿俏笑着夺了,“臭丫头,谁说我会拒绝的,这半年来你天天来烦我,总该收点报酬才是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说着,绿俏将那个绣的十分精致的荷包打开,本来是一脸笑意,但是见到那个金镏子时她却顿住了。迟疑了好半天才推给阿久,“丫头,这是你用命换来的,真的不能收,快拿好好保管。” 是啊,可不是用命换来的嘛。这也是前两个月刚刚发生的事,到了冬天山上哪里还有白灵菇可采,但老太太不知是吃上瘾了还是怎样,那几日甚至做梦都在念叨着白灵菇。 阿久这傻孩子便起了心思,趁着休假的期间漫山遍野里找,结果不知掉到了一个山洞里,还被捕兽夹夹住了脚,整整三天三夜没有人她。 大伙这才想起来找人,也幸亏是想起阿久曾经提过的那片山林,老才派人去寻。想起她被找时的模样,直到现在绿俏都忍不住浑身打颤。 而这傻子呢,睁开眼睛便是向老太太请罪。不止是,便是连老太太都被感动哭。当场脱下她戴在身上几十年的金镏子…… 想到这里,绿俏更加坚决地推给阿久。 阿久却扁着嘴嘟囔道你看吧看吧,我就说我的礼物太贵重你不能收,还不信!但是能听阿久把话说完吗不跳字。 顿了顿,绿俏真的不想让阿久开口。她那张小嘴啊,只要一开口,就算是死人也能给说活了! 但不等阻止,阿久已经开口了。她一手拉着绿俏的,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真诚地望向她,缓声开口道绿俏啊,阿久的年纪虽小,但是进来薛府的这一年半,人情冷暖阿久体会的再深不过。就算是有人对你好,也是别有目的的。但绿俏不是,绿俏对阿久是真心的好。若是没有你,我在鹤鸣居这大半年的日子应该很难熬……” 说到这里,绿俏回握住阿久的手,另一只手却捏着她挺翘的鼻尖道傻瓜,我对你好也是有目的的。你看你心灵手巧,做出来的饭菜一点都不比我差。可我要嫁人了呀,老太太已经吃过了我做的,若是我走了,她一定会难过许多的。所以我就想培养出一个接替人来代替我,好好伺候老。阿久啊,咱们只是丫鬟,痴心妄想的美梦不要去做,否则梦醒后你会摔得很惨……只要一心一意留在鹤鸣居侍候好老太太,是再好不过的出路了。你是羡慕绿俏,还是羡慕宛宜?” 宛宜是大少爷房里的丫鬟,几乎是在绿俏的婚事定下来的那一段里,宛宜便开了脸,做了大少爷的通房…… 正文字数3015 感谢万桑的桃花扇,香气扑鼻呀,哇咔咔~~~ 昨天是2012年的最后一天,元子都忘记和大家说点了。今早上已经是2013了,也吓一跳。 但是现在说还不算晚,祝妹子们新年快乐哟~~末日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上学的成绩好,的工资多。我永远爱你们,你们也永远爱我~~(*^__^*) 嘻嘻…… 今晚上有聚会,可能只有一更了。补,再说一句新年快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七章 夜话 ??费章节(15点) 一时间,宛宜在薛府风光无量。所有认识她,不认识她的人通通赶去巴结。当然,阿久没有去,大少爷的宅子她半步都不想踏进去,随的份子还是通过宛末转达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不知是打哪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阿久因为极度嫉妒宛宜,所以连当面道喜都没有去。事情闹的最凶的时候,春桃甚至还跑来向阿久求证…… 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每当有人提起大少爷或者宛宜,阿久都会想起那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绿俏问完,阿久笑容渐渐消失在唇角。她皱着眉,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绿俏却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等着答案。 阿久无可奈何地说道:“绿俏姐姐,若是我真的羡慕宛宜,又怎会心甘情愿来老太太这里伺候?阿久是打心眼里羡慕绿俏姐姐,能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并且还能脱了奴集,不用日后生了儿女都跟着低人一头……”说到这里,阿久紧紧握着绿俏的手,动容地哽咽着,“绿俏姐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常常回来给那些心存幻想的丫鬟看看你过得有多幸福。”尤其是春桃,这半年来自己非但没有劝动她,反而她在许氏那里见到大少爷几回,越发痴迷了起来…… 听了阿久的解释,绿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着她小巧的鼻尖道:“傻丫头,看你急的,我就是这么一说,想看看你的反应,若是真不相信你也不会待你这般好了。” 绿俏的确是很瞧不起那些抱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念头的丫鬟,她以闭门不出为借口,也没有去宛宜那里亲自道贺。 这点阿久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叹道:“我就是知道绿俏姐姐对我好,所以才不能让你误会。你出嫁以后要混的好才行,那样阿久出了府才有地方蹭吃蹭喝嘛,嘻嘻。”如此说着,阿久重新将那金镏子塞到绿俏手中,并且同时站起身,“绿俏姐姐的恩德,阿久会永远记在心上。这镯子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姐姐要是带走了,也可以留个念想。但对于我来说,还有许多年的时间会陪伴着老夫人,得到她贴身物件的机会还是多的。绿俏姐姐,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先回房了,明**还要早早起来梳妆呢……” 阿久都这么说了,绿俏怎么忍心拒绝。是啊,这个镯子从她伺候老夫人那一刻便看她老人家戴在身上了。这镯子于自己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个金镏子了,而是这七年的念想,七年的回忆。曾经老夫人还说过要把这个金镏子留给自己做嫁妆,只是她没想到老夫人会随手给了人。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东西有朝一日还会回到自己的手里。 绿俏感动不已,紧紧回握住阿久的后,珍之重之地道了一句‘保重’便送阿久离开了。 怕自己哭出来,阿久甚至没敢回过头,匆匆跑开。 那镯子的意义还是老夫人在有意无意中和她提起的,绿俏一定以为老太太忘记了,实际老太太并没有忘,只不过那日自己的行为真的感动了她,当下她是没有忆起来的。 不是自己大方,可以将那么珍贵的金镯送人。而是这东西就像是感情一样,就算留在她身边,心也是别人的。 而且有件事是阿久一直内疚的,她利用了绿俏,利用了她对自己的关心爱护。 其实哪有那么巧的事,她出去采菇便掉进坑里了,又恰巧绿俏及时想起,薛府的人救了自己…… 不,不是,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好的。老太太虽然和善,但她的脾气却是特别执拗,无论是做事还是吃东西上,若是认准一样就一直吃,吃到不想吃为止。冬天了啊,她去哪里弄新鲜的白灵菇? 听宛末说老太太馋的夜里做梦都想吃,越是这份念想,便越折磨的睡不着。若是阿久再不想办法,被薛老爷知道以后一定会惩罚自己。 明明是件好事啊,阿久不懂为何就变成了坏事。 所以她只能冒险了。那陷阱是她一早便侦查好的,以确保附近没有野兽,自己才不会被伤到,粮食也备上了,去年的棉衣也提早穿上身,别人都以为她是上山寻找怕冷,实际上她是为了可以在那洞里御寒。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捕兽夹夹到罢了…… 但这点伤换却来更逼真的效果,不但得到了老太太的倍加怜惜,她还去了前院的空房,像小姐一般地被人伺候了一整月。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这么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有这份心机吧。 但是不管怎样,结果是成功的,老太太再也没有用那种怨念的眼神看过自己,再也没有提过白灵菇。这事彻彻底底地被翻过去了…… 所以那金镏子是有太多原因让她不能留下。 当晚,绿俏被薛老夫人唤去她房里睡得,听说主仆两人秉烛夜谈,半夜还传出了痛哭的声音。究竟是说了什么谁也不晓得,但阿久知道,老太太一定是极其舍不得绿俏,绿俏也一定是万分放不下老太太的。七年的朝夕相处的情分啊,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会生出感情,更何况是待下人像是待自己儿孙一样宽厚的老太太了。 想到自己也会陪伴在老太太身边七年,而且将来一别将会是永远,阿久忽然有些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宣武二十七年冬,正月初二,绿俏出嫁了。老太太给了绿俏十足十的面子,不止是鹤鸣居,就连前院也是张灯结彩。由刘姑姑亲手张罗一切,绿俏似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一整日的忙碌,让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十分安逸的阿久腰酸背痛,正当她准备休息之时,却听见有人唤她名字的声音。 拖着疲惫的身子,阿久只能又从床上爬起。却发现来人是老太太身边的另一个自己几乎从来没有什么交集的大丫鬟——宛梦。 一出门寒风便从脖领子里钻进,阿久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连忙来到宛梦身边,请安道:“宛梦姐姐好,您唤阿久有什么事吗不跳字。 垂眼看了看阿久,宛梦扯唇笑道:“是老太太唤你呢,快跟我来吧。”说着便独自迈开了脚步,朝前院走了过去。 鹤鸣居的人大多数阿久还是了解的,可这个宛梦阿久从来不敢深接触,总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虽然她对人也很和气,看起来没有任何脾气,但她看你时的目光总是透着探究,甚至阴狠。嘴上是笑的,但是传达不到眼睛里。再加上她的身份,阿久没必要自讨没趣。 这是范嬷嬷的亲闺女,最小的闺女也是最疼爱的一个。范嬷嬷一共三个女儿,每一个都必定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而且准保不用做什么都能爬上大丫鬟的位置,最后再风风光光地出嫁。 这是老太太给范嬷嬷的脸面,自从她死了男人重新搬到鹤鸣居,于老太太来说便早已不是当年的奴婢,已经变成老姐妹一般的存在了,所以不等范嬷嬷说什么,老太太便会主动提拔她的闺女。 换个说法就是近些年老太太身边大丫鬟其中的一个位置,总有一个是为范嬷嬷的女儿留着的。好在这是最后一个了,再怎么也不会阻挠了阿久的前程…… 这般想着阿久已经跟在宛梦身边来到了老夫人的寝房。 浓重的檀香味对阿久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走进了寝房。 只见老太太正半卧在床上,眼睛直视着一个地方唉声叹气的不知在想什么。 阿久连忙走过去,跪在榻前,表情流露难以掩饰的担忧,“老太太您这是怎地了?有什么烦心事您和奴婢说说,不可憋在心里啊!” 薛老太太缓缓转过脸,对上阿久的眼,叹着气道:“绿俏走了,祖母的心好像空出了一块,你说怎么办?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小子对她好不好,贴不贴心……” 阿久这才看着老太太手里握着一条水蓝色的帕子,看着它就差点没留出眼泪。 人心都是肉长的,陪伴在老太太身边才半年阿久便感受到了她的好,此时也是真的心疼她。 斗着胆,阿久上前握住薛老太太的手,似是哄孩子一般的软声安慰道:“老太太,您别难受了,奴婢虽然敌不过绿俏姐姐的万分之一,但奴婢会努力成为绿俏姐姐的代替,您就把奴婢当成绿俏姐姐吧,这样就不会太难过了。您想想看啊,您都这么担心绿俏姐姐了,绿俏姐姐一定能感应到您的心,定会茶饭不思的想念您。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老太太就不要再去想了好不好?奴婢讲几个段子给您解闷儿吧?” “你这丫头,怨不得绿俏总是说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还什么感应,那丫头若是真的感应到了还不会立马插上翅膀飞回来的?”老太太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随后她看着阿久的眼睛道:“知道我为何这么晚了还将你唤来?” 正文字数:3059 感谢樱桃的葱油饼,╭(╯3╰)╮(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八章 果然是只老狐狸 ??费章节(15点) 见阿久困惑,薛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她的发心,柔声道:“你这丫头,有时候机灵的不像个十岁的孩子,有时候单纯起来却又傻得让人心疼。祖母给了你那么珍贵的金镯子,你倒好,说送人便给送人了?” 老太太的确是有一些后悔的感觉,所以才会在阿久面前提起。但在老太太的眼里,阿久还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万没想到她当真会舍得将那金镯子让出来,毕竟主子赏赐出去的东西是没有道理再收回的。 昨日听绿俏说完,老太太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完全出乎意料,喜得是阿久这孩子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却越来越对她的胃口…… 尽管知道薛老太太并不是真的生气,但阿久还是一脸惶恐地认错,“奴婢该死,是奴婢太不知好歹了!但那金镯子是绿俏姐姐的心爱之物,就算是价值连城,就算是能换的回千金万银,阿久也决不愿留在自己身边。绿俏姐姐对奴婢有多好,相信老太太您也看在眼里,不然奴婢哪有半点机会近您的身伺候呢?既然绿俏姐姐待奴婢如亲人,奴婢便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可毕竟奴婢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能为绿俏姐姐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您要是真的恼了就惩罚奴婢吧,奴婢毫无怨言!” 看那样子就差没以死明志了,老太太好气又好笑,她点了点阿久的眉心,笑着打趣道:“瞧把你急的,祖母不过是随后说了一嘴,你倒是能说出一箩筐的话来堵我的嘴。行了行了,你的心思祖母都知道了,为了弥补,你可知你绿俏姐姐向我跪了一宿,让我考虑考虑她出嫁以后谁来补那个二等丫鬟的空缺……”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向阿久。 似乎在试探阿久有没有利用绿俏一般。神色一凛,阿久却并没有露出惶恐的表情,而是一脸大喜过望,不可置信地轻呼道:“难道说……难道说绿俏姐姐替奴婢请愿了?” 薛老太太顿了顿,随后白了阿久一眼,笑骂道:“你倒是一点也不害臊!绿俏那丫头啊,一整晚都在说你的好话,别的倒是也没多说。但是……哎……”说到这里,老太太叹了口气,“阿久啊,你今年才十一岁吧?” 本来是一脸喜色,听了这话,阿久又泄气了。是啊,年龄……年龄……永远都是她的致命弱点!就算付出的努力比旁人多出百倍,就算老夫人一直对她另眼相看,阿久也从来没奢望过这次选二等丫鬟自己会有什么机会。 后院里有做了三年三等丫鬟的宛珠,有女红高手采芝,更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采诗,宛棋、采柯两个也不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只做了半年三等丫鬟,而且还是个紧紧十岁的孩子…… 阿久是这样想的,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说服了自己。所以失落过后,她便笑着应道:“回老太太,奴婢过了年下才十一岁呢,现在还算十岁。” 薛老太太又是大吃一惊,她本以为阿久会告诉自己虽然她年龄小,可是却哪里比别人都强的话。可她一开口竟然说自己只有十岁。薛老太太笑着摇头道:“你这个傻丫头啊,那你告诉祖母在你们那后院里,谁才有资格进得前院侍候?”随后将她拉起坐到床沿边。 真的做认真思考状,阿久把自己知道的每个人优点通通分析了一遍。从始至终薛老太太都在侧耳聆听,听到有趣的事时还会问上几句。待阿久说完后,她陷入了沉思。直过了好一户,才缓缓开口道:“宛珠虽然已经做了三年三等丫鬟,但她是个没主意的主儿,还需再磨炼。采芝女红的确好,可性子懦弱挑不起大梁。那个采诗更是不行,性子傲的可以。宛棋太坏,采柯太直……你与她们相处了足有半年,难道连这些都看不出吗不跳字。 薛老太太的话说完,阿久震惊的说不出话。她以为薛老夫人养尊处优,哪有兴趣来管她们这些做粗活的三等丫鬟。可老太太却对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清楚的很,甚至都了解到了人家骨子里。 心里想的是什么,阿久传达出来的表情便是什么。她木怔怔地看着薛老太太,随后夸张地叫道:“老太太您太厉害了,奴婢与姐姐们朝夕相处都看不出来,您统共也没见过她们几回,竟然了解的这般清楚。奴婢真是汗颜,方才还好意思在那里替老太太分析呢,想想都觉得丢人!” 被阿久逗趣的模样惹得发笑,老太太捏了下她的鼻尖,笑骂着,“臭丫头,又贫嘴,还真当我老太太是那种事理不分的人吗?你们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事,我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闹出什么乱子没有必要去提点罢了。你与采秀素来不和,若不是绿俏几次相挺于你,恐怕祖母都会觉得你是种城府深的丫头,不会再对你信任半分。你有没有想过绿俏若是不在了,你日后该怎么应对?恐怕不止一个采秀了,平日里你表现的太过殷勤,别的丫头也会有心怀不满,只是碍于绿俏对你的看重,暂且忍耐罢了。这些,你都知道吗不跳字。 如果方才阿久还有一些做戏的成分,此刻她脸上震惊的表情则完完全全是心中的真实想法。 不亏是在深宅里混了一辈子的女人,她们这些丫鬟的小伎俩,在她老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包括二姨娘许氏,老太太从未放在心上。她则更像薛府之外的观局人,在一旁品着茶,看着这一场场闺中厮杀…… 自己使得那些个把戏她也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绿俏如此相信自己,最终老太太也选择站在她最信任的绿俏那边…… 想到这里,阿久惊出了一身冷汗。脊背发凉,她胆怯地看向薛老太太,却发现她正含笑地看着自己。那副表情就是在欣赏自己的惶恐。 阿久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垂下头等待着薛老太太继续说下去。 只听见薛老太太咯咯笑了两声,那笑声说不出的毛骨悚然。随后她拉着阿久绞在一起的手,软声安慰道:“行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知道绿俏和祖母说了什么吗?她告诉祖母至少有一件事,她可以用性命担保‘无论阿久做出什么,至少她的心是最纯洁的。无论她使了什么手段,她唯一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祖母好’……阿久,你做的没错,在这个大宅子里,若是没有点心计便如刀俎上的肥肉,任人宰割。但你永远记得,不能以伤害别人为目的,而获得利益。否则到手的幸福,最终也不是你的。明白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祖母不会让你绿俏姐姐最后一个心愿落空的……” 阿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薛老太太寝房的,她只知道出了门,宛梦便带着一脸嘲讽的笑意,对她说‘恭喜’。 恭喜什么?恭喜她将会在老太太一人排除众议的情况下,做上二等丫鬟?还是恭喜她从始至终都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早已经被老太太看了个彻彻底底。 这个二等丫鬟的位置就像宛梦被提拔为一等丫鬟一样,她靠的是范嬷嬷的面儿。而自己这半年来的辛苦,则完全白费,竟是靠着老太太对绿俏的怜爱而获得。 老太太很少用宛梦值夜,今儿却用了,老太太从来不会让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去后院,今日却是让宛梦亲自去叫自己。为什么?这是老早便给自己提醒呢。 亏她自诩聪明,一直还在为博得老太太欢心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她的小伎俩老早便被她看在眼里。当做看戏一般,她只想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又会为达成目的做到什么程度…… 越深想阿久越觉得头昏脑胀,她一直回忆着老太太刚才说的话。从她一进门,老太太一直在笑……不,应该说是从她进鹤鸣居的那一刻,老太太便一直一直在笑。她曾经怀疑过她是只城府深的笑面狐狸,可是相处了半年以后,她又觉得其实老太太并不是有心思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因为她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可事到如今阿久才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还是太嫩了,比起在深宅里待了足有四十余年的薛老太太,她简直嫩的像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大笨熊,那只老狐狸早已在一旁看着自己跌跌撞撞偷乐了。 她挑唆采秀,根本就是想试探自己为了向上爬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所幸,她是真的没有与采秀有过什么真正的冲突,所幸她觉得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一直躲着她了,所幸……所幸…… 这一晚阿久翻来覆去没有睡着,而自打她出了门以后,薛老太太也是睁着眼睛,久久未眠。她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带着一脸天真无邪来到自己身边,步步为营,最后竟真的在她心里扎下根。以至于到最后仗着自己的宠爱,犯下了弥天大错…… 正文字数:3072 不好意思大伙,这两天元子有点事,一直更新不稳定。但是大伙不要急哈,一更只是暂时的,只要得出空元子就会努力多更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九章 提拔 ??费章节(15点) 元旦过后,迎接新年便是薛府上下最重要的事。而是对于鹤鸣居的丫鬟来说,比过大年还要更重要的便是空出来的大丫鬟,和二等丫鬟的位置该由谁来接替? 这几日后院里几个小丫鬟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只要老太太见过谁,哪怕只是给了那人一个微笑,就会变成另外几个人的公敌。 这其中以宛棋、采柯两人最为严重。宛棋进府两年,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鹤鸣居的人缘却是不错的,又没有犯过什么大错,除了宛珠那个比她早了一年的蠢物,她是资格最老的人了。但宛棋从未将宛珠当做对手,最多只是当做枪使而已。 采柯呢,虽然性子暴躁进府的时间也才一年半,却是几个三等丫鬟中唯一的一个家生子。母亲虽然不如范嬷嬷那般吃得开,但作为小厨房的采买婆子,跟在老太太身边也有十几年了,这希望自然是比不宛棋少的。 宛珠依旧保持者中立的态度,在宛棋和采柯两人中间摇摆。采诗虽然也憧憬二等丫鬟的位置,但却从未表现出来,再加上她曾得罪过老夫人。故而鲜有人将她视为对手。采芝和阿久一样,对自己根本不抱希望,从始终没表现出要争夺的意思,大伙自然也将她忽略。最开始她们是将阿久当做了敌人,可无意中知道阿久今年才十岁的时候,无不松了一口气。 因为老太太就算再怎么喜欢阿久。也不会用一个过了年才刚刚十一的小孩做二等丫鬟吧?就连范嬷嬷的女儿们做上二等丫鬟的位置也最少十三岁。所以在别人争得你死我活的状态下,阿久过得反倒轻松了。 可她们却忽略了一件事,老太太本就不是一个按牌理出牌的人,她既然可以破例让范嬷嬷的三个女儿都做上一等大丫鬟,为何不能提拔一个十岁的孩子? 宣武二十七年冬,正月十七这日,六个三等丫鬟依次站在鹤鸣居的正堂中,老太太捧着暖炉半倚在软榻上,一边由三两个丫鬟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她则随意地扫了六个三等丫鬟一眼,笑着开口道:“知道今儿将你们唤来所谓何事吗不跳字。 知道!怎会不知道?听了这话,大伙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但无一例外都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阿久。她没有发抖,也没有任何紧张的迹象,只是唯一担心一件事……装了这么多天的熊,今日过后她应该被群起而攻之了吧…… 只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说着什么‘奴婢不知,请老太太明示’之类的话,阿久也附和了一句。 老太太笑了笑,随后从软榻上坐起,慢悠悠地说道:“绿俏那丫头出嫁也有十来天了,再过几日便来到年下。想必你们也知道,年后有位贵客会来咱薛府小住一段时间吧?” 所谓的贵客,便是十月份刚刚给安王诞下龙嗣的薛家大小姐,薛霜凝。据说安王大喜,连着三天大摆喜宴,对薛霜凝的宠爱也达到了顶点,无论她想要什么没有安王弄不到的。但薛霜凝唯一的恳求却是年下回凤阳城过年。她的身子还是虚的,安王自然不会同意,但拗不住薛霜凝的眼泪攻势,最终还是妥协了,答应她过了年后风风光光地将她送回家…… 再加上老太太在京城做官的二儿子一大家,薛府今年可是有得热闹了。打从绿俏出嫁以后,便在许氏的张罗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些事宜许氏要亲自跑来和老太太商议,这一来二去,填补丫鬟空缺这件事便被耽搁了下来。但眼瞅着还有不到二十天便过年了,每个房里的二等丫鬟都会被派上用场,老太太的当然也不例外。 如今又是将所有三等丫鬟都召集到一起,大伙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纷纷抢着回答起老太太的问题,言语中皆是透露出对大小姐薛霜凝的敬仰之情。 薛府的人都知道,要是说起薛老太太最疼爱的一个儿孙,大少爷恐怕还算不上。大小姐薛霜凝才是老太太的心头好,因着是第一个孙女,打小就在她身前长大,因此特别疼爱。可是自打老太太把许氏弄进门后,薛霜凝和老太太的关系便一落千丈。大夫人再一死,薛霜凝就差一点没和薛家脱离关系。但还有个亲弟弟在,也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念想了…… 听大伙提到薛霜凝,薛老太太或许是想起了伤心事,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却忽然开口说道:“一等大丫鬟的位置就先由宛末顶上,到时凝儿回来,少不了要有用到她的地方,你们觉得如何呀?可有异议?” 宛末识文断字,珠算尤其突出,老太太重用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二等丫鬟们有些心有不服,但却忍耐没有发作。这其中属采秀的反应最大,薛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她整个人都怔在那里,连捶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随后笑着开口道:“怎么?秀儿是有了更好的主意吗不跳字。 采秀模样很是娇俏,再加上一张巧嘴,虽然才做了一年的二等丫鬟,但老太太对她还是颇为看重,一直放在身边侍候自己。采秀也仗着这份宠爱,央求范嬷嬷帮她在大丫鬟的事儿上使使劲。但采秀毕竟不是范嬷嬷的亲闺女,人家早就给她提过醒了,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可近一段时间采秀表现尤为殷勤,也越发觉得老太太其实是很看重自己的,便存了这份痴心妄想。 今日本来是选二等丫鬟,谁也没成想,这二等丫鬟的事还没落实,老太太便直接提拔了一等大丫鬟…… 其他人还好,早就心里有数也许会是宛末,但采秀可真是接受不了。 她木怔怔地看着老太太,眼里的泪水越蓄越多,随后小声哽咽道:“老太太……奴婢侍候的不够好吗不跳字。 这话已经是明显在质疑老太太了,依着老太太平时的个性,应该是会软声安抚两句的,所以大伙并没有觉得采秀的话有多不正常。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几乎是在采秀的声音一落下,老太太抬脚一踹,便将采秀蹬到地上,厉声呵斥道:“我是对你太好了?一个个竟都敢欺到我的头上来!” 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到了众人,几乎是下一瞬间,鹤鸣居所有丫鬟便跪成了一团。 伺候年头久的丫头甚至忘记老太太上一次发火是什么时候,可她老人家要是耍起脾气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采秀完全傻眼了,她四脚朝天躺在地上,随后一个骨碌爬起来,爬到了老夫人脚边,声泪俱下地求饶道:“老太太!奴婢错了!奴婢罪该万死!再也不敢了!您处罚奴婢吧!但求您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要不怎么说采秀机灵呢,要是一般人肯定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还很有可能火上浇油。但采秀只是眨眼间便能明白自己的处境,所谓能屈能伸才会是真正的赢家。 薛老太太几乎就要心软了,可是她冷哼一声,却将采秀踢开,冷声道:“滚出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碍我眼!”在采秀惊天的哭声中,老太太又发话了,“这二等丫鬟由谁来接替,我还没想好。不然你们出个主意可好?” 这话是对一旁另外四个丫鬟说的,这其中包括原本的一等大丫鬟宛梦,和新提拔上来的宛末,还有宛归、宛宁两个二等丫鬟。 老太太方才都发火了,谁还敢在这档上去堵枪口?话音落下是一片安静。 悠闲地品着浓浓的热茶,老太太扫了一圈,随后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宛梦,依着你对这几个丫头的了解,觉着谁更合适一些?” 被第一个提出来,纵是向来胆子很大的宛梦也是一个哆嗦。她故作向六个三等丫鬟看了一会儿,随后在众多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回老太太,单从奴婢对她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春久更适合一些……” “哦?这话怎么讲?”薛老太太一副来了兴致的模样,放下茶盏,向身旁的宛梦看去。 只见宛梦嘴角牵着笑容来到老夫人脚边,接替了采秀方才的位置,一边轻柔地帮她按摩着脚心,一边柔声开口道:“虽然奴婢与春久接触的不深,但这丫头能干是大伙看在眼里的。来咱们鹤鸣居才半年,便得到了老太太您的器重,这也是其他几人都比不得的。” 宛梦提到这里了,老太太高深莫测地笑道:“哦?但那丫头来鹤鸣居的时间短,年纪又是最小的,如此梦儿也觉得合适吗不跳字。 老太太都逼问到这份上了,宛梦再也不能顾左右而言他,只能红着脸道:“老太太此言差矣,您忘了奴婢也是来了鹤鸣居半年您就给提拔上来的吗?既然奴婢都行,春久妹妹为何不能?而且奴婢还没有她那么能干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章 成了穷光蛋 ??费章节(15点) 接着老太太又询问了宛末、宛归、宛宁三人。 宛末本就与阿久关系好,所以她老早的打算就是如果能在老太太面前说上话,她一定会为阿久做些什么。阿久初来鹤鸣居的时候,便宛归做向导带她熟悉这里的环境,告诉她这里的规矩,所以人后阿久都会唤宛归做‘小师傅’,这小师傅当然不是叫假的,宛归也替阿久说了几句好话。 宛宁与宛棋是同乡姐妹,平日里宛宁对宛棋便多加照顾,今日也是,在所有人都为阿久说话时,她挺身为宛棋站了出来。 当然,起不起作用就是另外一说了…… 从始至终薛老太太都是含笑聆听,末了,她对宛梦几人点了点头后,向阿久看去,却见那丫头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以及……惶恐。 薛老太太笑问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得了这么好的人缘儿,一个个都帮着你说话。” 阿久垂下眼,低着头道:“回老太太,奴婢也不知这是为何。” 不知?不知才怪! 这老太太之所以对采秀发火,完全就是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否则众怒难平啊!而宛梦是老早便知道老太太的心意,以她那么聪明就算是讨厌自己也一定不会去触老太太的霉头。宛末虽然有心帮自己,可若不是宛梦开了头,她又怎么敢这么说呢。宛归也是明哲保身的人…… 算来算去,她们竟都掉进了老太太的圈套里。 是因为老太太喜欢自己到了这个程度吗?当然不是。或许是呆着无趣找些乐子玩吧,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老太太真的将绿俏放在心里,就算她出嫁也没人可以代替的了,这早已经是超越主仆的祖孙情了。 前世,阿久虽然一直身在薛府中,但在她眼里却只能看得到潇湘苑那么大点地儿。那里就是她的全部,从未有过其它的念想。鹤鸣居的一切阿久更是不知道,但是每在鹤鸣居多呆上一天,阿久前行的信心就更加坚定一些。 绿俏和宛归之间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她们有一共同点,就是脚踏实地地伺候老夫人,从最开始便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本以为自己也和她们是一类的,可直到此刻阿久才恍然大悟,她的目的其实并不纯洁。而且从最开始便早已经抱着别样的心思接近老太太,讨好老太太……难怪那是范嬷嬷会警告自己脚踏实地。 本以为已经靠近老太太了,没想到却是渐行渐远了。 可老太太明明在防着自己,为何却又将她放在身边呢? 这一点阿久搞不懂,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应该只是绿俏的原因…… 这也正是阿久看不出一点喜悦的原因,近在咫尺的二等丫鬟,却让她觉得依然是那么遥远。就像宛梦,明明是老太太身边最贴身的二等丫鬟,可两人之间似是有一道无形的墙,与绿俏那种亲密简直是差的太多太多了。 宛梦有范嬷嬷,就算此时与老太太关系再陌生,可是她依然会有好的出路,但这辈子却也不会脱离奴集,就算觅得一个最好的归宿,终究还是人家的奴才。 而自己呢,若是在这样下去,会连宛梦的千分之一都落不下…… 她懂了!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眨眼的瞬间勾起了这么多心思,阿久原本茫然的眼神,此时忽然变得清亮。 薛老太太又说了什么她甚至没有听清,只知道她最后说了一句,‘那二等丫鬟的位置便有春久来接替吧’不等她说完话,阿久连忙跪在地上谢恩。 眼里的一片虔诚,让老太太觉得摸不着头脑。但却还是笑着给了一屋子丫鬟赏银。 老太太杀鸡儆猴这一招用的实在是高,原本小丫鬟们还想着若是有人提到阿久,她们攒了一肚子反驳的话,相信老太太一定会听进去的,可谁知道竟然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呀。 五个三等小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便是连平常最胆大的采柯也只是张嘴唤了声‘老太太’,等人家真问她什么事的时候,又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为什么要出头?谁要出头?出头以后能拉下阿久固然是好的,可若是补上的那个人还不是自己呢?难道还要继续反驳下去?最糟糕的便是若真的出头顶撞了老夫人,恐怕连以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就是在这种人人自危的心态下,阿久顺利做上了二等丫鬟的位置。可她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开心真的不是因为这个位置,而是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从进到鹤鸣居她便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只要是能讨得老夫人开心,她什么都愿意去尝试。可她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真心。 她做这一切唯一忘记带上的东西就是真心,恰巧,老夫人最在乎的也是真心。再优秀的丫鬟老夫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能走近她心里的,却是两个并没有那么出色的丫鬟。听说绿俏一手的好厨艺也是进到鹤鸣居才自行学会的,而且宛末似乎也是因为厨艺才走到老太太身边……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这话一点不假。自从白灵菇事件以后,阿久几乎没有再做什么有利老夫人身体健康的食物了。只是一个劲的甜食甜食甜食,她爱吃什么便弄什么。日后她也该交出真心才是了…… 当晚,阿久便从三等丫鬟的住处搬了出来,当然她受了不少的辱骂。但关上耳朵,阿久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还是高高兴兴地搬到了宛末的房间。 可直到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她才忽然想起,与自己同房的人是谁,一腔喜悦也顿时化为乌有。看来,日后的生活是彻底消停不了了…… 所幸第一天晚上是采秀守夜,阿久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第二日一早,她换上了属于二等丫鬟的棉衣,便推门去了小厨房。 二等丫鬟与三等丫鬟衣裳的颜色看起来都是灰突突的差不了多少,可料子和里面棉花的分量可就不一样了。若是以往从后院跑到小厨房只是这短短的路程她都会觉得冷,可今日竟然生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再来一个不同的就是,做三等丫鬟的时候,每次来厨房阿久都是偷偷摸摸的,虽然老太太亲自允许过让她进出小厨房,可自己毕竟只是个三等丫鬟,是没有资格参与老夫人身边一切的。 今日就算厨房有人,阿久还是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小厨房与大厨房不一样,大厨房若不是有主子们指定要吃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食材都是买了好几天备在那里的。但小厨房必须每天都要准备新鲜的,因为你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会想吃,若是囤起来放坏了就不好了。 所以阿久先要去看看厨房里都有什么才是,若是遇见了采买婆子还能让她买一些自己需要的。结果让她大失所望,采买婆子及早便出去了…… 看着四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厨娘,阿久知道她当上二等丫鬟的后遗症该来了。 小丫鬟那里还好说,她自有办法一点点化解。但是婆子们这里,她有些犯难了。小厨房的采买朱婆子,也就是采柯的娘亲。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的她,在自己当上二等丫鬟的那一刻恐怕达到极限了吧。毕竟她的女儿也是很有希望的,却被她这个才来半年的丫头搅合了。 难怪朱婆子会联合起厨娘为难自己,只希望这些厨娘与采买婆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如此想着,阿久出了小厨房,随后她回到房间将这几个月攒的所有银子全部拿了出来。趁着采秀还没回来的空档,匆匆跑出了薛府后门。 老太太给阿久每周出去一次的机会仍旧奏效,只不过冬季来临,阿久是许久未出门了。与看门的婆子寒暄几句,她便匆匆朝中街跑了过去。 一路还算顺畅,阿久最先去的便是药铺,什么鸡血藤、仙鹤草、夜交藤、菟丝子,零七八碎的足足称了十二味药材。花去了她整整五银子,五两啊!她当上二等丫鬟的第一天,便将攒了这么久的月钱全给花了。这些还不算,这半年来老太太赏的刺耳也全被她带在身上了…… 摸着瘪了一些的钱包,阿久咬了咬牙又掉头朝中街的另一头跑去。 她方才去的是食品街,卖的都是一些供人吃的东西。包括一些药铺也开在那里。而阿久现在要去的却是商品街,除了吃的,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一家铺子一家铺子地逛着,阿久依照着她对鹤鸣居里每个丫鬟的了解,挑选了适合她们的或首饰,或胭脂水粉。逛到最后阿久的身上已经身无分文,成了彻彻底底的穷光蛋,就剩老夫人随手给的一只耳环了…… 提着整整三个大布兜,阿久来到了当铺门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一章 天降横财 ??费章节(15点) “姑娘……姑娘!” 正当阿久朝当铺走过去时,从她的左耳边传来一声呼唤。 阿久转过头,却发现一个身穿棉袄棉裤,头戴狗皮帽子的青年男子,朝她疾步跑了过来。因着此人有些面熟,阿久便停在原地等待他。 那青年男子呼哧带喘地跑过来,一边的肩膀上挑着担子,另一只手却拿着铜锣。等终于来到阿久这里时,他连忙放下杂货担,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姑娘……姑娘你还认得我吗不跳字。这边说着,他一把拽下头顶上的狗皮帽子,对阿久憨憨地笑着。 几乎是在他摘下帽子的一瞬间,阿久便忆起此人是谁。 这不是去年买她手帕的那个货郎吗?见到他脸上讨好的笑容,阿久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但面上看起来却是冷淡的,皱着眉道:“我不认得了,但这位小哥知道我?” 见阿久早就忘掉自己,货郎面色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又咧嘴笑道:“不要紧不要紧,我认得你就够了!姑娘还记不记得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你在我这里卖了十条帕子和十个荷包?” 他一脸希翼以为阿久会瞬间想起,哪知阿久却更加困惑,“你是下街的小二哥?还是冬青街的齐家货郎?啊!我知道了,是鸣翠桩的阿宝哥对不对?不好意思啊,我有些记混了……” 长年在凤阳城走动,货郎岂会不知道阿久口中所说的那几人是谁?都是卖杂货中鼎鼎有名的几个货郎。他说这小丫头怎么没有再来找过自己,原来早就谋上了别的上家…… 货郎有些急了,他摆了摆手打断阿久的话,急急道:“都不是都不是!是去年十二月的时候,具体哪天我也忘了,但是你在我这里卖掉十条帕子,其中有三条模样怪里怪气的,你告诉我叫什么卡通!记不记得了?” 这一次阿久终于没再让货郎失望,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下自己的小脑袋,道:“啊!我想起来了!为了让你收下那三条帕子,其他几条我还把价格压到最低,以六文钱卖给你的是不是?” 货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带着讨好的笑容,对阿久嘿嘿笑道:“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姑娘是不知道啊!那怪里怪气……不是不是!您那几条模样可爱的帕子有多受欢迎……” 就这样,货郎把卖那帕子的经过给阿久讲了一遍。 一日,他逛到了三元街的孔员外家,从后院偷溜出三个小丫鬟,在他的杂货担上挑发簪,正巧其中一条绣着蓝色怪猫的帕子包着那几根发簪,谁成想其中一个小丫鬟忽然扯出那条帕子,让货郎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她。虽然低廉,但货郎也愿意啊。天知道那三条帕子他推销了多长时间,但根本没人买啊!只有人说模样怪可爱的,但真正花银子买的却没有一个。没办法,货郎只能当做花钱买教训了,三条帕子便被他自己留下来用了。此时听到有人买,他当然愿意卖出去。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小丫头一扯出那条帕子,其他两个丫鬟也注意到了,接着三个丫鬟就为了那一条帕子在他的货摊上争抢了起来…… 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货郎将另外两条也拿出来,三个丫鬟正好一人一条。他非但没赔,反倒用三条旧帕子赚了几文钱。 本来事情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但是十月份的时候货郎又去了三元街。远远走到孔员外家的时候,竟然被几个家丁模样的壮丁抓到了孔员外家,也就是在那天他见到了孔家大小姐,并且指名要他的卡通帕子,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 那可是孔员外的女儿啊!凤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土财主!虽然比不上官宦人家的小姐尊贵,但孔家唯一不缺的就是银子! 哪怕货郎将一条帕子以五十文、六十文,甚至一百文的价格卖出去,那孔小姐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那帕子,甚至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 货郎一看财运来了啊,回家就让自己的妻子按照大概的模样绣了几条,谁知那孔小姐一看就发了火,还命人打了他一顿。 自此后货郎整整在家休养了一个月才调整好身子,他挑着担子大街小巷地奔走,认错了无数与阿久背影十分相似的少女,可没有一个是的。 今日恰巧遇到了阿久,货郎岂能不激动啊!他激动,却又害怕阿久已经有了固定的买主。所以连半点隐瞒都没有,与阿久全盘托出了。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他最终想要和孔小姐成交的价格…… 本以为阿久听后会像他一样激动,谁知那姑娘听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道:“所以……你想找我绣帕子,然后你再拿去高价卖出?” 货郎眨了眨眼,随后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姑娘你误会了!既然我全都告诉你了,当然也会以高价收你的帕子!这次已经找到了买主,你便用最好的料子!十文怎么样?差一点就翻了一倍!就算你用好料子也能赚到钱的!” 货郎比出十根手指,阿久只是冷哼一声,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便提起三个布兜准备离去。货郎连货担都顾不上,连忙上前拦在阿久身前,继续加码道:“那就十二文!正好翻了一倍!”阿久白了他一眼,绕路就要继续走,那货郎只得忍痛叫道:“十五文!十五文总可以了吧?!” 这一次阿久停下脚步,在那货郎屁颠屁颠跑上来的时候,她冷笑着开口道:“方才你告诉我是要以一条三十文的价格卖给那位孔小姐吧?我出力又出料才仅仅十五文,你只是拿出去走一圈便翻了一倍?何况你只是告诉我三十文,到时候你就算卖五十文,一百文,我又哪里知道?你这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哼!”说完,阿久提起布兜便走,丝毫没有再停留的意思。 那货郎挑起货担,大步跑了过来,急急叫道:“做人可不能不知足啊!从前六文你都卖了,现在十五文已经是翻了一倍还要多点,你还要怎么样?诶诶诶!你别走那么快!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多少文?” 听了这话,阿久的确是停了下来,只不过她的表情却是十分不屑,“你也说了那是从前,缺银子的时候又碰上你这种奸商,我是不得不不卖。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本姑娘过得甚好……不缺银子。” 阿久仰着洁白如玉的小下巴,任由那货郎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货郎也是这才发现,去年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还有些胆小的丫头已经完全不似从前了。 身上的料子虽然老气点,可质地却是极好的。个子似乎长高了不少,也胖了许多,白嫩了许多。手里的大包小裹,还可以从布兜口处看到里面的物件…… 无一处不在彰显着少**越的生活,再看到阿久那不屑的目光时,货郎红了脸,只得讨好地小声说道:“姑娘别急呀!您看您就算吃穿不愁,可银子多点也总是好的,将来嫁到婆家可是不受气的!那你说,你说你究竟想怎么着……” 瞥了他一眼,阿久叹了口气,似乎也认同了货郎说的话。迟疑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两个选择,一,你出钱我出力,一条帕子我卖你三十文。二,整条帕子从布料到女红,都由我亲手打理,一条帕子我卖你五十文……” “什么?!一条五十文!”阿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货郎的呼喝声打断,“你这哪里是卖帕子!明明就是打劫啊!不行不行!太多了!再低点在低点!” 无所谓地耸耸肩,阿久咂着嘴道:“你拿我的帕子去卖给孔小姐,一条至少至少能卖到五十文。若是再换上好料子,好丝线你自己合计合计去吧。就这个价,你爱要不要,只是从我这里走了一圈,就算能赚到五文钱也比你这每天大街小巷四处窜要好的多,到时候你就算卖了一百文我也不会再多要一分。” 这一次阿久没有离开,而是直直地看进货郎的眼睛里。 尽管阿久的眼神是那么坚定,货郎想了想,依旧不依不饶地试图说服她,“料子你出,三十文怎么样?这样你也能赚到不少啊!虽然我只是走了一圈,但没有我你的帕子或许连十文也不值的。” 阿久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已经是到了忍耐的极限,她提了提手中的布兜,面无表情地说道:“最后重复一遍,我不缺银子,犯不着熬到三更半夜只为几文钱。再说若是真缺钱,我大可自己拿到孔家卖,犯得着还用你转手吗?到时候你一文钱都捞不到!呵呵,你是商人,自然明白这场交易是不是有利可图。别说废话了,你再去找别的秀娘吧,我就这个价……”这一次阿久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脚步匆匆,甚至没有半分犹豫…… 正文字数:3049 感谢沉默大叔和樱桃桑的平安符,扑倒,谢谢你们一直在支持我~~ t-t订阅不好,没打赏,没粉红,除了朋友,几乎就没有人支持了。下周也依旧没推荐,完全没有动力啊!亲们给点力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二章 定金拿来 ??费章节(12点) 那货郎站在原地好一会,最后才苦着一张脸,挑着担子匆匆冲了上去,“成成成!就按你说的办!” 这句话脱口而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阿久立刻刹住脚。 天知道她方才有多么紧张!天知道她有多怕那货郎是个有骨气的,一气之下真的不再赚那还不知能得多少的银子…… 但好在孔家大小姐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货郎真的是很动心。 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阿久身边,货郎的语气有些失落,“那布料若是我出,就三十文一条吧?” 阿久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是,如果布料由你来出,三十文便可。” 因阿久那一句‘我大可自己拿到孔家去卖’,此时货郎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可是还能怎么办,就像她说的一样,精致的料子,再加上细致的做工,就算卖上一百文那孔大小姐应该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四下打量一番,最后货郎指着不远处那个刚刚开张的布桩说道:“你现在便随我去选料子吧,今日开始绣,一个礼拜后我便在这里等着你。”这边说着,货郎和阿久已经来到那布桩。 原本一大早便有客人光临,布桩的小二还是颇为欢喜的,可是看到阿久和货郎的时候,小二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爱搭不惜理地说了一句,“要什么自己看吧!”便去整理布匹了。 阿久倒是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她掏钱买。货郎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长年在外卖杂货,也把他的脾气磨没了。将货担放在门口,便带着阿久走到里面看布料。 各色的布匹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但是从里面逛了一圈,阿久和货郎的表情皆是失望至极的。摆出来的都是一些棉麻料子,虽然比阿久原来用的那些粗布质地要好得多,可若是在孔大小姐的眼里,恐怕连擦脚布都不如。 货郎长年卖女孩子用的杂货,自然分辨出料子的好坏,此时他心中的想法也是和阿久一样的。 与阿久一同来到小二身边,货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低声下气地说道:“小二哥,你们铺子里还有没有更好的料子了?可不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 小二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哟,这位客官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周记那可是永和街上数一数二的布桩,什么样的好料子没有?你倒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好去给你找啊!” 货郎一个大老粗,哪里知道那么许多。他只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要的,却根本分辨不出布料的名称。只能在原地用手比划着,用嘴形容着他在孔小姐身上见过的那种料子。 小二迷迷糊糊地看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阿久轻飘飘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他说的是‘织云锦缎’你这里……有吗不跳字。 “什么?织云锦缎?”此时小二正站在一个梯子上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布匹上的灰尘,听了阿久的话他差一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惊诧地开口道:“你们是来寻织云锦缎的?” 阿久含笑点头,那小二立刻从梯子上滚下来,一反方才目中无人的势力样,对阿久点头哈腰道:“小的有眼不是泰山!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后面请我们掌柜的。您先坐您先坐……”说着,还给阿久和货郎倒了两杯热茶。 一直到他离开,阿久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可等到他的身影消失,阿久一脸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沉声对身边的人道:“还不快走!待会儿掌柜的若真来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货郎还在洋洋自得中,哪里知道阿久为何这么紧张,他没有动地方,却笑着安慰道:“你这么紧张作甚,他不是去找掌柜的取布料了?待会我就把那什么什么缎的买下来,你拿回去不就成了?坐下坐下,喝口热茶吧……” 这傻乎乎的货郎,气的阿久就差点没叫骂出声,可她只能提起布兜自个往门外走,并且严肃地恐吓货郎道:“那织云锦缎你就算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不然小二怎么会去请掌柜的,自己卖给你不就完了?你若不走,我可是要先走了!”这边说着,阿久已经提起布兜跑了出去。 货郎愣了愣,等反应过味来的时候,也挑着担子匆匆追上了阿久。两人一路狂奔,哪还敢再回头。等终于跑到下街的时候,阿久才呼哧带喘地停下脚步。并且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身边同样累到不行的货郎,“你方才说的那种料子,是在哪里看到的?” “啥?”货郎还在气喘吁吁着,“是……是孔家……孔家大小姐!我在她身上见到过!” 孔家大小姐!果然是孔琉芬!这个世界还真是小,有意无意都会和你讨厌的人扯上关系。 织云锦缎啊,甭说是倾家荡产,那是有千金万银你都穿不起的。织云锦缎只供皇室所有,再过不久那个周记就会因为走私织云锦缎弄的家破人亡…… 她方才只是听到货郎的描述无意想起罢了,没想到竟会嘴欠的顺嘴说了出来。天知道她脱口而出的时候已经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记得上次见到孔琉芬的时候,她身上的料子还是普通的绸缎,那织云锦缎她恐怕只能在家中穿穿罢了…… 拭了拭额角上的汗水,此时的阿久更纠结的是那帕子她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自己绣出来的心爱之物,要在讨厌的人手中把玩,想想阿久便觉得不舒服。可她身上的银子已经全部花光了呀,她缺钱!缺钱!很缺钱…… 咬了咬牙,阿久向前靠近一步,来到那货郎身边的时候,她沉声问道:“现在怎么办?布料要去哪里买?” 货郎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你方才是骗我的吧,那个什么缎的,能让我倾家荡产?” 白了他一眼,阿久没好气地说道:“倾家荡产你也买不起!别再想织云锦缎了,就是普通的绫罗绸缎估计你都承受不了。不信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别的布桩问一问,但是千万不要提起织云锦缎!” 货郎撇了撇嘴,明显是不信任,他指着那货担道:“你挑一下我看看。” “什么?” “你挑一下我看看!快点!” 虽然搞不懂货郎是什么意思,阿久还是依言将货担抗在了纤细的肩膀上,可甭说挑着货担跑了,就算是将它从地面挑起,阿久都办不到,真的很沉很沉。 那货郎这才笑着开口道:“那好,你帮我看着吧,我去看看就来。说不定直接就买回来了!”说着,他已经戴上狗皮帽子跑开了。 徒留下阿久在原地哭笑不得。原来让自己挑担子是怕她跑了呀!这货郎还真是…… 等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货郎的身影才远远地跑过来,在阿久的意料之中,他手里空空如也。 待跑到阿久身边,他喘着粗气道:“一个个都他**怪狗仗人势的!你说那些绸缎是啥做的呀!咋他**那么贵?你知道我问了一匹最便宜的缎子要多少钱?六两啊!还他**是最便宜的!” 货郎喋喋不休的叫骂着,阿久便含笑听着。等货郎终于发泄完,才垂着脑袋道:“算了算了,要是料子丝线你来出,五十文一条是吧?” 绕了一圈最终还不是妥协了?阿久笑着点头。那货郎又继续道:“一个礼拜你能绣出来几条?” 几条?十来条应该是不成问题吧?那还是在没什么空的情况下。其实比起传统的花鸟,那些卡通图案实在是轻松的可以。但若是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秀娘,恐怕会不知如何下手吧。 阿久故作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日夜不停赶工的话,十条应该差不多。”唔,其实是忙里偷闲十条差不多,本来应该可以更多,但阿久可不敢夸下海口,万一她没有时间呢?又万一出了点别的差错呢? 货郎倒是信以为真,一脸同情地看着阿久,“那姑娘就辛苦几日吧,一个礼拜后,就在你我初见时那个当铺门口会面。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候不早了,你先忙去吧,我也该去卖货了。”这边说着,货郎竟转身准备离开。 但这怎么可以呢,阿久脚步轻移,连忙拦住货郎的去路,伸出一只手道:“定金先拿来。” “定金?什么定金?”货郎一头雾水。 阿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帕子的定金啊。倘若上好的缎子丝线我都买来了,也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绣了十条帕子,万一你不要了呢?万一那一天你不来了呢?我找谁说理去?” 货郎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会要呀!姑娘放心,我杨阿牛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只要你十条帕子拿过来,不就是五两银子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货郎早已在心中将阿久骂了个祖宗十八代。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心眼这么多,讨价还价的本事一流,十条帕子他还没等卖啊,五两就出去了!原本还想着先去孔家打探打探,若是高于六十文那孔家小姐不要的话,他也不要了,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弄出什么定金!开玩笑呢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三章 郭氏药酒 ??费章节(12点) (二更) 谁知阿久并不为货郎的话所动,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掏了掏耳朵,冷冷笑道:“阿牛哥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做‘口说无凭’吧?除了自己我谁也不相信,更何况你这个只才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三两定金,少一文都不成!” 在那货郎眼看就要急眼的时候,阿久又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再支个招,保准你一条帕子最少能卖上八十文,怎么样,想不想听?” 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自信笃定的笑容似乎早已经胜券在握。货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到最后脾气没发出来,却顺着她的话反问道:“什么招?你先说来听听。” 阿久咧嘴一笑,尖尖的虎牙让她看上去像一只狡猾小狐狸,“你口中那位孔大小姐可是咱们凤阳城有名的恶女,而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是县丞大人的女儿,也就是凤阳城第一才女白雨薇。你只要在孔大小姐面前有意无意提起白雨薇很是喜爱你的这些帕子,想必你有多少她便会要多少,哪怕是卖到一百文,二百文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当然,无论这次你卖到多少钱,我只收你五十文一条……” 阿久并不催促,只是很坚定地直视着货郎,眼神丝毫没有放松或是闪躲。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是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帕子能卖上一百文似的。 这只是一个小女孩啊,看样子恐怕至多十三岁。货郎原本已经坚定了心志,这次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妥协,可他竟然莫名其妙地信了。想起上次临别前女孩说的那句,‘下次就算十文我也不卖’货郎很没用地将裤腰上的荷包解了下来。 在里面数够了足足三百文钱,货郎犹豫地拿在手里,有些不信任地开口道:“你也说口说无凭,我该怎么信任你呢?万一银子我给了,一个礼拜后你若不来我该咋整?” 朝下街最热闹的那条巷子望去,阿久指了指其中一个最火的酒摊,笑着道:“那个是我娘,我都说了我家不缺银子,你说我会不会骗你?”如此说着,阿久朝那卖酒的妇人奔过去。在那妇人惊喜的目光中,阿久朝着她的脸使劲地亲了一口。随后又跑到货郎身边,眯着眼睛道:“这回放心了吧?” 货郎是一脸的诧异,惊声道:“那是你家的酒摊?我可是一直喝你们家的红花药酒了!甭说,一开始只当是喝着玩,反正都是一样的价钱,没想到还真有止痛消炎的作用!什么时候也让你母亲酿一种能让人生发的药酒,你看我这秃顶……”说着,货郎又将狗皮帽子拽了下来。 其实阿久老早便发现货郎小小年纪便秃顶了,接过他递上来的三百文钱,阿久笑着应允。两人又说了几句,才各奔东西…… 路过郭氏的酒摊,阿久只是对她眨了眨眼,便提着三个大布兜子离开了。摊子前有打酒的,郭氏也就没追出去。可是等阿久再次出现的时候,郭氏下了一跳。只见她家那活祖宗提着三个大布兜,张牙舞扎地追赶一只浑身雪白的乌骨鸡。 郭氏哪还能坐住,放下手中的勺舀,她连忙朝那乌骨鸡扑了过去。虽然沾了一身雪花,但好在乌骨鸡被她捉住了。 郭氏拍了拍身上的雪,将乌骨鸡拎在手中看了看,随后压低声音询问靠过来的阿久,“你抓这乌骨鸡作甚?身子不舒服?”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打量了阿久的下身一眼。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来葵水了吧?阿久连忙摆手道:“不是啊娘!你闺女才多大啊!再说,我哪能吃得起这玩意!这是给老太太买的,她身子骨不舒服。” “哦,这样啊……”郭氏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阿久手中的大包小包,再次询问道:“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怎地这么久也没有回家,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看了看挂在高空中的日头,阿久不得不拒绝,“改天吧娘,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老太太都不知道。已经耽误好长时间了,她老人家会生气的。府上这段时间有些忙,等忙过这阵子的……不行了娘,我得先走了啊!” 不等郭氏做出反应,阿久已经抬脚准备离开了。可是却被郭氏一把拽住,随后她转身收拾起了酒摊,推着运酒车便赶到了阿久身边,急急开口道:“快上来,我送你回去!” 这运酒车是郭氏一个月前刚刚买的,天冷路滑,她一个女人根本挑不动了。往年这时候酒不好卖,她已经在家呆着了。可今年生意好,郭氏怎么也舍不得,便狠心买下了一辆旧的运酒车,每日推着两大桶酒赶到集市去卖。 阿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运酒车,本想拒绝,可是见到郭氏那温暖的笑容,她还是将三个大布兜放了上去,自己则抱着雪白的乌骨鸡,来到郭氏身边陪着她一同走。 郭氏伸出指尖点了她鼻尖一下,随后两人便推着运酒车赶起路。 “娘,酒摊的生意还不错吧?您就这样走掉了,该损失多少银子呀!要不您还是回去吧,我自己能拿了。”看着郭氏三步一回头,阿久忍不住劝她回去。 郭氏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这两个月就早上的生意好些,像现在这个时间几乎不怎么有人。不信你看看……” 郭氏的话音落下,阿久依言回头望去,果然只有一两个来打酒的人停在郭氏的摊子前张望一下,随后又被隔壁摊的胖婶拉走,与她最开始和货郎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阿久疑惑地开口道:“我记得生意不一直都挺好的,尤其是白天,这怎么只有清早人多呢?是不是咱的药酒出了什么问题?” 自从红花药酒一推出,郭氏的酒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火爆。而为了能和绿俏多学一些药理上的知识,阿久已经有三个月没回家中看一看了。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初秋时节,自然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下街,郭氏的运酒车在中街平坦的道路上发出‘咕噜噜’车轮滚动的声音。收回视线的时候,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咱推出这药酒前打得口号便是清热解暑,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买酒的人便渐渐少了起来……” 未等郭氏说完,阿久连忙打断她的话,“那娘直接用红花不就好了,把大黄去掉,不就成了活血化瘀的药酒……” 哪知阿久也是未说完,郭氏便抢着答道:“你以为娘傻啊!我知道这个原因后便去掉了大黄,谁知道他们喝出了味道不同,以为是娘偷工减料了,还有来退酒的呢!再一个咱家的酒也比旁人家的贵些,冬季的活本就少,喝的人也就少了。只有大清早有些男人要出去做苦力的,才舍得买点来喝。” 在药酒推出的一个月后,阿久便让郭氏把价格提了一些。但效果大伙已经体会到了,所以爱喝酒的自然就不会心疼那几文钱。但那只限于夏季,到了冬天也的确就如郭氏说的那般…… 这一点阿久还没有想过,听郭氏一提,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皱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起解决的办法。 眼看着郭氏药酒的名号已经打了出去,不能在这档口上出了岔子啊。她还想让郭氏的生意做的更大呢…… “阿久,娘有个主意,你听听怎么样?”就在这时,郭氏试探的声音传来。 阿久一回神,连忙点头道:“那你说啊娘,我听听可行不可行。” 郭氏点了点头,一边推着运酒车朝上街走去,一边对阿久说道:“前几日有个中街的人来我这打酒,他每次都打许多,说是给朋友带着,还抱怨我的摊子为什么不摆到中街去。那天他给了我一个建议,说是夏天有清热解暑的酒,冬天为什么不能酿出御寒的药酒来卖呢?我就在想啊,要不然娘将酒摊摆到中街去吧,这样就算价格提高了,也不会有那么多抱怨。再研究研究什么药材能酿出御寒的药酒,你说怎么样?” 郭氏的话音落下,阿久先是一脸喜色,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板起脸看向郭氏,正色道:“娘,胖婶一家子现在是不是还在骚扰你?” 真是极品的一家人!自己家的酒卖不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娘身上。还有那个胖婶的男人,自从知道陈大蹲了大狱后,三天两头的便往陈家跑,有两次就被阿久撞见他来打着帮郭氏干活的幌子偷偷跑到陈家!最后被阿久和初十拿扫帚赶了出去…… 听完阿久的话,郭氏的脸立刻红了,她支支吾吾的解释,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阿久啊,你别误会!胖叔也是好意,见咱家里没有男人,所以……所以……” 接下来的话吞没在凌厉的目光下,阿久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娘!您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怎地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难怪胖婶会找你麻烦!谁家的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献殷勤?!” 正文字数:3054 二更到,求支持~~~这周会努力双更,就算不是天天也会隔日双更~~~求大伙各种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四章 安眠补养汤 ??费章节(12点) 郭氏赧然,连忙放下运酒车,拉着阿久的手道:“阿久啊!你怎么不相信娘呢?娘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啊!我拒绝过你胖叔的帮助,但他还是会来,我总不能像你小孩子似的拿着扫帚把他撵出去吧?那不是泼妇干的事儿吗?!” “为什么不能?”阿久回握郭氏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娘!下次胖婶的男人若是再去,你就拿着扫帚将他赶出去!宁可让人当面说泼妇,也不能让人家在背后戳着咱脊梁骨说*!胖婶的男人天生就爱黏糊人,您若是不拿出点力度,总是软绵绵的拒绝,人家还以为你是欲拒还迎呢!一定要狠狠的拒绝,不要给他留下任何希望!听懂了吗?否则若是胖婶真的发现了,以她的脾气还不得闹到您在下街混不下去呀!娘……您看着我作甚,我在问您话呢?” 郭氏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她眨了眨眼,迟疑地开口道:“阿久啊,你在府上是不是……” 眼看着她的声音颤抖,激动的又要哭出来,阿久知道郭氏又胡思乱想了,连忙打住她的话,“娘!您看看女儿,哪里会是受人欺负的?倘若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就算是拿刀宰了他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说到这里,见郭氏打了个哆嗦,阿久赶紧转移话题,“娘别害怕,我就是打个比方。您可千万要答应我,再不能让胖婶的男人进咱家大门一步了!听见没有?下次他若是再敢去,您就拿着扫帚冲出去!让街坊四邻都看看,保准他再也没脸去了。还是说……娘对他动心了?” “呸呸呸!说的什么傻话?”听阿久这么说,郭氏立刻急了,“我生是你爹的人!死是你爹的鬼!说什么动心不动心!臭丫头还敢拿你母亲取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话说着,郭氏已经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去扯阿久的脸蛋。 阿久连忙抱着头求饶,并且万分诚恳地认错,总算是让郭氏消了火。并且看样子郭氏心意已决,下次胖婶的男人去,绝对会将他赶出去。 郭氏就是这样的人,不能激她,若是急眼了,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阿久也是重生一回,才发现从前那个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娘亲…… 母女俩一路走着,又研究起了郭氏所说的御寒药酒,到了上街的时候,总算依依不舍的送别了郭氏,而且阿久还向她保证,这几日会努力钻研草药书,若是有了眉目立刻就回家向她汇报。 待回到薛府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阿久背着三个大布兜,直接去了小厨房。此时小厨房里就两个厨娘坐在那里闲话家常,一看阿久来了,两人的不屑的目光立刻定在了她脸上。 阿久装作没看见,一手抓着扑腾扑腾的乌骨鸡,一手费力提着三个大布兜。待走到了厨房,她将其中一个装着药材的布兜提了出来,另外两个则放了起来。 两个厨娘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反而是坐在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阿久忙活。 只见那小丫鬟将十二包药草依次洗干净,随后又放在锅中加入热水,生火熬了起来。她自己则趁着这个空档去了隔壁的药房,随后火速冲了出来,将从药房拿出来的人参和白术也洗净放进锅里一同熬。 接下来的时间阿久利落地斩掉乌骨鸡的头,直到鲜血喷出来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的模样。一只活生生的乌骨鸡,最后在她的刀刃下便成了一块块的鸡肉。 原本是坐在一旁看热闹的,但是当阿久将乌鸡切成碎块,转身去拿鸭血的时候,却发现两个厨娘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似是见到了怪物一般。 用盘子一晃,阿久模糊地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也知道厨娘是为何害怕了。她抹掉脸上的鸡血,不好意思地对厨娘笑道:“抱歉啊,吓到你们了。我是太着急了,嘿嘿……赵婶子,能不能帮我把你右手边的鸭血递过来?”说着她还呲牙一笑。 因为嘴唇上也沾了鲜血,让笑起来的阿久看起来似是地狱修罗一般,可怕的骇人。赵婶子哆嗦一下,忙解开挂在一旁的鸭血丢给阿久,随后便拉着另一个厨娘跑了出去。口中还不停地说道:“她是不是中邪了?那狠劲儿哪里像个孩子?咱们以后可离她远点吧!” 阿久会心一笑,并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忙活了起来,将鸭血也切成碎块,和乌骨鸡一同用热水抄了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后,阿久将锅里除了人参以外的药材全出捞出。又将斩成同样碎块的鸡、鸭扔到锅里,加入了姜块、葱结以小火慢炖起来。 一整天的时间,阿久除了将那两个布兜送到了宛末的房中后。便独自捧着一个干成碎渣的馒头在厨房里,一直守着。 从最开始熬药汁,到这道‘安眠补养汤’顿成以后,整整花去了六个时辰。这期间她一直捧着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在小厨房里钻研。 这一本在绿俏出嫁之前已经送给了阿久,鹤鸣居的每个人都收到了绿俏的礼物,无非一些首饰之类的,只有阿久的礼物是看起来最不值钱的一本书。可阿久心里清楚这本书对自己的价值有多高,所以她视若珍宝,几乎走到哪里便带到哪里,几乎一有空闲便会拿出来看。 此时她在找既可以御寒,又可以做成酒的药材,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太贵。否则这大冬天根本没处采,若是花了太多的银子买就不值得了。 正当阿久看的入迷时,小厨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四个哈欠连天的厨娘来为老太太准备晚膳了。 阿久并没有阻止,连忙将锅里的‘安眠补养汤’盛了出来,随后趁人不注意将药书塞到裤腰里,便提着食盒去了前院。 因着昨天与丫鬟们大动干戈,再加上夜里失眠,所以今儿老太太的精神特别不好,一整日都呆在寝房中,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已经让宛末帮自己向老太太知会了一声,所以阿久并不担心她会发火。但进房第一件事要做的还是请罪,并且还是痛心疾首的,“您身子骨这么不舒服,奴婢还出去了一整日,也没在您身边伺候着,求老太太责罚!” 白了阿久一眼,薛老夫人有气无力地笑骂道:“贫嘴的丫头,弄了什么好东西,还不快拿给我瞧瞧?” 就算是卧在床上,薛老太太还是装扮的端庄得体,只不过施了脂粉的面庞下,眼圈露出点点青黑。看着看着,阿久便叹了一口气,“老太太,您昨晚又没睡觉吗?若是让老爷看了去,会有多心疼啊。” 一副小大人的操心模样,让薛老太太看的直想笑。但笑过之后,她也叹着气道:“哎……人老了,这觉都睡不好。自从你绿俏姐姐嫁人了,我这整日里担心,就是睡不着。又不敢让世平知道,只能隐忍着。那孩子啊,就是太孝顺了,我若是告诉了他,准保又会和媳妇吵一架……何必说呢,过两日就会好的,过两日就会好的……”与其说是和阿久说话,倒不如说是老太太在自我安慰。 呆在鹤鸣居半年,阿久对薛府的主子们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的确像薛老太太说的那般,只要传出她不舒服的消息,薛老爷准保第一时间赶来,而且毫无意外的肯定会和许氏大吵一架。基本上都是出了鹤鸣居再吵,但薛老太太又怎会不知道呢。 时间长了她便忍着,绿俏之所以会对药理精通也是因为薛老太太的缘故,有个小毛病绿俏便直接就让人去抓药了。自从绿俏嫁人后,阿久便接替了她的工作,但老太太对阿久信任不起来,熬了药多半也是懒得喝。 的确,从前的阿久为了讨老太太欢心,从来都是顺着她的口味来。而绿俏却不一样,就算老太太不喜欢喝药,只要是为了她的身体好,就算会让老太太责罚,绿俏也一定要把药给老太太灌下去。 老太太嘴上虽然不说,可是谁对她是真正的好,心里能不清楚吗? 这么一想,看着阿久端上来的东西,她又觉得没兴致了。摆了摆手,也不再看阿久,“拿下去吧,我没胃口。” 宛末给阿久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这一次阿久却并没有顺着老太太的意,反而是来到了食盒面前,将其打开,从里面舀了一小碗汤,又夹了几块乌鸡肉,转身来到床前,软声对床上的老人安慰道:“老太太啊,您是太思念绿俏姐姐了。您回头看看,这就是绿俏姐姐交给奴婢的‘安眠补养汤’,您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道了?”话说着,阿久将那碗汤递了上去。 那味道虽然有些变化,但端上来的第一时间老太太还是闻了出来。回头看了看,薛老太太的眼圈却渐渐红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五章 笼络人心 ??费章节(12点) 若说这安眠补养汤,味道可是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嘴刁的薛老太太却捧起了碗,自己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碗里的鸡肉傻笑。直吃到一碗见底,也没人打扰她的思绪。 将空碗递给阿久,薛老太太的笑容里含着泪花,“还是那么难吃……再给我盛一碗吧……” 早已经说过,绿俏曾经为了老太太吃东西的事受到处罚。这安眠补养汤逼着老太太吃下去后,老太太整整三天没有理绿俏。明明知道那汤的好处,但老太太就是连闻都不想闻,还像个孩子似的不停找绿俏的茬。 如今再也没人逼她了,老太太却越发怀念有绿俏的日子,吃着吃着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这种思念早已经超越了主仆…… 此时屋里有宛末还有宛宁在伺候着,再加上阿久一共是三个丫头。绿俏那件事也是在她刚当上二等丫鬟发生的,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都在好奇为何老太太说难吃,还在拼命吃,通通用眼神责怪阿久。 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老太太,阿久的鼻子也渐渐酸了。她趴在老太太的床前,含着热泪软声安抚道:“老太太,您光顾着思念绿俏姐姐了。可知道您这么一哭,奴婢们心里多难受?”在老太太抬起头朝她望过来的时候,阿久斗着胆上前握住薛老太太的手,“既然您那么思念绿俏姐姐,明儿奴婢亲自去‘徐记布桩’把她给您请来还不行吗不跳字。 “真的?”听了阿久的话,薛老太太一脸喜色,但只是一瞬间神色便暗淡下来,“这才嫁过去半个月,咱便去请人。不好……不好……” 宛宁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老太太您忘了,绿俏姐姐先前还回来过一次呢!春久若是贸然前去,夫家会以为老太太不放心他们的。” 哪知薛老太太眼睛一瞪,怒声道:“我就不放心那混小子!原本给俏儿寻了更好的人家!谁知道……哎……不提也罢……” 宛宁一个哆嗦,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了。宛末却在这时靠近,软声道:“老太太,您若真不放心便让阿久前去看一眼吧。绿俏姐和阿久的关系素来要好,有什么话也会和她说。您前两日不还留了好吃的点心给绿俏姐吗,就让阿久一并带过去。正好来到年下了,便打着做新衣的幌子,怎么样?” 薛老太太就个孩子,要顺着哄着,宛末才来三年便做上了一等丫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先不说她识文断字,就为人处世这方面都要比同龄人强出许多。 若是说阿久像绿俏那是假,宛末的一举一动才真正是模仿着绿俏来的。 薛老太太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认同了宛末的话,“是,宛末说的没错!媳妇那里虽然已经裁好了新衣,我只说不喜欢就可以了……哪怕只是去看上一眼也好啊……哎……” 如此说着,薛老太太又转向阿久,笑着道:“便容我的阿久去跑一趟了,务必要亲眼见到绿俏……” 薛老太太滔滔不绝地交待了一堆,阿久努力记下,待出了老太太的寝房时,却被人一把拉了过去。 只见宛末蹙着眉,对阿久正色道:“到了绿俏那里,不可以给她添太多麻烦,你要知道她毕竟已经是嫁人的了。” 阿久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拉住宛末的手喜不自禁道:“宛末姐姐方才是故意帮我说服老太太的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绿俏姐姐添麻烦的!真是太感谢宛末姐姐了!”说着还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在宛末发愣之时,阿久已经笑着跑了出去。 她先去了宛末的房中,打开那个两个大布兜,从里面捡了几样东西。在手中比划了一阵,口中还念念有词,随后才推门去了鹤鸣居后院。 说是在鹤鸣居待了大半年,可以照这样看来,她做上三等丫鬟都已经一年了呀。过不了几日,又会有新的三等丫鬟。一波接一波,可真正能入主子眼的又有几个? 找个小厮配了,是丫鬟们最普通、也是最实在的归宿。然后子子孙孙就这么循环下去,世世代代都为奴为婢…… 但那是别人,陈氏阿久绝对不会一辈子做人家奴才! 双拳紧了又松,阿久缓缓舒着气。她最先去的是自己原来住的那间屋子。采诗和采芝都在房中,见到阿久的到来皆是一愣。采诗没有动地方,采芝却连忙起身来到阿久身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二等丫鬟无论年纪大小都应该唤一声姐姐,可纵是采芝的性子懦弱惯了,也实在唤不出口。更别提性子素来傲气的采诗了。 斜睨着阿久,她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气氛怪怪的,阿久也是尴尬的不行。她最先拉住采芝,笑着开口道:“采芝姐姐,我记得前一段时间你的玉镯断了,还哭了许久。这个是我一大早上去集市里选的,虽说可能没有你的玉镯好,但样子看起来差不多,你瞧瞧怎么样?” 这玉镯虽然不是上好玉器,可也足足花了阿久二两银子。这可是三等丫鬟一个月的工钱啊,哪有几个小丫头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才采芝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那玉镯,竟然是一脸诧异之色。她甚至忘记拒绝,接过来后凑近油灯仔细看了看,到最后竟然冲到阿久面前惊呼道:“阿久!这个……这个你是在哪里买到的?” 在哪里?似乎就是在一个首饰摊上吧,找这个玉镯她花了最长的时间。看样子果然和她那玉镯是一样的? 阿久并没有借机邀功,如实回答了采芝的问题。只见对方先是一愣,随后竟然嘤嘤哭了起来。弄的采诗也是吓了一跳,素来和采芝关系要好,她一边哄着采芝,一边骂阿久。 阿久哪知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吃力不讨好了? 听到采诗骂阿久,采芝却抹了一把泪水替阿久说话,“阿诗,不要骂她了,我哭并不是因为她……” 在采芝断断续续的哭诉中,阿久总算是听出了眉目。 原来,采芝未进府之前便有了一个亲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两人一起长大,彼此心生好感,可是邻家哥哥的爹爹前年去世,那邻家哥哥家里的状况也是每况愈下。再加上采芝娘亲贪慕荣华,信了三姑六婆的话,一心以为自己的闺女可以坐上富贵人家的姨娘,便亲自带着她卖身到薛府。 本来邻家哥哥还是在家乡等着采芝,可不知道是听谁说了什么,上次采芝回家后邻家哥哥便与采芝决裂了。还亲手打碎了他送给采芝的玉镯…… 接下来采芝便没有说话了,可阿久将那玉镯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刻着一个‘芝’字。也就不难猜测,这玉镯果然和采芝那个是一对的,采芝的被邻家哥哥打碎,另一个却因为各种原因早已经被转手卖掉了。没想到竟然被有心寻找的自己遇个正着。 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哭了好一会,采芝抬起头对阿久和采诗正色道:“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了,这等私私相授的事可是薛府的大忌。”得到了两人的再三保证,采芝主动伸手去握住阿久,泪眼婆娑地说着,“阿久……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这玉镯只有一对,我……我从未想过还可以再见到它……” 叹了一口气,阿久劝慰道:“采芝姐姐,进了薛府我们最不该有的念想便是儿女私情。试着忘掉他吧,不然你们都会痛苦。应该是老天有眼,才让我遇到这镯子,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你便当做最后的念想,聊作缅怀吧……” “忘掉……谈何容易……”采芝抹掉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若是别的东西我就不要了,但这个我必须收下。一共……多少银子?” 这话说的阿久可不高兴了,她一把将玉镯夺了回来,嘟着嘴道:“采芝姐姐,你知道我是来向你们请罪的,若是这么说,你就是不原谅我了?” 采芝笑容尴尬,朝采诗的方向望去。只见对方向她点了点头,她破涕为笑,紧紧将递过来的镯子握在手里。 接着就是采诗了,阿久缓缓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才将袖口里的东西抽出来。 是一根竹笛,一根质地最最普通的竹笛…… “采诗姐姐……我知道好东西你看得多了,一般女孩子的玩意根本入不了你的眼……白日里在地摊看到这根竹笛的时候,我便想到了你,就像这根竹笛一样,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只要这根竹笛愿意,我相信就算深陷泥潭中,它还是可以发出美妙的乐音……” 以笛明志,恐怕只有阿久想得到了。她是在用本身价值不高的竹笛来比喻采诗,就算沦落成了奴婢,只要她愿意也依然是可以绽放光彩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六章 谁不要脸? ??费章节(12点) 采诗久久未语,如果阿久没有看错的话,她的眼圈似乎红了……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入冰点,采芝将玉镯包好放在枕头下,随后来到采诗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无奈地叹息道:“阿诗,春久说得对,你就忘记从前,认命吧……” “我不认命又能怎样?”将眼眶里的泪水狠狠拭去,采诗强扯出一丝笑容,接过阿久手中的竹笛,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便脱鞋上了床,一直到阿久离开,她都没多说过任何一句话。 可阿久分明已经见到了她眼里的决绝,那是要彻底告别过去的一种决绝。 不会吧……就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她便想通了?想到采诗日后的身份,阿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也绝对不承认是因为某个人…… 出了这间房,接着要面对的就是更加难缠的三个人了。 小丫鬟们大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其实只要舍得花一点银子便很好收买她们。但钱要花在刀刃上,凭着这将近一年对大伙的了解,就算不能当场取得她们的谅解,阿久也相信这些人日后不会再故意找茬就是了。 或许是连老天都在帮自己,采柯并不在屋内,房间里只有宛棋和宛珠,一见到阿久进来脸上的笑容皆是消失。 宛棋的嘴最是叼,她拍了拍宛珠的手以示安抚,随后来到阿久面前,嗤笑着道:“哟,这不是春久姐姐么,您来咱们这有何指示呀?” 宛棋比阿久大上好几岁,就算阿久现在便成了一等丫鬟,也是不能让她唤自己姐姐的。 一脸大惊失色,阿久急忙解释道:“宛棋姐姐,您还在生阿久的气吗?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被选上二等丫鬟固然是开心的,可一想到你们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对不起……” 宛珠那个随风倒,一见此情形立刻靠了过来,“你心里还不是滋味?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同是宛字辈的丫头,人家宛末都已经做上了一等丫鬟,我们这两个却还是三等,这次机会是最大的,我还想着不是宛棋便是我,谁知道竟然被你一个做了不到一年的丫鬟取而代之了!你说!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老太太!” 宛珠素来胆小,已经习惯了跟在别人后面鞍前马后,这是阿久第一次见到她说出如此硬气的话,不禁瞠目结舌。 宛棋却一把堵住了宛珠的嘴,狠狠白了她一眼,又对阿久假笑道:”宛珠方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 怕自己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么?阿久连忙打断宛棋的话,诚恳地说道:“宛棋姐姐,你放心,就算我做上了二等丫鬟也还是你们的好姐妹,方才宛珠姐有说什么吗?我根本没听到啊!” 阿久将一盒飘着桂花香气的面膏递给宛珠,弯着眼睛道:“宛珠姐姐,我记得你那盒面膏快要用完了,这是我新买的面膏,还没用呢!” 面膏的铁盒盖被阿久缓缓拧开,只见里面是膏体是乳白色的凝脂状,比起宛珠那盒发灰的面膏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宛珠素来爱美,接过那盒面膏,她似乎忘记自己方才还是和阿久敌对面的,这一瞬间竟然搂着她的手臂,在阿久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小的一盒面膏,便能搞定她,这也不亏是宛珠了…… 宛棋故作不喜地捏着鼻子道:“这是什么味儿啊,这儿难闻,拿给我瞧瞧。” 不等宛珠回话,她自己动手抢下了她手中的那盒面膏,在里面扣了硕大的一块,捏在手里搓了搓。 可把宛珠心疼的够呛,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夺了回来,恨恨地瞪了宛棋一眼。 哎……知道这两个人为何做了这么久的三等丫鬟也无人问津了吧?本事倒是真的没有,这种暗地里使坏的小把戏却要比谁都强。 阿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她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刻着雕花的精美木盒。她没有打开,而是直接递到宛棋面前,“宛棋姐姐,你看看喜不喜欢。我挑了一早上,还是觉得这个最适合你。”在宛棋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的东西时,阿久的语气充满着艳羡,“宛棋姐姐的头发最美,每次我看到自己这像是枯草一把的头发,都羡慕死你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根玉簪最配姐姐……” 这玉簪是阿久今日所买东西里最贵的一样,原因很简单,就算她不喜欢宛棋,可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三等丫鬟中间的老大,除了采柯会不服她,其他人还是很听这个对谁都露出笑意的大姐姐。 而宛棋姿色虽然不怎么样,却是顶喜欢出风头的一个。你若是送她像宛珠那样的东西,恐怕就算再好,她也不会稀罕,要送就要送到她心坎里,送到她手软不敢接。 果然,宛棋打开那个精致的木盒以后,先是倒吸一口气,随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是送个我的吗?这个是要给我的吗不跳字。 见她如此惊讶,宛珠也凑上前来瞧了一眼,原本只是一瞥,看到那玉簪以后,宛珠立刻不干了,“阿久!你偏心,宛棋的这么好!为什么送我面膏!” 早知道她会这么说,阿久轻轻从铁盒里抠出一点面膏,抹在宛珠的脸上,笑mimi地说道:“宛珠姐姐的脸蛋这么漂亮,当然要好好保养了。你这盒面膏可要一百五十纹银,你说,我有没有偏心?” “什么?这盒面膏要一百五十文?”宛珠又重新打开面膏看了看,对着微弱的烛火,可以看到那面膏上面似乎闪闪泛着一层银光,的确是比自己从前用过的所有面膏都要好得多。 阿久指着那面膏说道:“卖这面膏的小二告诉我,那上面闪闪的一层是扑的珍珠,磨成粉的珍珠。宫中的娘娘们都是这么保养的,听说擦过以后可以让肌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滑。宛珠姐姐要是还觉着不好,那就给我吧,我再重新给你也买个簪子。” 阿久作势要去抢,哪知宛珠听了阿久的话早已经是雀跃的不行。她连忙闪身躲过阿久的手,急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要这个!都怪宛棋,上面的粉都被她刮掉了!”越是听阿久这么说,宛珠越心疼,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责怪起宛棋。 而宛棋早已经沉醉在那做工精美的玉簪下,对宛珠的话充耳不闻,她拿着它来到铜镜前,对着微弱的烛光,比了比,又比了比,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 但这东西一看就是顶贵的,宛棋还是装模作样地说道:“阿久啊,这玉簪太贵重了,我又没为你做过什么,怎么能收呢,你快拿回去吧。”说着,玉簪已经摊在了她的掌心里。可只是摊着,她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还给阿久的意思。 尽管厌烦了这种虚伪,阿久依旧得笑着客套,并借机又夸了宛棋几句,等半个时辰过后,这两个宛字辈的姐姐已然将阿久当成了亲姐妹一般。 宛棋甚至还说幸好是阿久做上了二等丫鬟,要是别人的话她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目的达成了,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阿久只是笑着附和,等待着采柯的归来。 房间里三个姑娘几乎都要说到词穷了,采柯的身影终于露了面。方才宛棋和宛珠已经答应要帮自己了,所以接下来就看阿久得了。 一进门见到阿久采柯先是一愣,随后便像是逮找了出气筒一般,噼里啪啦地便将阿久一顿骂,而阿久只是坐在原地任她骂,似乎一点脾气也没有。 等她终于累了,阿久才缓步来到采柯身边,趴在她耳边小声道:“采柯姐姐,你骂了这么久,便不怕我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吗?你要知道,你有个娘亲还在鹤鸣居做采买婆子呢!” 似乎不明白阿久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的娘亲,错愕过后,采柯骂得更凶,“我就骂你怎地了?不要脸不要脸!就是不要脸!面上装作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骨子里却似是个狐狸精还不知藏了多少心眼子呢!怪不得春荣妹妹说你坏,还真是没说错!” 春荣?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在阿久面前提过了,就算是看到春桃春初,或者其他的丫鬟,她们也很自动的不提起春荣这个名字。大伙现在已经不是竞争对手了,根本没必要像从前那般针锋相对。这春字辈的第一批三等丫鬟谁不知道,春荣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所以这个人便似乎从阿久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当然,阿久并不是全然不知道春荣的处境,听说她现在过得十分不好,的确是如愿做上了薛七房里的三等丫鬟,可谁不知道大少爷和三少爷房里的丫鬟最出色,她春荣在里面算什么?什么也不算,去了一年不但连薛七的面都没照到,反而还成了房里其他丫鬟的丫鬟,与前世阿久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差无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七章 处处都在算计 ??费章节(12点) 春荣好手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交上了她的死对头。 但她陈氏阿久可不是被吓大的! “啧,采柯姐竟与云轩阁的丫鬟交好,我记着老夫人曾经交代过让咱们这些丫头少往三少爷那里跑,对吧?” 阿久的话音落下,素来与采柯针锋相对的宛棋立刻跳出来,“春久妹妹说的没错,老夫人还不止交待一次呢!有些人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会不会恼呢?” 当然宛棋只是用薛老太太吓唬采柯而已,薛府这么大,丫鬟那么多,谁还没有个自己的朋友了。还犯不着去为这点小事烦她老人家,但采柯一向是头脑简单。 听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她便心慌了。一脸警备地盯着阿久,虽然还在叫嚣,但声音已经明显软下来,“有本事就别再暗地里玩阴的!不就是二等丫鬟么!呸!我采柯还真不稀罕!” 所谓的多说多错,如是也。句句话都能让人抓到把柄,宛棋就是没办法靠近老太太身边,如果可以的话,她老早就将采柯踩在脚底下了! 三人好整以待地看着采柯慌了手脚,而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底气顿时弱了下去,结结巴巴地对阿久开口道:“你……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如果是来求我原谅,那就请你快点滚开!” “求你原谅?”阿久就差没笑出声,“我做错了什么?要求你原谅?我今日前来是要警告你,莫要再像昨日那般辱骂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还有你母亲,若是为了她好,就请你不要再去找她哭诉与我作对了,她是负责采买的婆子,被人抓错的机会可多着呢!” 没错,阿久就是来找采柯示威的!明明知道用再多东西也无法收买她,那自己为何还要做那无用功。 采柯的人缘极其不好,她嘴巴坏,脑子又不会转弯,鹤鸣居的丫鬟基本上让她得罪个遍,她的坏脾气老太太也不是不知道。正因为如此阿久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她叫板,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她会靠着自己的力量驯服所有人! 采柯目瞪口呆,就连宛棋、宛珠也是瞠目结舌,谁也无法将从前那个看起来孤僻到不行的小丫鬟,和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少女相提并论。 除了给老夫人做些爱吃的东西,便是连端到老夫人面前基本上都是别人代劳,她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安分的模样。以至于大伙渐渐将她排除竞争对手以外的行列。 可眼前这个少女根本就不是从前她们认识的那个啊!难道说……难道说她们一直小瞧了她? 在一片死寂中,阿久将这次带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丢在了采柯的床上,“若是不喜欢你便收起来吧,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不要扔掉……” 说完,阿久又恢复成那个乖乖少女的模样,弯着眼睛对着宛棋和宛珠笑道:“宛棋姐姐,宛珠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明儿见……”也不等别人做出反应,她提步离开了。 目送她离去,三个人的目光皆是朝着采柯床上看去。只见一对小小的白玉珠耳坠静静地躺在采柯的床上,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那丫头也不知是疯了还是怎样,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宛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玉簪,似乎和那耳坠的成色是一样的。这若是都送给她该有多好…… 反正采柯也不会要,宛棋上去便抓起采柯的玉坠,咯咯笑道:“反正你也不会要她的东西,这对玉坠就送给我吧!” 给她?就算是摔了砸了采柯也不会给宛棋呀!采柯开口要回,宛棋却不给,到最后两人又一次翻天覆地地扭打在了一块…… 当然,这些与阿久无关。她倒是真的很希望采柯将那玉坠砸烂,她下一步的计划才好顺利地走下去。 二等丫鬟的房间一共就两间,不再后院,也不再前院,而是在偏房,只要打开窗口便能看到前院的一切。虽然比不得一等大丫鬟的住处,但是比三等丫鬟是好得多。 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可是一想到她那个难缠的室友,阿久便一阵头疼。这次的礼物她只买了三等丫鬟和四位厨娘的。二等丫鬟和一等丫鬟就算是她最需要讨好的对象,可阿久已经身无分文了。像三等丫鬟一样送她们寻常的东西,人家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阿久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采秀果然在里面,一见到阿久进来,她并无惊讶,只是笑得冷冰冰的,对阿久冷嘲热讽道:“恭喜你呀,平日里一个劲儿地往这儿跑,这回终于能长久的住下来了。怎么样?我这里舒服吧?白日里我可等你一天了,怎地才回来呢?” 等一天也没好事,阿久暗自翻了个白眼,既没上去谄媚讨好,也没有像对待采柯那样对待她,因为她还没有这个资格。只是语气平淡地开口道:“采秀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白日里阿久都在厨房忙活了,还望姐姐谅解。” “啊呀呀,是吗?是在厨房忙活呀!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在躲着我呢!”采秀笑的花枝乱颤。 阿久淡淡一笑,回道:“采秀姐姐多心了,我怎么会躲着你呢?” 采秀也是个没有耐心烦的人,不愿意再与阿久打马虎眼,她从床上站起,缓步走到阿久身前,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好了!这屋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采秀的!而你不过是暂住而已!想和我比?嗤……你还差远了!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踢回后院去!” 因着阿久一直是在门边上站着,外面稍微有一丁点动静,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一直有心在等待了。 那细微的‘叮当’的声一响起,阿久便扁着嘴,委屈地哭了起来,“对不起!采秀姐姐对不起!到你这来打扰,实在不是阿久愿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我……那我搬出去住还不行吗不跳字。这边说着,她已经动手收拾行李,口中还喃喃地哽咽道:“我去后院……我去后院……正好新的三等丫鬟还没来,她们应该会接受我……” 方才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眨眼间就成小绵羊了?虽然觉得阿久哭的莫名其妙,但是见到对手示弱,采秀当然是开心的,她双手抱在胸前,缓步踱到阿久身边,刚要开口说话,没想到房门却被人一把推开。 来人正是宛末。 方才阿久不止在自己的房门晃了许久,而且还在宛末的门前绕了好几圈。无论宛末是在老太太的房里,还是账房,又或者回到屋子里,只要是往窗外一看,便能瞧见阿久的身影。 她一脸焦躁,左右徘徊,可是绕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偏门,看着房内的方向迟迟不敢进去。 阿久与春初早已经重归于好,从春初进了大少爷房里的那一刻,就是连对阿久最后一点埋怨都消失了。宛末也就对阿久加倍的好,虽然不像对待自己亲妹子,可关心却是少不了的。 单看阿久那个样子,便知道是想向自己求助,却又怕麻烦她。采秀的脾气宛末最是知道,就算阿久不来找她,她也想着去帮阿久一把,以防她受采秀的欺负。 可谁知竟然让她无意撞见这样的欺压霸凌! “谁说这屋子是她一个人的?!” 伴随着推门声挤入采秀耳朵里的,还有这样一个含着怒火的声音。 采秀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她一手抚着心脏,一边没好气地对宛末说道:“你干什么呀!进来不会敲门吗?要知道这房间早就不属于你了!想吓死我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也知道这房间不属于我了,那你凭什么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宛末的意思就是在告诉采秀,自己已经搬去前院了,自己已经是一等大丫鬟了,是这鹤鸣居里除了老太太最最尊贵的人物。她不能,也没资格用那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眨了眨眼,待反应过味来的时候,采秀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哟我说宛末呀,你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有没有听到老太太说的话?是暂时,暂时由你来顶替!不过是个垫背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宛末的脾气素来温和,是大伙都知道的。再加上她不愿意惹上过多的口角,就算采秀稍有过分的时候,她也只是处处隐忍。可隐忍的后果便是她的不屑。 想到今早去接替她值夜时候,她挤兑自己的德行,宛末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怒极反笑道:“好啊……好啊!老太太昨日的处罚我看你是全都忘了!一直只当你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处处隐忍,总以为这样便能让你尊我敬我!可现在看来,倒是我太天真了。像你这种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既然你这样蛮横那倒是简单了!就当杀鸡儆猴,走!我们去老太太那里评评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八章 谁给谁好看 ??费章节(12点) 宛末是真的生气了,也算是阿久抓的时机刚刚好,今日是宛末刚刚当上一等大丫鬟的头一天,可以说比她还要更不顺,不但没有她想象中的受人尊敬,还换来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采秀是一个,其他的三个二等丫鬟又何尝不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呢?就连宛梦…… 憋了一肚子的火,宛末也就被起了心思的阿久算计上…… 采秀总算是露出了慌乱的表情,但她可不相信性子软弱的宛末真的会去找老夫人,不过是吓吓自己罢了。 没好气的白了宛末一眼,采秀挣脱她的手道:“得了吧,我的宛末姐姐,算我怕了你,行吧?这没你的事了,你还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说着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阿久在一旁看着铁青了脸色的宛末,虽然对自己利用了她有一丝丝内疚,可是没办法,想在这深宅大院里生活下去,而且还要出人头地,没点心机是不行的。 别看宛末、宛归看起来老实,但要是没两下子,她们怎么会爬的那么高…… 狠狠甩掉心中那点内疚,阿久故作很害怕的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床褥,上前拉住宛末的手,泪眼朦胧地哭着道:“宛末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咱们还是走吧,采秀姐姐有范嬷嬷咱们惹不起的……” “范嬷嬷?”宛末先是一愣,随后看到采秀得意洋洋的表情,更是恼火。她拍了拍阿久的手,以示安抚,随后缓缓吐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狂躁的情绪,冷笑着开口道:“阿久,难道你没有发现昨日去老太太房中,范嬷嬷没有露面吗?她老人家回乡下了,听说是去奔丧,最少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话明着是对阿久说的,实际上却是在敲打采秀,她现在已经没有靠山了,不要那么嚣张。 谁知道采秀并不怕,反而是抱着膀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我姑母只是去奔丧而已,又不是不会回来了,谁要是敢欺负我,准保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哼!” 宛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面上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惋惜地开口道:“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昨日为何还会吃老太太那一脚呢?而你的宛梦表姐,可有站出来帮你说一句话?她知道你讨厌阿久吧?为何老夫人问起的时候,她竟然第一个提起阿久的名字呢?” 为何?为何?采秀也不知道。她也是恨得牙痒痒,为何表姐明明知道自己讨厌那个死丫头,还会帮她与自己平起平坐!她知道表姐向来不太喜欢自己,可看在姑母的份儿上,怎么说她也要给自己几分薄面啊! 谁知道她去找宛梦,人家却丢给她一个字,‘蠢’!她竟然无缘无故就骂自己蠢! 采秀气极,被人这一提醒,想到老太太踹自己那一脚,采秀的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这一天除了宛末不好过,谁又好过了呢!她几欲爆发,几欲中了阿久的圈套,但可惜的是,采秀还算个机灵的。能在老太太发火的第一瞬间便求情认错,虽然她性子也是暴躁,却比采柯那个没大脑的药强得多。 紧紧咬着要,采秀缓缓吐着气,努力说服自己平静下来,否则真的闹到老太太那里,她真的是沾不到半点好处。 僵硬地给宛末福了福身,采秀冷声道:“请宛末姐原谅,是我鲁莽了。” 若是平常,宛末一定会笑着原谅她。可这里还有一个靠她多加照应的***,若是就这样放过采秀,她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 宛末冷哼一声,道:“知道错了?那好,和阿久道歉,并且向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欺负她。这房间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有她的一半。从前属于我的一切,现在都归阿久所有……” “凭什么?”还没等宛末说完,采秀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大丫鬟,唐突了你是我不对。但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从前你的一切又凭什么给她?这屋子是我先住下的!所以一切也该由我做主!”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宛末咂着嘴道:“从前也是我先住在这里的,而且这间房子我已经呆了三年了,你一进来便霸占这个强要那个,我有说过什么吗?比起阿久来你还是个做姐姐的,再说你讨厌阿久不也是因为老太太的一句话?又不是阿久情愿与你为敌的。依我说,你还是早些接受她把。我最后一次郑重其事地告诉你,阿久是我的妹妹,欺负她要先过了我这关!” 如此说着,宛末走到阿久身边,看着一脸惊恐的她,怜惜地说道:“傻丫头,平日里胆子那么大,今儿怎么就这么胆小?日后不要怕,这间房就是你的,你去后院住不是让人笑话死了?” 宛末的声音很温柔,可人若是做了坏事就会心虚,那句‘平日里胆子那么大,今儿怎么就这么胆小’着实是吓到了阿久。她不禁怀疑起,宛末是不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在算计她了。可是看她的表情倒像是真的心疼自己……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先不管阿久心里怎么样想。她的眼圈一红,似是小绵羊一样扑到了宛末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地哽咽着,“宛末姐姐……谢谢你……” 看着这一幕,采秀不禁觉得好笑。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又没有做过什么,而且她方才也是要张口留下那个死丫头好吗?虽然很想将她赶出去,但老太太那里她却没法交代。 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倒像是自己真的有欺负那丫头一样? 采秀怒极,狠狠地瞪了阿久一眼。可令她当场石化的一幕出现了,那个趴在宛末肩膀上哭的好不可怜的丫头,竟然对她眨了眨眼睛,而且……而且她那是什么笑容!不屑?嘲讽? 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被点燃,采秀竟然抡起拳头照着阿久的方向打来。谁知道那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下一瞬间便恐慌地离开宛末的怀抱,并且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宛末回头,正好看见举起拳头的采秀…… 这样下去不行,看样子阿久是真的怕采秀。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就算再成熟懂事,遇见采秀这样的恶霸也不会像个没事人似的吧。 但是自己才刚当上一等大丫鬟,还不能在老太太提过多要求…… 为了自己着想,宛末只能将打抱不平的心思收了起来,狠瞪着采秀道:“别太过分,连自己情绪都收敛不住的人早晚会出事!别逼我在老太太那里嚼舌根子……” 宛末又转身轻抚着阿久的小脑袋,软声安抚道:“阿久不要怕,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尽管喊一声,反正我的房离你这儿也不远。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真的动手!” 阿久咬着下唇,乖巧地点了点头,“宛末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惹采秀姐姐不开心,一定不会去烦你的……” “等等等等!”阿久才说到一半,采秀便出声打断她,“什么叫你惹我不开心!刚才明明是你在挑衅我诶!” 她气冲冲的迎上来,宛末怕阿久受伤连忙挡在她身前,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难道真要闹到老太太那里才甘心吗?明明就是你欺负阿久,还恶人先告状!阿久!走!正好今日我守夜,你便先到我那里住一晚,看她还怎么欺负人!” 采秀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啊! 可她还能怎么样,在看到阿久果然要和宛末一同离开的时候,她连忙上前阻拦,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好好!算我的错!小祖奶奶!你厉害!住下吧住下吧!” 怎么能让阿久离开,采秀怎么敢让阿久离开。这才是她与阿久相处的第一晚,她便出去住,再由宛末作证,那老太太那里自己该怎么交代啊! 不过,宛末可没那么容易松口,她拦在阿久身前,对采秀正色道:“那你和我保证,不会欺负阿久,不然我还是会带她去我那里。” 采秀还能说什么,狠狠瞪了一脸畏缩的阿久一眼,她强挤出笑容道:“我保证会好好对待阿久妹妹的,这回你满意了吗,我的宛末姐姐?” 宛末还是不放心,她以眼神询问阿久,见对方点头表示同意,才语重心长地对采秀说道:“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鹤鸣居的丫鬟,比起其他院子里的姐妹还要来的更亲近些,为什么要互相拆台呢?哎……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夫人那里恐怕要睡下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记住,我时时刻刻都警惕着这边,莫要在我守夜的时候弄出什么乱子!” “知道了姐姐,您走好……”采秀眯着眼睛对宛末假笑,待宛末回神之际,她却狠狠回头瞪了阿久一眼。 那一眼是警告,是摆明了告诉阿久待会儿有她好看的! 阿久也适时地缩了缩肩膀,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正文字数3018 感谢小万桑和春与华年亲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感谢。 连着三周没有推荐啊,也许是成绩太差,实在提不起劲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九章 由不得你再欺负我! ??费章节(12点) 宛末离开了。 大灰狼欺负小白兔的情节应该是要上演了。 采秀仰着下巴来到阿久面前,咬牙切齿质问道你方才是意思?!是故意要在宛末面前激怒我,好让她闹到老太太那里去的吧!” 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阿久一扫方才畏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对啊,就是没想到你原来还长了脑袋。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良机,啧啧啧……” 该来形容采秀此时的表情,诧异,震惊,不可置信…… 她瞠目结舌道你……你……你说?” 阿久掏了掏耳朵,撇着嘴道没听清么?我说没想到你长了脑子啊!” 采秀怒极,手一抬巴掌就要落下去,阿久却仗着身高的优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狠狠甩开,冷笑道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啊,咱们都是二等丫鬟了,以后可由不得你再欺负我!” 采秀完全傻眼了,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还是春久吗?既然不怕我?为何还要装成那副样子?” 阿久的笑容更加不屑,想了一会,她笑着开口道一只受了伤的绵羊和一只呲牙咧嘴的狼在你面前,你会去帮助谁,谁?”在采秀茫然的表情中,她又继续道我呢,就是受了伤的绵羊。而你,就是那只欺负小绵羊的大灰狼。纵使没有欺负,只要你往绵羊的身前一站,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欺负了我。样?是要休战还是要继续玩下去?” 胸口剧烈起伏着,采秀恨不得立刻飞奔上前撕烂阿久的嘴,可是她这贱丫头说的没,将近一年来的相处,所有人都她不喜欢阿久,所有人都她明里暗里挤兑阿久。只是她不敢,这贱丫头处处隐忍,熬了这么久竟然就是为了今天的反击?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采秀也冷笑道好好好!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哼哼,你以为只有你会装绵羊?我也会!咱们走着瞧!” 阿久咂着嘴道啧啧,好呀,那咱们就走着瞧。”下一秒她又恢复成了可怜兮兮的模样,“采秀,阿久给你添麻烦了,日后就拜托了……”说着她还福了福身。 那副假惺惺的作态,让采秀恨得牙痒痒。但她只能强行忍下冲动,转过头不去看她。 一夜看起来相安无事地了,第二天一早,趁采秀还没起来,阿久便早早去给她打水洗脸。正巧遇到了一会要去宛末那里接替的宛归。 见阿久洗漱完,匆匆又端着一个盆跑出来,宛归好奇地多了一嘴,“你不是刚刚洗完脸了?怎地还打水?” 哪知阿久却咬着下唇,低声说道是……是采秀姐的……” 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哪里只是打个水这么简单?和宛归认识的那个明朗的丫头完全不一样。才刚刚当上二等丫鬟的第一天啊!也不知采秀是欺负她了…… 宛归和阿久的关系也算不,不忍心看到她这个样子,宛归上前摸了摸阿久的头,软声说道是采秀欺负你了吗不跳字。 阿久一愣,随后连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师傅!采秀对我好着呢!没……没欺负我!”说完,她便咬牙端着满满的一盆水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宛归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是没有想太多,她匆匆收拾完,便去接替了阿久。 在见到宛末时,宛归无意提起了方才见到阿久的事。宛末心里‘咯噔’一声,没有先回的房,她匆匆跑到了偏方那边。 却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巨响,接着便传来采秀压刻意压低的叫骂声,“用不着你装好人!昨晚那个你去哪了?有能耐你现在就去你宛末那里表演一番!保证她会大开眼界!” 阿久的哭泣声,也紧跟着传来,“采秀……你别生气……是我不好……”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只听采秀冷笑道得了吧,这里又没别人,你做戏给谁看?!真是令人作呕!快给我……” 听到这里,宛末再也忍不住了,她‘腾腾腾’地跑到了房门口,破门而入,怒声道采秀!给我的保证都让狗吃了吗?为这么欺负阿久!” 采秀顿时傻眼,她指着阿久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早就宛末在门外,对不对?!” 看着撒了一地的水,阿久的脸上也满是泪痕。她低下头,咬着唇,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鼻子都是通红的。 看的宛末心疼至极,她上前拉住阿久的手,却无意看到她挽着的袖口下的一块青紫。 “这是?”抓起阿久的手,宛末怒声道她是不是真的打了你?” 阿久哭的更加凶,她连忙抽回的手,将那块青紫遮掩住,摇着头道没有没有,方才是我撞伤的,和采秀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看着这一唱一和,采秀又中了阿久的圈套。她怒极反笑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她是装可怜的,宛末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昨晚那死丫头还对我说绵羊,灰狼的!你还帮着她?你被骗了,知不?” 眼前强忍泪水的阿久,与宛末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个孩子的确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可是她有,摊上那样的父亲,她从小便被打到大,难道进了薛府还要受别人欺凌? 的确,阿久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出色,甚至让身为一等大丫鬟的她也感觉到危机四伏。但就算如此,也没人有资格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施暴啊! 阿久那一番欲盖弥彰的解释,已经让宛末彻底认定她手腕上的伤,就是采秀所为。 一把抓起阿久的手,宛末拉着她便要往外走。却被采秀拦了下来,急急说道你要带她去哪?” 宛末斜睨着她,冷笑道你也有害怕的人?那我就带着她去见老太太,否则哪天鹤鸣居若是凭空消失一个丫鬟,老太太都不是回事!” “等等!等等!”采秀死死拦住,不让她们离开,“你凭就认为是我打了她?难道就因她哭?你都不问问是原因吗?清早我起来就看见她端着我的盆,拿着我的洗脸巾,我连说两句的资格都没有吗不跳字。 宛末回头看了隐忍泪水的阿久一眼,根本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怀疑。想起方才宛归对说的话,宛末咬着牙道是你欺人太甚,一大早便让阿久去给你打水!这么冷的天,你为不出去?人家给你打来了,又要处处找茬!我倒要问问你这是要干?又是对谁不满!” 静谧的清晨,这偏房的动静闹得太大了,不止是下房里的丫鬟,就连正在屋里穿衣梳洗的老太太都隐隐听到。看着铜镜里的宛归,她皱着眉道外面这是怎地了?我听到有争吵的声音?” 宛归早就听到那边的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和老太太说,她倒先问起来了。一边梳着老太太花白的发丝,宛归一边道可能是采秀的房里吧,清早奴婢便见到阿久去为她打水。老太太也宛末姐素来与阿久要好,便前去看了一眼,恐怕是出了岔子……” 老太太的眉头皱得更紧,“?还有宛末的事?你去把她们叫来,一大清早的成何体统!” 宛归淡淡一笑,便后退着到了门口,在门外招呼了宛宁去唤人。 半个时辰后,老才在宛末和宛梦的搀扶下从寝房出来。而阿久和采秀早就在堂中跪的腿都麻了。 见到两个丫头,老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不悦地开口道采秀,听说从春久搬你便处处找她的麻烦,是吗不跳字。 比起阿久来,采秀要紧张的多,方才宛末进到寝房中的时候,她的心便提了起来,此时听到老的问话,更是吓得一哆嗦,连声道不是老太太!请您明鉴那!奴婢前儿晚上在您这里守夜,昨天才算与她相处的第一日,可能处处找她的麻烦?” “那就更是你的不对了,阿久的年纪小,要处处帮衬她才是,怎地连个的样都没有,如何还能让下面的小丫鬟尊你敬你?还有宛末,你也不该!两个小丫头吵架你应该劝阻才是,怎地还和她们一同闹了起来?”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宛末回话,采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并且指着阿久的鼻尖道我根本就没有欺负她,都是她装的!老太太明鉴,奴婢真是委屈死了!” 再看向阿久,她一直咬着下唇,似乎都要咬出血滴了,但她还是抹了一把眼泪,朗声道是奴婢的!奴婢才与采秀相处了第一日便发生这种事,是奴婢不好!还连累了宛末,请老责罚奴婢吧!” 正文字数:3021 感谢娥光,知行心合一,mber17童鞋的平安符,感谢hrebell的粉红,还有igeruejun亲的葱油饼。 大伙放心好了,成绩再差我也不会太监的。只要有亲在看,就一直写下去。感谢你们的支持,心里很温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章 换房 ??费章节(12点) “不要你惺惺作态装好人!” 见到阿久的样子,采秀便气不打一处来。没等薛老太太开口,她便开始叫嚣。 原本老太太还不是十分生气,但见到采秀咄咄逼人的模样,她便紧皱起眉头,低喝道:“住口!不成器的东西!前儿晚上和你说的话都忘记了吗不跳字。 采秀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 老太太却坐在堂上,眯着眼睛打量起阿久。 自己的丫鬟什么样薛老太太心里最是清楚,采秀的确是嚣张跋扈,也的确能干出来背地里欺压人的事。但阿久这丫头她始终看不太懂…… 每当觉得似乎了解她的时候,这丫头又会突然展现出你不知道的那一面。若说她像绿俏那是假的,可她却像极了另外一个人——刘翠儿。 这样一个各个方面都十分优秀的丫鬟,为何会一门心思的要往她这里跑,老太太吃不准。可她知道这丫头是万里挑一也选不出来的人尖儿,若是调教得当,她会成为你最有利的左膀右臂。 有趣,从注意到这丫头的那一刻起,老太太便觉得十分有趣。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她,但老太太至少可以肯定这丫头绝对没恶意,她也有十足的把握能驯服这头小野马…… 阿久可以感受到老太太玩味的目光,她的心里有些慌,只是面上依旧保持冷静,不像面对采秀时咄咄逼人的模样,可不像是在宛末那里的楚楚可怜。 “阿久,你来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正当阿久冷汗直冒的时候,高堂上的老者发话了。 阿久整理了一下语言,不慌不忙地说道:“回老太太,今儿一早奴婢洗过脸后,见采秀姐姐还在床上躺着,便想着要讨她欢心,所以才会打了盆水,却不成想采秀姐会那么激动。是奴婢不好,擅自动他人之物。采秀姐不过是捍卫自己的权益罢了。” 阿久半个字也没撒谎,这让准备还击的采秀哑口无言。老太太却在瞪了采秀一眼后,看向阿久被遮挡起来的手腕处,“既然如此,你手上那伤又是怎么回事?过来我瞧瞧。” 顿了顿,阿久看了采秀一眼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回老太太,采秀姐姐可能是太激动了吧……” 阿久的皮肤白皙,轻微的青紫到了她的身上,看起来都特别严重。老太太拾起阿久的手看了一眼。看的却不是伤痕是否严重,而是位置。 见到那伤痕是在外侧,老太太心里的怀疑也渐渐打消。她拾起阿久的手,对跪在堂中的采秀道:“瞧瞧,这是不是你弄的?” 方才两人在争夺洗脸巾,采秀的确是趁机狠狠抓了阿久的手腕一把,所以看见那伤痕,她缓缓垂下头,一言不发。 老太太却怒声道:“本以为小吵小闹也就算了,怎地还动起手来!你的性子素来暴躁我是知道的,却不成想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却没一点长进!今儿不必来我身前伺候了,去柴房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探望她!” 如此说着,老太太忽然将头转向宛归和宛宁,缓声开口道:“你们两个谁愿意与阿久换房?” 这话问的突然,宛归和宛宁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两人面面相觑,宛宁连忙垂下头,表示自己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先别说采秀不招人待见,就是那间房她已经住了三年了,凭什么要和人换?不换不换,打死也不换! 见宛宁低下头,老太太又看向宛归。只见她一脸为难之色,随后看了看阿久,再收到对方恳求的目光时,宛归咬了咬牙道:“奴婢愿意与阿久同住。” 听好了,不是换房,是愿意与阿久同住。 私心谁没有?反正才刚搬到偏方,宛归是不介意住在哪里。再说与宛宁在一起,她一个新来的也总是处处受排挤。但要是让她和采秀相处,那就更不情愿了。 老太太的难题都抛出来了,采宁直接推了出去,若是自己再拒绝,简直就是打老太太的脸。唯一的折中办法就是她与阿久同房,至于怎么安排,谁搬谁换,那就交给老太太了。 宛宁不愿意换房,宛归不愿意与采秀同房,那好办啊!老太太眨了眨眼,随后笑着开口道:“还是归儿懂事,如此便好办了。你和采秀换房,这样宁儿不必搬出自己的房间,你也可以和阿久住在一块……” 似乎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老太太笑的像个孩子。可是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忽然冷下脸对阿久说道:“这次我相信你。但宛归是个性子柔的,若是再出什么问题,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阿久知道老太太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可是为了日后的安宁,她不得不将自己和采秀分开,否则这都已经算撕破脸了,两人日后会越相处矛盾越深。 但甭管老太太此时说了什么,亦或是对她有所怀疑,阿久通通不想理会了。心中大喜过望,她这处处算计,没想到竟是收到了最好的成效。 是的,从昨晚她便打起了想要换房的主意,在知道宛末守夜,宛归次日接替的时候,阿久便生出这么一个法子。 如果贸然让宛归换房,肯定会惹来她的反感。可是当自己以这副可怜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宛归会有什么样的选择那就完全说不定了。再加上还是老夫人主动问的…… 阿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今日换房不成功,可日后的生活她至少不用再过得战战兢兢。她和采秀的矛盾已经摆在了台面上,只要自己出了什么岔子,大伙会立马怀疑到采秀身上。她的危险相对来说也就少了许多。 否则她总不能时时刻刻保持警觉自己不被采秀算计吧?那样的日子可不是她费了这么多心思所要追求的。 可是啊,竟然这么这么顺利…… 阿久很适时地挤出几滴感激的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个头,“奴婢记住了!老太太的话奴婢句句记在心上!从不敢忘怀!奴婢一定会与宛归姐姐好好相处的!宛归姐姐……谢谢你……” 这根本就是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嘛,哪有什么算计的心思。就算再怎么演戏,眼神也不会骗人。更何况她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老太太再次迷茫了,她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这丫头本来就是单纯到了极致,所以才会处处被自己误会。 因为太傻太痴的人,做事便是一根筋,做到了极致也便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许,真正不单纯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 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将阿久从地上拉起,点着她的鼻尖道:“瞧你,就欢喜成这样,半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吗?虽然你日后不与采秀同住了,但都是在一个院子里做事。她毕竟要比你年长,日后万不可鲁莽,知道了吗?今**受了伤,还能去绿俏那吗不跳字。 原来老太太心里是在惦记这事呢!阿久有些哭笑不得,她说老夫人为何没连带着一起处罚自己,原来她在惦记让自己去绿俏那里。而且……老太太今天似乎起的特别早啊…… 连忙拭了拭眼泪,阿久哪敢说去不了,再说她找绿俏本就有很重要的事。 “回老太太,奴婢不要紧的!能去!无论老太太交待什么,奴婢保证会光荣完成任务!”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在宛归将床褥搬到阿久的房中之时,阿久已经带着老太太交待的话,已经身上的一大包东西,坐着老太太专门备好的马车去了三元街,凤阳城最大的布桩,徐记布桩。 虽说名字是布桩,但是徐记可不止有粗布料,什么绫罗绸缎,绢纱丝锦,狐皮兽毛,那里可是囊括了所有能穿在身上的料子。 阿久这一行,可是另有目的的。 马车大约赶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到了冬青街。凤阳城很大,说起来只是每条街每条街,可实际上却比得了一个县城。冬青街便属于一个镇,一个商业最繁荣的镇子。当然,凤阳城的土财主也多半在这里扎根。 下了马车阿久便直接到了徐记布桩,那二掌柜徐顺发正在里面拨弄着算盘。四五个小二围着不同的客人介绍起他们店里的料子。 与上次阿久和货郎去的那家不同,人家这家店铺,甭管去的人是锦衣华服,还是衣衫褴褛,都在尽心尽力地介绍着。丝毫不像那家狗仗人势的小二。 阿久刚一踏进去,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便热情地迎了上来。阿久笑着摆了摆手,直奔那个头也不抬的青年男子而去。 “徐二掌柜。”阿久敲了敲柜台,那青年男子皱着眉抬起头,口中刚要说些什么,见到阿久时却愣住。随后他咧开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叫……你叫阿久吧?是来找我娘子的吗?你等等哈,我算完这笔账就带你去……”说着便又低下了头,开始认真地拨弄起算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一章 他要娶妻了 ??费章节(12点) 他竟还记得,阿久笑笑,并没有催促。 在徐顺发再次低下头之际,她转身打量起了徐记的衣料。纵使只是闲逛,身后仍然有个笑容可掬的小二在介绍每一种料子的特色。 阿久洗耳恭听,也没有再拒绝。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徐顺发才终于放下算盘,长长地舒了一口去。 待他看到面前站着的少女时,又是一愣,显然已经把阿久抛在脑后了。 本就微黑的面色泛起两朵红晕,他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阿久妹子不好意思哈,我这人一忙起来就……走走走,我带你去见我娘子。”如此说着,他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交待了几句,便率先走了出去。 而且他的脚步很快,阿久身上本来就大包小裹的,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走了没几步前面的人就没了影子。 阿久是又好气又好笑,索性将放下,在原地等那呆头呆脑的汉子。 果然见他慌里慌张地跑寻,口中还不住地说着自嘲的话,“你看我,竟然忘了你还拿着,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你丢下,娘子若是非修理我不可。来来来,我拎着,这次走慢点,你别再跟丢了……” 只要一提起娘子,徐顺发脸上的表情就似是发了光一样,骄傲之情不言而喻,再加上那宠溺的语气,阿久,绿俏过得很幸福很幸福。是那种她憧憬了两世的幸福。这一世倘若也有人这般疼宠,她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 一路上徐顺发的脚步虽然比方才慢了不少,可依然是归心似箭,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家一般。那样子活像分别了十年八载一样。 阿久暗笑,心里却偷偷地羡慕起绿俏…… 绕过了两条街道,便来到了徐顺发和绿俏的住处。普普通通的一间四合院,小厮、丫鬟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个。看门的老伯一见到徐顺发,立刻便命人去通知。却被徐顺发阻拦了下来。 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神情,他的阿久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放缓脚步,鸟悄地朝后院花园驶进。 阿久也只能轻手轻脚地配合他,远远便见到一个红艳艳的身影,身披大氅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不知在想着。 阿久看了身边男子的男子一眼,只是一眼便觉得心都化了。 他眼里的宠溺,以及那种巨大的满足感,阿久从来没有在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的脸上见到过。 早已经将阿久遗忘,徐顺发将手中的布兜轻轻放下,随后轻手轻脚的靠了。哪知踩在雪地‘嘎吱嘎吱’的声音,立刻便让那红色的身影有所警觉。 不过她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脸,闷声道我说了不想吃,拿下去吧。” 下一秒,绿俏的眼睛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蒙住。她整个身子僵住,随后缓缓转过身,见到身后的男子时,瞬间泪流成河趴在他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徐顺发立刻慌了手脚,连忙绕到她身前,帮她拭着脸上的泪水,软声安慰道娘子,我了,你不要哭,为夫今日不走了。” 立在原地,阿久有些傻眼。 这是回事?叫我了?难不成他们这才刚刚新婚,便已经分别许多日了? 阿久很不想上前打扰那对小夫妻,可她今天可是身兼重任啊,还要早早赶才行,只能硬着头皮,煞风景地咳嗽了一声。 绿俏似乎没有听见,但徐顺发却瞬间缓神,拍了拍绿俏的背,示意她朝身后看去。 绿俏愣了一下,随后破涕为笑,惊呼道阿久!你来了!”这边说着,她已经提着长裙跑了。 徐顺发这时候倒是很机灵,在绿俏身后说了句,“我去张罗些饭菜……”便提步而去。 绿俏的目光紧紧跟着他,依依不舍。 看着这样的绿俏,阿久打趣道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改日再来吧。” 语毕,她作势要走,却被红着脸的绿俏一把拉住,笑骂道臭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来打趣我了!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巧嘴!” 姐俩似乎许久没见一般,在院子里疯闹了起来。待绿俏逮住阿久,作势要去撕她嘴的时候,阿久才正色道绿俏,他对你不好吗不跳字。 绿俏脸上的笑容僵住,叹了一口气,她才缓缓开口道不,他对我很好,就是太好了……” 想到她方才的样子,阿久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便小声问道那绿俏为何愁眉苦脸的?” 看着眼前的女子,和半月前那个对未来一脸憧憬的少女完全不同。红色的大氅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雪色的狐毛拥着纤细的脖颈,看起来倒真有种雍容华贵的味道。 只可惜,她眉宇间的忧愁似是浓墨一样化不开,处处在诉说着女子不快乐。 听见阿久的问话,绿俏眼里的泪水再次聚集,顺着方才徐顺发消失的那条小路看,她叹息道因为他要娶妻了……” 一句话,将阿久炸的目瞪口呆,张着嘴竟然不知该说才好。 绿俏继续叹息着,“其实我早就了。未嫁她之前就……徐记的三很早便看上了夫君,所以夫君才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被提拔成了二掌柜。他一直以为是做的好,从未深思别的。直到他去老太太那儿提亲,事情闹开了以后,徐家三才表明老早便对夫君心生好感……本来我和夫君的这桩婚事还算是门当户对的,但是徐三的介入,都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所以老太太万般不愿意让我嫁给夫君……但可笑的是,也就是因着薛府的缘故,我才能嫁给他……” 绿俏说的断断续续,阿久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就是徐三看上了徐顺发,而徐顺发一心要娶绿俏,否则他宁可放弃徐记。徐掌柜一是舍不得徐顺发,二是给了薛府的面子,便同意徐顺发娶绿俏,但有一个条件便是要同时迎娶徐三。徐三过了年才十五,婚事便定在了三月份。 可自从绿俏嫁到这里以后,徐顺发几乎日日都在布桩忙活,从早到晚几乎从不回家。不是他不想,而是徐三在变着法的报复绿俏…… 才刚刚新婚而已,便连夫君的面都见不到,难怪绿俏会伤心成这样子。 阿久听后沉默了,她本以为绿俏是最幸福的,可到头来却也是一场空。 这个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只要有点小钱最少也要纳两房小妾才算完。徐顺发身为凤阳城最大布桩的二掌柜,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他小小年纪便有所成绩,未来一定不会差。 可能对他来说,娶绿俏和娶徐三是两不相干的事,但阿久想不通,为何绿俏明明却又满心欢喜地嫁给他。 “绿俏,你老早以前便了,为何还要满心欢喜地嫁给他?” 绿俏阿久的意思,那丫头早就表明心志,这一生要么不嫁,要嫁她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男人? 叹了一口气,绿俏笑的很悲凉,“就算我嫁给别人,难道他就不会再娶了吗?如今我至少是正房,徐三嫁至多也就算个平妻,以她的年纪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只是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也会拥着别的,我的心就好疼……” 绿俏的回答让阿久哑口无言,她很想说,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嫁,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也不要眼睁睁看着的心上人拥别人入怀。那样至少不会心痛吧…… 可是阿久也不能说,她的想法太惊世骇俗,她也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但这其中的滋味,却没有人比她更要清楚。 大少爷无论给几个丫头开了脸,无论纳了几房妾侍,她只是觉得危机四伏,却从未有过心痛的感觉。但是当她薛七娶亲的那一刻,本就已经满是疮痍的心似是燃了熊熊大火一般,将她的理智统统烧掉。否则,她又怎会化身为地狱修罗,索取了薛府一百二十八口人的性命呢? 这一瞬间,阿久所有的憧憬全被打翻。她以为薛府的不幸,她以为找个普通男人便算完美,可她却忘了这世间哪有那么顺心顺意的事?除了谁也不能依靠啊…… 阿久不知该如何安慰绿俏,只能紧紧握着她颤抖的手。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再也不会想男人这种事,再也不会羡慕绿俏,再也不会想着老太太若是能给她找一门这样的亲事也不。 她要自由,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自由。男人可以不要,但是自由是她穷极一生都要争取的! 感伤了一会,绿俏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阿久强颜欢笑道是老太太许你来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她老人家都交待了?走,我们进屋谈……” 拎起大布兜,阿久随着绿俏回了前院正房…… 正文字数3078 感谢运动的禅的春与年华童鞋的平安符,谢谢你们在默默支持我,给我勇气一直写下去,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二章 不是买卖的买卖 ??费章节(12点) 感伤的话题没有人再提起,饭桌上徐顺发对绿俏的宠溺,可以说是达到了极致,就差没亲自动手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了。绿俏也是满心欢喜地承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阿久很知趣地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可是只要一想起绿俏方才说的话,阿久的心口窝就像是被人踹了一脚,闷疼闷疼的让她无法呼吸。 他要娶妻了,他要娶妻了…… 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笑着说出这番话? 绿俏对阿久那么好,好到阿久觉得如果不做些真的会对不住她…… 一顿饭吃完,徐顺发又消失了。对着恋恋不舍的绿俏,阿久有些抱歉,“绿俏,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绿俏一愣,连忙收回视线,勾着阿久的鼻尖道傻瓜,你要是不来找我,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做道歉?” 这一刻,阿久才老太太为何那么放心不下绿俏。她日日担心就是怕她会后悔,不幸福吧。可是绿俏的脸上有气有怨,就是没有悔…… 阿久拉着绿俏的手,翼翼地试探道绿俏,既然顺子哥曾经说过若是娶不到你,宁可放弃徐记,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要迎娶徐三,那就真的远走高飞吧……” “远走高飞?”绿俏默念着,随即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要远走高飞去哪呢?这整个凤阳城的布桩,没有一个不是上赶子巴结着徐记。夫君要是离开徐记,哪还有布桩敢收留他?” 见绿俏似乎真的心动了,阿久连忙握紧她的手,继续游说道既然凤阳城容不下,那就去京城吧!顺子哥那么能干,若是去了京城说不定还能另辟出一片天地呢!没准再熬几年,他就能做个掌柜的……” 听了这话,绿俏笑的越发绝望,她轻轻抽回手,揉了揉阿久的发心,苦笑道傻丫头,这里是夫君的家啊,他的根就在这里,若是真逼得他离开了,他会恨我一辈子的。那些狠话不过是说给徐掌柜说的,你还当真了?好了好了,不说我的事了,你呢?最近如何?” 一个究竟能为男人做到何种地步,单看绿俏便了。 看来她早就做好了备战徐三的准备了。也对,一个在豪门大院里摸爬滚打了七年的女子,不应该是如此柔弱的。是管太多了呀…… 叹了一口气,阿久努力将绿俏带给她阴影从心中驱散,可隐隐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避重就轻地将府里的一些趣事讲给绿俏听,与此同时,她也拿出薛老太太带给绿俏,并且一一转达她老人家交代的话。 语毕,绿俏泪流满面,不停地说着她对不起老太太。 阿久她心里难受,索性不再劝阻,揽着她在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一直到快要离开的时候,阿久都没有说出此行真正的目的。绿俏已经足够心烦的了,她哪好意思继续为她添堵。 可绿俏似乎是看出来阿久欲言又止,在阿久滔滔不绝说着老太太的事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道你今儿来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阿久顿了顿,这才将实话说了出来,“嗯,本来是有些事情想拜托绿俏姐的,但是……”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绿俏正色道没有但是,究竟是何事你告诉我,说出来我才能不能帮上你。” 犹豫了一会儿,阿久将准备做买卖的打算告诉了绿俏,当然,她只说有富贵人家的看上了帕子,并没有说是哪一家。 哪知阿久说完,绿俏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着她的眉心道你这丫头,鬼主意就是多。都已经升到二等丫鬟了,银子还不够用吗?让老太太了,再恼你,就划不来了。”如此说着,她渐渐敛住笑容,正色道其实这也不算大事,你等等,我去找夫君问一问……”说着,绿俏便起身离开了。 阿久呆呆地坐在房间里,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绿俏的人影才姗姗来迟。她身后跟着那个一脸憨直的男人。 阿久眼尖的,绿俏似乎和方才不一样了。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波光流转间还带着妩媚的风情…… 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只见绿俏脸色红红,眼神还有有些闪躲,害羞地说道阿久,夫君要亲自与你谈,你们……说吧……”说完,她回头嗔怪地瞪了徐顺发一眼。 后者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并且喉头滚动,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本来心情很低落的阿久,此时一点都为绿俏伤感不起来了。她只想大嚎一声,绿俏姐!我还是个孩子啊!要不要在我面前要这种激情戏码? 可能也就是阿久是个孩子,两人才会如此没有顾忌。但谁也想不到,那孩子的身体里可是有着一个成u的灵魂。 就这样眉来眼去了一会了,待绿俏离开,徐顺发才坐下与阿久谈起了生意,“听娘子说,你是想买一些上好的绸缎做帕子是吗不跳字。见阿久点头,他又继续说道价格我是可以给你压到最低,但是你确定能接受得了吗不跳字。 一谈起生意,徐顺发似乎像换了个人似的。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脸上的憨厚变成了坚毅的模样。这样的他反倒给了人一种压迫感。 谈到价格,阿久有些心虚,方才的确和绿俏说的是想要将价格压到最低她再买。可是……她也就算再低也买不起,只能先将徐顺发引出来再说…… “顺子哥。”阿久礼貌地唤了一句,继续说道我想和你谈一笔不是买卖的买卖,你愿意吗不跳字。 徐顺发皱眉道不是买卖的买卖?你说说看。” 阿久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些虚,但是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想了想,她缓缓声开口道顺子哥,你们布桩里做衣裳所剩的碎料子,都会处理?” 没想到阿久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顺子皱着眉道这些并不是我处理的,应该是扔掉或者焚烧吧。你问这个干嘛?” 心里一喜,阿久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诱哄道若是我说要买那些拿去扔掉的碎料子,顺子哥愿意卖我吗?因为价格可能不是很高,所以我说不是买卖的买卖,不知你是否会放在眼里。” 阿久已经想过了,既然孔大那么喜欢她的帕子,定会到处拿去炫耀。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在一起就喜欢攀比,倘若见到孔有了没有的,她们一定会去到处打听。 凤阳城有多少有钱人家的啊,若是每个人都能买几条她的帕子,那不就发了。所以她不能只单单想着做着一笔生意便完了。既然有了商机,那就要谋求更长远的发展。 而这些原材料自然就成了阿久最大的难题…… 她心里上好的料子是有多贵,就算是看在绿俏的面子上,徐顺发也不可能赔本卖给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但是剩下的料子,大小参差不齐,成衣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余下的料子会是样,所以做起来的时候时有浪费。可是如果有人知会一声就不一样了,哪怕成衣的时候将左右两边的费料子,凑到一边裁下来,都够绣一条帕子的了。所以,必须要找个肯合作的人才行。 而这个肯合作的最佳人选便是徐顺发…… 听了阿久的话,徐顺发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屑的表情,只是很认真地问道你要碎料子干啥?不用买,我直接送你就成了。” 送……恐怕他听了真正的意图,就不会再说送了。 阿久摇了摇头,这才将真正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徐顺发从始至终聆听,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待阿久说完,他狐疑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干预裁缝成衣,尽量让他们贴边裁是吗?这样剩下的料子才会更大一些,然后我再拿出来卖给你?” 见阿久点头,他立刻急了,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当我徐顺发是人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要是做了,哪里还有脸继续在徐记呆下去!不成不成!” 阿久万万没想徐顺发会拒绝的这么彻底,她还没有开条件,她还没有说价格,可是他那副样子根本就是连门都没有啊…… 一,阿久有些愕,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完全不知该说才好。 可就在阿久绝望之时,徐顺发却忽然一脸严肃地开口道要是送给你还差不多……但是你要碎布了来做啥?” 阿久完全傻眼了,根本没明白徐顺发说的意思。 似乎是阿久心里茫然,徐顺发轻咳一声,语气比方才平静了不少,“卖银子这事我是干不出来,也对不起我们掌柜的。下次裁缝再成衣的时候,我去和他们提一句,就说我娘子要用,至于剩下料子的大小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正文字数3059 感谢樱桃亲的平安符,感谢蜗牛的香囊,扑倒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三章 团圆饭 ??费章节(12点) 直到徐顺发将一包塞满碎步的布包塞到阿久手中,她都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竟然一文钱都没花?而且这些碎布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好吗?大一点的可以绣帕子,小一点的也可以做荷包了,而且都是上等的真丝锦缎…… 这份人情她能如此坦然的接受,这来的是不是有一点太容易了? 带着满腹的不安,阿久回到薛府,来到了鹤鸣居。 老太太一整日都在等阿久的消息,此时见她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便将她唤到了身前,询问起绿俏的情况。 阿久没有半分犹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对绿俏的状况丝毫不隐瞒。 这世上恐怕能为绿俏做主的只有老太太了,她不能只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便弃绿俏的幸福于不顾…… 听了阿久的话后,薛老太太沉默了。宛末一个劲儿地用眼神白了阿久,责怪她不懂。阿久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多言。 久久,屋子里都没有一点动静,静的有些吓人。 宛宁还在对早上换房的事耿耿于怀,便想着趁机敲打阿久一下,“瞧瞧你,连话都不会说,老太太这儿等你一天了,你还……” 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被一厉喝声打断。老太太瞪着眼睛道你给我住嘴!她报喜不报忧便是好了吗?绿俏好歹也和你们相处了几年,怎地一个个都如此漠不关心!阿久!过几**再去徐记一趟,就说我要做新衣,必须要二掌柜的亲自监工!”语毕,又从头上拔下根茶色的玉簪,算是赏给阿久的。 薛老太太一向出手大方,只要她喜欢你,就算再贵重的都舍得。这也是阿久来到鹤鸣居,得到最大的好处。 回到偏方的时候,宛归还在拾掇。阿久与她寒暄了一会儿,才拿出包袱里面的碎布片,外加今日在集市里买的上好丝线绣起了帕子。 宛归一向不是个好信儿之人,见阿久似乎很忙,她便洗漱完先睡下了。而阿久一直绣完了样式最简单的一只白色兔子才躺在床上。 转眼一个礼拜,因着来到了年下,阿久实在是忙得可以,几乎都是夜里不睡觉才将十条帕子绣好。 到了约定的,货郎果然在那家当铺门口等着阿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上次已经给了三百文钱,这次货郎只需再给阿久二百文便可以了。 但给的时候货郎可是满腹牢骚,直嚷嚷着他若是亏了可没处说理去。 阿久哪管那么许多,只要银子到手便是好样的。告别了货郎,阿久这才大摇大摆的去了徐记,将五天前老太太吩咐的话全部转达给了徐掌柜的。 薛府不但有个薛老爷,而且还一直是徐记最大的客户之一。老太太亲自下的命令,徐掌柜的自然不会拒绝。 就这样绿俏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哪怕是能和徐顺发多呆上一秒钟,她都愿意。 如流水,眨眼间便来到了年下。而在这段里,阿久日日都逼着老太太喝掉那晚苦到掉渣‘安眠补养汤’。最最神奇的就是,老太太失眠的症状竟然在三四天左右的时候便消失了。而且面色红润,气色好的不得了…… 宣武二十七年冬,二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大年初五。薛府准备多时迎接的那位贵客终于来了。 阿久还没有资格近身伺候,所以只在薛霜凝刚进府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但是今晚的宴会因着人手不够,几乎出动了所有二等丫鬟以上的人。 薛霜凝坐主位,薛老太太和薛老爷坐在她的两侧。依次下去是许氏,薛七,大少爷。一个桌上就坐了这么几个人,其他的姨娘、少爷、,都坐到另外的桌上。 上菜过后,阿久和其他的二等丫鬟一样,都在外面候着。这其中的人还有比阿久更早提拔成二等丫鬟的春桃,而优秀的春初至今依然是个三等丫鬟。 这一波春字辈的丫鬟里,只有阿久和春桃率先爬上了一步。春桃是靠着刘姑姑,阿久则完全是靠着。而她也承受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敌意…… 当然,阿久是并不在意的。 和春桃并排站在一起,两人悄声聊起了主子们的八卦。不对,应该说是大少爷的八卦,其他人只是顺带提起来的而已。 最近阿久实在是太忙,忙到根本没有空闲理会春桃。听她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阿久才前几次的警告都没有任何效果,春桃对大少爷的爱恋似乎更加浓了。 心中警铃大作,阿久恨不得现在就拉着春桃去潇湘苑。但就在这时候,许氏身边的宛碧却忽然现身后院。 扫了一眼众多二等丫鬟,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阿久身上。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春久,跟我来。” 阿久一愣,立刻迈了出去,好奇地问道宛碧您唤我有何事吗不跳字。 宛碧一挑眉,咂着嘴道啧,可不是我,你要巴上贵人了。走吧……” 这话没头没脑的,阿久根本不明白是一回事,只得跟在她身后。 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宛碧竟将她引到了正厅,并且到了门口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阿久连忙拉住宛碧,小声道宛碧,我进不去的,您有事在这里和我说吧。” 宛碧停下脚步,声音也同样压低下来,“不是我有事,是侧王妃……” 话音落下,阿久大惊失色。他们薛家的团圆饭,为何会突然叫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等丫鬟上见?还是说……老出了问题? 阿久胆颤心惊地跟着宛碧走了进去,刚一露面,就感觉成了筛子,屋内全部的视线全部齐刷刷地向她看来 吞了一口水,阿久缓缓跪在三张桌子中间的过道上,高声道奴婢春久见过侧王妃,老太太,老爷……二,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大少爷,三少爷……” 正当阿久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时候,老太太笑着出声为她解围,“傻丫头,那么实诚作甚,直接见过主子们不就好了,来来来,到祖母这里来。”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阿久惴惴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谢过老太太,她便起身低着头,朝她的方向靠了。 还没等靠近,薛霜凝柔柔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这个就是为祖母熬药膳那丫头?多大了?” 这里的人处处比高上不止一个档次,而且这些人还似是在欣赏玩儿物一般在打量。 按理说以安王侧妃的身份,薛霜凝是不可以再和薛府的男人们同桌的,但也许为了显示她对薛七的重视,愣是从进府的那一刻便拉着薛七的手,无论旁人怎样劝都不松开。 许是安王侧妃在王府上也是个任性的,跟着来的嬷嬷虽然有心干预,但终究还她去了。 但这纵容的背后就是阿久的如坐针毡,被打量也就罢了,另外有两道目光可是让她太不自在了。 一个当然是薛七,就算他平平常常瞄上一眼,阿久都会觉得不舒服。另外一个则是许久不见的大少爷,薛先敬…… 听了薛霜凝的话,阿久立刻跪在地上,再一次开口道奴婢春久见过侧王妃……” 不等阿久说完,那绵软的声音便打断了她,“叫我大吧。” “是……”阿久一顿,继续道回大,奴婢今年十一岁了。” 药膳药膳会突然提起药膳? 似是阿久的困惑,那边薛老爷又开口了,“自从绿俏嫁人后,我还想着再去请一个大夫住到府里来,没想到母亲竟是这般有福气,走了一个又来了个更懂药理的,见母亲气色这般好,也就放心了。” 薛老太太嗔了他一眼,笑骂道指着你啊,我老太婆说不定哪天就……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不吉利的……” 一句话,将大伙全都逗乐了。阿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可是也只能咧开嘴,跟着附和。 待笑声渐渐平息后,薛凝霜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只见她皱着眉看了薛七一眼,随后缓声开口道弘儿的身子骨吃了多少补药也不见好,春久能否给三少爷配一些药膳调理身子?” 语毕,四周皆寂。 阿久整个人都处于石化状态,她很想大声拒绝,可是却不可以,只能低着头闷声道这个奴婢不敢说,老太太不过是睡眠不好,奴婢都是按照绿俏给的方子来的,别的……不敢保证。” 言下之意就是她本人不会,都是绿俏交的。 可是话音落下,许氏的声音又从另一边传来,“这丫头还识字?” 阿久恨不得咬下的舌头,可老太太却感觉到无比骄傲,拉起阿久的手,哈哈大笑道这丫头刚到我身边的时候就贫嘴说她是个宝贝,这一年下来我这宝贝真的发光了。你们挑的那些势利眼儿丫头,都没我这个中用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四章 晴天霹雳 ??费章节(12点) 这是唱的哪一出?听着周围附和的笑声,阿久只感觉是魔音入耳。 似乎是要验证祸从天降这句话,那身着织云锦缎,满脸傲气的女子竟然微低下头,对身边的老者说道:“祖母,便让这丫头到云轩阁去照料弘儿一段时日吧,待他身子骨好些了,再归还给祖母……”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侧王妃会如此郑重其事地要一个丫鬟,一个不过才刚刚提拔成二等的丫鬟。 当着众多主子的面,侧王妃亲自开口要人,在别人眼里这已经是给了阿久天大的面子。 可是阿久却半点欢喜的感觉也没有,她惶恐地抬起头看向薛老夫人,只见她先是一愣,随后佯装生气的模样扁着嘴道:“我老婆子身边就不能有个可心的了,总会被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给惦记上!罢了,阿久啊,你现在便回房拾掇拾掇,今儿便过去吧……” 晴天霹雳都不足以形容阿久此时的感觉。明知道现在的她该谢恩,该感激,可阿久就是不愿相信。她甚至激动地当场飙泪,‘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身下,苦苦哀求道:“老太太!奴婢……” “大过年的,哭什么哭!”老太太似乎知道阿久要说什么,眼睛一瞪,愣是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并且命令身边的宛末陪同她一块回去鹤鸣居。 小丫鬟们的消息是最灵通,那边阿久刚走出正厅,这边后院的丫鬟们都已经炸开了锅。 待阿久的身影再次出现时,春桃面带着一脸喜色迎了上来,“阿久阿久!大小姐真的亲自开口将你给了三少爷?” 对于别房的丫鬟来说,不过是对阿久羡慕嫉妒罢了。可是云轩阁里本来的两个二等丫鬟可就不干了,春桃的话一落,她们也咬牙切齿地盘问道:“你真的要到云轩阁去?不行!我们不允许!你要是真敢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怒极反笑,阿久的眼神从每个丫鬟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的目光冰冷中透着绝望,用尽全力大声嘶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去你那什么云轩阁!有能耐你去找侧王妃理论啊!走啊走啊!你告诉她别让我去!”这边说着,阿久一把抓起方才叫嚣最厉害那丫头的衣领,拽着她便往前院拖。 一群围观的丫鬟顿时大惊失色地围过来,好歹是将那看起来疯了的丫头拦了下来。 怒瞪着自己手中的这个人,阿久用力一搥,差点将那姑娘推到地,并且放狠话道:“要不客气你就快点来!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手段!都给我让开!” 此时,谁还敢有意为难阿久,那不是找死吗?春桃几次想追上去,可是想到方才阿久看自己的眼神,她心里有些没底,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 而阿久出了沐香园便一路狂奔回了鹤鸣居,宛末提着裙摆在后面跟着她,奈何那丫头跑得太快,不一会就没影了。 等她也到鹤鸣居的时候,却发现偏门外,几个三等丫鬟全部都站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而房内,似乎隐隐传来哭声。 “宛末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阿久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最先开口的是宛棋。 朝房里张望一眼,宛末叹着气道:“等老太太回来自然会通知你们,都快回去干活吧。这里我来照看便可……” 说罢她摆了摆手,将一众三等丫鬟轰走,她自己则犹豫着推开门进了房。 房中,阿久哭的好不伤心,这也是宛末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样。一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的确,她的确不知道阿久是怎地了,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欢喜才对吗?若是换了别的丫鬟,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子呢,难道她是喜极而泣?可是……又不像…… 一手搭在阿久的肩膀上拍了拍,宛末软声道:“阿久,你在为何事伤心,能否和宛末姐说说?” 宛末的表情真挚,丝毫不像别人那般笑里藏刀。阿久紧咬下唇,吸了吸鼻子便搂着宛末的腰大哭了起来,“宛末姐姐!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到最后却逃不开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宛末似乎听出了一些眉目,她轻轻抚摸着阿久的发丝,好奇地问道:“阿久是不愿去云轩阁吗?为什么?去云轩阁可是要比呆在老太太这里要好得多。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在羡慕你,不要哭了好吗不跳字。 听了宛末的话,阿久离开她的怀抱,直视着宛末的眼睛,苦笑道:“羡慕?那宛末姐姐为何不去大少爷的房里?以你的条件,想要做上大少爷第一个通房,是不成问题的。为何?为何你不去?” 被反问的一愣,宛末的眉头渐拢,一反方才的温言细语,她有些不悦地开口道:“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我也是为了你好才开口问的,怎地又引到我身上?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过去!”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被提及的隐私,阿久冷不丁戳中宛末隐藏最深的秘密,她当然会生气。 而阿久心中熊熊燃烧的大火却被宛末一番话,渐渐浇熄了下来。看着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的宛末,阿久苦笑道:“宛末姐姐……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不管你是何原因,可是都与我一样,我们都是薛府里的异类,因为我们都不想给少爷做通房。甚至不想和他们有半分牵扯。若是今日换成宛末姐姐被送给大少爷,你还会如此淡定的问我原因吗?呵呵……” 如果是她?想到这个可能,宛末狠狠打了个寒噤。如果是她的话,她宁愿死掉也不愿意去大少爷的房里。至于原因…… 想了想,宛末又重新来到阿久身边,声音再次软下来,“阿久你要知道,薛七少爷和大少爷是不同的,薛七少爷为人正直,打从七岁起便被凤阳城的人誉为京城三公子里的‘玉树公子’,又有多少女子想靠近他,都不能……” 宛末试着说服阿久,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阿久打断,“都一样!在我的眼里都一样!少爷就是少爷!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就算……” 宛末连忙捂住阿久的嘴,惶恐地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疯了吗?怎地什么话都敢说?以后可莫要在提起,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她还跑到房门外看一眼。 可阿久呢,并不在乎,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这房间里的一草一木,眼泪又渐渐涌起。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做了这么多事情究竟有何意义?老天爷似乎是在故意玩她,在她信心满满地走在通往未来康庄大道的时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踹了她一脚,她甚至连喘口气都来不及,就被丢回了地狱。 阿久整个人犹如被黑云罩顶般,浑身都透着黑压压的绝望。这一刻宛末才真正相信,眼前这丫头没有欲拒还迎,没有做戏,她是真的真的不愿意去云轩阁,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薛府的大小姐,堂堂的安王侧妃都开口要人了,就算老夫人再舍不得,也没有理由留下,因为她们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啊。倘若老夫人对阿久的宠爱达到了绿俏的程度还有机会逆转,可是…… “哎……”兔死狐悲,宛末似乎可以感受到阿久的绝望,没有继续催促阿久,只是坐在她的床边,笑着安慰道:“傻瓜,其实也不必这么害怕呀!大小姐不是说了,只是借用一段时间,等三少爷的身子骨稍微好些了,自然会把你归还给老太太。好了好了,不要怕了,宛末姐姐保证常常去看你,好不好?” 等他身子骨好?呵呵…… 阿久没有忘记方才的惊鸿一瞥,薛七似乎早就知道薛霜凝会如此,他的脸上只有得逞的笑容,甚至没有半分惊讶…… 阿久忽然想到那一天晚上,当她知道薛七有意要她去云轩阁的那天晚上…… 她到了最开始常常夜里去的那个假山下,对着似乎空寂无人的假山抱怨着,她不想去三少爷的房里,她不想和任何少爷有半分瓜葛,并且对着当空的明月许愿,倘若不让她分去云轩阁,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愿意去做任何事避免…… 她是无意的吗?不,某日当她无意发现那假山竟然是薛七的秘密基地,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去过,之所以那日去说就是故意要讲给薛七听。 说她自作多情也好,说她自以为是也罢,她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和薛七脱不了关系,她就是觉得薛七是故意的,故意在报复自己,而这一切的一切自然是和那日在书房后院发生的一切逃不开关系。也许是因为孔琉芬,又也许是他竟然很神奇的对自己这个‘脾气硬气’的丫鬟起了兴趣。 总之……她不相信这是偶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五章 报恩 ??费章节(12点) 阿久没有回话,只是收拾起东西的动作十分缓慢。 宛末知道她不想去,但是那边老太太还等着回话,她不得不再次催促道:“好了阿久,你快收拾下,赶紧过去吧,到时候我在老太太这边给你扇扇风,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用不了多久?骗哪个傻子?她就像一件货物,送出去了哪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又不是十分珍贵…… 阿久当然不会这么离去,只能开口恳求道:“宛末姐姐,能不能等老太太回来我和她辞别以后再走,就当是我求你了!”说着阿久就要往地下跪。 宛末一惊,连连后退,嘴上说着不行,实际上心里早就动摇。她知道阿久是起的什么主意。 去与不去不过就是老太太的一句话,倘若她真任性起来,根本没人能左右,侧王妃也不行。但阿久却是不值得她那么做的。如果阿久连为自己求情的机会都没有,那就算日后她也甭想回来了。兴许老太太还以为她是欢天喜地离开的呢…… 想了一会儿,宛末最终还是答应了阿久的恳求。她自己则去了沐香园复命,至于怎么说的,阿久就不知道了。 等到老太太从沐香园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戌时,太阳落山,天色将黑未黑。 许是吃了酒,老太太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口中还哼起了小曲。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悲从中来,阿久的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她使劲揉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是哭的十分凄惨的模样。 在老太太回到房中的时候,她垂着头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因为人多,也就没有人注意到阿久,等老太太倚在软榻上休息的时候,阿久才缓缓上前,接替了宛末的位置替老太太捶着腿。 在几道诧异的目光中,宛末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将其他人带走…… 而老太太呢,从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已经换了人手。等她察觉按摩的力道与平常不同的时候,这才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见到阿久先是一愣,随后诧异地问道:“阿久?你不是去了弘礼那儿?” 哪知阿久红着眼圈扁着嘴道:“老太太……您不要奴婢了吗?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您告诉奴婢,奴婢改还不成吗?不要将奴婢送人……”说到最后,阿久又哭出声音。 老太太顿了顿,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傻丫头,你这么出色留在我身边也是屈才了。弘礼那孩子身子骨虽然弱了点,但性子还算纯良,倘若日后……” 别人的话阿久从来都是侧耳聆听,更何况是自己的主子。可这一次她却哭着打断薛老太太,“奴婢不要!奴婢不要!除了鹤鸣居奴婢哪儿都不想去!呆在老夫人身边,奴婢从未觉得有任何委屈。相反,奴婢觉得自己比别的姐妹都要幸福,因为分到了老太太这里。您对奴婢好,您对我们每个人都像亲祖母一样,从来不会打骂。奴婢和鹤鸣居的姐妹虽然稍有不愉快,可就连亲姐妹都有拌嘴的时候,所以奴婢从未放在心上。奴婢不想走!奴婢好不容易才进了鹤鸣居,奴婢不想走!求求老太太不要将奴婢走!如果老太太就此打算不要奴婢了,那奴婢宁愿去死!” 越哭越凶,把一开始根本不以为然的老太太都哭的心慌意乱。她连忙抽回脚,瞪着阿久嗔骂道:“臭丫头!又不是将你送进了狼窝,作甚要委屈成这副模样!你要知道,有多少丫头梦寐以求的就是去少爷房里。若是你担心还要从头开始的话,那就没必要,我已经和弘礼说过了,你过去就直接做二等丫鬟,待遇也和在我这里一样。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哭的我的心都乱了……” 看来,老太太真的打算将她给了薛七啊。自己选择留下来果然没有错。心乱?还能乱那就好…… 阿久哭的越发凶,大有哭不断气死不休的意味。她抽噎着道:“奴婢不要!就算是去云轩阁做一等大丫鬟奴婢也不要!奴婢倒请愿做您身边的小丫鬟,如果您不信,奴婢愿意以死明志!”说着,阿久转身就朝案几的一角撞去。 可把薛老太太吓得够呛,她的脸色顿时惨白了下来,连连惊呼道:“来人啊!来人!” 话音将落,宛末带着宛归和宛宁小跑了进来。见到的画面便是阿久的额头窜出鲜血,哭着倒下去的画面。 一时间,屋子里乱作一团。 老太太几近吓得昏厥过去,却还是强撑着指挥着一众慌了手脚的丫鬟。 阿久的行为等同于欺主,若是被许氏知道定不会绕过她。老太太怜惜阿久,甚至连大夫都不敢叫,命人把她抬到床上,便亲自动手给她包扎了起来。 而阿久在片刻的昏迷后悠悠转醒,醒来不做别的事,继续哭着恳求薛老太太。 如今除了示弱,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有让老太太知道了她的决心,相信了自己是真心想留在她身边,才有一丝希望。不然到了薛七的房里,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动心,会不会哪根筋搭错,真的又重演历史。说穿了,她最怕的那个人不是薛七,而是自己…… 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她还有个盼头,如果真是一辈子该怎么办?阿久连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场面还是见到的人越少越好,薛老太太摆了摆手,又将宛末几人赶了出来。 她则坐在床边,看着阿久苍白的脸,笑的无可奈何,“傻丫头啊,你这是何苦?我是真的为你好呀!罢了,你可否告诉祖母,为何非要执念留在我身边不可?” 为何?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在等她死,好换取自由身吧? 脑子飞速运转,阿久思虑了一会,才哽咽着道:“奴婢……奴婢是来偿还您对奴婢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在老太太惊诧的表情中,阿久目视远方,缓缓开口道:“您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对奴婢来说,那却是毕生都难忘的……” 就这样,阿久将前世从别人口中听来宛归的故事和老太太讲了一遍。只是参照了原型,故事什么的却都改编了。 据说宛归一家人之所以到薛府来当差,是因为老太太对她们家恩重如山,多年前一场瘟疫的时候救了她们。 但阿久口中的故事却更加凄惨可怜。 还是那个酒鬼爹和懦弱的娘亲,因为阿久怕日后若是查起来事情会败露。 她告诉薛老太太爹爹嗜赌如命,要将她和娘亲卖掉。和人贩子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太太施以援手救了她们母女。从那以后阿久便起了心思要报恩。 只不过在阿久口中将这个故事讲诉的更加绘声绘色罢了,单看老太太红了眼眶就知道她是信了的…… 从前老太太就算对阿久再好,似乎也总是隔着点什么,可如今她的眼神里哪还有防备,除了疼惜便是无限爱怜,还有一丝了然。 薛老太太做的善事不少,所以阿久这么说她并不怀疑。 她终于知道这丫头为何只为了她要吃一样东西便出生入死了,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丫头要耍心机使手段,只为讨自己欢心了,原来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两个字,报恩…… 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 轻轻抚摸着阿久的额头,薛老太太眼圈红红地笑骂道:“傻丫头,疼不疼?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早说,我还……哎,算了……你那酒鬼老爹如何?现在还会打骂你母亲吗不跳字。 似乎方才流了许多血,此时阿久的面色惨白。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嗯……但是他前一阵子因为偷东西蹲大狱了,所以娘亲的日子好过许多。老太太,您能不能不送阿久离开……奴婢不想走,奴婢就算死也想死在您的身边……”说着,她坐起身扑到了薛老太太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在听完这个故事以前,老太太还以为阿久是在欲拒还迎,可是现在她心中最后一点怀疑都已经打消了。甚至还为自己曾经怀疑她而感到愧疚。 轻轻拍着阿久的后背,薛老太太软声安慰道:“阿久不怕,你先去云轩阁呆上一段时间,过阵子祖母一定找个机会将你要回来。如今……凝儿还在,她都已经开口了,我不能抚了她的面子……” 这个结局早已经在阿久的预想之中,可既然老太太已经做了保证,那就是定不会食言的。阿久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为了显示自己的乖巧,她不再胡搅蛮缠,而是起身下地,跪在薛老太太的身前,郑重其事地道:“那奴婢就等着老太太将奴婢要回来,不管是多长时间,请老太太不要忘了奴婢!大恩不报,就算是死了,奴婢也不会瞑目的。如今……奴婢只能先过去了。老太太您保重……”说着不顾额头上的痛楚,也不顾老太太的再三阻拦,阿久狠狠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正文姿势3019 感谢uey2011童鞋的粉红,鞠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六章 云轩阁 ??费章节(12点) 当天晚上,阿久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去了云轩阁。 临走前薛老太太还保证一定会将她要回来,鹤鸣居二等丫鬟的位置也会一直为她留着。 阿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路随宛末来到了云轩阁,她却徘徊在门外,无论如何都不想踏进去半分。 若是前世,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哪怕不能和他有半分交集,只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着他,也会知足感恩。可是现在,她竟然真的来到了云轩阁。这个她曾经穷极一生都无法接近的地方啊…… “阿久……进去吧,你只要每日做好自己应尽的,其他一切便听天由命吧。”宛末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阿久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并随着宛末的脚步进了云轩阁。 此时天色已黑,薛霜凝也是前脚刚刚离开。但是阿久的到来,还是在云轩阁掀起了巨大的惊涛。便是连前院的两个二等丫鬟都来围观她。 而在其余的四个三等丫鬟中,阿久见到了好久不见的春荣…… 老太太和许氏的房里是六个三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一等大丫鬟。其他院子里的人手便少了一些,就像云轩阁一般,四个三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一个贴身大丫鬟。 此时,除了薛七身边的宛心,其他人六个丫鬟全部围在前院里警惕地打量着阿久。但是碍于宛末却没有人敢上前为难。 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宛末的威严还是有的,往院子里一站很快便有人进了前院去禀报。 不大一会儿宛心便出来了,没有招呼阿久去见主子,反而笑着对宛末道:“这么久才来,老太太一定是舍不得吧?” 宛心说话很客气,面上丝毫没有其他丫鬟那样的敌意,因此宛末回话的时候也是温和,“是啊,你也知道绿俏姐嫁人后便没人掌握得了老太太吃食的尺度,这丫头倒从绿俏姐那里得到真传,很讨老太太喜欢。正欢喜着呢,却要借人,能舍得吗不跳字。 声音虽然温和,可是字里行间都带着敲打的意味。这让宛心觉得很不舒服。呵呵笑了两声,便将目光转移到阿久身上。 只觉得这丫头面色有些苍白罢了,并未多想。 临来之前,怕别人知道自己受伤,阿久将头上的白布扯掉,只上了一点药,便用厚重的刘海遮住。她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对宛心福了福身,“宛心姐姐好,奴婢在云轩阁的这段时间,劳烦姐姐费心了。” 宛心听了这话后,却皱着眉头对宛末说道:“咱们姐妹也不说外道话了,难不成老太太还真准备把她要回去不成?” 两人一个说‘借’,一个说‘这段时间’,话虽然不同,可意思都是一样的,都在告诉她老太太还是会将这丫头要回去的。能当上一等大丫鬟,宛心自然是再聪明不过的。 只见宛末抿嘴一笑,上前拉着宛心的手,声音压低几分,却显得更加亲近,“我不是说了,老太太十分器重这丫头,这丫头也是离不开老太太,所以迟早都会将她要回去的。你院子里那几个可不是善茬,阿久在这就拜托你了。” 宛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阿久来这里纯粹是侧王妃的意思,老太太,包括她自己都是不愿意来云轩阁的。更不会在这里和她们争些什么。而老太太如此器重阿久,若是个聪明的就不该与她为敌。 宛心诧异万分,不由得多看阿久几眼。 通亮的灯火下,她的目光清澈,眼神坚定,丝毫不像其他来这里的丫鬟,从里到外都透着谄媚。再加上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想让人不心生好感也难。 嗔怪地瞪了宛末一眼,宛心拉起阿久的手,笑骂道:“瞧你转弯抹角的!我知道了,定会好好照看她的。今儿少爷吃了些酒,先睡下了,我为阿久安排下房间,明日再去见他。你就放心,先回吧。” 今日不见?宛末眉头皱了皱,看向阿久,只见后者对她微笑,才拉着宛心小声问道:“三少爷是不是恼了?方才阿久在院子里碰破头,才迟了这么久,你看……”说着,她掀起阿久的刘海。 一道指甲般大小的伤痕丑丑地趴在光洁的额头上,宛心一惊,轻呼道:“没事吧!怎地会磕成这样?” 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宛末叹气道:“这傻丫头坚持要给老太太磕过头以后才过来,不想时间太久,竟跪在门外睡着了,好巧不巧便磕在了石阶上,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她还是昏着的,流了不少血,可把老太太吓坏了……” ‘噗嗤’一声,宛心笑了出来,一手拿着绢帕掩着唇角,她笑着对阿久说道:“傻丫头,怎地那样迷糊。少爷吃了酒便醉了,哪还记得一个丫鬟的事,你们想太多了。天黑了,你也快点回去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宛末对阿久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在离去前,阿久往宛末手中塞了一个荷包便随着宛心离开。 荷包里面装的是一条锦丝手帕,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的帕子一角绣着两支振翅欲飞的蝴蝶,停在一株牡丹花上…… 宛末紧紧握住,心里也在不停地为阿久祈祷。随后转身出了云轩阁…… 比起鹤鸣居来,云轩阁的格局要利落简单许多。光是书房便占了两个,还有专门熬药的一间屋,另外药房小厨房也都具备。刚一到了前院,阿久便隐约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比起她身上沾染的檀香,还要来的浓重几分。 禁着鼻子,阿久又随宛心到了她的房间。原本以为是与别人共处一室,却发现,这是一间无人住的房间。虽然称不上华丽,可是对阿久一个二等丫鬟来说,还是太过了。 拎着包袱站在门口,阿久迟迟不敢上前,“宛心姐姐……咱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宛心一愣,随后笑着道:“没有错啊,这就是你的房间。来来来,看看喜不喜欢?” “可是……我只是二等丫鬟啊……”阿久还是不敢接受,仍然站在原地。 宛心上前,拉过她手中的包袱,笑着安抚道:“二等丫鬟怎么了,咱们云轩阁够大,二等丫鬟也能有自己的房间。进来吧……” 二等丫鬟都能有吗?听了这话,阿久稍稍安下心,随着她走了进去。 这间房很朴素,装饰物也不多。只有梳妆台上的椭圆铜镜,隐隐倒映着闺房中的景象。除了一张桌椅,一张案几,再无其他。但贵在整齐干净,床上的雪白牀单,让房间看起来更加清爽。 第一眼,阿久便爱上了这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还好,至少在她回去的这段时间,不用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丫鬟,还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阿久的脸上露出闲适的笑容,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到了云轩阁你还是二等丫鬟,虽然我们这人手比不上鹤鸣居,但是你会轻松很多。平常的任务呢,就是为少爷熬一些药膳,需要什么你便去药房拿就好,若是药房也没有的话,你便去找采买的万婆子。少爷这两日总是咳嗽,大夫给配的药房虽然管用,但是他不爱吃,总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倒掉。哎……不然大小姐也不会把你要来了……”说着说着宛心似乎是陷入了苦恼之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薛七不爱吃药这事阿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脑中自动就勾勒出他偷摸将药汤倒掉的画面,笑容不自觉爬上唇角。 但宛心心里也装着事,便没有注意,又对阿久交代道:“听说你会做什么药膳,老夫人失眠就是你治好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把少爷也治好,但最起码不要让他咳得那般厉害……想起来便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宛心的眼角湿润,背对着阿久轻轻拭掉泪水,才又开口道:“明**便开始吧,少爷醒的早,寅时三刻你便要起来,知道吗?这是药房的钥匙,少爷让我交给你。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快去睡吧……”说着她将手里的钥匙放到圆桌上便离开了。 什么?寅时三刻? 阿久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重度幻听,但是那发话的少女却已经款款而去,她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这夜,房间虽然好,但是阿久却一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停想着事情,生怕自己会不小心睡着耽搁了时间。 等到五更天,外面隐约传来‘咚——咚!咚!咚!咚!’的锣声时,阿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迷迷糊糊便提着油灯走出了房间。 外面天还是黑的,但是云轩阁彻夜掌灯,所以她行动起来还算方便。