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少的小娇软在七零赢麻了》 第1章 刚来就这么刺激吗 “升哥，慢点~” 女人婉转的哭声，伴随着男人的重重的喘气声，震得孟晚棠都傻了。 她坐在三米外的苞米地里，听着女人似哭似笑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反正持续了三个多小时都没停。 孟晚棠捂着耳朵，两眼望天，一脸麻木。 她是造了什么孽才要接受这种惩罚？ 上辈子，她可是每个月都会定期到偏远山村去义诊的中医，就连死都是因为救了一个孕妇从山崖上掉下去才死的。 为啥她睁开眼就在这里偷窥别人办事儿？ 脑海中陌生的记忆告诉她，她穿到一本《养猪糙汉娇知青》后面带着个字母h的书里。 现在是1976年。 旁边跟男人造作了一中午的那女人是书中的女主陈娇娇，陈家的养女，也是原主养父母的亲生女儿。 她成了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几年前，陈娇娇被认回来，原主要死要活的闹，惹得孟家丢了大脸，被强行送下乡。 陈娇娇则是自愿的。 对比之下，原主丑陋不堪。 原主心生嫉妒，抢了陈娇娇心仪的男人陆青野，设计陈娇娇和养猪厂那个有五个孩子的老男人霍东升滚到一起，还派人去抓奸，想让陈娇娇成为女流氓。 谁知道霍东升识破她的奸计，带着陈娇娇去领了证。 霍东升长的人高马大，皮肤黝黑，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健壮男人。陈娇娇是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长相犹如一朵白莲花，宽大衣服下是遮不住的曼妙身材。 霍东升哪儿能把持的住。 陈娇娇中午送个饭，都能被霍东升拉着去苞米地里滚一圈。 晚上回家，累个半死，也不耽误他把人折腾半宿。 原主这个恨。 新婚夜把陆青野踹下床，大吵大闹一晚上，逼得陆青野天不亮就回了部队。 原主觉得是陆青野毁了她。 陆青野走了，她就把气撒到陆青野爹妈身上。吃的不合胃口就破口大骂，气儿不顺就找人家撒气，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更是闹着要把孩子打掉。 陆青野发电报回来，答应每个月给她二十块钱，她才同意生下孩子。 还把陆家老两口从家里赶了出去。 某天，她无意间看到霍东升和陈娇娇在苞米地办事儿，心里就惦记上了。 夜里还恬不知耻地梦见人家霍东升。 恰逢陆青野回来，她霸王硬上弓，折腾陆青野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再看陆青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原主平时也不管孩子，每天中午特意到苞米地去蹲着，就为了看人家两口子办事儿。 恢复高考，陈娇娇考上大学，原主落榜。 她看到陈娇娇回城，自以为机会来了，就去勾搭霍东升：“陈娇娇是不会回来的，以后咱们俩凑合过日子吧。” 说着还臭不要脸地钻进人家被子里。 “滚！” 霍东升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丢在大门口，又把她的衣服隔着门丢出来。 这事儿闹得众人皆知。 她还被挂上“孟晚棠，搞破鞋”的牌子，一双破鞋和高帽子，跪在台子上示众。 养父母嫌弃她丢人现眼，骂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与她彻底断绝关系。 陆青野忍无可忍，回来和她离婚，还带走了三个孩子。 孟晚棠疯了。 最后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负，惨死在小树林里。 孟晚棠被这毁三观的剧情震麻了。 霍东升有啥好？ 难道是他身上的猪屎味香吗？ 好不容易等到那俩人办完事儿甜甜蜜蜜地离开，孟晚棠忙偷偷地从另一头离开，刚出去就碰到一群嫂子在路边上割猪草。 “你们说老陆家是造了什么孽，娶回来这么个鬼东西。” “那败家娘们也忒缺德了点！当初要死要活嫁给陆青野。现在想离婚就故意把房子烧了，逼陆青野回来跟她离婚。真不是个东西！” “她也舍得三个娃。” “有啥舍不得的，你看那三个孩子跟小要饭花子似的，比后妈都缺德。” “同样知青，你瞅瞅养猪那个霍东升娶的小知青，把家里五个娃收拾得干净立正。你瞅瞅她，把自己生的孩子给打成了小傻子。” “唉！造孽啊！” “可不是造孽，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来。”孟晚棠忽然接话，把那几个闲聊的妇女吓了一跳。 几个妇女同志面面相觑，惊恐地瞅着孟晚棠，把她当成是什么脏东西似的，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挥挥手：“下次聊。” 随着孟晚棠走远，那几个妇女才松了口气，不过到底不敢再说陆家的事儿。 孟晚棠脚步沉重地往家走。 房子被原主烧了，事情过去三天，算算日子陆青野也该到家了。 孟晚棠是真的不想回去。 可不回去也不行，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到了家门口，孟晚棠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军绿色的长裤，脚下踩着黄胶鞋。身姿挺拔，肩宽体阔，平坦的小腹充满爆发力。 利落的寸头把衬托的男人气场冷峻刚毅，飞入鬓角的浓眉，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完美下颚线弧度凌厉，冷眸扫来带着杀气。 孟晚棠对上那双眼，怂得想往后退。 不怕！ 她没做亏心事，干嘛要怕他。 但是吧…… 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下。 “那个……” 孟晚棠对上男人冷飕飕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差点说不下去。 “房子我不是故意要烧的，我就是没把灶火里的柴火都弄进去，导致外面的柴火一起烧着把房子给烧了。” 原主是蠢，可没蠢到连自己的屋子都想烧。 陆青野微微蹙眉，不懂她在搞什么把戏。 “我因伤退伍，退伍的津贴给了受伤比我严重的战友。分配工作的事情要等到武装部下通知，估计也就是在咱们农场的拖拉机站。” 拖拉机站一个月也才二十块钱。 孟晚棠绝对会翻脸。 “然后呢？” 这就没了？ 孟晚棠抬眸，茫然地看着他。 陆青野凌厉的眸子盯着她，心沉了沉：“我同意和你离婚，但孩子归我。” 第2章 断头饭 离婚？ 离婚之后，她住哪儿？ 要是住在村里，怕是得被人赶出去。城也回不去，回去了也没地方住。 上次坑陈娇娇嫁给霍东升，孟母差点没过来撕了她。 她能进得了孟家门才怪。 这婚坚决不能离！ 孟晚棠皱眉，快人快语地说：“离婚做什么？退伍了就在家里干活，每天上工赚工分，还愁吃不饱饭？凭你这一身力气，肯定饿不着我们娘几个。别想那么多，先把胳膊养好再说。” 孟晚棠想起原主藏在屋里的猪蹄子，进屋找出来，撕开后塞给陆青野。 “以形补形，多吃点。” 陆青野手里被强行塞了个猪蹄，眼底错愕一闪而逝。 他怀疑眼前的孟晚棠换了个芯子。 这是孟晚棠能说出来的话？ 她最嫌弃他是个糙汉子，一身蛮力，比不上城里来的知青。领证之后，她就暴露了真面目，都不让他碰。 结婚这么多年，他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今天她是转性了，还是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愣着干嘛，赶紧吃啊！”孟晚棠见他拿着猪蹄不动，皱着眉催促道。 “爸，别吃！有农药！” 狗蛋嘶吼着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拍开陆青野手里的猪蹄。狗剩紧随其后手里还牵着一个头大身体小，看上去呆呆愣愣的小豆丁。 俩孩子还以为陆青野吃了猪蹄，急得都快哭了。 “爸，你快吐出来！”狗蛋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去找我奶，要点肥皂水，给你催吐。” 话没说完，人就往外面跑。 孟晚棠回过神来，伸手去抓狗蛋，厉声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八道，我和弟弟都听见了，你跟别的野男人说，要拿猪蹄子毒死我们三个，再跟我爸离婚和他走。” 狗蛋那双黝黑发亮的眸子里全是恨意。 孟晚棠心里气的骂人。 原主真tm不是个东西。 说她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孟晚棠紧紧抱着小孩儿，一抬头对上陆青野杀人的目光，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猪蹄没毒。” 她不能说自己没说过那些话，只能解释眼前的。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自己吃一口你们看着。”她拿起猪蹄，就往嘴里放，吃完一口之后，平静地看着他们父子四个，“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信，但我还没有丧尽天良到这个地步。你们三个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要还是个人就干不出这种事儿。” “那你说毒死我们！”狗蛋扯着脖子怒吼。 孟晚棠急得肠子都抽筋儿了，面上还是不慌不忙地说：“我那是知道你们在窗户外面偷听，才故意吓唬你的。我怕你们偷吃猪蹄。” 这么解释似乎是原主能干得出来的。 某人的视线没那么冷了。 孩子们也半信半疑。 孟晚棠把猪蹄塞到狗蛋嘴里：“尝尝，是不是很好吃？” 狗蛋嘴里塞了肉，下意识咬一口咀嚼。 吃完人都愣住了。 真好吃啊！ 狗蛋不敢都吃下去，嚼了半天，才吞下去，然后瞪着孟晚棠：“难怪你故意说那么恶毒的话，原来就是想自己独吞这些好吃的。” “……” 祖宗，你快闭嘴吧！ 以后有啥吃的都少不了你的。 孟晚棠松开他，把猪蹄塞在他手里：“还去找奶奶要肥皂水不？” 狗蛋装作没听见，把猪蹄塞给狗剩和小胖。又把他打掉的猪蹄都捡起来，洗干净之后还给他爸。 这么乖的儿子，原主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这样对他们吧。 换成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对待这么可爱的孩子。 她转身又给狗蛋拿了块大的猪蹄。 “吃吧，以后也有。” 孟晚棠把猪蹄塞给小家伙，转身拿着菜刀，捡起狗蛋和狗剩丢在地上的鱼，蹲在洋井边上杀鱼。 屋门口，狗蛋和狗剩探头探脑，看着孟晚棠利落杀鱼的模样，吓得缩回脑袋。 狗剩紧张兮兮地跑到陆青野跟前：“爸，完犊子了！你媳妇会杀鱼！” 陆青野一头黑线：“会杀鱼不正常吗？” “别人会杀正常，你媳妇会杀鱼可不正常！你看看她今天就跟被鬼附身似的，不仅给我们吃猪蹄子，还会动手杀鱼。爸，她可是全村最懒最凶的婆娘，不是啥好东西。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狗剩见他爸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急了。 “爸，你说她会不会半夜把我们剁了吃肉？”狗剩自己把自己吓得一哆嗦，转身就往屋子里跑，进去又出来拉狗蛋，“哥，咱们俩快收拾行李，带着小胖躲起来。” 被丢下的陆青野捏着眉心，压低了声音跟儿子们说：“你妈只是懒，不代表不会杀鱼。” 陆青野眼底情绪翻滚，孟晚棠是个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心里疑惑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表露出来。 狗剩可不信：“爸，亲爹可不能骗亲儿子！” 陆青野听着外面压井的声音，沉声跟几个儿子说：“那是你亲妈！” “亲妈咋啦？她买了肉还给那个小白脸送去呢！我和我哥都不知道啥叫肉味。”狗剩抓着骨头，嗦了半天也舍不得丢。 他还偷偷观察他爸，想看他爸能不能当得起家，给他们兄弟撑腰。 要是他爹靠不住他就得想别的办法。 狗剩还担心他妈会把他们几个给毒死。 “爸，你兜里有钱吗？”狗剩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陆青野瞅着一身反骨的二儿子：“没有。” “那就好。”狗剩松了口气，忽然大声说，“什么？爸，你竟然没有钱？那咱们家往后吃啥，喝啥？” 狗蛋和狗剩不愧是亲兄弟，故意瞅着门口喊：“啥，咱爸没钱？” “没钱怎么了？还能饿着你是怎么的？” 孟晚棠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拎着鱼进来，狗蛋嗖地一下跑到外面。孟晚棠还没反应过来，狗剩也跑了出去。 兄弟俩站在门口，警惕地瞅着孟晚棠。 孟晚棠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菜刀，不动声色地走进去，把鱼改刀。打开碗橱子，从里面拿出原主上午换的豆腐，把豆腐切成块，才把刀子放下。 余光瞄到两个小家伙松了口气，心里把原主骂了个臭死。 家里啥也没有，只剩下点小米，能做一顿小米饭。鱼和豆腐可以做鱼豆腐汤，这样家里的人都能吃点。 她蹲在地上点着火，陆青野主动坐过来烧火。 孟晚棠就洗手，舀了一勺猪油放在锅里。又拿出四个鸡蛋做成煎蛋，放在碗里备用。再把鱼放在锅里煎至两面金黄，放上两片姜，顿时香气四起。 狗剩凑到他爸耳边，紧张兮兮地说：“爸，你媳妇不对劲。咱们跑吧！这肯定是断头饭！” “断头饭？”背后的声音，凉凉的。 “是啊！她可不会这么好心的。” 狗剩察觉不对，回头就看到孟晚棠站在后面，手里还拿着菜刀。 第3章 陆青野怀疑她换芯儿了 狗剩非但没怂，还昂着脑袋，挺着小胸脯，超凶地挑衅。 “你来呀！有本事你把我的脑袋砍掉，我陆狗剩绝对不会吭一声！” 狗蛋见状，上前并肩和弟弟站在一起，还不忘把小胖推到屋子里。 孟晚棠看着两兄弟的反应，根本不敢去看陆青野的脸色。凭啥女主享受的是酱酱酿酿的待遇，她就要当背锅侠。 她垂眸瞅着叛逆小崽子，声音凉飕飕的：“你叫陆岁和，不叫陆狗剩。” 狗剩小脖子一梗，抬着下巴叉着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陆狗剩！” 陆青野听不下去了，抬手把二儿子拽回来：“去哄弟弟出去玩，一会儿吃饭喊你们。” “我不！” 狗剩回头用眼神暗示他爸，还相当勇地说：“爸，你千万别死了啊！” “狗蛋，带着弟弟们到院子里玩，不要出去。” 陆青野拍拍狗蛋的背，叫来狗剩的克星，免得这小子胡念八说。 “走了。” 狗蛋看到他爸的安抚的眼神，这才开口招呼两弟弟过来。狗剩不甘心，到底最听大哥话，进屋把小胖捞出来，屁颠屁颠地跟在狗蛋身后往外走。 跑过去，特别听话。 屋里只剩俩大人，气氛相当尴尬。 这都什么事儿！ 孟晚棠心里很烦躁，面上却丝毫不显，好像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汤里要放两个枸杞子，我去外面的树上摘两个过来。” 孟晚棠受不了屋子里这该死的气氛，找借口出去透透气。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门口种着一棵枸杞树，上面红彤彤的枸杞都没人摘。虽然这会儿摘下来，还挺嫩的照样也能吃。 孟晚棠摘完枸杞子，蹲在洋井边上都快把枸杞子洗烂了，才磨磨蹭蹭地进屋。 鱼汤煮得粘稠了。 她把豆腐和煎蛋放进去，又撒上点枸杞，盖锅继续，无所事事。 心里正发慌，就听见陆青野的声音响起。 “水开了。” 听上去声音还挺平和的，应该是没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 “中午做小米饭，家里没别得吃的。”孟晚棠觉得没得选择，也要尊重一下其他人的意见，于是问陆青野，“行吗？” 陆青野抬眸，深邃的冷眸卷着意味不明的情绪：“都行。” “那就做小米饭。” 孟晚棠冲着他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俏皮又可爱。 晃得陆青野微微一怔。 他还是第一次得到孟晚棠的笑脸，心里很不踏实，眉心拧得更紧了。 孟晚棠知道原主干过不少缺德事儿，比如自己弄了不少籼米，自己把孩子们赶出去偷偷吃。只是籼米只剩下一小碗，做一家子人吃的饭肯定不够。 只能做二米饭。 她把米洗好，倒进锅里。 陆青野盯着锅里的米，诧异地看了眼孟晚棠。 “看我干啥？我脸上有啥东西？”孟晚棠心里自然知道啥原因，就是故意这么问他。 陆青野眉心一跳：“没事。” 饭做好了，陆青野起身出门叫孩子吃饭。 一米九的大个子从一米六的门口挤出去，孟晚棠真担心他把门框给挤塌了。 也就是陆青野很瘦，要是胖点，估计都进不来屋。 “吃饭之前，先洗脸。” 孟晚棠冲着外面说了一句，就看到狗蛋牵着俩弟弟到洋井边上去洗脸。 狗蛋脸还挺干净，手也不那么脏。他给小胖洗完，又压水让狗剩先洗，最后才是自己洗。 妥妥的好哥哥。 这么懂事儿的小孩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孟晚棠很不解。 不过没关系，她喜欢就行。 陆青野洗了手，进屋拿碗筷，看到碗橱里四个半碗，没一个好的，手顿时僵住。 “家里条件有限，你就用盆儿吃吧。” 孟晚棠从旁边经过，相当淡定地端着米饭进屋。 陆青野眉毛一抖，一言不发地端着碗筷子。 孟晚棠端着米饭进屋，三个小崽崽站在地上不敢上桌吃饭，见她进来，还偷瞄她，似乎大有情况不对，就跑的样子。 “上炕，难不成还等着我请你们？” 孟晚棠眉毛一挑，放下盆把小胖抱上来。 另外俩大的你看我，我看你，非但不想上来，还打算把小胖抢走。 孟晚棠给气笑了：“咋的？陆狗剩不敢吃断头饭？” 她这么一激，狗剩顿时炸毛。 “吃就吃！别以为你狗剩爷爷不敢！”狗剩还没跳上去，就被陆青野拍了一巴掌。 狗剩抱着脑袋，控诉地看着他爹。 “老实吃饭。”陆青野拧着眉，沉声道。 屋子里瞬间安静。 三个小家伙也不闹腾了。 孟晚棠转身出去，把鱼汤豆腐盛出来。俩孩子带回来的鲫鱼有两条，个头还不算小。她只炖了一条鱼。在不影响味道的情况下，她特意做了一盆。 鱼汤不少，豆腐很多。 味道咸美成，可某人吃着咸菜条，大口扒饭吃。 孟晚棠眯着眼睛，把半大碗的豆腐和鱼汤都倒进他碗里。 陆青野拿筷子的手抖了三抖。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以前他在家里吃一口饭，她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天不仅亲自下厨，还又是鱼，又是豆腐和鸡蛋的。 陆青野冷不丁地开口：“去拖拉机站开拖拉机，一个月也就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不够养家吗？”孟晚棠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她听说这个年代城市双职工家庭，一个月四十块钱都能养活一大家子。 二十块钱，养他们三个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她放下筷子，打算跟男人好好说说这个问题。万一钱不够，还得想办法。 现在才七月份…… 孟晚棠抬眸，对上三个孩子警惕地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原主怎么被人摁在粪坑里溺死！ 粪坑还是算了。 她不想自己一睁开眼就那么惨。 孟晚棠把自己恶心够呛，没解气还把自己弄得食不下咽。 真是糟心。 “没钱就没钱，反正也饿不死。”孟晚棠脸色一沉，屋子里的四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 这才对。 之前和颜悦色的孟晚棠让人感觉毛毛的。 让他们吃个饭都战战兢兢，就担心里面被她下了毒。 鱼汤豆腐，很适合小胖吃。 孟晚棠自己吃不下去，就喂小胖吃饭。 喝着汤，吃着豆腐，又吃了半个煎蛋。二米饭营养价值高，孩子吃五谷杂粮，身体才会更健康。 孟晚棠没敢让孩子多吃，免得把孩子撑坏了。 倒是狗蛋和狗剩，吃的不说狼吞虎咽，那速度也叫一个快。 说他们是饿死鬼投胎都不冤枉。 孟晚棠看着他们吃的香，也饿了，盛了半碗饭，往里面倒掉鱼汤，吃了两块豆腐就放下碗筷。 