忆着昨晚宛心指着她的那间房,阿久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用钥匙打开药房的门。 入眼的一切让阿久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小药房,简直比外面药铺里还要全乎,这样的话,她该没有机会出去外面了呀…… 正文字数3030 感谢igeruejun亲的腊八蒜,感谢感谢,谢谢你从开文的时候就一直支持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七章 薛七的身世 ??费章节(12点) 上次与货郎碰面的时候,她还顺便回家将从书上研究出来的冻疮药酒配方给了娘亲,也不她有没有酿制出来…… 一边担心着,阿久已经找出需要的药材来到了小厨房。 薛七与旁的主子不同,别的主子通常都是直接吃大厨房的,但是薛七的身子骨不太好,吃食都小厨房特别料理的。 再加上薛七起得早,通常像这个时辰别的房都还在梦乡的时候,云轩阁已经开起了炉灶。 阿久的到来让厨娘们大吃一惊,不过了她的身份后,厨娘们并没有太多惊讶,而是将她从厨房带到了专门熬药的那间小房。 阿久一看,果然是锅碗瓢盆样样具备,而且这里似乎还要更干净一些。 将甘草,半夏,马兜铃,人参等药材清洗干净,阿久动手煮了来到云轩阁的第一顿药粥。 因为薛七讨厌喝药汤,那就一定是极其厌苦味的。 煮好后阿久又放了些蜂蜜,尝了一口,直到味道甘甜的时候,才端着润肺粥出了小房。 依着宛心的指令,阿久没有直接进去见薛七,而是端着粥站在门外等候里面的通传。 宛心说了,她做好的事就行,意思就是不要在主子面前晃悠,但是……这第一面总是得见吧…… 片刻的功夫,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少女便从放里面走出。 女子姿色上佳,但是眉宇之间透着轻浮,只看第一眼阿久便不喜欢这个人。她也认得出,这个就是昨日与她吵起来的那个。 为了避免少女有机会陷害,一直到了房中阿久都离她离得远远的。她可不希望这一早上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 进了房间,只觉得扑鼻的中药味,甚至比老太太屋里的檀香还要浓重。阿久低着头走了进去,也不敢四下打量。 可是眼看着几双脚从的身边走过,直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都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阿久有些慌了,不由得微微抬起头朝前方望去。 只见八仙桌前坐着一个身披白色大氅的少年,他的身形极为颀长,手里捧着暖炉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心里‘突’地一声,阿久差点打翻手中的食盘。吞了一水,她上前将润肺粥放在八仙桌上,随后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地说道奴婢春久见过三少爷,三少爷万安。” “为不想来云轩阁?” 阿久的话音将落,那边少年的声音便响起。 阿久觉得很莫名其妙,她和他很熟吗?听他这个语气,好像个负心汉一样? 顿了顿,阿久的声音依旧平淡,“回少爷,奴婢想不想有关系吗不跳字。是啊,她的确不想,可是不想又有用,她的人还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听了这话少年似乎很不开心,他皱着眉,冷声道你就这么想与我撇清关系?” 越说阿久越觉得莫名其妙,他与她不过才见了一次面而已啊?撇不撇清关系……也太搞笑了吧…… 这一次阿久回答不出来了,她抬起头看向少年,少年也同样回看她。两人默默无语对视着好一会,少年才无可奈何地别过头,口中还默默念道算了,反正你都说过会忘得一干二净,我再问都没有用……这是?”语毕,他将视线落在润肺粥上。 前面一句他是小声嘟囔的,所以阿久并没有听清,见他看着那碗粥,阿久才重新开口道这一碗叫润肺粥,听说少爷咳嗽,奴婢便粥了些,您先尝尝味道样。” 阿久对薛七的感觉极其复杂,这是她前世爱恋了一世的男子,就算重生一回又岂会那般轻易的忘掉。否则她也不会总是收敛不住的脾气,在无意间便流露出耍小性儿的样子。 这一点连她都未曾发觉…… 可是见他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阿久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暂且放下那些恩怨,她缓步上前,端起那碗粥来到薛七面前,“少爷先尝尝味道如何吧,听宛心说你不爱吃汤药,我便放了些蜜糖……” “蜜糖?少爷!不能吃!”阿久的话音才刚落,门外端着饭菜走进来的宛心便惊声阻止。“阿久!你怎地放了蜜糖?大夫说过少爷不可食甜,否则会更加严重的!” 废话,她当然他不能吃甜的了,但是蜜糖比较特别好吗? 暗自犯了个白眼,转身的时候,阿久的脸上又露出乖巧的笑容,“宛心不用担心,适当的情况下,蜜糖也算一味药材。少爷咳嗽的主要原因就是肺不好,奴婢今日熬粥的药材都是有润肺功能的,包括蜜糖也是。” 宛心皱着眉,明显就是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薛七却笑着道宛心,你过虑了,早前就听人说蜜糖有这功效,只是我不爱吃甜也就忘了。”说着,他看了宛心一眼,却并没有动手喝粥。 而宛心点了点后,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便拿出一根银针插在粥里…… 在试毒? 这样的认知让阿久有些难堪,可是还不等她想写,宛心便笑看着她,道傻丫头,别多心,不是针对你的。”随后她将手中的银针拿在眼前看了看,又道少爷,可以喝了。您是先喝这碗粥,还是用早膳?” 薛七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了阿久一眼,他并没有,而是拿起粥里的瓷勺,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他的吃相很斯文,就像一个大家闺秀似的,一碗粥喝到低,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阿久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笑道只有这些吗?味道还不。” 话音落下,阿久连忙又去小房给他盛了一碗。只是第二碗并没有吃完,他便抚着额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阿久有心问一问,可是根本来不及说些,便被宛心赶走了。 她只能一边收拾着饭菜,一边看宛心将那他扶回寝房。 记得第一次见面薛七的面色虽然白了一点,可是却是身体康健的,可是短短一年的,他似乎变了个人一般,活脱脱是一个病秧子。再加上他方才每吃一样宛心便会试一下毒,阿久很有理由怀疑薛七是中毒了…… 只是,这一年来从未听说过薛七中毒这件事啊,若说前世的她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时时刻刻都警觉着薛府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样的大事没理由过的。 阿久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索性放下心中的疑惑又鼓捣起了别的事情。 其实她在云轩阁的确是更轻松一些,在老太太那里她熬完药膳还要做别的工作。但是到了云轩阁,除了早中晚给薛七熬上一顿滋补药膳,她再无别的事。 闲暇的时候她做了一些枇杷膏,每日当甜点给薛七吃。而薛七似乎也很喜欢,有时甚至不需要别人送去,他就会主动提起来。 其余的便是阿久的了,绣帕子,打络子,做荷包,研究药书,她的一下子富裕起来,银子也赚了不少。 货郎依旧要她的手帕,娘亲的药酒生意也好了起来,薛七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除了偶尔与她天南海北地胡扯一通,甚至没有任何暧昧。 这样的日子阿久过分非常舒心,虽然还是很想回到鹤鸣居,但是薛七的咳疾还是没有好,她现在还回不去。不过能如此轻松,也着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转眼便到了六月份,这已经是阿久在云轩阁呆的第五个月了。 这一段,她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薛七。比起前世那个谪仙一般的少年,阿久这才这少年是怎样在薛府里摸爬滚打长到这么大的…… 薛七的母亲也就是薛府已经过世的大。她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因着爱上了薛世平,甚至不惜和家人翻脸也要执意嫁给他。 但是她的大脾气从未改过,婚后与薛老太太相处非常不融洽,从最初的喜爱,到后来婆媳之间简直是水火不相容。 就连大第一胎生的孩子,薛老太太都要到了身边养。并且以大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为由,强行将她的外甥女,也就是许氏,许给了薛世平做二房。 虽然是个姨娘,但不是为了气大,还是老太太真心喜欢她那个外甥女,薛世平纳的这房姨太太简直比娶正房还要隆重。 那时的薛世平对大还是有一丝愧疚的,虽然许氏过门了,可是大还是怀上了第二胎,并且与许氏一同产下男婴。 可惜的是,大的孩子生下来便夭折了,许氏的孩子便名正言顺地成了大少爷。 再然后,薛世平对大便越来越疏离,甚至很少再去她的房间,可是三年后大竟然奇迹般地有孕了,却被薛世平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的。 这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薛七…… 正文字数3019 感谢igeruejun亲的腊八蒜,昨天想加精,不给删掉了,抱歉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八章 腹黑薛七 ??费章节(12点) 奶奶不疼,爹爹不爱,说的就是薛七了。 虽然后来已经证实薛七就是薛世平的亲生儿子,但不知是何原因他对薛七根本喜爱不起来。大夫人也在生下薛七后撒手人寰,这个初生的婴孩在薛府便形同孤儿一般的存在。 薛七生下来的时候是七斤七两,大夫人的忌日也是七月七日。所以抚养他长大的人便唤他为‘阿七’,这样的叫法一直叫到了三岁,三岁之前他甚至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若不是大夫人身边的侍女将薛七视为己出,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听说薛七一岁会背诗,两岁能写诗,到了三岁就可以自己作诗,薛老爷这才将他从梅园接出来。 但薛七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一直到了现在依旧如此…… 阿久第一次知道,原来堂堂的薛府嫡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他表面看起来是风轻云淡的,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脆弱。他那么努力才将将取得成功,而自己却破坏了他全部的计划,甚至连他的性命都一同算计去了。 想起他临死前看自己的眼神,阿久终于明白了,其实他恨得并不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过爱,哪里来得恨呢?他只是恨大仇未报,死不瞑目啊! “你在看什么?”这边,薛七刚下了学,坐在院子里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温习功课。却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比那太阳还要毒辣。他直觉抬起头朝那扇窗望去,果真见到那眉目俊俏的小丫鬟正从窗内朝自己望过来。 阿久窘然,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故作专注地在研究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但是她的余光却瞥见那白衣少年放下手中的书,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随后趴在窗前,垂眸看着她手上的那本,笑着道:“想不想到我书房去?那里有更多的药经哦……” 听了这话,阿久的眼睛瞬间亮起,但抬起头时,看见少年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美面庞,心跳却忽然漏了一拍。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几乎没有血色的惨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白皙,使他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聪明又骄傲,长睫闪动之间在眼窝处笼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的唇色是那种淡淡的粉色,似是染了海棠花瓣,此时正微微勾起,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似是蛊惑人心的利器,不知不觉已经让你沉醉其中…… 见阿久只是怔怔看着自己不说话,薛七的笑容越发开怀,“怎么样?很想去吧,条件很简单哦,只要你亲少爷我一下,我便带你去……”说着,他还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不远处传来爆笑的声音,阿久的面色羞得通红,也没管那放肆大笑的人是谁,她‘砰’地将房门关上,闷闷地声音从里面传出,“少爷请自重!” 阿久很气,很气很气,可是她却不知道是气薛七爱开玩笑,还是气自己方才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可就在这时,阿久却听见了一个更可怕的声音,“三弟啊三弟!你这院儿里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呛口的丫头?就是大姐来时朝祖母要下的那个吧?” “大哥玩笑了,不过是闲来无事逗她一下。大哥今日前来有何事吗不跳字。 窗外,打从薛七听见那个笑声以后,面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转身,眯着眼看向那个秀气地似是女人一般的紫衣男子。 叶眉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琥珀色眼眸,眼角斜飞着,更增添一抹魅惑的风情。薄唇轻抿,似笑非笑,健康的玉色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他享受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隐在白衣下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可薛七脸上的笑容却温良醇和。 在薛七看那紫衣男子的时候,紫衣男子也在回看他,并且昂着脖子丝毫没有畏惧。 雀翎羽扇送来阵阵微风,薛先敬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薄薄的红唇轻启,他笑的好不得意,“学堂上你挨了先生的批评,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来慰问一下。见你此时还有心情调戏丫头,那大哥便放心了。” 挨了先生的批评?薛先敬是来找薛七示威的?听到这里,阿久稳住心跳,将耳朵贴在窗边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见少年温润的声音,哑然失笑道:“多谢大哥关心,让你见笑了。今日先生还让弘礼好好向大哥学习,想必大哥近日进步了许多。不知秋试大哥准备的如何了?” 大齐律令,只有年满十五岁的男子才可参加秋试。薛七今年才刚刚十四,还不到年纪,可薛大少爷已经十七岁了,连着考了两年连个毛都没捞着。薛世平也因为这件事从最初对薛先敬满怀希望,到现在已经快要绝望了。 提起这茬薛先敬便是一肚子火,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手中的雀翎羽扇也越摇越快,冷哼着道:“哼!也不知爹是怎么想的!非让我去参加那个什么破秋试!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头都要大了!你来年就十五岁,去试试就知道什么滋味了!简直就是活受罪嘛!真是的!今年要是再过不去,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淡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薛七手捂唇角轻咳两声,随后轻声道:“大哥说的事,弘礼也很怕去考那什么秋试,可惜来年便十五岁了,也不知大哥去了这好几年,有没有总结出什么经验,说给弘礼听。” 以往不论自己说起什么,眼前这少年总是知道的比自己要多得多,可是难得今日竟然让他有问到自己的时候,薛先敬刚要显摆,可是转念一想,他忽然怒声道:“你在嘲笑我?!” “哪里哪里,弘礼怎么敢!”薛七故作惶恐的样子,抱拳作揖道:“大哥休要恼怒,弘礼是真的想知道大哥究竟有没有总结出什么经验来传授三弟的,也好让我提前做个准备,免得也像大哥一般,一年往京城跑一次,多麻烦。” 听了这话,阿久在房间内都憋不住乐了,更何况窗前那紫衣男子。 如玉的脸庞霎时涨成了猪肝色,他‘啪’地一声将雀翎羽扇拢在一起。阻止了一旁准备要打抱不平的路高,对薛七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来年就有你往京城跑的机会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跑上几年!小路子!我们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薛七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随后回身敲了敲那扇雕花木窗,示意里面的人出来。 过了好一会,房门才轻轻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在院子里四下瞅了瞅,才慢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蹭出来。 “少爷,您唤奴婢有何事吗不跳字。阿久垂着头,来到薛七身边。 只听身旁的声音有些冷意,“你想做大哥的通房吗不跳字。 什么?大哥的通房?! 阿久连忙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少年怒视前方的侧脸,一侧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冷笑着道:“若是你想的话,这倒是一个机会。” 什么乱糟糟的!她什么时候说过想做通房?而且还是薛先敬的通房?! 阿久连声拒绝道:“奴婢从未想过,请三少爷不要妄自下定论。” 谁知薛七似是没有听到阿久的话一般,侧眼斜睨着他,调笑道:“你不是早已心系大哥身上了,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假。方才大哥见我与你调笑,定会以为我是真心属意你。到了年下我便可以收房了,以大哥的个性,若是知道我喜欢你定会向许氏要了你,怎么样?要不要与我合作?” 阿久呆呆立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义。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开口道:“我何时与你说过我喜欢大少爷?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与你合作?合作什么?” 浓眉一挑,薛七笑容有些讽刺,他没有多说话,只道了一句,‘跟我来。’便率先朝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久犹豫了一下,紧随其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到了书房,薛七和阿久先后走进去,他的贴身小厮则在门外守候。 说是书房一点也不假,整间屋子里光是书架就足足摆了五行,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分门别类、规划整齐。 来到云轩阁,这是阿久第一次来到薛七的书房,这个她日日夜夜都想进来看一看的地方。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也没有心思看究竟有什么书了,一进书房阿久便停下了脚步,看那身着祥云锦服的白衣少年立在一排书架前,修长的食指在上面点了点,随后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嘴上还闲闲地说道:“若是我能把你送去大哥身边,你愿意与我合作吗不跳字。他没有抬头,只是对着那本书轻声地说着。 阿久当然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可关键的是他在说的是什么? “少爷究竟想说什么?奴婢不明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九章 伏低做小 ??费章节(12点) 当天晚上,阿久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去了云轩阁。 临走前薛老太太还保证一定会将她要回来,鹤鸣居二等丫鬟的位置也会一直为她留着。 阿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路随宛末来到了云轩阁,她却徘徊在门外,无论如何都不想踏进去半分。 若是前世,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哪怕不能和他有半分交集,只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着他,也会知足感恩。可是现在,她竟然真的来到了云轩阁。这个她曾经穷极一生都无法接近的地方啊…… “阿久……进去吧,你只要每日做好自己应尽的,其他一切便听天由命吧。”宛末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阿久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并随着宛末的脚步进了云轩阁。 此时天色已黑,薛霜凝也是前脚刚刚离开。但是阿久的到来,还是在云轩阁掀起了巨大的惊涛。便是连前院的两个二等丫鬟都来围观她。 而在其余的四个三等丫鬟中,阿久见到了好久不见的春荣…… 老太太和许氏的房里是六个三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一等大丫鬟。其他院子里的人手便少了一些,就像云轩阁一般,四个三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一个贴身大丫鬟。 此时,除了薛七身边的宛心,其他人六个丫鬟全部围在前院里警惕地打量着阿久。但是碍于宛末却没有人敢上前为难。 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宛末的威严还是有的,往院子里一站很快便有人进了前院去禀报。 不大一会儿宛心便出来了,没有招呼阿久去见主子,反而笑着对宛末道:“这么久才来,老太太一定是舍不得吧?” 宛心说话很客气,面上丝毫没有其他丫鬟那样的敌意,因此宛末回话的时候也是温和,“是啊,你也知道绿俏姐嫁人后便没人掌握得了老太太吃食的尺度,这丫头倒从绿俏姐那里得到真传,很讨老太太喜欢。正欢喜着呢,却要借人,能舍得吗不跳字。 声音虽然温和,可是字里行间都带着敲打的意味。这让宛心觉得很不舒服。呵呵笑了两声,便将目光转移到阿久身上。 只觉得这丫头面色有些苍白罢了,并未多想。 临来之前,怕别人知道自己受伤,阿久将头上的白布扯掉,只上了一点药,便用厚重的刘海遮住。她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对宛心福了福身,“宛心姐姐好,奴婢在云轩阁的这段时间,劳烦姐姐费心了。” 宛心听了这话后,却皱着眉头对宛末说道:“咱们姐妹也不说外道话了,难不成老太太还真准备把她要回去不成?” 两人一个说‘借’,一个说‘这段时间’,话虽然不同,可意思都是一样的,都在告诉她老太太还是会将这丫头要回去的。能当上一等大丫鬟,宛心自然是再聪明不过的。 只见宛末抿嘴一笑,上前拉着宛心的手,声音压低几分,却显得更加亲近,“我不是说了,老太太十分器重这丫头,这丫头也是离不开老太太,所以迟早都会将她要回去的。你院子里那几个可不是善茬,阿久在这就拜托你了。” 宛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阿久来这里纯粹是侧王妃的意思,老太太,包括她自己都是不愿意来云轩阁的。更不会在这里和她们争些什么。而老太太如此器重阿久,若是个聪明的就不该与她为敌。 宛心诧异万分,不由得多看阿久几眼。 通亮的灯火下,她的目光清澈,眼神坚定,丝毫不像其他来这里的丫鬟,从里到外都透着谄媚。再加上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想让人不心生好感也难。 嗔怪地瞪了宛末一眼,宛心拉起阿久的手,笑骂道:“瞧你转弯抹角的!我知道了,定会好好照看她的。今儿少爷吃了些酒,先睡下了,我为阿久安排下房间,明日再去见他。你就放心,先回吧。” 今日不见?宛末眉头皱了皱,看向阿久,只见后者对她微笑,才拉着宛心小声问道:“三少爷是不是恼了?方才阿久在院子里碰破头,才迟了这么久,你看……”说着,她掀起阿久的刘海。 一道指甲般大小的伤痕丑丑地趴在光洁的额头上,宛心一惊,轻呼道:“没事吧!怎地会磕成这样?” 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宛末叹气道:“这傻丫头坚持要给老太太磕过头以后才过来,不想时间太久,竟跪在门外睡着了,好巧不巧便磕在了石阶上,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她还是昏着的,流了不少血,可把老太太吓坏了……” ‘噗嗤’一声,宛心笑了出来,一手拿着绢帕掩着唇角,她笑着对阿久说道:“傻丫头,怎地那样迷糊。少爷吃了酒便醉了,哪还记得一个丫鬟的事,你们想太多了。天黑了,你也快点回去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宛末对阿久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在离去前,阿久往宛末手中塞了一个荷包便随着宛心离开。 荷包里面装的是一条锦丝手帕,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的帕子一角绣着两支振翅欲飞的蝴蝶,停在一株牡丹花上…… 宛末紧紧握住,心里也在不停地为阿久祈祷。随后转身出了云轩阁…… 比起鹤鸣居来,云轩阁的格局要利落简单许多。光是书房便占了两个,还有专门熬药的一间屋,另外药房小厨房也都具备。刚一到了前院,阿久便隐约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比起她身上沾染的檀香,还要来的浓重几分。 禁着鼻子,阿久又随宛心到了她的房间。原本以为是与别人共处一室,却发现,这是一间无人住的房间。虽然称不上华丽,可是对阿久一个二等丫鬟来说,还是太过了。 拎着包袱站在门口,阿久迟迟不敢上前,“宛心姐姐……咱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宛心一愣,随后笑着道:“没有错啊,这就是你的房间。来来来,看看喜不喜欢?” “可是……我只是二等丫鬟啊……”阿久还是不敢接受,仍然站在原地。 宛心上前,拉过她手中的包袱,笑着安抚道:“二等丫鬟怎么了,咱们云轩阁够大,二等丫鬟也能有自己的房间。进来吧……” 二等丫鬟都能有吗?听了这话,阿久稍稍安下心,随着她走了进去。 这间房很朴素,装饰物也不多。只有梳妆台上的椭圆铜镜,隐隐倒映着闺房中的景象。除了一张桌椅,一张案几,再无其他。但贵在整齐干净,床上的雪白牀单,让房间看起来更加清爽。 第一眼,阿久便爱上了这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还好,至少在她回去的这段时间,不用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丫鬟,还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阿久的脸上露出闲适的笑容,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到了云轩阁你还是二等丫鬟,虽然我们这人手比不上鹤鸣居,但是你会轻松很多。平常的任务呢,就是为少爷熬一些药膳,需要什么你便去药房拿就好,若是药房也没有的话,你便去找采买的万婆子。少爷这两日总是咳嗽,大夫给配的药房虽然管用,但是他不爱吃,总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倒掉。哎……不然大小姐也不会把你要来了……”说着说着宛心似乎是陷入了苦恼之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薛七不爱吃药这事阿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脑中自动就勾勒出他偷摸将药汤倒掉的画面,笑容不自觉爬上唇角。 但宛心心里也装着事,便没有注意,又对阿久交代道:“听说你会做什么药膳,老夫人失眠就是你治好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把少爷也治好,但最起码不要让他咳得那般厉害……想起来便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宛心的眼角湿润,背对着阿久轻轻拭掉泪水,才又开口道:“明**便开始吧,少爷醒的早,寅时三刻你便要起来,知道吗?这是药房的钥匙,少爷让我交给你。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快去睡吧……”说着她将手里的钥匙放到圆桌上便离开了。 什么?寅时三刻? 阿久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重度幻听,但是那发话的少女却已经款款而去,她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这夜,房间虽然好,但是阿久却一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停想着事情,生怕自己会不小心睡着耽搁了时间。 等到五更天,外面隐约传来‘咚——咚!咚!咚!咚!’的锣声时,阿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迷迷糊糊便提着油灯走出了房间。 外面天还是黑的,但是云轩阁彻夜掌灯,所以她行动起来还算方便。忆着昨晚宛心指着她的那间房,阿久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用钥匙打开药房的门。 入眼的一切让阿久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小药房,简直比外面药铺里还要全乎,这样的话,她该没有机会出去外面了呀,上次与货郎交货的时候,还顺便回家将从书上研究出来的药酒配方给了郭氏,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酿制出来…… 正文字数3030 感谢igeruejun亲的腊八蒜,感谢感谢,谢谢你从开文的时候就一直支持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章 和离吧 ??费章节(12点) 阿久久久不语,转身看着薛七,她心里的滋味是百感交集。 这样的表情在薛七的眼里就是喜不自禁的,可是就在他窃喜不已的同时,阿久却缓缓抽回手,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便是给当今万岁爷伏低做小,奴婢也宁死不从!少爷请多保重,奴婢要回鹤鸣居了……” 她转身,出了书房。 背影渐行渐远了,薛七却僵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 他伸手,想拉住,可是空气中除了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也没留下…… 在那一瞬间,薛七忽然感觉从未了解过她。从来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那段他甚至真的是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 莫非真如她口中所说,与彻夜谈心的人并不是阿久本人? 薛七迷惑了,计划了这么久的一件事,竟然就因为少女简单的一句话,无疾而终了…… 他也不为何,只能安慰说,他薛七从来不会勉强任何人做任何事,从来都是他人心甘情愿的,所以他不得不去另谋他人…… 当然,他薛七少爷究竟是想法,阿久通通不想。 她只觉得荒谬,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她承认的确是的私心作祟,想珍藏,想留下,想当做是对的一点点交待。前世的那个梦啊,就算实现不了,她也心甘情愿了。便是远远地看着他幸福就足够了。 可是今日发生的种种,却让她觉得犹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棍,赫然觉醒。 原来薛七少爷老早便将她算计上了,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甚至不是身份的棋子。 可笑……可笑…… 但是有一句话却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就是薛七说只要他喜欢,薛先敬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弄到手…… 是的,只要薛七得了好,或者是喜欢上了,你转眼再去看薛先敬,他不是弄了一模一样的,就是强行将薛七喜爱的弄到这里。 反正是他是薛府的大少爷,虽然身份是庶子,可是有许氏那样的娘亲,他甚至比任何一个嫡子过得都要逍遥快活。 如果方才薛先敬也以为薛七喜欢,那么…… 想到这里,阿久再也来不及感怀其他,甚至没有收拾任何物事,便直接跑回了鹤鸣居。并且求得老太太让宛末去将她从云轩阁要。 事情已经了半年之久,薛老太太当然欢喜地应了阿久。 事实上,阿久离开的这段里,老太太也时常想起她。鹤鸣居的丫鬟虽然也每天变着花样的给老太太做好吃的,但始终不能满足她老人家挑剔的味蕾。毕竟阿久的手艺,曾是照顾了老太太饮食七年的绿俏亲手所教…… 当天宛末便带着老太太的指令去了云轩阁,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可神奇的是,薛七少爷竟然连面都没露。便差遣宛心出面代劳,给了阿久一根质地上乘的白玉簪子做赏银,并送她离开…… 羊脂白玉啊,薛七少爷出手果然够大方。阿久本想拒绝,可是想了想,她在云轩阁这半年来尽心尽力,虽然并未将他的咳疾医治好,可最起码症状已经比她来时候要好的多。 薛七的病不是治不好,而是他真的不吃药,阿久就曾亲眼见到过,趁宛心不在,薛七将药汤倒掉的画面…… 不过,这些从此以后都与她没关系了。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云轩阁,阿久没有过雕花窗后的一抹白色身影…… 当天晚上阿久便回到了鹤鸣居。今天收入颇丰,老太太一乐呵也赏了她二两银子。 阿久就这样平安回归,像做梦一样。 然而事情总是有你意想不到的发展,平静的日子只才堪堪过了两日,沐香园便有人来试探,想要阿久潇湘苑伺候大少爷。 薛先敬果然是不放过任何可以让薛七难过的机会,就在阿久心惊胆战着该怎样恳求薛老太太的同时,却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想也不想便回绝。而且给了许氏一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年纪尚小,不可侍寝。 是啊,阿久才十二岁,虽然看起来比同龄的姑娘要大许多,可身体毕竟还是个孩子。可能给一个成年男子去侍寝? 而且让阿久想不到的是,薛老太太竟然将在她身边伺候了五年的宛宁,送给了大少爷…… 宛宁……竟然是宛宁? 时至今日,事情已经越来越脱离阿久的预料范围。 记得前世她是十三岁的时候便被大少爷强占,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隔年老太太的确是送给了大少爷一个通房丫鬟,而且那个通房丫鬟是春初啊!若不是今生来到老太太的院子里伺候,她甚至不这个世界上有宛宁这号人物。可是……她竟然被分去了大少爷的房里。 那春初呢?春初该办? 难道正是因为替代了春初在鹤鸣居的位置,所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吗? 阿久已经不她的重生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可她却越来越惶恐的未来。虽然已经回到了鹤鸣居,虽然现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她就是觉得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例如薛七,例如薛先敬,例如……那个假冒她名义与薛七聊至深夜的人…… 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才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若是不在哪里,她的心也不会安定下来。 可是,会是谁?能是谁?难道是春初?只有她日日前去景林假山下,而且她也喜欢大少爷,但是她根本没必要假借的名义不是吗? 阿久困惑不已,可是却没有任何头绪。但是如今她该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陈大马上就要刑满出狱了…… 辛辛苦苦帮郭氏经营出来的家业,只要陈大一出狱,准保立马就会被败的干干净净。该怎样做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想了几日,阿久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让许氏和陈大和离。 陈大不仅酗酒、赌博,还卖儿卖女打,行为可以说是堪比禽兽,就算告到了天涯海角,也有胜算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这个念头一生起,似乎困扰了阿久多时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她越发迫切地期待休假的到来。 七月二日这天,正好轮到阿久休息。一大早她便出了薛府,一路直奔下街许氏的卖酒摊子而去。 酒摊上的生意很好,可正是人多的时候阿久却硬将郭氏拽回了家。 家里的状况日渐好一些的时候,郭氏便将初十送到了中街李秀才开的那家私塾,所以此时家中是无人的。 一路上郭氏都在问阿久了,她还以为是出了大事。没想到刚一进门阿久便拉着郭氏的手,十分严肃地说道娘!你与陈大和离吧!” 郭氏瞬间愣住,顿了好一会她才笑着开口道傻孩子,说的这是傻话?我和你爹……” “我没有说傻话!我是认真的!”不成想话刚说到一半,阿久便厉声打断她,“娘,爹就快要出大狱了,你知不?” 郭氏的笑容渐渐敛住,“娘当然,但是你说这话是意思?” 将外面的大门关上,阿久将郭氏拉紧屋中的炕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娘,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爹了你该办?初十又该办?他蹲大狱的这一年,你过的不好吗?既然完全不需要他,那便和离不好吗不跳字。 哪知阿久的话音落下,郭氏的脸色已然铁青了下来,她‘腾’地站起身,高声喝道住口!你说的这是话?被人听去了还不得笑话死?再说他也是你爹!” “爹?”阿久冷笑,“我没有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没有。你曾经说过他有多好多好,我却从未见证过!在我的记忆中他酗酒,嗜赌,打骂娘亲和我更是家常便饭!更恶心的是他差一点亲手毁了我!若是你有一个在ji院里卖身的窑姐做女儿,那才是会被人笑话死的!” 千万句话都被阿久眼中的恨意堵在喉咙里,郭氏张了张嘴,却根本不该怎样为那个不成器的辩解。可是……可是和离?这个世道又有哪个会做出这种事?虽然大齐的律法是支持妇人提出和离的,但是她真的从未想过…… 叹了一口气,郭氏上前摸着阿久的脸颊,声音也缓和下来,“娘你恨你爹,可事情已经那么久了,再说你不是也没在那种地方?小小年纪,不要一口一个窑姐的!你瞧你现如今过得多好,可比在家呆着的时候长进了不是一星半点……” 郭氏在那里絮絮叨叨,却没阿久眼里冰寒彻骨的冷意。 她好?她好吗?哪里好?给人家做奴才就是好?是啊,也许她现在是不,可前世那个惨死的女子,谁又可怜过她?谁又心疼过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章 初十不见了 ??费章节(12点) 看郭氏的样子,就算是死都不会和陈大和离的了。那她还费什么唇舌啊? 怒从中来,阿久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着,‘腾’地站起身,她恨铁不成地咬牙切齿道:“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与不与陈大和离?” 郭氏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阿久只当她是默认了,一颗火热的心犹如掉入了冰窟,冷的她再不想多说什么了。垂眼看着郭氏,她冷笑着道:“好……好……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再多说也是无益。如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日后你便当我从未回过这个家!好好照看初十,既然陈大会将我卖掉,就有可能再打起初十的主意……而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在陈大的面前提及我的一切!再见……” 也许是在气头上,也许是真的被郭氏的话所伤到,无论身后的呼唤声有多大,阿久连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也罢,郭氏已经攒了那么多银子,药酒也渐渐有了起色,或许陈大坐过牢后真的会有所改变吧。她便祝福他们一家人永远幸福。而自己,其实早就已经不是这个家人了,不是吗?还在操心什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呵呵,真是可笑…… 她没想到直到现在,直到郭氏知道自己曾经被陈大卖到ji院,竟然仍旧能说出她现在比以前长进了的话!她是长进了,可这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用整整一世的血泪作为代价,为何郭氏竟然会那般无所谓? 阿久是真的被伤到了,她忘记自己最初的愿望,最初的目标,决心要将家中的一切抛在脑后,再不去想。 回到了薛府,阿久便还是阿久,尽职尽责地做着自己本能的事,努力讨老太太的欢心。可是与从前不一样的是,她做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一种机械本能,没有郭氏没有初十的未来,她甚至感到茫然失措。 她只能告诉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将来她便自己一个人离开,去京城过好日子。总之无论如何她再也不要做人家的奴才…… 转眼三个月飞逝而过,十月一日这天,薛老太太又带着一家老小出发去了京城。听说薛老太太的二儿子薛世昌的嫡长子,八月八日便要大婚,所以薛老太太必须亲自出席才是。 去京城里见见世面,是每个丫鬟都特别期待的事,在选陪行丫鬟的时候,人人都希望被选上。 可惜的是老太太原本是要带着阿久一同前去的,甚至临行前的一个礼拜,阿久也是欢天喜地备好了行囊。谁知天不遂人愿,准备动身的前两日,阿久竟然染上了颇为严重的风寒,咳起来脸都能憋得通红。 先不说这一行去的都是身娇肉贵的主子们,就算是到了京城,还要见更重要的人物,身边带个病病怏怏的奴才算是怎么回事? 尽管很舍不得,老太太也只能将阿久留下来。 自从阿久从云轩阁回来,许是她去之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总之老太太现在对阿久是越来越依赖。比起从前那种疏离,如今才真正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家人一般看待了。 虽然很想跟着去,但阿久不忍为难老太太,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便自动请愿让宛末代替自己。 此时的阿久还不知道,幸好这一行她没有跟去,否则定会悔恨终生的…… 送走了老太太,薛府剩下的几个丫头可就轻松了不少。因为深得老太太的喜爱,再加上阿久为人处事也绝对公平,所以三等丫鬟们还是很喜欢她的,尤其是新分来的春蝶,整天围在阿久身边,虽然年纪差不了两岁,但她也已然将阿久当做是自己的知心大姐姐了。 宛末跟着老太太去了京城的当天晚上,她便搬到了偏房,以照顾阿久的名义住了下来。 这两天知道自己不能去京城,阿久拖着带病的身子张罗了许多事情。老太太这一走,她的病情立刻加重了,甚至还发起了烧。 到了傍晚吃过晚饭后,春蝶便去小厨房给阿久熬了药汤,可是还没等熬好,便听见后院儿外面有人喊春久的名字,而且听起来很急迫。 想起阿久才刚刚躺在床上,春蝶立刻熄火跑了出去,却见到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在鹤鸣居后院呼唤。其他五个三等丫鬟,则围着在打趣他与阿久的关系。 看小厮的模样的确是着急,春蝶便挤了过去,上下打量他一番才开口问道:“阿南,阿久姐姐生病了,你找她有何事吗不跳字。 总算见着个正经的丫头,小厮红着脸,气喘吁吁道:“门外有个自称是阿久姐姐娘亲的妇人要找她,哭天抢地地怎么也赶不走!我娘怕真有急事便让我来问一问。” 这小厮正是守门王婆子的儿子阿南,阿久常常出府,与她们的关系还算熟络,再加上如今主子们都不在,王婆子才敢让儿子前来。 “娘亲?”听了这话春蝶却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什么娘亲啊!阿久姐姐不是说她的家人早就死了吗?一定是阿久姐姐常常出门走动,花容月貌被骗子盯上了,此时趁着老太太不在,便打上阿久姐姐的主意,你去将她赶走吧!别在这嚷嚷了,阿久姐姐还在睡觉呢!” 这个春蝶卖身进薛府前,是在说书园子里长大的,人小鬼大,一肚子好故事也给她争了好人缘。话音落下,便引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那小厮也是搔着头,笑着附和。没想到这时却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你说……外面有个妇人找我?她有没有说些什么?” 几个人一起回头,发现这说话的人正是阿久。春蝶立刻围了上来,皱着眉道:“阿久姐姐,外面风大,你怎地又出来了?我都告诉阿南她是骗子了,你快回去吧……” 哪知阿久却并不为所动,她摆了摆手示意春蝶不要说话,自己却来到了那名唤阿南的小厮身边。 阿南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开口道:“阿久姐姐好,外面那妇人说什么初十没了什么的,我也没听清楚,阿久姐姐认识她……” 阿南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方才还病怏怏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已经迈着飞快的脚步朝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阿南一着急连招呼都忘记打,便跟在后面跑了出去。春蝶犹豫一下,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尽管大脑已经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是滚烫的要命,可阿久依然是拼了命的往出跑。 她虽然说过和陈家脱离关系,可是她几乎一有机会便出府,去学堂探望初十。也会暗中观察郭氏酒摊的生意。 可是几天前还是好好的,如今郭氏怎么会找上门? 阿久知道郭氏的脾气,虽然平日看起来懦弱,可真要是硬气起来,却是连九头牛都拉不回去,自己都那样说了,若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她定是要把日子过好,怎么也不会来找自己的。 虽然有些伤心,可阿久真的希望郭氏一辈子都不会来找她…… 飞快地奔到了后院的大门,那坐在王婆子房里瑟瑟发抖的妇人,果然是她的娘亲郭氏。 一见到阿久,她立刻站起身,眼里的泪水也不断滑落,泣不成声地说道:“你弟弟……你弟弟他不见了!” 果然是初十吗? 阿久的身子摇晃一下,差点就要倒地,好在急忙奔过来的春蝶跟在她身后及时托住了她的身子。 此时的阿久看起来糟透了,躺在床上本来就让她的发丝凌乱,方才那样一跑,简直和疯子没什么两样。莹白的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球布满红血丝,发干的嘴唇更是隐隐渗出了血。 她这一倒,郭氏才瞧见了阿久的不正常。她连忙擦了擦眼泪,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你这是怎地了?生病了吗不跳字。说着,她伸出手探向阿久的额头。 哪知才刚刚碰到,便被上面的热度灼烧的反抽回手。 郭氏惊声道:“怎地烧的这样严重?有没有看郎中?” “阿久姐姐不是没有娘亲吗不跳字。春蝶撇了撇嘴道:“这位大婶,你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阿久姐姐才刚刚睡下你便来了,还没吃药呢!你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春蝶,闭嘴。”春蝶的话音刚落,便被一低喝声打断,阿久白了她一眼,随后强打起精神问道:“初十怎么会不见?你说明白点。” 提到初十,郭氏的眼圈又红了,“今日我卖过酒,便去学堂接你弟弟,可先生却说十儿早就被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接走了!我便推车回了家,谁知道只有你爹在啊!他还说根本没有见过十儿!我发了疯似的找!一个总来我这买酒的赌鬼却说,亲眼看见你爹将十儿带去了赌坊!可无论我怎么问你爹,他就是不承认!怎么办!怎么办啊阿久!你爹他会不会……天杀的陈万生啊!他是想活活要了我的命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救赎 ??费章节(12点) 一定是陈大!一定是陈大将初十卖掉了!她以为还要再等个一年半载,到时候成了一等大丫鬟,便将初十卖到薛府做活契家丁,虽然辛苦了一些,可至少能保证他的安全。等离开凤阳城的时候,再将他赎身带在身边就可以了。 可是会这样?郭氏酒摊的生意不是依旧兴隆吗?而且她这一年来攒下的银子也足够陈大挥霍的了。可为何还是沦落到了要将初十卖掉的地步呢? 阿久掉头便往回跑,和留下来管事的范嬷嬷告过假后,又和春蝶交待了几句,她便带着郭氏一同出了薛府,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去寻找初十的下落。阿久甚至还找上了曾经要将卖到窑子里去的牙婆子,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凤阳城这么大,她要去哪里寻呢?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阿久站在大街上,茫然地看着周围越发模糊的景象。 她甩了甩头,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后,便往家中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去赴死一般的艰难。 没,她要找陈大,一定要找到陈大才初十被卖去了哪里! 这般想着,阿久已经顾不得心中的害怕,火速冲到家中,郭氏早已不知被她甩到了哪里。可是到了家中,却是空无一人的。 阿久又寻到了赌坊,果然在那里见到了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陈大。 一身光鲜靓丽的打扮,却掩不住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赖气息。 看着这个早已被卖掉的女儿,竟然真的活生生出现在面前,陈大眯着一双贼眼,呲着满嘴的大黄牙,对阿久嬉皮笑脸道哎哟呵,我当是谁找我呢,这不是我陈万生的女儿吗不跳字。 对阿久的忽然出现,陈大似乎没有那么吃惊。只不过阿久心里记挂着初十,便没有在意这不寻常之处。 她强迫冷静下来,直视着面前男人的眼睛,冷声道初十呢?你把他卖到哪去了!” 今日的陈大还算清醒,虽然身上也有酒气,可他贪婪的双眼却冒着精光。在阿久的身边绕着一圈,他咂着嘴道啧啧啧,还真是我家的阿久啊!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呢!样?离开家以后混得还不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说着,他竟然将手臂搭在了阿久的肩膀上。 可是还没等碰到,阿久便弯下腰及时闪开,并且与陈大保持着三步之遥的距离,怒声道你的闺女早就被你亲手卖掉了!难道你忘记了吗!初十究竟在哪里?快告诉我!” 陈大是谁,他可是无赖啊!再加上对方又是的女儿,他当然不会害怕。 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他眯着贼眉鼠眼看向阿久,呲着牙又是一笑,“说的那么难听干啥?那不叫卖,你爹我只是送初十去过好日子了,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你这么紧张干啥?啧啧啧,你瞧你现在过得多好啊!这小脸嫩的,爹都认不出来了……” 仇恨像怪兽一样啃噬着阿久的心,尽管她已经在努力抑制着的情绪。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她一把上前狠狠捏住陈大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初十究竟在哪?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掐死你!” 阿久毕竟只是个身形纤细的柔弱女子,再加上她此刻重病在身,若不是寻找初十的念头在支撑着,恐怕她早已不省人事了。而她之所以能掐住陈大的脖子,那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下手。 陈大猛挣脱开阿久,一把将她甩到地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不孝女!连老子都敢打?!我看你是皮痒了!老子很长没有打你了,是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这边说着,陈大的脑袋却四下转动,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株小树上,从上面折下一根树枝,怒气冲冲地奔到阿久面前,抬手就要抽下去。 可是他的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狠狠将他甩开,随后抱起倒在地上的女子,焦声问道你怎地会跑到这种地方?” 星眉朗目,温润如玉,那熟悉的草药味窜到阿久的鼻息间,就似是催眠药一般,阿久强撑的意志轰然倒塌,气息游离间只道了句,“救我弟弟……”便久久地昏厥。 大掌探到她滚烫的额头,上面灼烧的温度烫的白衣少年倒吸一口气。他连忙将阿久从地上抱起,随后来到那獐头鼠目的男人身边,二话不说便丢在地上一锭银子,冷冷开口道人在哪?” 陈大本来是不以为然的,还想破口大骂来着,可是当他捡起地上那锭银子,用牙齿再三啃咬后,就差一点没给白衣少年五体投地行个大礼,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通通告诉了他…… 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少年二话不说掉头便走,陈大却在身后追着他,不停地问他是哪家的,和他的女儿有关系。 那副嘴脸让一向好脾气的少年都忍不住发火,翻身上马,他将昏迷中的少女揽在身前,勒起马缰,掉头便往那无赖的胸口处踢了。 陈大屁颠屁颠地围在马儿身边,哪里那马上的少年会有这么一手。高高抬起的马蹄,好死不死正正好好踢在了他的胸口上,陈大哀嚎一声,便朝地上倒去…… 马上的少年目光冰冷,见陈大倒地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冷哼一声,他便勒起马缰呼啸而去。 马儿飞快地奔驰着,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马蹄‘哒哒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一直将阿久平安送回了薛府,白衣少年又骑着马呼啸离去…… 次日,当阿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见到春蝶趴在的床头,阿久迷迷糊糊中是她照顾了一整夜。 心里感动的同时,她忽然想到昨日那个忽然出现的白衣少年,心中的惊诧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叫声将春蝶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见到已经清醒的阿久时,睡意顿时消失,小手连忙探到了阿久的额头上,再与的对比一下,竟然比的体温还要低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臂,惶恐地问道昨日……昨日是谁将我送的!” 春蝶皱着眉,轻呼道是阿南啊!痛……痛……阿久你抓痛我了!” 阿南?会?难道是她得了癔症,竟然胡斯乱想了起来?可是不对啊,那么真实可能是梦? 连忙松开手,阿久又正色问道昨日我不是让你去找赛尔,你……” “是啊,我去了啊!”话未说完,便被春蝶的声音打断,她一边揉着的手臂,一边低着头道阿久交待的事,我敢忘?可能是赛尔将你送到王婆子那里,阿南又把你送的吧。了,有不对劲的吗不跳字。 赛尔?那白衣是赛尔?不对,那样的气息绝对不是赛尔! 可阿久已经来不及追究昨日那白衣少年究竟是谁了,她连忙整理好衣裳,也不顾春蝶的劝阻,慌慌张张地又出了薛府,而且一路直奔下街的赌坊而去。 可是陈大已经不在了,从一个赌鬼那里,阿久用二两银子套出了话,终于初十是被卖到了哪里。 她雇了一辆马车,一路赶去了那赌鬼所说的牙婆子家。可是那牙婆子的邻居却说她一早便离开了,带着将要卖掉的孩子一同离开了…… 看着渐渐西沉的日头,阿久绝望了。此时的初十恐怕早已经被卖掉了吧,凤阳城这么大,她要去哪里找寻初十?况且就算找到了,初十也早已沦为人家的奴才,她又有资格带走他? 他还那么小啊!她的初十才刚刚八岁啊!就要当人家的奴才…… 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阿久彻底绝望了,想到前世的,想到年幼的弟弟,想到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到最后却仍然无法改变初十的命运,阿久的泪水决堤。 恨意像是魑魅一样,将阿久全部的理智吞噬一空。正巧路过集市上有人再卖匕首,她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把,揣着它便朝家中跑去。 她恨!好恨好恨!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这种想法不断盘旋在阿久的脑中,从最初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到此时她已经狂奔起来,一路朝永和下街的尾胡同跑去…… 她要杀了陈大!就算的下辈子通通毁掉,她也要杀了陈大!为前世的报仇!为可怜的初十报仇! 阿久是这样想的,可她却不天大的惊喜早已在家中等候她了。 那个在院子里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在地上写着的孩子,不正是初十吗? “阿姐!” 在阿久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初十也丢下手中的树枝朝她跑来。并且一把扑进了阿久的怀里,哭的好不可怜,“阿姐……阿姐……十儿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十儿好怕好怕……呜呜呜……” 他哭的好不可怜,阿久的心都拧成了一团。巨大的惊喜将她淹没,隐在衣袖下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一把将初十拥在怀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陈大之死 ??费章节(12点) 细细追问之下,阿久才是一个白衣将初十送的。 而郭氏所描述男子的容貌,也正是她心中所想之人——薛七…… 可是会呢?薛七不是陪着老太太一同去京城了?可能突然出现在薛府,并且寻到了赌坊拦下了陈大,又解救了初十…… 陈大!那个畜生! 一想到陈大这个名字,阿久全身的血液便逆流而上,直冲脑顶。 她冲到郭氏面亲,大声质问道你看到了吧!终于见识到你的好有多么禽兽不如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连禽兽都不配做!我在问你最后一遍,究竟与不与他和离!” 从迎出门的那一刻,郭氏的眼圈便通红通红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就连发丝竟然也出现了斑白。 阿久只当她是担心初十,并未多想。看着那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白发,阿久的心中虽然也是心疼,可是到了如今这番光景,她再不能心软。 哪知郭氏听了这话,竟然掩面大哭了起来。身边的初十连忙拉了拉阿久的衣襟,在她看向的同时,偷偷地指了指房间里,小声说道阿姐……爹……出事了……” 似乎是听到了初十的声音,郭氏哭的越发大声,阿久也来不及追问缘由,连忙跑进屋中,却陈大闭目躺在床上,嘴角、衣襟上满是鲜血…… 一阿久整个人都呆掉了,完全搞不清楚这是状况的她,将手指探到陈大的鼻孔下,他气息游离、呼吸微弱,铁灰的面色看起来像个死人一般…… “这是一回事?”见到走进房间的郭氏,阿久连忙拉住她问道。 郭氏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抽噎道大夫说……说你爹的心脉被震断,就算大罗神仙再世也医不好了,让我们……让我们准备后事……” 陈大死了,死于三日后,死于宣武二十八年秋,十月四日这天…… 对于陈大的死阿久并没有过分伤心……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有任何伤心的感觉。甚至还觉得庆幸,觉得解脱。 可这个死掉的,毕竟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就算再厌恶他,阿久还是告了假,回到家中陪着郭氏一同料理陈大的后事。 陈大平日里撒泼打横、胡作非为,若不是郭氏为人和善就算陈大死了也没有人来多看一眼。而陈大的那些狐朋狗友还不等进门,便让阿久轰了出去。 所谓的料理后事也不过如此,而头七这夜,阿久也终于,为何就算是陈大沦落到地痞无赖的地步,郭氏还是依然坚守在他的身边了…… 原来,娘亲郭氏原本是京城一大户人家的丫鬟,而且还是颇受主子重视的一等大丫鬟,本来是要许给一位富家做填房的,但郭氏早已与穷书生陈万生两情相悦。 那一年,陈万生的家人已经倾尽家财,替他买通了批阅试卷的官员。那一年,就算陈万生考不上功名利禄,最少也能混个秀才,开一家小私塾,再娶一房娇妻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 可是那一年,陈万生自见过郭氏后,便再也无法忘怀。听说郭氏就要嫁人了,他半夜扮作小厮的模样,找上郭氏,两人约好了,竟然瞒下所有人连夜私奔了…… 在未生下阿久的时候,两人似是亡命鸳鸯一般,到处逃亡。可是郭氏怀了孕后,肚子大的根本无法走动,便在生下阿久的凤阳城定居了,一直到后来陈大交上毁了他一生的,迷上了酒,迷上了赌博,郭氏都不忍离他而去。毕竟那个男人曾为她放弃太多太多了…… “哎……”郭氏叹了一口气,随后握紧阿久的手,哽咽道娘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初十,更对不起你爹……” 阿久是第一次,她的娘亲身上还背负着这样一故事。 怪不得陈大总是抱怨是郭氏是拖累了他,怪不得郭氏能那般了解丫鬟们的生活,怪不得……怪不得…… 可是年少轻狂、两情相悦,为何她要一个人背负全部的过? 郭氏最大的误便是将全部罪责全揽在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陈大,以至于到最后使他不得不变成一个地痞无赖。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呢?陈大已经死了,一切也都该有个了断了…… 将卡在喉咙里的话咽了,阿久回握住郭氏的手,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呢喃道娘……我现在都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爹都已经过世了,就让这一页掀好吗?从今往后你要更加坚强起来,初十年纪还小,还等着你要照顾呢。” 爹,这个称呼阿久有多久没叫出口了。郭氏听后更加动容,手抚着阿久的小脑袋,母女俩相依为命,彼此靠的也越发紧了。 看着身边呼呼大睡,并不因为此事而困扰的初十,阿久,她肩上的责任更加重了…… 老太太是在半月之后了,听说阿久的父亲过世,也没多说,只是给了阿久一笔银子,让她将陈大的后事好好料理着,毕竟那也是她的生身父亲。 阿久万分感动,对薛老太太也越发亲昵起来。 由于这一年秋末的时候已经去了一趟京城,一家人也团聚过了。这一年薛家的两位老爷便分别留在京城和凤阳城过年,并没有聚首在一起。 因着这一年薛二老爷没有来薛府,所以大伙的任务也就轻松了不少。可当家许氏,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另外一件甚至比新年还要隆重上百倍的大喜事——薛家大少爷薛先敬的婚事。 大齐律令,男子只有到十八岁的时候才有行大婚的资格,但年少有成,有功名在身的则例外。 过了这个年,薛先敬便十八岁了,便有资格娶妻生子了。而那个薛府的大少奶奶也要粉墨登场了…… 想起前世,想起那个临死还在说着‘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穿越的’,阿久心中那过往的思绪再次涌上心头。 就是这个害死了她的孩儿啊,那时候她很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才能泄心头之愤。 可如今她却不想了,都已经了不是吗?那位在薛府里叱咤风云的大少奶奶,早已经为她的残忍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她的孩子也是因为而死。所以一报还一报,也够了。 但是想起她临砍头前,所说的那句话阿久却迷茫了…… 穿越?她想了许久许久,也想不通穿越这个词究竟意味着。可是大少奶奶却总能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来博取那些明明不喜欢她人的欢心。 依照着前世对她的了解,再加上再生来推断,她八成是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灵魂。只不过与不同的是,她是附体在身上,大少奶奶则是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上,所以才会有说大少奶奶嫁到薛家以后,与在闺中完全是两个人的传言…… 当然,这些都与阿久无关。无论是大少爷、大少奶奶,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远离他们,她便不会与之有更多的牵扯。 可是薛七呢?她欠薛七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就算她想告诉忘掉,也没有办法…… 因为她欠薛七的是三条命啊!一条是的,若不是薛七从勾栏院将她赎身到薛府,那么她活得将会生不如死,或许忍受不了自我了断也说不定。另外一条便是初十,这个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小生命。倘若就此失去了初十的消息,她一定会受不了的。而最后一条命,便是薛七的……他是因为而惨死…… 虽然都已经是前世的事了,可她永远不能忘怀,他临死前看着的眼神…… 过年那段难免会遇到薛七,阿久却连一声谢谢也不敢说。那俩个字又怎能表达出她心中综复杂的感觉呢? “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阿久再次翻身。对着天棚翻来覆去的就是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几不可闻的声音,“阿久……你睡不着吗不跳字。 那声音正是宛末。两人虽然同房许久,但是宛末性子沉闷,与阿久的关系虽然也不,但并不十分亲昵。像这般睡前闲聊更是没有的事…… 阿久忙开口道啊!小师傅是我打扰你睡觉了吗不跳字。 “不是……”宛末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也开始叹起气来,并且头转向阿久的方向,小声问道你说……大少奶奶会是模样的呢?大少爷英俊潇洒,大少奶奶也一定是个美人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英俊潇洒?天!宛末该不会是对薛先敬倾心已久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但是可能?上次宛宁被送到潇湘苑的时候,她还是欢欢喜喜地送她的,会…… 可她这副辗转难眠的模样,还有那微酸的语气,若不是动了心还能是呢? 正文字数:3020 感谢igeruejun童鞋的腊八蒜,鞠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三章 脾气火爆的大少奶奶 ??费章节(12点) 宣武二十九年,春,三月十六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日是薛家大少爷薛先敬的大婚之日,也是无数少女梦碎之日。虽然知道那个位置是穷极一生都与自己无缘的,但人家正主被八抬大轿抬到薛府大门,还是惹得无数少女泪洒当场。 别人阿久不在乎,也没时间去理会,但春桃的伤心她却是看在眼里的。 这两年阿久对她的思想工作也做了不少,但是每当刚刚起了成效以后,都被那个出落的越发妖孽的大少爷给毁掉。而且那个放浪的家伙三不五时还调戏一下春桃,若不是有刘姑姑在前面拦着,恐怕老早便塞进他的后花园了。 今日除了下等扫地丫鬟,薛府中的所有人都出来忙碌,阿久忙里偷闲在柴房找到了春桃,果然见她眼睛哭的像只兔子一般。 阿久并没有多加劝阻,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给春桃个肩膀依靠。 其实言语都是苍白的,就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薛先敬这才刚刚十八岁,通房丫鬟便已经收了三个,还不算那些有实无名的。可纵使这样,薛先敬对他每个女人也是大方且又多情的。再加上他收的通房丫鬟多,也就更给了别的丫鬟加以幻想。 但,那些仅仅是从前,如今大少奶奶柯玉柔进门,大少爷的风流史可便要停滞不前了。 大少奶奶柯玉柔可是个厉害角色,自从她嫁给薛先敬以后,通房丫头就少了太多,就算在暗地里与大少爷通奸的,柯玉柔也绝对绕不过她。 可是,阿久担心还不等春桃认清现实,刘姑姑便已经寻好了人家将她嫁出去。记得春桃的婚事就是在大少爷成亲的这一年…… 改天她要寻个机会和刘姑姑好好聊聊才是…… 两个丫头毕竟都是各自房里的二等丫鬟,春桃虽然伤心却也不敢多呆,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春桃知道,大少奶奶进门了。 她用力擦掉眼泪,‘腾’地站起身,怒视前方,咬着牙道:“走!我们去会会那个柯玉柔!” 会会?听了这话阿久哭笑不得,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别说是会了,便是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不配吧?春桃想干什么? 怕她出事情,阿久一直跟在春桃身后,也终于明白她所谓的会会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春桃趴在房门外,眼眶红红地看着里面交拜的一对璧人。虽然是一脸的不甘愿,可是除了远远看着她什么也不能做。 那个意气风发眉目俊俏的少年,是她一辈子的梦啊!奈何身份有别、云泥之差,她只求做个通房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娘亲却再三阻拦,说什么要等大少奶奶过门再做打算。 如今大少奶奶过门了,这个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身姿窈窕的女子会不会将大少爷彻底迷住啊?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春桃无能为力,只有身边的阿久紧紧握住她的手,才能给她一丝丝支撑下去的力量。 春桃心里的滋味阿久其实最懂,亲眼看到自己的心爱男子拥别人入怀,那种感觉真真是痛彻心扉的。 前世的她没有看过今日这番恢弘的场面,但是大少爷后院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却再清楚不过。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着,春桃不要伤心,很快,很快你就会有戏看了! 拜堂完毕,一对新人便入了洞房,大少爷做做样子招呼一会后,便消失了,至于去干什么谁都能想到。 不可否认柯玉柔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若真是人如其名性子也是柔顺的,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薛先敬最是喜爱温柔贤淑的女子。再加上柯玉柔的家世好,许氏结上这门亲家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但谁能想到,他们娶到手的却是一个假货。一个脾气秉性再火爆不过的母老虎…… 这日就在丫鬟们忙碌到三更半夜匆匆而过,阿久是鹤鸣居的丫鬟,再加上老夫人疼宠,所以也没有累到哪去。 第二日一清早,她便早早起床给老夫人熬药粥。起这么早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事了,可今日有戏要看,她自然不能错过了。 一大清早,许氏便带着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来到了鹤鸣居给老太太请安,因为今日是新过门的大少奶奶第一次亮相,各方也都打起了精神前来观看。 可直到日晒三竿了,也不见大少奶奶的人来请安。 薛老太太有些不耐烦了,许氏连忙派人去催促,这才将睡意正浓的薛先敬催了过来。可惜的是,大少奶奶竟然没有露面。薛先敬红着脸说是昨夜将她累到了,众人体恤便没有深追究。 第三日,众人再聚鹤鸣居,等了许久那位大少奶奶依旧没有露面。就算老太太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起了火。 那传说中的大少奶奶这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而且还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刚露面的第一天便与长辈们起了争执…… “哟,咱们大少奶奶的娘家不是出了名的严谨,怎么教出的女儿竟是这般……散漫……” 说话的是三姨娘,这也是薛府中唯一一个能和许氏较量的女人。三姨娘本是老太太强塞给薛世平的,但是她容貌娇美,初来薛府的时候又是极其贤惠,久而久之便得到了薛世平的宠爱。再加上她两个儿子做后盾,说话的底气更是十足。最近这两年大有盖过许氏的风头,也就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 “是啊,就算再怎么疲劳也不该让老太太等这么久。”这位回话的是四姨娘。是个随风倒,原本许氏得宠的时候她扒着许氏,眼看薛世平对她越来越冷淡,四姨娘又开始向三姨娘靠拢。 其实这也不怪她,薛家的正房夫人早已驾鹤西去,许氏虽然掌权,但再怎么理论也是个姨娘,身份地位和她们是一样的,保不准哪天她手中的实权便会交由他人之手,想要在薛府混下去罩子自然要放亮。 这一唱一和可是让许氏吃了不少苦头,本来想拉拢五姨娘玉钏儿,但想到她的身份许氏自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些后院纠纷里,她已然成了孤立无援的。 可是在自己儿媳面前又怎能弱下去?许氏眉头紧蹙就要出声呵斥。谁知道她那个新进门的媳妇。竟然在门外便开了口,“我娘还没有责怪,你们一群小三儿,有什么资格开口?” 小三儿?虽然听不懂这话,但几位姨娘看她的表情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三姨娘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左手一拍案几,她高声道:“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还有,你说小三是什么意思?” 柯玉柔似乎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站在门口处随意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小三听不懂?哦,那我来给你解释解释,就是抢人家丈夫的狐狸精!这下听懂了吧?” 这话音落下,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知道那大少奶奶发的是什么无名火,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异世的…… 她原本是柯氏集团的掌上明珠,柯家大小姐柯柔。从小到大便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一直长到了二十岁她甚至没有遭受过任何的挫折打击,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 可谁知道正是二十岁那年,出国留学的她遇见了命中劫数! 她倒追他,整整追了三年,甚至还用尽各种手段逼死他的现任女友,那男人才终于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本以为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就此开始了。 可谁知道到头来竟是换得一场家破人亡的噩梦! 她,就是被小三害死的!她,就是被小三害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破古代!她的脑子里甚至还可以清晰地见到小三那张面目可憎的狐狸脸! 所以方才听身旁的丫鬟提醒那说话的人是什么三姨娘四姨娘的,她便无法忍耐自己的情绪了!什么姨娘?说穿了不就是小三小四? 带着一脸的桀骜不驯迈进了鹤鸣居正房,这些个古代的迂腐女人柯玉柔通通没有放在眼里。 本以为那个三姨娘听了自己的话会难堪至极,谁知她竟然厚颜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且目光还看向一脸惨白的许氏,也就是自己的婆婆。 柯玉柔这才收敛了几分锐气,对着许氏点了点头,道:“妈……啊,不是,娘……” 她的话音落下,三姨娘又开口了,“想必咱家的大少奶奶一定不知道咱们夫人也是……”说着,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许氏的面色早在听到‘抢人家丈夫的狐狸精’时便白了下来,如今听到三姨娘意有所指,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颤抖地伸出指尖点着三姨娘,只是‘你你你’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薛老夫人本来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自从那件事以后,小辈们的事本来她都不愿理会,再加上这几个都是她一手塞给儿子的,就更是眼不见心不烦,连每日请安都免了,可今日有点过火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通房丫鬟的下场 在薛老太太出面干预下,一场风波总算就此平息下来。但是大少奶奶飞扬跋扈、目无尊长的恶名却很快地传了出去。 此时的柯玉柔还不,她的早就已经有了三个通房丫鬟,只是在她嫁进来之前为了避嫌,她们都被送到了外宅…… 嫁到薛家整一个月的时候,柯玉柔几乎将几位姨娘得罪一空,便是连她的正主儿婆婆许氏都有些不待见她。 可是为了的未来,这位大少奶奶也着实被许氏捧在了手心。谁让她是顺天府尹吴大人的嫡次女。虽然比地位比不得嫡长女,但以她爹的势力,给她许一门更好的亲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谁许氏究竟做了多少努力,这顺天府尹的嫡次女竟然真的嫁给了薛府的庶子。只不过有一点迄今为止都是许氏耿耿于怀的,就是柯玉柔的嫁妆不太尽如人意,比起她高贵的身份来,甚至有些寒酸…… 当然,这些并不是许氏最在意的。尽管柯玉柔有些瞧不上她这个小三婆婆,许氏却仍然努力维系着两人的关系。那几房流落在外的通房,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 可事情总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大少奶奶才过门一个多月,老太太的眼线便前来禀报,说是潇湘苑的一个丫鬟竟然有了身孕。 更让阿久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春初…… 老太太的消息是在第一得到的,几乎是在这同时,大少奶奶柯玉柔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在薛老太太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策的时候。柯玉柔差点没将潇湘苑掀了个底朝天。 原来,薛先敬的通房丫鬟是在大少奶奶过门前的一个月送走的,在那期间薛先敬并没有洁身自好,按捺住寂寞。反而是打上了姿色出众的春初的主意。 而春初呢,早已对大少爷倾心已久,不用人家使手段便自动送上了门…… 所谓的郎有情妾有意。便是如此罢。 但薛先敬也表示,每次过后都会给春初服用避子汤,也想不到春初竟然能怀上孩子。 许氏的主张便是要为柯玉柔出头,将春初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然后再将她赶出薛府,并且这事连春初的一家人都牵扯上了。 但是好在春初还有一个能干的,宛末在老太太这里要死要活的。再加上阿久在一旁‘小外孙小外孙’的煽风点火,一来二去老太太便忍不住心软,要为春初出来做主了。 可这么横插一杠子总是不太好的,最后老太太想出来一个主意——装病。 找来许多大夫都医不好,到最后请来江湖大仙。说是老太太的魂魄是被一个婴灵所缠住了。想要老太太恢复康健,必须要让那个婴灵顺利降生到人世才行。 而且老太太还配合着江湖大仙,说是的确梦到了一个婴孩,还是个带把的男婴。这一下可把薛老爷和大少爷一同唬住了。 薛老爷还亲自下命令,要把春初送到鹤鸣居安心养胎。就算柯玉柔再不甘心,也不应该忤逆公公的话。 可令人更为惊讶的是,这命令才下达的第一天,当天夜里春初便小产了,原因是有人在她的贴身衣物上染了麝香……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而那个行凶者却丝毫没有悔悟之意,对所犯下的误供认不讳。 可是她娘家的后盾太强了,事情刚发生没几天,柯玉柔的嫂嫂便亲自来到薛府小住。软硬兼施,直指薛家人不将他们柯氏一族放在眼里,柯玉柔才刚刚嫁一个多月便出现了这样的丑事。让他们柯家人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但有办法呢?对于子嗣这种事情,薛家本来就是不严谨的,否则也不会有正房和小妾同时产子荒谬事情。 薛家、柯家因为各自儿女的立场,一时剑拔弩张了起来,柯玉柔的嫂嫂甚至一度要将柯玉柔带回京城。薛家也直指受骗,将柯婉柔所到薛府所犯的一系列罪行通通数落个遍。 或许是察觉到了柯玉柔的不同,到最后竟然是柯家先服软。并且让柯玉柔主动道歉。 道歉便道歉,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具体怎样柯玉柔并不在意。 而且这相处短短的一个月里,柯玉柔已经被薛先敬的妖孽之容所倾倒。前世她便是一个可以为爱付出一切的人,如今承认个误算。 春初因为失去孩子,许氏还许诺只要等到大少奶奶怀上孩子,立马就将她扶为姨娘。柯玉柔也默认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虽然春初失去孩子是谁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可是得到了许氏的保证,她的未来也可以说是比其他几位通房丫鬟要光明许多。 但是在这节骨眼上,别院里竟然又传出了大少爷的第三个通房有了身孕的消息。并且这一次连带着薛先敬早就收了三个通房丫鬟的事,也一并捅了出来…… 再然后的事情,阿久就不如何发展的了,因为那个出事的人并不是宛宁,薛老太太也用不着替她做主。懒得理这些小辈的事,薛老太太所幸闭门不再理会。 不事情的经过,却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八卦薛府这么劲爆的消息,就连平日里最憨厚老实的宛末,也会在临睡之前和阿久唠叨一些潇湘苑的事。 就这样,阿久虽然极其不想她们的发展后续,可还是从宛末口中听出了不少。 听说许氏将柯玉柔叫到沐香园,整整一天的里,两人都关在房里没有出来。一直到了天黑柯玉柔才红着眼圈从沐香园走出,而她整个人也从那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竟然接受了三个通房,并且将她们从别院接回了潇湘苑,一改从前的嚣张跋扈,对许氏也越来越尊敬。 别人都很好奇那一天许氏究竟和柯玉柔说过,可前世的阿久却是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对潇湘苑所发生的就算没有人来告诉她,她也是的最详细的那一个。 柯玉柔是个聪明的,在薛府嚣张跋扈了一段,她渐渐清楚了的处境,以及许氏在薛府的地位。 虽然她是真的打心眼里瞧不上许氏这个抢人的小三,可她心里也清楚,这不是她那个年代了,想要在薛府生存下去,许氏便犹如一棵大树,一棵她要紧紧抓牢的大树。 表面上她是改变了不少,可实际上她们这些通房丫鬟却成了柯玉柔的奴隶。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对她们非打即骂。而她阿久因为是最老实的一个,到最后也被她选做了争宠的武器…… 当然,那些都是阿久凭着前世的记忆推测出来的。柯玉柔心中究竟想,就算想破头她也不会。 柯玉柔是从现代穿越的,她自视甚高,丝毫不把这些古代放在眼里。在她的眼中,便犹如小说中写的女主角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所穿越的那整个世道都要围着她转。 可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才小看了古代的们,而且和小说上不一样的是。人家的男主角就算曾经拥有了三妻四妾,可若是女主不喜欢的话,他宁可放弃全世界也要站在女主这边。 而她的那个俊美的,竟然对她的不满视若无睹,生气起来竟然三天两夜的不回家。这才仅仅是新婚而已啊,不敢想象日子若是久了会怎样? 而且古代的三从四德,还有许氏口中的‘休书’让她不得不害怕。 到最后,柯玉柔妥协了。 她妥协的并不是这个薛家,并不是许氏,更不是薛先敬,而且她前世的经历。 生命的代价告诉她,就算她前世是柯氏的掌上明珠,今生依然是柯家的大又如何?倘若遇不到良人,她便犹如这世间的浮萍,永远没有一个安歇之地。 况且在这个异世,她更不是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柯柔了。她是顺天府尹的嫡次女,她过得好不好关乎着她母系一族的荣誉,她那数不清的还等着在她身后看她的笑话。 经历了几个月的蜕变,柯玉柔终于决定放弃从前那个,融入到她现在的生活中去。 而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试着去接受她的各个小三,光明正大的小三! 潇湘苑成了薛府最受瞩目地方,春初的遭遇虽然可怜,但阿久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春初心甘情愿的,是她主动设计献身于薛先敬,而且无怨无悔地迈入了的后尘…… 当然,迈入的是前世那个阿久的后尘。 虽然没了孩子,但是在阿久的记忆中春初并没有十分伤心,她早就这一胎生不下来,所以故意闹得人尽皆知,也好为日后的路做好铺垫。 而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阿久觉得便是春桃了。前世这个时候刘姑姑已经将春桃嫁了出去,可是阿久与刘姑姑谈了一番后,刘姑姑便决定听从阿久的建议,先不急着给春桃谋出路,反正薛先敬此时已经对柯玉柔和那一众通房应接不暇了,根本没空分心将主意打到春桃身上。 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春桃看一看,做少爷通房丫鬟的下场! *************************正文字数3126**************** 感谢周小齡童鞋和rebell童鞋的粉红票,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年 ??费章节(12点) 宣武二十九年,秋,八月九日,一年一度的秋闱拉开了序幕。 这一年薛先敬十八岁,不算今年,已经整整考了三年,但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而薛七今年也已经十五岁,正好到了有资格参考乡试的年龄。 虽然早已问过,也说薛七一年不如一年,已经江郎才尽了。可许氏仍然不放心,怕薛七大放光彩,第一参考便盖过薛先敬的风头。未等出发前许氏便多加阻拦,甚至以薛七身体不好、不宜远行为由,让缓一缓再考不迟。 没,这两年薛七的身子骨越发不好,看了无数大夫,甚至连皇宫里的御医都被侧王妃请来,可薛七这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只能靠药物续命,是无法根治的。 薛世平也自觉亏欠了薛七,对他的关爱也比幼年多了许多,甚至老太太偶尔还会给他送去一些新鲜玩意儿。虽然没人明说,可似乎每个人都有薛七少爷命不久矣的意识。 薛世平虽然望子成龙,但是考虑到许氏的建议,便决定不让薛七一同前往了。 但薛七后面可还有个侧王妃,他的一切还由不得别人做主。 最后,薛七仍然坚持和薛先敬一同前往。 薛七的身子骨不好,除了随同的小厮,他的身边还需要一个丫鬟陪同。本来云轩阁的丫鬟们都要挣破了头,可是临了薛七却忽然说需要一个识文断字的丫鬟。 识文断字?云轩阁哪有一个识文断字的呀?便是连许氏那里都只有去年刚收去的一个。不过现在已经成了许氏的得力助手,又不是的需要,许氏自然不愿意放手。 这一下深居简出的老太太又被推了出来,谁不她院子里识文断字的丫鬟最多,宛末算是一个,阿久那丫头虽然不及她,可是比起大字不识一个的,已经是好了太多太多。 宛末是老太太房里的一等大丫鬟,自然不能陪同薛七,而这剩下的唯一人选便是阿久。 这摆明就是冲来的,阿久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比起一年前被分去云轩阁,这一次她的心境已经平静了太多。再加上薛七对她一家人的恩德,阿久决心这一行不逃了。而且只是陪少爷赶考而已,她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阿久甚至连行装都备好了,只等老太太发话,她便卷铺盖走人。 可没成想,一个让阿久想不到的人竟然被推了出来。 谁啊?不正是前世薛七的第一个通房丫鬟——采诗。 人人都宛末和阿久的文采在丫鬟中间是数一数二的,可大伙却忘了老太太的院子里还有一个曾为大家闺秀的采诗。她一向把隐藏的很深,但是每每初露锋芒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惊叹。 这一次也是,采诗亲手在薛七的面前写下一首好诗,虽然比不得薛七少爷本人,可是身为一个丫鬟还是让薛七大为赞叹了一番。 没有办法,最后薛七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采诗去参加秋闱…… 在整个薛府翘首以待的时候,终于盼来了放桂榜的日子。 这一次薛世平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光彩,薛家少爷双双入榜,薛大少爷位及第九名,薛七少爷虽然只考取了二十七名,但是两位少爷通通有资格参加三年后的会试,也算是双喜临门。 而许氏也终于了教书的话,神童都是狗屁,比起她的来说差远了。 这一场乡试薛大少爷出尽了风头,人人都忘记薛七少爷今年才是刚刚参试的第一年,能取得一个‘同进士出身’已经不了。 但阿久心里却明镜的,这一次薛七只是为了取得三年后会试的资格而已。三年后他就十八岁了,三年后就到了他及冠的年龄,三年后只要侧王妃能给他觅寻一门好亲事,他一定会扬眉吐气为娘亲一雪前耻。 往后几年所发生的事阿久心里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黯然神伤。这一行薛七不止带来了入榜的好消息,甚至连他的通房丫鬟也直接带了。 没啊,正是一路对他悉心照料的采诗…… 说不难过是假的,虽然早就她和薛七少爷之间不可能,但是见到他身边站着另外一个满面娇羞的女子,阿久心里还是凉了半截。 而且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薛七少爷还对阿久展开了攻势。一边美人拥在怀中,一边告诉阿久实际上,他早已动心。这个通房丫鬟实在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今年他十五岁许氏定会安排个通房丫鬟给他,本来他想选定的人是阿久,可是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偏差,竟然冒出来一个采诗。 但这一行无论跟他去的人是谁,薛七也早有打算给她开了脸,总好过许氏给他安插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的好。 有些事他可以去劳烦的,可有些事情必须要靠他面对…… 时光如流水,一晃三年就这样。阿久也从最初的稚龄女孩,变成了如今的妙龄少女。 而此时的阿久,已经成了鹤鸣居唯一的大丫鬟,扬眉吐气、受人礼让的一等大丫鬟! 三年的里,春桃嫁人了,嫁的还是阿久记忆中那个虽然腰缠万贯,却一见春桃连步子都买不开的小财主。只是不同于从前的是,前一世春桃大婚这日是在刘姑姑以死胁迫下进行的,这一世却是在春桃如花般的笑颜下离开薛府的。 阿久依然记得临别前春桃的眼神,有一点点不甘,有一点点不舍,可是只有那么一丁点而已。似是对少女时期的梦做一个终点,前一夜她趴在阿久的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然而眼泪只是告别的一种形式,阿久懂得。 这一生阿久觉得最不亏的就是得到了春桃这个总是以身相挺的好伙伴,此时看到她幸福,也是打心眼里觉得不枉此生了。 春初也如愿在大少奶奶产下第一胎的时候,与薛先敬的头一个通房丫鬟一同升做姨娘。 这几年春初的变化是最大的,她变成了一个满腹计较的阴暗女子,就算是面对阿久这个昔日的玩伴,她也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样,几次下来阿久便再也不往她身边凑合。 是啊,如今她们已经是云泥之差,人家是彻底翻身做了主子,可呢虽然在鹤鸣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依然只是个丫鬟而已。 比起来,更多人羡慕的则是春初,就连春桃的结果都要比好。可是对这些流言蜚语阿久听若惘闻,只一心走好的路。 这期间宛梦虽然嫁人了,阿久也似是一等大丫鬟般陪在老太太身边,可宛末一个人能顶两个,选一等大丫鬟的事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这一耽搁便是一年,直到前些日子宛末的婚事也敲定,她忙着准备嫁妆,阿久便在众多小丫鬟的拥护下,顺理成章地做上了一等大丫鬟的宝座。 可奇怪的是薛老太太的身子骨竟有越发健朗的趋势…… 在阿久的记忆中,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薛老太太病倒卧床不起。 不过从前的阿久心根本没系在这上头,她只这一年薛七中了解元,获得了殿试的资格,并且娶了明珠郡主…… 明珠郡主,当朝天子的义女,也就是孔员外的掌上明珠,孔琉芬。 据说孔琉芬根本不是皇上的义女,而是万岁爷流落在民间的公主。至于其中的故事流传版本的都有。 有说是皇上和民间的女子一夜风流所生。也有人说是死去的琉妃所生,皇后视她为眼中钉,皇上便将公主隐姓埋名送出宫去。更有甚者说着孔琉芬是‘狸猫换太子’里面的‘太子’,当朝的太子爷不是皇上所出…… 乡村野史,说的都有,具体是故事大伙也不,纯属臆测而已。 可是这孔琉芬当真颇受皇上宠爱,甚至连她说终身大神要做主也一并允许了。而孔琉芬中意的那个人,自然是打小便倒追着的薛七少爷…… 宣武三十三年,春。 这一年薛七少爷已经十九岁了,原本上一年便该办完的婚事,却因为他面圣的事耽搁下来。 如今的薛七少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少年,而是成了全凤阳城达官显贵都要巴结的对象。风头无量,甚至盖过了他那个身为凤阳知府的父亲大人。 相比起薛七,薛先敬则太过逊色了。 去年的乡试他名落孙山,有了薛七这个出色的,薛世平也不再逼薛先敬。而得到自由的薛先敬改为从商,薛府的盐行便交由他手中打理,薛先敬的私生活也越发放浪起来…… 母老虎妻子算,潇湘阁的丫鬟几乎都被他染指,染指过后大少奶奶又将那些没有名分的可怜丫头随便打发了。 她越是如此薛先敬和她越是疏远,而温柔如水的春初变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潇湘苑亦如阿久记忆中的那般,成了两足鼎立的趋势。 前生她身处其中、苦不堪言。这一世她则冷眼旁边,笑得悠闲自在…… 正文字数:3083 古代秋试和会试都是三年一次,因为文中需要,元子便把秋试改为了一年一次。还有古代男子及冠是二十岁,这里元子写的这个朝代是十八岁。 剧情需要哦,请大伙不要深究~~~ 另外感谢lud3童鞋的粉红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重 ??费章节(12点) 薛七大婚这日,一整日阿久看起来都是心不在焉的。她陪伴在老太太身边多年,老太太自然是第一个阿久的不寻常。 此时的阿久已经是十七岁大姑娘了,平常人家的女儿早已婚配甚至都有娃娃傍在身侧,可阿久却依然坚持守在老太太身边。 阿久那般出色,无论从相貌还是品行,便是连许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来提过亲,只是都被阿久拒绝了。就连大少爷和薛七有意要阿久,薛老太太都没舍得将阿久给出去。 这样好的丫头,老太太舍不得委屈了她,便是的孙儿都不行。 可是这一整日的观察下来,老太太阿久的目光,一直围绕在身着大红喜袍的孙儿身上打转,甚至落寞异常。 依着对阿久的了解,薛老太太便大胆推测,实际上阿久真正放在心里的那个人,正是这个越发出色的孙儿。 这晚薛老太太让阿久伴在身旁,守夜也特别点了她的名字。 到了就寝的时候,阿久便跪在老太太身旁,因为她已经老太太忽然留下,定是有要是特别交待。 只是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开口便问她是否中意薛七。 阿久一时被问的懵住,张了张嘴想否认,可是半天也没说出一个‘不’字。 年少天真时,她真的对薛七有过幻想,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她也曾偷偷想过,若是薛七能为了她放弃一切,当她正大光明地出了薛府以后,便和他凑成双吧。 她也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薛七,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给任何人做小。 可是这一切在他薛七少爷的眼中,都变成了欲拒还迎,都变成了她想得到他的一种手段。 在他的眼中,无论他有多少个,无论他是否娶妻,都与毫无关系。只要他心里真心在乎的那个人是,便可以了。 是啊,她中意他,可是那又能怎样?从他有了第一个通房起,无论他是否有苦衷,他们之间已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她还放不下,一直放不下。放不下他对的深情款款,放不下他每每看向时那难以言说的痛苦神情,放不下他忍辱负重受了那么多委屈,放不下,放不下…… 只是再放不下又能如何,他终究还是有他的路要走,而她永远不可能做他口中依偎在他身侧的小。 她,也有的人生要追求…… 见阿久不语,老太太心里已经十分笃定了,她伸手将阿久从地上搀扶起,慈祥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弯着眼睛道傻丫头,既然你心里也有我那乖孙,为何他上次向我要你时,你会那般激动?祖母还记得几年前你曾到云轩阁里当过差呢,应该是在那时候生出感情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阿久轻叹一口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如果说她对薛七没感情,那纯属欺主,在老太太身边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对她老人家忠心耿耿,绝无半点欺瞒。可若是说有,总不能告诉老太太她这感情是从上一世便种在心里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整整十四年了,已经快要接近她生命的一半了。说她放下了,纯属是自欺欺人…… 薛老太太只当她是默认了,这样一来也好,弘礼那个孩子要比老大懂事的多,既然是两情相悦,他也定会对阿久珍惜疼爱的。 仔细想想,这俩孩子放到一块还真是登对。 心里乐呵着,老太太拍了拍阿久的手,郑重其事许诺道祖母你在担心,你放心,咱薛家从来没有主母为尊的一说,那郡主既然嫁到了薛家,便是咱们薛家的人,过一阵子祖母便做主把你许给弘礼!” 能说出这种话的,恐怕也只有她们薛家的这位老了。 想当年她便是以妾的身份被人从后门抬到了曾经的薛家,到后来薛老太爷过世,薛府的当家主母把一众小妾统统赶出门。还好那时的薛世平已经走上了仕途,不等薛家主母赶人,他便将薛老太太和弟弟一并接出薛府。 薛老太太是养了两个好啊,不然她哪里能过得上今日这种舒心的日子。 所以在薛老太太的眼里,特别看不上当家主母的那一套,连带着影响了下一辈,再下一辈…… 可妾永远是妾,老太太喜爱红色,喜爱凤钗,可是只能暗地里偷偷佩戴,就算过大寿的时候也不敢一袭红袍加身,恐怕别人会暗地里笑话她。 当然,这些对阿久来说都是次要的,她既不喜欢红袍,也不喜欢凤钗,就算一辈子不沾也没所谓。可是她绝对不能忍受和其他分享的。 前世不爱薛先敬她尚且争的那么痛苦,倘若做了薛七的妾,她会嫉妒死,她会发了疯的嫉妒。她也不敢保证如今的,会不会利用各种手段去伤害别人,甚至……甚至走上许氏这条路…… 所以,她不能。 缓缓抽回手,阿久重新跪在地上,第无数次地向老太太表明,她不会嫁人,也不想给任何人做小,她只想一心一意陪着老,哪怕年华老去也无怨无悔。 虽然已经听这丫头说了无数次了,可每每薛老太太都是感动不已的。 就算是她曾经最得意的绿俏,到了这个年纪也开始为的终身大事发愁。甚至对她这个子私心留了她那么久时有抱怨。 可眼前这丫头真的是从未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无论是给少爷做小,还是给哪户富贵人家做正房,她全都是毫不犹豫拒绝。 今日,也是她陪伴在身边六年,第一次见她为儿女私情所困扰。 可纵使她是真心的,她子也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让她陪伴到老死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如今她才十七,还不算晚,那便再留上两年吧,总之她子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陪伴在身边的孩子,尤其是阿久…… 薛老太太是这般想的,而且此时她的身体那般健朗,谁也没想到就在几天后,老太太养了几十年的仙鹤竟然身负重伤倒在鹤鸣居的院子里。 它身上是箭伤,恐怕是出游的途中成了猎人的猎物。只是仙鹤牵挂老太太,拼着最后一口气飞回了鹤鸣居。并且当天倒下便再也没有起来。 阿久永远记得,那天是五月二十二日,正是她宝宝前世命丧黄泉之日。 当天下起了近几年最大的一场春雨,行人走在路上甚至都会被豆大的雨点拍打到直不起腰来。 马车也是寸步难行,当薛老太太倒下的那一刻,大夫是用了好长好长的才姗姗来迟…… 接下来薛府是一片死寂,薛世平连衙门都不在去,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守在鹤鸣居。 而薛老太太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满门抄斩啦!薛府满门抄斩啦…… 薛世平岂能不害怕,一度以为薛老太太是中邪了。许氏甚至将她的老相好狐大仙都请到府中,临到作法的关头却被阿久拼死阻拦下。薛世平也赫然清醒,孝心大发,不忍娘亲受苦便将狐大仙赶出了薛府。 阿久是怕吗?不敢否认是有一点,可她也清楚的老太太不是中邪。 在前世,薛家的确是满门抄斩了,上至七十岁的老朽,下至几个月大的婴孩,足足一百二十八口人无一人生还…… 午夜梦回之际,老太太也曾经冷汗涔涔地告诉她,她做了个梦,很真实很真实的噩梦,她梦到的走私私盐,以至于整个薛府的人都被牵连。 可大伙都以为老太太是中了邪,薛世平被当中拆穿他心里最阴暗的那一面,也恼羞成怒直指老太太是被仙鹤的恶灵附体。因为老太太没有及时救它性命,它便附在老太太身上兴风作浪。 但事实究竟是怎样,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老太太病了,一向最为孝顺的薛老爷对医治老太太的病情却并不那么上心。在老太太昏迷的时候他整天整夜的守在这里,老太太清醒了,他却不再踏进鹤鸣居一步。 连薛老爷都对薛老太太中邪的事情深信不疑,鹤鸣居的丫鬟们岂能不害怕?除了要嫁人的宛末,还有一向忠心耿耿的宛归,再有就是阿久,其他人甚至连老太太的身都不敢再近。更有甚者,还私下找好了出路,暗里地打点着老太太若是驾鹤西去以后,她们会被分到哪一房的事。 可怜的薛老太太,享了半辈子的福,最后的日子却是在三个丫鬟的陪伴下走完的。 宛末的终身大事已定,可阿久和宛归这两个好孩子,她甚至还没有为她们打算好。宛归还好说,毕竟她有娘亲在薛府做事。 可阿久办? 只是老太太从未想到,这个孩子对她唯一的要求竟然是那一纸卖身契。她是来报恩的,既然她报恩的主人都已经不在了,那她自此以后便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倾尽所有。 她唯一的主子只有薛老太太…… 正文字数:3037 感谢周小齡童鞋的香囊,好开心,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终于自由了 ??费章节(8点) 宣武三十三年,夏,七月四日,拖了足有余月的薛老夫人终于在这天夜里,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 待第二日守夜的采秀发现时,老太太的尸体都已经僵了。 阿久呆呆地立在院子里,看着荒草丛生的庭院,忆起出到鹤鸣居那日繁荣的景象,眼泪终于忍不住绝了堤…… 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也早就做好了生离死别的准备。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她竟是这般的难以忍受。 老太太明明是年下才死的呀! 她还记得那日下着大雪,早已被赶出薛府的她,含恨在雪地里,隔着一道围墙,望着那个她恨不得夷为平地的地方,却发现薛府竟不似往年那般张灯结彩,反而是丧幡白布随风飘扬…… 这么大的事,不到半日便在整个凤阳城里传开了。阿久也在第一时间知道,原来是薛老太太逝世了。 她本以为至少会拖到那个时候,却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闭上了眼。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话,甚至……甚至她的卖身契还没拿到手啊! 可这些对此时的阿久来说,已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守在老太太身边整整六年!特别是近几年,老太太待她便如真正的祖母一般。从不打骂,甚至连脸红的时候都甚为少见。 有人欺负她了,老太太会出面替她做主。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老太太便留下来第一个偷偷塞给她……阿久对她也早已超出了主仆情。 可是从今以后疼她宠她的那个人去了,从今以后她若是受了委屈,再也不会有人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腰了…… 整整七天七夜,阿久不眠不休地守在薛老太太的灵堂前,本就身形孱弱的她,活活似是被拔了一层皮。 可是伤心难过后,她便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老早便将自己的心愿告诉老太太,可出乎阿久意料,薛老太太并没有直接将卖身契给她。那时的她还想着来日方长,便没有继续纠缠。 可谁想到老太太竟然走的这般急切?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 更可恨的是,薛先敬那个人模狗样的畜生!老太太生前对他那般的疼爱,没想到老太太走后他竟然并不十分伤心。反而还有心情在老太太的灵堂调戏守灵的自己! 并且还大言不惭地说,看她孤苦无依,倘若自己要是跪在地上求他,他愿意勉为其难替老太太接收自己! 呸!就算是接收也轮不到他! 阿久断然拒绝,更不成想头七一过,许氏便来算计老太太的遗物,并且将薛府丫鬟的卖身契都捏在手中,逐一分好了个人的去处。 如今许氏已经不再是那个笑面虎,薛七的突然崛起,将她消失已久的斗志瞬间点燃。薛府上一切大事小情都必须由她亲手操办才行。 以宛归为首的几个丫头依次被分好去处,到了阿久这里,许氏却忽然停了下来,顿了好一会儿,才蹙眉道:“大少爷喜欢你,去了潇湘苑好好服侍少爷,听到了没有?” 打从薛先敬重新将主意打到自己那天起,阿久便预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薛先敬那般的无耻,始作俑者便是她这个娘亲! 而早已经想好说辞的阿久,表现的十分镇定。虽然跪在地上,可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目视前方,喉咙有些沙哑可声音却是再平淡不过的,“奴婢感激夫人的厚爱,大少爷的抬爱。但老夫人刚刚去世,奴婢在她老人家生前便发下毒誓:她若归去,我必守孝三年!若有违背誓言者,当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不大的声音,却掷地有声,响彻云霄。 方才还是熙熙攘攘的鹤鸣居,霎时安静下来。 定定地看着她,许氏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守孝也不耽误你去大少爷房里伺候,就这样吧……”说着,她转身要去吩咐别的事。 阿久大惊,刚要继续游说,却见范嬷嬷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宣纸,从不远处小跑过来,行得近了,她高声呼道:“慢着——老夫人有令——” 所有人都转头朝范嬷嬷看去,只见她呼哧带踹地深吸了几口气,随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是……这是阿久的死契!老太太早早便交给了我,也是这几日昏了头,一时就给忘了……” “死契?卖身契?我的卖身契?!”不等旁人反应过来,阿久最先夺下范嬷嬷手中的契约。 展开后,她泪如雨下。 没想到便是连在重病中,她老人家也早早便替自己想好了退路。她交给范嬷嬷,恐怕就是担心她自己哪日会突然离开吧…… 想到这里,阿久的鼻子越发酸涩,对着老太太的灵堂‘咚咚咚’便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丫鬟有的艳羡,有的嫉妒,也有的不以为然。 此时,外出归来的薛七也赶到了鹤鸣居,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怔怔地地走到阿久身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的愿望?可我不是已经许诺过你……”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经站起身。 她的身材高挑,并不与身前的男子相差多少,甚至可以与他平视。 唇角微微勾起,女子笑的如沐春风。那是一种释然的笑,那是一种解脱的笑,漆黑的杏眸忽闪忽闪的,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轻抚着她黑亮柔软的发丝,也一并掀起那终年不变的厚重刘海儿。如果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她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可是却并不影响她皎若秋月般的容姿。 挺翘的鼻尖依旧倔强地挺立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红唇轻启,露出两颗讨人喜欢的小虎牙。她对着身前的男子福了福身,随后不卑不亢地朗声道:“薛七少爷的救命之恩,我陈氏阿久永生难忘。但各人有各人的命,小女子天生便是个劳碌命,倘若有一天换别的伺候我的话,那定是天上下红雨了。”如此说着,她又转身面对一向颇为敬重自己小丫头,“春蝶,劳烦你去我房里将床下的细软取过来。” 这个字数:2046 感谢赏周小龄童鞋的桃花扇,好开心,特别开心~~~ 还有我的小万桑,还有怜儿小萝莉,乃是抽风了么?不过还是相当感谢,亲一个╭(╯3╰)╮(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八章 离开薛府 ??费章节(8点) “这是薛七少爷的白玉簪子,民女自觉承受不起,保存了几年今日也当还给薛七少爷了。” 柔嫩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根梅花图案的白玉簪子,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一根簪子。阿久也是无意才知道,那簪子竟然是早已过世的大夫人留给薛七的。 她想不通薛七为何会给她,一直想还回去,却苦于找不到机会,今日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黑瞳剧烈收缩着,薛七呼吸一紧,看着眼前这个再淡然不过的女子,他竟不顾所有人在场,一把拽住托着白玉簪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怒声道:“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我早就说过,他日等我大仇得报,必定将你留在身边,好好的待你!你怎能这般满不在乎!怎能这般若无其事!” 话音落下,满院的人皆是哗然。只是愣了一会儿,许氏便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对身侧的丫鬟交待几句。随后那丫鬟便悄悄地离开了…… 当然,这一幕几乎无人注意到,所有人都被薛七那一番热辣的表白所吸引。 阿久也被吓了一跳,薛七一向都是温文尔雅、冷静自持的,这样狂躁的他阿久还是第一次见到。 眉头紧皱,阿久用力抽回手,冷冷道:“薛七少爷请自重,我已经不是薛家的奴仆,您也无权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还有,我已经在老太太的灵堂发下毒誓,要为她守灵三年,这三年中无论我身在哪里,都会心无旁骛地为她老人家念佑祈福。也请薛七少爷念在我尽心尽力侍候老夫人这几年,放我一条生路吧……” 薛府的人,可不止薛七而已,比他更可怕的人是许氏,是薛先敬。如今她只能向眼前这个男子寻求保护…… 薛七摇着头,“不!我不放!守灵三年你便二十岁了!二十岁哪还有男子愿意……” 似乎觉得这话对一个少女来说有些残忍,他顿了顿,想要转移话题,不想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子怒斥的声音。 “薛弘礼!你至我的颜面于何地?至我皇家的颜面于何地?” 如此嚣张的语气还能出自谁口?薛七眼睛一闭,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娘子,你怎么来了?” 他上前要拉住她的手,孔琉芬却脚步后移,闪了过去。也不管当场还有多少人,她声泪俱下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你,便是做了郡主,有那么多好男儿任我挑选,我却偏偏执着于你。你对我好温柔好温柔,甚至连一句狠话都不会说,可时间越久我越发现,根本走入不进你的心里!原来……原来如此……” 她隔着薛七,手指着阿久,厉声道:“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勾引我相公!来人啊!” 孔琉芬呼喝着,薛七一看情况不妙,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对阿久说道:“你快走!我们的事改日再说!” 臂弯上挎着细软,手里拿着白玉簪子,阿久轻笑一声,随后上前将白玉簪子强行塞到了孔琉芬手中,“三少奶奶过门,我这个老相识还没有送你礼物呢。三少奶奶多心了,您相公不过是怜悯我罢了。有您这样一位娇艳貌美、位高权重的娘子,他怎么有空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呢?” 视线轻移,她看向薛七,只道了句,“薛七少爷保重。”便提起手中的细软转身离去。 长风卷起她飞扬的衣角,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着,她的身形明明那般瘦弱,可是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错觉…… 那天,那个午后,那个背影,永永远远刻在了薛七的心里,多年以后每每想起,他都后悔自己没有选择与她并肩而行一同离去…… 阿久走了,离开了她生活了两世的地方。 前世似乎也是这个时候,她被人从后门赶出薛府,可今日的她拿着自己的卖身契光明正大地从前门走了出去。 驻足在薛府门前,看着那匾额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阿久心里默念,再见了薛府,再见了老太太,再见了薛七少爷。我心里有你,从以前到现在,我心里一直都只装得下你一个人。可你我云泥之差,你无法放弃自己追逐了近二十年的梦想,也放不下背负在身的血海深仇。而我,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你众多女人里其中的一个。下辈子,愿你我都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从小青梅竹马,一直携手到老,永不分离…… 泪水早已淹没了阿久,看着追出门的几个小丫鬟,阿久回头和她们说再见。 最依赖阿久的春蝶却在这时冲出来,一把扑进她的怀里,“阿久姐姐,不要走!蝶儿舍不得你!你若离开了,日后谁来听我讲故事,在我受欺负的时候谁又来替我做主啊!”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阿久脱离她的怀抱。双手撑着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傻瓜,我都和玉钏姐姐说好了,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薛府里尔虞我诈,人心险恶,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做出头鸟。如今许氏乍看是依旧风光无限的,要不了多久,她便会渐渐走向衰败。而玉钏姐姐从来都是侧王妃的人,你若是跟了她,姐姐也放心了。快回去吧,不然许氏一会发怒起来,会连累到你的。” 如果不是孔琉芬前来闹场,她今日哪能这么顺利从薛府走出来,所以要赶快离开才是,不然待会儿他们若是反应过来,自己就走不成了…… 替春蝶拭干脸上的泪水,这一次阿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她东绕西绕,一直在下街转悠到天黑,确认已经甩开跟着自己的人后,才钻进尾胡同,狂奔到了自己的家中。 此时初十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郭氏则去院子里看了眼米酒曲,便准备睡觉。可阿久的忽然,出现着实是吓了她一跳,并且在郭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紧张兮兮地催促道:“娘!将值钱的东西全部带上,快点跟我走!” 正文字数:2055 亲们也许早就发现了吧,近几章速度加快了,不瞒大伙说这一本原本设定是一百万字的,可从上架以来元子一个推荐也没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不好意思去问编辑。这本可以说赚的还没有花出去的多,呵呵,上个月订阅和打赏加在一起才赚了一百多,好囧啊好囧啊。 但是元子不想太监,也不想向上一本似的忽然烂尾,就选择加快速度,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内容省略掉了。 阿久出府了,还有一段幸福生活要写,元子会给阿久一个美满的幸福生活。很感谢这两天大伙给我的支持,谢谢你们。 眼看着要过年了,去年这个时候大年三十那一天元子都还在苦逼的码字,哈哈哈。今年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在筹备新文中,更新虽然不太给力,但是坚持保证不太监不烂尾! 昨天收到了两个桃花扇呀,甚是惊喜感谢书友110114081248254亲的桃花扇,啵一个╭(╯3╰)╮ 还要感谢周小齡童鞋对我地支持,最近一直给我打赏来着,感激不尽…… 唔,好久没有说这么多废话骚扰大伙了,(*^__^*) 嘻嘻……放心哈不收费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九章 深吻 ??费章节(20点) “死丫头!吓了娘一跳!咋?让狼撵了?” 郭氏不以为意,笑着拍了阿久一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要去关门。 谁知阿久的面色越发凝重,一把拉住郭氏的手,郑重其事地道娘!我没有和你说笑!快点去收拾行囊,咱们今夜便走,先出去避一避风头,过两日便往京城赶!” 她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郭氏不得不重新打量她,“咱们……这就……去京城?薛家人放你出府了?!” 阿久点了点头,便回手将门关上,一边推着郭氏进门,一边将近几日发生的事避重就轻地和郭氏说了一遍。 进了屋里,郭氏就要掌灯,阿久却连忙将她拦下来,一边将初十从被窝里拽出来,黑灯瞎火地给他往身上套衣裳一边让郭氏收拾行装。 不消一会儿,郭氏竟然整理出了六、七个超级大的包袱。锅碗瓢盆,破铜烂铁,该带的不该带的她全给装上了。 阿久瞠目结舌,硬是让郭氏把七个大包缩成了两个小包,才领着娘俩往门外赶。 郭氏絮絮叨叨地说着阿久败家,说着她舍不得那些用了半辈子的,阿久只是领着睡眼惺忪地初十走在前面,也故作没有听到。 可是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彻底傻眼了。 郭氏一直低着头,便撞上了阿久,刚要抱怨,却在抬起头的那瞬间,见到门口站着的白衣男子,立刻越过阿久来到那男子身前,热情地招呼道恩公!您来了?阿久阿久!这就是将你弟弟送的!你不是一直说有机会要当面谢谢人家吗?快来快来……” 郭氏热络地招呼着,却没有阿久脸上绝望的表情。 薛七的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郭氏,只说薛府有位风流成性的大少爷看上了。郭氏也是在深门大院里打混了不少年头的,少爷虽然好,但是做通房丫头的下场多惨她不是不。若是遇到了良人,有机会升做姨娘,那还算不,可若是被人家玩完就随便许了人家,那以后的日子定是十分难过的。 所以她当然赞成阿久离大少爷远一点。 可这位薛七少爷就不一样,除了一妻一妾再无别的,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仕途上,又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前途可谓是无限风光。再加上他又是陈家的恩人,郭氏保不齐就会将无条件送给人家。 前一阵子她还念叨着若是再不嫁便成了老姑娘了…… 算了,该来的也躲不掉,总之她有她的路要走,谁要是阻拦便是她陈氏阿九不共戴天的敌人! 阿久像一只刺猬,浑身长满了戒备,她冷冷地看着薛七,嘲讽地开口道哟呵,您有心情光临寒舍?您那郡主娘子也舍得放你离开?” 不等薛七开口,郭氏便惊声道阿久……你……你……你识得恩公?你这死丫头啊!怎地不早说!”话说着,郭氏一把拍在了阿久的屁股上。 阿久吃痛,惊呼道娘!他就是我们薛府的三少爷!也是玉树薛七少爷本人!此番是来阻挠你我离去,抓给他薛家人做通房丫头的!这样你还要感谢他吗不跳字。 “谁说我是来抓你的?”薛七苦笑一声,又对郭氏道陈家婶子,能否让我与阿久说几句话?” 这俩人有奸……啊不对!是私情!这俩人有私情啊! 前几日郭氏还在操心着阿久的婚姻大事,此时天降良婿,她激动的不知说好。连连点头的同时,也拉着初十回到了房间。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满天的繁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只是轻轻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是专程躲在天空看热闹的。 一对青年男女在深深的庭院中无声对峙着,两人谁都不开口,彷佛生怕挑起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 一阵晚风吹过,女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那身披雪色大氅的白衣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将肩上的大氅解了下来,轻轻地披在女子身上,女子却不依,挣扎便要推开。 白衣男子柔声打破僵持的气氛,“夜里凉,你这几日一直守在祖母的灵前,不眠不休的,若是生了病,该如何赶路呢?听话……” 阿久并不想听话,可是听了男子的话,她却不得不听话。或者应该说她是傻眼了,“你……说赶路?你不是来带我回府的吗?我可不是你们薛府的奴才了,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别以为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弟弟我便要以身相许!做梦!” 阿久的话,毫不留情。白衣男子一脸受伤的表情,但还是坚持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并且绕到前方替她系好系带。 待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他满意地笑了笑。 借着月光,阿久可以见到他脸颊上那颗醉人的酒窝,随着他勾唇的动作若隐若现。也连带着牵扯着她那颗柔软的心…… 一气氛又僵了下来,白衣男子深深地望着对面的女子,似是要把她此刻的容颜印在心里一般。 随后他提起手上的细软递到阿久眼前,柔声道范嬷嬷出去寻了你一天,也没有找到你,来时的路上我碰到了她,便顺便替她捎了。”如此说着,他已经拾起阿久的一双手,将细软塞到了她的怀中。 阿久疑惑着解开,可是天黑她又看不清究竟是。 就在这时,郭氏却提着一盏油灯小跑了出来。看着阿久身上的大氅,她的笑容十分暧昧,“恩公啊,外面黑灯瞎火的,我来给你递个明,这就走,这就走!” 将油灯塞到了薛七手中,郭氏乐呵呵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使劲冲阿久眨了眨眼,那神情别提多暧昧了。 阿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抬头看了眼身前的男子,只觉得他的笑容在暖暖的灯光下,显得越发俊朗。 心,猛地跳了几下。 阿久连忙低下头,借着他手中的光亮蹲在地上将包袱完全打开。 可是在打开那一瞬间,她又僵在原地。随后手捂双唇,差一点就哭出了声音。 这……这都是?!这都是老太太贴身的心爱之物啊! 金丝香木嵌蝉玉簪,碧玉点翠手环,紫玉滕花腰佩,珊瑚珠排串步摇……还有……还有……还有她在乡下的几十亩地契……价值千金…… 这……这这…… 阿久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泪水在眼圈里翻滚着,她甚至忘了拭去,便抬眼看向身前的白衣男子。 柔柔的灯光下,她含泪的黑眸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的心情,小巧的鼻尖已经变得通红,有些干裂的下唇被一排贝齿咬的隐隐渗出了血丝。总是这样,她的表情依旧倔强,甚至不允许她在他面前哭出声音。 薛七的心一阵一阵地泛着疼,就好似有千万只细密的针头刺穿他的心窝,流不出血,却让他每呼吸一下都会疼痛难忍。 修长的指尖勾去她眼角的泪水,薛七柔声道拿着吧,这是祖母留给你的,范嬷嬷说白日里人多,她不便拿出的……” “不!我不能要!”阿久毫不犹豫拒绝,迅速抹干眼眶里的泪水,“我只留下这只玉镯做念想便够了,这些都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我不能收!还有地契,太贵重了,我更留不得……” 与阿久相识这么多年,薛七自然她不是惺惺作态。可这些都是祖母留给她的,留不得她也要留。况且……有了这笔盘缠作支撑,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也定不会受苦的。 “你也这些是祖母的心爱之物,所以她才特意交给了范嬷嬷,甚至连陪葬都不舍得,若是你没有收下,祖母九泉之下该是何等伤心?至于这些地契,我想你定是用不上的,若是换了银子难免会被居心叵测之人敲诈一番,到时候等我换妥了再给你吧。”话说着,薛七已经将地契收好揣到了衣襟里。 他想的那般周全,他甚至不会留在凤阳城,甚至连会不会被人算计都考虑到…… 这就是薛七啊,倘若他要是在意一个人,便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纵使是一座冰山,也会被他细润无声的缕缕温情所融化。 考虑到他说的话的确没,况且若是她带着娘亲和初十去了京城,指不定还会遭遇到。她这几年攒下的那点盘缠根本就不够用的。和娘亲吃苦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初十。他的课业才刚刚有了起色,便是到了京城也要找个教书让他继续念下去。至于那些地契,她本就不打算要,这样也好吧。 最终阿久收起了老太太留下的珠宝首饰,已经薛七不是抓她回薛府的,她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两人就着月色逐渐唠起了家常…… “你当时为何会救下我?我当时已经被吓昏了头,看见一个人影便窜了,本是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你却也昏了头……” 气氛渐好,阿久也问出了埋藏在她心中多年的话,为要救她? 两人并排坐在院子里的黄瓜架下,薛七侧头看着身边女子柔美恍若芙蓉出水的侧脸。 夜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发丝,吹起阵阵涟漪。她望向皎白的明月,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轻轻抖动着,黑曜石般的眸子,反射着月色的光芒,显得越发明亮。俏鼻倔强地挺立在巴掌大的小脸上,也让她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两片嘴唇轻轻蠕动着道出她心中的话,那柔柔的声音曾是他最先迷恋上的,可惜那个人却不是她…… 叹了口气,薛七也望向明月,笑着调侃道我当时就在想啊,这么丑丑的小丫头,亏那牙婆子也好意思卖到玉烟阁!那可是咱凤阳城最大的勾栏院,里面的姑娘也都是清一色美艳动人,能让这丫头破坏了里面和谐的景象呢?所以啊,我就发发慈悲做做好人,把她收为己用咯!” 说她丑?阿久气极,抡起粉拳便捶在了他的胸口上,嘴上还不甘示弱地说道是啊是啊!薛七少爷最慈悲了,慈悲到十二岁便能逛窑子了!” 一把扣上她捶在胸前的小手,薛七皱眉道女孩子家家的,一口一个窑子的?变成了老姑娘没人敢娶你!啊,不对,你已经是老姑娘了,早就嫁不出去了!” 阿久试着抽回手,继续反唇相讥道本姑娘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也不谁天天缠着我,我都想着远走高飞了,还纠缠到这里……”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那张俊脸已经凑到了她的眼前,近到她只要轻轻晃一下头,鼻尖就会磨蹭到他的。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敏感的脸颊上。 吞了一口水,阿久向后挪了挪,刚要开口,那白衣男子已经扣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身前,哑声道是啊,我缠着你,我多想就这样缠住你,永生永世把你绑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不能,我怕你恨我怨我,我怕你哪怕连微笑都不愿再施舍给我,我怕……阿久,你告诉我我该办才好?样才舍得就此放开手呢?” 这一刻,阿久愣住了,他一向平淡无波的面容上,好像有正在一点一点的破裂。深邃的黑眸中,竟闪动着彻骨的伤痛,毫无掩饰地望着她。似是他在她面前早已丢盔弃甲,带着遍体鳞伤的悲痛,只等着她给他一个结果。生亦何哀,死亦何惧…… 是谁先沦陷?这一场没有硝烟的两人‘战场’,谁又是赢家? 阿久柔软的心被他狠狠揪住,她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已经开始乱了。指尖轻颤,她开口想要说些。 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将的唇压向刚刚轻启的红唇,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地撷取了她的甜美。 似乎早已预料到她只要开口便是残忍,他不想听,这一刻他已经不是薛家的少爷,他只是一个被思念日夜折磨的痴情人,这一刻,他也只想狠狠占有她的一切,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动情的深吻,饱含着薛七对阿久的恨爱与不舍,霸道而又疯狂。 唇齿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席卷了她所有理智,她甚至无暇思考,只能被禁锢在他的世界中。 可这一切都是不应该的,她和他既然永远不可能,为何还要让彼此痛苦? 阿久的眼中泛起水雾,她狠狠推拒着他。薛七却在这时抓住她的双手,牢牢顶在的胸膛上。 这样的疯狂让阿久害怕了,泪水无声滚落,她定定立在他的怀抱中,一动也不动。 咸涩的味道渐渐掩盖了属于她的甜美,薛七一顿,睁大了双眼。可赫然清醒的同时,他却不愿结束这个他念了多年的深吻。 他缓缓移开唇,以额头抵住了她。望着不断喘息的她,只能痛苦呓语,“虽然已经下了决定,可是我好害怕,好怕就此放手便再也抓不住你了。给我两年的好不好?两年我必定放下一切随你远走高飞。” 他痛苦,她又何尝好过一些了?只不过她故作让忙碌起来,从来不敢去想罢了。 纠缠了两世的爱恋,此刻就摆在她的眼前,只要她肯向后退一步,便可拥有所有的一切。这种痛苦的抉择,倒不如像从前那般,从来不给她希望,倒会好过很多。 “娇妻美妾不要了?功名利禄不要了?还有薛府,你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眼看就要从许氏手中夺,你也不要了?你母亲……积了一辈子的怨恨,也能放下吗不跳字。 阿久毫不留情地戳中了摆在眼前的事实,薛七一愣,简单的一个‘是’字,他却根本无法说出口。 阿久轻笑,从薛七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没有怨他的轻率,也没有恨他的鲁莽,而是故作坚强,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薛七少爷是想让小女子以身相许,以偿还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也好,这样你就不会再纠缠我了,你选个地方,今夜咱们便把事办了吧。从今以后路归路,桥归桥,老死不相往来!” “陈氏阿久!”薛七咬牙切齿。明她是故意这样激他离去的,仍是忍不住生起气。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了正常人的情绪。 深呼吸着,薛七从腰下解下一个荷包似的,将里面的取出,强行塞到阿久手里,霸道地说道这个你收着!我不允许你退回!”见她想要反驳,他连忙用手堵上了她的嘴,孩子气地鼓着腮帮道,“你胆敢不收,我就胆敢将你强行留下来!不信你就试试!找到了落脚的地方记得通知我!遇到了困难也记得知会我!无论你身在何方……能住在我心里的只有你一个!” 这样的薛七还真不像他呀!阿久被气乐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梅花印的白玉簪子,随后在薛七期待的目光中插在了绾起的墨发中。 薛七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让那颗深深的酒窝,清晰地刻在了阿久的脑海中。 他脚步轻移,在阿久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随后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动情地说道,“我知你定不会留在凤阳城,无论去哪里路上都是崎岖坎坷的,居心叵测的坏人也很多,说不定会遇到打家劫舍的,你们母女三人同行很不安全,我让人护送你们,好吗不跳字。 前面的话分析的有道理,还是很中听的,可最后一句阿久可不干了。叫护送?是找人监管她们吧! 阿久刚要反驳,却听见虚掩的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紧接着便是‘咚’地一声,一个巨型大汉从门外跌了进来…… 正文字数:5343 感谢nny131256和ril__亲的粉红,感谢若若 亲的红包,感谢书友110114081248254亲的香囊,感谢周小龄亲的爆竹,元子好感动好感动,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2了…… t-t我该感谢你们呢,只能码字了。小小的暧昧,希望喜欢。阿久就该开始新生活了!另外,今天是小年啊,元子祝福每一个亲心想事成,梦想成真,所有美好的愿望在2013都会实现的me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章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人,不正是薛府唯一的昆仑奴,赛尔? 阿久眨了眨,不解地望向薛七。 只见他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趴在地上的大汉身边,随后缓缓蹲下身,将他拉起后,笑着道:“别人我不放心,只有阿牛跟在你身边才可。相信你们已经很熟,不用我介绍了吧?” 赛尔?阿牛?她和他的关系虽然不错,可薛府的人应该没有知道的才对啊,但是看薛七的样子,似乎一切都瞒不过他似的。 此时的赛尔已经起身,见到阿久,他似乎很激动,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阿……”刚要开口,似乎看到了面前的薛七,他的情绪瞬间收敛了许多,反而毕恭毕敬地对薛七道:“奴才阿牛见过三少爷。” 这样的谦和有礼,简直不是她印象中的赛尔了,阿久惊讶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却见薛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肉干,扔到赛尔口中,而他也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而且吃的是一脸满足。 薛七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扬起下巴笑看着赛尔,“这是我见过头脑最简单的家伙,只要给他肉吃,连命都愿意为你去送。忠心且又危险,却是这一路上可以平安护送你的最好人选。我有心试探,便命人用大鱼大肉好好款待了他几日,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伤害你……并且承诺事成之后放他自由,跨洋过海送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可这家伙甚至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便将那人打了个残……方才我只告诉他来你家找我,甚至方位都没有说,他便自己跑过来了。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许多,是一路狂奔的吧?”如此说着,他已经转身望向阿久。 出乎阿久的意料,薛七只是猜测而已,什么也不知道。方才想起薛府奴仆不得有私情,她还紧张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她已经不是薛家的奴才了。为何要怕? 阿久抱着膀,也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回望他,“薛七公子是想问些什么?要知道,我已经……” “你已经不是薛家的奴仆了。”薛七苦笑道:“不用再三提醒我,我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了。阿牛,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要尽心尽力侍奉。知道吗不跳字。 这话是对一旁直直望着阿久的赛尔所说。 他一个回神,连连点头称是,那手舞足蹈的模样,似乎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他心中的巨大喜悦了。 薛七笑着摇了摇头,又在阿久的目光下来到大门口,望着停在门口的那辆马车道:“若是过于华贵,路上会不安全。只是一辆普通的乌篷马车而已。所以路上慢些行。吃穿用度都在马车下面的暗格里。只要在马车里的四个角落从左面第一个依次按下去,暗格便会自动打开。至于其他的,也都打点的差不多了。今夜……便上路吧,若是过了明日,想离开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在他转身回望阿久的同时,阿久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在门口看着那辆乌蓬马车,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若是乌篷马车都是普通的。那她准备的青篷马车岂不是不堪入目的?也许在官宦人家乌蓬马车不算什么,可这就是官用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有再多银子都买不来啊。 他这么做只是让自己这一路能平安一些,所谓的‘抢商不抢官’便是寇贼的行盗守则。 而他那么说只是怕自己会匆忙赶路,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罢了…… 薛七……让我说点什么好呢?又让我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你?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每次我竖起全身的刺去针对你,你却总是笑脸相迎,在背后默默为我做好我所需要的一切一切…… “谢谢……”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 阿久甚至不敢再看向他的眼睛,先到马车里将老太太给的东西藏好,她又匆匆回到房中去叫郭氏。 却见到昏黄的灯光下,郭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方才整理好的行装重新叠放整齐,而初十又竟然又躺在炕上睡着了…… 见到阿久进来,郭氏笑的一脸暧昧,“咋?薛七少爷先回去了?哪天迎你过门?” “娘!你再说什么啊?”阿久皱眉,不悦地说道:“我都说过要去京城了,你怎地将行装又放回去了?快收拾,今夜便动身,去京城!” 在郭氏诧异的目光下,她将炕上的初十揪了起来,一边给他穿着衣裳,一边冷冷道:“什么也别问,等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便会告诉你。娘若是不想走的话,那我便带着初十离开。” 郭氏的确有一肚子的话,但是这些年她也算是清楚自己闺女说一不二的性子。这死丫头的鬼点子一个接一个,而且每次似乎都是对的。这般想着郭氏也就噤住了声,默默收拾行囊。 不消一会儿,母子三人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因为有了薛七的打点,这一次阿久和郭氏加在一块才提了两个小包袱。 走到院子,阿久还是不敢看薛七,让赛尔将郭氏和初十扶上马,她则站在薛七的身边欲言又止。 似乎知晓她心中的想法,薛七轻抬手,将她发鬓的青丝掖在耳后,靡哑着嗓音柔声道:“一路保重,阿牛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会让他私自给我传递你的消息。我要你亲自给我,等着你心甘情愿给我……” 他的语气十分暧昧,月色下阿久的面颊红的发烫。可是她要走了,要离开了,虽然心里有个声音让她快些闪躲他的碰触,可阿久还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一瞬不瞬,似乎要将他此刻的容颜烙在心里一般。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可是嘴上她却乖巧的应道:“嗯,等我落下脚便知会你……你的咳疾还未痊愈,切忌少吃生冷的东西。还有。我若是离开了,你记得多去看看老太太。其实她心里一直装着你,只不过对大夫人心里有愧,每每见到你她心里都会难受。你以为这么多年她从来不关心你,实际上你能在梅园好好的生存下来,却都是老太太在背后安排的。不然天高皇帝远,若是许氏想加害于你,便是侧王妃也是有心无力啊。所以,莫要在记恨她了……” 这些话阿久老早便想告诉他了,但是薛老太太性子执拗,便是让薛七在心里怨恨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薛七当真是目瞪口呆。 久久久久,他一言不发地望向阿久,直过了好一会,才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高雅姿态,“嗯,我知道了。”他抓起阿久的一只手,扣在自己的左心房,“我也要让你知道一件事,这里永远永远都有你的位置,如果等待的时间你想通了,随时欢迎你回来。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早已爱上你……” 暧昧是一回事,可如此直白地说出爱又是另外一回事,阿久顿了顿,眼眶又开始泛红。 终于……终于听到这句自己朝思暮想的话,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多想什么也不顾就这样留下来,她多舍不得就此放开手…… 从此以后就要天各一方了,从此以后便真的路归路、桥归桥了,从此以后薛七这个人便永远成为了她的梦…… 阿久动情,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又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时候抽回手,甜甜对他笑道:“等我的消息……” 那娇羞的模样,似乎当真将自己认作了她的良人。薛七心里一热,自己所有的这一切总算没有白费,也幸好他今日排除万难追了出来…… 目送女子离去的背影,薛七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他将满怀希望地等候她的消息,而后总有一天她也会明白自己的心意,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马车缓缓驶动,在寂静的小路上,‘轱辘辘’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阿久掀开窗牖的枣红色幔帐,看着那越来越小的白色人影,明明已经得到了她朝思暮想的自由,可是此时此景竟是让她这般难以忍受。心痛的似乎无法呼吸,她紧紧捂住双唇,呜咽声却从指缝间倾泻而出。 郭氏叹了口气,随后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疼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傻孩子,既然这么舍不下,为何还要离开呢?” 回给她的则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这么许多年,郭氏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闺女哭得如此伤心,纵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她也只会微笑面对,最多就是皱眉不语,可这一次…… 郭氏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听见这哭声,行驶的马车顿了顿,似乎将要停下,可是片刻后又匆匆起赶起路来…… 阿久告诉自己,只难过这一次,只任性这一次,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好欺,处处忍气吞声的薛春久。从今以后一家老小的责任全都抗在她一个人的肩头,她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陈氏阿久! *********************正文字数:3041******************* 感谢周小龄童鞋的香囊,感谢小万桑和扫雪的红包,感激感激,感激不尽…… 昨天回家回的突然,只能用手机上网,折腾半天也不会手机发帖子,只能求助小万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京城贵公子 ??费章节(12点)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京城贵公子 这座都城总是苏醒的太过于早,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有些昏暗的街道上,却又再一次被嘈杂的喧闹声吵醒。 街道的两旁,小贩们在沿街叫卖着,有卖古玩字画的,胭脂水粉的,穿戴首饰的,面具、风筝、糖人……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有停在街道摆摊的,也有挑担四处游走的,还有马车和运货的…… 这座都城真如听闻中的一样热闹非凡啊。 尤其是那座热闹的拱形大桥,桥头上早已人头攒动,游客行人如织,竟比两旁街道上还要热闹。可是细细一看便会知道因由,这里多半是卖小点干果的。 桥的两侧,一侧是京城中最大的住宅区,一侧又是最繁华的的商业区,就算再怎么忙碌这肚子总是要填饱的,所以将小点摆在这里当真是再好不过…… 桥下,碧绿的清明河上飘着几只木质小船,几乎每只船上都只见到船夫的身影,这个时辰,想必船客都还躲在船篷下进入甜美的梦想中吧。 可是其中一条,除了船头的车夫,船中央处却还站着一个身形纤瘦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容貌十分俊俏,如泼墨一般的黑亮长发,以镶碧鎏金冠固定在头顶。那金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瓷白无瑕的肌肤,柔光若腻。他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高挺的鼻梁笔直地挺立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只是上扬的鼻尖让他看起来过于秀气,红唇的唇瓣微微上扬着,那是一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笃定笑容。 “公子啊,您来京城是走亲访友还是迁徙定居的呀?”好奇地看着一会那少年,憨厚的老船夫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衣少年的视线并未随着转移,他依旧流连地张望着那繁华的商业街,手里的沉香木扇轻轻地敲打着另一手的掌心,隐隐散发出优雅的清香。 顿了一会,少年撩起白袍准备坐下,可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太女性化了,他又放下白袍,随意地倚着木船而坐。抬眼向老船夫望去,客气地开口道:“在下乃是前来寻亲的,顺便会在这里住上个三五年。老伯可知这永乐街上,有多少家驰名的酒楼?又有多少家兴隆的饭庄?” 老船夫头上戴着竹编斗笠,手中拿着一杆长篙,听见少年的问话,他视线也移到人头攒动的商业街,笑着开口道:“咋能不知道呢,都在这条河上漂了三十多年了……京城与旁处不同,你若说驰名的酒楼,兴隆的饭庄,那就是大户了,酒楼和饭庄便是没有分别的。一家酒楼既可以经营酒水又可同时兼顾吃食,聚满楼若是敢称第一的话,没人敢称第二。喏喏,看到那个最高的瓦檐了没有?那就是聚满楼啊!可若是小户的话,那就太多了,数不尽那,数不尽……” 顺着老船夫手指的方向看去,白衣少年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看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问道:“老伯可知道那聚满楼主要经营的是什么?招牌又是何物?” 老船夫似乎真的什么都知道,听了少年的话,他语气里生出无限的向往之情,“当然是彩凤如意水晶鸡了!有生之年我这糟老头子若是再能吃上一次,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 老船夫吧嗒了一下嘴,破晓晨曦的照耀下,唇角流出的那串口水显得格外晶亮。 有那么好吃吗?比她给老太太做的松嫩醉蒸鸡还要好吃? 此少年啊,正是一个月前从凤阳城出发赶到京城的阿久。 她的容貌本就有几分英气,所以扮起男子来,倒显得格外适合,一路上也免去了不少麻烦。 人家如果舟车劳顿都会扒了一层皮,她可倒好,面若桃花、肤若凝脂,竟是越发地丰腴起来,显然没有半点吃苦受罪的模样。 这一切可真的都要归功于薛七少爷了,也不知道短短的一下午时间,他究竟安排了多少事,一直到过了颂乐城她都是顺风顺水的。还记得初次打开那乌蓬马车下的暗格,阿久简直是瞠目结舌。 里面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是最好的,他甚至还细心到给自己准备了几套男装。 而阿久此时身上的这套,便是薛七少爷本人的。虽然有那么一点大,但料子却是凤阳城今年最流行的流云锦缎。配件什么的也都是一一俱全,就例如她手中的这把沉香扇,那可是价值不菲,再加上玉树公子的名号和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亲手描绘的美人图,更是给这扇子镀了一层金边。 赛尔的作用也是发挥到了极致,这一路若是没有他,自己恐怕就要被人抢去做压寨夫人了。所以他们才弃山路,改成了水路,至于乌蓬马车已经寄存在途中的一家镖局了,等安顿下来,再请镖师送回吧。否则这官家的车,若是落在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又说回来,那个什么什么水晶鸡她定要去尝尝味道才行。所谓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也。 没错!她陈氏阿久就是来争地盘、抢生意的!京城可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谁见了都想上去抢下一块,当然,她也不例外…… “老伯,既然是这样,那聚满楼主要经营的便是菜色了?” “应该是没错,他家的酒水并不算有名,反而醉乡酒坊的酒水更有名气。聚满楼的酒水基本上也都是从他家直接进购的。” 聚满楼……醉乡酒坊……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阿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继续问那船夫,左肩却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连脑子里刚浮出的那个疑惑都给忘记了。 连头都没回,阿久怒声道:“赛尔!我说过多少次了请你不要这么悄无声息地吓人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皮肤黝黑的大汉却恍若未闻,仍是呲着一口白牙晃到了阿久面前,“阿久阿久,阿久阿久……” 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这孩子的兴奋头还是没有过。每天闲来无事就晃到她面前,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白了他一眼,阿久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看船篷,对赛尔道:“把夫人和少爷叫醒吧,咱们这就上岸了。” 他称郭氏为‘夫人’,称初十为‘少爷’,可到了自己这儿他死都不叫小姐。 余光瞥到老船夫看他们的怪异眼神,阿久真的很想把赛尔打包送回给薛七。无论她是女装还是男装,他眼里的火热从未减少半分。 阿久不是涉世未深的闺阁少女,有着复杂经历的她当然能看出赛尔眼里的火热是什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自己生出了感情,而且似乎越来越深,纵使两年之间他们甚至连个面都没有见过,他对她的感情反而更浓烈了。 意识到这点,最初阿久是惶恐不安的,赛尔虽然好,但她知道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能有任何发展的可能。可直到现在,她也渐渐发现,赛尔只是单纯的喜欢她,毫无任何非分之想。他眼里的火热虽然炙热,可却是最单纯的爱恋,虽然他口中唤着自己阿久,可是对她却是再敬重不过的。 威胁不在了,阿久对赛尔的防备也就卸下了,可每每想起这件事她都觉得是个复杂的难题…… “哎……”扫了扫身上的流云锦缎,阿久从摇摇晃晃的船上站起身,听着身后的嬉笑的声音,她暂时撇下烦恼,张开双臂将扑过来的半大小子抱在了怀里。 初十今年才十二岁,身高却要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猛出许多,眼看着也就要追上自己了,但是在她面前永远都像个小孩子。 很快船便靠了岸,阿久让船家靠着商业街这面停了下来,面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郭氏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水,紧紧抓着包袱的手还在不停颤抖着,她的嘴唇轻轻蠕动。阿久凑上前,只听她说道,“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京城,是娘亲郭氏的老家,背井离乡地漂泊了近二十年,如今锦衣还乡,也难怪她会如此激动。 看着一身贵妇打扮的郭氏,再看看她手里紧抓着的包袱,阿久有些无奈,纵使龙袍加身当真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性啊。 薛七留下的信中提到,若是去的地方是京城,务必请她们锦衣华服装上身,到了这种繁华地方,穿衣打扮是你第一个通行证,若是第一眼便让人瞧不起了,日后多半也甭想翻身。 郭氏手中的包袱是她这半辈子的积蓄,虽然没多少,但就是要一直自己带着,谁都不放心。 可如今她们已经身在京城了,又怎能让人见到这小家子的模样? 阿久强行将郭氏手中的包袱夺了下来,扔给赛尔,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郭氏先是一愣,随后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高高地扬起头,任由阿久路上买来的小丫鬟搀着她,那副作态当真像个富家太太。 跟在她身后,阿久忍俊不禁,沉香木扇已然敞开,细看之下那上面的美人图,竟然和她的容貌有几分相似…… 正文字数:3064 感谢友110114081248254的红包,感谢小小金豆的平安符和粉红票,还有周小龄童鞋的桃花扇,t-t亲谢谢你,除了感激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财之道 京城不愧为皇城之地,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街上来往的行人们更 是锦衣华服,神态安然悠闲,无一处不在彰显着天子脚下、盛世太平。 上岸后,母子三人驻足在川流不息地街道上,看着两岸碧瓦朱甍的豪华建筑,有流光溢彩的绸缎庄,有珠围翠绕的宝玉行……医馆、当铺、药铺、客栈,凡是你能想象得到人们所需的,都是应有尽有。 京城就是京城啊! 这是从上岸以后,阿久第无数次在心中暗暗发出惊叹,再看初十和赛尔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只有娘亲郭氏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阿久几人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仪容姿态,若是在凤阳城里都是属于上等的,可是到了京城这块风水宝地,她们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根本不足为奇。 而且几人面上的新奇,还让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嗤笑了一声,他眼里的轻蔑就好似再看一个乡巴佬。 已是半大小伙子的初十自然觉得十分懊恼,刚要冲上前去,没想到却被郭氏一把拉住,并且暗暗警告四个小辈,京城之地万事不可鲁莽,否则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是娘亲的经验之谈,阿久自然谨记于心。也收起那份新鲜感,像个走遍了繁华都市的风流,轻摇着小扇怡然自得地逛起了闹市…… 阿久先是带着娘亲、初十、赛尔和新收的小丫鬟碧儿到了一家普通的饭馆填饱了肚子。随后又四下观察了一下当地的风俗口味,京城并没有固定的喜欢甜口咸口,反而是所有她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小吃,在这里都能找到,可以说是也不缺。 逛到了,几人都已经累的是心力交瘁,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下来。 一连五日阿久也没干,每天就是带着家人在商业街吃喝玩乐,要么就是带着赛尔跑去住宅区闲逛,到了第七日才领着郭氏几人出了客栈。 更让郭氏没有想到的是。阿久竟然在这么短的内找到了一处安居的地方,还将地契交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一座小四合院,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他们五人舒舒服服过日子的了。 郭氏原以为是天一般的价格,没想到细问之下才,这么一座四合院竟是百两有余。 为何?这座四合院乃是最靠近集市的独门一座,出门不出百步便可以上大桥。从早到晚的吆喝声就算关上了房门还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属于严重影响日常作息的一座房。冬季还好,沿街叫卖的小贩不算太凶,到了七八九月份,这里简直就和闹市没区别。 这座房子的旧主一个月前刚得了个男婴,大人还好说,但是孩子却每每都是刚闭上眼睛就被惊醒。一来二去就不干了。甚至抱着孩子回了娘家。也是旧主着急用银子置房,才以最终九十两银子将这座房子卖给了阿久。 九十两银子就算是在凤阳城,也买不到这么一个齐整的四合院,可到了京城却没想到这种好事竟让她给碰上了。 原本郭氏也还沉醉在物美价廉的新房中,可是才住了一天,郭氏便受不了了。 白天的小商小贩沿街叫卖已经吵得够让人不消停,没想到更严重的还在晚上,柳户花门、莺巢燕垒到了夜里各处铺子都打烊的时候。这座房西侧的那条街倚楼卖笑女子的笑骂声搅得人更加烦躁。 郭氏依然和初十住在一个房间,也是大小伙子了,对那调笑声甚至还有几分新奇,郭氏心里一火,披上衣裳便出了房,准备去敲阿久的门,可是没想到一出门却见她蹲坐在院子里发呆。 “娘,吵得睡不着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许是听到了郭氏的脚步声,阿久喃声问了一句。 这不问还好,一问郭氏的火气又窜了上来,还没到阿久身边便开始数落道你说你鸟悄地擅自动了银子买了房我也就不说了,可这是破地方啊!白天不让人安生!这到了晚上……你弟弟不小了,若是学坏了可办才好?” 这座房子就建在拱桥的桥头,既没有街坊邻居,也没有街道小巷,就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也不知当初建这所房子的人是出于目的。 阿久原本的打算是这里靠着集市近,她出个摊的也方便,再加上价格压到那么低,就算吵一点应该也还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 这两天她也考察了,想着白日里将初十送到学堂,只要不影响他便好,可是这临街的勾栏院,却并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该死的旧主户也没有将这一消息告知她。因着着急落户她只带着赛尔在这大门外考察了两日,觉得还能接受才下狠心买下的。早前两日便多蹲一会点了…… 阿久心里也很懊恼,但是在郭氏面前她若是先服了软,指不定她日后会数落,那就甭想有消停日子过了。 面对郭氏的指责,阿久不以为然,反而问了一句不想干的话,“娘,您现在药酒都能酿出来吗不跳字。 郭氏一愣,皱眉道应该是差不多。我问你房子的事,扯上药酒了!你弟弟方才还嚷着说让我带他去瞧热闹!” 郭氏手指着西街,咬牙切齿地小声叨咕着。 阿久‘噗嗤’一笑,随后拉着郭氏的手压低声音道娘,外面的所有铺子此时是不是都已关门了?您想啊,能逛窑子的都是人?有钱人!衣襟里揣的都是银票,这种人的钱也是最好赚的……” 待阿久说到这里。郭氏的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她盯着阿久的眼睛一脸惊喜。可只是片刻的功夫,郭氏便拧了阿久的胳膊一把,低声斥责道死丫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来的这么多鬼主意?不行!就算娘能酿出来,也不能拿到那种地方去卖,还不够脏了我的酒!” 郭氏也是聪明人,阿久提到药酒,又提到逛窑子的男人,她便立刻领会到闺女时意思。可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瞧不起窑姐儿的思想,让她还不屑去赚这种银子。 听了这话阿久可不高兴了。她要的是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又哪里管是谁的? 到了京城才这里的物价高的吓人。 在凤阳城,像他们这种小户人家好吃好喝一个月三百文钱也够用了,可是到了京城就算节衣缩食三两银子也未必够。 就拿这米和肉来说吧,凤阳城的米是三十文钱一斗,一斗大概能装十二斤左右的米。也就是说大概三文钱便能称上一斤多米。肉是五文钱一斤,就算这一个月天天沾荤腥三百文钱也够用了。 但是京城呢,一斗米要七十文钱!一斤肉要十二文钱!整整翻了一倍还要多! 这还不止,京城里蔬菜的价格更是让你瞠目结舌。 这座九十两银子的房子,也是权衡利弊后她才下决心买的。 这么便宜的价格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户了,她们刚刚才来到京城,还不是讲究的时候。总不能坐吃山空等着天上掉馅饼吧。 趁着手里还有余钱。要尽快在京城落住脚才行。 方才她刚刚听到西街倚楼卖笑的声音,是准备冲出门去寻那户坑人的旧主。可是在门外绕了个圈,看到对面黑漆漆的一片,却忽然生出了这么个想法。 谁的银子她不管,只要能通过正当渠道进入的口袋,那就是好的。 为了说服郭氏,阿久故作伤心难过的样子,小手不停绞在一起。低着头闷声道要是没有薛七,女儿如今也许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了,娘亲是否也嫌弃女儿曾经入过那种地方呢?若真是这样的话女儿还不如死了才好!” 这般说着,阿久挣扎着便要出门。因方才行走匆忙,此时她虽然身着男装,但是松散的头发绾在头顶,挣扎间眼看着就要倾泻而下,再加上她那副小女儿的作态,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不知是否真的信了阿久的话,郭氏连忙惊慌失措地解释道呸呸呸,说死不死的!娘不是那个意思!娘没有嫌弃谁,只是那种药酒真的酿出来,又能卖到窑子里呢?事先说明,娘可是不去!” “娘!你同意了?”郭氏的话音落下能,阿久也顾不上做戏,一把拉着郭氏的连声道不用娘去!不用娘去!不还有我……和赛尔呢嘛!您只要鼓捣出来,就瞧好吧,保证您这小荷包要不了几日便鼓起来!” 阿久俏皮地拍了拍郭氏腰间挂着的小荷包,换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开始郭氏还是不同意阿久也参与,但是娘俩坐在一起商量了一通,这事也就算敲定了。 这黑灯瞎火的,无论是酒肆还是饭馆都打烊了,她们这郭氏药酒就是要趁着这时候大捞一笔,反正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全了,顶多也就搭一笔酿酒的银子,至于这第一桶金赚不赚得到就看天意了…… *******************正文字数:3050********************* 嗷~~感谢小万桑和memeqer亲的红包和粉红,感谢樱桃桑的爆竹,笑笑金豆亲的粉红,还有周小龄童鞋这么多的桃花扇、爆竹和粉红,这几天没更新你还这么支持我,有点不说好了。和亲们说声抱歉,过年是在奶奶家过得,因为没有网我就没带电脑,享受了几天的悠闲生活,要不是小万给我打催我更新,也许我还会待几天。真的很感谢亲们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深山惨遇 人参枸杞酒、鹿茸山药酒、红参海马酒、雀菟酒、鹿芪酒、蚂蚁酒…… 无数的补阳药酒阿久都曾经酿过,答案显而易见就是因为薛先敬那厮。 有的时候她觉得真应该感谢柯玉柔,若不是她的精心‘调教’,又有机会学到这么多看家本事? 但是这补阳酒里面的配方,可不全是药铺里面会卖的,至少凤阳城是这样。 次日,阿久依旧做男装打扮,到了几家药铺亲自去挑选草药,可是情况和凤阳城差不多,许多需要的药草不是卖完了就是人家根本没有。甚至还有八卦的药铺掌柜向她推荐各种作用的春药…… 无计可施的阿久只能重操旧业了,背着郭氏给准备的竹篓带着干粮和水壶,便拿着草药书朝商业街的后山头寻去了。 原本赛尔也要跟着一起的,但薛府的官车从颂乐城运,家里的人手又不够用,只能各忙各的。 阿久倒是胆子大,深山野林的地方她去过的也不少,还真没遇上过洪水猛兽,所以有没有赛尔跟着对她来说也真的没影响。 阿久寅时三刻从家中出发,此时天刚蒙蒙亮,待快要到了山林的时候日头都已经升起了。 清晨的林子里,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望去若有似无,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轻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从郁郁葱葱的叶子射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光斑。山坡上也是芳草如茵,姹紫嫣红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每片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都闪动着五彩斑斓的光。枝头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为这片刚刚苏醒的山林增添了勃勃生机。 此情此景就算是思绪再烦闷的人,恐怕也会心情舒畅起来。 口中哼着小曲,阿久一只手端着药草书,另一只手里则握着一根小木棍在丛林四下探寻着。 不知不觉中身后的小竹篓已经装了大半筐,京城还真是人杰地灵,连山上的草药都比凤阳城的种类多且又全。 可也是在不知不觉中阿久走到了丛林深处。而她还是浑然未觉。 正当她拿着药书比对着上面画着的一种珍贵药材,将它拽下来的那一瞬间,脚下忽然一滑竟然失足掉入了一个足有十二尺于深的巨坑中。她身后的大半筐草药也跟着全都从筐里跌到外面。 脚踝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可阿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去拾方才拽下来那棵珍贵的药草。 此时已经申时二刻,太阳已经有了渐渐西沉的趋势,坑洞中也是特别昏暗。阿久刚刚从地上站起来试着往前走一步,没想到却被脚下一个绊倒,重新跌在地上。 这坑洞比阿久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很像是一棵千年老树被人连根拔起所留下的痕迹。借着洞中虚弱的光芒,阿久坐起身朝前方细细看去…… 不看还好,这仔细一瞧可把阿久吓得够呛。 方才将她绊倒的哪里是个,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他是脸朝下趴在地上的。身上的衣物早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的发丝凌乱地遮挡在脸颊的两侧。以他身上的尘土来看,这人似乎已经在这洞中呆了许多时日了…… 那么……那么……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阿久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沾着泥土的小脸透着惨白,漆黑的眸子瞪得犹如牛铃一般大小,双唇也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实在不能怪她胆小,死人她倒是不怕,前世亲眼见过那么多人被砍头,这其实也不算。只是在这深山老林中。天色也渐渐昏暗了,她又跌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再遇到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人…… 若真的是人也就罢了,听说深山老林里有专门食人肉为生的野人,就是居住在深山里的坑洞中。她……她不会是掉到了哪个野人坑里了吧! 越往深了想,阿久就越害怕,她再一次从地上站起身,努力试着从坑中爬出去,可奈何这坑洞实在是太深,她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徒劳而功。 阿久很想喊人来救命,可是她又怕惊醒那不知是不是人的魁梧大汉。 权衡利弊,她努力让冷静下来,最终还是决定先确认那是个再做打算。 拾起方才一同跌下来的木棍,阿久试探着捅了捅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一下,两下,三下……也不知捅了多少下,随着阿久越来越大的力气,那大汉却依然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久的胆子大了一点,手里拿着小木棍,她心惊胆战地朝那大汉靠了,随后缓缓拨开他遮住脸颊的长发…… 是人!是人!虽然他是满脸泥土,可是这轮廓五官都说明他是一个和一样的人类。与传言中凶神恶煞的野人完全不同。 稍稍放下心来,阿久又试探着将食指放在他的鼻息间。 虽然很微弱很微弱,但仍然可以证明这个人还是活的。 确定这一切后,阿久的担忧又来了,如果她没有看,这人身上零碎的墨色衣裳,是被人用剑划伤的,而被划开的衣裳里血液已经混着泥土凝固了。 也幸亏是掉入了这么一个满是泥土的深坑里他才能保住命,若不然恐怕他都会流血而亡。 这人显然是被人追杀的呀,如果将他唤醒的话,他会不是伤害她? 狠了几次心,阿久还是不忍心任由他继续自生自灭。她将背上的竹篓卸了下来,取出其中一棵叶片状的植物,在嘴里嚼碎了,又用水壶里剩下的水把他背上的伤口清理出来,才将口中似是血一样的碎末汁敷在伤口上。 期间那大汉一动不动,甚至连哼一下都没有,若不是他身上灼热的温度,阿久真的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做完这些阿久又捡回了散落在坑里的其他药草,随后才将竹篓重新背了。 她已经做完力所能及的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弄出去,然后在考虑是否继续救他。 深吸了几口气,阿久开始大声呼救起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已经渐渐沉了下来,阿久的嗓子也已经喊到冒烟了。可甭说是人了,就连一个活物也没有喊来。 渐渐地阿久开始绝望,她试着唤醒那昏迷的大汉,说不定两人合力还可以从这坑洞中爬出去。可无论她是踢是打,那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阿久也已经彻底绝望了。 阴森森的坑洞里又冷又湿,她的肚子也是饥肠辘辘,只能依着土坑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 她太傻了,方才水壶里最后那点水都给这人冲洗伤口了,早就应该留下来给喝才是啊。 天色越黑说明她获救的机会越少,曾经也跌过这种深坑,可那次是蓄谋已久的,粮食和水都准备的充足,就算呆上几日也没有问题。 可这一次她清早出来就带了一壶水和两个干粮,这一路走来饿了就吃一点,现在行囊里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下面……有人吗不跳字。 正当阿久濒临绝望的时候,她的头顶上方却隐隐传来一声天籁之音。 不不不,比天籁还要好听一万倍! 阿久‘噌’地从地上站起身,牟足了全身的力气,将双手拢在双唇的两侧,高声呼唤道有人!有人!麻烦上面的小哥将我救出去好吗不跳字。 阿久的话音落下,直过了好一会上面的声音却再无半点反应。 心里有些着急,阿久连忙又道您若是将我救出去,在下必有重谢!拜托小哥救我一命!” 听上面人的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子,这深山老林、黑灯瞎火的,阿久也的确是有些害怕。可是想到此时身着男装,她再接再厉的诱哄着。 没想到上面那人听到她的话,却忽然开口道我不要你的重谢,便将你方才在这洞口旁采得麒麟竭送给我,可好?” 麒麟竭,一种非常名贵的中草药,一般多长在南方,在京城这种地方更是属于极其罕见的。 她方才也是无意遇到这麒麟竭的,若不是因为采它,也掉不下来。可是……那麒麟竭她方才已经给那昏迷的大汉敷在身上了,这也正是她方才纠结要不要救他的原因…… 麒麟竭是没有了,但那人似乎是专门奔着麒麟竭来的,若是告诉他已经用完了,他会不会转身就走了? 等等!他那麒麟竭是被采下的? 久久,洞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趴在洞口等着回音的男子却有些着急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威胁你的,只不过那麒麟竭早在数月前我便了它,日日来精心照料,就等着它成熟时将其采下,没想到今日就晚来了几个时辰便被人采了去,想必就是为了它才跌到坑中的吧。我要它是用来救命的,还望让给在下吧……” ****************正文字数:3032*********************** 感谢樱桃桑的红包和周小龄的粉红和小金猪,嗷嗷嗷,这本最多一次的打赏好激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邻家大哥 话都说到了这份,阿久就算有心知会他麒麟竭已经用完,也不敢开口了。 这深山老林的,呆上一宿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不是这人洞顶有一株麒麟竭,那是根本不会她的。可想而知她方才叫了那么久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若是他不管了,那她会不会就此埋葬于这深山中? 还是先上去再说吧,实在不行她破财免灾,花点银子给他买上一些吧。 打定主意,阿久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将麒麟竭让给上面那位小。 而后不那人从哪里找了一根拳头般粗细的藤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阿久拽了上去。 因为这个洞是呈锥子状,洞口虽然不大,但是下面很宽而且昏暗无光,但是出了洞口后才夕阳还没有完全落山。 救他的人的确是为年轻的,身着粗布藏青色深衣,头上包着同色缁撮,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让阿久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 在阿久上来的同时,那位也在打量她,方才听声音还以为是个来山中玩耍的孩子。没成想竟是位俊俏的……? 青衣男子细细打量着阿久,几乎只用了片刻的功夫,他便可以肯定在眼前的这位根本不是,而是个十足十的妙龄少女…… 而且……这姑娘他为何瞧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他一人,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男子,阿久也觉得此人十分面善。 两人都忘记了麒麟竭的事。对视了好一会儿,阿久才缓缓开口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曾去过凤阳城?” 青衣男子一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姑娘也是凤阳人?” 这个称呼让阿久的笑容一僵。随后她低头看了看,皱眉道有这么明显吗不跳字。 男子笑的一脸尴尬,作揖道姑娘眉目俊秀。扮起男子来当真是风流倜傥,在下乃是城中的郎中,故而……” 原来是个郎中?那认出她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人拆穿身份,阿久并没有显出窘迫的模样,反而是镇定自若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待抬起头刚要说些的时候。 那青衣男子却带着一脸惊喜,急急道敢问姑娘可是姓陈?家住凤阳城永和下街。尾胡同?” 原本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孩子的模样,阿久还不敢确定,但此时这人已经将她如此详细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想必天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若真是这样就好了,麒麟竭的事也就不那么难以启齿…… 阿久也故作惊诧的样子。“你是……你是林家的阿南大哥?” 男子点头如捣蒜,上前一把握住阿久纤细的肩膀,甚至一度想将她拥入怀中,可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又让他发乎情止于礼。只是激动地道真是阿久妹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大哥差一点就没人出来……” 林南,阿久儿时亲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据说她还未出生之前,两家还曾结下了娃娃亲。后来陈大从一介受人尊敬的读书人变成了酒鬼后,林南的母亲便不允许两家人再有来往。 也就是她被卖进薛府的前一年,林南一家人举家迁移。至此阿久再也没有他任何消息。这位邻家哥哥也就渐渐淡出了她的脑海。 但是他离开凤阳城的那一年已经有十三、四岁了,模样虽然成熟很多,大体上却是没有变化。 倒是他,变化这么大竟然也能认出来。 人生一大喜事便是他乡遇故知,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兄妹二人就彼此近些年来的情况聊了不少,阿久的身份后。林南也没在好意思提起麒麟竭的事。反而是希望这个久别重逢的邻家小妹,不要提起才好,不然他可羞愧死了。 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林南便张罗着带阿久下山。阿久也是高兴,竟真的随他走了。 直走出去老远,才忆起坑洞中还有个身负重伤的人等着她的救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从前阿久是不信的,但她重生这种事都让她给遇上了,神鬼这种事谁敢保证没有呢?为了给积点阴德,阿久还是迈着酸痛的双腿拉着林南跑了。 听了阿久的诉说,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林南,绑着绳子亲自下去查看了一下下面那人的伤势,随后两人合力将男子从坑洞里救了出来。 这一次阿久才算看清那男人的样子。 虽然衣服破烂不堪,身上也是又脏又臭,但是他那张脸却是一张十足十的美人坯子,眼窝深邃,眉高鼻挺,下唇略厚,似是花瓣一样包裹着上唇。 这人……阿久竟然再一次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这么俊俏的人她只在薛府见到过,这人既不是薛先敬,也不是薛七,所以她很确定并不认识此人。 “人已经救上来了,现在我们该办?” 一旁林南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正倚在一棵树下大口小口地喘着气。 办?这不明摆的事。阿久理所当然地开口道大哥不是开医馆的,便将他带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本以为他会赞同的提议,谁阿久的话音落下,林南竟是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阿久妹子……你有所不知,大哥那医馆是你嫂子的娘家给开的,你嫂子她……” “大哥成亲了?”阿久惊诧地问道。 可是问完她便觉得这话有问题,人家少说也有二十多岁了,可能不成亲。况且这话从定过娃娃亲的口中说出来,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味儿…… 再看林南的表情果然是一副羞愧万分的模样,“阿久妹子,大哥……大哥对不住你……” 话未等说完,便被打断,阿久打着哈哈道恭喜大哥了,您现居何处?改日小妹定当登门拜访嫂子。” 哪知这一番客套话,在林南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他的脸色煞白,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嫂子她前两日染上了风寒,等好一些再说吧……”说着他还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至此阿久也算看出来了,她这位林家大哥原来还是个惧内的。他是怕会去向他示威? 阿久暗暗摇头,不禁觉得好笑。恐怕他不敢带这人回家也是怕那位大嫂会发火吧。但是一姑娘家抬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回家,定会将娘亲和初十吓坏的…… 两人商讨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今夜先将这男子留在山林中,林南和商量,无论她是否答应,明日两人在这树林前见面再做打算。而阿久也会和娘亲商量一下。 林南又说到了夜里山野中会有狼豺虎豹,洞底下才是最安全的。权衡再三,那刚刚被救上来男子,又被两人将他原样放了。 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难题,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山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阿久的脚踝还受了点伤,林南便主动将阿久送到了门口。因着婚事的事情不好意思见阿久的娘亲,便将阿久平安送到门口后转身离去。 家里的只有娘亲一人,这么晚了大伙都担心阿久,除了郭氏在家看门,便是连初十都出去寻她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出去寻阿久的三人才陆陆续续。 这期间,阿久和郭氏说了今日在山洞中碰到那男人的事,结果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郭氏的反应异常激烈,不仅不允许阿久将他接到家中养伤,甚至还让她装作没有这回事,再不许去那座山林。 郭氏也是为了她好,阿久心里清楚,便没有争辩。但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可不能不管,只能盼着林南那头能成功便好了…… 夜里郭氏替阿久搓了半宿的药酒,肿的老高的脚踝总算是消了下去。阿久也和郭氏提起了今日遇到林南的事。郭氏倒是平静,只叹气说这年头最不可信的就是承诺,便端着药酒离开了。 遇到了林南,也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连带着那许多日不曾出现在她梦里的白衣男子,也再次闯入了阿久的梦乡…… 睡得晚,起的也就晚了些,再加上阿久的脚受伤,睡到了日晒三竿郭氏也没有将她叫醒。 待阿久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和林南越好卯时三刻见面,如今已经午时了。不顾郭氏的反对,阿久只说去采一味极其珍贵的药草,背起竹筐,带上干粮和水便出了门。 郭氏阻拦不及,只得让赛尔跟着。 却不成想到了山林根本没有林南的影子,阿久便带着赛尔,沿着昨日留下来的记号,一路往深山里走去。 如今赛尔甚是尊敬郭氏,甚至比对还要敬重。若是让赛尔此行的目的,也就等于郭氏也了。 没有办法,阿久只能找个借口,让赛尔拿着药书去另一处采药。她则带着干粮和水往那深坑处走去…… *********************正文字数3011******************* 感谢小龄的爆竹,感激不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费章节(12点) 趴在洞口向下看,那身负重伤的男子果然还躺在洞中。 昨日那根拳头般粗细的藤条还在那里,阿久将它牢牢绑在树上,则顺着另一端再次回到了坑洞中。 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脸,可他依旧是昏迷的。而且他的气息较之昨日似乎更加微弱。在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两天,这人就死翘翘了。 将行囊中干粮拿了出来,阿久放在男子的鼻间,诱哄着道喂,你是不是饿了?现在起来还有吃,不然就算你受伤没死,也会被饿死的……” 连哄带骗地说了一大堆,可是躺在地上的人依旧似是昨日那般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阿久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本以为昨日有那神草麒麟竭便可以留住他一条性命。可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这男人本来就活不成,就算还有呼吸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也不是得罪了谁,竟落得个横尸荒野的下场…… 想起前世也是这般悲惨死去,阿久对这素未谋面的男子生出了同情之心,“你放心吧,今日碰上了我陈氏阿久,这事我就管定了,如果你今日死去,那我明日便请人好生安葬了你。安心去吧……” 如此说着,阿久沉沉叹了一口气,刚要打开行囊将干粮放,却没想到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间传来一阵剧痛。 待她反应时,抬眼便迎上一双发着寒光的幽蓝眸子。那样贪婪的目光,就好似孤夜里一只远离族群的恶狼,如饥似渴时遇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一般…… 阿久‘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下一秒她便用力抽回手,可那男人虽然身负重伤,力气却是大得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将阿久压在了身下。 而他则坐在她的身上,一边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阿久不懂的话。 就算认不出他的长相,可那双幽蓝色的眸子,那一场午夜惊魂,就算再过一世阿久也忘不掉啊。 此时再以这种仰视的角度看向他的侧脸,阿久完全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年要谋杀她的那个蓝眼睛的异族人! 这……这这这……这算哪门子的孽缘啊!算上这一次他们是第三次相见。 第一次这男人撞翻她的鸡蛋,赔了她一两银子,还扬言他日定将加倍讨回。 第二次这男人狠狠掐住她的喉咙,几乎吓得她魂飞魄散,还追着她回到了的家中。 第三次……第三次她救了他,他却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反而这般羞辱地对待她! 莫非……不!不可能的!若不是他长了这样一双诡异的蓝眸,她无论如何也认不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异族人。 而于他来说,更是只有一面之缘,第二次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此时她也是做男儿装扮,他不可能认出来她的…… 如此想着,阿久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对着那啃馒头啃得极欢的蓝眸男子冷声道你就是这么对待的救命恩人吗?既然已经醒了,就放开我吧。” 蓝眸男子对阿久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依旧是用那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直到阿久的好脾气被他磨得一干二净,怒声道听到了没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仇人!快放开我!” “救命恩人?”这一次他总算是说了一句阿久能听得懂的,而且比起几年前,他的中原话说得是相当流利。“你是土匪!趁火打劫的土匪!我为要放了你?” 但是这句听的懂的话,却让阿久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说趁火打劫……是不是认出来了?难道这家伙竟然还在记恨赔给她鸡蛋的那一两银子?不,不会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穷人,一两银子应该不算的…… 阿久自欺欺人地装傻道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我救了你的性命,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说我是土匪,真是不可理喻!不管怎样,你先让我起来,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样子!快起来……” “我不!”男子拒绝的很干脆,完全无视阿久的反抗,一把上前将她头顶上的束冠扯了下来。随后一手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一边有滋有味地啃着馒头,冷嘲热讽讥笑道没,是土匪,还是个女土匪!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讨?” 果然还是认出来了…… 其实认出来也不样,当年本来就是他有在先,要他赔偿又了?况且那一两银子是他给的,又不是她想要那么多。大不了加倍还给他就是了,反正不过是二两银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真的算不上。 但是……阿久就是打心眼里不想承认。不为何,她总觉得只要承认了,这笔债就算她用二十两,二百两也还不清了…… 本着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心里,这一次阿久采用说教方法,心平气和地劝慰道你在说我压根听不懂。就算我是个又了?你是不是更应该对我礼让三分才是?无论如何请你先从我身上起来,我会救你出去,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会尽量帮你的……” 哪知男子并不领她的情,反而是一把将手中的馒头丢开,一点点逼近她,待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他猛地将手举到了阿久的眼前,冷笑着道还不承认!看看!这就是你这个女强盗留给我的耻辱!你敢咬我!你竟然咬我!” 闪躲着他温热的鼻息,阿久侧眼一看,果真见到他虎口的地方有一排深深的小牙印。可想而知,她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就差一点没叼下来一块肉…… 但是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阿久有些心虚,虽然还在狡辩,但是底气明显不足,“你给我看手作甚?不要忘了你现在的命都是我救得,难道你们西域人都是不懂感恩图报的?” 提起西域,那幽蓝色的眸子猛地一缩,两弯浓眉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他顿了一会,最后蛮不讲理地开口道这是你欠我的,还都不够!无论如何我都要再咬才行!” 话音落下,在阿久还没有反应时,她的双唇猛地被人撷住…… 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 他的吻技笨拙且又粗鲁,阿久呆呆地瞪着眼睛看着他,直到双唇被他咬的生疼,才忽然想起要挣扎。 被一个陌生人,被一个才见过三次面的人如此对待,阿久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在他吻得正来劲的时候,阿久猛地一甩手,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蓝眼睛男子的脸上…… 气氛再一次僵至冰点,就在这时阿久却听到外面赛尔浑厚有力的声音,在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阿久觉得后悔极了,早就应该听娘亲的话,真不该傻乎乎的装好人,如今被人占了便宜不说,还指不定这人要纠缠她呢! 阿久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着赛尔的名字。 赛尔很快便寻了,趴在洞口却隐隐看见视为天上仙女一般的女子,竟然被一个彪形大汉压在身下。 赛尔怒气冲天,张牙舞爪地就要下来。 谁知那压在阿久身上的男子却忽然从她身上跳了起来,并且将阿久从地上拽起,很嚣张地问阿久这个男人是谁,是不是她的男人…… 阿久还处于对那个粗暴的吻强烈的震惊中,被人这么一扯,她反倒清醒,二话不说,狠狠甩开钳住她的大手,瞬间跳到了悬在半空中的藤条上。 赛尔也是机灵,还不等下面那男人有反应,赛尔几乎不费力气便将阿久从坑洞中拉了出来。 那蓝眼睛的男子似乎也反应,够不到阿久,他尾随其后爬了上来,却不成想阿久刚一爬到洞顶,便将赛尔手里方才挖草药的匕首夺了,将那条又粗又长的藤条狠狠拦腰截断。而那个才爬到一半的蓝眸男子也一屁股跌坐了。 阿久当真是气极了,原本她是一番好心,不忍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暴尸荒野。 谁竟然这么倒霉,遇到了这么个活冤家! 将行囊中剩下的干粮和水掏出来,阿久用力朝男子的方向砸了。随后恶狠狠地开口道我本是来救你性命的,谁知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这个好人老娘不做了!由得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去吧!” 说完,也不管底下的人是何反应,她拉着赛尔便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一路上,赛尔都是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他看她不停地擦着嘴,似乎要搓掉一层似的,却又不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两人一路沿着山林里走着,赛尔拿出好几种方才采的草药给阿久看,想缓和一下气氛让她开心,来到她身前却她的眼眶红红,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出来一般…… 正文字数:3042 都不该谢谢小龄才好了,t-t感谢你的桃花扇和粉红,就算还有一个读者元子也会认真地给暖春一个完整的结局,谢谢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生意 ??春126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来自() “他……他欺负你了?阿久不哭!我去找他算账!” 见阿久如此,赛尔万分心疼。狠狠捏着拳头,他提步就要原路返回。 谁知刚转身却被人叫住,“不要去!今儿的事你权当没看见,回去也不许和我娘说,听见了吗?倘若泄露出去半个字,那日后便甭指望我再和你说一句话!” 阿久的心情糟透了,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是她没有察觉到的冷硬。 赛尔一顿,闷声道:“是小姐,奴才遵命。”随后便越过阿久自己在前面探路。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地往回走,途中却遇见了狂奔而来的林南。 见到前面走着的赛尔,林南蓦地就是一愣。往后看去,却见到了一身灰呛呛的阿久。而且此时那泼墨一般的及腰长发也披散在肩头,洋洋洒洒地飘在风中。 她的表情十分难看,而且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犹豫了片刻,林南还是缓步走了过去,歉声开口道:“阿久妹子……大哥来晚了,医馆有急诊,所以……所以……” 他站在不远处呼唤着阿久的名字,赛尔猛抬头朝他看去,眼神里是一脸的戒备。再加上他凶悍的外形,林南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跌坐在了地上。 阿久这才发现他,连忙将赛尔扯到一旁把他从地上拉起。 当然,她并没有埋怨赛尔。可是两人方才已经有了些不愉快了。赛尔也不知道闹得是什么别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擅自走开了。 这样的赛尔阿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竟然就这样丢下自己走开了!不过就是因为一句话而已,至于如此吗? 本来心情就很糟糕,见到赛尔离开阿久更是恼羞成怒,“不要忘记你是我陈家的奴才!有什么可神气的!你走!走了就永远不要进我陈家门!” 宽厚健硕的高大背影顿了顿,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抬脚离去,这一次走的匆忙,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脱口而出后。阿久就有些后悔了。她何时有将赛尔当过奴才呢?他的年纪比自己打大上两岁,可是她却一直将他当做亲弟弟一般对待,衣食住行只要有初十的份,就一定有他的,他也总是默默地在身后保护着自己。 可是这一次,他就这样将她丢在深山中,阿久实在是太伤心了…… “对……对不起……是我害你们吵架了……要不要我去将他追回来?” 林南实在尴尬的可以。站在阿久身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不断地道歉,对自己迟到的事,也对赛尔离开的事。 阿久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无奈叹息道:“算了,他自己能回去的。我们走吧……” 林南也不敢多说什么,将阿久身上的行囊拿过来,背在了身上。便跟着她身边默默地走着。 路上林南为了缓和气氛。还主动问起那洞中受伤的人,哪知阿久却恶狠狠地说他死了。 结合着阿久此时的模样,林南不得不联想她的火气之所以这么大,多半是因为那个人。 一直将阿久送到了家中,林南才转身离去。 可是阿久回来以后,却发现赛尔并没有回来。阿久有些担心,却拉不下来脸出去寻他。直到夜深了,赛尔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这一天的担心。阿久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赛尔一回来,她便迎了出去。谁知人家根本不领情,冷冰冰地道了句‘小姐’便自顾自的回房,连晚饭也没用。 第二日用早饭的时候,他却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要离开陈家,找武馆去学本领…… 对于昨日说的话阿久本来就很自责,此时听到赛尔这么说,更是内疚的可以。 可是道歉也道过了,无论是郭氏还是初十极力挽留,赛尔却坚持要离开。并且在当天傍晚的时候背着行囊离开…… 阿久本是不同意的,但是初十却告诉阿久,其实这段时间赛尔便说想要学些本事,不想一直跟在阿久屁股后面打转。 阿久也是这才明白,其实赛尔对她的心意早已经扎根在心里了。他是想出头,如此一来才能配得上自己。否则他只是一个薛七少爷送给她的奴才,仅此而已…… 就这样,阿久没有继续阻止他离开。虽然她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安全,但是却不忍心强行将他留下来,看着他每日越来越憔悴。也许离开一段时间,他会想的更通一些吧…… 赛尔走的突然,没有他的分担,一家子的重担又全部落到了阿久的肩头。 一个星期后,郭氏的壮阳补肾酒酿好了。阿久亲自去什么翠红楼、云烟阁找到了老鸨,并且将酒免费送给她们,只留下了自己家的住址。 在等待老鸨试药酒的时间,阿久也没有闲着,竟然在自己买下的这个小院儿门前摆起了酒摊。 来往的行人走过路过的,便可以停下来歇歇脚,而且在这里吃酒,店家还会送你一碟点心,近十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甜点免费供人品尝,而且她家的点心只搭配各式的药酒来卖,就算单独想买人家都不卖。 不到半个月,阿久的酒摊便人满为患了。她这么一户凭空冒出来的人家,也很快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几家青楼的老鸨同时找上了阿久,并且每一个老鸨都希望,阿久可以将她家的壮阳药酒,独家卖给她们。 到最后,阿久和这里最大的青楼云烟阁定下了协议…… 阿久采的药草马上就要用完了,而且去药铺里看人家那儿都是晒干以后的,没有像阿久刚刚采回来的那种新鲜,药效也就大打折扣。 没有办法,阿久只能再次去那片药草繁多的山林。只是这一次她可不敢独自出行。赛尔又不在家,想来想去,阿久找上了林南。 因着林南是开医馆的,所以就算阿久不找上他,她只要有空也会去山上采药,如今只是多带了一个人罢了。 这日约定的时间到了,阿久和林南再一次结伴去了那片山林…… ********************正文字数:2034******************* 抱歉啊亲们,今天家里有点事,更新晚了 感谢小龄亲的爆竹和qq亲的红包、粉红,感谢感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暖春126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泼妇 ??春127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来自() 连着几日,在林南的陪同下阿久都会去山中采药。【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生意是出奇的好,原本采一次就够几天用的药草,如今勉强能供得上一天的量。 白日里生意交给了郭氏和碧儿,初十下了学也会帮忙。阿久便起早趁着生意还不太忙的时候,与林南结伴去山中。而且她也没有再遇到那个蓝眼睛的异族人……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几日阿久攒了不少药草。但是家里的生意红火,人手根本就不够用。阿久便将采药的众人交给了林南。 就等于是他从林南手中买下那些药草。 一来二去,林南往陈家跑的更勤了。再得到了郭氏的谅解后,他有时甚至留下来帮忙,连自己医馆的生意都看顾不上。 阿久试着说服他不必如此,可是林南却说医馆的病患本来就少,他多留一下也没什么影响。 都这么说了,阿久自然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谁知几日过去后,陈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妇人生得五大三粗,满是横肉的脸上,一双三角眼里透着凶光。 他与林南是前后脚来到陈家,此时外面的酒摊上,还有许多食客。而那妇人一来便掀了人家的桌子。并且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此时林南和阿久还在房间里谈药草的事,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林南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与此同时,碧儿也呼哧带喘地跑了进来,将外面的情形说给阿久听。 阿久连忙放下药草小跑了出去。因着行走方便,她打从来到京城后便一直做男装打扮。 谁知那五大三粗的妇人一见到阿久,便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偷人家汉子的狐狸精。 阿久甚感迷茫,但此时这里看热闹的人很多。早有看她们不顺眼的商贩们,还特意跑过来推波助澜。 撒泼打滚的戏码阿久是不会,被妇人骂的稀里糊涂。她只能耐着性子问道:“这位大姐,你一见在下便说在下是狐狸精,可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妇人双手叉腰,冷笑道:“你是不是叫什么阿久?” 见她点头,妇人的火气更大了一些,撸胳膊挽袖子,扯着嗓门大喊大叫道:“林南!你快给我滚出来!别以为我回了娘家便不知道你那点下三滥的事!快给老娘滚出来!不然我打死这只狐狸精!” 听她唤起林南的名字。阿久便已经猜到了此人是谁。 上次去医馆找林南的时候她想要拜访这位大嫂,林南却说她回了娘家,改日再说。 可是阿久万万没想到,容貌也算清秀的林南大哥,竟然会找了这么一位山野村妇…… 但近些日子林南对阿久的帮助算不少。不但帮他去采药草,还教她如何在京城里做生意,无论是经商之道,还是该去打点谁,他都替阿久想的十分周全。 这也正是阿久的酒摊如此让人眼红,却没有人前来闹事的原因。 就算眼前这位再泼辣,说到底也是林南的妻子,她还是该唤一声‘大嫂’才是。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一直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的林南却露了面。妇人怒目圆瞪。当着众多人的面,上去就给了林南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如此彪悍的妇人,阿久平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不止是她,就连周围围观的人也全都呆住了。 可令人惊讶的是,被打的人却并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反而是低三下四地拉住妇人的手,讨好地说道:“娘子娘子。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人多,别让人看了笑话……” 妇人早已习惯了相公的卑躬屈膝,斜睨着林南,她鄙夷地开口道:“笑话?我呸!偷鸡摸狗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害怕什么笑话!今儿我就来让人看笑话的!看看你林大夫有多下贱!家里有了妻子还跑到外面拈花惹草!” 如此说着,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阿久身上,咂着嘴道:“哟哟,真是好情趣啊!怕人发现,这女扮男装的把戏都用上了?” 她伸手就要将阿久头上的束冠扯掉,不想刚刚举到半空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忽然捏住。痛得她呲牙咧嘴,连声讨饶。 阿久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一个月前负气离开的赛尔? 不过才一个月没见面,他身上的变化却已经很明显了。 从前的他在自己身边虽然活得还算自在,可不止是做久了奴才,还是因为他外貌的原因。凡是有生人多看他几眼,他便立刻紧张的不知所措。明明没有做错事,却总是一副犯了滔天大罪的模样。 这也正是阿久不得不让他离开的原因,也许在外面锻炼锻炼,他的自卑感会渐渐消失也说不定。 此时的赛尔,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可距离一个月前真的是有变化的。 阿久朝赛尔点了点头,赛尔狠狠甩开妇人的手腕,随后稳如泰山一般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似乎一下子有了靠山,阿久的胆子也大了不少。这妇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恐怕软的是不行了。 如此一想阿久脸上和气的表情也渐渐收起,她拧着眉,严肃地对林南道:“林南大哥,我敬你为兄长才对这妇人再三忍让。若不然早在她掀了我食客的桌子时,便已经被轰出去了。可她却以为我陈氏阿久是个软弱可欺的主儿!若是还顾着一点兄妹之情的话,还请大哥将这妇人请回去,不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另外,近日因为药草的事对大哥多有叨扰,日后不会再麻烦大哥,这些银子就当做是给大哥的辛苦费吧。” 被一个妒妇骂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也要分分场合吧?她这酒摊的生意才刚刚有了起色,若是被她给搅合黄了,阿久可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况且她和林南本就没什么私情,为何要背着黑锅? 林南的面色早已经是涨得通红,当阿久将那足有五十两的纹银塞到他娘子的手中时,林南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似乎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全部逆流而上,直冲脑顶…… *******************正文字数:2035******************** 咩元子发烧了,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去找房子,可能冻着了,囧,难受的要死了…… 谢谢小龄的爆竹,狠狠抱住亲一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暖春127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们认识? 他上前扯过妇人手中的一包银子,谁知妇人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当阿久将这么一大笔银子塞到她手中,妇人脸上的态度便立马来了个一百三十度大转弯。 此时被人抢了去,妇人立刻便急了,上前连打带捶的就要去抢。 谁知林南却将那包银子重新递到了阿久手中,涨红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阿久妹子,这银子大哥不能收!不然我成什么人了?今日之事都是大哥的错,若贱内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阿久妹子大人大量。婶子,我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谢罪!”说完,他便去扯那妇人的手,想将她拖走。 谁知妇人却似是疯了一般,扬手又甩了林南一个大耳刮子,小小的三角眼几乎似是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一般,她连哭带闹哀嚎道:“好你个杀千刀的!和那小狐狸精还没怎么着呢,就护上了!医馆里的生意你都不看顾了,天天跑她这来忙前忙后的,收点银子怎么了!还是说你们早已有了苟合之实!所以你才……” 越说越离谱,还不等话音落下,‘啪’的一声巨响,立刻让妇人喋喋不休的嘴噤住了声音。 在场所有人都傻住了,郭氏连忙上去将林南拉开。 这打老婆的事,是她最见不得的,此时也不管那妇人方才如何撒泼,立刻将林南拉到一边好顿数落。 林南的老婆李氏却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便撸胳膊挽袖子疯妇一般地冲了上来,没打到林南。却将在一旁劝阻的郭氏给拍了个正着,而且正好拍在了后脑勺上。 原本阿久还噙着冷笑在一旁看热闹,这一看可得了,她连忙带着赛尔冲了过来。一把将五大三粗的李氏甩到地上。 而李氏方才那一下子用力过猛,几乎是牟足了全力,郭氏被猛地一拍竟然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这回事情可闹大了。一看郭氏昏倒,李氏也是吓得够呛。 林南连忙上前就要查看伤情,却被阿久狠狠甩开,咬牙切齿道:“在我没报官府之前,请你带着你这撒泼的娘子快点离开!别逼我……” 林南本就自责的不行,单凭阿久的一句话又怎么能轻易离开。被推开他又蹭上前,急急开口。“阿久妹子!旁的事咱们待会儿再说!你先让我看看婶子吧!” “滚!”阿久一直再忍耐,一直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见到娘亲煞白的脸色,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大骂,“带着你的泼妇从我陈家滚出去!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赛尔!送客!” 本来郭氏昏倒。李氏便已经够紧张的了,那报官两字一出,她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在赛尔赶人之前,她连忙上去拉林南。哪知一向软弱听话的丈夫,却再一次对她横眉冷对,并且狠狠甩开她独自离去。 在一众围观人的指指点点下,李氏扭着宽大的臀部离开了…… 陈家 郭氏其实就是被打蒙了,只休息了一会便醒了过来。被李氏今日这大闹了一顿,晚饭全家人都是食不知味。 赛尔原本是想回来告诉阿久自己如今的落脚之地。好让她放心,却没想到今日竟让他碰上了这样的事。 也是他头脑太简单了,竟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会给家里添多大麻烦。 权衡再三,赛尔还是决定不走了。就算去武馆几乎花掉了他这几年来攒的所有积蓄,就算阿久真的赶他离开,赛尔也不走了。 阿久是想再请一个伙计。可是想着京城中举目无亲,无论顾下谁住在他们这院子里也是不方便的。到最后还是同意了让赛尔留下来。 原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就算平息了,谁知三天后陈家再起波澜…… 阿久在房间里算账,碧儿却再一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并且这一次她连话都说不出,直指着外面,一脸惶恐。 阿久本以为是那李氏又来了,可外面并没有喧闹的声音。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算盘,跟在碧儿身后小跑了出去。 却发现外面的食客一个都不见了,而站在门口却发现赛尔宽厚的身躯警备地挺立在那里,紧握的拳头似乎下一秒便要挥出去。 再往前看,阿久的脸色却‘唰’地一下白了下来。 是谁?是那个长着一双幽蓝色妖瞳的异族人!褴褛的衣衫满是干涸的血迹…… 他似是一个野兽般,恶狠狠地盯着赛尔,似是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 原本的食客,可能就是被他这满身的肃杀气息所吓跑的吧。只是阿久想不通,他那不共戴天的眼神似乎是和赛尔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他们……不是只见过一次面? 阿久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但想到赛尔的安危,她也不能做一个缩头乌龟。便艰难地迈出脚步,出声打破僵持的气氛,“请问……你们认识吗不跳字。 “化成灰都认识!”这一句是出自蓝眼睛的异族人之口。 阿久再看赛尔,只见他冷笑一声,面上是一脸的不屑。 可能是那个表情刺激了蓝眼睛,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阿久连忙伸出双臂挡在了赛尔身前,惊声道:“你的仇人是我!有什么火冲我来!赛尔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仆人,不要为难他!” “仆人?”蓝眼睛笑得异常讽刺,尖声笑道:“哈哈,还真是忠心耿耿的仆人!竟会为了你流一滴眼泪便偷偷折回来找我拼命!啧啧啧,真是忠实的仆人啊!你瞧瞧,你都差点为她丧命,她却只拿你当做仆人!我早就说过了,这女人是个强盗,没良心的!” 叨叨地说了一堆,赛尔都是面无表情,但是这最后一句他可不干了,抬起拳头就要挥过去。 却在阿久一个警告的眼神下,便熄灭了火气,一脸犯错的样子,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阿久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懂。他扫了扫身上月白色的衣摆,咂着嘴道:“得了,今儿这生意也甭想做了,两位要不要和我到屋里坐坐?” *******************正文字数2031********************* 今儿汤圆节啊~~元子更文更晚了,抱歉哈大伙,但回到家还是紧赶慢赶地码出来点。 感谢小龄的大蛋糕,甜的不行啊~~还有……胖小轩的灵兽蛋和粉红-0-,好突然,吓了我一跳,不管怎样还是感谢。还有路西法大人的香囊\(^^)/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成交 ??春129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来自() 原来那日赛尔之所以会负起离开,其实并不是任性,阿久完全怪了人家。【 高品质更新 】 他只是阿久受了委屈,心有不甘,便绕着山路返找那蓝眼睛算账,谁知对方倒是把他好顿羞辱。 赛尔当然气不过,他那魁梧的身材,蓝眼睛身负重伤又是他的对手。 跳到洞中便将人家打了个半死,似乎觉得还是不解气,而且洞里面施展不开,赛尔又将他从洞里面弄了出去。几乎将他打到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才恍然想起似乎是给阿久惹下了大祸…… 为了不连累阿久,第二日他便背起行囊离开,将一切罪责全部带走。 这一次不过是知会阿久一声,让她放心,谁成想他不在竟然有人敢找上门来欺负她们老弱妇孺。 赛尔一想都已经一个月了,也许那人早已经被他打到断气,说不定被哪只狼崽子叼走,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虽然有些不安,但他还是选择留下来。 却不成想,他才刚刚没几天,这人竟然找上了门……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阿久真是哭笑不得。 一边感动着赛尔为所做的一切,一边却又怪他鲁莽不更事。 如今人家一边的膀子都晃晃悠悠地被他卸了下来,也不打得是有多狠。 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异族人的体质超常?身负重伤,又被打成这样竟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当然,现在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 为今之计是该想着如何解决这难缠妖孽。 看他那样子似乎不狠狠地敲诈一笔。是不肯罢休了。 想到他可能开口要的数目,阿久的额角隐隐作痛。 一手轻了捏鼻梁,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要多少。” 她的态度实在是散漫。这让蓝眼睛觉得异常羞辱。 完好无损的右手猛地一拍案几,他怒声道你就是这么纵容你家的奴才为非作歹?半点认的诚意也没有!算了,我看我还是去报官!” “点。别把另一只手也拍折了。”阿久讥笑,“你若是能报官也不会来我这闹。说吧,你究竟想让我认?” 一语击中蓝眼睛心中所想,但他沙利叶又怎是任人搓揉的主? 高高扬起下巴,他猛地扯下左臂上的整条破烂衣袖,露出臂弯上的狼头点青,突然问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阿久一撇嘴。颇不以为然,“蛮子。” “你!”‘蛮子’两字一出口,蓝眼睛再次炸毛,“看好了!这是代表我们完真国的点青!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你家这奴才的性命?” 赛尔在一旁听的迷茫,阿久却看着那狼头点青陷入了沉思。 完真国…… 完真国地处大齐以北。世世代代以草原为生。飞禽走兽更是形同亲人,而他们出征的坐骑……就是狼…… 四十年前完真国入侵大齐,仅仅三千余人却将大齐打的溃不成军。 只因为他们膝下的坐骑,北原孤狼…… 据说那一战,大齐百姓民不聊生,狼军所到之处皆是血流成河,整座都城都弥漫着令人胆寒的血腥之气。 而与此同时,大齐将军已率领一万兵马去踏平完真。 这一仗可谓是两败俱伤。 到最后还是大齐皇帝不忍看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与完真国达成协议就此休战。 而那协议之一。便是完真国世世代代的子民,但凡踏入中原这片土地上,便属大齐的上宾,上至军机大臣,下到黎明百姓,皆要礼让参拜…… 如今那协议生不生效尚未可知。但是这蓝眼睛若是去官府一闹。天子脚下,赛尔一个昆仑奴又岂会捞到半点便宜…… 看到蓝眼睛那认真的表情,阿久犹豫了。 她看了看在一旁茫然不知所措的赛尔,又看了趾高气昂的蓝眼睛,强硬的态度渐渐就软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拿赛尔的性命去开玩笑,他那般护着。 事情本就是因而起,他却因为害怕连累甚至连家都不再回。 也不图,如果不是蓝眼睛今日找上门,他为做了这么多事,甚至从未想过让她。 从未有人不计任何报酬地对她如此好,从未…… “想要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便绝不会推辞。”这一次阿久的语气诚恳。 蓝眼睛面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他指了指使不上任何力气的手臂,闷声道帮我修好他,修好之前你要像老爷一般将我供起来!供我吃供我穿,还要每日向我敬茶参拜!” 胡搅蛮缠不过如此。 听了这话阿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还未等说,赛尔却再一次狂躁,“放屁!你别太得寸进尺!完真国的人就了不起了!有种你就去告我!去啊去啊!想让阿久养着你,门都没有!” 一向老实巴交的赛尔,也有被逼到今日这种泼妇骂街的时候。 阿久面上责备,心里却忍不住偷笑起来。 其实这男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就是将他的手臂医好,在医好之前给他一个疗伤的地方,只不过他的表达方式真的很欠揍。 阿久敛眸,似乎在算计。 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看向那妖瞳男子,“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条件。” “你说。” “一,敬茶赔礼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必痴心妄想了。二,留在我陈家倒是可以,但我可不是留你白吃白喝当大爷的,你必须要付出的劳动,在我这里帮工。三,工钱我不会给你,就当做是疗伤费吧。四,等你伤好之后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并且写下一份保证,日后再不会追究赛尔的责任……唔,暂时只想到这些,若是还有我会再找你谈。若是同意,我一会便拟一份契约,按规矩办事。同意呢,你便留下来。不同意你爱上哪告就上哪告,我陈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会任由人欺负我们陈家的人!” 护短之心昭然若知。 其实说穿了,阿久对赛尔打蓝眼睛一事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她和他无冤无仇,总不能吻了一下,便让人用一生的伤残来偿还吧。 他那手臂已经拖了一个月了,若是再拖下去定是无法再愈。 而将他留下医好,实际就是阿久图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说完,她便用眼神示意赛尔稍安勿躁。则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也不知蓝眼睛在想些,直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吐出两个字,“成交!” ****** 这男人的确如她所料,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许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记得初见时他的皮肤还是莹白如玉,可如今却已经是健康的小麦色。 褴褛的衣衫已然换下,一袭墨绿色的直襟长袍,垂感极好,束腰的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挂了一块质地上乘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色长发只用一根银色丝带随意绑起,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几缕发丝被微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越发丰神俊朗…… 含着浅笑望向他,阿久的眼中生出一丝赞许。 明明身上的着装比起赛尔来要差上不止一星半点,可在他挺拔身姿的衬托下,却显得十分贵气。 传说中完真国的男人个个凶猛如虎,青面獠牙丑陋不堪,看来传言果然是不可信啊。 两人从最初见面那天便是剑拔弩张,今日见到阿久直勾勾地瞧着,沙利叶颇感不适,“看看!我说让你按照我原来的衣裳给我做一件你不干,非让我穿这繁冗复杂的!麻烦死了!” 阿久轻描淡写地瞥过眼,淡淡地回道进我陈家门,就要守我陈家的规矩,不然你可以离开啊,反正契约是签了,若是你现在离开,我倒省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诊费……” “我呸!就冲着要拖垮你我也不会离开!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他撇了撇嘴离开了。 毕竟是身有残缺,阿久只是不想让他吃闲饭罢了,却也没有安排重活。 只是让他站在门口做一块活招牌。 如此赏心悦目的美男子,还是个蓝眼睛的异族人,好奇的人当然不少。 从最开始的畏惧,到后来,阿久的酒摊上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大姑娘小。 而阿久也借着这股东风,将的一系列点心成功上市。 相处的过程中,阿久得知蓝眼睛的名字叫沙利叶,家中似乎还是完真的贵族。 只是幼年丧母,为夺家财,被歹人三番两次陷害。 而父亲却永远不会站在他这边。 年幼的沙利叶负气离开,不成想外面的世界却更是凶险。 他的离开并没有为换来更安逸的生活,反而是枪林弹雨越发凶猛…… 可以说,他能活到现在,也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阿久感慨的事无论到了地方,深宅之争却是永远避免不了的。 其实沙利叶这个人除了嘴巴贱一点,也还算好相处,再加上如此可怜的身世,阿久对他从处处针对,到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大火气了。 而且阿久还他的一个优点。 这家伙心细如发,今儿忽然提醒了一个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过的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暖春129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章 生死? ?暗的灯光下,两个身着青色粗布衣裙的小女孩站在低矮破旧的木门前,紧张兮兮地盯着角落里那张床上微微隆起的瘦小人影。 其中一个面露胆怯,结结巴巴地率先开口道:“春桃……她……她……她是不是死了……怎地过去这些天还没有醒过来?我们……我们……” 听了这话,被唤作春桃的少女面色霎时白了几分,她尖声阻止了同伴接下来的话,“住口!她又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小姐!怎么可能撞一下头就死了?!况且……”说到这里,春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况且我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就算有什么事也与我无关。对!与我无关……” 像是再说给同伴听,又像是自我安慰。只不过春桃紧张的情绪似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上挑的凤眼忽地定在了同伴惨白的小脸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春荣,你凑近一些去瞧瞧,若是……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咱们也好先合计出个应对的法子。”到底还是年幼的孩子,虽说鬼主意比同龄人多上几分,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强装镇定,仍然抵不住心里的恐慌,语气听着多少有些虚。 春荣大惊失色,连连摇着头尖声道:“我不去!我才不去!人又不是我推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万一她……”没等接下来的话说完,便被一厉喝声打断:“当时你就在旁边!怎么可能和你没有关系?!若是我一口咬定是你干的,你觉得崔嬷嬷会相信谁说的话?去!快去!不然日后休想让我娘帮你说话!” 高挑的少女柳眉一扬,双臂环在胸前,开始不耐烦地催促着。但此时的她,却远比身旁矮上自己小半头的同伴要镇定了许多。似乎早已经料定春荣会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一般。 果然,只见一脸惊慌的春荣面上先是闪过几分不甘,随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赌注一般,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身边面容娇艳的少女一眼。紧接着便将视线转向角落里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身上,捏着小拳头,开始一步一步向前挪了过去。 “快点快点!春初马上就该回来了……” 沉重的脚步极其缓慢,尽管万分不敢靠近,可是身后不断传来的催促声,还是让春荣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她紧咬着干裂的下唇,长着几颗雀斑的脸颊早已是惨白一片。圆睁的瞳孔里除了对未知的恐惧,更多了一些委屈、不甘、愤恨,可孤苦无依的她除了听从身后那个刺耳的声音外,别无他法。 就在她颤抖的伸出指尖,眼看着就要碰到那生死未卜的女孩鼻息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不止是她,就连站在门口的春桃都是吓了一跳。 “春……春初……你不是去宛末姐姐那儿了?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宛末姐姐找你有什么事啊?” 被唤作春初的小女孩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愣在那里,看着前方这个一向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娇艳少女,此时竟然热络地主动与她攀谈,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再看一脸局促地僵在角落里的春荣,春初顿时心中了然。 面上浮起一丝浅笑,她顺手将房门关上的同时,也回应着方才那一连串的问话,“八成是谁误传了话,我姐正伺候老太太用膳呢,哪有空唤我前去说话。” 这边说着,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如,随意地扫了一眼床上蜷缩的人影,淡淡地开口道:“方才崔嬷嬷还向我问起了春久……”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用余光瞥到两人瞬间紧绷的神色,这才故作叹息地低语道:“哎……崔嬷嬷还以为阿久是在打诨偷懒,说是阿久再不上工,明日便亲自来叫人。她哪里知道阿久还一直卧床不起呢?也罢,若是嬷嬷真的来了,看到阿久的状况便能让她看郎中了吧。哎……”说完,春初端着空盆,惋惜地看了那人影一眼,便叹着气出门去了。 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小人儿,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不可抑制的惶恐。 还停留在门口的春桃急急开口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看看她还有没有气儿啊!” 如此说着,她也已经顾不上害怕,快步走到了床边,示意春荣将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影板正,她则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探在了那面色蜡黄的女孩鼻息间。 虽然呼吸很微弱,但最起码证明她还活着。 两人齐齐舒了一口气后,又紧皱眉头,立在床头发起呆来。 面色复杂地盯着那呼吸微弱的小女孩,春桃叹着气道:“怎么办?”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询问身边的人。 春荣也是茫然无措,以为春桃问的是自己,她答不出来,所幸跑到了水壶前,故意岔开了话,“我先去打水,回来再说!否则就接不到热的了!” 深秋时节,能在临睡前喝上一杯热水或者烫一烫脚,是件极美的事。可每日的热水就限量那么一点点,若是去晚了肯定一滴都不剩。 春荣的建议立刻得到了响应。暂时将烦心事抛在脑后,春桃转口催促着她快一点。 平日里都是春荣为自己跑腿儿的,她只需坐享其成就好了。可是今日春荣才刚一离开,春桃神色慌张地看了身后那蜡黄的小脸一眼,也匆匆地跑了出去。春桃一边跑一边唤着早已离去的同伴,似乎想借此抑制住心中的不安。 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却丝毫没有发现,她觉得已经凶多吉少的女孩,早已经睁开双眼,正目光含笑地看着她抱头鼠窜。 一双乌溜溜的剪水秋瞳,有着超乎她这个年纪所拥有的沉稳。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神色中竟然流露出一种看尽世间百态的沧桑。 笑容渐渐消失在唇角,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起命运弄人。 其实打从春桃和春荣一进房间的时候,她便已经是清醒的了。或许更早。只是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身在梦境中。 不然她怎会重回七年前?带着满身的罪恶,以及那不愿回首的沉痛记忆回到了七年前?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章 春初 忍着万般不适,度秒如年地挨了三日,再怎样不可置信,阿久也不得不承认眼下的事实。 她没有陪着宝宝和薛七一同死去,反而带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回到了七年前。 她,重生了…… 从最初的错愕、震惊、狂喜,到此时,她心中却充斥着满满的不安,和那一点点的失望。 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无论是何种原因,总之她竟然还有机会重活一次,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可她却抑制不住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遗憾。或许不是一点点,她心里的不甘丝毫不亚于重生后的狂喜,甚至更胜一筹。 若是早一点该有多好?老天怜她,许她再生,可是为何不让她回去的早一点?不用很多,一个月前就可以了。 一个月前她还是自由身,她还是陈氏阿九。可一个月后的今天,她却是为奴为婢,一生的命运都捏在别人的手里,身不由己了。 她成了薛府的丫鬟,最下等的打扫丫鬟,薛春久…… 正当阿久感叹着自己浮萍命运的时候,那扇满是疮痍的破旧木门“吱吱呀呀”地缓缓开启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虽然手持重物显得有些笨拙,可这脚步的主人却有着沉稳的性子。 她将盛满热水的水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前的地上,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开始重复着每日的习惯忙碌了起来。 首先是洗脸,擦脸……涂面膏……接下来她会将发髻解开,用那把精致的桃木梳,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梳着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 依稀记得,大少爷对她那头浓密的青丝很是赞不绝口……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张俊逸中带着轻浮的笑脸,阿久的呼吸一紧,连带着软在床上的小身子也僵直。更让她觉得紧张的是,那“唰唰唰”梳头的声音竟然停了下来。 就算不用看的,阿久也知道春初在看自己。 “阿……阿久……你醒了吗不跳字。 那声音带着试探的意味。阿久暗咒一声,却只能紧皱起眉头,发出一声似是痛苦的梦呓。 自打阿久昏迷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发出如此明显的讯息,证明她还是活着的。 春初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梳,带着一脸惊喜快步来到了阿久的床前。开始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见没什么反应,便越发大胆地摇晃了起来,口中也不断呼唤着,“阿久!阿久!你快醒来吧!别再睡下去了,若是等明日崔嬷嬷亲自过来,见你这般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一定会将你发落到外宅去的!醒醒!你快醒醒!” 春初一改往日的谨慎小心,不停地摇晃着阿久,试图想将她唤醒。却不知道阿久在听了她的话以后,脑海里竟然闪过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是否应该将病装的更严重一些?这样她就能被打发出去了!这样她就能摆脱薛府了! 可是……外宅…… 只才一瞬间,阿久便打消了这个装病的念头。说好听的那是薛府的外宅,可是外宅也分许多种,如春初口中所说的外宅,则是二姨娘用来打发薛府下人的地方。那里面除了病的就是残的,不是残的就是老的不能动弹却没有子女的可怜人。更有甚者还是疯的癫的…… 就算好人进去了,也会被生生磨死的。更何况就算死也还是薛家的奴隶鬼…… 思及此,阿九再不敢装下去,幽幽地睁开双眼,她直愣愣地看着这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秀美容颜。 深褐色的眸子似是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里面带着满满的担忧,还有一丝莫名的焦虑。及腰的墨发掖在耳后,全部拢到肩头的一侧。随着她手中摇晃的动作轻轻摆动,搔在自己洗到泛黄的里衣上。 “阿久!你真的醒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柔柔的声音如沐春风,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阿久眨了眨眼,扯唇笑道:“恩……”她本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奈何声音嘶哑,只堪堪应了一声,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春初最是善解人意,给了阿久一个了然的微笑,便转身将自己的水杯端了过来。可是没有走到阿久的床头,她犹豫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掉头将水倒进一个缺了口的破碗里。 转身之际,却发现阿久已经半撑起身向她看来。春初秀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她端着半碗水走了过来,讨好地笑道:“你若是不嫌弃,我还是将杯里的水端过来吧?” 阿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春初手中的破碗接了过来。 干裂的双唇已经起皮,那碗水浑的可以,但在阿久看来却犹如甘泉一般,顺着她嘶哑的喉咙一路灌溉到早已荒芜的心脾。 春初爱干净的性子阿久是知道的,从前她便一直围在春初身边打转。对这个温柔恬静的少女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对她的东西更是好奇不已。总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翻看着她的东西。什么也不拿,就是那么看看心里都欢喜不已。甚至还会偷偷地尝一尝她那个漂亮的杯子里的水是什么味道的…… 或许是因为春初是第一个对她绽放笑容的人吧,这对一向在人群中遭受排挤的自己来说是那样的弥足珍贵。越是珍惜她便越发小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得之不易的友情,以至于最后心甘情愿被利用…… 想到从前那个卑微到骨子里的自己,阿久的心中泛起一阵疼惜。 单纯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再也回不来了。老天许她再生到薛府,或许是为了让她偿还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既来之则安之,她妥协但并不代表她屈服。这一世谁也别想再利用她!这一生她再也不会沦为任何人的棋子!就算无法改变这卑微的命运,她也要做一颗有思想的棋子主导自己的人生,用尽一切力量去挣脱禁锢着她的命运枷锁! 从第一次见到阿久,春初就从那厚重的刘海儿下窥探到了一张俊美到不可思议的小脸。 是的,是俊美。眉似娥黛,眼若清泉,鼻梁异常的高挺,鼻尖呈现出一种上翘的倔强姿态。将她的五官衬托的越发深邃。虽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美人,却是极其出挑的长相。 许是大家的年龄都还太小,又许是阿久实在太过自卑,面黄肌瘦、生性怯懦的她直接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她虽然也产生过一瞬间的担忧,可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相处下来,也彻底打消了心里的顾虑。 可此时,那双时时刻刻都流露出自卑神色的杏眸,竟然闪烁着异样的自信光芒。虽然屋子里的灯光昏暗,但是却掩不住她明媚如阳光般的笑脸。 而且……而且她的目光还一直胶在自己的脸上,似笑非笑…… 春初的笑容越来越僵,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双颊,不安地询问道:“我的脸脏了吗?作何这般看我?” 唇角的弧度渐渐上扬,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阿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春初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章 争吵 那样笑容,春初从未在阿久的脸上见到过,忽然有一种此阿久非彼阿久的错觉。 脸还是那张脸,可莫名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怀着忐忑的心情,春初缓缓靠了过去。在距离阿久的床位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站定,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原本半撑起身子的阿久却忽然靠近,伸出一只瘦到皮包骨的小手迅速划过她的脸颊。随后又递到春初的眼前,笑眯眯地说道:“喏,待会儿让春桃看到可不得了。” 待看清阿久指腹上的粉红色印渍,春初的俏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 这时门外又恰好传来春桃那张扬的笑声,春初连忙用双手胡乱地抹了抹脸颊,紧张兮兮地询问道:“你快看看还有没有了?” 那盒面膏是春桃的心头宝。据说是二姨娘从宫中带回来的,又赏赐给了得意的亲信刘姑姑。而春桃是刘姑姑唯一的女儿,这盒有银子都买不到的珍贵面膏,自然就落到了春桃的手里。 这些最低等的粗使丫鬟不是薛府的家生子,就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对春桃那些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话也深以为然。 可她们却不知道,以二姨娘的身份,在凤阳城许还是个有头有脸的知府二夫人。可到了京城那样大的地方就未必就有人认得她了,更何况是进皇宫呢。再者说,就算真的是从宫中带回来的,也该将这么珍贵的御用圣品留给自己,没道理随手赏给一个管事姑子。 当然,若是没有那几年的经历,阿久也同样会如其他小丫鬟一般羡慕春桃。只是羡慕归羡慕,她生性胆小,尤其惧怕盛气凌人的春桃,哪敢轻易碰她的东西? 可春桃发现面膏被人偷用过后,二话不说便上来给了她一巴掌……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阿久大可以借此机会报当年的一掌之仇,可此时的她却早已经失去了去争去斗的劲头。况且在阿久的眼中,眼前的少女,包括这所有春字辈的丫鬟,不过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孩子。 阿久宁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千万不要将鬼主意打到她身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阿九细细看了看春初涨红的小脸,随后指了指下颌的方向。见春初擦干净后,才轻声开口道:“不要告诉她们我醒了。”说着,她就着方才的姿势躺了回去。 春初诧异,连忙压低声音道:“为什么?” “她们害我白躺了好几日,受这一夜的惊吓也不为过吧?”阿久眨了眨漆黑的眸子,在春桃的声音破门而入时,立刻恢复了假死状态。 春初惊愕的表情是那么明显,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春桃和春荣已经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棘手的人存在。 当两人进了房间后,什么笑声闹声瞬间卡在喉咙里。 看见床上那个蜷缩的人影,春桃便是一顿子火,待发现春初正一脸错愕地站在阿久的床边看着自己时,她忿然地走过去,指着床上的阿久,对春初厉声喝道:“你是在和她说话吧?她是不是早就醒了,只是故意装病不想干活而已?!还是根本就听了小人的指使,故意想要吓我的?”她又将脸转向阿久,声音更大了几分,“我告诉你春久!若是没病你便趁早给我醒过来!别等到明儿一早崔嬷嬷来领人时,将你打发到外宅去等死!” 春桃只是一时气愤胡言乱语的,她刚才旁敲侧击的从其他人那里打探到,崔嬷嬷根本从来没有说过要来看阿久的话。这个春初一向和她不对盘,八成是想借着春久来看她的笑话。 春桃一心只注意观察阿久听了她这些话时的面部反应,却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春初。 春初惊叹春桃敏锐的洞察力,她竟然还真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春初的应变能力也不是盖的,听到她如此污蔑自己,脸色也黑了下来,冷冷回道:“恐怕只有小人才会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别人吧?让开,我没空理你。” 狭窄的屋子里并排放着四张简陋的小床,每张床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几十公分。阿久的床在最里面紧贴着墙壁,旁边便是春荣的床。此时春初站在两张床之间的狭窄缝隙当中,而春桃正好挡住了她出去的路。 春桃和春初一向不对付,春桃仗着自己的娘是二姨娘的亲信,在小丫鬟们面前作威作福。而春初的姐姐宛末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虽然及不上刘姑姑在薛府的地位,可也称得上是老太太的心头好,前途不可限量。 姐姐风光,妹妹当然不必看别人的脸色,春初也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春桃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两人虽然没有正面起过冲突,可一向在小丫鬟们面前很是吃得开的春桃,却总是在春初这里碰一鼻子灰。 无论她出了怎样的风头,春初从来没有表现出像其他人一样的艳羡。再加上她那张在众多容貌上佳的小丫鬟中间依然显得很出挑的脸蛋儿,更是让春桃恨得牙痒痒。 战火一触即发,两个漂亮的小人怒目相向,谁也不肯妥协半分。 春桃柳眉一挑,扯唇讥笑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左不过就是老太太身边一条跑腿的走狗!要知道,咱们薛府可是二姨娘当家呢!” 这话说的可过分了,宛末很得老太太信任,平时到各个院子里分发赏赐,或者置办什么物件儿都宛末负责的。 这可是趟肥差,不说置办东西时老太太给的银子从不过问出处,单说每个院子里的赏赐都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多少人眼红,包括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心生埋怨的,可谁让宛末是老太太院子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而且宛末的珠算就连薛府的账房先生都是赞不绝口的。 春桃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只要长个耳朵的就能听出她说的是谁。 听了这话,一向脾气都是顶好的春初可不干了。她将手中那缺了一个口子破碗里的浑水,直接泼到了春桃的俏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反唇讥诮道:“同样都是在主子们身边伺候的,难道谁还比谁高贵一些不成?伺候老太太不光荣,难道做姨娘的走狗便值得骄傲吗不跳字。 两个姑娘都在气头上,谁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可一直在旁边看着,却插不上嘴的春荣却大惊失色。 眼看着春桃凤目圆瞪,叉腰的手下一秒便要伸出来的时候,春荣连忙上前要拉住她。哪知春桃并不领情,打不到春初却将气撒在了春荣身上,反手直接抽在了她的右脸颊。 ‘啪’地一声,两个怒火中烧的小人都清醒了几分。 春桃虽然娇纵了一些,可从来没有对人动过手。眼看着春荣脸上的五指印渐渐清晰,春桃后悔不已。有心道歉又舍不下面子,只得反过来埋怨春荣,“谁让你多管闲事来拉我的!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春荣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却还忍着不发出声音,委委屈屈地抽噎着,“你们若是打起来,一定会将崔嬷嬷招来的。先不说春久还躺在床上,就是你们方才说的话若是传到了崔嬷嬷耳朵里,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啊!” 有些含糊的声音落下,方才还犹如斗鸡般的两个姑娘,似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春桃在后怕的同时,心里更觉得内疚。也顾不得那毫无意义的自尊,拉起春荣的手,轻轻地拍打在自己的小脸上,“好阿荣,乖阿荣,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却不由分说地将气撒在你身上。你打我吧,打吧打吧,我绝对不会怪你的。”说着,还将那张娇俏的脸蛋凑了过去。 如果可以,春荣真的很想狠狠地狠狠地抽下去。可她太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除了强颜欢笑,什么也不能做…… 匆匆收回手,春荣含笑着说自己不要紧。 春桃又耐着性子讨好了几句,却忽然听到身后的春初沉声道:“嘘……你们有没有听到驴婆子的声音?”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章 崔嬷嬷 一句话让昏暗的小屋瞬间安静下来。 远远分辨出崔嬷嬷那似是催命符的声音,春桃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是驴婆子!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斜睨了她一眼,春初嗤笑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说她还能干什么?” 春桃眼睛一瞪,立刻反唇相讥,“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我好不了,你也别想逃过去!” 春初冷笑一声道:“哼,你挑衅在先,我为何逃不过去?真想知道老太太若是听了你方才的话会作何反应!” 春桃被她说的小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她紧咬着下唇不甘心地反驳道:“不止是这事儿!春久之所以躺在床上你也逃不了干系的!若不是……” 接下来的话来不及出口,便已经被春初慌张的话音打断,“驴婆子来了!待会儿顺着我的话说!否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春桃可不想依着自己讨厌的人,可她也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便将这一笔账暗暗记在心头,含恨地瞪了春初一眼,才连忙垂下头,老老实实地站稳。 房门“吱吱呀呀”开启,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着灰色罗裙的妇人缓步而入。 此人正是掌管这些小丫鬟的崔嬷嬷,年近四十,容貌平平,却总是板着一张荣长脸,像极了磨坊里的驴子。人送外号‘驴婆子’。 只见崔嬷嬷的脸比平时更长了几分,一双深深凹陷下去的三角眼,在几个垂着头的姑娘身上扫视了一圈。原本就紧锁的眉头,在看到春桃那一身湿漉漉的模样时,也越皱越深了。 “春桃。”崔嬷嬷唤了一声,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被点中名字的少女脖子往肩头里缩了缩,随后战战兢兢地迈出一步。恭敬地福身道:“崔嬷嬷好。” 她一带头,另外两个女孩也齐声向崔嬷嬷问了安。 崔嬷嬷的长脸在这一声声甜甜软软的问候下,有逐渐变短的趋势。她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方才是洗头了?” 这话问的是自己,春桃当然明白。又在心里将春初狠狠地诅咒了一遍,这才抬起头,甜甜地笑道:“嬷嬷真聪明,春桃的确是准备洗头的。谁知道刚湿了发您就来了,春桃也顾不上洗头,赶忙过来迎接您。” 这顿溜须拍马,崔嬷嬷一向是很受用的。在别的嬷嬷面前只有她给人家点头哈腰的份儿。只有在这些小丫鬟面前,才能找回一点点平衡感。 春桃很会看人下菜碟儿,迎高踩低是她最擅长的事儿。再加上她有个好娘亲,崔嬷嬷对她是足够看重的。就算知道她平时在小丫鬟中间作威作福的作态,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乱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知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顺着昏暗的灯光,崔嬷嬷看了一眼那个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本来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了,粗糙的手掌猛地拍向破旧的梳妆台,厉喝道:“胡闹!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春初!你一向是个沉稳的孩子,怎地今儿也跟着她们胡闹?” 在生气的时候还不忘夸赞春初沉稳,自己的脸上都堆出一朵花了,却平白挨了骂。春桃委屈极了,扁着嘴就要开口辩解,实际上她更怕春初将方才自己说的话讲给崔嬷嬷听。 可是她的声音还没等发出,便被崔嬷嬷投来的狠戾目光所震慑住,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由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春初的唇角微微勾起,不过再抬起头的瞬间,她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细声细气地解释道:“嬷嬷真是冤枉我们了,方才春久要水喝,我和春桃都想给她端过去,这一来一回便不小心将水泼到了春桃的衣裳。还惊扰到嬷嬷。若是追究起来真该怪我,做什么和春桃争嘛,又不是日后见不到春久了,一看她醒来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都忘记了分寸。还请嬷嬷责罚春初一人吧。” 不但解释了春桃的一身湿淋淋,还不着痕迹地将春久已经苏醒的消息透露给崔嬷嬷。 春荣叹服地看了春初一眼,同时心里的担忧却更甚…… 崔嬷嬷的眼睛里也有几分赞许,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唤了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女孩,“春荣,是这么回事吗不跳字。 春荣还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中,听到崔嬷嬷叫自己的名字,顿时慌了起来,连声道:“春久醒了!春久真的醒了!” “我在问你方才的事,谁问你春久了!”对着签死契的丫头,崔嬷嬷的态度显然没有方才好。瞪了春荣一眼,便不再理会她。崔嬷嬷朝着阿久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瞬间,三个小丫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春桃就恨不得上前将崔嬷嬷死死拽住,可是一想到她方才凌厉的眼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心脏却随着崔嬷嬷的脚步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春初却拿了个木凳拦在崔嬷嬷的身前,轻声细语道:“嬷嬷,春久吃了碗稀粥,刚刚才睡下。您看,碗不是还在这儿呢嘛。她身子不舒服,您还是别靠的太近了。等她明儿若是好些了,亲自去您那儿请罪吧。” 言下之意就是怕崔嬷嬷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崔嬷嬷赞许地看了春初一眼,这才点头说道:“也好,病了就是需要休息。只是怎么不见好?再等等吧,明儿若是还好不了我就禀了夫人,将她打发到外宅去。你和春桃日日呆在这个房间里,要小心一些才是。过了这几日我再掂量着给你们换个干净的屋子。” 她眼里只看到春初和春桃两个家生子,完全将一旁的春荣当做透明的,从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有。 悲哀的又何止是春荣,躺在床上的阿久早已经将拳头捏的死死。胸口似是燃了一团熊熊大火,烧的她怒火中烧疼痛难忍……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章 训斥 这就是现实,连做人家的奴才都要被分个三六九等。 春桃有娘,春初有姐姐,就算一个没有靠山最最普通的家生子,也有权利对她们这些被家人所卖的死契丫鬟指手画脚。 从前她就深深地知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那么自卑,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比所有人都差,恨不得永远缩在龟壳里不出来见人。她心里清楚,在这个复杂的深宅中,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现在想来,当年被大少爷强占之时,她又何尝不是半推半就,觉得屈辱的同时心里还隐约觉得庆幸。甚至对未来抱着无限期望…… 阿久第一次这样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大少爷强行占去的,因此努力逢迎他的同时,也不免心生厌恶。 可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头看一看,若她真的无意于大少爷,没有抱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态,又怎会做那么多努力,花那么多心思去讨好他? 原来,她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 过怕了这种处处遭人白眼的日子,只有得到了大少爷的垂怜,才有人瞧得起她,对她好。 可到头来呢?她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赌在了大少爷身上,当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时,自己立刻便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从前过的更加辛苦…… 女子,若是将自己的未来系在男人身上,该是多么的可悲。 阿久早已看透,所以不要了,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新生。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甭想让她再沦为男人的玩物!什么通房!什么姨娘!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统统都滚蛋吧! 就算嫁给街头的乞儿,她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这一刻的阿久,更坚定了前行的目标。 她依然不声不响地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几人的对话,一边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 只听见崔嬷嬷又和春初和春桃寒暄了几句,决口不再提她和春荣的名字。随后将春桃唤了出去,自己也匆匆地离开了…… 胆颤心惊地跟在崔嬷嬷身后,春桃的小脑袋瓜开始飞速地转动,猜测着崔嬷嬷将她叫出来的目的。一个没注意,竟然撞上了已经停下来的崔嬷嬷。 春桃揉着微酸的鼻头,不断给崔嬷嬷道歉。 崔嬷嬷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你这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其他地方都是好的,模样更是不消说。再由你母亲帮衬一把,日后定是不会错。” 开口就将自己这顿夸,春桃被捧得云里雾里,虽然话是好听的,可她当然不会真以为崔嬷嬷是为了说这番意味不明的话才将她唤出来的。 这么一想,春桃更加紧张了。她抬起头,胆怯地看向崔嬷嬷。 这丫头的模样生的极好,像极了她的娘亲刘姑姑。本来春桃可以直接晋升为三等丫鬟的,可刘姑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崔嬷嬷知道,一方面刘姑姑是想服众,一方面却是不想给挑选三等丫鬟的牛嬷嬷抓住小辫子。 牛嬷嬷和刘姑姑向来面和心不合,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其中的故事了。看似平常的一件小事,若是落入了对方的口实,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刘姑姑对自己的女儿很有自信,再者春桃各个方面也的确很出挑,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三等丫鬟的位置那是肯定会有她的。 可是这丫头着实不是个省心的,想到方才春菊对她提起的话,崔嬷嬷便觉得一阵头疼。她一手按压着额角,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方才为何训斥你?” 又是一句莫名的话,春桃吞了一口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摇了摇头。 崔嬷嬷又道:“你和春初吵起来了?” 上挑的凤眼瞬间睁大,春桃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和春初……”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崔嬷嬷疾言厉色地呵斥道:“还不和我说实话!黑灯瞎火的,你当我为何会来你们这儿?” 借着月光,春桃可以看到崔嬷嬷铁青的脸色。本就已经是心惊胆战了,被她这么一训斥,春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凶,从来没有…… 娇俏的少女已经是梨花带雨,崔嬷嬷的声音情不自禁软下来,“若不是真心希望你好,你当我老婆子愿意管这档子闲事?年后便是选拔三等丫鬟的时候了,还剩下不到几个月,你可莫要在这时候惹出什么乱子落人口实,到时候你母亲都保不住你!春初有句话说得好,都是伺候主子的,谁又比谁高贵几分不成?还有春久那丫头,如果真的醒了也就罢了。倘若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见得能保得住你,听明白了吗?得了,你回去吧,把我今日说的话好好思量思量,日后查房的事就交给春菊。” 说完,崔嬷嬷离开了。自己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若是她还不懂,那也不配是刘姑姑的闺女。 刘姑姑能成为二姨娘的左右手,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刘姑姑的女儿虽说未必及得上她,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回去的路上,春桃一直想着崔嬷嬷方才的话,这么一琢磨她才惊觉问题出在了哪里。 春初说的话,崔嬷嬷为何会知道?既然崔嬷嬷知道了春初说的话,那自己说的那些…… 此时的春桃连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了,她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又猛地弹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隔壁房间找春菊理论。 崔嬷嬷将查房的事交给春菊,看似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可细细一琢磨,崔嬷嬷是在给自己提醒啊! 春菊已经将她说的话都告诉给了崔嬷嬷,崔嬷嬷之所以在春初面前训斥她,就是不知道春初的态度,见她也想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只是她无心的一句气话,没想到却埋下了这么深的祸端。 春菊……春菊……那丫头也是专和她作对的。 查房便是熄灯前去各个小丫鬟的房间里巡视一圈。 这是件可大可小的差事,说不好听的就是崔嬷嬷的跑腿。若说好处也是有的,夜里若是有哪个丫鬟想多用一会灯,就会偷偷给她塞一些东西,糖果,糕点什么的都是常有,关键还可以在小丫鬟们中间树立威信,借着查房的机会修理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 天长日久,她在大伙的眼中俨然已经成了崔嬷嬷的左右手,小丫鬟们中间的老大。春菊眼红她这差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自己总是借着查房的机会找她的茬,若是今后换成了那丫头,那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哎……算了,若是忍一时能堵住春菊那张破嘴,她还是忍一忍吧。前提是那丫头不要太过分才好。 这般想着,已经走到房门口的春桃又停下了脚步,将视线转移到‘昏迷不醒’的春久身上…… 昨天我家这片的电线杆子折了,一整天都木有网,所以没有更新,这大中午的才刚刚来,都要急死我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章 绝望 她怎么忘了,那个总是一脸胆怯的小丫鬟来历却是不同寻常的。这件事别人也许都不知道,可她当时就在崔嬷嬷身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府里的丫鬟除了家生子,剩下的便都是被亲人卖到薛府的。可阿久却和其他死契丫鬟不一样,她可是薛七少爷亲自送到崔嬷嬷手中的。若是没了个普通的丫鬟还好,可春久若是出了什么事,倘若薛七少爷问起来…… 原来崔嬷嬷一直都是知道的,她不是对不起眼的春久不上心,而是有意为自己隐瞒,所以才不闻不问,甚至故作不知情,连个郎中也不曾找过。而这一切,当然也都是别有目的的…… 太多惊吓,让那个一向自恃比别人高出一头的少女吓得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摆什么谱,她冲到阿久的床头,开始用力摇晃了起来,“春久春久!你给我起来!我知道你早就醒了,快给我起来!听到没有,若是你一直躺下去,明儿就会被送到外宅去的!快醒醒啊!” 春桃是真的害怕了,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恨不得直接将那床上的小人儿拎起来。 春荣虽然对方才那一巴掌还心有余悸,可春桃是她的大树,或者说刘姑姑才是她的大树,毕竟刘姑姑曾亲待过她好好照顾春桃。 春荣试探着靠近,压低声音安抚道:“春桃,你怎么了?崔嬷嬷训你了吗?不要紧,你就当做她是在念经。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冒了。你看我几乎天天都在被骂,你被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春荣都不敢将“骂”这个字眼用在春桃身上,因为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春桃就算犯再大的错误,崔嬷嬷也只是提点几句,从来不深说她。毕竟崔嬷嬷的前途都系在了刘姑姑的三言两语中。 不知是春荣的话触动了春桃,还是她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一改往日的刁蛮,她回头看了看一脸关切的春荣,竟然趴在她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抽噎道:“春荣,我完了……我完了……若是春久再也醒不过来,那我真的完了!你把她叫醒吧!快让她醒过来吧!” 春桃没头没尾地哭诉着,不止春荣是一头雾水,便是连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春初都是诧异万分。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春桃?本想开口问上一句,可是想到方才的事,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专心泡脚的同时,耳朵却支起来,不错过两人之间的任何一句话。 春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被动地安抚着春桃,口中却不忘问说出自己的疑惑,“崔嬷嬷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啊?你别哭了,若是被刘姑姑知道会心疼死的。” 春荣是打心眼里嫉妒春桃有那样一个好娘亲,说这话的语气不免有些酸味。 可此时的春桃哪有还有时间理会这些。听春荣提起了刘姑姑,她哭的越发厉害了,“我娘会打死我的!呜呜呜,怎么办?若是我娘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刘姑姑对春桃是出了名的严厉,春荣心里清楚,若不是刘姑姑拒绝,春桃可能早就成了大少爷房里的丫鬟。 春荣安慰春桃的同时,不忘抬眼看了看床上的阿久,以及刚刚泡过脚准备出门倒水春初…… 心念一起,她拍了拍春桃的肩膀以示安慰后,又连忙将春初叫住。随后指着矮柜上的破碗,对她说道:“春初,你方才为何拿着春久的碗?而且里面还盛了半下子水?” 从春桃与春初对峙,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时,春荣便发现春初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只是接下来事情让她无暇顾及脑子里盘亘的疑惑,可春初方才对崔嬷嬷做出的解释,却让她不得相信,也许春桃的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话音落下,不断回荡着哭泣声的小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春桃止住哭声,连忙转过身,含着泪水的凤眼充满期翼地看向那个一脸错愕的少女。 春初呼吸一紧,但是很快她便恢复自如。随意地瞥了床上那瘦小的人影一眼,忽地扯唇笑道:“怎么?还当真怀疑我不成?就算阿久与我关系走得近一些,却没有到只为了讨我开心,便宁愿自己被打发去外宅的道理。方才崔嬷嬷也亲自来过了,若是以春久的性子,岂会平平静静地躺在那里?有怀疑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样将她唤醒吧。我拿碗不过是为了兑些凉水罢了。”说着,春初比了比手中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接着便转身离去,也不管身后的人听了这话是何反应。 是啊,若是知道崔嬷嬷亲自来了,那么以春久的性格定会吓得腿脚发软。别说躺在床上装昏迷了,就算是真的晕倒了,只要听到崔嬷嬷的声音,她也会在第一时间爬起来的。 可是方才呢,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算崔嬷嬷说明日要启禀夫人,将她打发到外宅去,也是毫无反应。 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春久吗?改日找个机会定要好好试探一下才行…… 这般思虑着,春初已经端着盆快速走出了房门。徒留下越发绝望的春桃,和一直目送她离去的春荣。 春初的话春荣找不出一丝破绽,可她就是隐隐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呜呜呜,她说的没错,别说是春久了,崔嬷嬷发起脾气来连我都会害怕,她怎么可能装的出来嘛!你看,她像死了一样!” 刚止住的哭泣声再一次响起,这话说着的同时,春桃狠狠地拍了‘昏迷不醒’的春久**掌。见对方仍旧是毫无反应,就连仅剩下一点点的希望也全部消失了。 看到春桃有难,春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隐隐有一种暗爽在心的感觉,可她也知道,自己必须站在春桃这一边,荣辱与共。若是春桃出了什么事儿,那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可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一个不过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被春桃哭的心烦至极,春荣耐着性子开解着,“阿桃啊,你也不用太害怕了,若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刘姑姑她一定不会不管你的。春久不过就是被卖到薛府里的奴才,便是她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多过问的。你放心,这件事一定能压下去!” 春荣紧紧握着春桃冰凉的小手,以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她。那语气活像床上那人已经死了一般。她哪里知道,听了这话春桃却彻底崩溃了。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啊!我娘她……帮不了我了……春久不是普通的死契……她是三少爷亲自送到崔嬷嬷手里的呀!”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章 终究是要面对的 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这句话喊了出来,春桃彻底瘫在了阿久的床头痛哭了起来。 而春荣却屏住呼吸,不断地眨着眼,似乎还在回味春桃方才说的话。直过了好一会,她才狐疑地开口道:“你说什么?什么三少爷?春久和三少爷有什么关系?” 春桃漂亮的凤眼当真哭成了两颗桃子一般,她抬起眼看了看春荣,随后才将一个多月以前,在崔嬷嬷那里初次见到春久的事情和春荣讲了一遍。 崔嬷嬷曾经不下一百次地告诉过她,千万不要将此事说与别人听。可春桃真的忍不住了,这个秘密以前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反正她从未对薛七少爷有过什么想法,可此时一想到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春久,她便如坐针毡。那个秘密忽然被放大一万倍,她再也无法独自承受了。 这一刻春荣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春桃,为何会表现出那副似乎天塌下来的模样。 也许……也许天真的要塌了……若是薛七少爷一直想不起来春久还好,可若真的询问起来呢?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呢?甭说是她和春桃了,就连刘姑姑也未必抗的下来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要说方才春荣还有那么一丁点幸灾乐祸的心思,但自从听了春桃的话以后,她再也笑不出来,再也说不出半句安慰春桃的话了。 两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皆是一脸愁容地默守在阿久的床头。谁都不再言语,那副绝望的模样,活像在等死一般。 夜,已经深了。出去倒水的春初却是一夜未归。这事儿若是放在今儿个之前,春桃定会逮着机会好好地告上她一状。可此时她却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和春荣两人一直坐在阿久的床头直到天亮,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当然,她们自然也就没有发现,那躺在床上的小人儿早已经睁开了那双乌溜溜的杏仁眼。 蜡黄色的小脸轻轻转动,阿久垂眸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两个孩子,一时间心里满是惆怅。 和春初说是想让她们受点教训,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她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一切。尤其是这个春桃…… 在她最苦最难的那段时间里,只有刘姑姑暗中接济自己。虽然面上是冷淡的,可她知道刘姑姑是在心疼她。只有日日守在二姨娘身边的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苦。 在不违背二姨娘的意愿之内,刘姑姑愿意抬抬手指帮她一把,可若是得了二姨娘的命令,刘姑姑却又亲手将她推入了地狱…… 尽管知道刘姑姑的难处,可曾经的她又何尝没有将刘姑姑恨到骨子里。 阿久有些怕了,此时她面对的只是一些有过过节的小丫鬟。她不知道当那些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是恨?抑或是忏悔…… 毕竟自己曾用那样惨绝的方法报复了他们。 而眼前这个春桃是刘姑姑的女儿,也是进了薛府之后第一个将她逼入绝境的人。她大可以用尽手段去对付她,可如今的她却再也不想沾上“报仇”这两个字。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想在薛府中立足,她必须要与刘姑姑交好,那么她向前迈出的第一步就是春桃…… 至于该如何走嘛,不是还有个薛七少爷?若不是方才听到这俩孩子之间的对话,她都早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是与其他死契丫鬟不同的。也不知曾经的她为何要那样自卑,放着好好的一尊活佛不用,生生让自己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如今她若不好好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反正那高高在上的薛七少爷也不会理会这点小事。 心中有了计较,阿久也合起双眼浅眠了起来。她需要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去应付未来的万千变化。 她是涅槃重生的陈氏阿久,这一世除了她自己,否则谁也甭想来左右她的人生! 说是浅眠,实际上阿久这一夜是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的。重生后的喜悦,以及对天亮以后所要面对的万种可能,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漆黑的夜渐渐转为了深蓝色,低矮的小屋里也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人的身影。阿久眨了眨眼睛,开始轻微地活动起僵硬的四肢。轻轻地轻轻地,以及其缓慢的动作坐起了身。 床边的两个孩子还在熟睡中,在这个主子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再过半个时辰后便要开始起床干活了。 阿久借着一丝丝朦胧的光亮,慢慢地摸索到了油灯前将它点燃。 这里的一切她是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做下等丫鬟的那段日子里,阿久过的苦不堪言。没被卖之前就算陈大会打她骂她,却怎么也及不过在薛府的万分之一难熬。 这段记忆对阿久来说是刻骨的,所以尽管已经隔了七年的时间,她还是能凭着记忆找到这房间里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 这个油灯啊,对她来说更是熟悉。整整两年,她从未间断过在入睡前将她熄灭。就算在最寒冷的冬夜,就算她病到头昏脑胀,就算她已经睡得很熟很熟了,还是会被勒令从被窝里爬起来去熄灯…… 曾经的阿久就是那么懦弱胆小,就算年后春桃被选上三等丫鬟分出去以后,她还是畏惧新来的甚至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 对着朦胧的灯光,往日那些阿久拼命想隐藏起来的记忆又一次重现在脑海里。 只是她的心境不同了,以前是含怨的、憎恨的,可如今的阿久只是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便轻手轻脚地换上干净的衣裳,拿着水盆出去了。 她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特别通亮,就像是一望无际深海上的一盏明灯,不是最闪耀夺目,却是最最让人无法忽视的。 那里面平静无波,无怨无恨,甚至泛不起一丝丝涟漪。 想来也是,经历过大悲大喜的阿久又怎会对这些孩子耿耿于怀。记忆之所以深刻,是因为曾带给她太多的羞辱和卑微……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章 选择 这些下等丫鬟都已经在薛府待了足有大半年。如春桃这般本是在家中备受宠爱的,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薛府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趴在阿久床头的春荣第一个睁开眼睛。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显然对自己此时的状况很是茫然。 不过当她看到身边同样趴着的春桃后,原本半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大。待发现床上竟然空无一人的时候,春荣忍不住大声惊叫了起来,“啊————” 这尖锐的童音惊醒了春桃,她猛地从小木凳上弹起,惶恐地失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春荣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春桃后,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空荡荡的床铺。 顺着她的视线,春桃也看了过去。可是她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害怕。漂亮的凤眼迸射出喜悦的光芒,她高兴的差点没叫出来。 春荣自然是不理解春桃的兴奋从何而来。在她的眼中,阿久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而一个死人凭空消失,该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啊!怎地春桃会如此开心? 不等春荣问出口,春桃下一秒便将她抱住,喜不自禁地不停念道:“我有救了!春荣!我们有救了!春久她一定是醒了!走走走,我们去找找!” 环境造就人的性格,春桃就是个凡事都会往最好一面想的人,而春荣则恰恰相反。 春桃的蠢话她不可置否,想出声道出自己的担忧,却在瞥见春桃兴奋的小脸时吞了回去。任凭她扯着自己走到了房门前。 就在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那几个时辰之前还是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小女孩,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她们面前…… 心中的狂喜瞬间暴涨,淹没了春桃。虽然潜意识里她觉得阿久是醒了的,可心底的担忧却丝毫不亚于春荣,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此时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她,春桃已经来不及分辨阿久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那异常炯亮的黑瞳。松开拉着春荣的手,她一把将瘦小的阿久扯到自己身前,高兴地不停地唠唠叨叨着,“春久你醒了!终于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还痛不痛?躺了这么多天也没吃东西,可别再跌倒了!你快到床上去休息,我让春荣给你打点稀粥来!” 这般说着,她乐颠颠地跑到矮柜前,拿起阿久的破碗递给春荣,不由分说地命令着,“阿荣,你去把阿久的早饭打回来,快点!李嬷嬷要是不给你,你便说是我春桃要的!” 春荣没有动,她站在原地疑惑地盯着阿久看。似是没有听到春桃的命令,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道:“春久,你何时起来的?怎地不将我们唤醒?” 春荣心细如发,见到阿久的第一秒她也同样是欢喜,可是第二秒过后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 其实阿久洗过脸后便去了食堂,李嬷嬷知道她这些日子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为难她,将昨夜剩下来的窝头给了她两个。 对于吃过山珍海味的阿久来说,这两个冰凉的窝头自然是难以下咽的。可是她已经饿得头昏脑胀,窝头吃到口中却是异常香甜的。 若是以往,阿久的小饭量定是连一个窝头都吃不上,可今日她却强迫自己将两个全部吃光。 这副骨瘦如柴的身子,睡起那硬邦邦的木床来,会硌的浑身骨头生疼。她太瘦了,实在是瘦得可怜。所以在年后选拔三等丫鬟的时候,选人的牛嬷嬷只照了她的面便皱起了眉头…… 阿久深知想要在这些丫鬟中脱颖而出,除了层层叠叠的关系网外,最重要的便是容貌。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会让她付出的努力得到双倍的收获。 可是‘漂亮’这两个字却是一把双刃剑,助她更上一层楼的同时,定是免不了招惹上麻烦…… 阿久的容貌自然是好的,否则也不会被眼尖的大少爷一眼便看中。这一点也是阿久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才发现的。 既然那般小心谨慎都能让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上,那她还何必继续躲躲藏藏?前世的她不正是因为卑微如尘埃,所以才落得任人欺凌的下场? 如今重来一回,她虽然改不了自己的身份,可也绝不会被命运牵着鼻子走。所以她不能认命了,要主动出击才有赢得未来的可能性。 而在一整夜的深思熟虑后,徘徊在分岔路口的阿久终于选定了自己即将要前行的路途。 薛府的老夫人会死在七年后,她的贴身大丫鬟宛归却由于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得到了老夫人的倍加宠信。在老夫人过世后,许了宛归一家子的自由身…… 世世代代为奴的家生子能脱了奴集,这是除非天上下红雨才可能发生的事。 还记得那时不止是薛府,便是连整个凤阳城都传遍了。 薛府的老爷薛世平是凤阳城的知府,薛家平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全城的热议。 而自从宛归一家子除了奴集以后,很多大户人家的下人们心里都发生了变化。原本已经认命一辈子当人家奴才的人开始报了一丝幻想,正是这丝幻想让他们不再全心全意地伺候主子。 那段时间,几乎日日都会传出谁家又有谁谁谁被打死的流言。薛老爷的衙门也整天都是怨声连连。那些个当主子的都请求薛世平将去除奴集的宛归一家人抓回来打死,以示警戒。 可宛归呢,早已经带着父母去了京城,听说还做起了大买卖,自己当了掌柜…… 比起宛归的一家子,她一个人岂不是小菜一碟?何况她也没有家生子的束缚,既然宛归能做到,她为何不能? 如果想要脱离奴集恢复自由身,那么老夫人便是她唯一的选择。 前世她是第二年才做了二姨娘的三等丫鬟,仅仅只是给大少爷递了一回茶便莫名地成了他的通房。而她在二姨娘那里一直是默默无闻可有可无的,事发后,二姨娘打了她几板子便随意塞给了大少爷。她自己甚至连开口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所以二姨娘那里首先便被阿久排除在外,四位少爷更是不可能。其他几位姨娘没有还她自由身的权力,小姐们那里本来是极好的去处,就算大少爷脸皮再厚也不会打自己妹妹房里丫鬟的主意。可万一被选作了陪嫁,她还是改不了自己命运…… 绞尽脑汁,把个中的利害关系分析明白后,阿久最终选择了希望最大的老夫人。而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喂得圆润一些。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虽然不需要太过出色,却也不能面黄肌瘦像个受气包一样……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章 势利眼 “春久?” 一声低唤,让出了神的阿久瞬间清醒。 眼前是三张稚嫩孩童的面孔,一个娇艳动人,面上却是满满的不安。一个清丽可人,毫不掩饰的担忧中却略带着几分怀疑。另外一个容貌平平,双颊上嵌了几颗小雀斑。可眉宇之间却多了些在孩子身上少有的精明…… 薛府选丫鬟是最最严格的,除了家生子外,像她们这种被买来的丫鬟,样貌品行定是极好的。以阿久此时这般面黄肌瘦的模样,若不是被薛七亲自送到崔嬷嬷手中,是绝对没有机会进入薛府的。而这个春荣是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她之所以能进入薛府也是凭着刘姑姑的关系。 春荣明着是春桃的玩伴,实际上就等同她的一个使唤丫头。春桃是属于那种平日里起来心眼子挺多,实际上做起事却是有勇无谋,大大咧咧的。而春荣正好弥补了这一点,她的心思的确是极其细腻的。 对上春荣那双透着精光的眼睛,阿久的目光十分坦然,她耸了耸肩,道:“我是唤了你们的,但是都叫不起来,我就自己先出去了。怎么?发生何事了吗?你和春桃为何会趴在我的床上睡着?” 阿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模样看起来十分无辜。 春荣哑然,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她看了看春桃,只见后者使劲瞪了她一眼,随后连忙拉起阿久的手,笑着道:“别听春荣在那胡言乱语的,我们能有什么事?你饿不饿?还是让春荣去打些粥吧?” 在春桃的眼中,只要阿久醒了就好,其他的事她一律不想管,也懒得去寻思。只等春久吃饱了有力气了,就带她去崔嬷嬷那里交差。然后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里,春桃的心情更是好,她继续催促了春荣几句,阿久却告诉她自己已经吃过了。而后春桃连打水、洗脸、换衣裳的时间都拽上了阿久,似乎生怕她长翅膀飞了一般。 从始至终春初都没有和阿久说上一句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任凭自己心中那个诡异的念头越蔓延越大。 打理好自己,春桃甚至连早饭都没用,便拉着春久去找了崔嬷嬷。 此时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大亮,又是正值深秋,一众小丫鬟在清冷的食堂用过早饭后,便准备各就其职了。 消失了几日的阿久出现在饭堂,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反而是坐在远处一个身形略胖的姑娘,在瞥见阿久后便兴冲冲地跑过来。还未等走近,那清脆的童音便传了过来,“春久!你可算活过来了!这几日可把我累惨了!既然你已经回来,那你的差事就还给你吧。一会儿见到了崔嬷嬷你记得提一下哦!” 听了她说的话,阿久顿了顿,随即才想起她口中所说的差事就是打扫厨房。那里的活是最脏最累的,正阿久负责。而阿久生病的这几天,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就是接替她的人。 阿久微微点了点头,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待会儿见到崔嬷嬷我便和她说。” 这个姑娘叫什么阿久一时想不起来了,礼貌地客套一下,便在春桃的催促声中快步行到了崔嬷嬷单独用餐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青灰色布帘,春桃已经率先进了房间,阿久则在门外等候。 片刻功夫,春桃的俏脸便从布帘的另一头探了出来,“春久,快进来!崔嬷嬷要见你呢!待会儿……你可不要乱说话哦。”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小声,阿久笑着点了点头,便随她进了房门。 扑鼻的热气让还是身着单衣的阿久感觉一阵温暖。相较起她们住的那个小破屋,崔嬷嬷这个房间简直是好了太多。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虽然崔嬷嬷只是一个管教下等丫鬟的婆子,可是却比她们这些下等丫鬟的待遇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两菜一汤,一素一荤,粥是白米粥,干粮是白面馒头。这还只是早餐而已。对于下等丫鬟来说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面,沾上荤腥。 春桃在客气几句后,早已被崔嬷嬷招呼着上了桌,阿久却只能站在桌前闻着一桌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 崔嬷嬷笑着和春桃说过几句话后,这才抬起头看向阿久。只是那和蔼的笑容,在对上阿久蜡黄的小脸时,立刻消失不见,“好了?” 冷冰冰地丢出了两个字,若是以往阿久定是吓得手足无措。可今日她却异常镇定,眼睛直视着崔嬷嬷拉长的下巴,道:“托嬷嬷的福,已经无碍了。” 这声音落下,春桃拿着白瓷勺的小手僵在半空中。她傻眼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瘦弱女孩,完全不敢相信方才那一句是从她木讷的小嘴里说出的。 崔嬷嬷也是一脸诧异,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镇定,只是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阿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轻咳了一声,崔嬷嬷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可声音依旧冰冷,“那可否上工了?你们这些小丫鬟,干起活来一个比一个懒。身子却都娇弱的很,这几日接二连三的生病,也不知道是诚心偷懒还是怎么着。既然你自己都说无碍了,那今日便上工吧。” 那下垂的三角眼,那灰白的薄嘴唇,还有那越拉越长的大长脸,让崔嬷嬷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严肃,严肃到甚至有些可怕。 春桃悄悄地放下勺子,也不敢继续用餐。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是吓破胆的老鼠。她垂着头,只等着阿久应下声来赶快离开。那样崔嬷嬷在单独面对她时还能有一丝笑脸,否则这副模样当真是让人受不了。 可是在沉默几秒后,阿久却忽然开口道:“回嬷嬷,不是小姐妹们故意要生病的,实在是天气太冷,大伙的身子都吃不消了。嬷嬷您心地善良,是最疼我们的,能不能去成衣房催一催,把我们的棉衣尽快赶出来呢?我今早还听阿桃说冻得受不了,她里面穿了一层还喊冷,我们可怎么办呀?”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章 初战告捷 这话就像是眼馋同伴嘴里糖果的小孩子一般,酸酸的语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春桃已经完全傻了眼,崔嬷嬷却大惊失色地将她一把扯到到身前。将外面那层薄薄的单衣掀了起来,待看到里面那层崭新的棉衣时,她的面色彻底铁青了。扯着春桃的棉衣,冷声质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在薛府里,所有丫鬟的吃穿用度都必须由管事嬷嬷分配。除了主子们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其他丫鬟的穿着从里到外都是统一分配的。绝对没有谁比谁打扮的更出众那一说。 而春桃的棉衣自然就是极其不合规矩的。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个人若是春桃就由不得崔嬷嬷不多想…… 她凌厉的目光越发冰冷,春桃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舌头打结,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是……是我娘……我冷……我娘怕我冷……所以……所以……” 这件棉衣昨日才到了春桃手中,实际上是她自己托负责采买的婆子买来的。以她娘的脾气,可能就算她冻死,也不会独自拿棉衣给她穿的。但她可不敢这么说,只能盼着提起她娘,崔嬷嬷能放她一马。可是她太害怕了,连说出口的话都不成句。一边害怕着,春桃已经在心里将阿久诅咒个千八百遍。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崔嬷嬷便已经松开了手,面上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会透出一丝绝望的感觉…… “你母亲……棉衣何时送来的?”失神地看着春桃,崔嬷嬷忽然道。 看样子搬出她娘是上上策了,春桃心里一阵窃喜,连忙开口道:“昨日……不不,是昨儿个夜里!这棉衣我是今儿一早才刚刚穿上的!” 崔嬷嬷那绝望的三角眼,在听了春桃的话后,透出一丝光亮,她压低声音问道:“刘姑姑有没有交待你什么话?” 话?怎么可能有话。春桃思量着该怎样回答之时,拿眼睛使劲瞪了阿久一眼。却诧异地看见对方含笑着对她眨了眨眼…… 春桃虽然有些一根筋,可对人情世故这方面却是异常精明。她已经猜到了阿久这么做的用意,心里虽然恨她拿自己当枪使,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谎,“我娘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见我每日身着单衣还得在外打扫有些心疼罢了。所以……所以才有了这件棉衣……” 春桃自然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她知道这句话应该也够崔嬷嬷受得了。反正这婆子也不敢真的去找自己的娘去质问。 果然,崔嬷嬷眼中的亮光又暗了下去。沉默一会儿,她才低声在春桃的耳边道:“一会儿你便将它脱下来给你母亲送去吧,顺便告诉她,府里的棉衣这几日就能发下来。” 春桃默然,哪敢继续留下用餐,应了声后便从木凳上起身,拉着阿久便要告退。 可崔嬷嬷却忽然叫住阿久,将她留了下来。春桃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一个人离去。匆匆回房将暖融融的棉衣脱下,春桃又慌忙地跑了回去,半路便遇见了从崔嬷嬷那里出来的阿久。 怒火瞬间点燃,春桃拦住了阿久的去路,气急败坏地嚷道:“春久!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报复我将你推倒的事情?” 初战告捷,阿久的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她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以一种夸张的口吻赞扬道:“春桃!你怎么那么聪明啊!方才我都要紧张死了,没想到你反应竟然那么快!”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一个满口都在赞扬你的笑脸人。春桃满肚子的怒火,就在这一声声赞扬中消去了几分。她仰着脖子,骄傲地开口道:“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的闺女!一看你那副酸样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诶?我说你怎么蔫儿坏蔫儿坏的,起码也得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啊!要不是我够聪明,你准保吃不了兜着走!” 春桃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就算她接不住阿久的话,阿久最多也只会因为失言罚一整日不准吃饭。可春桃就惨了,她若是实话实说,连累的不仅仅是自己,那采买的婆子是头一个倒霉的。 若是她被换掉了,那新任的一定不会那么好说话了。她们这些小丫鬟想吃什么用什么要什么,除了每月一天的假期外,完全就要指望着采买婆子了。 所以阿久敢百分百肯定春桃一定不会将实情供出来,而那背黑锅最好的人选便是刘姑姑了。 只要春桃开了这个头,那便会一直顺着她的道走下去。 当然,这些都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本就有心结交春桃,阿久不介意适时地说上几句好听的话,“是是是,若不是春桃姑娘鼎力相助,春久今儿非得被驴婆子掐死不可。” 阿久双手圈住自己纤细的脖颈,表情夸张,将春桃最后一丝怒火也都熄灭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得了得了,你这病了一场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了?这样一来也好,那崔婆子也活该受点教训!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平日里克扣我们的伙食也就罢了,这眼下就要上冻了,她连我们制棉衣的银子都不放过!该!今儿若不是提起我娘来,那棉衣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穿上呢!” 说这话的时候,春桃是一脸的忿忿不平,阿久适时地搭上几句话,两人不知不觉竟聊得热火朝天。 好在阿久出声提醒,春桃才想起来该去干活了。 走在通往厨房的路上,阿久的心情越发好了。昨夜所担忧的事情现在想来也没有那么严重。 这不,凭着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她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不但解决了保暖问题,还拉着春桃坐上了同一艘‘贼船’。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大大地向前跨了一步。 崔嬷嬷的儿子就要娶媳妇了,她把上面拨下来给下等丫鬟们做棉衣的银子克扣了下来。反正主子们也不会留意到这些下等丫鬟的穿衣打扮,可是春桃却突然穿上了刘姑姑送来的棉衣。 崔嬷嬷当然知道刘姑姑的性子,所以她不得不相信,刘姑姑这是在给自己提醒了。哪怕是从牙缝里挤,崔嬷嬷也一定会将棉衣赶制出来的。 阿久的活本来就是最脏最累的,若是身上在穿不暖她哪里还有力气干活。要不是今早春桃一直拉着她,她也不会发现春桃那一身薄衣下还大有乾坤。 本来她还在苦想着该怎样解决保暖的问题,没想到崔嬷嬷说的那番话却提醒了她。 当然,春桃的友善纯属是意外收获……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一章 采买 薛府有许多小厨房,但是大厨房却只有一个,平日里负责薛府上下的吃喝,只有主子们在开小灶的时候厨娘们才有空闲歇一歇。 当然,这些都与阿久无关。偌大的厨房只有阿久一个人在打扫,将这里称为最苦最累的地方一点儿也不为过。 可这里却有一点好处,能填饱肚子。 厨房嘛,吃喝到处都是。若是干活累了,便可以管厨娘们要点吃的。 但曾经的阿久脸皮子薄,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敢开口,生怕被奚落。之所以在这里干活,也是被逼无奈。可如今阿久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便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无论眼下的任务是什么…… 手里拿着几乎和她一样高的扫帚,阿久将厨房外打扫的一干二净。本来身着单衣是极冷的,可做完这些活后,阿久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除了小手早已经冻得麻木通红。 她靠着厨房外的大榕树坐了下来,小手不停地搓着双臂,试图能让自己温暖一些。 她在等,等着厨娘将主子们的早饭做好后,还要将厨房里面整理干净。现在正值秋季,只要风一刮,落叶便吹得满地都是,所以她要不停不停的扫。 坚持吧,坚持到年后便好了。在厨房更好,她还可以把自己喂的胖胖的……阿久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然这从早到晚的工作实在是让她吃不消。 “喂!你过来一下!”正当阿久叹息之时,远远却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阿久抬起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个矮胖的厨娘正捂着肚子在厨房门口喊着什么。而她的方向……好像是自己。 阿久从地上站起身,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尘土,一边朝着那厨娘的方向走去,“嬷嬷,您在叫我吗不跳字。 矮胖厨娘那张圆润的脸蛋憋得通红,她重重点了点头,随后猫着腰小跑到阿久的身前,将手里的空竹篮和里面的三十文钱一股脑全塞到了阿久的手中,急急说道:“你快去中街的六子家买斤鸡蛋!再到下街的桂顺儿那里捡两块新鲜豆腐,记得一定都要最新鲜的!快去快回!厨房还等着用呢!”话一说完,她竟然一溜烟的跑了。 阿久提着篮子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无措。 薛府的规矩很严,她一个下等小丫鬟没有主子的许可怎么可能出的了府?看那婆子的模样八成是闹肚子了,可厨房里面有那么多厨娘她不找,为何偏偏看重了她呢。这大冷的天,谁愿意往外面跑啊! 正当阿久气闷的时候,那已经跑得老远的婆子竟然又迈着粗壮的小腿狂奔了回来,跑到阿久的身边时,她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一手捂着肚子,她一手从腰间上解下一块腰牌递到阿久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个……这个拿着!没有它你出不去的!别傻愣着了,快点去吧!这是给老夫人做汤用的,可怠慢不得!余下的钱儿你就留着买糖块儿吃吧,就当是嬷嬷求你了!还有还有,要记着先买鸡蛋后买豆腐!否则那家的鸡蛋便会被抢光……啊啊!不行了!快要窜出来了!你可一定要去啊!我先走了!” 若不是指使不动里面那些婆子,吴嬷嬷才不会放心让阿久一个小丫鬟去。可她实在没办法了,都怪她贪吃,今儿一早将主子们前儿剩下的肘子肉都给吃光了,这会儿肚子疼得厉害,还指不定要闹到什么时候,若是在路上疼起来,那可真就要了命了…… 这一次吴婆子是彻底跑掉了,阿久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可人家都已经那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将扫帚放在了树下,她便提着篮子,拿着腰牌出了薛府。当然,那三十文钱已经被她收到了衣襟里。 出门还算顺利,阿久提着一篮鸡蛋便直奔下街。 衣襟里还剩四文钱,若是再买两块豆腐就只剩下一文钱了。 走在路上阿久盘算起了以后的日子,她需要银子,很需要。在薛府,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网。若是想要出头,便免不了要去打点关系,而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 可自己现在只是下等丫鬟,一个月只有一百文的工钱。如果年后可以选上三等丫鬟,那么月钱就会翻一倍变成二百文钱。以此类推,二等丫鬟是是四百文。一等丫鬟则更多,有整整的一两银子可以拿。再加上主子们平日里赏的,月钱是相当的可观。 所以她要往上爬,一定要往上爬!不能再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男人身上,她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去赚钱!会的,会的,她一定会成功的!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阿久的双腿已经走到酸痛,总算才见到了下街的影子。 这里是凤阳城的永和街,而永和街又分上街、中街、和下街。 上街住的自然是凤阳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薛府就处于永和上街。中街住的是一些小门小户,还有一些铺子也开在中街。而下街则是小商小贩卖杂货的地方,还有……一些穷苦人家…… 进了永和下街后,阿久的脚步便渐渐慢了下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那么熟悉,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故地重游了,没想到如今她却活生生地站在了这片土地上。这个她生活了九年的地方,她的家……不,是陈大的家就住在下街的尾胡同…… 不由自主地阿久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朝着尾胡同走去。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一想到那个整日以泪洗面的妇人,阿久便觉得呼吸困难。 手里的满满一篮子鸡蛋本来就不轻松,此时在阿久的手中更是犹如千斤重,以至于她的连脚步都变得越发迟缓了…… “噗通”一声巨响,失神往尾胡同走去的阿久,忽然被一个身着藏青色劲装,头戴斗笠的人撞个满怀。随着她跌倒的动作,手中那一篮子鸡蛋毫无意外地全部打翻在地。有的滚落到外,有的直接碎在了篮子里。 满满一筐,再没有一个完整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二章 蓝眼睛的异族人 阿久的手臂痛,手心痛,胸口痛,最痛的便是直接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小屁股。 可这些她都已经顾不上了,看着流了一地的蛋清蛋黄,她急得眼里泛起水雾,口中还不停念着,“鸡蛋……我的鸡蛋……怎么办!怎么办啊!”吴婆子会吃了我的!吴婆子一定不会轻易饶了我的! 不敢继续想下去,阿久连忙用袖子抹掉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揪住那个将她撞翻,却不闻不问离开的人。 与其说是‘揪’,倒不如说是‘抱’。阿久的身形又瘦又小,而那个撞她的人却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外加一个脖子,阿久就算踮着脚也只到他的肩膀。 阿久一时慌乱,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只是努力圈住那个人的手臂,大声呵道:“你不能走!必须得赔了我的鸡蛋!否则……否则……” 因那人头戴斗笠,阿久一直也没看到他的模样。可此时两人离得如此近,以阿久仰视的角度正巧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一瞬间,阿久僵住了。接下来的话便堵在嗓子眼里,她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 “否则怎样?被猫儿吞了舌头吗?怎地不继续说了?”这是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少年,操着一口似乎是从异域而来的口音,说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他的声音亦男亦女,一时间阿久竟分不出这人的性别。 菱角分明的红唇微微勾起,他隐在斗笠下的脸庞竟是那样的漂亮。 可让阿久惊诧的却不是他那张完美的面孔,而是他的眸子————竟然……竟然是蓝色的!!! 阿久登时想起了她前世圈养的一只白猫,那是大少爷从齐国以外的地方给她带回来的,它的眼睛便是这种蓝,像宝石一样光彩夺目,闪烁着别样的媚惑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清醒的时间延后,所以遇到的事,碰到的人都完全与前世不一样了吗? 正当阿久处于震惊的时候,那个蓝眼睛的少年却迅速抽回手臂,冷笑一声便抬脚离去。 中原人都是一样的,看见他的眼睛便吓得屁股尿流。更何况是一个丑丑的小姑娘。 似乎有人在后面追赶他一般,少年走的很急。可他刚刚走了几步后,右手臂便再一次被人抱住。那个方才还是一脸胆怯的小女孩,此时正仰着头,倔强地开口道:“赔我鸡蛋!不赔就不能放你走!” 少年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他眨了眨宝蓝色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低下头,他再一次打量起身侧这个矮不隆冬的小姑娘。这才忽然发现,她的眸子竟然是那么样的黑…… 少年直勾勾的目光,让阿久万分不自在,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说这少年欺负弱小,也有人说她胡搅蛮缠,甚至还听到了一些说她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当众搂抱一个陌生男子的浑话。 阿久努力说服自己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所以不要紧不要紧,只有从他这里要到赔偿,自己回去才能交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久硬着头皮继续催促,“喂!听到了没有?你将我的鸡蛋都撞碎了,得赔偿我才行!” 少年的眉心渐渐拢起,操着那口不流利的中原话,不悦地咒骂道:“谁让你站在路中央的?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好狗不挡道’?活该你被撞,我怎地不去撞别人?快点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句‘好狗不挡道’彻底激怒了阿久。她一把甩开少年的手,又迅速拦在了他的面前,完完全全挡住了他的去路。看那架势若是不掏银子便准备做只‘挡道的非好狗’了。 少年也被阿久的举动气得不轻。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忙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再看向阿久时,脸色也越发阴郁起来,他低声喝道:“快滚!别逼我动手!” 说这话时他已经凑近,修长的手指也作势抬了起来。可阿久却在他靠近的那瞬间,忽然踮起脚尖,一把将少年头上的斗笠扯了下来…… 下一秒,围观的群众便发出了一声声惊呼。那种感觉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一般。 阿久也在这时候高声嚷道,“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里有个蓝眼睛的异族人!” 少年哪里还顾得上与阿久纠缠。他连忙蹲下将掉在地上的斗笠捡起,又重新带回头顶。紧紧咬着牙龈,齿间被他磨得‘吱吱’作响。从牙缝间挤出一句,“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便伸手从衣襟里摸出一块碎银丢在了地上。 阿久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那纯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使她本就俊俏的小脸越发明艳。 少年竟然有一秒钟的失神,随后他使劲啐了自己一口,便抬起脚匆匆跑开,转眼间身影便没入了人群中。 而阿久捡起银子,还准备告诉他用不了这么多,却发现那蓝眼睛的少年早就不见了。 想了想,阿久将足有一两的碎银高高兴兴地揣进了怀里。这一颗心放下来后,她才发现自己着实摔得不轻。手肘都擦破皮了,还殷殷渗着血珠。也罢,剩下的就当撞伤自己的补偿吧。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会缺银子的人,自己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提起篮子,阿久去吴婆子所说的桂顺那里捡了两块新鲜的豆腐。又在他家将洒满蛋清蛋黄的篮子清洗干净,这才告别了下街,去中街重新买了一筐鸡蛋。 这一来回,足足用去了一个多时辰。阿久已经彻底打消了回家去看自己娘亲李氏的念头。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时间也不允许。 本来她也没打算回家的,只在门口偷偷看一眼便好。可若是被陈大发现了,指不定还会如前世那般日日去薛府里闹…… 此时她还不能够回去,必须要在薛府站稳脚跟才有足够的底气与李氏相认。 而李氏……也未必就真的想念自己吧…… 阿久在中街租了一辆马车,将她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永和上街的薛府……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四章 掴掌 食堂里足足挤了三十二个小丫鬟,阿久独自进去后,却发现大部分人都围在一起,当中那个明显比其他人高了半头,一副趾高气昂样子的人是春桃。 她正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发现门口的阿久后,连忙招着手,高声唤道:“春久!到这里来!”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一瞬间六十四道视线齐齐射向阿久。若是换了从前,阿久恐怕连步都迈不动了。可此时她却面带微笑靠近,没有流露出半分胆怯的模样。 这些小丫鬟虽然年龄小,却都是一些擅长察言观色的能手,因为这是伺候主子最起码的条件。打从阿久照面的那一刻,便有人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变化。 虽然没说一句话,可她那由内而外的转变似乎怎样也无法掩饰。 不过春桃可没空理会别人心中的想法,她将阿久拉到自己身边,扁着嘴对她说道:”春久你来告诉她们,崔嬷嬷是不是答应要给咱们做棉衣了?” 感情这小妮子是在这里邀功呢!看了看静默坐在一旁,却支着耳朵听的春菊,阿久心中了然,便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是啊,这次多亏了春桃呢。我可是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她在嬷嬷面前说上那么几句话,我们的棉衣可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呢。大伙穿上了新棉衣可别忘记了咱们春桃哦!” 阿久可没有说谎,虽然事情因自己而起,但若是没有春桃的配合,事情绝对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至于春桃究竟说了什么,那便是天知地知了。 阿久的话说完,大伙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却见到春桃挑着一双凤眼,越发得意地嚷嚷着,“瞧见没瞧见没?这可不是我逼她说的吧?你们一个个的都还不信!哼!” 小丫鬟们之间有个什么事儿,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便都能传遍。崔嬷嬷昨儿个夜里当众宣布,从今日起便由春菊接替春桃查房的事,早已是人尽皆知了。大伙都以为春桃失宠了,原本与她交好的人又都赶着去巴结春菊。春桃口中的话也就自然没有人相信,可是从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春久口中说出,那就不好说了。莫非……春菊接替春桃的事情另有隐情? “阿桃,瞧你说的什么傻话?咱们姐妹什么时候不信你了,谁不知道你是咱们这些小丫鬟当中最有本事的一个嘛!”一个容貌颇为清秀的小丫鬟最先开口打着圆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就在春桃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的时候,一冷嘲热讽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有本事的又不是自己,有什么好得意的!要不是看在她老子娘的份上,她以为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狗仗人势!” 这声音不大,却让熙熙攘攘的小食堂瞬间安静下来。 春桃的火气腾地窜起,她一掌拍在了春菊坐的那张桌子上,大喝道:“你说谁狗仗人势?再说一遍?!” 春菊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尖声回道:“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狗仗人势!就是狗仗人势!别人都处处捧着你巴结你,我春菊偏不怕!怎么着?还想赏我一巴掌是不是?来啊来啊,你打啊!” 说着,她还将脸凑了过去。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别说是春桃了,就连一旁的人都看不下去。可是却没有人敢在这时劝架,都是一脸戚戚地看着两人,眼神中却透着幸灾乐祸的期待。 阿久知道春桃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既然她想攀上刘姑姑这棵大树,便不能让春桃出事。 怕她真会忍不住一掌拍下去,阿久硬着头皮上前拽了拽春桃的衣裳,示意她不要冲动。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毛,生怕昨夜发生在春荣身上的掴掌事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没看春荣都已经躲到一旁不敢出声嘛…… 可出乎阿久的意料,这一次春桃却异常冷静。她回过头对阿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又转身对春菊冷笑道:“是啊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个没本事的,可我再没本事也不会做一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我就是个靠着老子娘的。怎么着?难不成那小人因妒生恨了?诶呀,那可就没办法了,谁让她有个没本事的老子娘呢!” 春桃那张娇艳的小脸蛋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带着嗔怒的小脸上,既有着属于孩子独有的童真,又有着几分少女的娇媚。这样的一个美人坯子,就算没有了刘姑姑,凭她自己也不会差到哪去的。反倒是有了那样一个娘,才生生断了春桃一辈子的梦想…… 说实话,阿久羡慕春桃,相比起薛府里的几位千金小姐,她反倒觉得春桃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因为她有刘姑姑那样的娘亲…… 看着此刻的春桃,阿久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几年以后的她。心里的渴望更浓,阿久对自己说,一定要结识刘姑姑,一定要博得刘姑姑的好感!只要刘姑姑将她放在心上,就算有朝一日老太太这条路真的走不通,她还有的退路。 在春菊那抬起的手马上就要落到春桃娇艳的脸蛋之时,阿久眼尖发现了门外那个越行越近的人。她趁乱来到春菊身后,轻轻地推了她一把。那巴掌还没落到春桃脸上的时候,春菊整个人便扑了过去。 而这一幕除了正对面的春桃可以看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 以崔嬷嬷那个角度,看到的就是一脸怒容的春菊张牙舞爪地欺负春桃…… 春桃一脸诧异,不理解春久为何帮着春菊一块儿欺负自己。她抬眼对上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见后者对她眨了眨眼睛…… 春桃只愣了一秒便立刻反应过来,脸上嘲讽的笑容急转,眨眼间变成了受气包的可怜模样。 更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她竟然生生地受了春菊一掌。虽然在阿久的作用下那道力量已经减小,可春桃白嫩的小脸还是顿时生出了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五章 刘姑姑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狮子吼,惊吓住了所有人。 当然,除了那个梨花带雨的春桃,便是连阿久都呆掉了。 阿久知道春桃想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可是她有错在先,便是极不情愿也只能忍着不吭声。只有让春菊犯下点错误,春桃才有继续争的可能。她的本意是想营造出春菊欺负春桃的画面,只要春桃躲闪及时,那一巴掌肯定能避开。崔嬷嬷一向重视春桃,若是让她亲眼见到春菊欺负春桃,说不定立刻就能将春桃换回去。 可谁能想到,她非但没有躲,还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太出乎阿久的意料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周围的人都默默退后了几步,只有阿久还站在春菊的身后。 崔嬷嬷小跑着来到春桃身边,见到她脸上那清晰的五个指印,一张荣长脸顿时变得铁青。 她知道刘姑姑虽然对春桃严厉,却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的人她想怎样都可以,但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一个手指。更何况眼前这个是她的亲生闺女了。 本来棉衣的事便已经被刘姑姑抓住了小辫子,若是让她知道她的女儿竟然在自己的手底下被人打了,那可不得了啊!这事得压下来,这事得压下来才行! 不知道是气恼还是惶恐,崔嬷嬷像个竹竿一般的干瘦身子在不断颤抖。她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好!好!你们这一个个都是要造反啊!春桃、春菊你们跟我过来!” 说着崔嬷嬷就要往食堂里面的小间走去,可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指了指春菊身后的阿久,厉声道:“你也给我一块儿来!” 阿久被这怒喝声惊醒,她看了春桃一眼,努力压下心中那莫名的不安,准备跟她们一块进去。 可谁知就在这时,春桃却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崔嬷嬷彻底慌了,她指着春桃离去的背影,尖声叫道:“快……快……快去给我追啊!拦下她拦下她!” 一众小丫鬟先是面面相觑着,随后一股烟儿地全都挤了出去,崔嬷嬷也是紧随其后。只有阿久,春菊,还有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里的春初没有动。 春菊仍是一脸的不屑,她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呸!真他**矫情!”随后抱着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沿着原位坐了回去。 可阿久心里的不安却渐渐扩散,越来越大…… 她知道,春桃这一巴掌绝对不会白挨的。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查房这件事,那会是什么呢?在什么样的利益驱使下,才会让一向极重视面子的春桃肯甘愿当众受辱呢? 蓦地,阿久茫然的黑瞳顿时变的清亮。她看了一眼竟然还有几分得意之色的春菊,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再也不敢深思,急匆匆地追着众人的脚步跑出了食堂。 春初犹豫片刻也饿着肚子离开了,只有春菊一个人留在食堂,面对着一大盆平时怎么都不够吃的菜肴,心里还颇为欢喜。 她不知道此时的春桃早已经是疯了一般地冲到了二姨娘的院子里。她的身形本就比别人高,腿也比别人长,其余的小丫鬟们累得呼哧带喘也没有追上。更别说老胳膊老腿儿的崔嬷嬷了。 春桃的哭声撕心裂肺,正坐在正厅里帮着二姨娘许氏算账的刘姑姑眼皮突地就是一跳。手中的毛笔也跌落在地,她连忙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再看到自己闺女那副狼狈的模样时,刘姑姑的心似是被针扎了一般地疼。尤其是那五根红彤彤的指印,让一向脾气温和的她瞬间变得冷冰冰。 “不要哭了!像什么样子!”她的声音带着斥责,可眼神里却满是疼惜。在春桃的哭声渐渐小了的时候,刘姑姑蹲下身,一手轻抚着闺女的小脸,一边软下声音询问道:“乖阿桃,告诉娘发生了何事……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乱子?” 这最后一句是刘姑姑在见到气喘吁吁的崔嬷嬷时,后添上去的。 崔嬷嬷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只得陪着笑脸上前,讨好地道:“春桃这么乖哪里会惹什么乱子,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 她还没有说完,便被刘姑姑那双漂亮的凤眼瞪得说不出话。耳边传来的,是她近乎辱骂的声音,“我在问我闺女,崔嬷嬷接什么话?阿桃若是听话怎会劳您如此兴师动众?”扫了崔嬷嬷身后围了一圈的小丫鬟,刘姑姑立刻明了了崔嬷嬷的小心思。 崔嬷嬷的面上也挂不住了,她毕竟要比刘姑姑年长,如此被她羞辱自然是不好受的。左不过就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就算闹大了春桃也有责任,她刘姑姑有什么可牛的? 这般想着,崔嬷嬷冷哼一声便退后不再言语。她以为两个丫鬟是为了查房的事闹起来,如此一来春菊还占理呢!亏她还一直处处护着春桃,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刘姑姑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她的脾气一向温和,可却是个铁面无私,赏罚分明的人。所以手下的人才一直对她很服气,也没有人敢挑衅她的威严。 今日自己的确失控了。可是看着平时连她都舍不得动一手指的闺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打,哪个当娘的还能忍下这口气? 本想给崔嬷嬷一个台阶下,如此一想刘姑姑也硬气了起来,转过头继续询问自己闺女‘事实的真相’。 春桃仍是忍不住地抽噎,她将自己怎么样在小丫鬟们之间吹嘘的事隐下不谈,却把自己如何被春菊欺负的事放大了十倍地说给了刘姑姑听。当然,春菊说她狗仗人势,只能仗着老子娘的那段,春桃说的尤为详细。直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为了维护母亲才怒起反抗的孝子。 逼真的演技,再加上那潺潺的泪水,任谁听了都会信以为真。 刘姑姑疼惜的表情更甚,漂亮的凤眼里甚至含着一层水雾。她将春桃脸上的泪珠抹去,拉着她的小手就要往屋里面走。 反观崔嬷嬷听了这番话后,却是大惊失色。容长脸上再没半点血色,她急急上前拉住了刘姑姑…… 这篇文也不知道又没有人看,票票点击收藏什么都没有。。。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六章 天仙般的美人儿 “姑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夫人还在睡午觉呢,咱就别拿这点小事儿去烦她了。” 阿久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崔嬷嬷低声下气地拉着刘姑姑。她堆起笑容的皱纹,足以夹死一只苍蝇。明明是在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嘴角也不住地抽搐。 而那个身着暗绿色金丝绸缎的**,便是二姨娘的得力亲信,刘姑姑。 说她*一点也不为过,明明孩子都那般大了,可细腻的鹅蛋脸白里透红,明眸皓齿,眉秀鼻挺,噙着怒火的凤眼简直和春桃是从一个模子上刻出来的。 怒极反笑,刘姑姑笑着回道:“在崔嬷嬷的眼中,夫人的名誉难道就是件不值得提的小事吗?说我徇私可以,但我决不允许她同时折辱了夫人!” 矛盾升级,听到她将祸水引到了夫人身上,崔嬷嬷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的眼珠一转,随后趴在刘姑姑的耳边不知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而刘姑姑的面色却由怒转忧越来越难看,甚至狠狠地瞪了春桃一眼。随后两人又低声交换几句,只见春桃不安地低下头,一双白嫩的小手不停地绞着粗布衣角……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走出了一个身着淡青色罗裙的少女,她对着刘姑姑福了福身,随后轻声开口道:“夫人被吵醒了,再问出什么事呢?” 刘姑姑面色一紧,也小声问道:“夫人的心情如何?” 青衫少女顿了顿,又答道:“不太好,头痛着呢,午觉又被搅醒,心情哪能好得起来。姑姑待会儿可得悠着点,我先进去了啊。” 刘姑姑点头道了声谢,青衫少女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崔嬷嬷却是吓得不轻,一边跺脚,一边不断念叨着怎么办。刘姑姑沉默了一会儿,便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只见两人交换了眼神,便被再次出来唤她们进去的青衫少女招了进去…… 阿久和一众小丫鬟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可每个人都是神情严肃,一向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们竟没有一个说话的了。 阿久的情绪也被感染,凝重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不知道大伙为何不出声了,可却知道春菊恐怕要有苦头吃了……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房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鹅黄色绢纱的少女,她的模样极为出众,甚至比刘姑姑还要漂亮许多,眉宇之间隐隐透着股子傲气。她站在高一层的门阶上,在小丫鬟的脸上来回扫了一圈,随后冷声开口道:“哪个是春久?” 阿久的小心脏“咯噔”一声,在众人的视线向她看来的时候,她垂着眼,脆声应道:“回玉钏儿姐姐,奴婢是春久。” 阿久叫出这位眼生美人的同时,众人诧异的视线纷纷向她投过来。 明知现在不是时候,玉钏儿却忍不住问出声,“我前几日才来到二夫人身边,你一个小丫鬟怎地知道我的姓名?” 阿久故作诧异地抬起头,视线落在玉钏儿绝美的脸蛋儿上,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艳,“人人都传侧王妃赏了夫人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如果不是姐姐,还能有谁?” 阿久的眼睛黑亮,带着些许孩子才有的纯真懵懂,明明是拍马屁的话,却只让人感觉到真实,因为童言无忌嘛。 小丫鬟们之中传来惊叹声,怨不得是位天仙般的美人儿,原来是宁王府里出来的人。 这种被众人艳羡的感觉大大满足了玉钏儿的虚荣心。她冷傲的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对阿久笑骂道:“哪里来的小丫鬟?小嘴儿跟抹了蜜死的!这话若是被屋里的姐姐们听去,非得撕烂你的巧嘴不可!走吧,快随我进去,夫人唤你呢。” 毕竟身体里有个成年人的灵魂,再怎么讨巧卖乖,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调笑,阿久也忍不住脸红起来。心里却忍不住再一次叹息自己的身不由己。 要知道这种溜须拍马的事儿,是她最不擅长的。若不是凭着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温柔劲儿,她可能老早便会被大少爷厌弃了。可如今为了向上爬,她却要违心地做出自己一向最嗤之以鼻的举动——拍马屁。 这项技术活可真是不容易,不能只要说得好,还要说得妙说得巧,不然就会引起别人的烦感,反倒会弄巧成拙。 不过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这位玉钏儿姑娘实在对得起‘美若天仙’这四个字。肤白胜雪,顾盼生姿,眉宇之间的那股傲气更让她显得与众不同。也难怪会在那么短的时间便坐稳了五姨娘的宝座…… 其实时间长短不是问题,她是宁王的侧妃,也就是薛府的大小姐薛凝霜,故意带来给二姨娘许氏添堵的,迟早都会成为老爷的人。 大小姐薛凝霜是大夫人的女儿,也是薛府的嫡长女。据说她还在襁褓之中时,便被许给了年幼的安王。所以在大夫人去世后,薛霜凝便被接到了京城住进了宁王府。更在一年前升做安王的侧妃…… 薛府啊,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复杂到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否则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叹息之际,阿久已经随玉钏儿来到了正厅。崔嬷嬷垂着脑袋站在那里,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刘姑姑则红着眼圈搂着怀中同模样的春桃,一看就是哭过的。 阿久的目光在春桃的脸上匆匆扫了一眼,便低着头迈着碎步走了进去。随后缓缓跪在地上,对着坐在堂上那人恭敬地开口道:“奴婢春久见过夫人。” 夫人,是二姨娘给自己的称呼,自从大夫人过世后,她便一直以这个称呼自居。除了大小姐薛凝霜偶尔回来探望三少爷薛七的时候,谁若是称呼错了,那可就是犯了她的大忌…… 阿久的机灵,让崔嬷嬷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些小丫鬟还没有到可以近主子们身边伺候的时候,薛府里的规矩也只是在她们刚来的时候提过一次,可是却从未深说。而这个阿久是一个多月前才刚刚来的,她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幸好她还足够机灵……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七章 再见二姨娘 ??p票~~求啊求啊~~赏两张吧亲们~~~ 阿久可是眼见过别人被掌嘴到皮开肉绽,生生一张小脸硬是被竹板给毁了。所以即便是前世,她也只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就是被二姨娘赏给大少爷的时候…… “抬起头来。”这声音极好听,软软糯糯的,透着一股子江南那带的口音,和老夫人一模一样。虽然这声音的主人已经在极力掩饰了。 阿久缓缓抬起头,视线停留在二姨娘的下巴处,面色冷静异常,不慌不乱,丝毫没有见到主子们该有的胆怯。比起手脚发颤的崔嬷嬷还要镇定几分。 许氏的眼里带着赞许,声音却不由得冷下几分,“你不怕我吗? 阿久蹙起眉头,故作茫然道:“夫人如此温和,声音犹如黄鹂出谷一般,奴婢为何要怕?” 扑哧一声,玉钏儿笑了出来。许氏身边的青衫少女却厉声道:“大胆!你怎可拿那黄鹂鸟与夫人相提并论?!” 是啊,阿久这话说的极其不合规矩。黄鹂鸟是被人赏玩的东西,拿堂堂薛府二夫人和它相比岂不是折辱了? 可许氏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眼神里透出了一丝惆怅,面上却噙起了笑容,笑着打断青衫少女,“宛碧,你太计较了。她还是个孩子呢,别当真吓到了人家。我看她却是个难得实诚的……”这句话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自从她坐上这个当家主母的位子,便与老爷越走越远了,原来自己竟是那般怀念从前的日子…… 许氏忽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宛碧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乖乖闭上了嘴,继续站在许氏身后,为她轻轻按揉着肩膀。可从小便陪在许氏身边的刘姑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那双含泪的凤眼不自觉多看了阿久几眼。 许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任谁也看不出她此时究竟是否欢喜。几个一等二等丫鬟都不敢开口说话,刘姑姑却在这时将阿久拉了起来,柔声道:“别傻跪着额,快起来吧。夫人问你什么如实作答就好了,不必紧张害怕。” 她哪只眼睛看见自己紧张害怕了?阿久的心里平静极了,再见到曾经恨之入骨的仇人,她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或许是见到过她狼狈至极的样子,或许是曾亲眼见到她人头落地。总之阿久真的是很平静。 不过她还是给了刘姑姑一个感激的眼神。从日常的一举一动便可以看出刘姑姑对二姨娘有多重要,两人之间的心意相通没有个十年八载是绝对磨合不出来的。也绝对是她们这些小丫鬟所取代不了的,就连身为一等丫鬟的宛碧也不行。 许氏默不作声地看了阿久一会儿,随后才开口问道:“你和春桃的关系好吗不跳字。 想了想,阿久答道:“夫人请恕奴婢愚钝,想不通夫人口中的好是什么含义。” 那副皱着小眉头,冥思苦想的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许氏的唇角勾起,不由得将阿久与老实巴交这几个字画上了等号。这样一个不藏奸的小丫头,在薛府里显得尤为可贵。 许氏挥了挥手,示意宛碧停下按着额头的手。眼里透着好奇之色,笑着道:“那便先说说在你眼中何为好吧。” 阿久扭头看了春桃一眼,却见到后者的面色有些尴尬…… 也难怪,她和春桃之间别提好了,哪怕连和平都算不上。春桃应该很害怕自己会摆她一道吧…… 可她现在除了站在春桃这边,别无他法。还不能让别人觉得她在刻意讨好,或者是畏惧春桃,更加不能说出一些超出十岁孩童所能说的话…… 思及此,阿久不禁觉得有些头痛。还好她的年龄尚小,说出口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有趣,而不是烦感。只能装乖卖傻了。 阿久真的是一副细细思考的模样,眉头越锁越深,却换来二姨娘越来越大的笑容。原本被吵醒的坏心情似乎也忘记了,满怀期待地等着那个冥思苦想小丫头的回答。 阿久挠了挠头,有些气馁地开口道:“好吧,既然夫人允许奴婢在您的面前胡言乱语,那奴婢特就不客气了。首先,奴婢与春桃的关系并谈不上好,前几日奴婢还被春桃推了一把,昏迷了许多日,今日才刚刚醒来。所以奴婢心里也不是没有怨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春桃彻底慌了,她挣脱母亲的手,想上前去解释,却被刘姑姑一把拽住,用眼神喝止了她的行动。待春桃老实下来后,才饶有兴致地继续看向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丫头。 阿久顿了顿,又接着道:“可是奴婢今日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春桃和春荣睡在了我的床边。而且她醒来的时候眼圈通红,明显是熬了夜也哭过的。所以……所以奴婢心里的那一点怨也没有了。不瞒夫人说,若不是春桃,奴婢也没有机会在床上休息那么多日。虽然头上受了点伤,但也算歪打正着吧!呵呵呵……” 谁会不喜欢一个心眼实诚,善良、宽容且又容易满足的孩子? 阿久这一番看似掏心窝子的话,就明明白白地传达了她是这样一个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与春桃的关系并不好。这是外面那三十个小丫鬟统统可以证明的,所以就算追究起来,也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她实在没有道理去帮春桃。 许氏静默了一会儿,随后看向立在一旁的玉钏儿,吩咐道:“将春荣和春菊带进来。” 本来下等小丫鬟们的事她一个当家主母是不应该理会的,可翠儿从来也不求她什么事,今儿若不是有人动了她的心尖儿,那她万不会在自己面前抹眼泪的。 也罢,反正这府中的日子也是无趣,她便做一次老爷,审一回堂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八章 “过堂” 玉钏儿将春荣领进了房间,随后又跟着一众小丫鬟去食堂,传见另一个当事人。 这期间,许氏又盘问了阿久和春荣事情的经过。阿久将自己所见所闻掐头去尾地如实讲述了一番,头是春桃吹牛那一段,尾则是自己暗中帮了春桃那一幕。而春荣却描述的夸张了许多。 两人大致上所说的一致,只不过后者更夸张了一些罢了。许氏心里有了计较,只等着春菊来后再做定夺…… 很快,房门便被再一次打开。春菊哆哆嗦嗦地跟在玉钏儿的身后,这才终于表现出了害怕的反应。 她连头也不敢抬,噗通一声跪在了许氏面前,颤声道:“奴婢……奴婢春菊见过二奶奶……” 一句话落下,阿久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偷偷抬起头看了看许氏的反应,果然见到后者的面色沉了下来。 其实哪里怪得了春菊,她从来没见过许氏,崔嬷嬷以前说的那些规矩她老早就抛在了脑后。平时她们这些小丫头都私下里成许氏为二姨娘,春菊知道不妥,却也不敢随意称呼,只得问了问带她前来的玉钏儿。 人家玉钏儿是大小姐赏给许氏的,称呼许氏为二夫人也是情有可原,可许氏怎么能忍受这个称呼从一个下等丫鬟的贱嘴里说出? 在场的人,除了初来乍到的玉钏儿,所有人都暗暗为春菊捏了一把汗,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例如春桃。 还未开口解释,就断了自己的后路,春菊显然已经惹恼了许氏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只见她一侧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露出那个招牌似的笑容,柔声开口道:“瞧这丫头的小模样还怪俊俏的,做什么这样害怕,抬起头让我瞧瞧。” 完了,春菊这一顿巴掌是免不了了……阿久忽然想到,前世她曾经见到哪儿被掌嘴的丫头莫非就是春菊?但是环境不同,时间也完全不同,可是年头已经长了,她记不得那人是谁。只记得当时许氏便是笑着说完了这些话,才开始捡着那丫头的毛病,到底是免不了那一顿打。脸蛋被竹板打的血肉模糊,那丫头后来就消失,阿久再也没见过。 而身边的春菊,阿久忆不起有关她的任何一件事。若不是春桃的关系,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还曾出现这么一个人…… 人家都是给一个巴掌再赏颗甜枣,许氏则恰恰相反,她发怒前的征兆便是喜欢将人褒奖一番。虽然许氏平日里对丫鬟们还算慈善,可称呼则是她的大忌,谁若是敢轻易涉险,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何况她眼下还有一个整日里二夫人来二夫人去的玉钏儿在晃悠,今儿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春菊似乎感受到了屋内凝重的气氛,许氏的赞扬她哪里敢照单全收。在她胆颤心惊地抬起头时,崔嬷嬷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身边,连声讨饶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是老奴没有教育好这些丫头!您责罚老奴吧!” 许氏的笑容越发明艳,她扯唇笑道:“你何错之有?春久和春桃不都是你调教出来的?起来吧……” 崔嬷嬷的额角已经是冷汗涔涔,她哪还敢再多说话,只要许氏不迁怒她便好。在许氏身边做事这么久,她深深知晓许氏的脾气才会在这关头出来送死。 在许氏眼中,你可以犯错,但是不可以狡辩,不可以推卸责任,认错态度好,再加上她的心情也不错,那么再大的事也可以化小。 但是显然,她此时的心情和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成反比。可别再继续触霉头了…… 没人敢继续说话了,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许氏以外的人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了。 良久,许氏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你母亲是薛府的厨娘吗不跳字。 只字不提春桃的事,却忽然提起了她娘,春菊是彻彻底底害怕了。她慌忙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二夫人明鉴那!您不能只听春桃的一面之词!这件事错不在奴婢啊!” 春菊是彻底走向了不归路,句句话挑战着许氏的底线。 果然,许氏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保养的白皙细腻的手掌猛地一拍案几,厉声喝道:“住口!你是在说本夫人徇私,处事不公了?!” 春菊吓破了胆,喉咙似是被人忽然掐断一般,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宛碧连忙打着圆场,道:“夫人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狡辩。你母亲是不是府里的厨娘?” 春菊哪里还敢多说,只得点头应道:“是……是的。” 许氏似乎已经懒得再和她废话,又潜了玉钏儿去厨房将春菊的娘亲带过来,自己则悠闲地喝起了茶。 很快,玉钏儿便领着一个身形略胖的妇人重回到了房间。 那妇人阿久是认得的,便是今儿一早带头数落她数落最凶的那一个。可她万没想到这妇人竟是春菊的娘亲…… “奴婢宋氏见过夫人。”宋嬷嬷还算镇定,方才她怎样问那个天仙一般的姑娘人家也不肯理她,所以宋嬷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当她用余光看到跪在自己身边的闺女时,立刻惊慌了起来,“阿菊!你怎么在这里?怎地了?怎地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快让娘看看!” 宋嬷嬷的家境原本也是不错的,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不愁吃穿,奈何前年乡下闹了饥荒,她和春菊爹带着春菊一路乞讨来到了凤阳城,春菊她爹给活活饿死了,宋嬷嬷便带着春菊卖身到了薛府。 而春菊也是宋嬷嬷娇惯着长大的,否则也不会养成她那个不容得别人比她好的性子。 哇地一声,春菊趴在宋嬷嬷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把宋嬷嬷的心都哭的乱七八糟,也顾不得堂上还坐着主子,一边哄着自己闺女一边软生软语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有啥事你和娘说,娘替你做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十九章 各怀鬼胎 ??……求p票!!!t-t赏一张吧…… 这本来就是一句母亲安抚自己女儿的私话,却也不算什么。但堂上坐的可是主子,她自己,包括春菊早已是属于薛府的了,就算人家将春菊打死,宋嬷嬷这个当娘的也没有资格过问。 根本不用许氏开口,一旁的二等丫鬟宛晴早已经出声呵斥道:”夫人在此!哪里轮得到你做主?不知深浅的老东西!” 以宋嬷嬷的年纪,足以做宛晴的娘。听她这样说宋嬷嬷当然不干了,“你说得对,夫人在此,你个小蹄子凭什么教训我?没大没小,你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不跳字。 这娘俩在薛府呆的时间短,宋嬷嬷又一直守在厨房,哪里摸得清许氏的脾气。她自然不清楚刘姑姑那护短的性子完全是受了许氏的影响。 宛晴是许氏的人,宋嬷嬷骂宛晴无疑是在继续加深许氏的不痛快。不等宛晴回嘴,许氏已经不耐烦地开口道:“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口。宋嬷嬷吧?既然你要为你的闺女做主,那便让春菊一五一十地和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嗯?”话音落下,许氏的脸转向春菊。 她的声音明明再动听不过,尤其是那最后一个‘嗯’字,软软的糯糯的,乍听来竟然还带着一种诱惑的口吻。可是当春菊抬起头对上许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便吓得心头一颤,不敢再有半分隐瞒,连忙将方才所发生的事半字儿不差地说给了宋嬷嬷听。 宋嬷嬷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察觉出什么不对劲,而是听出自己闺女对春桃的艳羡,不免自责了起来。都怪她没本事,只能在厨房里做个洗菜切菜的厨娘…… 她只当是春菊打了春桃一巴掌,许氏为了这事找她,便拉起春菊来到春桃面前给她道歉。 谁知刘姑姑并不领情,拉着春桃闪开了。而堂上的许氏却一改方才的温柔劲儿,忽然冷笑着开口道:“哼,有其母必有其女,真真是个蠢物!你当我薛府是什么地方?一切都能由着性子来?春菊指责春桃仗势欺人,可是在暗示我包庇纵容?若是放任丫头们这样说下去,我薛府的威严何在?宛晴,拿我的戒尺来,告诉告诉那丫头,什么是该说的,什么事不该说的……” 交待完,许氏便拿起手边的茶盏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宛晴却在这期间拿着一把足有二尺长的戒尺朝春菊的方向走了过去。 春菊吓坏了,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瞪着圆圆的眼睛不住往宋嬷嬷的怀里藏。宋嬷嬷也是一边护着春菊一边哭哭啼啼地求饶。可这娘俩哪里敌得过许氏的人多势众,眼看着另外两个二等丫鬟将宋嬷嬷架开,春菊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便起了心思要将春桃春初一块拉下水,她将昨夜听来的话一股脑儿全部添油加醋地说给了许氏听。也包括那几句大逆不道的…… 室内的空气随着春菊的哭声也开始渐渐凝结,阿久心里清楚,春菊这一次是真的躲不过了。原本只是掌嘴,可此时许氏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杀机…… 宋嬷嬷总算没白活这么大,从震惊中醒来,她先是上前堵住了春菊的嘴,随后又抢过了宛晴手中的竹板,惊慌失措地大叫着,“掌嘴掌嘴!不牢姑娘动手,我来打我来打……”一边说着,她已经闭上双眼,将手中的竹板重重地拍了下去。 “娘————” 只才一下,春菊的唇角便殷殷地淌出了鲜血。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她一手捂着脸颊,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盯着宋嬷嬷。再看宋嬷嬷早已经是老泪纵横,她用青灰色的袖子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抡起板子又继续打了起来,一边打着,嘴里还不断骂着春菊…… 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许氏却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对母女,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 直到五六个板子甩下去,春菊的小脸已经肿的老高的时候,许氏才缓缓开了口,“好了,玉钏儿,你去将春初带过来。” 玉钏儿是第一次见识到许氏的不怒而威,前两次让她出去跑腿还有几分不情愿,可此时她接了命令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不断传出春菊的哭泣声,她实在搞不懂娘为何要打她,而她举报了春桃,那丫头却为何一点事也没有。 其实春桃也早已经吓得腿脚发软,若不是有刘姑姑在一旁支撑,她恐怕早已经跌落在了地上。许氏那道冷冰冰的目光从始至终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刘姑姑也故作没有看到,只是紧紧搂着春桃一句话也不说。 崔嬷嬷呢,身上厚重的棉衣都已经快被汗水打湿。方才春菊提到了棉衣的事,也不知道精明的许氏有没有听出什么来…… 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就在这时,玉钏儿美丽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房间内。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丫鬟,虽然身上是一袭灰色粗布,却难掩她俏丽的姿色。 这房间里最美的三个人当属玉钏儿、春桃和春初。而她们的美却又各有不同。 玉钏儿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花,冷清孤傲,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春桃则像是玫瑰,娇艳的外表下却长着满满的刺。春初则像是百合,幽然恬静,静静地绽放。 虽然这里的女子们各个容貌不俗,可她们三道风景线,还是点亮了整个房间。 当然,此时除了阿久有空欣赏一下美人,其他的人全部将视线投在了春初的身上。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来到许氏面前,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奴婢春初见过夫人。” 许氏点了点头,遂问道:“知道我今儿为何将你唤来?” 想了想,春初回道:“奴婢不知,还望夫人明鉴。” “不知?”许氏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宛碧吩咐道:“你将那丫头的话给她重述一遍。” 春初才应该是最害怕的,不为别的,只为那句‘做姨娘的狗便值得骄傲吗’。可是春初没有,小小的脸蛋上有着超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当宛碧将春菊的话重复过后,春初稳稳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垂着眼睛,静静地开口道:“若是夫人信了,便治奴婢的罪吧,奴婢绝无怨言。生在薛府,死在薛府,奴婢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一个字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可是那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任谁见了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许氏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春初,脑海中却浮现出宛末那张温婉的俏脸。这姐妹俩如出一辙,便是连性子都那般的像。这春字辈的丫鬟里还真是有那么几个得心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章 安度 ??默了一会儿,许氏才开口道:“春久,春荣,你们都是一个房里的,可有听过春菊方才说的那些个话?” 春荣率先抢着答道:“回夫人,奴婢日日与春桃在一起,从未听过……” “你撒谎!”尖锐的童音打断春荣的话,春菊手捂脸颊,双眼含泪地看向春荣,控诉着,“昨晚春桃还打了你一巴掌!难道你都忘了吗?夫人!她与春桃一向交好,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啊!春初也在撒谎!她们都在撒谎!夫人!您信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说半句假话啊!” 无论宋嬷嬷怎样阻拦,春菊还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挣脱她,跑到了许氏的身前。 许氏皱着眉,脸上的厌恶之情一览无余。没有理会春菊,她又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阿久。只见那丫头面无表情,平平静静地说了一句,‘奴婢今早才醒’便没有继续说话了。 结局已见分晓,无论许氏心里怎样想,现在她都只能将事情压下去。捏着绢丝手帕的玉指,轻轻抚了抚自己身上绛紫色的锦缎袍子,随后许氏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对刘姑姑交待道:“我乏了,此事便交给你处理,万不可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懂了吗不跳字。 刘姑姑应下了后,许氏打着哈欠在左右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春菊早已不知自己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二姨娘从始至终态度不明,似乎并没有真的恼怒。悲的是她却落入了刘姑姑的手里…… 目送许氏离开,刘姑姑没有理会宋嬷嬷和春菊投来的异样目光,先是警告了屋内的所有人一番,随后又拉过春桃的手,对她柔声交待道:“阿桃,你先带着春久她们回去,好好做事,可别再调皮了,知道吗不跳字。 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刘姑姑耳边道:“娘……那春菊她……” 刘姑姑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过问此事,又附在春桃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春桃才带着阿久她们离开…… 春桃走在前,春荣紧跟在她的身边。后面不远处跟着春初和阿久。春荣回头看了阿久一眼,忿忿不平地嘟囔着,“阿桃,你就这样放过春久吗?她方才在二姨娘面前那样说你。幸亏二姨娘不计较,否则你可就完了!” 听了她的话,春桃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她狠狠朝身后不远处那个人影瞪了一眼,随后才不甘心地说道:“你以为我咽得下这口气?可我娘特地交代我,不许找她的麻烦。我还能怎么办!那个春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有没有发现……她似乎变了许多?” 想起在厨房她和春菊争吵时发生的那一幕,春桃已经搞不懂那个春久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明明帮了她一把,却又在二姨娘面前摆自己一道,而她娘竟然还特地交代,让她好好待春久…… 越想越烦躁,肚子也是叽里咕噜地叫个不停。春桃索性不再去想,拉着春荣两人个人,大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在讨论着阿久的种种变化。 而怀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春桃和春荣,与阿久并排走着,春初始终都在打量身边这个看似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人。阿久当然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说实话,若是自己身边的人某一日醒来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会觉得诡异。 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慢慢发生转变,慢慢让别人接受了。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来到年下,若是在这样默默无闻下去,她连一点机会也不会有。反正她就是春久,货真价实的阿久,只不过比别人多了几年记忆而已,就算有人怀疑,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各自怀着心思,阿久和春初不知不觉走出了许氏的院子。阿久要继续到厨房里做工,自然是要与春初告别的。她停下脚步刚要开口,没想到身边的人却忽然道:“阿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 阿久一脸茫然,“事情?你指的是什么?” 春初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可阿久才刚刚醒来便闹出了这么多事儿,再加上她的言行举止颇为怪异,她实在想不出是怎样一回事。记得爹爹生病那段时间娘曾经说过,人在昏迷时阳气是最弱的,这时候必须要有人在一旁守侯着,才能防止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寻找替身…… 而阿久昏迷那几日,似乎一直都是独自躺在房间的…… 如此想着,春初的眼神越发闪躲,若真的是如此,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岂不是大事不妙了? 春初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就是说着玩的,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干活吧。” 说着,也不等阿久回话,春初连忙跑开了,独自留下阿久一人在那里哭笑不得。 春初看她的眼神似是大白天见了鬼一般……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鬼附身了吧? 阿久有些头痛,伸手捏了捏眉心,便饿着肚子回到了厨房继续干活。 刚到那里又被一群八卦的厨娘围住,一直追问她,夫人为何寻宋嬷嬷。刘姑姑的话还言犹在耳,阿久怎么敢轻易说出。她直说自己不知道,厨娘们借花献佛,拿着厨房里的食物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阿久填饱了肚子,却没有多吐露出半个字…… 下午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阿久将最后一片落叶清理干净后,连忙跑到了厨房,希望能见到春菊,哪怕是听一听她的消息也好。可谁知那群小丫鬟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却只字没有关于下午的事情。 毕竟都是个半大孩子,虽然也害怕过,但是小伙伴们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很快便将消失了大半天的春菊给忘记了。 在厨房里蹭吃蹭喝,阿久的肚子已经饱了,心不在焉地扒拉两口饭,她发现今日只有春荣自己在用餐,春桃却不知去了哪里。崔嬷嬷也不再,所以这些小丫鬟才敢在吃饭的时候大吵大闹…… 有人在看这篇文吗?亲们哪怕是留个言鼓励我一下也好啊,虽然没有上本那么浮躁了,但是这么冷清由不得我不着急啊。。。 这篇文属于那种励志的重生文,女主会一点一点成长,希望亲们能随着我一起见证阿久的人生,谢谢你们的观看,拜托亲们让我知道你们在看好吗?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一章 往事 ??醒后的第一日,便在这样接二连三的状况下渡过。 吃过晚饭后,阿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那间昏暗的小屋,可直到打了热水泡过脚后,其他的几个人也没有回来。 阿久将今日从蓝眼睛少年那里得来的‘赔偿’全部掏了出来,放在床上数了又数。 足足有六十三文,虽然不多,可这对于此时的阿久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这是她到薛府的第二个月,从吴婆子那里得知今日是十月二十四,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整整渡过五十天了。 幸好只有五十天,也幸好原来的她默默无闻到引不起任何人注意,没有任何朋友。否则这一关还真不好过…… 阿久忽然想起白日里春初所问的话,还有她那似是见到鬼一般的眼神,开始有些后怕了。她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被鬼附身了吧?若是传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把她当成怪物抓起来可怎么办? 阿久静下心来反思着自己今日的种种举动,越想越觉得她似乎是太急于求成了,总担心时间不够用,总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却忽略了其他人所能接受的底线…… 人言可畏啊,日后得小心一些才是了。再见到春初务必要与她谈一谈,打消了她的念头才好…… 一边数着铜钱,阿久一边思前想后琢磨着自己日后的路该怎样走得更稳。 眼下她最缺的就是银子,年后升三等丫鬟的时候,免不了要打点一番。光靠她每月这一钱银子,那是万万不够的。别人就算卖了身也还可以回家,也还有家人可以依靠,而她,只能靠自己。 府里的事暂且放下,眼下怎么才能让这些钱生出更多的钱呢?她们这些下等小丫鬟想在薛府赚外快简直是太难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脑子灵光一闪,阿久忽然想出了一个生钱的好法子。可这时她却听见门外的细微声响,便连忙拽过被子,将床上的六十三文钱盖了起来。 阿久猜得没错,果然是春初。她走路很稳基本上是没有一点声音,可手腕上栓了一条红线,那线上坠了两个小珠子,只要稍微有点动作便会发出响声。 春初进门时显然心不在焉,待回到自己的床上,才发现屋子里只有阿久一人。 她‘腾’地从床上站起来,抬脚便要往外走。阿久却在这时连忙唤住了她,“阿初,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不跳字。 语气里带着恳求,那一瞬间,春初忽然觉得她曾经熟识的那个阿久似乎回来了。 转过身时,她定定地看向角落里的人影。 巴掌大的小脸儿被厚重的刘海遮去了一大半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受不住那样的眼神,春初不太情愿地开口道:“要说什么?我姐还在等我呢,晚点再说吧。” 阿久继续装可怜,“阿初,你不要走,这一天我已经憋得够辛苦了,拜托你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 其实春初一早便想找阿久谈谈,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中午得了空的时候,她心里又生出那个可怕的念头,便不敢再问了。此时见她这副模样,春初也真的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便慢慢动了几步,在离她有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意思。 阿久要求的也不多,只要春初肯听自己说,那自己就有八成把握打消她的顾虑。 阿久直视着春初的眼睛,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颇有番无可奈何的意味,“你一定觉得我变了对不对?”话是这样问,但是不等春初作答,阿久继续说道:“春初,不瞒你说,我前日便已经醒了。可是我不敢睁开眼睛,一想到春桃,一想到崔嬷嬷,我就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醒来。我骗你说想给春桃一个教训,实际上都是因为自己懦弱。我怕,真的很害怕……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 阿久半真半假地诉说着,春初从最初的戒备,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一丝怜悯。她知道春久有多畏惧崔嬷嬷和春桃,所以阿久方才的话她是信的。听到阿久说羡慕自己,她面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便是惯性的安抚,“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羡慕我作甚?要羡慕也该羡慕春桃,她有那样的娘亲呢。”语气中也不免带着一丝艳羡。 阿久听了暗自好笑,这便是所谓的不知足吧。“可阿初你也有一个好姐姐。不像我,甚至连家都没有。” 这是相识以来阿久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她家里的事情,从前每当春初问的时候,阿久都会避而不谈。从她来以后,只放过一次假,便是那次阿久也没有回家,留在薛府帮她和春桃洗衣裳了…… 春初不由得认真听了起来,只见阿久的神色越发黯然,声音也沉下了几分,“我是被我爹卖给牙婆子的,他成日里喝酒,从我记事起便没见他清醒过。喝醉了便乱打人,弟弟人小还算好的,他发起火来连我娘都逃不过。而我……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年我爹又染上了赌博,家里靠我娘酿酒积攒的积蓄都已经被他变卖一空了。两个月前,有一伙人闯进了我的家,将我娘唯一的生计都给抢了去。后来我爹便打上了我的注意,将我换了银子,把酒具赎了回去。而那黑心的牙婆子却将我拉进了花街柳巷……” 说到这里,阿久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些话都是真的,她之所以软弱无能,胆小如鼠全都是陈大一手造成的! 她曾听娘说过,从前的陈大还是个整日只知道背书的傻书生,虽然喜欢饮酒,可至多是偶尔小酌一杯。娘亲靠着一手好绣活,也足以支撑起整个家,甚至勉强供陈大读书。 可是好景不长,陈大参加了两次乡试,却一无所获。便开始放弃读书,整日里游手好闲,以至于交上毁了他一生的狐朋狗友…… 而娘亲头一抬生下她这个女儿后,陈大更是变本加厉地迷上了喝酒。成了十足的‘酒鬼陈大’。喝醉了便会拿她娘出气,还口口声声说是她娘和她耽误了他的前大好程。 吴氏做了一手好绣活的十指,因为护着她,生生被陈大打断。就算日后调养好,却再也拿不起绣花针……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二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些早已经封尘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阿久此时的泪水是真的。可自从醒了以后她便发誓再也不哭,泪水刚一夺眶而出她便用袖子狠狠抹去。 春初本就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听了这个故事哪有不动容的。甚至比阿久哭的更厉害,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阿久的身边。不知怎样安慰,只能拉着她的手,歉疚地开口道:“我不知道……阿久你别哭了,我信你还不行吗!你别说了……” 信?不,阿久要的可不是一个‘信’字。她要彻底打消春初的顾虑,然后再趁机将她拉到自己这一国。在前行的道路上,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所以她还要加大筹码才行…… 阿久拉着春初的手,强颜欢笑道:“没事,我才不哭。我已经想好了,躺在床上那两日我便已经想好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任由他人欺凌随意摆布我的命运了。若是我不坚强不行动起来,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拯救我。你有宛末姐姐,春桃有刘姑姑,就连春荣都在巴着靠山努力向上爬,我若是什么也不做,日后该怎么办?阿初,你说我能怎么办?” 春初从来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春久竟是如此可怜,怪不得别人都回家与亲人团聚的时候她却一个人窝在薛府。那时的她,该是用怎样的心情听着她们欢天喜地地说着家里的事情呢? 想想自己,虽然不是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是丰衣足食,吃穿不愁的。爹娘的宠爱自是不用说,她还有一个处处都为她着想的姐姐。和阿久比起来,她简直是在天堂里活了这么大。 阿久太可怜了,阿久真的太可怜了…… 春初一把将阿久拉到怀里,用浓浓的鼻音重重起誓着,“阿久不怕,我来做你的家人!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姐姐,有谁欺负了你,便是欺负了我,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定不会让你饿着!” 就算知道她是一时意气用事,阿久也是感动的。可她太清楚春初的个性了,如今她见自己可怜,便同情心泛滥。可若是过几日这个故事被抛在脑后,她依然还会怀疑自己,依然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忽然反咬自己一口…… 可她怎样才能提起自己想提的?还不能显得太过刻意?已经说的够多了,相信以春初的机灵劲儿,很快便会主动问起的。 两个小姐妹在屋子里抱着哭成一团,待春桃和春荣回来时,见到的便是两人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大小的模样。 春桃是个八卦的姑娘,有什么事她一准儿是第一个去凑热闹的人。可今日她只是多看了阿久一眼,便去做自己的事了。整个晚上,直到上床睡觉,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阿久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去多嘴,这一夜便在几人的静默中慢慢过去了…… 几日后,崭新的棉衣发到了阿久的手里,依然是青灰色粗布面料,可里面的棉花却是松松软软的新棉。大伙领完新袄都是欢天喜地的,午饭匆匆扒拉一口,便回了各自的屋子将棉衣换上了。 阿久也一样,相较于在盐场过的那一年,在薛府当小丫鬟简直是进了天堂。这几日过得还算自在,活重一点不要紧,可她受不了那萧瑟的秋风。每每吹到她空荡荡的单衣里,便冷的浑身直打颤。 盼了几日终于将棉衣盼了下来,阿久当然是开心的。 她和春初在食堂里各自吃了一个窝头便匆匆跑回了住处,小姐妹俩人拉着手,从那日后,关系倒的确是近了不少。 而春初在知道她是薛七送进府的,态度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前似乎还有着一丝防备,可现在则完全打消了,有好吃的会留给阿久吃,有好玩的会带着阿久一块,便是她从前最珍爱的流苏珠花,也舍得分给了阿久一个。而且春初还答应要交阿久做女红,看那架势还真的拿阿久当亲姐妹一般对待了。 这可大大出乎了阿久的意料,她的本意是想将自己卑微的身价抬高一些。最起码在别人眼里有薛七在身后坐镇,别人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轻贱她。 阿久自然不会真的以为薛七会对她抱有什么幻想,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小小地利用一下他少爷的身份。反正不会真的有人去薛七那里打探就是了。 让春初知道,也是想让她有所顾忌,不会随便乱说话。可这意外的收获,着实让阿久大吃一惊。 想了两日,阿久才渐渐参透春初的想法。 春初对大少爷用情至深,可以说是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了。可能打从一开始,从迈进薛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春初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彻底摆脱奴集,飞上枝头做那只金凤凰。 不止是春初,恐怕这府中但凡是个女子,便是连婆子们都存在过这样的妄想吧。 去男主子的房里伺候是第一步,也就是年后选拔三等丫鬟时,你将被分到哪个院子里。得了男主子的眼缘是第二步,这样你才有可能迈进第三步,也就是通房了。只要当上了通房,便是半个主子,那就意味着你很有可能当上姨娘,彻底变成主子…… 通房啊,有多少人羡慕啊。可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啊! 你不在是丫鬟了,无论曾经与你交好,还是有过节的伙伴们对你都不会如从前那般。你得势了,她们巴结你,你失势了,她们踩着你。而这一切全部来源于男主人对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可在真正的主子们眼里呢,你却依然是个奴才。甚至是个毫无用处的奴才,因为不是丫鬟,所以不再有人随意使唤你,除了暖床以外,你变成了一个摆设,彻头彻尾的通房! 你只有往上爬,拼命往上爬。用自己的毕生去求取一个男人的怜爱,只有怀上了孩子,才有可能得到姨娘的位置。 而这其中有多少辛酸血泪,那种打掉牙活血吞的日子,谁又了解啊! 没有人比阿久更明白了,所以她宁愿做姑子,也不愿在和男主子有半点纠葛。 可是别的丫鬟不懂,对大少爷一往情深的春初更是不懂……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三章 通房 ~~(》_《)~~求票票,求收藏,求关注,求留言!!!拜托大伙支持一下元子的新书吧,拜托了!!! 薛府里有五位男主子,薛老爷薛世平,大少爷薛先敬,三少爷薛弘礼也就是薛七,四少爷薛先孝,五少爷薛先义。 这其中自然没有人敢打薛世平的主意,要知道想过许氏这一关,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四少爷、五少爷年纪太小,是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们春字辈这些丫鬟的。 薛七的年纪虽然与之相仿,又是嫡出少爷,奈何在府里的地位却是极为尴尬的,再加上从小便是个病秧子,谁也不想早早便成了寡妇,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将他放为首选。 纵观下来,大少爷似乎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况且那薛先敬又是个极其俊俏的少年,保不准春初老早便对他倾心不已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也难怪春初会对每个人都充满戒备。因为在她的眼中,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她的敌人。尤其是容貌出色的那些。 阿久的姿色自然不输给春初,只不过她长的小,再加上身形瘦弱,还有那厚重的刘海,将她整个人衬托土里土气,只有真的留心观察过后才能发现她其实才是最特别的那个。 当春初听到阿久是薛七的人后,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房…… 或许她是觉得自己可怜,或许她是真的拿自己当朋友,又或许她还有别的目的,只不过这些都不是阿久最在乎的。只要熬到年后成功当上了老太太房里的三等丫鬟,她便是走上了另一条路,彻底摆脱了前世的轨迹。只要努力,阿久相信她一定能成功的。 眼下,她求的便是平安度日罢了,无论他人存了什么心思…… “好看吗好看吗不跳字。这边,春初一换上崭新的棉衣便站在阿久的面前转了一圈。 阿久这才发现她连发型都变了,记得早上出门时,她只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在脑后。可此时那一个花苞已经分成了两个,变成了双丫髻。只不过一大一小,显得有些不齐整。 阿久弯着眼睛笑道:“好看是好看,不过这揪揪怎么一个大一个小呢?” 阿久不说还不觉得,听了她的话,春初立刻回过头照了照镜子。果然发现那花苞是极不工整的。清秀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她泄气地说道:“我只见姐姐替我梳过一次,依葫芦画瓢罢了……算了算了,丑死了!”说着,她便伸手将一个花苞扯了下来。 阿久的笑意更浓,她急忙阻止了春初的动作。又搬了个小木凳放在铜镜前,将春初摁坐在上面,一边拿着梳子整理那头乌黑亮丽的青丝,一边软声安抚道:“阿初若是说丑,我该怎么办?咱们这些小丫鬟当中啊,我瞧着你的模样是最好的呢。若是日后真成了主子,可别忘记我这个做妹妹的哦!” 小脸腾地红了起来,春初立刻转身,故作生气的样子道:“说什么呢!我一心只想伺候好主子们,哪里敢这般痴心妄想?你要是再说,我可就不理你了!” 话说的狠,可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却出卖了她的心。 阿久自然知道她的心事,便眨着眼,傻傻地说道:“我可没有乱说话,大少爷都已经十五岁了,正是到了选通房的年纪。我们这些丫鬟中,就属你最出挑,若是不被大少爷看上那才是怪事呢!” 她说的这些,春初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 叹了一口气,春初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稚嫩的小脸,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啊,连你都知道他要选通房了,可却不可能是我……” 被说得一愣,阿久这才明白春初为何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总觉得自己能做好阿久,她却忘记自己身体里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也总是以成年人的思考模式去想问题。她竟然忘记春初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就算年后真的到了大少爷的院子里,也不可能做上通房。因为年纪还不够…… 呃……似乎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意识到这点,阿久立刻打哈哈道:“反正少爷们又不止要一个通房,等你年纪够了,一定会被选上的。好了好了别再不开心,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说着,阿久便动起手,利落地帮春初梳起发髻。 而春初却并没有因为阿久的话而心情好一点,她垂着眼,喃喃自语道:“可是第一个,意义是不同的……” 是啊,意义是不同的。第一个通房也就是大少爷的第一个女人,日后就算生不下子嗣,只要尽心尽力伺候几年,不犯什么错误,便一定会被抬做姨娘的。可其他通房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大少爷的第一个通房,的确不是春初…… 阿久只装作没有听到,专心帮春初盘起了发髻。 骨肉均匀的小手不断在半空中旋转,扭动,不一会儿便将春初齐腰的长发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大小的双丫鬟。 看着镜中自己的成果,阿久很满意。她拍了拍春初的肩膀,示意她审核自己的手艺。 春初本来就没有抱着什么希望,所以自然是没有期待感的。可当她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越发俏丽的脸蛋时,忍不住轻呼了起来,“阿久!你这手艺是和谁学的呀!简直是……简直是太好看了!比我姐梳的还齐整!” 双丫髻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极为讲究的。必须要对称才好看,不能一个大一个小,更不能两个花苞的位置不同。阿久梳的花苞似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而且还在春初额角留出了几缕细碎的发丝,更显得生动灵巧。 春初的脸蛋是好看的,可是鬓角却有点窄,留下几缕发丝正好挡住了这个缺点。也让春初那张有些严肃的小脸蛋,看起来活泼了许多。 春初简直是太开心了,一扫方才低落的情绪,她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地照着,怎么照都找不出缺点,真是越看越喜欢! 见她重新露出笑容,阿久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她将春初送给自己的珠花拿了出来,又将她手中的那个一左一右插在了两个花苞上,这才笑着道:“我哪有宛末姐姐手巧,不过是和我娘学了一些,也只敢在你这儿献丑罢了。” 镜子里的小人在那两个漂亮花苞的衬托下,漂亮的不像话。不过阿久的手艺可不是和吴氏学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四章 光彩 小姐俩对着镜子说说笑笑着,在阿久将最后一个珠花插上以后,房门被人打开了。 阿久和春初同时对上门口那张失落的小脸,三人皆是一愣。 见到她们亲密的举动,春桃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不过这一点点情绪却被更大的悲伤所掩盖了。春桃看了阿久一眼,欲言又止。