爷三个风卷残云，等放下筷子，盆光，碗光。 “好吃，你们三个洗完。” 孟晚棠说着就要带着小胖出去消食。 院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跟地震似的。 紧接着一个男人冲着屋里喊：“陆二，你快出来，你妈……” 第4章 孟晚棠竟然掏钱了 “我妈咋了？” 陆青野瞬间从屋子里窜出去，孟晚棠都没回过神来，人就不见了。 “你妈跟你弟妹打起来了！你娘脑袋磕到桌上流了好多血。这会儿躺在地上都昏迷了！”来报信的男人是本家的兄弟，叫陆青海，住在陆家老大他们家前院。 “走。” 陆青野拔腿就跑，跑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他爸妈住哪儿。 他停下来拽过陆青海：“我爸妈他们住哪儿？” “就在你舅舅他们住的那个院子。” 陆青海忙说。 话音未落，他看着陆青野转身往家跑，还以为陆青野怕老婆，不敢去，着急地追上去。特别是看到陆青野他媳妇站在门口的时候，厌恶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谁知道陆青野根本就没停下来，直接从右边胡同往后院跑。 到了后院，单手用力，两步窜上墙头，翻身跳了下去。 他们家的院墙不算高，可也有一米八。 陆青野就这么跳了过去！！！ 孟晚棠领着孩子们追到后面，正好看到陆青野矫健的身影。 “哇！咱爸真厉害！” 狗剩激动地拉着他哥的手惊呼。 狗蛋眼里满是充满。 只有小胖，奶呼呼地说：“妈，爸跑……跑了！” 孟晚棠刚才听到陆青海和陆青野的对话，弯腰把小胖抱起来：“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陆青海听到孟晚棠的话，身子一抖，用余光瞅着孟晚棠，心说这位八成是要看热闹去的。 不行！ 他得去报信。 陆青海有心说句，你别去凑热闹，可没胆子开口。 陆青野这个婆娘可不是啥好惹的主，别看长得白白净净的，凶的时候扑上去就能一个大老爷们的脸抓得血淋淋的。 陆青海翻墙可没陆青野那么利索，半天才爬上去。 “我大爷不行啊！” 狗剩满脸嫌弃，还摇了摇头。 “我能跟你爹比吗？”陆青海笑骂，说完人就跳了下去。 陆青野可是他们这一辈里身手最好的，不然也不能留在部队，还能当官。 也就是娶了这么一个败家媳妇。 不然把媳妇接过去随军，哪儿还用回他们这个小破山沟。 孟晚棠知道陆家老宅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宅子。 如今亲眼见到有两亩多地的后院，都惊呆了。 可这后院竟然全荒着！ 原主这个败家娘们缺大德了。 孟晚棠恨得咬牙切齿，还好现在才刚七月，还能种最后一茬玉米。 这么想着，孟晚棠心里舒坦点。 “你们俩别乱跑，从小门走。” 墙角那边有个门，狗蛋和狗剩跑的飞快，直接把孟晚棠丢在后面。 - 陆老头家。 “二哥，这事儿不能怪我！我有啥错？我儿子发烧不让我把孩子送到卫生所去，非要给我儿子喝符水，我把碗推开，她磕到脑袋还怪我？我儿子都高烧三十九度了，再不送卫生所就跟你们小胖似的烧成傻子了。” 乔玉梅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害怕孩子烧傻了，又害怕婆婆死了。 她惶恐不安地说完，想要找人依靠，却发现自己孤立无助。 陆青野顿在陆老太太身边，检查陆老太太脑袋上的伤口，看到陆青海跑过来沉声说：“大哥，你去找个门板过来，咱们抬着我妈去卫生所。要是不行再去镇上。” “我这就去！” 陆青海转身就跑，还不忘叫人过来帮忙。 家里的男人都在地里干活，只剩下陆老太太和冯玉梅带孩子在家。 陆青野瞅着哭嚎的冯玉梅，眉心拧紧，厉声说：“老三家的，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抱着孩子去打针！” “我没钱。” 冯玉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但凡她手里有钱，她早就抱着孩子去了，还至于跟婆婆起争执？ 孟晚棠刚到就听到没钱两字。 陆青野正要掏兜，看到孟晚棠站在门口，鬼使神差地问：“你有钱给弟妹看病吗？” 冯玉梅身子僵住，震惊地看向孟晚棠，眼底只剩下绝望。 孟晚棠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眉梢上挑。 这是试探她？ 看样子陆青野身上绝对有钱。 孟晚棠没拆穿他，相当给面子地拿出一块钱，递给冯玉梅：“赶紧带孩子走，别在这儿哭嚎。像什么话！” 冯玉梅跟见了鬼似的瞪着孟晚棠，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孟晚棠：“……” 什么眼神？ 她做个好人好事儿都不行？ 孟晚棠嘴角掀起冷笑，朝着冯玉梅伸手：“看啥看？不想要钱把钱还我。” “谢，谢谢二，二嫂。” 冯玉梅抹掉眼泪，抓着钱抱着孩子就往卫生院跑。 “妈，你竟然会给我三婶儿钱？” 狗剩站在旁边，突兀地开口。 孟晚棠顺势低头，睨着这小子，抬手捏捏他的脸蛋：“以后我还会给你钱呢，要不要？” “要，咋不要？不要白不要！” 狗剩吃了一顿超好吃的饭，人都跟着飘了。 “领着弟弟去玩，不要到河边去。晚上再去买几块豆腐，等我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孟晚棠把钱递给狗蛋。 没办法，全家只有狗蛋沉稳，且靠得住。 狗剩：“？？？” 不是说给他钱吗？ 算了，给他跟给他哥也是一样的。 陆青野发现她是真的变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伪装一天，还是彻底变了。 “我进去看看，给老太太收拾两件衣服。要是在卫生院……”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女人就从后面冲进来，先她一步进了里屋。 “不用，我来收拾就行。” 孟晚棠听到蚊子似的声音，抬头看着那个佝偻着背的女人，半晌才想起来，这是那个天天被原主骂是不下蛋的母鸡的大嫂乔秀芝。 乔秀芝嫁过来十年，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任劳任怨。就因为生不出孩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孟晚棠对上陆青野审视的目光，本想开口解释点什么。 转念一想，又没啥好解释的，就理直气壮地跟他大眼瞪小眼。 空气仿佛凝固。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喧闹的声音，夹杂着陆青海的大嗓门：“快点快点！老婶儿还躺在地上呢。” 呼啦啦…… 人群一哄而入。 陆青海和另外一个陆家本家的兄弟跑进来，没让陆青野动手，就把老太太抬到门板上。 裹着小脚的老太太，身高也才一米五五，穿着藏蓝色斜对襟褂子，上面还补丁摞补丁。此时双目紧闭，嘴唇发白，脸颊都瘦得都凹陷进去。 垂在两侧的手，骨节很大，向外凸起，看着就知道是干了不少活，没少用冷水洗衣服的手。 也不知道原主咋想的，欺负这么个老太太。 也不怕遭雷劈。 “走！先去卫生所。” 陆青野单手抬起门板往外走。 陆老头带着俩儿子得到消息赶回来，陆青顺看到他二哥抬着他妈出来，就问：“二哥，你抬着咱妈去哪儿？” “卫生所。” 陆青野沉声解释。 陆青顺瞅着后面的孟晚棠，阴阳怪气地说：“你有钱吗？还带咱妈去卫生所？” 第5章 吃啥都不吃亏的孟晚棠 陆青顺这什么态度？ 孟晚棠看不过眼，直接开怼：“没钱不会借？难不成就这么看着你妈等死？” 陆青野猛然看向孟晚棠。 孟晚棠下巴微抬，精致的眉心一皱，语气超凶：“愣着干嘛？把人送医院去啊？” 陆青野深深地看了眼孟晚棠，沉声开口：“走。” 四个青壮力抬着陆老太太，一路小跑眨眼之间就从孟晚棠眼前跑过去，朝着卫生院狂奔。 “……” 孟晚棠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婆婆。 过去的事儿已经发生了，虽然不是她造的孽，但是遗留下来的祸根，得慢点解决。 急是急不来的。 她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从今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人生。 首先，她要好好过下去。其次，养好三个孩子。最后，即将到来的大机遇，她必须得抓住，要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大干一番。 至于陆青野。 孟晚棠神游太虚，脸颊有点红，上辈子只谈过网恋，被骗了八块八的她，倒是想体验一下h文里男配的风采。 剧本她看了十几年小说的经验，这类小说里的男人，就算是八十岁老头都非常勇猛。 咳咳！ 孟晚棠眼神飘忽，忽然发现狗蛋和狗剩也追在陆青野他们身后，忙收敛心神抱着小胖追上去。 她自认为走得很快。 结果还是被人超了。 一个瘦小的女人脚下生风，眨眼之间就和孟晚棠拉开三米的距离。 孟晚棠：“……” 真不愧是十一路横行的年代。 佩服！ 卫生院。 冯玉梅抱着孩子坐在病床上，孩子打了退烧针，这会儿睡着了。她看到陆老太太被人抬着进来，想过去看又不敢过去，心里特别不安。 终于看到大嫂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她还没开口喊人，就看到大嫂把大哥拉出来，焦急地问：“青德，大夫咋说？咱妈没事儿吧？” 乔秀芝拎着小包袱，手指攥得发白，身体还微不可见地发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大夫在看，还不知道啥情况。” 陆青德说完，发现媳妇情况不对。 他顺着媳妇的视线回头，就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不紧不慢地从外面进来。 陆青德脸色骤然一变，把媳妇往病房里推：“你进去看看小宝咋样了。” 乔秀芝低着头，顺从地走进去，反手就要把门关上。 “等下。” 清冷又傲慢的声音响起，乔秀芝手一抖，身体整个僵住，那张脸更是惨白的跟纸一样，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似的。 孟晚棠走过来，把小胖放在地上，拎着小胖走进去。 她发现乔秀芝脸色不好，还特意关心地问：“大嫂，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手怎么还抖的这么厉害？” 知道真相的冯玉梅：“……” 她下意识想张口怼孟晚棠，一想到给孩子打针的钱都是孟晚棠给的，话卡在嗓子眼，又慢慢吞回肚子里。 孟晚棠见乔秀芝不说话，也没在意。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找大夫看看。” 原主恨不得把乔秀芝往死里欺负，人家没拿菜刀砍死她，就已经很有涵养了。只是不搭理她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她好心提醒完，走到冯玉梅面前，伸手摸摸小崽崽的额头。 “还行，不那么烫了。”孟晚棠问冯玉梅，“吃的退烧药，还是打的退烧针？” “打的针，大夫说，咱们这儿没有给小孩儿吃的药，说打针效果快一点，就让我打的针。”冯玉梅老老实实地回答。 乔秀芝震惊地看着她们俩，瞳孔都在地震。 “你今天晚上辛苦点，多给孩子量量体温。还有别给孩子包这么多。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样，不要穿这么多衣服。他们发烧的时候，就要少穿点，保持干爽就行。再用温水多擦擦身上。” 护士正好拿着体温计过来，听到孟晚棠的话，皱着眉不悦地训斥道：“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穿得少，小孩子感冒怎么办？少拿你们的经验之谈来大肆宣扬，要是孩子出了事儿，你负得了责任吗？” 孟晚棠打量护士，发现她年纪不算大，估计才毕业没多久。本事没学怎么样，脾气怪不小的。 “你是走后门去读的卫校，又是走后门进的卫生所吧？”孟晚棠吃啥都不吃亏，嘴巴更是得理不饶人。 她上辈子就只学会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做人就不能太老实。 别人骂你一句，你不能忍，人家会以为你好欺负的，然后蹬鼻子上脸。 唐慧芳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人怼，而且是往她肺管子上戳，整个人就跟炸了毛的野鸡似的，指着门口说：“你现在给我出去。” 冯玉梅到底没啥文化，也没见过世面。别说分不清楚医生和护士，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她都害怕。 孩子病还没好，她可不想被连累，也被一同赶出去，抱着孩子往窗户那边挪了挪。 她特意拿衣服给孩子裹上，惴惴不安地说：“大夫，你看，我没听她的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啥也不懂，喜欢瞎说的人。” 孟晚棠不可置信地看着冯玉梅，看着冯玉梅颇有良心地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走，差点气笑了。 同时又觉得悲哀。 种花家的医疗太落后了。 好医生也太少了。 她瞅着丝毫不知自己有错的护士，讥讽道：“没有一点真本事，还敢在这里训斥他人。少拿你的无知来祸害老百姓。孩子发烧为什么不让穿那么多衣服，也不让盖被子的原因你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反驳我。你这种人在我们卫生院里当护士，那才是坑害老百姓！” 唐慧芳被骂得小脸煞白。 她的确是走后门进来的，她大爷是大队长。她从卫校毕业后，原本是打算去县医院的。可她上学的时候，学得不好，被县医院那边刷下来了。她大爷就给她弄进卫生院来上班。 平时大家伙知道她是卫生所的护士，都特别羡慕她。 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头一回。 “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我不光要说你，还要举报你。你最好回家好好看书，等着上面检查的时候，你能老老实实地通过检查。否则，你和把你整进卫生院的人都得挨处分。” 第6章 孟晚棠想把他给踹了 孟晚棠眼神横过来，跟之前蛮不讲理的模样判若两人。 冯玉梅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明白为啥二嫂明明没泼妇骂街，怎么比泼妇骂街的样子还吓人。 她都不敢跟二嫂对视。 冯玉梅老老实实地把刚给孩子盖上的衣服扯下来，冲着孟晚棠讨好一笑。 “蠢货！你还抱着孩子干嘛？嫌弃他烧得还不够高？有抱着孩子这个时间，你早就找了一盆温水回来，给孩子擦身上了。” 孟晚棠凉凉的眼神看过去。 冯玉梅不敢说话，试探地把孩子放在病床上，眼睛还一直飘忽地看向孟晚棠。 “看我干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听，听的懂。” “那你还愣着干嘛？” 孟晚棠要被冯玉梅蠢得吐血了。 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要是再整不明白，直接蠢死算了。 孟晚棠冷着脸，抱着孩子往外走，乔秀芝吓得急忙躲到旁边。孟晚棠皱眉，看着那抖个不停的手，想治疗帕金森到底用什么药物来着？ 她得回去好好想想。 从病房出来，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身形清瘦挺拔的男人。 四目相对，呼吸一滞。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孟晚棠淡定地想，反正她没错，他就算是全听到了，也是她有理。 反正陆青野对她的印象再差，也差不过原主的骚操作。 孟晚棠理直气壮地抱着孩子从他身边经过。 倏地，手腕被他抓住。 孟晚棠停下，抬头看他，语气很冲地问：“干嘛？” 小脾气还挺火爆的。 不知为何，这次显得有点可爱。 陆青野盯着那双明眸，薄唇抿着，一时间竟不好意思开口。 “有话就说，这样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孟晚棠把手扯回来，还往后面退了一步。 陆青野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掩饰地干咳一声：“那个……你有钱吗?” “要钱干嘛？”孟晚棠一脸警惕。 原主身上一共就二十多块钱，用一分就少一分。 陆青野这个刚退伍，身上还有私房钱的男人竟然想跟她要钱？ “妈要住院，还要买药。”陆青野解释。 孟晚棠眯着眼睛，又往后退了两步。 她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太好，掩饰地说：“我告诉你，我身上就剩下十块钱了。都给你明天开始，咱们就要去喝西北风。再说，你不是有钱吗？” 陆青野要是个懂事儿的，就不该张着口。 “钱不够。”陆青野耳朵有些红。 “钱不够？” 孟晚棠声音骤然拔高，注意到有人在偷听，把后面两个字的音量放低。 她相当谨慎地问：“缺要多少？” “三块。” 孟晚棠眼睛一眯：“一共多少？” “三块五。” “你兜里比你的脸都干净啊！”孟晚棠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在心里噼里啪啦地算账。 陆青野之前写信给家里，说是提干了，是个排长。一个月扣下伙食，油钱等等，到手有三十八块。给她寄二十块钱，给他爸妈寄十块钱，他自己还剩下八块钱。 他平时花点，每个月存三块钱，三年下来也能有一百块钱。 战士退伍上面也会给一笔津贴。 就算他没要这笔钱兜里也不至于那么干净。 陆青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坦坦荡荡地说：“有个战友牺牲了，这几年，我们几个战友一人拿出五块钱，会给他父母寄过去。” 得了，自己的工资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再加上回来的路费等等。 他是不是还想说，自己剩下五毛钱也很厉害？ “你家里连个破屋子都没有，你还去可怜别人。你老娘躺在卫生所里人事不知，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你们家条件就好了？” 孟晚棠气得磨牙，这次不是陆青野想跟她离婚，是她想把陆青野给踹了。 “告诉，没下次！” 她走过去把钱塞在他手里，转身就走。 害怕自己回去把钱抢回来。 看到等在门口的两个小兔崽子，凉飕飕地喊：“狗蛋，狗剩，回家！” 陆青野看着一脸肉疼，但是没发火的孟晚棠，朝着俩儿子点点头。 狗蛋和狗剩立刻往家里跑。 到了家，他们俩担心孟晚棠拿小胖出气，带着小胖就溜走了。 孟晚棠回到家就躺在炕上。 实际上，她大脑在高速运转，前院能有九分地，可以种点菜。多种点大白菜，大萝卜，芥菜，别的也种不了了。 后院最好是重点粮食。 她之前还以为能种苞米，可是算算节气，根本种不了，只能种谷子黍子和荞麦。 两亩多地能产四五百斤小米。 他们家天天吃的话，也能吃上三四个月。 秋收前，生产队再分点苞米，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只是秋收之前这段日子咋过？ 她浑身上下就剩下十九块钱，家里没有谷子，还得找人去换种子。他们家只有一个一米二长，六十厘米宽，一米七高快散架的衣柜，和一个同样大小的碗橱。 还有一张原主嫌弃，才被扔到小屋里积灰的贵妃榻，以及一台缝纫机。 别的啥也没有。 不花钱都没种子种地。 孟晚棠第一次感到焦虑。 “唉！” 陆青野刚进门，就听见孟晚棠躺在炕上，唉声叹气。看到他进来，还白了他一眼，背对着他拒绝交流。 “……” 他没想到今天人没撒泼，性子比以前还怪了。 陆青野看了眼他放在贵妃榻上，没被人动过的行李，眼底不要太诧异。自己前几次回来，门都没进，行李就被孟晚棠抢过去，把她看中的东西全都拿走。 谁知道她这次她动都不动。 实在太不对劲了。 这根本就不像她。 陆青野打开行李从里面拿出一个灰色的信封，犹豫一下还是原封未动地放在孟晚棠手边。 “这个给你。” 孟晚棠睁开眼，瞟了眼手边的信封，又抬眼瞅着陆青野，阴阳怪气地说：“啥玩意就给我？