她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连手里的棉衣都没有换上,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重新紧闭起的门扉,春初忽然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春桃这几天有些不正常?” 阿久怎会没有察觉到春桃的变化,打从那日过后,春桃便开始沉默寡言了。往日里那个爱说爱笑的春桃似乎完全不见了,她除了必要的事会开待春荣一下,其余的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偶尔会看自己一眼,就像方才那般,欲言又止。而且今日似乎比往日还严重了许多…… 阿久点了点头,笑道:“好像是。你们俩就跟换了魂儿似的,从前都是你少言寡语不爱说笑,现在可倒好,你整日里笑嘻嘻的,春桃倒不爱吱声了。” 春初白了阿久一眼,对她的话很是不认同,“少言寡语不爱说笑的人是你吧,要我看,和她换了魂儿的也该是你才对呢! 阿久哑然,一直觉得春初性子稳,城府深,如今才知道她还是个牙尖嘴利的,每每说出的话都直中要害。也许是她年纪还小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样的春初倒比她印象中的那个人要可爱许多。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阿久看了自己床上的棉衣一眼,随后故作不悦地岔开话,“光顾着倒持你了,我却连新衣裳都没试,你还打趣我,哼!再也不理你了。”说着便自顾自地去换棉衣了,也不管春初是如何的哄她。 软软的棉花帖在娇嫩的肌肤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虽然时间有些赶,可崔嬷嬷定制的棉衣却都是上好的。这也足以见证崔嬷嬷认错的诚意了,也不知道那日她们走后,刘姑姑又对她说了什么。 一连冻了好些日子,乍一被这种温暖的感觉包围,阿久兴奋的小脸通红。正想和身旁的春初说话,却发现她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看。 被看的不自在,阿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谁知她的手刚一碰上自己的脸,春初便忽然叫道:“别动!你别碰!” 那模样极为认真,阿久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双手僵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春初,“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是怎么了?” 正说着,春初已经伸手将阿久因为换新棉衣而掀起的刘海固定到头顶,声音里更是掩不住的惊诧,“阿久,你长的可真俊俏……” 春初牵着阿久的手来到镜子旁,随后又拨开她的刘海儿,示意阿久朝镜子里面看。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映入到阿久的眼睛里,她的五官深邃,厚重的刘海儿下是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那带着几分英气的浓眉。 这几日好吃好喝的生活让阿久蜡黄消瘦的脸颊丰腴了一些,白润了一些,没有了往日的自卑怯懦,如今阿久的眼神里总是闪烁着一种从容淡定的自信。 春初是亲眼见证着阿久发生改变的那一个,她也信了阿久的话,相信了她的身不由己。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眼看着春初眼中那怀疑的目光又重新出现,阿久连忙打掉她的手,剥下刘海儿挡住大半张脸,咯咯笑道:“有你在,俊俏这两个字怎么可能和我沾得上边儿嘛!好了好了,咱们快去干活吧,别让崔嬷嬷说咱俩偷懒!” 春初皱着眉头,不解地开口道:“阿久啊,为何不将刘海儿梳起来呢?你的眉眼是最漂亮的,被刘海儿这么一遮,生生去掉了五分光彩。” 阿久拉上春初的手往门外走去,毫不在意地解释道:“要那么光彩作甚?我可不想像你似的,总被人嫉妒!” 这话是毫无疑问地取悦了春初,反正阿久的目标只要不是大少爷,怎样她都是喜欢的。 两人同行了一段路后,阿久依然独自去了厨房。只不过今日她的新棉衣里多揣了几个铜板。 “哟,春久今儿可真漂亮啊!这是府里新发的棉衣吧?啧啧啧,这料子还真不赖,崔嬷嬷可是下了血本啊!” 阿久刚一到厨房,几个厨娘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 阿久做事勤快,从不偷懒,且又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巧嘴儿,再加上吴婆子对她的多加照顾。没几日厨房的厨娘们便不再像从前那般处处找她的麻烦了。 阿久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情好,也愿意和她们多说上两句,“嗯,崔嬷嬷对我们这些小丫鬟好着呢!棉衣可暖和了!你们摸摸,还是新棉呢。” 几个厨娘真的依言上来摸了摸,心里别提羡慕了。只恨自己没有个这般大的女儿,也将她送进薛府。 说笑了几句,阿久的眼神便四下探了探,随口问道:“吴嬷嬷呢?怎地不见人影呢?” 其中一个厨娘回道:“刘姑姑差人将她唤走了,怎地?你有事?” 阿久的确是有点事,几日前就想拜托吴婆子的事。 她想拜托吴婆子替她买一些碎花布、素白棉布、绣花针和丝线。只是一来不太熟,总不好一开口就是麻烦别人。二来她冷不丁做起绣活,一定会让人觉得奇怪。 可这几日她和吴婆子套近乎套的还算不错,而且还一直跟着春初学女红,就连春初都夸她进步神速,她做起活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诡异。 她想趁这几日多绣几个荷包、手帕,等放假那日便拿出去卖。可谁知道吴婆子没在呢,看来又要浪费一天了。 阿久有些失望,和厨娘们说了几句,便拿着扫帚打扫起了院子…… ~~(》_《)~~谢谢小万,谢谢樱桃,我爱你们~~~ 另外还要感谢昨夜闲谭梦落花和留言的亲们,真心感谢,元子会好好写文报答你们的,鞠躬!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五章 事与愿违 吴婆子是在午后回来的,她的面色有些复杂,忧虑中带着几分欢喜,欢喜中又难掩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惶恐…… 阿久拜托她的时候,便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不过这些都与阿久无关,总之她应下自己托付的事就成了。 给吴婆子鞠了个躬,阿久便要继续打扫。厨房的任务真是不轻,刚打扫完厚厚地一层落叶,菜叶又被厨娘们丢的遍地都是。 阿久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忙碌起来。她没察觉到吴婆子还一直呆在原地,以至于打扫到她那里时吓了一跳,“嬷嬷……您……您有什么事要交待我做吗不跳字。 这几日与吴婆子相处,阿久发现吴婆子算是一个颇有骨气的人。如果那日不是逼到份儿上,她绝对不会拜托自己的。也就是如此倔的性子,才让她一直留在厨房这么一片小天地。否则凭着他儿子在薛老爷心中的地位,最少也可以做个管事婆子了。 所以她一直留在那里,阿久觉得她可能是有事儿了。 吴婆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盯着阿久看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这些小丫鬟之间可有个名唤春菊的?” 冷不丁听到这个好几日都没有被人提起的名字,阿久的小心脏突地就是一跳。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嬷嬷认得春菊吗不跳字。 吴婆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皱着眉道:“那丫头是阿兰的女儿啊,在二……在夫人那里捅了大篓子,还连累了阿兰,哎……真不是个省心的……”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瞧见阿久皱在一起的小脸,这才露出了笑脸,“你瞧我,作何与你说这些。去坐那儿歇一会儿吧,反正主子们也不会来这脏地儿,不必打扫得一尘不染。” 吴婆子虽然对自己还算不错,可她从来不会以这种上位者的口吻干预自己的工作。今儿这是怎么了?莫非…… 阿久的眼睛忽地一亮,惊讶地开口道:“嬷嬷!您升为管事婆子了吗不跳字。 吴婆子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丫头还真是个通透的。不过只才片刻功夫,她脸上的欢喜便渐渐消失,转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只道了一句,“你放心,不管我是否还负责采买,日后有事都尽管来找我老婆子。”便迈着粗壮的小腿走开了。 按理说她该高兴才是,可自己的性子自己是再清楚不过,虽然羡慕别人,可吴婆子却知道自己或许真的做不来。况且她的晋升还是建立在阿兰的痛苦之上…… 吴婆子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别人眼中天大的喜事,到她这里却变成了一种负担。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她心中的想法,可阿久对吴婆子又生出了多一些的好感。 除了对钱财这事有些偏执,外加嘴馋一些,吴婆子也算是个可以来往下去的人。阿久是打心眼里替吴婆子开心,她晋升为管事婆子,第一个受益人便是自己了。 听从了吴婆子的话,阿久坐在大榕树下歇了脚…… 这一日也算是好事连连,而且还是阿久过得最轻松的一天。心情自然也是不错,吃过晚饭后,她与春初说笑着回到了房间。吃饭时她便细心地发现唯独不见春桃,再一联想到吴婆子的话,心里那莫名的恐慌开始越来越大。 她努力忽略那份不安,故意强迫自己高兴起来,可当她回到房间被哭红了双眼的春桃叫出门外,便明白了,该来的总会来…… 春桃不说话,阿久也是沉默。只有秋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许久过后,春桃才抬起头向阿久的方向看去,她的声音里带着埋怨,“你就没有担忧过春菊吗?这几日一直都是说说笑笑,真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阿久笑了笑,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只是静静等待春桃接下来的话。 果然,春桃喋喋不休地嘟囔了几句,见阿久像块木头一般不动不言,这才转入正题,表情也是一落千丈,“你知道吗?春菊被打发去了外宅……挨了二十大板,大半条命都去了……春久……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啊!” 她的眼泪再一次淌下来,阿久面上虽然平静,可是心里却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二十大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足以致命的。不亏是刘姑姑,从来都不会让二姨娘失望。尽管她一直在说服自己,刘姑姑会对春菊从轻处理,可是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刘姑姑的手段…… 可还能怨谁呢?春桃说的没有错,我们……的确是我们。如果没有她推春菊的那一下,或许事情也不至于如此糟糕。如果不是她对春桃使了一个眼色,或许她也根本不可能将计就计…… 可如果只是如果,阿久扪心自问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春菊。又如何让她承认我们? 昏黄的夕阳下,阿久看向春桃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她毫不留情地戳到春桃那根最脆弱的神经,“那我该恭喜你如愿了。从你闹到夫人房里的那一刻,便没有打算要放过春菊。如今春菊彻底从你眼前消失,最开心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哭成这副样子,又做给谁看!” 阿久的话像一根刺,句句扎在春桃的心口窝。她呆呆地看着阿久,似是从来没有见过一般。凤眼圆睁,眼角挂着几滴泪珠,樱桃小嘴半张着,就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而且还哭的更凶了。在这个自己一向看不上眼的小丫鬟面前,哭的泣不成声,“我……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想过要害春菊!我不想将她害成那副模样!我……我只是想……我……我……我对不住春菊!” 春桃是真的担心春菊会乱说话,既然她敢说给崔嬷嬷听,那就一定会说给别人。万一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她只是想借着自己的娘来给春菊敲个警钟,可是她没想到……真的真的是没想到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啊! 虽然她与春菊不对付,可是没想过要将她害死,或者……或者该说是生不如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六章 双管齐下 ?桃不是坏人,除了有些任性娇纵,她也还算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刘姑姑自然也不是,她不是真的想致春菊于死地。春桃心里不好受,刘姑姑又何尝会心安理得?可身为夫人的左右手,她只能这么做。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毫无选择的必须这么做…… 谁都不是天生的坏人,可她们生活在这个人吃人的环境里,除了全副武装自己,别无他法。 前世的阿久总是怨天尤人,自哀自怜。她的心肠软到就算被人卖了,人家哭上两声,也还是会替人家数银子。直到最后走上那一条不归路,她才赫然清醒,原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当一切重新来过,她自然不会再悲天悯人。虽然心疼春菊的遭遇,可这一切她自己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她没有当着二姨娘的面反咬春桃一口,如果她多动一动脑子,不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当着二姨娘的面说出来,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可如果真的只是如果,除了向前看,除了在这件事情上吸取教训,给春桃敲一个警钟外,以自己的能力再也做不到别的事。 这件事幸好是在春桃身为下等丫鬟时发生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春桃的性子若不有所收敛,迟早都会出乱子的。她所做的这些,只希望刘姑姑能明白就好。 春桃的哭声引了许多小丫鬟推窗而望,可是见到那人是春桃,虽然心中好奇,她们却不敢多言,只是连忙关上窗,暗中偷偷地瞧上两眼。 春桃哭得厉害,自然顾不上管别人。可阿久却不能不理会。觉得火候也算差不多了,她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好了,你别哭了,她们都在看呢,小心隔墙有耳。” 春桃抬起头,见到小丫鬟们都透过破旧的纸窗朝这边看来,忍不住怒声道:“看什么看!把你们眼睛都挖了去!让你们再看!” 阿久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得不揭开春桃的伤疤,撒上一把盐,“春菊是白白牺牲了!竟没能让你收敛半分!这件事你母亲是有意压下来的,至于你怎么知道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闹大了,你想一想你的下场吧!若是没有刘姑姑,你当夫人会信了春初的话?会轻易绕过她和你吗?!” 阿久与春初的关系好,这些日子更甚往日。这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春桃先是诧异,而后便是酸溜溜地反驳道:“你张口闭口都是春初!做什么来干预我的事!又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滚!就当我从未找过你!滚开啊!” 那口气像极了打翻醋坛子的妒妇…… 阿久心中诧异的同时,不禁觉得好笑。这个春桃明明对她最是不屑一顾的,为何话中听来,却感觉自己是她的私有物一般? 阿久哪里会离开。春初和眼前这丫头,她是一个也不能得罪。而且还要与她们交好。 本来是想对春初进而远之的,可当她决定了自己日后将要走的那条路时,便再也不能与春初形同陌路。谁让她的宛末姐姐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呢。 而春桃自己更是不能得罪,就算她将来真的到了老夫人身边,却也脱不了刘姑姑的管辖。所以春初与春桃还是要双管齐下的…… 阿久当然没有走,她知道春桃的脾气,等她骂完了以后,这才笑着道:“痛快了没?要不要继续骂?” 那样宠溺的神情,竟然像极了母亲看她时的模样。春桃呆住了,不过只才片刻,她便红着脸娇斥道:“快走啊!我才不想看到你!亏我娘还让我多多亲近你,哼!日后我再也不会与你多说半句话了!” 是刘姑姑对春桃说了什么?阿久心中一喜,更不可能离开。 她上前拉住春桃的手,清澈的黑瞳对上春桃那双好看的凤眼,诚心诚意地开口道:“阿桃,若是我哪句话说重,让你难受了,那么我道歉。可你要知道,年后就要选三等丫鬟,你真的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而且就算你被选上,也绝不能放纵自己的性子,否则‘春菊事件’一定会再次发生的。若是有一日刘姑姑护不住你了,那么今日的春菊,便极有可能是明日的春桃!你听明白了吗?!” 阿久说的郑重其事,不等春桃开口反驳,她又继续补充道:“宋嬷嬷是不是也被打发了?她有犯错吗?一点也没有吧?刘姑姑在薛府熬了半辈子才有了今日的风光,有多少人等着揪她的小辫子将她拽下马,你总不愿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连累你母亲吧?况且你还有爹爹和年幼的弟弟。我们是薛家的奴才,再怎么风光也但凭主子的一句话,便会成为过去。你母亲有她的苦衷,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事去埋怨她。既然你是刘姑姑的女儿就要为她争气!为她长脸!至于春菊……我只能告诉你,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也许就是春菊的宿命,就算没有你她也不会在薛府呆的长久……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阿久离开了。徒留下瞠目结舌的春桃立在原地,回味着阿久方才说的话,久久缓不过神来…… 当夜,春桃再没有回来,崔嬷嬷查房时发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阿久的目光却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深意。 春初一直追问春桃为了何时将她唤出去,阿久想到此时也与她有关,便没有隐瞒,去掉她与春桃之间的小插曲,将春菊的下落告诉了她。 而春初听了后也沉默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再没有心情去顾及其他的事。 次日一早,阿久和春初两人都顶着一对熊猫眼出现在食堂,正吃着饭,消失了一夜的春桃却现身了。 与前几日不同,她一扫心中的阴霾,脸上挂着阳光明媚的灿烂笑容。似是雨后的彩虹一般,耀眼夺目。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肿的像个核桃一般,似是昨夜哭过了一般……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七章 宛末姐姐 第二十七章 宛末姐姐 她打好了饭菜,完全没有理会热脸凑上来的春荣,给了她一个冷屁股,直奔阿久和春初那桌去了。 “阿久,这肉干是我娘……是我娘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吧!可好吃了!”刚一坐下来,春桃便献宝似地捧着一包肉干递到阿久面前,脸上的笑容似是开花了一般。 喧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射向角落里的阿久。而春桃却似是没有发觉一般,竟然打开纸包,从里面拿了一块最大的亲自送到阿久的嘴边,笑着催促道:“张嘴张嘴,你快尝尝我娘的手艺。” 阿久的笑容别提多僵硬了,顶着无数惊诧的目光,她张开嘴将那一大块肉干全部填入嘴里,口中还含糊地称赞着,“唔,味道真好。刘姑姑的手艺真棒……” 那肉干一看就是从外面买来的,她方才恐怕要说的是刘姑姑拿给她的,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便说是她娘做的。阿久乐得帮她圆谎。不过是春桃的一块肉干,她身上便已经千疮百孔了。若是让其他小丫鬟知道自己入了刘姑姑的眼,恐怕她日后就没有消停日子过了。 春桃笑得依旧灿烂,看起来心情好极了。瞥了一眼紧挨着阿久身边坐的春初,她的笑容冷了几分,从纸包里捡了一块最小的肉干丢到了春初的碗里,故作大度地说道:“喏,你也尝尝吧,这可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哐”地一声,春初将饭碗摔在桌上,冷声道了句,“谁稀罕!”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阿久站起身刚要追出去,谁知竟被笑脸迎上来的春桃一把搂住,那副亲热劲儿就好像是亲姐妹一般,“走走走,咱们是一道的。正好我有话要与你说。” 除了春荣,春桃何时与别人亲近过?而且就算与春荣在一起时,也是人家上赶子讨好她。大伙何曾见到春桃对一个人如此在意,脸上的诧异之色皆是难掩。不由得目送着两人离去。而春荣却成了那个最尴尬的,被人不断热议着…… 一出了食堂,阿久便拉开了春桃的手,故意板起脸道:“你不是赶我滚吗?怎地又会主动与我说话。” 春桃笑得有些尴尬,讨好地说道:“阿久你不知道,我将你昨晚对我说的那番话讲给我娘听后,我娘就不断地称赞你,就好像你是他闺女似的,直把我扁的一无是处!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待你,这不,人家一大清早就来请罪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阿久的心里是无比雀跃的,这简直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本以为接近刘姑姑应该是万分复杂的,却没想到竟然是无心插柳了……只是春初那里…… 想到这两人之间的隔阂,阿久不禁觉得头疼。看样子她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孤单了…… 阿久又装模作样地埋怨了几句,最后还是笑着原谅了春桃。 来到厨房时,又听到了吴婆子被晋升为管事婆子的好消息。可谓是好事连连。 到了下午的时候,吴婆子便把阿久拜托她买的针线碎布给了她。阿久本以为还得再等上几日,却没想到吴婆子竟然这么把自己当回事。竟然在晋升的这一天,还不忘自己托付的事,从而越发喜欢吴婆子。 一下午的时间阿久都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去,吃午饭的时候春初压根就不理会她,一看就是生气了。当她要去哄得时候,春桃又粘了上来,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春初。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眼看着就要瓦解,阿久有些心急了。扒拉几口晚饭,她趁机摆脱了春桃,寻了一圈,终于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寻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开门的是一个模样颇为憨厚的小丫鬟,她好奇地看着阿久,问道:“你找谁?” 阿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娇憨一些,“漂亮姐姐,春初有没有来这里啊?崔嬷嬷在寻她呢。” 小丫鬟先是一愣,随后红着脸应道:“嗯……在宛末姐姐那儿呢。你先等会儿啊,我去叫她。”随后房门便再一次紧闭。 阿久站在门外等候,不一会儿春初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口中还说着,“谁找我?”可是当她看到阿久时,两弯柳眉立刻紧皱了起来,使劲瞪了阿久一眼,便要再一次关起门。 阿久连忙上前,急急开口道:“阿初阿初!你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你捡了高枝儿,也不再需要我的照应了。不必跑这儿来受闲气,赶紧回去吧!” 阿久怎会离开,若是将这份隔阂留到明日,那就不好化解了。不过这是老夫人的地盘,她也不便多说,便一直守在这里等待春初。 几分钟过后,春初见外面没了动静,便偷偷开启一条门缝望了出来。却没成想阿久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此时正值深秋,夜里的气温更是极度寒冷。眼见着阿久冻得小脸通红,春初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我不是说了让你快点走!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走啊!快点走!” “阿初,安静点!老夫人正打着盹儿呢!”就在这时,房门内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和春初的颇为相似。 春初立刻将房门关上,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姐……我今晚能不能留在你这儿……” “那可不行,今晚轮到我守夜,你明儿再来吧。怎么了?外面的人是……春久?” 阿久听到这里,里面便再没有动静了。紧接着房门便又一次打开,一个容貌与春初有九分相似的高挑少女出现在阿久的视线内。 虽然身着一袭茶色衣裙显得有些老成,可是却难掩她俏丽的姿色。柳眉弯弯,一双深褐色的眸子,似是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她对着门外的小丫头笑问道:“你就是春久吗不跳字。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八章 隔阂 ??谢每一位亲的留言和意见,元子也欢迎大伙来捉虫~~我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回复大伙的,谢谢你们。 这位就是春初的姐姐宛末了。两人果然是像极的,只是不同于春初的清冷,宛末的眉眼中透出一丝温柔。 阿久恭敬地福了福身,甜甜地开口道:“春久见过宛末姐姐。” 宛末笑问道:“你怎地就晓得我是宛末呢?” 阿久看了她身后的春初一眼,又甜笑道:“人家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看是有其姐必有其妹。阿初的容貌像极了宛末姐姐,看了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呢。” 宛末的神色中多了一些诧异,不禁开口问道:“春久,你读过书?” 赞美的话她听得多了,尤其是这些下等小丫鬟,见到她便是‘宛末姐姐真美,宛末姐姐真漂亮’,像这种婉约的称赞之词,她也不是没有听过。可大多是出自主子之口,绝不可能从她们这些丫鬟口中说出。别说春久是一个下等丫鬟了,便是她们这些二等的,也没有几个能如此。也就主子们身边的贴身大丫头,长期伺候着主子,耳读目染了才能鹦鹉学舌上几句。可阿久一个字都没有提她漂亮,却把妹妹也一同夸赞着…… 越想宛末脸上的诧异之色越甚。 阿久轻轻点了点头,乖巧地答道:“回宛末姐姐,春久的爹爹曾经是个秀才,只是……”说到这里,阿久的神色暗下来,不过她还是强颜欢笑道:“和爹爹学过一些,让姐姐见笑了。” 阿久的神色为何暗淡,宛末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丫头与自家妹子之间的那点事儿,她也早就听春初说过了。只不过这个春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宛末收起了好奇之色,淡淡地笑道:“有何见笑的,比我家阿初强多了。我一让她读书,这丫头便和我讲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些都是说给小姐们听的,我们这些做人家丫鬟的,尤其是在薛府做丫鬟,多识一些字总是不会错的。你的事阿初都说给我听了,不必觉得可惜,若是你还想读书我这里有的是,尽管拿去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好了。” 喜爱读书的女子绝不会错的,尤其还是身在那样的环境下,更是难能可贵。更何况这丫头有着一颗玲珑心窍,刚一见面就知道怎样讨自己欢心,而且还是这么不着痕迹的。阿初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总算也是让她放下一颗心了…… 两人那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让春初气恼的同时又生出一丝骄傲。 自己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心高气傲,一般人可入不了她的眼。可是她方才却亲口承诺,要将她那些珍贵到不允许任何人碰的宝贝借给阿久看……这也说明自己的眼光和姐姐一样好,可是一想到阿久和春桃那副亲热的样子,春初就气不打一处来。 幽幽地声音从宛末的身后传出来,“姐,连你也要背叛阿初了……” 宛末先是一愣,随后将春初从身后拉了出来,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啊,从小在家中便被宠坏了,怎地如今到了府中还是如此任性?我和娘商量商量,请求夫人开恩,让你再回家中带上两年直接出嫁算了!” 春初撒娇的模样,阿久是第一次见到。只有被捧在手心里的人,才敢对别人如此任性。可自己却永远没有这个权利…… 阿久咽下心中的苦涩,带着艳羡的眸子却渐渐湿润了起来。 宛末最先察觉到阿久的异样,连忙松开了春初的手走了过来,半蹲在阿久的面前,关切地问道:“好端端的,阿久怎地哭了?” 阿久连忙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摆了摆手,笑着道:“宛末姐姐,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小弟……”再怎样也擦不掉夺眶而出的泪水,阿久鞠了个躬,道了一句‘宛末姐姐对不起,我先告辞了’便匆匆地跑开了。 看着那又瘦又小的倔强身影,宛末叹了一口气。蹲在春初的身前一边替她整理衣领,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阿初啊,这次是你太任性了。春久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要多替她着想一些才是。” 阿久的苦楚,春初再清楚不过。见她哭着离开,春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她却嘴硬着回道:“她和我最讨厌的人一起玩时,怎么没有替我着想过?哼!我才不要!” 宛末是春初心中的女神,她最引以为傲的女神。若说从前她只是看不惯春桃,可自从春桃说了姐姐的坏话后,她便彻底讨厌上春桃了。 宛末无奈地捏了捏自己妹子的小脸,继续开解道:“你有姐姐,你还有娘,还有爹爹,在府中众多的小丫鬟中,又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可阿久有什么呢?她除了她自己什么也没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倘若再得罪了春桃,她还有未来可言吗?听姐一句劝,别再逼阿久了,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左右为难。不然你就是想将她彻底推到春桃那里。” “不!我才没有!”宛末的话音刚落,春初便急急否认着,“我才不想将阿久推给春桃!我想让她和我好!只和我一个人好!我之所以不理她,就是希望她能和春桃断绝关系!最好反目成仇才好!” 宛末诧异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妹,怎样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拧起眉头,正色道:“阿初,你不可以有这种心态。若是这样,你与那个你讨厌的春桃又有何分别?别看阿久现在不起眼,但姐看她绝非池中之物,若你今日与她交恶,有朝一日定会后悔的。姐言尽于此,今夜便不留你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路上注意安全。”说着,宛末故作生气的样子真的起身离开,将房门关上了。 留下春初一个人呆呆地立在那里,久久不语。 姐姐说的那些话她都懂,阿久也不止一次说过,她不想认命,她要努力向上爬。可若是得罪了春桃,她日后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的。阿久好不容易赢得了春桃的好感,自己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可心里怎么就不是滋味呢? 或许……是真的将阿久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二十九章 需要银子 唔,求票啊大伙~推荐票p票神马的赏给元子吧~~如果看着还不错记得收藏哦,谢谢你们了~~~ 就算到了夜间,薛府也是灯火通明的。 闷闷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越走却越黑暗。春初回头看了看身后,到处都是一片光明。只是除了她们这些下等丫鬟住的地方…… 前方是暗无光亮的,那是她们住的地方。后面是灯火通明的,那是她们向往的地方。也对啊,谁不想往上爬?谁不希望自己生活的更好?那么阿久有什么错?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好不容易才拾起了勇气,自己真的要成为她前行路上绊脚石吗?真的要实现姐姐的话,将阿久彻底推给春桃吗? 她珍惜阿久这个朋友,阿久又何尝不珍惜她呢?否则她又怎会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便来老夫人这里找自己?如果阿久不在意自己,根本不会三番五次地想要和自己解释。她与春桃不一样,春桃会带给阿久一片光明的前程,自己呢?唯一有些帮助的姐姐却又是老夫人房里的…… 春初不停开解着自己,在触到那一扇满是疮痍的木门时,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 房间内,春桃正拉着阿久说得眉飞色舞,见到春初进来更是聊得欢畅。而阿久只是微笑面对,偶尔插上几句话,都能勾起春桃更开怀的笑容。见到春初进来,阿久面色一僵,随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便没有继续理会春初了。 那副样子像是已经彻底放弃自己了…… 春初的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打了水,洗了脚,躺在床上,便想着让这一天平静而过。 可是在所有丫鬟都酣然入睡的时候,阿久却悄悄从床上爬起,拿着一个比她那破碗大不了多少的小竹篮,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往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走了过去。 找了一处幽僻又有光亮的地方,阿久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手脚利落地将竹篮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随后她开始飞针走线地在那纯白色的棉帕上绣起了什么。 尽管手脚冰冷,可阿久却绣的极其认真,半点也不敢马虎。以至于身后缓缓靠近了一个人直到了她身前才恍然觉悟。 阿久‘腾’地从地上站起,下意识便要把棉帕藏进自己的衣袖中。可当她看清来人时,却停止了一切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眼不眨。 自从躺在床上,春初便没有真正入睡。房间里昏暗无光,她侧着身,借着睡觉的姿势一直看着阿久,脑子里的念头也是从来没有断过。不知看了多久,身边的另外两张床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春初也有了些倦意,闭上双眼准备让自己入睡时,却发现阿久形容鬼祟地从床上爬起身,不知拎着什么蹑手蹑脚地出了房…… 无数的想法从春初的脑海中闪过,只犹豫片刻,待阿久离开后,她匆匆穿好衣裳跟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解了下去…… 本来是要质问阿久的,可是被她这么一盯,春初却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她轻咳一声,这才压低声音率先开口道:“大半夜的你……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等了半天阿久也没有说话,春初受不住那样的眼神,只得继续开口道:“那个……那个我可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方才起来如厕就发现你不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出来寻了……”说到这里渐渐没了声音,春初知道自己这些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便试着靠近一步,讨好地说道:“我看你似乎是在做女红?怎么这么用功啦?拿给我瞧瞧,说不定还能指点你一下。” 阿久斜睨着她,冷笑道:“怎么?你不生气了?不怀疑我居心叵测了?” 春初笑的更尴尬。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姐姐的那句话‘若你今日与她交恶,有朝一日定会后悔的’…… 这样的阿久她是如此陌生,陌生到有些不敢靠近,春初僵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她不习惯对别人说软话,可是又不想真的留阿久一个人在这里。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阿久才在心里做了决定,将手中的棉帕递到了春初面前,淡淡地开口道:“我缺银子,想绣几条帕子放假的时候拿出去卖。” 阿久的话让春初更加诧异,她一脸怀疑地接过阿久递过来的帕子,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绣的东西也能卖钱?可是当她看到手里那条马上就要完工的帕子时,竟然倒吸了一口气,只是愣愣地看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那帕子上的荷花栩栩如生,艳粉、水粉、肉粉拼出的花瓣,似是活了一般,衬着雪白的方帕,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 春初缓缓抬起头,迟疑地开口道:“这……是你绣的?”见阿久点头,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原来你早就会女红,那为何还缠了我这么些天让我教你?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不跳字。 阿久的视线终于从春初脸上移开,她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绣花针,淡淡地开口道:“我娘以前就是靠着一手好绣活供我爹读书。我需要银子,除了绣几条手帕,我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这样的解释春初当然不满意,她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银子银子!你口口声声说需要银子!你要银子来干嘛?我看你就是拿我寻开心!逗着我玩儿是不是!” 阿久抬头看了春初一眼,随后有些好笑地开口道:“你说我要银子干嘛?这都已经十一月份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选三等丫鬟了。你有娘有姐姐有家,我有什么?如果我自己再不努力,难道真的甘愿这辈子只做一个下等丫鬟吗?!” 阿久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眼里浮出水雾,她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拭去。春初却再一次震惊地说不出话…… 是啊,谁愿意在深秋时节大半夜地爬起床挨冻?若不是真的逼到了份儿上,何不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每每地睡上一觉?阿久……阿久……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章 欺善怕恶 ?初那颗柔软的心再一次被触动,她红着眼眶上前牵起阿久的手,急急地解释道:“阿久对不起……是我不好,你都这么为难了,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你。你拿我当幌子的事我不再追究了,还答应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你也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踪你,不是故意要怀疑你的……我……我若不是真心在意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一头乌溜溜的黑发披散在肩头,随着晚风轻轻摆动。春初的鼻头冻得通红,水汪汪的琉璃目带着点点泪光,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伸出一只手将春初脸上的泪珠抹去,阿久破涕为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跟踪我怀疑我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欺骗你。只是我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除了你再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也不可能让旁人知道。而我莫名做的一手好绣活,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只能让你这个女红高手教我,才能让大家慢慢的接受。况且……我也真的需要向你学习嘛。” 这样也好,她绣的这些帕子虽然没有用上全部的绣工,却也是一针一线用心勾勒出的。这是要拿去卖的,如果绣的太粗糙自然不会有人买账,本来还在担忧若是吴婆子问起来她该怎样解释,如今因祸得福取得了春初的信任,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姐妹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春初一直陪着阿久绣完了那条荷花帕子,才悄无声息地摸回了房间。 足足一个时辰,没有人发现在她们身处的这座假山后面,还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她们说的话也全数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两个女孩的身影渐渐行远,少年从假山后面缓步迈出,他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轻轻低喃着,“阿久是吗不跳字。 皎白的月光倾洒在他雪白的衣衫上,衬得少年越发眉目俊秀。直到女孩们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离去…… 转眼又是一个礼拜过去,十一月十日这日每个小丫鬟的脸上都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阿久也是一样的,盼了这么多日才好不容易熬到这天,月钱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崔嬷嬷今日就会宣布她们这一房里的四个小丫鬟明日就可以休息了! 也是沾了春桃和春初的光,每每到轮休的时候,她们这一房都是最先休息的。 这几日因着阿久的关系,春桃和春初的关系已经逐渐有了改善。再加上春荣,四个人常常在一起结伴,无论吃饭打水,还是做些别的事,总会看见她们几人在一起的身影。 大伙也渐渐开始习惯阿久日渐开朗的性子,毕竟阿久才刚到府中两个月,第一个月怕生,害羞一点也是正常的。可让大伙觉得惊艳的是阿久日益绽放光彩的小脸,竟然是那般的……俊俏…… 没有女孩子的那种柔弱感,阿久的黑眸里总是闪烁着一种自信的光彩,她高高的鼻梁简直不似一个女子应该有的,也正是这样,才让她看起来有些男孩子气。 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称不上十分漂亮,可却有一种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魔力。再加上娇艳俏丽的春桃和温婉娴静的春初,三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不,一出现在饭堂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过一旁的春荣却显得格格不入,显然已经成了几人的陪衬。 春桃上挑的凤眼闪烁着别样的光彩,手舞足蹈不知在说着什么。阿久偶尔会插上一句话,春初却只是微笑不语。 春桃的笑声张扬,吸引的可不止是小丫鬟们的主意,连崔嬷嬷都皱着眉朝这边看来,她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春桃来了?来来来,到嬷嬷这里来。” 春桃的笑容贼兮兮,侧过头对其他几个姐妹挑了挑眉,那样子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始终微笑的春初也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阿久、春荣两人也是笑开了怀。 她们几个在房间里争抢阿久送的手帕,你挣我夺的便迟到了。来的路上阿久还在担心崔嬷嬷会训斥她们,春桃却拍着胸脯保证,崔嬷嬷不但不会训斥她们,反而还会笑脸相迎的,然后又开始学崔嬷嬷假笑的样子,连带着将她一会儿要说什么也猜中了七八分。 几人笑着笑着就将崔嬷嬷抛在脑后,崔嬷嬷似乎已经知道那几个丫头在笑她。堆满皱纹的笑脸也挂不住了,厉声喝道:“闭嘴!春荣春久给我过来!” 春荣的笑容一僵,立刻噤住声。阿久却对她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后带头朝崔嬷嬷走了过去。 原本她也是想讨崔嬷嬷欢心,也方便年后升三等丫鬟时,她会为自己说几句好话。本以为崔嬷嬷只是有些势利眼罢了,自己若是多说几句好话,多送点礼,怎么也能换得她的喜欢。 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阿久才发现她还真是太不了解崔嬷嬷了。这个人就是欺善怕恶,迎高踩低,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越发瞧不起你。想换取她的尊重,除非你有个在薛府管事的娘亲,又或者是你本身的地位就比她高。否则……哼哼,就像此时这般,春桃和春初笑的那样开怀她都不管,春荣碍着崔嬷嬷的面不敢笑的太大声,而自己明知道崔嬷嬷是那种人,只是扯出一个微笑,便能让她对自己大呼小叫的。 这样的人,就算她硬着头皮也绝对讨好不来。重活一世她是为了让自己活得开心,可不是真的强迫自己做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走到崔嬷嬷身前,阿久一直盯着她若隐若现的绣花鞋面,耳边是春荣不绝于耳的道歉声,她懒懒地听着,一句话也不想说。 “够了!”崔嬷嬷却冷声阻止了春荣的话,对着沉默不语的阿久冷笑道:“怎地?你不服气?不要以为背后有人撑腰便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年后选三等丫鬟全凭我一句话。我说不让你上,你就算削破脑尖也甭想上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一章 奴婢不服 人都说枪打出头鸟,怎么她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也会被人当靶子? 是的,她是左右逢迎,到处巴结了。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她想要结交的人虽然都称不上十足十的好人,甚至也曾违背自己的意愿做过一些害人的事。可正如前世的自己那般,都是有苦衷的。在她们的身上,阿久至少能找出一点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理由。可眼前这个驴婆子,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甚至有些讨厌! 她仗势欺人,欺上媚下,不但会克扣小丫鬟们衣食住行的银子,在外面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回头就会将怒火全部发泄在她们这些小丫鬟身上。而且她的出气筒清一色是被家人卖到府中签死契的可怜丫鬟!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难道被卖身为奴是她们心甘情愿的吗?难道说自己不巴结她,不对她说好话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吗? 阿久缓缓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一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人,倔强地开口道:“升三等丫鬟是不是您的一句话奴婢不知道,可嬷嬷说的对,奴婢确实不服!心不服口不服,奴婢相信在座的姐妹们也都和奴婢是一个感受,不服!” 阿久的声音不大,可是话音落下以后,乱哄哄的食堂内霎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崔嬷嬷,以及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小少女…… 春桃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阿久的脾气一向是顶好的,甚至比她还要机灵,比春初还要沉稳,怎地今日竟会突然耍起性子呢? 春桃与春初相视一眼,随后连忙走过去,一边拉着扭脾气的阿久,一边不断给崔嬷嬷说好话。 可崔嬷嬷哪里会善罢甘休?从震惊中渐渐觉醒,她气到浑身颤抖,铁青着脸,一手指着阿久的鼻尖,牙咬切齿道:“好!好你个小蹄子!翅膀还没长硬便要和我老婆子对着干!今儿我若是轻饶了你便不配做这个管事婆子!我……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话,崔嬷嬷将脚下的酱色绣花鞋脱了下来,拿在手中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阿久。 春桃三人连忙紧紧抱住崔嬷嬷,大声警告着,“阿久!快和嬷嬷道歉啊!说你错了!说你自愿领罚!” 阿久也真的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她明知自己不能彻底得罪崔嬷嬷,却死也张不开口道歉。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却瞥见门外缓步而来的青色人影。 阿久的眼中立刻涌出水雾,紧咬着下唇,委屈地开口道:“奴婢的话说重了,嬷嬷您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心甘情愿。可就算真的打死了,奴婢也还是那句话,不服!” 崔嬷嬷彻底被激怒了,她眼里除了阿久这个眼中钉,再也看不到别人。三个小丫鬟根本就拦不住她,长臂一挥,那沾满灰尘的鞋底立刻拍在了阿久的右肩上…… 阿久的话刘姑姑听到了,接着她见到的便是一个老婆子似是疯了一般,殴打着那个给她留下极深印象的小丫鬟。 慢行变成了小跑,走得近了,刘姑姑凌厉的呵斥声响彻在食堂里,“都给我住手!好端端的日子怎地闹成了这样?” 一见到自己的娘亲,春桃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松开崔嬷嬷便拉着阿久跑到了刘姑姑身边,一边替阿久轻揉浮着鞋印的右肩,一边委委屈屈地开口道:“娘——您若是再不来阿久就被人打死了!” 刘姑姑看向春桃的目光总是温柔中带着慈爱,虽然声音是冷冰冰的,“不要多话,春桃你站一边去。”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春桃吐了吐舌头,乖巧地福了福身,“是,姑姑。” 这是母女俩的规矩,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有其他人在场,不得以母女的身份做称呼。 刘姑姑好笑地瞪了春桃一眼,随后将视线投在阿久身上,淡淡地开口道:“你是怎样惹怒崔嬷嬷的?从实说来,不得隐瞒。” “姑姑啊!你可得为我老婆子做主啊!”一见到刘姑姑,崔嬷嬷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副老泪纵横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似乎她才是那个挨打的人。 刘姑姑紧皱着眉,扫了一眼围观的小丫鬟,低声警告道:“嬷嬷还请自重,听这丫头把话说完,若真是她错了,我自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崔嬷嬷讪讪地噤住声,假惺惺地拭了拭眼角后便站到了一边。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时间里,足够阿久整理好想要说出口的话。她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将眼角的泪水擦干,面上没有一丝委屈的神色,反而像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地开口道:“今日奴婢迟到错在先,接着顶撞崔嬷嬷错在后。姑姑尽管惩罚奴婢吧,奴婢甘愿领受。” 崔嬷嬷一脸得意之色,春桃却急急开口道:“阿久你说的什么傻话!还不快……”接下来的声音吞没在刘姑姑投来的凌厉目光下。 重新看向阿久时,刘姑姑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我若是真的不分青红皂白罚了,那你可服气吗不跳字。 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阿久抬起头,沉声道:“不服,奴婢不服。” 刘姑姑的笑意更深,“既然不服那我罚了又有何用?你这丫头向来是有分寸的,连夫人都多次提起过。今**定是受了委屈才会顶撞崔嬷嬷。如实说吧,我会酌情处理的。” 崔嬷嬷狠瞪了阿久一眼,想说些什么,听到刘姑姑提起夫人也只能忍下一肚子的苦水。 若是阿久一上来便委屈抱怨,那刘姑姑就算想帮她也无从帮起。管事婆子管教手下的丫头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就算她受了委屈,除了忍耐又能怎样呢? 可阿久甘愿领罚,只字不提自己的委屈,刘姑姑若是不管不问地惩罚她,不止会引起她的逆反心里,连带着其他小丫鬟也会觉得心有不甘。最主要的是她若直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必然会得罪春桃和春初。但是现在那两个丫头恨不得亲自对刘姑姑讲出阿久的委屈…… 明天元子就上火车了,更新会定时发布,如果有亲留言我没有及时回复那就是还么到家。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给大伙回复的,谢谢你们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二章 祸根 阿久的面色依旧平静,淡淡地开口道:“回姑姑,方才奴婢房里的几个姐妹来的晚了些,其实也不算迟到,只不过是与其他人前后脚罢了。刚一进食堂,奴婢和春荣便被崔嬷嬷叫到身前训斥一顿。也是奴婢的错,忍不住还了一句嘴,所以惹怒了崔嬷嬷……” 崔嬷嬷听着不是滋味,直到阿久快说完,她才尖声道:“你怎么不说我为何训斥你!你若不是在那里偷偷笑话我老婆子,我又怎会训斥你!” 阿久的话似乎故意隐瞒了一些事,刘姑姑听得出来,便将一旁的春荣叫了过来,沉声问道:“你们可是嘲笑崔嬷嬷了?为何?” 春荣吞了一口水,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姑!奴婢们确实说笑了,可是却与崔嬷嬷无关。只不过她刚唤了春桃的名字,我们就笑……恐怕是误会了……” 所有人都顾左右而言他,刘姑姑听得云里雾里,便让崔嬷嬷自己说。 崔嬷嬷也是愿意上当,刘姑姑问完,她便皱着一张长脸,苦巴巴地说道:“她们迟到在先,我没有追究,反而对她们笑脸相迎,这几个死丫头可好,倒嘲笑我是个软弱的!那副德行别提多气人了!” 虽然没有人将那一段如实地告知刘姑姑,可这种事刘姑姑见得多了,却也听得再清楚不过。 怨不得人家阿久不服气,同是一行四个小丫鬟迟了,这崔婆子只单单教训两个签了死契的丫头。换做是谁也不会服气啊。这些日子她也算是暗中了解到了阿久的品行,这丫头性子稳,脑袋瓜儿灵,可心眼却不坏,脾气也是一顶一的好,她那个任性的闺女对谁都不屑一顾,唯独对这个春久心悦诚服,赞不绝口,可见阿久着实是个出色的。若不是真的气极,她怕是万万不会做出顶撞崔嬷嬷的傻事……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阿久,刘姑姑似是见到了当年的自己。挨了打受了罚不敢说,有了委屈不敢言,日复一日,终有一天爆发,生生将那个善良软弱的自己彻底埋葬,才造就了今日在薛府叱咤风云的‘刘姑姑’。不然她的女儿也会吃着和阿久一样的苦,今日被欺凌的就会是她的闺女,而不是阿久。 早听说崔嬷嬷对待家生子和死契丫头的态度有些不同,却没想过已经到了两极分化的程度。 崔嬷嬷不停抱怨着,刘姑姑却沉默不语,整个食堂里只听到崔嬷嬷絮絮叨叨的声音。 直说到口干舌燥,崔嬷嬷才停下声音,抱着膀等待刘姑姑的‘秉公处理’。 谁知刘姑姑却环视着周围站了一圈的小丫鬟,随后高声询问道:“崔嬷嬷训斥春荣春久,你们服吗不跳字。 小丫鬟们都知道刘姑姑问的是什么意思,明着指的是阿久,可实际上却在问崔嬷嬷处事的态度。说实话,小丫鬟们当中的家生子虽然也不少,可崔嬷嬷对她们真说不上是和颜悦色的。更别提那些死契丫鬟了。 但此时崔嬷嬷就在一旁听着,谁又敢多说什么? 所有人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崔嬷嬷忿忿不平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我不过训斥了两个死契丫鬟,她们凭啥不服?姑姑该不会想要多管闲事,趟这趟浑水吧?” 刘姑姑眉头微皱,对她的话不可置否:“这些都是薛府的丫头,何来的管闲事一说?嬷嬷一口一个死契丫鬟,可曾想过这些丫头听了以后,会是何等的心情?又该用怎样的心态来服侍主子们?” 崔嬷嬷的脸色彻底铁青了下来,她紧握的双拳在不停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尖锐了几分,“死契丫鬟就是死契丫鬟!无父无母无依靠,永远也越不过家生子去!什么心情什么心态!都被亲生父母卖给人家做奴才了!她们也配?!” 所有的小丫鬟都被崔嬷嬷这番打心眼里厌恶的话惊呆,她似乎对死契丫鬟特别排斥,而且还是说不出的痛恨…… 刘姑姑神色一滞,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她的面色十分复杂,随后在所有诧异的目光中,轻声唤了一句,“五儿姐姐,你还记恨着当年的事吗不跳字。 听到这个称呼,崔嬷嬷似乎完全失控了,她大步跨到了刘姑姑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不要叫我!你说的没错!不止是我!青儿姐更加恨你!只不过我没本事讨夫人的欢心,只能在你手底下忍气吞声!你风光的时候可知道有个五儿姐姐、青儿姐姐日日在柴房里做苦力?可知道就是因为你,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崔嬷嬷的双眼通红,那副模样活像要把刘姑姑吃了一般。 春桃吓得够呛,连忙跑到刘姑姑身旁抱着她的胳膊,做出一副保护的样子。阿久也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哪里知道这两人之间还有过节,而且还在此时翻腾了出来…… 只见刘姑姑神色黯然,低着头她不知在想什么。待抬起头时,她似乎完全没有受崔嬷嬷的话影响一般,沉声开口道:“不管怎样,这些死契丫鬟没有错。今日这事既然被我撞见,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我再问你们一句,崔嬷嬷训斥春荣春久,你们服不服?” 这话是对其他小丫鬟说的,此时再没有人闪躲了,都开始正视起这件看似与自己无关的事。 崔嬷嬷如此讨厌死契丫鬟,根本就是从刘姑姑那里埋下的祸根,此时刘姑姑堵着一口气还愿意为她们出头,可若是她们自己不珍惜机会,那么日后崔嬷嬷还指不定会怎样对她们呢……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奴婢不服’,紧接着其他小丫鬟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响起。 崔嬷嬷大叫着‘反了反了’,却见到刘姑姑丢给她一个冷冷的笑容,便带着阿久她们四个小丫鬟转身离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三章 巨大转机 崔嬷嬷被撤职了,掌管下等丫鬟的差事空了出来。 本来发月钱的大好日子,结果就在崔嬷嬷凄厉的哭闹声中收场。阿久、春桃、春初、春荣四人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好不容易盼到的轮休也给取消了,几人被关了整整一日的禁闭…… 阿久不断给三个姐妹道歉,没想到其他几人不但没有责怪,反过来却是真心实意地宽慰阿久。 所谓患难见真情,这是打重生以来,阿久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重生后的喜悦与温暖。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孤单一人的。尤其是春桃,令她不得不感动,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 的确,春桃是个有些任性,有些自私,甚至有些势利的人。可是在危难关头,她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不管是否是因为刘姑姑在场,单是她那副维护自己的心,就不得不让阿久感动。 这个和春初一样,将整颗心全都给了大少爷的姑娘,最后并没有如愿当上通房或者姨娘。她脱了奴集,嫁给了凤阳城中的一位商户。还记得那时春桃大闹薛府,简直把刘姑姑当做仇人一般对待…… 重生了,阿久却不想管任何人的闲事。她只想努力爬,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可这一刻她却萌生出了一个想要改变春桃的念头。 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她幸福,没有任何目的…… 这一日四个小丫鬟被关在柴房里一天一夜,刘姑姑托人送来了食物棉衣,几人也算是没有挨饿受冻,只是给外人做做样子罢了。 但几个丫头的感情却大大增进,对彼此聊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 阿久是最难过的那个,不止是因为月钱没了,而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一个假期就这样泡汤了。绣的那些帕子也要留到下个月才能卖出。最主要的是,她要面对新来的管事嬷嬷。 阿久心里清楚,就算崔嬷嬷被换走了,自己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太多。新来的管事一定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崔嬷嬷才被撤职,不给自己穿小鞋才算怪事儿。若是再碰到个与崔嬷嬷交好的…… 阿久打了个寒噤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她最后一次警告自己,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再不可意气用事。薛府的关系万千复杂,谁都想不到因为什么事便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春菊是个例子,崔嬷嬷也是,她怎会想到这婆子与刘姑姑还有那么一段恩怨…… 柴房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次日几个小丫鬟都是早早醒来,天还没亮便被守门的嬷嬷放了出去。 她们这些下等丫鬟就算挨了罚也没有资格休息,匆匆洗了把脸便赶往食堂去见新来的管事婆子。 阿久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态,倘若新来的婆子找自己麻烦,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若是欺人太甚那她就算拼死也不会让自己再受委屈的…… “诶诶诶,你们说新来的嬷嬷会是什么样子啊?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美是丑?是年轻还是老啊?其实崔嬷嬷对我还算不错,万一换了个夜叉来可怎么办?”春桃呱噪的声音不绝于耳。 春初笑着打趣道:“既然这么舍不得崔嬷嬷就干脆求你母亲让她回来嘛,若是新来的婆子专喜欢和家生子作对那你可就惨了。” 春桃狠狠白了春初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去去去,就不会念点好咒吗?若真是不喜欢家生子,你也是被嫌弃的那个好不好?” 春初一改往日的含蓄腼腆,哈哈大笑了起来。春桃嗔怪地瞪了她一会儿,也跟着咯咯笑出声。春荣依旧是插不上话,在春桃的身侧陪着笑。而阿久却一反常态,开始唉声叹气了起来。当几人察觉时,已经行到了厨房里的那个小间门前,来不及问了…… 春桃最先走进去,接着是春初、春荣,阿久是最后走进的。她始终低着头,就连打招呼也不愿意抬起。 可就在这时,阿久却听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我是新来的吴嬷嬷,日后就负责管教你们这些小丫鬟,谁若是敢调皮捣蛋我可不会迁就她,一准儿扒了裤子照着两个屁股蛋子猛拍!听到了没!” 因着吴嬷嬷说话时是面带笑容,又长的慈眉善目,原本一番听起来有些残忍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也因此变得可爱起来。 几个小丫鬟窃喜不喜,一扫方才的担忧,全部都脆生生地应了话,紧接着便迎了上去,将吴嬷嬷团团包围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阿久的表情是怎样的喜不自禁。 “嬷嬷!真的是您?!” 阿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吴嬷嬷身边,眼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欢喜。 天呐!她简直做梦都没有想到,接替崔嬷嬷的人竟然是吴婆子!这……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 听到阿久发出的惊叹声,春桃几人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皆是一脸诧异。可是不等说什么,却见那矮胖婆子弯着眼睛笑道:“怎地就不能是我了?日后可得给我乖乖听话啊,不然也少不了你受的!”说着,还伸出食指点了点阿久的前额,两人之间的亲昵不言而喻…… 这一场见面仪式简直成了阿久与吴婆子的叙旧会,两人不过一日不见,竟然有那么多话可以聊,完全将春桃她们晾在一旁。 足足有半个时辰,阿久终于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带着一脸藏都藏不住的笑容出了食堂。那副模样似乎是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一般。 其实也不怪阿久如此开心,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担心的事情,竟然有了这么巨大的转机。从她醒来到现在,这是最最开心的一天。这不仅仅意味着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也代表年后选三等丫鬟的事情,她的胜算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耳边是另外三个人不绝于耳的盘问声,阿久全部好脾气的一一回答,这才终于打消了几人的忿忿不平……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四章 薛七公子 第三十四章 薛七公子 阿久的日子的确好过了许多,就拿这打扫一事来说,吴婆子才刚刚走马上任的第三日,便将阿久从活最苦最累的厨房,调到了小主子们读书的书房后院。 说起来打扫书房这件差事虽然也不轻松,因为人来人往的都是主子,所以负责打扫这里的小丫鬟不仅仅得要勤快,还得要机灵,每天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才行。可就算如此,小丫鬟们还是极其向往这个差事的,因为这是在主子们面前露脸的最佳场所。可惜负责这里打扫的只能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最最不起眼的春荣 因为什么,不言而喻,若是没有这许多的好处,春荣又岂会对春桃死心塌地。春桃也正是知道春荣的小心思,所以才不管她怎样对自己好,都不屑一顾…… 原本春荣是负责前后院的,但是吴婆子却忽然把书房那片儿一分为二,前院仍然交给春荣,后院那无比清闲的差事则落到了阿久的身上。 是真的清闲啊,这里极少有人会来,除了落叶多一些,阿久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处缺点。可是好处却太多了,没有人来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管束,没有人指手画脚,虽然在别人看来她失去了和主子们套近乎的好机会,但对于阿久来说那是无所谓的,因为她从始至终的目标便不再这些小主子们身上。 闲下来的时间,她可以坐在墙角,一边绣手帕一边听着教书先生之乎者也。 做丫鬟能做到她这份儿上,也算是件极美的事啦! 美滋滋地想着,阿久在打扫完最后一片落叶后,又跑到了墙根底下继续昨夜未绣完的帕子。 所谓的好事连连说的就是阿久如今的状态,本来前几日还在担心自己的帕子能不能卖出去,没想到前天夜里隔壁的几个小丫鬟便趁着洗漱的功夫找到她,非要拜托自己给她们也绣一方和春桃几人类似的帕子。而春初知道她需要银子,便借机向几人讨了一些针线钱儿。 因她们这些小丫鬟本就是穷的,所以只能拣货摊上最便宜的帕子买。那绣工嘛,自然也就谈不上精致了。可阿久绣的帕子却比她们手中的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尽是一些小丫鬟们没有见过的花样,那些类似小动物般的图形各个憨态可掬,别提多招人喜欢了。春桃几人拿出来显摆的那一天,她们便一直追问是在哪里买的。这不,问了好几日才逼问出竟然是出自阿久之手。 这些图案阿久是凭着记忆画出来的,都是前世里大少奶奶画好后拿去给她绣在小少爷的衣物上的。因为要送给春桃她们,她才敢试着绣出一些新花样,而自己准备拿出去卖的那些都是一些寻常的花花草草,竟没想到这几个找来的丫头一个也瞧不上,指名要和春桃她们一样的那种。 没想到却无心插柳了,等这几个丫头的帕子绣完,她也应该考虑再多绣一些这种图案,说不定拿出去后会好卖…… 阿久美滋滋地做着发财梦,却没留意后院那一片空旷的空地上多了两道小人影。直到一个娇滴滴的嗔怪声传来,“薛七哥哥——薛七哥哥——你慢点……慢点啊……” 当阿久抬起头,见到的就是那粉团一般的漂亮女孩,气喘吁吁地追着前方那个眉头紧锁的白衣少年…… 就好像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有人狠狠地朝她的胸口踹了一脚,再见到那白衣少年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容颜时,阿久先是愣在原地,随后下一个动作便是藏到了墙根底下的那颗大榕树后面。 阿久发誓,她绝对不是要故意偷听别人的隐私,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可是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语气十分不悦,“是你和二娘说什么非我不嫁的?” 粉衫少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面色一红,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我……我只是和我娘提起过,不知怎地竟会传到你母亲的耳中……我……” “住口!你明知道她们二人走的近!为何还要胡言乱语!”少年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怒火。 听到这里,阿久忍不住从榕树下探出头,再次朝那个白衣少年看去,以便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认错人…… 可是怎么会呢?薛七公子的性子一向是顶好的,对女人尤其温柔,此时又怎会对一个我见犹怜的小女孩发如此大的脾气? 但那张脸是无数次闯入她梦中的,又怎会忘记?又怎能忘记呢? 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裳,终日只是一个颜色,虽然他此时紧皱着眉头,可是左脸颊上那颗浅浅的酒窝,早已经深深地嵌在她的脑海里了,从不敢忘怀。这个人是如假包换的薛七啊,只是性子怎会差的如此多? 那粉衫少女哭哭啼啼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阿久只是看了她一眼觉得眼熟罢了,便再也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身上。眼里看到的都是那个容貌俊秀的白衣少年,想着他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两个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阿久却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阿久——阿久——你在吗不跳字。 阿久多希望自己出现了幻听,耳边那个呼唤声只是错觉啊。可是下一秒她却听到了那个粉衫少女的娇斥声,“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最近几天都是,春荣在前院里,只要得了空便来找阿久,谁又能想到在这里遇上这位娇纵的孔大小姐。 春荣暗叫倒霉,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跪在地上便开始认错,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阿久每日所呆的墙根处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正好见到榕树边上一抹灰不溜秋的身影,正对她挤眉弄眼。 可春荣却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跪在那个粉衫少女的脚下,可怜兮兮地讨饶道:“小姐恕罪!奴婢是来寻这里的打扫丫鬟的!奴婢没有说谎!您看,她就在那儿呢!” 嘤嘤嘤元子终于到家了~~ 唔,我在考虑要不要双更的问题。这样吧,元子坐了两天一夜的车很是劳累,今天和明天先稍作休息,后天开始双更,求大伙的p票,还剩最后十天的时间,元子想挤进前十名,每前进一名元子加更一章,或者大伙每投十票元子便加更一章,唔,这个计划二十一号开始实施,亲们要是现在投p票也行,元子二十一号直接三更,嘿嘿嘿,我觉得我要加把劲儿好好写了,所以恳求大伙支持一下,拜谢了!!!这本文元子发誓一定要给阿久一个锦绣人生,以偿上本对大伙的愧疚,一定一定!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五章 三少奶奶 阿久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将春荣掐死在地,可是感受到那位粉衫少女的怒火,不等她开口,阿久已经垂着头快速地行了出去…… “你好大的胆!竟敢偷听本小姐说话!” 阿久才刚刚露头请了安,那位粉衫少女便一改方才的小鸟依人劲儿,大声吼了起来。 用一个头两个大来形容阿久一点也不为过,就算她从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灰突突的鞋面,也还是能感受到两股强烈的视线。一个是来自粉衫少女的,另一个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可是与粉衫少女不同的的是,那道目光并不是愤怒的,而是带着一种玩味的探究…… 粉衫少女一直在数落阿久,阿久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粉衫少女说的口干舌燥,也觉得有些无趣后,才终于才想起和一旁的少年抱屈,摇着他的手臂道:“薛七哥哥,你瞧瞧这奴才呀,丝毫不把芬儿放在眼里!这奴才是薛七哥哥府中的,你可要替芬儿出口气,好好教训她一下才是!”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直让人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薛七皱着眉,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这才缓缓开口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得,正经主子发话了,她也不能继续装死。阿久半抬起头,眼睛注视着那少年银白色金丝鞋面,缓缓开口道:“回少爷话,奴婢是这里的扫地丫头,方才将落叶清理干净,奴婢便坐在树下打了一会儿盹儿,是听到了春荣的呼唤声才被惊醒的,您问的话奴婢不太明白,奴婢只知道这里脏不是少爷和孔小姐该来的地方。” 她说看着那位小姐怎地如此眼熟呢,原来是他们薛府的三少奶奶,也就是薛七少爷的嫡夫人啊。 这孔琉芬的来头可不简单,若不是打小便认定了薛七,那是怎样也轮不到他身上的。只不过这位孔小姐也着实是个最难缠的。 阿久不想开罪她,可又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句话上被她挑出毛病。所谓的多说多错,她还是一言不发的好,至少这样孔小姐挑不出她的毛病。反正这是在薛府,孔琉芬是没有权力只因为她不说话便处置她的。 因着一直是熟悉薛七的脾气,从阿久口中说的话也不自觉变得硬气几分。本来嘛,又不是她的错,谁知道这两个小屁孩竟然会大白天地跑来这里‘谈情说爱’?而且这孔琉芬还一口一个奴才的,真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 在想起孔琉芬身份的那一刻,阿久对她的敌意便在心里生了根。只不过阿久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哟呵,这意思还是在怪他叨扰了她的好梦被?薛七唇角不由得上扬,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胆大的丫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一旁的孔琉芬高声呵斥道:“好个狗胆包天的死奴才!你都是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今儿我非要替薛七哥哥教训你一顿!桂儿!桂儿!” 孔琉芬的话音落下,远远便跑过来一个做丫鬟模样打扮的小姑娘。诚惶诚恐地开口道:“奴婢在,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掌她的嘴!”孔琉芬指着阿久,模样活脱脱似个夜叉,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这就是孔琉芬,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脾气暴躁不说,更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怨不得薛七一直不愿娶她…… 阿久倒没有多害怕,反正事情要是闹大了,第一个受害人便是这位孔小姐。况且打狗还得看主人,她也要看看人家正主儿同不同意。 这种事那个名唤桂儿的丫鬟似乎习以为常了,脸上没有任何诧异之色,挽了挽袖口,便朝着阿久的方向走过去。 可是还没等走近,便被人狠拽了回去。薛七的脸色已经不好看到了极致,冷冷开口道:“谁敢动我薛府的人!” 薛府的人…… 身为奴才,身为薛府的奴才,恐怕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这个‘薛府的人’了吧。薛家的当家主母许氏是个极其护短的,连带着已经成了薛府的风气。就算她是一个奴才也的确是薛府的人,别人自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况且这孔琉芬此时的身份只是一个商贾之女,薛七自然不会为了讨她的欢心,事事顺着她…… 薛七一开口,孔琉芬便成了小绵羊,她委屈地不得了,扁着嘴道:“薛七哥哥——人家也是为了你嘛,这丫头尊卑不分,总要受点教训才是呀!” 对她的话,薛七明显不以为然,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怎地就尊卑不分了,这丫头哪里有说错?你孔大小姐身娇肉贵,自然是不适合这种地方的。又何必与一个奴才计较,自降了身份?孔小姐还是快些离开吧,今日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节可是有损的。” 孔琉芬的面色顿时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往方才桂儿守着的方向看了去。见四下无人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可是这口气她却难以下咽,狠狠地瞪了阿久一眼,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薛七哥哥教训的是,芬儿不该和一个奴才斤斤计较。那芬儿就先回学堂了,薛七哥哥也要快些回去哦,否则先生会骂的。” 总算是长点心眼,孔琉芬又给了阿久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才带着桂儿飞快地离开了。 只有春荣一直目送她离开,眼里却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收敛了情绪偷偷朝身边的人看去…… “你叫什么名字?”正当春荣看向阿久时,薛七的声音却在这时想起。 阿久以为问的是自己,正想着该如何作答,身边却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少爷,奴婢名唤春荣,是打扫……” 话还没说完,便被薛七打断,但他的声音确实温柔动听的,“哦?春荣是吗?我来时见到前院里都是落叶,你快去扫干净吧,别让夫人见到了再心里不痛快。” 春荣大喜过望,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入了薛七少爷的眼……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六章 欠我一个解释 ?荣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阿久对着那个白衣少年默默无语。 从一开始阿久就没有抬起过头,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前方那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对她的关注。阿久心中叫苦不迭,许久许久后薛七还是没有开口让她离开,阿久这才硬着头皮道:“三少爷,您若无事吩咐,奴婢便先去干活了。” 薛七唇角一扬,声音却冷了下来,“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眼皮儿一翻,在薛七看不到的地方,阿久狠狠瞪了他一眼,口中细声细气儿地做答道:“回少爷话,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听见,奴婢方才真的是睡着……” “我说的不是那个……”薛七打断阿久的话,继续道:“我是问你为何会被卖到那种地方?” ‘轰隆’一声,阿久只觉得一个惊雷在她脑中炸开,轰的她耳边‘嗡嗡’作响。猛地抬起头,阿久不可置信地看向薛七。黑漆漆的瞳孔越放越大,她眼中倒映的是那个一直以来都让她如此心动温暖笑容。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少年有着似是女子一般晶莹剔透的肌肤,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勾起,他笑着道:“怎么,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想认了吗不跳字。 震惊、诧异、羞愤、懊恼,种种情绪瞬间涌入阿久的心中,似乎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咙一般,阿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想不出任何可以在此时说的话。 她怎么也想不到薛七会认得她。从以前薛七便从来没有问起过,似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一般,只把她当做薛府里一个最最普通的丫鬟。可是现在……可是此时,他竟然如此轻易揭开她心中的那一块伤疤,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阿久惊诧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自卑…… 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放下过去,虽然她已经建设好防线等待随时有人解开她的伤疤,可是到了这少年面前,她为何会有如此深的自卑感?那种羞愤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我在问你,怎地不说话了?”薛七似乎没有感受到阿久的窘状,依然不依不饶地询问着。 如果可以,阿久一定会掉头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是她不能,跑的了一时,她跑得了一世吗? 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阿久缓缓低下头,平静地作答道:“回少爷,那是奴婢的家事,奴婢不想提。若是您嫌弃奴婢了,便将奴婢打发了吧。” 虽然一口一个奴婢,但是阿久的语气却丝毫不像一个丫鬟应该有的。薛七并没有气恼,反而轻笑道:“倒是个硬气的丫头,好好做事吧,没有人说要打发你……” 说完,人家薛七少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丝毫没有理会那个小丫鬟是何种心情。 阿久心里难受极了,比让猫抓了还要难受,可是她没有哭。目送着薛七离去的背影,她为自己那莫名的心悸感到好笑。同时也更坚定了自己所要前行的路。 这就是少爷,这就是薛府的少爷啊,无论是花心的薛大少爷,还是温润如玉的薛七,都是一样自私自负的。 在他们的眼中,你只是一个奴才罢了,一个和牲口差不了多少的奴才,哪有人会在乎你的感受,哪有人会考虑到你的心情?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入了他们的眼,得到了片刻的垂怜,你也还是一个爬上了主子床的奴才…… 可她方才竟然在心动,在对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心动…… 真是太好笑了。阿久抚了抚额,随后又拿起巨大的扫帚,开始一片一片扫着那少年一路踏过的落叶,似是要扫掉自己心中那难以言喻的滋味…… 等了几日也没有传出孔琉芬将此事闹大的消息,看来薛七的警告还是有用的。 阿久做事更加稳重,更加低调了。将落叶打扫完,她便老老实实留在院子里,不再绣手帕,更不会蹲墙角偷听先生讲课。只是闲闲地坐在地上,望天,发呆。 当然除了春荣往这里跑的更勤以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平淡。 以往每每春荣来阿久都是开心的,虽然绣帕子不会太无聊,可是偌大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有些孤单的。有了春荣的陪伴,两人有说有笑,日子过得也还算舒心。 可是自从那日,阿久的心中却结了一个疙瘩。 春荣解释她当时是太害怕了,没有看到阿久使得眼色,但如果没有看到又怎会知道她使了眼色呢?阿久但笑不语,她相信春桃会真心对待她,她也相信春初是真的拿她当朋友看待,可是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奢望过春荣也会打心眼里接受自己。 但春荣总是笑脸相迎,对自己十分友善,也让她卸下心房,渐渐亲近起来。可是阿久却忘了春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她将自己恨到骨子里了,也会表现的十分友好。对春桃如此,对她又何尝不是? 这人的心思极重,自从春桃与自己交好后,春荣完完全全成了她可有可无的影子。有事情不会再主动找她商量,有好东西也不会与她分享,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阿久取代了。 春荣会不恨她吗?否则孔琉芬放过自己,她脸上为何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当然,这一切阿久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对春荣她依然保持友善,只是再也无法向几日前那样谈笑自如……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天更加的冷了。到了十二月份,凤阳城已经开始飘雪花了。她们这些打扫丫鬟的日子也到了最难熬的时候。 可是阿久却比任何人都期待冷天到来,这意味着她即将要摆脱现在的身份。 十二月十日这天,领了月钱以后,吴婆子便宣布她们这一房的四个人明天可以休息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七章 回家 (二更) 可以休息了……终于可以休息了……盼了两个多月,终于盼到了这句话。 阿久比任何人都要兴奋。次日一大清早,她便换上了前几日刚发的新棉衣。这是吴婆子走马上任后,给她们这些下等丫鬟带来的最大福利。有了另一套棉衣,可解决了小丫鬟们换洗的大问题。 别人都是当天便换上了,阿久却一直没舍得穿。想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做了决定,准备要回家与郭氏相认。她会趁陈大不在家的时候回去,也会警告母亲不能将她的消息告诉陈大,相信郭氏再糊涂也不会不顾她的死活。 阿久真的是放心不下弟弟,一想到初十,便怎样也无法真的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在薛府呆下来…… 洗漱好了以后,阿久先是将春桃她们送走,自己才出了薛府。 春桃和春初倒是热情,争着抢着要阿久去她们家,可两人也知道阿久有要事去做,便在阿久三言两语的劝说下打消了这个念头。春荣则是随着春桃一道离开的。 小屋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阿久将自己攒了两个月的银子匀出一半,揣进了她缝在棉衣内的布兜里。 隔着薄薄的里衣有些凉,可阿久的心中却是暖的,这些是她准备给郭氏的,不管陈大将她卖掉郭氏知不知情,至少在初十未出生前,她对自己都算是极好的…… 整整七年没有见面了,阿久也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有过怨,有过恨,有过猜测怀疑,可更多的则是想念。 阿久心中一直想着回家的事,以至于卖手帕荷包时,并没有与卖杂货的货郎太过计较。荷包以三文钱的价格成交,手帕以六文钱的价格成交。十个荷包,十条帕子。一共是九十文钱,刨去本钱,阿久也才赚了五十文而已。 当然,这些可不是阿久两个月以来的全部成果,她只拿出了一小部分,准备先试试水而已。之所以把价钱压这么低也不全是因为要回家的缘故,因为那帕子里有三条绣的是类似给春桃她们那样的小动物图案,大少奶奶把它叫做‘卡通’。 本来那货郎是死活不收的,只要阿久其余的绣花图案,但是阿久坚持要一起买下那些卡通图案,才把绣花的也一起卖给他。 阿久的手艺自是不用说的,里面还有女红高手春初的杰作呢,那货郎一眼便看中了。最终阿久才以六文这样微薄的价格卖给货郎。 当然,若是那几条绣花帕子最少也能买上八文,阿久可以直接把剩下的三条送给货郎,但是如此一来,那货郎一定会将那三条帕子当做没人要的垃圾,哪里会摆到台面上卖,阿久就更不可能知道卡通帕子的价值了。可那三条帕子货郎若是花了银子,自然会想方设法将它销售出去。 阿久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她可是告诉货郎了,若是下次再想买她的卡通帕子,一条最少也要十文钱。 当然,货郎只当阿久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小疯丫头,丝毫没有将阿久的话放在心中。他正在苦恼该怎样推销那几条怪里怪气的帕子…… 怀揣着九十文钱,阿久又在永和中街逛了一会儿,包了几块桂花糕和枣花蜜饯,这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永和下街。 脚步沉重的可以,每朝着家中迈近一步,阿久都在心中不停追问自己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永和上街的街道是干干净净的,虽然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已经将地面淹没,可是只要清早起来一看,便会发现早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中街呢,虽然不是一尘不染,但是最起码有小商小贩在街边摆摊,倒也有人清扫,通行还算顺畅。 可一到了永和下街就完全不一样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足以没到脚踝,街上人烟稀少,鲜少有人外出走动。 阿久走的寸步艰难,不止是因为脚下的路不好走,而是她那不坚定的心,在时时刻刻动摇着。一方面是真的思念郭氏,惦记初十,另一方面她又怕遇到陈大…… 按理说陈大是不应该在家的,那个酒鬼都是在外面混的几天几夜不回家,什么时候把手中的余钱儿花光了,什么时候再回家剥削郭氏。 一边叹着气,阿久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手中紧紧捏着那包桂花糕,前方就是尾胡同,只要她走到底,就可以见到郭氏和初十了…… 脚下是‘咯吱咯吱’的踏雪声,阿久踟蹰在原地,就是迈不开脚步往前走。 可是正当阿久犹豫不决的时候,从她的后方却踢里踏拉快步跑过来一个人。转身的瞬间,阿久在第一时间认出那个人,心惊不已的同时,脚下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疾步跑去。 陈大远远便看见有一个丫头一直在尾胡同那里张望,本来是没怎么在意,可他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所以便加快脚步想瞧一瞧究竟是不是他家丫头。可是还没等近身,那丫头便似是逃难一般地跑开了。 陈大处于微醺状态,他站在原地好奇地看着那青灰色夹袄的小姑娘,随后甩了甩头,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便往尾胡同里走去了。 阿久一直跑一直跑,直跑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才缓缓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阿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着,似乎跳到了嗓子眼,马上就要冲出来一般。 而且跑的口干舌燥,她捧起一把雪便塞进了口中,总算才让自己好过了一些。 她想过也许会碰上陈大,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那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见他。那个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的人,那个给了她生命,却又狠心将她丢弃的人,她的父亲,从小便没有给过她一丝温暖的父亲。 恨吗?能不恨吗?恨,阿久承认,活了两世她最恨的一个人便是陈大,就算重活一回她心里唯一的怨念也还是陈大…… 她渴望过父亲的爱,她也努力让自己更乖巧以讨得陈大的欢心,哪怕对她和颜悦色,哪怕对她露出一丝丝笑意,阿久也甘之如饴。 可是没有,在阿久的脑海中除了陈大打人撒泼时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便是连他心平气和时的样子都忘得差不多了…… 二更到~~ 这一更是前天答应大伙的,所以元子想了想还是更吧。 刚才和编辑讨论了一下,这本文的成绩不太好,所以下个月上架的希望基本渺茫,不过也没事,正好能给大伙多看一些。但是元子的存稿不多了,还剩三四章,这几天还要去租房子,应付朋友,走了大半年刚回来,所以这一天也闲不下来,在存稿不多的情况下,为了不断更,元子还是先保持一更吧,要是亲们想多看一些给元子投几张票吧,马上这个月就结束了,哎,让元子进前十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八章 心如刀绞 ??花糕已经被捏碎,手里拿着它,阿久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跑出了这么远,估计再往前跑一会儿就出永和街了。 只能往回返了……阿久垂头丧气,怀中本来已经捂暖的铜板,似乎又开始散发本身的温度,让她通体生寒。家是回不去了,有陈大在就算打死阿久,她也不敢踏进去一步。怎么也不会忘记,陈大知道她当上姨娘后,是怎样地撒赖放泼将她往死里逼…… 阿久保存体力慢慢往回走着,快到尾胡同的时候她才加快脚步小跑了起来。 待接近尾胡同时,远远便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和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求声。 阿久的心脏又一次揪起来,那样的声音就算再过一百世她也不会忘记的。 这次陈大是回来要银子呢,还是单纯的只为出气撒泼? 阿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正在熊熊燃烧着。桂花糕被捏得粉碎,阿久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才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去找陈大拼命。 这是没有用的啊!除非她真的能杀了陈大,否则就算过去也不过是多给了陈大一个出气筒而已。但是她的路却会因此而终止。有了陈大的日日夜夜的骚扰,哪家的主子还敢留她呢? 她说是让薛七将她打发出去,可若真的出了薛府,她会比现在好过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会。薛府对待下人素来宽厚,是全凤阳城都出了名的,否则又怎会以那样的高标准来采买丫鬟小厮。 薛老爷是知府,二姨娘自然要为他张脸,若是被卖到一个小门小户,自己就完全没有未来可言了。若是再被黑心的牙婆子卖到勾栏院,那她还不如再死一次…… 在尾胡同口挣扎了那么久那么久,耳边随着寒风灌满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阿久的心也似是被刀割了一样难受。说好不哭不哭,可在迈开脚步离去的那一刻,阿久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地掉了下来。 哭声渐渐远去,但是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在阿久的心中,疼得她连呼吸都在痛。 究竟是怎样走回薛府的,阿久自己也不知道。开门的婆子见到阿久泪流满面地回来,可是吓得不轻,将阿久叫进屋中坐了一会才让她回到下房去。 午饭阿久没有吃,晚饭阿久也没有吃,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停地想着家里的事,眼睛都哭的似是兔子一般红肿。 当春桃几人将阿久从床上揪起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她双眼肿到张不开的模样。 春桃也不问缘由,第一时间便嚷着要为阿久报仇。春初则坐在阿久床上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春桃的确对阿久很好很好,阿久也打算真心对待春桃,可那火爆的脾气却让阿久不敢和她说任何事。春荣又与阿久有嫌隙,唯一知道阿久今日要回家的人便是春初。 阿久下定决心要回家与郭氏相认,也是受了春初的鼓舞。 一看到阿久这副模样,春初便知道事情不顺利了。心里有些内疚,春初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阿久才是…… “阿初,你知道阿久被谁欺负了?”总算看出两人的异常,春桃挑着柳眉询问道。 春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拉着阿久的手继续沉默。 春桃可是有些恼了,她耐着性子又问一遍,“究竟是怎地了,你俩倒是说话啊!说了我才知道去找谁替你出气!阿久你甭怕,我要是办不到还有我娘呢,她那么喜欢你,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 抬头看了看春桃,阿久有些内疚,根本不知道怎样开口解释。她哭着哭着就忘了时间,想着郭氏和初十却把这个丫头抛在脑后。 让她该如何解释啊?春桃除了知道她是被薛七带进府的,关于她的身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春桃和春初不一样,再怎么说阿久与春初也相处了好几年,春初的脾气秉性阿久可以拿捏住,所以才放心将自己的事告诉春初,可是春桃就不一样了。 除了对这丫头有一些大概的了解,她真不知道若是将此事告诉春桃会怎样。她是会像春初一样同情自己,从而对自己更好。还是会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知道她有那样的身世便开始瞧不起她呢? 不行,不可以冒险!春桃知道了也就等于刘姑姑知道了,前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打定注意,阿久扁了扁嘴,竟然委屈地又开始掉金豆子。眼睛注视着春桃,她竟然一把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着,“阿桃!我委屈死了!白日里去卖帕子遇到了一个黑心的货郎,足足坑了我三十文钱!和他争辩了一天还是没用!我都心疼死了!心疼死了!” 阿久哭的好不委屈,把春初哭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可是眨眼间春初心里便生出了一种满足感,一种被人信任的满足感。 看来春桃根本不知道阿久的事,阿久曾经说过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人知道,从前她还不信春桃也不知晓,可现在她确信了。一看春桃那样子就是被蒙在鼓里嘛!看来姐姐说的没错,阿久与春桃交好真的只是为了不开罪她,不然又怎会连自己的身世都隐藏下来呢? 心里在偷笑,面上春初却故作生气的样子道:“阿久打从很久之前便说过要将她那些帕子卖出去了,怎地你都忘了?我一进屋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受了委屈,你还一直问问问,这下好了吧,惹得阿久更难过了!” 春桃顿时慌了,她将阿久从怀中拽出,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问道:“是吗阿久?有货郎欺负你了?你快别哭了啊!是我不好,怎地就忘了呢!别哭了别哭了,是谁你告诉我!我让我娘找他算账去!” 就算再怎么喜欢自己,阿久也不相信刘姑姑会替她出气。况且那个让她哭泣的人刘姑姑也是无可奈何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三十九章 初十 好说歹说,阿久总算是打消了春桃要去替她报仇的念头。随后春桃和春初又拿出从家中带回的零嘴儿,四人围坐在一块儿好一通吃,才挺着撑得圆鼓鼓的小肚各自上了床。 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可阿久却依旧睁着眼睛怎样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闪过陈大那张泛着脓包的大红脸,心中除了厌恶憎恨更多的则是畏惧。 阿久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害怕陈大的。今日之所以没勇气面对她,完全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只要想起陈大这个人,甚至提到他的名字,阿久的心都会抖成一团。不是她胆小,而是陈大带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那时她还小,只是一个流着口水连话都说不清的孩子。隔壁的阿秀每天都会被爹爹抗在脖子上骑大马,阿秀爹还会给阿秀买冰糖葫芦吃,她也想要,那种渴望、羡慕的心情远远超越了她对陈大的畏惧。当有一天陈大醉酒后回到家中躺在炕上睡觉时,阿久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唤了一声‘爹’…… 可她还是太不了解陈大了,更不清楚他讨厌自己的程度,只堪堪叫了一声‘爹’,陈大便咆哮着从炕上跃起,揪着她零散的碎发,将她整个人甩到灰突突的墙上。又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上来拳打脚踢施以暴行…… 那时她才四岁啊,若不是郭氏回来的早,她早已变成陈大拳脚下的亡魂…… 蜷缩在被子里的小身体又一次狠狠抽搐起来,年幼时的记忆阿久就算想忘,想逼着自己去忘都无能为力。她怕,真的真的很怕陈大,从那以后她再不敢往陈大身边靠近半分,从那以后她再不敢对陈大说一个‘不’字。只要陈大一瞪眼睛,就算他呲牙咧嘴数着卖掉自己的银两时,阿久也不敢哭出一点点声音。 阿久也曾问过郭氏爹爹为何不喜欢她,郭氏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枯发,苦笑道,我的阿久这么乖,爹爹怎会讨厌呢?爹爹只是醉酒了啊,等娘给你生个小dd,爹爹就不会再醉酒了,到时候再让爹爹教你和小dd识字,好不好? 郭氏是这样告诉她的。那时她小,虽然依旧不理解小dd和陈大讨厌她有何关系,可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小dd早一点出生。这样陈大就喜欢她了,这样陈大就不会醉酒了,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了…… 可直到小dd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阿久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陈大更加讨厌她,就连一向宠着自己爱着自己的郭氏,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护着她了。 当时她才五岁吧,人还没有锅台高,便要踩着小木凳给弟弟熬米糊,便要在十冬腊月将十指浸泡在冰水里给弟弟洗褯子,便要衣不解带地日日围着弟弟转,恨不得为这个小dd奉献出自己所能奉献出的一切一切。 弟弟哭闹了她要挨骂,弟弟生病了她要挨打,弟弟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弟弟的喜怒哀乐关乎着她能否吃上一顿饱饭,能否不在处处受气…… 好在初十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心疼这个将他一手带大的姐姐,在他开始呀呀呓语的时候,阿久的日子才终于好过了一些。 怕姐姐挨骂,初十不敢随意哭闹。有个头疼脑热能忍就忍过去,就算实在忍不过也不会让陈大和郭氏知道,只是偷拿了郭氏的银子,再拜托阿久给他抓些药来熬,也能努力扛过去。 恨过初十的到来,可毕竟是血浓于水,再大的委屈也一点一点软化在初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 如果家中只剩下郭氏,阿久发誓就算再怎么思念,都不会允许自己踏进那个家半步。可她放不下初十,是真的真的放不下。 陈大那个丧心病狂的,当他找到自己时,她问起初十,那畜生竟然支支吾吾地告诉她初十死了!怎么会死?初十那样懂事的孩子,老天怎么舍得夺去他的性命?可是她托了多少人打听,最终还是没有初十的下落…… 如何能不担心?让她如何能在薛府安安静静地呆下来?他一直告诉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急也没有用,总得等到自己有能力了再回去,可白日里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她好怕有一日当她真的鼓足勇气站在家门口时,初十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久猛地从床上坐起,明明十冬腊月的天,屋子里的温度也是极冷的,可阿久却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就在这时,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却吸引了她的注意,“阿久,对不起。” 那声音从另一端传来,阿久下意识地唤道:“阿初?” 叹了一口气,春初也从床上坐起身。黑暗中她朝阿久的方向看了过来,依然压低声音道:“阿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三番两次道歉,让阿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连忙披上夹袄来到春初这边,轻声道:“阿初你怎地了?是哪儿难受吗不跳字。 这边说着,阿久已经驾轻就熟地将油灯点燃,端着它靠近春初。却没成想见到的竟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花脸。阿久这才紧张起来,上前摸了摸春初的额头,又要伸进她的领口试探一下面温,春初却一把拉住阿久的手,第三次开口道歉,“阿久真的对不起……” 阿久有些恼了,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几分,“我都快被你弄糊涂了,究竟为何要道歉啊?!” 朦胧的灯光下,春初垂下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喃声道:“若不是受了我的怂恿,你也不会想着回家。见你挨打……我……我心里不好受……” 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阿久才明白春初在说什么。一时间她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怪她心眼小想得太多。 要说春初平日里喜欢和她玩那是很正常的,可是若说她以为自己挨打了便难受的整夜睡不着,那打死阿久也是不信的。 这丫头八成是觉得自己会迁怒于她,在这给她使苦肉计呢。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成为春桃和春初眼里的香饽饽,两人平日里看着还算友善,实则处处都在暗中较劲,她更是成了她们斗气的牺牲品,只要与哪个多亲近半分,另外一个定是会恼怒的。 就算再怎么心眼多,也还是个孩子啊。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的心情本来就够烦闷的了,还要耐着性子安慰别人。 阿久连哄带骗总算将春初哄睡,她也累了,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很快便睡着了,丝毫没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再紧紧盯着她,闪闪发亮…… 感谢樱桃的平安符,谢谢,鞠躬!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章 算计 心里一直惦记着初十,近些日子阿久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她谎称身体不适,才从吴嬷嬷那里告了假,跑到下街偷偷摸回家探视。 几次家中都是空无一人的,阿久将买回来的零嘴儿放下,在郭氏卖酒的摊子上远远见到初十的小身影这才算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家是一定要回的,不然总也无法再薛府安生度日。但绝对不是现在,再忍上一个月,等过完了年,自会有人记得选三等丫鬟这茬。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讨好吴婆子,必定要让她对自己喜爱有加,必须要有十成十的把握,确定她会站在自己这边才行。 在崔嬷嬷的那件事上,她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已经引起不少人对她的注意了,所以不可以再让自己张扬。有句老话说得好,物极必反,如果不及时收着点必定会招来祸端。 听说那选三等丫鬟的牛婆子与崔嬷嬷的关系不错,所以她原本打算要去讨好牛婆子这个念头,还是趁早灭掉的好。老老实实干活,只要不出岔子,选人的时候再好好表现,到时候有吴婆子替她说上一番好话,相信以牛嬷嬷秉持着‘刚正不阿’的性子,一定不会太为难自己。 但前提是,得靠吴婆子使劲啊。若是说二人从前的关系,阿久自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焦躁,可自从吴婆子当上了管事婆子,认识了更多优秀的小丫鬟后,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如以前了…… 虽说也不错,但阿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想来想去还是要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站在吴婆子的小屋前,阿久反复练习着自己想了一夜的说辞。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阿久咽了一口水,立正站好,笑眯眯地问安道:“吴嬷嬷早,奴婢来给您请安了……” 一看是阿久,吴婆子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不等她说完话,便连忙打断,“今儿可不许再肚子痛了!昨儿有人还跟我抱怨来着,说我对你太偏心眼了!你个死丫头,有再多的帕子也该卖完了吧,差不多就得了。别等捅到了上面,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阿久被说得一愣,随后连忙陪着笑道:“奴婢就知道您早就看出来奴婢那点小心思了。卖完了,卖完了!奴婢今儿来可不是请假的,嬷嬷您这会儿忙吗?能不能让奴婢进屋里说?” 不是来告假的?这回换吴婆子诧异了。她抬起头朝不远处看了看,随后又低头看了一眼阿久背在身后的小手,这才点着她的额头道:“就属你鬼主意多,快进来吧,路上没见到其他人吧?” 近日有传言,今年选三等丫鬟可不是全凭牛嬷嬷做主了。因着一批丫鬟中有的是要选出来给少爷小姐的,所以二姨娘竟指派一向不插手此事的刘姑姑来掺上一脚。 但是刘姑姑和牛嬷嬷素来是面和心不合,刘姑姑身上的担子就转交给了近来颇为得她宠信的吴婆子。 刘姑姑美其名曰自己的闺女在其中,不便插手此事,便轻而易举地从这件事中抽了身,原本准备奔她使劲的一众小丫鬟,自然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吴婆子身上。 吴婆子可是个通透的,不等阿久说明来意,单是看她不同往日的生分样,便知道自己的荷包又该鼓起来了。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问…… 这大清早的大伙都在食堂用餐,哪有人理会她要作甚。阿久连忙摇头打消了吴婆子的顾虑。 吴婆子的小屋里生着火炭,暖烘烘的,让浑身冰冷的阿久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待吴婆子一坐定,她连忙来到吴婆子身前,将藏在身后那个用灰色粗布包裹着的小布包拿了出来。 好大一个家伙,这丫头可挺舍得啊!吴婆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笑望着阿久,喜不自禁,嘴上却在狡辩着,“我也不是怕别人看见你来我这,就是你走动的太勤了,总要注意一些才是,对不?” 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让阿久忍俊不禁,这吴婆子倒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贪财这个毛病,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害了她。咳咳,若是待会儿打开布包,这婆子会不会失望的要死,将自己赶出去呢? 阿久忍住笑容,连连点头道:“恩恩,嬷嬷说的是,奴婢知道了。” 如此说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一件橘黄色的小夹袄,献宝似的递到了吴婆子眼前。 刹那间,吴婆子的笑容僵在唇角,眼里带着怎样也掩藏不住的失望神色,冷声问道:“这是啥东西?”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呢,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破东西,若此人不是素来得意的阿久,吴婆子真有心将她轰出去。但是对阿久的热切之心却减了不止一分…… 那嫌弃的语气让阿久听的更是想笑,唇角忍不住勾起,她故作不知情,依旧笑着道:“嬷嬷,奴婢记得您那时摸着春喜的棉衣,说家里的小孙子都没穿上这么好的新棉呢,奴婢便自作主张将新棉衣拆了,给您的孙子做了这么一件夹袄,您看尺寸还合适吗不跳字。 吴婆子大吃一惊,下巴就差一点没掉下来。她一把抢过阿久捧上来的棉衣,左右翻看过后,惊呼道:“你……你……你把府上发下来的棉衣给拆了?!” 阿久眨着一双亮晶晶的杏仁眼,贼兮兮地点了点头,又附在吴婆子的耳边低语道:“嬷嬷放心,棉衣是穿在里面的,奴婢只取了一些新棉,没有人会看出来的。” “这……这……”吴婆子惊得有些语无伦次,将棉衣推给阿久,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不行!你快拿回去!若是让主子们知道,还以为我克扣了你们这些丫头,快拿回去,下次不许这样了!” 阿久怎么会走呢,这一切可都是在她的算计之中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一章 利诱 将扎满针眼的指腹递到吴婆子面前,阿久委屈地说道:“屋里熄灯早,奴婢便趁巡夜的不注意跑到了西边儿的假山下面,愣是用了三天的时间将这件棉衣赶制出来。夜里特别特别冷,奴婢的手指都冻僵了,您看看,这指头可没少受罪……您就忍心看着奴婢的一片心血白白浪费掉吗?” 阿久噘着小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吴婆子对阿久本来就比别的丫头亲近一些,听她如此说也生出了几分疼惜,低头细看了看手中的小夹袄,虽然这丫头口中说是三天之内赶制出来的,可这细密整齐的针脚一看就是下过不少功夫。再看衣角上绣的那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虽说模样怪了点,可那虎头虎脑的样子真是招人喜欢…… 将吴婆子表情的变化收在眼底,阿久连忙上前指着那只小老虎道:“奴婢听您提起过您孙儿是属虎的,奴婢便自作主张在上面绣了老虎,又担心做出来会不合身,奴婢前几日还寻到了盐场,在二掌柜那里见到了虎子。尺寸都是量好的,您拿回去虎子指定能穿。”如此解释着,阿久又拉起吴婆子的手,再接再厉道:“嬷嬷,您就收下吧,这也是奴婢的一片心意,只要嬷嬷不说不会有旁人知道的。再说就算知道了,也是奴婢心甘情愿的,绝对不会连累嬷嬷半分……” 若是再不收下,那还真是对不起这孩子的一片心意了……吴婆子面露为难之色,点着阿久的额头道:“你这丫头,也不怕说多了嘴皮子干!行了行了,这袄我老婆子便代虎子收下了,多余的话你也甭说了,我心里有数,能帮上的地方我指定会出力,但成不成事我可不敢保证。知道了吗不跳字。 明明那么喜欢,眼睛就没从那件夹袄上离开过,可嘴上仍然说着‘不敢保证’。看来这婆子近日可没少在小丫鬟身上捞油水…… 阿久向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她就不信拿不下吴婆子! 小手伸进了衣襟里,阿久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分量不轻的‘铜’簪。托在掌心中,她郑重其事地端到吴婆子面前,沉声道:“奴婢自知让您难办了,前些日子因为崔嬷嬷那件事,想必一定给牛嬷嬷留下了极不好印象,奴婢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嬷嬷您务必要帮帮奴婢!”说着,阿久跪了下去。 这一跪可是惊着了吴婆子,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连声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会尽力的!快起来,起来起来……” 对阿久的印象好是一回事,但是为了她得罪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说这件夹袄虽然好,但也不值得她去劳心劳力,更别说那一钱不值的铜簪了…… 阿久能用余光看见吴婆子扫在铜簪上眼神有多轻视,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面上却表现的更为诚心诚意。她抬起头,直视着吴婆子的眼睛,无比诚恳地说道:“嬷嬷,奴婢来到薛府以后的前部家当都在这了!也包括那些帕子和香囊……” 吴婆子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那怀疑的目光活像在说,你当老娘是傻子?这么一个破铜簪哪里值什么钱! 而阿久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拉过吴婆子胖乎乎的手,将那簪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她微笑。 簪子在手,吴婆子惊诧的表情更浓。情不自禁地在手中颠了颠,她轻呼道:“一个铜簪怎会如此重?” 阿久苦笑一声,这才开口解释道:“嬷嬷请原谅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下等丫鬟,这六两银子已经是奴婢所能拿出的极限了。上面镀了一层铜,嬷嬷也好放心带在身上,日后若是有需要,您只管刮掉外面那一层,便可以当银子使了……请您务必要帮帮奴婢,嬷嬷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定牢记在心绝不敢忘怀!” 目瞪口呆也不足以形容吴婆子此刻的表情,更不足以形容她心底的震撼。足足愣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吴婆子才回归神来。匆匆将簪子塞给阿久,她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你在府中攒下这几个钱儿也不容易,我老婆子可不能要!拿回去!快拿回去吧!” 她塞得倒是毫不犹豫,可眼睛却恋恋不舍地看着阿久手中的‘铜’簪。 六两银子啊!莫说一个小丫鬟了,就是她活了这半辈子也舍不得拿出这么些个随随便便送给人!这丫头真是个有魄力的…… 吴婆子的心再一次因为阿久而深深震撼着,也再一次感慨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丫头绝非池中之物,不是今天便是明天,总之是错不了的了…… 想到这里,吴婆子也不再多说废话,一手拍着阿久的手,郑重其事地许诺道:“丫头,你放心!我老婆子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今年若是不行咱还有来年,反正你岁数还小,多留下陪嬷嬷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子那里……” 在礼数规矩这方面,阿久向来是极为看重的,从不轻易打断别人的话,可听了吴婆子这话她却再也忍不住了,“嬷嬷!奴婢不想等了!不想等到别人都入了主子们的眼后,奴婢还只是一个负责打扫的丫鬟。这事要说难是难了点,要说简单却也要看您愿不愿意帮阿久了……” 阿久欲言又止,吴婆子隐约听出了什么,低声问道:“你这是已经有了主意?” 唇角微微勾起,阿久的双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从地上起身来到了吴婆子的身侧,随后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吴婆子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便是了然,到最后她已经是眉头紧锁,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阿久看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你确定这样便会管用了吗?万一……” “只要嬷嬷愿意帮奴婢便没有万一。”说着,阿久再一次将那镀了铜的银簪放在吴婆子的手心里,紧紧握住…… 是不是文不好看啊?这个糟糕的成绩啊,真是让我上火,编辑似乎都已经不对我抱希望了,求大伙给点动力吧!!~~(》_《)~~ 本来这篇文已经攒到十二万的稿子了,但是成绩不理想编辑让我找找原因,我删了将近五万字,又重新写的,现在看来还是不怎样啊。哎,好惆怅,也许白天看的人少,明天更新时间定在晚上试试吧,元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二章 也是真倒霉 从吴婆子那里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全身上下空空如也,此时阿久身上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了。全部的家当啊,这几个月以来的心血只是眨眼间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心疼吗?那是肯定的。那六两银子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的小丫鬟发了月钱便买了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可阿久却半个子儿也不敢乱用。除了上次回家给初十买的那一包桂花糕和蜜饯,她从来没舍得给自己花上哪怕一文钱。现在全部给了别人,阿久是最最心疼的那一个。 可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能放下一点了,阿久得承认,这种感觉比她兜里揣着银子的感觉要好多了。 若是没有这连环计,吴婆子岂会那么轻易地站在自己这边儿呢?更别说为自己冒险了。倘若她直接便给了吴婆子银簪,那和普通送礼的小丫鬟没什么不同,吴婆子当下收了是欢喜,可过后她有可能都忘记那簪子是谁送给她的。再说阿久不敢确定会不会有哪个丫头比她还大手笔…… 现阶段吴婆子才刚刚当上管事嬷嬷,定是要在她们这些丫头中间选择同盟的时候。原本她在厨房的时候,属意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可自从来到这里,吴婆子对她的态度真真是大不如从前了。反倒对身为家生子的春喜特别上心。作为牛嬷嬷挑选三等丫鬟的二把手,吴婆子虽然没有权力直接决定谁,可她至少能保一个自己得意的贴心丫头,这是婆子们之间不用言说的规矩,只希望牛嬷嬷与崔嬷嬷的关系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要好……若是这样还行不通,那还有她最后最后的杀手锏…… 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阿久都已经尽全力了。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也求得一个心安理得,否则若是真的落选,那她一定会后悔万分的。接下来的一切就听天由命了,若是还不行……若是还不行……那便真的要等到来年了…… 口中哈着白气儿,阿久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又连忙将手缩在衣袖里,以最快地速度跑回了书房后院…… 天气越发冷了,从那日见过吴婆子之后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阿久一直担心吴婆子会将那银簪还给自己,可直到了年下,也不见吴婆子拒绝。只是吴婆子每每看向她的眼神古怪了许多,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之色…… 在薛府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一月十日这天,薛老太太在京城做官的二儿子薛世昌一个月前摔坏了腰不便行动,所以薛老太太决定今年他们一家老小都要去京城过年。 自从这个决定落实后,可忙坏了薛府的下人们。京城虽说什么也不缺,但薛老太太却执意装了整整四辆马车的物事儿。光药材就装了两车,再加上吃的穿的用的,可够小丫鬟们忙活的了。 在这关头她们这些下等小丫鬟,反倒比那些二等、三等丫鬟要轻松许多。打扫的活虽然比平时更要勤快了,但总好过她们那些在主子身边忙碌的提心吊胆要强,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阿久只是看了都觉得累。 薛老太太平日里虽然深居简出,但二姨娘对她的话可是言听计从的,只要薛老太太的命令一下达,就算是赴汤蹈火二姨娘也绝不敢敷衍。这也是阿久想要到老太太身边的原因。二姨娘就差没把大少爷宠到天上去,府上能管得了他的人除了薛老爷便是薛老太太了。但阿久可不会把希望放在薛世平身上,不然二姨娘非撕了她不可…… 午饭过后,阿久一边和春初、春荣往打扫的地方赶,一边看着一众丫鬟小厮们在跑进跑出的搬东西。这么冷的天,主子们还在各自的院子里没有出来,但是两位姨娘却早已领着各自的孩子守在院子里。 虽说是翻身做主人了,可是在真正的主子面前,又和奴才没有什么分别呢,连带着孩子都跟着遭罪。能混到二姨娘那份上的又有几个啊…… 阿久在心里暗暗感慨着,眼看着要穿过主院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少年呼唤的声音,“你们几个过来!到这里来!” 这声音有些耳熟,阿久心头莫名一惊,待抬起头朝那声音方向望去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因何而来。 路高,大少爷的伴读书童,也是他的贴身小厮。这路高人如其名,还真是一路步步高升,那眼界也比旁的小厮要高出许多,可能从小便守着那样一个主子,才让他变成这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前世的阿久,可没少吃这路高的亏。也是真倒霉,就今儿这一天从主院走过,就给她碰上这人了。 垂下眼眸,阿久赶忙拉过傻在一旁的春初和春荣,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 “快点快点!磨蹭什么呢!咱大少爷的事儿你们也敢耽搁!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边路高已经开始没事找事了,阿久可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也顾不上一旁听见‘大少爷’三个字身子便是微微一震的春初,连忙拉起她和春荣的手快步跑了过去。 “路高哥哥,您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们做的吗不跳字。阿久硬是挤出自认为甜美的笑容,一脸崇拜地看向面前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少年。 面对这么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路高哪好意思继续骂人了。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问道:“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这句话?阿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下五次地重复着近乎相同的话,“早听说大少爷身边有个俊秀不凡的小厮名唤路高,今儿一见着您的面奴婢便知道您就是路高哥哥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阿久这个‘早听说’再一次为她赢得了别人的好感。那路高竟然脸红了起来,哼哼唧唧地说道:“咳咳,你就叫我小路子吧,大少爷都是这么叫的。” 强忍着想笑的冲动,阿久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那哪成啊,奴婢就换您小路子哥哥吧。” 路高点了点头,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要干嘛了,正当阿久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一个沙哑中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惊得阿久就差一点没有落荒而逃…… 感谢总是给元子提意见的yu21yu21亲啊,也欢迎大伙给我提意见,只要元子也认为是错的地方一定立刻改过来,谢谢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三章 主子们 “小路子!你个狗奴才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什么?少爷我不是命你去唤几个人来,将我昨儿带回来的那白玉观音像抬到马车里吗?它怎地还在屋里头?” 阿久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那声音的主人究竟说了什么她不知道,耳边‘嗡嗡’作响,只单单听见这个声音,心头便像是被人狠狠揪起一般。她低着头,既不敢转身离开,更不敢抬起头看上哪怕一眼…… 对于来人的辱骂,路高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小白脸上堆满了花儿一般的灿烂笑容,他嘻嘻笑道:“少爷息怒,少爷息怒!这人奴才不是唤来了吗。”如此说着,他转身面对阿久三人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仰着脖道:“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稳住慌乱的心跳,阿久连忙跟上路高,在经过那一袭明晃晃的紫衣男人身边时,阿久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龙涎香气。熟悉的味道似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将阿久努力封存起来的记忆瞬间撕扯开来。 一幕一幕,不堪的、屈辱的、肮脏的画面接踵而来,阿久脚下一个踉跄,就差一点没有将前方的路高撞倒。 路高下意识回身接住阿久,一边紧张地看着大少爷,一边压低声音在阿久耳边道:“你没事吧?怎地无缘无故摔倒?” ‘唰’地一声,在路高的话音落下后,大少爷薛先敬故作潇洒地甩开他那把永远拿在手中的雀翎羽扇,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几个小丫鬟的方向靠过来,待到阿久身边的时候,他微微弯下腰,惯性调笑道:“这还用说嘛,定是见到少爷我春心萌动了!” 阿久的唇角一僵,本来是要解释的,听他这么一说却顿时无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无语。但奇妙的是,她心里的恐慌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变淡了许多。 为什么要怕呢?究竟为何要惶恐成这个样子呢?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傻里傻气的阿久了,而这位自命风流的大少爷还是和记忆里那个人一个德行,前世的命运一定能改写,她,又为何要怕?竟然还在他面前出了这样的丑,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久在心里恨骂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春初看向她的眼神。 而那位惹了祸的大少爷似乎刚意识到此时是十冬腊月,羽扇扇出来的小风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寒噤,随后才连忙收起玩乐之心,对路高正色道:“那白玉观音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闪失……” ‘啪’雀翎羽扇重重拍在了路高的脖子上,薛先敬大声唤了一句“祖母”随后小跑着快步离去。 顺着他离去的方向,阿久看到了身着一袭深褐色狐裘的薛老夫人,前呼后拥的正在四个丫鬟的搀扶下小步地朝马车的方向行去。 薛老夫人一露面,整个院子里的人几乎都围了过去。可能是要见到自己思念依旧的儿子了,老太太满面红光,连声道好。听到了大少爷的呼唤声,她这才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口中还没好气地数落道:“没心肝的东西!一走就是俩仨月,还记得你有个祖母了?慢点慢点!小路子你快扶着少爷!” 这边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另一侧恰巧又走出一位身着狐白裘的少年,与大少爷不同的是,他行的很慢,身边还有小厮搀扶着。惨白的面色与他身上的裘衣融为一色,他的模样看起来虚弱至极,只轻声唤完“祖母”便开始剧烈咳了起来…… 阿久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一次掀起波澜,记得上次见到薛七时,他还是气色尚佳、活蹦乱跳的呢,怎么这才两个月没见,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听到薛七的声音,老太太满面的笑容顿时凝在唇角,不过也只是一刹那,她便舍下了薛先敬朝着薛七的方向碎步行了过去,皱着眉头沉声道:“弘礼怎地也出来了,我不是交代过,你今年不必跟着一块儿去?” 这话似是对薛七说的,但是没等薛七作答,便插进来一个糯糯的甜软声音,“娘,媳儿确实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只不过……”她似乎有些为难,说话的同时眼睛也看向了狐白裘少年。 薛七上前接过薛老夫人的手,扯起唇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祖母您就别怪二娘了,是我坚持要跟着的。自二叔受伤后孙儿还没有探望过,这都来到年下了理应是要去看一看的。”说到这里,瞧见老太太不认同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再说孙儿也思念大姐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团聚团聚……” 与大少爷比起来,老太太对薛七的态度明显淡了许多,虽然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对大少爷那个亲昵劲儿在薛七身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到的。直到薛七提到了‘大姐’,薛老夫人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也罢,那你便跟着吧,想必霜儿也是思念的紧……”如此说完,她拉着薛七的手,转向薛先敬,眯着眼睛笑道:“敬儿,今**跟着你母亲坐,你三弟身子不大好,就与我共乘一辆。” 见到薛七,大少爷本就有些不太高兴,此时听到薛老夫人的话,他不太情愿地撒着娇道:“祖母,那孙儿与你们同坐不就成了……”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薛老夫人立刻瞪着眼睛道:“这怎么成!你弟弟身子骨不大好,若是……弘礼的病需要静养,你这一路跟着还不得闹腾死!”在薛七看不到的地方,老太太使劲儿朝大少爷眨了眨眼。随后拉着薛七的手,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就这样定了,谁也别和我们娘俩挤一块儿!” 大少爷撇了撇嘴,看向薛七的目光很是不屑,但他也知道老太太是为自己好,便没有继续纠缠。 物事已经装的差不多了,这一行便是连薛老爷的两位姨娘都带去了,除了薛老爷本人还有公务在身,暂时脱不开,薛府的主子们全部离去。 从始至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薛老太太和薛大少爷这对逗趣的祖孙俩所吸引,唯独阿久质注意到薛七脸上那苦涩的笑容。 是啊,他应该懂的,薛老太太哪里是担心大少爷闹腾,那是怕薛七将疾染给他啊…… --对不起亲们,昨天lg过生日,一直没有上网,本来把更新章节传到存稿箱了,但是竟然忘了自动发布。。。。坑爹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四章 爬上老爷的床 自薛府的主子们离开后,小丫鬟们的日子可是好过了太多,刘姑姑本来是要带着春桃一块儿去的,但原本留下来管事儿的牛嬷嬷家中出了点事,刘姑姑只能留下料理府中的琐事。 一转眼半个月又过去,眨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的头两天,这几日薛府的下人们都要留在府中等着守岁,过了三十才能回家团圆上一日两。 谁都想早些回去,谁都想在新年的时候守在家人身边,因此丫鬟们之间轮休倒成了个大问题。但这些都是别人的大问题,对阿久来说什么也不算。大过年里别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也唯独阿久总也露不出个笑脸。 她既期待着过年,同时心里更害怕过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自打上次回了趟家,阿久越发迫切地想见到母亲和初十,可她也知道这个年自己恐怕是没法回去团聚了。想起上一年…… “阿久阿久!你怎么还在这呆着啊!” 正当阿久躺在床上思忆着过去的时候,春桃那个八卦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阿久从床上半撑起身,见春桃正大口喘着气,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朝她的方向小跑过来。 一手撑在脸侧,阿久笑着打趣道:“外面有狼崽子撵你啊,怎地这般着急?” 春桃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点起来!出事了!” 春桃的表情极为严肃,阿久收起玩乐之心,立马从床上坐起,紧张兮兮地问道:“怎么了!你……你出了何事?” “不是我!”春桃凑近,贴在阿久的耳边道:“不是我!是二姨娘房里的玉钏儿姐姐!她……她……她被老爷糟蹋了!” “什么?!”阿久大惊,登上鞋就要往出跑,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停下脚步,正色开口道:“何时的事?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要乱说,若是传到了夫人耳中,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春桃的表情很不屑,指着门外,撇着嘴道:“什么叫听谁说的!你当她们都干啥去了?去看热闹了!玉钏儿在沐香园闹起来了!亏我还好心来叫你一声,你倒好,数落起我来!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着,她就要舍下阿久独自离去。 此刻……闹起来了? 印象中自己到府中的第一年,年关的时候薛府似乎确实出了点儿事,只不过那时她不招人待见,性子又孤僻又胆小,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敢去凑热闹,更不会有人专程跑来通知自己。现在一想,的确是和薛老爷有关的…… 阿久赶忙拉住春桃承认错误,在取得她的原谅以后,两人这才手拉着手一同往二姨娘的院子里跑去。 沐香园外,围了许多的小丫鬟。再加上后跑来的阿久和春桃,足足有三十二个,便是连平日里最最不爱凑热闹的春初也来了。 自打那日为大少爷搬过玉像后,不知为何,阿久总觉得春初似乎对她冷淡了许多,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实际行动可表现出来了,就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就像此刻这般,她见到她便将目光瞥开,似是没有看到一般…… 阿久依旧如往日那般,上前热络地打着招呼,“阿初,你怎么也来了,我记得你不爱凑这热闹啊!” 斜睨了阿久一眼,春初冷笑道:“你记得?呵呵,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性子会变,心,也会变……” “诶诶诶,你这人没劲了吧!阿久不就是随口一问吗?说话干啥夹枪带棍!”就连春桃都听出不对劲了,忍不住替阿久打抱不平。 春初狠狠回瞪过去,两人眼瞅着乱上添乱又要吵起来,阿久连忙上前扯了春桃一把,又笑着对春初问道:“阿初,玉钏儿姐姐还在里面吗?怎么样了?老爷他……有没有回来?” 方才来的路上阿久已经听春桃说了个大概的经过,玉钏儿的家乡本在京城,二姨娘平时就看不惯她,明知道玉钏儿盼着这次返京盼了许多日子,愣是在前行的头一日以玉钏儿染了风寒,不便随身侍候为由将她留在了府中。 可二姨娘做梦也没想到薛老爷竟然临时有事,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留了下来,更没想到玉钏儿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才进府第一年便打起了薛老爷的注意。 按照春桃的说法,薛老爷衙门里的事儿,今儿才算完,准备明日一早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可今儿在沐香园里多喝了几杯,竟然贪起了玉钏儿的美色,强行要了她的身子…… 她们这些小丫鬟刚刚到府中才一年,自然对薛府的主子们了解不深,尤其是那位不苟言笑的薛老爷。可阿久却知道,薛世平除了有些贪财以外,性子还算好的。对薛老太太是一百个孝顺,也是凤阳城里出了名的孝子。与二姨娘更是恩爱有加,两个妾侍也是老太太亲自给他选的,自然就谈不上色欲熏心强行占去二姨娘的丫鬟。 这摆明了就是玉钏儿给薛老爷下的套嘛,她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赌,赌赢了荣光一生,赌输了顶多也就是配个人嫁出去。是薛老爷强迫了她,二姨娘就算将她恨到骨子里,也不可能不顾侧王妃的面儿…… 玉钏儿啊玉钏儿…… 阿久觉得自己是太小瞧她了,平日里见她除了有几分傲气,不爱搭理人,性子更是直,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绝不像那么有心计的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做到这一步,除非…… 阿久也曾想过,玉钏儿是用何种方法当上姨娘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例子,听说妄想爬上老爷床的丫头,只要让二姨娘发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没有一个不是生不如死的。许氏不会直接给你一个痛快弄死你,相反她还会给你许一门亲事,那嫁妆比得外面小门小户的小姐还丰厚。可就算如此,丫头们待嫁之前都是寻死觅活的,因为什么?因为许氏给你许的人不是打死了好几个老婆的酒鬼,便是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赌鬼,再不就是身患残疾,老弱病残,总之只要嫁过去你的后半生就算彻底毁了。 长此以往,再没有哪个姑娘敢拿自己的终身幸福以身试险…… 今日这置身其中阿久才算明白了。她这是往绝境里逼着二姨娘啊,事情闹得这样大就算她不同意,侧王妃那里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可是侧王妃送给她二娘的‘心爱’丫头啊! 明儿还有最后一天就结束了,大伙能不能帮个忙,帮我冲到第十名?就差十票左右。若是大伙能帮帮元子,明天我指定三更! 本来编辑问我下个月一号上不上架,但是我考虑到字数太少,还想让大伙多看点免费章节,就拒绝了,不是第一次拜托大伙了,但明天最后一天,真心真心希望你们给元子投几票,拜托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五章 铁了心寻死? ?初的态度依然冷淡,撇着嘴道:“老爷若是回来我们还敢在这里看吗?听说连夜动身去了京城。” 去了京城?!出了这档子事他连夜去了京城?! 薛府恐怕是要出大乱子了,许氏回来不还得闹腾个天翻地覆啊…… 收起自己的思绪,阿久连忙问道:“那里面的人是……刘姑姑吗不跳字。 见春初点头,春桃可来劲儿了。漂亮的凤眼忽地亮起,她扯着阿久的手从一众小丫鬟中间挤到最前面,拍了拍紧闭的门扉,刚要扯着脖子唤‘娘’,不成想却被阿久用力拽了回去。 春桃不解地回望身后的人,“你做什么呀!我要叫我娘给我开门,咱们进去瞧!” 阿久明显是不认同的,刚要说什么,房门已经打开,到底是没阻止得了那丫头的鲁莽。 开门的是一个姿色平平,但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精明的丫鬟。本来她开门时的表情极为不耐烦,但见到是春桃便换上一张笑脸,脆声道:“是春桃啊,来找刘姑姑的吧,你等着,我给你叫去!”话音落下,房门再一次紧闭。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阿久听到了少女哭到喉咙沙哑的声音…… 很快刘姑姑便被叫了出来,其他小丫鬟都已经闪的老远,躲的躲藏的藏跑的跑,只有春桃硬是死拽着阿久留了下来。 刘姑姑的模样颇为憔悴,想必主子们离开的这些日子,她身上的重担瞬间加剧,可是没少操心劳力。如今薛老爷又出了这样的事,难保许氏回来不会怪罪她。 “阿桃,有事晚点再说,娘这里忙着呢,你先回去早些歇着吧。阿久,仔细看着阿桃,不要让她乱跑,听懂了吗不跳字。刘姑姑一手揉着眉心,有气无力地吩咐着。 这话阿久可不爱听了,脚长在春桃身上,她想管管得着吗?刘姑姑的语气活像自己是她闺女的使唤丫头一样。 心里虽然不舒服,嘴上却还要乖巧的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说着,阿久便拉着春桃准备离开,没想到春桃却挣开她的手攀上了刘姑姑的,口中还撒着娇道:“娘,阿桃知道你忙才来瞧瞧的嘛!玉钏儿姐姐怎么样了?” 刘姑姑面色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看了看两个小丫头,这才叹着气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也劝不住,绑着呢。哎……你们快回去,别添乱了。” 叹着气,摇着头,刘姑姑一脚踏回门坎内,就要离去。 “刘姑姑!”这一次却是阿久叫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姑姑,要不奴婢去劝劝玉钏儿姐姐?平日里她对奴婢还算不错,兴许有些作用呢?” 玉钏儿是京城里来的丫鬟,心高气傲,谁也不爱搭理,再加上姿色出众,自然不受小丫鬟们的欢迎。唯独阿久处处想着她,偶尔得了空还能与她聊上几句。 刘姑姑是亲眼见过玉钏儿被阿久逗得眉开眼笑,蹙眉想了一会,她无可奈何地叹气道:“这样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试试看了,进来吧。或许让你们知道了也好,这就是做丫鬟的悲哀啊。吃干抹净了,主子拍拍屁股就走人,受苦的不还是女人?还不知夫人那儿……阿桃啊,你要记住娘说的话,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知道了娘!”春桃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刘姑姑,却对阿久眨了眨眼睛,并竖起大拇指后拉着她的手,在小丫鬟们羡慕的目光中一同走了进去…… “哎……如今我在阿桃眼中连个跟班都算不上了……”看着两人消失在沐香园,春荣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许是同命相连、心心相惜吧,春初难得地开口安慰道:“哪有的事儿,阿桃方才回房去唤阿久,所以两人才一直在一块儿的。你多心了。” 春荣苦笑一声,语带羡慕地说道:“别安慰我了,阿久早就取代我的位置了。我嘴笨,不会说话,总是惹阿桃生气,现在有了阿久那么个伶俐的,你看她多开心。要我说啊,我们这些人里阿久才会是最有出息的那个,那天你不也看见了,连大少爷都亲自上前和她说话。阿久的模样又俊,保不准还会给大少爷做填房丫头呢……” “你胡说!”春荣的话还未说完,春初立刻尖叫着打断了她的话,“阿久是三少爷的人!才不会做大少爷的填房丫头!” 春荣撇了撇嘴,对春初这话极为不认同,“得了吧,你不也看到了,三少爷的身子骨……咳咳,再说若是咱们大少爷想要的人,你觉得三少爷能争得过吗?阿久见到大少爷的反应你又不是没瞧见,咱们大少爷生的那般俊朗,哪个丫头会不动心呢……” 手捧脸颊,春荣做出一副倾心不已的模样,春初却是气到浑身发抖,狠狠瞪了春荣一眼,跺着脚转身跑开。她自然没有见到在自己转身之际,春荣脸上露出的那个令人生寒的笑容…… 再说阿久和春桃两人进到沐香园后,阿久想要单独见玉钏儿,春桃却死活都要跟着,最后被刘姑姑拦下,让阿久独自进了玉钏儿的房间。 昏暗的小屋里,一盏油灯已经快要燃尽,少女虚弱的哭泣声从没有一刻间断。阿久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边的人,踌躇不再前进。 她想不通,为何刘姑姑那样精明的人,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玉钏儿,怕她做傻事。她难道真没有察觉这一切都是玉钏儿使的计吗? 守在床边的嬷嬷见到阿久,便站起身,打着哈欠,交待了一句‘看紧着点儿’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阿久这才见到躺在床上那人的模样,也这才明白刘姑姑是在为了何事焦心。 这哪里还是那个仙女儿一般的姑娘,她的头发散乱,借着灯光还可以看到她额头上缠着一圈白布,脖颈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淡青色夹袄上血迹斑斑……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冤枉了玉钏儿?她这也不像是在做戏啊,倒像是铁了心要寻死一般…… 嗷嗷嗷~~元子太感动了!!!感谢mber17的二十张p票,元子已经变成第十名了,鞠躬鞠躬,本来以为没人会理元子呢…… 三更三更,一会还有两更,再次感谢mber17亲,扑倒~~~~~~~~~~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六章 劝 (二更) 感谢mber17的p票,专门为亲加更的章节,鞠躬感谢支持。晚点还有一更。继续求票~~~ “是你?” 玉钏儿虚弱的声音引起了阿久的注意,她连忙走过去,但是却没忘记观察玉钏儿的表情。 灰蒙蒙的眸子里透着绝望之色,难道……此事真的另有隐情吗? 坐到了玉钏儿的床边,阿久疼惜地开口道:“玉钏儿姐姐,你再哭就不漂亮了。让阿久给你擦擦眼泪好不好?” 这一刻,阿久的心被狠狠揪起。不管是不是玉钏儿一手设下的局,总之是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倘若真如前世那般顺利当上姨娘,那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玉钏儿哭的越发厉害,她默默流着泪,眼睛注视着阿久,哑声询问着,“别人都问我是不是主动勾引的老爷,我若说没有,你信吗不跳字。 她坚定的眼神让阿久有些发慌,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这么怀疑的,而且在没见到玉钏儿之前,她已经百分之百确认是她勾引的薛老爷。 阿久低着头,口中连忙回道:“信,信,阿久相信玉钏儿姐姐,你快别哭了,这喉咙都哑了。” “呸!”一口唾沫落在阿久的脸上,玉钏儿咬牙恨恨叫骂着,“你不信,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你和她们一个样,都以为我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下流胚子!滚!滚出去!” 阿久彻底傻眼,她连唾沫都忘记擦干净,只是傻傻地傻傻地盯着玉钏儿看,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一般。 猩红的眸子里带着滔天的怒火,还有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冤屈耻辱……都是真正被冤枉过的人才会有的啊! 水雾聚在眼底,阿久一把上前抱住玉钏儿,“玉钏儿姐姐对不起!阿久信了!阿久信你了!我的确是怀疑过,但那都是进门以前的事,从方才见到你阿久便相信了,真的相信了……” 两个姑娘在屋里哭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阿久才从玉钏儿身上抬起头,趴在她耳边低声道:“玉钏儿姐姐,寻死是丝毫没有用的,你死了人家更会以为是你下的套,把自己绊住了。你知道刘姑姑为何会怀疑你吗?丫鬟们许是不知道,可刘姑姑跟在夫人身边那么久,自然了解老爷的脾气秉性。趁着所有丫鬟还站在你这边,你一定要尽快让远在京城的侧王妃得知这件事。否则夫人回来……” 阿久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随后又继续道:“只有侧王妃能为你做主了,既然不是你,此事便定有蹊跷,想要查明是谁陷害你,就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我言尽于此,此刻便替你松绑,你若是真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同去!” 说话间,阿久已经动起手将玉钏儿反绑的双手解了下来。 说心里话,阿久多疑的性格并没有让她百分之百相信玉钏儿。可这位姑娘本来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当上姨娘的头几年她虽过得如履薄冰,可到后来薛老爷俨然已经将她捧在手心里。更要紧的是,前世那一百二十八口人中,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便是玉钏儿盼了多年才盼到的男婴,却不成想不足一岁便被自己害死…… 前世阿久与玉钏儿虽然没有交集,可这位姑娘却不曾害过她,她和她的孩子都是无辜枉死的性命。阿久心中有愧,在不伤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手脚自由了,玉钏儿却还是躺在床上久久不动。替她松绑阿久也是心惊胆颤的,可人都是有大意的时候,总不能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吧,只有让她自己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否则就算绑住她的手脚,她还是会想办法结束生命。 眼看就要过年了,刘姑姑不可能在此时去给许氏添堵,为今之计就是尽快让侧王妃知道,想必能往许氏的心口窝扎上一刀,她才是那个最欣喜若狂的人吧…… 见玉钏儿平平静静的,阿久总算放下心来。给她盖了一层棉被,阿久最后说道:“玉钏儿姐姐,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玉钏儿姐姐。” 阿久从床上起身离去,望着她瘦小的身影,玉钏儿的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哽在喉咙里那数不尽的疑问也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关上房门,阿久重重吐出了一口气,随后一边整理着说辞,一边朝刘姑姑的房间行去。 刘姑姑虽然嫁了人,但在沐香园中却一直拥有自己的屋子。阿久敲门进去后,刘姑姑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并没有细细追究细节。和春桃两人各自过足了莲子汤的瘾后,才出了沐香园。 两日后大年三十这一天正式来到,小丫鬟们的忘性大,玉钏儿那件事很快便被淹没在新年的喜悦中。 这天晚上府中的所有人,无论是二等还是三等或者下等打扫丫鬟,再加上一些不能回家的婆子们,大家围在一块儿守岁吃的团圆饭。 初一、初二、初三,春桃、春初等十余个小丫鬟放假回家过年,春桃三番两次邀请,阿久都没有跟着同去。初三、初四、初五、初六,春荣等离家远的丫鬟放了四天的假。别人都回家团聚的时候,阿久一直留在府中,并自告奋勇地陪了玉钏儿几天。 到了初六,第二批放假的丫鬟们将要归来的这一天,一大早刘姑姑便将阿久叫了过去。看着眼前乖巧且又伶俐的小丫鬟,刘姑姑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她将阿久招呼到自己身前,软声询问道:“阿久啊,你不想念家人?不惦记娘亲吗不跳字。 是春初?!阿久猛抬起头看向刘姑姑,却见她笑望着自己,温柔开口道:“傻丫头,回家看看吧,爹娘虽然有错,可毕竟生你养你一回,若是没有难处,他们又怎会舍得将你卖掉呢?今儿你就歇一日吧,就算不回去也到集市里转转,总呆在府中会憋闷坏的。” 阿久总算听得明白,刘姑姑不是知道了什么,她以为自己不回家是因为恨爹娘将她卖掉呢……想来也是,薛府的规矩森严,刘姑姑权力再大也不可能拿到她们这些丫头的卖身契,更不可能知道每个人被卖之前的身份,而唯一知情的春初自然不会傻到来告诉刘姑姑…… 看到有的亲说文章写别的丫鬟笔墨太多,我想说的这是前期必写的,《暖春》是篇长文,我总要铺垫好了才能写得顺日后的事,不然你们看着多突兀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七章 惊魂 (三更) 本来阿久也打算不缺人手的时候告一日假,就算不能回家与郭氏团圆,也要给初十买串冰糖葫芦偷偷放回去。家中的钱一定都被陈大拿去了,还记得被卖的前一年,大年三十那日她拉着初十去找陈大,路上遇见卖冰糖葫芦的,初十虽然十分眼馋那一串串的小红果子,却也没有缠着她要。只是老气横秋地说着,若是能在过年那日吃上一串冰糖葫芦,就算被爹打死也值得了…… 心中一酸,阿久连忙掐断自己的思绪,乖巧应道:“是,那奴婢先谢过姑姑了。” “傻丫头,和我还说什么谢。”嗔了阿久一眼,刘姑姑拿出了一个红包放在她手中,“拿去买些自己喜欢的玩意儿,去吧去吧……” 这红包的分量不轻,至少有二两银子……阿久心头一惊,连忙推回给刘姑姑,惶恐地拒绝着,“不不,奴婢不能收,前几日吴嬷嬷发的红包已经不少了,奴婢怎能要您的银子呢!” 刘姑姑看向阿久的眼神越发温柔,又将银子放回她手里,笑着道:“这几日唯独你日日留在府中,这是给你的赏钱儿,怎地就不能要了?好了好了,再不收姑姑可生气了,你快收拾收拾出去玩吧!” 阿久还在犹豫收不收下银子,刘姑姑已经做出行动,笑着将她推出了门外。 阿久打开看了看,果然是二两银子,若是让其他丫头知道了还不得嫉妒死?又该说她心眼多,不知惹出什么事端呢。 四下看了看,阿久连忙将银子揣了起来,回到房中简单地梳洗一番,这才再一次正大光明地出了薛府大门。 过了初五,年就已经过去一半了,小商小贩们也又摆出了摊子,阿久刚一出门便见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可是没想到刚买完,春桃竟然跟在她的后面追了出来。 “阿久……你……你太不讲义气了!”气喘吁吁地跑到阿久身边,春桃一张口就开始数落。见到阿久手中的冰糖葫芦,眼睛就是一亮,还没等阿久反应过来便一把抢了过去,将最上面那个咬掉。 阿久一脸无奈,吃也吃了,她能说什么?只能苦笑询问着,“你倒说说我怎么不讲义气了?” 嘴里含着冰糖葫芦,春桃气呼呼地数落道:“自己出来玩也不叫上我,你说你讲不讲义气!走吧,今儿姐姐陪你逛!”说着,一手便搭上了阿久的肩膀。 春桃没有说的是刘姑姑不放心阿久出行,才让春桃一块儿陪着的。 被春桃拽着走,阿久几次想拒绝却不忍心,只能随着她一路走一路逛。无论在古代还是现在,逛街都是女人最欢喜的事儿,从最初的心不甘情不愿,到最后两个小丫头都是越来越开心。 中午下了一顿馆子,两人点了一盘肉菜一碗汤,吃的可谓是不亦乐乎。 一整日的悠闲时光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当阿久发觉的时候,两人已经带着满载而归的物事说说笑笑往薛府走。眼看着就要到薛府了,阿久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做,连忙将手中的大包小裹塞到春桃的怀中,随后交待了一句,‘你先去,我晚点回来’便狂奔着离开了。 春桃想要追上去,奈何手中的东西太重,才跑了几步她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只得往回返。 阿久翻遍了上街、中街、下街,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而且还是最后一串。阿久拿着它又朝尾胡同走去,而且这次的心情比上次还要忐忑,因为上次偶遇陈大带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阿久贴着墙根朝尾胡同的最里面看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虽然不是十分黑,天色却也是昏暗的。 门外站着几个小孩,阿久正努力分辨着有没有自家的兄弟,却不成想喉咙忽然被人狠狠掐住,她被带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这……这……这是打劫的吗?! 阿久腿一软,也不敢再深想,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位好汉,您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小女子只是一个使唤丫头,身上也只有二十纹银,您若是不嫌少就拿去吧。若是……若是劫色您可就劫错人了,奴家过了这个年才刚刚十岁,您还是……” “闭嘴!”阿久还没有说完话,便被身后那个不悦的声音所打断,“你们中原女子都是如此呱噪!” 中原女子?耳畔的声音有些耳熟,阿久细细想了一会,这才与几月前偶遇的那个俊美少年重合在一起。 阿久心里打着鼓,寻思着后面那少年的目的,再不敢继续开口。 少年一手掐着阿久的喉咙,一边贴着墙根警惕地朝尾胡同外面缓缓挪动。 他下手越来越重,阿久几次都感觉自己的生命要再一次被夺去了,眼看着离永和街越来越远,阿久再也顾不得许多,趁少年不注意,手中的冰糖葫芦狠狠戳向少他的脸,又拾起他的手,朝着虎口的方向狠狠地狠狠地咬了下去,在那少年尖叫之际,阿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撒丫子猛跑开来。 永和下街的地势复杂,阿久是在这里长大的,三绕五绕就将少年甩在后面。她根本不知那少年抓自己是无意还是有心,目的又是什么。可方才离去前瞥见那幽蓝色的眸子,阿久便已经确认果真是上次那个异族少年。蛮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就算那少年模样好看一点,也改不了他骨子里的本性,嗜血! 越想越害怕,阿久哪敢往大道上跑,只能围着一排排的房子打转,可她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若是在想不出脱身的办法,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无路可走,在尾胡同绕了一圈后,阿久终于下定决心往家中跑,任凭那少年寻上一夜也不会找到她。阿久在赌,拿着自己的未来赌,她赌陈大依旧如往年那般不在家中过年…… 三更到~~~对mber17童鞋再次说声感谢,还有书友110116114359189,感谢你们支持元子,泪牛满面,我只能努力写文报答你们,感谢感谢,无数个感谢,还有最后两小时,有没有哪个亲再赏几票?元子好怕被人追上啊…… t-t刚刚看到还有两个平安符,月芙美人……我哽咽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八章 相认 ??才嬉闹的孩子已经散开,而阿久家中的房门竟然大敞四开着。她连滚带爬地跑进去,随后紧紧插上房门,而家中的院子里,此刻正站着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背靠着紧闭的门扉,阿久大口大口喘着气。 离开家将近半年的时间,阿久的变化是很大的。顿顿饱饭让她长高不少长胖不少,那中年妇人见有外人闯进来,一把将小男孩拉入自己的怀抱中,另一只手则抄起手边的镐头,结结巴巴地质问道:“你……你是谁?快点从我家出去!”说着说着,声音里便带着哭腔,“家中已经没钱了啊!你回去告诉陈大把我们娘俩也卖掉吧!” 抹了把眼泪,郭氏便抱起初十准备回屋里去。没成想一向乖巧的初十,却猛地挣扎起来,愣是挣脱了郭氏的怀抱,连跑带颠地奔到了倚在房门那人身边,只是抬头望了望,他便一把抱住青灰色的人影。一边哇哇大哭着,一边摸着鼻涕奶声奶气地控诉道:“阿姐!你去哪儿了啊!初十好想你好想你!阿姐阿姐……” 阿久震惊不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变化如此大,竟会被年幼的弟弟所认出。双手颤抖着抚摸上初十的小脑袋,阿久喃声哽咽道:“初十……乖……” 震惊的可不止阿久一个人,来不及阻止初十的郭氏,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扑进一个陌生人的怀中。更令她觉着惊奇的是,儿子竟然还管那人叫‘阿姐’…… “是……是阿久吗不跳字。郭氏颤声问道。 将初十抱在怀中,阿久缓步走了过去,待到郭氏的身边,才哑声唤了一句,“娘……” 郭氏喜极而泣,站在阿久的对面久久不语,只是看着,一眼不眨地看着。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迈出一步,一会摸摸阿久的手臂,一会又掐了一把她身上棉袄的厚度,就是不敢去伸手触碰一下阿久的脸颊。 这一刻,所有的怨恨都在阿久的心里消失殆尽了,陈大卖自己郭氏是不知情的,一定不知情。作为她的女儿,阿久太了解自己的娘亲了,若是郭氏知情,此刻一定愧疚的不敢面对她,又怎会流露出那副又悲又喜的神情。 阿久将初十放在地方,随后才拾起郭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泛泪花地凝望着她。 郭氏一把将阿久揽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真是我的儿!想的娘好苦啊!这半年来你去哪儿了呀!娘挨家挨户的找,就是打探不到你的消息啊!” 听了郭氏的话,阿久鼻子一酸也痛哭了出来,刚要开口和郭氏解释,便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阿久神色一凛,将食指放在双唇上,示意郭氏应了门外的叫门声。 郭氏的眼睛瞪得溜圆,吞了一口水,才壮着胆子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而且敲门声愈发急促起来,阿久已经来不及多做解释,将院子里的菜窖门打开,又交待初十用雪将菜窖盖封住,这才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砰’地一声,没等郭氏将门打开,敲门的人已经不请自入,将破旧的木门整个推倒。 郭氏吓得腿脚发软,就差没当场跪在地上,将初十紧紧揽在自己身后,郭氏颤声道:“这位小哥,你找谁?” 由于天色太暗,郭氏根本看不清那破门而入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只是见他的身形像个不出二十的少年。 那少年一进到院子里便横冲直撞四下翻找,从屋里找到外面,从外面又翻遍了屋里,最后他又冲到了郭氏面前,大声喝道:“你把她藏哪了!” 郭氏的心哟,就随着少年的声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抬起头准备回话,却在瞥见那少年一双诡异的瞳孔时,瞬间哽在喉咙里。双腿不自觉地就软了下去,跪在地上,郭氏的声音已经语不成句,“这位……这位小……小哥……家中就我们娘俩,您说的‘她’是哪个啊?” 少年看起来是气极了的,他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恨恨地叫骂道:“咬我的那个臭丫头!你把她藏哪了!快交出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们妇孺不客气!” 听到这里,阿久再也忍不住,刚要将头顶的菜窖盖顶开,却听见初十那稚嫩的声音,大喝着道:“你才是臭丫头!我爹欺负我娘,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也欺负我娘!滚出去!快滚出我家!” ‘呯嗙呯嗙’这次是炮竹燃烧的声音,紧接着阿久便听见那少年凄厉的鬼吼鬼叫声越行越远…… “阿姐……阿姐你快出来吧!他被我轰走了!” 头顶上方传来初十奶里奶气的声音,阿久的鼻子越来越酸,眼圈也越来越红,等到从菜窖出来,她一把揽过初十瘦弱的小身子,在他红彤彤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那串炮竹是娘亲给自己的新年礼物,本来就这样用掉初十还有些心疼呢,但是能看见阿姐平安无事,就算再有一百个炮竹扔出去也是值得了。 而郭氏的脸色就没有方才那么好看了,她看了阿久一眼,欲言又止,随后叹了一口气,道:“进屋里说吧……” 阿久却没有依言进到屋子里,让初十找来钉子锤子,姐弟俩合力将被损坏的大门修好,这才心满意足地进了阔别已久的家。 对郭氏来说,阿久不过是离开了半年。可对阿久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七年的时光了,而是相隔了整整两个世啊! 说不想念那是假的,毕竟她曾与郭氏相依为命了整整五年,直到有了初十后,娘亲才将她的爱分给了弟弟一大半。可是看到郭氏此时那疏离的眼神,有再多话阿久都无从说起…… 怀中抱着初十,过了好一会儿,郭氏才缓缓开口道:“你这是打哪儿来?又在外面闯下了什么大祸?” 感谢memeqer亲的p票,感谢每一个看元子文的亲们,我会努力写文的,感谢感谢真心感谢。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四十九章 娘仨 就这样呆呆地看了郭氏一会儿,阿久只觉着哭笑不得。终是自个儿自作多情了,原来在郭氏的眼中,她竟成了一个亡命天涯的孩子……不,不应该说是孩子,是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阿久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屋门,再次进来时,她的手中多了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只不过上面沾了许多已经在渐渐融化的雪花。 拿着冰糖葫芦,阿久来到了郭氏面前,笑着对她怀中的初十道:“十儿啊,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阿姐不能陪你过了,要听娘的话。有机会阿姐还会……会来看你,好吗不跳字。 再多的苦难,阿久都自认为自己是坚强的。可是这一刻,在面对自己至亲的人,她忽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委屈感。是谁将她卖掉的?是谁将她害的如此惨?为什么她在郭氏的眼中找不到任何愧疚的感觉?那眼中满满的埋怨和怀疑,让她情何以堪? 在眼泪即将要决堤的时候,阿久将冰糖葫芦塞道了初十手里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初十哭闹的声音,阿久强忍着没有回头迅速出了房门。可是来到院子里,这个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阿久却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还不知那少年有没有走远,阿久随手抄起一把小斧,提着便往外走。来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郭氏那悲切的声音,“阿久啊……不要走……” “不要走?”阿久转身笑着道:“不走会连累你们的,外面也许有成百上千的人等着要取我性命呢!” 阿久故意说得很夸张,果然郭氏的脸上出现了惧色,可就在阿久以为她放弃自己的时候,郭氏却抱着初十迅速奔了过来,死死拦在阿久的身前,语气坚定地说道:“娘不怕!这一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娘也会一直陪着你,绝不会让我的阿久独自面对!” 在阿久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时候,郭氏以为阿久还在生气,连忙解释道:“阿久,娘……娘不是那个意思。娘是担心你,娘怕你遇到危险,娘……” 郭氏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阿久却‘哇’地一声扑到了她的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道:“我以为你不要我,娘——我以为你嫌弃阿久了——” 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阿久痛痛快快哭了个天昏地暗。依偎在郭氏的怀里,娘仨挤在冷冰冰的土炕上,阿久将她这半年来的遭遇全都给郭氏讲了一遍,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的。 和阿久预料的一样,陈大卖她这事郭氏的确不曾参与。可恶的是陈大却对郭氏说是自己嫌家里穷,私下里逃跑的。但郭氏心里明镜的,阿久的性子懦弱胆小,就连出趟门买个东西都不敢,又哪里敢自己跑去外面呢。更别提什么嫌家里穷了。 郭氏已经猜到是陈大把阿久卖掉的,可是无论她怎样逼问陈大,那死鬼就是一个字也不说。逼急了的情况下,便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从阿久被卖掉以后,陈大在家中过夜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其中的一次还被倒霉的阿久遇见…… 再说此刻的郭氏,心里那叫一个震撼。从见到阿久的那一刻,她便觉得这个闺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才会问出那样冷漠的话,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怀中这个眉目俊秀的小姑娘还是她的阿久吗?她的阿久不善言辞,就算和亲娘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可眼前的这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有她方才的一举一动…… 此时阿久正向郭氏解释方才那少年的事,一抬头却发现郭氏正用一种似是见到了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自己…… 从郭氏的腿上坐起,阿久扁着嘴道:“娘,您咋这样看我?” 郭氏眨了眨眼睛,试探问道:“方才那人……为何追杀你?” 追杀?听见这个词阿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敢情自己方才解释了一通,她老人家倒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 见到郭氏惶恐的表情,阿久连忙又将自己方才的话说了一遍,郭氏这才疑惑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无缘无故就要你性命?” 阿久只说自己方才的遭遇,上次遇见那少年事只字未提。她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巧遇,还是那少年专门来逮自己的。总不会因为那一两银子就要她的性命吧…… 阿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越来越觉得自个儿的闺女陌生,郭氏词穷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知府老爷一家人对你好吗不跳字。 唔,这个问题有些古怪,什么叫他们一家人对她好吗?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哪里谈得上好不好这一说。 阿久沉默不语,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说辞来解释郭氏的问题,郭氏却当成阿久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心里一酸,竟哭了出来,“都怪娘不好,是娘护不住你!终究是人家的使唤丫头,怎么会好呢?怎么会好呢……” 越说越伤心,郭氏痛哭了出来。还在啃冰糖葫芦的初十一看娘亲哭,也含着满嘴的山楂大哭出声。 阿久顿时慌了,连忙用手捂住郭氏的嘴,紧张兮兮地说道:“刚才那人或许还没走,您若是在哭下去,女儿可不敢在家中待下去了。” 哭声戛然而止,郭氏惊恐地睁大双眼,又连忙将初十的嘴也给堵上。 见她们不再哭了,阿久这才开口宽慰道:“娘,你多心了,阿久虽然只是个小丫鬟,但薛老爷一家都很和善,我并未受委屈。不但如此,女儿每个月还有一吊钱可以拿呢!” 郭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吊钱?你一个月能得一吊钱?!” 今日本不想与郭氏相认,所以阿久身上没带多少钱,而且就算她想拿也拿不出多少了,都给了吴婆子。刘姑姑给的那二两银子也只剩三十文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章 不然就是个婊子 ??谢樱桃的平安符,扑倒亲一个~~ 索性将剩下的三十文全部交到郭氏手中,后者先是欣喜,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忙又塞给阿久,连连摆手道:“这银子娘不能要!你在薛府无依无靠的,少不了有用到银子的地方。快拿回去,嗯……” 说实话阿久的容貌像极了郭氏,只不过郭氏因为常年的劳碌,再加上经常吃不饱饭,所以又黑又瘦的。郭氏的个头在女子中也算是高的,这让她看起来更像一根竹竿,满是补丁的宽大衣衫罩在身上,实在是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但是在阿久的眼中,此刻的郭氏真是美极了的,那双漆黑的眼睛似是一颗珍珠,闪烁着一种叫做‘母爱’的光芒。阿久的眼眶再一次湿润,她笑着摇了摇头,紧紧握着郭氏的手,又将那三十文给了郭氏,宽慰着开口道:“娘,怎么说我也在薛府做了快半年的活,已经赚了不少银子呢,今日本来想着给十儿送串冰糖葫芦就走,没想过要到家中来,所以身上也没带多少,下次回来我一定给您带更多。您放心,年后我一定会做上三等丫鬟,月钱也就会跟着升到两吊,这点真不算什么,十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要多给他吃点好的,才能长高长壮是不是?” 如此说着,阿久爱怜地摸了摸初十的小脑袋,眯着眼睛道:“十儿啊,你想不想快快长大,保护娘亲和阿姐呢?” 初十的小脸总是红彤彤的,用袖口蹭了一把鼻涕,他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脆声应道:“想!娘,你要给我吃好的,我要长的高高的壮壮的才能保护你和阿姐!到时候爹再敢打你,我就把他轰出去!” 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郭氏的眼中泛起欣慰的泪花,不过却板起脸数落道:“说的什么浑话,到啥时候他也是你爹,以后莫要再浑说了。” 初十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一见瞪眼睛的郭氏,他立刻应了声‘是’,只不过那嘴撅的快要能挂油瓶了。 被初十逗趣的小模样逗笑,阿久刚要为初十说两句话,郭氏却又向她‘开火’了,“阿久啊,到了今天这一步娘才算看开了。当时你爹说要将你送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娘死活不让。如今这一看倒是你爹做对了,想想你以前,再看看你现在,哎……早知道娘就该听你爹的了,也不至于让咱们娘俩分开这么久……” 听着听着,阿久开始觉得不对味了。怎么着?郭氏这是在感谢陈大将自己卖掉?看她现在这个状态,保不准自己前脚离开,后脚陈大回来,她就会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陈大。敢情自己方才的再三警告,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心中警铃大作,阿久渐渐收敛起笑容,对郭氏正色道:“娘,你答应过不会告诉……陈大我回来的事儿,难道都忘了吗不跳字。 听见阿久的叫法,郭氏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好不容易才见到闺女,她终究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好好,娘不告诉他,娘答应你不告诉他,行了吧?” 那敷衍的语气,让阿久彻底害怕了,来之前她最大的顾虑就是怕郭氏靠不住,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久深吸一口气,才沉声开口道:“娘,你是今天不告他,还是明天不告诉他?我是想让您一辈子都帮我保守秘密,您若是告诉了他,那就是将女儿往绝路里逼!” 阿久的表情极为认真,郭氏笑容僵在唇角,顿了顿,也正色道:“娘不知道你在怕啥?你爹将你卖掉纵然不对,可你说你一直在家中会有啥出息?熬到了岁数,也像娘一样找个穷家破院嫁了?如今你虽是给别人做使唤丫头,可若是做好了,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也不愁了啊!往好了说也许能翻身做主子,就算往怀里说,最少也能配个小厮,总好过嫁个一事无成的穷鬼吧?听娘的,别再和你爹置气了,本来娘也是怨他的,可这次见到你母亲着实欣慰,赶明你爹回来……” “你知道什么!”郭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大喝声打断。阿久气到浑身发抖,盯着郭氏的眼睛恨恨地说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你可知你的丈夫将我卖到了何处?ji院!他将我卖到ji院!我本不想与您说,惹您难过,但是我怎地也想不到您会站在他那一边。若不是我遇到了薛家的公子,求他将我买了去,如今我就是个*子!是个窑姐儿!” 曾经去过那种地方,是阿久身上永远的污点,虽然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呆上,但这已经足够毁了一个女子终身的了。前世她就是这样被人赶出薛家大门的,那种伤,那种痛,让她如何能原谅陈大?如何?如何! 昏暗的小屋瞬间安静下来,阿久的脸上肆意淌着泪水,可她死死咬着唇,就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初十被吓到了,郭氏则是瞪着眼睛,震惊的说不出半个字。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回过神,一把抱住阿久,嚎啕大哭着,“陈万生!你这个挨千刀儿的啊!这可是你亲闺女!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呢!我们对不住阿久啊!娘错了,娘对不住你,阿久阿久我的好孩子,你在外面究竟还吃了多少苦!娘怎么才能帮你?老天啊,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帮帮我的阿久!” 方才痛哭了一顿阿久的脑袋瓜子到现在还在疼呢,再哭一次她估计自己就要晕过去了。阿久慢慢从郭氏怀中离开,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道:“您看吧,我就是怕告诉您会惹您伤心。好了不哭了娘,您看看您的阿久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吗?女儿福大命大,不活成老妖精死不了的!咱不哭了啊,不然我心疼,您摸摸,心好疼的!” 阿久拾起郭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对她撒着娇。郭氏果然破涕为笑,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双手紧握住阿久的,神色紧张地沉声道:“不走了!闺女咱不走了!娘带着你和十儿离开,凭着娘的手艺咱们娘仨也能过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一章 东窗事发 郭氏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如此说着,她已经开始下炕整理大包小裹。 说不心动是假的,阿久怎会不想随着郭氏离开呢?但郭氏有一句说错了,她们三个老弱妇孺,就算走到天涯海角都是被人欺负的命,绝不可能安稳度日。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懵懂的阿久,人性有多丑陋,她活了两世也该受到教训了。 况且就算真的能活下来,也是东躲西藏的,她陈氏阿久永永远远脱不了奴集,世世代代都是薛家的奴才…… 所以,在一切没有准备妥当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如果离开,她就要堂堂正正地走出薛家大门! 阿久上前制止住郭氏抖个不停的双手,一字一顿道:“娘,我不会走,起码现在不会。您等着我,总有一日我会带着你和初十一起去过好日子!” 得到了郭氏的再三保证,阿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家。她告诉郭氏若是陈大知道自己去给人家做丫鬟,一定会再将她弄出来卖到ji院,这次相信打死郭氏她都不会透露半个字了。 初十那里起先阿久有些担心,但是还没等去警告他,那小家伙便和阿久打着勾勾,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让爹知道阿姐曾经回过家中。小小年纪的他虽然不知道‘*子’‘窑姐儿’是何意思,但他隐隐知道,要是爹爹知道了阿姐的消息,那他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阿姐了…… 初十年纪虽小,可是人小鬼大的很,这个小小的保证倒是让阿久放了不少心。 就这样,郭氏抱着初十送了阿久一程,却终也抵不住离别的脚步…… 阿久做事越发勤奋,曾经的她虽然目标坚定,可是却少了一股为之奋斗的正能量,总觉得有些漫无目的的感觉,她甚至不知道真的出府以后自己会干啥,能干啥。这次回家一趟,倒真的是明确目标了,而且对未来有了初步的规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大年初九的那日,去了京城的薛府一大家子终于赶回了凤阳城,同行的竟然还有宁王府的人! 只是让阿久惊讶的是此人的分量,那是一直随身伺候侧王妃的嬷嬷阿久认得,据说是宁王的乳娘,可见宁王对侧王妃已经是宠爱到了极点。 而且老夫人一进院子便带来一个喜讯,侧王妃终于怀上宁王爷的子嗣了!老夫人一高兴,给整个薛府的下人们都赏了银子,便是连阿久这样的下等丫鬟都能拿到二两。 排着队领了银子,小丫鬟们都是兴奋难掩的,只有阿久始终低着头,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春桃最先发现,忙趁众人不注意将阿久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警告道:“阿久,近些日子有再难过的事情你也不能表现出来!要笑!要开心!否则让主子们见到你哭丧着脸就糟了!这是大小姐第三次有孕了,前两次都有被迁怒的……你明白吗不跳字。 阿久神色一凛,看向春桃的眼神带着些许惊恐。是啊,她倒给忘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能皱着眉呢?侧王妃前两次怀孕都莫名流产了,那时她还没到府中,只不过听说老夫人确实迁怒了几个下人。据阿久所知这一次侧王妃是能保住这第三胎的,只不过世事无常,千万不能让人揪住小辫子才是啊。 她方才之所以一直苦着脸,是因为见到了许氏。虽然她从始至终都在老夫人身边笑着,可是笑容背后的那刀子一般双眼,却让阿久打心里胆寒。再加上刘姑姑的强颜欢笑…… 阿久敢百分之百确定,许氏一定知道玉钏儿的事了。 “阿久阿久……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啊?怎么说不听呢,吴嬷嬷过来了,你快点笑……” 正当阿久回忆着方才那一幕时,自己的手臂被人狠狠掐了一把。皮肉吃痛,阿久立刻回过神,抬起头却发现吴婆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阿久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堆起一脸笑容,嗲声道:“吴嬷嬷好。” 吴婆子也是带着一脸假笑,点了点头后,故作无意地对阿久说了一句,“晚饭过后,到我那里一趟。”说完,她踱着步子离开了。 吞了一口水,阿久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吴婆子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春桃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难看也得笑!你看看谁又笑的好看了?阿久,马上就要选三等丫鬟了,我本来去求我娘帮衬你,但你也知道她的脾气,连我都要靠自己,所以你不可以在这档口出岔子,知道吗不跳字。 这一刻的春桃,着实像一个懂事的大姐姐。前一段是时间是自己敲打她,现在却反过来了。不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阿久搂着春桃的一只手臂,撒着娇道:“多谢春桃大侠提醒,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去去去,没羞没臊的。”春桃捏着阿久平坦的胸脯,打趣道:“我若要了你,恐怕就只能当搓衣板了!哈哈哈!” 阿久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两个小丫鬟在食堂里追逐打闹的不亦乐乎。 下午打扫的时间依然在书房后院渡过,再没有人的情况下,阿久总算是放松自己不用假笑了。整个下午她都在想着玉钏儿,还有吴婆子找她的事。 等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落山,阿久扒拉两口饭,便在春桃的掩护下去了吴婆子那里。 拍了拍灰土土的衣裳,阿久敲着门道:“嬷嬷您在吗不跳字。 “进来吧。”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阿久缓步进了房门,只见吴嬷嬷坐在桌边,周围的饭菜一口没动,似乎一直在等着自己。而且她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阿久低着头,恭敬地询问道:“嬷嬷,您唤奴婢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不跳字。 此刻的吴婆子心里也是万分纠结,她实是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道:“只要你在宁王府的人面前指认是玉钏儿主动勾引老爷,过几日选三等丫鬟的事就算是敲定了。你……愿意吗不跳字。 再次说声抱歉哈,早上本来想给谢艾米童鞋的评论加精的,不知道咋就按到了删除键,抱歉抱歉。 大伙儿可能都在担心阿久的处境吧,亲们放心好了,虽然会有些小波折,但元子保证会让阿久幸福。亲情友情爱情神马的都会围绕着我的小阿久,大伙放心看哈~~~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二章 被算计了 茫然地眨了眨眼,阿久似乎根本没有听清楚吴婆子的话,只是咧着嘴傻笑道:“嬷嬷,您在说什么玉钏儿,什么老爷,什么三等丫鬟的,奴婢根本听不懂啊……” “行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吴婆子打断阿久的话,叹着气道:“哎……嬷嬷也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啊!若是在这个关头你帮衬了夫人一把,那还何愁以后的路不好走呢?便是翻身做主子都是有可能的!你也不想想,这还不是全凭夫人的一句话嘛……” 吴婆子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阿久的心则是通体生寒。她曾经以为吴婆子是薛府中难得的正派之人,却没想到她竟能做出这般逼迫自己的事。 静静地听着,待吴婆子喝水的空档,阿久淡淡地开口道:“嬷嬷是受了谁的嘱托?夫人吗不跳字。 以为阿久同意了,吴婆子连忙放下水杯,眉开眼笑地解释道:“不是不是,夫人哪里会认得你这么个小丫鬟啊!这等好事只有刘姑姑想着你呢!那玉钏儿本就是外来人,少她一个也不少,而你却能借着这次机会腾踏飞黄,何乐而不为呢?” 好事?好事你方才为何还如此难以启齿?恐怕这是你的好事!而不是我的吧! 