钱吗？” “不是。” “不是钱你给这东西有啥用？” 孟晚棠气笑了。 陆青野：“是票，你看看能不能跟那些知青换点粮食啥的。” 啥玩意？ 票？？？ 第7章 真是脸大 孟晚棠瞬间坐起身，打开往里面一看，里面有一摞子票。 她拿出来瞅了瞅，里面竟然全都是全国粮票。 现在大家伙手里的都是省内的粮票，那些在教育局上班的同志要经常出差，到时候会四处找人用粮食换粮票。 所以有了全国粮票就等于有了粮食。 这些粮票完全可以让他们家再支撑一段时间的。 解决了温饱问题，孟晚棠面色缓和。 甚至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 “你怎么回来了？你妈没事儿了？” “醒了，大夫说今天晚上要是发烧，吃点退烧药，观察两天就没事儿了。”陆青野诧异地抬眸，很意外她会主动问这事儿。 “没事儿就行。” 孟晚棠瞅着手里的粮票，打算出去换点粮食回来，不然晚上家里都没米下锅。 孩子不在家，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你去把孩子找回来，然后再去买几块豆腐，晚上吃豆腐。我去知青点看看，问问他们谁要粮票，好跟人家换点钱或者粮食回来。不然晚上就等着喝西北风了。” “……” 陆青野饶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那我出去找孩子。” “去吧去吧！” 孟晚棠迫不及待想要数粮票，巴不得马上就走。 陆青野微微蹙眉，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出去找孩子。 等他一走，孟晚棠开始美滋滋地查粮票。 好家伙！ 陆青野是没钱，可是粮票多，足有二百多斤的全国通用粮票。孟晚棠下地穿鞋打算把粮票藏起来。可他们家屁大个地方，放哪儿都不安全。 她又脱了鞋上炕，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到衣柜里找了一块布，比划一下，心里就有数了。 她又下去找了一块布比了比，把缝纫机撑起来，做了个枕套。 这缝纫机之所以能留下来，是因为被原主借出去了。 借给的是霍东升的二婶。 不然也是一把灰。 做好枕套，孟晚棠拿出几张粮票，剩下的全装回信封里。再用一块布包好，塞进枕头套里，最后封上口。这样就不用担心拿枕头的时候，信封会从里面掉出来。 孟晚棠像抱着宝贝似的，抱了一会儿枕头，又把枕头放回去。 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找了一把锁，认真地把门锁好，才揣着粮票往知青点走。 路上碰到不少刚下工回来的妇女。 那些妇女看到孟晚棠过来，下意识往旁边躲。 孟晚棠脚步一顿，眯着眼盯着那些女人，那些女人瞬间低头不敢跟她对视。 搞了半天是那几个喜欢背后说人闲话的嫂子们啊。 她收回视线，继续往知青点走。 原主在偶遇霍东升跟陈娇娇办事儿，对霍东升上心之前，还喜欢知青点那个长相斯斯文文的男知青。可惜那个男知青喜欢的人是陈娇娇，城里还有个青梅竹马。孟晚棠缠着人家，人家都不看她看一眼，觉得她不是正经女人。 但是孟晚棠大方，啥好东西都给人家拿去。 人家来者不拒，她毛都没得到。 就是一个卑微的极致舔狗。 孟晚棠只觉得糟心。 到了知青点，知青们才干完活回来。男知青和女知青都拿着盆，排队等着拿水。看到孟晚棠进来，热闹的知青点鸦雀无声。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周政安，眼底满是同情。 周政安很烦躁，这女人已经一个月没过来了。 他彻底松了口气。 谁知道她今天又来了。 周政安不想理这个不检点的女人。可若是他装作看不见，那个女人就会大喊他的名字，喊道他答应为止。 周政安不想让人看笑话。 他拿着水盆，黑着脸十分不情愿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看到孟晚棠也往里面走，眼底全是冷笑。慢吞吞地走过去，打算把她拦住赶紧打发出去。 谁知道孟晚棠看都没看他就从他身边过去了。 她想干嘛？ 周政安瞳孔地震，脸都吓白了。 孟晚棠进门就盯着女知青看。 原主风评不好。 这可不是啥正经小说，里面的女人，特别是女主和配角，都会跟很多个男人牵扯不清。 但也是真实的世界。 所以孟晚棠非常介意名声的问题。 这可是七零年代。 被人抓到搞破鞋，是要被挂牌子游街的。 孟晚棠很小心。 她看到女知青立刻朝着女知青走过去，谁知道有个男知青就跟的了癫痫病似的，迎面朝着她走过来，差点跟她撞上。 还好她灵活，否则根本就躲不过去。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还看到那个男知青的手抬起来了。 不愧是h文，就是大胆。 “孟晚棠，你到底想做什么？” 背后传来男知青羞愤又恼怒的声音。 要不是他喊了孟晚棠的名字，孟晚棠才不会回头。 她瞅着长相白净，穿着白衬衫，有几分书生气的男人，心里暗想，这家伙该不会就是原主曾经纠缠的男知青吧。 看到男人的铁青的脸色，孟晚棠发现自己猜对了。 长得还没陆青野一根头发丝好看，也就是比陆青野白点。个子也不算高，顶多一米七六的样子。目测身材还是五五分，腿还没她的长，看似一脸正气，实际上也不是啥好东西。 真的正直，就不会要原主的东西。 他哪儿来的脸如此不耐烦地地盯着她看，好似她是个什么烦人精似的。 “喊我干嘛？要还钱吗？”孟晚棠特意笑眯眯地大声问。 周政安可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心安理得地花着原主的钱，还不给原主好脸色看。当小白脸都当的不敬业，那就早点把东西都还回来。 “你说什么？” 周政安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之前从我这里借的钱，是不是打算都还我了？你要是算不清楚，要不我帮你算算？我那有账本，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孟晚棠瞅着周政安不可置信的神情，唇角掀起讥讽的弧度。 周政安半天没反应。 他人都傻了。 她是吃错药了，还是故意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孟晚棠瞅着男人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鄙夷地看着她，还满脸傲慢，她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以为她是故意的。 真是脸大。 她蹙着眉，故意用吃惊的语气说：“你不会不打算还钱了吧？之前你和我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们家陆青野每次寄回来的钱，我都是第一时间借给你急用的。你要是不还钱，我可就让陆青野来找你了。” 第8章 她怎么不穿衣服 院子里知青们看周政安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们之前都以为周政安跟孟晚棠有一腿，现在一听不是这么回事。之前那些钱，那些吃的，还有衣服和鞋子都是跟孟晚棠借的？ 难怪周政安每次看到孟晚棠过来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还总是趁着孟晚棠没开口说话之前，就把人给带走。 周政安也发现其他知青的眼神，咬着后槽牙承认：“还！你等着。” “好咧。” 孟晚棠笑眯眯地应着，再看周政安的背影怎么都觉得高大帅气。 五五分怎么了？ 能还钱就是高大威猛的帅气男人。 孟晚棠还没忘了自己来知青点的目的。 她顺势问：“大家伙有人要换全国粮票的吗？拿粮食换拿钱换都成。” “全国粮票？” 有的知青一脸惊喜。 孟晚棠从兜里掏出一张全国粮票说：“我爱人今天退伍回来了，你们也知道，他们部队发的都是全国粮票。他这人会过日子，所以存了不少全国粮票。大家伙要是想换的，可以跟我换点。粮食最好，给钱也行。” 知青中有两个也跟村里人结婚了，如今在镇上的中学教书。 他们时常会出去出差，外面要的都是全国粮票，所以会特意过来跟孟晚棠换。 还有些人想把粮票寄回家，或者是寄给在别的农场的亲朋好友。 大家都需要全国通用粮票。 那些知青看到孟晚棠拿出来好几张粮票，立刻凑过来地问：“孟晚棠同志，你这儿有多少粮票？我要五斤的行吗？” “我要三斤的。” “给我也五斤的吧！” …… “等下，一个个来。” 孟晚棠一共拿出来五十斤的全国粮票。 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又换钱，又换粮食的，不多时就把五十斤粮票都换完了。 周政安出来，看到一群人围着孟晚棠，想到自己在屋子里听见的，眼神沉了沉。他家里条件不算好，家里也没给他补贴什么。倒是他在纺织厂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每个月给他寄过来十块钱和一些票。这些钱他没怎么花，平时吃的东西都是孟晚棠送过来的。 孟晚棠长的好看，人也太蠢，还喜欢给他送吃的，送衣服和鞋子。他日子过的不好才收下，之前被人指指点点的，也都是同情他。 他本身没打算换。 现在要让他把钱都吐出来，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可要是不把钱给孟晚棠，恐怕以后要被指指点点。 “周政安来了。” 不知带谁说了一句。 知青们回头，看到周政安过来，纷纷让开一条路，脸上都是看好戏的神情。 周政安挺直脊背，走到孟晚棠面前，把几张大团结递过去：“孟晚棠同志，很感谢你的帮助。” “唔，不用客气。下次要是缺粮票啥的，可以提前跟我说。” 孟晚棠迫不及待地把钱抽过来，数了数发现有八十块钱。 她诧异地看了眼周政安对上周政安阴沉沉的眸子，见好就收：“周政安同志果然是个讲信誉的人，咱们的账两清了。” 周政安听她这么一说，也松了口气。 他用得比八十块钱还多，能用八十块钱解决掉孟晚棠这个女人，对他来说除了肉疼一点之外，还算划算。 孟晚棠也满意。 有八十块钱，总比一分钱要不回来的好，关键她改善了一波名声。 稳赚不赔的买卖。 兜里有钱，手里有粮，孟晚棠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大家还需要全国粮票跟我说，我让我对象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帮上大家的忙。” 孟晚棠一手拎着二十斤面，一手拿着二十斤米，兜里揣着钱，高高兴兴地往家走。 她刚把东西放回家里，就听见门口有人喊：“狗蛋他妈！你们家狗蛋掉河里了！” “什么？” 孩子掉河里了？ 孟晚棠啥也顾不得转身就往外面走，看到外面那个女人就问：“在哪儿掉下去的？” “就老吴家前面那块地前面的河边上。” 那女人话都没说完，就发现孟晚棠跑不见了。 她愣了下。 都说陆青野的败家媳妇不正经，对孩子也不好，可这样哪儿像是不好的。 孟晚棠跑得像是一阵风。 这身体别的不行，体格倒是不错。 她沿着小路拼命狂奔，用了五分钟跑到河边上。远远地看见狗剩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岸上哭，手里还紧紧的抓着小胖。而河中央狗蛋越飘越远。 她一边脱褂子，一边往河边上跑，到了河边上把裤子和鞋子迅速脱下来，放在岸上，二话不说跳进河里。 五月初的河水还有点冷。 狗蛋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儿，确切的说，才五周岁。他不知道跟谁学会的狗刨，努力往狗剩这里游，可是越游越远，小脸煞白，眼里全都是恐惧。 孟晚棠看到孩子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快点游过去，好把孩子救上来。 她游过去立刻翻身仰泳，另一只手勾着狗蛋的脖子，安抚小孩儿：“别怕！别动！妈妈在！妈妈带你上岸。” 仓皇不安中的狗蛋下意识听从孟晚棠的指令。 孟晚棠松了口气，带着孩子往最近的岸上游去。 “把孩子先给我。” 孟晚棠看到来人是陆青野，松了口气，把孩子递过去，正打算从水里出来，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声喊：“二哥，她……她怎么不穿衣服！” 孟晚棠急忙蹲回水里，抬头才注意到陆青野不是自己来的。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不远处还有好几个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听到那个女人的话，那几个男人同时朝着这边看过来。 要不是她刚才反应迅速，这会儿怕是早就被人看光了。 陆青野正在给孩子脱衣服，听到这话，下意识去看孟晚棠，对上孟晚棠杀人似的梦莎能，拧着眉说：“春梅，去给你二嫂把衣服找过来。” “二哥，我不知道她衣服在哪儿，要不你去找，我在这儿给嫂子放风。”徐春梅眼睛叽里咕噜一转，不得陆青野点头，她又改了主意，“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儿陪着二嫂，被让二嫂再跳到水里去闹腾，怪让人担心的。” “不用了。” 第9章 闭上眼，别看 孟晚棠转身要往旁边游，陆青野瞳孔一缩，一个健步冲过来，拉住她的手臂，厉声呵斥：“你不要命了？前面就是浅水窝，你从这边过去是找死吗？” 孟晚谈冷冷地瞅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更是不带半点温度。 “不然呢？让我光着上岸，被人看光？”孟晚棠舌头都不打锛儿，甚至还冷笑几声，“反正大家伙都知道我没穿衣服在水里泡着，估计也等着我出去，看我笑话。说不定还要给我扣上一顶流氓头子的名号，要带我游个街。” 陆青野嘴巴动了动，正要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臭骂声：“你们这些臭老爷们，在这儿干啥，没看到有人在水里等着上来吗？一个个死不要脸，还在这儿站着干嘛？赶紧滚一边去。” 孟晚棠看过去认出来，那女人是刚才到家里喊她的人。 叫苗银花，是牛二的媳妇。 苗银花怀里抱着衣服，小跑着过来的。 还没到地方就喊：“狗蛋她妈，我把你衣服和鞋子都给你捡过来了，你赶紧上来穿上。” 孟晚棠伸手甩开陆青野的手，往水浅的地方游去。 苗银花过来就蹲在岸边上，朝着孟晚棠伸出手：“上来了不？我拉你上来。” 这地方有点高。 还都是泥巴，要是没人拉着，不好上去。 “谢谢二嫂子，还是我来吧。你帮我给狗蛋穿上衣服。”陆青野手先伸过来，还不忘捡起苗银花刚才放在岸边的衣服。 牛二比陆青野大，都是当村的，见面喊一声二哥。 “那也行！” 苗银花其实也挺害怕的，刚才也是壮着胆才敢过来拉人的。她蹲在岸边上，特别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心里忐忑极了。 因此陆青野一开口，忙不迭地往后走去抱孩子。 陆青野朝着孟晚棠伸手，孟晚棠还往后退了退。 他眉心一跳，忙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你。离婚也成，明天一早就去办手续。” 倒也用不上明天一早。 等到改革春风春满地，她自然有门路养活得起自己和孩子们，离婚那都是早晚的事儿。 “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陆青野又把手往前点，“你快点上来。” 孟晚棠也没力气了，她把手伸过去，握住他有力的大手，人瞬间到了岸边。 “把头扭过去！” 就算她不说，陆青野也下意识转过头，毕竟看到她的身体，她必定会发疯。 孟晚棠上岸就蹲在旁边的草丛里：“把后面的衣服递给我，不许看！” 陆青野好脾气地把衣服递过去。 甭管她怎么闹腾，今天都是她救了孩子。 就凭这一点，她就是要上天，他都会答应。 孟晚棠身上只有背心和短裤，这会儿湿的，恰好贴在身上。陆青野余光刚好看到，他不自在地转过头，脑海中都是刚才看的画面。 喉结滚动，背对着她，恰好把她挡在身后。 徐春梅小声骂道：“也不知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哪儿好。” “人家愿意跳进河里去救孩子。”苗银花以前也想不通，可今天她对孟晚棠大为改观。 “我也能。” 徐春梅很不服气。 苗银花抬头瞅着徐春梅，想看看这人为啥脸皮子这么厚。 “春梅，你知道你这样要是被举报了，得被挂牌子游街不？” 徐春梅身体一僵，死活不敢承认地说：“二嫂子，你说的这是啥话？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又没乱搞男女关系，凭啥给我戴大高帽子？我不像某些人那么不正经。” 呵，眼睛都快掉到人家男人身上了，还在这里嘴硬。 苗银花顶看不上徐春梅这样的大姑娘了。 放着好好的大小伙子看不上，去惦记人家男人，也不是啥正经人。 孟晚棠只穿了一条长裤，上面也只是一件小褂。 一阵冷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冷战，捡起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在河里洗了两下，捞出来拧干之后叠好拿在手里。 就这么点事儿，已经用光了她身上所有力气。 别看河宽，从河中央，带着个孩子游回来，她身上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孟晚棠缓了一下站起身，从陆青野身边过去：“你去把狗剩和小胖领过来，他们俩估计也吓坏了。” 她留在这儿看看狗蛋。 狗蛋会狗刨，掉到水里也没呛着水，就是被河水冲走，人吓着了。这会儿看着精神还行，就是小脸煞白，累得脱力，也吓坏了，眼神里透着浓浓的不安。 看到孟晚棠过来，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服，之前沉稳的小孩儿，声音都带着浓浓的依恋。 “妈。” 孟晚棠伸手抱着狗蛋，还在他头顶上摸了三下，捏着狗蛋的耳朵，嘴里念念有词：“狗蛋不怕，狗蛋不怕，狗蛋不怕！” 这是她小的时候，跟着没去世的外婆学的。 外婆说，孩子要是吓着了，这样就能把魂喊回来。 “没事儿了，别怕！妈妈在呢！妈妈已经把你从河里带回来了。以后咱们少来河边玩，就算玩也要注意安全，绝对不能再掉下去了，行吗？” “行！” 狗蛋本来对孟晚棠最戒备，现在却最依恋孟晚棠。 孟晚棠也抱着孩子不撒手。 徐春梅见状，嗤笑：“装什么装？我二哥人都不在这儿，你还是恢复本来的面目吧。我们谁不知道你的本性，装给谁看呢？平时打孩子，不给孩子饭吃的人可是你。” 孟晚棠看都没看徐春梅，只看着拧着眉，要开口为她打抱不平的苗银花说：“二嫂子，你听见啥了没？” “啥？” 苗银花注意力被拉过来，人有点懵。 “野狗叫唤的可真凶啊！”孟晚棠说完，苗银花还没反应，怀里的狗蛋先笑了。 苗银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就听到徐春梅恼怒地骂道：“你说谁是狗呢？” “谁接话谁就是。”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抬眸，冷冷地看着徐春梅。 “哥！哥！你没事儿吧！” 狗剩一个人先跑过来，扑上来就问狗蛋。 狗蛋自己害怕极了，还安慰弟弟：“没事儿。” 他想站起来，可是脱力，根本站不起来。 正好陆青野抱着小胖过来，孟晚棠就对他说：“你先抱着狗蛋回去，我领着狗剩和小胖一起回去。” “不用我带着他们三个回去就成。” 陆青野身上的衣服穿在孩子身上，他里面就穿着一件白背心。 风一吹，衣服紧贴着腰腹…… 第10章 我男人身体好看吗 她半蹲着抱着孩子，陆青野走过来，她正好直面八块腹肌。 那平坦的腰腹爆发力惊人，她脑海中忍不住想起某些带点颜色的画面。 “不愧是h文里的优质男配角，难怪当时评论区的人都说陆青野配孟晚棠白瞎了。也亏了孟晚棠身材不错，长得也好看，不然他们会更意难平。” 孟晚棠想着想着有些出神，直到陆青野伸手把孩子抱过去她才回过神。 她一抬头就看到徐春梅眼睛都直了，脸颊还红扑扑的，一直偷偷地往陆青野身上扫。 徐春梅察觉到孟晚棠的目光，非但不怕，还狠狠地瞪她一眼。 哟？ 牛b哇！ 孟晚棠可是带着火气的，直接大声质问徐春梅：“我男人的身体好看吗？是不是馋得慌？” 她余光注意到陆青野的背影一僵，抱着孩子快步离开，眨眼之间人就走远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徐春梅恼羞成怒，骂完孟晚棠就要去追陆青野。 