这是阿久此刻最想说的话,但是想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这事难以决定,嬷嬷容奴婢想想吧……” 阿久没有解释她与玉钏儿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熟络,有一句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若是盯上了自己,那就算她说破天去,也没人会理会的。只不过她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决定而已。 阿久的表情平平淡淡的看不出悲喜,吴婆子本来以为她是下定决心了,这么一来,倒弄自己心里发慌。 她承认这么做确实有些不道义,但若是成了,得益的可不紧紧是这丫头啊,自己也会沾光,入了夫人的眼…… 吴婆子本是个有些骨气的人,但是权力这种东西一但沾上了,你就会想要的更多,这个建议也是吴婆子给刘姑姑提的醒儿…… 此时见了阿久这副模样,吴婆子连忙道:“还想什么啊!这事儿不已经明摆着了?是你平日里与玉钏儿那丫头走得近一些才轮到你身上,不然你以为这种好事会平白找上你吗?你不是很想做三等丫鬟?只要应了这事,别说是三等了,那就是二等一等也志在必得啊,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此说完,吴婆子低下头,在阿久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嬷嬷我可一直是看好你的,你若应了,刘姑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记住了!” 看着吴婆子的嘴皮儿上下翻动,阿久忽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还有一种失望的感觉,一种信错人的无奈。 这么久以来,除了春桃她们,吴婆子算是阿久在薛府里最亲近的人了,还记得她当上管事嬷嬷那日自己有多开心,有多充满希望。可是此刻看来,竟是那样的好笑。 是不是这种亲近才让她算计上自己呢? 阿久不知道,也许在别人眼中这确实是件好事,也确实是在帮她。可是在阿久看来,她倒宁愿做一辈子下等丫鬟,也不愿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倘若自己指认了玉钏儿,那么别说玉钏儿会恨她入骨,就连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那种抱憾终身的事,她前世已经做过不止一次,这一生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足…… 阿久低着头没有说话,吴婆子又劝说一会儿,见阿久始终不言语,只能无可奈何地让她离去。 等到阿久一离开,吴婆子迈着碎步来到了一面青花布帘后,低着头哈着腰道:“您看这可怎生才好,那丫头轴得很……” 说话间,布帘后面缓缓迈出一位身着枣色大氅的年轻妇人,怀中的暖炉转了转,妇人上挑的凤眼扬起,笑着道:“我说什么来着,对她来说可未必是好事……得了,这事你以后莫要再提,王府那边儿来的人可不是个好相允的。咱们夫人啊,这次恐怕要认栽了……” “是是是,日后老奴再不敢多嘴了。”吴婆子连忙低下头承认错误。可是不知为何,在那妇人说话的同时,她竟在她脸上见到一丝快意之色…… 妇人笑了笑,找了个椅子随便坐了下去,口中淡淡地说道:“今儿若不是被我撞见,你会害死那丫头的。日后真的莫要在莽撞了,有何事就说与我听,你要时刻记住,你今日的位置是我给你的。” 妇人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可句句都好似戳在了吴婆子的心窝上,听得她浑身直冒冷汗,就差没起愿诅誓了…… 当然,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阿久根本不得而知。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刘姑姑对二姨娘如此忠心耿耿,自己没有回绝吴婆子,她一定会亲自找上自己的。到时候她该怎样回绝?该怎样说才能有一线生机?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刘姑姑身上了,方才若是直接回了吴婆子,指不定她会在刘姑姑面前如何编排自己,只有由自己亲自说才能安心啊…… 为何这种倒霉的事会被自己摊上呢?她现在就可以想象,只要拒绝,那么估计就算来年、后年,她也永远只是一个下等丫鬟了。可若是允了呢?不但良心上不允许她这么做,就算真的做了,她或许连命都保不住。这可是侧王妃与知府夫人之间的争斗,不是小打小闹啊,只要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就是在这种心惊肉跳的情况下过了足有五日,薛府却流传着一个惊人的流言,玉钏儿怀了老爷的孩子,马上就要被抬做姨娘啦…… 最近好像又没有什么留言了哈,大伙可以给元子提意见,也可以给文捉虫啊~~~让《暖春》的书评区热闹起来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三章 玉钏儿有孕了 ??……有孕了?!才一次就怀上了?! 惊奇的可不止阿久一人,全府上下都是这种想法,可请了大大小小的大夫、郎中前来诊断,全都确认无疑,玉钏儿姑娘的确有孕了…… ‘哗啦啦’瓷器破碎的声音响彻在沐香园内。 近几日沐香园格外安静,无论是二姨娘贴身的大丫鬟,还是三等小丫鬟,进进出出全都是小心翼翼,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此时听见这声音,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惶恐地朝那紧闭的门扉看去…… 上好的绯色菱形编织纹毛席上,静静地躺着青花瓷瓶的数片残骸,还有玉碗、瓷勺,手边能摔得东西几乎都给砸个稀巴烂。只见那位身着妆缎狐肷的妇人满面怒容,一手伸出颤抖的指尖指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我留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可倒好,不但让那小贱人爬上了老爷的床,如今肚子里还怀了个孽种!这是要气死我!你们都是要气死我啊!去杀了那贱人!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让你杀了她!现在就杀了她!” 平日里的许氏温文尔雅,颇有大家风范。无论是欢喜还是恼怒,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鲜少有抓狂的时候。可此时她却像一只受了重伤的母狮,只能用嘶吼咆哮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刘姑姑一侧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五个指印清晰可见,不知是太疼,还是在为自己的主子伤心难过,她脸上流着泪水,倾尽所能地劝慰道:“夫人您多打奴婢几下出出气吧!或者奴婢再找些东西来给您摔!总之您要把气撒出来才成啊!这么一大家子人还得靠着您呢!您可不能坏了身子!” 听了这话,面对的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许氏终于忍不住摊在了身后的软榻上。这一刻她明媚的脸庞不再娇艳,反而是带着些许沧桑的味道,长长叹息道:“她们哪是靠着我啊!她们巴不得见我死!巴不得我被活活气死才好啊!翠儿,你说这不是就叫做‘一报还一报’?她女儿做上了侧王妃,我处处受制于人,如今又弄了个什么玉钏儿来糟我的心!我怎能让她如意?又岂能让她如意!不行!我现在就要杀了她!” 许氏激动到失去了理智,只要想起薛霜凝那张该死的脸,她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从软榻上窜起,直奔紧闭的门扉而去。刘姑姑连忙上前抱住她的腿,失声痛哭道:“夫人不可啊!外面还有王府的人!您要是闹起来她们抓了把柄,哪里会放过您!还有老爷!老爷的前途就毁于一旦了啊!”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许氏停下了脚。她向后退了几步,失神地看着刘姑姑,喃声自语着,“老爷……是啊,还有老爷……怎么办?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如贱人的意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 见许氏终于冷静些,刘姑姑才松了一口气。又将许氏从地上搀扶起,她贴在她的耳边一阵耳语。 许氏表情忽悲忽喜,等刘姑姑都说完,她咬着牙恨恨说道:“倒是便宜那贱人了!”如此说着,她忽然皱着眉头道:“老太太那里恐怕是不会应允的,那老糊涂想抱孙子都想疯了,一个又一个还不够!你没见她听到那贱丫头怀了老爷的孩子有多欢喜吗不跳字。 似乎早已经料到许氏会这么说,刘姑姑抿唇一笑,对许氏眨了眨眼,低声道:“不是还有侧……薛霜凝呢嘛,您说老太太还能怎么办?” 许氏的表情有些恍惚,直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明白刘姑姑的意思,面色终于不再那么铁青,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又看向身边的刘姑姑,叹息着,“翠儿啊,你也不要怪我下手重了,和那贱人拼命的心思我都起了,又怎能冷静的下来……” 这一刻的许氏似乎真的苍老了许多,眼角泛着泪花,她看着这房中的一草一木都能想起往日与自己丈夫的甜蜜。可是真的回不去了,从大夫人去世,从自己做上这当家主母,他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刘姑姑说了什么许氏不知道,将贴身大丫鬟宛碧唤进来伺候,她便打发刘姑姑去安排这事儿了…… 正月十五这日,是凤阳城最热闹的一天。从白天就开始有集会赶,到了晚上更是热闹,有赏花灯的、有舞狮子的、还有燃灯放焰的,总之这一日是全凤阳城人都盼望的一天。尤其是薛府的小丫鬟们,这一日她们可以结伴出游,而且第二日上工足足延后两个时辰,就算玩的晚一点也不要紧。 可今年的上元节却有些不一样了,自从玉钏儿的事被抖搂出来,整个薛府都被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虽然年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是谁也不敢提这茬,就连老太太都是整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能躲着自己的儿媳尽量躲得远一点。 当然,薛老太太并不是怕了许氏,她只是觉得理亏,所以为了抱上孙子能忍的尽量就忍了。 她老人家倒是清静了,不过可苦了薛老爷,娘亲那里责怪他没分寸,却不让把孩子拿掉。妻子那里整日哭闹不休,连一句好好的话都不容他说。好好的一个家眼看着就要散架了,没想到宁王府却又派来了人————一个鬼头鬼脑的算命先生,人称“狐大仙”。 据这位狐大仙所说,有一日夜观天象,忽见东南紫微星异动,而东方太白闪耀,这是有仙人将要转世降临凡间的征兆。巧的是,所推算方向正是凤阳城一代。 可以说狐大仙这一行并不是专门来薛府的,而是全城怀有身孕的妇人他都要看,而且还带着特批的文书。 这狐大仙何时来凤阳城的薛府人不知道,只知道到给玉钏儿观胎像这一日正好是正月十五…… 唔,亲们要是看哪别扭记得留言提醒我下哦~~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四章 天煞孤星随之降临 宁王府来的人,自然是要全府都出来迎接的。当然,这个全府并不包括阿久这些下等小丫鬟。她们就是这样,好事轮不着,坏事找不上,似是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一般,这种日子虽然清闲,可是却给人一种无望之感,总也看不到尽头…… 吃过早饭后,春桃拉起阿久便火急火燎地往出跑。食堂里人多,阿久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一直随着春桃跑到食堂外才挣脱她,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嘟着嘴道:“阿桃,你也该收收性子稳当点了,过几日可就要选三等丫鬟,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可不行。” 春桃则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瞧你那矫情样!姐姐我是为了却你一桩心事,才拉着你出来的,你倒好,反过来又埋怨我!得得得,不去拉倒,我还没吃饱呢!”说完,春桃揉着瘪瘪的小肚就要往回返。 阿久连忙拉住她,狐疑地开口道:“了却我一桩心事?什么事?” 停下了脚步,春桃斜睨着阿久,没好气儿地嚷嚷着,“你还问我什么事,瞧瞧你吃饭时那心不在焉的德行,我和你说话都爱搭不惜理儿的,还不是心里惦记着你的玉钏儿姐姐嘛!” 阿久愣了会儿,紧接着她便一把抱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春桃,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兴奋地轻呼着,“你有办法?我还以为咱们这些下等丫鬟是过不去的……” 是的,昨个夜里小丫鬟们之间便流传着关于那位‘狐大仙’的谣言,但是传的太邪乎,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只是嘴上扯扯皮子而已。可今儿吴婆子却提着破锣提前半个时辰将她们叫醒的。而且这一醒来大伙才发现,主子们起的比她们这些小丫鬟还早。所以也不再有人敢抱怨,都忙穿了衣裳往食堂跑…… 春桃挑着上扬的凤眼,对阿久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表情,随后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二姨娘的院子里跑去。 本以为这事情应该是万分保密的才对,可是到了沐香园阿久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个什么宁王的乳娘,简直把薛府当成了自己家,挡在二姨娘的沐香园门口,招呼着来来往往的人,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个狐大仙要来给玉钏儿观胎像一般。 这事铁定有鬼。 见到这副情形,阿久脑子里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只见二姨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切,眼里说不出的落寞苍凉。她无力阻止,面对宁王府的人她似乎连话都说不出。 此时院子里坐着薛老夫人,薛老爷和二姨娘许氏在一左一右站着。那狐大仙则坐在薛老夫人身边,给她看起面相来,不知说了什么,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阿久和春桃来的时候还没等说什么,便让宁王的乳娘笑着招呼进去了,那样子活像是在操办自己儿孙的喜事一般。 更让阿久惊奇的是,许氏不制止也就罢了,便是连薛老夫人都似乎很赞成宁王乳娘张扬的做法。简直是诡异到了极点…… 当然,阿久已经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了,当她刚一进去的时候,那说的口沫横飞的狐大仙便忽然指着出升的太阳,尖声道:“时辰到!开始吧!老太太咱们待会儿再接着瞧,您看怎么样?” 薛老太太似乎还没听他扯够,面上的表情还颇有些不愿意呢,可狐大仙已经被宁王府的人从软榻上请到了玉钏儿所在的那间房门前。 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围了过去,薛府的管家大呼小叫了老半天也没有人听他的。阿久被春桃扯到了最前面,也就是仅次于老夫人,老爷和二姨娘的位置。阿久能清晰地看到房间里面的景象,与她那几日来时的模样完全相反,此时玉钏儿住的地方虽说称不上富丽堂皇,也是温馨舒适的,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酸甜的瓜果味道…… 酸儿辣女,看来玉钏儿已经是完全想明白了。阿久心思微动,继续往里面看。此时三位主子还有宁王的乳娘已经被请到了房间里,阿久最后从门缝里看到的一幕,便是玉钏儿被人搀扶着给几位主子们请安。 时间在慢慢流逝着,房间里偶尔传来几句对话声,至于说了什么阿久听不真切。只是她今日独独少见了一个人——刘姑姑。 本来还想着怎样面对她,这下可倒好,阿久没见到刘姑姑的影儿,心里某个角落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也没有多想,继续留下来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出大戏。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什么紫微星、太白星的都是狗屁,这位狐大仙分明就是薛霜凝指使来的,至于是什么目的,那就要慢慢等了……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春桃和阿久因着都是一直在外打扫倒也没觉得有多冷。可是在外等候的其他人却都熬不住了,有些偷偷跑来凑热闹的已经悄悄走掉,也有仍然留在原地等着看结果的。 就在这时,房门却被人从里面忽然拉扯开,那狐大仙双手举过头顶,对着白茫茫的天空大吼道:“老夫本以为紫微星异动,太白闪耀乃是仙降凡世,谁知竟是天煞孤星随之降临啊!” 所有人都被狐大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镇住,在大伙还没读懂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呢,只见狐大仙又转身指着玉钏儿的肚子,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怒声道:“留不得!留不得!绝对留不得!否则日后必成妖孽!” 别的没听懂,最后一句总听懂了吧。薛老太太倒吸一口气,白眼一翻竟然昏厥过去。而其他人则是震惊不已的,最为严重的就是宁王府的人,宁王的乳娘桂嬷嬷连忙来到狐大仙身边,对着他挤眉弄眼地说道:“大仙您看您是不是瞧错了,这可是我们侧王妃打小便留在身边的人,前几年便收做了义妹,只不过碍于一些事情一直没有公开罢了,这样尊贵的人怎会怀上什么天煞孤星?休要胡说了,您再瞧瞧?您再给好好瞧瞧?” 做了个小调查,想问问亲们文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请亲们帮忙投一票哈。 另外,我好几个写文的朋友都说是楔子的问题,与后文完全不同,说是有些人看到楔子太虐就被吓跑了,亲们有这种感觉吗?我要不要先拿掉,等过一段时间再放上来呢??大伙给出出主意哈,这篇文光大纲我就写了两万多字,还不算细纲。。。本来要照着长文好好写的,但这样的成绩似乎连编辑都放弃我了,有点灰心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五章 妾 ??嬷嬷的一席话下来,整个沐香园瞬间安静。薛老爷一张还算俊朗的面庞登时如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这简直是太讽刺了,侧王妃是谁?那是薛老爷的女儿。而玉钏儿竟然是自己闺女的义妹,那不就成了薛老爷的义女? 桂嬷嬷的话是活活抽在了薛世平的脸上啊!对于传说中的什么天降仙胎他本来就是不信的,若不是老太太死活逼着,他又怎会愚蠢地守在这里? 怒火被彻底点燃,薛老爷铁着一张脸狠狠地训斥了狐大仙一顿,随后便命人抬着薛老太太离开了沐香园。 他前脚刚踏出门,二姨娘后脚便追了出来,惨白着一张脸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怎么办?你捅的篓子,撇在这儿就不管了?” 薛老爷已然是气极了,平日里与许氏相敬如宾,现下完全不顾她的脸面,反唇讥讽道:“你不是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弄掉那块肉,如今你也可以心想事成了!”说完,他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徒留下许氏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从阿久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眼圈湿了,鼻头也红了,神情是说不出的委屈,还有茫然。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赢了这一局,还是将丈夫推的更远。 她的困惑阿久明白,从见到那狐大仙的第一面起,便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没时间细细捋清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是方才脑海中一幕画面忽然闪现,阿久这才惊觉从一开始她心中那种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许氏帮着大少奶奶害她的直接原因吗! 他是许氏的青梅竹马,是许氏的旧相识、老相好!他为许氏赴汤蹈火!只要许氏开了口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怨不得许氏从始至终都不去阻止桂嬷嬷,怨不得‘狐大仙’能讲出那么多讨老太太喜欢的,怨不得……怨不得…… 但怎么会呢?!这不是薛霜凝派来的人,怎么又变成了许氏相好?方才‘狐大仙’那一出明显就不在桂嬷嬷的意料之中,难道这一切都是许氏的阴谋? 阿久糊涂了,无论怎么想她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只见到许氏低头拭干眼角的泪水,随后她咬了咬牙,又扬起脖子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斗鸡般,重新回到了玉钏儿的屋子里。 她并没有赶走围观的人,也没有将房门关上,冷冷地看着傻掉的玉钏儿,她面无表情地交待道:“这事得由老太太做主,等她老人家醒过来再做打算吧。”如此说着,她又将脸转向桂嬷嬷,语带讥讽地笑着开口道:“桂嬷嬷,您需不需要妾身备下快马,速速去知会侧王妃,她的‘义妹’身怀煞星呢?不过可别再冲撞了她,您也知道,她终究不也还我们老爷的嫡亲闺女嘛!” 一扫方才的颓然,许氏像打了鸡血般,扬着脖子对宛碧吩咐道:“速速将暖阁收拾出来!再挑两个机灵的丫头好好侍候着咱们的玉钏儿姑娘。老太太没醒来之前,不容许出任何岔子!听到了吗不跳字。 许氏素来温和,但那是在有刘姑姑为她打理一切的时候。此时刘姑姑莫名消失,她做起事来倒更是雷厉风行。 宛碧得了命令,连忙招呼着几个丫鬟退了下去。 玉钏儿似乎这才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她惶恐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念道:“不可能啊!不可能的!我的孩儿是仙人转世!怎么可能是天煞孤星!我知道了!是你害我!是你害我对不对!” 从软榻上‘腾’地坐起,玉钏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许氏缓缓逼近。 许氏冷笑一声,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笑道:“玉钏儿,你太大胆了,这可是你王妃姐姐专门找来给全城的双身妇人观胎像的,你怎可说是本夫人要害你?这是在薛府!别以为有凝儿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如今你肚子里那块肉是个什么东西还不知道,为了凝儿着想,你可莫要怪咱薛家的人亏待了你。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桂嬷嬷?” 许氏这嘴皮子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桂嬷嬷几次想帮玉钏儿说话,她却都将眼下自家王爷最宠爱的侧妃搬出来。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桂嬷嬷只能苦着一张脸应付着许氏的话。 这妇人说的没错,那狐大仙虽然是侧王妃派来的,可也确实是先听闻国师大人的一席话,才将他找来。谁知道那蹄子肚子里怀的是否真是什么天煞孤星。可不能因着与那许氏斗,便伤了王爷的后裔…… 在玉钏儿凄厉的哭喊声中,她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驾着扯出了沐香园。再也没有人顾忌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是否安妥…… 许氏赢了,赢的很漂亮。薛老太太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找狐大仙问个究竟,结果得知可能会冲撞自己远在京城那还没有出世的小外孙,便毫不犹豫地下令将玉钏儿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薛霜凝得知了此事,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能让王爷亲自下令,把掉了胎的玉钏儿给了薛世平做第五个姨娘。 当这一切平息,已经是二十天以后的事了。 二月二十九这日黄昏之时,阿久亲眼看着无论怎样浓妆艳抹都掩饰不住憔悴面容的玉钏儿,被人用一顶粉红轿子从侧门抬了进来,那轿夫的脚步匆匆,完全不顾坐轿之人的感受。而且抬到了暖阁门前放下就走,从头到尾薛老爷连个面都没有露…… 抬头看了看渐渐西垂的日头,阿久的眼眶红了。哪个女子不憧憬着在太阳初升之时穿上大红喜袍,坐上大红花轿被人欢欢喜喜地抬到夫家大门? 可谁让她们是妾,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妾。嫁娶之时不能是上午,而且拖得越晚说明越不受重视。粉轿子,粉嫁衣,从里到外都是粉色,这一生便再也与那一抹娇艳的红无缘。 许氏那样精明能干又怎样?她的身上又何尝沾过一丁点的红呢? 虽然看得人不多,但我还是会认真写好每个细节,争取让文越来越好看。现在是预热阶段,编编不介意多更,等上架以后元子努力保持日更六千,希望亲们能一直支持。明天就要选三等丫鬟了,咱们的小阿久也要熬出头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六章 初选 ?日便是三月一了,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可是对于像阿久这样的下等小丫鬟,却是比过大年还要欢喜的。 便是连玉钏儿坐着粉轿子被抬到薛府这样大的事,都被小丫鬟们抛在脑后了。许氏便是挑了这样一个日子,在玉钏儿进门的第一天,狠狠地赏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阿久也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跑回了下房。她不是圣人,更不是那种为了别人就可以牺牲自己的人,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做出一些损人利己的事。如今玉钏儿成了许氏的禁区,阿久绝对没有勇气在档口去以身试险。 可不看不听是一回事,心里惦记又是另外一回事。阿久绝对是最期待选三等丫鬟的那个,可她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一是担心上次吴婆子找她那件事,会影响明天的初试。二则是因为玉钏儿…… 前世,玉钏儿所经历的这些事她统统没有参与。只知道她是许氏最看不上眼的五姨娘,便是连丫鬟们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可是几年以后,不知玉钏儿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一向视她为空气的薛老爷,对她宠爱疼惜了起来。跟着她在薛府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原来瞧不上她的人,也都跟着巴结起来…… “玉钏儿姐姐,你要挺住啊,只要咬牙熬过去,你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阿久坐在房门前,抬头看着满天闪烁的星辰,除了默默为玉钏儿祈祷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她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阿久惯性朝右边看去,果然见到春桃一脸贼兮兮地站在她身后,笑眯眯地问道:“阿久,你在这里嘀咕什么呢?是担心明日牛嬷嬷来选人的事吗不跳字。 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阿久叹气道:“是啊,不知道我做那么多努力究竟有没有用。” 春桃知道阿久为了选三等丫鬟这事做出了多少努力,不过她也是真心觉得阿久这次的希望不大。首先她们这些丫鬟最小的也有十一岁了,自己比别人更大些,十三岁,可阿久不但进府的时间短,而且过了年才刚刚十岁啊,太小了。 想了想,春桃又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不是还有三少爷吗?他一定会将你要过去的,放心!若是实在不行……我就让我娘想想办法,将你也弄到……弄到大少爷那儿去!”咬着牙,春桃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决定。 这句话可是着实惊到了阿久,这意味着什么?可不仅仅是共同侍候一个主子,而是共侍一夫!春桃愿意与她共侍一夫!啊,不对,共侍大少爷…… 见阿久看向自己的表情,春桃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放心,我是真心实意的,前几日听阿荣说起了大少爷与你之间的事,所以……所以……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你!”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阿久只觉得一脸黑线,无力感顿生。她说这几日春桃怎么总是躲着自己,原来春荣终于开始有动作了。更让她觉得吃惊的是,春桃竟然这么想得开,她那醋劲比起春初来可是只多不少的,自己在这丫头心中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才能换得她如此相待? 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阿久拉起春桃的手,低声叹息道:“傻阿桃,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无论是大少爷还是三少爷我通通没有想过,我不想和其他人争宠,更不想当什么通房。阿桃我问你,你觉得玉钏儿姐姐幸福吗不跳字。 阿久觉得是时候做春桃的思想工作了,越发觉得春桃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她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走出大少爷这道情关。 春桃刚要点头,但是细细想了一下,她又蹙起柳眉摇头道:“不幸福,老爷都能当她爹了。” 这……这关注点还真是奇怪……阿久又是一脸黑线,随后无可奈何地解释道:“老爷多大年纪都没关系,关键从事发到现在,他有没有一刻站在玉钏儿的角度为她着想?在老爷眼里,玉钏儿姐姐只是个丫鬟,只是个用来暖床的丫鬟,或许在玉钏儿姐姐的心中已经自认为高人一头,可是在老爷眼里她仍然是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丫鬟!全府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可有一个人真心为她难过?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难过?” 春桃似乎完全没明白阿久的意思,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你咯?”随后又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你的玉钏儿姐姐心眼多着呢,绝对不会这样消沉下去的。瞧瞧咱们夫人,不也是……咳咳……总之你放心啦,我会帮你的。” 说完,春桃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将阿久从地上拽起,拉着她一同进了屋。 阿久哭笑不得,看来要给春桃做思想工作,还是一项长期的艰巨任务啊! 不过有春桃闹这一出,阿久倒是轻松了不少。回到房中又与春初说了几句话,便睡下了。 三月一日一大早,所有的小丫鬟们都最少提前了半个时辰起床梳洗打扮。今日是牛嬷嬷初选三等丫鬟的第一天,三十二个小丫鬟,要选出二十个容貌端庄的……也就是面试,从头发的色泽,到皮肤上长了几个黑子,再到手指的柔软程度……几乎是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要检查一番,而且还要请专业的人来看看是否有恶疾。 虽然一想到这些便有些难为情,但阿久可是经历过两次的人,自然不会像前世一般,还没等人家瞧便吓得蜷缩成一团。 今天她要好好表现,虽然年纪比所有的小丫鬟都要小,可阿久自认为自己个儿的容貌在三十二个小丫鬟当中是属上乘的。她的身高也遗传了郭氏,比起比自己大的丫头们来说,那是只高不矮的。就算是站在人高马大的春桃面前,也只比她矮了小半个头。 穿好衣裳洗好脸,阿久对着镜子仔细地涂着面膏。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小手托着嫩粉色的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披散着一头乌溜溜的墨发,春初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笑吟吟地对阿久开口道:“喏,这胭脂给你抹一点,可是上好的哦,是老夫人赏给我姐的,我还没舍得用呢,就给你用一次吧,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帮我梳比上次还好看的双丫髻!” 我会告诉你们春初在使坏吗?当然不会!哼~~~╮(╯▽╰)╭~~~~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七章 陷害 凤阳三月,已经是春暖花开了。杉树枝头的芽簇也是颇为肥壮,嫩嫩的,映着天色闪闪发亮。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下房里小丫鬟们也是嘀嘀咕咕说笑个不停。 耳边听着外面传来清脆的笑声,眼前看着这个笑容可掬的漂亮姑娘,阿久心中生出一阵寒意。 她竟然想害自己?她竟然要害自己?!什么时候她竟对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想到昨日春桃说的话,阿久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压下心头的不安,她笑着开了口,试探道:“好啊!那我们一起涂。这胭脂还是新的,我可不好意思用这第一遭,坐下坐下,你先来。你一边涂着,我一边帮你梳发髻,一点儿也不耽误时间!” 阿久多希望春初点头说‘好‘啊,可是铜镜中她的眼神闪烁,尴尬地笑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说让你用你就用嘛,我的脸皮儿前几日起了几个红疙瘩,这才刚好,不能随便涂抹的。你就用嘛,本身你长得就好,涂上这个一定会更加娇俏可人。” 什么红疙瘩,都是放屁!宛末会不告诉她牛嬷嬷最讨厌小丫鬟们在初选这日涂脂抹粉吗?会不告诉她牛嬷嬷一闻到脂粉的味道就不舒服吗? 怎么不会!她就是明明知道才拿这个来陷害自己的,否则她自己为何不抹?! 闻着那浓烈的胭脂香气,阿久的目光渐冷,正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却不想刚进门的春桃‘嗙’地一声放下水盆,快速跑了过来,一把将春初手中的胭脂打翻,怒声道:“你是要害死阿久吗?明明知道牛嬷嬷最讨厌这东西,你为何还要拿给她涂?” 艳粉色的细沫撒了一地,也沾了春初崭新的春装一身,她尖叫着从木凳上站起,“啊!衣裳!我的衣裳啊!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的衣裳都毁了,这可怎么办啊,不赶趟了,已经来不及了……” 春初急得眼中泛起水雾,不停地拍着身上沾染上的胭脂沫,还拧了一把湿抹布,狠狠地擦拭着,也没功夫理会那被打翻的上好胭脂。 整个身子拦在阿久身前,春桃冷哼道:“哼,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你的宛末姐姐难道没有警告你,初选那日不可以涂脂抹粉、浓妆艳抹?你倒大方,还把没用过的胭脂给阿久抹。”如此说着,春初猛地拽开自己的抽屉,将自己那盒珍藏了许久的嫩粉色面膏递到春初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呶呶呶,你不是对我这面膏垂涎已久了?给你用!给你用!我全给你用!”说着,也不管春初愿不愿意,用食指挖出一大块便往春初的脸上狠狠抹去。 浓浓的玫瑰香气传来,春初先是愣住,随后‘哇’地大叫一声,连忙用手中的抹布使劲地蹭掉还没有涂匀的面膏。 看着她那狼狈样,春桃狠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看着还在发愣的阿久,道:“你方才是不是涂了面膏?赶快擦掉,牛嬷嬷最是不喜初试这天小丫鬟们涂脂抹粉的。” 阿久知道,阿久怎会不知道呢。牛嬷嬷其实讨厌的并不是小丫鬟们涂脂抹粉,她只是受不了花香的味道,在货郎那里挑选面膏的时候,阿久特地挑了一盒无色无味的,据说是用动物的油脂做成,只会保护肌肤,并不会散发什么香气,所以她才敢放心涂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春初会利用这事来害自己,更没想到在自己心灰意冷时,春桃又像个救星一般横空出现…… 阿久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不止是为春初的背叛,更是被春桃那全心全意保护自己的傻样感动。 从以前到现在,她因着不了解春桃所以处处都防备她,从来没有真正交心的时候。反而是对前世自己了解的那个春初信任有加,可她怎么也没想到…… 见阿久红了眼,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春桃立刻慌张起来,将手中的面膏放下,她半弯着腰,替阿久拭掉脸上的泪水,软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这面膏涂上也看不出来,不用擦了,赶紧梳好发髻,咱们快点儿去吧,牛嬷嬷还最讨厌人迟到呢。” 虽然流着眼泪,可阿久心里却暖烘烘的。从这一刻起,她是真真正正从心里,打心眼里接受了春桃,她想着一定要寻个机会将自己之前隐瞒她的事全部如实相告。她也相信,春桃是真心对自己好,绝对不会因为她有那样的出身而厌弃的。 阿久将视线移到春初身上,只见她双眼里喷着妒火,看向自己的眼神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还是说不出的懊悔和憎恨。而且她哭了,脸上不断淌着泪水,她狠狠瞪了春桃一眼,便转身跑了出去。 对着她的背影,春桃撇着嘴道:“真不知她的心是啥做的,同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就算没有任何交集的也不该害人,更何况你与她的关系还那么……算了算了,你快点梳头,梳完咱俩一道去。” “嗯。”阿久应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笑,让自己看起来没受任何影响。随后她拉着春桃坐到了方才春初坐的那张椅子上,在春桃迷惑之际,动手将她盘的松松散散的发髻拆了下来。 春桃惊叫着阻止,那可是她一大早上起来,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梳好的啊! 可是阿久却不管不顾,竟然拿起木梳开始整理她一头乌溜溜的长发。并且熟练地帮她分缝,梳起了双丫髻。想起那日撞见她为春初梳发的画面,春桃安慰着自己放下心来,便不再挣扎,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任她摆弄…… 阿久知道,其实春桃心中也是紧张的,不然一向喜欢赖床的她不会起的比任何人都早,也不会反反复复梳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她昨夜睡得晚,明知道春桃的苦恼,却也没有起床帮忙。此刻的阿久心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分自责。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阿久小巧的十指便盘旋、扭转,用最快地速度将春桃的发髻梳好。并且自作主张地替她在额前剪了一撮齐眉的薄薄的刘海儿,这让艳丽的春桃看起来多了一份娇憨,凤眸转动之际更是说不出的讨人喜爱。 春桃惊喜的说不出话,一把抱住阿久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个够。她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和阿久打了声招呼,便又飞快地转身跑去找刘姑姑…… 而阿久在收拾了一下地下的胭脂后,也动手整理起了满头的青丝…… 初试正式开始了,大伙猜阿久会顺利入选咩?嘿嘿嘿……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八章 斗 其实凤阳城的天气早已经转暖,夫人和小姐们也都早早换上了颜色鲜艳,款式新颖的春装。但阿久这些小丫鬟都是负责起早在外面打扫的,何况春装也是青灰色便没有人将棉衣换下。 但今日一走进食堂,阿久的唇角便忍不住抽搐。 好家伙,这哪里是初选三等丫鬟,明明就是个选美现场嘛!小丫鬟们的衣裳乍看是一个模样的,可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人在领口上动了手脚,有的人是在袖子上,更有人在裙角处绣上栩栩如生的小蝴蝶…… 观察一圈,阿久发现那个绣着蝴蝶的最别致。等她视线上移想瞧一瞧那人的模样时,却发现人家也正回望着她。 阿久连忙收回视线,拉着春桃排到了最后面。因为那个人正是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春初。 “你怕她作甚?走,我们挤到前面去!” 见到阿久闪躲,一向好强的春桃可不干了,拽起阿久的手便要往前挤。不成想阿久却覆上另一只手拉着她,低声道:“今**要收敛着一点儿,无论别人怎么激怒你万不可鲁莽行事。” 春桃皱着眉刚要反驳,却在见到阿久格外严肃的表情时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狠瞪了春初一眼后,便随着阿久站到了最后面。 小丫鬟们来的早,足足在食堂里等候了一刻钟牛嬷嬷才姗姗来迟。 用膀大腰圆来形容牛嬷嬷一点也不为过,那大身板子就连装下她身后的吴婆子都不成问题。五官虽然是好的,但是微黑的脸上密布红血丝,莫名给人一种无法亲近的感觉。 牛嬷嬷的眼睛炯炯有神,当她出现的那一刻,熙攘的人堆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小丫鬟都恭恭敬敬地排成了一行,但是眼神却透着好奇之色,不断朝牛嬷嬷的方向看去。 只见牛嬷嬷身着一袭墨绿色的织云锦服,脑后垂着堕马髻,发鬓间插着一株同色系的点翠簪花,打扮倒是大方得体,那行头一点也不输刘姑姑,只是那眉宇间的小家子气却是怎样也无法掩住的。 双眼微垂,她的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笑容,对着自己身边的吴婆子冷嘲热讽道:“这批小丫鬟的素质可比崔妹妹带出来的那些个差远了。” 如此直截了当的讽刺,让吴婆子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的眉头渐渐拢起,那微微弯下去的腰也在慢慢挺直。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不知想到了什么,在挺直腰板时,竟用同样的语气回道:“让牛姐姐见笑了,都说崔姐姐对小丫鬟们管理有方。妹妹当上这管事婆子才没几日,道行还浅,自然是不如崔姐姐的。再说妹妹也不盼着她们能有什么大作为,只要日后还能记挂着我就行。孩子们,都楞这干什么呢!还不快给牛嬷嬷行礼?” ‘管理有方’那几个字咬的尤其重。牛嬷嬷脸上的红血丝越发艳了起来,睁大一双牛眼不悦开口道:“夫人将这些小丫鬟给了你,便是要你培养出更多的可用之人,你怎可说不让她们有大作为?况且这些个丫鬟可是为小少爷和小小姐们准备的,谁敢说她们当中会生不出贵人?” 牛嬷嬷的话一说完,吴婆子咯咯咯地笑了,“牛姐姐既然这般明白了,那就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那些让她们难受的话了。咱们老姐俩也别斗嘴了,初试快点开始吧!” 两个人的唇枪舌战,最后就在吴婆子的笑声中结束。 让阿久意外的是吴婆子竟然这么大胆,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在故意找牛嬷嬷麻烦,故意扭曲牛嬷嬷在小丫鬟们心中的形象一般…… 看吧,她猜的果然没错。方才还是一脸欢天喜地的小丫鬟们,此时各个面带恐慌,看向牛嬷嬷的眼神是说不出的畏惧。 本来牛嬷嬷只是想趁机修理一下吴婆子,根本没想到要将这些小丫鬟都得罪光,更没成想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到小丫鬟们看向自己的眼神,牛嬷嬷再也顾不得上与吴婆子斗嘴,微黑的脸上连忙堆起笑容,她学着吴婆子的口吻柔声道:“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吧?” “准……准备好了……”小丫鬟们的声音颤抖。 牛嬷嬷继续笑道:“那好,咱们就开始吧,一个个来。”如此说着,她又扭过头冷声对身边的吴婆子吩咐道:“你在门口守着,那真、那远随我进去。” 眼看着吴婆子对牛嬷嬷的背影吐了一口水,小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说心里话,对下等小丫鬟们来说,能得到吴婆子这么个管事的嬷嬷,那是她们修来的福气。吴婆子待人和气,胖乎乎的脸上总是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而且从来不打骂小丫鬟。如果没有上一次的事,阿久也同其他人一样,是在心里感激她的。可是现在…… 避开吴婆子投过来的目光,阿久忙转过头和春桃说话。不过说的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看吴婆子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一般…… 一想到这个可能,阿久的心里便直打鼓,眼神再也不敢与吴婆子接触。 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检查了二十多个小丫鬟,有的出来时面带喜色,有的则是愁眉苦脸。 阿久一房四个人都在二十名以后排着,第一个接受初选的是春荣,她出来时面带喜色,看那样子对结果似乎是胸有成竹的。 一见到春荣出来,春桃立刻将她唤到身边,询问初选的步骤以及注意事项。春荣红着脸,简单说了一下面检的步骤,无非就是脱到只剩里衣,让人摸摸捏捏的,这些阿久知道所以并没有像春桃那样吃惊。 这些都说完以后,春荣欲言又止,看了看阿久,她趴在春桃的耳边小声道:“你准备好银子了吗?待会儿给那个叫那远的人,她会下手轻一点,不然我看我前头的人都被弄哭了。” 春桃一脸惊愕的表情,忙摸了摸自己的衣襟,随后大声叫道:“完了!我换了衣裳!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咋办?我娘也没告诉我准备啊!” 春桃打小娇气,是最怕疼的那个了,一想到方才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异族妇人,她便吓得直打哆嗦。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到她面前,“用我的吧……” 吴婆子主动与牛嬷嬷吵嘴那是一定有原因地,请听下回分解~~嘻嘻嘻~~求大伙儿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五十九章 受辱 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春桃诧异地看着阿久,“你不也是新换的衣裳,怎地会带银子?” 阿久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有备无患。” 春桃先是惊喜,后又十分为难地推回给阿久,“我不能要,若是我拿了去,受罪的人该是你了……”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阿久又推给了她,“我还有一份儿呢,你放心。” 待春桃再要说些什么,队伍已经走到了吴婆子身边。她轻咳了一声,便不再有人敢说话。阿久回过身,静静垂下眼眸,等待着里面唤她名字的声音。 实际上,她只揣了一份儿银子,也的确是以防万一的。本来以为刘姑姑会交待给春桃,自己便没有多嘴,谁知道春桃竟然不知道。可春荣为什么会提前预备好?难道说她背着刘姑姑,暗地里去找了牛嬷嬷…… “喏,拿着……” 正当阿久低头沉思时,一只胖乎乎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在阿久愣住的同时,吴婆子已经贴在她耳边说道:“这银子你带上,但不要一进去就给牛婆子。等她检查到一半的时候,你装作受不住疼,借机和她们吵起来,闹出动静的时候再把银子给她们,知道了吗不跳字。 啊?这是什么意思?阿久眨了眨眼,没有直接接过银子,只是困惑地看着吴婆子。 那不信任的眼神让吴婆子微微有些受伤的感觉,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沉着声,郑重其事地说道:“倘若你想顺利做上三等丫鬟就必须这么做,刘姑姑和牛婆子你自己选择吧……” “春久——”吴婆子的话还没说完,里面便传来一浑厚的女声唤着她的名字。 阿久看了吴婆子一眼,随后连忙收好银子快步走了进去。 这是吴婆子的那间小屋,对阿久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她曾经还很喜欢来这个温暖的地方取暖。但此时不知是因为上次的事,还是因为那并排坐在一起的三个婆子,阿久打心眼里觉得发寒、发冷…… 牛嬷嬷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在阿久身上上上下下扫过,冷笑一声,她不屑地开口道:“你就是将崔妹妹逼走的那个春久?” 一句话便绝了阿久心中原本的所有打算,看样子牛嬷嬷是铁定不能让她顺利过关了。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手里的银子攥的越发紧了起来,阿久垂下眼眸,平静地答道:“回嬷嬷,奴婢虽然名唤春久,但并没有将崔嬷嬷逼走。” “哟呵,还敢顶嘴?反了不成!那远,给我好好帮她检查一下!” 这厉喝声响起的同时,坐在左边那个魁梧的妇人从椅子上坐起,随后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阿久。 吞了一口水,在那妇人靠近的时候,阿久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吴婆子啊吴婆子,你是不是已经算准了?哪里用得着我主动激怒她们呢…… 心里暗暗吐着苦水,阿久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刚一抬脚,那名唤那远的妇人便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随后冷冰冰地丢了一句,“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身上的衣衫明明很单薄,可阿久却是一脑门子的汗,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哑声道:“我自己来。” 衣裳渐退,看着几个婆子不怀好意的笑容,阿久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人扒了皮的待宰羔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远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上上下下地端详了起来。 她下手很重,阿久的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只听那远小声地嘀咕道:“这小脸白净地怎么连个黑子都没有?你是不是涂了面膏?”如此说着,她已经凑近阿久的脸颊像犬一般地嗅了起来。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一张带着轻浮笑容的俊颜,再一次从阿久的脑海里闪过,她使出全身力气将那远推开,大声吼道:“你做什么?我是来初试的,不是来受你羞辱的!” 牛嬷嬷一直在冷眼旁观,见阿久如此,她砸着嘴道:“哟呵,脾气还挺大,怪不得我那善良的妹子摆弄不了你。那远,还不继续查看查看……” 被推开的那远已然是气到双颊泛红,恶狠狠地瞪着阿久,她再一次上前,将阿久拽到身边,重重地捏着她的肩膀、手臂、腰肢、大腿、小腿、已经那刚刚才拢起的胸口处。 “啊——”阿久实在是受不住了,她不知道吴婆子所说的检查到一半是什么时候,只是她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圈将手里的银子递给那远,她哀声讨饶道:“嬷嬷!嬷嬷!这个给您!求您轻一点吧!” 足有三两,比阿久给春桃的多了六倍,比其他小丫鬟给的也要多了至少三倍。那远拿着银子愣了愣,随后扭头看向牛嬷嬷。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拉开,吴婆子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疼惜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朝阿久看来,“孩子啊,你受苦了!快让嬷嬷看看!”如此说着,她已经快步走到了阿久身边,颤声道:“是嬷嬷不好,不应该和她斗嘴,看这小脸掐的……还有哪受伤了,让嬷嬷看看!” 阿久只愣了一秒,便张开嘴,放声大哭。她将里衣的袖子挽了上去,虽然没见到是否真的受伤,可手臂上的确是疼的,露出那一处准没错。 事实证明阿久是对的,吴婆子看见那一大片青紫竟然流出了眼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也太狠了!这都是些小丫鬟!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你们!难道不给就活该受此待遇吗?阿久!走!嬷嬷带你到夫人那里评理去!” 吴婆子闹这一出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牛嬷嬷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提到‘夫人’这两个字,她才带着那真拦住了吴婆子,砸着嘴道:“诶诶诶!我们这儿在初试呢,你闯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抱歉啊大伙,今天晚了点,这章改了好几遍。。。。。。。。。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章 针锋相对 “夫人派刘姑姑与你一同挑选,就是想从中择出最优秀的给少爷小姐们。刘姑姑本不想生出事端才命我前来,你可倒好,把我一人晾在门外,只为了一己私利便不拿这些孩子当人看!我倒要当着夫人的面儿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吴婆子抹了一把老泪,拽起阿久便要继续走。但牛嬷嬷怎能让她就这样离开,使了个眼神,那真、那远立刻拦在房门两侧。牛嬷嬷习惯性地砸着嘴道:“哟哟哟,你倒和我说说什么是一己私利?我是拿了她们的银子啊,还是收了她们的礼?又或者是徇私枉法、公报私仇了?倒是你,管事嬷嬷可是个肥差吧?” 牛嬷嬷大言不惭地说着,似乎已经忘记前一刻那远还觅下了小丫鬟不少银钱儿,还倒打了吴婆子一耙。 第一次见到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吴婆子气的面色通红,咬牙切齿地喊着,“我亲眼看见你那手下方才拿了阿久的银子!你怎好意思说没有?让开!我现在就去见夫人!” 吴婆子越生气,牛嬷嬷脸上的笑容越大,“啧啧,还真恼了呢……那真!给我好好守着门儿!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出的去!到时候咱们一离开她爱上哪告上哪告,看看夫人是信她,还是信我。哼哼哼……” 那笑声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阿久打了个寒噤,怎么想也想不出吴婆子这是唱的哪一出,若是真等到那牛嬷嬷检查完离开,那就是死无对证,自己可铁定没戏了呀! 这一刻阿久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方才一进来就该哄着那牛婆子,自己或许还有点希望,但是现在…… “下一个,春桃——” 牛嬷嬷没有让阿久出去,而是直接唤了排在阿久后面的春桃。 房门被人从外拉开,春桃那张娇俏的小脸随着正午的阳光一同挤进。她眉头舒缓,嘴角含笑,丝毫不见方才那副紧张的模样。正当阿久诧异之时,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穿暖黄色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 那人的容貌与春桃有九分相似,可不正是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刘姑姑? 不知为何,从刘姑姑走进来的那一瞬间,阿久所有的担忧便全部消失了。这种安心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鹅蛋型的俏脸白嫩如玉,双颊微微泛着少女般的粉红颜色,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那双顾盼生光的凤眸更为她添了一抹魅惑的风情。 刘姑姑的出现似乎为这小屋添了一份光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窈窕的身姿所吸引。 阿久在心里赞叹不已,下意识地向牛嬷嬷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她怒目圆瞪、咬牙切齿的模样。和刘姑姑比起来,她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不仅仅是容貌,而是两个人自身散发出的那种气场,相去甚远…… 嘴角含着笑容,刘姑姑点着胭脂的红唇轻启,柔声开口道:“姐姐,许久不见了,您近来可好?” 恶狠狠地瞪着刘姑姑,牛嬷嬷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如此说着,瞥了一眼春桃,她又道:“哼哼,还怕我把你闺女吃了不成?” 刘姑姑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牛嬷嬷嫌恶的态度,依然笑得温和,“瞧姐姐说的,哪儿能呢!还不是夫人挂念着给少爷小姐们选的丫头,让我来瞧一瞧。但这是……”迷茫地眨了眨眼,她看向吴婆子。 只要一听到‘夫人’两个字,牛嬷嬷立刻没了神气劲儿,她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刚要开口的吴婆子,随后对那真吩咐道:“你先带着吴嬷嬷出去吧,这里有我和刘……” 牛嬷嬷的话音未落,吴婆子立刻拉着阿久上前,哽咽着开口道:“我不能走!刘姑姑您可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 刘姑姑一脸诧异,不解地开口问道:“吴嬷嬷这是怎地了?有话您说,莫要如此伤心。” 一把甩开匆匆赶来的那真,吴婆子哭天抢地地哀嚎道:“天杀的牛嬷嬷啊!刘姑姑!您看,您看看!这丫头只是被她们瞧了一眼便浑身青紫!只因为没有给那婆子好处,便活该遭此待遇!我进来的晚,等发现时正巧见到这孩子受不住疼,将银子塞给了那个叫那远的!您若不信大可去翻翻,她身上一定还有不少脏银!” 吴婆子怒指那远,只见被提到名字的那远顿时慌乱,连忙看向牛嬷嬷寻求帮助,右手还下意识地扣紧腰间的口袋。 牛嬷嬷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厉声呵斥道:“休要含血喷人!有谁见到那远收银子了?她一个蛮夷之人,下手难免重了点,可手艺却是顶好的,单凭那双手就可以辨别出谁是不中用的!你怎可如此冤枉她?” 两个人在争辩着,从始至终刘姑姑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拾起阿久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随后又撩起宽松的裤管看了看那双细长的小腿,随后眉头越皱越紧。 笑容渐渐消失,刘姑姑看向牛嬷嬷的眼神带着三分嘲笑,七分冷意。她微扬下巴,对近在咫尺的那真吩咐道:“去将所有初试完的小丫鬟带进来。” 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可那双微颔的双眼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那真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听她的话,但双脚却不听使唤地朝门口走去。 “那真!”牛嬷嬷低声吼了一句。 那真停下脚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刘姑姑,忽然就流出来一身冷汗。正当她挣扎不已的时候,一句轻飘飘的话却飘进了她的耳中,“你拿的是夫人给的月钱,吃的是薛府的粮食……” 吞了一口水,咬紧牙关,最终那真还是垂着脑袋走出了房门。 牛嬷嬷本来就是沾火就着的脾气,被刘姑姑这样挑衅她哪还冷静的起来。从椅子上‘腾’地站起身,她大步来到了刘姑姑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叫道:“从以前你就在与我作对!每每你见到我都必定倒霉!如今我选个三等丫鬟你都要来找我的麻烦!你是啥意思?啊?刘翠儿!你究竟是啥意思?!” 想要往上爬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但是先苦后甜,阿久会很努力很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哒~~~ 大伙放心看,一时半会儿还上不了架(*^__^*)嘻嘻……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一章 昆仑奴 任凭牛嬷嬷怎样叫嚷,刘姑姑就是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但阿久分明见到她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丝毫没有将牛嬷嬷放在眼里。 二十六个小丫鬟很快被带到,有的是一脸错愕的模样,有的则是手捂臂膀,眼圈还通红通红的。 刘姑姑缓步来到一个模样颇为俏丽的丫鬟身边,轻声询问道:“春月,你告诉姑姑,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二十六个人中,那名唤春月的丫鬟还是很出挑的。一般来说,死契丫鬟都要比家生子的模样好,因为她们就是靠着一张好脸蛋儿才入了薛府的。 此时春月的眼睛红肿,虽然极力在忍耐了,可仍是止不住地抽噎着。听到刘姑姑的问话,春月下意识朝牛嬷嬷看去,只见后者狠狠瞪着自己,春月连忙摇着头道:“回姑姑话,奴婢……奴婢想家想娘了,所以……所以才……” 在春月面前踟蹰片刻,随后刘姑姑故作无意地抚上她的手臂,软言安慰着,“旁的不要想,好好伺候主子,赶明儿个在薛府混出个人样,在风风光光地回家见娘,可是好?” 这话是让春月极感动的,可她嘴上却忍不住轻呼了起来,连忙后退一步闪开刘姑姑抚在自己身上的手,眼里的泪花也越聚越多。 “疼……姑姑……奴婢疼……” 本来就生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蛋儿,这眼泪一流更是让人心都跟着碎了。 刘姑姑连忙拉开春月的衣裳,接着就是倒抽一口气,她不仅手臂上满是青紫,就连后背上也有指痕的印记…… 接下来刘姑姑也不再废话,翻看了好几个眼圈红着的丫鬟,见到的几乎都是一个惨象。 早就听说初试的时候小丫鬟们会遭罪,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残酷。刘姑姑想不通,那下手的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人弄的满身青紫? 幸亏她生出了主意,不然受这种罪的可就是她的春桃了。刘姑姑心里清楚,就算自己闺女给那婆子十两百两,她们也不会放过这次修理她的好机会。这早已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些方才进来一脸茫然的丫鬟们,此时见到同伴们身上的伤,无一不是松了一口气的。可就在她们庆幸之时,刘姑姑却一改方才的温婉模样,厉声喝道:“使了银子才免受皮肉之苦的丫头,都给我站出来!” 丫鬟们是一片死寂,所有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有人会主动站出来了。 “刘翠儿!你是什么意思?夫人让你来协助我,可不是给你权利对我指手画脚的!那真!那远!把刘姑姑请出去!”牛嬷嬷急了,也顾不得端什么架子,她小跑着拦在了丫鬟们面前。 那真、那远虽然是牛嬷嬷带来的,可薛府的情况她们还是知道的,两人面面相觑后,又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牛嬷嬷气极,竟然主动伸手去拽刘姑姑,可还没碰到她的衣裳,刘姑姑便高声唤道:“赛尔!” 从门外闪身进来一个皮肤黝黑黝黑的……人…… 之所以说是人,因为阿久根本分辨不出,来人是男是女。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奴’了。最初是在京城先流行起来的,据说昆仑奴乖巧能干,且性情温良、踏实耿直,更主要的是他们无论男女各个都是壮硕如牛、身强体壮的。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阿久完全记不得薛府什么时候还养过一个昆仑奴…… “我,做你,什么?” 听声音是个男人,而且还操着一口别嘴的中原话,比那个蓝眼睛的怪人更甚…… 脑子里忽然闪过那双发着寒光的蓝眸子,阿久打了个寒噤,连忙朝那个名唤赛尔的昆仑奴看去,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说什么别人没听懂,刘姑姑可是明白的。她手指向眼睛瞪得老大的牛嬷嬷,随后做了一个双手握拳的动作。只见那昆仑奴困惑地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紧接着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最后她竟然跑到牛嬷嬷身前将她腾空抱起! 可能是下手太重,也可能是被惊吓到了,牛嬷嬷的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掉出来,在半空中扑腾着,她张着大嘴,开始“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刘姑姑无奈地抚了抚额,随后双手轻击了三下,下一秒赛尔便将牛嬷嬷丢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腰啊……” 牛嬷嬷被折腾的不轻,双手捂着粗壮的老腰,疼的直在地上打滚。 赛尔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惶恐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刘姑姑,见后者对他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才放下心来,露出一口白到直晃眼睛的牙齿。 刘姑姑让那真、那远将牛嬷嬷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她自己则缓步走到了春荣面前,直直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春荣,我待你不薄吧?”见春荣惶恐地点了点头,她又道:“那你告诉我,你方才使了多少银子才免受皮肉之苦的?” 春荣一身冷汗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啊,她哪里是方才使了多少银子呢,而是老早老早她便找上了牛嬷嬷……可是不能说啊,万一说了她便是彻彻底底地死路一条,将两边儿的人都得罪了…… 无论刘姑姑再怎样威逼利诱,春荣愣是没有将给了那远银子的事说出来。其余几个小丫鬟被刘姑姑单独拉到一旁,基本上全都一五一十地招了。 将小丫鬟们全部送走,刘姑姑转身看向还在呲牙咧嘴的牛嬷嬷,冷笑着开口道:“姐姐,咱们到夫人那里走一遭吧?” 牛嬷嬷瞪起硕大的牛眼,又要叫嚣,可是瞥见不远处的赛尔,便狠狠打了个寒噤。再一联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她十分不情愿地开口道:“得了得了,你也别和我使那么多心眼子,一句话,三等丫鬟的位置你闺女算是板上钉钉了!” 嘴角含着笑容,刘姑姑也不转弯抹角,“那这个阿久呢?我可是打心眼里看好她的……” 啦啦啦,我们治愈系的可爱骚年出现了,会走卖萌路线(*^__^*)嘻嘻…… 啊啊!--我刚看见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亲们抱歉,这几章有点不好写,修了好几遍我就忘记时间,刚要上传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二章 总算是过了一关 ~~~~(》_《)~~~~大叔竟然还会出现,感谢你的平安符,扑倒~~ “刘翠儿!你还得寸进尺了不成?实话告诉你,这丫头……”牛嬷嬷伸出右手的食指,对着刘姑姑摆了摆。 阿久心思一沉,忙看向刘姑姑,只见后者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才按捺住起伏的情绪,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刘姑姑并没有直接回牛嬷嬷的话,而是围着阿久转了一圈后,最后又绕到牛嬷嬷方才坐的地方,一边翻看着她那本墨迹还未干透的册子,一边抬起凤眼看向牛嬷嬷,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姐姐倒说说,这丫头模样俊俏,行起事来机灵懂事,因何就连这初试都过不去?啧啧,你也是觉得没有个好理由,才在这后面余下一段空白吧?” 说着,刘姑姑将那本花名册子单手提了起来。只见密密麻麻的墨迹下,只有‘春久’后面留了足有三行的空白,而后下面便是春桃的,却早已写上‘性子毛躁,需再磨练一年……’等之类的话。 刘姑姑明明看的见,却并没有提起春桃,反而是指着那段空白等待着牛嬷嬷给一个好的答复。 牛嬷嬷本以为刘姑姑是为春桃而来,所以自己的如意算盘被人看拆也没什么,反正自己已经应允了。可她万没想到,这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而专门走一趟。 看来这丫头不简单,那自己已然将她得罪,就更不能放她过关。这样想着,牛嬷嬷手捂着腰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夺下刘姑姑手中的册子,压低声音警告道:“别给脸不要脸了,当心真闹到夫人那儿,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刘姑姑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无辜地笑道:“我怎地就吃不了兜着走呢?夫人要我来就是协助你的,我多问几句不为过吧?你倒是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那样出色的丫头连夫人都赞不绝口,为何到了你这却连初试都过不去?只要姐姐说出缘由,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你是说夫人……”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名唤春久的丫鬟。说实话,牛嬷嬷也觉得这丫头的模样看起来是极好的。肤白貌美,眉宇之间透着股不同其他女子一般的飒爽之气。关键是从头到尾她似乎也没犯什么错…… 牛嬷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给那远使了使眼色,这才开口道:“那远,你方才不是说那丫头身子骨太纤弱,不宜侍候主子吗不跳字。 那远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点头应道:“是的是的,那丫头身子骨太柔弱了,做不了重活。何况年龄小,在锻炼几年也是可以的。” 终于抓到了阿久的致命弱点,牛嬷嬷赞许地对那远点了点头,随后又扬起下巴对刘姑姑道:“听见了吧,先不说身子骨不中用,单是年龄这一点就过不了关。不定性的东西,再徒惹主子们不愉快!刘姑姑你就收起这份心思,管好自己的闺女便可以了。” 刘姑姑没有直接接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阿久身上。阿久也是机灵的,下一秒便连忙上前,跪在刘姑姑的面前解释道:“请姑姑明鉴!奴婢虽然身形瘦了点,但力气可是大得很,什么脏活重活都能干!不信您问问吴嬷嬷,再不然问问以前的崔嬷嬷也行,奴婢原来就是在厨房干活的!至于年龄……姑姑您不是九岁便入了夫人的眼,做了三等丫鬟嘛……” 最后一句,阿久说的极小声,但却可以让在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牛嬷嬷额角的青筋毕露,立刻尖声怒斥道:“大胆!你小小的年纪不学好!怎么什么都要拿来比?” 这话说得刘姑姑可不爱听了,她皱着眉道:“姐姐为何这样说?丫鬟们提起我就是不学好?她说的没错,年龄的确是不成问题,这一点夫人都不怀疑,难道你是在质疑夫人?况且厨房的活你我都知道,那是所有人都进而远之的……” 如此说着,刘姑姑又看向阿久,出声询问道:“阿久,你在厨房做了多久?” 阿久垂下眼,恭敬做答道:“回姑姑,奴婢自从到了薛府便一直在厨房做事了。也是在吴嬷嬷来了后,才被调到书房去的。” 阿久可没有撒谎,她确实是一进薛府便在厨房打扫了,只不过时间比别人晚半年而已。 一开始她还担心牛嬷嬷会将自己的秘密抖落出来,可是细细一想,死契丫鬟、小厮的身世向来都是薛府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既然牛嬷嬷那么想压着自己,就更不能在这档口提出自己入府的因由,因为那样就是在昭告天下,她是薛七的人。而且就算薛七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事情闹开了他也不得不重新想起自己,搞不好还会被收进房…… 牛嬷嬷当然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所以她咬着牙,看着一大一小,一唱一和,气到嘴唇发抖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语言。 她总算看明白了,敢情自己老早便被人算计了!如今就算她挑出那丫头一千个毛病,她们也还有一万个理由等着解释。反正下一关还要剃掉十个人,先让她过了初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宽慰着自己,牛嬷嬷长长舒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摆着手道:“得了得了,从以前就是这样,好人都让你做了,背黑锅的那个人永远是我……都回去好好准备下一关吧……” 虽然没有像春桃那样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但阿久心里明镜的,初试,她算是过关了…… 看向刘姑姑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感激,虽然阿久知道自己才是真正被利用的那个,可她此时却一点也生不出气了。刘姑姑的确是一个不得不让人臣服的人,如此缜密的心思,无论是牛嬷嬷的脾气秉性和处事方式,都被她算计的滴水不漏。若不是刘姑姑,自己便是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牛嬷嬷会一直拖,一直耗着她,今年不过还有来年,来年还会找出更多的毛病,拖到后年,年复一年,她想做上三等丫鬟便是遥遥无期了…… 如今虽然只是过了初试,但这种大石落地的感觉,真是……真是太好了! 唔,有木有一种打超级玛丽的赶脚?一关一关的过……矮油,亲们放心会越来越好看的哟。上本是越写越糟,因为大纲不全,再加上元子的经验少,这本我保证会越来越有看头~~~更新少的情况也会尽快解决的,谢谢大伙支持,求留言,书评区好冷清的说~~~~~~~~~~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三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 其实阿久心里清楚,刘姑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不过是一颗引局爆发的棋子而已。 与牛嬷嬷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虽然偶有计较,可像今日这般针锋相对的场面却不多。刘姑姑表面看来对自己的闺女是严厉的,可她有多爱春桃阿久心里清楚。护子心切的她怎么可能忍受春桃遭受牛嬷嬷的毒手?否则她又怎会在自己受完罪后才翩然而至? 方才她还在好奇,为何今日春桃会如此听话,只因自己的一句警告便乖乖地跟在了她身后。原来是她娘亲早有交待了…… 说不嫉妒是假的,可阿久对就对在能及时丢掉这个念想,摆正自己的心态。刘姑姑利用自己来保全春桃固然是不好的,可若不是如此,她是万万不可能过了初试这一关的。值得庆幸的是,刘姑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至少她是牟足全力帮了自己一把。还有吴婆子,方才演戏的成分虽然在,可是她眼里的疼惜可不是作假。虽然胁迫过自己,可她对她终究还是好的…… 这么一想,阿久忽然觉得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前世与今生最大的不同就是,从前的她凡事都往最坏的一方面去想,生怕结果会让自己失望。因为那种飘在半空,然后在狠狠摔落的感觉才是最疼的。只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才不至于疼的撕心裂肺。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而现在,阿久习惯朝着好的方向走,这样就算结果会摔的疼了,最起码过程她是快乐的。 刘姑姑带着阿久和春桃出来了,并命令吴婆子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协助牛嬷嬷。临走时见到牛嬷嬷气到发红的双眼,阿久的笑容偷偷浮上了眼角。 跟在刘姑姑身后,阿久美到不行。相处的越久,便越觉得刘姑姑是一个值得她打心眼里尊敬,并且要学习的人。她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在好奇地望着她。 “阿桃,你先回房休整,准备下一轮考试。阿久,你跟我来……”将要走到下房的时候,刘姑姑忽然转身吩咐道。 春桃一脸诧异,不解地开口念着,“娘,牛嬷嬷不是已经说了直接让我做三等丫鬟,还准备什么呀?” 刘姑姑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闭嘴!没出息的东西!你要时刻谨记着,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你自己则永远要做到最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揪住小辫子!”如此说完,见春桃有些吓住,她又缓和了声音,“你是我闺女,初试能不能过娘心里清楚,才会斗着胆为你做主。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阿桃,不要让娘失望,好不好?” 本来以为自己不用准备那个什么问答试了,春桃还暗自窃喜了好一会儿,如今听说还要全力以赴,她当然不开心了。但娘亲已经这样说了,她只能嘟着嘴,怏怏不乐地答道:“知道了娘。那我可不可以待会儿再准备,先和阿久一块儿去你那?” 刘姑姑笑着摇了摇头,春桃嘴巴撅的更高,却也无可奈何地只能转身回了下房。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阿久才重新看向刘姑姑,只见对方正在看着自己。阿久也不慌张,微微垂下眼任她打量个够。 刘姑姑笑容更浓了,后退两步,一手搭在阿久肩头,与她并排走了起来,笑问道:“阿久,你怨不怨姑姑?” 这话乍听来奇怪,但身在其中的人一定听得懂。阿久也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点了点头道:“方才……有一点。但阿桃是您的女儿,您为她做什么都不为过。奴婢非但不能怨,还要感谢您。方才就算姑姑不管我,我也毫无办法,而您竟然让我过了初试,奴婢再没有一丁点的怨了。” 说明白好,说明白了省得以后见面尴尬。刘姑姑这个人,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结下的。能将心里话说出来,阿久更是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刘姑姑却在这时叹息了起来,“哎……若真想做上三等丫鬟,哪里会那么容易。你也瞧见了今日的情况,牛嬷嬷对你的态度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嫌恶……” 阿久的小心脏,突地就是一跳。想要开口时,刘姑姑却接着说道:“但是你不用担心,既然初试这关过了,接下来我便有七成把握。咱们屋里说吧……” 此时已经走到了沐香园,阿久随着她进去后,直接到了刘姑姑的房中等候。刘姑姑去了许氏那里一趟,很快便回到了自己房中。 倒一盏茶,刘姑姑坐在椅子上小酌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选三等丫鬟说难也难,但若是说简单,却也再简单不过。一共就是两个步骤,一初试,二问答试。第一关看的是样貌,第二关就是考验你们品性的时候了。若是问一些刁钻的问题,你有把握过关吗不跳字。 顿了顿,阿久脆声应道:“奴婢会全力以赴!” 刘姑姑点点头,随后又道:“其实你也清楚,能不能过关与你是否全力以赴是没有太大关系的。既然第一关牛嬷嬷放了你,那第二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过去的……” 其实这个道理阿久又怎会不知道呢,只不过她本着乐观的心态,想着自己若是答得出色,牛嬷嬷是没道理不让她过关的。但刘姑姑说的对,那牛嬷嬷虽然标榜着自己是公正无私的,可若是她不想让自己过关,就算她的答案天衣无缝,那婆子也一定会在鸡蛋里挑出骨头的。那……该怎么办? 蹙着眉头,阿久抬起头,正视刘姑姑。 只见她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曼声道:“其实,我可以让你顺利过去这一关,只不过接下来就要完全靠你自己的努力了。而且……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永远不要与阿桃为敌,无论遇到何事,不管对错都要站在她这一边。你,能做到吗不跳字。 书评有木有啊?上一本写到四万字就有长评了,这本……我总是充满信心,但是结果总是让我倍受打击啊~~~~~~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四章 终止还是继续? 嗷呜~~感谢书友121210103801319童鞋的更新票、评价票和平安符,超级惊喜!还有小万桑,你对伦家太好了~~(》_《)~~ 为了表达感谢今天双更,谢谢你们。 这话听起来多简单啊,不就是让她做第二个春荣,永远追随着春桃。 可真正的事实远不止如此,春桃是个惹祸精,这一点刘姑姑再清楚不过。眼看着春荣已经临阵倒戈,她已然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其实,刘姑姑就是在给春桃找一个能帮她背黑锅的人。在危急时刻还要牺牲自己,保全她。 可能吗?当然不!她努力向上爬为的就是不再低人一等,可不是将自己的身份越降越低,给一个同是丫鬟的人做丫鬟…… 缓缓垂下眼,阿久没有回话。迟迟等不到答案,刘姑姑重重将茶盏放下,沉声道:“怎么?你不愿意?要知道,春桃是我唯一的女儿,只要你好好守着她,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你比春荣聪明许多,我更不会亏待了你。” 知道刘姑姑是有些恼了,阿久心里挣扎不已。若是答应,那她是万万不乐意的。可若是不应,此时刘姑姑放手,那她便要彻底绝了三等丫鬟的念想了。 如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能制得住牛嬷嬷的人除了夫人,那就只有刘姑姑了…… 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阿久缓缓跪在了刘姑姑面前。稳住心跳,她颤声道:“回姑姑话,恕奴婢不能答应您的条件。先不说奴婢愿不愿意,单说阿桃她若是知道奴婢为了一己私利才与她交好,定会伤心难过的。虽说薛府关系复杂,人情冷漠,可奴婢愿意用自己的真心去对待阿桃,像家人像亲姐姐一般,无关任何利益。您若因此恼了奴婢,那奴婢也毫无怨言。还有,奴婢知道您是明事理的,才不得不多上一句嘴,您能保护阿桃一时,却保护不了她一世,若是为了她好,还得让阿桃自身做出改变。奴婢的话,说完了,请姑姑降罪吧……” 有条不紊地摆了一通大道理,阿久将身子伏在地上,恭敬地等待发落。 可刘姑姑在发愣过后,竟然没有恼怒,笑容反而爬上了眼梢,但她的声音却是冷淡的,“你就不怕因此永远坐不上三等丫鬟吗不跳字。 阿久答得很干脆,“奴婢不怕,奴婢相信姑姑是明事理的,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而埋没了奴婢。” 阿久说的没错,刘姑姑看上的的确是阿久身上隐隐露出的锋芒。而且在她身上,刘姑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小小的,倔强的,在众多比自己条件不知优秀多少倍的人中间挣扎,从未放弃,无论身处的环境有多恶劣…… 轻叹一口气,刘姑姑看远方,若有所思地轻喃道:“你说的没错,我至多还能护着她三两年了。可那丫头一心想着……哎……” 缓缓抬起头,阿久见到刘姑姑紧锁的眉头,轻声开口道:“姑姑您不希望阿桃永远留在薛府吧?” 听了这话,刘姑姑诧异不已。将视线重新定在眼前的小丫鬟身上,再看到她试探的表情后,刘姑姑已经完全相信并不是自己会意错了。只是,这丫头比她想象的还要更通透。 犹豫片刻,刘姑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无奈开口道:“可你也知道阿桃的心思,我若是将她送出去,她会恨透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会把心思放在了大少爷身上。哎……那不是咱们下人能高攀得起的,我只希望我的阿桃能找个疼爱她的夫君,平顺过一生……” 是的,阿桃的确是找了一个十分疼爱她的夫君,可是再好脾气的男人也容不下自己妻子心中想着别人,更容不下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不贤之妻啊! 想起了春桃日后的处境,阿久也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但她很快回过神,继续游说道:“姑姑,若是奴婢能转变阿桃的想法,您还愿意帮奴婢吗不跳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有三年的时间,她会竭尽所能断了春桃的念想,若是还不行,那她至少也对得起刘姑姑。当务之急是自己能否做上三等丫鬟 关于春桃的未来两人促膝长谈了一番,直到阿久说的口干舌燥,刘姑姑似乎才稍稍信了那么一点点,这页也算暂时翻了过去…… 刘姑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她看向阿久的目光更有深意。直看到阿久心里发毛的时候,她才再一次开了口,“其实想让你过关也不难,但是这一关过了接下来就完全要靠你自己的真才实学了。不要以为能过问答试,三等丫鬟就算是有你了,我敢保证,若你真的过了牛嬷嬷定会加试一关,你有把握面对接下来的考验吗不跳字。 啥?还要一关?! 阿久十分错愕,犹豫了好久她都不敢直接点头,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会考验什么?若是我真的侥幸过关,牛嬷嬷会不会再来一关,我若还是过了,就这一关一关考验下去?”这简直就是坑人嘛!越想越气,阿久的语气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这小大人难得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刘姑姑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着她的额头道:“瞧你,急什么,怎地和阿桃一个样了?问答试你会过,而且我也猜得到,下一关那婆子会考验什么。我会尽量争取让夫人参与进来,到时候就算那婆子想赖账也是不可能了。但,你有把握吗?这是完全要靠你自己的,倘若在夫人面前出了丑,那你可能连日后的机会也都一同失去了,也许……会直接被打发到柴房……”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刘姑姑最后一句话落下,阿久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给出答案的时间里,一分一秒都显得那么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阿久才缓缓说道:“那,考验的会是什么?” 这算是接受了挑战,刘姑姑心里赞许的同时,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将阿久接下来要做的事都交代给她后,刘姑姑又端起早已冷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终止,也许来年还有机会的……”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五章 加试 (二更) 有吗?还有机会吗?阿久可不这么认为。如今她已经成了刀俎下的肥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早晚得面对现实。与其惶恐度日,还不如来个干脆了断,也能趁早谋划别的出路。 阿久咬牙拒绝了刘姑姑的‘好意’。后者又交待了几句,才放她离去…… 两日后阿久成功过了问答试这一关,就像刘姑姑说的那样,她答得什么不要紧,主要是被赶上架的牛嬷嬷不得不让她过关。 那日初选的事已经传开了,人人都说牛嬷嬷为了报复阿久,故意难为她。人人也都说,无论问答试阿久回答的有多天衣无缝,牛嬷嬷都不会让她过关。 牛嬷嬷可一向是标榜自己公正无私的,被人这么议论,她岂能忍下这口气。这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就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了么。 所以,第二关她不但让阿久过关,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表扬了阿久一番。当然,阿久并没有应付了事,她的回答也确实值得牛嬷嬷叫好。 问题是这样的,倘若你家中有人逝世,而且那个人是你最亲近的父亲或者母亲,同时府里的主子也有要事托付给你,你会选择留下来替主子办事,还是会告假回到家中吊丧? 这问题看上去多简单啊,既然已经被卖到了薛府,那你就是薛府的人了,当然是留下为主子办事。可若真是这么回答,那你这个人的品性该有多差,亲生父母都可以不管不问,若是利益当头,自然可以抛下旧主了。 但如果选择回家吊丧,却又显得你不够重视主子,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薛府的奴才。 阿久着实被这问题难到了,想了一会儿她是这样作答的,“那要看主子交代给奴婢的是什么事,如果是小事,薛府的主子们都是宅心仁厚的,相信不用奴婢说,主子也会放行让奴婢回家吊丧。可若是大事,就算赶奴婢走,奴婢也不会走,因为奴婢已经被卖到了薛府,自然生是薛府的人,死是薛府的鬼!算是奴婢对不住家中去世之人了!可是父母生育之恩不敢忘,到时奴婢自会散尽所有财物,为他们超渡做法,再请上家里其他的人,奴婢背上藤条到坟前谢罪!就算打死奴婢,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阿久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牛嬷嬷错愕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答案。这问题用来难为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可谓是屡试不爽,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出一个让她不得不赞叹的答案。 这一次为了显示自己公证,牛嬷嬷还特地请了各个房里的二等丫鬟,本想给那丫头一个难堪,然后自己再给她一个甜枣,以示自己对这丫头并无成见,而且还是偏爱的,才方便下一步行事,没想到却让她出尽了风头。 最可气的第一个叫好的还是自己身边的那真,牛嬷嬷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让阿久退下了。 结果第二日公布名单时,阿久果然从最后一位,挤到了前三甲。并且她的回答已经被八卦的二等丫鬟们传了个遍,甚至都当成乐子说给了主子们听。 欢喜是有的,但阿久却并没有得意忘形。刘姑姑简直将牛嬷嬷看尽了骨子里,便是连牛嬷嬷想要加试的理由都被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而刘姑姑也仗着对许氏的了解,自然就请她当做看戏一般,成了这场较量的见证人。并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许氏竟然将深居简出的薛老太太也一并请了出来…… 阿久是窃喜呢,还是担忧呢?都有一点。所有的事情看似都朝着预想的轨迹行驶着,可谁也不敢担保途中会生出什么变故。是福是祸,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了…… 宣武二十六年,三月九日这天,*光和煦。 凤阳城,永和上街,薛府里,枝头梅花点点开放,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引着人们一路由东而去。那里正是知府大老爷的二房太太许氏所居住的沐香园。 丫鬟们的加试早已被大伙传开,至于比得是什么,为了考验大伙的真才实学,只有在比试的当天才会公布。 这几日下房里都是人心惶惶的,因为要加试,所以问答试中留下了十五个小丫鬟。这最后一试,足足要剃掉五个,谁能不害怕? 便是连得了保证的春桃都是惶恐不安,虽然她的娘亲早已是交待过了的。 不同于小丫鬟们惶惶不安的度日,许氏却把这当成了一种乐子,不但请了薛老太太,还叫上了自己年幼的女儿一同来取乐。 十五个丫鬟分三行站得笔直,根据上一轮,成绩差一些的排在前面,最先比试。阿久自然排在了第三行。与她并排站在一起的人便是这几日一直不曾说过话的春初…… 老太太坐在高堂,许氏和二小姐薛雅莹分别坐在两侧,她们身边的案几上摆着茶水、糕点和水果,面上含着翘首以待的笑容。那样子和看戏完全没什么两样。 这种场面阿久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谁让人家投胎的好,生下来便是主子。可其他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小丫鬟们可就不同了,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委屈之色,尤其是阿久身边的春初,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恨不得陷进肉里。 当然,丫鬟们都垂着脸,主子们自然看不到她们忿忿不平的表情。 待主子坐定后,牛嬷嬷闪亮登场了。她脸上堆着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好一顿拍了三为主子的马屁,最后在老太太的笑骂声中,才尴尬地收了口。讲出了这次比试的内容,“咱薛府的每一房里,都有几个能干的丫头。像老太太身边的绿俏,厨艺最好。宛末呢,珠算便是连咱们的账房先生都赞不绝口。再来夫人的房中,绿娥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那女红在咱们薛府可是头一个,她若称第二,绝没人敢说自己第一。宛碧心灵手巧,每每都能将夫人装扮的雍容典雅、高贵大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美貌无双……” 再次感谢大伙支持,《暖春》还有几章就该到下一卷了。希望看的人会越来越多,期待评论区热闹起来……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六章 才艺比试 牛嬷嬷似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形容词都用在了许氏身上,那副夸张的表情不指让一众小丫鬟憋不住乐,就连坐在堂上的薛老太太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手点着牛嬷嬷,眼角已经笑出了泪,“哈哈哈……这个牛婆子啊,还是那副老样子,溜须拍马!将我媳儿都说成书中那倾国倾城的四大美人儿了……不行了不行了,绿俏啊,你快给我揉揉肚子……” 薛老夫人这样乐呵了,大伙自然得捧场啊。甭管觉不觉得好笑,都得跟着哈哈哈地傻笑。 “娘——您怎么也跟着取笑媳儿啊!”许氏嘟着嘴,故作撒娇状,又是博得老太太一阵欢喜。等薛老夫人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许氏红着脸,对牛嬷嬷嗔骂着,“就属你会扯嘴皮子,竟然拿我来取乐!行了行了,老太太笑了,一会儿等着领赏吧!” 牛嬷嬷大喜过望,连忙给老太太和许氏叩了几首。待起身时,便宣布了最后一关比试——你最拿手的活计。 她找不出形容词,刘姑姑又补了一句——你的特长,也就是所谓的才艺比试。 第无数次地在心里暗暗叹服,阿久抬起头看向刘姑姑,只见后者也向她看过来,还偷偷地眨了眨眼。 阿久总算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这两天她勤加练习。 题目宣布,可是出乎阿久意料,所有小丫鬟都没有丝毫诧异的感觉,似乎早就预料会是这个题目一般。只有她自己像个傻瓜,对着别人的后脑勺大眼瞪小眼…… 接下来小丫鬟们各显其能,当场去厨房里秀厨艺的,拿着算盘比划的,搬了板凳绣女红的,两人一组互相梳头的…… 方才牛嬷嬷所说的所有才艺,小丫鬟们全都展示个遍。 阿久是第一次知道,平日里那些个看似不起眼的丫头们,原来都是有一技之长傍身的。又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她有什么?什么也没有。除了模样还算俊俏,她连最起码的女红都不会。 如今她倒是样样都可以拿起,只是不可以一下子都秀给人看呀……阿久是这样想的,可到了此时她才恍然觉察到,自己似乎是太小看这些人了,所以准备的根本不够充分。 因为她的才艺是……梳头…… 听说老太太身边什么样的人都不缺,只是前些日子侍候她梳洗的贴身丫鬟嫁人了,梳头的又总是不称意,所以自己才准备了这么一手,希望可以借此得偿所愿。 阿久本以为自己手艺是足够好的,但是一圈看下来,别人并不比她差。关键是其他人可以‘还不错’,但是她不能。要出挑,而且还要给许氏和老太太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才有把握占据十个名额里其中的一个…… 慢着! 如此思虑着,阿久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其他人准备的那样充分,难道说是牛嬷嬷早已将比试的内容透露?所以小丫鬟们才丝毫不怯场…… 终于搞清楚心里那不对劲儿的感觉,阿久只觉得四肢都开始变得僵硬。原以为自己是那个身处其中的,到头来才发现她竟然只是个局外人…… 瞄了瞄身边胸有成竹的春初,看样子她早就知道了。春荣也已经秀了拿手好菜,还博得了许氏一个满意的笑容。春桃呢,这几日总也不见个人影原来是在恶补女红。虽然绣的不是十分出彩,倒也没有差错,凭着刘姑姑的面儿,许氏也对她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抱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心态,在各自的领域忙的是热火朝天。似乎只有阿久成了多余的陪衬,她默默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么多日的勤加练习又是为了什么…… 眼看着就要轮到第三排了,阿久慌乱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仔细看着每个比试完丫鬟们的杰作,她用最快的速度分析着自己可以利用到的讯息。 当然,她也没有错过牛嬷嬷脸上那挑衅的笑容…… 无视那张讨厌的脸,阿久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所有人的才艺中并没有一个会写字的,仅有一个拨算盘的还是个半吊子。二,在小丫鬟们端出自己所秀的厨艺时,除了许氏对两个人点了点头,老太太从始至终都是皱着眉,虽然没有说出嫌恶的话,但是那副表情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细细一瞧,阿久终于知道为什么了。都知道许氏是喜欢食辣的,小丫鬟们可能是为了讨好许氏,端上来的菜清一色飘着一片红。可她们却不知道,老太太酷爱甜食,对这种刺激之物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只思索片刻,阿久便决定放弃秀书法这项太出挑的才艺。老夫人的房里已经有了宛末,自然不会再要一个能写字的丫头。可许氏这里却正巧缺了一个。许氏喜欢她固然是好的,可若是看上了她那就麻烦了。所以写字还是算了,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厨艺可以选择了。只是她有多久没有进过厨房了,除了前一阵子在那里打扫…… “阿久,别怪我,你还有三少爷这个选择,而我……只要大少爷。” 正当阿久想着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耳边幽幽地飘来了一句话。令她不得不侧头,将视线转移。 果然是因为那日薛先敬的一句话呀,人家都说红颜祸水,她倒觉得这男人要是祸水起来可比女人严重多了。只是一句话也,只是一句调侃的话,就可以让她与自己反目成仇? 阿久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唇角,道了一句,“祝你成功。”便再也没有理会春初。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轮到了第三排的丫头。阿久舍弃了原本准备好的一切,得到了许氏的允许后,便飞快地往大厨房跑了出去。 别的小丫鬟都是早已经准备好材料,将食材都放在了许氏的小厨房,而阿久只是临时起意,先不说有没有愿意帮她打打下手,便是连食材都没处弄。但是大厨房就不一样了,那里可是她浴火重生的地方。 如此想着,阿久脚下步伐越发匆忙,恨不得立刻飞到大厨房…… 感谢书友121210103801319童鞋的p票,还有你的留言,元子超级感动的~~ 但还是要和大伙说下,这个月元子不参加p了,大伙没必要再投p票,不如给元子打赏吧,(n_n)~~~~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七章 小试牛刀 阿久跑到大厨房的时候,厨娘们都还坐在院子里摘菜的摘菜,切肉的切肉,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一见到阿久的面,大伙都是很惊诧。因为她们此刻聊的就是今日小丫鬟们的比试,围绕的核心人物也正是阿久。 阿久跑的呼哧带喘,哪还有空和厨娘们细细解释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往厨房里面跑去,而且还四下翻了起来。 可让阿久失望的是,厨房里除了基本的米面油糖,还有几个鸡蛋外,什么食材都没有了。而厨娘们摘得又是芹菜,她根本用不上。 “阿久,你不是在夫人房里比什么才艺呢吗?怎地有空跑到咱们这来?给刷下来了?”一个头上包着蓝底白花头巾的厨娘,一边揪着手中的芹菜,一边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口中还不忘调侃。 阿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过身,撒着娇道:“李嬷嬷好呀,小厨房不够用了,所以夫人才遣我来大厨房的。这么久不见,您也不挂念阿久啊,怎么一张口就是刷呀刷的,多不吉利!” 一听说是许氏让阿久来的,几个方才还坐在院子里看热闹的厨娘都走了进来。有的责怪李嬷嬷说话没分寸,有的则热络地招呼起阿久。 阿久与她们寒暄了几句,才知道今日大厨房不开伙,她们那些厨娘摘得菜也是为了给自己吃的。 听了这些以后,阿久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本来她想弄个‘香满园香芋卷’记得这是老夫人最爱吃的东西,每每大少奶奶总是让她做好以后,再送到老夫人那里去讨赏。可如今食材都没有,让她用什么去做? 看着眼前的大米白面,又将视线转移到糖罐里,阿久不停想着前世为大少奶奶做牛做马的那几年,自己从她那里学到的活计…… 灵光一闪,阿久的眼睛瞬间亮起。 不再与厨娘们搭茬,她舀了两碗白面,将化在糖里的脂油与之搅拌后,便放在一边不再理会。随后她拿起糖罐子将仅剩下的小半罐白糖全部倒入锅中,炼成糖浆后,又闲置在一旁不管不问。当她伸手去拿鸡蛋时,厨娘们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头上包着蓝底白花头巾的李嬷嬷连忙拦在鸡蛋前,义正言辞地呼喝道:“去去去!上别地玩去!怎么跑这来祸害人了?哪有你这么糟践粮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糖和在油里的!你说这也没上面的人看着你,就算随便求我们其中的一个,都能随手帮你烧上一盘好菜……诶!诶诶!你怎么还抢上了?!” 李嬷嬷废话连篇一大堆,阿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随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伸手便将装着五个鸡蛋的竹篮提了过来。 那鸡蛋本是几个厨娘准备待会儿做给自己吃的,见阿久拿了去,都不约而同地拦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抢。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厉喝声,“都给我住手!” 大伙停下来,回头便见到吴婆子迈着粗壮的小腿小跑进厨房,口中还不停数落道:“瞧瞧这厨房都糟害成什么样了,你们都是干啥吃的?没人打扫一下吗不跳字。 的确,厨房本就乱的可以,再加上阿久方才这顿忙活,已经是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见到来人,李嬷嬷撇撇嘴道:“哟,这不是吴嬷嬷吗?今儿怎么有空来看看咱们这些姐妹儿啊?” 吴婆子没有应话,瞪了李嬷嬷一眼,便来到阿久身前,看了看已经成了油酥的面盆,又看了看炼成浆糊的半罐白糖,忍不住皱眉道:“你这是做啥呢?是不是没准备好才艺?”如此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便挽起袖子,压低声音在阿久耳边道:“你从前交待那事不是我老婆子不帮你,而是……哎……晚上我便将那簪子还你,去一边看着吧,我来做……” 耳语完,吴婆子便吆喝着准备将厨娘们赶出去。一直沉默的阿久却在这时拉住了吴婆子,“嬷嬷,奴婢并没有怨您,其他事咱们日后再谈成吗?如今请你暂且相信奴婢一次。还有这厨房里的其他嬷嬷,今儿阿久糟蹋的这些物事儿,无论用了多少,请你们记下来,等比试完奴婢就加倍还回来。请吴嬷嬷作证,要是阿久食言了,就请您扣掉奴婢一个月的月钱,赔偿给嬷嬷们……” 在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阿久再一次忙活了起来,舀了一碗面与分离出来的蛋清和在一起,直搓揉到不黏手的时候,才将油酥包入其中。小小的身体站在面板前,拿着足有她半个高的擀面杖,麻利地擀起了面皮,擀到一厘米的薄度后,对折再擀,如此反复了四次才停下手。 此时她已经是大汗淋漓,而一旁的厨娘们却都看呆了。阿久也不理会她们,从碗柜里翻出三个最小的碟子,将分成三份的面饼放入其中,又将方才与蛋清分离出来的蛋黄注入其中后,才放进了早已点好灶的铁锅中…… 等待的时间里,阿久拜托吴婆子先回沐香园帮她拖延一下时间,自己则一直坐在厨房里等待。 足足半个时辰,厨娘们谁也没离开,从一开始的静默无语,到后来变成交头接耳地议论着阿久诡异的行为。不过因为得到了吴婆子的保证,却再也没有人出声打扰她了…… 再说沐香园这里,几乎所有人的比试都快要完成了,刘姑姑心里急得不行,面上却装出一副笃定的样子,安抚着有些不耐烦的薛老夫人。 本来老太太是没准备继续等的,但不知道她身后的宛末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老太太的表情立刻变得兴致盎然,还不停地朝门口望去,期间几个丫鬟又端上来菜,她连尝都没尝一下。 有人替阿久着急,自然也有人幸灾乐祸。待所有人的才艺全部展示完毕后,牛嬷嬷扭着宽大的屁股来到堂中央,笑着对许氏道:“夫人,这些丫头基本上都展示完毕了,只有一个年纪小的,大概被这场面吓跑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就别等了……” 许氏朝门外看了一眼,果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侧过头,轻声道了一句,“就是那个春久吧?” 这话问的是自己,刘姑姑知道,连忙应声道:“是的,夫人。要不再……” 话还没说,便见到许氏轻轻摆了摆手,“罢了,那丫头还是不中用……”如此说着,她又对牛嬷嬷道:“有几个还算出挑的,给少爷小姐们留着,待会儿让翠儿告诉你。今儿就到此为……” “奴婢来迟了!请夫人责罚!”这边话音未落,门外远远便跑进来一个手托食盘的丫鬟……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八章 算是成功了吧 ??人不正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春久。 牛嬷嬷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对许氏道:“已经过了比试的时辰,这丫头让老夫人和您等了这么久,已经是犯了不守时的大忌,倘若有朝一日因着毛病坏了主子们的大事可怎生才好?就算那才艺再怎么出众,也是不行的。还望夫人三思……” 许氏的确很讨厌别人不守时,对丫鬟们尤其严格。这毛病委实挑在了点子上,见许氏皱起眉头,刘姑姑忙在一旁为阿久打圆场道:“夫人,这些丫头都还小呢,奴婢刚到您身边的时候不也总是犯错儿?您向来是最宅心仁厚的,每每总是笑着原谅奴婢。她们身上有毛病,到了调教的时候再纠正不迟。倘若那丫头忙活了这么久,您让她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太残忍了?左溜儿您又没有旁的事,当做消遣看看也不妨事。您说是吧?” 刘姑姑的一席话,很轻松就让许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回头瞪了她一眼,许氏笑望着薛老夫人,打趣道:“老太太,您瞧瞧瞧瞧!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奴才,竟然让这丫头把自己的糗事搬出来说。您的意思呢?若是乏了咱就到此为止吧?要看上哪个了,您直接领回去也成!” 这话正巧被疾步而入的阿久听了个正着,心脏也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薛老夫人扫了一圈眼皮子底下的十四个小丫鬟,孩子气地砸着嘴道:“这些个小丫鬟啊,我没一个中意的!她们嫌我老了,恐怕也不愿意去我那儿伺候!再看看这个吧,若没有合心的今年我一个都不要!” 只有阿久一个人是松了口气的,其他小丫鬟都是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也对,放着年轻的主子们不巴结,谁愿意去侍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不说在薛府的日子会有多无趣,单说前途就没什么可指望的。只能说个人志向不同啊…… 小丫鬟们讨好自己,忽视老太太,许氏又岂会看不出来?可此时听见薛老夫人提起,她故作惶恐的样子,连声对小丫鬟们骂道:“你们这些蠢奴才!也不看看薛府是谁最大!怎么一个个都往我身上扑?”如此说着,她又眯着眼睛对薛老夫人笑道:“娘,媳儿训斥她们了!那便听您的,再看看这最后一个?” 老夫人似乎没听出其中的深意,笑着点了点头,便朝阿久的方向看去。 这婆媳间的斗法前世阿久见得太多了,许氏这三言两语在老夫人看来,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而许氏却像拣着了大便宜,心情顿好,连带着对阿久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怎地去了这么久?在大厨房做什么好东西了?” 阿久手捧食盘,连忙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说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准备的不够充分,才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请老夫人和夫人责罚!” 那夸张的语气,活像自己是个罪无可赦的罪人,许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起来吧,别光是认错,若表现的不尽如人意,可真得责罚你才是。” 阿久哪敢继续做戏,感恩戴德地谢了一番后,忙从地上起身。期间已经有丫鬟燃了油灯将房间照的通亮。 一股甜甜的蛋香味儿渐渐在房中蔓延开来,在上前取过阿久手中的食盘后,刘姑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碟子里装的是何物?” 心里虽然已经暗暗叫苦,但阿久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乖巧应道:“回姑姑,奴婢做的这道点心,奴婢称它为‘蛋挞’。” 是根本不成型的蛋挞好吧,从前都是靠大少奶奶特制出来的铁箱来做这点心,她曾经还纳闷为什么有锅不用,非要用那奇怪的大铁箱,一做就会被烫伤。原本还以为大少奶奶是故意难为她的,如今才知道,用铁锅做出来的根本不成型啊!软趴趴的,根本就不能从碟子里拿出来。但配料什么都一样,味道应该不会差太多吧…… 心惊胆战地朝几位主子看过去,见到老夫人眉头渐渐皱起来的时候,阿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她先是抿了抿嘴,随后又吃了一小口,这才抬起头问道:“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 那样子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喜欢,阿久心脏突突跳着,嘴上却不慌不忙地回道:“回老夫人话,这是奴婢自个儿在家中鼓捣出来的。弟弟年幼,吃不了生硬的东西,奴婢便试着弄出几样松软的点心。” 实际上那蛋挞是酥脆的,根本不是什么松软的点心,前世老夫人一吃便喜欢上了,但是牙口不好,许氏便勒令大少奶奶不许再做那种东西给老夫人用。而且什么自己在家中鼓捣出来的,那鸡蛋白面都是有钱人吃的东西,就算逢年过节他们家也甭想吃上一顿,郭氏怎么可能让她拿去祸害呢…… 但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疾苦,薛老太太和许氏怎会理解。真的信了阿久说的话,许氏一边细嚼慢咽着手上的点心,一边对薛老夫人点头道:“乍一入口腥甜,但细细品尝味道确实不错。娘,您吃着还喜欢吗不跳字。 薛老夫人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薛雅莹却在这时激动地嚷嚷道:“娘!莹儿还要吃!” 这个薛雅莹是许氏第二个女儿,第一个刚刚出生便夭折了,所以许氏对薛雅莹十分宠爱,可以说到了纵容的地步。原本大户人家里七八岁的小姐已经是拿着绣花针开始为自己做嫁妆了,薛雅莹却什么也不会,连最起码的三从四德都不曾学过,打断起别人的话来半点不带含糊。 眼见薛老夫人已经不高兴,许氏冷下声将薛雅莹好顿训斥。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凶,薛雅莹当场大哭了起来,薛老夫人只得将自己手中剩下的半碟点心给了她,这才算制止住了那震天响的哭声。 无辜的阿久也逃不了干系,只能跪下来再次认错,并向薛雅莹承诺,改日会多做一些给她,算是了事了。 许氏和薛老太太也都乏了,又和牛嬷嬷交代了几句才放小丫鬟们离开。也没宣布今日谁会过关,谁会被刷下去。但是见到刘姑姑的笑容,阿久知道,自己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老太太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喜欢自己的点心,但见她依依不舍地把那半碟蛋挞给薛雅莹的表情,就说明她还是入了老夫人的眼。如今只希望薛雅莹不要惦记上自己才好,否则这将会是她最坏的选择……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六十九章 有惊无险 薛雅莹性子娇纵,虽然只有七岁,但折磨起下人却是一点不含糊。就算是再等十年,阿久也绝对不愿意去薛雅莹的房中当差。 等主子一离开,丫鬟们也渐渐散去。牛嬷嬷傻站在原地,气恼到恨不得将腮帮子咬碎。从最初的只是为难阿久,到现在变成她与刘姑姑之间的再一次较量。很显然,她又输了。而且牛嬷嬷也看出来了,那名唤阿久的小丫鬟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让她得势了,那日后…… 牛嬷嬷慌张地甩了甩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起脚便要往寝房的方向走。谁知道转身之际,却发现刘姑姑站在自己身后,正含笑地望着她。那笑容真真是说不出的讨厌…… 使劲白了刘姑姑一眼,牛嬷嬷就要从她身侧越过。刘姑姑脚步轻移,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笑眯眯地开口道:“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夫人已经乏了,你明日再来取名单吧。” 怒瞪着刘姑姑,牛嬷嬷咬牙切齿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快让开!” 刘姑姑本就是专门拦在这的,又怎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让路呢。她的笑容很温和,上挑的凤眸眨眼间又有一种孩子般的顽皮。不再继续兜圈子,刘姑姑直接将话挑明,“姐姐该不会是想继续为难阿久吧?夫人还没说什么,你就去使坏,这样合适吗?容妹妹多一句嘴,姐姐可别反过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完,刘姑姑便侧身让开了路,牛嬷嬷反倒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是啊,她似乎是太急切了。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讲,已经有**份了,此时又要去夫人那里专门为难一个小丫鬟,总显得说不通啊。况且,夫人只是说一句味道还不错,并不见得就真的看上了那丫头。她做的那东西古里古怪的,定是不好吃的,一定是……一定是…… 牛嬷嬷再一次败下阵来,而且还是自动认输的。面对刘姑姑她的确讨不到一点儿好,只能在口舌上讨了几句便宜才扭着屁股离开。 这夜,白日里参选的丫鬟,几乎都没有一个睡得着的。每个人都是既期待明日的到来,又害怕真正公布名单那一刻。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次日清晨,十五个丫鬟起的比上工的时候还要早。包括阿久在内,都是洗漱完就冲到了食堂,在门外默默等候牛嬷嬷的到来。可以一直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还是不见人影,却把吴婆子等来,告诉大伙要下午才能宣布,让小丫鬟们都先回各自的房间等候。 往年都是头一天选拔,第二日一早便可以公布。阿久不知道今年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才拖延到现在,可她心里着实是忐忑不安的。 昨日她的表现其实并不尽如人意,至少她自己是不太满意的,蛋挞的味道也没尝到,最主要的是时间太赶,根本参不透主子们会是什么想法…… “牛嬷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久已经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呼声。 阿久‘腾’地从床上坐起,见到春桃几人都是慌里慌张地踏上鞋便往出跑。阿久害怕了,她坐在床上,双腿竟然有些发软。那种感觉比从前准备迎接薛先敬时还要紧张。 跟在一众小丫鬟的后面,很快便到了食堂。此时食堂外面早已经围了不少人,就连早已经被筛选下去的,和几位主子们房里的二等三等丫鬟都跑来查看了。 紧接着便听见有惊喜到连连叫个不停的,也有当场便‘哇哇’大哭起来了的,有道喜的,也有劝慰的…… 可这些对阿久来说通通不重要,此时她的世界已经静止,双眼不停徘徊在红底黑字的榜单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一遍一遍又一遍,可令她绝望的是,不管看了多少回,那上面也没有她的名字。 真的没有…… 呆呆地站在原地,阿久只觉得自己似乎身处在十冬腊月的冰窟里,那种冷,那种绝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她甚至连眼泪都来不及流下,便被冰封了。 “阿久……你不要难过了,来年还有机会的……” “阿久……肯定是你得罪了牛嬷嬷,所以她老人家才不让你过关的……” “阿久……是不是你昨日的表现主子不满意啊……” “阿久……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坏了……” “阿久……” “阿久……”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可她们究竟说了什么,阿久一个字也没听清,只感觉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的名字。然后她眼前一片漆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位姑娘并无大碍,晕厥乃是精神过度紧张所致,再加上夜里睡不足,只需补足精神便可……” 朦胧中阿久听见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想起身,可是身子发软,朦朦胧胧的便又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的时候了。 刚一睁开眼睛,耳边便响起了吴婆子那熟悉的唠叨声,“你这丫头啊,可算是醒过来了。小小年纪怎地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夫还说你夜里不睡觉,可有这样的事?” 紧接着小身子便被人从床上扶起,热乎乎的脸帕贴上来的一瞬间,阿久压在胸口那难以释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也不管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她扯开喉咙嚎啕大哭。 直哭到吴婆子哄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只能大吼了一句,“行了!你再这么嚎下去当心真的再被刷下去!” 虽然自己哭声很大,可阿久并没有错过吴婆子那个‘再被’。哭声戛然而止,眼里还噙着泪水,阿久不可置信地看向吴嬷嬷。 只见吴婆子一脸无奈地点了点阿久的额头,随后在她的床上坐了下来,叹着气道:“哎……要是你真的没有入选,那我老婆子心里该多不安啊。人家都去顾嬷嬷那里集合了,你也赶紧起来捯饬捯饬吧……” 多谢书友121210103801319童鞋的催更票,虽然没拿到,但知道你在期待着元子还是很开心。下周好像上强推,元子会多多更新的,谢谢大伙支持,我最想求的还是书评啊~~~ 还有还有,我是亲妈,虽然坎坷是有的,但都会化险为夷,下章就进入第二卷了哟~~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章 调教 听完吴婆子的解释,阿久又惊又喜。惊得是自己真的差一点就被刷下去,喜的是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成为了十一个三等丫鬟的其中一个。 是的,是第十一个。 这些选出来的三等丫鬟,在经过顾嬷嬷的调教后,会被送去各个房里。从老太太,到姨娘,再到少爷小姐们,十个丫鬟正好一人房里一个。可前一阵子多出来的五姨娘,是不在任何人预料之中的。 许氏原本点了阿久的名字,却被牛嬷嬷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原因便是阿久那日比试比别人迟了一些,怕带出来不好的风气。 但是出乎牛嬷嬷的意料,刘姑姑并没有当场做任何反驳,所以十个人当中阿久的名字自然而然就被划掉了。可牛嬷嬷也绝对没想到,正当她以为自己赢了这一仗的时候,刘姑姑只稍稍提了一下玉钏儿,许氏便决定今年多选出一个三等丫鬟。当然,在刘姑姑的巧嘴下,那个名额自然落到了阿久身上。 此时,在牛嬷嬷和崔婆子吹嘘自己的‘战绩’之时,阿久已经被吴婆子领到了调教三等丫鬟的倒座院里了。 一排十个小丫鬟站的笔直,她们面前站着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婆子,正手拿戒尺,不苟言笑地在训话。 可虽是如此,阿久却能清晰地看到每个人脸上的喜悦之色,那是怎样都无法掩藏的。 “顾姐姐——”行的近了,阿久听到身旁的吴婆子开口唤了一声。 只见那手拿戒尺的婆子眉头一皱,不断地打量起吴婆子,半天也没接一句话。 这位顾嬷嬷的来头可不简单,她也算得上许氏的得力助手之一,最重要的是她男人正是薛府的大管事——顾仁。 所谓的妻凭夫贵,有这么能干的丈夫,顾嬷嬷自然傲得很。 吴婆子的笑容有些僵,但她还是扯着阿久上前,对那顾嬷嬷点头哈腰道:“顾姐姐安好呀,不是妹妹有心叨扰,您看咱府里不又多出一位姨娘嘛,刘姑姑让我再送来一个丫头,烦请顾姐姐多操一份心了……” 话音落下,那位不苟言笑的顾嬷嬷还是没有说话。只不过打量的目光转移到阿久身上,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声道:“进去吧,日后早一些。”随后又转向吴婆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丫头我收下了,回去告诉刘翠儿,她的情……我还上了。” 在吴婆子发愣之际,顾嬷嬷已经开始继续方才的训话。 虽然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凶悍,但阿久却没有特别害怕的感觉。这位顾嬷嬷虽然性子冷一点,可心眼不坏。只是总觉得自己比别人高出一头,对人态度冷冰冰的。但好就好在她是那种处事有板有眼、公正无私的人。也或许她的丈夫是薛府的管事,才不得不如此吧,总之见到果真是她阿久悬着的心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也是她为何今年必须一定入选的理由之一,来年调教三等丫鬟的人可就换成是牛嬷嬷了,那她也算是彻底无望了,如今自己莫名被加进来,牛嬷嬷一定不甘心还会再使坏,可碰到了顾嬷嬷就算她有劲儿也没地儿使…… 在阿久神游之际,顾嬷嬷的训话已经完毕,开始了今日的第一课——言行举止。 “作为薛府的丫鬟,虽然不用像小姐们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起码的规矩礼仪还是要有的。说话的语速不能太快,要轻缓柔和,最好声如莺啼、悦耳动听。走路的姿态也有讲究,不能遇到点什么事就慌了神,跑跑颠颠的。甭管是火上房还是怎么着,要记得轻移莲步,行动如若扶柳风……”说着她还比划着走了起来。 这是顾嬷嬷的原话,前世牛嬷嬷找人教这些的时候,阿久也和现在这些小丫鬟一般,兴奋的可以。训练时还真拿自己当做大家闺秀了,走的有模有样。 可是真的被分到了主子们的房里,谁管你那么多破规矩,她记得自己当时可没少被人嘲笑。 所以这第一课的五天时间里,阿久权当自己是在做休整调息了,虽然顾嬷嬷考核的时候,她不是完全的赏心悦目,却也勉强过关。 紧接着第二课便开始了——日常起居。 这个日常起居并不是小丫鬟们自己的日常起居,而是要照顾主子的日常起居。 训练时长一个月,无非就是烹茶、浇花、焚香、披图、展卷、捧砚、磨墨之类的事情。在薛府不仅仅是少爷们舞文弄墨,就连小姐都是要上学堂跟着一起读书的,所以这些事除了老太太房中会少用,在其他主子那里都是必修课程。 可是虽然阿久想去老太太房中,但这一课她学起来却特别认真,烹茶和焚香这两个课程都拿到了顾嬷嬷给的优秀奖励。 阿久突出的表现,也引起了其他小丫鬟的不满,有眼红嫉妒却只是在心里不平的,也有明里暗里说坏话使绊子的,可阿久见招拆招并没有太过计较。 分配三等丫鬟,是顾嬷嬷针对每个丫鬟在训练这段时间的表现所分配。而阿久所表现出的强项,都是老太太房里需要的。虽然在老太太的房里做丫鬟不需要太过优秀,可阿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平庸,平庸到最后便是任人发落。就如春月那般……… 前世的她虽然一点目的也没有,在顾嬷嬷调教她的那段时间里,又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学习。别的丫头都不喜欢断文识字,她偏偏在这门课业上成绩最好。再加上许氏的房中清一色是厉害丫鬟,顾嬷嬷便把性子最乖巧最容易摆弄的自己塞到许氏那一房。 这一次绝对不要了!所以在第三课时,阿久的表现是最差的,甚至还被几个丫鬟奚落,她也因此和那些人吵了起来。丫鬟们终于知道性子软弱的阿久原来也是有底线的,打那以后便没有人敢挑战她的极限了。 她们怕的并不是阿久,而是畏惧在倒座院里同阿久住在一起的春桃。 要说阿久被选上三等丫鬟,有一个人比她还要开心那就是春桃了。两人也理所当然的住在了一房。有人欺负阿久,春桃都会帮着她一同对抗‘侵略者’…… 在耳房的日子转眼便过了一个月,这日是第四课女红开始的第一天。 一大早阿久便洗漱好准备去集合,可是还没等走出去,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更让阿久诧异的是那个满面怒容的人,竟然是春桃…… 哇咔咔世界末日过去了,大伙都还活着吧?(*^__^*)嘻嘻……元子也好好地喘着气给大伙更新呢~~明天开始双更了,这本文上架至少也要十七万了,而且上架以后元子会保持日更6,努力保持,希望大伙支持一下哈~~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一章 请愿 待会儿还有一更,求大伙支持~~~ 在倒座院的日子转眼便过了一个月,每个黎明对阿久来说都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第四课是梳洗打扮,也是做丫鬟需要为主子们做的事。在这一课上阿久又拿了个优秀。 无论其他丫鬟是嫉妒还是下绊子,该她放光芒的时候,阿久绝对是不会隐藏自己。但是该她收敛的时候,阿久又像个隐形人一般,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甚至还挨了顾嬷嬷的批评。第五课的女红便是如此。 这两节课又用去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还剩半个月也就是最后一课——厨艺。 阿久在做甜品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天分,每每做出的点心都能让人垂涎欲滴,尤其是她发明的蛋挞,香香软软的已经在薛府传开了…… 六月是茉莉飘香的季节,十一个小丫鬟已经在倒座院受训满三个月,虽谈不上脱胎换骨,可与三个月前的状态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还剩下最后一个礼拜,她们每个人便会被分到各个主子们的房里。 可就在这时,却不知道打哪来传出来的消息,居然说阿久已经被内定给了三少爷那一房…… 一开始阿久只当做是小丫鬟们的又一次恶作剧,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几日下来,她发现总是有几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来倒座院里转悠。而且阿久认得出来,那几人的确都是薛七房里的丫鬟。 她不停说服自己,只是误会一场,可每每视线与那几位姑交错在一起的时候,阿久都能感觉到,她们打量的是自己没错。那眼光里是说不出的警惕和不屑…… 眼看着再过两日培训便要结束了,阿久觉得她得为自己做些什么才是。 六月九日这天一大早,阿久带着自己绣了足有个把月的红肚兜去了顾嬷嬷休息的地方。 此时顾嬷嬷正在用餐,见到阿久她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诧的感觉,用很平淡的语气吩咐阿久坐下后,便自顾自地用起早膳。 阿久哪敢打扰她老人家用膳,一直留着口水等她吃完,才将藏在衣襟中的大红肚兜抽了出来。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顾嬷嬷便冷声打断,“我本以为你是个守本分的丫头,没想到你却早已生出了这份心思。去带着你的东西离开!我心里有数得很,别在这里碍眼!” 额,这误会是不是大了点……顾嬷嬷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求她去薛七房里的吧?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可阿久实在不知道薛七那里是出了什么问题,才纵容他的丫鬟来倒座院瞧自己。可这事若真定下来,便是她一辈子的事了,好不容易才爬到了这一步,眼看着就要与过去告别,迈向崭新的生活,她是绝对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的!所以才将准备送给刘姑姑的肚兜拿来送给顾嬷嬷,听说……她的女儿上秋就要嫁人了…… 阿久当然不可能离开,她转身只是为了将房门插好,确定不会有旁人进来。 在顾嬷嬷诧异的目光下,阿久直接跪在她面前,极尽所能地哀求道:“顾嬷嬷,您能不能听奴婢把话说完,一盏茶的功夫就好!” 垂眼睨着她,顾嬷嬷冷哼道:“我若是不听,你便打定主意一直跪下去了,是吧?”随后她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阿久可以说下去。 连感恩戴德的时间都没有,阿久挤出泪水,让自己看上去是眼泛泪花的可怜模样,哽咽着开口道:“顾嬷嬷,您是当真曲解奴婢的来意了。奴婢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不希望这个所谓非分之想有朝一日会成为现实。奴婢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求顾嬷嬷将奴婢分到老夫人的房里侍候!” 端着茶盏的手僵在半空中,顾嬷嬷不可置信地质问着,“你想去老太太的房里?为何?” 泪水已经滑落,阿久的声音越发颤抖,“回顾嬷嬷,恕奴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不管前几波三等丫鬟是如何想的,但是与奴婢一同选上来的其他十个丫鬟,没有一个是真心想到老夫人房里侍候的。从进入薛府的那一刻,奴婢便只有平安度日这么一个心愿,从不敢做非分之想……望嬷嬷怜悯,就成全了奴婢的心愿吧!奴婢定会尽全力伺候好老夫人的!”说着,阿久狠狠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房间静默的可以,阿久的话说完,顾嬷嬷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认真地盯着她看,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你是早就打定了注意,所以才只愿意学老太太房里所需要的,对不对?”见到阿久点头,顾嬷嬷猛地一拍案几,厉喝道:“大胆!先不说你存了什么心思!光是你这小算盘打到了主子们身上,就是不该的!无论去哪一房做事都要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难道说若是分去了别的房,你还不做事了不成!” 似乎早已预料到顾嬷嬷会发火,阿久的小身子在她拍桌的一瞬间很适宜地颤动了一下。随后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嬷嬷息怒!奴婢自知说错话惹您生气了!不管您会将奴婢分到哪一房,奴婢绝对没有任何怨言,奴婢只是请求您千万不要将奴婢分到少爷们的房里!奴婢是贱命,不敢存那份痴心妄想。倘若奴婢真的到了少爷们的房中,奴婢也不敢保证自己与少爷们朝夕相处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奴婢怕!奴婢是真的怕自己会鬼迷心窍呀!求嬷嬷了!求嬷嬷可怜可怜奴婢!成全了奴婢吧!奴婢只愿尽心尽力守护着老夫人,为她老人家当牛做马,就算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也无怨无悔!” 若是说心里还憋了多少训斥的话,在这一刻顾嬷嬷都讲不出口了。薛府里想攀高枝的丫鬟她见多了,虽然嘴上都没说,但哪一个不是将少爷放在首要目标。老太太那一房却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每年她都强塞一些出挑的丫鬟过去,又有哪个不是对她怨声连连的呢?倘若这春久真被分过去,对老太太来说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懂事且又乖巧,关键还是个机灵的主,知道怎样讨人欢心,什么时候又该说什么样的话。老太太身边的确缺了这么一个甘心情愿的,可是宛末那里该怎么办?还有三少爷…… 强推第一天!希望亲们给点力啊!拜托了!!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二章 事败 (二更) 三少爷那里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想要这丫头,可是与采真对话中,她已经有意无意透漏出这个意思了。 还有宛末,她也是老早便央求过自己要让春初去老太太那一房…… 春初是这波‘春’字辈儿的丫头里最出挑的一个,可以看得出,她一心都扑在了大少爷身上。对他的喜好、日常起居已经到了如指掌的地步。这对一个使唤丫头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她的志向已经如此明确了,况且她所表现出来的也的确配得上去大少爷房里。若当真分到了老太太那儿,这丫鬟肯定心怀怨恨,是不可能尽心伺候老太太的…… 心思已经转了十八个来回,顾嬷嬷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自有安排。” 顾嬷嬷是谁,那是薛府里有名吃软不吃硬的主。想要求她,送礼、施压什么的都不好使,一定要卑微地恳求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而且顾嬷嬷在薛府当差的时候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虽然现在的正主是许氏,可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已经习惯以老太太的利益为前提。 阿久赌的正是顾嬷嬷对老太太那份赤胆忠心…… 果然,阿久怎样巧言令色,顾嬷嬷也没有收下那件大红肚兜。不是阿久的手艺不好,也不是顾嬷嬷看不上眼,只是就算再好的东西送到她眼前,这婆子也不会收。她的幸福来之不易,自然事事都要以自己的夫君为前提。 当然这些暂时都与阿久无关,咱们暂且放下不谈…… 厨艺这堂课是顾嬷嬷请人来教的,再加上还有几日就结束了,所以特别轻松。从顾嬷嬷那里出来,阿久便回到了房间。 回去却没有见到每日总是赖床不起的春桃,阿久倒也没有多心,帮她把被子叠起来后便忙活自己的事了。可是她才刚拿出绷子,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更让阿久诧异的是那个满面怒容的人,竟然是春桃! 她似乎有一肚子的话,可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又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似乎是想要看穿什么一般…… 这样的春桃让阿久有些陌生,她放下绷子,试探着靠了过去,轻声询问道:“阿桃,你这是怎地了?” 深吸一口气,春桃竭尽所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只不过她的声音是颤抖的,“春久……你说这段时间我对你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问话,让阿久困惑极了。可是细细深思后,她瞬间意识到春桃为何会如此生气! 阿久慌了,没有回答春桃的问题,她直接上前拉着她的手,讨好地说道:“阿桃,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 “你只是拿我当做傻瓜!你只是把我当做垫脚石!你只是利用了我而已嘛……对不对?”春桃用力甩开阿久的手。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这是人家挑拨她与阿久之间的关系编排出来的,可阿久这个反应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是一直在骗自己!从始至终根本就是刻意隐瞒的! “我春桃不讨厌别的,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我当傻子一样欺骗!亏我还真的将你当做亲姐妹那般对待!阿久,你太让我寒心了!”撂下这句话,春桃转身便跑了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久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目送春桃离去的背影。有心出去追,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对春桃解释。更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和她坦白…… 其实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阿久有的是机会告诉春桃,可是每每听她用那种嫌恶的态度,说起谁谁谁因为家中穷的揭不开锅而被卖,阿久便胆怯的不敢说下去。 在春桃眼中,她与别的死契丫鬟不同。她是薛七少爷的人,身份也是神秘的。倘若被春桃知道自己有个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爹爹,又会如何看待她? 若是还像以前那般,春桃于她来说只是陌生人也就罢了,阿久也不怕她知道会瞧不起自己。可正是因为在乎了,才不敢轻易坦诚相见…… 更何况自己进过ji院这事实在是不光彩,如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是春初!一定是那可恶的丫头!整个薛府除了她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全部的事情! 怒火一路上窜,愤怒烧掉了阿久所有的理智。‘砰’地一声,隔壁的房门被她一脚踹开。 在春初惊愕之际,只见一个浑身似乎燃着火焰的人冲到了自己面前,怒声吼道:“我究竟怎么惹到你!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我!只是因为大少爷一句调侃的话就让你与我反目成仇?春初!我也曾真心对你!你为何如此待我?想做通房,想做姨娘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凭什么强行施加到我身上!” 被骂的一愣一愣,等春初看清楚骂人这个人是谁的时候,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但她着实不知道自己为何挨骂,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喂!春久!上一次拿胭脂给你用是我不对,可你不是也没有擦?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抽的这是什么风?啥时候又变成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你了?还有,想不想做通房那是你的事,不需要和我解释,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小心你这三等丫鬟又该保不住了!哼!”说着,春初走到房门前,向外探了探头,随后才将门关上。 春初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阿久身上的火焰浇熄。她……她……她方才都说了什么呀!在这档口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胡咧咧…… 好在倒座院都是青砖大瓦房,隔音效果好。若是在下房,她方才说的话外面人准都能一五一十听个清楚。 吓出了一身冷汗,阿久也不敢继续嚷嚷,但她的怒气却依然健在,将春初从房门口拽到里面,阿久压低声音质问道:“整个薛府,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事!你告诉我,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 春初脸上吃惊的表情丝毫不作伪,诧异地反问道:“你的事……你说你进过那地方的事……被传开了?” 嗷呜~~~大伙鼓励鼓励吧,或许明天来个三更~~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三章 给她个厉害瞧瞧 ?桃究竟是知道了什么,阿久也不确定。可如果是在做戏,她不得不承认,春初比戏子还要戏子。自己竟然真的因为这一句话,一个表情便开始相信她了。 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阿久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叹息道:“快了,很快便会被传开了,这回你该如愿了吧,或许要不了几日我便会被赶出去……” 这话春初可不爱听了,她使劲推了阿久一把,将其摁在床上,斜睨着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厉声道:“你若还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那么我道歉,我也是一时听了小人的谗言才昏了头。但你若说我去外面编排你的是非,那你就太小看我春初了!那种事我还不屑去做!我最后再重申你一句!不!是!我!” 这臭丫头什么时候长得这般高了,春初记得上一次和阿久亲近的时候,她还是比自己矮小半头的,这才几个月便长了这么多。而且身上那种尖锐的锋芒,非得让她用这种俯视的角度,说起话来才有底气。 说完,春初松开手,直直看向抬头望着自己的阿久,似乎在用眼神传达她有多坦诚。见对方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春初临了又补上一句,“忘记恭喜你了,还说不想做少爷的通房呢,我看你那动作比谁都快……” 话音落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阿久立刻从床上窜起,恶狠狠地瞪着春初,怒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了阿久一眼,春初的语气越发酸了,“得了,可别在我面前装算了!咱们这些小丫鬟啊,谁不知道你已经是三少爷房里的了。你的命可真好呀,就那么两个少爷还被你分了一个去。而且听说还是薛七少爷亲自向顾嬷嬷要的人……” 话说到这里便没了动静,不止是阿久的眼神太过骇人,而是春初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声道:“我知道是谁了!” 如此说着,春初也顾不得阿久还在气头上,将她拉到身侧,贴在她的耳边就是一阵耳语。只见阿久的表情先是诧异,随后再是了然,最后直接变成了苦笑,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此时,门外传来了顾嬷嬷呼喝的声音,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这才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事发当晚,春桃便去顾嬷嬷那里要求换房,可却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而且还有三两天在倒座院的生活便结束了,顾嬷嬷理所当然地拒绝她。 可是从那天以后,接连三日春桃都没有理会阿久,只要见到她的面,不等人家说话便转身离开。夜里宁愿去春荣那里挤,也不愿意回来住。 用‘祸不单行’来形容阿久此时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先是她在受训期间的表现,让小丫鬟们不满。再来就是薛七的事,如今便是连唯一站在她那边的春桃,都与之陷入了冷战,而且还听说她与春初大吵了一架。两人从原本形同陌路的关系,到现在春初则是处处针对她。最后上厨艺课这几日还将她烫伤了好几次。 这不,还听说她要与大伙联合起来,在厨艺考核这一天给阿久个厉害瞧瞧…… 六月十五日,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考的滚烫,一阵南风袭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令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小丫鬟们要接受她们最后一关的考验。和前几次比试一样,得到优秀的人能拿到顾嬷嬷的奖励,而且马上就要分房了,倘若在这一关给顾嬷嬷留下好的印象,或许会有个好去处。而且厨艺嘛,是每个房里的主子都很看重的…… 一大早小丫鬟们便早早地带上银子出门选购食材了,快到了晌午的时候,比试正式开始。比试的地点正是薛府的大厨房。 也是真巧了,每每阿久往上爬一步的时候,这里都是她最后留下痕迹的地方。 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轮到了阿久,她驾轻就熟地进了厨房。别人在忙活的时候都有人在旁边帮忙,可不知道是春桃的原因,还是春初和大伙说了什么,原本与阿久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小丫鬟也没有来帮阿久。 而且最最悲剧的是,阿久的食材就放在厨房,却不知被谁拿走了,她那一筐里除了一个大南瓜再没有旁的东西。 对着空空如也的竹篮,阿久看起来很着急,她站起来,转身面对一众看热闹的小丫鬟,红着眼圈道:“是谁拿了我的东西!快点还回来!” 谁知一向不爱多言多语的春初却扭着小屁股走过来,冷笑着嘲讽道:“谁拿你的东西了?又有谁看见了?你倒是来找一找,哪个是你的?”如此说着,她围绕阿久转了一圈,又笑道:“知道什么是众叛亲离了吧?哦,对了,你在识文断字的课业上分数是最低的吧?啊呀呀,那你一定不懂众叛亲离是什么意思。我来告诉你,意思就是……你自个儿在这里等死吧!” 不止是阿久怔住了,便是连跟着春初一同过来的几个小丫鬟都有些傻眼。她们第一次知道温文尔雅的春初原来也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吵闹声太大,将厨房外的顾嬷嬷惊动,只听她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面为何如此吵闹?” “嬷嬷!没事!我们姐妹几个在商量弄些什么菜色呢……”说这话的,竟然是立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春桃。 只见她说完便提着一篮青菜、肉、蛋来到阿久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的食材太多了,一块儿用吧。” 笑容爬上了阿久的唇角,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委委屈屈地擦干了眼泪,跟在春桃的屁股后面去了另一边。 一心想为难阿久的春初可不干了,她叉着腰来到春桃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尖声道:“你不是说过再也不理春久了?亏大伙还带着你一起!你竟然背叛我们!” 春桃面色一红,但还是倔强地拦在阿久身前,扬着脖道:“好歹阿久对你以诚相待,也曾真心把你当做伙伴,差不多就得了,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外面那些婆子面前出丑吗不跳字。 昨天有两个亲留言,我本来想加精的,结果手点快了……抱歉t-t! 今天三更,求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三章 给她点厉害瞧瞧 ?桃究竟是知道了什么,阿久也不确定。可如果是在做戏,她不得不承认,春初比戏子还要戏子。自己竟然真的因为这一句话,一个表情便开始相信她了。 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阿久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叹息道:“快了,很快便会被传开了,这回你该如愿了吧,或许要不了几日我便会被赶出去……” 这话春初可不爱听了,她使劲推了阿久一把,将其摁在床上,斜睨着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厉声道:“你若还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那么我道歉,我也是一时听了小人的谗言才昏了头。但你若说我去外面编排你的是非,那你就太小看我春初了!那种事我还不屑去做!我最后再重申你一句!不!是!我!” 这臭丫头什么时候长得这般高了,春初记得上一次和阿久亲近的时候,她还是比自己矮小半头的,这才几个月便长了这么多。而且身上那种尖锐的锋芒,非得让她用这种俯视的角度,说起话来才有底气。 说完,春初松开手,直直看向抬头望着自己的阿久,似乎在用眼神传达她有多坦诚。见对方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春初临了又补上一句,“忘记恭喜你了,还说不想做少爷的通房呢,我看你那动作比谁都快……” 话音落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阿久立刻从床上窜起,恶狠狠地瞪着春初,怒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了阿久一眼,春初的语气越发酸了,“得了,可别在我面前装算了!咱们这些小丫鬟啊,谁不知道你已经是三少爷房里的了。你的命可真好呀,就那么两个少爷还被你分了一个去。而且听说还是薛七少爷亲自向顾嬷嬷要的人……” 话说到这里便没了动静,不止是阿久的眼神太过骇人,而是春初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声道:“我知道是谁了!” 如此说着,春初也顾不得阿久还在气头上,将她拉到身侧,贴在她的耳边就是一阵耳语。只见阿久的表情先是诧异,随后再是了然,最后直接变成了苦笑,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此时,门外传来了顾嬷嬷呼喝的声音,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这才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事发当晚,春桃便去顾嬷嬷那里要求换房,可却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而且还有三两天在倒座院的生活便结束了,顾嬷嬷理所当然地拒绝她。 可是从那天以后,接连三日春桃都没有理会阿久,只要见到她的面,不等人家说话便转身离开。夜里宁愿去春荣那里挤,也不愿意回来住。 用‘祸不单行’来形容阿久此时的状态一点也不为过。先是她在受训期间的表现,让小丫鬟们不满。再来就是薛七的事,如今便是连唯一站在她那边的春桃,都与之陷入了冷战,而且还听说她与春初大吵了一架。两人从原本形同陌路的关系,到现在春初则是处处针对她。最后上厨艺课这几日还将她烫伤了好几次。 这不,还听说她要与大伙联合起来,在厨艺考核这一天给阿久个厉害瞧瞧…… 六月十五日,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考的滚烫,一阵南风袭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令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小丫鬟们要接受她们最后一关的考验。和前几次比试一样,得到优秀的人能拿到顾嬷嬷的奖励,而且马上就要分房了,倘若在这一关给顾嬷嬷留下好的印象,或许会有个好去处。而且厨艺嘛,是每个房里的主子都很看重的…… 一大早小丫鬟们便早早地带上银子出门选购食材了,快到了晌午的时候,比试正式开始。比试的地点正是薛府的大厨房。 也是真巧了,每每阿久往上爬一步的时候,这里都是她最后留下痕迹的地方。 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轮到了阿久,她驾轻就熟地进了厨房。别人在忙活的时候都有人在旁边帮忙,可不知道是春桃的原因,还是春初和大伙说了什么,原本与阿久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小丫鬟也没有来帮阿久。 而且最最悲剧的是,阿久的食材就放在厨房,却不知被谁拿走了,她那一筐里除了一个大南瓜再没有旁的东西。 对着空空如也的竹篮,阿久看起来很着急,她站起来,转身面对一众看热闹的小丫鬟,红着眼圈道:“是谁拿了我的东西!快点还回来!” 谁知一向不爱多言多语的春初却扭着小屁股走过来,冷笑着嘲讽道:“谁拿你的东西了?又有谁看见了?你倒是来找一找,哪个是你的?”如此说着,她围绕阿久转了一圈,又笑道:“知道什么是众叛亲离了吧?哦,对了,你在识文断字的课业上分数是最低的吧?啊呀呀,那你一定不懂众叛亲离是什么意思。我来告诉你,意思就是……你自个儿在这里等死吧!” 不止是阿久怔住了,便是连跟着春初一同过来的几个小丫鬟都有些傻眼。她们第一次知道温文尔雅的春初原来也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吵闹声太大,将厨房外的顾嬷嬷惊动,只听她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面为何如此吵闹?” “嬷嬷!没事!我们姐妹几个在商量弄些什么菜色呢……”说这话的,竟然是立在一旁许久不出声的春桃。 只见她说完便提着一篮青菜、肉、蛋来到阿久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的食材太多了,一块儿用吧。” 笑容爬上了阿久的唇角,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委委屈屈地擦干了眼泪,跟在春桃的屁股后面去了另一边。 一心想为难阿久的春初可不干了,她叉着腰来到春桃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尖声道:“你不是说过再也不理春久了?亏大伙还带着你一起!你竟然背叛我们!” 春桃面色一红,但还是倔强地拦在阿久身前,扬着脖道:“好歹阿久对你以诚相待,也曾真心把你当做伙伴,差不多就得了,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外面那些婆子面前出丑吗不跳字。 昨天有两个亲留言,我本来想加精的,结果手点快了……抱歉t-t! 今天三更,求支持!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七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二更) 的确,外面有很多人,不仅仅是顾嬷嬷,还有教她们厨艺的胖嫂,许氏身边的刘姑姑,选三等丫鬟的牛嬷嬷,下等丫鬟的管事吴婆子,以及厨房的厨娘们。 这一次考的不仅仅是厨艺,而是几个能说上话的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三等丫鬟分配之事。如若不然,小丫鬟们也不会各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了。倘若表现差了,后果可想而知…… 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大少爷那里,其次便是三少爷,再来许氏那里也还不错,但许氏喜怒无常,几乎没有丫鬟愿意被分过去。老夫人那里虽然轻松,却又没有前途可言,大伙也不再考虑其中。两位年幼的少爷,和年幼的小姐都是姨娘所出,自然是更不受重视的。而这其中最差最差的一个选择便是三小姐薛雅莹,那个骄纵的性子,想想便让人胆寒…… 甩了甩头,春桃更加坚定地站在阿久身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分去三小姐房里! 春初被她噎的说不出话,始终躲在她后面的一个人,却在这时站了出来,小声地提醒道:“阿桃,你对人家好,人家可未必领你的情,别忘了她是怎样对待你的……” 答案呼之欲出了,果然如猜测的一模一样。 见到春桃沉默下来,阿久也无法再忍耐了。她越过春桃,直接走到了春荣面前。一扫方才的软弱,忽而冷笑着开口道:“我对春桃怎样你又知道了?就是为了三少爷你才如此害我的,对不对?” 春荣眼睛一瞪,立刻狡辩道:“说的什么混话!什么为了三少爷!刘姑姑、顾嬷嬷可都在外面呢!你说话小心点!” 就在这时,方才被噎到无语的春初也忽然转身迎上春荣,迷惑地眨着眼睛询问道:“阿荣,你不是早对三少爷倾心已久了吗?难道不是因为春久被内定给三少爷,你才故意针对她的?是我记错了吗不跳字。说着,她还挠了挠头。那副困惑的小模样,当真是天真无邪的。 可其他准备奔着薛七使劲的小丫鬟听到这话,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为别的,单是春荣那份痴心妄想便让人觉得好笑。 若是选到三少爷房里的人是阿久,她们只是羡慕嫉妒,却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毕竟阿久的模样在那摆着呢,各个方面也还算出色。可春荣算什么?十一个三等丫鬟里,说她是最难看的一点也不为过。也许放在外面,她还算得上清秀小佳人儿,但在薛府里,放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美人儿胚子,她算什么东西? 笑声越来越大,聪明如春荣,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中了别人的圈套。她含泪看着春初,哽咽开口道:“你与我交好都是在试探我?为什么?!我为你当牛做马,做的还不够多吗?那个春久利用完你又去利用春桃!凭什么你们都要对她好!都要帮着她!凭什么?” 的确,春荣似乎伺候人伺候习惯了,没有了春桃,她又开始为春初鞍前马后。 可春初却不这么想,她那深褐色如琉璃一般的大眼睛,直直望进春荣的,冷冷开口道:“你为我当牛做马?呵呵,得了吧,还不是为了走近我,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再拿我当枪使?阿久有没有利用我我不知道,但想让人尊敬你,对你好,你首先应该尊重自己,真心对别人好,不是吗?你敢说你没有偷听过我与阿久之间的对话,然后再借机透露给春桃?你敢说你没有利用我,利用春桃,来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着,春初又来到在一旁惊愕不已的春桃面前,淡淡地开口道:“知道阿久为何不告诉你而告诉我吗?一是你太冲动了,她哪里敢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一个没有大脑的人?在一个,你想想你自己何曾瞧得起过死契丫鬟?我言尽于此,这些是我欠阿久的,现在两清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句,阿久最珍惜的那个伙伴是你,不是我。” 说完,春初很潇洒地远离这场纷争,拎着小竹篮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 大伙一见她如此,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才想到光顾着整人,连比试的大事儿都给忘记了,忙冲回自己的地方,洗菜的洗菜,点灶的点灶…… 只有阿久、春桃和春荣还留在原地。 不知春桃心里是怎样想的,她提起竹篮,只道了一句,“这事儿没完!先比试完这一轮再说……”便也接着离去了。 阿久知道自己选择在这个时候赌上一局,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可庆幸的是她赌赢了。 感激地回头看了看春初,见对方回给她一个微笑,阿久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又看了看往自己的菜墩上放了一堆食材的春桃,阿久知道那是她听说春初要修理自己,专门准备的。心里更是感动不已。 可是再一对上春荣,阿久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不屑地看着她,冷声道:“春荣,打从你上次在书房后院陷害我那次,我便已经下定决心远离你,更不想与你有更多牵扯。但我从未想过要报复,或者是害你。可我没成想你的心思竟然这样狭隘!谁能去少爷房中我不知道,但我实话告诉你,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阿久!”说完,她也离开。 独独剩下了被众多讥笑声淹没的春荣,心里像拧了劲儿一样难受。 她擦了擦眼泪,不断地安慰自己,反正马上就要分开了,反正分开了再也没有交集了,反正她已经孤单习惯了,反正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反正…… 从开始洗菜的那一刻,她的手便不停在颤抖。厨艺本来是她最拿手的一项,可到了这个时候,她满脑子想得都是伙伴们那一张张不屑一顾的脸,哪还有心思在做菜上面了。切肉的时候甚至还不小心割破了手,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安慰她一句。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下一章阿久就会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元子努力更新,亲们给点动力被,留言啥的也行啊~~~行动起来吧~~~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五章 尘埃落定 厨艺比试上,阿久端出来的依旧是甜品。很简单的一个点心,南瓜饼。 五个圆形的点心拼成一盘,黄澄澄的泛着油光倒也不失为‘色香味’俱全了。 牛嬷嬷拿起来的时候是各种贬低,又说样式太简单了,又说太油腻了,总之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可是等她咬下去的时候自己也愣了,嚼了半天,再也没说一句话。 那南瓜饼并不是普通的作法,阿久将买来的新鲜大枣,早早去了皮和核,碾成了泥状。又把枣泥包在了南瓜饼里,所以就算只放了一点点糖,味道也是特别香甜的。 阿久的南瓜饼除了牛嬷嬷已经摆明了和她较劲以外,其他婆子都给了高度的肯定。 当天厨艺比试的结果便出来了,春初的‘芙蓉蟹斗’再一次为她拿下比试的头筹。第二第三的是两个厨艺一向不错的丫鬟。阿久拿了个第四,并没有得到顾嬷嬷的奖励。一个原因是自然是牛嬷嬷,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每每做出的东西都是点心,只供闲时消遣,是端不上饭桌的。 这个结果阿久自然是满意的,若是她想得第一也根本不会做甜品。因为想去的是老太太房里,所以根本不需要太出挑…… 全部的比试已完毕,十一个小丫鬟只需在倒座院里住上最后一夜,明日便可以去各自的主子那里任命了。 在经过了几天的冷战后,不知是春桃自己想通了,还是白日里阿久做的一切起到了效果。春桃终于愿意和阿久开口说话,也终于愿意听她解释。 早就不怀疑春桃对自己有几分真,阿久是真心实意想要春桃这个朋友。将自己全部隐瞒的事情都告诉了春桃,阿久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像说给春初时那般的装可怜。她像个旁观者,从头到尾都冷静的可以,甚至有些木然。 可是春桃却忍不住流了泪,心疼阿久,更恨将阿久卖到ji院里的陈大。真的如阿久猜测的那般,听完以后春桃就忍不住要去替她报仇。 结果自然是被阿久拦下,两人促膝长谈一番后,这一页算是彻底翻了过去。 其实春初说的道理春桃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拧巴住了,又没有一个台阶让她顺着走下来。白日里发生的一切正好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 而春荣却陷入了史无前例的苦难之中,小丫鬟们作弄取乐的对象瞬间转移到她身上。仅仅一个晚上,她便被折腾的筋疲力尽。 阿久并没有再补上一枪,不过她却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这一生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心软,尤其是这些妄图要加害自己的人。这一次只是给春荣一个警告,告诉她自己并不是任人随意欺凌的。如若再有下次,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次日,倒座院里的丫鬟们一大早起来便开始捯饬自己。涂脂抹粉的,总之今日怎么打扮自己都不为过。 因为大伙儿今儿就能见到自个儿的主子了!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之色,那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模样。 看着她们每个人,最后阿久的视线停在了春月身上,这个生生被薛雅莹折磨死的丫鬟…… 春月也是死契丫鬟,姿色上佳,但是性子懦弱,受训期间她门门课业都是平庸的,不出彩,但也不是最差的那一个,再加上模样长得好,理所当然被分给了薛雅莹。在玉莹园春月饱受折磨,好不容易熬出头,成了薛雅莹的陪嫁丫鬟,没想到才离开薛府的第一年便传来她的死讯…… 春月是个好姑娘,看到了她阿久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般。可是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阿久从来不允许自己靠近她半分。 不是她心狠,只是自己的事情已经这样多了,她真的无暇去顾忌其他人的死活…… 春月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寻了一圈,最终视线对上了阿久的。她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对阿久点了点头。漂亮的小脸上熠熠生辉,水汪汪的眸子里有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阿久连忙转过视线,她很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去做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顾嬷嬷才领着人来。她身后跟了十一个人,正是各个房里的下人,有丫鬟、有小厮、还有上了年纪的婆子。 阿久认得出来,薛老夫人房里派来的人正是上次她去找春初,给她开门的那个二等丫鬟。 照例,每当顾嬷嬷要说一件正事之前,必定要发表一大长篇的言论才能转入正题。等废话说完了,她又开始介绍身后十个人的身份。到了最后才终于将话题转向小丫鬟们最最期待的分配一事上。 基本上还如前世阿久所知道的那般,春桃被分在了许氏那一房,春月被分到了薛雅莹那一房,其他人阿久记不太清了,可大致上应该是没有多少出入的。但……总有超出她预料之中的。 前世春初被分到老夫人的房里,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春初竟然真的如愿去了大少爷那一房。而一向不起眼的春荣竟然也被分到了薛七那里…… 阿久明明记得春荣被分到了四姨娘的房中,怎么会变成薛七的丫鬟呢? 这样想着,阿久已经来不及深思了,因为顾嬷嬷终于叫到了自己的名字——春久,去老太太房里侍候…… 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阿久呆呆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顾嬷嬷,竟然喜极而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傻丫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到宛归那儿去……”见到阿久果真是发自内心的狂喜,顾嬷嬷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 阿久连忙用袖子拭了拭眼角,随后走到顾嬷嬷身前深深地给她鞠了一躬。 可是等她朝老太太房里那二等丫鬟走过去的时候,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倒吸一口气,以光速冲到那模样憨厚的丫鬟面前,不可置信地惊呼道:“你……你……你就是宛归姐姐?!” 亲们圣诞节快乐哟~~~~~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六章 勾心斗角(跪求首订~~~) ??费章节(20点) 薛府应该再没有第二个叫宛归的人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这不就是老太太临死前,免了她一家子奴集的宛归吗?! 本以为应该是极出挑的丫鬟,却没曾想竟然是这样一个模样憨厚,还特别容易脸红的小姑娘。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盯着,宛归的面色自然又是红透了半边天。左右看了看,她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开口道你……你认得我吗不跳字。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阿久点头如捣蒜!乌溜溜杏仁眼冒着精光,似乎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她眼馋已久的大肥肉,就差没当场流出口水。 “咳……春久,宛归是老太太房里的二等丫鬟,性子是最最敦厚的,我让她带着你,你可要听话才是。” 顾嬷嬷的话音落下,阿久连忙又转身给她鞠了一个躬,脸上的喜悦之色是表露无遗的。 本来大伙还在替她惋惜,还想要看她的笑话。传了那么多天,都以为她分到三少爷房里那是稳拿稳的,谁临了倒真的被春荣所取代。 谁也没过阿久是真心不愿去少爷房里的,可此时见到她兴奋成如此模样,大伙这才信了她说的话。还真真是人各有志啊,在别人眼里算坏的去处,到她的眼里竟然成了天大的好事…… 当然,这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前来领三等丫鬟的人中,只有一个是一等大丫鬟,那就是许氏房里的宛碧。不用说,这自然是刘姑姑拜托的。单看春桃那不可置信的模样,便若是随便来个二等丫鬟,绝对是劝不住她的。 阿久有些担心春桃,可分完以后,宛归便招呼着她离开,说是老太太还要等着见呢。 别无选择,阿久只能跟着宛归离开。 心里一半是担忧,一半是喜悦。也想不到,老早以前便惦记上的人,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那个所有丫鬟们心中的榜样,竟然长得是这个模样…… 圆圆的苹果脸,圆圆的葡萄眼,小小的翘鼻子,小小的樱桃嘴,白皙的脸颊上浮着一抹淡粉的红晕,虽然称不上是一顶一的美人,却是极其讨人喜欢的长相。一看就是个憨厚耿直的人…… “你……你……做这样看着我!”能感觉到身边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直盯着的脸。宛归性子再好,也有些生气了。 阿久这才意识到,太没礼貌了,连忙和宛归道歉,又夸她长得好,又赞她皮肤白,这才将宛归逗的‘扑哧’一笑,“好了好了,贫嘴的丫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呢。别人分去老太太的房里都是愁眉苦脸的,就你,似乎是得了大便宜一般!为何?你不想去少爷们的房里吗不跳字。 宛归的确是挺困惑的,她在老的房里也伺候有两年了,除了一两个来的时候也是欢喜,剩下其他人都是好长才缓劲儿。这丫头可倒好,比被分去的时候还要兴奋。 阿久嘿嘿一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至于人家信不信就不关她的事了……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薛老所在的北房,因为老太太豢养了一只仙鹤,所以北房又称‘鹤鸣居’。 这里对阿久来说是陌生的,在薛府,除了逢年过节必须要来给老太太请安,其余的里,老太太只喜欢无拘无束地呆在鹤鸣居,是懒得应付儿孙们的。 而前世的阿久不过是大少爷众多通房其中的一个,自然是没机会来到鹤鸣居的。 对这里已经没有印象了,可是从鹤鸣居后门进去的那一刻,阿久只有一个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只见鹤鸣居内桐林竹枝,入目的清幽绿意,给人一种别样的雅意深致。透过竹枝间的缝隙,阿久努力往前院看去,却又是别有洞天的另外一番景象。 所有阿久叫的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花簇统统在鹤鸣居内怒放。园林假山秀丽端方,小桥流水处立着一只足有五尺高的红顶仙鹤。 此时,正有两个模样清秀的丫鬟,往假山下的流水里倒进去一大布兜活蹦乱跳的小鱼,那仙鹤优雅从容地从里面衔出一条最肥壮的,随后一口吞入肚中…… 就在这时,后院里的五个三等丫鬟同时见到行进来的阿久,几乎全部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了。 其中一个个头稍微高点的来到阿久的身侧,亲热地搂着她问,“呀,这就是今儿新分来的小丫鬟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你叫名字?” 正当阿久想回答的时候,跑到她面前一个皮肤微黑的丫头,一把将大扫帚塞到阿久的手里,兴奋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道太好了!你来了我就解脱了!终于有人要接替我的活了!” 嘴角抽了抽,阿久是新来的,所以理所当然会被分去做最重的活。她笑着接过。可应接不暇的是,远远又走来了一个三等丫鬟,只见她怀里抱着一堆青灰色的脏衣裳,来到阿久面前时,‘哗’地一下便丢在了她的眼前,挑着眉道喂!新来的,把这些洗了,早早晾干,明儿一早交给我……” 呵,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吧?无小说网不少字鹤鸣居的丫鬟尚且如此,足以想见其他房里的人会有多欺生。从前阿久去了许氏的房里,简直是成了另外几个丫鬟的奴隶,从早到晚不但要为许氏卖命,还要费劲心思讨别人开心,不然就是被欺凌侮辱的命! 但如今她可不是从前的那个阿久了…… 抬眼看了那个盛气凌人的丫鬟一眼,阿久并没有如她们所想乖乖地捡起那些衣裳。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那丫鬟的脸色渐变,气势弱了一筹的时候,她才笑着开口道请问这位,这些衣裳都是老的吗不跳字。 “当然不是!老太太哪里会穿这些个造烂货。”那丫鬟答得理所当然。 阿久弯下腰拾起一件,拿在手里对着的衣裳比了比,随后砸着嘴道料子比我的稍微好一点,那就是在座几位的咯?” 以往新来的人几乎都是让洗就洗了,有些来头的大伙也不敢欺负,却从来没有人这么多废话。阿久的话音落下,齐刷刷地十道目光全部向她看来。 阿久却并不慌张,只是重新将方才提起来的那件丢到地上,眼睛调皮地眨了眨便跳到地上的衣服,一边用力踩着一边呼哧带喘地说道既然是们的衣服,那阿久便更要用心去洗了,我娘教我一种洗衣的方法,就是先将衣裳弄到最脏,这样洗出来才干净。阿久从来没洗过这么多衣裳,那就用这种方法试一下吧!”说着她还蹦了起来。 这可吓坏除了宛归在外的另外五个丫鬟,她们一拥而上将阿久推到一边,忙捡起的衣裳,使劲拍着上面的灰,嘴上还抱怨着念道你这是干呀!要是不愿意直接说便好了,哪有人这样洗衣裳的!” 阿久故作惶恐的模样,惊声道愿意愿意!能给们洗衣裳是阿久的荣幸!我当然愿意了!或许阿久洗衣裳的法子是怪了点,但我只是想帮们洗的更干净一些,给我吧!只要们不嫌弃,不怕我将你们的衣裳洗坏了,那么阿久是特别愿意帮们洗的!” 阿久的眼神是有多诚恳啊,诚恳的大伙真的信了她的话,真的以为她只是个特别呆傻的丫鬟。但是哪有人再敢将衣裳给她洗!这要是洗坏,可就是后患无穷了! 方才那个搂着阿久手臂的丫鬟一手拿着的衣裳,一边打圆场道们是逗你的,你才刚来,哪舍得让你为我们洗衣裳,不的还以为咱们鹤鸣居的丫鬟是欺生的呢!” “是啊是啊!我就说不用你洗的,采琴非要……”将扫帚递给阿久的丫鬟刚说了一半,便被丢衣裳的那个拽到一边,她则来到阿久面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遍,随后不屑地开口道也不是真傻还是假傻,来老太太房中的丫头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也不顾嬷嬷的眼睛长哪去了……” “咳……采琴,注意点……”一直在阿久身后沉默的宛归终于在这时发了话,“阿久,你随着我来吧,老还在等着呢……” 阿久微微颔首,也不管方才那人有多难听,权当根本没有听见一般,跟在宛归身后离开了。 那个名唤采琴的丫鬟却对着两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低声谩骂道呸!有可神气的!刚提拔了二等丫鬟便在我们这儿摆上谱了,若不是顾嬷嬷,她以为她算个!” 其他三个人都散开了,那个高挑的丫鬟却拿出的绷子,一边继续做女红,一边冷嘲热讽道明宛归和顾嬷嬷的关系还敢如此放肆,也不谁是真的傻!” 话说着,两个一向针锋相对的人,又一次吵了起来。 当然,此时已经行到了前院的阿久并不后院所发生的一切…… 宛归进去通报的时候,阿久一直哈着腰垂着头在门外等待,但是却能用余光瞄到,院子里喂仙鹤的两个小丫鬟,以及那只看起来比她还要高的仙鹤,正在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 阿久微微侧头,对两个小丫鬟以及那只仙鹤还以友善的微笑。 紧接着宛归便从帘栊里面探出头,笑着对阿久眨了眨眼,“老太太唤你进去呢!待会儿嘴甜点,讨得老太太高兴能拿双份儿赏钱!” 阿久连连点头,压低声音道宛归放心吧,谢谢你……”说着,便跟在宛归后面碎步行了进去。 刚进房,便有一股浓烈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有时候富人的生活阿久真是不了解,都说檀香是凝神的,她闻着头反倒痛了起来? 但阿久丝毫不可以表达出的情绪,她低着头但面上带着笑容,一路碎步行进去后,缓缓地跪在堂中央,语气无比恭敬地开口道奴婢春久见过老,老万安。奴婢愿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此时老太太正半卧在竹编凉席上,旁边三个小丫鬟随身伺候,一个帮她按头揉肩的,一个捶腿的,还有一个正将去了皮核的紫葡萄往她嘴里送呢。 听了阿久的话,老太太侧过脸,闪过了送上来的葡萄,笑眯眯地开口道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你倒说说,我为何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没有得到老太太的允许,阿久却擅自抬起头,娇憨地笑道因为老太太得了一个开心果啊!您说值不值得恭喜?” 在老太太房里虽然轻松,可哪个做奴才的不是对主子毕恭毕敬,尤其还是薛府里最最尊贵的这个。 薛老自然是没见过这般厚颜……额,应该说是大胆的丫头。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她笑问道哟,你们瞧瞧,还是贫嘴的丫头!这般自夸,你倒和我说说,你都会些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今日的一切说辞,早已在阿久心中默背了一千一万遍。老太太的脾气也是早早摸得透透地,不然她怎敢刚一见面就大放厥词。 阿久的脸上仍旧保持着自信的笑容,甜滋滋地笑道奴婢会的可多了呢!奴婢会蒸茶,会浇花,会哼小曲,做点心,奴婢还会……奴婢还会讨老开心,只要您吩咐奴婢做的事,便是粉身碎骨,奴婢也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每个来老太太房中的新丫鬟都是见个面,领了赏钱便下去了。因为不开心来到这里,所以年纪小小的她们哪懂得掩饰的情绪,又哪有人会讲出这么多一套一套早已设计好的话。 可是甭管有几分真心,那听在薛老太太的耳朵里便别提多中听了。几乎是瞬间喜欢上这个新来的丫鬟,薛老太太招了招手,柔声道傻丫头,说粉身碎骨,你当我子是个夜叉不成,还能要了我宝贝孙儿的命?来,到祖母这里来……” 听到老太太自用的称呼,阿久大喜过望。早听说老太太会对的亲近丫鬟自称祖母,却没想到才来的第一天便能听她在面前如此自称,阿久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带着无比仰慕的神情,阿久来到了薛老太太身边。此时老太太已经从凉席上坐起身,一边拉着阿久的手,一边细细打量着她的模样,随后笑着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采秀,去顾嬷嬷那里知会一声,告诉她这丫头我子是极满意的。” 不同于方才遇到的那几个三等丫鬟,老太太房里的四个二等丫鬟,和她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都是和和气气的,从始至终都面带着微笑,看不出一丝嫌恶之色。 那名唤采秀的二等丫鬟也是个巧嘴,老太太话音落下,她连忙扁着嘴道瞧瞧把老太太乐的!得了新宠,咱们这些旧人就该靠边站了!老太太,您偏心,奴婢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可没见您这般高兴!” 老太太似乎是极喜欢这些撒娇卖乖的话,她松开阿久的手,一把拍在了采秀的屁股上,乐呵呵地数落道我这些个丫头里啊,顶数你最贫嘴!你初到我这来的时候苦巴巴着一张脸,没将你赶出去就不了,倒来数落我的不是!这下可好了,总算来个嘴儿巧的,再胡说八道便将你发落到浣洗房做苦力丫头去!” 如果阿久没有看,采秀的嘴角的确抽了抽,而且眼神里闪过一丝嫉恨,似乎是有人夺了她心爱的玩具一般。但她哪里会表露出来,老太太的话一说完,她连忙装作惶恐的样子,抽了的俏脸一下,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说道是是是,是奴婢了!老太太果然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为了避免去浣洗房,奴婢还是赶快去通知顾嬷嬷吧!”说完,她在老太太的笑骂声中离开了。 阿久则完全僵住,傻傻地看着薛老太太,不知该说才好。老太太似乎是察觉到了阿久的异常,忙向不远处的宛末招了招手,只见宛末递上来三个小红布兜,含笑着塞到了阿久的手中,“拿着吧,这得了三份的,你还是独一个!日后要好好在鹤鸣居做事,了吗不跳字。 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让阿久彻底傻眼,她看了看薛老,只见她眯着眼睛,模样看起来当真如祖母一般的慈爱,“都当我子老了,不中用了,有几个人当真愿意来我这里伺候我心里有数的很……你是个实诚的丫头,祖母欢喜的很,去歇着吧,明儿记得给祖母做那个蛋……蛋的……” 这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可是这甜枣也太大了点…… 阿久绝不,方才老太太是无意中对采秀说的那些话。她应该围绕争宠的事,小丫鬟们私下里的争夺会有多严重,怎地还在采秀面前故意说那些话来让她讨厌?这样就算原本采秀不排斥她,如今也会彻底厌恶上了呀…… 人人都说二姨娘许氏是一只笑面虎,阿久瞬间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太才是薛府真正的老狐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七章 机会来了 ??费章节(12点) (二更) 与下等小丫鬟的生活比起来,三等丫鬟简直就是掉进了蜜罐子里,尤其是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更是清闲的不得了。每日做完的活,便是呆在后院里无所事事。 阿久被分到了打扫一职,虽然比旁人的活稍微重一些,可是相对于书房后院,这里简直是小菜一碟。再加上又是夏季,自然更是轻松。 同时,阿久也认识了老太太房中的几个丫鬟。 三等丫鬟加上一共有六个,那日主动对示好的高个丫鬟名唤采柯,在老太太房里带了两年,是个面善心恶的主。与春荣一样,是那种面上总是带着笑,然后再趁你不防备之时,狠狠捅上一刀。 将扫帚给的丫鬟叫做宛珠,听说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最少也在老的身边带上有三年有余。是个没有任何心眼的丫鬟,墙头草随风倒,人家让她干嘛便干嘛,再加上胆小怕事,从来也不敢出头,想必老都已经忘记房里有这么丫头了。 初一见面便来个下马威的人是宛棋,面恶,至于心恶不恶还有待观察。她性子尖锐,明明是个平庸的,却总是想当人尖儿,和采柯斗嘴是家常便饭,要说最嫉妒的便是与她同一年分进来的宛归。 薛府选丫鬟并不是固定一年只有一次,有的时候也会一年两次,甚至三次,视情况而定。 另外还有两个,一个是那日与宛珠一起打扫的丫鬟,名唤采芝,也才比她早来半年。女红还不,就是太懦弱了,她那种懦弱还与宛珠不同。宛珠最起码还会说两句好听的话,采芝则是完全木然的,问她三句话,吭哧瘪度才能挤出一句。所谓的沉默是金,如是也。 最后的一个才是厉害角色,这个人是薛七的第一个通房啊——采诗。 人如其名,是个模样端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丫鬟。听说她未进薛府前,也是位,但是家道中落,被采买的婆子看上,这才进了薛府当丫鬟。 可是这丫头性子傲,才见到老第一面的时候,便将她老人家得罪了。自此后便形同与被打入冷宫,老再也没有召见过她。 这些是阿久到了鹤鸣居后才听宛珠说的,所以她很纳闷,为何这样一个不受宠的丫鬟,会在几年以后摇身一变,成了薛七的第一个通房丫鬟…… 认出她的身份后,阿久对采诗的关注便莫名多了起来,就像此时,她一边泡着脚,一边偷偷看着在一旁忙碌的采诗。 似乎觉察到有人观察,采诗猛地抬起头看向阿久,正巧逮着那来不及转开的视线。采诗放下铜盆,缓步靠了,口中不悦地质问着,“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是何目的?” 阿久一愣神,连忙陪着笑道采诗长得美,我忍不住多看两眼,哪是暗中观察呢……” 话未说完,便被冷声打断,采诗恶狠狠地说道收起你那套!有溜须拍马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该怎样接近你的主子!日后再看我一眼,定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看着她的背影,阿久摸了摸的鼻尖,她想看看是不是有一鼻子的灰。干嘛这样凶啊,又不是她想无所事事的,那日老说让她做蛋挞,第二天她一早起来便去了小厨房,没想到却是冤家路窄,碰上了去给老端饭菜的采秀,当阿久说明了去厨房的用意,人家笑得差点直不起腰,‘你当你是个?想要近老太太的身,再熬几年吧!’ 听了这话,阿久急了,她连忙上拉住采秀,说是老太太交待的,所以才会去厨房。 采秀却笑她天真,老太太对这种小事从来不放在心上,早已将她抛在脑后了。 结果人家便提着饭菜走了,还勒令阿久不许进厨房。 不进就不进吧,阿久已经想好了老若是责怪下来,的说辞,可是等了一整日,老那里连个信儿都没有。接下来一连几天,阿久再也没见过老。每天早起与采芝将院子打扫干净,这一天几乎就是无所事事了。 所以她是真的闲啊!本以为初见便入了老的眼,却没成想,再见她比登天还难。房里有四个二等丫鬟和两个一等大丫鬟,根本没有她们三等丫鬟事,连毛都没有! 下一次再选二等丫鬟便应该是来年,听说绿俏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老正在帮她物色良配,所以绿俏早在半年前便鲜少出屋,只呆在房里为做嫁衣。 等她嫁了人,一等大丫鬟的空缺便会由二等丫鬟补上,而二等丫鬟缺出来这一个,自然会在三等丫鬟里面选。阿久并没有抱任何幻想,她才刚进来而已,就算老无比喜欢她,也最少要等个一年两年的才能提拔。所以在这一两年的里,除了设法去接近老太太,剩下的便都是空闲出来的了。 躺在床上如此思虑着,阿久忽然想到足有半年没有回家看一看郭氏与初十。这么久也没有传来陈大找上门的消息,看来这一次郭氏当真是守口如瓶了。 可是该怎样帮助郭氏摆脱陈大呢?就算有朝一日真的能带郭氏离开凤阳城,有陈大那么个拖后腿的,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这……还真是个难题……想着想着阿久便进入了梦想…… 梦里,她自由了。摆脱了大少爷,摆脱了薛七,摆脱了薛府,她像鸟儿一般自由自在。正当美梦做到一半的时候,远远却听见前院里呼喝吵嚷的声音。 不止是阿久房里的三人被吵醒,整个鹤鸣居的人全部围在前院里,打听究竟是出了事。 闹得如此严重,定是老太太出了问题。所以阿久听的特别仔细,只听守夜的宛宜带着哭腔说道睡前老太太就喝了一碗桂花蜜糖水!才睡下没多久便开始上吐下泻的!已经到沐香园去知会了,大夫也叫了,这怎地还没有来啊!” 大半夜的,就算去请了大夫也会耽搁一些。 低着头不知想到了,阿久转身看了看跟着许氏一路疾步而来的宛末,忽然灵光一闪,趁众人不注意时将宛末拉到了一旁,在后者惊诧之时,她连忙开口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宛末,老再喝蜜糖水之前,可是吃过旁的吗不跳字。 宛末已经急得额头上满是汗水,她用袖口擦了擦,随后焦躁地开口道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地,饭菜都已经端了,老太太又忽然说没胃口,想吃点小葱拌豆腐,采秀便去厨房张罗了。那时我在整理账目,也没注意。你问这做?” 蜜水?葱? 迟疑片刻,阿久的脸上忽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我了!我是为了!宛末!鹤鸣居的药房在哪?快带我去!” 她那个欢喜的模样让宛末顿生不悦,她扯开阿久拉着的手,皱着眉道老太太难受的不行,我哪有空陪你玩!这副表情快收起来,若是让旁人看去,非拿你开刀不可!” 阿久连忙拉住抬脚离开的宛末,语气无比恳切地央求道宛末!我没有再玩!请你我,我虽不能让老太太立刻好起来,但最起码能在大夫来之前缓解她老人家的痛苦!我以性命担保,还不成吗不跳字。 宛末的表情越发惊诧,她忍不住反问道你还会医术?” 一边扯着宛末走,阿久一边摇头道不是!阿久的娘亲是做药酒的,所以我对这方面还算了解。葱与蜜糖不能同食,轻者腹部隐痛,重者便如老太太这般上吐下泻。她老人家一定是放了太多的蜜糖才会如此。宛末我们走快点吧!” 宛末将信将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原本薛府是一直养着大夫的,就因为老太太年岁大,怕夜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方便。但是大夫在薛府住的一年半当中,老太太根本就是康健到大夫自动请愿离开。谁成想这才离开不到一个月,老太太便真的出了问题!若是等大夫来,最少也要半个时辰,老太太还不得疼死?许氏可饶不了她们鹤鸣居的这些丫鬟…… 如此想着,宛末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扯起阿久的手便朝小厨房的方向快步跑了…… 临近小厨房的一间屋子里,果然备上了各式各样的药材。阿久从里面挑出了党参、干莲子、枸杞,又包着三样药材去厨房翻出了一些大枣和粳米,这才点了灶火,开始忙碌了起来。 宛末一直在旁边看着,有心上去帮忙,却那丫头娴熟的根本用不着她。所幸便在一旁静静观察了起来。 只见阿久先是将党参和干莲子用擀面杖碾成碎末,后又将在沸水里煮的大枣捞出,去了皮和核,将枣肉切碎,这才将所有食材投入方才煮枣的锅中。 她不断往灶坑里面添着柴,将火弄到最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参莲大枣粥便端在了宛末手中…… 正文字数3071 感谢娥光、小万桑、的圣诞袜,感谢樱桃桑的香囊,感谢三道坎,沐绯红的平安符,感谢投给我粉红票的还可以吗童鞋。 感谢感谢,元子会努力更新的,谢谢你们! 第一更是五千字的大章,所以这章也算第三更哈~~~会继续三更,求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八章 参莲大枣粥 端着参莲大枣粥宛末凑近鼻间嗅了嗅,虽然是香,但这是给老夫人吃的,总有些不放心。 宛末想着要去拿给绿俏瞧一瞧,可是刚走到门口,她又想到绿俏昨儿个刚和老太太告了假,此时已经不在薛府中了,不然老太太又怎会遭这份儿罪…… 别无他法,宛末转身回了厨房,拿出一个小碗,将粥倒进去少许,自己尝过放心后,才将参莲大枣粥放在食盒里快步跑了出去,也来不及再问阿久什么话了。 阿久呢,将厨房后打扫干净,也重新跑到了老太太的房门前,静静等候。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才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盛怒中的薛老爷。 此时便可以看出来薛老太太在薛府,以及在薛老爷心中的地位。这不,单单只是闹个肚子,便将薛府上下大大小小搅和的不得安宁。 三姨娘和四姨娘带着五少爷、六少爷和三小姐匆匆赶来。五姨娘玉钏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也姗姗来迟,阿久看得出,她比从前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接着便是大少爷,三少爷,唯独二小姐没有来,只有她的贴身大丫鬟宛芙,神色慌张地在门口望了望,接着便从众人中间挤进了房中。 只是眨眼的功夫,许氏便从房门里窜了出来。随后和身旁的宛碧不知说了什么,便在宛芙的牵引下匆匆出了鹤鸣居。 