孟晚棠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她是对陆青野没感情，可陆青野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目前的合法丈夫。 别的女人觊觎她的男人，就是打她的脸。 当着她的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不给她脸。 那她凭啥让别人这么欺负？ 真以为她孟晚棠是个无脑的蠢货？ 孟晚棠这会儿恢复点体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瞅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人，满眼讥讽：“想男人就自己找个男人嫁了，别天天盯着别人的男人身体看。真当别人的媳妇眼睛是瞎的，看不出来？”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那是我二哥！我看我二哥还不行吗？也就是你这种喜欢搞破鞋的女流氓才会把人往那么脏的方面想。”徐春梅被骂得脸上挂不住，死活也不敢承认，她特别害怕会被人抓去游街。 而且搞破鞋的女流氓游街还不止一次，只要大伙闲了就要把人抓去游街。 徐春梅害怕极了。 她义正词严地骂道：“我要是你，趁早跟我二哥离婚，跟野汉子去过日子。别拖累我二哥找好女人过日子。别以为大家伙不知道，你跟知青点的那个小白脸勾勾搭搭。” “啪！” 孟晚棠抬手就给了徐春梅一巴掌，声音冷得透骨：“徐春梅，知青点的人都知道我和周政安同志清清白白。你不要惦记我男人，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打完人，孟晚棠手心发麻。 她偷偷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缓解下不舒服的感觉。心说还好她把周政安解决了，不然现在都不敢大声反驳。 “二嫂子，我们走。” 孟晚棠还得回去看看孩子，又要做晚饭，才没空跟她在这儿磨叽。 一路上，苗银花一脸好奇，几次欲言又止。 孟晚棠看她憋得慌，凉凉地说：“我之前给周政安送东西都是要钱的。” “难怪你那么殷勤，原来人家不白找你拿东西啊。”苗银花信以为真，“那你为啥之前都不解释？” “没必要。” 原主对周政安的心思并不清白。 巴不得跟陆青野离婚和周政安一起过日子。 怎么可能会解释。 “你看，这半个月我们家房子烧了之后，我就再也没去找过她。”孟晚棠心说，这房子烧得还挺是时候。 一切都成了完美的解释。 苗银花心里半点疑惑都没有了。 “刚才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春梅那点小心思呢。”苗银花是过来人，徐春梅那眼神可骗不了她这个过来人。 那么大个姑娘也是不要脸。 “我男人优秀，别人惦记也是正常的。不过，惦记在心里惦记就行了，非要上赶着凑过来，让我抽她两巴掌。”孟晚棠委委屈屈地说，“我这手还怪疼的。” 苗银花：“……” 一股冷风吹过来，孟晚棠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挂空档十分没有安全感。 “嫂子，咱们快点走吧。” 孟晚棠开始还是用走的，后来直接小跑着回去。 回到家陆青野正在烧水。 孟晚棠进屋都没瞅他，进屋之后，就去找干净的衣服打算换上。可是家里就两间房，她想换衣服都没地方。 “你出去。” 孩子们都在屋子里，只能是在外屋换。 陆青野心说来了。 她要发作了。 他起身回头看到她手里攥着的衣服，猛地转身往外走。难为他那么大的个子可以那么迅速地出去。 陆青野还不忘把门关上。 “……” 倒也不必这么贴心。 弄得她更不自在了。 孟晚棠快速换好衣服，把门打开就进了里屋。 狗蛋躺在炕上，嘴唇发白，脸色也没有血色。 她伸手摸摸小家伙的额头。 滚烫！ “陆青野！” 孟晚棠大声喊人。 “咋了？” 声音未落，陆青野就冲进屋。 “孩子发烧了。”说着，孟晚棠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十块钱，递给陆青野，冷静地说，“你现在抱着孩子去卫生所打一个退烧针，孩子吓着了，现在就这么烫，要是不打针，晚上还不知道要烧成什么样子。” 陆青野拿着钱，抱着孩子立刻就往外面跑。 “妈！我哥咋了？”狗剩又慌了。 孟晚棠安抚这小子：“你哥没事儿，就是发烧，要打个针。晚点你爸就把你哥抱回来了。狗剩，你弟弟裤子怎么湿的你知道吗？” 她本来没打算问孩子，本来这小子就吓坏了，再问他这个，他该误以为她是在训他。这会儿她问，语气也很温和，主要是转移这孩子的注意力。 狗剩抬起袖子抹掉眼泪：“小胖没站稳，掉到水里去了。我哥跳下去把小胖推上来，一股水过来他就被冲跑了。我喊人抱着弟弟喊人，喊了半天才碰到小牛他妈。” “狗剩做得很棒！是你的勇敢，临危不乱，才救下了哥哥。要不是你喊小牛妈妈来叫我，我就赶不到，也没办法救哥哥。” 孟晚棠安抚好狗剩的情绪，就去看小胖。 这才发现，小胖的脸也是滚烫的。 夭寿！ 这个小的怎么也发烧了！ 就是温度感觉没有狗蛋那么高。 孟晚棠急忙找出体温计，要给小胖量体温。 “他会死吗？”狗剩忽然不安地问。 第11章 人吓人吓死人 孟晚棠心里一惊，回头瞅着表情发狠，眼睛通红的狗剩，心下一软。 “只是发烧，怎么会死，别胡思乱想，没事儿的。”孟晚棠知道狗剩也吓坏了，“狗剩，你过来帮妈一个忙。弟弟测体温，你抱着弟弟，不让弟弟这个手臂动。” 狗剩注意力被转移，很熟练地把弟弟抱在怀里：“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狗剩真厉害，一下就懂妈妈的意思了。”孟晚棠不太会哄小孩儿，夸奖的话也干巴巴的。 狗剩却很吃这一套，傲娇地抬起下巴。 孟晚棠心里松了口气，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挂钟上面的玻璃没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好在挂钟还能用。 就是不美观。 现在有个看时间的东西就行，她也不追求好看。 孟晚棠不知道孩子体温具体有多少度，估摸着不用送到医院去，得先物理降温。 她刷了锅，往锅里倒上热水，点着火之后跟狗剩说：“陆岁和，妈妈去路边上拔点艾草回来给弟弟煮水洗澡，一会儿就回来，你别害怕。” “你去吧，我不怕。” 狗剩说着，紧紧抱住弟弟，让弟弟给自己壮胆。 孟晚棠拿着手电就往外面走，这会儿天擦黑，她得用手电照着，才能快点拔点艾草回来。 这会儿的农村，路边上艾草一大堆，都没人把这东西当好的。 她还看到老鹳草，等其他不少的中草药。 农村真是遍地是宝，大家都把它们当野草啊。 她不到一分钟就弄了一捆子野草，拿着野草要往回走，转过路口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巷子里走出来。 男人腰身笔挺，穿着砍袖小褂，上面的扣子没系上，露出大半个胸膛。 麦色肌肤泛着光，能看到隐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野性十足，不用想也知道爆发力强悍。 不愧是h文，随便出来一个男人甭管长相如何，衣服下面的身材必须是一顶一的好。 就这个体魄都能跟陆青野相媲美了。 孟晚棠顺势抬头，男人头发剃得很短，能看着青色的头皮，那张脸轮廓分明，带着几分粗犷，甚至还有点血腥味，还算不错，长得很有自己的风格。 更没有陆青野好看。 她着急回家煮洗澡水，给小胖降温。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快步从男人身边经过。没注意到男人浑身紧绷，目光正警惕地瞅着她。 霍东升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到那个身影的确是孟晚棠，还有些不可思议。 这半个多月，孟晚棠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面前，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今天咋还转性了？ 霍东升想着媳妇还在家等着他，心里头火热，急忙往家里走。 天彻底黑了。 孟晚棠摸着黑在院子里把艾草洗了洗，直接丢进锅里去煮。 她进屋发现狗剩连灯都没开，伸手开灯，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八分钟了。 “来，妈把体温计拿出来看看。” 38.4度，还好，不是太高，可以先进行物理降温。 这孩子掉到河里就被狗蛋跳下去和狗剩一起捞上来了。要不是狗蛋运气不好，被奔涌的水流给卷走，在河里挣扎那么长时间，估计这俩孩子都不会发烧。 狗蛋掉下去，狗剩抱着弟弟也慌了，哪里还记得要给小胖脱衣服。 “妈，小胖温度高吗？”狗剩在旁边惴惴不安地问。 孟晚棠摇头：“不高，不用去医院打针，等会儿妈给他泡个澡，再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孩子发烧，远没有孟晚棠说的那么轻松。 现在没有小孩儿吃的退烧药，一般卫生所给开药，就是大人吃的一片药，掰成四瓣，把四分之一碾成粉末，再喂给小孩儿吃。 孟晚棠知道小孩儿高烧没过38.5度，能不给孩子吃药，就尽量不给孩子吃药。 “那我哥呢？” “你哥也没事儿，他大了，去打一针，晚上就能回来。”孟晚棠这是在安慰狗剩，实际上狗蛋估计得在卫生所呆一晚上。 万一药效过了明儿早上再发烧，还得跑一趟。 狗剩放心了。 小胖发烧，孟晚棠把小胖的衣服给小胖脱了，也没给他衣服换上，就让小家伙光着屁股坐在炕上玩。 孟晚棠又抬手摸摸狗剩的头，狗剩不自在地说：“我不难受。” “难受你要说，知道吗？” 孟晚棠发现这小孩儿聪明，又懂事，还特别敏感，也相当缺乏安全感。 “我看着弟弟，你忙你的去。”狗剩一脸不耐烦，但是仔细看会发现这小孩儿很不自在。 孟晚棠笑了，转身到厨房，舀了一小碗的小米，淘完米放在一边。 外面有个小锅，也是冷灶。 就是夏天用来做饭的。 他们家就两层小平房，又矮又破，还不散热。 要是再烧点火，屋子里都没办法住人了。 孟晚棠在外面的锅里煮粥。 又起身进屋，冲了一大茶缸的红糖水放在外面晾着。这才拎着洗衣服的大铁盆子进屋，把锅里水盛出来，兑上点冷水，给小胖洗澡。 小胖泡了二十分钟，被孟晚棠抱进屋。 不知道是不是刚下生的时候，被原主无试过，还是小时候发烧没及时处理的关系，小胖似乎从小就呆呆的，特别粘人，也特别听话，而且到现在都不怎么说话。 外面人都喊这孩子小哑巴。 孟晚棠把红糖水倒出两小碗，其中一碗放在狗剩面前。 狗剩一愣，不敢相信自己也有。 他舔了舔唇，摇头说：“我不喝，都给弟弟喝吧。” “都有！这是红糖水，又不是药。”孟晚棠低头去喂小胖喝红糖水，余光却看着狗剩，“快点喝哦，等一会儿凉了，我就白弄了。” 狗剩长这么大，从来没喝过红糖水，也不知道红糖水是啥滋味。 他端着碗，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没舍得咽下去。 看得孟晚棠心酸不已。 粥差不多好了。 孟晚棠起身把粥盛出来，放在盆里凉着。又单独给两孩子盛出来两碗，找出一块红咸菜，切成小丁，放在小碗里端着进来。 “狗剩，先喝点粥，喝完了早点睡觉。”她来不及做别的饭了。 狗剩的红糖水还没喝完，看着黏糊糊，香喷喷的小米粥，觉得这日子就跟做梦似的。 “小胖，吃了粥睡觉觉哦。” 小崽崽乖的不行。 坐在那里自己拿着勺子吃饭，他吃一口，孟晚棠就奖励一块红咸菜。小家伙吃了半碗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孟晚棠把小胖哄睡着，给小胖量体温。 庆幸的是体温降下来了。 锅里还有热水，她把水都盛出来，让狗剩洗澡。 狗剩害羞，不让她帮忙。 孟晚棠就拿着孩子的衣服，到院子里打算洗了。 就听见门口有人喊：“狗蛋她妈，你在家不？” “在呢！” 孟晚棠起身出去。 还没走进就看到一个女人手里拿着手电，不知道这人是咋照的，灯光全在从下面往上照，看着特别瘆人，声音还非常痛苦地喊：“狗蛋他妈，是我啊……” 第12章 孟晚棠这个女人隐藏的怪深的 你他妈谁啊！ 孟晚棠都快给这人吓出心脏病来了。 “……你二嫂子。” 听到后面几个字，孟晚棠才走过去把手电扒拉下来问：“二嫂子，你咋啦？脸色这么难看。” “别提了，就来那个了。每次都疼的要命。这不，我听你二哥说，你们家陆二带着狗蛋去医院了，想着过来看看你有啥要帮忙的不。” 孟晚棠很感动，但是没必要。 “你都这样了，老老实实在家里躺着不行吗？” 苗银花把手里的两块姜递给孟晚棠：“咱农村人不讲究这个，还在家里躺着。只要没疼昏过去，明儿照样去赚工分。” “……” 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八零年代，九零年代的父母都是战士。 “我忙得过来，小的那个都睡了。你赶紧回去吧，再这么站一会儿，我担心你昏过去。”痛经可不是闹着玩的，真的有人疼得休克的。 苗银花也是个狠人。 脸都白得跟纸似的，还敢出门。 “我没事儿……” 苗银花的话都没说完，手腕就被孟晚棠给捏住了。孟晚棠想把手抽回来，孟晚棠厉声说：“别动。” 苗银花看着那张严肃的俏脸不知为何，觉得她有点高深莫测地，还怪有威严的。 “月经颜色咋样？”孟晚棠忽然开口。 苗银花脸一红：“你问这干啥？” “有血块吗？”孟晚棠再次开口，低头瞅着她，凉凉地问。 “没……没有。” “晚上睡的好吗？” “还行。” “几个小时。” 苗银花强笑着说：“咱们这个年纪的人一天睡五个小时就够了。” “嫂子，你三十多，我才二十出头，咱们俩差十几岁呢。”孟晚棠凉飕飕地说，“另外，你是不是都用冷水衣服？” “谁家还用热水洗衣服，那不是糟蹋柴火吗？”苗银花才说完，就对上孟晚棠渗人的眸子，怂了吧唧地低下头。 “一般痛经这个毛病，生完孩子就没事儿了。但是有的人，比如你这样的，还会疼。你自己要是这么折腾，以后就受着吧。” 苗银花：“……” “你之所以疼的这么厉害，主要是身体亏的太厉害。寒淤痛经，少碰冷水，注意保暖，好好休息，没事儿别天天吃咸菜，就算是水煮的菜，你也得多吃点。明儿给你开了方子，你自己去抓药，三四副汤药下去就能缓解。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就是帮我大忙了。” 孟晚棠看到苗银花愣愣地，打算关门进去，就听见苗银花还笑了。 “狗蛋他妈，你还挺能唬人的，刚才我都以为你会看病了呢。” 孟·中医世家出身的小天才·晚棠：“……” 她就是会看病。 “我本身就会啊，你不知道吗？”孟晚棠推着苗银花，让她赶紧回家，语气还挺不耐烦，“我跟你说这个干啥？要不是你见你疼的跟小鬼似的，我才懒得管你呢。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孟晚棠把人推到外面，转身回到院子，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苗银花半晌才回过神。 “这人真的是有病啊！就凭她刚才那两把刷子，可不是啥蒙古大夫。要是这会看病的名声传出去，十里八乡的人都得来找她看病，她还担心没吃没喝？” 苗银花相当不解，这人为啥把日子过成这样。 孟晚棠回了屋，狗剩已经洗完澡，正打算穿他的旧衣服。 “你等会儿。”孟晚棠进屋，吓到那小孩儿了，“洗了澡就要穿新衣服，我给你找。” 她之前打开衣柜，里面不少衣服。 这会儿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里面全都是原主自己的衣服，孩子们的一件都没有。 摊上这样的亲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先上炕坐着等着。” 孟晚棠从下面找出一块布，这块布是新的，原主打算拿来做衣服的，还没来得及做。 她把缝纫机撑起来，穿好线，又把布摆在炕上，比划了一下，打算给俩大的孩子，做个七分裤，再做个短袖上衣。 做衣服是有窍门的。 她跟孤儿院旁边的老裁缝学过，专门给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做衣服。这会儿做起来，都不用画线，只需要简单地做个记号，就开始下剪子。 孟晚棠麻利地给狗剩做了一套衣服。 “先穿上。” 狗剩不可置信地抱着新衣服，看着孟晚棠出去做饭，才偷偷地抹掉眼泪。 今天的妈妈跟每天的妈妈都不一样。 会给爸爸吃她偷偷藏起来吃的猪蹄，会做好吃的鱼汤豆腐，会义无反顾地跳进河里救哥哥，还会悉心照顾小胖，还会给自己做衣服。 他喜欢现在的妈妈。 “妈妈。” 孟晚棠刚把锅盖盖上，狗剩就穿着新衣服从屋子里出来了。 小孩儿长得很白，长得特别好看，穿着藏蓝色的一套衣服，不像村里的小孩儿，看着特别讨喜。 “咋啦？” 没人会拒绝一个漂亮的小孩儿亲近的。 孟晚棠笑眯眯地转过头问他。 狗剩犹豫半晌，忽然上前，抓住孟晚棠的手，哀求地说：“妈妈你能永远这样吗？我喜欢现在的你！” 孟晚棠的笑容僵住。 她的演技这么不行吗？ 虽然打算循序渐进地改变，可怎么一天都不到就被这小子给看穿了？ “妈妈就是妈妈，能去哪里？以前妈妈心里有怨气，对不起你们。如今妈妈想通了，打算洗心革面，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妈妈？” 孟晚棠对上小家伙那酷似陆青野的眸子，不知为何有点紧张。 狗剩蹙着眉，不太懂，但是他明白妈妈似乎以后永远会这样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妈妈只要一直这样就行。我不怪你！” 小孩子多天真。 多善良。 孟晚棠鼻子一酸，差点没失态，她故作轻松地说：“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是跟谁学的？” “之前住在牛棚子里的老头学的。”狗剩偷偷看了眼孟晚棠，鼓起勇气说，“以前你不让我们在家，我们就偷偷去牛棚找那些老头了。” 牛棚，老头，顶级大牛！ 孟晚棠愣了下，觉得陆狗剩这小子是有前途的。 狗剩戒备地说：“我都跟你说了，代表相信你。你……你不能告发他们！” 第13章 把门插好 “……” 孟晚棠无语，戳戳狗剩的额头：“都跟你说了，妈妈不是过去那个妈妈，不要再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今天的妈妈，明白吗？” “还不是一样凶。” 狗剩小声嘀咕。 孟晚棠眯着眼睛回头：“你在说啥？” “没啥啊？”狗剩半点看不出心虚地往后退两步，“我去看着弟弟。” 晚上不能光喝粥。 家里还有点面，孟晚棠舍不得吃。可这会儿做别的又来不及了，她就做了几张千层饼。 家里的油不多。 孟晚棠就把猪油抹在里面，做了三大张千层饼，分别切成小块，放在篮子里，上面盖上一层布。 她盛了份鱼汤豆腐，和狗剩先吃着。 吃完饭，孟晚棠想着光吃这个不下饭，而且这个年代的人吃肉少，干活多，吃盐少没力气干活。 她又拿出四个鸡蛋来，做了一大碗鸡蛋酱。 能熬到秋后分粮，还得让陆青野出力把后院的谷子种上，得给人家吃点好的。总不能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陆岁和，你还吃点鸡蛋酱不？有点咸，你少吃点，剩下的明儿早上吃面条放上，行么？” 孟晚棠做好鸡蛋酱端进来，狗剩还没吃完，看到鸡蛋酱眼睛一亮。 “我去医院看看，让你爸回来吃饭。等他回来，你让他把锅里的菜都盛出来。” 说着孟晚棠把单独放在饭盒里的粥用布兜子装好，里面还放了一勺鸡蛋酱，和一点红咸菜。 “好。” “你自己把门插好。” “嗯。” 狗剩跟着下地，把门插上，又回去继续吃饭。 孟晚棠往卫生所走。 夜里，村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狗叫。 还有鸟忽然扑棱棱地飞起来，要是再有乌鸦叫两声，她都不敢往前走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孟晚棠拿着手电，不敢回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好在走上去只需要十分钟。 到了卫生所门口，孟晚棠快步往里走，走到第一个病房的门口，她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青野哥，你晚上饭都没吃，她也没来给你送饭。可见这心里就没有你和孩子。” “你这么心疼你青野哥，咋不给你青野送饭？” 孟晚棠走进去，冲着护士冷笑一声，把饭盒放在桌上，都没给陆青野一个眼神，那小脸沉得滴水。 狗蛋还没醒。 