有人专心致志等待老夫人的消息,也有八卦的丫鬟,悄悄议论着是不是二小姐也病了,所以许氏才在这关头离去…… 阿久当然知道为何,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因为没有选上三等丫鬟还在继续伤感。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多月,老太太的院子里便出了大事,她们下等小丫鬟虽然没资格来探望,但八卦倒是传的很快。 老太太身体虽然一直康健,但毕竟是年老了,大夫又来得晚,几个时辰的上吐下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薛老爷盛怒之下处罚了鹤鸣居的所有丫鬟,不多不少,正好一年的月钱,老太太因着一直在昏迷,便没机会替自己的丫鬟说情。最重要的是二小姐薛雅莹,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后,又被禁足,直到出嫁前再不能踏出她的院子一步。 原因自然不是她生病,而是薛老太太病成了这样,所有人都赶来了,她却只躲在房里睡大觉,薛老爷能不急吗?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夫才擦着额角上的汗,从里面匆匆跑出来,正巧碰上拖着薛雅莹前来的许氏。 许氏拦住大夫的去路,紧张地询问道:“老太太怎么样?可好些了?” 见到了女眷,大夫方才卑躬屈膝的模样立刻消失。他仰着脖子,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不满地数落道:“好了!你们薛府上不是备着大夫,怎地大半夜还将老夫弄过来?不来便喊打喊杀的,真是野蛮人!还青天大老爷呢,我看就是黑天恶霸!” 这句话是看着老太太寝房说的,却见薛老爷从里面窜出来,大夫脸色大变,脚底似是抹了油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 但是还处于迷糊状态中的薛雅莹,并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只听见大夫说好了,待许氏再要伸手拽她的时候,薛雅莹像头倔驴一样甩开,口中还抱怨地嚷嚷着,“大夫不是说祖母的病好了!好好歇着不就成了,我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呀……” 接下来的声音吞没在许氏的掌心里,她惶恐地朝薛老爷的方向看去,只见薛老爷铁青着脸,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她靠近一步,许氏便带着薛雅莹后退一步。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许氏用力推了薛雅莹一把,尖声叫道:“莹儿!快跑!” 在薛老爷靠近的时候,薛雅莹便已经逐渐清醒。再一看薛老爷的脸色,就算有七分睡意,此时也全都吓醒了。听到许氏的吼声,她拔腿就跑,薛老爷要去追,许氏却死死拦在他身前,“老爷!您要打就打我吧!莹儿前几日大病一场,您不是不知道啊!这才刚好一点,您这般凶神恶煞地,是准备要了她的命吗!” 薛老爷和许氏一向相敬如宾,很少有吵闹的时候,更别说当着一众丫鬟的面了。薛世平那想落在许氏脸上的大掌,在空中举起来,又无可奈何地落下。指着她的鼻子,恨恨地叫骂道:“好好一个闺女,都被你娇惯成什么样了!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女!各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话是指着哈欠连天的大少爷薛先敬说的,说完薛老爷便甩袖而去,重新回到了老太太房里。 宛碧带着两个二等丫鬟赶紧上前给许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却被她一把推开。狠狠瞪着几人,一言不发。随后她又仰起脖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嘴角牵起柔美的微笑,在众人簇拥的目光下进了老太太的寝房。 看着几个手足无措的丫鬟,阿久暗自叹息,这就是喜怒无常的许氏。她恐怕是在怪宛碧几人没有早早上前帮她一起拦着薛老爷吧,可是做奴婢的又怎么敢,薛老爷不会把怒火牵连给许氏,但若是有哪个丫鬟敢在这关头送死,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去许氏房里,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嘘唏不已的同时,阿久也转身继续等候,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待会儿便能进房去了。 这般想着,阿久心情顿好。 果然,没过多久,宛末便站在门口,招呼着她进去。 阿久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随着宛末进入房中。 檀香味依旧浓重,这似乎是老太太点了多年的香,连带着每个丫鬟身上,也有沾染上去不掉的味道。只见老太太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但眼睛半睁着,却是清醒的。 薛老爷红着眼圈坐在床头,许氏也是同样的表情站在薛老爷身后,屋子里还立着几个丫鬟,清一色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这副情形,阿久一脸黑线,随后也顾不得许多,‘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噗通’跪在枣色的毛席上,做出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姿态,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老太太!您好一些了吗?奴婢……奴婢真真是活活吓去了半条命啊!” 小脸煞白,嘴唇发抖,阿久的模样着实是受了惊的样子。 薛老爷先是一愣,随后低喝道:“好了!别嚎了!本官……我有句话要问你……” 话还没说完,薛老太太便抽回自己的手,怒斥道:“你吼什么!在我这还摆起官威了!今儿若不是这丫头我老太婆指不定已经被阎王爷收了去呢!你倒好,不感激人家还吼了起来!是不是盼着为娘的早点死啊!”如此说着,也不管薛老爷是何反应,薛老太太将他从床上推起,随后对着阿久招了招手,作势就要起身。 阿久连忙上前,跪在老太太的床边,哽咽着说道:“看着老太太还能教训人,奴婢真是太开心了,您骂奴婢吧!再不然打奴婢几下也成!这样老爷夫人才能放心……” 一句话,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薛老爷的尴尬,只见他那不苟言笑的冷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软声对薛老太太道:“这丫头说得对,只要母亲高兴,您爱怎么教训便怎么教训,儿子跪在这里任凭您发落!” 说着,薛老爷也跪在了老太太的床头。她这一跪,许氏也跟着跪下附和,紧接着一屋子的人便跪成了一片。 阿久的嘴角抽了抽,想道,这薛老爷还真是个会冷场的主,自己本来是想缓解他的尴尬,老太太好不容易见到笑脸,被他一跪又生出不悦。摆了摆手,就将薛老爷以及许氏轰了出去。 结果薛老爷这话也没问上,鹤鸣居的丫鬟们也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老太太和阿久聊了一会儿后,正式下达命令,从今以后阿久可以自由出入小厨房。需要什么食材,厨娘尽管去买,不得延误…… 阿久想过老太太会对自己高看一眼,可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比她预料中会接近老夫人的时间,整整提前了半年。 接下来一连整整七天的时间里,薛老太太日日要求阿久做参莲大枣粥,再配上那个不成型的蛋挞,吃的是有滋有味。当然阿久也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众人排斥。 原本只是想欺凌她的几个三等丫鬟,在阿久渐渐崭露头角的时候,总算是警铃大作,将她视为了选二等丫鬟的劲敌。二等丫鬟们虽然不怕阿久威胁自己的地位,但是阿久能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已经是最遭人嫉妒的了。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省亲回来继续待嫁的绿俏,也不包括另外一个阿久并不熟捻的一等大丫鬟,当然,还有宛末。 原本因为阿久的关系春初才不能进得老太太的房里,宛末心里还有些不舒服。打阿久来了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找阿久麻烦,但也没给她好脸子。 可经过那件事以后,宛末终于发现,其实这个结果是最正确的。阿久的确是比自家妹子更适合在鹤鸣居生存,只是春初不再她眼皮子底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七十九章 娘子……救我…… 与记忆中的一样,这一次薛雅莹又被禁足了。在院子里呆着无所事事,当然就要找些乐子。阿久,春月悲惨的生活正是开始了。担忧是一回事,但阿久可不会傻到自不量力地去拯救春月…… 与此同时阿久在鹤鸣居的第一个休假开始了。与下等小丫鬟不同,三等丫鬟的休假有两天,本来上个月就应该有的,可因着不熟悉鹤鸣居的环境,阿久便放弃了。 这一次可是老太太亲自允了她的假,阿久当然要借机放松一下。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探望一下郭氏…… 当然,在这之前阿久还是先走了一趟沐香园。本来想去看一看春初,但是一想到她身处的那个地方,阿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奔沐香园而去。 开门的丫鬟听到阿久报上春桃的名号,便让她进去了。可以想见,春桃在这里的生活过得能有多滋润。 阿久从门缝里探出头,只见春桃坐在的床上打络子,表情虽不见愉悦却也看不出悲伤的模样,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松了一口气,阿久悄悄地走了进去,还没等靠近便见春桃不耐烦地抬起头,刚要开口说些,却瞬间转为惊喜,一把抱住阿久,怨声连连地控诉道死丫头!臭丫头!得了好去处,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我打死你算了……”说着便捶起阿久的脊背。 她一点也没用力,阿久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哎哟……臭阿桃!你可饶了我吧!我的去处好,那你在这里不是称王称霸了!要打也是该我打你吧!你瞧你轻松的,怎地不说去看看我!” 说到这里,春桃的动作停了下来,泪眼朦胧地望着阿久,她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娘……不让我出去……除了这沐香园后院,她哪都不让我去……阿久!我好恨啊!”这一次是彻底扑到了阿久的怀里,放声大哭。 原以为她已经想通了,这么一哭可惊着阿久,也不知该怎样劝解,只能轻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抚。耳边传来的是春桃含怨的声音,“我做梦也没想到,去潇湘苑的人竟然会是春初!我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都以为是我的!可是……可是……我娘竟然把我弄到了沐香园!阿久!我当真是恨死她了!” 任由春桃哭了一会,阿久才慢慢拉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就算春初去了大少爷的房里又怎样?她过了年才十三,而你都十五岁了!只要你好好在沐香园做事,还何愁没有机会呢?你以为春初到了潇湘苑便万事大吉了?大特!告诉你,春初如今的日子如履薄冰,她一个新去的三等丫鬟除了在后院干着急,还能做?你如果细心观察就会,不止是春初,便是连你这沐香园的所有三等丫鬟都是无法靠近许氏的。潇湘苑的丫鬟们又可能容忍春初接近大少爷?刘姑姑这么做也是怕你受委屈,你怎地还能说恨你母亲?” 来到沐香园的两个月里,刘姑姑怕春桃惹出是非哪里也不敢让她去。命了另外五个丫鬟看着春桃,而她则是彻底消失,连看都不看春桃一眼。所以这两个月春桃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谁的话也不听,更不曾有人和她分析这些。 一瞬间,春桃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阿久,通红的凤眼里先是一片茫然之色,紧接着便是了然,最后竟成了欢喜。她瞪大眼睛,尖声叫道你说的对啊!就算春初去了也白搭!到现在她可能连大少爷的面都见不到!只要我表现好,能去房里侍候,那见到大少爷的机会不是比春初要多多了?而且……而且她的年龄也不够!长得又没我好……” 说到这里,她不再,只是激动地从床上蹦起,似乎苦恼了两个月的事顿时迎刃而解,她高兴的简直不知该说才好,只能用力抱住阿久,喜极而泣地数落道臭丫头!你应该早点来的嘛!害我难受了这么些日子,你说该怎样惩罚你!” 见她欢喜,阿久自然是高兴的。可同时心里又生出一丝内疚,因为她说谎了。刘姑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春桃做大少爷通房的,所以她今天劝春桃的这些,可以说是欺骗了。但是能有办法,如今她这个样子,刘姑姑在许氏那里有多为难,不用脑子也能想到。只能先哄住一时,再由她慢慢想清楚了。反正大少爷的第一个通房是他的贴身大丫头。做通房的下场会有多惨,到时一定要让春桃亲自看个明白…… 俩又聊了一会,因为阿久待会儿要回家,春桃甚至还要亲自陪同。但身不由己,只能不依不舍地送阿久离开了…… 接着阿久又去吴婆子那里看了看,吴婆子甚至一度想将银簪还给阿久,但是被她拒绝了。刘姑姑和顾嬷嬷此时都不在薛府,省了这道程序,阿久便出了府,一路直奔中街而去。 怀里揣着五吊钱,只有一吊是阿久准备给许氏的,其他银子她要买些米面,不然有多少钱也不够添陈大那个无底洞…… 去六子家装了一袋鸡蛋,阿久继续前行,朝着粮铺走去。快要走近时,却远远见到一个挂着‘张记馄饨’的铺子下围了一圈的人。 阿久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是她定睛一瞧那被围在中间的黝黑大汉,立刻捧着一袋鸡蛋小跑了。只见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妇女,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放声大声哭,一边狼哭鬼嚎地控诉道天杀的昆仑奴啊!他吃了我足足十碗馄饨!十碗啊!不但不给钱,还偷了我一早上赚的所有银子!我朝他要!他还打我!你们看!你们大伙儿来评评理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听得只打寒噤,阿久躲在人群后面,只见那皮肤黝黑的汉子,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那副神情说不出的委屈。他能听得懂撒泼妇人所说的话,但是结结巴巴半天也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阿久也不晓得是否该伸出援手。只得询问身边一同看热闹的人。 都是好信儿的,阿久的话一问完,便有人上来搭茬,“依我说那昆仑奴必定是被冤枉的,这撒泼的娘们是个寡妇,死了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谁一早上便被衙门来的人收去了她所有收入,这不,逮着一个有钱的便讹上了!” “啥?有钱人?那昆仑奴哪点像有钱人?”不等阿久开口,后围上来的人便道出了她心中的困惑。 这时又搭进来一个声音,砸着嘴道啧啧,你们懂啥?那昆仑奴哪是咱们穷人能使唤起的,他的主人非富即贵,你说那寡妇是不是讹上了有钱的主儿?” 阿久踟蹰在原地,纠结着该不该上去解围。摸了摸怀里的几吊银子,她狠下心来转身,却不曾想,那被围在中间的昆仑奴,长臂一伸,竟然将她揪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吭哧瘪度地挤出了四个字,“娘子……救我”…… 霎人群便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对阿久指指点点。 阿久则完全处于石化的状态,直到那寡妇上前抱住她的小腿再一次嚎哭之时才算清醒。 也不怪大伙信以为真,今日阿久穿的是老前两日赏赐给她的锦缎。虽然颜色老了点,但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再加上这半年来在倒座院里的调教,阿久身上的气质自然与一般同龄少女不同。 人们纷纷猜测昆仑奴与阿久的关系,寡妇见阿久不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阿久的鼻尖道你是谁家的闺女!把你家大人叫出来!自个儿的姑爷在这惹了祸,让一个小姑娘来算能耐!” 这都哪跟哪啊!!阿久简直是苦笑不得!狠狠瞪了赛尔一眼,却见对方露出一口白牙,对她笑得憨憨的,眼神里面满是依赖与信任…… 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阿久自然想躲也躲不了,而且绝不能将薛府供出来啊!不然薛老爷丢了脸,还不得那她开刀才怪…… 大脑飞速运转,阿久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瞧了瞧赛尔身边的那张桌子,只叠了三个碗,一个筷子,根本没有十碗的影。 再见到那寡妇额头上的伤,阿久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这位婶子,请您先放开我,有话咱们好好说,别让人看了笑话。” 那寡妇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随后一抹干裂的嘴唇,冷笑着继续吆喝道笑话?我被你打成这副模样!他还吃了我二十碗馄饨,又抢了我的银子!我还怕被人笑话!来啊来啊!大伙儿都来看看呀!这夫妻俩合起伙来欺凌一个寡妇呢!” 眼看着那寡妇撒泼打横,阿久忽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本来见她可怜想赔她二两银子也算了事,到时候刘姑姑一定会还给的,可看她这架势,是想要狮子大开口啊。 那就别怪她阿久心黑,让她一文钱都拿不到! 不理会寡妇的叫嚷,也懒得解释的身份,阿久绕着赛尔身边的饭桌转了一圈,随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指着那馄饨桌上的三个空碗,缓缓开口道你一会儿说他吃了你十碗馄饨,一会儿又说二十碗,可我只见到了三个碗。要是我没猜的话,你是在赛尔要了第四碗的时候才想起收银子,但是见他没钱便生出敲诈的心思,想弥补你一早被官兵所抢去的银子,对吗不跳字。 阿久的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嫩听得清楚。只见那寡妇的面色一滞,随后呲牙咧嘴地来到阿久面前,指着她挺翘的鼻尖道没想到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今儿碰到我张翠英算你倒霉!”随后她撸胳膊挽袖子,又尖声道他吃过的碗我都收了进去!就是二十碗!少给一碗的钱都不行!不但如此,你还要赔我看病的银子!还有你家偷我的!” 一说到‘偷’这个字,赛尔立刻急了,他支支吾吾地和阿久解释道我,没有……三碗,吃了……没偷……” 就算他不解释阿久也他是被冤枉的,之所以瞪他是因为那句‘娘子’,幸好她早就打算离开凤阳城,所以不在乎闲言碎语,不然非得将他皮扒下来不可。 阿久又瞪了赛尔一眼,只见他委屈的不得了,嘴撅的都能挂上一瓶油壶,而且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然拢起了泪水…… 阿久连忙转移视线不去看他,嘴上却命令道脱衣服。” 赛尔大惊,阿久又重复了一遍,“脱衣服,不然证明你的清白?” 在场看热闹的也有,听了阿久的话全都惊叫着转身跑开。男人们却更兴致勃勃地围了上来。见赛尔开始解扣子,阿久也转身背对着他。 只有那寡妇,似是几百年没见到男人一般,直勾勾地看着,也不收敛一下的表情。 赛尔果真依言脱下了所有衣裳,下身也只围了件内衫,随后将衣裳抖了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有……你们看……” 他倒也不傻,提起脱下来的全部衣裳丢给围观的男人检查,随后光着身子在原地使劲蹦了几下。最后在大伙劝导下,才又将衣裳重新穿了。 那寡妇已经看傻了眼,呆呆地看着赛尔也不继续叫嚣。阿久却上前笑问道样?可有看到你的银子?从被你抓的那一刻,他便没有离开这里,所以就算想藏也没地方。你也看的清楚了,一分没有,是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不然也不会只吃了三碗馄饨便被你讹诈!” 随手往桌子上扔了方才买鸡蛋剩的二十文钱,阿久转身对围观的众人说道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这寡妇的为人,做生意就是要厚道,像她这般的日后谁还再敢来这一片采买?别在她摊前打了个转便被讹诈,就算不了!赛尔,我们走!” 众人不,默默让出了一条路,那寡妇瞬间缓过神,又拦在阿久面前继续撒泼道才二十文!你当打发要饭的那!最少十两银子!再不然……再不然你将他留下抵了银子也行!” ‘扑哧’一声,阿久笑了出来。感情这是对欢喜冤家,只脱了个衣裳人家寡妇便看上他了不成? 阿久忍住笑,赛尔打趣道掌柜的想留下你呢,你拿主意吧!” 赛尔一开始没反应,但是见到寡妇娇羞的表情,他大惊失色,差点没拔腿就跑。紧紧跟在阿久的身后,他委屈地嘟囔着,“娘子……不要我……娘子……带我走……” 这句话恰到好处地提醒了寡妇,人家这是,不是奴才。寡妇又目露凶光,尖声叫道不留下也成!拿银子!十两!少一分都不成!”说完便盘腿坐在地上,继续撒泼。 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阿久也没了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寡妇,她冷声开口道要银子没有,若是有能耐你便将他留下。我,不管了……” 随后便甩开赛尔,双手托着鸡蛋从寡妇身侧绕开了。赛尔一着急也跟着要走,寡妇一看不对劲,立刻转移了要去拦下阿久的身子,紧紧抱着赛尔强健的大腿,死活就是不让开一步。 眼看着阿久娇小的身影渐渐走远,赛尔急了,再也不想和这寡妇牵扯,他抬脚踹了一下,直将寡妇甩出了老远才迈开大步匆匆跑开。 那寡妇‘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周围人怕讹上,没有一个敢伸出援手。寡妇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叫骂着要去报官,可是直到了天黑也没见她再出‘张记馄饨’的门…… 再说赛尔这边已经追上了阿久,只默默跟着她走,既不离开,也不上前。阿久几次停下脚步朝他看去,都见他眨巴着一双大眼,满怀怨念地从远处望向。 总不能让他一直跟着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忍无可忍,阿久转身走到他身前,仰视着他,命令道你快,别在外面惹事!也别再跟着我了!” 谁知赛尔眨了眨眼,扁着嘴道我饿。” 这两个字倒是说得无比清晰,可是他不是刚吃了三碗馄饨?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阿久确定三碗馄饨应该是不够他填饱肚子的。 哎……送佛送到西吧……无可奈何,为了不让他继续跟着,阿久又找了一家包子铺,叫了两屉。 可令人吃惊的是,赛尔几乎是一口一个,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将两屉包子吃得干干净净。而且舔着嘴,一副还没吃饱的模样…… 吞了一口水,阿久不可置信地问道没吃饱?”见对方点头如捣蒜,阿久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又问道那你还能吃多少?” 只见赛尔做认真思考状,想了一会他果断伸出五根如山一样手指,随后摇了摇头,又将另外五根也伸了出来。而且似乎觉得不够,他甚至看了看穿着草鞋的脚趾…… 正文字数:5061 大伙是喜欢看五六千字的大章,还是两三千字的小章?在书评区告诉我下吧,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章 两个萌物 阿久及时出声阻拦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没吃饱!” 这边说着,阿久已经付了两屉包子的钱,领着赛尔到了隔壁的馒头铺,要了十个馒头给他挂在脖子上,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些应该够你吃个八分饱了,快回去吧,不然刘姑姑该着急了。” 阿久不知道的是,刘姑姑早在一个礼拜前便离开薛府出了趟远门。而没有了刘姑姑的照料,赛尔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今日若不是太饿,他也不会趁人不注意从后门偷跑出来。 薛府的男丁们统统住在薛府的外宅,赛尔自然也住在那里,一想到要回去,他便连连摇头。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泪眼汪汪地用眼神控诉阿久。 那样的眼神似是受了伤的小狗小猫一般,阿久很没用地心软了。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却也默认了赛尔与自己一路同行。 这下赛尔可开心了,嘴里叼着馒头,他上前接过阿久手中看起来很重的鸡蛋和白面,阿久也没拒绝便松了手。谁知道赛尔用力过猛,直接将鸡蛋白面甩了出去。白面还好,用袋子封着,倒也没事。可鸡蛋算是彻底粉身碎骨了…… 阿久真是恨得牙痒痒,有心责骂,谁知赛尔立刻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庞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是特别奇怪的画面,但也可怜至极。甚至还有路人对阿久的‘暴行’指指点点…… 看样子赛尔在薛府受了不少委屈,就像方才,他明明可以靠着自己,轻而易举地甩开纠缠不休的张寡妇,可是他却呆呆地立在那里任人欺凌。所以自己才会使了那么个法子,让赛尔以暴制暴。 对付张寡妇那种人,讲道理摆事实都是没用的。 再看他此时的样子,足以相见吃了多少苦…… 阿久心里一酸,也不忍心责怪了,伸手扶起赛尔,让他捡起白面,两人又到六子家捡了一袋鸡蛋,不过这一次她可不敢让赛尔拿了。 走在赛尔的身边,阿久见他提起那袋自己很吃力才能拽的起来的白面,竟然像提个空袋子似的,丝毫不费力气,她又买了一袋大米。赛尔找来绳子将两个袋子栓在一起,很随意地挂在肩头,看起来就像没有拿东西一般…… 这个人的力气是有多大啊!要是轻轻捏自己一下,会不会就粉身碎骨了?打了个寒噤,阿久连忙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又包了桂花糖才往下街一路走去。 赛尔这个十足十的昆仑奴可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而他本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馒头,几次都将自己噎到脸红脖子粗,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焦点。 看他吃的难受样子,阿久有些内疚,可是摸一摸荷包里的银钱,已经没有多少了,一会还要去买些肉和油…… 如此一想,阿久果断掐去了自己泛滥的同情心,目不斜视地朝下街走去。 到了下街阿久打了一桶油、称了二斤猪肉,便一路来到了尾胡同。 该怎样才能知道陈大在不在家中呢?阿久捏着尖尖的小下巴,徘徊在胡同口,眼睛从赛尔身上扫过一圈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她招呼着赛尔弯下身,随后在他耳边反复地重复了几次要交代的话,才点头示意他现在便可以行动了,她自己则以围墙做遮掩,偷偷朝着赛尔驶进的方向看去。 只见赛尔三步一回头,小心翼翼的样子似是做贼一般,别提多可笑了。果然他走到尾胡同最里面那一户人家,不用敲门便行了进去。 可惊奇的是,并没有人被吓到的样子,反而是从里面传来一个孩子稚嫩的呼喝声,再仔细一瞧,却见赛尔双手抱着头,似是惊弓之鸟一般,张牙舞爪地就跑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拿着一个比他自己还要高出许多的扁担,凶神恶煞地追着前面庞大的身躯打…… 这幅画面真真是诡异到了极点,本来阿久已经担心的不行,可她无论如何也憋不住了,竟然靠在墙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赛尔以最快地速度跑到了阿久所在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可是见到那倚在墙上女子笑靥如花的模样,左心房的位置‘突’地就是一跳。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以至于他当场愣在原地,任凭追上来的小家伙拿着扁担抽打他。 打了几下,初十才发现不对劲,因着和阿久之间还有一道墙,他是从围墙后面探出头才见到傻笑个不停的阿久。 ‘哐当’一声,手中的扁担滚落到地,初十扁了扁嘴,随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阿姐……”说完便直接扑到了阿久的怀里,委屈地哭诉道:“阿姐阿姐……十儿以为阿姐不要我和娘了……十儿以为阿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笑容渐渐敛住,怀中的孩子个头虽然比她上次来的时候长高了不少,可却是骨瘦如柴的。小脸又黑又脏,衣裳也是补丁又补丁,还有那双鞋,已经破到露了脚趾…… 说实话,打从初十五岁以后阿久就再也没见过他,年下里来的时候初十虽然不如其他孩子那般健康,可至少身上也是有肉的,郭氏也会将他打理的干干净净,如今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阿久连忙拭了拭眼泪,随后拉开初十,正色道:“陈大……在家吗不跳字。 眨了眨通红的兔子眼,会意到阿久说的是谁,初十叹着气道:“前几日刚抢走了娘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有积蓄,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松了一口气,阿久把初十从地上抱了起来,这才放心地带着他往家中走去。顿了顿,赛尔捡起扁担,也远远跟在阿久后面。 初十一手搂着阿久的脖子,一边和她说话,无意中瞥到紧跟着在后面的赛尔,这才趴在阿久耳边,小声地嘀咕着,“阿姐,那个……那个黑脸哥哥是你的朋友吗不跳字。 阿久回头看了看,只见赛尔立刻定住,眼神惶恐地朝初十看去。阿久又是一笑,默认地点点头,又对赛尔招了招手,这才继续朝家中走去。 初十也不再说话,只是趴在阿久的肩膀上,默默地看着赛尔。 一直到了家中,阿久才将初十放下,只见他连忙跑到赛尔身边接过扁担,随后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黑脸哥哥对不起,方才我以为你是坏人,所以才打你的,要是你疼了就打回来吧……”说着,他还把扁担递了过去。 嘴角抽了抽,见到赛尔竟然真的露出思考要不要打的模样,阿久连忙拉过初十,软声安慰着,“十儿乖,你能懂得保护自己是对的,哥哥不会怪你。但是要记住,以后娘若是不再,一定要将房门关紧。若是真有人闯进来,你也不要和他硬碰硬,先藏起来不让别人找到才行。能答应阿姐吗不跳字。 皱着眉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初十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阿久知道初十也是怕的,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家,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当成家中唯一的男子汉。 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阿久起身来到菜窖边上,随后打开上面的盖子,对立在一旁发呆的赛尔道:“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些放进去吗不跳字。 每次别人发号施令赛尔总要思考一会儿才能行动,但是阿久交待的事他都能立刻明白。呲着一口亮到晃眼的白牙,他很轻松地便将米面和油放了进去,最后那袋鸡蛋,是趴在窖口,长臂伸到里面轻轻放进的。 等做完这一切,他又开始继续啃着手中已经脏掉的馒头。却见到初十吞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犹豫了一会他将挂在脖子上最后一个馒头递给了初十…… 看着这一幕,阿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暖暖的,也酸酸的。眼眶不知为何又湿润了,她连忙转过身拭了拭,随后将初十依依不舍拒绝掉的馒头,又塞给了他。并且进屋拿了一个盆,下到菜窖里装了一下子白面,承诺一会给大哥哥做更多的馒头,初十才‘勉强’接受。 但狼吞虎咽的模样比赛尔还要猛。怕自己难受,阿久也不敢再看了,连忙拿着肉、蛋和白面进房做起了饭菜。 初十却带着赛尔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转瞬间两人便从敌人变成了好哥们…… 将馒头蒸到了锅里,阿久在厨房里踟蹰着该用肉蛋炒什么菜,思虑了一会儿她才提着竹篮出了门。赛尔和初十也要去,但这两个要是跟着她,还不够惹祸的呢,阿久果断拒绝。软声安抚一番后,并承诺会带些零嘴回来,才得以脱身。 阿久到下街的集市上逛了一圈,最后才选定一家物美价廉的摊子,买了韭菜、白菜、胡萝卜。等做完这些,她提着一筐蔬菜往郭氏卖酒的摊子走去…… 正文字数:3012 感谢绯语琉言、igeruejun童鞋的留言哦,大伙的意思都是喜欢大章吧?那这章先是三千的,晚上再来个五千的大章。 其实我也很萌赛尔的(n_n)~(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一章 生财之道 郭氏黑了也瘦了,似是忽然老了好多岁一般…… 躲在人群默默望向她,阿久的心中再一次涌上酸意。吸了吸鼻子,她低着头装作采买的样子,一路走到了郭氏的酒摊前。 别的小贩你只要靠就会吆喝,只有到了郭氏这里,却见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而且靠的近了,阿久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青紫…… “婶子,你这酒卖?”在郭氏的摊子前徘徊了一会儿,阿久开口问道。 可是没等郭氏回话,旁边酒摊上的一个胖妇人便吆喝着道小姑娘!到胖婶这里来!那家是个傻子,她家的酒也是脏的要命!到这里来到这里来!” 郭氏抬头朝胖婶看了看,嘴唇轻蠕,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她又看了阿久一眼,轻声说道姑娘……婶子的酒……不好喝,你去那家买吧……” 原本听到那个胖妇人的话阿久是一肚子的火,就差没当场爆发出来。可是郭氏是说完以后,她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半点气都撒不出来了。 怨不得人家说她傻,这生意都上门了,哪有往外赶人的?可毕竟是的娘亲啊,阿久可咽不下这口气。有心气一气那胖妇人,阿久从衣襟里掏出要给郭氏的一吊钱,随后高声说道婶子!照着这些银子给我装!别人家的我不稀罕,就要你的!” 郭氏登时愣住,看了看丢的一吊钱,又抬眼看了看那模样俊俏的小姑娘,郭氏这才看出此人是谁。一脸大喜过望的表情,她站起身刚要招呼,却见阿久对着、眨了眨,郭氏猛然想起不能让旁人闺女的消息。尤其是隔壁摊那个胖婶…… 配合着阿久继续做戏,郭氏将那一吊钱提在手中颠了颠,随后为难地开口道这少说也能装上三斗,你一个小姑娘拿?算了,我好人做打底,便将你同酒一块儿送吧!” 随后郭氏便开始收拾摊子,最后挑着两桶酒招呼着阿久一道离开了。那个胖婶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可一直被自家的男人拦着,她也出不去抢生意。只能一边骂着男人,一边气阿久是个不长眼睛的瞎子。她哪里那个就是她前一阵子还在打听去处的陈氏阿久…… 一路上郭氏走在前,并不与身后的阿久有半句交谈,两人似乎从来不认识一般。 一直走到了人流走动极少的地方她才放下酒桶,一把抱住阿久,眼泪汪汪地哽咽道臭丫头,这么长也没个信儿,可担心死娘了!娘以为你被人家打死了!还差点去衙门朝薛老爷要人呢!”说完便对阿久又是掐又是拧,是欢喜的不知该稀罕才好了。 阿久,所以尽管有些疼她也没有躲开。等郭氏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后,她才困惑地开口道娘!您是怕了那胖婶吗?为何人家说咱的酒不好,您便顺着她的话将生意推走?” 阿久可以清晰地看到郭氏脸上落寞的表情,她叹了一口气后,又挑起酒桶,一边走着一边道出了阿久心中的困惑,“胖婶说的也没,咱的酒确实不如人家的。打从你爹卖掉娘酿酒的家伙事儿后,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娘也买不起了,每每凑足了银子,都会被你爹抢走……哎……” 说到这里,她用袖口拭了拭眼角。一前一后两桶酒,在她竹竿一样的单薄身体上显得是那么吃力。阿久掀开了一个桶的盖子,只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酒香扑鼻那是根本没有的事。 一路上娘俩都是沉默的,直到了家门口,阿久才想起还有件事忘记知会郭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郭氏刚把酒桶放下来,初十便撒欢地从里面跑出,后面紧跟着愣头愣脑的赛尔…… “啊——鬼啊——”许氏震天的喊声,引起了街坊四邻的注意。在四邻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阿久立刻将赛尔推了进去,随后也闪进屋中。 只听见外面四面八方的盘问声,又听见初十说‘是我扮鬼吓我娘的’接着就是乱糟糟的一顿数落,阿久也听不清,只得等着郭氏进门再做解释。 阿久对郭氏解释说赛尔也是薛府的下人,因为今日在路上碰到,恰巧拿的多才找他来帮忙的。 可郭氏却依然怕赛尔怕的紧,吃饭的时候甚至不敢上桌,最后阿久只能带着赛尔到厨房吃,才算暂时打消了郭氏的惊恐。 其实也不怪郭氏会害怕,昆仑奴在京城算常见,可是在凤阳城还是挺稀奇的,更别说从来没见过这样怪模样的郭氏了。 与赛尔一同吃饭的时候,阿久总算是见到赛尔有多能吃了。而且还是个没有大脑的人。 阿久炒了一盘韭菜鸡蛋,又煮了一大锅白菜炖肉。按理说若是换个有脑子的人都会可着主人先吃,他可倒好,见到锅里的肉双眼直冒光,等初十再来盛菜的时候,已经连个肉丝都没有了。 整整二斤肉,阿久全都炒上了,却根本不够这三口人吃的。她虽然也馋,但是在老太太的小厨房有的是机会吃到,便没有吃几块。 谁趁着阿久进屋陪郭氏的空档,赛尔竟然把肉都吃光了。 这把郭氏心疼的,她方才舍不得吃都让给的了,没想到却被一个外人吃了,心疼的就差没将赛尔赶出去。是阿久把菜窖里的粮食给郭氏看过以后,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她的不平衡。 一顿饭吃的惊心动魄,被郭氏拍了两下,赛尔也不敢继续吃了。再一个他的肚子也真是该饱了,继续吃下去阿久很怀疑会不会撑炸…… 收拾好饭桌,已经近黄昏。打发了赛尔和初十到院子里玩,阿久问起家中最近的情况。 和初十说的差不多,只不过郭氏的要详细一些,无非就是陈大又在外面欠了银子,就连初十年下刚做的新衣裳都拿去抵债了。郭氏的酒又卖不出去,此时的陈家已经彻底穷到揭不开锅。若是阿久再晚来一段,估计看到的就是两具被饿死的尸体了。而郭氏买不起酿酒所需的粮食,便去上街拣人家大户人家吃剩倒出来的米,所以那酿出来的酒味道自然不会好。 这下可好了,郭氏看着那白花花的十斗米,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阿久却在盘算着该怎样才能拯救郭氏于苦难之中…… 照今日的情形看来,卖酒的生意也不好做,就算酿酒的器具再给郭氏买来,就算现成的粮食摆在眼前,也未必就能赚到银子,更何况还有一个陈大了。 那该办?不然让郭氏改行做菜算了,给她两个新鲜的菜谱,也够卖上一阵子。可是……本钱不够……在外面摊子上做烧菜的生意,根本就是开玩笑。 那卖点心呢?在家中做好了,然后再由郭氏推出去卖?也不行……这个成本太高,就算喜欢吃的人多,买的也不会多。 那就还是在酒上下下功夫吧…… 此时郭氏已经去了房后检查密封罐子里的米稠了。将罐子盖打开一会后,她才又将它放回原处。阿久则是一边刷着碗筷,一边想着该怎样用最少的银子,为郭氏生出一条财富之路…… 原本她是想起了葡萄酒,可那都是富人家里才能吃上的玩意,就算真的买来酿酒,也不会有人喝得起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况且她第一次喝的时候都觉得味道很奇怪,也不旁人能不能接受。 那……那酿药酒样?虽然前世大少奶奶并没有教过她这些,可是既然能做药膳,为不能酿出药酒来?这样酒就不会伤身了呀!而且漫山遍野的都是药材,可以不花一文钱便能这条路行不行的通啊! 如此想着,阿久迅速将几个碗筷从水中捞出擦干净。随后她又将院子里的郭氏重新拉回屋内,将方才的想法与郭氏说了一遍,只见郭氏先是做认真思考状,待抬起头时,双手一击,竟然同意了阿久心血来潮的奇思妙想。 娘俩都是一脸兴奋,在房里嘀嘀咕咕一直到了屋子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才天色已经黑了。 阿久连忙从床上蹦下来,和郭氏道了一声‘明日还会’便准备吆喝着赛尔一块回府。 谁知走到院子时,却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家伙竟然睡着了。赛尔坐在地上,头倚着墙,初十则窝在他宽厚的怀里,看起来好不舒服…… 郭氏也走了出来,见到这幅画面,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对阿久轻声开口道这个人真是你们薛府的下人吗?方才你在屋里忙活的时候,我见他一直在院子里看你……” 噗!这是意思?!阿久大惊,连忙开口解释道娘!你误会了!我们今儿是第一次说上话!况且我年纪又这么小!您别逗我了成吗!”说着便上前粗鲁地将赛尔踢醒,似乎是在证明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郭氏却笑着道傻丫头,看你急的!娘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别再被人盯上了还浑然不觉。娘不指望着你能当上姨娘翻身做主子,娘只希望我的阿久可以找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人。别像我……”说着,许氏红了眼眶。 虽然天黑阿久看不到郭氏的模样,但她娘亲又伤感了。从来也没有问过娘亲的身世,但娘亲每每表现出的谈吐不凡,都让她不得不怀疑她未嫁给爹爹之前的身份。而且细心的阿久,郭氏似乎对大户人家丫鬟的那些事特别清楚,都是些一般穷苦人家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此时也不是时候问了,阿久拽着迷迷糊糊赛尔,又安慰了郭氏几句,才匆匆出了陈家大门。 一路上走的太快,阿久也来不及再与赛尔多说,只交待他不许说出今日与之间发生的事,便送他回了薛府男丁住的外宅,她则从后门回到了薛府。 不知是否因为赛尔语言表达不清,阿久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否则今日也不可能因为他可怜便将他带回家中。 大伙儿都阿久今儿是休假的,所以见她都很吃惊。阿久只说去亲戚家走了一遭,并没有道出的家便在凤阳城。 原本就是闲来一问,也没有人深追究。阿久偷偷拿出床铺下压着的书,藏在衣襟里去敲了宛末的门。 见她到来,宛末很是欢迎。但是房里另一个人却开始甩脸子给阿久看。谁啊?不正是一直看阿久不顺眼的采秀。 她与宛末一个房,为了避免冲突,阿久已经尽量避免来找宛末了。但她今天又要事,所以不得不在夜里敲门。 哪知采秀开始不断抱怨要睡觉了,说有人打扰她,又说灯太亮了睡不着。终于惹得宛末发了火,才讪讪地住了嘴。 平日里采秀便是个多事的主,所以绿俏才让性子温柔的宛末与她住在一块。宛末也确实像个姐一般,对她照顾有加,哪知采秀是个给鼻子上脸的主,竟然觉得宛末好欺负,越发大胆了起来。如今见到宛末发火,她红着眼圈跑了出去。 临走时那含怨的眼神让阿久有些担忧,心不在焉地找着书,阿久小声问道宛末,她是不是去找范嬷嬷了……不要紧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范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也是薛府里资历最高的嬷嬷,平常大伙待她都像待主子一般敬重,就连刘姑姑都是如此。听说范嬷嬷是采秀的一个远房亲戚,所以她才做了一年的三等丫鬟便提拔到了二等。 阿久之所以处处容忍采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看来她似乎还连累了宛末…… 对阿久的担忧,宛末却不甚在意。脸上露出很少有的不屑表情,她撇着嘴道我若是再不反击,她就该爬到我头顶上了。这屋子原本就是我的,连谁来做客我都做不了主,还住个劲儿?你别担心,老太太正是需要我的时候,不会拿我开刀的……” 正文字数:4059 感谢有道邦昌的香囊,感谢igeruejun亲的葱油饼,我刚刚起点好潮啊,竟然还有高富帅才买得起的切糕,哈哈哈~~~ 咳咳,有木有哪位白富美让元子也尝尝切糕是啥味儿的被(*^_^*) 嘻嘻…… 本来说这章要五千字的,但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所以来不及了,尽量多更些字,抱歉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二章 你爹蹲大狱了 听到宛末如此说,阿久稍稍放下心来,安静地挑起了自己需要的书。 但或许是宛末对药材方面的事没有兴趣,整个书架上阿久只找出了一本上面写着《大齐民间药草》的书。可是往里面翻了翻,阿久大喜过望。再看一下书封,这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两个字——图经。 也就是说这本书里不但对中草药有详细的介绍,还画出了每一种草药的模样,以供人们区分。 毫无疑问,阿久开口借了这一本,可宛末却告诉阿久这是从绿俏那里拿来的,可以让她先拿去看,但随时要可要随时还回去,而且切忌,不能有任何损坏。 在阿久的再三保证下,宛末才将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借给了阿久。 喜滋滋地捧着书,阿久挑灯夜战仔细地区分了几种草药的模样,才将它压在床下。 第二日一清早,阿久早早起床,便出了薛府,而且左思右想后,她还是决定带上了那本草药书。因为宛末再三叮嘱这草药书的重要性,鹤鸣居有那么多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万一在这书上给她下一个绊子可就不值当了。所以带在自己身上最安全。 将草药书揣到怀里,阿久又一次从后门出了府。在薛府,只有正经主子才能从正门走,便是连姨娘们都要从侧门或者后门进出。阿久一个三等丫鬟自然不例外。 守门的婆子一向很和气,阿久很轻松便出了府。谁知刚走没几步,便被躲在树林里的一个身影所吸引。 细细一看,阿久顿感无语。见那人蹲在地上将头埋入双腿间,阿久便想趁机偷偷溜走。不成想那身影的主人似乎脑袋上长了双眼睛,还没等阿久靠近他便‘腾’地从树林中窜出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是无尽的欢喜,那种表情就好像他看见肉时两眼放光的模样…… 感觉他好像是黏上自己了,阿久有些生气。刚准备出口斥责几句,好想他知难而退,却发现那青色的褂子上隐隐渗着鲜血,而且已经结痂了。视线上移,阿久这才看到那黝黑的面颊上,也青青紫紫的满是伤痕…… 哪还有心思再骂他了,阿久连忙走到他身前,紧张地问道:“昨晚回去挨打了?” 赛尔神色先是黯然,随后咧开嘴对着阿久傻笑道:“一夜……等你……摔了……” “你在这里守了一夜?!”已经不仅仅是吃惊了,阿久连忙朝四周看看。这里离薛府太近,根本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向后退了几步,压低声音道:“跟着我,不要太近。”说完便提步离开。 赛尔似乎是明白阿久的顾虑,也是左右看了看,等阿久的身影已经走远的时候,他才踉跄的从树林里走出来。 阿久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庞大的身躯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每走一步看起来都是如此艰难。 不忍心见他如此,阿久绕到人烟稀少的深巷,等他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来时,才耐着性子再次询问道:“你昨夜挨了打,然后半夜偷跑出来,一直在那里等着我,是不是?”见他又裂开嘴,阿久正色道:“不许说谎!否则甭想跟着我……” 似乎被这话吓到了,赛尔连忙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是……是……我挨打……等你……” 这回答让阿久更是不解,只能皱着眉反问道:“为什么等我?你挨打我根本帮不了你,那些打你的人我都惹不起,你还是去找刘姑姑吧。” “不要!她坏……丢下我……”赛尔毫不犹豫地拒绝。待阿久又要开口时,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拉着阿久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道:“陪你,回家……我……陪你……” 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地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是如此纯净,像一汪清泉,清澈见底。阿久第一次发现,这个昆仑奴其实并不丑。 人都说昆仑奴黑如锅底,鼻如牛宽……可眼前这个单纯的家伙除了皮肤黑了点,细看起来倒是比中原男子还要俊俏几分。 凹陷的双眼皮让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起来更加深邃,直挺的鼻梁似是刀刻出来的一般,鼻头上多了点肉,所以让他看起来憨憨的,微厚的嘴唇并不似阿久前世见到的昆仑奴一般占了小半张脸,他的则是轮廓清晰,上薄下厚,笑起来露出一口特别晃眼的白牙。头发又浓又密,身形高大宽厚。除了长得比中原人黑了些,阿久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项缺点。 当然……除了有点缺心眼…… 阿久看着赛尔,赛尔也同时在打量阿久,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的他,竟然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 那副慌张地模样和昨日初十追着他的时候一个样,阿久忍不住唇角上扬。又一想今日还要上山去采药,带上他似乎也没什么坏处,便率先迈开脚步从深巷走了出去。 一开始跟在阿久后面赛尔还是很乖的,可是走到了中街的时候,他变连跑带颠的来到阿久身边,可怜兮兮说道:“我饿……” 又是这两个字!又是这两个让人崩溃的字! 阿久实在不敢再带他去吃好的了,今日她拿的这些银子可是要给郭氏买酿酒器具的,怎能随意乱花。 站在路中央巡视了一圈,最后阿久的目标锁定在了一家卖窝头的摊子上,拿出二十文钱竟然足足买了十五个窝头。 照昨天的那样,阿久依旧把窝头垮在了赛尔的脖子上,一路上也够他啃的了,否则再去家中吃,郭氏还不得杀了他…… 赛尔倒是容易满足,只要见到吃的,只要能填饱肚子给他吃什么都行。等走到下街的时候,十二个窝头已经被他活活吞到肚子里了。 看着那狼吞虎咽的吃相,阿久暗暗打了个寒噤。这人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否则也不会吃这么多。十五个窝头啊!就是让她对付吃半个月也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到了他这,就成塞牙缝的了。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走着,赛尔一边吃一边都在前,阿久嫌他丢人,便保持着五步之遥跟在后面。奇怪的是这家伙竟然还认得路,领着阿久很顺利地便走到了尾胡同。 阿久好奇问赛尔,他却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我记得……味道……你的……” 记得她的味道?阿久拾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好吧,的确有一股子檀香味。这是在鹤鸣居当丫鬟无法避免的事。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阿久往家中走去。方才在集市里没有见到郭氏的身影,想必她知道自己今儿要回家,没有出摊吧。 阿久是这样想的,可来到了尾胡同口,却发现陈家的大门前围了一圈的街坊四邻。 心下大惊,阿久抬脚就要往里跑,可是步伐刚刚迈开,她又忽然想到那些人都认识自己,根本不能在这时候靠过去。 在那窸窸窣窣的闲言碎语声中,阿久还是分辨出了郭氏的哭声。伤心欲绝,似乎比每一次都要严重许多。 守在巷子口,阿久急得不得了,可是赛尔太过引人注目,又不能让他独自过去。一直等了半个时辰门外的人才渐渐散去,阿久也顾不上赛尔,自己低着头便跑了过去。 房门大敞四开着,院子里跪着哭到断肠的郭氏,初十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站着…… 见到初十的那一刻,阿久总算舒了一口气,她方才还以为是陈大把初十拿去卖了,所以郭氏才会哭成那样,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阿久稳住心跳往里面走,在郭氏抬起头的时候,她轻声唤了一句,“娘……” 只见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郭氏似乎又找到了宣泄的渠道,上前一把搂住阿久便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直将阿久哭的心慌意乱。 “娘,您先不要哭了,能不能告诉我家中究竟出了何事?” 只见郭氏眼神里透着绝望,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你爹……你爹蹲大狱了!” 阿久似乎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就听郭氏继续哭诉道:“你爹抢了人家的祖传之宝,还将人家的头打破了……今儿一早他回来弄了一身的血,还没等我问清缘由,官兵便闯进来将他抓走了。还告诉我他得罪的是凤阳城的恶霸杨家少爷!怎么办!阿久怎么办?你去求求薛老爷!将你爹放出来吧!” 陈大蹲大狱了?不同于郭氏的悲切,阿久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是一脸欢喜,就差一点没笑出声来。 她从地上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对郭氏说道:“娘,您太天真了,阿久不过是薛府的一个小丫鬟,哪有那么大权力对人家薛老爷指手画脚。再说,若是他真的犯了错就该去赎罪,你哭成这样做什么?” 别说她没权利,就算是有权利她也不会为陈大说半句好话。非但如此,她甚至有心在添上一把火,让陈大一辈子关在大牢里永远别出来才好! 看到阿久恨恨的表情,郭氏愣了,随后她哭天抢地哀嚎道:“老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是这样!两个都是这样!我养你们来有何用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三章 初酿药酒 养她?一年两年,还是五年?打从她出生的那一刻,陈大便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就算在薛府为奴为婢也比当她陈大的女儿要好得多!她为什么要救他?凭什么要救他? 阿久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郭氏恋恋不舍,既然他蹲大狱了,那不是皆大欢喜? 阿久很想告诉郭氏,她没有爹爹,从来都没有。可是看到郭氏伤心欲绝的模样,又想起儿时她为自己做的种种,终究是没忍心说出口。只示意初十帮她将娘亲扶起来。 她则劝慰道:“娘……不是我和十儿不着急,但是你急了又有什么用。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就算你可以忍受他对你的拳打脚踢,又如何忍受得了自己的儿女被他卖掉拿去抵债?如今是我,等十儿懂事之后,你能保证他不将十儿也卖掉吗?如今趁他不在,您还是想想该。怎样改善家中的坏境吧。看看十儿都瘦成什么样了!比起你的相公,子女对你来说真的不重要吗不跳字。 说着阿久将木然站在郭氏身边的初十拽了过来,初十没有流露出任何伤心的样子,在他稚嫩的心灵中,陈大早已是恶魔一般的存在,他的恨并不比阿久少多少。但初十懂事,从来都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可此时听了阿姐的话,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娘……十儿不要爹爹!十儿怕……娘!您不要伤心了,等十儿长大一定会保护你,不再受人欺负。那时候再让爹爹回家,行吗不跳字。 初十不懂什么叫蹲大狱,他只知道那个被他称为‘爹爹’的人,暂时不会回来了。哪怕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只要不看见他,在初十的眼中是比过年好要好的大喜事。所以他真的不理解娘亲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初十实在是太瘦了,用皮包骨形容他半点都不为过。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尤其是男娃,都还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她的初十呢,已经懂事的知道帮娘亲干活,还会告诉娘亲他不饿,然后把好吃的送进娘亲的碗里……他站在陈大面前挡着自己的小小身影,是那么的令人心碎。明明眼神里透着恐惧,明明身子都抖成了一团,可是他却倔强地站在那里,任凭陈大打骂也不离开…… 想到这里,郭氏的心似是拧劲儿了一般。她一把上前抱住初十,嚎啕大哭道:“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咱不找他了!咱不去找你爹了!娘带着你和阿姐好好过日子……” 这心酸的一幕,看到人忍不住红了眼眶。赛尔默默站在阿久身后,虽然她们说什么他听不太懂,可是多愁善感的他跟着流起了眼泪。看着前方那个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身体却在不断抽搐的娇小人影。那种心疼的感觉渐渐蔓延了四肢百骸,赛尔向前走了几步,随后试探着将宽厚的手掌放在那纤弱的肩头。 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阿久一跳,她连忙转身闪开,却发现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一脸窘状地收回手,面上带着歉然之色…… 这若是旁人阿久也许会气恼,可是换成了这少年她却只皱着眉说了一句,“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赛尔大惊,连忙表示再不会如此,阿久才对他施以笑容。 他心思单纯,并没有恶意,阿久知道。可若不及时制止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虽然自己并不拘泥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若有一天在薛府碰面他也如此,那自己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郭氏和初十的哭声依旧震天响,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 阿久上前来到郭氏的另一侧搀住她,只觉得郭氏似乎又老了几岁,眉宇里是说不出的沧桑。佝偻着腰,她眼带歉意地看向阿久,哑声问道:“阿久啊,娘也对不住你。将你生下来,却没有能力保护你,最后还让你卖给人家做下人……你恨娘吗不跳字。 恨?当然有过。可她是重生后的阿久,并不是从前那个愤世嫉俗的阿久。 笑着摇了摇头,阿久道:“女儿更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娘,咱就暂且忘掉过去,当做是重新开始了好吗不跳字。 如此说着,她又从衣襟里掏出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给郭氏看,并且一脸喜色,滔滔不绝地说道:“娘,您看,这书里面都是草药功效的介绍。我昨晚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咱就先从这跌打损伤的药酒开始做起好不好?您看啊,这里红花主要的功效便是活血通经,去瘀止痛。大黄呢,不但有这个功效,还可以泻火、凉血、祛瘀、解毒……如今正值夏季,男人们只穿着褂子在外做工,难免会有个磕磕碰碰。可咱这酒不但能解暑,更有治疗跌打损伤的功效,您说同样的价格他们会买谁家的?我看过了,这两味药材不贵,我先去集市上买来,您今儿便开始做。我和塞尔一会儿就去山林里照着书上面的草药去采,回头咱们再对着书研究,还可以酿出什么别的功效的药酒。好不好?” 漆黑的眸子里闪耀着巨大的光芒,阿久似乎已经见到了郭氏通往药酒路的这条锦绣前程。本来她还在担心陈大那里怎么办,可如今便是连老天都在帮衬自己。她还有什么资格不去奋斗,不去拼搏? 那样自信的笑颜郭氏从未在自己的女儿脸上见到过,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见郭氏盯着自己的脸看,阿久连忙摸了摸面颊,皱着眉道:“娘,您看我作甚?我在和您说制药酒的事,您都听清楚了吗不跳字。 “听……听清楚了……”郭氏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这么费劲做出来的酒,为何……为何要与旁人家的一样价钱?” ‘扑哧’一声,阿久笑了出来。她这个娘啊,别的没听见,对关于金钱的字眼总是分外敏感。哎……或许是穷怕了吧…… 想到这里,笑容又转化为心酸,阿久拉着郭氏的手,软声解释着,“娘,您想啊,您的酒现如今压根不好卖。倘若刚开始做药酒便比旁人家的贵,会有人买吗?您要知道,就算您的酒再好喝,也有一些买不起的人会舍了您的,去买更便宜的。真正的穷人喝酒只是为了解乏,根本不在乎是否好喝,或者是有别的用途。而您的酒如今只能在下街卖给穷人,您说,咱们还要不要抬价了?” 郭氏做生意的年头也不少了,最开始到处去推销自己绣的女红,虽然绣工比一般人好,但是价格却比她们低,这才有越来越多的铺子找到她。自家女儿所说的道理便这是一个,她当然懂。 郭氏的脸上终于见到一丝笑容,深陷下去那双灰蒙蒙的大眼,也终于有了些许的亮光。她双手捧着阿久的脸颊,使劲搓了几下,随后欢喜地说道:“娘的阿久何时这般聪明了?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爹还总是说你傻……” 说到这里,郭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先赚足了银子,再去大牢里赎你爹吧……”说完便起身去了房后。 阿久本想出声阻止她这个念头,可是想了想,她又忍住了。在自己未记事,或者说在自己未出生之前,郭氏与陈大之间究竟发生过怎样的纠葛,她也不笑得。也许在旁观者的眼里,陈大对郭氏是极不好的,但郭氏未尝不是抱着另一种心情在坦然面对。她又哪里有资格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 到时候赚了银子再说吧,或许那时候郭氏便想通了也说不定…… 当日,阿久先是去药铺抓了红花和大黄两味药材,后又拉着赛尔去了下街直走便能到达的山林。初十也要跟着,但郭氏需要人手,哪怕是人小鬼大的初十也能帮助不少忙。 郭氏的米酒曲已经在外浸泡了十天有余,正好可以拿来做药酒。但郭氏把酿药酒想的太过简单了,几乎一坛子都要用完了,她酿出来的药酒却依然难喝的要命。 主要是掌握不好两味药材的剂量,大黄味苦,红花本身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哪味放多了,这酒便会生出另一种奇怪的味道,但若是放少了,功效可就出不来。闺女临出门前可都告诉她了,买这么多就是让她别舍不得放,这头一炮定要打的响亮才是。让人喝过以后便知道咱的酒的确是药酒,既好喝又能养生…… 可是……这酒已经快要用完了,她却还没酿出该有的味道。本想着先配出个大概的方子,然后再重新发一缸米酒曲,可是照如今这个进度看来,一时半会儿这药酒是卖不上了。 正当郭氏对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碗罐发呆时,已经出去了足有小半天的阿久和赛尔回来了。只见两个家伙满脸都是大红包,那样子活像是被蜜蜂蜇了一般…… 阿久黑着一张脸,满是愤怒。后面紧跟着同样是一脸包的赛尔,扁着嘴,模样好不委屈…… 郭氏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天的烦闷情绪好像瞬间消失,她坐在院子里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 正文字数3075 不好意思啊大伙,昨天家里有点事,就只更了一更。今天会尽量补回来。 另外,(*^__^*) 嘻嘻……元子昨天忘记说了,大伙可以把赛尔的形象想成威尔.史密斯的模样,很帅吧有木有~~~真心觉得他超帅,超萌的~~~当然,你们要是有更帅的形象,也可以自行幻想哈~~ 亲们还想不想知道别的角色的原型?(*^__^*) 嘻嘻…… 啊啊啊,忘记感谢枫红叶f童鞋的平安符,还有粥粥粥1989童鞋的粉红,和悠悠的香囊~~感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四章 捅了蜂窝第八十五章 白灵菇 ??费章节(30点) 脸上太痛,阿久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就算是哄得了郭氏的开怀笑容,她也着开心不起来。 回头狠瞪了赛尔一眼,阿久提着满满一筐药草走到院子里,往地下一放,便独自回到了房中。 郭氏的笑容渐渐敛住,对着迟迟不敢向前的赛尔招了招手。待他上前,才正色开口道你们不是去采草药了,怎地弄的满头是包?” 赛尔嘴一撇,先是张开双臂做飞行状绕着院子跑了两圈,随后蹲在郭氏的面前,扁着嘴委屈地说道咬的……嗡嗡好多……疼……” 真是蜜蜂咬的?郭氏也搞不懂赛尔究竟在说啥。放下手中的活,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忙跑到屋子里,正看见阿久打了盆凉水准备洗脸。 郭氏连忙阻止,紧接着便将阿久拉到院子里,对着阳光,仔细检查她脸上每个包上是否还有蜜蜂留下的毒针。随后将阿久摁坐在板凳上,拇指相对,用力在红包上挤着,直疼得阿久眼泪都掉了出来。将这一切做完,郭氏又去翻那筐草药,想从里面找出能为阿久祛毒的。 可是刚一碰,手指便如针扎了一般,疼的她连忙收了。再往里面一看,好家伙,这俩孩子将人家整个蜂巢都搬了,怪不得会被咬成这样…… 郭氏也不敢再动那筐药草,只得找了平日里吃的猪草嚼碎了,敷在了阿久的伤口上。 郭氏的男女观念特别重,虽然赛尔还只是个孩子,可终究条身高八尺有余的汉子,她哪好意思上去帮他处理伤口。 没办法,阿久只能亲自动手。为了报复受的这场无妄之灾,下手的时候特别重。可赛尔只是呲牙咧嘴,却也不敢叫出声音。只是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控诉着阿久的暴行…… 待两人伤口都处理完毕,阿久才提起竹篮来到郭氏身边。哪知还没等靠近,郭氏便吓得跑开了,口中还嚷嚷着让阿久拿远点。 没办法,阿久只能又将竹筐放回原处。随后蹲在郭氏身边,指着眼前的碗碗罐罐说道娘,您调的咋样了?哪一碗是成品?” 郭氏叹了一口气,泄气地说道哪一碗都不是,这制药酒也太难了点。我不行,我不行……娘还是好好酿酒吧……” “那成!咱不是都说好的了?”一听郭氏有要放弃的意思,阿久可不干了。她连忙上前拉住准备起身的郭氏,软声安抚道娘!娘!您先别走。就算您不想做了,也要告诉女儿原因啊?究竟是哪里难了?我尝尝吧!”说着,阿久捧起一碗,便仰头喝了下去。 可是刚一入口她便吐了出来,那米酒曲本来就是郭氏捡人家不要的粮食酿成的,所以味道不好喝。再加上大黄似乎放多了,那米酒又腥又苦,简直是难喝到了极点。 郭氏又叹气道难喝吧,你说能卖给谁去?就算是有治疗的功效,也没人爱喝的。还是算了吧,娘好好酿酒便是了……” “不行!”放下手中的碗,阿久又拿起另外一个,斩钉截铁地说道等我都尝一尝再想办法。” 话音落下,阿久果然行动起来。一碗一碗的尝,到最后她的舌头已经苦到麻木,甚至尝不出味道了。看的赛尔几次要来帮忙,可都被阿久拒绝了。 这供人吃喝的,一定要亲自尝过才行。若是给赛尔尝,恐怕都是好的。 饮了一口清水漱口,阿久看了看几个还没有尝过的碗碗罐罐,离她最远的一个罐子里的液体,似乎微微漾着暗红的颜色。 阿久将它拿了,随后问郭氏,“娘,这酒怎地是这个颜色?” 郭氏看了看,也是一愣。她细细想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道对了!这罐里面只有红花,没有大黄,我最先将它和大黄分别泡在两个罐子里,想着待会直接便用了,可能是红花浸泡出来的颜色吧……” 阿久点了点头,随后将装着大黄的罐子也拿了,先是闻了闻,味道苦的呛眼。舍弃了大黄,阿久捧着红花尝了一口。 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前面几回那般,刚一入口便吐掉。阿久甚至鼓着腮帮子,留在口腔里细细品了品,随后竟然咽到肚中。脸上的表情是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娘!我问题出在哪了!红花和大黄不能放在一起!红花本身便有一股奇异的香气,在混上大黄的苦涩,便觉得怪了!” 听阿久如此说,郭氏也将信将疑地捧起红花那罐尝了尝,脸上的表情和阿久的如出一辙。可是片刻后,她又皱着眉道阿久啊,咱想要酿的就不是能在夏季里凉血去火的?若是只有跌打损伤的功效,会不会就不好卖了?” 额,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考虑……思虑了一会儿,阿久缓缓开口道也对,那若是也放大黄,就必须先将它的自身的苦味去掉才成。可是,该去呢?” 往院子里扫了一圈,随后阿久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竹篮上,忽然转头对郭氏说道娘!用蜜糖去大黄的苦味如何?先将大黄和蜂蜜泡在一起,过了今晚你再尝尝是味道。若是可以的话,便将泡了红花的酒与之混合。但是你不要直接拿去卖,草药应该是泡的越久功效越好,您先将红花泡上几日再说,样?我的休假今日便结束了,这两天我会抽空一趟,到时候咱再做打算……” 点了点头,郭氏也觉得可行,但她却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蜜糖都是富贵人家里才会有的,她去哪里弄?不然就用砂糖吧…… 这般想着,郭氏刚想开口,却阿久又一次提起那个竹篮靠了。郭氏后退几步,却见阿久眨着眼笑道娘……您是不是担心没有蜜糖?” 郭氏愣了一下,随后瞬间理解了阿久的意思。甚至不再担心被蛰,一脸喜色地靠了,小声询问道这玩意……能成吗不跳字。 阿久将那蜂巢拿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只见蜂巢裂碎的时候飞出来几只小蜜蜂,那蜜蜂气势汹汹地朝阿久和郭氏的方向飞,却被赛尔庞大的身躯挡住。 最后旧伤添新伤,赛尔脸上又冒出几个包。 这次郭氏可笑不出来了,连忙上前看了看赛尔的情况,不知是阿久下手太重了,还是他皮肤的自身问题,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赛尔的伤口竟然有化脓的趋势。 郭氏拍了阿久的屁股一下,随后数落道弄都不好好弄,这要是落下了疤可难看死人了!去拿点猪草来!也不你们这是去采药,还是去找罪受了!娘宁可不要那蜜糖,也不想让你们遭这份罪呀!疼不疼?” 郭氏对赛尔说这句话的时候,阿久正巧拿着猪草出来。忽然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缓缓靠了,以撒娇的口吻道娘——你自责个劲儿啊!我们不是为了给您找蜜糖才去捅蜂窝的。再说,事先也不能用上呀!只不过那群蜂子把我蛰成这样,总要拿点报酬才是。我就让赛尔把它们老巢搬下来了。听人说蜜糖都是在蜂巢里的,所以才带回家。” “啊?不是专门去捅的?那你们惹到这些蜜蜂了?”一边嚼着猪草,郭氏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 说到这个阿久便是一肚子火,她使劲瞪了赛尔一眼,怒声道还不是他!我在那采草药,想让他帮着一起找,他可倒好,漫山遍野的又是追蝴蝶又是追鸟!见到天上有只鹰正在追赶一只离群的燕子,这傻家伙竟然拿石头丢人家!然后就砸到了蜂窝……再然后我们就被蛰成这样了……” 郭氏这才算明白方才问赛尔,他为何围着院子转了两圈,原来是在为燕子鸣不平啊!再一想方才他挡在闺女和身前的时候,郭氏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浮现。看着眼前这个面恶心善的傻孩子,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手下的力道也越发轻柔,临了还柔和问赛尔疼不疼。 赛尔只是一直扁着嘴看阿久,模样好不委屈。 郭氏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走到那个摔成几瓣的蜂巢前,仔细看了一会,忽然大叫道阿久!你快来看!” 阿久奔,果然见到蜂巢底下凝固的蜜糖。 母女皆是欢喜的,接下来的,郭氏便动手泡起了大黄和蜜糖,阿久则进屋去做饭。 因为有赛尔在,她做出来的饭量足足比平时的要多出了三倍,尽管这样,还是不够赛尔那个无底洞填饱肚子的。看着赛尔吃的模样,郭氏心疼的直咧嘴,不停地在那念叨着,谁家要有这么个能吃的姑爷可就倒霉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郭氏也渐渐忘却了陈大蹲大狱的事。 饭后,阿久又教郭氏认了几味药材,才带着赛尔出了陈家大门。只不过她带走了两块带着蜜糖的蜂巢,又从竹筐里拣出几根蘑菇一样的白色一同带了出去。 和赛尔回到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到了男丁住的外宅时,阿久给了赛尔一块较小的蜜糖交差。才拿着另一块回到了薛府。 本来她有些担心和赛尔一同被蛰,会不会引起闲言碎语。可是想了想,她是鹤鸣居的丫鬟,老太太的院子里常年也没有个男丁出入,应该不会有人将赛尔和她联想到一块。 但是脸上这伤,若是不先去请罪,非得吓着老太太不可。 所以一回到薛府,阿久便先钻进了小厨房。此时老太太已经用完晚膳了,但通常她饭后都要吃些点心。这一次阿久不止是给老太太做了点心,而且还将采的蘑菇和现成的鸡肉熬成汤,一同端到了老太太房中。 此时老太太正坐在前院的院子里给给仙鹤喂鱼。每喂完一条,仙鹤都用充满感激的眼神,蹭一蹭老太太的肩膀。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感动淹没了阿久。 金黄色的余晖洒在薛老的周身,她整个人看起来像画像上的佛爷一般,面容慈祥。再加上人间仙境的衬托,还有那只优雅迷人的仙鹤,整个画面都显得那么和谐,那么美妙。 不止是阿久看的呆了去,便是连其他几个丫鬟,都是呆在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脸上皆带着满足的笑容。 阿久不忍心靠打扰,只能在原地等待。还是薛老太太身边的范嬷嬷先了阿久,低头在老太太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老太太抬起头向阿久望,笑眯眯地数落道臭丫头,在外疯了两天都把祖母忘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你做的饭菜祖母吃上瘾了,可办?” 跪在地上,阿久的眼眶湿湿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只要您健健康康的,奴婢就算一天到晚给您做都甘愿。这蘑菇是奴婢刚刚从山上采的。奴婢见厨房里有未吃完的鸡肉还微微冒着热气,想必是老太太您刚用过的,便拿来和蘑菇熬在一起了,您尝尝味道吧……” “从山上采的?”还没等老太太开口,范嬷嬷便端起阿久的蘑菇鸡汤闻了闻,随后皱着眉道不行,山里的不干不净,怎能拿给老太太吃,快拿下去!” 听了这话阿久甚是失望,本想开口反驳,但想到不能得罪范嬷嬷,便将这口气吞回了肚子里。心里却觉得万分可惜。可就在这时,旁边却传来一清脆的声音,“范嬷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山野菜新鲜味美,比起大鱼大肉来营养是更胜一筹的。再说,您又怎知咱们日常吃的就是家种的,不是从山里采的?阿久,拿给我看一看……” 说这话的是绿俏,对阿久甜甜一笑,那碗蘑菇鸡汤再一次接到了他人之手,只不过评价却大不同,“嗯,这是蘑中最好的白灵菇,一般都只长在山崖处背阴的地方。而且它的药性几乎可以和灵芝媲美,消积、镇咳,而且还清热解毒,夏天吃它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白灵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阿久,你采它费了不少劲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扁了扁嘴,阿久居然感动的想哭。幸好遇到识货的了,不然她这一番辛苦不是白费了!和赛尔吭哧瘪度才拽下了几根白灵菇。还差点没掉下去!若不是有绿俏在,她不是又要哑巴吃黄连了! 阿久连忙点了点头,模样好不委屈。 薛老太太这才看了一眼那个飘在鸡肉旁边冒白尖的,随后她抬眼瞧了瞧绿俏,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还将它说成是人间极品了。既然我们绿俏都如此说了,那我老太太不吃,岂不是浪费了阿久的一番心意。拿来,我尝一尝……” 一院子的丫鬟都紧张兮兮地朝老太太看,只见老太太先是舀了一块白灵菇,随后试探着咬了小一口,砸吧着嘴细细品尝了起来。先是皱着眉头,随后将勺子上的白灵菇整个填到嘴里大嚼特嚼…… 期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整碗粥都吃完,她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端着空碗问道还有吗不跳字。 阿久算松了一口气,因为那白灵菇她只是在药书上看到了,没想到竟会无意碰上。只采了那么点当然没舍得用,自然也就不它的味道。但是一向嘴刁的薛老太太都嚷着再来一碗,想必定是味道极其鲜美的。可惜……已经没有了…… “老太太赎罪,奴婢只采了一点点,全在您方才喝的那碗里了。厨房里还有剩下的鸡汤,您喝吗不跳字。 薛老太太的表情很失望,她漱了漱口,惋惜地说道肉质细嫩,鲜美可口……可惜了,我还想给你们老爷留一碗的。也罢,阿久啊,改日祖母便许你一日假,真闷出去给祖母采这白灵菇,可好?” 心里一喜,阿久的目的达成了。但是也没表现的太过兴奋,只是扁着嘴道好是好,但奴婢又比们少了一天陪您的呀!” 吃了美食,还有人说好话哄着你,老太太自然是笑开了怀。她弯着眼睛朝阿久招了招手,打趣道你这丫头的小嘴,比采秀的还要甜,真真是让人喜欢的紧……”话说到这里,老太太忽然敛住笑容,诧异开口道你……你这脸是弄得!” 能她脸上的伤自然是好,但阿久此刻可高兴不起来。因为老太太又拿采秀和比,而且还是当着范嬷嬷的面…… 拜托……能不能不这么比了,她真是吃不消啊…… 苦着脸向后退了几步,阿久叩了一首,将头埋在地上闷闷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惊到老了。今儿去采药的时候见到了蜂巢,想着老太太您最爱吃蜜糖,奴婢便斗着胆去捅了蜂窝,没成想,反倒被蛰成了这副模样……” 话音落下,四周先是一片安静。接着便传来爆笑的声音,老太太乐得差点没背过气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指着阿久数落道你说你……你说你这丫头还是真傻呀!那蜜蜂岂是能随意招惹的!快上前来,让祖母瞧瞧……” 笑吧笑吧,笑死你们才好。阿久装作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靠近,只见老端着阿久的脸瞧了瞧,随后又是一阵爆笑。直笑到,阿久的唇角忍不住抽搐才渐渐停下声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采秀吩咐道你去……去将我房中那金疮药拿来给她涂一涂。” 老太太依然清亮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暖意,紧紧拉着阿久的手,柔声说道傻孩子,你的心意祖母了。日后可莫要再做这危险的事了。今日还算你捡着了便宜,若是去了山里,碰到个狼崽子把你叼了去,谁还能给祖母做好吃的?你绿俏就要嫁人了,幸好祖母还有你……” 其实薛老太太这莫明的伤感是奔着绿俏去的,只不过借由阿久释发出来而已。绿俏陪伴在老身边足有七年了,从十二岁开始,到今年她已经十九岁,就算再舍不得,老太太也不能留下去了。 阿久当然懂这些道理,她应几句,拿着采秀递的金疮药便端着碗退了下去,留给人家主仆在那里感怀伤情…… 当晚宛末告诉阿久,老太太让她先歇息几日,等伤好了再说。 这下可遂了阿久的意,她一连歇了三日,每一日都闷在屋子里研究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但老太太给的金疮药实在是太管用,第三日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好了。 想着郭氏的药酒这几日应该泡的差不多,阿久觉得也该找个机会出去看一看才是。 当天,阿久趁厨娘不在的时候,跑到厨房将那日比赛时做的南瓜饼做了一盘,捧着食盘来到了老房中。 老尝过之后赞不绝口,直夸阿久的手艺已经直逼绿俏了。幸好绿俏是个大度的,不然像采秀那般,她还不得被老太太最得意的丫鬟排挤死才怪…… 那日她还怀疑老太太拿和采秀比还有目的,可相处久了,阿久老太太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碰上谁,只要她欢喜的时候就爱拿人作比较,要是碰到个小气的就是你倒霉了…… “阿久,脸上的伤好些了吗不跳字。 连忙掐断的思绪,阿久上前一步,垂着头道回老太太,已经大好了。不然奴婢哪敢斗着胆子来吓您?”说完阿久抬起头,俏皮地对薛老太太眨了眨眼。 只见薛老太太的笑容越发和善,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好,这两日都是绿俏给祖母做吃的。也该让她回房继续做嫁衣了,明日由你负责祖母的早饭吧……” 阿久就是为这事而来,听到薛老太太提起这茬,她连忙点头应道老太太说得对,绿俏的手艺虽然好,但也是快嫁人的了。您还是尽快熟悉新人吧……”说着还对绿俏眨了眨眼,换来对方羞红了脸的一个白眼。 在老太太的笑声中,阿久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老太太啊,您还想不想吃那白灵菇了?奴婢明儿一早去山里走一遭吧……” 正文字数:6117 本来这章就应该发的,但是元子想改一下更新,便延迟了一些,希望大伙不要见怪哈~~这章是亲们爱看的大章哟~~ 白天还有一章,求亲们鼓励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五章 挨打 ??费章节(15点) (三更) 不是不是白灵菇起了作用,听说那晚老太太睡得特沉,以往夜里积食都会难受的睡不着,非得让人揉着肚子才能睡安稳,但那日吃的还比平日里多,所以这两天老太太便念叨着白灵菇的事。 药铺里有是有,却都已经是晒干的了,比不上新采的味道鲜美。薛老爷还让人出去寻了两日,也没有找到像样的白灵菇。其实山崖下还有许多许多,他们并不是找不到,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卖命罢了。所以才给阿久这么一个机会…… 只见老太太果然是心动了,眼睛是一亮,嘴上却说道那成,你脸上这蛰伤才刚刚好,若不好好养着会落下疤的……” 虽然老太太素来和善,对每个人都是如此,但那份和善是与生俱来的,阿久可不会认为身为一个丫鬟真的会值得她这般怜惜。 阿久笑着摇头道奴婢不怕,只要老太太您夜里睡得安稳,便是让奴婢天天出去采,奴婢都心甘情愿。老太太,您就让奴婢去吧,若是再碰上其他味美的野菜,奴婢一同采给您熬汤喝,成吗?您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奴婢采便拿到绿俏房里检查……” 这份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饶是已经习惯别人拍马屁、说好话的老太太,都感动不已。因为阿久的眼神实在太过单纯,太过诚恳,为她说的话又添了五成的真实度。 薛老太太拉起阿久的手,怜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傻丫头,那便早去早回啊。阿英,你带这丫头去外宅挑个男丁陪着她一同去、吧……” 阿英是范嬷嬷的闺名,应该也是属于老太太专用的称呼。只见范嬷嬷听了老太太的话先是诧异,似乎是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叫。顿了顿,她这才开口道这独男独女的同去山林,不太好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薛老太太倒是不甚在意,她笑着打断范嬷嬷的话,“这丫头还是个小娃娃哪里懂得那么许多,阿久,今年多大了?” 好死不死为突然提起年龄?阿久年龄是她向上爬的软肋,但老太太都已经问了,她是万不能说假话的。 只能低声回道回到老太太,奴婢今年整十岁。” “呀!才满十岁?看着可不像啊……”不知为何当了阿久的年龄以后,范嬷嬷眼里的那一丝防备似乎消失了一些。 老太太也是很诧异,有些惋惜地说道这么小的年龄就离开家,爹娘真真是个狠心的呀。好丫头,就在祖母这里好好做事,那样的爹娘不要也罢!” 为人父母,薛老太太是很瞧不上这些卖儿卖女的穷苦人家,但她哪里正是有她们这种人买,才有人卖呀。所幸阿久是幸运的,摊上了一户待下人宽厚的。 见老太太没有质疑的年龄,阿久松了一口气。又对老太太感恩戴德了一番,才跟着范嬷嬷退了下去。 一路上范嬷嬷几乎都是沉默不语的,临到了男丁住的外宅时,才忽然开口道脚踏实地地去事,莫要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说完便推开了外宅的门。 徒留下在那里越发的摸不着头脑的阿久,这都是和呀?她哪里不脚踏实地?又哪里不着边际了?定是采秀在范嬷嬷面前说了吧……真是倒霉,走到哪里都能遇上几个小人…… 叹了一口气,阿久跟在范嬷嬷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几个闲着的家丁,一见到范嬷嬷本人亲自驾到都是很吃惊的。有的甚至还打着赤膊,连忙跑回各自的房里穿衣服。 随后在一个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的指挥家丁站成一排。随后脸上堆出了一朵花,笑着来到范嬷嬷身边,道范嬷嬷,今儿又是哪位主子要用人了?” 顾嬷嬷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对一众家丁高声道要找个力气大的,明日陪着这丫头去山里走一遭,哪个自告奋勇?” ?陪丫鬟?还是去山里?原本一脸热切的小厮们立刻没了方才的兴头,范嬷嬷的话音落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答话的。 也对,这大热的天谁愿意为一个丫鬟服务?不但要去山里喂蚊子,还得不到半点好处,傻子才愿意去……在大伙生出这个想法后,几乎不约而同地朝院子里的一个角落望去。 随后一个人立刻上前,指着那个方向对范嬷嬷道嬷嬷您不是要找个力气大的?您看那个成不成?不但力气大,还乖得很,您让他做,他准保乖乖地去做……” 原本一进院子里阿久便下意识地去寻找赛尔的身影,可是一直到众人集合她还没看到。听了那小厮的话,阿久连忙顺着他指的反向看。随后心里便是一酸,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给那嬉皮笑脸的小厮**掌…… 只见赛尔两个鼻孔下都留着晒干了的鼻血,胖头肿脸的,虽然蛰伤还没有好,但是已经完全被脸上的其他伤痕所遮掩。虽然他的脸很黑,但阿久还是可以看出,他此刻的面色是苍白的。闭着眼睛,举过头顶的双手还托着一个盛满水的大盆。跪在地上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 范嬷嬷皱着眉头,道这可是老太太交待的,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人了事儿,他能成吗不跳字。 “成!不成!”那管事的男人也附和道嬷嬷不是明日才用人吗?今日就看在您的份儿上免了他这顿责罚,明日陪这位姑娘一同去山里,您看样?” 顿了顿,范嬷嬷微微侧头道你觉得样,还中意吗不跳字。 此刻阿久还在看赛尔,听了范嬷嬷这话,她连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嬷嬷选的便是好的,奴婢没意见。” 这边范嬷嬷点了点头,刚抬脚准备朝赛尔走去,却他突然睁开牛一般的大眼,朝的方向看。 范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并且拍着胸脯道这……这孩子是怎地了……怪吓人的……” 几乎是范嬷嬷后退的一瞬间,那总管便冲到赛尔身边,用力踹了他一脚。 ‘哐嘡’一声,是水盆摔在地上的声音。看着被踹倒在地上的赛尔,这一刻阿久已经不再是心疼了,愤怒的直想上前踢死那个中年男人。 不但如此,那中年男人还拿出鞭子抽打赛尔。赛尔不哭不闹,只是咧着嘴朝阿久看来,模样是说不出的喜悦。 阿久连忙低下头,不敢继续看下去。她怕会控制不住,也怕会当场哭出来。 范嬷嬷则吓得交待了两句话,便匆匆带着阿久离开了。 或许赛尔阿久的处境,一直到阿久离开他都没有开口说些,只是躺在地上目送她离开。耳边的谩骂,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已经不算了。他只是兴奋着明日终于可以见到阿久了…… 当晚,阿久不但没吃下晚饭,甚至做梦都是白日里赛尔挨打的场面。他实在搞不懂,赛尔为何不还手!人家的昆仑奴都是比一般奴才要高出一等的,因为力气大,用处大,待遇也就更好。再加上他们本身看起来便比较凶悍,哪里敢有人欺负。到了赛尔这里却变成了这样? 那已经不仅仅是欺负了,是完全不把他当人看啊! 带着这样的愤怒,阿久辗转反侧折腾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入睡。 次日也是起的特别早,简单的洗漱一下便出了鹤鸣居。这一次赛尔没有在树林里偷偷摸摸的等,他坐在薛府后门的大门外,正大光明的等待阿久的到来。 正因为这份光明正大,赛尔忽然觉得天空原来是那么蓝,清早的空气原来是那么新鲜。脸上憨憨的笑容,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就连看门的婆子都给了他几个枣子吃,还站在门内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待阿久出来,赛尔的眼睛都直了。赶忙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阿久……阿久……” 这是赛尔第一次叫出阿久的名字,原本是一脸铁青的阿久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微笑。 随后阿久和看门的婆子说了两句话便带着赛尔离开了。因为那看门的婆子一直趴在门缝上往外看,一直到出了她的视线,阿久都和赛尔保持距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可是粗了看门婆子的视线以后,阿久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她转身立定,站在赛尔面前,正色道为何让他们打你?” 从阿久一出门,赛尔便已经隐隐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所以一直没敢上前。听到阿久这么问,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显然不这话是个意思。 阿久深吸一口气,仔细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昨天,为要让人把你打成那个样子?” 赛尔先是一愣,随后又裂开嘴呵呵笑道我不疼……没事……” “没事个屁!”厉声打断赛尔的话,阿久努力控制住的情绪,“你明明可以还手啊!为还要让人家打?他们根本没有把你当人,你难道不吗?力气那么大,身材那么魁梧,为光忍着?” 这和有没有事跟本就是无关的呀,要赛尔是个身材瘦小的孩子,阿久也不会这般怂恿他,可赛尔如此强健,像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打,她是真心接受不了,也真心理解不了! 正文字数:3173 ~\(≧▽≦)/~啦啦啦三更到,今天的更新还是很给力吧~~~ 嗯,以后元子会每日两更,但基本上都是三千字的了。不定时加更。或者亲们要是给力的话,元子也往死里加更~唔我还在纠结粉红多少加更一章呢。因为像我们这些小作者吧,要粉红基本上是木有用的。只有排在好像是前十五名才有用。但我觉得前十五名好像和我没啥关系啊,咳咳~~但是无论如何元子也会很努力更新的,看过我上一本的亲们都应该,这本已经给力太多了。会继续保持的,谢谢你们支持我,看我的文(*^__^*) 嘻嘻…… 最后要感谢书友110114081248254和老叶9966亲的粉红票,元子才上架几天就收到好几张了,很是开心,期待有一天我也能收到很多很多,再次向看文的亲们鞠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六章 出嫁(新年快乐哟~~) ??费章节(15点) 赛尔挠了挠头,憨憨地傻笑道还手……他们死了……还说……不给饭……不听话……” 每次他阿久都要猜上半天,才能想的明白。此时也一样,赛尔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阿久才皱着眉道你是说你力气大,还手他们就死了?谁说你不听话就不给饭吃了?” “坏人!”赛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个坏人的范围可就广了,阿久试探问道你们院子里的管事?”见赛尔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阿久继续道那是刘姑姑?是刘姑姑告诉你不听话就没饭吃吗不跳字。 赛尔点头如捣蒜,紧接着却又捂着肚子叫饿。 阿久叹了口气,一边领着他往下街走,一边耐下心来劝道刘姑姑只是让你听话而已,又没有说挨了别人的打你还要忍着呀。下次他们若是再欺负你,就算不动手,你也不能光忍着,听见了吗?要让他们你也不是好欺负的!否则日后你甭想再跟着我,更甭想饿肚子的时候我会给你吃的。” 刘姑姑这招的确管用,在赛尔的眼中,吃是要比任何都重要的事。如今阿久在他眼里,已经和食物差不多是一个等级的了,这两样都给他剥削去,活着还有乐趣? 赛尔大惊失色,连忙拦在阿久身前,并且郑重其事地表明一定不会再忍着了,总算是博得阿久一个笑容。 两人一路说笑着便来到了尾胡同,进了陈家大门,这一大清早的郭氏便早早起来忙活,初十虽然困得直打瞌睡,却依然懂事的在一旁帮忙。 见到阿久和赛尔,郭氏带着一脸喜色迎了上来。看着她的表情,阿久便应该是成了。这个想法才刚刚一冒头,就见郭氏捧着一个密封的罐子小跑了。随后初十乖巧的递上碗,郭氏将那暗红色的液体倒了出来。 从始至终郭氏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是眉开眼笑地望着阿久,等待着她的评价。 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后,阿久终于放下了这颗悬着的心。 好喝,简直是太好了!不但没有大黄的苦味,在红花的香气中,还隐隐尝得到蜜糖的甘甜。而且这还不是用新的米酒曲酿出来的…… 娘俩就差没在院子里蹦起来,阿久将前几日忘记给郭氏的银子给了她,让她重新将酿酒工具赎,又商量了正式推出药酒的一些事宜,才带着赛尔离开。 其实阿久想出来给老太太采白灵菇,并不止是想要回家看一看。一方面她想去山里多认些草药,另一方面也是想做出美食来讨老太太的欢心。最重要的是能,给郭氏攒一些将来要酿酒的草药。 这些草药基本上都是晒干以后才能用的,总不能等到真的需要时再去药铺里买吧…… 当天阿久收获颇丰,这一次她和赛尔做好了准备,带了好几根结实的麻绳拧在一起。赛尔在山崖上面拽着绳子,阿久则负责背着竹篓下到山崖去采白灵菇。 这一行可谓是风险巨大的,阿久只要手一软就有可能栽下山崖,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见到老太太欢喜的表情,以及允了她每周可以出去采一次野菜的机会,阿久便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在鹤鸣居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吃得好睡得好,阿久也出落的越发水灵。眨眼间半年又来到了年下,阿久也成了十一岁的大姑娘。可是她长得本就比同龄人高,再加上言谈举止成熟稳重,有的时候便是老太太都忘记了她的真实年龄…… 宣武二十七年冬,正月初一元旦这天鹤鸣居是张灯结彩,因为明日就是绿俏出嫁的大好日子。 老太太是最宽厚的,不但给绿俏找了一门好亲事,竟然还免了绿俏的奴集,将卖身契还给了她。 绿俏的男人是凤阳城里最有名布桩的二掌柜,而且这门亲事按理来说并不是老太太给绿俏找的,而是她不知时候与那布桩的二掌柜看对眼了。听说老太太放出话要给绿俏谋亲,那二掌柜更是急到主动来提亲…… 本想装作不认识绿俏,但哪能瞒得过火眼金睛的老太太。 原来老太太的衣裳一直是在徐记做的,宛末未来之前,都是绿俏去布桩谈,一来二往便和那二掌柜看对眼。那二掌柜模样虽然不是十分俊俏,可是憨厚耿直,认准了绿俏便是连都看不上眼。 一般人家的男子十五岁就要娶妻了,那二掌柜一直等了绿俏五年…… 五年啊,若不是被两人的真情所打动,老太太是万不会允许的。这等私私相授的事,在薛府简直就是大忌。 但好在老太太也是性情中人,在绿俏跪了一夜后,流着泪应允了。 不止是鹤鸣居的丫鬟,几乎全薛府的人都很羡慕绿俏能找到心爱之人。当然,羡慕归羡慕,她们的目标还是留在薛府当通房,做主子。。 只有阿久是真真的羡慕,羡慕到骨子里去。虽然不渴望也有一个人会等五年,可是这种平平凡凡的爱情才是阿久最向往的,更何况绿俏还脱了奴集。 一众丫鬟围在绿俏的房间恭喜她,有的是真心,有的是假意,说起话来语气还酸酸的。绿俏却通通笑着应下,看得出她是真的欢喜。 这半年来老太太的赏钱,加上的月钱,阿久也攒了不少好。 这一次绿俏出嫁,她将老太太感动到深处时,顺手从手腕上撸下来的金镏子给了绿俏。 这半年来的相处,绿俏算是给予阿久帮助最多的人。本来她做嫁妆已经忙得够呛,但是每次阿久给老做吃的,她都会放下手中活亲自去厨房指点。 无论阿久有再多的啰嗦话,绿俏也愿意微笑倾听、回答。甚至比起宛末对阿久更好些。每每有人在老太太那里找阿久的麻烦,绿俏也会及时出现,就像阿久的保护神一样。 所以绿俏这一出嫁,阿久最是舍不得,将金镏子递给绿俏时,阿久的眼圈是红红的,但嘴上说的话依旧那么让人发笑,“绿俏,阿久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你一定会拒绝……” 话还没说完,便被绿俏笑着夺了,“臭丫头,谁说我会拒绝的,这半年来你天天来烦我,总该收点报酬才是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说着,绿俏将那个绣的十分精致的荷包打开,本来是一脸笑意,但是见到那个金镏子时她却顿住了。迟疑了好半天才推给阿久,“丫头,这是你用命换来的,真的不能收,快拿好好保管。” 是啊,可不是用命换来的嘛。这也是前两个月刚刚发生的事,到了冬天山上哪里还有白灵菇可采,但老太太不知是吃上瘾了还是怎样,那几日甚至做梦都在念叨着白灵菇。 阿久这傻孩子便起了心思,趁着休假的期间漫山遍野里找,结果不知掉到了一个山洞里,还被捕兽夹夹住了脚,整整三天三夜没有人她。 大伙这才想起来找人,也幸亏是想起阿久曾经提过的那片山林,老才派人去寻。想起她被找时的模样,直到现在绿俏都忍不住浑身打颤。 而这傻子呢,睁开眼睛便是向老太太请罪。不止是,便是连老太太都被感动哭。当场脱下她戴在身上几十年的金镏子…… 想到这里,绿俏更加坚决地推给阿久。 阿久却扁着嘴嘟囔道你看吧看吧,我就说我的礼物太贵重你不能收,还不信!但是能听阿久把话说完吗不跳字。 顿了顿,绿俏真的不想让阿久开口。她那张小嘴啊,只要一开口,就算是死人也能给说活了! 但不等阻止,阿久已经开口了。她一手拉着绿俏的,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真诚地望向她,缓声开口道绿俏啊,阿久的年纪虽小,但是进来薛府的这一年半,人情冷暖阿久体会的再深不过。就算是有人对你好,也是别有目的的。但绿俏不是,绿俏对阿久是真心的好。若是没有你,我在鹤鸣居这大半年的日子应该很难熬……” 说到这里,绿俏回握住阿久的手,另一只手却捏着她挺翘的鼻尖道傻瓜,我对你好也是有目的的。你看你心灵手巧,做出来的饭菜一点都不比我差。可我要嫁人了呀,老太太已经吃过了我做的,若是我走了,她一定会难过许多的。所以我就想培养出一个接替人来代替我,好好伺候老。阿久啊,咱们只是丫鬟,痴心妄想的美梦不要去做,否则梦醒后你会摔得很惨……只要一心一意留在鹤鸣居侍候好老太太,是再好不过的出路了。你是羡慕绿俏,还是羡慕宛宜?” 宛宜是大少爷房里的丫鬟,几乎是在绿俏的婚事定下来的那一段里,宛宜便开了脸,做了大少爷的通房…… 正文字数3015 感谢万桑的桃花扇,香气扑鼻呀,哇咔咔~~~ 昨天是2012年的最后一天,元子都忘记和大家说点了。今早上已经是2013了,也吓一跳。 但是现在说还不算晚,祝妹子们新年快乐哟~~末日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上学的成绩好,的工资多。我永远爱你们,你们也永远爱我~~(*^__^*) 嘻嘻…… 今晚上有聚会,可能只有一更了。补,再说一句新年快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七章 夜话 ??费章节(15点) 一时间,宛宜在薛府风光无量。所有认识她,不认识她的人通通赶去巴结。当然,阿久没有去,大少爷的宅子她半步都不想踏进去,随的份子还是通过宛末转达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不知是打哪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阿久因为极度嫉妒宛宜,所以连当面道喜都没有去。事情闹的最凶的时候,春桃甚至还跑来向阿久求证…… 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每当有人提起大少爷或者宛宜,阿久都会想起那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绿俏问完,阿久笑容渐渐消失在唇角。她皱着眉,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绿俏却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等着答案。 阿久无可奈何地说道:“绿俏姐姐,若是我真的羡慕宛宜,又怎会心甘情愿来老太太这里伺候?阿久是打心眼里羡慕绿俏姐姐,能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并且还能脱了奴集,不用日后生了儿女都跟着低人一头……”说到这里,阿久紧紧握着绿俏的手,动容地哽咽着,“绿俏姐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常常回来给那些心存幻想的丫鬟看看你过得有多幸福。”尤其是春桃,这半年来自己非但没有劝动她,反而她在许氏那里见到大少爷几回,越发痴迷了起来…… 听了阿久的解释,绿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着她小巧的鼻尖道:“傻丫头,看你急的,我就是这么一说,想看看你的反应,若是真不相信你也不会待你这般好了。” 绿俏的确是很瞧不起那些抱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念头的丫鬟,她以闭门不出为借口,也没有去宛宜那里亲自道贺。 这点阿久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叹道:“我就是知道绿俏姐姐对我好,所以才不能让你误会。你出嫁以后要混的好才行,那样阿久出了府才有地方蹭吃蹭喝嘛,嘻嘻。”如此说着,阿久重新将那金镏子塞到绿俏手中,并且同时站起身,“绿俏姐姐的恩德,阿久会永远记在心上。这镯子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姐姐要是带走了,也可以留个念想。但对于我来说,还有许多年的时间会陪伴着老夫人,得到她贴身物件的机会还是多的。绿俏姐姐,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先回房了,明**还要早早起来梳妆呢……” 阿久都这么说了,绿俏怎么忍心拒绝。是啊,这个镯子从她伺候老夫人那一刻便看她老人家戴在身上了。这镯子于自己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个金镏子了,而是这七年的念想,七年的回忆。曾经老夫人还说过要把这个金镏子留给自己做嫁妆,只是她没想到老夫人会随手给了人。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东西有朝一日还会回到自己的手里。 绿俏感动不已,紧紧回握住阿久的后,珍之重之地道了一句‘保重’便送阿久离开了。 怕自己哭出来,阿久甚至没敢回过头,匆匆跑开。 那镯子的意义还是老夫人在有意无意中和她提起的,绿俏一定以为老太太忘记了,实际老太太并没有忘,只不过那日自己的行为真的感动了她,当下她是没有忆起来的。 不是自己大方,可以将那么珍贵的金镯送人。而是这东西就像是感情一样,就算留在她身边,心也是别人的。 而且有件事是阿久一直内疚的,她利用了绿俏,利用了她对自己的关心爱护。 其实哪有那么巧的事,她出去采菇便掉进坑里了,又恰巧绿俏及时想起,薛府的人救了自己…… 不,不是,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好的。老太太虽然和善,但她的脾气却是特别执拗,无论是做事还是吃东西上,若是认准一样就一直吃,吃到不想吃为止。冬天了啊,她去哪里弄新鲜的白灵菇? 听宛末说老太太馋的夜里做梦都想吃,越是这份念想,便越折磨的睡不着。若是阿久再不想办法,被薛老爷知道以后一定会惩罚自己。 明明是件好事啊,阿久不懂为何就变成了坏事。 所以她只能冒险了。那陷阱是她一早便侦查好的,以确保附近没有野兽,自己才不会被伤到,粮食也备上了,去年的棉衣也提早穿上身,别人都以为她是上山寻找怕冷,实际上她是为了可以在那洞里御寒。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捕兽夹夹到罢了…… 但这点伤换却来更逼真的效果,不但得到了老太太的倍加怜惜,她还去了前院的空房,像小姐一般地被人伺候了一整月。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这么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有这份心机吧。 但是不管怎样,结果是成功的,老太太再也没有用那种怨念的眼神看过自己,再也没有提过白灵菇。这事彻彻底底地被翻过去了…… 所以那金镏子是有太多原因让她不能留下。 当晚,绿俏被薛老夫人唤去她房里睡得,听说主仆两人秉烛夜谈,半夜还传出了痛哭的声音。究竟是说了什么谁也不晓得,但阿久知道,老太太一定是极其舍不得绿俏,绿俏也一定是万分放不下老太太的。七年的朝夕相处的情分啊,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会生出感情,更何况是待下人像是待自己儿孙一样宽厚的老太太了。 想到自己也会陪伴在老太太身边七年,而且将来一别将会是永远,阿久忽然有些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宣武二十七年冬,正月初二,绿俏出嫁了。老太太给了绿俏十足十的面子,不止是鹤鸣居,就连前院也是张灯结彩。由刘姑姑亲手张罗一切,绿俏似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一整日的忙碌,让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十分安逸的阿久腰酸背痛,正当她准备休息之时,却听见有人唤她名字的声音。 拖着疲惫的身子,阿久只能又从床上爬起。却发现来人是老太太身边的另一个自己几乎从来没有什么交集的大丫鬟——宛梦。 一出门寒风便从脖领子里钻进,阿久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连忙来到宛梦身边,请安道:“宛梦姐姐好,您唤阿久有什么事吗不跳字。 垂眼看了看阿久,宛梦扯唇笑道:“是老太太唤你呢,快跟我来吧。”说着便独自迈开了脚步,朝前院走了过去。 鹤鸣居的人大多数阿久还是了解的,可这个宛梦阿久从来不敢深接触,总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虽然她对人也很和气,看起来没有任何脾气,但她看你时的目光总是透着探究,甚至阴狠。嘴上是笑的,但是传达不到眼睛里。再加上她的身份,阿久没必要自讨没趣。 这是范嬷嬷的亲闺女,最小的闺女也是最疼爱的一个。范嬷嬷一共三个女儿,每一个都必定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而且准保不用做什么都能爬上大丫鬟的位置,最后再风风光光地出嫁。 这是老太太给范嬷嬷的脸面,自从她死了男人重新搬到鹤鸣居,于老太太来说便早已不是当年的奴婢,已经变成老姐妹一般的存在了,所以不等范嬷嬷说什么,老太太便会主动提拔她的闺女。 换个说法就是近些年老太太身边大丫鬟其中的一个位置,总有一个是为范嬷嬷的女儿留着的。好在这是最后一个了,再怎么也不会阻挠了阿久的前程…… 这般想着阿久已经跟在宛梦身边来到了老夫人的寝房。 浓重的檀香味对阿久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走进了寝房。 只见老太太正半卧在床上,眼睛直视着一个地方唉声叹气的不知在想什么。 阿久连忙走过去,跪在榻前,表情流露难以掩饰的担忧,“老太太您这是怎地了?有什么烦心事您和奴婢说说,不可憋在心里啊!” 薛老太太缓缓转过脸,对上阿久的眼,叹着气道:“绿俏走了,祖母的心好像空出了一块,你说怎么办?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小子对她好不好,贴不贴心……” 阿久这才看着老太太手里握着一条水蓝色的帕子,看着它就差点没留出眼泪。 人心都是肉长的,陪伴在老太太身边才半年阿久便感受到了她的好,此时也是真的心疼她。 斗着胆,阿久上前握住薛老太太的手,似是哄孩子一般的软声安慰道:“老太太,您别难受了,奴婢虽然敌不过绿俏姐姐的万分之一,但奴婢会努力成为绿俏姐姐的代替,您就把奴婢当成绿俏姐姐吧,这样就不会太难过了。您想想看啊,您都这么担心绿俏姐姐了,绿俏姐姐一定能感应到您的心,定会茶饭不思的想念您。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老太太就不要再去想了好不好?奴婢讲几个段子给您解闷儿吧?” “你这丫头,怨不得绿俏总是说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还什么感应,那丫头若是真的感应到了还不会立马插上翅膀飞回来的?”老太太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随后她看着阿久的眼睛道:“知道我为何这么晚了还将你唤来?” 正文字数:3059 感谢樱桃的葱油饼,╭(╯3╰)╮(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八章 果然是只老狐狸 ??费章节(15点) 见阿久困惑,薛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她的发心,柔声道:“你这丫头,有时候机灵的不像个十岁的孩子,有时候单纯起来却又傻得让人心疼。祖母给了你那么珍贵的金镯子,你倒好,说送人便给送人了?” 老太太的确是有一些后悔的感觉,所以才会在阿久面前提起。但在老太太的眼里,阿久还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万没想到她当真会舍得将那金镯子让出来,毕竟主子赏赐出去的东西是没有道理再收回的。 昨日听绿俏说完,老太太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完全出乎意料,喜得是阿久这孩子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却越来越对她的胃口…… 尽管知道薛老太太并不是真的生气,但阿久还是一脸惶恐地认错,“奴婢该死,是奴婢太不知好歹了!但那金镯子是绿俏姐姐的心爱之物,就算是价值连城,就算是能换的回千金万银,阿久也决不愿留在自己身边。绿俏姐姐对奴婢有多好,相信老太太您也看在眼里,不然奴婢哪有半点机会近您的身伺候呢?既然绿俏姐姐待奴婢如亲人,奴婢便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可毕竟奴婢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能为绿俏姐姐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您要是真的恼了就惩罚奴婢吧,奴婢毫无怨言!” 看那样子就差没以死明志了,老太太好气又好笑,她点了点阿久的眉心,笑着打趣道:“瞧把你急的,祖母不过是随后说了一嘴,你倒是能说出一箩筐的话来堵我的嘴。行了行了,你的心思祖母都知道了,为了弥补,你可知你绿俏姐姐向我跪了一宿,让我考虑考虑她出嫁以后谁来补那个二等丫鬟的空缺……”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向阿久。 似乎在试探阿久有没有利用绿俏一般。神色一凛,阿久却并没有露出惶恐的表情,而是一脸大喜过望,不可置信地轻呼道:“难道说……难道说绿俏姐姐替奴婢请愿了?” 薛老太太顿了顿,随后白了阿久一眼,笑骂道:“你倒是一点也不害臊!绿俏那丫头啊,一整晚都在说你的好话,别的倒是也没多说。但是……哎……”说到这里,老太太叹了口气,“阿久啊,你今年才十一岁吧?” 本来是一脸喜色,听了这话,阿久又泄气了。是啊,年龄……年龄……永远都是她的致命弱点!就算付出的努力比旁人多出百倍,就算老夫人一直对她另眼相看,阿久也从来没奢望过这次选二等丫鬟自己会有什么机会。 后院里有做了三年三等丫鬟的宛珠,有女红高手采芝,更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采诗,宛棋、采柯两个也不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只做了半年三等丫鬟,而且还是个紧紧十岁的孩子…… 阿久是这样想的,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说服了自己。所以失落过后,她便笑着应道:“回老太太,奴婢过了年下才十一岁呢,现在还算十岁。” 薛老太太又是大吃一惊,她本以为阿久会告诉自己虽然她年龄小,可是却哪里比别人都强的话。可她一开口竟然说自己只有十岁。薛老太太笑着摇头道:“你这个傻丫头啊,那你告诉祖母在你们那后院里,谁才有资格进得前院侍候?”随后将她拉起坐到床沿边。 真的做认真思考状,阿久把自己知道的每个人优点通通分析了一遍。从始至终薛老太太都在侧耳聆听,听到有趣的事时还会问上几句。待阿久说完后,她陷入了沉思。直过了好一户,才缓缓开口道:“宛珠虽然已经做了三年三等丫鬟,但她是个没主意的主儿,还需再磨炼。采芝女红的确好,可性子懦弱挑不起大梁。那个采诗更是不行,性子傲的可以。宛棋太坏,采柯太直……你与她们相处了足有半年,难道连这些都看不出吗不跳字。 薛老太太的话说完,阿久震惊的说不出话。她以为薛老夫人养尊处优,哪有兴趣来管她们这些做粗活的三等丫鬟。可老太太却对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清楚的很,甚至都了解到了人家骨子里。 心里想的是什么,阿久传达出来的表情便是什么。她木怔怔地看着薛老太太,随后夸张地叫道:“老太太您太厉害了,奴婢与姐姐们朝夕相处都看不出来,您统共也没见过她们几回,竟然了解的这般清楚。奴婢真是汗颜,方才还好意思在那里替老太太分析呢,想想都觉得丢人!” 被阿久逗趣的模样惹得发笑,老太太捏了下她的鼻尖,笑骂着,“臭丫头,又贫嘴,还真当我老太太是那种事理不分的人吗?你们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事,我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闹出什么乱子没有必要去提点罢了。你与采秀素来不和,若不是绿俏几次相挺于你,恐怕祖母都会觉得你是种城府深的丫头,不会再对你信任半分。你有没有想过绿俏若是不在了,你日后该怎么应对?恐怕不止一个采秀了,平日里你表现的太过殷勤,别的丫头也会有心怀不满,只是碍于绿俏对你的看重,暂且忍耐罢了。这些,你都知道吗不跳字。 如果方才阿久还有一些做戏的成分,此刻她脸上震惊的表情则完完全全是心中的真实想法。 不亏是在深宅里混了一辈子的女人,她们这些丫鬟的小伎俩,在她老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包括二姨娘许氏,老太太从未放在心上。她则更像薛府之外的观局人,在一旁品着茶,看着这一场场闺中厮杀…… 自己使得那些个把戏她也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绿俏如此相信自己,最终老太太也选择站在她最信任的绿俏那边…… 想到这里,阿久惊出了一身冷汗。脊背发凉,她胆怯地看向薛老太太,却发现她正含笑地看着自己。那副表情就是在欣赏自己的惶恐。 阿久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垂下头等待着薛老太太继续说下去。 只听见薛老太太咯咯笑了两声,那笑声说不出的毛骨悚然。随后她拉着阿久绞在一起的手,软声安慰道:“行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知道绿俏和祖母说了什么吗?她告诉祖母至少有一件事,她可以用性命担保‘无论阿久做出什么,至少她的心是最纯洁的。无论她使了什么手段,她唯一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祖母好’……阿久,你做的没错,在这个大宅子里,若是没有点心计便如刀俎上的肥肉,任人宰割。但你永远记得,不能以伤害别人为目的,而获得利益。否则到手的幸福,最终也不是你的。明白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祖母不会让你绿俏姐姐最后一个心愿落空的……” 阿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薛老太太寝房的,她只知道出了门,宛梦便带着一脸嘲讽的笑意,对她说‘恭喜’。 恭喜什么?恭喜她将会在老太太一人排除众议的情况下,做上二等丫鬟?还是恭喜她从始至终都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早已经被老太太看了个彻彻底底。 这个二等丫鬟的位置就像宛梦被提拔为一等丫鬟一样,她靠的是范嬷嬷的面儿。而自己这半年来的辛苦,则完全白费,竟是靠着老太太对绿俏的怜爱而获得。 老太太很少用宛梦值夜,今儿却用了,老太太从来不会让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去后院,今日却是让宛梦亲自去叫自己。为什么?这是老早便给自己提醒呢。 亏她自诩聪明,一直还在为博得老太太欢心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她的小伎俩老早便被她看在眼里。当做看戏一般,她只想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又会为达成目的做到什么程度…… 越深想阿久越觉得头昏脑胀,她一直回忆着老太太刚才说的话。从她一进门,老太太一直在笑……不,应该说是从她进鹤鸣居的那一刻,老太太便一直一直在笑。她曾经怀疑过她是只城府深的笑面狐狸,可是相处了半年以后,她又觉得其实老太太并不是有心思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因为她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可事到如今阿久才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还是太嫩了,比起在深宅里待了足有四十余年的薛老太太,她简直嫩的像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大笨熊,那只老狐狸早已在一旁看着自己跌跌撞撞偷乐了。 她挑唆采秀,根本就是想试探自己为了向上爬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所幸,她是真的没有与采秀有过什么真正的冲突,所幸她觉得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一直躲着她了,所幸……所幸…… 这一晚阿久翻来覆去没有睡着,而自打她出了门以后,薛老太太也是睁着眼睛,久久未眠。她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带着一脸天真无邪来到自己身边,步步为营,最后竟真的在她心里扎下根。以至于到最后仗着自己的宠爱,犯下了弥天大错…… 正文字数:3072 不好意思大伙,这两天元子有点事,一直更新不稳定。但是大伙不要急哈,一更只是暂时的,只要得出空元子就会努力多更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八十九章 提拔 ??费章节(15点) 元旦过后,迎接新年便是薛府上下最重要的事。而是对于鹤鸣居的丫鬟来说,比过大年还要更重要的便是空出来的大丫鬟,和二等丫鬟的位置该由谁来接替? 这几日后院里几个小丫鬟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只要老太太见过谁,哪怕只是给了那人一个微笑,就会变成另外几个人的公敌。 这其中以宛棋、采柯两人最为严重。宛棋进府两年,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鹤鸣居的人缘却是不错的,又没有犯过什么大错,除了宛珠那个比她早了一年的蠢物,她是资格最老的人了。但宛棋从未将宛珠当做对手,最多只是当做枪使而已。 采柯呢,虽然性子暴躁进府的时间也才一年半,却是几个三等丫鬟中唯一的一个家生子。母亲虽然不如范嬷嬷那般吃得开,但作为小厨房的采买婆子,跟在老太太身边也有十几年了,这希望自然是比不宛棋少的。 宛珠依旧保持者中立的态度,在宛棋和采柯两人中间摇摆。采诗虽然也憧憬二等丫鬟的位置,但却从未表现出来,再加上她曾得罪过老夫人。故而鲜有人将她视为对手。采芝和阿久一样,对自己根本不抱希望,从始终没表现出要争夺的意思,大伙自然也将她忽略。最开始她们是将阿久当做了敌人,可无意中知道阿久今年才十岁的时候,无不松了一口气。 因为老太太就算再怎么喜欢阿久。也不会用一个过了年才刚刚十一的小孩做二等丫鬟吧?就连范嬷嬷的女儿们做上二等丫鬟的位置也最少十三岁。所以在别人争得你死我活的状态下,阿久过得反倒轻松了。 可她们却忽略了一件事,老太太本就不是一个按牌理出牌的人,她既然可以破例让范嬷嬷的三个女儿都做上一等大丫鬟,为何不能提拔一个十岁的孩子? 宣武二十七年冬,正月十七这日,六个三等丫鬟依次站在鹤鸣居的正堂中,老太太捧着暖炉半倚在软榻上,一边由三两个丫鬟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她则随意地扫了六个三等丫鬟一眼,笑着开口道:“知道今儿将你们唤来所谓何事吗不跳字。 知道!怎会不知道?听了这话,大伙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但无一例外都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阿久。她没有发抖,也没有任何紧张的迹象,只是唯一担心一件事……装了这么多天的熊,今日过后她应该被群起而攻之了吧…… 只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说着什么‘奴婢不知,请老太太明示’之类的话,阿久也附和了一句。 老太太笑了笑,随后从软榻上坐起,慢悠悠地说道:“绿俏那丫头出嫁也有十来天了,再过几日便来到年下。想必你们也知道,年后有位贵客会来咱薛府小住一段时间吧?” 所谓的贵客,便是十月份刚刚给安王诞下龙嗣的薛家大小姐,薛霜凝。据说安王大喜,连着三天大摆喜宴,对薛霜凝的宠爱也达到了顶点,无论她想要什么没有安王弄不到的。但薛霜凝唯一的恳求却是年下回凤阳城过年。她的身子还是虚的,安王自然不会同意,但拗不住薛霜凝的眼泪攻势,最终还是妥协了,答应她过了年后风风光光地将她送回家…… 再加上老太太在京城做官的二儿子一大家,薛府今年可是有得热闹了。打从绿俏出嫁以后,便在许氏的张罗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有些事宜许氏要亲自跑来和老太太商议,这一来二去,填补丫鬟空缺这件事便被耽搁了下来。但眼瞅着还有不到二十天便过年了,每个房里的二等丫鬟都会被派上用场,老太太的当然也不例外。 如今又是将所有三等丫鬟都召集到一起,大伙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纷纷抢着回答起老太太的问题,言语中皆是透露出对大小姐薛霜凝的敬仰之情。 薛府的人都知道,要是说起薛老太太最疼爱的一个儿孙,大少爷恐怕还算不上。大小姐薛霜凝才是老太太的心头好,因着是第一个孙女,打小就在她身前长大,因此特别疼爱。可是自打老太太把许氏弄进门后,薛霜凝和老太太的关系便一落千丈。大夫人再一死,薛霜凝就差一点没和薛家脱离关系。但还有个亲弟弟在,也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念想了…… 听大伙提到薛霜凝,薛老太太或许是想起了伤心事,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却忽然开口说道:“一等大丫鬟的位置就先由宛末顶上,到时凝儿回来,少不了要有用到她的地方,你们觉得如何呀?可有异议?” 宛末识文断字,珠算尤其突出,老太太重用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二等丫鬟们有些心有不服,但却忍耐没有发作。这其中属采秀的反应最大,薛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她整个人都怔在那里,连捶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随后笑着开口道:“怎么?秀儿是有了更好的主意吗不跳字。 采秀模样很是娇俏,再加上一张巧嘴,虽然才做了一年的二等丫鬟,但老太太对她还是颇为看重,一直放在身边侍候自己。采秀也仗着这份宠爱,央求范嬷嬷帮她在大丫鬟的事儿上使使劲。但采秀毕竟不是范嬷嬷的亲闺女,人家早就给她提过醒了,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可近一段时间采秀表现尤为殷勤,也越发觉得老太太其实是很看重自己的,便存了这份痴心妄想。 今日本来是选二等丫鬟,谁也没成想,这二等丫鬟的事还没落实,老太太便直接提拔了一等大丫鬟…… 其他人还好,早就心里有数也许会是宛末,但采秀可真是接受不了。 她木怔怔地看着老太太,眼里的泪水越蓄越多,随后小声哽咽道:“老太太……奴婢侍候的不够好吗不跳字。 这话已经是明显在质疑老太太了,依着老太太平时的个性,应该是会软声安抚两句的,所以大伙并没有觉得采秀的话有多不正常。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几乎是在采秀的声音一落下,老太太抬脚一踹,便将采秀蹬到地上,厉声呵斥道:“我是对你太好了?一个个竟都敢欺到我的头上来!” 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到了众人,几乎是下一瞬间,鹤鸣居所有丫鬟便跪成了一团。 伺候年头久的丫头甚至忘记老太太上一次发火是什么时候,可她老人家要是耍起脾气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采秀完全傻眼了,她四脚朝天躺在地上,随后一个骨碌爬起来,爬到了老夫人脚边,声泪俱下地求饶道:“老太太!奴婢错了!奴婢罪该万死!再也不敢了!您处罚奴婢吧!但求您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要不怎么说采秀机灵呢,要是一般人肯定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还很有可能火上浇油。但采秀只是眨眼间便能明白自己的处境,所谓能屈能伸才会是真正的赢家。 薛老太太几乎就要心软了,可是她冷哼一声,却将采秀踢开,冷声道:“滚出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碍我眼!”在采秀惊天的哭声中,老太太又发话了,“这二等丫鬟由谁来接替,我还没想好。不然你们出个主意可好?” 这话是对一旁另外四个丫鬟说的,这其中包括原本的一等大丫鬟宛梦,和新提拔上来的宛末,还有宛归、宛宁两个二等丫鬟。 老太太方才都发火了,谁还敢在这档上去堵枪口?话音落下是一片安静。 悠闲地品着浓浓的热茶,老太太扫了一圈,随后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宛梦,依着你对这几个丫头的了解,觉着谁更合适一些?” 被第一个提出来,纵是向来胆子很大的宛梦也是一个哆嗦。她故作向六个三等丫鬟看了一会儿,随后在众多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回老太太,单从奴婢对她们的了解,还是觉得春久更适合一些……” “哦?这话怎么讲?”薛老太太一副来了兴致的模样,放下茶盏,向身旁的宛梦看去。 只见宛梦嘴角牵着笑容来到老夫人脚边,接替了采秀方才的位置,一边轻柔地帮她按摩着脚心,一边柔声开口道:“虽然奴婢与春久接触的不深,但这丫头能干是大伙看在眼里的。来咱们鹤鸣居才半年,便得到了老太太您的器重,这也是其他几人都比不得的。” 宛梦提到这里了,老太太高深莫测地笑道:“哦?但那丫头来鹤鸣居的时间短,年纪又是最小的,如此梦儿也觉得合适吗不跳字。 老太太都逼问到这份上了,宛梦再也不能顾左右而言他,只能红着脸道:“老太太此言差矣,您忘了奴婢也是来了鹤鸣居半年您就给提拔上来的吗?既然奴婢都行,春久妹妹为何不能?而且奴婢还没有她那么能干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章 成了穷光蛋 ??费章节(15点) 接着老太太又询问了宛末、宛归、宛宁三人。 宛末本就与阿久关系好,所以她老早的打算就是如果能在老太太面前说上话,她一定会为阿久做些什么。阿久初来鹤鸣居的时候,便宛归做向导带她熟悉这里的环境,告诉她这里的规矩,所以人后阿久都会唤宛归做‘小师傅’,这小师傅当然不是叫假的,宛归也替阿久说了几句好话。 宛宁与宛棋是同乡姐妹,平日里宛宁对宛棋便多加照顾,今日也是,在所有人都为阿久说话时,她挺身为宛棋站了出来。 当然,起不起作用就是另外一说了…… 从始至终薛老太太都是含笑聆听,末了,她对宛梦几人点了点头后,向阿久看去,却见那丫头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以及……惶恐。 薛老太太笑问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得了这么好的人缘儿,一个个都帮着你说话。” 阿久垂下眼,低着头道:“回老太太,奴婢也不知这是为何。” 不知?不知才怪! 这老太太之所以对采秀发火,完全就是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否则众怒难平啊!而宛梦是老早便知道老太太的心意,以她那么聪明就算是讨厌自己也一定不会去触老太太的霉头。宛末虽然有心帮自己,可若不是宛梦开了头,她又怎么敢这么说呢。宛归也是明哲保身的人…… 算来算去,她们竟都掉进了老太太的圈套里。 是因为老太太喜欢自己到了这个程度吗?当然不是。或许是呆着无趣找些乐子玩吧,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老太太真的将绿俏放在心里,就算她出嫁也没人可以代替的了,这早已经是超越主仆的祖孙情了。 前世,阿久虽然一直身在薛府中,但在她眼里却只能看得到潇湘苑那么大点地儿。那里就是她的全部,从未有过其它的念想。鹤鸣居的一切阿久更是不知道,但是每在鹤鸣居多呆上一天,阿久前行的信心就更加坚定一些。 绿俏和宛归之间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她们有一共同点,就是脚踏实地地伺候老夫人,从最开始便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本以为自己也和她们是一类的,可直到此刻阿久才恍然大悟,她的目的其实并不纯洁。而且从最开始便早已经抱着别样的心思接近老太太,讨好老太太……难怪那是范嬷嬷会警告自己脚踏实地。 本以为已经靠近老太太了,没想到却是渐行渐远了。 可老太太明明在防着自己,为何却又将她放在身边呢? 这一点阿久搞不懂,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应该只是绿俏的原因…… 这也正是阿久看不出一点喜悦的原因,近在咫尺的二等丫鬟,却让她觉得依然是那么遥远。就像宛梦,明明是老太太身边最贴身的二等丫鬟,可两人之间似是有一道无形的墙,与绿俏那种亲密简直是差的太多太多了。 宛梦有范嬷嬷,就算此时与老太太关系再陌生,可是她依然会有好的出路,但这辈子却也不会脱离奴集,就算觅得一个最好的归宿,终究还是人家的奴才。 而自己呢,若是在这样下去,会连宛梦的千分之一都落不下…… 她懂了!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眨眼的瞬间勾起了这么多心思,阿久原本茫然的眼神,此时忽然变得清亮。 薛老太太又说了什么她甚至没有听清,只知道她最后说了一句,‘那二等丫鬟的位置便有春久来接替吧’不等她说完话,阿久连忙跪在地上谢恩。 眼里的一片虔诚,让老太太觉得摸不着头脑。但却还是笑着给了一屋子丫鬟赏银。 老太太杀鸡儆猴这一招用的实在是高,原本小丫鬟们还想着若是有人提到阿久,她们攒了一肚子反驳的话,相信老太太一定会听进去的,可谁知道竟然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呀。 五个三等小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便是连平常最胆大的采柯也只是张嘴唤了声‘老太太’,等人家真问她什么事的时候,又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为什么要出头?谁要出头?出头以后能拉下阿久固然是好的,可若是补上的那个人还不是自己呢?难道还要继续反驳下去?最糟糕的便是若真的出头顶撞了老夫人,恐怕连以后的机会都失去了…… 就是在这种人人自危的心态下,阿久顺利做上了二等丫鬟的位置。可她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开心真的不是因为这个位置,而是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从进到鹤鸣居她便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只要是能讨得老夫人开心,她什么都愿意去尝试。可她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真心。 她做这一切唯一忘记带上的东西就是真心,恰巧,老夫人最在乎的也是真心。再优秀的丫鬟老夫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能走近她心里的,却是两个并没有那么出色的丫鬟。听说绿俏一手的好厨艺也是进到鹤鸣居才自行学会的,而且宛末似乎也是因为厨艺才走到老太太身边……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这话一点不假。自从白灵菇事件以后,阿久几乎没有再做什么有利老夫人身体健康的食物了。只是一个劲的甜食甜食甜食,她爱吃什么便弄什么。日后她也该交出真心才是了…… 当晚,阿久便从三等丫鬟的住处搬了出来,当然她受了不少的辱骂。但关上耳朵,阿久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还是高高兴兴地搬到了宛末的房间。 可直到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她才忽然想起,与自己同房的人是谁,一腔喜悦也顿时化为乌有。看来,日后的生活是彻底消停不了了…… 所幸第一天晚上是采秀守夜,阿久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第二日一早,她换上了属于二等丫鬟的棉衣,便推门去了小厨房。 二等丫鬟与三等丫鬟衣裳的颜色看起来都是灰突突的差不了多少,可料子和里面棉花的分量可就不一样了。若是以往从后院跑到小厨房只是这短短的路程她都会觉得冷,可今日竟然生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再来一个不同的就是,做三等丫鬟的时候,每次来厨房阿久都是偷偷摸摸的,虽然老太太亲自允许过让她进出小厨房,可自己毕竟只是个三等丫鬟,是没有资格参与老夫人身边一切的。 今日就算厨房有人,阿久还是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小厨房与大厨房不一样,大厨房若不是有主子们指定要吃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食材都是买了好几天备在那里的。但小厨房必须每天都要准备新鲜的,因为你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会想吃,若是囤起来放坏了就不好了。 所以阿久先要去看看厨房里都有什么才是,若是遇见了采买婆子还能让她买一些自己需要的。结果让她大失所望,采买婆子及早便出去了…… 看着四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厨娘,阿久知道她当上二等丫鬟的后遗症该来了。 小丫鬟那里还好说,她自有办法一点点化解。但是婆子们这里,她有些犯难了。小厨房的采买朱婆子,也就是采柯的娘亲。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的她,在自己当上二等丫鬟的那一刻恐怕达到极限了吧。毕竟她的女儿也是很有希望的,却被她这个才来半年的丫头搅合了。 难怪朱婆子会联合起厨娘为难自己,只希望这些厨娘与采买婆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如此想着,阿久出了小厨房,随后她回到房间将这几个月攒的所有银子全部拿了出来。趁着采秀还没回来的空档,匆匆跑出了薛府后门。 老太太给阿久每周出去一次的机会仍旧奏效,只不过冬季来临,阿久是许久未出门了。与看门的婆子寒暄几句,她便匆匆朝中街跑了过去。 一路还算顺畅,阿久最先去的便是药铺,什么鸡血藤、仙鹤草、夜交藤、菟丝子,零七八碎的足足称了十二味药材。花去了她整整五银子,五两啊!她当上二等丫鬟的第一天,便将攒了这么久的月钱全给花了。这些还不算,这半年来老太太赏的刺耳也全被她带在身上了…… 摸着瘪了一些的钱包,阿久咬了咬牙又掉头朝中街的另一头跑去。 她方才去的是食品街,卖的都是一些供人吃的东西。包括一些药铺也开在那里。而阿久现在要去的却是商品街,除了吃的,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一家铺子一家铺子地逛着,阿久依照着她对鹤鸣居里每个丫鬟的了解,挑选了适合她们的或首饰,或胭脂水粉。逛到最后阿久的身上已经身无分文,成了彻彻底底的穷光蛋,就剩老夫人随手给的一只耳环了…… 提着整整三个大布兜,阿久来到了当铺门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一章 天降横财 ??费章节(15点) “姑娘……姑娘!” 正当阿久朝当铺走过去时,从她的左耳边传来一声呼唤。 阿久转过头,却发现一个身穿棉袄棉裤,头戴狗皮帽子的青年男子,朝她疾步跑了过来。因着此人有些面熟,阿久便停在原地等待他。 那青年男子呼哧带喘地跑过来,一边的肩膀上挑着担子,另一只手却拿着铜锣。等终于来到阿久这里时,他连忙放下杂货担,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姑娘……姑娘你还认得我吗不跳字。这边说着,他一把拽下头顶上的狗皮帽子,对阿久憨憨地笑着。 几乎是在他摘下帽子的一瞬间,阿久便忆起此人是谁。 这不是去年买她手帕的那个货郎吗?见到他脸上讨好的笑容,阿久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但面上看起来却是冷淡的,皱着眉道:“我不认得了,但这位小哥知道我?” 见阿久早就忘掉自己,货郎面色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又咧嘴笑道:“不要紧不要紧,我认得你就够了!姑娘还记不记得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你在我这里卖了十条帕子和十个荷包?” 他一脸希翼以为阿久会瞬间想起,哪知阿久却更加困惑,“你是下街的小二哥?还是冬青街的齐家货郎?啊!我知道了,是鸣翠桩的阿宝哥对不对?不好意思啊,我有些记混了……” 长年在凤阳城走动,货郎岂会不知道阿久口中所说的那几人是谁?都是卖杂货中鼎鼎有名的几个货郎。他说这小丫头怎么没有再来找过自己,原来早就谋上了别的上家…… 货郎有些急了,他摆了摆手打断阿久的话,急急道:“都不是都不是!是去年十二月的时候,具体哪天我也忘了,但是你在我这里卖掉十条帕子,其中有三条模样怪里怪气的,你告诉我叫什么卡通!记不记得了?” 这一次阿久终于没再让货郎失望,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下自己的小脑袋,道:“啊!我想起来了!为了让你收下那三条帕子,其他几条我还把价格压到最低,以六文钱卖给你的是不是?” 货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带着讨好的笑容,对阿久嘿嘿笑道:“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姑娘是不知道啊!那怪里怪气……不是不是!您那几条模样可爱的帕子有多受欢迎……” 就这样,货郎把卖那帕子的经过给阿久讲了一遍。 一日,他逛到了三元街的孔员外家,从后院偷溜出三个小丫鬟,在他的杂货担上挑发簪,正巧其中一条绣着蓝色怪猫的帕子包着那几根发簪,谁成想其中一个小丫鬟忽然扯出那条帕子,让货郎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她。虽然低廉,但货郎也愿意啊。天知道那三条帕子他推销了多长时间,但根本没人买啊!只有人说模样怪可爱的,但真正花银子买的却没有一个。没办法,货郎只能当做花钱买教训了,三条帕子便被他自己留下来用了。此时听到有人买,他当然愿意卖出去。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小丫头一扯出那条帕子,其他两个丫鬟也注意到了,接着三个丫鬟就为了那一条帕子在他的货摊上争抢了起来…… 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货郎将另外两条也拿出来,三个丫鬟正好一人一条。他非但没赔,反倒用三条旧帕子赚了几文钱。 本来事情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但是十月份的时候货郎又去了三元街。远远走到孔员外家的时候,竟然被几个家丁模样的壮丁抓到了孔员外家,也就是在那天他见到了孔家大小姐,并且指名要他的卡通帕子,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 那可是孔员外的女儿啊!凤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土财主!虽然比不上官宦人家的小姐尊贵,但孔家唯一不缺的就是银子! 哪怕货郎将一条帕子以五十文、六十文,甚至一百文的价格卖出去,那孔小姐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那帕子,甚至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 货郎一看财运来了啊,回家就让自己的妻子按照大概的模样绣了几条,谁知那孔小姐一看就发了火,还命人打了他一顿。 自此后货郎整整在家休养了一个月才调整好身子,他挑着担子大街小巷地奔走,认错了无数与阿久背影十分相似的少女,可没有一个是的。 今日恰巧遇到了阿久,货郎岂能不激动啊!他激动,却又害怕阿久已经有了固定的买主。所以连半点隐瞒都没有,与阿久全盘托出了。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他最终想要和孔小姐成交的价格…… 本以为阿久听后会像他一样激动,谁知那姑娘听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道:“所以……你想找我绣帕子,然后你再拿去高价卖出?” 货郎眨了眨眼,随后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姑娘你误会了!既然我全都告诉你了,当然也会以高价收你的帕子!这次已经找到了买主,你便用最好的料子!十文怎么样?差一点就翻了一倍!就算你用好料子也能赚到钱的!” 货郎比出十根手指,阿久只是冷哼一声,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便提起三个布兜准备离去。货郎连货担都顾不上,连忙上前拦在阿久身前,继续加码道:“那就十二文!正好翻了一倍!”阿久白了他一眼,绕路就要继续走,那货郎只得忍痛叫道:“十五文!十五文总可以了吧?!” 这一次阿久停下脚步,在那货郎屁颠屁颠跑上来的时候,她冷笑着开口道:“方才你告诉我是要以一条三十文的价格卖给那位孔小姐吧?我出力又出料才仅仅十五文,你只是拿出去走一圈便翻了一倍?何况你只是告诉我三十文,到时候你就算卖五十文,一百文,我又哪里知道?你这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哼!”说完,阿久提起布兜便走,丝毫没有再停留的意思。 那货郎挑起货担,大步跑了过来,急急叫道:“做人可不能不知足啊!从前六文你都卖了,现在十五文已经是翻了一倍还要多点,你还要怎么样?诶诶诶!你别走那么快!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多少文?” 听了这话,阿久的确是停了下来,只不过她的表情却是十分不屑,“你也说了那是从前,缺银子的时候又碰上你这种奸商,我是不得不不卖。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本姑娘过得甚好……不缺银子。” 阿久仰着洁白如玉的小下巴,任由那货郎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货郎也是这才发现,去年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还有些胆小的丫头已经完全不似从前了。 身上的料子虽然老气点,可质地却是极好的。个子似乎长高了不少,也胖了许多,白嫩了许多。手里的大包小裹,还可以从布兜口处看到里面的物件…… 无一处不在彰显着少**越的生活,再看到阿久那不屑的目光时,货郎红了脸,只得讨好地小声说道:“姑娘别急呀!您看您就算吃穿不愁,可银子多点也总是好的,将来嫁到婆家可是不受气的!那你说,你说你究竟想怎么着……” 瞥了他一眼,阿久叹了口气,似乎也认同了货郎说的话。迟疑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两个选择,一,你出钱我出力,一条帕子我卖你三十文。二,整条帕子从布料到女红,都由我亲手打理,一条帕子我卖你五十文……” “什么?!一条五十文!”阿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货郎的呼喝声打断,“你这哪里是卖帕子!明明就是打劫啊!不行不行!太多了!再低点在低点!” 无所谓地耸耸肩,阿久咂着嘴道:“你拿我的帕子去卖给孔小姐,一条至少至少能卖到五十文。若是再换上好料子,好丝线你自己合计合计去吧。就这个价,你爱要不要,只是从我这里走了一圈,就算能赚到五文钱也比你这每天大街小巷四处窜要好的多,到时候你就算卖了一百文我也不会再多要一分。” 这一次阿久没有离开,而是直直地看进货郎的眼睛里。 尽管阿久的眼神是那么坚定,货郎想了想,依旧不依不饶地试图说服她,“料子你出,三十文怎么样?这样你也能赚到不少啊!虽然我只是走了一圈,但没有我你的帕子或许连十文也不值的。” 阿久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已经是到了忍耐的极限,她提了提手中的布兜,面无表情地说道:“最后重复一遍,我不缺银子,犯不着熬到三更半夜只为几文钱。再说若是真缺钱,我大可自己拿到孔家卖,犯得着还用你转手吗?到时候你一文钱都捞不到!呵呵,你是商人,自然明白这场交易是不是有利可图。别说废话了,你再去找别的秀娘吧,我就这个价……”这一次阿久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脚步匆匆,甚至没有半分犹豫…… 正文字数:3049 感谢沉默大叔和樱桃桑的平安符,扑倒,谢谢你们一直在支持我~~ t-t订阅不好,没打赏,没粉红,除了朋友,几乎就没有人支持了。下周也依旧没推荐,完全没有动力啊!亲们给点力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二章 定金拿来 ??费章节(12点) 那货郎站在原地好一会,最后才苦着一张脸,挑着担子匆匆冲了上去,“成成成!就按你说的办!” 这句话脱口而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阿久立刻刹住脚。 天知道她方才有多么紧张!天知道她有多怕那货郎是个有骨气的,一气之下真的不再赚那还不知能得多少的银子…… 但好在孔家大小姐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货郎真的是很动心。 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阿久身边,货郎的语气有些失落,“那布料若是我出,就三十文一条吧?” 阿久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是,如果布料由你来出,三十文便可。” 因阿久那一句‘我大可自己拿到孔家去卖’,此时货郎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可是还能怎么办,就像她说的一样,精致的料子,再加上细致的做工,就算卖上一百文那孔大小姐应该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四下打量一番,最后货郎指着不远处那个刚刚开张的布桩说道:“你现在便随我去选料子吧,今日开始绣,一个礼拜后我便在这里等着你。”这边说着,货郎和阿久已经来到那布桩。 原本一大早便有客人光临,布桩的小二还是颇为欢喜的,可是看到阿久和货郎的时候,小二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爱搭不惜理地说了一句,“要什么自己看吧!”便去整理布匹了。 阿久倒是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她掏钱买。货郎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长年在外卖杂货,也把他的脾气磨没了。将货担放在门口,便带着阿久走到里面看布料。 各色的布匹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但是从里面逛了一圈,阿久和货郎的表情皆是失望至极的。摆出来的都是一些棉麻料子,虽然比阿久原来用的那些粗布质地要好得多,可若是在孔大小姐的眼里,恐怕连擦脚布都不如。 货郎长年卖女孩子用的杂货,自然分辨出料子的好坏,此时他心中的想法也是和阿久一样的。 与阿久一同来到小二身边,货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低声下气地说道:“小二哥,你们铺子里还有没有更好的料子了?可不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 小二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哟,这位客官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周记那可是永和街上数一数二的布桩,什么样的好料子没有?你倒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好去给你找啊!” 货郎一个大老粗,哪里知道那么许多。他只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要的,却根本分辨不出布料的名称。只能在原地用手比划着,用嘴形容着他在孔小姐身上见过的那种料子。 小二迷迷糊糊地看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阿久轻飘飘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他说的是‘织云锦缎’你这里……有吗不跳字。 “什么?织云锦缎?”此时小二正站在一个梯子上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布匹上的灰尘,听了阿久的话他差一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惊诧地开口道:“你们是来寻织云锦缎的?” 阿久含笑点头,那小二立刻从梯子上滚下来,一反方才目中无人的势力样,对阿久点头哈腰道:“小的有眼不是泰山!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后面请我们掌柜的。您先坐您先坐……”说着,还给阿久和货郎倒了两杯热茶。 一直到他离开,阿久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可等到他的身影消失,阿久一脸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沉声对身边的人道:“还不快走!待会儿掌柜的若真来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货郎还在洋洋自得中,哪里知道阿久为何这么紧张,他没有动地方,却笑着安慰道:“你这么紧张作甚,他不是去找掌柜的取布料了?待会我就把那什么什么缎的买下来,你拿回去不就成了?坐下坐下,喝口热茶吧……” 这傻乎乎的货郎,气的阿久就差点没叫骂出声,可她只能提起布兜自个往门外走,并且严肃地恐吓货郎道:“那织云锦缎你就算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不然小二怎么会去请掌柜的,自己卖给你不就完了?你若不走,我可是要先走了!”这边说着,阿久已经提起布兜跑了出去。 货郎愣了愣,等反应过味来的时候,也挑着担子匆匆追上了阿久。两人一路狂奔,哪还敢再回头。等终于跑到下街的时候,阿久才呼哧带喘地停下脚步。并且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身边同样累到不行的货郎,“你方才说的那种料子,是在哪里看到的?” “啥?”货郎还在气喘吁吁着,“是……是孔家……孔家大小姐!我在她身上见到过!” 孔家大小姐!果然是孔琉芬!这个世界还真是小,有意无意都会和你讨厌的人扯上关系。 织云锦缎啊,甭说是倾家荡产,那是有千金万银你都穿不起的。织云锦缎只供皇室所有,再过不久那个周记就会因为走私织云锦缎弄的家破人亡…… 她方才只是听到货郎的描述无意想起罢了,没想到竟会嘴欠的顺嘴说了出来。天知道她脱口而出的时候已经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记得上次见到孔琉芬的时候,她身上的料子还是普通的绸缎,那织云锦缎她恐怕只能在家中穿穿罢了…… 拭了拭额角上的汗水,此时的阿久更纠结的是那帕子她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自己绣出来的心爱之物,要在讨厌的人手中把玩,想想阿久便觉得不舒服。可她身上的银子已经全部花光了呀,她缺钱!缺钱!很缺钱…… 咬了咬牙,阿久向前靠近一步,来到那货郎身边的时候,她沉声问道:“现在怎么办?布料要去哪里买?” 货郎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你方才是骗我的吧,那个什么缎的,能让我倾家荡产?” 白了他一眼,阿久没好气地说道:“倾家荡产你也买不起!别再想织云锦缎了,就是普通的绫罗绸缎估计你都承受不了。不信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别的布桩问一问,但是千万不要提起织云锦缎!” 货郎撇了撇嘴,明显是不信任,他指着那货担道:“你挑一下我看看。” “什么?” “你挑一下我看看!快点!” 虽然搞不懂货郎是什么意思,阿久还是依言将货担抗在了纤细的肩膀上,可甭说挑着货担跑了,就算是将它从地面挑起,阿久都办不到,真的很沉很沉。 那货郎这才笑着开口道:“那好,你帮我看着吧,我去看看就来。说不定直接就买回来了!”说着,他已经戴上狗皮帽子跑开了。 徒留下阿久在原地哭笑不得。原来让自己挑担子是怕她跑了呀!这货郎还真是…… 等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货郎的身影才远远地跑过来,在阿久的意料之中,他手里空空如也。 待跑到阿久身边,他喘着粗气道:“一个个都他**怪狗仗人势的!你说那些绸缎是啥做的呀!咋他**那么贵?你知道我问了一匹最便宜的缎子要多少钱?六两啊!还他**是最便宜的!” 货郎喋喋不休的叫骂着,阿久便含笑听着。等货郎终于发泄完,才垂着脑袋道:“算了算了,要是料子丝线你来出,五十文一条是吧?” 绕了一圈最终还不是妥协了?阿久笑着点头。那货郎又继续道:“一个礼拜你能绣出来几条?” 几条?十来条应该是不成问题吧?那还是在没什么空的情况下。其实比起传统的花鸟,那些卡通图案实在是轻松的可以。但若是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秀娘,恐怕会不知如何下手吧。 阿久故作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日夜不停赶工的话,十条应该差不多。”唔,其实是忙里偷闲十条差不多,本来应该可以更多,但阿久可不敢夸下海口,万一她没有时间呢?又万一出了点别的差错呢? 货郎倒是信以为真,一脸同情地看着阿久,“那姑娘就辛苦几日吧,一个礼拜后,就在你我初见时那个当铺门口会面。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候不早了,你先忙去吧,我也该去卖货了。”这边说着,货郎竟转身准备离开。 但这怎么可以呢,阿久脚步轻移,连忙拦住货郎的去路,伸出一只手道:“定金先拿来。” “定金?什么定金?”货郎一头雾水。 阿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帕子的定金啊。倘若上好的缎子丝线我都买来了,也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绣了十条帕子,万一你不要了呢?万一那一天你不来了呢?我找谁说理去?” 货郎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会要呀!姑娘放心,我杨阿牛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只要你十条帕子拿过来,不就是五两银子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货郎早已在心中将阿久骂了个祖宗十八代。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心眼这么多,讨价还价的本事一流,十条帕子他还没等卖啊,五两就出去了!原本还想着先去孔家打探打探,若是高于六十文那孔家小姐不要的话,他也不要了,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弄出什么定金!开玩笑呢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三章 郭氏药酒 ??费章节(12点) (二更) 谁知阿久并不为货郎的话所动,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掏了掏耳朵,冷冷笑道:“阿牛哥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做‘口说无凭’吧?除了自己我谁也不相信,更何况你这个只才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三两定金,少一文都不成!” 在那货郎眼看就要急眼的时候,阿久又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再支个招,保准你一条帕子最少能卖上八十文,怎么样,想不想听?” 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自信笃定的笑容似乎早已经胜券在握。货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到最后脾气没发出来,却顺着她的话反问道:“什么招?你先说来听听。” 阿久咧嘴一笑,尖尖的虎牙让她看上去像一只狡猾小狐狸,“你口中那位孔大小姐可是咱们凤阳城有名的恶女,而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是县丞大人的女儿,也就是凤阳城第一才女白雨薇。你只要在孔大小姐面前有意无意提起白雨薇很是喜爱你的这些帕子,想必你有多少她便会要多少,哪怕是卖到一百文,二百文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当然,无论这次你卖到多少钱,我只收你五十文一条……” 阿久并不催促,只是很坚定地直视着货郎,眼神丝毫没有放松或是闪躲。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是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帕子能卖上一百文似的。 这只是一个小女孩啊,看样子恐怕至多十三岁。货郎原本已经坚定了心志,这次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妥协,可他竟然莫名其妙地信了。想起上次临别前女孩说的那句,‘下次就算十文我也不卖’货郎很没用地将裤腰上的荷包解了下来。 在里面数够了足足三百文钱,货郎犹豫地拿在手里,有些不信任地开口道:“你也说口说无凭,我该怎么信任你呢?万一银子我给了,一个礼拜后你若不来我该咋整?” 朝下街最热闹的那条巷子望去,阿久指了指其中一个最火的酒摊,笑着道:“那个是我娘,我都说了我家不缺银子,你说我会不会骗你?”如此说着,阿久朝那卖酒的妇人奔过去。在那妇人惊喜的目光中,阿久朝着她的脸使劲地亲了一口。随后又跑到货郎身边,眯着眼睛道:“这回放心了吧?” 货郎是一脸的诧异,惊声道:“那是你家的酒摊?我可是一直喝你们家的红花药酒了!甭说,一开始只当是喝着玩,反正都是一样的价钱,没想到还真有止痛消炎的作用!什么时候也让你母亲酿一种能让人生发的药酒,你看我这秃顶……”说着,货郎又将狗皮帽子拽了下来。 其实阿久老早便发现货郎小小年纪便秃顶了,接过他递上来的三百文钱,阿久笑着应允。两人又说了几句,才各奔东西…… 路过郭氏的酒摊,阿久只是对她眨了眨眼,便提着三个大布兜子离开了。摊子前有打酒的,郭氏也就没追出去。可是等阿久再次出现的时候,郭氏下了一跳。只见她家那活祖宗提着三个大布兜,张牙舞扎地追赶一只浑身雪白的乌骨鸡。 郭氏哪还能坐住,放下手中的勺舀,她连忙朝那乌骨鸡扑了过去。虽然沾了一身雪花,但好在乌骨鸡被她捉住了。 郭氏拍了拍身上的雪,将乌骨鸡拎在手中看了看,随后压低声音询问靠过来的阿久,“你抓这乌骨鸡作甚?身子不舒服?”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打量了阿久的下身一眼。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来葵水了吧?阿久连忙摆手道:“不是啊娘!你闺女才多大啊!再说,我哪能吃得起这玩意!这是给老太太买的,她身子骨不舒服。” “哦,这样啊……”郭氏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阿久手中的大包小包,再次询问道:“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怎地这么久也没有回家,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看了看挂在高空中的日头,阿久不得不拒绝,“改天吧娘,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老太太都不知道。已经耽误好长时间了,她老人家会生气的。府上这段时间有些忙,等忙过这阵子的……不行了娘,我得先走了啊!” 不等郭氏做出反应,阿久已经抬脚准备离开了。可是却被郭氏一把拽住,随后她转身收拾起了酒摊,推着运酒车便赶到了阿久身边,急急开口道:“快上来,我送你回去!” 这运酒车是郭氏一个月前刚刚买的,天冷路滑,她一个女人根本挑不动了。往年这时候酒不好卖,她已经在家呆着了。可今年生意好,郭氏怎么也舍不得,便狠心买下了一辆旧的运酒车,每日推着两大桶酒赶到集市去卖。 阿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运酒车,本想拒绝,可是见到郭氏那温暖的笑容,她还是将三个大布兜放了上去,自己则抱着雪白的乌骨鸡,来到郭氏身边陪着她一同走。 郭氏伸出指尖点了她鼻尖一下,随后两人便推着运酒车赶起路。 “娘,酒摊的生意还不错吧?您就这样走掉了,该损失多少银子呀!要不您还是回去吧,我自己能拿了。”看着郭氏三步一回头,阿久忍不住劝她回去。 郭氏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这两个月就早上的生意好些,像现在这个时间几乎不怎么有人。不信你看看……” 郭氏的话音落下,阿久依言回头望去,果然只有一两个来打酒的人停在郭氏的摊子前张望一下,随后又被隔壁摊的胖婶拉走,与她最开始和货郎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阿久疑惑地开口道:“我记得生意不一直都挺好的,尤其是白天,这怎么只有清早人多呢?是不是咱的药酒出了什么问题?” 自从红花药酒一推出,郭氏的酒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火爆。而为了能和绿俏多学一些药理上的知识,阿久已经有三个月没回家中看一看了。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初秋时节,自然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下街,郭氏的运酒车在中街平坦的道路上发出‘咕噜噜’车轮滚动的声音。收回视线的时候,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咱推出这药酒前打得口号便是清热解暑,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买酒的人便渐渐少了起来……” 未等郭氏说完,阿久连忙打断她的话,“那娘直接用红花不就好了,把大黄去掉,不就成了活血化瘀的药酒……” 哪知阿久也是未说完,郭氏便抢着答道:“你以为娘傻啊!我知道这个原因后便去掉了大黄,谁知道他们喝出了味道不同,以为是娘偷工减料了,还有来退酒的呢!再一个咱家的酒也比旁人家的贵些,冬季的活本就少,喝的人也就少了。只有大清早有些男人要出去做苦力的,才舍得买点来喝。” 在药酒推出的一个月后,阿久便让郭氏把价格提了一些。但效果大伙已经体会到了,所以爱喝酒的自然就不会心疼那几文钱。但那只限于夏季,到了冬天也的确就如郭氏说的那般…… 这一点阿久还没有想过,听郭氏一提,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皱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起解决的办法。 眼看着郭氏药酒的名号已经打了出去,不能在这档口上出了岔子啊。她还想让郭氏的生意做的更大呢…… “阿久,娘有个主意,你听听怎么样?”就在这时,郭氏试探的声音传来。 阿久一回神,连忙点头道:“那你说啊娘,我听听可行不可行。” 郭氏点了点头,一边推着运酒车朝上街走去,一边对阿久说道:“前几日有个中街的人来我这打酒,他每次都打许多,说是给朋友带着,还抱怨我的摊子为什么不摆到中街去。那天他给了我一个建议,说是夏天有清热解暑的酒,冬天为什么不能酿出御寒的药酒来卖呢?我就在想啊,要不然娘将酒摊摆到中街去吧,这样就算价格提高了,也不会有那么多抱怨。再研究研究什么药材能酿出御寒的药酒,你说怎么样?” 郭氏的话音落下,阿久先是一脸喜色,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板起脸看向郭氏,正色道:“娘,胖婶一家子现在是不是还在骚扰你?” 真是极品的一家人!自己家的酒卖不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娘身上。还有那个胖婶的男人,自从知道陈大蹲了大狱后,三天两头的便往陈家跑,有两次就被阿久撞见他来打着帮郭氏干活的幌子偷偷跑到陈家!最后被阿久和初十拿扫帚赶了出去…… 听完阿久的话,郭氏的脸立刻红了,她支支吾吾的解释,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阿久啊,你别误会!胖叔也是好意,见咱家里没有男人,所以……所以……” 接下来的话吞没在凌厉的目光下,阿久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娘!您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怎地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难怪胖婶会找你麻烦!谁家的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献殷勤?!” 正文字数:3054 二更到,求支持~~~这周会努力双更,就算不是天天也会隔日双更~~~求大伙各种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四章 安眠补养汤 ??费章节(12点) 郭氏赧然,连忙放下运酒车,拉着阿久的手道:“阿久啊!你怎么不相信娘呢?娘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啊!我拒绝过你胖叔的帮助,但他还是会来,我总不能像你小孩子似的拿着扫帚把他撵出去吧?那不是泼妇干的事儿吗?!” “为什么不能?”阿久回握郭氏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娘!下次胖婶的男人若是再去,你就拿着扫帚将他赶出去!宁可让人当面说泼妇,也不能让人家在背后戳着咱脊梁骨说*!胖婶的男人天生就爱黏糊人,您若是不拿出点力度,总是软绵绵的拒绝,人家还以为你是欲拒还迎呢!一定要狠狠的拒绝,不要给他留下任何希望!听懂了吗?否则若是胖婶真的发现了,以她的脾气还不得闹到您在下街混不下去呀!娘……您看着我作甚,我在问您话呢?” 郭氏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她眨了眨眼,迟疑地开口道:“阿久啊,你在府上是不是……” 眼看着她的声音颤抖,激动的又要哭出来,阿久知道郭氏又胡思乱想了,连忙打住她的话,“娘!您看看女儿,哪里会是受人欺负的?倘若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就算是拿刀宰了他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说到这里,见郭氏打了个哆嗦,阿久赶紧转移话题,“娘别害怕,我就是打个比方。您可千万要答应我,再不能让胖婶的男人进咱家大门一步了!听见没有?下次他若是再敢去,您就拿着扫帚冲出去!让街坊四邻都看看,保准他再也没脸去了。还是说……娘对他动心了?” “呸呸呸!说的什么傻话?”听阿久这么说,郭氏立刻急了,“我生是你爹的人!死是你爹的鬼!说什么动心不动心!臭丫头还敢拿你母亲取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话说着,郭氏已经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去扯阿久的脸蛋。 阿久连忙抱着头求饶,并且万分诚恳地认错,总算是让郭氏消了火。并且看样子郭氏心意已决,下次胖婶的男人去,绝对会将他赶出去。 郭氏就是这样的人,不能激她,若是急眼了,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阿久也是重生一回,才发现从前那个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娘亲…… 母女俩一路走着,又研究起了郭氏所说的御寒药酒,到了上街的时候,总算依依不舍的送别了郭氏,而且阿久还向她保证,这几日会努力钻研草药书,若是有了眉目立刻就回家向她汇报。 待回到薛府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阿久背着三个大布兜,直接去了小厨房。此时小厨房里就两个厨娘坐在那里闲话家常,一看阿久来了,两人的不屑的目光立刻定在了她脸上。 阿久装作没看见,一手抓着扑腾扑腾的乌骨鸡,一手费力提着三个大布兜。待走到了厨房,她将其中一个装着药材的布兜提了出来,另外两个则放了起来。 两个厨娘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反而是坐在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阿久忙活。 只见那小丫鬟将十二包药草依次洗干净,随后又放在锅中加入热水,生火熬了起来。她自己则趁着这个空档去了隔壁的药房,随后火速冲了出来,将从药房拿出来的人参和白术也洗净放进锅里一同熬。 接下来的时间阿久利落地斩掉乌骨鸡的头,直到鲜血喷出来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的模样。一只活生生的乌骨鸡,最后在她的刀刃下便成了一块块的鸡肉。 原本是坐在一旁看热闹的,但是当阿久将乌鸡切成碎块,转身去拿鸭血的时候,却发现两个厨娘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似是见到了怪物一般。 用盘子一晃,阿久模糊地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也知道厨娘是为何害怕了。她抹掉脸上的鸡血,不好意思地对厨娘笑道:“抱歉啊,吓到你们了。我是太着急了,嘿嘿……赵婶子,能不能帮我把你右手边的鸭血递过来?”说着她还呲牙一笑。 因为嘴唇上也沾了鲜血,让笑起来的阿久看起来似是地狱修罗一般,可怕的骇人。赵婶子哆嗦一下,忙解开挂在一旁的鸭血丢给阿久,随后便拉着另一个厨娘跑了出去。口中还不停地说道:“她是不是中邪了?那狠劲儿哪里像个孩子?咱们以后可离她远点吧!” 阿久会心一笑,并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忙活了起来,将鸭血也切成碎块,和乌骨鸡一同用热水抄了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后,阿久将锅里除了人参以外的药材全出捞出。又将斩成同样碎块的鸡、鸭扔到锅里,加入了姜块、葱结以小火慢炖起来。 一整天的时间,阿久除了将那两个布兜送到了宛末的房中后。便独自捧着一个干成碎渣的馒头在厨房里,一直守着。 从最开始熬药汁,到这道‘安眠补养汤’顿成以后,整整花去了六个时辰。这期间她一直捧着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在小厨房里钻研。 这一本在绿俏出嫁之前已经送给了阿久,鹤鸣居的每个人都收到了绿俏的礼物,无非一些首饰之类的,只有阿久的礼物是看起来最不值钱的一本书。可阿久心里清楚这本书对自己的价值有多高,所以她视若珍宝,几乎走到哪里便带到哪里,几乎一有空闲便会拿出来看。 此时她在找既可以御寒,又可以做成酒的药材,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太贵。否则这大冬天根本没处采,若是花了太多的银子买就不值得了。 正当阿久看的入迷时,小厨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四个哈欠连天的厨娘来为老太太准备晚膳了。 阿久并没有阻止,连忙将锅里的‘安眠补养汤’盛了出来,随后趁人不注意将药书塞到裤腰里,便提着食盒去了前院。 因着昨天与丫鬟们大动干戈,再加上夜里失眠,所以今儿老太太的精神特别不好,一整日都呆在寝房中,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已经让宛末帮自己向老太太知会了一声,所以阿久并不担心她会发火。但进房第一件事要做的还是请罪,并且还是痛心疾首的,“您身子骨这么不舒服,奴婢还出去了一整日,也没在您身边伺候着,求老太太责罚!” 白了阿久一眼,薛老夫人有气无力地笑骂道:“贫嘴的丫头,弄了什么好东西,还不快拿给我瞧瞧?” 就算是卧在床上,薛老太太还是装扮的端庄得体,只不过施了脂粉的面庞下,眼圈露出点点青黑。看着看着,阿久便叹了一口气,“老太太,您昨晚又没睡觉吗?若是让老爷看了去,会有多心疼啊。” 一副小大人的操心模样,让薛老太太看的直想笑。但笑过之后,她也叹着气道:“哎……人老了,这觉都睡不好。自从你绿俏姐姐嫁人了,我这整日里担心,就是睡不着。又不敢让世平知道,只能隐忍着。那孩子啊,就是太孝顺了,我若是告诉了他,准保又会和媳妇吵一架……何必说呢,过两日就会好的,过两日就会好的……”与其说是和阿久说话,倒不如说是老太太在自我安慰。 呆在鹤鸣居半年,阿久对薛府的主子们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的确像薛老太太说的那般,只要传出她不舒服的消息,薛老爷准保第一时间赶来,而且毫无意外的肯定会和许氏大吵一架。基本上都是出了鹤鸣居再吵,但薛老太太又怎会不知道呢。 时间长了她便忍着,绿俏之所以会对药理精通也是因为薛老太太的缘故,有个小毛病绿俏便直接就让人去抓药了。自从绿俏嫁人后,阿久便接替了她的工作,但老太太对阿久信任不起来,熬了药多半也是懒得喝。 的确,从前的阿久为了讨老太太欢心,从来都是顺着她的口味来。而绿俏却不一样,就算老太太不喜欢喝药,只要是为了她的身体好,就算会让老太太责罚,绿俏也一定要把药给老太太灌下去。 老太太嘴上虽然不说,可是谁对她是真正的好,心里能不清楚吗? 这么一想,看着阿久端上来的东西,她又觉得没兴致了。摆了摆手,也不再看阿久,“拿下去吧,我没胃口。” 宛末给阿久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这一次阿久却并没有顺着老太太的意,反而是来到了食盒面前,将其打开,从里面舀了一小碗汤,又夹了几块乌鸡肉,转身来到床前,软声对床上的老人安慰道:“老太太啊,您是太思念绿俏姐姐了。您回头看看,这就是绿俏姐姐交给奴婢的‘安眠补养汤’,您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道了?”话说着,阿久将那碗汤递了上去。 那味道虽然有些变化,但端上来的第一时间老太太还是闻了出来。回头看了看,薛老太太的眼圈却渐渐红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五章 笼络人心 ??费章节(12点) 若说这安眠补养汤,味道可是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嘴刁的薛老太太却捧起了碗,自己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碗里的鸡肉傻笑。直吃到一碗见底,也没人打扰她的思绪。 将空碗递给阿久,薛老太太的笑容里含着泪花,“还是那么难吃……再给我盛一碗吧……” 早已经说过,绿俏曾经为了老太太吃东西的事受到处罚。这安眠补养汤逼着老太太吃下去后,老太太整整三天没有理绿俏。明明知道那汤的好处,但老太太就是连闻都不想闻,还像个孩子似的不停找绿俏的茬。 如今再也没人逼她了,老太太却越发怀念有绿俏的日子,吃着吃着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这种思念早已经超越了主仆…… 此时屋里有宛末还有宛宁在伺候着,再加上阿久一共是三个丫头。绿俏那件事也是在她刚当上二等丫鬟发生的,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都在好奇为何老太太说难吃,还在拼命吃,通通用眼神责怪阿久。 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老太太,阿久的鼻子也渐渐酸了。她趴在老太太的床前,含着热泪软声安抚道:“老太太,您光顾着思念绿俏姐姐了。可知道您这么一哭,奴婢们心里多难受?”在老太太抬起头朝她望过来的时候,阿久斗着胆上前握住薛老太太的手,“既然您那么思念绿俏姐姐,明儿奴婢亲自去‘徐记布桩’把她给您请来还不行吗不跳字。 “真的?”听了阿久的话,薛老太太一脸喜色,但只是一瞬间神色便暗淡下来,“这才嫁过去半个月,咱便去请人。不好……不好……” 宛宁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老太太您忘了,绿俏姐姐先前还回来过一次呢!春久若是贸然前去,夫家会以为老太太不放心他们的。” 哪知薛老太太眼睛一瞪,怒声道:“我就不放心那混小子!原本给俏儿寻了更好的人家!谁知道……哎……不提也罢……” 宛宁一个哆嗦,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了。宛末却在这时靠近,软声道:“老太太,您若真不放心便让阿久前去看一眼吧。绿俏姐和阿久的关系素来要好,有什么话也会和她说。您前两日不还留了好吃的点心给绿俏姐吗,就让阿久一并带过去。正好来到年下了,便打着做新衣的幌子,怎么样?” 薛老太太就个孩子,要顺着哄着,宛末才来三年便做上了一等丫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先不说她识文断字,就为人处世这方面都要比同龄人强出许多。 若是说阿久像绿俏那是假,宛末的一举一动才真正是模仿着绿俏来的。 薛老太太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认同了宛末的话,“是,宛末说的没错!媳妇那里虽然已经裁好了新衣,我只说不喜欢就可以了……哪怕只是去看上一眼也好啊……哎……” 如此说着,薛老太太又转向阿久,笑着道:“便容我的阿久去跑一趟了,务必要亲眼见到绿俏……” 薛老太太滔滔不绝地交待了一堆,阿久努力记下,待出了老太太的寝房时,却被人一把拉了过去。 只见宛末蹙着眉,对阿久正色道:“到了绿俏那里,不可以给她添太多麻烦,你要知道她毕竟已经是嫁人的了。” 阿久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拉住宛末的手喜不自禁道:“宛末姐姐方才是故意帮我说服老太太的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绿俏姐姐添麻烦的!真是太感谢宛末姐姐了!”说着还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在宛末发愣之时,阿久已经笑着跑了出去。 她先去了宛末的房中,打开那个两个大布兜,从里面捡了几样东西。在手中比划了一阵,口中还念念有词,随后才推门去了鹤鸣居后院。 说是在鹤鸣居待了大半年,可以照这样看来,她做上三等丫鬟都已经一年了呀。过不了几日,又会有新的三等丫鬟。一波接一波,可真正能入主子眼的又有几个? 找个小厮配了,是丫鬟们最普通、也是最实在的归宿。然后子子孙孙就这么循环下去,世世代代都为奴为婢…… 但那是别人,陈氏阿久绝对不会一辈子做人家奴才! 双拳紧了又松,阿久缓缓舒着气。她最先去的是自己原来住的那间屋子。采诗和采芝都在房中,见到阿久的到来皆是一愣。采诗没有动地方,采芝却连忙起身来到阿久身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二等丫鬟无论年纪大小都应该唤一声姐姐,可纵是采芝的性子懦弱惯了,也实在唤不出口。更别提性子素来傲气的采诗了。 斜睨着阿久,她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气氛怪怪的,阿久也是尴尬的不行。她最先拉住采芝,笑着开口道:“采芝姐姐,我记得前一段时间你的玉镯断了,还哭了许久。这个是我一大早上去集市里选的,虽说可能没有你的玉镯好,但样子看起来差不多,你瞧瞧怎么样?” 这玉镯虽然不是上好玉器,可也足足花了阿久二两银子。这可是三等丫鬟一个月的工钱啊,哪有几个小丫头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才采芝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那玉镯,竟然是一脸诧异之色。她甚至忘记拒绝,接过来后凑近油灯仔细看了看,到最后竟然冲到阿久面前惊呼道:“阿久!这个……这个你是在哪里买到的?” 在哪里?似乎就是在一个首饰摊上吧,找这个玉镯她花了最长的时间。看样子果然和她那玉镯是一样的? 阿久并没有借机邀功,如实回答了采芝的问题。只见对方先是一愣,随后竟然嘤嘤哭了起来。弄的采诗也是吓了一跳,素来和采芝关系要好,她一边哄着采芝,一边骂阿久。 阿久哪知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吃力不讨好了? 听到采诗骂阿久,采芝却抹了一把泪水替阿久说话,“阿诗,不要骂她了,我哭并不是因为她……” 在采芝断断续续的哭诉中,阿久总算是听出了眉目。 原来,采芝未进府之前便有了一个亲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两人一起长大,彼此心生好感,可是邻家哥哥的爹爹前年去世,那邻家哥哥家里的状况也是每况愈下。再加上采芝娘亲贪慕荣华,信了三姑六婆的话,一心以为自己的闺女可以坐上富贵人家的姨娘,便亲自带着她卖身到薛府。 本来邻家哥哥还是在家乡等着采芝,可不知道是听谁说了什么,上次采芝回家后邻家哥哥便与采芝决裂了。还亲手打碎了他送给采芝的玉镯…… 接下来采芝便没有说话了,可阿久将那玉镯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刻着一个‘芝’字。也就不难猜测,这玉镯果然和采芝那个是一对的,采芝的被邻家哥哥打碎,另一个却因为各种原因早已经被转手卖掉了。没想到竟然被有心寻找的自己遇个正着。 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哭了好一会,采芝抬起头对阿久和采诗正色道:“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了,这等私私相授的事可是薛府的大忌。”得到了两人的再三保证,采芝主动伸手去握住阿久,泪眼婆娑地说着,“阿久……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这玉镯只有一对,我……我从未想过还可以再见到它……” 叹了一口气,阿久劝慰道:“采芝姐姐,进了薛府我们最不该有的念想便是儿女私情。试着忘掉他吧,不然你们都会痛苦。应该是老天有眼,才让我遇到这镯子,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你便当做最后的念想,聊作缅怀吧……” “忘掉……谈何容易……”采芝抹掉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若是别的东西我就不要了,但这个我必须收下。一共……多少银子?” 这话说的阿久可不高兴了,她一把将玉镯夺了回来,嘟着嘴道:“采芝姐姐,你知道我是来向你们请罪的,若是这么说,你就是不原谅我了?” 采芝笑容尴尬,朝采诗的方向望去。只见对方向她点了点头,她破涕为笑,紧紧将递过来的镯子握在手里。 接着就是采诗了,阿久缓缓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才将袖口里的东西抽出来。 是一根竹笛,一根质地最最普通的竹笛…… “采诗姐姐……我知道好东西你看得多了,一般女孩子的玩意根本入不了你的眼……白日里在地摊看到这根竹笛的时候,我便想到了你,就像这根竹笛一样,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只要这根竹笛愿意,我相信就算深陷泥潭中,它还是可以发出美妙的乐音……” 以笛明志,恐怕只有阿久想得到了。她是在用本身价值不高的竹笛来比喻采诗,就算沦落成了奴婢,只要她愿意也依然是可以绽放光彩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六章 谁不要脸? ??费章节(12点) 采诗久久未语,如果阿久没有看错的话,她的眼圈似乎红了……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入冰点,采芝将玉镯包好放在枕头下,随后来到采诗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无奈地叹息道:“阿诗,春久说得对,你就忘记从前,认命吧……” “我不认命又能怎样?”将眼眶里的泪水狠狠拭去,采诗强扯出一丝笑容,接过阿久手中的竹笛,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便脱鞋上了床,一直到阿久离开,她都没多说过任何一句话。 可阿久分明已经见到了她眼里的决绝,那是要彻底告别过去的一种决绝。 不会吧……就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她便想通了?想到采诗日后的身份,阿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也绝对不承认是因为某个人…… 出了这间房,接着要面对的就是更加难缠的三个人了。 小丫鬟们大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其实只要舍得花一点银子便很好收买她们。但钱要花在刀刃上,凭着这将近一年对大伙的了解,就算不能当场取得她们的谅解,阿久也相信这些人日后不会再故意找茬就是了。 或许是连老天都在帮自己,采柯并不在屋内,房间里只有宛棋和宛珠,一见到阿久进来脸上的笑容皆是消失。 宛棋的嘴最是叼,她拍了拍宛珠的手以示安抚,随后来到阿久面前,嗤笑着道:“哟,这不是春久姐姐么,您来咱们这有何指示呀?” 宛棋比阿久大上好几岁,就算阿久现在便成了一等丫鬟,也是不能让她唤自己姐姐的。 一脸大惊失色,阿久急忙解释道:“宛棋姐姐,您还在生阿久的气吗?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被选上二等丫鬟固然是开心的,可一想到你们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对不起……” 宛珠那个随风倒,一见此情形立刻靠了过来,“你心里还不是滋味?那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同是宛字辈的丫头,人家宛末都已经做上了一等丫鬟,我们这两个却还是三等,这次机会是最大的,我还想着不是宛棋便是我,谁知道竟然被你一个做了不到一年的丫鬟取而代之了!你说!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老太太!” 宛珠素来胆小,已经习惯了跟在别人后面鞍前马后,这是阿久第一次见到她说出如此硬气的话,不禁瞠目结舌。 宛棋却一把堵住了宛珠的嘴,狠狠白了她一眼,又对阿久假笑道:”宛珠方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 怕自己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么?阿久连忙打断宛棋的话,诚恳地说道:“宛棋姐姐,你放心,就算我做上了二等丫鬟也还是你们的好姐妹,方才宛珠姐有说什么吗?我根本没听到啊!” 阿久将一盒飘着桂花香气的面膏递给宛珠,弯着眼睛道:“宛珠姐姐,我记得你那盒面膏快要用完了,这是我新买的面膏,还没用呢!” 面膏的铁盒盖被阿久缓缓拧开,只见里面是膏体是乳白色的凝脂状,比起宛珠那盒发灰的面膏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宛珠素来爱美,接过那盒面膏,她似乎忘记自己方才还是和阿久敌对面的,这一瞬间竟然搂着她的手臂,在阿久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小的一盒面膏,便能搞定她,这也不亏是宛珠了…… 宛棋故作不喜地捏着鼻子道:“这是什么味儿啊,这儿难闻,拿给我瞧瞧。” 不等宛珠回话,她自己动手抢下了她手中的那盒面膏,在里面扣了硕大的一块,捏在手里搓了搓。 可把宛珠心疼的够呛,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夺了回来,恨恨地瞪了宛棋一眼。 哎……知道这两个人为何做了这么久的三等丫鬟也无人问津了吧?本事倒是真的没有,这种暗地里使坏的小把戏却要比谁都强。 阿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她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刻着雕花的精美木盒。她没有打开,而是直接递到宛棋面前,“宛棋姐姐,你看看喜不喜欢。我挑了一早上,还是觉得这个最适合你。”在宛棋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的东西时,阿久的语气充满着艳羡,“宛棋姐姐的头发最美,每次我看到自己这像是枯草一把的头发,都羡慕死你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根玉簪最配姐姐……” 这玉簪是阿久今日所买东西里最贵的一样,原因很简单,就算她不喜欢宛棋,可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三等丫鬟中间的老大,除了采柯会不服她,其他人还是很听这个对谁都露出笑意的大姐姐。 而宛棋姿色虽然不怎么样,却是顶喜欢出风头的一个。你若是送她像宛珠那样的东西,恐怕就算再好,她也不会稀罕,要送就要送到她心坎里,送到她手软不敢接。 果然,宛棋打开那个精致的木盒以后,先是倒吸一口气,随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是送个我的吗?这个是要给我的吗不跳字。 见她如此惊讶,宛珠也凑上前来瞧了一眼,原本只是一瞥,看到那玉簪以后,宛珠立刻不干了,“阿久!你偏心,宛棋的这么好!为什么送我面膏!” 早知道她会这么说,阿久轻轻从铁盒里抠出一点面膏,抹在宛珠的脸上,笑mimi地说道:“宛珠姐姐的脸蛋这么漂亮,当然要好好保养了。你这盒面膏可要一百五十纹银,你说,我有没有偏心?” “什么?这盒面膏要一百五十文?”宛珠又重新打开面膏看了看,对着微弱的烛火,可以看到那面膏上面似乎闪闪泛着一层银光,的确是比自己从前用过的所有面膏都要好得多。 阿久指着那面膏说道:“卖这面膏的小二告诉我,那上面闪闪的一层是扑的珍珠,磨成粉的珍珠。宫中的娘娘们都是这么保养的,听说擦过以后可以让肌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滑。宛珠姐姐要是还觉着不好,那就给我吧,我再重新给你也买个簪子。” 阿久作势要去抢,哪知宛珠听了阿久的话早已经是雀跃的不行。她连忙闪身躲过阿久的手,急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要这个!都怪宛棋,上面的粉都被她刮掉了!”越是听阿久这么说,宛珠越心疼,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责怪起宛棋。 而宛棋早已经沉醉在那做工精美的玉簪下,对宛珠的话充耳不闻,她拿着它来到铜镜前,对着微弱的烛光,比了比,又比了比,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 但这东西一看就是顶贵的,宛棋还是装模作样地说道:“阿久啊,这玉簪太贵重了,我又没为你做过什么,怎么能收呢,你快拿回去吧。”说着,玉簪已经摊在了她的掌心里。可只是摊着,她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还给阿久的意思。 尽管厌烦了这种虚伪,阿久依旧得笑着客套,并借机又夸了宛棋几句,等半个时辰过后,这两个宛字辈的姐姐已然将阿久当成了亲姐妹一般。 宛棋甚至还说幸好是阿久做上了二等丫鬟,要是别人的话她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目的达成了,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阿久只是笑着附和,等待着采柯的归来。 房间里三个姑娘几乎都要说到词穷了,采柯的身影终于露了面。方才宛棋和宛珠已经答应要帮自己了,所以接下来就看阿久得了。 一进门见到阿久采柯先是一愣,随后便像是逮找了出气筒一般,噼里啪啦地便将阿久一顿骂,而阿久只是坐在原地任她骂,似乎一点脾气也没有。 等她终于累了,阿久才缓步来到采柯身边,趴在她耳边小声道:“采柯姐姐,你骂了这么久,便不怕我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吗?你要知道,你有个娘亲还在鹤鸣居做采买婆子呢!” 似乎不明白阿久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的娘亲,错愕过后,采柯骂得更凶,“我就骂你怎地了?不要脸不要脸!就是不要脸!面上装作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骨子里却似是个狐狸精还不知藏了多少心眼子呢!怪不得春荣妹妹说你坏,还真是没说错!” 春荣?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在阿久面前提过了,就算是看到春桃春初,或者其他的丫鬟,她们也很自动的不提起春荣这个名字。大伙现在已经不是竞争对手了,根本没必要像从前那般针锋相对。这春字辈的第一批三等丫鬟谁不知道,春荣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所以这个人便似乎从阿久的世界消失了一般…… 当然,阿久并不是全然不知道春荣的处境,听说她现在过得十分不好,的确是如愿做上了薛七房里的三等丫鬟,可谁不知道大少爷和三少爷房里的丫鬟最出色,她春荣在里面算什么?什么也不算,去了一年不但连薛七的面都没照到,反而还成了房里其他丫鬟的丫鬟,与前世阿久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差无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七章 处处都在算计 ??费章节(12点) 春荣好手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交上了她的死对头。 但她陈氏阿久可不是被吓大的! “啧,采柯姐竟与云轩阁的丫鬟交好,我记着老夫人曾经交代过让咱们这些丫头少往三少爷那里跑,对吧?” 阿久的话音落下,素来与采柯针锋相对的宛棋立刻跳出来,“春久妹妹说的没错,老夫人还不止交待一次呢!有些人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会不会恼呢?” 当然宛棋只是用薛老太太吓唬采柯而已,薛府这么大,丫鬟那么多,谁还没有个自己的朋友了。还犯不着去为这点小事烦她老人家,但采柯一向是头脑简单。 听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她便心慌了。一脸警备地盯着阿久,虽然还在叫嚣,但声音已经明显软下来,“有本事就别再暗地里玩阴的!不就是二等丫鬟么!呸!我采柯还真不稀罕!” 所谓的多说多错,如是也。句句话都能让人抓到把柄,宛棋就是没办法靠近老太太身边,如果可以的话,她老早就将采柯踩在脚底下了! 三人好整以待地看着采柯慌了手脚,而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底气顿时弱了下去,结结巴巴地对阿久开口道:“你……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如果是来求我原谅,那就请你快点滚开!” “求你原谅?”阿久就差没笑出声,“我做错了什么?要求你原谅?我今日前来是要警告你,莫要再像昨日那般辱骂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还有你母亲,若是为了她好,就请你不要再去找她哭诉与我作对了,她是负责采买的婆子,被人抓错的机会可多着呢!” 没错,阿久就是来找采柯示威的!明明知道用再多东西也无法收买她,那自己为何还要做那无用功。 采柯的人缘极其不好,她嘴巴坏,脑子又不会转弯,鹤鸣居的丫鬟基本上让她得罪个遍,她的坏脾气老太太也不是不知道。正因为如此阿久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她叫板,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她会靠着自己的力量驯服所有人! 采柯目瞪口呆,就连宛棋、宛珠也是瞠目结舌,谁也无法将从前那个看起来孤僻到不行的小丫鬟,和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少女相提并论。 除了给老夫人做些爱吃的东西,便是连端到老夫人面前基本上都是别人代劳,她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安分的模样。以至于大伙渐渐将她排除竞争对手以外的行列。 可眼前这个少女根本就不是从前她们认识的那个啊!难道说……难道说她们一直小瞧了她? 在一片死寂中,阿久将这次带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丢在了采柯的床上,“若是不喜欢你便收起来吧,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不要扔掉……” 说完,阿久又恢复成那个乖乖少女的模样,弯着眼睛对着宛棋和宛珠笑道:“宛棋姐姐,宛珠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明儿见……”也不等别人做出反应,她提步离开了。 目送她离去,三个人的目光皆是朝着采柯床上看去。只见一对小小的白玉珠耳坠静静地躺在采柯的床上,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那丫头也不知是疯了还是怎样,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宛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玉簪,似乎和那耳坠的成色是一样的。这若是都送给她该有多好…… 反正采柯也不会要,宛棋上去便抓起采柯的玉坠,咯咯笑道:“反正你也不会要她的东西,这对玉坠就送给我吧!” 给她?就算是摔了砸了采柯也不会给宛棋呀!采柯开口要回,宛棋却不给,到最后两人又一次翻天覆地地扭打在了一块…… 当然,这些与阿久无关。她倒是真的很希望采柯将那玉坠砸烂,她下一步的计划才好顺利地走下去。 二等丫鬟的房间一共就两间,不再后院,也不再前院,而是在偏房,只要打开窗口便能看到前院的一切。虽然比不得一等大丫鬟的住处,但是比三等丫鬟是好得多。 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可是一想到她那个难缠的室友,阿久便一阵头疼。这次的礼物她只买了三等丫鬟和四位厨娘的。二等丫鬟和一等丫鬟就算是她最需要讨好的对象,可阿久已经身无分文了。像三等丫鬟一样送她们寻常的东西,人家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阿久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采秀果然在里面,一见到阿久进来,她并无惊讶,只是笑得冷冰冰的,对阿久冷嘲热讽道:“恭喜你呀,平日里一个劲儿地往这儿跑,这回终于能长久的住下来了。怎么样?我这里舒服吧?白日里我可等你一天了,怎地才回来呢?” 等一天也没好事,阿久暗自翻了个白眼,既没上去谄媚讨好,也没有像对待采柯那样对待她,因为她还没有这个资格。只是语气平淡地开口道:“采秀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白日里阿久都在厨房忙活了,还望姐姐谅解。” “啊呀呀,是吗?是在厨房忙活呀!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在躲着我呢!”采秀笑的花枝乱颤。 阿久淡淡一笑,回道:“采秀姐姐多心了,我怎么会躲着你呢?” 采秀也是个没有耐心烦的人,不愿意再与阿久打马虎眼,她从床上站起,缓步走到阿久身前,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好了!这屋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采秀的!而你不过是暂住而已!想和我比?嗤……你还差远了!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踢回后院去!” 因着阿久一直是在门边上站着,外面稍微有一丁点动静,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一直有心在等待了。 那细微的‘叮当’的声一响起,阿久便扁着嘴,委屈地哭了起来,“对不起!采秀姐姐对不起!到你这来打扰,实在不是阿久愿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我……那我搬出去住还不行吗不跳字。这边说着,她已经动手收拾行李,口中还喃喃地哽咽道:“我去后院……我去后院……正好新的三等丫鬟还没来,她们应该会接受我……” 方才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眨眼间就成小绵羊了?虽然觉得阿久哭的莫名其妙,但是见到对手示弱,采秀当然是开心的,她双手抱在胸前,缓步踱到阿久身边,刚要开口说话,没想到房门却被人一把推开。 来人正是宛末。 方才阿久不止在自己的房门晃了许久,而且还在宛末的门前绕了好几圈。无论宛末是在老太太的房里,还是账房,又或者回到屋子里,只要是往窗外一看,便能瞧见阿久的身影。 她一脸焦躁,左右徘徊,可是绕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偏门,看着房内的方向迟迟不敢进去。 阿久与春初早已经重归于好,从春初进了大少爷房里的那一刻,就是连对阿久最后一点埋怨都消失了。宛末也就对阿久加倍的好,虽然不像对待自己亲妹子,可关心却是少不了的。 单看阿久那个样子,便知道是想向自己求助,却又怕麻烦她。采秀的脾气宛末最是知道,就算阿久不来找她,她也想着去帮阿久一把,以防她受采秀的欺负。 可谁知竟然让她无意撞见这样的欺压霸凌! “谁说这屋子是她一个人的?!” 伴随着推门声挤入采秀耳朵里的,还有这样一个含着怒火的声音。 采秀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她一手抚着心脏,一边没好气地对宛末说道:“你干什么呀!进来不会敲门吗?要知道这房间早就不属于你了!想吓死我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也知道这房间不属于我了,那你凭什么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宛末的意思就是在告诉采秀,自己已经搬去前院了,自己已经是一等大丫鬟了,是这鹤鸣居里除了老太太最最尊贵的人物。她不能,也没资格用那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眨了眨眼,待反应过味来的时候,采秀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哟我说宛末呀,你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有没有听到老太太说的话?是暂时,暂时由你来顶替!不过是个垫背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宛末的脾气素来温和,是大伙都知道的。再加上她不愿意惹上过多的口角,就算采秀稍有过分的时候,她也只是处处隐忍。可隐忍的后果便是她的不屑。 想到今早去接替她值夜时候,她挤兑自己的德行,宛末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怒极反笑道:“好啊……好啊!老太太昨日的处罚我看你是全都忘了!一直只当你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处处隐忍,总以为这样便能让你尊我敬我!可现在看来,倒是我太天真了。像你这种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既然你这样蛮横那倒是简单了!就当杀鸡儆猴,走!我们去老太太那里评评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八章 谁给谁好看 ??费章节(12点) 宛末是真的生气了,也算是阿久抓的时机刚刚好,今日是宛末刚刚当上一等大丫鬟的头一天,可以说比她还要更不顺,不但没有她想象中的受人尊敬,还换来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采秀是一个,其他的三个二等丫鬟又何尝不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呢?就连宛梦…… 憋了一肚子的火,宛末也就被起了心思的阿久算计上…… 采秀总算是露出了慌乱的表情,但她可不相信性子软弱的宛末真的会去找老夫人,不过是吓吓自己罢了。 没好气的白了宛末一眼,采秀挣脱她的手道:“得了吧,我的宛末姐姐,算我怕了你,行吧?这没你的事了,你还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说着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阿久在一旁看着铁青了脸色的宛末,虽然对自己利用了她有一丝丝内疚,可是没办法,想在这深宅大院里生活下去,而且还要出人头地,没点心机是不行的。 别看宛末、宛归看起来老实,但要是没两下子,她们怎么会爬的那么高…… 狠狠甩掉心中那点内疚,阿久故作很害怕的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床褥,上前拉住宛末的手,泪眼朦胧地哭着道:“宛末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咱们还是走吧,采秀姐姐有范嬷嬷咱们惹不起的……” “范嬷嬷?”宛末先是一愣,随后看到采秀得意洋洋的表情,更是恼火。她拍了拍阿久的手,以示安抚,随后缓缓吐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狂躁的情绪,冷笑着开口道:“阿久,难道你没有发现昨日去老太太房中,范嬷嬷没有露面吗?她老人家回乡下了,听说是去奔丧,最少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话明着是对阿久说的,实际上却是在敲打采秀,她现在已经没有靠山了,不要那么嚣张。 谁知道采秀并不怕,反而是抱着膀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我姑母只是去奔丧而已,又不是不会回来了,谁要是敢欺负我,准保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哼!” 宛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面上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惋惜地开口道:“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昨日为何还会吃老太太那一脚呢?而你的宛梦表姐,可有站出来帮你说一句话?她知道你讨厌阿久吧?为何老夫人问起的时候,她竟然第一个提起阿久的名字呢?” 为何?为何?采秀也不知道。她也是恨得牙痒痒,为何表姐明明知道自己讨厌那个死丫头,还会帮她与自己平起平坐!她知道表姐向来不太喜欢自己,可看在姑母的份儿上,怎么说她也要给自己几分薄面啊! 谁知道她去找宛梦,人家却丢给她一个字,‘蠢’!她竟然无缘无故就骂自己蠢! 采秀气极,被人这一提醒,想到老太太踹自己那一脚,采秀的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这一天除了宛末不好过,谁又好过了呢!她几欲爆发,几欲中了阿久的圈套,但可惜的是,采秀还算个机灵的。能在老太太发火的第一瞬间便求情认错,虽然她性子也是暴躁,却比采柯那个没大脑的药强得多。 紧紧咬着要,采秀缓缓吐着气,努力说服自己平静下来,否则真的闹到老太太那里,她真的是沾不到半点好处。 僵硬地给宛末福了福身,采秀冷声道:“请宛末姐原谅,是我鲁莽了。” 若是平常,宛末一定会笑着原谅她。可这里还有一个靠她多加照应的***,若是就这样放过采秀,她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 宛末冷哼一声,道:“知道错了?那好,和阿久道歉,并且向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欺负她。这房间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有她的一半。从前属于我的一切,现在都归阿久所有……” “凭什么?”还没等宛末说完,采秀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大丫鬟,唐突了你是我不对。但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从前你的一切又凭什么给她?这屋子是我先住下的!所以一切也该由我做主!”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宛末咂着嘴道:“从前也是我先住在这里的,而且这间房子我已经呆了三年了,你一进来便霸占这个强要那个,我有说过什么吗?比起阿久来你还是个做姐姐的,再说你讨厌阿久不也是因为老太太的一句话?又不是阿久情愿与你为敌的。依我说,你还是早些接受她把。我最后一次郑重其事地告诉你,阿久是我的妹妹,欺负她要先过了我这关!” 如此说着,宛末走到阿久身边,看着一脸惊恐的她,怜惜地说道:“傻丫头,平日里胆子那么大,今儿怎么就这么胆小?日后不要怕,这间房就是你的,你去后院住不是让人笑话死了?” 宛末的声音很温柔,可人若是做了坏事就会心虚,那句‘平日里胆子那么大,今儿怎么就这么胆小’着实是吓到了阿久。她不禁怀疑起,宛末是不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在算计她了。可是看她的表情倒像是真的心疼自己……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先不管阿久心里怎么样想。她的眼圈一红,似是小绵羊一样扑到了宛末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地哽咽着,“宛末姐姐……谢谢你……” 看着这一幕,采秀不禁觉得好笑。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又没有做过什么,而且她方才也是要张口留下那个死丫头好吗?虽然很想将她赶出去,但老太太那里她却没法交代。 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倒像是自己真的有欺负那丫头一样? 采秀怒极,狠狠地瞪了阿久一眼。可令她当场石化的一幕出现了,那个趴在宛末肩膀上哭的好不可怜的丫头,竟然对她眨了眨眼睛,而且……而且她那是什么笑容!不屑?嘲讽? 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被点燃,采秀竟然抡起拳头照着阿久的方向打来。谁知道那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下一瞬间便恐慌地离开宛末的怀抱,并且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宛末回头,正好看见举起拳头的采秀…… 这样下去不行,看样子阿久是真的怕采秀。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就算再成熟懂事,遇见采秀这样的恶霸也不会像个没事人似的吧。 但是自己才刚当上一等大丫鬟,还不能在老太太提过多要求…… 为了自己着想,宛末只能将打抱不平的心思收了起来,狠瞪着采秀道:“别太过分,连自己情绪都收敛不住的人早晚会出事!别逼我在老太太那里嚼舌根子……” 宛末又转身轻抚着阿久的小脑袋,软声安抚道:“阿久不要怕,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尽管喊一声,反正我的房离你这儿也不远。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真的动手!” 阿久咬着下唇,乖巧地点了点头,“宛末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惹采秀姐姐不开心,一定不会去烦你的……” “等等等等!”阿久才说到一半,采秀便出声打断她,“什么叫你惹我不开心!刚才明明是你在挑衅我诶!” 她气冲冲的迎上来,宛末怕阿久受伤连忙挡在她身前,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难道真要闹到老太太那里才甘心吗?明明就是你欺负阿久,还恶人先告状!阿久!走!正好今日我守夜,你便先到我那里住一晚,看她还怎么欺负人!” 采秀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啊! 可她还能怎么样,在看到阿久果然要和宛末一同离开的时候,她连忙上前阻拦,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好好!算我的错!小祖奶奶!你厉害!住下吧住下吧!” 怎么能让阿久离开,采秀怎么敢让阿久离开。这才是她与阿久相处的第一晚,她便出去住,再由宛末作证,那老太太那里自己该怎么交代啊! 不过,宛末可没那么容易松口,她拦在阿久身前,对采秀正色道:“那你和我保证,不会欺负阿久,不然我还是会带她去我那里。” 采秀还能说什么,狠狠瞪了一脸畏缩的阿久一眼,她强挤出笑容道:“我保证会好好对待阿久妹妹的,这回你满意了吗,我的宛末姐姐?” 宛末还是不放心,她以眼神询问阿久,见对方点头表示同意,才语重心长地对采秀说道:“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鹤鸣居的丫鬟,比起其他院子里的姐妹还要来的更亲近些,为什么要互相拆台呢?哎……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夫人那里恐怕要睡下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记住,我时时刻刻都警惕着这边,莫要在我守夜的时候弄出什么乱子!” “知道了姐姐,您走好……”采秀眯着眼睛对宛末假笑,待宛末回神之际,她却狠狠回头瞪了阿久一眼。 那一眼是警告,是摆明了告诉阿久待会儿有她好看的! 阿久也适时地缩了缩肩膀,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正文字数3018 感谢小万桑和春与华年亲的平安符,鞠躬,感谢感谢。 连着三周没有推荐啊,也许是成绩太差,实在提不起劲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九十九章 由不得你再欺负我! ??费章节(12点) 宛末离开了。 大灰狼欺负小白兔的情节应该是要上演了。 采秀仰着下巴来到阿久面前,咬牙切齿质问道你方才是意思?!是故意要在宛末面前激怒我,好让她闹到老太太那里去的吧!” 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阿久一扫方才畏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对啊,就是没想到你原来还长了脑袋。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良机,啧啧啧……” 该来形容采秀此时的表情,诧异,震惊,不可置信…… 她瞠目结舌道你……你……你说?” 阿久掏了掏耳朵,撇着嘴道没听清么?我说没想到你长了脑子啊!” 采秀怒极,手一抬巴掌就要落下去,阿久却仗着身高的优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狠狠甩开,冷笑道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啊,咱们都是二等丫鬟了,以后可由不得你再欺负我!” 采秀完全傻眼了,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还是春久吗?既然不怕我?为何还要装成那副样子?” 阿久的笑容更加不屑,想了一会,她笑着开口道一只受了伤的绵羊和一只呲牙咧嘴的狼在你面前,你会去帮助谁,谁?”在采秀茫然的表情中,她又继续道我呢,就是受了伤的绵羊。而你,就是那只欺负小绵羊的大灰狼。纵使没有欺负,只要你往绵羊的身前一站,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欺负了我。样?是要休战还是要继续玩下去?” 胸口剧烈起伏着,采秀恨不得立刻飞奔上前撕烂阿久的嘴,可是她这贱丫头说的没,将近一年来的相处,所有人都她不喜欢阿久,所有人都她明里暗里挤兑阿久。只是她不敢,这贱丫头处处隐忍,熬了这么久竟然就是为了今天的反击?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采秀也冷笑道好好好!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哼哼,你以为只有你会装绵羊?我也会!咱们走着瞧!” 阿久咂着嘴道啧啧,好呀,那咱们就走着瞧。”下一秒她又恢复成了可怜兮兮的模样,“采秀,阿久给你添麻烦了,日后就拜托了……”说着她还福了福身。 那副假惺惺的作态,让采秀恨得牙痒痒。但她只能强行忍下冲动,转过头不去看她。 一夜看起来相安无事地了,第二天一早,趁采秀还没起来,阿久便早早去给她打水洗脸。正巧遇到了一会要去宛末那里接替的宛归。 见阿久洗漱完,匆匆又端着一个盆跑出来,宛归好奇地多了一嘴,“你不是刚刚洗完脸了?怎地还打水?” 哪知阿久却咬着下唇,低声说道是……是采秀姐的……” 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哪里只是打个水这么简单?和宛归认识的那个明朗的丫头完全不一样。才刚刚当上二等丫鬟的第一天啊!也不知采秀是欺负她了…… 宛归和阿久的关系也算不,不忍心看到她这个样子,宛归上前摸了摸阿久的头,软声说道是采秀欺负你了吗不跳字。 阿久一愣,随后连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师傅!采秀对我好着呢!没……没欺负我!”说完,她便咬牙端着满满的一盆水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宛归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是没有想太多,她匆匆收拾完,便去接替了阿久。 在见到宛末时,宛归无意提起了方才见到阿久的事。宛末心里‘咯噔’一声,没有先回的房,她匆匆跑到了偏方那边。 却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巨响,接着便传来采秀压刻意压低的叫骂声,“用不着你装好人!昨晚那个你去哪了?有能耐你现在就去你宛末那里表演一番!保证她会大开眼界!” 阿久的哭泣声,也紧跟着传来,“采秀……你别生气……是我不好……”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只听采秀冷笑道得了吧,这里又没别人,你做戏给谁看?!真是令人作呕!快给我……” 听到这里,宛末再也忍不住了,她‘腾腾腾’地跑到了房门口,破门而入,怒声道采秀!给我的保证都让狗吃了吗?为这么欺负阿久!” 采秀顿时傻眼,她指着阿久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早就宛末在门外,对不对?!” 看着撒了一地的水,阿久的脸上也满是泪痕。她低下头,咬着唇,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鼻子都是通红的。 看的宛末心疼至极,她上前拉住阿久的手,却无意看到她挽着的袖口下的一块青紫。 “这是?”抓起阿久的手,宛末怒声道她是不是真的打了你?” 阿久哭的更加凶,她连忙抽回的手,将那块青紫遮掩住,摇着头道没有没有,方才是我撞伤的,和采秀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看着这一唱一和,采秀又中了阿久的圈套。她怒极反笑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她是装可怜的,宛末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昨晚那死丫头还对我说绵羊,灰狼的!你还帮着她?你被骗了,知不?” 眼前强忍泪水的阿久,与宛末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个孩子的确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可是她有,摊上那样的父亲,她从小便被打到大,难道进了薛府还要受别人欺凌? 的确,阿久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出色,甚至让身为一等大丫鬟的她也感觉到危机四伏。但就算如此,也没人有资格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施暴啊! 阿久那一番欲盖弥彰的解释,已经让宛末彻底认定她手腕上的伤,就是采秀所为。 一把抓起阿久的手,宛末拉着她便要往外走。却被采秀拦了下来,急急说道你要带她去哪?” 宛末斜睨着她,冷笑道你也有害怕的人?那我就带着她去见老太太,否则哪天鹤鸣居若是凭空消失一个丫鬟,老太太都不是回事!” “等等!等等!”采秀死死拦住,不让她们离开,“你凭就认为是我打了她?难道就因她哭?你都不问问是原因吗?清早我起来就看见她端着我的盆,拿着我的洗脸巾,我连说两句的资格都没有吗不跳字。 宛末回头看了隐忍泪水的阿久一眼,根本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怀疑。想起方才宛归对说的话,宛末咬着牙道是你欺人太甚,一大早便让阿久去给你打水!这么冷的天,你为不出去?人家给你打来了,又要处处找茬!我倒要问问你这是要干?又是对谁不满!” 静谧的清晨,这偏房的动静闹得太大了,不止是下房里的丫鬟,就连正在屋里穿衣梳洗的老太太都隐隐听到。看着铜镜里的宛归,她皱着眉道外面这是怎地了?我听到有争吵的声音?” 宛归早就听到那边的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和老太太说,她倒先问起来了。一边梳着老太太花白的发丝,宛归一边道可能是采秀的房里吧,清早奴婢便见到阿久去为她打水。老太太也宛末姐素来与阿久要好,便前去看了一眼,恐怕是出了岔子……” 老太太的眉头皱得更紧,“?还有宛末的事?你去把她们叫来,一大清早的成何体统!” 宛归淡淡一笑,便后退着到了门口,在门外招呼了宛宁去唤人。 半个时辰后,老才在宛末和宛梦的搀扶下从寝房出来。而阿久和采秀早就在堂中跪的腿都麻了。 见到两个丫头,老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不悦地开口道采秀,听说从春久搬你便处处找她的麻烦,是吗不跳字。 比起阿久来,采秀要紧张的多,方才宛末进到寝房中的时候,她的心便提了起来,此时听到老的问话,更是吓得一哆嗦,连声道不是老太太!请您明鉴那!奴婢前儿晚上在您这里守夜,昨天才算与她相处的第一日,可能处处找她的麻烦?” “那就更是你的不对了,阿久的年纪小,要处处帮衬她才是,怎地连个的样都没有,如何还能让下面的小丫鬟尊你敬你?还有宛末,你也不该!两个小丫头吵架你应该劝阻才是,怎地还和她们一同闹了起来?”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宛末回话,采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并且指着阿久的鼻尖道我根本就没有欺负她,都是她装的!老太太明鉴,奴婢真是委屈死了!” 再看向阿久,她一直咬着下唇,似乎都要咬出血滴了,但她还是抹了一把眼泪,朗声道是奴婢的!奴婢才与采秀相处了第一日便发生这种事,是奴婢不好!还连累了宛末,请老责罚奴婢吧!” 正文字数:3021 感谢娥光,知行心合一,mber17童鞋的平安符,感谢hrebell的粉红,还有igeruejun亲的葱油饼。 大伙放心好了,成绩再差我也不会太监的。只要有亲在看,就一直写下去。感谢你们的支持,心里很温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章 换房 ??费章节(12点) “不要你惺惺作态装好人!” 见到阿久的样子,采秀便气不打一处来。没等薛老太太开口,她便开始叫嚣。 原本老太太还不是十分生气,但见到采秀咄咄逼人的模样,她便紧皱起眉头,低喝道:“住口!不成器的东西!前儿晚上和你说的话都忘记了吗不跳字。 采秀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 老太太却坐在堂上,眯着眼睛打量起阿久。 自己的丫鬟什么样薛老太太心里最是清楚,采秀的确是嚣张跋扈,也的确能干出来背地里欺压人的事。但阿久这丫头她始终看不太懂…… 每当觉得似乎了解她的时候,这丫头又会突然展现出你不知道的那一面。若说她像绿俏那是假的,可她却像极了另外一个人——刘翠儿。 这样一个各个方面都十分优秀的丫鬟,为何会一门心思的要往她这里跑,老太太吃不准。可她知道这丫头是万里挑一也选不出来的人尖儿,若是调教得当,她会成为你最有利的左膀右臂。 有趣,从注意到这丫头的那一刻起,老太太便觉得十分有趣。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她,但老太太至少可以肯定这丫头绝对没恶意,她也有十足的把握能驯服这头小野马…… 阿久可以感受到老太太玩味的目光,她的心里有些慌,只是面上依旧保持冷静,不像面对采秀时咄咄逼人的模样,可不像是在宛末那里的楚楚可怜。 “阿久,你来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正当阿久冷汗直冒的时候,高堂上的老者发话了。 阿久整理了一下语言,不慌不忙地说道:“回老太太,今儿一早奴婢洗过脸后,见采秀姐姐还在床上躺着,便想着要讨她欢心,所以才会打了盆水,却不成想采秀姐会那么激动。是奴婢不好,擅自动他人之物。采秀姐不过是捍卫自己的权益罢了。” 阿久半个字也没撒谎,这让准备还击的采秀哑口无言。老太太却在瞪了采秀一眼后,看向阿久被遮挡起来的手腕处,“既然如此,你手上那伤又是怎么回事?过来我瞧瞧。” 顿了顿,阿久看了采秀一眼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回老太太,采秀姐姐可能是太激动了吧……” 阿久的皮肤白皙,轻微的青紫到了她的身上,看起来都特别严重。老太太拾起阿久的手看了一眼。看的却不是伤痕是否严重,而是位置。 见到那伤痕是在外侧,老太太心里的怀疑也渐渐打消。她拾起阿久的手,对跪在堂中的采秀道:“瞧瞧,这是不是你弄的?” 方才两人在争夺洗脸巾,采秀的确是趁机狠狠抓了阿久的手腕一把,所以看见那伤痕,她缓缓垂下头,一言不发。 老太太却怒声道:“本以为小吵小闹也就算了,怎地还动起手来!你的性子素来暴躁我是知道的,却不成想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却没一点长进!今儿不必来我身前伺候了,去柴房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探望她!” 如此说着,老太太忽然将头转向宛归和宛宁,缓声开口道:“你们两个谁愿意与阿久换房?” 这话问的突然,宛归和宛宁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两人面面相觑,宛宁连忙垂下头,表示自己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先别说采秀不招人待见,就是那间房她已经住了三年了,凭什么要和人换?不换不换,打死也不换! 见宛宁低下头,老太太又看向宛归。只见她一脸为难之色,随后看了看阿久,再收到对方恳求的目光时,宛归咬了咬牙道:“奴婢愿意与阿久同住。” 听好了,不是换房,是愿意与阿久同住。 私心谁没有?反正才刚搬到偏方,宛归是不介意住在哪里。再说与宛宁在一起,她一个新来的也总是处处受排挤。但要是让她和采秀相处,那就更不情愿了。 老太太的难题都抛出来了,采宁直接推了出去,若是自己再拒绝,简直就是打老太太的脸。唯一的折中办法就是她与阿久同房,至于怎么安排,谁搬谁换,那就交给老太太了。 宛宁不愿意换房,宛归不愿意与采秀同房,那好办啊!老太太眨了眨眼,随后笑着开口道:“还是归儿懂事,如此便好办了。你和采秀换房,这样宁儿不必搬出自己的房间,你也可以和阿久住在一块……” 似乎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老太太笑的像个孩子。可是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忽然冷下脸对阿久说道:“这次我相信你。但宛归是个性子柔的,若是再出什么问题,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阿久知道老太太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可是为了日后的安宁,她不得不将自己和采秀分开,否则这都已经算撕破脸了,两人日后会越相处矛盾越深。 但甭管老太太此时说了什么,亦或是对她有所怀疑,阿久通通不想理会了。心中大喜过望,她这处处算计,没想到竟是收到了最好的成效。 是的,从昨晚她便打起了想要换房的主意,在知道宛末守夜,宛归次日接替的时候,阿久便生出这么一个法子。 如果贸然让宛归换房,肯定会惹来她的反感。可是当自己以这副可怜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宛归会有什么样的选择那就完全说不定了。再加上还是老夫人主动问的…… 阿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今日换房不成功,可日后的生活她至少不用再过得战战兢兢。她和采秀的矛盾已经摆在了台面上,只要自己出了什么岔子,大伙会立马怀疑到采秀身上。她的危险相对来说也就少了许多。 否则她总不能时时刻刻保持警觉自己不被采秀算计吧?那样的日子可不是她费了这么多心思所要追求的。 可是啊,竟然这么这么顺利…… 阿久很适时地挤出几滴感激的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个头,“奴婢记住了!老太太的话奴婢句句记在心上!从不敢忘怀!奴婢一定会与宛归姐姐好好相处的!宛归姐姐……谢谢你……” 这根本就是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嘛,哪有什么算计的心思。就算再怎么演戏,眼神也不会骗人。更何况她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老太太再次迷茫了,她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这丫头本来就是单纯到了极致,所以才会处处被自己误会。 因为太傻太痴的人,做事便是一根筋,做到了极致也便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许,真正不单纯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 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将阿久从地上拉起,点着她的鼻尖道:“瞧你,就欢喜成这样,半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吗?虽然你日后不与采秀同住了,但都是在一个院子里做事。她毕竟要比你年长,日后万不可鲁莽,知道了吗?今**受了伤,还能去绿俏那吗不跳字。 原来老太太心里是在惦记这事呢!阿久有些哭笑不得,她说老夫人为何没连带着一起处罚自己,原来她在惦记让自己去绿俏那里。而且……老太太今天似乎起的特别早啊…… 连忙拭了拭眼泪,阿久哪敢说去不了,再说她找绿俏本就有很重要的事。 “回老太太,奴婢不要紧的!能去!无论老太太交待什么,奴婢保证会光荣完成任务!”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在宛归将床褥搬到阿久的房中之时,阿久已经带着老太太交待的话,已经身上的一大包东西,坐着老太太专门备好的马车去了三元街,凤阳城最大的布桩,徐记布桩。 虽说名字是布桩,但是徐记可不止有粗布料,什么绫罗绸缎,绢纱丝锦,狐皮兽毛,那里可是囊括了所有能穿在身上的料子。 阿久这一行,可是另有目的的。 马车大约赶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到了冬青街。凤阳城很大,说起来只是每条街每条街,可实际上却比得了一个县城。冬青街便属于一个镇,一个商业最繁荣的镇子。当然,凤阳城的土财主也多半在这里扎根。 下了马车阿久便直接到了徐记布桩,那二掌柜徐顺发正在里面拨弄着算盘。四五个小二围着不同的客人介绍起他们店里的料子。 与上次阿久和货郎去的那家不同,人家这家店铺,甭管去的人是锦衣华服,还是衣衫褴褛,都在尽心尽力地介绍着。丝毫不像那家狗仗人势的小二。 阿久刚一踏进去,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便热情地迎了上来。阿久笑着摆了摆手,直奔那个头也不抬的青年男子而去。 “徐二掌柜。”阿久敲了敲柜台,那青年男子皱着眉抬起头,口中刚要说些什么,见到阿久时却愣住。随后他咧开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叫……你叫阿久吧?是来找我娘子的吗?你等等哈,我算完这笔账就带你去……”说着便又低下了头,开始认真地拨弄起算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一章 他要娶妻了 ??费章节(12点) 他竟还记得,阿久笑笑,并没有催促。 在徐顺发再次低下头之际,她转身打量起了徐记的衣料。纵使只是闲逛,身后仍然有个笑容可掬的小二在介绍每一种料子的特色。 阿久洗耳恭听,也没有再拒绝。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徐顺发才终于放下算盘,长长地舒了一口去。 待他看到面前站着的少女时,又是一愣,显然已经把阿久抛在脑后了。 本就微黑的面色泛起两朵红晕,他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阿久妹子不好意思哈,我这人一忙起来就……走走走,我带你去见我娘子。”如此说着,他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交待了几句,便率先走了出去。 而且他的脚步很快,阿久身上本来就大包小裹的,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走了没几步前面的人就没了影子。 阿久是又好气又好笑,索性将放下,在原地等那呆头呆脑的汉子。 果然见他慌里慌张地跑寻,口中还不住地说着自嘲的话,“你看我,竟然忘了你还拿着,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你丢下,娘子若是非修理我不可。来来来,我拎着,这次走慢点,你别再跟丢了……” 只要一提起娘子,徐顺发脸上的表情就似是发了光一样,骄傲之情不言而喻,再加上那宠溺的语气,阿久,绿俏过得很幸福很幸福。是那种她憧憬了两世的幸福。这一世倘若也有人这般疼宠,她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 一路上徐顺发的脚步虽然比方才慢了不少,可依然是归心似箭,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家一般。那样子活像分别了十年八载一样。 阿久暗笑,心里却偷偷地羡慕起绿俏…… 绕过了两条街道,便来到了徐顺发和绿俏的住处。普普通通的一间四合院,小厮、丫鬟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个。看门的老伯一见到徐顺发,立刻便命人去通知。却被徐顺发阻拦了下来。 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神情,他的阿久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放缓脚步,鸟悄地朝后院花园驶进。 阿久也只能轻手轻脚地配合他,远远便见到一个红艳艳的身影,身披大氅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不知在想着。 阿久看了身边男子的男子一眼,只是一眼便觉得心都化了。 他眼里的宠溺,以及那种巨大的满足感,阿久从来没有在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的脸上见到过。 早已经将阿久遗忘,徐顺发将手中的布兜轻轻放下,随后轻手轻脚的靠了。哪知踩在雪地‘嘎吱嘎吱’的声音,立刻便让那红色的身影有所警觉。 不过她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脸,闷声道我说了不想吃,拿下去吧。” 下一秒,绿俏的眼睛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蒙住。她整个身子僵住,随后缓缓转过身,见到身后的男子时,瞬间泪流成河趴在他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徐顺发立刻慌了手脚,连忙绕到她身前,帮她拭着脸上的泪水,软声安慰道娘子,我了,你不要哭,为夫今日不走了。” 立在原地,阿久有些傻眼。 这是回事?叫我了?难不成他们这才刚刚新婚,便已经分别许多日了? 阿久很不想上前打扰那对小夫妻,可她今天可是身兼重任啊,还要早早赶才行,只能硬着头皮,煞风景地咳嗽了一声。 绿俏似乎没有听见,但徐顺发却瞬间缓神,拍了拍绿俏的背,示意她朝身后看去。 绿俏愣了一下,随后破涕为笑,惊呼道阿久!你来了!”这边说着,她已经提着长裙跑了。 徐顺发这时候倒是很机灵,在绿俏身后说了句,“我去张罗些饭菜……”便提步而去。 绿俏的目光紧紧跟着他,依依不舍。 看着这样的绿俏,阿久打趣道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改日再来吧。” 语毕,她作势要走,却被红着脸的绿俏一把拉住,笑骂道臭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来打趣我了!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巧嘴!” 姐俩似乎许久没见一般,在院子里疯闹了起来。待绿俏逮住阿久,作势要去撕她嘴的时候,阿久才正色道绿俏,他对你不好吗不跳字。 绿俏脸上的笑容僵住,叹了一口气,她才缓缓开口道不,他对我很好,就是太好了……” 想到她方才的样子,阿久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便小声问道那绿俏为何愁眉苦脸的?” 看着眼前的女子,和半月前那个对未来一脸憧憬的少女完全不同。红色的大氅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雪色的狐毛拥着纤细的脖颈,看起来倒真有种雍容华贵的味道。 只可惜,她眉宇间的忧愁似是浓墨一样化不开,处处在诉说着女子不快乐。 听见阿久的问话,绿俏眼里的泪水再次聚集,顺着方才徐顺发消失的那条小路看,她叹息道因为他要娶妻了……” 一句话,将阿久炸的目瞪口呆,张着嘴竟然不知该说才好。 绿俏继续叹息着,“其实我早就了。未嫁她之前就……徐记的三很早便看上了夫君,所以夫君才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被提拔成了二掌柜。他一直以为是做的好,从未深思别的。直到他去老太太那儿提亲,事情闹开了以后,徐家三才表明老早便对夫君心生好感……本来我和夫君的这桩婚事还算是门当户对的,但是徐三的介入,都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所以老太太万般不愿意让我嫁给夫君……但可笑的是,也就是因着薛府的缘故,我才能嫁给他……” 绿俏说的断断续续,阿久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就是徐三看上了徐顺发,而徐顺发一心要娶绿俏,否则他宁可放弃徐记。徐掌柜一是舍不得徐顺发,二是给了薛府的面子,便同意徐顺发娶绿俏,但有一个条件便是要同时迎娶徐三。徐三过了年才十五,婚事便定在了三月份。 可自从绿俏嫁到这里以后,徐顺发几乎日日都在布桩忙活,从早到晚几乎从不回家。不是他不想,而是徐三在变着法的报复绿俏…… 才刚刚新婚而已,便连夫君的面都见不到,难怪绿俏会伤心成这样子。 阿久听后沉默了,她本以为绿俏是最幸福的,可到头来却也是一场空。 这个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只要有点小钱最少也要纳两房小妾才算完。徐顺发身为凤阳城最大布桩的二掌柜,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他小小年纪便有所成绩,未来一定不会差。 可能对他来说,娶绿俏和娶徐三是两不相干的事,但阿久想不通,为何绿俏明明却又满心欢喜地嫁给他。 “绿俏,你老早以前便了,为何还要满心欢喜地嫁给他?” 绿俏阿久的意思,那丫头早就表明心志,这一生要么不嫁,要嫁她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男人? 叹了一口气,绿俏笑的很悲凉,“就算我嫁给别人,难道他就不会再娶了吗?如今我至少是正房,徐三嫁至多也就算个平妻,以她的年纪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只是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也会拥着别的,我的心就好疼……” 绿俏的回答让阿久哑口无言,她很想说,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嫁,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也不要眼睁睁看着的心上人拥别人入怀。那样至少不会心痛吧…… 可是阿久也不能说,她的想法太惊世骇俗,她也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但这其中的滋味,却没有人比她更要清楚。 大少爷无论给几个丫头开了脸,无论纳了几房妾侍,她只是觉得危机四伏,却从未有过心痛的感觉。但是当她薛七娶亲的那一刻,本就已经满是疮痍的心似是燃了熊熊大火一般,将她的理智统统烧掉。否则,她又怎会化身为地狱修罗,索取了薛府一百二十八口人的性命呢? 这一瞬间,阿久所有的憧憬全被打翻。她以为薛府的不幸,她以为找个普通男人便算完美,可她却忘了这世间哪有那么顺心顺意的事?除了谁也不能依靠啊…… 阿久不知该如何安慰绿俏,只能紧紧握着她颤抖的手。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再也不会想男人这种事,再也不会羡慕绿俏,再也不会想着老太太若是能给她找一门这样的亲事也不。 她要自由,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自由。男人可以不要,但是自由是她穷极一生都要争取的! 感伤了一会,绿俏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阿久强颜欢笑道是老太太许你来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她老人家都交待了?走,我们进屋谈……” 拎起大布兜,阿久随着绿俏回了前院正房…… 正文字数3078 感谢运动的禅的春与年华童鞋的平安符,谢谢你们在默默支持我,给我勇气一直写下去,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二章 不是买卖的买卖 ??费章节(12点) 感伤的话题没有人再提起,饭桌上徐顺发对绿俏的宠溺,可以说是达到了极致,就差没亲自动手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了。绿俏也是满心欢喜地承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阿久很知趣地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可是只要一想起绿俏方才说的话,阿久的心口窝就像是被人踹了一脚,闷疼闷疼的让她无法呼吸。 他要娶妻了,他要娶妻了…… 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笑着说出这番话? 绿俏对阿久那么好,好到阿久觉得如果不做些真的会对不住她…… 一顿饭吃完,徐顺发又消失了。对着恋恋不舍的绿俏,阿久有些抱歉,“绿俏,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绿俏一愣,连忙收回视线,勾着阿久的鼻尖道傻瓜,你要是不来找我,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做道歉?” 这一刻,阿久才老太太为何那么放心不下绿俏。她日日担心就是怕她会后悔,不幸福吧。可是绿俏的脸上有气有怨,就是没有悔…… 阿久拉着绿俏的手,翼翼地试探道绿俏,既然顺子哥曾经说过若是娶不到你,宁可放弃徐记,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要迎娶徐三,那就真的远走高飞吧……” “远走高飞?”绿俏默念着,随即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要远走高飞去哪呢?这整个凤阳城的布桩,没有一个不是上赶子巴结着徐记。夫君要是离开徐记,哪还有布桩敢收留他?” 见绿俏似乎真的心动了,阿久连忙握紧她的手,继续游说道既然凤阳城容不下,那就去京城吧!顺子哥那么能干,若是去了京城说不定还能另辟出一片天地呢!没准再熬几年,他就能做个掌柜的……” 听了这话,绿俏笑的越发绝望,她轻轻抽回手,揉了揉阿久的发心,苦笑道傻丫头,这里是夫君的家啊,他的根就在这里,若是真逼得他离开了,他会恨我一辈子的。那些狠话不过是说给徐掌柜说的,你还当真了?好了好了,不说我的事了,你呢?最近如何?” 一个究竟能为男人做到何种地步,单看绿俏便了。 看来她早就做好了备战徐三的准备了。也对,一个在豪门大院里摸爬滚打了七年的女子,不应该是如此柔弱的。是管太多了呀…… 叹了一口气,阿久努力将绿俏带给她阴影从心中驱散,可隐隐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避重就轻地将府里的一些趣事讲给绿俏听,与此同时,她也拿出薛老太太带给绿俏,并且一一转达她老人家交代的话。 语毕,绿俏泪流满面,不停地说着她对不起老太太。 阿久她心里难受,索性不再劝阻,揽着她在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一直到快要离开的时候,阿久都没有说出此行真正的目的。绿俏已经足够心烦的了,她哪好意思继续为她添堵。 可绿俏似乎是看出来阿久欲言又止,在阿久滔滔不绝说着老太太的事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道你今儿来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阿久顿了顿,这才将实话说了出来,“嗯,本来是有些事情想拜托绿俏姐的,但是……”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绿俏正色道没有但是,究竟是何事你告诉我,说出来我才能不能帮上你。” 犹豫了一会儿,阿久将准备做买卖的打算告诉了绿俏,当然,她只说有富贵人家的看上了帕子,并没有说是哪一家。 哪知阿久说完,绿俏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着她的眉心道你这丫头,鬼主意就是多。都已经升到二等丫鬟了,银子还不够用吗?让老太太了,再恼你,就划不来了。”如此说着,她渐渐敛住笑容,正色道其实这也不算大事,你等等,我去找夫君问一问……”说着,绿俏便起身离开了。 阿久呆呆地坐在房间里,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绿俏的人影才姗姗来迟。她身后跟着那个一脸憨直的男人。 阿久眼尖的,绿俏似乎和方才不一样了。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波光流转间还带着妩媚的风情…… 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只见绿俏脸色红红,眼神还有有些闪躲,害羞地说道阿久,夫君要亲自与你谈,你们……说吧……”说完,她回头嗔怪地瞪了徐顺发一眼。 后者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并且喉头滚动,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本来心情很低落的阿久,此时一点都为绿俏伤感不起来了。她只想大嚎一声,绿俏姐!我还是个孩子啊!要不要在我面前要这种激情戏码? 可能也就是阿久是个孩子,两人才会如此没有顾忌。但谁也想不到,那孩子的身体里可是有着一个成u的灵魂。 就这样眉来眼去了一会了,待绿俏离开,徐顺发才坐下与阿久谈起了生意,“听娘子说,你是想买一些上好的绸缎做帕子是吗不跳字。见阿久点头,他又继续说道价格我是可以给你压到最低,但是你确定能接受得了吗不跳字。 一谈起生意,徐顺发似乎像换了个人似的。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脸上的憨厚变成了坚毅的模样。这样的他反倒给了人一种压迫感。 谈到价格,阿久有些心虚,方才的确和绿俏说的是想要将价格压到最低她再买。可是……她也就算再低也买不起,只能先将徐顺发引出来再说…… “顺子哥。”阿久礼貌地唤了一句,继续说道我想和你谈一笔不是买卖的买卖,你愿意吗不跳字。 徐顺发皱眉道不是买卖的买卖?你说说看。” 阿久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些虚,但是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想了想,她缓缓声开口道顺子哥,你们布桩里做衣裳所剩的碎料子,都会处理?” 没想到阿久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顺子皱着眉道这些并不是我处理的,应该是扔掉或者焚烧吧。你问这个干嘛?” 心里一喜,阿久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诱哄道若是我说要买那些拿去扔掉的碎料子,顺子哥愿意卖我吗?因为价格可能不是很高,所以我说不是买卖的买卖,不知你是否会放在眼里。” 阿久已经想过了,既然孔大那么喜欢她的帕子,定会到处拿去炫耀。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在一起就喜欢攀比,倘若见到孔有了没有的,她们一定会去到处打听。 凤阳城有多少有钱人家的啊,若是每个人都能买几条她的帕子,那不就发了。所以她不能只单单想着做着一笔生意便完了。既然有了商机,那就要谋求更长远的发展。 而这些原材料自然就成了阿久最大的难题…… 她心里上好的料子是有多贵,就算是看在绿俏的面子上,徐顺发也不可能赔本卖给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但是剩下的料子,大小参差不齐,成衣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余下的料子会是样,所以做起来的时候时有浪费。可是如果有人知会一声就不一样了,哪怕成衣的时候将左右两边的费料子,凑到一边裁下来,都够绣一条帕子的了。所以,必须要找个肯合作的人才行。 而这个肯合作的最佳人选便是徐顺发…… 听了阿久的话,徐顺发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屑的表情,只是很认真地问道你要碎料子干啥?不用买,我直接送你就成了。” 送……恐怕他听了真正的意图,就不会再说送了。 阿久摇了摇头,这才将真正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徐顺发从始至终聆听,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待阿久说完,他狐疑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干预裁缝成衣,尽量让他们贴边裁是吗?这样剩下的料子才会更大一些,然后我再拿出来卖给你?” 见阿久点头,他立刻急了,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当我徐顺发是人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要是做了,哪里还有脸继续在徐记呆下去!不成不成!” 阿久万万没想徐顺发会拒绝的这么彻底,她还没有开条件,她还没有说价格,可是他那副样子根本就是连门都没有啊…… 一,阿久有些愕,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完全不知该说才好。 可就在阿久绝望之时,徐顺发却忽然一脸严肃地开口道要是送给你还差不多……但是你要碎布了来做啥?” 阿久完全傻眼了,根本没明白徐顺发说的意思。 似乎是阿久心里茫然,徐顺发轻咳一声,语气比方才平静了不少,“卖银子这事我是干不出来,也对不起我们掌柜的。下次裁缝再成衣的时候,我去和他们提一句,就说我娘子要用,至于剩下料子的大小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正文字数3059 感谢樱桃亲的平安符,感谢蜗牛的香囊,扑倒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三章 团圆饭 ??费章节(12点) 直到徐顺发将一包塞满碎步的布包塞到阿久手中,她都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竟然一文钱都没花?而且这些碎布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好吗?大一点的可以绣帕子,小一点的也可以做荷包了,而且都是上等的真丝锦缎…… 这份人情她能如此坦然的接受,这来的是不是有一点太容易了? 带着满腹的不安,阿久回到薛府,来到了鹤鸣居。 老太太一整日都在等阿久的消息,此时见她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便将她唤到了身前,询问起绿俏的情况。 阿久没有半分犹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对绿俏的状况丝毫不隐瞒。 这世上恐怕能为绿俏做主的只有老太太了,她不能只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便弃绿俏的幸福于不顾…… 听了阿久的话后,薛老太太沉默了。宛末一个劲儿地用眼神白了阿久,责怪她不懂。阿久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多言。 久久,屋子里都没有一点动静,静的有些吓人。 宛宁还在对早上换房的事耿耿于怀,便想着趁机敲打阿久一下,“瞧瞧你,连话都不会说,老太太这儿等你一天了,你还……” 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被一厉喝声打断。老太太瞪着眼睛道你给我住嘴!她报喜不报忧便是好了吗?绿俏好歹也和你们相处了几年,怎地一个个都如此漠不关心!阿久!过几**再去徐记一趟,就说我要做新衣,必须要二掌柜的亲自监工!”语毕,又从头上拔下根茶色的玉簪,算是赏给阿久的。 薛老太太一向出手大方,只要她喜欢你,就算再贵重的都舍得。这也是阿久来到鹤鸣居,得到最大的好处。 回到偏方的时候,宛归还在拾掇。阿久与她寒暄了一会儿,才拿出包袱里面的碎布片,外加今日在集市里买的上好丝线绣起了帕子。 宛归一向不是个好信儿之人,见阿久似乎很忙,她便洗漱完先睡下了。而阿久一直绣完了样式最简单的一只白色兔子才躺在床上。 转眼一个礼拜,因着来到了年下,阿久实在是忙得可以,几乎都是夜里不睡觉才将十条帕子绣好。 到了约定的,货郎果然在那家当铺门口等着阿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上次已经给了三百文钱,这次货郎只需再给阿久二百文便可以了。 但给的时候货郎可是满腹牢骚,直嚷嚷着他若是亏了可没处说理去。 阿久哪管那么许多,只要银子到手便是好样的。告别了货郎,阿久这才大摇大摆的去了徐记,将五天前老太太吩咐的话全部转达给了徐掌柜的。 薛府不但有个薛老爷,而且还一直是徐记最大的客户之一。老太太亲自下的命令,徐掌柜的自然不会拒绝。 就这样绿俏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哪怕是能和徐顺发多呆上一秒钟,她都愿意。 如流水,眨眼间便来到了年下。而在这段里,阿久日日都逼着老太太喝掉那晚苦到掉渣‘安眠补养汤’。最最神奇的就是,老太太失眠的症状竟然在三四天左右的时候便消失了。而且面色红润,气色好的不得了…… 宣武二十七年冬,二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大年初五。薛府准备多时迎接的那位贵客终于来了。 阿久还没有资格近身伺候,所以只在薛霜凝刚进府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但是今晚的宴会因着人手不够,几乎出动了所有二等丫鬟以上的人。 薛霜凝坐主位,薛老太太和薛老爷坐在她的两侧。依次下去是许氏,薛七,大少爷。一个桌上就坐了这么几个人,其他的姨娘、少爷、,都坐到另外的桌上。 上菜过后,阿久和其他的二等丫鬟一样,都在外面候着。这其中的人还有比阿久更早提拔成二等丫鬟的春桃,而优秀的春初至今依然是个三等丫鬟。 这一波春字辈的丫鬟里,只有阿久和春桃率先爬上了一步。春桃是靠着刘姑姑,阿久则完全是靠着。而她也承受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敌意…… 当然,阿久是并不在意的。 和春桃并排站在一起,两人悄声聊起了主子们的八卦。不对,应该说是大少爷的八卦,其他人只是顺带提起来的而已。 最近阿久实在是太忙,忙到根本没有空闲理会春桃。听她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阿久才前几次的警告都没有任何效果,春桃对大少爷的爱恋似乎更加浓了。 心中警铃大作,阿久恨不得现在就拉着春桃去潇湘苑。但就在这时候,许氏身边的宛碧却忽然现身后院。 扫了一眼众多二等丫鬟,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阿久身上。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春久,跟我来。” 阿久一愣,立刻迈了出去,好奇地问道宛碧您唤我有何事吗不跳字。 宛碧一挑眉,咂着嘴道啧,可不是我,你要巴上贵人了。走吧……” 这话没头没脑的,阿久根本不明白是一回事,只得跟在她身后。 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宛碧竟将她引到了正厅,并且到了门口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阿久连忙拉住宛碧,小声道宛碧,我进不去的,您有事在这里和我说吧。” 宛碧停下脚步,声音也同样压低下来,“不是我有事,是侧王妃……” 话音落下,阿久大惊失色。他们薛家的团圆饭,为何会突然叫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等丫鬟上见?还是说……老出了问题? 阿久胆颤心惊地跟着宛碧走了进去,刚一露面,就感觉成了筛子,屋内全部的视线全部齐刷刷地向她看来 吞了一口水,阿久缓缓跪在三张桌子中间的过道上,高声道奴婢春久见过侧王妃,老太太,老爷……二,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大少爷,三少爷……” 正当阿久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时候,老太太笑着出声为她解围,“傻丫头,那么实诚作甚,直接见过主子们不就好了,来来来,到祖母这里来。”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阿久惴惴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谢过老太太,她便起身低着头,朝她的方向靠了。 还没等靠近,薛霜凝柔柔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这个就是为祖母熬药膳那丫头?多大了?” 这里的人处处比高上不止一个档次,而且这些人还似是在欣赏玩儿物一般在打量。 按理说以安王侧妃的身份,薛霜凝是不可以再和薛府的男人们同桌的,但也许为了显示她对薛七的重视,愣是从进府的那一刻便拉着薛七的手,无论旁人怎样劝都不松开。 许是安王侧妃在王府上也是个任性的,跟着来的嬷嬷虽然有心干预,但终究还她去了。 但这纵容的背后就是阿久的如坐针毡,被打量也就罢了,另外有两道目光可是让她太不自在了。 一个当然是薛七,就算他平平常常瞄上一眼,阿久都会觉得不舒服。另外一个则是许久不见的大少爷,薛先敬…… 听了薛霜凝的话,阿久立刻跪在地上,再一次开口道奴婢春久见过侧王妃……” 不等阿久说完,那绵软的声音便打断了她,“叫我大吧。” “是……”阿久一顿,继续道回大,奴婢今年十一岁了。” 药膳药膳会突然提起药膳? 似是阿久的困惑,那边薛老爷又开口了,“自从绿俏嫁人后,我还想着再去请一个大夫住到府里来,没想到母亲竟是这般有福气,走了一个又来了个更懂药理的,见母亲气色这般好,也就放心了。” 薛老太太嗔了他一眼,笑骂道指着你啊,我老太婆说不定哪天就……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不吉利的……” 一句话,将大伙全都逗乐了。阿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可是也只能咧开嘴,跟着附和。 待笑声渐渐平息后,薛凝霜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只见她皱着眉看了薛七一眼,随后缓声开口道弘儿的身子骨吃了多少补药也不见好,春久能否给三少爷配一些药膳调理身子?” 语毕,四周皆寂。 阿久整个人都处于石化状态,她很想大声拒绝,可是却不可以,只能低着头闷声道这个奴婢不敢说,老太太不过是睡眠不好,奴婢都是按照绿俏给的方子来的,别的……不敢保证。” 言下之意就是她本人不会,都是绿俏交的。 可是话音落下,许氏的声音又从另一边传来,“这丫头还识字?” 阿久恨不得咬下的舌头,可老太太却感觉到无比骄傲,拉起阿久的手,哈哈大笑道这丫头刚到我身边的时候就贫嘴说她是个宝贝,这一年下来我这宝贝真的发光了。你们挑的那些势利眼儿丫头,都没我这个中用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四章 晴天霹雳 ??费章节(12点) 这是唱的哪一出?听着周围附和的笑声,阿久只感觉是魔音入耳。 似乎是要验证祸从天降这句话,那身着织云锦缎,满脸傲气的女子竟然微低下头,对身边的老者说道:“祖母,便让这丫头到云轩阁去照料弘儿一段时日吧,待他身子骨好些了,再归还给祖母……”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侧王妃会如此郑重其事地要一个丫鬟,一个不过才刚刚提拔成二等的丫鬟。 当着众多主子的面,侧王妃亲自开口要人,在别人眼里这已经是给了阿久天大的面子。 可是阿久却半点欢喜的感觉也没有,她惶恐地抬起头看向薛老夫人,只见她先是一愣,随后佯装生气的模样扁着嘴道:“我老婆子身边就不能有个可心的了,总会被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给惦记上!罢了,阿久啊,你现在便回房拾掇拾掇,今儿便过去吧……” 晴天霹雳都不足以形容阿久此时的感觉。明知道现在的她该谢恩,该感激,可阿久就是不愿相信。她甚至激动地当场飙泪,‘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身下,苦苦哀求道:“老太太!奴婢……” “大过年的,哭什么哭!”老太太似乎知道阿久要说什么,眼睛一瞪,愣是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并且命令身边的宛末陪同她一块回去鹤鸣居。 小丫鬟们的消息是最灵通,那边阿久刚走出正厅,这边后院的丫鬟们都已经炸开了锅。 待阿久的身影再次出现时,春桃面带着一脸喜色迎了上来,“阿久阿久!大小姐真的亲自开口将你给了三少爷?” 对于别房的丫鬟来说,不过是对阿久羡慕嫉妒罢了。可是云轩阁里本来的两个二等丫鬟可就不干了,春桃的话一落,她们也咬牙切齿地盘问道:“你真的要到云轩阁去?不行!我们不允许!你要是真敢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怒极反笑,阿久的眼神从每个丫鬟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的目光冰冷中透着绝望,用尽全力大声嘶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去你那什么云轩阁!有能耐你去找侧王妃理论啊!走啊走啊!你告诉她别让我去!”这边说着,阿久一把抓起方才叫嚣最厉害那丫头的衣领,拽着她便往前院拖。 一群围观的丫鬟顿时大惊失色地围过来,好歹是将那看起来疯了的丫头拦了下来。 怒瞪着自己手中的这个人,阿久用力一搥,差点将那姑娘推到地,并且放狠话道:“要不客气你就快点来!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手段!都给我让开!” 此时,谁还敢有意为难阿久,那不是找死吗?春桃几次想追上去,可是想到方才阿久看自己的眼神,她心里有些没底,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 而阿久出了沐香园便一路狂奔回了鹤鸣居,宛末提着裙摆在后面跟着她,奈何那丫头跑得太快,不一会就没影了。 等她也到鹤鸣居的时候,却发现偏门外,几个三等丫鬟全部都站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而房内,似乎隐隐传来哭声。 “宛末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阿久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最先开口的是宛棋。 朝房里张望一眼,宛末叹着气道:“等老太太回来自然会通知你们,都快回去干活吧。这里我来照看便可……” 说罢她摆了摆手,将一众三等丫鬟轰走,她自己则犹豫着推开门进了房。 房中,阿久哭的好不伤心,这也是宛末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样。一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的确,她的确不知道阿久是怎地了,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欢喜才对吗?若是换了别的丫鬟,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子呢,难道她是喜极而泣?可是……又不像…… 一手搭在阿久的肩膀上拍了拍,宛末软声道:“阿久,你在为何事伤心,能否和宛末姐说说?” 宛末的表情真挚,丝毫不像别人那般笑里藏刀。阿久紧咬下唇,吸了吸鼻子便搂着宛末的腰大哭了起来,“宛末姐姐!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到最后却逃不开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宛末似乎听出了一些眉目,她轻轻抚摸着阿久的发丝,好奇地问道:“阿久是不愿去云轩阁吗?为什么?去云轩阁可是要比呆在老太太这里要好得多。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在羡慕你,不要哭了好吗不跳字。 听了宛末的话,阿久离开她的怀抱,直视着宛末的眼睛,苦笑道:“羡慕?那宛末姐姐为何不去大少爷的房里?以你的条件,想要做上大少爷第一个通房,是不成问题的。为何?为何你不去?” 被反问的一愣,宛末的眉头渐拢,一反方才的温言细语,她有些不悦地开口道:“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我也是为了你好才开口问的,怎地又引到我身上?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过去!”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被提及的隐私,阿久冷不丁戳中宛末隐藏最深的秘密,她当然会生气。 而阿久心中熊熊燃烧的大火却被宛末一番话,渐渐浇熄了下来。看着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的宛末,阿久苦笑道:“宛末姐姐……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不管你是何原因,可是都与我一样,我们都是薛府里的异类,因为我们都不想给少爷做通房。甚至不想和他们有半分牵扯。若是今日换成宛末姐姐被送给大少爷,你还会如此淡定的问我原因吗?呵呵……” 如果是她?想到这个可能,宛末狠狠打了个寒噤。如果是她的话,她宁愿死掉也不愿意去大少爷的房里。至于原因…… 想了想,宛末又重新来到阿久身边,声音再次软下来,“阿久你要知道,薛七少爷和大少爷是不同的,薛七少爷为人正直,打从七岁起便被凤阳城的人誉为京城三公子里的‘玉树公子’,又有多少女子想靠近他,都不能……” 宛末试着说服阿久,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阿久打断,“都一样!在我的眼里都一样!少爷就是少爷!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就算……” 宛末连忙捂住阿久的嘴,惶恐地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疯了吗?怎地什么话都敢说?以后可莫要在提起,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她还跑到房门外看一眼。 可阿久呢,并不在乎,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这房间里的一草一木,眼泪又渐渐涌起。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做了这么多事情究竟有何意义?老天爷似乎是在故意玩她,在她信心满满地走在通往未来康庄大道的时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踹了她一脚,她甚至连喘口气都来不及,就被丢回了地狱。 阿久整个人犹如被黑云罩顶般,浑身都透着黑压压的绝望。这一刻宛末才真正相信,眼前这丫头没有欲拒还迎,没有做戏,她是真的真的不愿意去云轩阁,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薛府的大小姐,堂堂的安王侧妃都开口要人了,就算老夫人再舍不得,也没有理由留下,因为她们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啊。倘若老夫人对阿久的宠爱达到了绿俏的程度还有机会逆转,可是…… “哎……”兔死狐悲,宛末似乎可以感受到阿久的绝望,没有继续催促阿久,只是坐在她的床边,笑着安慰道:“傻瓜,其实也不必这么害怕呀!大小姐不是说了,只是借用一段时间,等三少爷的身子骨稍微好些了,自然会把你归还给老太太。好了好了,不要怕了,宛末姐姐保证常常去看你,好不好?” 等他身子骨好?呵呵…… 阿久没有忘记方才的惊鸿一瞥,薛七似乎早就知道薛霜凝会如此,他的脸上只有得逞的笑容,甚至没有半分惊讶…… 阿久忽然想到那一天晚上,当她知道薛七有意要她去云轩阁的那天晚上…… 她到了最开始常常夜里去的那个假山下,对着似乎空寂无人的假山抱怨着,她不想去三少爷的房里,她不想和任何少爷有半分瓜葛,并且对着当空的明月许愿,倘若不让她分去云轩阁,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愿意去做任何事避免…… 她是无意的吗?不,某日当她无意发现那假山竟然是薛七的秘密基地,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去过,之所以那日去说就是故意要讲给薛七听。 说她自作多情也好,说她自以为是也罢,她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和薛七脱不了关系,她就是觉得薛七是故意的,故意在报复自己,而这一切的一切自然是和那日在书房后院发生的一切逃不开关系。也许是因为孔琉芬,又也许是他竟然很神奇的对自己这个‘脾气硬气’的丫鬟起了兴趣。 总之……她不相信这是偶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五章 报恩 ??费章节(12点) 阿久没有回话,只是收拾起东西的动作十分缓慢。 宛末知道她不想去,但是那边老太太还等着回话,她不得不再次催促道:“好了阿久,你快收拾下,赶紧过去吧,到时候我在老太太这边给你扇扇风,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用不了多久?骗哪个傻子?她就像一件货物,送出去了哪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又不是十分珍贵…… 阿久当然不会这么离去,只能开口恳求道:“宛末姐姐,能不能等老太太回来我和她辞别以后再走,就当是我求你了!”说着阿久就要往地下跪。 宛末一惊,连连后退,嘴上说着不行,实际上心里早就动摇。她知道阿久是起的什么主意。 去与不去不过就是老太太的一句话,倘若她真任性起来,根本没人能左右,侧王妃也不行。但阿久却是不值得她那么做的。如果阿久连为自己求情的机会都没有,那就算日后她也甭想回来了。兴许老太太还以为她是欢天喜地离开的呢…… 想了一会儿,宛末最终还是答应了阿久的恳求。她自己则去了沐香园复命,至于怎么说的,阿久就不知道了。 等到老太太从沐香园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戌时,太阳落山,天色将黑未黑。 许是吃了酒,老太太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口中还哼起了小曲。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悲从中来,阿久的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她使劲揉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是哭的十分凄惨的模样。 在老太太回到房中的时候,她垂着头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因为人多,也就没有人注意到阿久,等老太太倚在软榻上休息的时候,阿久才缓缓上前,接替了宛末的位置替老太太捶着腿。 在几道诧异的目光中,宛末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将其他人带走…… 而老太太呢,从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已经换了人手。等她察觉按摩的力道与平常不同的时候,这才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见到阿久先是一愣,随后诧异地问道:“阿久?你不是去了弘礼那儿?” 哪知阿久红着眼圈扁着嘴道:“老太太……您不要奴婢了吗?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您告诉奴婢,奴婢改还不成吗?不要将奴婢送人……”说到最后,阿久又哭出声音。 老太太顿了顿,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傻丫头,你这么出色留在我身边也是屈才了。弘礼那孩子身子骨虽然弱了点,但性子还算纯良,倘若日后……” 别人的话阿久从来都是侧耳聆听,更何况是自己的主子。可这一次她却哭着打断薛老太太,“奴婢不要!奴婢不要!除了鹤鸣居奴婢哪儿都不想去!呆在老夫人身边,奴婢从未觉得有任何委屈。相反,奴婢觉得自己比别的姐妹都要幸福,因为分到了老太太这里。您对奴婢好,您对我们每个人都像亲祖母一样,从来不会打骂。奴婢和鹤鸣居的姐妹虽然稍有不愉快,可就连亲姐妹都有拌嘴的时候,所以奴婢从未放在心上。奴婢不想走!奴婢好不容易才进了鹤鸣居,奴婢不想走!求求老太太不要将奴婢走!如果老太太就此打算不要奴婢了,那奴婢宁愿去死!” 越哭越凶,把一开始根本不以为然的老太太都哭的心慌意乱。她连忙抽回脚,瞪着阿久嗔骂道:“臭丫头!又不是将你送进了狼窝,作甚要委屈成这副模样!你要知道,有多少丫头梦寐以求的就是去少爷房里。若是你担心还要从头开始的话,那就没必要,我已经和弘礼说过了,你过去就直接做二等丫鬟,待遇也和在我这里一样。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哭的我的心都乱了……” 看来,老太太真的打算将她给了薛七啊。自己选择留下来果然没有错。心乱?还能乱那就好…… 阿久哭的越发凶,大有哭不断气死不休的意味。她抽噎着道:“奴婢不要!就算是去云轩阁做一等大丫鬟奴婢也不要!奴婢倒请愿做您身边的小丫鬟,如果您不信,奴婢愿意以死明志!”说着,阿久转身就朝案几的一角撞去。 可把薛老太太吓得够呛,她的脸色顿时惨白了下来,连连惊呼道:“来人啊!来人!” 话音将落,宛末带着宛归和宛宁小跑了进来。见到的画面便是阿久的额头窜出鲜血,哭着倒下去的画面。 一时间,屋子里乱作一团。 老太太几近吓得昏厥过去,却还是强撑着指挥着一众慌了手脚的丫鬟。 阿久的行为等同于欺主,若是被许氏知道定不会绕过她。老太太怜惜阿久,甚至连大夫都不敢叫,命人把她抬到床上,便亲自动手给她包扎了起来。 而阿久在片刻的昏迷后悠悠转醒,醒来不做别的事,继续哭着恳求薛老太太。 如今除了示弱,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有让老太太知道了她的决心,相信了自己是真心想留在她身边,才有一丝希望。不然到了薛七的房里,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动心,会不会哪根筋搭错,真的又重演历史。说穿了,她最怕的那个人不是薛七,而是自己…… 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她还有个盼头,如果真是一辈子该怎么办?阿久连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场面还是见到的人越少越好,薛老太太摆了摆手,又将宛末几人赶了出来。 她则坐在床边,看着阿久苍白的脸,笑的无可奈何,“傻丫头啊,你这是何苦?我是真的为你好呀!罢了,你可否告诉祖母,为何非要执念留在我身边不可?” 为何?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在等她死,好换取自由身吧? 脑子飞速运转,阿久思虑了一会,才哽咽着道:“奴婢……奴婢是来偿还您对奴婢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在老太太惊诧的表情中,阿久目视远方,缓缓开口道:“您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对奴婢来说,那却是毕生都难忘的……” 就这样,阿久将前世从别人口中听来宛归的故事和老太太讲了一遍。只是参照了原型,故事什么的却都改编了。 据说宛归一家人之所以到薛府来当差,是因为老太太对她们家恩重如山,多年前一场瘟疫的时候救了她们。 但阿久口中的故事却更加凄惨可怜。 还是那个酒鬼爹和懦弱的娘亲,因为阿久怕日后若是查起来事情会败露。 她告诉薛老太太爹爹嗜赌如命,要将她和娘亲卖掉。和人贩子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太太施以援手救了她们母女。从那以后阿久便起了心思要报恩。 只不过在阿久口中将这个故事讲诉的更加绘声绘色罢了,单看老太太红了眼眶就知道她是信了的…… 从前老太太就算对阿久再好,似乎也总是隔着点什么,可如今她的眼神里哪还有防备,除了疼惜便是无限爱怜,还有一丝了然。 薛老太太做的善事不少,所以阿久这么说她并不怀疑。 她终于知道这丫头为何只为了她要吃一样东西便出生入死了,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丫头要耍心机使手段,只为讨自己欢心了,原来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两个字,报恩…… 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 轻轻抚摸着阿久的额头,薛老太太眼圈红红地笑骂道:“傻丫头,疼不疼?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早说,我还……哎,算了……你那酒鬼老爹如何?现在还会打骂你母亲吗不跳字。 似乎方才流了许多血,此时阿久的面色惨白。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嗯……但是他前一阵子因为偷东西蹲大狱了,所以娘亲的日子好过许多。老太太,您能不能不送阿久离开……奴婢不想走,奴婢就算死也想死在您的身边……”说着,她坐起身扑到了薛老太太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在听完这个故事以前,老太太还以为阿久是在欲拒还迎,可是现在她心中最后一点怀疑都已经打消了。甚至还为自己曾经怀疑她而感到愧疚。 轻轻拍着阿久的后背,薛老太太软声安慰道:“阿久不怕,你先去云轩阁呆上一段时间,过阵子祖母一定找个机会将你要回来。如今……凝儿还在,她都已经开口了,我不能抚了她的面子……” 这个结局早已经在阿久的预想之中,可既然老太太已经做了保证,那就是定不会食言的。阿久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为了显示自己的乖巧,她不再胡搅蛮缠,而是起身下地,跪在薛老太太的身前,郑重其事地道:“那奴婢就等着老太太将奴婢要回来,不管是多长时间,请老太太不要忘了奴婢!大恩不报,就算是死了,奴婢也不会瞑目的。如今……奴婢只能先过去了。老太太您保重……”说着不顾额头上的痛楚,也不顾老太太的再三阻拦,阿久狠狠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正文姿势3019 感谢uey2011童鞋的粉红,鞠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六章 云轩阁 ??费章节(12点) 当天晚上,阿久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去了云轩阁。 临走前薛老太太还保证一定会将她要回来,鹤鸣居二等丫鬟的位置也会一直为她留着。 阿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路随宛末来到了云轩阁,她却徘徊在门外,无论如何都不想踏进去半分。 若是前世,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哪怕不能和他有半分交集,只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着他,也会知足感恩。可是现在,她竟然真的来到了云轩阁。这个她曾经穷极一生都无法接近的地方啊…… “阿久……进去吧,你只要每日做好自己应尽的,其他一切便听天由命吧。”宛末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阿久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并随着宛末的脚步进了云轩阁。 此时天色已黑,薛霜凝也是前脚刚刚离开。但是阿久的到来,还是在云轩阁掀起了巨大的惊涛。便是连前院的两个二等丫鬟都来围观她。 而在其余的四个三等丫鬟中,阿久见到了好久不见的春荣…… 老太太和许氏的房里是六个三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一等大丫鬟。其他院子里的人手便少了一些,就像云轩阁一般,四个三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一个贴身大丫鬟。 此时,除了薛七身边的宛心,其他人六个丫鬟全部围在前院里警惕地打量着阿久。但是碍于宛末却没有人敢上前为难。 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宛末的威严还是有的,往院子里一站很快便有人进了前院去禀报。 不大一会儿宛心便出来了,没有招呼阿久去见主子,反而笑着对宛末道:“这么久才来,老太太一定是舍不得吧?” 宛心说话很客气,面上丝毫没有其他丫鬟那样的敌意,因此宛末回话的时候也是温和,“是啊,你也知道绿俏姐嫁人后便没人掌握得了老太太吃食的尺度,这丫头倒从绿俏姐那里得到真传,很讨老太太喜欢。正欢喜着呢,却要借人,能舍得吗不跳字。 声音虽然温和,可是字里行间都带着敲打的意味。这让宛心觉得很不舒服。呵呵笑了两声,便将目光转移到阿久身上。 只觉得这丫头面色有些苍白罢了,并未多想。 临来之前,怕别人知道自己受伤,阿久将头上的白布扯掉,只上了一点药,便用厚重的刘海遮住。她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对宛心福了福身,“宛心姐姐好,奴婢在云轩阁的这段时间,劳烦姐姐费心了。” 宛心听了这话后,却皱着眉头对宛末说道:“咱们姐妹也不说外道话了,难不成老太太还真准备把她要回去不成?” 两人一个说‘借’,一个说‘这段时间’,话虽然不同,可意思都是一样的,都在告诉她老太太还是会将这丫头要回去的。能当上一等大丫鬟,宛心自然是再聪明不过的。 只见宛末抿嘴一笑,上前拉着宛心的手,声音压低几分,却显得更加亲近,“我不是说了,老太太十分器重这丫头,这丫头也是离不开老太太,所以迟早都会将她要回去的。你院子里那几个可不是善茬,阿久在这就拜托你了。” 宛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阿久来这里纯粹是侧王妃的意思,老太太,包括她自己都是不愿意来云轩阁的。更不会在这里和她们争些什么。而老太太如此器重阿久,若是个聪明的就不该与她为敌。 宛心诧异万分,不由得多看阿久几眼。 通亮的灯火下,她的目光清澈,眼神坚定,丝毫不像其他来这里的丫鬟,从里到外都透着谄媚。再加上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想让人不心生好感也难。 嗔怪地瞪了宛末一眼,宛心拉起阿久的手,笑骂道:“瞧你转弯抹角的!我知道了,定会好好照看她的。今儿少爷吃了些酒,先睡下了,我为阿久安排下房间,明日再去见他。你就放心,先回吧。” 今日不见?宛末眉头皱了皱,看向阿久,只见后者对她微笑,才拉着宛心小声问道:“三少爷是不是恼了?方才阿久在院子里碰破头,才迟了这么久,你看……”说着,她掀起阿久的刘海。 一道指甲般大小的伤痕丑丑地趴在光洁的额头上,宛心一惊,轻呼道:“没事吧!怎地会磕成这样?” 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宛末叹气道:“这傻丫头坚持要给老太太磕过头以后才过来,不想时间太久,竟跪在门外睡着了,好巧不巧便磕在了石阶上,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她还是昏着的,流了不少血,可把老太太吓坏了……” ‘噗嗤’一声,宛心笑了出来,一手拿着绢帕掩着唇角,她笑着对阿久说道:“傻丫头,怎地那样迷糊。少爷吃了酒便醉了,哪还记得一个丫鬟的事,你们想太多了。天黑了,你也快点回去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宛末对阿久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在离去前,阿久往宛末手中塞了一个荷包便随着宛心离开。 荷包里面装的是一条锦丝手帕,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的帕子一角绣着两支振翅欲飞的蝴蝶,停在一株牡丹花上…… 宛末紧紧握住,心里也在不停地为阿久祈祷。随后转身出了云轩阁…… 比起鹤鸣居来,云轩阁的格局要利落简单许多。光是书房便占了两个,还有专门熬药的一间屋,另外药房小厨房也都具备。刚一到了前院,阿久便隐约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比起她身上沾染的檀香,还要来的浓重几分。 禁着鼻子,阿久又随宛心到了她的房间。原本以为是与别人共处一室,却发现,这是一间无人住的房间。虽然称不上华丽,可是对阿久一个二等丫鬟来说,还是太过了。 拎着包袱站在门口,阿久迟迟不敢上前,“宛心姐姐……咱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宛心一愣,随后笑着道:“没有错啊,这就是你的房间。来来来,看看喜不喜欢?” “可是……我只是二等丫鬟啊……”阿久还是不敢接受,仍然站在原地。 宛心上前,拉过她手中的包袱,笑着安抚道:“二等丫鬟怎么了,咱们云轩阁够大,二等丫鬟也能有自己的房间。进来吧……” 二等丫鬟都能有吗?听了这话,阿久稍稍安下心,随着她走了进去。 这间房很朴素,装饰物也不多。只有梳妆台上的椭圆铜镜,隐隐倒映着闺房中的景象。除了一张桌椅,一张案几,再无其他。但贵在整齐干净,床上的雪白牀单,让房间看起来更加清爽。 第一眼,阿久便爱上了这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还好,至少在她回去的这段时间,不用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丫鬟,还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阿久的脸上露出闲适的笑容,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到了云轩阁你还是二等丫鬟,虽然我们这人手比不上鹤鸣居,但是你会轻松很多。平常的任务呢,就是为少爷熬一些药膳,需要什么你便去药房拿就好,若是药房也没有的话,你便去找采买的万婆子。少爷这两日总是咳嗽,大夫给配的药房虽然管用,但是他不爱吃,总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倒掉。哎……不然大小姐也不会把你要来了……”说着说着宛心似乎是陷入了苦恼之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薛七不爱吃药这事阿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脑中自动就勾勒出他偷摸将药汤倒掉的画面,笑容不自觉爬上唇角。 但宛心心里也装着事,便没有注意,又对阿久交代道:“听说你会做什么药膳,老夫人失眠就是你治好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把少爷也治好,但最起码不要让他咳得那般厉害……想起来便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宛心的眼角湿润,背对着阿久轻轻拭掉泪水,才又开口道:“明**便开始吧,少爷醒的早,寅时三刻你便要起来,知道吗?这是药房的钥匙,少爷让我交给你。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快去睡吧……”说着她将手里的钥匙放到圆桌上便离开了。 什么?寅时三刻? 阿久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重度幻听,但是那发话的少女却已经款款而去,她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这夜,房间虽然好,但是阿久却一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停想着事情,生怕自己会不小心睡着耽搁了时间。 等到五更天,外面隐约传来‘咚——咚!咚!咚!咚!’的锣声时,阿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迷迷糊糊便提着油灯走出了房间。 外面天还是黑的,但是云轩阁彻夜掌灯,所以她行动起来还算方便。忆着昨晚宛心指着她的那间房,阿久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用钥匙打开药房的门。 入眼的一切让阿久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小药房,简直比外面药铺里还要全乎,这样的话,她该没有机会出去外面了呀…… 正文字数3030 感谢igeruejun亲的腊八蒜,感谢感谢,谢谢你从开文的时候就一直支持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七章 薛七的身世 ??费章节(12点) 上次与货郎碰面的时候,她还顺便回家将从书上研究出来的冻疮药酒配方给了娘亲,也不她有没有酿制出来…… 一边担心着,阿久已经找出需要的药材来到了小厨房。 薛七与旁的主子不同,别的主子通常都是直接吃大厨房的,但是薛七的身子骨不太好,吃食都小厨房特别料理的。 再加上薛七起得早,通常像这个时辰别的房都还在梦乡的时候,云轩阁已经开起了炉灶。 阿久的到来让厨娘们大吃一惊,不过了她的身份后,厨娘们并没有太多惊讶,而是将她从厨房带到了专门熬药的那间小房。 阿久一看,果然是锅碗瓢盆样样具备,而且这里似乎还要更干净一些。 将甘草,半夏,马兜铃,人参等药材清洗干净,阿久动手煮了来到云轩阁的第一顿药粥。 因为薛七讨厌喝药汤,那就一定是极其厌苦味的。 煮好后阿久又放了些蜂蜜,尝了一口,直到味道甘甜的时候,才端着润肺粥出了小房。 依着宛心的指令,阿久没有直接进去见薛七,而是端着粥站在门外等候里面的通传。 宛心说了,她做好的事就行,意思就是不要在主子面前晃悠,但是……这第一面总是得见吧…… 片刻的功夫,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少女便从放里面走出。 女子姿色上佳,但是眉宇之间透着轻浮,只看第一眼阿久便不喜欢这个人。她也认得出,这个就是昨日与她吵起来的那个。 为了避免少女有机会陷害,一直到了房中阿久都离她离得远远的。她可不希望这一早上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 进了房间,只觉得扑鼻的中药味,甚至比老太太屋里的檀香还要浓重。阿久低着头走了进去,也不敢四下打量。 可是眼看着几双脚从的身边走过,直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都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阿久有些慌了,不由得微微抬起头朝前方望去。 只见八仙桌前坐着一个身披白色大氅的少年,他的身形极为颀长,手里捧着暖炉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心里‘突’地一声,阿久差点打翻手中的食盘。吞了一水,她上前将润肺粥放在八仙桌上,随后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地说道奴婢春久见过三少爷,三少爷万安。” “为不想来云轩阁?” 阿久的话音将落,那边少年的声音便响起。 阿久觉得很莫名其妙,她和他很熟吗?听他这个语气,好像个负心汉一样? 顿了顿,阿久的声音依旧平淡,“回少爷,奴婢想不想有关系吗不跳字。是啊,她的确不想,可是不想又有用,她的人还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听了这话少年似乎很不开心,他皱着眉,冷声道你就这么想与我撇清关系?” 越说阿久越觉得莫名其妙,他与她不过才见了一次面而已啊?撇不撇清关系……也太搞笑了吧…… 这一次阿久回答不出来了,她抬起头看向少年,少年也同样回看她。两人默默无语对视着好一会,少年才无可奈何地别过头,口中还默默念道算了,反正你都说过会忘得一干二净,我再问都没有用……这是?”语毕,他将视线落在润肺粥上。 前面一句他是小声嘟囔的,所以阿久并没有听清,见他看着那碗粥,阿久才重新开口道这一碗叫润肺粥,听说少爷咳嗽,奴婢便粥了些,您先尝尝味道样。” 阿久对薛七的感觉极其复杂,这是她前世爱恋了一世的男子,就算重生一回又岂会那般轻易的忘掉。否则她也不会总是收敛不住的脾气,在无意间便流露出耍小性儿的样子。 这一点连她都未曾发觉…… 可是见他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阿久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暂且放下那些恩怨,她缓步上前,端起那碗粥来到薛七面前,“少爷先尝尝味道如何吧,听宛心说你不爱吃汤药,我便放了些蜜糖……” “蜜糖?少爷!不能吃!”阿久的话音才刚落,门外端着饭菜走进来的宛心便惊声阻止。“阿久!你怎地放了蜜糖?大夫说过少爷不可食甜,否则会更加严重的!” 废话,她当然他不能吃甜的了,但是蜜糖比较特别好吗? 暗自犯了个白眼,转身的时候,阿久的脸上又露出乖巧的笑容,“宛心不用担心,适当的情况下,蜜糖也算一味药材。少爷咳嗽的主要原因就是肺不好,奴婢今日熬粥的药材都是有润肺功能的,包括蜜糖也是。” 宛心皱着眉,明显就是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薛七却笑着道宛心,你过虑了,早前就听人说蜜糖有这功效,只是我不爱吃甜也就忘了。”说着,他看了宛心一眼,却并没有动手喝粥。 而宛心点了点后,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便拿出一根银针插在粥里…… 在试毒? 这样的认知让阿久有些难堪,可是还不等她想写,宛心便笑看着她,道傻丫头,别多心,不是针对你的。”随后她将手中的银针拿在眼前看了看,又道少爷,可以喝了。您是先喝这碗粥,还是用早膳?” 薛七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了阿久一眼,他并没有,而是拿起粥里的瓷勺,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他的吃相很斯文,就像一个大家闺秀似的,一碗粥喝到低,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阿久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笑道只有这些吗?味道还不。” 话音落下,阿久连忙又去小房给他盛了一碗。只是第二碗并没有吃完,他便抚着额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阿久有心问一问,可是根本来不及说些,便被宛心赶走了。 她只能一边收拾着饭菜,一边看宛心将那他扶回寝房。 记得第一次见面薛七的面色虽然白了一点,可是却是身体康健的,可是短短一年的,他似乎变了个人一般,活脱脱是一个病秧子。再加上他方才每吃一样宛心便会试一下毒,阿久很有理由怀疑薛七是中毒了…… 只是,这一年来从未听说过薛七中毒这件事啊,若说前世的她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时时刻刻都警觉着薛府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样的大事没理由过的。 阿久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索性放下心中的疑惑又鼓捣起了别的事情。 其实她在云轩阁的确是更轻松一些,在老太太那里她熬完药膳还要做别的工作。但是到了云轩阁,除了早中晚给薛七熬上一顿滋补药膳,她再无别的事。 闲暇的时候她做了一些枇杷膏,每日当甜点给薛七吃。而薛七似乎也很喜欢,有时甚至不需要别人送去,他就会主动提起来。 其余的便是阿久的了,绣帕子,打络子,做荷包,研究药书,她的一下子富裕起来,银子也赚了不少。 货郎依旧要她的手帕,娘亲的药酒生意也好了起来,薛七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除了偶尔与她天南海北地胡扯一通,甚至没有任何暧昧。 这样的日子阿久过分非常舒心,虽然还是很想回到鹤鸣居,但是薛七的咳疾还是没有好,她现在还回不去。不过能如此轻松,也着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转眼便到了六月份,这已经是阿久在云轩阁呆的第五个月了。 这一段,她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薛七。比起前世那个谪仙一般的少年,阿久这才这少年是怎样在薛府里摸爬滚打长到这么大的…… 薛七的母亲也就是薛府已经过世的大。她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因着爱上了薛世平,甚至不惜和家人翻脸也要执意嫁给他。 但是她的大脾气从未改过,婚后与薛老太太相处非常不融洽,从最初的喜爱,到后来婆媳之间简直是水火不相容。 就连大第一胎生的孩子,薛老太太都要到了身边养。并且以大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为由,强行将她的外甥女,也就是许氏,许给了薛世平做二房。 虽然是个姨娘,但不是为了气大,还是老太太真心喜欢她那个外甥女,薛世平纳的这房姨太太简直比娶正房还要隆重。 那时的薛世平对大还是有一丝愧疚的,虽然许氏过门了,可是大还是怀上了第二胎,并且与许氏一同产下男婴。 可惜的是,大的孩子生下来便夭折了,许氏的孩子便名正言顺地成了大少爷。 再然后,薛世平对大便越来越疏离,甚至很少再去她的房间,可是三年后大竟然奇迹般地有孕了,却被薛世平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的。 这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薛七…… 正文字数3019 感谢igeruejun亲的腊八蒜,昨天想加精,不给删掉了,抱歉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八章 腹黑薛七 ??费章节(12点) 奶奶不疼,爹爹不爱,说的就是薛七了。 虽然后来已经证实薛七就是薛世平的亲生儿子,但不知是何原因他对薛七根本喜爱不起来。大夫人也在生下薛七后撒手人寰,这个初生的婴孩在薛府便形同孤儿一般的存在。 薛七生下来的时候是七斤七两,大夫人的忌日也是七月七日。所以抚养他长大的人便唤他为‘阿七’,这样的叫法一直叫到了三岁,三岁之前他甚至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若不是大夫人身边的侍女将薛七视为己出,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听说薛七一岁会背诗,两岁能写诗,到了三岁就可以自己作诗,薛老爷这才将他从梅园接出来。 但薛七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一直到了现在依旧如此…… 阿久第一次知道,原来堂堂的薛府嫡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他表面看起来是风轻云淡的,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脆弱。他那么努力才将将取得成功,而自己却破坏了他全部的计划,甚至连他的性命都一同算计去了。 想起他临死前看自己的眼神,阿久终于明白了,其实他恨得并不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过爱,哪里来得恨呢?他只是恨大仇未报,死不瞑目啊! “你在看什么?”这边,薛七刚下了学,坐在院子里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温习功课。却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比那太阳还要毒辣。他直觉抬起头朝那扇窗望去,果真见到那眉目俊俏的小丫鬟正从窗内朝自己望过来。 阿久窘然,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故作专注地在研究那本《大齐民间草药——图经》。但是她的余光却瞥见那白衣少年放下手中的书,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随后趴在窗前,垂眸看着她手上的那本,笑着道:“想不想到我书房去?那里有更多的药经哦……” 听了这话,阿久的眼睛瞬间亮起,但抬起头时,看见少年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美面庞,心跳却忽然漏了一拍。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几乎没有血色的惨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白皙,使他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聪明又骄傲,长睫闪动之间在眼窝处笼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的唇色是那种淡淡的粉色,似是染了海棠花瓣,此时正微微勾起,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似是蛊惑人心的利器,不知不觉已经让你沉醉其中…… 见阿久只是怔怔看着自己不说话,薛七的笑容越发开怀,“怎么样?很想去吧,条件很简单哦,只要你亲少爷我一下,我便带你去……”说着,他还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不远处传来爆笑的声音,阿久的面色羞得通红,也没管那放肆大笑的人是谁,她‘砰’地将房门关上,闷闷地声音从里面传出,“少爷请自重!” 阿久很气,很气很气,可是她却不知道是气薛七爱开玩笑,还是气自己方才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可就在这时,阿久却听见了一个更可怕的声音,“三弟啊三弟!你这院儿里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呛口的丫头?就是大姐来时朝祖母要下的那个吧?” “大哥玩笑了,不过是闲来无事逗她一下。大哥今日前来有何事吗不跳字。 窗外,打从薛七听见那个笑声以后,面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转身,眯着眼看向那个秀气地似是女人一般的紫衣男子。 叶眉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琥珀色眼眸,眼角斜飞着,更增添一抹魅惑的风情。薄唇轻抿,似笑非笑,健康的玉色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他享受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隐在白衣下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可薛七脸上的笑容却温良醇和。 在薛七看那紫衣男子的时候,紫衣男子也在回看他,并且昂着脖子丝毫没有畏惧。 雀翎羽扇送来阵阵微风,薛先敬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薄薄的红唇轻启,他笑的好不得意,“学堂上你挨了先生的批评,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来慰问一下。见你此时还有心情调戏丫头,那大哥便放心了。” 挨了先生的批评?薛先敬是来找薛七示威的?听到这里,阿久稳住心跳,将耳朵贴在窗边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见少年温润的声音,哑然失笑道:“多谢大哥关心,让你见笑了。今日先生还让弘礼好好向大哥学习,想必大哥近日进步了许多。不知秋试大哥准备的如何了?” 大齐律令,只有年满十五岁的男子才可参加秋试。薛七今年才刚刚十四,还不到年纪,可薛大少爷已经十七岁了,连着考了两年连个毛都没捞着。薛世平也因为这件事从最初对薛先敬满怀希望,到现在已经快要绝望了。 提起这茬薛先敬便是一肚子火,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手中的雀翎羽扇也越摇越快,冷哼着道:“哼!也不知爹是怎么想的!非让我去参加那个什么破秋试!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头都要大了!你来年就十五岁,去试试就知道什么滋味了!简直就是活受罪嘛!真是的!今年要是再过不去,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淡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薛七手捂唇角轻咳两声,随后轻声道:“大哥说的事,弘礼也很怕去考那什么秋试,可惜来年便十五岁了,也不知大哥去了这好几年,有没有总结出什么经验,说给弘礼听。” 以往不论自己说起什么,眼前这少年总是知道的比自己要多得多,可是难得今日竟然让他有问到自己的时候,薛先敬刚要显摆,可是转念一想,他忽然怒声道:“你在嘲笑我?!” “哪里哪里,弘礼怎么敢!”薛七故作惶恐的样子,抱拳作揖道:“大哥休要恼怒,弘礼是真的想知道大哥究竟有没有总结出什么经验来传授三弟的,也好让我提前做个准备,免得也像大哥一般,一年往京城跑一次,多麻烦。” 听了这话,阿久在房间内都憋不住乐了,更何况窗前那紫衣男子。 如玉的脸庞霎时涨成了猪肝色,他‘啪’地一声将雀翎羽扇拢在一起。阻止了一旁准备要打抱不平的路高,对薛七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来年就有你往京城跑的机会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跑上几年!小路子!我们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薛七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随后回身敲了敲那扇雕花木窗,示意里面的人出来。 过了好一会,房门才轻轻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在院子里四下瞅了瞅,才慢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蹭出来。 “少爷,您唤奴婢有何事吗不跳字。阿久垂着头,来到薛七身边。 只听身旁的声音有些冷意,“你想做大哥的通房吗不跳字。 什么?大哥的通房?! 阿久连忙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少年怒视前方的侧脸,一侧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冷笑着道:“若是你想的话,这倒是一个机会。” 什么乱糟糟的!她什么时候说过想做通房?而且还是薛先敬的通房?! 阿久连声拒绝道:“奴婢从未想过,请三少爷不要妄自下定论。” 谁知薛七似是没有听到阿久的话一般,侧眼斜睨着他,调笑道:“你不是早已心系大哥身上了,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假。方才大哥见我与你调笑,定会以为我是真心属意你。到了年下我便可以收房了,以大哥的个性,若是知道我喜欢你定会向许氏要了你,怎么样?要不要与我合作?” 阿久呆呆立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义。 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开口道:“我何时与你说过我喜欢大少爷?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与你合作?合作什么?” 浓眉一挑,薛七笑容有些讽刺,他没有多说话,只道了一句,‘跟我来。’便率先朝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久犹豫了一下,紧随其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到了书房,薛七和阿久先后走进去,他的贴身小厮则在门外守候。 说是书房一点也不假,整间屋子里光是书架就足足摆了五行,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分门别类、规划整齐。 来到云轩阁,这是阿久第一次来到薛七的书房,这个她日日夜夜都想进来看一看的地方。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也没有心思看究竟有什么书了,一进书房阿久便停下了脚步,看那身着祥云锦服的白衣少年立在一排书架前,修长的食指在上面点了点,随后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嘴上还闲闲地说道:“若是我能把你送去大哥身边,你愿意与我合作吗不跳字。他没有抬头,只是对着那本书轻声地说着。 阿久当然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可关键的是他在说的是什么? “少爷究竟想说什么?奴婢不明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零九章 伏低做小 ??费章节(12点) 当天晚上,阿久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去了云轩阁。 临走前薛老太太还保证一定会将她要回来,鹤鸣居二等丫鬟的位置也会一直为她留着。 阿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路随宛末来到了云轩阁,她却徘徊在门外,无论如何都不想踏进去半分。 若是前世,她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哪怕不能和他有半分交集,只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着他,也会知足感恩。可是现在,她竟然真的来到了云轩阁。这个她曾经穷极一生都无法接近的地方啊…… “阿久……进去吧,你只要每日做好自己应尽的,其他一切便听天由命吧。”宛末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阿久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并随着宛末的脚步进了云轩阁。 此时天色已黑,薛霜凝也是前脚刚刚离开。但是阿久的到来,还是在云轩阁掀起了巨大的惊涛。便是连前院的两个二等丫鬟都来围观她。 而在其余的四个三等丫鬟中,阿久见到了好久不见的春荣…… 老太太和许氏的房里是六个三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一等大丫鬟。其他院子里的人手便少了一些,就像云轩阁一般,四个三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一个贴身大丫鬟。 此时,除了薛七身边的宛心,其他人六个丫鬟全部围在前院里警惕地打量着阿久。但是碍于宛末却没有人敢上前为难。 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宛末的威严还是有的,往院子里一站很快便有人进了前院去禀报。 不大一会儿宛心便出来了,没有招呼阿久去见主子,反而笑着对宛末道:“这么久才来,老太太一定是舍不得吧?” 宛心说话很客气,面上丝毫没有其他丫鬟那样的敌意,因此宛末回话的时候也是温和,“是啊,你也知道绿俏姐嫁人后便没人掌握得了老太太吃食的尺度,这丫头倒从绿俏姐那里得到真传,很讨老太太喜欢。正欢喜着呢,却要借人,能舍得吗不跳字。 声音虽然温和,可是字里行间都带着敲打的意味。这让宛心觉得很不舒服。呵呵笑了两声,便将目光转移到阿久身上。 只觉得这丫头面色有些苍白罢了,并未多想。 临来之前,怕别人知道自己受伤,阿久将头上的白布扯掉,只上了一点药,便用厚重的刘海遮住。她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对宛心福了福身,“宛心姐姐好,奴婢在云轩阁的这段时间,劳烦姐姐费心了。” 宛心听了这话后,却皱着眉头对宛末说道:“咱们姐妹也不说外道话了,难不成老太太还真准备把她要回去不成?” 两人一个说‘借’,一个说‘这段时间’,话虽然不同,可意思都是一样的,都在告诉她老太太还是会将这丫头要回去的。能当上一等大丫鬟,宛心自然是再聪明不过的。 只见宛末抿嘴一笑,上前拉着宛心的手,声音压低几分,却显得更加亲近,“我不是说了,老太太十分器重这丫头,这丫头也是离不开老太太,所以迟早都会将她要回去的。你院子里那几个可不是善茬,阿久在这就拜托你了。” 宛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阿久来这里纯粹是侧王妃的意思,老太太,包括她自己都是不愿意来云轩阁的。更不会在这里和她们争些什么。而老太太如此器重阿久,若是个聪明的就不该与她为敌。 宛心诧异万分,不由得多看阿久几眼。 通亮的灯火下,她的目光清澈,眼神坚定,丝毫不像其他来这里的丫鬟,从里到外都透着谄媚。再加上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想让人不心生好感也难。 嗔怪地瞪了宛末一眼,宛心拉起阿久的手,笑骂道:“瞧你转弯抹角的!我知道了,定会好好照看她的。今儿少爷吃了些酒,先睡下了,我为阿久安排下房间,明日再去见他。你就放心,先回吧。” 今日不见?宛末眉头皱了皱,看向阿久,只见后者对她微笑,才拉着宛心小声问道:“三少爷是不是恼了?方才阿久在院子里碰破头,才迟了这么久,你看……”说着,她掀起阿久的刘海。 一道指甲般大小的伤痕丑丑地趴在光洁的额头上,宛心一惊,轻呼道:“没事吧!怎地会磕成这样?” 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宛末叹气道:“这傻丫头坚持要给老太太磕过头以后才过来,不想时间太久,竟跪在门外睡着了,好巧不巧便磕在了石阶上,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她还是昏着的,流了不少血,可把老太太吓坏了……” ‘噗嗤’一声,宛心笑了出来,一手拿着绢帕掩着唇角,她笑着对阿久说道:“傻丫头,怎地那样迷糊。少爷吃了酒便醉了,哪还记得一个丫鬟的事,你们想太多了。天黑了,你也快点回去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宛末对阿久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在离去前,阿久往宛末手中塞了一个荷包便随着宛心离开。 荷包里面装的是一条锦丝手帕,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的帕子一角绣着两支振翅欲飞的蝴蝶,停在一株牡丹花上…… 宛末紧紧握住,心里也在不停地为阿久祈祷。随后转身出了云轩阁…… 比起鹤鸣居来,云轩阁的格局要利落简单许多。光是书房便占了两个,还有专门熬药的一间屋,另外药房小厨房也都具备。刚一到了前院,阿久便隐约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比起她身上沾染的檀香,还要来的浓重几分。 禁着鼻子,阿久又随宛心到了她的房间。原本以为是与别人共处一室,却发现,这是一间无人住的房间。虽然称不上华丽,可是对阿久一个二等丫鬟来说,还是太过了。 拎着包袱站在门口,阿久迟迟不敢上前,“宛心姐姐……咱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宛心一愣,随后笑着道:“没有错啊,这就是你的房间。来来来,看看喜不喜欢?” “可是……我只是二等丫鬟啊……”阿久还是不敢接受,仍然站在原地。 宛心上前,拉过她手中的包袱,笑着安抚道:“二等丫鬟怎么了,咱们云轩阁够大,二等丫鬟也能有自己的房间。进来吧……” 二等丫鬟都能有吗?听了这话,阿久稍稍安下心,随着她走了进去。 这间房很朴素,装饰物也不多。只有梳妆台上的椭圆铜镜,隐隐倒映着闺房中的景象。除了一张桌椅,一张案几,再无其他。但贵在整齐干净,床上的雪白牀单,让房间看起来更加清爽。 第一眼,阿久便爱上了这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还好,至少在她回去的这段时间,不用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丫鬟,还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阿久的脸上露出闲适的笑容,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到了云轩阁你还是二等丫鬟,虽然我们这人手比不上鹤鸣居,但是你会轻松很多。平常的任务呢,就是为少爷熬一些药膳,需要什么你便去药房拿就好,若是药房也没有的话,你便去找采买的万婆子。少爷这两日总是咳嗽,大夫给配的药房虽然管用,但是他不爱吃,总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倒掉。哎……不然大小姐也不会把你要来了……”说着说着宛心似乎是陷入了苦恼之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薛七不爱吃药这事阿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脑中自动就勾勒出他偷摸将药汤倒掉的画面,笑容不自觉爬上唇角。 但宛心心里也装着事,便没有注意,又对阿久交代道:“听说你会做什么药膳,老夫人失眠就是你治好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把少爷也治好,但最起码不要让他咳得那般厉害……想起来便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宛心的眼角湿润,背对着阿久轻轻拭掉泪水,才又开口道:“明**便开始吧,少爷醒的早,寅时三刻你便要起来,知道吗?这是药房的钥匙,少爷让我交给你。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快去睡吧……”说着她将手里的钥匙放到圆桌上便离开了。 什么?寅时三刻? 阿久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重度幻听,但是那发话的少女却已经款款而去,她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这夜,房间虽然好,但是阿久却一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停想着事情,生怕自己会不小心睡着耽搁了时间。 等到五更天,外面隐约传来‘咚——咚!咚!咚!咚!’的锣声时,阿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迷迷糊糊便提着油灯走出了房间。 外面天还是黑的,但是云轩阁彻夜掌灯,所以她行动起来还算方便。忆着昨晚宛心指着她的那间房,阿久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用钥匙打开药房的门。 入眼的一切让阿久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小药房,简直比外面药铺里还要全乎,这样的话,她该没有机会出去外面了呀,上次与货郎交货的时候,还顺便回家将从书上研究出来的药酒配方给了郭氏,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酿制出来…… 正文字数3030 感谢igeruejun亲的腊八蒜,感谢感谢,谢谢你从开文的时候就一直支持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章 和离吧 ??费章节(12点) 阿久久久不语,转身看着薛七,她心里的滋味是百感交集。 这样的表情在薛七的眼里就是喜不自禁的,可是就在他窃喜不已的同时,阿久却缓缓抽回手,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便是给当今万岁爷伏低做小,奴婢也宁死不从!少爷请多保重,奴婢要回鹤鸣居了……” 她转身,出了书房。 背影渐行渐远了,薛七却僵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 他伸手,想拉住,可是空气中除了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也没留下…… 在那一瞬间,薛七忽然感觉从未了解过她。从来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那段他甚至真的是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 莫非真如她口中所说,与彻夜谈心的人并不是阿久本人? 薛七迷惑了,计划了这么久的一件事,竟然就因为少女简单的一句话,无疾而终了…… 他也不为何,只能安慰说,他薛七从来不会勉强任何人做任何事,从来都是他人心甘情愿的,所以他不得不去另谋他人…… 当然,他薛七少爷究竟是想法,阿久通通不想。 她只觉得荒谬,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她承认的确是的私心作祟,想珍藏,想留下,想当做是对的一点点交待。前世的那个梦啊,就算实现不了,她也心甘情愿了。便是远远地看着他幸福就足够了。 可是今日发生的种种,却让她觉得犹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棍,赫然觉醒。 原来薛七少爷老早便将她算计上了,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甚至不是身份的棋子。 可笑……可笑…… 但是有一句话却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就是薛七说只要他喜欢,薛先敬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弄到手…… 是的,只要薛七得了好,或者是喜欢上了,你转眼再去看薛先敬,他不是弄了一模一样的,就是强行将薛七喜爱的弄到这里。 反正是他是薛府的大少爷,虽然身份是庶子,可是有许氏那样的娘亲,他甚至比任何一个嫡子过得都要逍遥快活。 如果方才薛先敬也以为薛七喜欢,那么…… 想到这里,阿久再也来不及感怀其他,甚至没有收拾任何物事,便直接跑回了鹤鸣居。并且求得老太太让宛末去将她从云轩阁要。 事情已经了半年之久,薛老太太当然欢喜地应了阿久。 事实上,阿久离开的这段里,老太太也时常想起她。鹤鸣居的丫鬟虽然也每天变着花样的给老太太做好吃的,但始终不能满足她老人家挑剔的味蕾。毕竟阿久的手艺,曾是照顾了老太太饮食七年的绿俏亲手所教…… 当天宛末便带着老太太的指令去了云轩阁,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可神奇的是,薛七少爷竟然连面都没露。便差遣宛心出面代劳,给了阿久一根质地上乘的白玉簪子做赏银,并送她离开…… 羊脂白玉啊,薛七少爷出手果然够大方。阿久本想拒绝,可是想了想,她在云轩阁这半年来尽心尽力,虽然并未将他的咳疾医治好,可最起码症状已经比她来时候要好的多。 薛七的病不是治不好,而是他真的不吃药,阿久就曾亲眼见到过,趁宛心不在,薛七将药汤倒掉的画面…… 不过,这些从此以后都与她没关系了。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云轩阁,阿久没有过雕花窗后的一抹白色身影…… 当天晚上阿久便回到了鹤鸣居。今天收入颇丰,老太太一乐呵也赏了她二两银子。 阿久就这样平安回归,像做梦一样。 然而事情总是有你意想不到的发展,平静的日子只才堪堪过了两日,沐香园便有人来试探,想要阿久潇湘苑伺候大少爷。 薛先敬果然是不放过任何可以让薛七难过的机会,就在阿久心惊胆战着该怎样恳求薛老太太的同时,却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想也不想便回绝。而且给了许氏一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年纪尚小,不可侍寝。 是啊,阿久才十二岁,虽然看起来比同龄的姑娘要大许多,可身体毕竟还是个孩子。可能给一个成年男子去侍寝? 而且让阿久想不到的是,薛老太太竟然将在她身边伺候了五年的宛宁,送给了大少爷…… 宛宁……竟然是宛宁? 时至今日,事情已经越来越脱离阿久的预料范围。 记得前世她是十三岁的时候便被大少爷强占,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隔年老太太的确是送给了大少爷一个通房丫鬟,而且那个通房丫鬟是春初啊!若不是今生来到老太太的院子里伺候,她甚至不这个世界上有宛宁这号人物。可是……她竟然被分去了大少爷的房里。 那春初呢?春初该办? 难道正是因为替代了春初在鹤鸣居的位置,所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吗? 阿久已经不她的重生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可她却越来越惶恐的未来。虽然已经回到了鹤鸣居,虽然现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她就是觉得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例如薛七,例如薛先敬,例如……那个假冒她名义与薛七聊至深夜的人…… 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才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若是不在哪里,她的心也不会安定下来。 可是,会是谁?能是谁?难道是春初?只有她日日前去景林假山下,而且她也喜欢大少爷,但是她根本没必要假借的名义不是吗? 阿久困惑不已,可是却没有任何头绪。但是如今她该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陈大马上就要刑满出狱了…… 辛辛苦苦帮郭氏经营出来的家业,只要陈大一出狱,准保立马就会被败的干干净净。该怎样做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想了几日,阿久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让许氏和陈大和离。 陈大不仅酗酒、赌博,还卖儿卖女打,行为可以说是堪比禽兽,就算告到了天涯海角,也有胜算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这个念头一生起,似乎困扰了阿久多时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她越发迫切地期待休假的到来。 七月二日这天,正好轮到阿久休息。一大早她便出了薛府,一路直奔下街许氏的卖酒摊子而去。 酒摊上的生意很好,可正是人多的时候阿久却硬将郭氏拽回了家。 家里的状况日渐好一些的时候,郭氏便将初十送到了中街李秀才开的那家私塾,所以此时家中是无人的。 一路上郭氏都在问阿久了,她还以为是出了大事。没想到刚一进门阿久便拉着郭氏的手,十分严肃地说道娘!你与陈大和离吧!” 郭氏瞬间愣住,顿了好一会她才笑着开口道傻孩子,说的这是傻话?我和你爹……” “我没有说傻话!我是认真的!”不成想话刚说到一半,阿久便厉声打断她,“娘,爹就快要出大狱了,你知不?” 郭氏的笑容渐渐敛住,“娘当然,但是你说这话是意思?” 将外面的大门关上,阿久将郭氏拉紧屋中的炕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娘,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爹了你该办?初十又该办?他蹲大狱的这一年,你过的不好吗?既然完全不需要他,那便和离不好吗不跳字。 哪知阿久的话音落下,郭氏的脸色已然铁青了下来,她‘腾’地站起身,高声喝道住口!你说的这是话?被人听去了还不得笑话死?再说他也是你爹!” “爹?”阿久冷笑,“我没有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没有。你曾经说过他有多好多好,我却从未见证过!在我的记忆中他酗酒,嗜赌,打骂娘亲和我更是家常便饭!更恶心的是他差一点亲手毁了我!若是你有一个在ji院里卖身的窑姐做女儿,那才是会被人笑话死的!” 千万句话都被阿久眼中的恨意堵在喉咙里,郭氏张了张嘴,却根本不该怎样为那个不成器的辩解。可是……可是和离?这个世道又有哪个会做出这种事?虽然大齐的律法是支持妇人提出和离的,但是她真的从未想过…… 叹了一口气,郭氏上前摸着阿久的脸颊,声音也缓和下来,“娘你恨你爹,可事情已经那么久了,再说你不是也没在那种地方?小小年纪,不要一口一个窑姐的!你瞧你现如今过得多好,可比在家呆着的时候长进了不是一星半点……” 郭氏在那里絮絮叨叨,却没阿久眼里冰寒彻骨的冷意。 她好?她好吗?哪里好?给人家做奴才就是好?是啊,也许她现在是不,可前世那个惨死的女子,谁又可怜过她?谁又心疼过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章 初十不见了 ??费章节(12点) 看郭氏的样子,就算是死都不会和陈大和离的了。那她还费什么唇舌啊? 怒从中来,阿久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着,‘腾’地站起身,她恨铁不成地咬牙切齿道:“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与不与陈大和离?” 郭氏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阿久只当她是默认了,一颗火热的心犹如掉入了冰窟,冷的她再不想多说什么了。垂眼看着郭氏,她冷笑着道:“好……好……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再多说也是无益。如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日后你便当我从未回过这个家!好好照看初十,既然陈大会将我卖掉,就有可能再打起初十的主意……而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在陈大的面前提及我的一切!再见……” 也许是在气头上,也许是真的被郭氏的话所伤到,无论身后的呼唤声有多大,阿久连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也罢,郭氏已经攒了那么多银子,药酒也渐渐有了起色,或许陈大坐过牢后真的会有所改变吧。她便祝福他们一家人永远幸福。而自己,其实早就已经不是这个家人了,不是吗?还在操心什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呵呵,真是可笑…… 她没想到直到现在,直到郭氏知道自己曾经被陈大卖到ji院,竟然仍旧能说出她现在比以前长进了的话!她是长进了,可这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用整整一世的血泪作为代价,为何郭氏竟然会那般无所谓? 阿久是真的被伤到了,她忘记自己最初的愿望,最初的目标,决心要将家中的一切抛在脑后,再不去想。 回到了薛府,阿久便还是阿久,尽职尽责地做着自己本能的事,努力讨老太太的欢心。可是与从前不一样的是,她做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一种机械本能,没有郭氏没有初十的未来,她甚至感到茫然失措。 她只能告诉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将来她便自己一个人离开,去京城过好日子。总之无论如何她再也不要做人家的奴才…… 转眼三个月飞逝而过,十月一日这天,薛老太太又带着一家老小出发去了京城。听说薛老太太的二儿子薛世昌的嫡长子,八月八日便要大婚,所以薛老太太必须亲自出席才是。 去京城里见见世面,是每个丫鬟都特别期待的事,在选陪行丫鬟的时候,人人都希望被选上。 可惜的是老太太原本是要带着阿久一同前去的,甚至临行前的一个礼拜,阿久也是欢天喜地备好了行囊。谁知天不遂人愿,准备动身的前两日,阿久竟然染上了颇为严重的风寒,咳起来脸都能憋得通红。 先不说这一行去的都是身娇肉贵的主子们,就算是到了京城,还要见更重要的人物,身边带个病病怏怏的奴才算是怎么回事? 尽管很舍不得,老太太也只能将阿久留下来。 自从阿久从云轩阁回来,许是她去之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总之老太太现在对阿久是越来越依赖。比起从前那种疏离,如今才真正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家人一般看待了。 虽然很想跟着去,但阿久不忍为难老太太,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便自动请愿让宛末代替自己。 此时的阿久还不知道,幸好这一行她没有跟去,否则定会悔恨终生的…… 送走了老太太,薛府剩下的几个丫头可就轻松了不少。因为深得老太太的喜爱,再加上阿久为人处事也绝对公平,所以三等丫鬟们还是很喜欢她的,尤其是新分来的春蝶,整天围在阿久身边,虽然年纪差不了两岁,但她也已然将阿久当做是自己的知心大姐姐了。 宛末跟着老太太去了京城的当天晚上,她便搬到了偏房,以照顾阿久的名义住了下来。 这两天知道自己不能去京城,阿久拖着带病的身子张罗了许多事情。老太太这一走,她的病情立刻加重了,甚至还发起了烧。 到了傍晚吃过晚饭后,春蝶便去小厨房给阿久熬了药汤,可是还没等熬好,便听见后院儿外面有人喊春久的名字,而且听起来很急迫。 想起阿久才刚刚躺在床上,春蝶立刻熄火跑了出去,却见到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在鹤鸣居后院呼唤。其他五个三等丫鬟,则围着在打趣他与阿久的关系。 看小厮的模样的确是着急,春蝶便挤了过去,上下打量他一番才开口问道:“阿南,阿久姐姐生病了,你找她有何事吗不跳字。 总算见着个正经的丫头,小厮红着脸,气喘吁吁道:“门外有个自称是阿久姐姐娘亲的妇人要找她,哭天抢地地怎么也赶不走!我娘怕真有急事便让我来问一问。” 这小厮正是守门王婆子的儿子阿南,阿久常常出府,与她们的关系还算熟络,再加上如今主子们都不在,王婆子才敢让儿子前来。 “娘亲?”听了这话春蝶却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什么娘亲啊!阿久姐姐不是说她的家人早就死了吗?一定是阿久姐姐常常出门走动,花容月貌被骗子盯上了,此时趁着老太太不在,便打上阿久姐姐的主意,你去将她赶走吧!别在这嚷嚷了,阿久姐姐还在睡觉呢!” 这个春蝶卖身进薛府前,是在说书园子里长大的,人小鬼大,一肚子好故事也给她争了好人缘。话音落下,便引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那小厮也是搔着头,笑着附和。没想到这时却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你说……外面有个妇人找我?她有没有说些什么?” 几个人一起回头,发现这说话的人正是阿久。春蝶立刻围了上来,皱着眉道:“阿久姐姐,外面风大,你怎地又出来了?我都告诉阿南她是骗子了,你快回去吧……” 哪知阿久却并不为所动,她摆了摆手示意春蝶不要说话,自己却来到了那名唤阿南的小厮身边。 阿南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开口道:“阿久姐姐好,外面那妇人说什么初十没了什么的,我也没听清楚,阿久姐姐认识她……” 阿南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方才还病怏怏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已经迈着飞快的脚步朝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阿南一着急连招呼都忘记打,便跟在后面跑了出去。春蝶犹豫一下,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尽管大脑已经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是滚烫的要命,可阿久依然是拼了命的往出跑。 她虽然说过和陈家脱离关系,可是她几乎一有机会便出府,去学堂探望初十。也会暗中观察郭氏酒摊的生意。 可是几天前还是好好的,如今郭氏怎么会找上门? 阿久知道郭氏的脾气,虽然平日看起来懦弱,可真要是硬气起来,却是连九头牛都拉不回去,自己都那样说了,若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她定是要把日子过好,怎么也不会来找自己的。 虽然有些伤心,可阿久真的希望郭氏一辈子都不会来找她…… 飞快地奔到了后院的大门,那坐在王婆子房里瑟瑟发抖的妇人,果然是她的娘亲郭氏。 一见到阿久,她立刻站起身,眼里的泪水也不断滑落,泣不成声地说道:“你弟弟……你弟弟他不见了!” 果然是初十吗? 阿久的身子摇晃一下,差点就要倒地,好在急忙奔过来的春蝶跟在她身后及时托住了她的身子。 此时的阿久看起来糟透了,躺在床上本来就让她的发丝凌乱,方才那样一跑,简直和疯子没什么两样。莹白的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球布满红血丝,发干的嘴唇更是隐隐渗出了血。 她这一倒,郭氏才瞧见了阿久的不正常。她连忙擦了擦眼泪,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你这是怎地了?生病了吗不跳字。说着,她伸出手探向阿久的额头。 哪知才刚刚碰到,便被上面的热度灼烧的反抽回手。 郭氏惊声道:“怎地烧的这样严重?有没有看郎中?” “阿久姐姐不是没有娘亲吗不跳字。春蝶撇了撇嘴道:“这位大婶,你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阿久姐姐才刚刚睡下你便来了,还没吃药呢!你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春蝶,闭嘴。”春蝶的话音刚落,便被一低喝声打断,阿久白了她一眼,随后强打起精神问道:“初十怎么会不见?你说明白点。” 提到初十,郭氏的眼圈又红了,“今日我卖过酒,便去学堂接你弟弟,可先生却说十儿早就被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接走了!我便推车回了家,谁知道只有你爹在啊!他还说根本没有见过十儿!我发了疯似的找!一个总来我这买酒的赌鬼却说,亲眼看见你爹将十儿带去了赌坊!可无论我怎么问你爹,他就是不承认!怎么办!怎么办啊阿久!你爹他会不会……天杀的陈万生啊!他是想活活要了我的命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救赎 ??费章节(12点) 一定是陈大!一定是陈大将初十卖掉了!她以为还要再等个一年半载,到时候成了一等大丫鬟,便将初十卖到薛府做活契家丁,虽然辛苦了一些,可至少能保证他的安全。等离开凤阳城的时候,再将他赎身带在身边就可以了。 可是会这样?郭氏酒摊的生意不是依旧兴隆吗?而且她这一年来攒下的银子也足够陈大挥霍的了。可为何还是沦落到了要将初十卖掉的地步呢? 阿久掉头便往回跑,和留下来管事的范嬷嬷告过假后,又和春蝶交待了几句,她便带着郭氏一同出了薛府,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去寻找初十的下落。阿久甚至还找上了曾经要将卖到窑子里去的牙婆子,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凤阳城这么大,她要去哪里寻呢?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阿久站在大街上,茫然地看着周围越发模糊的景象。 她甩了甩头,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后,便往家中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去赴死一般的艰难。 没,她要找陈大,一定要找到陈大才初十被卖去了哪里! 这般想着,阿久已经顾不得心中的害怕,火速冲到家中,郭氏早已不知被她甩到了哪里。可是到了家中,却是空无一人的。 阿久又寻到了赌坊,果然在那里见到了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陈大。 一身光鲜靓丽的打扮,却掩不住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赖气息。 看着这个早已被卖掉的女儿,竟然真的活生生出现在面前,陈大眯着一双贼眼,呲着满嘴的大黄牙,对阿久嬉皮笑脸道哎哟呵,我当是谁找我呢,这不是我陈万生的女儿吗不跳字。 对阿久的忽然出现,陈大似乎没有那么吃惊。只不过阿久心里记挂着初十,便没有在意这不寻常之处。 她强迫冷静下来,直视着面前男人的眼睛,冷声道初十呢?你把他卖到哪去了!” 今日的陈大还算清醒,虽然身上也有酒气,可他贪婪的双眼却冒着精光。在阿久的身边绕着一圈,他咂着嘴道啧啧啧,还真是我家的阿久啊!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呢!样?离开家以后混得还不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说着,他竟然将手臂搭在了阿久的肩膀上。 可是还没等碰到,阿久便弯下腰及时闪开,并且与陈大保持着三步之遥的距离,怒声道你的闺女早就被你亲手卖掉了!难道你忘记了吗!初十究竟在哪里?快告诉我!” 陈大是谁,他可是无赖啊!再加上对方又是的女儿,他当然不会害怕。 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他眯着贼眉鼠眼看向阿久,呲着牙又是一笑,“说的那么难听干啥?那不叫卖,你爹我只是送初十去过好日子了,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你这么紧张干啥?啧啧啧,你瞧你现在过得多好啊!这小脸嫩的,爹都认不出来了……” 仇恨像怪兽一样啃噬着阿久的心,尽管她已经在努力抑制着的情绪。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她一把上前狠狠捏住陈大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初十究竟在哪?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掐死你!” 阿久毕竟只是个身形纤细的柔弱女子,再加上她此刻重病在身,若不是寻找初十的念头在支撑着,恐怕她早已不省人事了。而她之所以能掐住陈大的脖子,那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下手。 陈大猛挣脱开阿久,一把将她甩到地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不孝女!连老子都敢打?!我看你是皮痒了!老子很长没有打你了,是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这边说着,陈大的脑袋却四下转动,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株小树上,从上面折下一根树枝,怒气冲冲地奔到阿久面前,抬手就要抽下去。 可是他的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狠狠将他甩开,随后抱起倒在地上的女子,焦声问道你怎地会跑到这种地方?” 星眉朗目,温润如玉,那熟悉的草药味窜到阿久的鼻息间,就似是催眠药一般,阿久强撑的意志轰然倒塌,气息游离间只道了句,“救我弟弟……”便久久地昏厥。 大掌探到她滚烫的额头,上面灼烧的温度烫的白衣少年倒吸一口气。他连忙将阿久从地上抱起,随后来到那獐头鼠目的男人身边,二话不说便丢在地上一锭银子,冷冷开口道人在哪?” 陈大本来是不以为然的,还想破口大骂来着,可是当他捡起地上那锭银子,用牙齿再三啃咬后,就差一点没给白衣少年五体投地行个大礼,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通通告诉了他…… 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少年二话不说掉头便走,陈大却在身后追着他,不停地问他是哪家的,和他的女儿有关系。 那副嘴脸让一向好脾气的少年都忍不住发火,翻身上马,他将昏迷中的少女揽在身前,勒起马缰,掉头便往那无赖的胸口处踢了。 陈大屁颠屁颠地围在马儿身边,哪里那马上的少年会有这么一手。高高抬起的马蹄,好死不死正正好好踢在了他的胸口上,陈大哀嚎一声,便朝地上倒去…… 马上的少年目光冰冷,见陈大倒地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冷哼一声,他便勒起马缰呼啸而去。 马儿飞快地奔驰着,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马蹄‘哒哒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一直将阿久平安送回了薛府,白衣少年又骑着马呼啸离去…… 次日,当阿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见到春蝶趴在的床头,阿久迷迷糊糊中是她照顾了一整夜。 心里感动的同时,她忽然想到昨日那个忽然出现的白衣少年,心中的惊诧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叫声将春蝶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见到已经清醒的阿久时,睡意顿时消失,小手连忙探到了阿久的额头上,再与的对比一下,竟然比的体温还要低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臂,惶恐地问道昨日……昨日是谁将我送的!” 春蝶皱着眉,轻呼道是阿南啊!痛……痛……阿久你抓痛我了!” 阿南?会?难道是她得了癔症,竟然胡斯乱想了起来?可是不对啊,那么真实可能是梦? 连忙松开手,阿久又正色问道昨日我不是让你去找赛尔,你……” “是啊,我去了啊!”话未说完,便被春蝶的声音打断,她一边揉着的手臂,一边低着头道阿久交待的事,我敢忘?可能是赛尔将你送到王婆子那里,阿南又把你送的吧。了,有不对劲的吗不跳字。 赛尔?那白衣是赛尔?不对,那样的气息绝对不是赛尔! 可阿久已经来不及追究昨日那白衣少年究竟是谁了,她连忙整理好衣裳,也不顾春蝶的劝阻,慌慌张张地又出了薛府,而且一路直奔下街的赌坊而去。 可是陈大已经不在了,从一个赌鬼那里,阿久用二两银子套出了话,终于初十是被卖到了哪里。 她雇了一辆马车,一路赶去了那赌鬼所说的牙婆子家。可是那牙婆子的邻居却说她一早便离开了,带着将要卖掉的孩子一同离开了…… 看着渐渐西沉的日头,阿久绝望了。此时的初十恐怕早已经被卖掉了吧,凤阳城这么大,她要去哪里找寻初十?况且就算找到了,初十也早已沦为人家的奴才,她又有资格带走他? 他还那么小啊!她的初十才刚刚八岁啊!就要当人家的奴才…… 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阿久彻底绝望了,想到前世的,想到年幼的弟弟,想到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到最后却仍然无法改变初十的命运,阿久的泪水决堤。 恨意像是魑魅一样,将阿久全部的理智吞噬一空。正巧路过集市上有人再卖匕首,她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把,揣着它便朝家中跑去。 她恨!好恨好恨!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这种想法不断盘旋在阿久的脑中,从最初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到此时她已经狂奔起来,一路朝永和下街的尾胡同跑去…… 她要杀了陈大!就算的下辈子通通毁掉,她也要杀了陈大!为前世的报仇!为可怜的初十报仇! 阿久是这样想的,可她却不天大的惊喜早已在家中等候她了。 那个在院子里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在地上写着的孩子,不正是初十吗? “阿姐!” 在阿久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初十也丢下手中的树枝朝她跑来。并且一把扑进了阿久的怀里,哭的好不可怜,“阿姐……阿姐……十儿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十儿好怕好怕……呜呜呜……” 他哭的好不可怜,阿久的心都拧成了一团。巨大的惊喜将她淹没,隐在衣袖下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一把将初十拥在怀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陈大之死 ??费章节(12点) 细细追问之下,阿久才是一个白衣将初十送的。 而郭氏所描述男子的容貌,也正是她心中所想之人——薛七…… 可是会呢?薛七不是陪着老太太一同去京城了?可能突然出现在薛府,并且寻到了赌坊拦下了陈大,又解救了初十…… 陈大!那个畜生! 一想到陈大这个名字,阿久全身的血液便逆流而上,直冲脑顶。 她冲到郭氏面亲,大声质问道你看到了吧!终于见识到你的好有多么禽兽不如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连禽兽都不配做!我在问你最后一遍,究竟与不与他和离!” 从迎出门的那一刻,郭氏的眼圈便通红通红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就连发丝竟然也出现了斑白。 阿久只当她是担心初十,并未多想。看着那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白发,阿久的心中虽然也是心疼,可是到了如今这番光景,她再不能心软。 哪知郭氏听了这话,竟然掩面大哭了起来。身边的初十连忙拉了拉阿久的衣襟,在她看向的同时,偷偷地指了指房间里,小声说道阿姐……爹……出事了……” 似乎是听到了初十的声音,郭氏哭的越发大声,阿久也来不及追问缘由,连忙跑进屋中,却陈大闭目躺在床上,嘴角、衣襟上满是鲜血…… 一阿久整个人都呆掉了,完全搞不清楚这是状况的她,将手指探到陈大的鼻孔下,他气息游离、呼吸微弱,铁灰的面色看起来像个死人一般…… “这是一回事?”见到走进房间的郭氏,阿久连忙拉住她问道。 郭氏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抽噎道大夫说……说你爹的心脉被震断,就算大罗神仙再世也医不好了,让我们……让我们准备后事……” 陈大死了,死于三日后,死于宣武二十八年秋,十月四日这天…… 对于陈大的死阿久并没有过分伤心……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有任何伤心的感觉。甚至还觉得庆幸,觉得解脱。 可这个死掉的,毕竟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就算再厌恶他,阿久还是告了假,回到家中陪着郭氏一同料理陈大的后事。 陈大平日里撒泼打横、胡作非为,若不是郭氏为人和善就算陈大死了也没有人来多看一眼。而陈大的那些狐朋狗友还不等进门,便让阿久轰了出去。 所谓的料理后事也不过如此,而头七这夜,阿久也终于,为何就算是陈大沦落到地痞无赖的地步,郭氏还是依然坚守在他的身边了…… 原来,娘亲郭氏原本是京城一大户人家的丫鬟,而且还是颇受主子重视的一等大丫鬟,本来是要许给一位富家做填房的,但郭氏早已与穷书生陈万生两情相悦。 那一年,陈万生的家人已经倾尽家财,替他买通了批阅试卷的官员。那一年,就算陈万生考不上功名利禄,最少也能混个秀才,开一家小私塾,再娶一房娇妻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 可是那一年,陈万生自见过郭氏后,便再也无法忘怀。听说郭氏就要嫁人了,他半夜扮作小厮的模样,找上郭氏,两人约好了,竟然瞒下所有人连夜私奔了…… 在未生下阿久的时候,两人似是亡命鸳鸯一般,到处逃亡。可是郭氏怀了孕后,肚子大的根本无法走动,便在生下阿久的凤阳城定居了,一直到后来陈大交上毁了他一生的,迷上了酒,迷上了赌博,郭氏都不忍离他而去。毕竟那个男人曾为她放弃太多太多了…… “哎……”郭氏叹了一口气,随后握紧阿久的手,哽咽道娘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初十,更对不起你爹……” 阿久是第一次,她的娘亲身上还背负着这样一故事。 怪不得陈大总是抱怨是郭氏是拖累了他,怪不得郭氏能那般了解丫鬟们的生活,怪不得……怪不得…… 可是年少轻狂、两情相悦,为何她要一个人背负全部的过? 郭氏最大的误便是将全部罪责全揽在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陈大,以至于到最后使他不得不变成一个地痞无赖。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呢?陈大已经死了,一切也都该有个了断了…… 将卡在喉咙里的话咽了,阿久回握住郭氏的手,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呢喃道娘……我现在都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爹都已经过世了,就让这一页掀好吗?从今往后你要更加坚强起来,初十年纪还小,还等着你要照顾呢。” 爹,这个称呼阿久有多久没叫出口了。郭氏听后更加动容,手抚着阿久的小脑袋,母女俩相依为命,彼此靠的也越发紧了。 看着身边呼呼大睡,并不因为此事而困扰的初十,阿久,她肩上的责任更加重了…… 老太太是在半月之后了,听说阿久的父亲过世,也没多说,只是给了阿久一笔银子,让她将陈大的后事好好料理着,毕竟那也是她的生身父亲。 阿久万分感动,对薛老太太也越发亲昵起来。 由于这一年秋末的时候已经去了一趟京城,一家人也团聚过了。这一年薛家的两位老爷便分别留在京城和凤阳城过年,并没有聚首在一起。 因着这一年薛二老爷没有来薛府,所以大伙的任务也就轻松了不少。可当家许氏,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另外一件甚至比新年还要隆重上百倍的大喜事——薛家大少爷薛先敬的婚事。 大齐律令,男子只有到十八岁的时候才有行大婚的资格,但年少有成,有功名在身的则例外。 过了这个年,薛先敬便十八岁了,便有资格娶妻生子了。而那个薛府的大少奶奶也要粉墨登场了…… 想起前世,想起那个临死还在说着‘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穿越的’,阿久心中那过往的思绪再次涌上心头。 就是这个害死了她的孩儿啊,那时候她很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才能泄心头之愤。 可如今她却不想了,都已经了不是吗?那位在薛府里叱咤风云的大少奶奶,早已经为她的残忍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她的孩子也是因为而死。所以一报还一报,也够了。 但是想起她临砍头前,所说的那句话阿久却迷茫了…… 穿越?她想了许久许久,也想不通穿越这个词究竟意味着。可是大少奶奶却总能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来博取那些明明不喜欢她人的欢心。 依照着前世对她的了解,再加上再生来推断,她八成是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灵魂。只不过与不同的是,她是附体在身上,大少奶奶则是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上,所以才会有说大少奶奶嫁到薛家以后,与在闺中完全是两个人的传言…… 当然,这些都与阿久无关。无论是大少爷、大少奶奶,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远离他们,她便不会与之有更多的牵扯。 可是薛七呢?她欠薛七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就算她想告诉忘掉,也没有办法…… 因为她欠薛七的是三条命啊!一条是的,若不是薛七从勾栏院将她赎身到薛府,那么她活得将会生不如死,或许忍受不了自我了断也说不定。另外一条便是初十,这个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小生命。倘若就此失去了初十的消息,她一定会受不了的。而最后一条命,便是薛七的……他是因为而惨死…… 虽然都已经是前世的事了,可她永远不能忘怀,他临死前看着的眼神…… 过年那段难免会遇到薛七,阿久却连一声谢谢也不敢说。那俩个字又怎能表达出她心中综复杂的感觉呢? “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阿久再次翻身。对着天棚翻来覆去的就是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几不可闻的声音,“阿久……你睡不着吗不跳字。 那声音正是宛末。两人虽然同房许久,但是宛末性子沉闷,与阿久的关系虽然也不,但并不十分亲昵。像这般睡前闲聊更是没有的事…… 阿久忙开口道啊!小师傅是我打扰你睡觉了吗不跳字。 “不是……”宛末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也开始叹起气来,并且头转向阿久的方向,小声问道你说……大少奶奶会是模样的呢?大少爷英俊潇洒,大少奶奶也一定是个美人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英俊潇洒?天!宛末该不会是对薛先敬倾心已久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但是可能?上次宛宁被送到潇湘苑的时候,她还是欢欢喜喜地送她的,会…… 可她这副辗转难眠的模样,还有那微酸的语气,若不是动了心还能是呢? 正文字数:3020 感谢igeruejun童鞋的腊八蒜,鞠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三章 脾气火爆的大少奶奶 ??费章节(12点) 宣武二十九年,春,三月十六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日是薛家大少爷薛先敬的大婚之日,也是无数少女梦碎之日。虽然知道那个位置是穷极一生都与自己无缘的,但人家正主被八抬大轿抬到薛府大门,还是惹得无数少女泪洒当场。 别人阿久不在乎,也没时间去理会,但春桃的伤心她却是看在眼里的。 这两年阿久对她的思想工作也做了不少,但是每当刚刚起了成效以后,都被那个出落的越发妖孽的大少爷给毁掉。而且那个放浪的家伙三不五时还调戏一下春桃,若不是有刘姑姑在前面拦着,恐怕老早便塞进他的后花园了。 今日除了下等扫地丫鬟,薛府中的所有人都出来忙碌,阿久忙里偷闲在柴房找到了春桃,果然见她眼睛哭的像只兔子一般。 阿久并没有多加劝阻,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给春桃个肩膀依靠。 其实言语都是苍白的,就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薛先敬这才刚刚十八岁,通房丫鬟便已经收了三个,还不算那些有实无名的。可纵使这样,薛先敬对他每个女人也是大方且又多情的。再加上他收的通房丫鬟多,也就更给了别的丫鬟加以幻想。 但,那些仅仅是从前,如今大少奶奶柯玉柔进门,大少爷的风流史可便要停滞不前了。 大少奶奶柯玉柔可是个厉害角色,自从她嫁给薛先敬以后,通房丫头就少了太多,就算在暗地里与大少爷通奸的,柯玉柔也绝对绕不过她。 可是,阿久担心还不等春桃认清现实,刘姑姑便已经寻好了人家将她嫁出去。记得春桃的婚事就是在大少爷成亲的这一年…… 改天她要寻个机会和刘姑姑好好聊聊才是…… 两个丫头毕竟都是各自房里的二等丫鬟,春桃虽然伤心却也不敢多呆,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春桃知道,大少奶奶进门了。 她用力擦掉眼泪,‘腾’地站起身,怒视前方,咬着牙道:“走!我们去会会那个柯玉柔!” 会会?听了这话阿久哭笑不得,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别说是会了,便是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不配吧?春桃想干什么? 怕她出事情,阿久一直跟在春桃身后,也终于明白她所谓的会会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春桃趴在房门外,眼眶红红地看着里面交拜的一对璧人。虽然是一脸的不甘愿,可是除了远远看着她什么也不能做。 那个意气风发眉目俊俏的少年,是她一辈子的梦啊!奈何身份有别、云泥之差,她只求做个通房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娘亲却再三阻拦,说什么要等大少奶奶过门再做打算。 如今大少奶奶过门了,这个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身姿窈窕的女子会不会将大少爷彻底迷住啊?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春桃无能为力,只有身边的阿久紧紧握住她的手,才能给她一丝丝支撑下去的力量。 春桃心里的滋味阿久其实最懂,亲眼看到自己的心爱男子拥别人入怀,那种感觉真真是痛彻心扉的。 前世的她没有看过今日这番恢弘的场面,但是大少爷后院里所发生的一切,她却再清楚不过。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着,春桃不要伤心,很快,很快你就会有戏看了! 拜堂完毕,一对新人便入了洞房,大少爷做做样子招呼一会后,便消失了,至于去干什么谁都能想到。 不可否认柯玉柔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若真是人如其名性子也是柔顺的,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薛先敬最是喜爱温柔贤淑的女子。再加上柯玉柔的家世好,许氏结上这门亲家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但谁能想到,他们娶到手的却是一个假货。一个脾气秉性再火爆不过的母老虎…… 这日就在丫鬟们忙碌到三更半夜匆匆而过,阿久是鹤鸣居的丫鬟,再加上老夫人疼宠,所以也没有累到哪去。 第二日一清早,她便早早起床给老夫人熬药粥。起这么早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事了,可今日有戏要看,她自然不能错过了。 一大清早,许氏便带着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来到了鹤鸣居给老太太请安,因为今日是新过门的大少奶奶第一次亮相,各方也都打起了精神前来观看。 可直到日晒三竿了,也不见大少奶奶的人来请安。 薛老太太有些不耐烦了,许氏连忙派人去催促,这才将睡意正浓的薛先敬催了过来。可惜的是,大少奶奶竟然没有露面。薛先敬红着脸说是昨夜将她累到了,众人体恤便没有深追究。 第三日,众人再聚鹤鸣居,等了许久那位大少奶奶依旧没有露面。就算老太太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起了火。 那传说中的大少奶奶这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而且还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刚露面的第一天便与长辈们起了争执…… “哟,咱们大少奶奶的娘家不是出了名的严谨,怎么教出的女儿竟是这般……散漫……” 说话的是三姨娘,这也是薛府中唯一一个能和许氏较量的女人。三姨娘本是老太太强塞给薛世平的,但是她容貌娇美,初来薛府的时候又是极其贤惠,久而久之便得到了薛世平的宠爱。再加上她两个儿子做后盾,说话的底气更是十足。最近这两年大有盖过许氏的风头,也就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 “是啊,就算再怎么疲劳也不该让老太太等这么久。”这位回话的是四姨娘。是个随风倒,原本许氏得宠的时候她扒着许氏,眼看薛世平对她越来越冷淡,四姨娘又开始向三姨娘靠拢。 其实这也不怪她,薛家的正房夫人早已驾鹤西去,许氏虽然掌权,但再怎么理论也是个姨娘,身份地位和她们是一样的,保不准哪天她手中的实权便会交由他人之手,想要在薛府混下去罩子自然要放亮。 这一唱一和可是让许氏吃了不少苦头,本来想拉拢五姨娘玉钏儿,但想到她的身份许氏自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些后院纠纷里,她已然成了孤立无援的。 可是在自己儿媳面前又怎能弱下去?许氏眉头紧蹙就要出声呵斥。谁知道她那个新进门的媳妇。竟然在门外便开了口,“我娘还没有责怪,你们一群小三儿,有什么资格开口?” 小三儿?虽然听不懂这话,但几位姨娘看她的表情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三姨娘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左手一拍案几,她高声道:“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还有,你说小三是什么意思?” 柯玉柔似乎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站在门口处随意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小三听不懂?哦,那我来给你解释解释,就是抢人家丈夫的狐狸精!这下听懂了吧?” 这话音落下,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知道那大少奶奶发的是什么无名火,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异世的…… 她原本是柯氏集团的掌上明珠,柯家大小姐柯柔。从小到大便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一直长到了二十岁她甚至没有遭受过任何的挫折打击,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 可谁知道正是二十岁那年,出国留学的她遇见了命中劫数! 她倒追他,整整追了三年,甚至还用尽各种手段逼死他的现任女友,那男人才终于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本以为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就此开始了。 可谁知道到头来竟是换得一场家破人亡的噩梦! 她,就是被小三害死的!她,就是被小三害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破古代!她的脑子里甚至还可以清晰地见到小三那张面目可憎的狐狸脸! 所以方才听身旁的丫鬟提醒那说话的人是什么三姨娘四姨娘的,她便无法忍耐自己的情绪了!什么姨娘?说穿了不就是小三小四? 带着一脸的桀骜不驯迈进了鹤鸣居正房,这些个古代的迂腐女人柯玉柔通通没有放在眼里。 本以为那个三姨娘听了自己的话会难堪至极,谁知她竟然厚颜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且目光还看向一脸惨白的许氏,也就是自己的婆婆。 柯玉柔这才收敛了几分锐气,对着许氏点了点头,道:“妈……啊,不是,娘……” 她的话音落下,三姨娘又开口了,“想必咱家的大少奶奶一定不知道咱们夫人也是……”说着,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许氏的面色早在听到‘抢人家丈夫的狐狸精’时便白了下来,如今听到三姨娘意有所指,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颤抖地伸出指尖点着三姨娘,只是‘你你你’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薛老夫人本来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自从那件事以后,小辈们的事本来她都不愿理会,再加上这几个都是她一手塞给儿子的,就更是眼不见心不烦,连每日请安都免了,可今日有点过火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通房丫鬟的下场 在薛老太太出面干预下,一场风波总算就此平息下来。但是大少奶奶飞扬跋扈、目无尊长的恶名却很快地传了出去。 此时的柯玉柔还不,她的早就已经有了三个通房丫鬟,只是在她嫁进来之前为了避嫌,她们都被送到了外宅…… 嫁到薛家整一个月的时候,柯玉柔几乎将几位姨娘得罪一空,便是连她的正主儿婆婆许氏都有些不待见她。 可是为了的未来,这位大少奶奶也着实被许氏捧在了手心。谁让她是顺天府尹吴大人的嫡次女。虽然比地位比不得嫡长女,但以她爹的势力,给她许一门更好的亲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谁许氏究竟做了多少努力,这顺天府尹的嫡次女竟然真的嫁给了薛府的庶子。只不过有一点迄今为止都是许氏耿耿于怀的,就是柯玉柔的嫁妆不太尽如人意,比起她高贵的身份来,甚至有些寒酸…… 当然,这些并不是许氏最在意的。尽管柯玉柔有些瞧不上她这个小三婆婆,许氏却仍然努力维系着两人的关系。那几房流落在外的通房,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 可事情总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大少奶奶才过门一个多月,老太太的眼线便前来禀报,说是潇湘苑的一个丫鬟竟然有了身孕。 更让阿久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春初…… 老太太的消息是在第一得到的,几乎是在这同时,大少奶奶柯玉柔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在薛老太太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策的时候。柯玉柔差点没将潇湘苑掀了个底朝天。 原来,薛先敬的通房丫鬟是在大少奶奶过门前的一个月送走的,在那期间薛先敬并没有洁身自好,按捺住寂寞。反而是打上了姿色出众的春初的主意。 而春初呢,早已对大少爷倾心已久,不用人家使手段便自动送上了门…… 所谓的郎有情妾有意。便是如此罢。 但薛先敬也表示,每次过后都会给春初服用避子汤,也想不到春初竟然能怀上孩子。 许氏的主张便是要为柯玉柔出头,将春初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然后再将她赶出薛府,并且这事连春初的一家人都牵扯上了。 但是好在春初还有一个能干的,宛末在老太太这里要死要活的。再加上阿久在一旁‘小外孙小外孙’的煽风点火,一来二去老太太便忍不住心软,要为春初出来做主了。 可这么横插一杠子总是不太好的,最后老太太想出来一个主意——装病。 找来许多大夫都医不好,到最后请来江湖大仙。说是老太太的魂魄是被一个婴灵所缠住了。想要老太太恢复康健,必须要让那个婴灵顺利降生到人世才行。 而且老太太还配合着江湖大仙,说是的确梦到了一个婴孩,还是个带把的男婴。这一下可把薛老爷和大少爷一同唬住了。 薛老爷还亲自下命令,要把春初送到鹤鸣居安心养胎。就算柯玉柔再不甘心,也不应该忤逆公公的话。 可令人更为惊讶的是,这命令才下达的第一天,当天夜里春初便小产了,原因是有人在她的贴身衣物上染了麝香……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而那个行凶者却丝毫没有悔悟之意,对所犯下的误供认不讳。 可是她娘家的后盾太强了,事情刚发生没几天,柯玉柔的嫂嫂便亲自来到薛府小住。软硬兼施,直指薛家人不将他们柯氏一族放在眼里,柯玉柔才刚刚嫁一个多月便出现了这样的丑事。让他们柯家人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但有办法呢?对于子嗣这种事情,薛家本来就是不严谨的,否则也不会有正房和小妾同时产子荒谬事情。 薛家、柯家因为各自儿女的立场,一时剑拔弩张了起来,柯玉柔的嫂嫂甚至一度要将柯玉柔带回京城。薛家也直指受骗,将柯婉柔所到薛府所犯的一系列罪行通通数落个遍。 或许是察觉到了柯玉柔的不同,到最后竟然是柯家先服软。并且让柯玉柔主动道歉。 道歉便道歉,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具体怎样柯玉柔并不在意。 而且这相处短短的一个月里,柯玉柔已经被薛先敬的妖孽之容所倾倒。前世她便是一个可以为爱付出一切的人,如今承认个误算。 春初因为失去孩子,许氏还许诺只要等到大少奶奶怀上孩子,立马就将她扶为姨娘。柯玉柔也默认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虽然春初失去孩子是谁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可是得到了许氏的保证,她的未来也可以说是比其他几位通房丫鬟要光明许多。 但是在这节骨眼上,别院里竟然又传出了大少爷的第三个通房有了身孕的消息。并且这一次连带着薛先敬早就收了三个通房丫鬟的事,也一并捅了出来…… 再然后的事情,阿久就不如何发展的了,因为那个出事的人并不是宛宁,薛老太太也用不着替她做主。懒得理这些小辈的事,薛老太太所幸闭门不再理会。 不事情的经过,却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八卦薛府这么劲爆的消息,就连平日里最憨厚老实的宛末,也会在临睡之前和阿久唠叨一些潇湘苑的事。 就这样,阿久虽然极其不想她们的发展后续,可还是从宛末口中听出了不少。 听说许氏将柯玉柔叫到沐香园,整整一天的里,两人都关在房里没有出来。一直到了天黑柯玉柔才红着眼圈从沐香园走出,而她整个人也从那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竟然接受了三个通房,并且将她们从别院接回了潇湘苑,一改从前的嚣张跋扈,对许氏也越来越尊敬。 别人都很好奇那一天许氏究竟和柯玉柔说过,可前世的阿久却是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对潇湘苑所发生的就算没有人来告诉她,她也是的最详细的那一个。 柯玉柔是个聪明的,在薛府嚣张跋扈了一段,她渐渐清楚了的处境,以及许氏在薛府的地位。 虽然她是真的打心眼里瞧不上许氏这个抢人的小三,可她心里也清楚,这不是她那个年代了,想要在薛府生存下去,许氏便犹如一棵大树,一棵她要紧紧抓牢的大树。 表面上她是改变了不少,可实际上她们这些通房丫鬟却成了柯玉柔的奴隶。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对她们非打即骂。而她阿久因为是最老实的一个,到最后也被她选做了争宠的武器…… 当然,那些都是阿久凭着前世的记忆推测出来的。柯玉柔心中究竟想,就算想破头她也不会。 柯玉柔是从现代穿越的,她自视甚高,丝毫不把这些古代放在眼里。在她的眼中,便犹如小说中写的女主角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所穿越的那整个世道都要围着她转。 可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才小看了古代的们,而且和小说上不一样的是。人家的男主角就算曾经拥有了三妻四妾,可若是女主不喜欢的话,他宁可放弃全世界也要站在女主这边。 而她的那个俊美的,竟然对她的不满视若无睹,生气起来竟然三天两夜的不回家。这才仅仅是新婚而已啊,不敢想象日子若是久了会怎样? 而且古代的三从四德,还有许氏口中的‘休书’让她不得不害怕。 到最后,柯玉柔妥协了。 她妥协的并不是这个薛家,并不是许氏,更不是薛先敬,而且她前世的经历。 生命的代价告诉她,就算她前世是柯氏的掌上明珠,今生依然是柯家的大又如何?倘若遇不到良人,她便犹如这世间的浮萍,永远没有一个安歇之地。 况且在这个异世,她更不是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柯柔了。她是顺天府尹的嫡次女,她过得好不好关乎着她母系一族的荣誉,她那数不清的还等着在她身后看她的笑话。 经历了几个月的蜕变,柯玉柔终于决定放弃从前那个,融入到她现在的生活中去。 而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试着去接受她的各个小三,光明正大的小三! 潇湘苑成了薛府最受瞩目地方,春初的遭遇虽然可怜,但阿久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春初心甘情愿的,是她主动设计献身于薛先敬,而且无怨无悔地迈入了的后尘…… 当然,迈入的是前世那个阿久的后尘。 虽然没了孩子,但是在阿久的记忆中春初并没有十分伤心,她早就这一胎生不下来,所以故意闹得人尽皆知,也好为日后的路做好铺垫。 而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阿久觉得便是春桃了。前世这个时候刘姑姑已经将春桃嫁了出去,可是阿久与刘姑姑谈了一番后,刘姑姑便决定听从阿久的建议,先不急着给春桃谋出路,反正薛先敬此时已经对柯玉柔和那一众通房应接不暇了,根本没空分心将主意打到春桃身上。 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春桃看一看,做少爷通房丫鬟的下场! *************************正文字数3126**************** 感谢周小齡童鞋和rebell童鞋的粉红票,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年 ??费章节(12点) 宣武二十九年,秋,八月九日,一年一度的秋闱拉开了序幕。 这一年薛先敬十八岁,不算今年,已经整整考了三年,但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而薛七今年也已经十五岁,正好到了有资格参考乡试的年龄。 虽然早已问过,也说薛七一年不如一年,已经江郎才尽了。可许氏仍然不放心,怕薛七大放光彩,第一参考便盖过薛先敬的风头。未等出发前许氏便多加阻拦,甚至以薛七身体不好、不宜远行为由,让缓一缓再考不迟。 没,这两年薛七的身子骨越发不好,看了无数大夫,甚至连皇宫里的御医都被侧王妃请来,可薛七这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只能靠药物续命,是无法根治的。 薛世平也自觉亏欠了薛七,对他的关爱也比幼年多了许多,甚至老太太偶尔还会给他送去一些新鲜玩意儿。虽然没人明说,可似乎每个人都有薛七少爷命不久矣的意识。 薛世平虽然望子成龙,但是考虑到许氏的建议,便决定不让薛七一同前往了。 但薛七后面可还有个侧王妃,他的一切还由不得别人做主。 最后,薛七仍然坚持和薛先敬一同前往。 薛七的身子骨不好,除了随同的小厮,他的身边还需要一个丫鬟陪同。本来云轩阁的丫鬟们都要挣破了头,可是临了薛七却忽然说需要一个识文断字的丫鬟。 识文断字?云轩阁哪有一个识文断字的呀?便是连许氏那里都只有去年刚收去的一个。不过现在已经成了许氏的得力助手,又不是的需要,许氏自然不愿意放手。 这一下深居简出的老太太又被推了出来,谁不她院子里识文断字的丫鬟最多,宛末算是一个,阿久那丫头虽然不及她,可是比起大字不识一个的,已经是好了太多太多。 宛末是老太太房里的一等大丫鬟,自然不能陪同薛七,而这剩下的唯一人选便是阿久。 这摆明就是冲来的,阿久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比起一年前被分去云轩阁,这一次她的心境已经平静了太多。再加上薛七对她一家人的恩德,阿久决心这一行不逃了。而且只是陪少爷赶考而已,她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阿久甚至连行装都备好了,只等老太太发话,她便卷铺盖走人。 可没成想,一个让阿久想不到的人竟然被推了出来。 谁啊?不正是前世薛七的第一个通房丫鬟——采诗。 人人都宛末和阿久的文采在丫鬟中间是数一数二的,可大伙却忘了老太太的院子里还有一个曾为大家闺秀的采诗。她一向把隐藏的很深,但是每每初露锋芒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惊叹。 这一次也是,采诗亲手在薛七的面前写下一首好诗,虽然比不得薛七少爷本人,可是身为一个丫鬟还是让薛七大为赞叹了一番。 没有办法,最后薛七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采诗去参加秋闱…… 在整个薛府翘首以待的时候,终于盼来了放桂榜的日子。 这一次薛世平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光彩,薛家少爷双双入榜,薛大少爷位及第九名,薛七少爷虽然只考取了二十七名,但是两位少爷通通有资格参加三年后的会试,也算是双喜临门。 而许氏也终于了教书的话,神童都是狗屁,比起她的来说差远了。 这一场乡试薛大少爷出尽了风头,人人都忘记薛七少爷今年才是刚刚参试的第一年,能取得一个‘同进士出身’已经不了。 但阿久心里却明镜的,这一次薛七只是为了取得三年后会试的资格而已。三年后他就十八岁了,三年后就到了他及冠的年龄,三年后只要侧王妃能给他觅寻一门好亲事,他一定会扬眉吐气为娘亲一雪前耻。 往后几年所发生的事阿久心里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黯然神伤。这一行薛七不止带来了入榜的好消息,甚至连他的通房丫鬟也直接带了。 没啊,正是一路对他悉心照料的采诗…… 说不难过是假的,虽然早就她和薛七少爷之间不可能,但是见到他身边站着另外一个满面娇羞的女子,阿久心里还是凉了半截。 而且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薛七少爷还对阿久展开了攻势。一边美人拥在怀中,一边告诉阿久实际上,他早已动心。这个通房丫鬟实在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今年他十五岁许氏定会安排个通房丫鬟给他,本来他想选定的人是阿久,可是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偏差,竟然冒出来一个采诗。 但这一行无论跟他去的人是谁,薛七也早有打算给她开了脸,总好过许氏给他安插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的好。 有些事他可以去劳烦的,可有些事情必须要靠他面对…… 时光如流水,一晃三年就这样。阿久也从最初的稚龄女孩,变成了如今的妙龄少女。 而此时的阿久,已经成了鹤鸣居唯一的大丫鬟,扬眉吐气、受人礼让的一等大丫鬟! 三年的里,春桃嫁人了,嫁的还是阿久记忆中那个虽然腰缠万贯,却一见春桃连步子都买不开的小财主。只是不同于从前的是,前一世春桃大婚这日是在刘姑姑以死胁迫下进行的,这一世却是在春桃如花般的笑颜下离开薛府的。 阿久依然记得临别前春桃的眼神,有一点点不甘,有一点点不舍,可是只有那么一丁点而已。似是对少女时期的梦做一个终点,前一夜她趴在阿久的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然而眼泪只是告别的一种形式,阿久懂得。 这一生阿久觉得最不亏的就是得到了春桃这个总是以身相挺的好伙伴,此时看到她幸福,也是打心眼里觉得不枉此生了。 春初也如愿在大少奶奶产下第一胎的时候,与薛先敬的头一个通房丫鬟一同升做姨娘。 这几年春初的变化是最大的,她变成了一个满腹计较的阴暗女子,就算是面对阿久这个昔日的玩伴,她也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样,几次下来阿久便再也不往她身边凑合。 是啊,如今她们已经是云泥之差,人家是彻底翻身做了主子,可呢虽然在鹤鸣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依然只是个丫鬟而已。 比起来,更多人羡慕的则是春初,就连春桃的结果都要比好。可是对这些流言蜚语阿久听若惘闻,只一心走好的路。 这期间宛梦虽然嫁人了,阿久也似是一等大丫鬟般陪在老太太身边,可宛末一个人能顶两个,选一等大丫鬟的事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这一耽搁便是一年,直到前些日子宛末的婚事也敲定,她忙着准备嫁妆,阿久便在众多小丫鬟的拥护下,顺理成章地做上了一等大丫鬟的宝座。 可奇怪的是薛老太太的身子骨竟有越发健朗的趋势…… 在阿久的记忆中,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薛老太太病倒卧床不起。 不过从前的阿久心根本没系在这上头,她只这一年薛七中了解元,获得了殿试的资格,并且娶了明珠郡主…… 明珠郡主,当朝天子的义女,也就是孔员外的掌上明珠,孔琉芬。 据说孔琉芬根本不是皇上的义女,而是万岁爷流落在民间的公主。至于其中的故事流传版本的都有。 有说是皇上和民间的女子一夜风流所生。也有人说是死去的琉妃所生,皇后视她为眼中钉,皇上便将公主隐姓埋名送出宫去。更有甚者说着孔琉芬是‘狸猫换太子’里面的‘太子’,当朝的太子爷不是皇上所出…… 乡村野史,说的都有,具体是故事大伙也不,纯属臆测而已。 可是这孔琉芬当真颇受皇上宠爱,甚至连她说终身大神要做主也一并允许了。而孔琉芬中意的那个人,自然是打小便倒追着的薛七少爷…… 宣武三十三年,春。 这一年薛七少爷已经十九岁了,原本上一年便该办完的婚事,却因为他面圣的事耽搁下来。 如今的薛七少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少年,而是成了全凤阳城达官显贵都要巴结的对象。风头无量,甚至盖过了他那个身为凤阳知府的父亲大人。 相比起薛七,薛先敬则太过逊色了。 去年的乡试他名落孙山,有了薛七这个出色的,薛世平也不再逼薛先敬。而得到自由的薛先敬改为从商,薛府的盐行便交由他手中打理,薛先敬的私生活也越发放浪起来…… 母老虎妻子算,潇湘阁的丫鬟几乎都被他染指,染指过后大少奶奶又将那些没有名分的可怜丫头随便打发了。 她越是如此薛先敬和她越是疏远,而温柔如水的春初变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潇湘苑亦如阿久记忆中的那般,成了两足鼎立的趋势。 前生她身处其中、苦不堪言。这一世她则冷眼旁边,笑得悠闲自在…… 正文字数:3083 古代秋试和会试都是三年一次,因为文中需要,元子便把秋试改为了一年一次。还有古代男子及冠是二十岁,这里元子写的这个朝代是十八岁。 剧情需要哦,请大伙不要深究~~~ 另外感谢lud3童鞋的粉红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重 ??费章节(12点) 薛七大婚这日,一整日阿久看起来都是心不在焉的。她陪伴在老太太身边多年,老太太自然是第一个阿久的不寻常。 此时的阿久已经是十七岁大姑娘了,平常人家的女儿早已婚配甚至都有娃娃傍在身侧,可阿久却依然坚持守在老太太身边。 阿久那般出色,无论从相貌还是品行,便是连许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来提过亲,只是都被阿久拒绝了。就连大少爷和薛七有意要阿久,薛老太太都没舍得将阿久给出去。 这样好的丫头,老太太舍不得委屈了她,便是的孙儿都不行。 可是这一整日的观察下来,老太太阿久的目光,一直围绕在身着大红喜袍的孙儿身上打转,甚至落寞异常。 依着对阿久的了解,薛老太太便大胆推测,实际上阿久真正放在心里的那个人,正是这个越发出色的孙儿。 这晚薛老太太让阿久伴在身旁,守夜也特别点了她的名字。 到了就寝的时候,阿久便跪在老太太身旁,因为她已经老太太忽然留下,定是有要是特别交待。 只是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开口便问她是否中意薛七。 阿久一时被问的懵住,张了张嘴想否认,可是半天也没说出一个‘不’字。 年少天真时,她真的对薛七有过幻想,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她也曾偷偷想过,若是薛七能为了她放弃一切,当她正大光明地出了薛府以后,便和他凑成双吧。 她也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薛七,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给任何人做小。 可是这一切在他薛七少爷的眼中,都变成了欲拒还迎,都变成了她想得到他的一种手段。 在他的眼中,无论他有多少个,无论他是否娶妻,都与毫无关系。只要他心里真心在乎的那个人是,便可以了。 是啊,她中意他,可是那又能怎样?从他有了第一个通房起,无论他是否有苦衷,他们之间已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她还放不下,一直放不下。