孟晚棠抬手摸了下孩子额头的温度，估计是打了退烧针，这会儿烧退了，就是脸色不好。 她不动声色地按住小家伙的脉搏。 等会孩子醒了，吃点粥，补充下体力，再喝点红糖水，估计明儿就能好一点。 “我这不是拿饭来了，让他吃他不吃嘛！”唐慧芳看到孟晚棠进来，两眼都在冒火。 孟晚棠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口说：“赶紧走，别让我赶你出去。” “这是医院，我是护士。”唐慧芳咬牙。 “那又怎样？”孟晚棠一脸嫌弃，“我可不想让我儿子被一个啥也不懂的破护士给害了。” 她淡漠的眼底写着两字：“出去。” 唐慧芳气得眼睛通红。 “怎么？我说错了吗？一个连最基本常识都不懂的护士等着上面来调查你吧。”孟晚棠抬眸，唇角冰冷地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唐慧芳气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还看着陆青野，盼着陆青野给她出气。陆青野都没看她，她咬着唇不甘心地跺脚跑了出去。 “现在到了你。” 孟晚棠来跟陆青野算账了。 陆青野抬头，不等她问就主动解释：“我先去看的妈，她让老三给弄回来了。走的时候，路上碰见二大爷，说了几句话。是春梅跑来告诉我孩子掉河里了，我这才知道孩子们在哪儿。” 瞅着陆青野那一脸菜色，就知道他在家里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行了，你赶紧回家吃饭，吃了饭再来替我。” 孟晚棠说着，拿起床底下的脸盆，往外走，接了点凉水回来，兑上点热水，用毛巾给孩子擦身上。 陆青野要帮忙，被孟晚棠闪开：“早去早回，别忘了看看小胖的体温。” “小胖也病了？”陆青野蹙眉。 “嗯，他掉到河里，狗蛋这才下去的。不然也不会被河水冲走。等这孩子醒了，别骂他。” 孟晚棠还用警告的眼神瞅着陆青野，一脸护犊子。 “我骂他做什么？” 陆青野拎着暖壶往外走，没一会儿打完水，把暖壶放在那儿，和孟晚棠打声招呼就回去了。 孟晚棠给狗蛋擦身上，身上就跟骷髅上面贴了一层皮似的，根本就没有肉。 她都不敢用力给狗蛋擦身上。 三个孩子老大沉稳，话不多，人细心，把俩弟弟照顾的很好。老二是个聪明鬼，相当机灵，什么话都敢说。老三长得特别可爱，也特别好看，还是个晒不黑的小糯米团子。 偏偏被原主养得成了小傻子。 她给孩子擦完身体，也没给孩子穿衣服，就用医院的被单给孩子盖着肚子。 孟晚棠又找大夫，拿了体温计，给孩子量完体温，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还好原主吃的好身体也不错。 不然今天她从河里游回来，人就得熄火。 陆青野吃了饭回来，看到孟晚棠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弯腰打算抱她。 孟晚棠倏地睁开眼，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想干嘛？” “想让你换个地方睡。”陆青野看到她醒了，相当有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态度反而让孟晚棠不好说什么。 她起身说：“我回去看着两个小的，你在这儿守着狗蛋。要是明天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早点带孩子回去，我就不来给你送饭了。” 陆青野沉声说：“大夫说没事儿了，咱们可以抱着孩子回去。” 正说着，狗蛋醒了。 看到孟晚棠，眼底满是依赖地喊了声：“妈。” 嗓子都烧得哑了。 “饿不饿？渴不渴？还难受不？”孟晚棠立刻坐到床边，伸手去摸孩子的额头。 狗蛋摇头。 嘴巴都干了，还说自己不渴。 孟晚棠把晾凉的红糖水里，又兑上一点热水给狗蛋喝。 狗蛋看到红糖水的反应跟狗剩一样。 她心酸地摸摸这孩子的脑袋：“喝吧，弟弟们都喝了，就差你这个做大哥的没有喝。” “真的啊？” 狗蛋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快喝，喝完喝点粥，妈带你回家。”孟晚棠拿出一套新衣服来，很自然地放在狗蛋旁边。 狗蛋喝着红糖水，看着那套衣服，眼睛通红。 第14章 孟晚棠的命也是命啊 孟晚棠回头，对上陆青野审视的目光，半点不心虚地说：“看啥看？还不去给孩子办手续，一会儿咋回家？” “办好了。” “……” 这就尴尬了。 “哦，那你喂孩子吃点粥，吃完咱们就回去。”要不是吃了饭，孟晚棠这会儿早就没力气了。 她坐在椅子上，指挥陆青野干活。 狗蛋喝了半缸红糖水，看到饭盒里还有鸡蛋酱，怀疑地看着孟晚棠。 “吃吧。” 陆青野开口，父子俩对视一眼，很有墨迹地开始吃饭。陆青野喂孩子的动作挺笨拙的，狗蛋就自己接过来吃。 不到五分钟，一碗粥吃完了。 狗蛋脸色好了些。 孟晚棠拿着饭盒出去刷，免得那小孩儿不好意思穿衣服。 等她回来，狗蛋穿着新衣服，就像是幼儿园里要参加演出的小演员，小小年纪眉宇间就有了不凡的英气。 这样一脸正气的小孩儿怎么会坐牢，最后被人枪毙呢？ 只能说，天才和疯子只在一念之间。 东西都被陆青野收拾好了。 她把饭盒也装进布兜子里，跟陆青野说：“你背着孩子，咱们快点回去。狗剩是不是还没睡觉？” “没睡。” 陆青野回去的时候，那小子就坐在旁边，时不时摸摸小胖的额头。 哥哥不在，狗剩也能当一个负责任的好哥哥。 “那赶紧走吧。” 孟晚棠拿着手电，给他们爷俩照亮。 大概七八分钟，他们就到家里了。 孟晚棠刚推门进来，就看到屋子里的灯亮了。 进了屋，狗剩还没睡觉，看到狗蛋立刻坐起来。 “哥，你好点没？还难受不？” 狗蛋摇头：“不难受了。” “行了，先躺下睡觉。” 折腾一晚上，也不嫌累。 俩孩子很听话，见孟晚棠开口，就乖乖地躺下睡觉。 孟晚棠又摸摸小胖的额头，发现没那么热了才去弄了点热水冲个凉。 农村跟城里不一样。 没有洗澡间，更别说天天洗澡了。做饭都舍不得烧柴火，要是热个饭，添一把柴火就完事儿了。 孟晚棠这热水，也是给小胖烧水洗澡的时候，后面往里面加的水。 还好水没冷。 她凑合着，在外屋洗了个澡，准备泼洗澡水，陆青野就出来，打算把水倒了。 “别，你手还伤着，我自己就成。”孟晚棠忙拦住他，再说这是她的洗澡水，他去倒算怎么回事儿。 “一只手也行，再说这手也差不多要好了，没事儿。” “有事。” 孟晚棠说什么都不让他帮忙。 自己把大盆子的水，倒在小盆里，分几次把水泼到院子里。 “你要是想洗，锅里有热水。” 孟晚棠进屋，孩子们都睡了。她也躺下，还顺手关了里屋的灯。 院子里传来水声，一下一下的，搞得她脑海中浮现一幅月下洗浴图。 想想就刺激。 她听着水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察觉到有人抓住她的脚踝，吓得睁开眼，瞬间瞌睡全无。 “你干嘛？” 孟晚棠的话里带着火气，躲开他的手坐起来。 “你不常干活，如果不揉揉手臂和大腿，明天你都走不了路。”陆青野手里拿着药水，盖子一打开，味道还挺大。 “我自己来。” 孟晚棠伸手要去拿药水，“你自己太慢了，这个药水得揉一下，你自己使不上力。” 陆青野再次握住她的脚踝，他的掌心滚烫，孟晚棠咬着下唇，极大的自制力才没让她发出声音。 这身体怎么回事儿？ 怎么陆青野一碰就像是着火一般。 他的力气不大，可以说推拿的很舒服，就是太舒服了，让孟晚棠既想逃离，又想好好享受。 她眼里带着三分春色，脸颊泛红，神情有些迷离。 “手臂也给你揉揉。”他握住她的手腕，孟晚棠像是惊醒，不自在地打算抽回来。 他沉声说：“别动。” 孟晚棠忍了一会儿，小声说：“行了，可以睡了。” “再等等。” 他语气严肃。 孟晚棠觉得是自己想歪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又觉得这根本不怪她。 换成是霍东升和陈娇娇估计早就本垒打了。 哪儿像她这个万年吃不到肉的女配，就算有极品在身边，也吃不到。 唉！ 人比人气死人。 女配的命也是命啊！ 孟晚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是她不争气，实在是陆青野的手艺不错。 第二天早上，孟晚棠睁开眼，闻到粥的香味，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状况。 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这是在七十年代的种花国。 孟晚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会儿早上七点半。三个孩子都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屋里睡觉。 她坐起身，呆呆地望着窗外，陆青野领着三个孩子在种菜。 过了几分钟，孟晚棠醒过神，换了身衣服，洗把脸梳好头，到外面去。先摸摸小胖的额头，又摸摸狗蛋的脑袋。 挺好，俩孩子身体素质还不错，竟然都没发烧了。 “这是种的什么？”孟晚棠主动开口询问。 陆青野说：“前面这块地种的是大白菜，这边的地种的是大萝卜。” “你手还没好，怎么就干活了？”孟晚棠很自然地走过去帮忙，“这白菜要怎么种？” “就这样。” 陆青野微怔，没想到她会过来帮忙。想到她昨天的反应也不正常，今天能过来帮忙，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他做了个示范，孟晚棠就学会了。 两人干活，比一个人干活快。 也就是一个小时，白菜都种完了。 “粥应该煮好了，先吃饭吧。” 昨天烙的饼还有，一锅粘糊糊的粥，再配上咸菜和鸡蛋酱。三个孩子吃得特别饱，倒是陆青野，一个人吃了半盆的粥，饼吃得倒是少。 孟晚棠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没吃饱饭。 “家里还有挂面，早上怎么不煮挂面吃？”孟晚棠对上某人的眼神，蹙着眉问，“怎么？我说错了什么？” 狗剩吃饱了，擦了擦嘴，在旁边大声说：“妈，你忘了吗？上次我爸早上起来煮的挂面，被你骂了足足半个月啊！” 第15章 口水擦一擦 那又不是她干的。 偏偏孟晚棠还无力反驳，只能黑着脸认下来。 “大妹子，在家不？” 苗银花的嗓音也不知道为啥，还挺大的。 孟晚棠迅速起身：“我出去看看谁来了。” 她麻溜地下地，刚从里屋出去，就听到狗剩嘴巴欠欠地说：“爸，她刚才那意思，是不是让你以后煮挂面吃？这不像她！她可是咱们村最能偷嘴的女人。” “陆岁和，不允许你这么说你妈，听见了没？”陆青野沉声教训儿子。 狗剩很不服气：“我又没说错，外面人都知道她是啥人。” “你是不是屁股痒了？想吃荆条炒肉？”陆青野不喜欢孩子没分寸，“她纵然有千般不是，也不是你这个当儿子的能说的。再一再二不再三，以后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说他。” 狗剩也不是真想说，就是习惯了。 孟晚棠到了外面，看到苗银花，才想起来自己要给人家写个方子，让她去抓药。 “嫂子，你等下，我现在就去给你写药方。” 苗银花忙把人给喊住：“写啥，不用写了，我今天没那么疼，明儿就彻底好了。我过来就是问问你，你明天跟我一起赶集去不？” “赶集？” 孟晚棠眨眼。 “对啊，赶集，你去不去？”苗银花肚子还疼，就是没昨天那么厉害，这会儿脸色也不咋好，“我们当家的明儿赶车去，我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几点去？” 孟晚棠想去看看集上有没有人卖谷子的。 买回来趁早种上。 不然就她这人缘，她也不知道去谁家淘换种子。 “早上五点咱就走。”苗银花想到她家里俩孩子都还生病呢，就说，“你要是走不开，想买啥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孩子烧退了，没啥事儿。明儿我和你一起去。” “那成，早上五点我来喊你。” “行。” 孟晚棠往回走，看到墙角那边一片绿油油的，昨天没仔细看，今天看着才发现竟然是韭菜。 韭菜还挺嫩的，闻着韭菜特别香。 昨天换的面足有二十斤，现在还剩下不少。大夏天的蒸馒头，也不好放，还不如包饺子。 家里没肉，但是有鸡蛋。 原主奸懒馋滑，特别喜欢偷嘴，就算房子烧了，也没妨碍她买吃的。家里虾皮，海带，蛋糕，这些吃的可是有不少呢。 一个肉蛋的饺子现在吃不起，但是韭菜鸡蛋的饺子，可以让孩子们吃到撑。 孟晚棠到旁边的破厢房里，找了一把镰刀出来。 割了不少韭菜，拿着小板凳，坐在屋檐下。 陆青野端着碗出来洗，几个孩子也跟在后面。 孟晚棠朝着他们几个招招手：“你们三个过来帮忙，摘完韭菜，中午给你们包饺子吃。” “包饺子？”狗剩第一反应是不信。 转念想到他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又有点迟疑。 “你真给我们包饺子吃？”狗剩馋得流口水，他长这么大，就吃过一个饺子。 “真。” 孟晚棠就说一个字，多一个字都不解释。 偏偏这样狗剩就信了。 他屁颠屁颠走过来，还不忘拿俩小板凳。 狗蛋没说话，牵着小胖一起过来，让小胖坐在旁边。自己拿起韭菜，观察孟晚棠一会儿，才开始慢吞吞地摘韭菜，然后试探地放在孟晚棠面前。 孟晚棠没说话，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开始大胆地摘韭菜。 他的速度还挺快。 孟晚棠也算是一个干活能手，狗蛋丝毫不逊色她。 天知道这才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 陆青野一边洗碗，一边把他们母子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发现孟晚棠是真的变了。没像之前那么厌恶他，也愿意关心孩子，甚至还愿意做吃的给孩子们。 他不清楚她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心里很谨慎，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工作已经定下来的事儿。 陆青野在想，要怎么跟孟晚棠说，才会不露馅。 他把碗放回去，也出来帮忙摘韭菜。 正要开口，孟晚棠就说：“对了，我明儿去赶集，你有啥需要买的不？” “没有。” “那你在家里带孩子，我尽早回来。你要是在家没事儿，就把后院的地给弄一下，明儿把谷子和黍子都种上。这样今年还能收获点谷子和黍子。不然咱们家得喝西北风。” 孟晚棠想着往年家里欠队上的账，都是用钱还的。 今年没钱，估计要倒欠大队的钱。 一想到一年到头，他们要赊粮食吃，孟晚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青野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明儿去拖拉机站报到，到时候要到山沟去翻地，到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陆青野发现孟晚棠眼底一亮。 “你不是说要等一段时间才去吗？”孟晚棠相当惊喜。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陆青野本以为回来就能和孟晚棠离婚，到时候他把孩子送到爸妈那儿，就能去镇上上班。当时的拖拉机站和工资都是随口一说。 孟晚棠问：“那一个月多少钱？” “三十八。” “这么多？” 孟晚棠惊着了。 也对，现在看起来很不错的工资，在过两年改革开放之后，就不吃香了。霍东升承包了村里的养猪厂，一年就成了万元户。 陆青野现在这个体面的工作，将来也会变得不体面，拖拉机站还会拖欠工资，日子只会更艰苦。 哪儿能比得上首富霍东升家的日子舒坦。 原主不往死里折腾才怪。 孟晚棠心情好，调馅儿的时候，往里面放了足足八个鸡蛋。 狗剩偷偷跟狗蛋说：“哥，她好像真的傻了！又拿出五个鸡蛋。” 狗蛋问他：“你不喜欢吃鸡蛋？” “喜欢，我喜欢死了。”狗剩盯着炒鸡蛋，馋的咽了下口水，“哥，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啥味？” 他长这么大都没吃过。 狗蛋也没吃过：“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胖别看不在说话，看着也呆呆傻傻的，但是他往小板凳上一坐，一双眼睛盯着孟晚棠手里的炒鸡蛋，就被投喂了。 狗剩羡慕死了。 “谁在说老三傻，我非揍死他！这小子多聪明！” 狗蛋瞅着狗剩，抬手给他擦擦嘴边的口水：“别丢人。” 第16章 这饺子没白吃 狗剩哼一声，转头跑了。 没一会儿抱着一把柴火进来：“妈，要烧火吗？” “等会儿烧，现在先包饺子。” 孟晚棠的面已经和好了，放在旁边醒着，才来切韭菜，准备饺子馅。 家里的人比较多。 陆青野明显一个人抵得上十个人。 狗蛋和狗剩都是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能吃的时候。一个人别的不说，二十五个饺子是要的。 陆青野这胃口，估计得六十到七十个饺子。 她吃的不多，撑死二十个。 得包一百五十个饺子才够。 饺子可以多包点，剩下也没事儿，下午谁饿了就吃两个，都不用热。 她没往饺子馅里放盐，而是放的酱和虾皮。 这样味道好。 “狗蛋，去叫你爸回来，包饺子了。”孟晚棠一个人包饺子，得包一个多小时，俩人能快点。 陆青野在后院干活。 这会儿大中午，怪热的，还是进屋来包饺子的好。 陆青野回来，洗洗手，往孟晚棠身后一站，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 存在感太强。 “面在这儿，你先擀饺子皮，我来包。等会吃完饭，凉快一点再去干活，不然晒中暑了，还得买药喝。” 陆青野没说话，用菜刀切了一块面下来，开始做面剂子。 他是男人，力气大，没一会儿就把饺子皮擀出来一堆。 孟晚棠回头，男人穿着白背心，干活的时候微微弯腰，能从袖口那里看到他紧实的腹肌。 这身材…… 好绝！ 不愧是h文里的角色，虽然是女配的男人，可他是让女配能一炮双响，还命中率高达百分之百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这腰的爆发力如何…… 孟晚棠包饺子的速度很快，陆青野忍不住看她，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两人没怎么相处过，理直气壮地看过去。 “干嘛？没见过我包饺子吗？” 陆青野的确没见过。 饺子包好，狗剩也把水烧开了。 孟晚棠去煮饺子。 小胖就蹲在旁边盯着锅里的饺子。 孟晚棠觉得这小孩不傻，估计就是有点反应迟钝。 饺子还没出锅。 三个小家伙儿都盯着锅里的饺子看。特别是狗事儿，恨不得把脖子伸到锅里去。 就连一向淡定的狗蛋，都经不住诱惑，哪怕视线再隐忍克制，还是时不时的瞟向锅里。 “还没熟吗？” 狗剩忍不住扭头问道。 孟晚棠故意没立刻说话，发现狗剩急的不行才说：“差不多行了，去把碗和盘子都拿过来。” “哎！” 狗事儿答应的欢快转身就往屋里走。 没一会儿就抱着家里的碗出来了。 孟晚棠把碗接过来，摆在外面冷灶的锅台上。 用漏勺盛饺子放在碗里。 “抱着自己的碗进屋去吃吧。别烫着，听见了吗？” 孟晚棠还真担心这傻小子吃饺子的时候，把自己给烫着了。 剩下的饺子，她盛了好几个盘子，都不用说陆青野就端着进屋了。 孟晚棠又把饺子汤盛出来，放在盆儿里晾着。 她特意弄了三个饺子，夹开之后放在碗儿里晾着。 打算等一会儿喂小胖儿。 结果小胖儿手里边儿已经拿着一个饺子，特别乖巧的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吃着。 唯独陆青野没吃。 孟晚棠坐在炕上说：“都是自己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饭好了就先吃，不用管我。” 陆青野这才开始吃饭。 不得不说这人，里里外外都挺让人满意的。 反正她如今已经有了孩子，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陆青野以后要是想要离婚重新成家的话，她是不会阻拦别人幸福的。 孟晚棠觉得自己包的饺子已经很多了。 还以为会剩下十几个。 谁知道根本就没有剩下一个饺子。 三个孩子吃的肚子鼓鼓的。 狗剩儿就跟吃断头饭似的，看那样子都快吃吐了。 陆青野不声不响吃了不少饺子。 孟晚棠算算自己吃的，也就是15个和小胖加在一起，勉强凑够二十个饺子。她差不多包了一百七八十个饺子，结果竟然一个都不剩。 孟晚棠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爷仨这么能吃，家里那点儿粮食都不够吃上七天的。 