放不下他对的深情款款,放不下他每每看向时那难以言说的痛苦神情,放不下他忍辱负重受了那么多委屈,放不下,放不下…… 只是再放不下又能如何,他终究还是有他的路要走,而她永远不可能做他口中依偎在他身侧的小。 她,也有的人生要追求…… 见阿久不语,老太太心里已经十分笃定了,她伸手将阿久从地上搀扶起,慈祥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弯着眼睛道傻丫头,既然你心里也有我那乖孙,为何他上次向我要你时,你会那般激动?祖母还记得几年前你曾到云轩阁里当过差呢,应该是在那时候生出感情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阿久轻叹一口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如果说她对薛七没感情,那纯属欺主,在老太太身边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对她老人家忠心耿耿,绝无半点欺瞒。可若是说有,总不能告诉老太太她这感情是从上一世便种在心里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整整十四年了,已经快要接近她生命的一半了。说她放下了,纯属是自欺欺人…… 薛老太太只当她是默认了,这样一来也好,弘礼那个孩子要比老大懂事的多,既然是两情相悦,他也定会对阿久珍惜疼爱的。 仔细想想,这俩孩子放到一块还真是登对。 心里乐呵着,老太太拍了拍阿久的手,郑重其事许诺道祖母你在担心,你放心,咱薛家从来没有主母为尊的一说,那郡主既然嫁到了薛家,便是咱们薛家的人,过一阵子祖母便做主把你许给弘礼!” 能说出这种话的,恐怕也只有她们薛家的这位老了。 想当年她便是以妾的身份被人从后门抬到了曾经的薛家,到后来薛老太爷过世,薛府的当家主母把一众小妾统统赶出门。还好那时的薛世平已经走上了仕途,不等薛家主母赶人,他便将薛老太太和弟弟一并接出薛府。 薛老太太是养了两个好啊,不然她哪里能过得上今日这种舒心的日子。 所以在薛老太太的眼里,特别看不上当家主母的那一套,连带着影响了下一辈,再下一辈…… 可妾永远是妾,老太太喜爱红色,喜爱凤钗,可是只能暗地里偷偷佩戴,就算过大寿的时候也不敢一袭红袍加身,恐怕别人会暗地里笑话她。 当然,这些对阿久来说都是次要的,她既不喜欢红袍,也不喜欢凤钗,就算一辈子不沾也没所谓。可是她绝对不能忍受和其他分享的。 前世不爱薛先敬她尚且争的那么痛苦,倘若做了薛七的妾,她会嫉妒死,她会发了疯的嫉妒。她也不敢保证如今的,会不会利用各种手段去伤害别人,甚至……甚至走上许氏这条路…… 所以,她不能。 缓缓抽回手,阿久重新跪在地上,第无数次地向老太太表明,她不会嫁人,也不想给任何人做小,她只想一心一意陪着老,哪怕年华老去也无怨无悔。 虽然已经听这丫头说了无数次了,可每每薛老太太都是感动不已的。 就算是她曾经最得意的绿俏,到了这个年纪也开始为的终身大事发愁。甚至对她这个子私心留了她那么久时有抱怨。 可眼前这丫头真的是从未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无论是给少爷做小,还是给哪户富贵人家做正房,她全都是毫不犹豫拒绝。 今日,也是她陪伴在身边六年,第一次见她为儿女私情所困扰。 可纵使她是真心的,她子也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让她陪伴到老死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如今她才十七,还不算晚,那便再留上两年吧,总之她子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陪伴在身边的孩子,尤其是阿久…… 薛老太太是这般想的,而且此时她的身体那般健朗,谁也没想到就在几天后,老太太养了几十年的仙鹤竟然身负重伤倒在鹤鸣居的院子里。 它身上是箭伤,恐怕是出游的途中成了猎人的猎物。只是仙鹤牵挂老太太,拼着最后一口气飞回了鹤鸣居。并且当天倒下便再也没有起来。 阿久永远记得,那天是五月二十二日,正是她宝宝前世命丧黄泉之日。 当天下起了近几年最大的一场春雨,行人走在路上甚至都会被豆大的雨点拍打到直不起腰来。 马车也是寸步难行,当薛老太太倒下的那一刻,大夫是用了好长好长的才姗姗来迟…… 接下来薛府是一片死寂,薛世平连衙门都不在去,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守在鹤鸣居。 而薛老太太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满门抄斩啦!薛府满门抄斩啦…… 薛世平岂能不害怕,一度以为薛老太太是中邪了。许氏甚至将她的老相好狐大仙都请到府中,临到作法的关头却被阿久拼死阻拦下。薛世平也赫然清醒,孝心大发,不忍娘亲受苦便将狐大仙赶出了薛府。 阿久是怕吗?不敢否认是有一点,可她也清楚的老太太不是中邪。 在前世,薛家的确是满门抄斩了,上至七十岁的老朽,下至几个月大的婴孩,足足一百二十八口人无一人生还…… 午夜梦回之际,老太太也曾经冷汗涔涔地告诉她,她做了个梦,很真实很真实的噩梦,她梦到的走私私盐,以至于整个薛府的人都被牵连。 可大伙都以为老太太是中了邪,薛世平被当中拆穿他心里最阴暗的那一面,也恼羞成怒直指老太太是被仙鹤的恶灵附体。因为老太太没有及时救它性命,它便附在老太太身上兴风作浪。 但事实究竟是怎样,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老太太病了,一向最为孝顺的薛老爷对医治老太太的病情却并不那么上心。在老太太昏迷的时候他整天整夜的守在这里,老太太清醒了,他却不再踏进鹤鸣居一步。 连薛老爷都对薛老太太中邪的事情深信不疑,鹤鸣居的丫鬟们岂能不害怕?除了要嫁人的宛末,还有一向忠心耿耿的宛归,再有就是阿久,其他人甚至连老太太的身都不敢再近。更有甚者,还私下找好了出路,暗里地打点着老太太若是驾鹤西去以后,她们会被分到哪一房的事。 可怜的薛老太太,享了半辈子的福,最后的日子却是在三个丫鬟的陪伴下走完的。 宛末的终身大事已定,可阿久和宛归这两个好孩子,她甚至还没有为她们打算好。宛归还好说,毕竟她有娘亲在薛府做事。 可阿久办? 只是老太太从未想到,这个孩子对她唯一的要求竟然是那一纸卖身契。她是来报恩的,既然她报恩的主人都已经不在了,那她自此以后便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倾尽所有。 她唯一的主子只有薛老太太…… 正文字数:3037 感谢周小齡童鞋的香囊,好开心,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终于自由了 ??费章节(8点) 宣武三十三年,夏,七月四日,拖了足有余月的薛老夫人终于在这天夜里,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 待第二日守夜的采秀发现时,老太太的尸体都已经僵了。 阿久呆呆地立在院子里,看着荒草丛生的庭院,忆起出到鹤鸣居那日繁荣的景象,眼泪终于忍不住绝了堤…… 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也早就做好了生离死别的准备。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她竟是这般的难以忍受。 老太太明明是年下才死的呀! 她还记得那日下着大雪,早已被赶出薛府的她,含恨在雪地里,隔着一道围墙,望着那个她恨不得夷为平地的地方,却发现薛府竟不似往年那般张灯结彩,反而是丧幡白布随风飘扬…… 这么大的事,不到半日便在整个凤阳城里传开了。阿久也在第一时间知道,原来是薛老太太逝世了。 她本以为至少会拖到那个时候,却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闭上了眼。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话,甚至……甚至她的卖身契还没拿到手啊! 可这些对此时的阿久来说,已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守在老太太身边整整六年!特别是近几年,老太太待她便如真正的祖母一般。从不打骂,甚至连脸红的时候都甚为少见。 有人欺负她了,老太太会出面替她做主。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老太太便留下来第一个偷偷塞给她……阿久对她也早已超出了主仆情。 可是从今以后疼她宠她的那个人去了,从今以后她若是受了委屈,再也不会有人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腰了…… 整整七天七夜,阿久不眠不休地守在薛老太太的灵堂前,本就身形孱弱的她,活活似是被拔了一层皮。 可是伤心难过后,她便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老早便将自己的心愿告诉老太太,可出乎阿久意料,薛老太太并没有直接将卖身契给她。那时的她还想着来日方长,便没有继续纠缠。 可谁想到老太太竟然走的这般急切?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 更可恨的是,薛先敬那个人模狗样的畜生!老太太生前对他那般的疼爱,没想到老太太走后他竟然并不十分伤心。反而还有心情在老太太的灵堂调戏守灵的自己! 并且还大言不惭地说,看她孤苦无依,倘若自己要是跪在地上求他,他愿意勉为其难替老太太接收自己! 呸!就算是接收也轮不到他! 阿久断然拒绝,更不成想头七一过,许氏便来算计老太太的遗物,并且将薛府丫鬟的卖身契都捏在手中,逐一分好了个人的去处。 如今许氏已经不再是那个笑面虎,薛七的突然崛起,将她消失已久的斗志瞬间点燃。薛府上一切大事小情都必须由她亲手操办才行。 以宛归为首的几个丫头依次被分好去处,到了阿久这里,许氏却忽然停了下来,顿了好一会儿,才蹙眉道:“大少爷喜欢你,去了潇湘苑好好服侍少爷,听到了没有?” 打从薛先敬重新将主意打到自己那天起,阿久便预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薛先敬那般的无耻,始作俑者便是她这个娘亲! 而早已经想好说辞的阿久,表现的十分镇定。虽然跪在地上,可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目视前方,喉咙有些沙哑可声音却是再平淡不过的,“奴婢感激夫人的厚爱,大少爷的抬爱。但老夫人刚刚去世,奴婢在她老人家生前便发下毒誓:她若归去,我必守孝三年!若有违背誓言者,当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不大的声音,却掷地有声,响彻云霄。 方才还是熙熙攘攘的鹤鸣居,霎时安静下来。 定定地看着她,许氏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守孝也不耽误你去大少爷房里伺候,就这样吧……”说着,她转身要去吩咐别的事。 阿久大惊,刚要继续游说,却见范嬷嬷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宣纸,从不远处小跑过来,行得近了,她高声呼道:“慢着——老夫人有令——” 所有人都转头朝范嬷嬷看去,只见她呼哧带踹地深吸了几口气,随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是……这是阿久的死契!老太太早早便交给了我,也是这几日昏了头,一时就给忘了……” “死契?卖身契?我的卖身契?!”不等旁人反应过来,阿久最先夺下范嬷嬷手中的契约。 展开后,她泪如雨下。 没想到便是连在重病中,她老人家也早早便替自己想好了退路。她交给范嬷嬷,恐怕就是担心她自己哪日会突然离开吧…… 想到这里,阿久的鼻子越发酸涩,对着老太太的灵堂‘咚咚咚’便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丫鬟有的艳羡,有的嫉妒,也有的不以为然。 此时,外出归来的薛七也赶到了鹤鸣居,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怔怔地地走到阿久身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的愿望?可我不是已经许诺过你……”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经站起身。 她的身材高挑,并不与身前的男子相差多少,甚至可以与他平视。 唇角微微勾起,女子笑的如沐春风。那是一种释然的笑,那是一种解脱的笑,漆黑的杏眸忽闪忽闪的,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轻抚着她黑亮柔软的发丝,也一并掀起那终年不变的厚重刘海儿。如果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她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可是却并不影响她皎若秋月般的容姿。 挺翘的鼻尖依旧倔强地挺立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红唇轻启,露出两颗讨人喜欢的小虎牙。她对着身前的男子福了福身,随后不卑不亢地朗声道:“薛七少爷的救命之恩,我陈氏阿久永生难忘。但各人有各人的命,小女子天生便是个劳碌命,倘若有一天换别的伺候我的话,那定是天上下红雨了。”如此说着,她又转身面对一向颇为敬重自己小丫头,“春蝶,劳烦你去我房里将床下的细软取过来。” 这个字数:2046 感谢赏周小龄童鞋的桃花扇,好开心,特别开心~~~ 还有我的小万桑,还有怜儿小萝莉,乃是抽风了么?不过还是相当感谢,亲一个╭(╯3╰)╮(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八章 离开薛府 ??费章节(8点) “这是薛七少爷的白玉簪子,民女自觉承受不起,保存了几年今日也当还给薛七少爷了。” 柔嫩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根梅花图案的白玉簪子,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一根簪子。阿久也是无意才知道,那簪子竟然是早已过世的大夫人留给薛七的。 她想不通薛七为何会给她,一直想还回去,却苦于找不到机会,今日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黑瞳剧烈收缩着,薛七呼吸一紧,看着眼前这个再淡然不过的女子,他竟不顾所有人在场,一把拽住托着白玉簪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怒声道:“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我早就说过,他日等我大仇得报,必定将你留在身边,好好的待你!你怎能这般满不在乎!怎能这般若无其事!” 话音落下,满院的人皆是哗然。只是愣了一会儿,许氏便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对身侧的丫鬟交待几句。随后那丫鬟便悄悄地离开了…… 当然,这一幕几乎无人注意到,所有人都被薛七那一番热辣的表白所吸引。 阿久也被吓了一跳,薛七一向都是温文尔雅、冷静自持的,这样狂躁的他阿久还是第一次见到。 眉头紧皱,阿久用力抽回手,冷冷道:“薛七少爷请自重,我已经不是薛家的奴仆,您也无权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还有,我已经在老太太的灵堂发下毒誓,要为她守灵三年,这三年中无论我身在哪里,都会心无旁骛地为她老人家念佑祈福。也请薛七少爷念在我尽心尽力侍候老夫人这几年,放我一条生路吧……” 薛府的人,可不止薛七而已,比他更可怕的人是许氏,是薛先敬。如今她只能向眼前这个男子寻求保护…… 薛七摇着头,“不!我不放!守灵三年你便二十岁了!二十岁哪还有男子愿意……” 似乎觉得这话对一个少女来说有些残忍,他顿了顿,想要转移话题,不想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子怒斥的声音。 “薛弘礼!你至我的颜面于何地?至我皇家的颜面于何地?” 如此嚣张的语气还能出自谁口?薛七眼睛一闭,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温柔的笑意,“娘子,你怎么来了?” 他上前要拉住她的手,孔琉芬却脚步后移,闪了过去。也不管当场还有多少人,她声泪俱下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你,便是做了郡主,有那么多好男儿任我挑选,我却偏偏执着于你。你对我好温柔好温柔,甚至连一句狠话都不会说,可时间越久我越发现,根本走入不进你的心里!原来……原来如此……” 她隔着薛七,手指着阿久,厉声道:“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勾引我相公!来人啊!” 孔琉芬呼喝着,薛七一看情况不妙,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对阿久说道:“你快走!我们的事改日再说!” 臂弯上挎着细软,手里拿着白玉簪子,阿久轻笑一声,随后上前将白玉簪子强行塞到了孔琉芬手中,“三少奶奶过门,我这个老相识还没有送你礼物呢。三少奶奶多心了,您相公不过是怜悯我罢了。有您这样一位娇艳貌美、位高权重的娘子,他怎么有空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呢?” 视线轻移,她看向薛七,只道了句,“薛七少爷保重。”便提起手中的细软转身离去。 长风卷起她飞扬的衣角,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着,她的身形明明那般瘦弱,可是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错觉…… 那天,那个午后,那个背影,永永远远刻在了薛七的心里,多年以后每每想起,他都后悔自己没有选择与她并肩而行一同离去…… 阿久走了,离开了她生活了两世的地方。 前世似乎也是这个时候,她被人从后门赶出薛府,可今日的她拿着自己的卖身契光明正大地从前门走了出去。 驻足在薛府门前,看着那匾额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阿久心里默念,再见了薛府,再见了老太太,再见了薛七少爷。我心里有你,从以前到现在,我心里一直都只装得下你一个人。可你我云泥之差,你无法放弃自己追逐了近二十年的梦想,也放不下背负在身的血海深仇。而我,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你众多女人里其中的一个。下辈子,愿你我都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从小青梅竹马,一直携手到老,永不分离…… 泪水早已淹没了阿久,看着追出门的几个小丫鬟,阿久回头和她们说再见。 最依赖阿久的春蝶却在这时冲出来,一把扑进她的怀里,“阿久姐姐,不要走!蝶儿舍不得你!你若离开了,日后谁来听我讲故事,在我受欺负的时候谁又来替我做主啊!”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阿久脱离她的怀抱。双手撑着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傻瓜,我都和玉钏姐姐说好了,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薛府里尔虞我诈,人心险恶,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做出头鸟。如今许氏乍看是依旧风光无限的,要不了多久,她便会渐渐走向衰败。而玉钏姐姐从来都是侧王妃的人,你若是跟了她,姐姐也放心了。快回去吧,不然许氏一会发怒起来,会连累到你的。” 如果不是孔琉芬前来闹场,她今日哪能这么顺利从薛府走出来,所以要赶快离开才是,不然待会儿他们若是反应过来,自己就走不成了…… 替春蝶拭干脸上的泪水,这一次阿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她东绕西绕,一直在下街转悠到天黑,确认已经甩开跟着自己的人后,才钻进尾胡同,狂奔到了自己的家中。 此时初十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郭氏则去院子里看了眼米酒曲,便准备睡觉。可阿久的忽然,出现着实是吓了她一跳,并且在郭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紧张兮兮地催促道:“娘!将值钱的东西全部带上,快点跟我走!” 正文字数:2055 亲们也许早就发现了吧,近几章速度加快了,不瞒大伙说这一本原本设定是一百万字的,可从上架以来元子一个推荐也没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不好意思去问编辑。这本可以说赚的还没有花出去的多,呵呵,上个月订阅和打赏加在一起才赚了一百多,好囧啊好囧啊。 但是元子不想太监,也不想向上一本似的忽然烂尾,就选择加快速度,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内容省略掉了。 阿久出府了,还有一段幸福生活要写,元子会给阿久一个美满的幸福生活。很感谢这两天大伙给我的支持,谢谢你们。 眼看着要过年了,去年这个时候大年三十那一天元子都还在苦逼的码字,哈哈哈。今年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在筹备新文中,更新虽然不太给力,但是坚持保证不太监不烂尾! 昨天收到了两个桃花扇呀,甚是惊喜感谢书友110114081248254亲的桃花扇,啵一个╭(╯3╰)╮ 还要感谢周小齡童鞋对我地支持,最近一直给我打赏来着,感激不尽…… 唔,好久没有说这么多废话骚扰大伙了,(*^__^*) 嘻嘻……放心哈不收费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一十九章 深吻 ??费章节(20点) “死丫头!吓了娘一跳!咋?让狼撵了?” 郭氏不以为意,笑着拍了阿久一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要去关门。 谁知阿久的面色越发凝重,一把拉住郭氏的手,郑重其事地道娘!我没有和你说笑!快点去收拾行囊,咱们今夜便走,先出去避一避风头,过两日便往京城赶!” 她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郭氏不得不重新打量她,“咱们……这就……去京城?薛家人放你出府了?!” 阿久点了点头,便回手将门关上,一边推着郭氏进门,一边将近几日发生的事避重就轻地和郭氏说了一遍。 进了屋里,郭氏就要掌灯,阿久却连忙将她拦下来,一边将初十从被窝里拽出来,黑灯瞎火地给他往身上套衣裳一边让郭氏收拾行装。 不消一会儿,郭氏竟然整理出了六、七个超级大的包袱。锅碗瓢盆,破铜烂铁,该带的不该带的她全给装上了。 阿久瞠目结舌,硬是让郭氏把七个大包缩成了两个小包,才领着娘俩往门外赶。 郭氏絮絮叨叨地说着阿久败家,说着她舍不得那些用了半辈子的,阿久只是领着睡眼惺忪地初十走在前面,也故作没有听到。 可是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彻底傻眼了。 郭氏一直低着头,便撞上了阿久,刚要抱怨,却在抬起头的那瞬间,见到门口站着的白衣男子,立刻越过阿久来到那男子身前,热情地招呼道恩公!您来了?阿久阿久!这就是将你弟弟送的!你不是一直说有机会要当面谢谢人家吗?快来快来……” 郭氏热络地招呼着,却没有阿久脸上绝望的表情。 薛七的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郭氏,只说薛府有位风流成性的大少爷看上了。郭氏也是在深门大院里打混了不少年头的,少爷虽然好,但是做通房丫头的下场多惨她不是不。若是遇到了良人,有机会升做姨娘,那还算不,可若是被人家玩完就随便许了人家,那以后的日子定是十分难过的。 所以她当然赞成阿久离大少爷远一点。 可这位薛七少爷就不一样,除了一妻一妾再无别的,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仕途上,又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前途可谓是无限风光。再加上他又是陈家的恩人,郭氏保不齐就会将无条件送给人家。 前一阵子她还念叨着若是再不嫁便成了老姑娘了…… 算了,该来的也躲不掉,总之她有她的路要走,谁要是阻拦便是她陈氏阿九不共戴天的敌人! 阿久像一只刺猬,浑身长满了戒备,她冷冷地看着薛七,嘲讽地开口道哟呵,您有心情光临寒舍?您那郡主娘子也舍得放你离开?” 不等薛七开口,郭氏便惊声道阿久……你……你……你识得恩公?你这死丫头啊!怎地不早说!”话说着,郭氏一把拍在了阿久的屁股上。 阿久吃痛,惊呼道娘!他就是我们薛府的三少爷!也是玉树薛七少爷本人!此番是来阻挠你我离去,抓给他薛家人做通房丫头的!这样你还要感谢他吗不跳字。 “谁说我是来抓你的?”薛七苦笑一声,又对郭氏道陈家婶子,能否让我与阿久说几句话?” 这俩人有奸……啊不对!是私情!这俩人有私情啊! 前几日郭氏还在操心着阿久的婚姻大事,此时天降良婿,她激动的不知说好。连连点头的同时,也拉着初十回到了房间。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满天的繁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只是轻轻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是专程躲在天空看热闹的。 一对青年男女在深深的庭院中无声对峙着,两人谁都不开口,彷佛生怕挑起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 一阵晚风吹过,女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那身披雪色大氅的白衣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将肩上的大氅解了下来,轻轻地披在女子身上,女子却不依,挣扎便要推开。 白衣男子柔声打破僵持的气氛,“夜里凉,你这几日一直守在祖母的灵前,不眠不休的,若是生了病,该如何赶路呢?听话……” 阿久并不想听话,可是听了男子的话,她却不得不听话。或者应该说她是傻眼了,“你……说赶路?你不是来带我回府的吗?我可不是你们薛府的奴才了,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别以为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弟弟我便要以身相许!做梦!” 阿久的话,毫不留情。白衣男子一脸受伤的表情,但还是坚持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并且绕到前方替她系好系带。 待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他满意地笑了笑。 借着月光,阿久可以见到他脸颊上那颗醉人的酒窝,随着他勾唇的动作若隐若现。也连带着牵扯着她那颗柔软的心…… 一气氛又僵了下来,白衣男子深深地望着对面的女子,似是要把她此刻的容颜印在心里一般。 随后他提起手上的细软递到阿久眼前,柔声道范嬷嬷出去寻了你一天,也没有找到你,来时的路上我碰到了她,便顺便替她捎了。”如此说着,他已经拾起阿久的一双手,将细软塞到了她的怀中。 阿久疑惑着解开,可是天黑她又看不清究竟是。 就在这时,郭氏却提着一盏油灯小跑了出来。看着阿久身上的大氅,她的笑容十分暧昧,“恩公啊,外面黑灯瞎火的,我来给你递个明,这就走,这就走!” 将油灯塞到了薛七手中,郭氏乐呵呵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使劲冲阿久眨了眨眼,那神情别提多暧昧了。 阿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抬头看了眼身前的男子,只觉得他的笑容在暖暖的灯光下,显得越发俊朗。 心,猛地跳了几下。 阿久连忙低下头,借着他手中的光亮蹲在地上将包袱完全打开。 可是在打开那一瞬间,她又僵在原地。随后手捂双唇,差一点就哭出了声音。 这……这都是?!这都是老太太贴身的心爱之物啊! 金丝香木嵌蝉玉簪,碧玉点翠手环,紫玉滕花腰佩,珊瑚珠排串步摇……还有……还有……还有她在乡下的几十亩地契……价值千金…… 这……这这…… 阿久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泪水在眼圈里翻滚着,她甚至忘了拭去,便抬眼看向身前的白衣男子。 柔柔的灯光下,她含泪的黑眸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的心情,小巧的鼻尖已经变得通红,有些干裂的下唇被一排贝齿咬的隐隐渗出了血丝。总是这样,她的表情依旧倔强,甚至不允许她在他面前哭出声音。 薛七的心一阵一阵地泛着疼,就好似有千万只细密的针头刺穿他的心窝,流不出血,却让他每呼吸一下都会疼痛难忍。 修长的指尖勾去她眼角的泪水,薛七柔声道拿着吧,这是祖母留给你的,范嬷嬷说白日里人多,她不便拿出的……” “不!我不能要!”阿久毫不犹豫拒绝,迅速抹干眼眶里的泪水,“我只留下这只玉镯做念想便够了,这些都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我不能收!还有地契,太贵重了,我更留不得……” 与阿久相识这么多年,薛七自然她不是惺惺作态。可这些都是祖母留给她的,留不得她也要留。况且……有了这笔盘缠作支撑,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也定不会受苦的。 “你也这些是祖母的心爱之物,所以她才特意交给了范嬷嬷,甚至连陪葬都不舍得,若是你没有收下,祖母九泉之下该是何等伤心?至于这些地契,我想你定是用不上的,若是换了银子难免会被居心叵测之人敲诈一番,到时候等我换妥了再给你吧。”话说着,薛七已经将地契收好揣到了衣襟里。 他想的那般周全,他甚至不会留在凤阳城,甚至连会不会被人算计都考虑到…… 这就是薛七啊,倘若他要是在意一个人,便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纵使是一座冰山,也会被他细润无声的缕缕温情所融化。 考虑到他说的话的确没,况且若是她带着娘亲和初十去了京城,指不定还会遭遇到。她这几年攒下的那点盘缠根本就不够用的。和娘亲吃苦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初十。他的课业才刚刚有了起色,便是到了京城也要找个教书让他继续念下去。至于那些地契,她本就不打算要,这样也好吧。 最终阿久收起了老太太留下的珠宝首饰,已经薛七不是抓她回薛府的,她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两人就着月色逐渐唠起了家常…… “你当时为何会救下我?我当时已经被吓昏了头,看见一个人影便窜了,本是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你却也昏了头……” 气氛渐好,阿久也问出了埋藏在她心中多年的话,为要救她? 两人并排坐在院子里的黄瓜架下,薛七侧头看着身边女子柔美恍若芙蓉出水的侧脸。 夜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发丝,吹起阵阵涟漪。她望向皎白的明月,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轻轻抖动着,黑曜石般的眸子,反射着月色的光芒,显得越发明亮。俏鼻倔强地挺立在巴掌大的小脸上,也让她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两片嘴唇轻轻蠕动着道出她心中的话,那柔柔的声音曾是他最先迷恋上的,可惜那个人却不是她…… 叹了口气,薛七也望向明月,笑着调侃道我当时就在想啊,这么丑丑的小丫头,亏那牙婆子也好意思卖到玉烟阁!那可是咱凤阳城最大的勾栏院,里面的姑娘也都是清一色美艳动人,能让这丫头破坏了里面和谐的景象呢?所以啊,我就发发慈悲做做好人,把她收为己用咯!” 说她丑?阿久气极,抡起粉拳便捶在了他的胸口上,嘴上还不甘示弱地说道是啊是啊!薛七少爷最慈悲了,慈悲到十二岁便能逛窑子了!” 一把扣上她捶在胸前的小手,薛七皱眉道女孩子家家的,一口一个窑子的?变成了老姑娘没人敢娶你!啊,不对,你已经是老姑娘了,早就嫁不出去了!” 阿久试着抽回手,继续反唇相讥道本姑娘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也不谁天天缠着我,我都想着远走高飞了,还纠缠到这里……”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那张俊脸已经凑到了她的眼前,近到她只要轻轻晃一下头,鼻尖就会磨蹭到他的。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敏感的脸颊上。 吞了一口水,阿久向后挪了挪,刚要开口,那白衣男子已经扣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身前,哑声道是啊,我缠着你,我多想就这样缠住你,永生永世把你绑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不能,我怕你恨我怨我,我怕你哪怕连微笑都不愿再施舍给我,我怕……阿久,你告诉我我该办才好?样才舍得就此放开手呢?” 这一刻,阿久愣住了,他一向平淡无波的面容上,好像有正在一点一点的破裂。深邃的黑眸中,竟闪动着彻骨的伤痛,毫无掩饰地望着她。似是他在她面前早已丢盔弃甲,带着遍体鳞伤的悲痛,只等着她给他一个结果。生亦何哀,死亦何惧…… 是谁先沦陷?这一场没有硝烟的两人‘战场’,谁又是赢家? 阿久柔软的心被他狠狠揪住,她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已经开始乱了。指尖轻颤,她开口想要说些。 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将的唇压向刚刚轻启的红唇,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地撷取了她的甜美。 似乎早已预料到她只要开口便是残忍,他不想听,这一刻他已经不是薛家的少爷,他只是一个被思念日夜折磨的痴情人,这一刻,他也只想狠狠占有她的一切,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动情的深吻,饱含着薛七对阿久的恨爱与不舍,霸道而又疯狂。 唇齿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席卷了她所有理智,她甚至无暇思考,只能被禁锢在他的世界中。 可这一切都是不应该的,她和他既然永远不可能,为何还要让彼此痛苦? 阿久的眼中泛起水雾,她狠狠推拒着他。薛七却在这时抓住她的双手,牢牢顶在的胸膛上。 这样的疯狂让阿久害怕了,泪水无声滚落,她定定立在他的怀抱中,一动也不动。 咸涩的味道渐渐掩盖了属于她的甜美,薛七一顿,睁大了双眼。可赫然清醒的同时,他却不愿结束这个他念了多年的深吻。 他缓缓移开唇,以额头抵住了她。望着不断喘息的她,只能痛苦呓语,“虽然已经下了决定,可是我好害怕,好怕就此放手便再也抓不住你了。给我两年的好不好?两年我必定放下一切随你远走高飞。” 他痛苦,她又何尝好过一些了?只不过她故作让忙碌起来,从来不敢去想罢了。 纠缠了两世的爱恋,此刻就摆在她的眼前,只要她肯向后退一步,便可拥有所有的一切。这种痛苦的抉择,倒不如像从前那般,从来不给她希望,倒会好过很多。 “娇妻美妾不要了?功名利禄不要了?还有薛府,你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眼看就要从许氏手中夺,你也不要了?你母亲……积了一辈子的怨恨,也能放下吗不跳字。 阿久毫不留情地戳中了摆在眼前的事实,薛七一愣,简单的一个‘是’字,他却根本无法说出口。 阿久轻笑,从薛七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没有怨他的轻率,也没有恨他的鲁莽,而是故作坚强,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薛七少爷是想让小女子以身相许,以偿还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也好,这样你就不会再纠缠我了,你选个地方,今夜咱们便把事办了吧。从今以后路归路,桥归桥,老死不相往来!” “陈氏阿久!”薛七咬牙切齿。明她是故意这样激他离去的,仍是忍不住生起气。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了正常人的情绪。 深呼吸着,薛七从腰下解下一个荷包似的,将里面的取出,强行塞到阿久手里,霸道地说道这个你收着!我不允许你退回!”见她想要反驳,他连忙用手堵上了她的嘴,孩子气地鼓着腮帮道,“你胆敢不收,我就胆敢将你强行留下来!不信你就试试!找到了落脚的地方记得通知我!遇到了困难也记得知会我!无论你身在何方……能住在我心里的只有你一个!” 这样的薛七还真不像他呀!阿久被气乐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梅花印的白玉簪子,随后在薛七期待的目光中插在了绾起的墨发中。 薛七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让那颗深深的酒窝,清晰地刻在了阿久的脑海中。 他脚步轻移,在阿久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随后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动情地说道,“我知你定不会留在凤阳城,无论去哪里路上都是崎岖坎坷的,居心叵测的坏人也很多,说不定会遇到打家劫舍的,你们母女三人同行很不安全,我让人护送你们,好吗不跳字。 前面的话分析的有道理,还是很中听的,可最后一句阿久可不干了。叫护送?是找人监管她们吧! 阿久刚要反驳,却听见虚掩的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紧接着便是‘咚’地一声,一个巨型大汉从门外跌了进来…… 正文字数:5343 感谢nny131256和ril__亲的粉红,感谢若若 亲的红包,感谢书友110114081248254亲的香囊,感谢周小龄亲的爆竹,元子好感动好感动,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2了…… t-t我该感谢你们呢,只能码字了。小小的暧昧,希望喜欢。阿久就该开始新生活了!另外,今天是小年啊,元子祝福每一个亲心想事成,梦想成真,所有美好的愿望在2013都会实现的me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章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人,不正是薛府唯一的昆仑奴,赛尔? 阿久眨了眨,不解地望向薛七。 只见他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趴在地上的大汉身边,随后缓缓蹲下身,将他拉起后,笑着道:“别人我不放心,只有阿牛跟在你身边才可。相信你们已经很熟,不用我介绍了吧?” 赛尔?阿牛?她和他的关系虽然不错,可薛府的人应该没有知道的才对啊,但是看薛七的样子,似乎一切都瞒不过他似的。 此时的赛尔已经起身,见到阿久,他似乎很激动,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阿……”刚要开口,似乎看到了面前的薛七,他的情绪瞬间收敛了许多,反而毕恭毕敬地对薛七道:“奴才阿牛见过三少爷。” 这样的谦和有礼,简直不是她印象中的赛尔了,阿久惊讶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却见薛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肉干,扔到赛尔口中,而他也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而且吃的是一脸满足。 薛七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扬起下巴笑看着赛尔,“这是我见过头脑最简单的家伙,只要给他肉吃,连命都愿意为你去送。忠心且又危险,却是这一路上可以平安护送你的最好人选。我有心试探,便命人用大鱼大肉好好款待了他几日,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伤害你……并且承诺事成之后放他自由,跨洋过海送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可这家伙甚至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便将那人打了个残……方才我只告诉他来你家找我,甚至方位都没有说,他便自己跑过来了。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许多,是一路狂奔的吧?”如此说着,他已经转身望向阿久。 出乎阿久的意料,薛七只是猜测而已,什么也不知道。方才想起薛府奴仆不得有私情,她还紧张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她已经不是薛家的奴才了。为何要怕? 阿久抱着膀,也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回望他,“薛七公子是想问些什么?要知道,我已经……” “你已经不是薛家的奴仆了。”薛七苦笑道:“不用再三提醒我,我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了。阿牛,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要尽心尽力侍奉。知道吗不跳字。 这话是对一旁直直望着阿久的赛尔所说。 他一个回神,连连点头称是,那手舞足蹈的模样,似乎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他心中的巨大喜悦了。 薛七笑着摇了摇头,又在阿久的目光下来到大门口,望着停在门口的那辆马车道:“若是过于华贵,路上会不安全。只是一辆普通的乌篷马车而已。所以路上慢些行。吃穿用度都在马车下面的暗格里。只要在马车里的四个角落从左面第一个依次按下去,暗格便会自动打开。至于其他的,也都打点的差不多了。今夜……便上路吧,若是过了明日,想离开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在他转身回望阿久的同时,阿久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在门口看着那辆乌蓬马车,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若是乌篷马车都是普通的。那她准备的青篷马车岂不是不堪入目的?也许在官宦人家乌蓬马车不算什么,可这就是官用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有再多银子都买不来啊。 他这么做只是让自己这一路能平安一些,所谓的‘抢商不抢官’便是寇贼的行盗守则。 而他那么说只是怕自己会匆忙赶路,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罢了…… 薛七……让我说点什么好呢?又让我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你?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每次我竖起全身的刺去针对你,你却总是笑脸相迎,在背后默默为我做好我所需要的一切一切…… “谢谢……”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 阿久甚至不敢再看向他的眼睛,先到马车里将老太太给的东西藏好,她又匆匆回到房中去叫郭氏。 却见到昏黄的灯光下,郭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方才整理好的行装重新叠放整齐,而初十又竟然又躺在炕上睡着了…… 见到阿久进来,郭氏笑的一脸暧昧,“咋?薛七少爷先回去了?哪天迎你过门?” “娘!你再说什么啊?”阿久皱眉,不悦地说道:“我都说过要去京城了,你怎地将行装又放回去了?快收拾,今夜便动身,去京城!” 在郭氏诧异的目光下,她将炕上的初十揪了起来,一边给他穿着衣裳,一边冷冷道:“什么也别问,等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便会告诉你。娘若是不想走的话,那我便带着初十离开。” 郭氏的确有一肚子的话,但是这些年她也算是清楚自己闺女说一不二的性子。这死丫头的鬼点子一个接一个,而且每次似乎都是对的。这般想着郭氏也就噤住了声,默默收拾行囊。 不消一会儿,母子三人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因为有了薛七的打点,这一次阿久和郭氏加在一块才提了两个小包袱。 走到院子,阿久还是不敢看薛七,让赛尔将郭氏和初十扶上马,她则站在薛七的身边欲言又止。 似乎知晓她心中的想法,薛七轻抬手,将她发鬓的青丝掖在耳后,靡哑着嗓音柔声道:“一路保重,阿牛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会让他私自给我传递你的消息。我要你亲自给我,等着你心甘情愿给我……” 他的语气十分暧昧,月色下阿久的面颊红的发烫。可是她要走了,要离开了,虽然心里有个声音让她快些闪躲他的碰触,可阿久还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一瞬不瞬,似乎要将他此刻的容颜烙在心里一般。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可是嘴上她却乖巧的应道:“嗯,等我落下脚便知会你……你的咳疾还未痊愈,切忌少吃生冷的东西。还有。我若是离开了,你记得多去看看老太太。其实她心里一直装着你,只不过对大夫人心里有愧,每每见到你她心里都会难受。你以为这么多年她从来不关心你,实际上你能在梅园好好的生存下来,却都是老太太在背后安排的。不然天高皇帝远,若是许氏想加害于你,便是侧王妃也是有心无力啊。所以,莫要在记恨她了……” 这些话阿久老早便想告诉他了,但是薛老太太性子执拗,便是让薛七在心里怨恨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薛七当真是目瞪口呆。 久久久久,他一言不发地望向阿久,直过了好一会,才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高雅姿态,“嗯,我知道了。”他抓起阿久的一只手,扣在自己的左心房,“我也要让你知道一件事,这里永远永远都有你的位置,如果等待的时间你想通了,随时欢迎你回来。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早已爱上你……” 暧昧是一回事,可如此直白地说出爱又是另外一回事,阿久顿了顿,眼眶又开始泛红。 终于……终于听到这句自己朝思暮想的话,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多想什么也不顾就这样留下来,她多舍不得就此放开手…… 从此以后就要天各一方了,从此以后便真的路归路、桥归桥了,从此以后薛七这个人便永远成为了她的梦…… 阿久动情,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又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时候抽回手,甜甜对他笑道:“等我的消息……” 那娇羞的模样,似乎当真将自己认作了她的良人。薛七心里一热,自己所有的这一切总算没有白费,也幸好他今日排除万难追了出来…… 目送女子离去的背影,薛七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他将满怀希望地等候她的消息,而后总有一天她也会明白自己的心意,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马车缓缓驶动,在寂静的小路上,‘轱辘辘’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阿久掀开窗牖的枣红色幔帐,看着那越来越小的白色人影,明明已经得到了她朝思暮想的自由,可是此时此景竟是让她这般难以忍受。心痛的似乎无法呼吸,她紧紧捂住双唇,呜咽声却从指缝间倾泻而出。 郭氏叹了口气,随后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疼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傻孩子,既然这么舍不下,为何还要离开呢?” 回给她的则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这么许多年,郭氏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闺女哭得如此伤心,纵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她也只会微笑面对,最多就是皱眉不语,可这一次…… 郭氏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听见这哭声,行驶的马车顿了顿,似乎将要停下,可是片刻后又匆匆起赶起路来…… 阿久告诉自己,只难过这一次,只任性这一次,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好欺,处处忍气吞声的薛春久。从今以后一家老小的责任全都抗在她一个人的肩头,她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陈氏阿久! *********************正文字数:3041******************* 感谢周小龄童鞋的香囊,感谢小万桑和扫雪的红包,感激感激,感激不尽…… 昨天回家回的突然,只能用手机上网,折腾半天也不会手机发帖子,只能求助小万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京城贵公子 ??费章节(12点)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京城贵公子 这座都城总是苏醒的太过于早,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有些昏暗的街道上,却又再一次被嘈杂的喧闹声吵醒。 街道的两旁,小贩们在沿街叫卖着,有卖古玩字画的,胭脂水粉的,穿戴首饰的,面具、风筝、糖人……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有停在街道摆摊的,也有挑担四处游走的,还有马车和运货的…… 这座都城真如听闻中的一样热闹非凡啊。 尤其是那座热闹的拱形大桥,桥头上早已人头攒动,游客行人如织,竟比两旁街道上还要热闹。可是细细一看便会知道因由,这里多半是卖小点干果的。 桥的两侧,一侧是京城中最大的住宅区,一侧又是最繁华的的商业区,就算再怎么忙碌这肚子总是要填饱的,所以将小点摆在这里当真是再好不过…… 桥下,碧绿的清明河上飘着几只木质小船,几乎每只船上都只见到船夫的身影,这个时辰,想必船客都还躲在船篷下进入甜美的梦想中吧。 可是其中一条,除了船头的车夫,船中央处却还站着一个身形纤瘦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容貌十分俊俏,如泼墨一般的黑亮长发,以镶碧鎏金冠固定在头顶。那金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瓷白无瑕的肌肤,柔光若腻。他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高挺的鼻梁笔直地挺立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只是上扬的鼻尖让他看起来过于秀气,红唇的唇瓣微微上扬着,那是一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笃定笑容。 “公子啊,您来京城是走亲访友还是迁徙定居的呀?”好奇地看着一会那少年,憨厚的老船夫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衣少年的视线并未随着转移,他依旧流连地张望着那繁华的商业街,手里的沉香木扇轻轻地敲打着另一手的掌心,隐隐散发出优雅的清香。 顿了一会,少年撩起白袍准备坐下,可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太女性化了,他又放下白袍,随意地倚着木船而坐。抬眼向老船夫望去,客气地开口道:“在下乃是前来寻亲的,顺便会在这里住上个三五年。老伯可知这永乐街上,有多少家驰名的酒楼?又有多少家兴隆的饭庄?” 老船夫头上戴着竹编斗笠,手中拿着一杆长篙,听见少年的问话,他视线也移到人头攒动的商业街,笑着开口道:“咋能不知道呢,都在这条河上漂了三十多年了……京城与旁处不同,你若说驰名的酒楼,兴隆的饭庄,那就是大户了,酒楼和饭庄便是没有分别的。一家酒楼既可以经营酒水又可同时兼顾吃食,聚满楼若是敢称第一的话,没人敢称第二。喏喏,看到那个最高的瓦檐了没有?那就是聚满楼啊!可若是小户的话,那就太多了,数不尽那,数不尽……” 顺着老船夫手指的方向看去,白衣少年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看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问道:“老伯可知道那聚满楼主要经营的是什么?招牌又是何物?” 老船夫似乎真的什么都知道,听了少年的话,他语气里生出无限的向往之情,“当然是彩凤如意水晶鸡了!有生之年我这糟老头子若是再能吃上一次,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 老船夫吧嗒了一下嘴,破晓晨曦的照耀下,唇角流出的那串口水显得格外晶亮。 有那么好吃吗?比她给老太太做的松嫩醉蒸鸡还要好吃? 此少年啊,正是一个月前从凤阳城出发赶到京城的阿久。 她的容貌本就有几分英气,所以扮起男子来,倒显得格外适合,一路上也免去了不少麻烦。 人家如果舟车劳顿都会扒了一层皮,她可倒好,面若桃花、肤若凝脂,竟是越发地丰腴起来,显然没有半点吃苦受罪的模样。 这一切可真的都要归功于薛七少爷了,也不知道短短的一下午时间,他究竟安排了多少事,一直到过了颂乐城她都是顺风顺水的。还记得初次打开那乌蓬马车下的暗格,阿久简直是瞠目结舌。 里面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是最好的,他甚至还细心到给自己准备了几套男装。 而阿久此时身上的这套,便是薛七少爷本人的。虽然有那么一点大,但料子却是凤阳城今年最流行的流云锦缎。配件什么的也都是一一俱全,就例如她手中的这把沉香扇,那可是价值不菲,再加上玉树公子的名号和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亲手描绘的美人图,更是给这扇子镀了一层金边。 赛尔的作用也是发挥到了极致,这一路若是没有他,自己恐怕就要被人抢去做压寨夫人了。所以他们才弃山路,改成了水路,至于乌蓬马车已经寄存在途中的一家镖局了,等安顿下来,再请镖师送回吧。否则这官家的车,若是落在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又说回来,那个什么什么水晶鸡她定要去尝尝味道才行。所谓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也。 没错!她陈氏阿久就是来争地盘、抢生意的!京城可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谁见了都想上去抢下一块,当然,她也不例外…… “老伯,既然是这样,那聚满楼主要经营的便是菜色了?” “应该是没错,他家的酒水并不算有名,反而醉乡酒坊的酒水更有名气。聚满楼的酒水基本上也都是从他家直接进购的。” 聚满楼……醉乡酒坊……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阿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继续问那船夫,左肩却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连脑子里刚浮出的那个疑惑都给忘记了。 连头都没回,阿久怒声道:“赛尔!我说过多少次了请你不要这么悄无声息地吓人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皮肤黝黑的大汉却恍若未闻,仍是呲着一口白牙晃到了阿久面前,“阿久阿久,阿久阿久……” 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这孩子的兴奋头还是没有过。每天闲来无事就晃到她面前,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白了他一眼,阿久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看船篷,对赛尔道:“把夫人和少爷叫醒吧,咱们这就上岸了。” 他称郭氏为‘夫人’,称初十为‘少爷’,可到了自己这儿他死都不叫小姐。 余光瞥到老船夫看他们的怪异眼神,阿久真的很想把赛尔打包送回给薛七。无论她是女装还是男装,他眼里的火热从未减少半分。 阿久不是涉世未深的闺阁少女,有着复杂经历的她当然能看出赛尔眼里的火热是什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自己生出了感情,而且似乎越来越深,纵使两年之间他们甚至连个面都没有见过,他对她的感情反而更浓烈了。 意识到这点,最初阿久是惶恐不安的,赛尔虽然好,但她知道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能有任何发展的可能。可直到现在,她也渐渐发现,赛尔只是单纯的喜欢她,毫无任何非分之想。他眼里的火热虽然炙热,可却是最单纯的爱恋,虽然他口中唤着自己阿久,可是对她却是再敬重不过的。 威胁不在了,阿久对赛尔的防备也就卸下了,可每每想起这件事她都觉得是个复杂的难题…… “哎……”扫了扫身上的流云锦缎,阿久从摇摇晃晃的船上站起身,听着身后的嬉笑的声音,她暂时撇下烦恼,张开双臂将扑过来的半大小子抱在了怀里。 初十今年才十二岁,身高却要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猛出许多,眼看着也就要追上自己了,但是在她面前永远都像个小孩子。 很快船便靠了岸,阿久让船家靠着商业街这面停了下来,面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郭氏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水,紧紧抓着包袱的手还在不停颤抖着,她的嘴唇轻轻蠕动。阿久凑上前,只听她说道,“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京城,是娘亲郭氏的老家,背井离乡地漂泊了近二十年,如今锦衣还乡,也难怪她会如此激动。 看着一身贵妇打扮的郭氏,再看看她手里紧抓着的包袱,阿久有些无奈,纵使龙袍加身当真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性啊。 薛七留下的信中提到,若是去的地方是京城,务必请她们锦衣华服装上身,到了这种繁华地方,穿衣打扮是你第一个通行证,若是第一眼便让人瞧不起了,日后多半也甭想翻身。 郭氏手中的包袱是她这半辈子的积蓄,虽然没多少,但就是要一直自己带着,谁都不放心。 可如今她们已经身在京城了,又怎能让人见到这小家子的模样? 阿久强行将郭氏手中的包袱夺了下来,扔给赛尔,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郭氏先是一愣,随后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高高地扬起头,任由阿久路上买来的小丫鬟搀着她,那副作态当真像个富家太太。 跟在她身后,阿久忍俊不禁,沉香木扇已然敞开,细看之下那上面的美人图,竟然和她的容貌有几分相似…… 正文字数:3064 感谢友110114081248254的红包,感谢小小金豆的平安符和粉红票,还有周小龄童鞋的桃花扇,t-t亲谢谢你,除了感激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财之道 京城不愧为皇城之地,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街上来往的行人们更 是锦衣华服,神态安然悠闲,无一处不在彰显着天子脚下、盛世太平。 上岸后,母子三人驻足在川流不息地街道上,看着两岸碧瓦朱甍的豪华建筑,有流光溢彩的绸缎庄,有珠围翠绕的宝玉行……医馆、当铺、药铺、客栈,凡是你能想象得到人们所需的,都是应有尽有。 京城就是京城啊! 这是从上岸以后,阿久第无数次在心中暗暗发出惊叹,再看初十和赛尔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只有娘亲郭氏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阿久几人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仪容姿态,若是在凤阳城里都是属于上等的,可是到了京城这块风水宝地,她们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根本不足为奇。 而且几人面上的新奇,还让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嗤笑了一声,他眼里的轻蔑就好似再看一个乡巴佬。 已是半大小伙子的初十自然觉得十分懊恼,刚要冲上前去,没想到却被郭氏一把拉住,并且暗暗警告四个小辈,京城之地万事不可鲁莽,否则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是娘亲的经验之谈,阿久自然谨记于心。也收起那份新鲜感,像个走遍了繁华都市的风流,轻摇着小扇怡然自得地逛起了闹市…… 阿久先是带着娘亲、初十、赛尔和新收的小丫鬟碧儿到了一家普通的饭馆填饱了肚子。随后又四下观察了一下当地的风俗口味,京城并没有固定的喜欢甜口咸口,反而是所有她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小吃,在这里都能找到,可以说是也不缺。 逛到了,几人都已经累的是心力交瘁,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下来。 一连五日阿久也没干,每天就是带着家人在商业街吃喝玩乐,要么就是带着赛尔跑去住宅区闲逛,到了第七日才领着郭氏几人出了客栈。 更让郭氏没有想到的是。阿久竟然在这么短的内找到了一处安居的地方,还将地契交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一座小四合院,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他们五人舒舒服服过日子的了。 郭氏原以为是天一般的价格,没想到细问之下才,这么一座四合院竟是百两有余。 为何?这座四合院乃是最靠近集市的独门一座,出门不出百步便可以上大桥。从早到晚的吆喝声就算关上了房门还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属于严重影响日常作息的一座房。冬季还好,沿街叫卖的小贩不算太凶,到了七八九月份,这里简直就和闹市没区别。 这座房子的旧主一个月前刚得了个男婴,大人还好说,但是孩子却每每都是刚闭上眼睛就被惊醒。一来二去就不干了。甚至抱着孩子回了娘家。也是旧主着急用银子置房,才以最终九十两银子将这座房子卖给了阿久。 九十两银子就算是在凤阳城,也买不到这么一个齐整的四合院,可到了京城却没想到这种好事竟让她给碰上了。 原本郭氏也还沉醉在物美价廉的新房中,可是才住了一天,郭氏便受不了了。 白天的小商小贩沿街叫卖已经吵得够让人不消停,没想到更严重的还在晚上,柳户花门、莺巢燕垒到了夜里各处铺子都打烊的时候。这座房西侧的那条街倚楼卖笑女子的笑骂声搅得人更加烦躁。 郭氏依然和初十住在一个房间,也是大小伙子了,对那调笑声甚至还有几分新奇,郭氏心里一火,披上衣裳便出了房,准备去敲阿久的门,可是没想到一出门却见她蹲坐在院子里发呆。 “娘,吵得睡不着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许是听到了郭氏的脚步声,阿久喃声问了一句。 这不问还好,一问郭氏的火气又窜了上来,还没到阿久身边便开始数落道你说你鸟悄地擅自动了银子买了房我也就不说了,可这是破地方啊!白天不让人安生!这到了晚上……你弟弟不小了,若是学坏了可办才好?” 这座房子就建在拱桥的桥头,既没有街坊邻居,也没有街道小巷,就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也不知当初建这所房子的人是出于目的。 阿久原本的打算是这里靠着集市近,她出个摊的也方便,再加上价格压到那么低,就算吵一点应该也还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 这两天她也考察了,想着白日里将初十送到学堂,只要不影响他便好,可是这临街的勾栏院,却并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该死的旧主户也没有将这一消息告知她。因着着急落户她只带着赛尔在这大门外考察了两日,觉得还能接受才下狠心买下的。早前两日便多蹲一会点了…… 阿久心里也很懊恼,但是在郭氏面前她若是先服了软,指不定她日后会数落,那就甭想有消停日子过了。 面对郭氏的指责,阿久不以为然,反而问了一句不想干的话,“娘,您现在药酒都能酿出来吗不跳字。 郭氏一愣,皱眉道应该是差不多。我问你房子的事,扯上药酒了!你弟弟方才还嚷着说让我带他去瞧热闹!” 郭氏手指着西街,咬牙切齿地小声叨咕着。 阿久‘噗嗤’一笑,随后拉着郭氏的手压低声音道娘,外面的所有铺子此时是不是都已关门了?您想啊,能逛窑子的都是人?有钱人!衣襟里揣的都是银票,这种人的钱也是最好赚的……” 待阿久说到这里。郭氏的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她盯着阿久的眼睛一脸惊喜。可只是片刻的功夫,郭氏便拧了阿久的胳膊一把,低声斥责道死丫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来的这么多鬼主意?不行!就算娘能酿出来,也不能拿到那种地方去卖,还不够脏了我的酒!” 郭氏也是聪明人,阿久提到药酒,又提到逛窑子的男人,她便立刻领会到闺女时意思。可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瞧不起窑姐儿的思想,让她还不屑去赚这种银子。 听了这话阿久可不高兴了。她要的是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又哪里管是谁的? 到了京城才这里的物价高的吓人。 在凤阳城,像他们这种小户人家好吃好喝一个月三百文钱也够用了,可是到了京城就算节衣缩食三两银子也未必够。 就拿这米和肉来说吧,凤阳城的米是三十文钱一斗,一斗大概能装十二斤左右的米。也就是说大概三文钱便能称上一斤多米。肉是五文钱一斤,就算这一个月天天沾荤腥三百文钱也够用了。 但是京城呢,一斗米要七十文钱!一斤肉要十二文钱!整整翻了一倍还要多! 这还不止,京城里蔬菜的价格更是让你瞠目结舌。 这座九十两银子的房子,也是权衡利弊后她才下决心买的。 这么便宜的价格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户了,她们刚刚才来到京城,还不是讲究的时候。总不能坐吃山空等着天上掉馅饼吧。 趁着手里还有余钱。要尽快在京城落住脚才行。 方才她刚刚听到西街倚楼卖笑的声音,是准备冲出门去寻那户坑人的旧主。可是在门外绕了个圈,看到对面黑漆漆的一片,却忽然生出了这么个想法。 谁的银子她不管,只要能通过正当渠道进入的口袋,那就是好的。 为了说服郭氏,阿久故作伤心难过的样子,小手不停绞在一起。低着头闷声道要是没有薛七,女儿如今也许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了,娘亲是否也嫌弃女儿曾经入过那种地方呢?若真是这样的话女儿还不如死了才好!” 这般说着,阿久挣扎着便要出门。因方才行走匆忙,此时她虽然身着男装,但是松散的头发绾在头顶,挣扎间眼看着就要倾泻而下,再加上她那副小女儿的作态,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不知是否真的信了阿久的话,郭氏连忙惊慌失措地解释道呸呸呸,说死不死的!娘不是那个意思!娘没有嫌弃谁,只是那种药酒真的酿出来,又能卖到窑子里呢?事先说明,娘可是不去!” “娘!你同意了?”郭氏的话音落下能,阿久也顾不上做戏,一把拉着郭氏的连声道不用娘去!不用娘去!不还有我……和赛尔呢嘛!您只要鼓捣出来,就瞧好吧,保证您这小荷包要不了几日便鼓起来!” 阿久俏皮地拍了拍郭氏腰间挂着的小荷包,换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开始郭氏还是不同意阿久也参与,但是娘俩坐在一起商量了一通,这事也就算敲定了。 这黑灯瞎火的,无论是酒肆还是饭馆都打烊了,她们这郭氏药酒就是要趁着这时候大捞一笔,反正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全了,顶多也就搭一笔酿酒的银子,至于这第一桶金赚不赚得到就看天意了…… *******************正文字数:3050********************* 嗷~~感谢小万桑和memeqer亲的红包和粉红,感谢樱桃桑的爆竹,笑笑金豆亲的粉红,还有周小龄童鞋这么多的桃花扇、爆竹和粉红,这几天没更新你还这么支持我,有点不说好了。和亲们说声抱歉,过年是在奶奶家过得,因为没有网我就没带电脑,享受了几天的悠闲生活,要不是小万给我打催我更新,也许我还会待几天。真的很感谢亲们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深山惨遇 人参枸杞酒、鹿茸山药酒、红参海马酒、雀菟酒、鹿芪酒、蚂蚁酒…… 无数的补阳药酒阿久都曾经酿过,答案显而易见就是因为薛先敬那厮。 有的时候她觉得真应该感谢柯玉柔,若不是她的精心‘调教’,又有机会学到这么多看家本事? 但是这补阳酒里面的配方,可不全是药铺里面会卖的,至少凤阳城是这样。 次日,阿久依旧做男装打扮,到了几家药铺亲自去挑选草药,可是情况和凤阳城差不多,许多需要的药草不是卖完了就是人家根本没有。甚至还有八卦的药铺掌柜向她推荐各种作用的春药…… 无计可施的阿久只能重操旧业了,背着郭氏给准备的竹篓带着干粮和水壶,便拿着草药书朝商业街的后山头寻去了。 原本赛尔也要跟着一起的,但薛府的官车从颂乐城运,家里的人手又不够用,只能各忙各的。 阿久倒是胆子大,深山野林的地方她去过的也不少,还真没遇上过洪水猛兽,所以有没有赛尔跟着对她来说也真的没影响。 阿久寅时三刻从家中出发,此时天刚蒙蒙亮,待快要到了山林的时候日头都已经升起了。 清晨的林子里,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望去若有似无,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轻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从郁郁葱葱的叶子射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光斑。山坡上也是芳草如茵,姹紫嫣红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每片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都闪动着五彩斑斓的光。枝头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为这片刚刚苏醒的山林增添了勃勃生机。 此情此景就算是思绪再烦闷的人,恐怕也会心情舒畅起来。 口中哼着小曲,阿久一只手端着药草书,另一只手里则握着一根小木棍在丛林四下探寻着。 不知不觉中身后的小竹篓已经装了大半筐,京城还真是人杰地灵,连山上的草药都比凤阳城的种类多且又全。 可也是在不知不觉中阿久走到了丛林深处。而她还是浑然未觉。 正当她拿着药书比对着上面画着的一种珍贵药材,将它拽下来的那一瞬间,脚下忽然一滑竟然失足掉入了一个足有十二尺于深的巨坑中。她身后的大半筐草药也跟着全都从筐里跌到外面。 脚踝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可阿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去拾方才拽下来那棵珍贵的药草。 此时已经申时二刻,太阳已经有了渐渐西沉的趋势,坑洞中也是特别昏暗。阿久刚刚从地上站起来试着往前走一步,没想到却被脚下一个绊倒,重新跌在地上。 这坑洞比阿久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很像是一棵千年老树被人连根拔起所留下的痕迹。借着洞中虚弱的光芒,阿久坐起身朝前方细细看去…… 不看还好,这仔细一瞧可把阿久吓得够呛。 方才将她绊倒的哪里是个,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他是脸朝下趴在地上的。身上的衣物早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的发丝凌乱地遮挡在脸颊的两侧。以他身上的尘土来看,这人似乎已经在这洞中呆了许多时日了…… 那么……那么……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阿久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沾着泥土的小脸透着惨白,漆黑的眸子瞪得犹如牛铃一般大小,双唇也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实在不能怪她胆小,死人她倒是不怕,前世亲眼见过那么多人被砍头,这其实也不算。只是在这深山老林中。天色也渐渐昏暗了,她又跌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再遇到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人…… 若真的是人也就罢了,听说深山老林里有专门食人肉为生的野人,就是居住在深山里的坑洞中。她……她不会是掉到了哪个野人坑里了吧! 越往深了想,阿久就越害怕,她再一次从地上站起身,努力试着从坑中爬出去,可奈何这坑洞实在是太深,她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徒劳而功。 阿久很想喊人来救命,可是她又怕惊醒那不知是不是人的魁梧大汉。 权衡利弊,她努力让冷静下来,最终还是决定先确认那是个再做打算。 拾起方才一同跌下来的木棍,阿久试探着捅了捅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一下,两下,三下……也不知捅了多少下,随着阿久越来越大的力气,那大汉却依然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久的胆子大了一点,手里拿着小木棍,她心惊胆战地朝那大汉靠了,随后缓缓拨开他遮住脸颊的长发…… 是人!是人!虽然他是满脸泥土,可是这轮廓五官都说明他是一个和一样的人类。与传言中凶神恶煞的野人完全不同。 稍稍放下心来,阿久又试探着将食指放在他的鼻息间。 虽然很微弱很微弱,但仍然可以证明这个人还是活的。 确定这一切后,阿久的担忧又来了,如果她没有看,这人身上零碎的墨色衣裳,是被人用剑划伤的,而被划开的衣裳里血液已经混着泥土凝固了。 也幸亏是掉入了这么一个满是泥土的深坑里他才能保住命,若不然恐怕他都会流血而亡。 这人显然是被人追杀的呀,如果将他唤醒的话,他会不是伤害她? 狠了几次心,阿久还是不忍心任由他继续自生自灭。她将背上的竹篓卸了下来,取出其中一棵叶片状的植物,在嘴里嚼碎了,又用水壶里剩下的水把他背上的伤口清理出来,才将口中似是血一样的碎末汁敷在伤口上。 期间那大汉一动不动,甚至连哼一下都没有,若不是他身上灼热的温度,阿久真的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做完这些阿久又捡回了散落在坑里的其他药草,随后才将竹篓重新背了。 她已经做完力所能及的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弄出去,然后在考虑是否继续救他。 深吸了几口气,阿久开始大声呼救起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已经渐渐沉了下来,阿久的嗓子也已经喊到冒烟了。可甭说是人了,就连一个活物也没有喊来。 渐渐地阿久开始绝望,她试着唤醒那昏迷的大汉,说不定两人合力还可以从这坑洞中爬出去。可无论她是踢是打,那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阿久也已经彻底绝望了。 阴森森的坑洞里又冷又湿,她的肚子也是饥肠辘辘,只能依着土坑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 她太傻了,方才水壶里最后那点水都给这人冲洗伤口了,早就应该留下来给喝才是啊。 天色越黑说明她获救的机会越少,曾经也跌过这种深坑,可那次是蓄谋已久的,粮食和水都准备的充足,就算呆上几日也没有问题。 可这一次她清早出来就带了一壶水和两个干粮,这一路走来饿了就吃一点,现在行囊里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下面……有人吗不跳字。 正当阿久濒临绝望的时候,她的头顶上方却隐隐传来一声天籁之音。 不不不,比天籁还要好听一万倍! 阿久‘噌’地从地上站起身,牟足了全身的力气,将双手拢在双唇的两侧,高声呼唤道有人!有人!麻烦上面的小哥将我救出去好吗不跳字。 阿久的话音落下,直过了好一会上面的声音却再无半点反应。 心里有些着急,阿久连忙又道您若是将我救出去,在下必有重谢!拜托小哥救我一命!” 听上面人的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子,这深山老林、黑灯瞎火的,阿久也的确是有些害怕。可是想到此时身着男装,她再接再厉的诱哄着。 没想到上面那人听到她的话,却忽然开口道我不要你的重谢,便将你方才在这洞口旁采得麒麟竭送给我,可好?” 麒麟竭,一种非常名贵的中草药,一般多长在南方,在京城这种地方更是属于极其罕见的。 她方才也是无意遇到这麒麟竭的,若不是因为采它,也掉不下来。可是……那麒麟竭她方才已经给那昏迷的大汉敷在身上了,这也正是她方才纠结要不要救他的原因…… 麒麟竭是没有了,但那人似乎是专门奔着麒麟竭来的,若是告诉他已经用完了,他会不会转身就走了? 等等!他那麒麟竭是被采下的? 久久,洞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趴在洞口等着回音的男子却有些着急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威胁你的,只不过那麒麟竭早在数月前我便了它,日日来精心照料,就等着它成熟时将其采下,没想到今日就晚来了几个时辰便被人采了去,想必就是为了它才跌到坑中的吧。我要它是用来救命的,还望让给在下吧……” ****************正文字数:3032*********************** 感谢樱桃桑的红包和周小龄的粉红和小金猪,嗷嗷嗷,这本最多一次的打赏好激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邻家大哥 话都说到了这份,阿久就算有心知会他麒麟竭已经用完,也不敢开口了。 这深山老林的,呆上一宿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不是这人洞顶有一株麒麟竭,那是根本不会她的。可想而知她方才叫了那么久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若是他不管了,那她会不会就此埋葬于这深山中? 还是先上去再说吧,实在不行她破财免灾,花点银子给他买上一些吧。 打定主意,阿久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将麒麟竭让给上面那位小。 而后不那人从哪里找了一根拳头般粗细的藤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阿久拽了上去。 因为这个洞是呈锥子状,洞口虽然不大,但是下面很宽而且昏暗无光,但是出了洞口后才夕阳还没有完全落山。 救他的人的确是为年轻的,身着粗布藏青色深衣,头上包着同色缁撮,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让阿久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 在阿久上来的同时,那位也在打量她,方才听声音还以为是个来山中玩耍的孩子。没成想竟是位俊俏的……? 青衣男子细细打量着阿久,几乎只用了片刻的功夫,他便可以肯定在眼前的这位根本不是,而是个十足十的妙龄少女…… 而且……这姑娘他为何瞧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他一人,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男子,阿久也觉得此人十分面善。 两人都忘记了麒麟竭的事。对视了好一会儿,阿久才缓缓开口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曾去过凤阳城?” 青衣男子一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姑娘也是凤阳人?” 这个称呼让阿久的笑容一僵。随后她低头看了看,皱眉道有这么明显吗不跳字。 男子笑的一脸尴尬,作揖道姑娘眉目俊秀。扮起男子来当真是风流倜傥,在下乃是城中的郎中,故而……” 原来是个郎中?那认出她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人拆穿身份,阿久并没有显出窘迫的模样,反而是镇定自若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待抬起头刚要说些的时候。 那青衣男子却带着一脸惊喜,急急道敢问姑娘可是姓陈?家住凤阳城永和下街。尾胡同?” 原本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孩子的模样,阿久还不敢确定,但此时这人已经将她如此详细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想必天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若真是这样就好了,麒麟竭的事也就不那么难以启齿…… 阿久也故作惊诧的样子。“你是……你是林家的阿南大哥?” 男子点头如捣蒜,上前一把握住阿久纤细的肩膀,甚至一度想将她拥入怀中,可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又让他发乎情止于礼。只是激动地道真是阿久妹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大哥差一点就没人出来……” 林南,阿久儿时亲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据说她还未出生之前,两家还曾结下了娃娃亲。后来陈大从一介受人尊敬的读书人变成了酒鬼后,林南的母亲便不允许两家人再有来往。 也就是她被卖进薛府的前一年,林南一家人举家迁移。至此阿久再也没有他任何消息。这位邻家哥哥也就渐渐淡出了她的脑海。 但是他离开凤阳城的那一年已经有十三、四岁了,模样虽然成熟很多,大体上却是没有变化。 倒是他,变化这么大竟然也能认出来。 人生一大喜事便是他乡遇故知,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兄妹二人就彼此近些年来的情况聊了不少,阿久的身份后。林南也没在好意思提起麒麟竭的事。反而是希望这个久别重逢的邻家小妹,不要提起才好,不然他可羞愧死了。 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林南便张罗着带阿久下山。阿久也是高兴,竟真的随他走了。 直走出去老远,才忆起坑洞中还有个身负重伤的人等着她的救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从前阿久是不信的,但她重生这种事都让她给遇上了,神鬼这种事谁敢保证没有呢?为了给积点阴德,阿久还是迈着酸痛的双腿拉着林南跑了。 听了阿久的诉说,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林南,绑着绳子亲自下去查看了一下下面那人的伤势,随后两人合力将男子从坑洞里救了出来。 这一次阿久才算看清那男人的样子。 虽然衣服破烂不堪,身上也是又脏又臭,但是他那张脸却是一张十足十的美人坯子,眼窝深邃,眉高鼻挺,下唇略厚,似是花瓣一样包裹着上唇。 这人……阿久竟然再一次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这么俊俏的人她只在薛府见到过,这人既不是薛先敬,也不是薛七,所以她很确定并不认识此人。 “人已经救上来了,现在我们该办?” 一旁林南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正倚在一棵树下大口小口地喘着气。 办?这不明摆的事。阿久理所当然地开口道大哥不是开医馆的,便将他带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本以为他会赞同的提议,谁阿久的话音落下,林南竟是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阿久妹子……你有所不知,大哥那医馆是你嫂子的娘家给开的,你嫂子她……” “大哥成亲了?”阿久惊诧地问道。 可是问完她便觉得这话有问题,人家少说也有二十多岁了,可能不成亲。况且这话从定过娃娃亲的口中说出来,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味儿…… 再看林南的表情果然是一副羞愧万分的模样,“阿久妹子,大哥……大哥对不住你……” 话未等说完,便被打断,阿久打着哈哈道恭喜大哥了,您现居何处?改日小妹定当登门拜访嫂子。” 哪知这一番客套话,在林南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他的脸色煞白,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嫂子她前两日染上了风寒,等好一些再说吧……”说着他还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至此阿久也算看出来了,她这位林家大哥原来还是个惧内的。他是怕会去向他示威? 阿久暗暗摇头,不禁觉得好笑。恐怕他不敢带这人回家也是怕那位大嫂会发火吧。但是一姑娘家抬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回家,定会将娘亲和初十吓坏的…… 两人商讨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今夜先将这男子留在山林中,林南和商量,无论她是否答应,明日两人在这树林前见面再做打算。而阿久也会和娘亲商量一下。 林南又说到了夜里山野中会有狼豺虎豹,洞底下才是最安全的。权衡再三,那刚刚被救上来男子,又被两人将他原样放了。 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难题,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山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阿久的脚踝还受了点伤,林南便主动将阿久送到了门口。因着婚事的事情不好意思见阿久的娘亲,便将阿久平安送到门口后转身离去。 家里的只有娘亲一人,这么晚了大伙都担心阿久,除了郭氏在家看门,便是连初十都出去寻她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出去寻阿久的三人才陆陆续续。 这期间,阿久和郭氏说了今日在山洞中碰到那男人的事,结果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郭氏的反应异常激烈,不仅不允许阿久将他接到家中养伤,甚至还让她装作没有这回事,再不许去那座山林。 郭氏也是为了她好,阿久心里清楚,便没有争辩。但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可不能不管,只能盼着林南那头能成功便好了…… 夜里郭氏替阿久搓了半宿的药酒,肿的老高的脚踝总算是消了下去。阿久也和郭氏提起了今日遇到林南的事。郭氏倒是平静,只叹气说这年头最不可信的就是承诺,便端着药酒离开了。 遇到了林南,也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连带着那许多日不曾出现在她梦里的白衣男子,也再次闯入了阿久的梦乡…… 睡得晚,起的也就晚了些,再加上阿久的脚受伤,睡到了日晒三竿郭氏也没有将她叫醒。 待阿久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和林南越好卯时三刻见面,如今已经午时了。不顾郭氏的反对,阿久只说去采一味极其珍贵的药草,背起竹筐,带上干粮和水便出了门。 郭氏阻拦不及,只得让赛尔跟着。 却不成想到了山林根本没有林南的影子,阿久便带着赛尔,沿着昨日留下来的记号,一路往深山里走去。 如今赛尔甚是尊敬郭氏,甚至比对还要敬重。若是让赛尔此行的目的,也就等于郭氏也了。 没有办法,阿久只能找个借口,让赛尔拿着药书去另一处采药。她则带着干粮和水往那深坑处走去…… *********************正文字数3011******************* 感谢小龄的爆竹,感激不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费章节(12点) 趴在洞口向下看,那身负重伤的男子果然还躺在洞中。 昨日那根拳头般粗细的藤条还在那里,阿久将它牢牢绑在树上,则顺着另一端再次回到了坑洞中。 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脸,可他依旧是昏迷的。而且他的气息较之昨日似乎更加微弱。在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两天,这人就死翘翘了。 将行囊中干粮拿了出来,阿久放在男子的鼻间,诱哄着道喂,你是不是饿了?现在起来还有吃,不然就算你受伤没死,也会被饿死的……” 连哄带骗地说了一大堆,可是躺在地上的人依旧似是昨日那般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阿久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本以为昨日有那神草麒麟竭便可以留住他一条性命。可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这男人本来就活不成,就算还有呼吸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也不是得罪了谁,竟落得个横尸荒野的下场…… 想起前世也是这般悲惨死去,阿久对这素未谋面的男子生出了同情之心,“你放心吧,今日碰上了我陈氏阿久,这事我就管定了,如果你今日死去,那我明日便请人好生安葬了你。安心去吧……” 如此说着,阿久沉沉叹了一口气,刚要打开行囊将干粮放,却没想到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间传来一阵剧痛。 待她反应时,抬眼便迎上一双发着寒光的幽蓝眸子。那样贪婪的目光,就好似孤夜里一只远离族群的恶狼,如饥似渴时遇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一般…… 阿久‘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下一秒她便用力抽回手,可那男人虽然身负重伤,力气却是大得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将阿久压在了身下。 而他则坐在她的身上,一边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阿久不懂的话。 就算认不出他的长相,可那双幽蓝色的眸子,那一场午夜惊魂,就算再过一世阿久也忘不掉啊。 此时再以这种仰视的角度看向他的侧脸,阿久完全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年要谋杀她的那个蓝眼睛的异族人! 这……这这这……这算哪门子的孽缘啊!算上这一次他们是第三次相见。 第一次这男人撞翻她的鸡蛋,赔了她一两银子,还扬言他日定将加倍讨回。 第二次这男人狠狠掐住她的喉咙,几乎吓得她魂飞魄散,还追着她回到了的家中。 第三次……第三次她救了他,他却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反而这般羞辱地对待她! 莫非……不!不可能的!若不是他长了这样一双诡异的蓝眸,她无论如何也认不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异族人。 而于他来说,更是只有一面之缘,第二次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此时她也是做男儿装扮,他不可能认出来她的…… 如此想着,阿久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对着那啃馒头啃得极欢的蓝眸男子冷声道你就是这么对待的救命恩人吗?既然已经醒了,就放开我吧。” 蓝眸男子对阿久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依旧是用那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直到阿久的好脾气被他磨得一干二净,怒声道听到了没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仇人!快放开我!” “救命恩人?”这一次他总算是说了一句阿久能听得懂的,而且比起几年前,他的中原话说得是相当流利。“你是土匪!趁火打劫的土匪!我为要放了你?” 但是这句听的懂的话,却让阿久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说趁火打劫……是不是认出来了?难道这家伙竟然还在记恨赔给她鸡蛋的那一两银子?不,不会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穷人,一两银子应该不算的…… 阿久自欺欺人地装傻道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我救了你的性命,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说我是土匪,真是不可理喻!不管怎样,你先让我起来,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样子!快起来……” “我不!”男子拒绝的很干脆,完全无视阿久的反抗,一把上前将她头顶上的束冠扯了下来。随后一手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一边有滋有味地啃着馒头,冷嘲热讽讥笑道没,是土匪,还是个女土匪!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讨?” 果然还是认出来了…… 其实认出来也不样,当年本来就是他有在先,要他赔偿又了?况且那一两银子是他给的,又不是她想要那么多。大不了加倍还给他就是了,反正不过是二两银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真的算不上。 但是……阿久就是打心眼里不想承认。不为何,她总觉得只要承认了,这笔债就算她用二十两,二百两也还不清了…… 本着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心里,这一次阿久采用说教方法,心平气和地劝慰道你在说我压根听不懂。就算我是个又了?你是不是更应该对我礼让三分才是?无论如何请你先从我身上起来,我会救你出去,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会尽量帮你的……” 哪知男子并不领她的情,反而是一把将手中的馒头丢开,一点点逼近她,待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他猛地将手举到了阿久的眼前,冷笑着道还不承认!看看!这就是你这个女强盗留给我的耻辱!你敢咬我!你竟然咬我!” 闪躲着他温热的鼻息,阿久侧眼一看,果真见到他虎口的地方有一排深深的小牙印。可想而知,她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就差一点没叼下来一块肉…… 但是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阿久有些心虚,虽然还在狡辩,但是底气明显不足,“你给我看手作甚?不要忘了你现在的命都是我救得,难道你们西域人都是不懂感恩图报的?” 提起西域,那幽蓝色的眸子猛地一缩,两弯浓眉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他顿了一会,最后蛮不讲理地开口道这是你欠我的,还都不够!无论如何我都要再咬才行!” 话音落下,在阿久还没有反应时,她的双唇猛地被人撷住…… 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 他的吻技笨拙且又粗鲁,阿久呆呆地瞪着眼睛看着他,直到双唇被他咬的生疼,才忽然想起要挣扎。 被一个陌生人,被一个才见过三次面的人如此对待,阿久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在他吻得正来劲的时候,阿久猛地一甩手,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蓝眼睛男子的脸上…… 气氛再一次僵至冰点,就在这时阿久却听到外面赛尔浑厚有力的声音,在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阿久觉得后悔极了,早就应该听娘亲的话,真不该傻乎乎的装好人,如今被人占了便宜不说,还指不定这人要纠缠她呢! 阿久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着赛尔的名字。 赛尔很快便寻了,趴在洞口却隐隐看见视为天上仙女一般的女子,竟然被一个彪形大汉压在身下。 赛尔怒气冲天,张牙舞爪地就要下来。 谁知那压在阿久身上的男子却忽然从她身上跳了起来,并且将阿久从地上拽起,很嚣张地问阿久这个男人是谁,是不是她的男人…… 阿久还处于对那个粗暴的吻强烈的震惊中,被人这么一扯,她反倒清醒,二话不说,狠狠甩开钳住她的大手,瞬间跳到了悬在半空中的藤条上。 赛尔也是机灵,还不等下面那男人有反应,赛尔几乎不费力气便将阿久从坑洞中拉了出来。 那蓝眼睛的男子似乎也反应,够不到阿久,他尾随其后爬了上来,却不成想阿久刚一爬到洞顶,便将赛尔手里方才挖草药的匕首夺了,将那条又粗又长的藤条狠狠拦腰截断。而那个才爬到一半的蓝眸男子也一屁股跌坐了。 阿久当真是气极了,原本她是一番好心,不忍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暴尸荒野。 谁竟然这么倒霉,遇到了这么个活冤家! 将行囊中剩下的干粮和水掏出来,阿久用力朝男子的方向砸了。随后恶狠狠地开口道我本是来救你性命的,谁知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这个好人老娘不做了!由得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去吧!” 说完,也不管底下的人是何反应,她拉着赛尔便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一路上,赛尔都是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他看她不停地擦着嘴,似乎要搓掉一层似的,却又不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两人一路沿着山林里走着,赛尔拿出好几种方才采的草药给阿久看,想缓和一下气氛让她开心,来到她身前却她的眼眶红红,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出来一般…… 正文字数:3042 都不该谢谢小龄才好了,t-t感谢你的桃花扇和粉红,就算还有一个读者元子也会认真地给暖春一个完整的结局,谢谢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生意 ??春126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来自() “他……他欺负你了?阿久不哭!我去找他算账!” 见阿久如此,赛尔万分心疼。狠狠捏着拳头,他提步就要原路返回。 谁知刚转身却被人叫住,“不要去!今儿的事你权当没看见,回去也不许和我娘说,听见了吗?倘若泄露出去半个字,那日后便甭指望我再和你说一句话!” 阿久的心情糟透了,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是她没有察觉到的冷硬。 赛尔一顿,闷声道:“是小姐,奴才遵命。”随后便越过阿久自己在前面探路。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地往回走,途中却遇见了狂奔而来的林南。 见到前面走着的赛尔,林南蓦地就是一愣。往后看去,却见到了一身灰呛呛的阿久。而且此时那泼墨一般的及腰长发也披散在肩头,洋洋洒洒地飘在风中。 她的表情十分难看,而且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犹豫了片刻,林南还是缓步走了过去,歉声开口道:“阿久妹子……大哥来晚了,医馆有急诊,所以……所以……” 他站在不远处呼唤着阿久的名字,赛尔猛抬头朝他看去,眼神里是一脸的戒备。再加上他凶悍的外形,林南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跌坐在了地上。 阿久这才发现他,连忙将赛尔扯到一旁把他从地上拉起。 当然,她并没有埋怨赛尔。可是两人方才已经有了些不愉快了。赛尔也不知道闹得是什么别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擅自走开了。 这样的赛尔阿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竟然就这样丢下自己走开了!不过就是因为一句话而已,至于如此吗? 本来心情就很糟糕,见到赛尔离开阿久更是恼羞成怒,“不要忘记你是我陈家的奴才!有什么可神气的!你走!走了就永远不要进我陈家门!” 宽厚健硕的高大背影顿了顿,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抬脚离去,这一次走的匆忙,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脱口而出后。阿久就有些后悔了。她何时有将赛尔当过奴才呢?他的年纪比自己打大上两岁,可是她却一直将他当做亲弟弟一般对待,衣食住行只要有初十的份,就一定有他的,他也总是默默地在身后保护着自己。 可是这一次,他就这样将她丢在深山中,阿久实在是太伤心了…… “对……对不起……是我害你们吵架了……要不要我去将他追回来?” 林南实在尴尬的可以。站在阿久身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不断地道歉,对自己迟到的事,也对赛尔离开的事。 阿久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无奈叹息道:“算了,他自己能回去的。我们走吧……” 林南也不敢多说什么,将阿久身上的行囊拿过来,背在了身上。便跟着她身边默默地走着。 路上林南为了缓和气氛。还主动问起那洞中受伤的人,哪知阿久却恶狠狠地说他死了。 结合着阿久此时的模样,林南不得不联想她的火气之所以这么大,多半是因为那个人。 一直将阿久送到了家中,林南才转身离去。 可是阿久回来以后,却发现赛尔并没有回来。阿久有些担心,却拉不下来脸出去寻他。直到夜深了,赛尔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这一天的担心。阿久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赛尔一回来,她便迎了出去。谁知人家根本不领情,冷冰冰地道了句‘小姐’便自顾自的回房,连晚饭也没用。 第二日用早饭的时候,他却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要离开陈家,找武馆去学本领…… 对于昨日说的话阿久本来就很自责,此时听到赛尔这么说,更是内疚的可以。 可是道歉也道过了,无论是郭氏还是初十极力挽留,赛尔却坚持要离开。并且在当天傍晚的时候背着行囊离开…… 阿久本是不同意的,但是初十却告诉阿久,其实这段时间赛尔便说想要学些本事,不想一直跟在阿久屁股后面打转。 阿久也是这才明白,其实赛尔对她的心意早已经扎根在心里了。他是想出头,如此一来才能配得上自己。否则他只是一个薛七少爷送给她的奴才,仅此而已…… 就这样,阿久没有继续阻止他离开。虽然她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安全,但是却不忍心强行将他留下来,看着他每日越来越憔悴。也许离开一段时间,他会想的更通一些吧…… 赛尔走的突然,没有他的分担,一家子的重担又全部落到了阿久的肩头。 一个星期后,郭氏的壮阳补肾酒酿好了。阿久亲自去什么翠红楼、云烟阁找到了老鸨,并且将酒免费送给她们,只留下了自己家的住址。 在等待老鸨试药酒的时间,阿久也没有闲着,竟然在自己买下的这个小院儿门前摆起了酒摊。 来往的行人走过路过的,便可以停下来歇歇脚,而且在这里吃酒,店家还会送你一碟点心,近十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甜点免费供人品尝,而且她家的点心只搭配各式的药酒来卖,就算单独想买人家都不卖。 不到半个月,阿久的酒摊便人满为患了。她这么一户凭空冒出来的人家,也很快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几家青楼的老鸨同时找上了阿久,并且每一个老鸨都希望,阿久可以将她家的壮阳药酒,独家卖给她们。 到最后,阿久和这里最大的青楼云烟阁定下了协议…… 阿久采的药草马上就要用完了,而且去药铺里看人家那儿都是晒干以后的,没有像阿久刚刚采回来的那种新鲜,药效也就大打折扣。 没有办法,阿久只能再次去那片药草繁多的山林。只是这一次她可不敢独自出行。赛尔又不在家,想来想去,阿久找上了林南。 因着林南是开医馆的,所以就算阿久不找上他,她只要有空也会去山上采药,如今只是多带了一个人罢了。 这日约定的时间到了,阿久和林南再一次结伴去了那片山林…… ********************正文字数:2034******************* 抱歉啊亲们,今天家里有点事,更新晚了 感谢小龄亲的爆竹和qq亲的红包、粉红,感谢感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暖春126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泼妇 ??春127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来自() 连着几日,在林南的陪同下阿久都会去山中采药。【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生意是出奇的好,原本采一次就够几天用的药草,如今勉强能供得上一天的量。 白日里生意交给了郭氏和碧儿,初十下了学也会帮忙。阿久便起早趁着生意还不太忙的时候,与林南结伴去山中。而且她也没有再遇到那个蓝眼睛的异族人……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几日阿久攒了不少药草。但是家里的生意红火,人手根本就不够用。阿久便将采药的众人交给了林南。 就等于是他从林南手中买下那些药草。 一来二去,林南往陈家跑的更勤了。再得到了郭氏的谅解后,他有时甚至留下来帮忙,连自己医馆的生意都看顾不上。 阿久试着说服他不必如此,可是林南却说医馆的病患本来就少,他多留一下也没什么影响。 都这么说了,阿久自然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谁知几日过去后,陈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妇人生得五大三粗,满是横肉的脸上,一双三角眼里透着凶光。 他与林南是前后脚来到陈家,此时外面的酒摊上,还有许多食客。而那妇人一来便掀了人家的桌子。并且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此时林南和阿久还在房间里谈药草的事,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林南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与此同时,碧儿也呼哧带喘地跑了进来,将外面的情形说给阿久听。 阿久连忙放下药草小跑了出去。因着行走方便,她打从来到京城后便一直做男装打扮。 谁知那五大三粗的妇人一见到阿久,便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偷人家汉子的狐狸精。 阿久甚感迷茫,但此时这里看热闹的人很多。早有看她们不顺眼的商贩们,还特意跑过来推波助澜。 撒泼打滚的戏码阿久是不会,被妇人骂的稀里糊涂。她只能耐着性子问道:“这位大姐,你一见在下便说在下是狐狸精,可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妇人双手叉腰,冷笑道:“你是不是叫什么阿久?” 见她点头,妇人的火气更大了一些,撸胳膊挽袖子,扯着嗓门大喊大叫道:“林南!你快给我滚出来!别以为我回了娘家便不知道你那点下三滥的事!快给老娘滚出来!不然我打死这只狐狸精!” 听她唤起林南的名字。阿久便已经猜到了此人是谁。 上次去医馆找林南的时候她想要拜访这位大嫂,林南却说她回了娘家,改日再说。 可是阿久万万没想到,容貌也算清秀的林南大哥,竟然会找了这么一位山野村妇…… 但近些日子林南对阿久的帮助算不少。不但帮他去采药草,还教她如何在京城里做生意,无论是经商之道,还是该去打点谁,他都替阿久想的十分周全。 这也正是阿久的酒摊如此让人眼红,却没有人前来闹事的原因。 就算眼前这位再泼辣,说到底也是林南的妻子,她还是该唤一声‘大嫂’才是。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一直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的林南却露了面。妇人怒目圆瞪。当着众多人的面,上去就给了林南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如此彪悍的妇人,阿久平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不止是她,就连周围围观的人也全都呆住了。 可令人惊讶的是,被打的人却并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反而是低三下四地拉住妇人的手,讨好地说道:“娘子娘子。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人多,别让人看了笑话……” 妇人早已习惯了相公的卑躬屈膝,斜睨着林南,她鄙夷地开口道:“笑话?我呸!偷鸡摸狗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害怕什么笑话!今儿我就来让人看笑话的!看看你林大夫有多下贱!家里有了妻子还跑到外面拈花惹草!” 如此说着,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阿久身上,咂着嘴道:“哟哟,真是好情趣啊!怕人发现,这女扮男装的把戏都用上了?” 她伸手就要将阿久头上的束冠扯掉,不想刚刚举到半空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忽然捏住。痛得她呲牙咧嘴,连声讨饶。 阿久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一个月前负气离开的赛尔? 不过才一个月没见面,他身上的变化却已经很明显了。 从前的他在自己身边虽然活得还算自在,可不止是做久了奴才,还是因为他外貌的原因。凡是有生人多看他几眼,他便立刻紧张的不知所措。明明没有做错事,却总是一副犯了滔天大罪的模样。 这也正是阿久不得不让他离开的原因,也许在外面锻炼锻炼,他的自卑感会渐渐消失也说不定。 此时的赛尔,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可距离一个月前真的是有变化的。 阿久朝赛尔点了点头,赛尔狠狠甩开妇人的手腕,随后稳如泰山一般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似乎一下子有了靠山,阿久的胆子也大了不少。这妇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恐怕软的是不行了。 如此一想阿久脸上和气的表情也渐渐收起,她拧着眉,严肃地对林南道:“林南大哥,我敬你为兄长才对这妇人再三忍让。若不然早在她掀了我食客的桌子时,便已经被轰出去了。可她却以为我陈氏阿久是个软弱可欺的主儿!若是还顾着一点兄妹之情的话,还请大哥将这妇人请回去,不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另外,近日因为药草的事对大哥多有叨扰,日后不会再麻烦大哥,这些银子就当做是给大哥的辛苦费吧。” 被一个妒妇骂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也要分分场合吧?她这酒摊的生意才刚刚有了起色,若是被她给搅合黄了,阿久可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况且她和林南本就没什么私情,为何要背着黑锅? 林南的面色早已经是涨得通红,当阿久将那足有五十两的纹银塞到他娘子的手中时,林南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似乎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全部逆流而上,直冲脑顶…… *******************正文字数:2035******************** 咩元子发烧了,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去找房子,可能冻着了,囧,难受的要死了…… 谢谢小龄的爆竹,狠狠抱住亲一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暖春127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们认识? 他上前扯过妇人手中的一包银子,谁知妇人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当阿久将这么一大笔银子塞到她手中,妇人脸上的态度便立马来了个一百三十度大转弯。 此时被人抢了去,妇人立刻便急了,上前连打带捶的就要去抢。 谁知林南却将那包银子重新递到了阿久手中,涨红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阿久妹子,这银子大哥不能收!不然我成什么人了?今日之事都是大哥的错,若贱内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阿久妹子大人大量。婶子,我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谢罪!”说完,他便去扯那妇人的手,想将她拖走。 谁知妇人却似是疯了一般,扬手又甩了林南一个大耳刮子,小小的三角眼几乎似是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一般,她连哭带闹哀嚎道:“好你个杀千刀的!和那小狐狸精还没怎么着呢,就护上了!医馆里的生意你都不看顾了,天天跑她这来忙前忙后的,收点银子怎么了!还是说你们早已有了苟合之实!所以你才……” 越说越离谱,还不等话音落下,‘啪’的一声巨响,立刻让妇人喋喋不休的嘴噤住了声音。 在场所有人都傻住了,郭氏连忙上去将林南拉开。 这打老婆的事,是她最见不得的,此时也不管那妇人方才如何撒泼,立刻将林南拉到一边好顿数落。 林南的老婆李氏却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便撸胳膊挽袖子疯妇一般地冲了上来,没打到林南。却将在一旁劝阻的郭氏给拍了个正着,而且正好拍在了后脑勺上。 原本阿久还噙着冷笑在一旁看热闹,这一看可得了,她连忙带着赛尔冲了过来。一把将五大三粗的李氏甩到地上。 而李氏方才那一下子用力过猛,几乎是牟足了全力,郭氏被猛地一拍竟然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这回事情可闹大了。一看郭氏昏倒,李氏也是吓得够呛。 林南连忙上前就要查看伤情,却被阿久狠狠甩开,咬牙切齿道:“在我没报官府之前,请你带着你这撒泼的娘子快点离开!别逼我……” 林南本就自责的不行,单凭阿久的一句话又怎么能轻易离开。被推开他又蹭上前,急急开口。“阿久妹子!旁的事咱们待会儿再说!你先让我看看婶子吧!” “滚!”阿久一直再忍耐,一直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见到娘亲煞白的脸色,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大骂,“带着你的泼妇从我陈家滚出去!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赛尔!送客!” 本来郭氏昏倒。李氏便已经够紧张的了,那报官两字一出,她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在赛尔赶人之前,她连忙上去拉林南。哪知一向软弱听话的丈夫,却再一次对她横眉冷对,并且狠狠甩开她独自离去。 在一众围观人的指指点点下,李氏扭着宽大的臀部离开了…… 陈家 郭氏其实就是被打蒙了,只休息了一会便醒了过来。被李氏今日这大闹了一顿,晚饭全家人都是食不知味。 赛尔原本是想回来告诉阿久自己如今的落脚之地。好让她放心,却没想到今日竟让他碰上了这样的事。 也是他头脑太简单了,竟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会给家里添多大麻烦。 权衡再三,赛尔还是决定不走了。就算去武馆几乎花掉了他这几年来攒的所有积蓄,就算阿久真的赶他离开,赛尔也不走了。 阿久是想再请一个伙计。可是想着京城中举目无亲,无论顾下谁住在他们这院子里也是不方便的。到最后还是同意了让赛尔留下来。 原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就算平息了,谁知三天后陈家再起波澜…… 阿久在房间里算账,碧儿却再一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并且这一次她连话都说不出,直指着外面,一脸惶恐。 阿久本以为是那李氏又来了,可外面并没有喧闹的声音。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算盘,跟在碧儿身后小跑了出去。 却发现外面的食客一个都不见了,而站在门口却发现赛尔宽厚的身躯警备地挺立在那里,紧握的拳头似乎下一秒便要挥出去。 再往前看,阿久的脸色却‘唰’地一下白了下来。 是谁?是那个长着一双幽蓝色妖瞳的异族人!褴褛的衣衫满是干涸的血迹…… 他似是一个野兽般,恶狠狠地盯着赛尔,似是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 原本的食客,可能就是被他这满身的肃杀气息所吓跑的吧。只是阿久想不通,他那不共戴天的眼神似乎是和赛尔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他们……不是只见过一次面? 阿久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但想到赛尔的安危,她也不能做一个缩头乌龟。便艰难地迈出脚步,出声打破僵持的气氛,“请问……你们认识吗不跳字。 “化成灰都认识!”这一句是出自蓝眼睛的异族人之口。 阿久再看赛尔,只见他冷笑一声,面上是一脸的不屑。 可能是那个表情刺激了蓝眼睛,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阿久连忙伸出双臂挡在了赛尔身前,惊声道:“你的仇人是我!有什么火冲我来!赛尔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仆人,不要为难他!” “仆人?”蓝眼睛笑得异常讽刺,尖声笑道:“哈哈,还真是忠心耿耿的仆人!竟会为了你流一滴眼泪便偷偷折回来找我拼命!啧啧啧,真是忠实的仆人啊!你瞧瞧,你都差点为她丧命,她却只拿你当做仆人!我早就说过了,这女人是个强盗,没良心的!” 叨叨地说了一堆,赛尔都是面无表情,但是这最后一句他可不干了,抬起拳头就要挥过去。 却在阿久一个警告的眼神下,便熄灭了火气,一脸犯错的样子,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阿久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懂。他扫了扫身上月白色的衣摆,咂着嘴道:“得了,今儿这生意也甭想做了,两位要不要和我到屋里坐坐?” *******************正文字数2031********************* 今儿汤圆节啊~~元子更文更晚了,抱歉哈大伙,但回到家还是紧赶慢赶地码出来点。 感谢小龄的大蛋糕,甜的不行啊~~还有……胖小轩的灵兽蛋和粉红-0-,好突然,吓了我一跳,不管怎样还是感谢。还有路西法大人的香囊\(^^)/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成交 ??春129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来自() 原来那日赛尔之所以会负起离开,其实并不是任性,阿久完全怪了人家。【 高品质更新 】 他只是阿久受了委屈,心有不甘,便绕着山路返找那蓝眼睛算账,谁知对方倒是把他好顿羞辱。 赛尔当然气不过,他那魁梧的身材,蓝眼睛身负重伤又是他的对手。 跳到洞中便将人家打了个半死,似乎觉得还是不解气,而且洞里面施展不开,赛尔又将他从洞里面弄了出去。几乎将他打到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才恍然想起似乎是给阿久惹下了大祸…… 为了不连累阿久,第二日他便背起行囊离开,将一切罪责全部带走。 这一次不过是知会阿久一声,让她放心,谁成想他不在竟然有人敢找上门来欺负她们老弱妇孺。 赛尔一想都已经一个月了,也许那人早已经被他打到断气,说不定被哪只狼崽子叼走,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虽然有些不安,但他还是选择留下来。 却不成想,他才刚刚没几天,这人竟然找上了门……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阿久真是哭笑不得。 一边感动着赛尔为所做的一切,一边却又怪他鲁莽不更事。 如今人家一边的膀子都晃晃悠悠地被他卸了下来,也不打得是有多狠。 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异族人的体质超常?身负重伤,又被打成这样竟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当然,现在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 为今之计是该想着如何解决这难缠妖孽。 看他那样子似乎不狠狠地敲诈一笔。是不肯罢休了。 想到他可能开口要的数目,阿久的额角隐隐作痛。 一手轻了捏鼻梁,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要多少。” 她的态度实在是散漫。这让蓝眼睛觉得异常羞辱。 完好无损的右手猛地一拍案几,他怒声道你就是这么纵容你家的奴才为非作歹?半点认的诚意也没有!算了,我看我还是去报官!” “点。别把另一只手也拍折了。”阿久讥笑,“你若是能报官也不会来我这闹。说吧,你究竟想让我认?” 一语击中蓝眼睛心中所想,但他沙利叶又怎是任人搓揉的主? 高高扬起下巴,他猛地扯下左臂上的整条破烂衣袖,露出臂弯上的狼头点青,突然问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阿久一撇嘴。颇不以为然,“蛮子。” “你!”‘蛮子’两字一出口,蓝眼睛再次炸毛,“看好了!这是代表我们完真国的点青!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你家这奴才的性命?” 赛尔在一旁听的迷茫,阿久却看着那狼头点青陷入了沉思。 完真国…… 完真国地处大齐以北。世世代代以草原为生。飞禽走兽更是形同亲人,而他们出征的坐骑……就是狼…… 四十年前完真国入侵大齐,仅仅三千余人却将大齐打的溃不成军。 只因为他们膝下的坐骑,北原孤狼…… 据说那一战,大齐百姓民不聊生,狼军所到之处皆是血流成河,整座都城都弥漫着令人胆寒的血腥之气。 而与此同时,大齐将军已率领一万兵马去踏平完真。 这一仗可谓是两败俱伤。 到最后还是大齐皇帝不忍看黎民百姓受苦受难,与完真国达成协议就此休战。 而那协议之一。便是完真国世世代代的子民,但凡踏入中原这片土地上,便属大齐的上宾,上至军机大臣,下到黎明百姓,皆要礼让参拜…… 如今那协议生不生效尚未可知。但是这蓝眼睛若是去官府一闹。天子脚下,赛尔一个昆仑奴又岂会捞到半点便宜…… 看到蓝眼睛那认真的表情,阿久犹豫了。 她看了看在一旁茫然不知所措的赛尔,又看了趾高气昂的蓝眼睛,强硬的态度渐渐就软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拿赛尔的性命去开玩笑,他那般护着。 事情本就是因而起,他却因为害怕连累甚至连家都不再回。 也不图,如果不是蓝眼睛今日找上门,他为做了这么多事,甚至从未想过让她。 从未有人不计任何报酬地对她如此好,从未…… “想要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便绝不会推辞。”这一次阿久的语气诚恳。 蓝眼睛面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他指了指使不上任何力气的手臂,闷声道帮我修好他,修好之前你要像老爷一般将我供起来!供我吃供我穿,还要每日向我敬茶参拜!” 胡搅蛮缠不过如此。 听了这话阿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还未等说,赛尔却再一次狂躁,“放屁!你别太得寸进尺!完真国的人就了不起了!有种你就去告我!去啊去啊!想让阿久养着你,门都没有!” 一向老实巴交的赛尔,也有被逼到今日这种泼妇骂街的时候。 阿久面上责备,心里却忍不住偷笑起来。 其实这男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就是将他的手臂医好,在医好之前给他一个疗伤的地方,只不过他的表达方式真的很欠揍。 阿久敛眸,似乎在算计。 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看向那妖瞳男子,“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条件。” “你说。” “一,敬茶赔礼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必痴心妄想了。二,留在我陈家倒是可以,但我可不是留你白吃白喝当大爷的,你必须要付出的劳动,在我这里帮工。三,工钱我不会给你,就当做是疗伤费吧。四,等你伤好之后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并且写下一份保证,日后再不会追究赛尔的责任……唔,暂时只想到这些,若是还有我会再找你谈。若是同意,我一会便拟一份契约,按规矩办事。同意呢,你便留下来。不同意你爱上哪告就上哪告,我陈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会任由人欺负我们陈家的人!” 护短之心昭然若知。 其实说穿了,阿久对赛尔打蓝眼睛一事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她和他无冤无仇,总不能吻了一下,便让人用一生的伤残来偿还吧。 他那手臂已经拖了一个月了,若是再拖下去定是无法再愈。 而将他留下医好,实际就是阿久图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说完,她便用眼神示意赛尔稍安勿躁。则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也不知蓝眼睛在想些,直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吐出两个字,“成交!” ****** 这男人的确如她所料,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许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记得初见时他的皮肤还是莹白如玉,可如今却已经是健康的小麦色。 褴褛的衣衫已然换下,一袭墨绿色的直襟长袍,垂感极好,束腰的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挂了一块质地上乘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色长发只用一根银色丝带随意绑起,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几缕发丝被微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越发丰神俊朗…… 含着浅笑望向他,阿久的眼中生出一丝赞许。 明明身上的着装比起赛尔来要差上不止一星半点,可在他挺拔身姿的衬托下,却显得十分贵气。 传说中完真国的男人个个凶猛如虎,青面獠牙丑陋不堪,看来传言果然是不可信啊。 两人从最初见面那天便是剑拔弩张,今日见到阿久直勾勾地瞧着,沙利叶颇感不适,“看看!我说让你按照我原来的衣裳给我做一件你不干,非让我穿这繁冗复杂的!麻烦死了!” 阿久轻描淡写地瞥过眼,淡淡地回道进我陈家门,就要守我陈家的规矩,不然你可以离开啊,反正契约是签了,若是你现在离开,我倒省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诊费……” “我呸!就冲着要拖垮你我也不会离开!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他撇了撇嘴离开了。 毕竟是身有残缺,阿久只是不想让他吃闲饭罢了,却也没有安排重活。 只是让他站在门口做一块活招牌。 如此赏心悦目的美男子,还是个蓝眼睛的异族人,好奇的人当然不少。 从最开始的畏惧,到后来,阿久的酒摊上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大姑娘小。 而阿久也借着这股东风,将的一系列点心成功上市。 相处的过程中,阿久得知蓝眼睛的名字叫沙利叶,家中似乎还是完真的贵族。 只是幼年丧母,为夺家财,被歹人三番两次陷害。 而父亲却永远不会站在他这边。 年幼的沙利叶负气离开,不成想外面的世界却更是凶险。 他的离开并没有为换来更安逸的生活,反而是枪林弹雨越发凶猛…… 可以说,他能活到现在,也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阿久感慨的事无论到了地方,深宅之争却是永远避免不了的。 其实沙利叶这个人除了嘴巴贱一点,也还算好相处,再加上如此可怜的身世,阿久对他从处处针对,到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大火气了。 而且阿久还他的一个优点。 这家伙心细如发,今儿忽然提醒了一个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过的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暖春129_暖春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第一百三十章 骠骑将军 “为何那商业街中的酒肆,已经对你这小酒摊虎视眈眈了,却从来没有任何人找过茬?” 阿久理所当然地回答,那是因为自己在官老爷那里使了银子呀。 可沙利叶又说,“就算使了银子又怎样?官老爷管得了白,他管得了黑吗?” 阿久回答的依旧爽利,那是因为天子脚下的治安好,地痞流氓都不敢来犯而已。 可想而知,沙利叶对她更加鄙夷,“天真!就算是天子脚下,谁又敢保证没有地痞流氓了?就算是没有地痞流氓吧,可讹人的,赊账的,生意这么好一天碰上个几次很正常吧?可你这里不但生意好得出奇,我来你这儿帮忙快一个月了,却没见过任何不正常的状况!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这话阿久一直在思考着。 是啊,他说的没错。 就是因为太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她去见官老爷的时候,就连林南都说太顺利了。她去打点各方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不是客客气气的。而且她的生意似乎的确是太好了,太顺利了,甚至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对了,还有那天林南的老婆明明掀了食客的桌子,若是一般人的话都会翻脸,可那个食客却是半点恼怒的反应都没有…… 不正常……的确是大大的不正常…… 这几日。从出摊儿开始,阿久便搬个小木凳状似在拿着一本医书在研究,偶尔还有几个食客上来客客气气的和她打招呼。 可实际上,她的眼睛却时不时地在这些吃酒人的身上打转。 一个星期后,果然让她揪出了个很可疑的男人。 郭氏药酒是卯时三刻开始出摊,那个男人每日也都是在卯时三刻出现。 吃完酒后便留下一两银子,从来不用找零,放下便走。 本来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她的酒摊上也多是回头客。 可怪就怪在那男人完全不喜欢喝她们郭氏药酒,每次酒端上来。他就差没捏着鼻子灌进去了。 而且他身上散发出的贵气,也不像是会来这种小酒摊的人…… 莫非是哪家酒楼的老板来试探军情了?可也用不着每日往她这儿送银子吧? 一个星期后阿久坐不住了,开始暗地里打探起此人的消息,这才知道原来此人竟然是大齐的骠骑将军陆震…… 而且这不是和薛七并成为京城三公之一的醉玉公子吗? 一瞬间,阿久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可她不敢确定,因为这醉玉公子实在是喜爱饮酒。她不确定他是受人所托,还是自己喜欢饮酒才寻到这里来的。 但若是直接问他。他当然不会承认了。 趁他还没察觉自己已经注意到她时,阿久想出了一个计策。 倘若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那么他身后的人应该很快便会浮出水面吧…… 这日,阿久又早早起来。 而且从她来京城以后,这是第一次身着女儿装扮。 一袭淡紫色的衣裙着上身,裙摆处绣了几小朵粉艳艳的栀子花。垂腰的青丝随意地在脑后完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有几分随意。可是却又不失典雅。 略施粉黛的小脸上。朱唇不点自然红。 她的出现可是让所有食客的下巴都差一点掉下来。 “这是……这是老板娘的女儿?” “呀!不早就说九公子是个姑娘?原来还真是啊!” “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美人,啧啧啧,竟比天香阁的姑娘还要漂亮!” “怎么说话呢?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小心……”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说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将她和青楼女子相比的。 但是无所谓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证实。 “阿久!你咋这身儿扮相就出来了?!”许久未见阿久身着女装,郭氏着实是吓了一跳。 阿久却敛下眸子,盈盈一笑道:“娘。阿叶呢?” “他?可能是拉肚子去了吧……”郭氏四下看了看,随后又小声道:“你今儿这是咋地了?是不是发烧了?快让娘看看!”这边说着,郭氏已经放下手中活,顺势摸上了阿久的额头。 谁知却被阿久一侧头闪了过去,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娘!我就是换回了自己的衣裳,怎么会是发烧了呢!让人看见了多笑话!赛尔,你去看看阿叶去了哪里,我找他有点事……” 这话是对赛尔说的。 从见到阿久的那一刻,她从来都是做小丫鬟的打扮。就算是做上了一等大丫鬟以后,模样也是一样的朴素。特别是那层厚厚的刘海,几乎将她半张脸都遮挡住了。 虽然赛尔一直都觉得阿久很漂亮,是那种一见到就会让人动心的漂亮。可他却从未想过,甚至还未盛装打扮的她,竟是美的如此动人心魄…… 他傻傻地看着,连呼吸都忘记。 直到她唤了他的名字,赛尔才猛然惊醒,随后也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急忙逃窜。 惹得身后的食客哈哈大笑起来,逗的郭氏也是‘噗嗤’一笑,看着阿久的眼神更加暧昧。 这期间,阿久没忘观察那坐在一旁吃酒的男子。他先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随后见到自己身着女装,视线停留了片刻。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移开目光,自顾自地吃起酒。 可一直到那人离开,沙利叶还是没有回来。 阿久正气恼之时,却听郭氏抱怨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偷懒,天天去蹲茅房,一蹲就是半个时辰,可真要了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久狐疑地问道:“娘,你说阿叶日日去蹲茅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此时郭氏正在给食客打酒,听阿久这样问她就是一肚子火。‘叭’地将瓷碗摔在案上,怒声道:“我就说不让你收留他,从来的第一日便开始偷懒!一说他他还直和我叽歪!诶诶,那不是那儿呢吗?回来了……正文字数……感谢小龄的粉红和天魔可乐的红包和平安符,谢谢谢谢~~rq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通缉犯 阿久发现一个大秘密,只要那陆震前来吃酒,绝对看不到沙利叶的身影。 他的借口很多,不是拉肚子,便是手使不上劲儿,甚至连赖床的手段都使上了。 直到连续几日如此后,阿久才敢确定,沙利叶识得陆震,而且他也的确是在躲着陆震…… 阿久很好奇,身为完真国子民的沙利叶,为何会识得陆震?就算识得了又为何会怕成那副模样? 这日一早,阿久梳洗打扮完毕后,便主动敲了沙利叶的门。 本是男女有别,但如今阿久的心思一心都在自家的酒摊上。 况且她的年龄也大,姑娘家又是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哪里会有好人家愿意娶她。 所以她已经打算好了,就算终身不嫁又如何呢? 从打定主意那一刻,阿久的生活便更加自在了起来,无论对赛尔还是对沙利叶的态度,也都更加坦然起来。 谁知道她不害羞,倒有人急了。 敲了几下房内也没动静,阿久便寻来了一把匕首,从门缝外面将里面的门栓划掉了。 还没等跨进去,屋子里面传来一哀嚎声,“哎呀!快出去!我还没穿衣裳!你们中原女子不是最注重名节!你怎地一点都不会害臊!竟然擅闯我的房间!” 阿久看不到屏风后面的人是什么模样,但她可以肯定里面的人早就醒了,否则也不会反应的这么快吧? 站在门口阿久忍笑威胁道:“你住进我陈家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难道你们完真国的人说话就能如此不算数?若是一日两日也就罢了,从上工那天起。你说你哪日不是偷懒打诨的?今日不管你有什么借口,也要跟我出去干活!若是再不出来,我可闯进去了!” “你别别别!别进来!”里面的声音急了,顿了一会儿。只听他又哀嚎道:“掌柜的你行行好,我的胳膊这两日越发疼痛难忍,而且每日清晨必犯。你便容我歇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去上工。行不?” 可怜兮兮的声音并没有换回阿久的同情,“不行,我不是说了今儿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我出去!” 如此说着,阿久真的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床头一脸纠结的男子,她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身体不爽利,而是在躲着谁吧?为何?” 沙利叶已经穿戴整齐。也早早的便起床了,可他一点都不想出去。 听到女子的问话,他抬起头,故作痛苦的揉着手臂,哀声道:“掌柜的。我今儿真的是不舒服,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不然这样,这个礼拜的推拿我不做了,就当是偿还欠工了,好不好?” 从沙利叶住到陈家的那一天,阿久便找了一位京城中最好的接骨大夫为他看病。当天便将他的手骨复原,只是每个礼拜都必须要由接骨大夫亲自推拿。 诊费虽然贵的吓人,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他的手臂不但不会晃晃悠悠地挂在肩膀上。甚至偶尔还能拿一些轻巧的东西。 如此悉心照料,又怎么会如他所说疼痛难忍呢。 阿久更加确定沙利叶是故意躲着陆震。她一定要探寻到其中的缘由。 谁知她刚要开口说服沙利叶,没想到外面却哄哄闹闹地吵了起来。 阿久皱眉,将房间内的窗户推开,却见到碧儿正呼哧带喘地往里跑。 阿久唤了她一声,碧儿连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伙官兵!说是要捉拿什么什么朝廷要犯!我看那画像上的人……” 如此说着,碧儿竟然侧头看了一眼房内。 阿久顿感困惑,对碧儿交待了几句,随后转头对一脸戒备的沙利叶道:“你先呆在屋子里,别出去!我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说着,阿久已经抬脚快速离开,并没有听到沙利叶那一小小的质问声,更没有见到他脸上不信任的表情…… 门外,一伙官兵模样的人拿着一张画像呼啦啦地围在了酒摊前。 见到阿久出来,不知谁喊了一句‘掌柜的’来了,那手拿画像的官兵便皱着眉,上上下下将阿久打量了一番。随后蛮横地开口道:“看看这画中的人你可认识?可不准撒谎!否则当心你的命儿!” 画像上的男子面容俊朗,眉高鼻挺,可最引人注意的却是那一双特意标注过的幽蓝眸子…… 阿久心里一惊,面上却好脾气地笑着,并且不着痕迹地塞给那带头官兵一锭银子,“这位官爷,敢问这画像中的怪物犯了什么案子,值得您这么兴师动众的找人? 官兵先是诧异,随后在袖口里颠了颠银子的分量,语气便缓和了一些,“朝廷说要抓谁,我们便抓谁,哪来的那么多缘由。爷得了举报,说此人就隐匿在你郭氏药酒这摊子里。今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人交出来爷就当没这回事,这页就算掀过去了……” 大言不惭的模样让阿久极其反感,但她也只能陪着笑脸,给那官兵说好话。 谁知官兵却并不领情,直嚷着阿久若是再不交人,他便派人去搜。 倘若让他搜了,那自己以后的生意可怎么做?何况,阿久不确定沙利叶是否真的是他们要寻找的人。她自然是再三阻拦的。 一来一往方才收人家钱财的事便被官兵抛在了脑后,赛尔的蛮横也冲撞了他,竟然扬言阿久是窝藏朝廷要犯的主谋,要将她全家都抓起来。 一时间场面是乱成了一团,赛尔怎么也不听劝,见阿久受委屈便上前和那官兵理论。惹得那官兵头头趁乱之际指出了几个人就要进院子里去搜人。 阿久一介女流又怎能拦住? “好了!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威严的吼声震慑住了所有人,也让乱哄哄的场面当场平息了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在所有的食客都吓得逃跑的同时,却有一个男人稳稳地坐在角落里吃着酒,方才所发生的那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包括那官兵私自敛财的那一幕……正文字数……感谢春与华年亲的平安符,感谢……和小万桑的粉红票,谢谢谢谢~ 最近在搬家,收拾的我要累死了囧啊囧,更新不太稳定请亲们见谅哈~~rs 第一百三十二章 消失 “将……将军?”那个官兵头头最先认出来说话的人。 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中那一锭银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丢在了地上。 可似乎为时已晚,陆震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捡起来,待会记得要亲自交给你们家大人。现在,谁来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话音落下,官兵头头已经哆嗦成了一个筛子,不停地讨饶。 却被他身后另外一个急于表现的小兵推到一边,随后那小兵抢过官兵头头手中的画像,腆着脸谄媚地笑道:“回将军,是这么回事,这人您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听说他近日又流窜到咱们大齐,而且还进了京城,吴大人便下令活捉此人。这不,昨儿这通缉令刚一贴出去,便有人去衙门举报,说他如今就身在这郭氏药酒的摊子里。刚才那丫头也说了,这是他们家一个叫什么叶的人,所以小的们就……” 他拿着画像,摊在陆震的眼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是指着碧儿说的。 只见碧儿一脸惶恐地看向阿久,表情是说不出的懊悔。 与此同时,陆震也将视线移到了阿久身上,以一种探寻的目光直视着她。 阿久心里很慌,可除了强装镇定,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回看着陆震时,目光是一片坦然。 于陆震来说,那画像上的妖瞳男子似乎对他很重要。他皱眉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举报的人在哪?” 说话间,一个形容瘦小的青年男子被小兵推了出来。 阿久认得出。此人竟然是常来他酒摊上吃酒的食客! 用眼角偷偷瞄了阿久几眼,随后那瘦小的男子急急地嚷道:“大将军啊!草民可绝对不敢说谎!草民日日来这郭氏酒摊吃酒,那蓝眼睛的怪物还曾经把草民吓了一跳!不信你问问这些吃酒的食客,有没有看到?” 扯上官府。又扯上骠骑大将军这么大的事,谁敢出来做出头鸟? 那瘦小的男子话音落下,众人纷纷转身或者低下头。都装作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陆震每日来吃酒,这郭氏药酒都有谁在经营他会不知道?从未见过这家伙在这里出现过。 私心便自动自发地偏向了阿久那一边…… 结合着方才那小兵口中的话,再加上陆震的此时的表现,阿久几乎已经确定他与沙利叶绝对是旧相识。而这些日子沙利叶躲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刻阿久忽然很庆幸陆震从来没有见过沙利叶。 “说话可要讲证据,我郭氏药酒每日的食客何其多,何以只有你一人看到,其他人却没有看到?大伙方才也瞧见了。咱们陆震大将军便每日都会光临我郭氏药酒,如果真如你所说有个什么蓝眼睛的怪物,那为何陆震将军没有发现?所以说,归根结底就是有人眼红我们郭氏药酒的生意,找来这么个人来冒充我们的食客。还硬将那窝藏朝廷要犯的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大将军,请您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阿久连哄带骗地倒打一耙,反而是将受人之托的陆震弄的极其尴尬。 他转身挥了挥手,对方才抓住机会那小兵道:“都回去吧,这里的情形我熟悉,不会有什么朝廷要犯。还有这个人,别忘记交给你们家大人……” 呼呼啦啦的一大队人马,匆匆而来,有匆匆而去。 直到他们离开。郭氏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在自己这里吃酒的沉默男子,竟然是威风凛凛地骠骑大将军! 等官兵们退去,她便邀请人家去屋里坐。完全将沙利叶还在家的事抛在了脑后。 阿久心里一急,连忙上前阻拦“娘!人家将军还有许多要事去忙呢。去咱们家中有什么好坐的。您快给将军多装些酒带回去吧!” 说这话时,她背对着陆震给郭氏使了个眼色。 郭氏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附和着阿久的话,随后又是给陆震打酒,又是转移话题,努力让他忘记自己曾经邀请他这个提议。 俗话说,凡是做的太多,就过火了。 原本陆震还只是有一点点怀疑,此时见到郭氏遮遮掩掩的表现,他倒是更想去陈家一坐。 明知人家母女不欢迎,却还是乐呵呵的说道:“既然婶子开口了,那我不去倒显得不近人情了。阿久妹子便带路引我去家中一坐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如浓墨一般的剑眉对着阿久轻轻挑了挑。就好似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陆震心里清楚,对于自己的有意照拂,这个聪慧的女子恐怕早就心里明镜似的了。 再拒绝下去就是真的有事了,阿久只能祈祷沙利叶千万不要这个时候闯出来,便硬着头皮将陆震请进家中…… 大约坐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陆震便离开了,值得庆幸的是从始至终沙利叶的房间半点动静都没有。 送陆震离开后,阿久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匆匆地往沙利叶的房间行去。 可奇怪的是,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沙利叶竟然不见了。 就连阿久想问一问事情的真相都没有机会,从那天以后沙利叶便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消息,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就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郭氏酒摊上也再见不到这个长着一双蓝色眸子的绝色男子。 阿久平静如水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总是和她斗嘴的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阿久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捉去了,又或者是知道自己这里不安全主动离去。只是,她偶尔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还会担心他是否安全……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过了大年便立春了。 从那日以后陆震依然还会来阿久的酒摊,似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可直到他整整三天没有出现后,阿久才猛然想起,陆震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说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也许是一年半载,也许是三年五载,也许就是一辈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十里坡有埋伏! 阿久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不,不止是有些不安,而是十分十分的不安。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让她心慌意乱的连事都做不好。 这不就打翻了一个食客的酒盅…… “对不起,对不起啦这位客官,她身子不大舒服,我再给您换一盅。”郭氏连忙将阿久拉开,不停地给那位食客道着歉。 自从陆震消失后,她们酒摊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还有流氓前来滋事。 郭氏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免了人家的酒钱不说,还赔了衣料的银子人家才肯善罢甘休。 将心神不宁的阿久拉到院子里,郭氏压低声音询问道:“阿久,你这是怎地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咋总是心不在焉的啊?” 阿久在努力地回想着自己不安的缘由,可是思索了一整日,依然没有头绪。 她觉得脑子昏沉沉的,似乎真是有些病了。便向郭氏告了假,自己回到屋子里歇息下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棚顶看。努力回想着陆震离开那天所说的话。 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叫做’十里坡‘的地方。 阿久的眼皮‘突’地就是一跳,毫无征兆地越发心慌起来。 她隐隐觉得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思来想去便知道一定是因为前世的那些记忆。 可那不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她为何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阿久开始辗转反侧,晚饭也没用,直接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许多年来不曾做过的噩梦。 薛家一百二十八口人惨死,各个都死不瞑目地找她来索命。她奔跑到了一个叫做十里坡的地方,却见到三日前从自己酒摊上消失的骠骑大将军陆震,带着万余人的兵马在十里坡遭到埋伏,全军覆没…… 尸横遍野,血气冲天,阿久怔怔地站在十里坡看着四周黑压压的尸体。 忽然。小腿被一股极强的力道拉住,惊叫之余,她竟然见到一个无头的尸体紧紧拉着自己,而那尸体旁边的头颅,竟然是骠骑将军——陆震! “啊————”阿久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那种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一次……这一次率兵出征的陆震会全军覆没,而骠骑将军本人听说连个全尸都没有剩下。更可怕的是。薛府走私私盐的事,也正是因为这一次遇袭而被掀了出来! 这一世阿久虽然改变了许多事情,可她不确定薛府走私私盐的事,会不会也连带着一同被改变。 记得前世是因为这件事情先被人引了出来,她才顺理成章地搬到了整个薛府。 可这一世,虽然她不再参与了,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府一百二十八口人被满门抄斩! 那里有她同甘共苦的姐妹。也有她想要默默守护的人。倘若老夫人在天有灵。定是拼死也要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不行!不行!薛先敬等人虽然可恨,可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薛府就这样轰然崩塌!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 阿久心跳如雷,她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停地啃着拇指的指甲,不停地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天要破晓之际,她的眼眸异常闪烁。 匆匆收拾了一下行囊,她将还在睡梦中的郭氏从床上叫起,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带着赛尔一路骑马狂奔而去。 她赶往的地方正是十里坡。那里是陆震中埋伏的地方。如果她猜的没错,也是陆震命丧黄泉的地方。 薛府走私私盐的事就是由陆震牵扯出来的,若是她能阻止陆震的死亡,是不是代表着薛府也会安然无恙? 阿久不知道,阿久不确定,只是无论如何她都要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去拼一拼。 就算是不成功,就算到头来依旧改变不了这场悲剧,那她也不用抱憾终身了…… 用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阿久终于在陆震离开的第五日黎明追上了他的大部队。 陆震的军队行的很慢,此时距离十里坡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当阿久出现在大军时,整个军队都引起了骚乱。 阿久也顺利将行在最前面的陆震吸引了过来。 陆震见到阿久的表情可以用碰上了怪物来形容,他皱着眉,冷着脸,对着坐在马背后的阿久道:“前面就要出大齐边境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看到陆震的身影阿久便着急下马,但是赶马的赛尔却死活不放她下来。阿久只能将陆震唤到身前,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前面有埋伏!你不能再继续赶路了!否则咱大齐便会少了一位矫勇善战的骠骑大将军!” 这话说的惊世骇俗,陆震顿时怒火中烧,但念在某人的份儿上,还是强忍着怒火低声警告道:“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这消息的,绝对不许散播到兄弟们的耳朵里!前路凶险难测,快回去吧!” 他瞪了赛尔一眼,那种威严的气势让赛尔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看了身后的阿久一眼便要掉头。 但阿久既然已经来了,就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又岂是别人三言两语岂能打发的? 其实看着陆震铁青的脸色,阿久也有些心虚。她眼一闭,心一横,扯开嗓子大声道:“兄弟们!十里坡有埋伏!倘若行军至此地便会全军覆没!还是规劝大将军原路返回吧!” 山林里鸟儿‘扑哧扑哧’地扇动着翅膀,脆生生的声音激起了一波波的回音。 整个大军都听到了阿久的声音,先是沉默半晌,紧接着便是哗然一片的惊叹声…… 军心被扰乱了…… 这一行本就是凶吉未卜,一路行来整个军营都是死气沉沉的,又哪里经得起阿久这一番话的挑逗。 陆震额头上的青筋毕露,他怒视着阿久,声音震慑天响,“她是敌军派来霍乱我军心的妖女!休要听她胡言乱语!来人!将她压下去听候处决……正文字数……感谢小龄的桃花扇,元子真心感谢你。rq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狼骑军 的确,想起了三个月前发生在郭氏酒摊的事情。事后他还派人前去调查,结果真的有一妖瞳男子曾经出入陈家。 可那之后此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件事便被搁置下来。 此时她来唱这么一曲,陆震不得不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阿久摇身一变成了敌国派来的奸细,连同赛尔在内都被反绑了起来,跟在行在前头的陆震身后。 一路上阿久不停抱怨不停抱怨,这才烦的陆震不得不将她和赛尔抛在了大军最后,并派人专门看守。 这可称了阿久的心,她虽劝不走他,可是也不能站在军营的最前面当炮灰。 而陆震那家伙虽然不是十分相信她的话,可多多少少也提高了一些警备。 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吧…… 阿久乐观地想着,可越是接近十里坡,她越是心慌的厉害。不由得再次闹腾了起来,直到看守她的人无计可施,才将走在最前方的陆震给引了过来。 “将军将军!我敢用性命担保,前面真的有埋伏啊!你若是不想让这些兄弟们跟着你一起惨死,现在掉头还来得及!算我求你了!” 阿久已经急得如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要能让他往回走,她什么都愿意做。 总不能连他的性命也没救上,自己的却搭进去了吧? 她脸上的表情如此认真。认真到陆震已经不得不去正视这句似是玩笑一般的话。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冷声问道:“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你们酒摊上那个妖瞳男子,可是完真国的耶律王子?你……是不是完真国派来的奸细!” 啥?妖瞳?奸细?她知道沙利叶的事了?但是什么耶律王子,什么完真国的奸细,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阿久矢口否认,“人都说有勇无谋,我看你也是傻的可以!我若是奸细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告诉你前方有埋伏吗?不听拉倒!我真是后悔来了,怎么会想着救你这么个榆木疙瘩!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前方有埋伏!倘若你真不听我的,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别到时候真的全军覆没了再来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便扭头不再理会陆震。 陆震尴尬地站在原地,跟在附近的几个兄弟还在掩着嘴朝这面看。 可是不等陆震再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感觉脚下这片土地已经地动山摇。似乎有大部队的人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进攻…… “报——将军……将军我们中埋伏了!完真国的人正四面八方地朝我军围剿过来!” 话音落下,如雨点一般的箭雨密密麻麻地从天而降,那说话的人眼看着一支箭朝陆震飞过去,扑身便挡在了他身前,将陆震扑倒在地。 阿久则在那人诚惶诚恐跑过来的第一瞬间。便拉起赛尔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 身形健硕的赛尔不顾阿久的挣扎,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他宽厚的肩膀处则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箭。 箭雨过后,大军已经少了一半的人。 方才还是掩着嘴偷笑的几个少年,此时便已经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陆震呆呆地躺在地上,趴在他身上的少将拼了最后一口气,“将……将军……快跑!快跑!四王爷……真的……真的是在害您……” 说完他便死死地趴在了陆震身上。 陆震傻了,他大脑一片空白。不停地叫着少将的名字。可他已经被箭雨射成了筛子。哪还有生还的可能。 就在所有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完真国的狼骑军出现了。 这是阿久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野狼,且各个都彪形体壮,完全不似书中描绘似是犬一般的弱小。 反应过来的下一瞬间,她便大叫着,“陆震!快跑!快跑啊!往南面跑!快!” 可是在这种惊叹动地的杀戮中,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一句话。 陆震看了阿久一眼,随后将脚下的剑用脚勾起抛给了阿久。他自己则抽出腰间的长销。怒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大喊一声‘杀呀’便带着活下来的兄弟们冲了上去。 那无所畏惧的模样,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阿久心惊不已,连忙捡起地上的剑将赛尔手上的绳子割断,随后自己双手得到解放的同时。 她竟甩开了赛尔的手,飞也似地冲到了陆震身边,“快跟我走!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兄弟,你就不要再以卵击石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你活着才能为这些兄弟报仇啊!快走!快跟我走!” “不!我不能走!”陆震狠狠甩开阿久,怒吼道:“你快离开!回去后务必要去凤阳城一趟!将这封信交给弘礼!” “要交你自己交!我是不会替你办任何事的!今儿你若是不走我就不离开了!薛七不是交待你好生照顾我?我就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照顾我的!” 两人都执拗的可以,就在这时,一匹恶狼从阿久的后方攻过来。 陆震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销,一边将阿久护在身后,扯着脖子和她说话。可是当他看到那匹恶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出手了。 就在这时,一个彪形大汉飞身扑了过来,将阿久死死护在自己身下。 陆震瞅准一个机会朝身前恶狼的喉咙上刺去,恶狼呜咽几声应声而倒。他则转身将剑戳进了将阿久扑倒那只恶狼的眼睛里…… “嗷呜”一声,恶狼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还在一旁战斗的几匹饿狼听见这叫声,全部围了过来。 大军剩下不到一千人,所有人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护住他们一心敬仰的大将军。在恶狼围过来的同时,战火已经达到了最顶峰。 人与狼之间的较量也才刚刚展开! “将军!您快跑啊!小的们要挺不住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下来此起彼伏的哀求声便响彻云霄。 “你个蠢货!我真是后悔来救你!再不走这些兄弟们的性命可就白白牺牲了!” 怀中搂着身负重伤的赛尔,阿久心疼不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转身扶着赛尔大步逃离……rq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全军覆没 陆震不想走,陆震不想做逃兵,他想带着兄弟们杀出去!他想带着每一个跟来的兄弟活着走出去…… 可是看着血流成河的横尸,再看看为了护着自己周全以命搏击的兄弟们,他所想的一切不过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最后回望了一眼,陆震尾随着前面的女子离开了。 陆震此生最重的就是一个‘义’字,阿久既然冒死前来救他,他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同丢了性命。 就算是拼死也定要护她平安…… 带着这样的信念,陆震追上了阿久。 身后一众兄弟以性命为他辟出来一条血路,陆震走的艰辛。 将昏昏沉沉的赛尔抗在自己的肩头时,陆震的眼中已是一片模糊。 阿久满腹的埋怨,可是在见到这一幕时,所有的不甘愿都化作了眼眶中的热泪。 她不后悔,她也不应该后悔,这样的人值得她去救。况且此番她所救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薛府一百二十八口! 离去前,陆震回头看了一眼后方腥风血雨的战场。他看到生死追随着自己的弟兄们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他看见一匹匹凶猛狡诈的恶狼,血盆大口一张,便是扭断了一个兄弟的脖子…… 他还看见尸横遍野的血泊中,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绝世而立。 骑在一匹浑身毛发雪白的银狼上,妖异的蓝瞳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们逃亡的方向。 那男人看的不是他,而是她身边这个发了疯一般逃跑的女人。 陆震心思微动。却并未提醒,只是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跑一路狂奔…… “耶律王子!要不要追上去!” 就在陆震带着阿久转身之后,身穿盔甲的男人身边立着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小士兵,用异族的语言询问着他要不要追上去。 男人幽蓝色的眸子似是一颗夜明珠。在渐渐沉下来的夜色中闪闪发亮。 他咬牙切齿,用中原话默默地念了一句‘果然是她’。 小士兵听不懂,连忙问道:“耶律王子。您再说什么?” 被称为耶律王子的男人冷笑一声,随后微微低下头摸了摸银狼的头,冷笑道:“没什么,兄弟们回军营!剩下几个活捉回去!”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震彻天响,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已经走到老远的陆震耳中。 ‘咚’地一声,他将身上的大汉丢在地上,似是个愣头青一般。拔起长销便要往回冲。 阿久知道他心有不甘,可既然这么顺利地离开,她就不可能见他回去送死,拼死总算是将陆震拦了下来。 忍了这么久,陆震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撕心裂肺的吼声惊起了一片片鸟儿振翅逃离。哀嚎声回荡在山林中则显得越发凄凉。 除了默默守在他身边阿久什么也做不了,两军交战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国家的人民,今日若不是遭到狼骑军的突袭,陆震便会率领整个大军踏平完真国。 战争,真真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稳定了陆震的情绪,阿久又在山林中寻了药草来医疗赛尔的伤口。 箭伤还算好一点,但是被狼啕的那一口,可是伤的不轻。 阿久给他敷过伤口后,赛尔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赛尔那样的彪形大汉。陆震背着他走了一段时间,已经是筋疲力尽。 三人不得不找了一个类似与动物巢穴一般的地方隐身其中。 待喘了口气,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陆震眉头紧皱着盯着身旁的女子。 那样的目光太过犀利,似是想要看穿她的心一般,逼得阿久不得不正视。 她抬起眼朝男人看去,“为什么这样看我?” 陆震的眼光并未闪躲。四目交接时,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坦荡的女子,到嘴边的话不知怎么忽然就问不出来了。 阿久轻笑一声,不由得眯着眼睛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何会知道你遭埋伏的事,对吧?” 打从下定决心来救他的那一刻,阿久心里便明镜的,他一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重生的,对于前世发生的事就算称不上了如指掌,但是攸关生死的事,也不会记差的。 可惜,她不能说,在薛府那么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她更没必要和别人提起这件事。 所以,阿久便虚构出来一个故事,“这几晚我总在发恶梦,梦里面一头金黄的猛虎率领着万余飞禽走兽一路北去,结果突然冲出来数百匹凶猛强悍的恶狼,将飞禽走兽咬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那只猛虎再是凶猛,也抵不过数百匹恶狼,不消一会便尸骨无存……我从小便是这样,只要里连续几日梦到同一个梦,那么现实肯定会出大事情。老夫人去世的前段时间,我便梦到老太太架着鹤鸣居的那只仙鹤西去,结果仙鹤果然死了,老夫人也……哎……本来这个梦我是没放在心上,但无意听到食客们说起将军的事,知道您是属虎,而且又带着万余兵马向北方的完真国进攻,再一联系我的梦,似乎处处都能对的上,我便冒险前来试一试……” 看着陆震从惊疑到狐疑的眼神,阿久耸了耸肩,笑着道:“怎么样,很不可思议吧?反正这就是我拼死来救你的原因,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若是你还能找出更好理由的话。” 说心里话,从来不信任何鬼神之说的陆震,还真的不相信阿久口中这个荒诞的故事。可思来想去,他却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三个人一路往南逃去,饿的时候就停下来打个野兔、野鸡烤着吃,渴了便捧起山林里还未融化的积雪塞到嘴里。但最难熬的就是冷。 虽然已经到了三月份,但山中树木丛荫,比起外面要冷上不止一星半点。 阿久和陆震还熬得过去,赛尔的伤口却似乎感染了,一路上高烧不止。 救下陆震阿久并不后悔,可若是用赛尔的性命来换,那是她打死都不会干的。 就算再苦再累,在赛尔身子越来越虚弱的时候,阿久已经连一刻钟都不再歇息了……感谢胖小轩的粉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战俘 一路上躲躲藏藏,又饿又累,阿久对赛尔万分愧疚,而陆震则一直默默观察着阿久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在几人筋疲力尽的时候,齐国的边境就在前方。 仿佛一下子见到了胜利的曙光,阿久和陆震立刻来了精神。 拖着高烧不退的赛尔便连夜狂奔了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达齐国,便被一伙异族模样的人生擒。 三人被蒙上了眼睛,绑上了手脚,捉到了一个阿久陌生不已的国家——完真国。 赛尔和陆震关在一个牢里,阿久则单独被带往一处。 手脚被松开,恢复自由的她立刻充满警备地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里似乎不像一个房间,更像她在书中所见的毡帐。 整个毡帐没有一扇窗,到处铺着野兽的毛皮,帐幕中央燃着火炉,为这个更为寒冷的地方带来一丝温暖。 正当阿久彷徨之际,帐帘被掀起。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体态丰腴的异族女子,低眉敛目,手中捧着奶茶和乳酪,匆匆地来到阿久面前。 毕恭毕敬地说了一串阿久根本听不懂的话,随后她抬起头好奇地打量起阿久的容貌。 这个娇小秀气的中原女子,与她们草原上的姑娘完全不一样。 她皮肤雪白的就像新挤出的鲜奶一般,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是否像想象中的那样滑腻。 同时她也在暗暗替她担心,这样柔弱的身子骨。是否能承受得了草原上的汉子…… 思及到这里,乌娜微黑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红晕。 见这个美丽的少女始终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恍然大悟,随后指了指阿久。又指了指那碗奶茶,故作捧起来喝的模样。又在乳酪上面空比划了一下,随后做了一个塞进嘴里的动作。 阿久明白这些东西是她拿给自己吃的。自己也的确饿的前胸贴后背。 可是这无缘无故,她又怎敢接受别人赠予的食物? 她点了点头,示意那体态丰腴的异族女子,自己明白了。 待她出去的时候,阿久则抄起帐房内挂着的一把弯刀,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铺着虎皮的软榻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阿久又饿又困,筋疲力尽地恨不得此刻便闭上双眼,倒在这柔软的床榻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似乎用命令的口吻对人说着什么。随后听到几个汉子齐整整的允诺声。接着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便渐行渐远。 听到青年男子的声音,阿久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因为那个声音她似乎是再熟悉不过了…… 而帐房外虽然再一次恢复平静,但阿久直觉那声音的主人此刻一定就在门外。 她从榻上站起身,双手握着弯刀警惕地朝着毡帐门口走去。 不等她靠近,帐帘被人从外面掀起,一个彪形体壮的汉子从外面行了进来。 再看到那双妖异的瞳孔时,阿久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欣喜,“阿叶!真的是你!我还担心你被人捉去了呢!” 沙利叶的表情本来是一脸凝重,可是阿久的话音落下。他反倒是一副错愕的模样。 愣了好一会儿,才用异族语,小声地嘀咕道:“狠心的女人,就这么盼着我死!” 阿久当然听不懂,但是见他没好气的表情。一腔热血,也慢慢冷下来。皱着眉回看他。 表情茫然而不解,僵持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是你命人将我们抓回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沙利叶冷哼一声,随即入了毡帐。 看着案上已经冷却,却未曾动过半分的奶茶和乳酪,他皱着眉道:“为什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甜腻的点心?” 阿久撇了撇嘴,“又不知道是谁给的,我为什么要吃?告诉我,你是谁?抓我来又有什么目的?” 其实看着他此时的打扮,阿久已经将他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他腰间象征着身份的火红色束带,已经说明他定是完真国的皇族之人。 就好似中原里的明黄色…… 气氛再一次陷入僵局,沙利叶低着头,微微抖动的肩膀可以窥视出他此刻的心情定是十分紧张的。 这让阿久更觉的莫名其妙,。 良久,待他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听起来似是疑问,实则是肯定。 他说她害他? 阿久感到很惊奇,乌溜溜的杏眸不自觉睁大,好笑地反问着,“我为什么要害你?可以再说的明白点不?” 无辜的表情让沙利叶更感恼火,他‘腾’地从榻上坐起,步步紧逼着她,“一开始我以为那齐国的大将军只不过是单纯喜欢喝你家的药酒,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和他是旧相识!就算如此我也不愿意相信是你故意要害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唤来官兵抓我?如果不想收留我干脆将我赶走!我沙利叶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但你为了一百两银子竟然叫官兵来抓我!若不是赛尔……恐怕……恐怕蹲在地牢里的人已经是我沙利叶了!” 他说的咬牙切齿,阿久愣了一会却忽然笑了起来。 笑的莫名其妙,笑的沙利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笑什么?是不是以为我早就死了!” 他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却不曾想面前的女子竟然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唔,那你就继续认为是我要害你吧,我懒得解释……” 真的是懒得解释,她和他无冤无仇,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害他? 这人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亏他离开后,她还一直担心他的安慰,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阿久甚至没有多解释一下,只是任凭沙利叶处置。 而沙利叶紧紧盯着阿久的脸看了一会,竟然掉头离开,徒留下一头雾水的阿久更觉得莫名其妙……正文字数……亲们知道起点发生大动荡了吧,元子的编辑都走了,元子的新文甚至没有人再理会了,这两天心情特别难受,哎……群里每个作者都是惶惶不安的,元子也一样……rq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是我的了 当晚,阿久便和衣歇息在了毡帐中的虎皮大床上。 虽然有些恼火沙利叶说的话,但知道将自己掳来的人是他,阿久却莫名其妙地安心了。 三天的时间里阿久便被囚禁在毡帐中,除了每日为自己端水送饭的乌娜,她再没有见到任何人。 这日,起床梳洗好后,毡帐再一次被人掀起。 阿久本以为是前来送饭的乌娜,便没有多加理会。 可是当食物放下,那脚步的主人却并没有走,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阿久转身之际,果然见到了这三日自己一直嚷着要见的人。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错愕片刻后,阿久抢先开口道:“你准备拿我怎么办?一直囚禁着?赛尔被你们狼军咬的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阿久细心的发现,这一次沙利叶的眼神里不像上次那般杀气腾腾。而是满怀着愧疚,甚至还有一丝莫明的情愫在滋生…… 这样的眼神,阿久再熟悉不过。只是不同于薛七的隐忍,赛尔的温吞。他眼神里的炙热似是一团火一般,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阿久莫名感到心慌,说完这些话后,便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沙利叶露齿一笑,幽蓝色的眸子眨了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阿久,口中的话却不是对她而说,“进来吧……” 这几日阿久一直在担忧赛尔的身体,所以当那黝黑壮硕的汉子出现在她眼前时,阿久几乎是以箭一般的速度冲过去的。“赛尔!真的是你!伤口都好了吗?让我瞧瞧!”说着,便撸起他宽大的袖管。 不成想身后却传来轻咳声,而赛尔抬头瞅了一眼,竟然轻轻抽回手臂。深深地给阿久鞠了一躬,“小姐,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个称呼。阿久的眉毛便皱了起来。她不悦地朝身后瞪了一眼,随后连忙将赛尔扶起,“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若不是我执意要出来,你也不会……” “不不不,的确是我的错!小……阿久,你听我说……”话未说完。便被赛尔急急的声音打断。他愧疚地朝阿久身后望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阿久的眼中,“是我对阿叶说……说你报官要抓他……所以……所以他才会逃走……” 这个消息对阿久来说太过惊奇,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又联想到三天前沙利叶所说的话。一瞬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定是那日官兵来搜捕,赛尔便趁乱溜进房中对沙利叶说是自己将官兵唤来抓他,让他快点离开的…… 只是她想不通,赛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二人在陈家虽然偶有不合,却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久并没有开口责怪,只是看向赛尔的眼神满是不解。 不成想方才还是平平静静的赛尔,却在这时含着满眼热泪控诉着阿久,“从前你只对我一个人好!我虽然知道你我是云泥之差,但是只要能守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可自从他来了之后。我所做的一切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每每你都要拿他与我做一番比较。原本我只是惭愧,却没多想。可他那么聪明,那么俊俏,总是能将你逗得哈哈大笑。那样的笑容。我从未在阿久的脸上见过。我一边欢喜着,又一边难过着,我怕!我怕再这样下去连守在阿久身边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了!那日出门见到官府张贴的告示,我就……我就……” “官也是你报的?”话音落下,阿久惊声道。 见赛尔点头,她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心责备,却一想到他备受煎熬的样子,不忍开口。 赛尔却在这时深深地又给她鞠了一躬,道了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阿久拦不住,到了门口却又被门外的守卫拦了回来。只能怒视毡帐里的‘罪魁祸首’,“我很感谢你将赛尔医好,但是你找他来说这些是何意?告诉你,赛尔是我的人,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毫毛别怪我不客气!” 说到底沙利叶才是真正的受害人,但阿久见到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是无法说出一句‘抱歉’。步步紧逼,直将他一个八尺有余的汉子逼到角落里,才停下了脚步。 沙利叶哭笑不得。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这女人面对他时应该羞愧万分的才对,又或者是见他将赛尔医好感激涕零。 可为啥像只小老虎一般,对他呲牙咧嘴的? 可是一想到从相识以来她的种种作为,沙利叶却也释然了。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哑声失笑道:“女强盗!中原的女子都像你这般蛮不讲理吗?” 这样的亲昵,让阿久神经瞬间紧绷。 她从未想过他与她之间会发生什么,她从来都觉得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思及此,阿久连忙将沙利叶推开,表情是一脸防备,“说话就说话!我和你又不熟,别来这套!若是你想要什么赔偿,等我回到大齐再说!” “赔偿?”沙利叶笑的痴痴地,“若是我想要你做赔偿呢?” 阿久再次石化,只是这一次不等她再开口说些什么,沙利叶已经拾起她的双手,深深烙下一吻,“阿久……我……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从今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你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罢,我都跟定你了!我也知道自己忽然说这些话会吓到你,但是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将你抓回来之前就想好了,若真的是你陷害我,那我便将你绑在完真一辈子,就当是赎罪了。若是……若是我冤枉了你,那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不能不要我,也不能不对我动心。我要在你身边看着你,省得会有别人和我抢!” 见阿久错愕后,将要开口,沙利叶连忙用手堵住她的嘴,“我说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跟着,而且你要做好准备,今后别想有机会接近任何一个男人!你,是我的了……正文字数……抱歉啦,最近更新太不稳定了,暖春应该还有一万多字就会完结,我会尽量早点赶出来的。 感谢小龄的粉红,和樱桃的平安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草原 薛七喜欢她,可是有太多无奈让他只能选择放手。赛尔喜欢她,可是从来都是在一旁默默守候。薛先敬也曾经喜欢过她,但是那种喜欢仅仅只停留在肉欲,仅此而已。 从来没有人如此直白地告诉她,他喜欢她,无论如何就是要跟着她。 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似是以往深不见底的泉水,清澈,透明,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坚定。 说实话她对他的感觉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多喜欢,可若是谈到男欢女爱,那就有些可笑了。更何况他还是完真国的王子,他与她之间……不可能的。 阿久莞尔一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了这份心思,可我和你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叫沙利叶……不对,也许这个名字也不是真的,我对你一无所知,而你对我也同样是不了解的,今日你所说的话,我就当做是个笑话,以后莫要再提了。” “笑话?”蓝色的瞳孔缩了缩,沙利叶刚要咆哮出声,可是想了想,他又咬着牙,耐着性子道:“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整整想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对你说那些话,哪怕你拒绝我,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你说笑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陈氏阿久,我们完真国的男人,吐口唾沫到地上都是个钉!如今你不答应我也是对的,正好可以让我表现下我的决心!” 说完这话,他拍了拍手。紧接着便跑进来四、五个如乌娜一样打扮的女子。 还不等阿久说些什么,她们便有条不紊地帮她梳洗打扮起来。 阿久想要拒绝,沙利叶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后转身离开。 草原上的女子本来力气就大。阿久试了几次反抗无效,所幸便不再拒绝,任由她们打扮自己。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是梳洗完毕。 阿久始终闭着双眼,当她们的动作停止时,她缓缓打开眸子,引入眼帘的红衣女子却将她自己都下了一跳。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中规中矩的艳红色对襟褙子,配上同色系的湖绉裙。光洁整齐发鬓间只插了一朵小小的牡丹花。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扮,却因为这艳丽的红,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本就白嫩的肌肤。在艳红色的衬托下,似是牛奶一般光滑无暇。 引得几个完真女子不停地发出惊叹声。 不可否认,这样的确很好看,可他究竟要做什么? 短暂的欢喜过后,阿久似是娥黛一般的浓眉却仅仅皱了起来。 乌娜朝门外唤了一声。紧接着那个身形宽厚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他脸上惊艳的表情在明显不过,如果没有看错,他的喉结还在上下滚动,活像要吃人一般。 那种炙热的眼神代表着什么阿久再清楚不过,使劲白了他一眼,阿久没好气地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弄成了这副模样,就是是要干什么?不会是逼我和你拜堂成亲吧?” 沙利叶眼睛一亮,嬉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结果很不意外地又收到一个白眼。 沙利叶轻咳一声,将乌娜几人赶了出去。他则大步上前。握住阿久的手,“这衣裳是我抢来的。临出大齐时,路过一家成衣铺子,正见到那掌柜拿着这身衣裳递给一个丑八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你穿这件衣裳时的模样。我就……我就……” “你就给抢来了?”见他点头,阿久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 看着衣裳的料子。做工,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给新过门的正房太太量身定做的,不成想半路竟遇到这么个土匪。 阿久动手就要脱下来,沙利叶却一把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外带。 两人拉拉扯扯便来到了毡帐外,刺目的阳光让阿久的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 可适应过后,她整个人都当场呆在原地。 入眼的是一片苍茫的大草原,和成群结队的羊群,牛群,偶尔有几个放牧人见到了她,会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表示友好。 他们的脸上只有片刻的惊讶,除此之外就是纯粹的笑容,是在大宅子里打混了两辈子,阿久从未见过的纯净笑容。 蓝天、白云、绿草地。 曾经阿久以为凤阳城是最好的地方,可是到了京城她又觉得凤阳城连京城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但是这里呢?没有繁华的街市,没有热闹的人群,没有小贩的叫卖声,也少了她习惯的喧嚣和浮尘。 但是却莫名其妙地让她感到舒心,感到从未有过的畅快。 那种感觉就好似如鱼得水,就好似她本应该属于这里…… 完全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阿久抬着头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到的竟是芳草的清香。 她想迈开脚步撒开欢似的跑两步,却被脚下的绉裙绊住,差点没摔了一跤。 好在身后有一双结实的臂膀及时将她扶住。 可阿久没有感谢,却张口就骂,“都是你个混蛋,好端端的给我换什么衣裳!害得我连跑都跑不了!还是你们完真国的姑娘好,可以这么无拘无束地奔跑在阳光下……”看着远处几个草原少女成群结队地嬉戏,阿久羡慕地说着。 本事一句无心的话,被身后的男人听在耳朵里,却是无比惊喜,“你喜欢我们完真的蒙袍和马靴?” “唔,挺好的。”阿久拽了拽裙子,随意点头道。 沙利叶却立刻欢呼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你身上那件衣裳太脏了,我只是想帮你换身干净的,却怕你不喜欢完真女子粗犷的打扮,就将你身上这套扯了出来……” 沙利叶指了指阿久身上的红衣。 本是一句无意的话,却让阿久心生温暖。 曾经也有人这么信誓旦旦的说喜欢她,可是无论做什么都是凭着自己的意识去做,做好了就给她一个结果,无论接不接受。 他嘴上虽然说这霸道的话,可却是真的是站在她的立场。 是不是完真国的男人对女子都是这般体贴? 阿久的这个以为很快便有了结果。 草原上的女子虽是自由,可是在男子的眼中依旧形同货物,甚至不如中原女子。 沙利叶将阿久带到一个貌似很盛大的酒宴,一一见过了他的父王,以及各位兄弟姐妹。 意外的是,他们对她似乎并不陌生。只是初见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随后阿久便被安排到一处角落,却被沙利叶死拽着在他身后安排了一个席位。 期间阿久便亲眼见到沙利叶所谓的王兄,当场将他身边的女子送了人。 那个女人哭了几声,便被那个王兄甩了鞭子,随后再不敢有异议,抹着眼泪去了另一个男人身边。 阿久本以为那女人不过是普通的舞姬,形同于中原的妾侍。 可是沙利叶却告诉她,那个女人是他王兄的侧妃。他们这些王孙贵族聚在一起,最大的乐趣便是交换女人寻欢作乐。 阿久感到一阵恶寒,接下来的便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借口不舒服便离开了宴席。 沙利叶也跟着跑出来,见阿久惨白着脸,他紧张兮兮地问了一通,得到的结果皆是摇头。 结合着方才酒宴发生的一切,沙利叶忽然眉开眼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怕我也像王兄一般,厌弃了的女子便转手送人?” 阿久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沙利叶却自顾自地说道:“你方才有没有发现我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人如我这般是蓝眼睛的?”他似乎并不想听到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幽蓝色的眸子眺望远方,喃声说道:“我的母亲是胡姬,是一个黄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美丽女子,可她只是个舞姬,逃不开被送人的命运。那时的我还不如一只野狗,走到哪里笑骂声就跟到哪里。但是草原上有一点比中原强得多。你们中原一切都是靠父辈的传承,只要血统纯正,无论那个人有没有出息都能得到重用。可是我们草原一切凭的是实力。父王有多少儿女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方才在酒宴里露面的皆是有身份的。我的全名叫沙利叶.耶律,耶是王族的姓氏,律则是另一个封号,就好似你们中原的承爵。这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打拼出来的,不,不止是我自己,还有我的伙伴……” 说到这里,沙利叶神秘一笑,湛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牵着阿久的手跑了起来,阿久因为裙子的羁绊脚步有些踉跄,索性将裙子撩到膝上,随着他驰骋在无边的大草原上。 跑到了一处更广阔的的地方,沙利叶一个口哨,老远便跑过来一匹纯白色的骏马。 马儿驮着沙利叶和阿久二人,来到了草原更深处的密林里……正文字数……找了份广告设计的工作,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连着通宵几个晚上,才将方案修改完毕。好不容易得出空码了三千字,一看都半夜两点了…… 谢谢这几天亲们给的打赏和粉红,鞠躬。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