后院儿的谷子就算收成好，也撑不到明年秋收啊！ “都吃饱了吗？吃饱的话，到后院儿去干活儿，顺便消消食儿。” 孟晚棠坐不住了。 她要到后院儿去，把后院的地全部翻了，等明天把种子买回来之后，尽快种上谷子和黍子。 陆青野起身：“我到上面的拖拉机站去一趟。” “干嘛？” 孟晚棠怀疑他不想干活。 陆青野没解释，只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孟晚棠：“……” 她自己干活儿不算快，但也不算慢。她拿着镐头一点一点的在刨地。 忽然听到狗剩在旁边儿喊：“有拖拉机！” 话音未落，那小子都已经跑到墙头上，往外边儿一看，兴奋地从墙上下来就往门口跑。 那孩子边跑还边喊哥哥。 “你俩快点儿来，坐车啦！” 孟晚棠看到后院的小门被人打开，紧接着三个孩子都不见了。 随后，陆青野开着拖拉机，带着三个孩子从外边儿进来。 孟晚棠挑眉。 她也没过去，站在原地看着陆青野开着拖拉机开始翻地。 这可比她用镐头干活儿快多了。 孟晚棠想，中午这顿饺子可是没白吃。 晚上吃米饭，炒一个韭菜，再炒一个豆腐，先凑合一顿。 到时候再做点儿酸豆角什么的，以后留着过冬了吃。 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下去。 孟晚棠心情好，看着二亩地没多久就被陆青野弄完了，非常愉悦的准备晚餐。 第二天早上。 五点钟天都已经亮了。 苗银花站在外边儿喊：“狗蛋她妈，起来没有啊！” 孟晚棠忙往外边儿走：“我起来了，咱们现在就走吗？” “不是，过一会儿才走，我就是来喊你一声，免得你起不来。” 孟晚棠：“……” “我先回去了，过一会儿过来喊你啊，你赶紧收拾一下。” 苗银花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 很显然今儿肚子不疼了。 孟晚棠回屋找了一个兜子，又往里边儿装了几个布袋子。 陆青野早就醒了，抬眼看她：“我今天要出去干活儿，孩子先送到爸妈那儿。你要是回来了，过去接一趟？” 第17章 中看不中用 “你妈好了吗？还让她看着孩子？”孟晚棠多问了一句。 陆青野今天必须得去单位报到。 “没事儿，我打过招呼了。”陆青野昨天晚上特意过去一趟。 陆老太太已经醒了，就是不能干重活，在家里看着点孩子就行。反正狗蛋和狗剩听话，不出去乱跑，还能哄小胖玩，也不用怎么管。 “那行。” 孟晚棠进屋，打开柜子，找到纸和笔，放在桌子上，开始写方子。 陆青野路过看到她写的东西，眼底闪过一抹惊奇。探究的眼神落在孟晚棠身上，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她以后打算给人家看病，赚点鸡蛋吃，藏着掖着怎么行。 孟晚棠以为他不会为。 “你这是写的什么？”陆青野还偏偏问得光明正大。 “药方。”孟晚棠还贴心地解释，“嫂子那身体需要调理一下，我就给开个方子。” 她表现得太坦荡了，坦荡到仿佛这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儿。 孟晚棠还回头问他：“你难不成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这样外伤，找我治，我是治不好的。我就是一个中医，切个脉还行。” 陆青野：“……” “来吧，凑合看看。” 孟晚棠让他把手放在桌子上，还特意把毛巾叠好放在那儿让他垫着。陆青野还真就顺势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试探她。 孟晚棠半点不虚。 原主小时候，被寄养在大院里，没孩子愿意跟她玩，她就天天跟着对门的老头在底下晒太阳，养养花草。 最主要是那老头是个老中医，现在人没了。 孟晚棠会的什么都死无对证。 主打一个底气十足。 “你这身体不行啊！营养不良，亏得厉害，而且还有旧伤，你……”孟晚棠认真打量某人，“你不要命了？你的腰就不疼？” 说着她伸手戳在他腰上，陆青野身子一僵，眉毛都不眨一下。 要不是孟晚棠相信自己的医术，都差点被他骗过去。 “我还以为你的病就在手上，谁知道竟然在腰上。” 孟晚棠想到陆青野还干了一天的活，恨不得昏过去。 “陆青野，你可以战死在沙场，但是千万别年纪轻轻就瘫痪在床上。身为一个男人，才刚到三十，腰就不行了……” 陆青野还以为她是闹着玩的，没想到她还真会点医术。 “我这腰伤大夫说治不了，只能养着。”不然也不会把他调过来，当安全处的处长。 孟晚棠抬眼看他，语气不善：“这就是你不治病的理由？他治不了，不代表别人治不了。喝几副中药，针灸按摩调理个一年半载就能好。难不成你还真想后半辈子都瘫痪？” 陆青野面上波澜不惊，实则震惊坏了。 给他看病的大夫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人家都说看不好，孟晚棠怎么可能看得好。 “我还要去开拖拉机。” 孟晚棠暴躁地说：“开什么拖拉机，你不要命了？” “咱家钱不够。” 陆青野一句话把孟晚棠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看看今天能不能买到布，给你做一个护腰。等晚上回来，给你按摩。针灸的针你想办法问问，看看哪儿能买到，给我买一套针回来。白天你贴着膏药去干活，不能让你的腰伤更严重。” 孟晚棠原本只打算去买点谷子，看看能不能买点肉回来。现在发现家里的钱估计都得拿出来买药。 陆青野身上的伤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 偏偏家里还需要他去赚钱。 这操蛋的感觉让孟晚棠有些暴躁。 “狗蛋他妈，走啦！” 苗银花站在门口喊，孟晚棠把药方折好，拿在手里，拎着自己的布兜子挎在肩膀上就往外面走。 “我走了，早上你和孩子们煮挂面吃就行。那点挂面趁早吃，不然该坏了。另外，你和孩子一人煮一个鸡蛋吃。” 说完，孟晚棠匆忙往外面跑。 她以前是孤儿，煮鸡蛋对她来说，是最好，最有营养价值的东西。 长大以后，她赚到第一个一万块，报复性地买了一百个鸡蛋。每天都吃鸡蛋，足足吃了三天。 后来，她出差，在火车上，带别的东西，冷了不好吃，自己又舍不得买火车上的快餐，就带很多煮鸡蛋。 就这样吃了三年，她还是没吃够。 后面生活条件好了，也只是每天早上一个鸡蛋。 “快上车。” 苗银花给孟晚棠让了个地方，上面铺着不少麦秸子，是提前放在厢房里的，很干松，没有露水。 “躺这儿，反正也没别人。”苗银花还真就躺下了。 孟晚棠也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她也和苗银花一样躺在车上。 舒服是真舒服。 “以前咱们这儿还有集，这几年只有东乡才有集。从咱们这儿到东乡得绕一大圈，就这牛车，得走一个多小时。” 苗银花可不想坐一路。 孟晚棠好奇地问：“那为啥不直接去镇上买东西？干嘛非要赶集？”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镇上很近。 原本镇上也有一个集市，现在被取消了，一般的集市就在村户比较多的地方。 四九集。 就是看阴历的日历，初四，初九，十四，十九这样的日子就会有集。 “以前你天天往镇上跑，有钱又有票，想去买啥买不着？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没钱也没票。你买自行车都是凤凰牌的，我们买的都是杂牌子的自行车，不要票，钱还不少。这赶大集，要票的就少，不少东西都不要票。” 苗银花当初也挺羡慕孟晚棠的。 谁家媳妇像孟晚棠似的，啥也不干，还吃得比别人都好。 “没人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 孟晚棠说得理直气壮，原主整天就想着找陈娇娇麻烦，再不就是想方设法吃点好的，生的孩子都不管，哪里还会关心其他的事儿。 “牛二哥，你是要赶集吗？能不能捎我们一段路？”这熟悉的声音让孟晚棠眯了眯眼。 牛二平时赶车去赶集，总有人会搭车。 他一般都同意。 “行啊。” 苗银花听见自家男人答应了，不情愿地坐起来。 徐春梅走过来才发现，孟晚棠也在车上。她假装没看到孟晚棠，跟苗银花打招呼，完全没有半点尴尬的意思。 “嫂子，你今天也去赶集啊？” 孟晚棠心说，这人的脸皮还怪厚的嘞。 苗银花爱答不理地说：“昂。” 徐春梅才不管那个，上车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拍了拍身边的地方说：“小嫂子，快点上来，一会儿再有人坐车，就没地方坐了。” 孟晚棠抬头看过去，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女同志，俏生生地站在马车边上。 长得还怪好看的。 只是那双翦水秋瞳一直看着她，还欲言又止。 第18章 骂她可以，坑她钱不行 孟晚棠眨了下眼睛。 这个女同志该不会就是女主吧！ 她特意仔细看了看。 陈娇娇长得是还不错，可是跟原主这张脸比起来那就差太多了。一个是清汤寡水的小白菜，一个就是满汉全席。 但人家宽大的衣服下，可是顶级盛宴，听说还有什么名器。 每次霍东升都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反正两人一折腾，就是几万字。 别看陈娇娇的小身板看着挺单薄的，该有肉的地方那绝对让人瞠目结舌，身体的承受能力那跟自带治愈系似的。 甭管怎么折腾，一觉没睡完，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体质是真的让人羡慕。 孟晚棠想到家里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心里唉声叹气。 还要投进去那么多钱给他看病…… 孟晚棠愁得脸色冰冷。 陈娇娇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坐在孟晚棠身边，还特意留了足够的空间，防止自己碰到孟晚棠。 “爸妈其实很想你。” 陈娇娇看到徐春梅缠着苗银花说话，犹豫一下主动和孟晚棠说。 孟晚棠抬眸瞅着陈娇娇，轻嗤：“他们很想我？” 陈娇娇很紧张。 “他们写信的时候，问我你在这边过得好不好。” “是不是问我有没有欺负你吧？”孟晚棠才不吃这一套。 孟父孟母要是真在乎这个养女，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凭什么亲生女儿下乡就给几百块钱傍身，还给了那么多的票。到了她这里，五十块钱都没有，更不要说票了。 都说养一条狗死了，还会专门买一块墓地，买一个几千块的骨灰盒，把它葬在里面。 她一个养到十七，还没满十八岁的姑娘，被赶到乡下。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好似没她这个养女似的。 可真是冷漠又无情。 陈娇娇误以为她还在赌气，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爸妈是真的很想你。他们是长辈，你总不能让长辈来给你低个头。” 孟晚棠讥讽嘲弄道：“他们以前就不喜欢我，要不是生不出别的孩子来，绝对不会容忍我。你被他们认回去这几年，难道他们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陈娇娇咬着下唇：“你是在生气吗？” “我不可以生气吗？”孟晚棠反问，“我把他们当亲生父母，努力学习，还跟着楼下的老头学子做药膳，给他们调养身体。他们说我胡闹，糟蹋钱，把我关在房间里。我原本又喜欢的人，都订婚了，就因为你回来，他们就要把订婚对象换成你。你缺心眼，死活不肯嫁，还要下乡，他们就怨恨我，直接给我报名，强行把我送到乡下来陪你。” “他们给你几百块钱，让你不愁吃喝，还能把别人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我的儿子生病，想要带他去城里看病，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说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陈娇娇，你去当你的孟家大小姐就好。毕竟你是他们亲生的，别到我面前来蹦跶就行，明白吗？” 孟晚棠说完闭上眼，拒绝交流。 陈娇娇眼睛通红泫然欲泣。 好似孟晚棠欺负了她似的。 刚才的谈话，声音很大，苗银花和徐春梅都吃惊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孟晚棠和陈娇娇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好不容易到地方，苗银花拉着孟晚棠往里面走，还好奇地问：“你和霍东升媳妇以前就认识？” “昂。” “那你以前也有订婚对象？” “嗯。” “家里条件肯定很好吧？” “父母的工资一个月有五六百块钱。”孟晚棠又扒拉原主的记忆，“他的三个哥哥每个月也是一百多，他自己也不差，一个月也是一百多块钱。” 苗银花吃惊地张大嘴巴：“我的乖乖，他们家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啊！” “嗯。” 孟晚棠在找卖谷子的，可是路边上都是卖菜，卖炕席什么的。 苗银花想到孟晚棠以前过的日子，叹了口气说：“难怪你看不上青野，陆家的条件也算是不错了。一家子那么多劳动力，年底开工资的时候，一年能开八百多块钱。原本我还觉得这家里的日子是一等一的好了，结果跟你前订婚对象比，那是开坦克都比不上啊。” 孟晚棠脚步一顿。 “你说我们家年底开工资有多少？” “八百多啊？” 苗银花看到她的表情，才意识到孟晚棠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事儿。 糟糕！ 她好像捅娄子了。 孟晚棠这人的战斗力多强悍，她可是都知道。 这要是回去闹腾…… 那画面太可怕，孟晚棠不敢想。 晚上。 陆青野回来，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了。 他发现自己家的灯，还亮着，心里陡然一暖。 陆青野在院子里洗了个冷水澡，进屋就看到孟晚棠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炕上。见他回来，眼神跟冷刀子似的刮在他身上。 他心沉了沉。 这才是真正的孟晚棠。 前两天的孟晚棠，都是她刻意营造出来的。 陆青野不想吵醒孩子们，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 “你干嘛去？” 冰冷的嗓音响起，陆青野脚步一顿：“找个地方睡觉。” 不生气，要冷静，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一定莫要生气。 孟晚棠穿上鞋跟着出来，来到院子里，抬眸瞅着陆青野：“你爸妈看病的钱还给你了吗？” “嗯？”陆青野有些为难。 “那好，我再问一个问题，你爸妈真没钱吗？”孟晚棠原本不打算计较这件事儿，她凭借自己的本事，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可如今看来，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以为是原主欺负人，谁知道人家把她当傻子耍。 到现在了，还在糊弄她，坑她的钱。 欺负她可以，骂她也可以，坑她的钱绝对不行！ 他们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陆青野这么多年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他诚实地说：“这个我真不知道。”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那好，我再问你，你之前给你爸妈寄多少钱？” “五块，你的二十。” 陆青野求生欲很强，极快地补了一句。 第19章 孟晚棠委屈极了 孟晚棠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陆青野拧着眉，视线落在孟晚棠身上。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藏蓝色长裤，上面是一件白色带着蓝色小碎花的小褂。长发没编成大辫子，因为洗过，还没干，头发披散在肩上，前面几缕头发垂下来，遮住她的脸颊，显得她的脸只有半个巴掌大。 这几天相处，她的变化非常大。 他甚至有个念头，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只要她一直这样伪装下去也挺好，他也不想离婚。 至少她现在对孩子挺好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失去耐心，不继续装下去了。 “陆青野。” 孟晚棠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 陆青野声音低沉：“你说。” “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直接说了。” 孟晚棠现在是一肚子火气。 天知道，她回到家，看到三个孩子都在家，而不是陆老头他们家的时候，那个心情更是差到极致。 这会儿见到陆青野，再也没办法控制。 她可不是乌龟，那么能忍。 “好，你说。” 陆青野心想的是，终于来了。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嘴巴跟爆豆子似的，突突突地说：“虽然我和你爸妈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咱们这个家，没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不分家，就是大家都不住在一起。”陆青野就算回来的次数再少，也了解家里的情况。 “那你知道年底开工资的时候，你们家能拿多少钱吗？”孟晚棠直接问陆青野。 “我从来没在过年的时候回来过。” 他根本就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孟晚棠冷笑：“那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家特别穷？” “我爸妈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我舅舅的老房子。以后还是要还给人家的。”陆青野只说自己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房子不是你爸妈买的？” “他们没那么多钱，家里这么多人吃饭。”陆青野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孟晚棠见他回过神来就说：“你总说我刻薄，虐到你爸妈。我就是被惹恼了，骂两句而已。一没动手，二没要他们的钱。可他们干了什么，有人听我说一句吗？小胖发烧，你妈说没钱。小宝发烧，你妈要给喝什么符水。家里就那么穷吗？” 陆青野看着愤怒的孟晚棠，很识趣地没说一句话。 他在等孟晚棠把所有话都说完。 “你们家到年底开工资的时候，能拿八百多块钱。而且连续三年都是这么多。盖一栋好一点的房子，也才两百块。三间青砖大瓦房，撑死了三百块钱。可是他一个房子都没给你们兄弟几个盖。这么多年，你每个月还给寄五块钱过来。你自己说说，你们家穷吗？” 孟晚棠一想到小胖和小宝因为发烧的事儿，差点烧成傻子。 看着老实巴交，天天被儿媳妇们骂的受气包曹凤英，那才是个真狠人。 陆青野心都巨震。 他是真的不知道家里有这么多钱。 对孟晚棠的印象，也只有发疯，暴躁，厌恶他，厌恶跟他有关的一切。说起来，当初她是主动要求嫁给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样。 她和爸妈之间的矛盾很大。 他回家探亲，她也没有好脸色，至于其他的都是听他妈说的。 陆青野想到最近几天，孟晚棠的态度，再结合她今天说的话，心沉了沉。 “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陆青野转身往外走。 孟晚棠也没跟上去，冷笑两声进了屋。 原主虽然可恨，可不是天生的，一切都事出有因。 …… 陆青野没去后面陆老头家，而是到大队长家，在胡同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和陆青野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从外面回来。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陆青河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路边上，一蹦两米高，跟飞起来似的。 “是我。” 陆青野开口，陆青河听出他的声音，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走进之后，看清陆青野的脸，才心有余悸地说：“大晚上你不睡觉，站在这儿干嘛？” “青河，有点事儿想问你。” “啥事儿，你说。” 陆青河跟陆青野是本家。 两人年纪相当，从小一起玩到大，关系特别好。 “年底不是凭公分分钱吗？”陆青野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陆青河。 陆青河接过来，笑嘻嘻地说：“哥，你抽不，我给你点上。” “我不抽，家里有孩子。”陆青野可不想被孟晚棠骂。 今天在医院，他习惯性拿出一根烟，孟晚棠虽然没说话，但是那眼神里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 “那我自己才抽。”不然这烟等回了家，他才抽不上呢。 “你随意。” “哥，你是不是有啥困难的？”陆青野家里的事儿，村里谁不知道。 陆青野没否认：“我们家今年还能开几百块的工资吗？” “后半年跟上半年一样干，那肯定行。”陆青河他姐是记分员，他每天都好奇地看两眼，所以这话说得万分肯定，“你退伍在家养伤，也别有任何负担。你们家劳动力多，几个孩子又小，吃不了多少饭。再说了，你们家除了粮食之外，每年还有八九百块钱呢！有啥可愁的？” “行，我心里有数了。” 陆青野转身往家里走。 面上看着冷静，实际上心里翻江倒海。 他站在门口，犹豫一下，还是没进屋去睡觉。转身到后院，拿起戳在墙边上的草帘子，拎着进屋，铺在外屋地上，就这么躺在草垫子上闭上眼。 半夜，下起瓢泼大雨。 孟晚棠看到山洪爆发，前面的河水迅速上涨。 他们家住的地方，地势比较高。 住在最前面那条街的人家才倒霉，洪水都已经进了屋。柴房里的柴火都被打晕淹了，飘在水里。 有人站在无门槛上，一条鱼忽然跳起来，抽了小孩一巴掌。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趋势。 孟晚棠发现他们家也要被水淹没了。 她想带着孩子往后山跑，谁知道孩子不见了。 孟晚棠一着急，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 滴答，滴答~ 额头上溅起一滩水花。 孟晚棠瞪大眼睛，才意识到房子漏水了。 她急忙开灯，看屋顶，还不忘下床去外面拿洗脸盆过来接水。 孟晚棠走的太快，一不小心绊倒了什么，直接朝着地上趴去。 她听到一声闷哼后，惊恐地瞪大眼睛。 她……她的初吻！！！ 第20章 她同意了，离婚吧 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腰上的手有多么烫。 孟晚棠慌里慌张地坐起来，埋怨道：“屋里有地方，你睡在这里做什么？” 陆青野看着她欲言又止。 孟晚棠沉默。 不过，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下雨了，咱们家漏雨。”孟晚棠说着起身拿着盆，甚至连做饭的盆都没放过，拿着就进屋。 屋子里滴水的地方还挺多。 好在炕上就有两个地方。 一个在炕梢，一个在孟晚棠头顶的位置。 雨水滴在盆里声音还不小。 她担心孩子们会醒，就往里面放上点水，降低声音。 倒是外屋，滴水的地方就门口那里。 屋地没有石头，也不是水泥，更没有地板砖，就是压平的土地。 滴一晚上顶多是地面湿一点。 这人倒是运气好。 孟晚棠斜着睡的。 天蒙蒙亮，雨还在下。 孟晚棠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进来，在她耳边说：“发水了。” “啊？” 孟晚棠睁开眼，人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穿上雨衣出去看看，要是水大咱们得早点准备离开。”陆青野穿着军绿色的雨衣，换了一双水鞋就出去了。 孟晚棠掀开窗帘往外面看，外面的雨下得特别大，就跟天空裂开了一块儿似的。 平时七八点，外面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可现在天空黑压压的，大雨一直下，完全没有放晴的迹象。 陆青野还没回来。 孩子们都醒了。 这么大的雨也出不去。 孟晚棠打算做点儿简单的饭，煮点儿面条吃。她冒着雨到外面割了一把韭菜回来，哪怕带着草帽，身上一样全湿了。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外屋摘韭菜，打算做韭菜鸡蛋的卤子。 摘完韭菜，水也开了。 孟晚棠还在犹豫要不要煮着陆青野那一份，外面有人乒乒乓乓地敲门。 等孟晚棠听到动静，人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 “嫂子，我哥不见了！” 陆青河从外面冲进来推开门喘着气急促地说。 “什么？” 孟晚棠猛地站起身，身子一晃，差点儿昏过去。 “咋不见了？”孟晚棠强装镇定。 “被洪水冲走了，现在看不着人影儿。” 孟晚棠眼前一黑，她下意识伸手扶住桌子，震惊地问：“他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被洪水冲走呢？” 陆青河立刻解释：“今天发洪水我爸让我早点儿出来看看。我跟我哥在路口，碰见就一起过去了。我们俩到那儿的时候，发现有人被冲走了，我哥情急之下就跳进去。他把人救上岸，自己要上来的时候，腿抽筋儿就被河水冲走了。” 孟晚棠回头发现两孩子也吓着了。 特别是狗蛋。 孟晚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慰两个孩子：“狗蛋，妈要去看看你爸。你和弟弟在家里照顾好小胖，妈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哪儿都不要去。” 说着，她拿起地上的草帽儿戴上就跟陆青河说：“走，我们去看看。” 陆青野身上还有伤，腿还抽筋儿了…… 孟晚棠狠狠闭上眼，强迫自己驱散脑海中那些不祥的念头。 陆青河一定会没事的。 在书里他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活到了八十多岁，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死的。 这会儿雨小了不少。 孟晚棠到河边儿上的时候，看着宽了几千米，好似汪洋大海的河水，沿着河边跑起来。 陆青河跟在他身后就说：“嫂子，你别着急，也许我哥可能被人给拦住了。” 她也希望是这样。 可是河水上涨往这边蔓延就已经覆盖了一千多米的距离，农田也全部都淹没了。 本身玉米就不高。 现在很多玉米就只剩下一个尖尖。 这么宽，这么辽阔的河面，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陆青野。 孟晚棠沿着河边一直往下游跑，跑到另外一个村子，忽然听到前面人激动地喊。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快送到卫生院儿去。” 孟晚棠心脏骤停，随后冲上去扒开人群，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不是陆青野，而是一个老头儿。 她强忍着泪，继续往前跑。 她一点都不希望陆青野死。 孟晚棠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子，知道前面没有路，她过不去崩溃地跪在地上哭。 陆青河从后面追上来，呼哧带喘地说：“嫂子，我哥找到了，被人送到卫生院去了，你赶紧去看看。” “什么？” 忽然听到好消息，孟晚棠有点不敢相信。 她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问：“人真的找到了？” “是咱们的人已经确定了。我哥被水一冲，运气倒是好，抱住了一个被冲断的树，我哥被冲到七组的时候，正好被当地的村民看到，大家伙儿齐心合力的，把我哥救了上来，” 陆青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孟晚棠瞬间往回跑。 刚才孟晚棠跑得太快，一口气跑出去了好几里地。当时不觉得远，这会儿回去只觉得路怎么这么远。 她双腿都在打晃了，竟然还有很远。 孟晚棠想到家里还有孩子，就跟陆青河说：“青河，麻烦你回家帮我看一下三个孩子，刚才这事儿孩子们都听见了，估计吓坏了。我现在就去医院，一时间也顾不上孩子，所以要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这有啥麻烦的，他们几个也是我侄子。嫂子，你放心，孩子我一定帮你带好。” 到了路口，孟晚棠和陆青河分开走。 孟晚棠抄近路往卫生所跑去。 她好不容易赶到医院，直接往病房走，就看到徐春梅站在病房里哭哭啼啼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她守寡了？ 心情忽然就复杂了一点。 “嫂子，你别哭了。大夫不是说了，人没事，就是得躺在炕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说话的人还挺年轻的，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长得还挺面生，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村的人，否则也不会喊徐春梅嫂子。 孟晚棠走进去，徐春梅听到脚步回头，看到她就哭着说：“我哥是为了救我爸，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大夫说他以后可能会瘫痪在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哥，我哥现在这样，你可能巴不得就离婚。我同意了，你跟我哥离婚吧。” 第21章 关键时刻他醒了 孟晚棠简直被这个女人给气笑了。 “徐春梅，你可真不要脸。” 孟晚棠最厌恶这样茶里茶气的女人，明明是自己惦记别人的男人，偏偏搞得好像她做了多大的奉献似的。 她可懒得惯着。 孟晚棠走进来，上前走过去，把徐春梅拉起来就往外面推。 “你干什么？松开我。”徐春梅不肯走，“你明明心里有人，干嘛非要来祸害我哥，你还他自由不行吗？求求你了，放过他吧！” “啪！” 孟晚棠抬手就是一巴掌。 徐春梅都被打蒙了。 里面的小战士茫然地看着孟晚棠，又低头看了看徐春梅，似乎没搞清楚她们两个人的身份。 更是不敢轻易上前去拉架。 孟晚棠步步逼近，吓得徐春梅往后退了两步：“徐春梅，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举报你？还是你觉得没有人会让你游街？” “我说错了吗？” 徐春梅不服，又心虚地吼道：“你本来就不想跟我哥好好过日子，还虐待三个孩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自己可以出去问问，是个人都想让你和他离婚。” “闭嘴，滚出去。” 孟晚棠心够烦的，懒得跟徐青梅在这里掰扯。 她冷眼警告徐春梅：“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来我面前蹦跶，信不信把我把你衣服扒光丢在广场上，让所有人都好好欣赏欣赏。” 徐春梅打了个哆嗦，惊恐地瞪着孟晚棠，咬着贝齿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砰！” 病房的门直接摔上，门框被震得嗡嗡的。 孟晚棠也没理小战士，走到床边，按住陆青野的脉搏，脸色不断下沉。 现在好了。 原本半死不活的，好歹还能走，现在彻底瘫痪在床上。 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下床。 她抬手摸摸陆青野的额头，温度有点高，具体还得拿体温计量一下。她打开抽屉，找到里面的体温计，给陆青野量体温。 明明才短短的一分钟，小战士坐立不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孟晚棠打招呼。 “嫂，嫂子。” 小战士硬着头皮开口。 孟晚棠掀起眼皮，冷冷地瞅着他，脸色可是相当的臭，一点台阶都不给小战士下。 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小战士强撑着说：“嫂子，我叫王卫兵，是回家来探亲的。刚才认错人是我的不对，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怎么会在这里？”孟晚棠心里有气，态度冷淡点。 王卫兵忙说：“我是跟我们村里的人一起把人救下来的，我又年轻，体力好，所以村长就让我把人送到卫生所来。” 孟晚棠皱眉，打量小战士，发现小战士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看来人家没说谎。 孟晚棠起身，给人鞠了个躬，王卫兵吓得急忙往旁边躲：“嫂子，你这是干啥？救人都是应该的。再说，陆青野同志也是救别人才会被大水冲走的。” “那就让别人来谢谢他。如果不是你和你们村里的人，他这条命可能就没了。”孟晚棠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日子有多难熬。 她是可以守寡，但是那么懂事的三个孩子失去父亲。 王红兵这个恩情她记在心里了。 “嫂子，你真不用这么客气。” 王红兵反而不好意思了。 他看了眼暖壶，一个健步冲过去，拎着暖壶逃也似的往外走：“嫂子，我去接一壶热水。” 医院里有个锅炉房，那边烧着热水，常年都有热水喝。 王红兵接了热水回来找借口就要走。 “你等下，我让你带你回去换身衣服。不然你这样肯定要感冒的。”正说着，孟晚棠就看到匆匆赶来的陆青海。 “大哥，你来得正好。” 孟晚棠一开口，陆青海下意识就想跑。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孟晚棠后面又说：“这位是王红兵同志，他也是救了陆青野的人。你先把人带回去，给他找件衣服换上，再给他喝点姜汤。别让他感冒了。等明天天晴了再让他走。” 陆青海眼底诧异。 这人还是孟晚棠吗？ 他可从来没听见孟晚棠说过一句人话。 “行，这位兄弟，你跟我走。”陆青海领着人就要走。 王红兵摆手说：“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回去，回到家正好换衣服。” “这都大半夜了，你家又离这儿这么远，万一路上遇见点啥可咋整。赶紧跟我回家住一晚，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陆青海力气大，拉着王红兵就走了。 走的时候，心里还犯嘀咕，这孟晚棠是吃错药了吗？ 他回头偷偷看了眼孟晚棠。 见孟晚棠拿着洗脸盆打算出去，看样子是要给陆青野擦擦身上。 真是见鬼了。 这孟晚棠咋还变正常了呢？ 不会是鬼上身吧？ 陆青海打了个激灵，急忙领着王红兵走人。 孟晚棠接了冷水回来，拿下体温计，发现陆青野有点发烧，连忙给他擦擦身上，进行物理降温。 陆青野盖着被单，掀开之后，就能看到包扎起来的部分，哪怕这样也挡不住他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肌和形状完美的腹肌。 他裤子还是湿的。 也没人给换掉。 这人不发烧才怪。 孟晚棠沉着脸，伸手去解他的裤腰带。解开后，她闭着眼睛开始往下拉裤子，连里面的那件也没放过。 她费了半天劲，才把裤子脱下来丢在一边。 闭着眼又把被单子扯过来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孟晚棠深吸一口气，拿出毛巾，给他先擦上半身。等上半身擦完，又去擦大腿。 她闭着眼睛，一切都是凭感觉。 陆青野头很疼，晕晕乎乎地察觉到有人碰他，伸手握住那只作乱的手。 睁开眼，四目相对。 陆青野嗓音沙哑：“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你发烧，我给你擦身上，物理降温。”孟晚棠面不改色心不跳，实际上心里要尴尬死了。 陆青野神色冰冷，薄唇抿起，眉峰微蹙，他的气场并未受到生病的影响，依旧强大摄人心魄。 孟晚棠手里攥着毛巾，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 她有种干坏事儿被人抓包的感觉。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第22章 这风会吹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 孟晚棠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给他擦身上。 就在这时，陆青野开口：“我自己来。” 他竟然还挣扎着做起来，要自己过来拿毛巾。 “你自己来？” 孟晚棠差点气笑。 “你来什么？你是不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 孟晚棠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推倒数落道：“你看看你的脸色？比纸都白，还想要自己来？” 陆青野眸中闪过一抹错愕。 他蹙眉的样子让孟晚棠误会了。 孟晚棠冷笑：“你不用担心我占你便宜，你放心，不该碰的地方我都不碰，也绝对不看一眼。” 真是气死人了！ 还嫌弃她？ 孟晚棠把毛巾扔在盆儿里，洗了几下，拧干拿出来继续给他擦身体。 她还不忘用被单子盖住他的腰。 “你最好祈祷你不要发烧，也不要出汗，不然的话，我肯定还会再给你擦第二次。” 孟晚棠越说越生气。 甚至都不拿好眼神看陆青野。 陆青野张口想解释，孟晚棠转身端起盆子出去了。 孟晚棠在外边儿把毛巾又洗了洗，换上一盆干净水，往里面兑上点热水，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抬手。” 陆青野瞅着她那张冷冷的小脸，十分配合地抬起手臂。 孟晚棠给他擦擦手臂，擦完一边的手臂，又特别冷漠的说：“把体温计拿出来我看看。” 陆青野伸手把体温计拿出来重要自己看，就被一只雪白的手夺了过去。 “38.2度，已经发烧了。” 孟晚棠皱眉。 她甩了甩体温计，把温度计放进抽屉里。从盆里拿出毛巾，拧干水分继续给他擦身上。 “现在的温度还不到38.5度，暂时不用吃药。你要是头疼或者是难受的话，我就去给你拿一片扑热息痛。” 扑热息痛是神药。 四五十年后，依然在用，价格便宜，药效好。除了苦，嗓子眼细的人得把药掰成四瓣，一次服下之外，没别的毛病。 不然药片卡在嗓子眼，下不去，上不来，苦味迅速在口腔蔓延。 那滋味相当酸爽。 “先不用。” 陆青野这些年没少受伤，也没少生病，大多数都是不吃药，硬扛过来的。 “那先把这一遍擦完，我等会儿回去做饭，给你带点儿粥过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身体的抵抗力也上不去。” 孟晚棠说着让他翻身。 陆青野艰难的侧过身，鼻尖儿瞬间沁出冷汗。孟晚棠冷眼看着他一声闷哼都不发，发现这男人是真能忍。 背肌线条流畅，充满野性爆发力。 孟晚棠却无暇欣赏，手在他的腰上按了两下问道：“这里是不是很疼？” “还好。” 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气音了，还叫还好？ 嘴硬。 有本事一辈子嘴硬。 孟晚棠给他擦完了身上，把盆儿里的水倒掉又端了一盆冷水回来。 把冷水浸泡的毛巾叠好之后放在他额头上。 “我现在回家做饭去，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吧？”孟晚棠有点儿担心。 可不回去也没有人做饭，也没人管孩子。 三个孩子在家还饿着呢。 “我没事儿，你先回去看看孩子。”陆青野之前穿的衣服都不能穿了，这会儿身上只盖着一个单子，让人十分没安全感，他犹豫了一下，说，“你再帮我带一套衣服过来，就在我的行李里。” “知道了。” 外边儿还下着雨，不过这会儿雨小了不少。 孟晚棠顶着雨往家跑。 陆青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陆家人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来。陆青海人都到这儿了，说明这事儿，陆家人应该也知道才对。 孟晚棠一路小跑。 回到家，几个孩子正坐在炕上，趴在窗台上往外面看。 “回来了！” 狗剩激动地喊。 孟晚棠进屋，都没喘口气，狗蛋就上前，急切的问：“我爸怎么样了？” “你爸没事儿，就是这几天要在家里好好休养。我回来给他拿套衣服，你们三个在家乖乖的。” “嫂子，我二哥没事儿了？” “嗯，没事了。” 陆青河都没回家换衣服，身上的衣服还是半干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在家吃了饭再走。” 人家帮忙看了这么长时间孩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回家换，孟晚棠打算留人在家里吃口饭。 “我回家吃去就行。” 说着，陆青河人已经冲出了屋子。 孟晚棠想着改天再谢谢人家陆青河，身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开始煮粥。 光吃粥，小孩子半夜会饿。 孟晚棠有发狠拿出仅有的几个鸡蛋，洗干净之后放在锅里煮。 鸡蛋熟了，提前捞出来放在凉水盆里冷着。 不烫了就分给三个孩子，一人吃一个。 她又用屋里边儿的小锅煮了不少姜汤，往里边儿放点儿红糖，让三个孩子多喝点儿。 最后做几个鸡蛋饼，盛出来摆上桌儿。 “陆云和，你照顾弟弟吃饭，我走之后你们就把门锁好，谁来都不要开门儿，今天晚上我在医院里陪你爸，明天早上再回来做饭。” 狗蛋点头：“好。” 孟晚棠装了两个煮鸡蛋，又盛了满满一饭缸的粥，再把姜汤装进壶里。打开陆青野的包裹，从上面取出一套衣服，装进布兜子里拎着就走。 “我就走了，你们两个在家照顾好弟弟，到点儿就睡觉。” “知道了！” 双胞胎在屋里齐声应道。 孟晚棠穿上雨衣和雨鞋，拎着衣服和吃的，抱着姜汤重进雨幕中。 …… “吃饭。” 孟晚棠到了卫生所，把饭缸先放在桌上，打开递给陆青野：“先喝点粥，再喝姜汤，姜汤不能空腹喝。” 陆青野一个胳膊有伤，原本都好的差不多了，跳进洪水里救个人又严重了。 他原本打算把衣服穿上之后再吃饭，没成想孟晚棠直接把饭缸塞到他手里。 陆青野又不好拒绝。 他打算把饭缸儿先放在桌上，谁知道这么一动，窗户外边儿恰好吹进来一阵风。 单子轻飘飘的被吹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想把被单抓回来，却发现自己没有手，眼睁睁的看着单子掉在旁边。 “对了，你……” 孟晚棠剥好鸡蛋打算递给陆青野，话还没说完，瞬间戛然而止。 第23章 陆青野：好看吗？ 孟晚棠瞬间瞪大眼睛，脑子里不自觉浮现一个词：巨物。 她当年看到这个词儿的时候，还去搜了一下，是什么意思。搜索回来，默默地把闺蜜拉黑，让她滚回去反省三十天。 伤害一个单身狗有什么好处吗？ 孟晚棠想要移开视线，眼睛好似不听话似的，一直盯着某处。 “好看吗？” 这语气多少有点恼羞成怒。 “还行？” 孟晚棠满脸无辜。 不知为何，脑子里回荡的是那句经典台词。 “女人，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孟晚棠没控制住，噗嗤一下笑出来，某人的肉眼可见地黑了。 “那个，我想问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担心某人生气，孟晚棠急忙转移话题。 “不用。” 陆青野冷眸盯着她。 四目相对。 孟晚棠心里全是疑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忽然，她心灵福至，身体前倾，伸手拉住床单给他盖好。 陆青野：“……” 孟晚棠：“？？？” 怎么脸越来越越来越臭了。 “那个，你是不是要去厕所？” 孟晚棠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过分了，但对方脸色不太好，还是个病号，她得多一些宽容。 “不去。” 陆青野冷酷拒绝。 “不用不好意思，虽然我们之间比较生疏，但也有三个孩子了。算得上是老夫老妻。“孟晚棠弯腰，拿出一个盆儿递过去，还贴心地把头扭到一边。 陆青野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又冰冷：“我真不去厕所。” 孟晚棠：“不用害羞。” “你哪里看到我害羞了？”陆青野抬眸，眼神相当凶。 因为没穿着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爆发里，再配上那不耐烦充满暴戾的眼神。 是真的凶。 野也是真的野。 “那你先吃饭，我去把你衣服清一下，不然放在这里一晚上就臭了。”孟晚棠决定先溜为敬。 “不用，我自己可以洗。”陆青野眼底肉眼可见的惊慌。 孟晚棠以为他不好意思：“你这衣服不洗，也没什么换洗的。” “不是……” 陆青野想解释又张不开嘴。 就这么一迟疑，孟晚棠拿着衣服出去了。 她到洗水池，把衣服放在旁边，打开水龙头，正准备洗衣服。谁知道里面掉出来一个灰色的布料。 她拿起来一看，脸腾地一下，跟火烧似的通红。 …… 孟晚棠洗完衣服，天都黑了。 她甚至很不想回去。 可把一个病号丢在卫生所里也相当不道德。 她磨磨蹭蹭进了屋，也不看陆青野，躺在另外一张床上，闭着眼睛说：“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喊我，我眯一会儿。” 除了尴尬之外，也是真的累着了。 她今天为了找陆青野来回跑了六公里。 原主这身体娇气得很，平时都不干活，衣服也只洗自己的。走过最远的路，可能就是从他们家到前面苞米地的那点距离。 这会儿人撑不住了。 沾床秒睡。 陆青野也尴尬，只用余光看孟晚棠。这两天的孟晚棠，让人很费解。变来变去，让人猜不透她心里怎么想的。 后半夜，孟晚棠被哭声吵醒。 她先去看陆青野，发现陆青野睡得不安稳，眉心一直拧着。她摸摸他的额头，温度不好，没发烧。 孟晚棠松了口气，往门口走，打算看看外面是咋回事。 “不可能死的，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死呢？” 哭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苗银花。 “大夫，你快来看看他是咋回事。刚才你出来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没事儿呢。怎么可能就死了。“苗银花充满希冀地看着大夫。 大夫走说去蹲下检查完，拧着眉说：“人都没呼吸了，你准备后事吧！” “牛二没死，牛二不会死的。大夫，你再看看吧！你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苗银花拉着大夫死活不肯让他走。 大夫起身要走。 孟晚棠听到苗银花说的话，立刻冲出去，看到躺在病床上没有呼吸的牛二，立刻喊道：“都让开，不要围在这里。” 说着，她上前去给牛二做心肺复苏。 “是你干啥？你别碰我儿子。”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牛二他娘冲上来就把孟晚棠扯开，“你这个臭破鞋，死不要脸，离我儿子远一点。” 唐慧芳也过来去拽孟晚棠：“你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孟晚棠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训斥她，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心肺复苏，在挽救病人吗？ “我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孟晚棠声音冰冷，手上的动作没听，继续给牛二做心肺复苏。 病房里好多人，唐慧芳脸上挂不住：“你现在做心肺复苏有什么用？他都已经死了。” “就是，我儿子已经死了，你别让我儿子死的不的安宁。”牛二他娘力气很大，差点把孟晚棠拉走。 孟晚棠眼底戾气乍现：“滚开！别耽误我救人！如果你们再阻拦，牛二就真的死了！” 牛二才应该是猝死，有一定可能会把人救活。 她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总得试一试。 苗银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女人。。 苗银花忽然冲过来把牛二他妈和唐慧芳撞开，疯了死的吼道：“别碰她！” 牛二他妈愣住，不敢相信儿媳妇会跟她动手：“你真是反了天了！是你给我滚才对，趁早从我们家滚出去，你这个扫把星！” “我会走！现在你们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苗银花愤怒的眼神比厉鬼的眼神还凶狠，大有谁要不出去，她就扑上来撕咬谁。 她知道孟晚棠会点医术，但是不知道怎么样。 可卫生所的大夫不愿意救牛二，孟晚棠愿意。 那她就站在孟晚棠这边。 “扫把星，你别碰我儿子。” 牛二他妈扑上来要撕扯苗银花。 苗银花红着眼睛，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把人推出去，还歇斯底里骂道：“你们都滚出去，全都滚，滚啊！” 她疯了似的把人轰出去。 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孟晚棠心无旁骛地救人，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不能停！ 也不可以停。 停下来牛二就彻底没希望了。 苗银花爬过来，跪在床头，看着没有任何生气的男人，哭着说：“你咋不醒呢？你妈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从今往后，我就没有家了呀！” “你快点醒醒，好不好？” …… 苗银花在旁边哭得特别惨，她后面不说话了。 孟晚棠厉声道：“嫂子，继续和二哥说话，不要停，一直说。” 苗银花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只会执行孟晚棠的命令。 她不停地跟牛二说话。 门外的人还在敲门。 牛二他妈骂骂咧咧：“开门！快点给我开门！” “给我把门砸开。” …… 甭管外面的人骂得多凶，孟晚棠和苗银花都丝毫不受影响。 就在孟晚棠要绝望的时候，牛二的心脏终于恢复跳动。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苗银花瞬间嚎啕大哭。 “你哭啥？”孟晚棠累得说话声音也不大。 苗银花眼睛都哭肿了，她哽咽着说：“我男人死了，你问我哭啥？” 第24章 守活寡 “谁说死了。” 孟晚棠累得脸发白，让人看了的确会误会。 “你……你是说啥？” 苗银花都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孟晚棠，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声音试探地问：“你说的是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二哥没死，你没守寡。” 孟晚棠看到苗银花灰暗不安的眼底，迸发出灼热的光，嘴角上扬。 救人的感觉真好。 她恢复点体力，起身打算离开，还不忘提醒苗银花：“不过以后二哥必须得好好注意一下。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平时注意休息。等我去给你们开个方子，好好地回去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 “好。” 苗银花呆呆地说着。 看到孟晚棠走了，才好似刚回过神似的，她都不用试探牛二的鼻息，就能看到他不断起伏的胸膛。 顿时喜极而泣。 真的活了！ 牛二，真的没有死。 苗银花抱着自己的男人，嚎啕大哭，她差一点就成了寡妇。 孟晚棠听着背后的哭声唇角微微地上扬。 恰在此时，病房的门打开。 牛二他妈看到孟晚棠脸上的笑容，瞬间抬手要给孟晚棠两耳光：“你还敢笑？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明知道我儿子死了，还要糟蹋他的尸体。我要让你给我儿子陪葬！” 孟晚棠简直被这个无理取闹，心思歹毒，又愚昧无知的老太太给气笑了。 她攥住老太太的手臂，眼神冰冷：“张口就造谣，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她手上用力，老太太疼得嗷嗷直叫。 唐慧芳听到里面苗银花嚎啕大哭的声音，就知道牛二肯定已经死透了。 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唇角勾着轻蔑的笑，讥讽地说：“孟晚棠，你还真是嚣张。牛大娘的儿子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要欺负牛大娘？牛大娘别说现在打你两巴掌，她就是把你打死也说得过去。你对人家儿子的尸体不尊重……” “你男人才是尸体，你们全家都是尸体。” 苗银花忽然冲出来，上前就给了唐慧芳两巴掌。 她还指着唐慧芳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种庸医，村子里才死了那么多人。我男人才没死，他好好的。” 众人大惊。 他们可是看到牛二都没呼吸了。 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们不相信，全都冲进病房，还包括那个站在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大夫。 门外就剩下牛大娘和唐慧芳。 “不可能！” 唐慧芳失声道。 “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不代表真的不可能。”孟晚棠丢下这句话，推开唐慧芳和牛老太太，直接回了旁边的病房。 陆青野看到她进来，皱眉问：“外面是怎么回事儿？我听着好像是牛二出事儿了？” 陆青野跟牛二关系算是好的，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昂。” 孟晚棠已经累的瘫痪了，她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刚刚全都靠一口气撑着，这会儿进了屋只想喝点儿水，补充一下体力。 她把给陆青野带来的红糖放在缸子里，倒上点热水，又把陆青野缸里的凉白开倒进去搅拌了一下。 端起来就一口闷掉。 喝完之后，孟晚棠才坐在病床上，才解释说：“牛儿猝死，刚才我做了半天的心肺复苏，才把人给救回来。我出来的时候大夫已经过去了正在给牛二做检查估计人已经没事儿了，后面喝药调理一下，也不妨碍生活。” 陆青野忽然问：“你这点医术也不像是半路出家。” “最基本的心肺复苏，是所有医护人员的基本功。” 孟晚棠知道陆青野更不是这个意思，她故意这样说的。 陆青野其实是想问她，为什么医术这么高明。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要跟陆青野说：“哦，我上辈子出生在中医世家，父母死活成了孤儿，又努力考上中医药大学，最后成了一名中医。然后一不小心穿到这个世界，成了你的老婆。” 这种话就算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吧！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是精神病，给送到精神病院去。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天也亮了。 孟晚棠打了热水过来给陆青野擦了擦脸，自己也简单的洗漱一下。 “我回家做饭去，一会儿过来给你送饭。晚点儿让大夫给你看看需不需要住院。如果不需要住院的话，咱们就拿点儿药直接回家。” 陆青野没意见。 病房外面还挺安静的。 路过隔壁病房，她往里面看了眼，发现门上的玻璃上挂着一块白布挡着，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她也没推门进去，匆匆离开医院往家走。 孩子们还在睡。 陆青河倒是起来了。 “嫂子，你回来了！” “嗯，我做点早饭，你一会儿也在这儿吃。”孟晚棠这态度给陆青河惊着了。 这还是那个贪吃的老娘们不？ 咋还跟换了个人似的呢？ “不了，我回去吃。”陆青河要走。 孟晚棠忙把人喊住：“比回去了，你帮我割一把韭菜，坐这儿摘了。” 陆青河下意识拿着镰刀去割韭菜，人都坐在地上摘完韭菜，还给洗干净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啥时候这么听话了。 “吃饭。” 孟晚棠把面条盛出来，直接炒韭菜。 “嫂子，我真不在这儿吃。” “我马上就走，你回去再回来太耽误事儿。”孟晚棠给他盛了一大碗面，自己也端着碗开始吃起来。 她的面条不多，吃完就起身，抱着饭缸子去医院。 “吃饭吧。” 孟晚棠扶着他坐起来，把饭缸递给他。 陆青野拿着筷子打算拌一拌面条，看到下面还有一个荷包蛋，再次抬头看孟晚棠。 她的变化实在太明显了。 弄得他有些忐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我走了之后大夫有过来吗？”孟晚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 陆青野说：“来过，说我可以出院了。” “是吗？我去问问。” 孟晚棠把东西整理好，转身出去找大夫。 “陆青野同志的腰受到了严重的重击，再加上有些劳损。回到家之后也不要干重活儿，一定要好好休息。否则的话，子嗣上也有影响。”医生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医生，年纪有点大。 孟晚棠抬头看了大夫一眼，怀疑自己听到的，然后又看了大夫一眼。 大夫还以为她没听懂，正打算解释，看清她的长相，瞬间明悟，以为她在担心以后的生活。 于是，大夫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也不用太难过，两口子过日子也不是为了那一档事儿。再说你们已经有孩子了，不要总想着这些事儿，早一点把孩子培养出来，这辈子就算是没白活。” 第25章 翻身，看下腰 什么东西？ 孟晚棠目光呆滞，她听到了什么鬼话。 谁说女人可以守活寡一辈子？ 凭啥女人就不能追求幸福？ 孟晚棠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回到病房，孟晚棠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按住他手腕给他切脉。 半晌，她眯了眯眼睛，冷声说：“翻身，我看下你的腰。” 陆青野一头雾水。 “我检查一下，方便吗？”孟晚棠没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男人，而是当成了病人。 陆青野却不知道。 她明明最厌恶自己，如今非但亲自来照顾他，现在还要看他的腰。 孟晚棠等得不耐烦地说：“检查下你的腰，怎么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快点翻身趴好。” 陆青野照做。 孟晚棠抬手在他的腰上戳了两下，语气凝重：“这里疼不疼？” “不疼。” “那这里呢？” “也不疼。” “那我多按几个地方，疼的话，你就吱一声。” 孟晚棠说着一口气戳了好几个地方的穴位，表情凝重，弄得陆青野怀疑自己得了绝症。 “我这病不好治？” 陆青野拧着眉，打算坐起来。 “别动！” 孟晚棠一根手指按下去，把人摁了回去。 “这里也不疼？” “不疼。”陆青野问他，“大夫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你的反应不像什么都没说。” 孟晚棠古古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夫就说你以后可能没办法要孩子了。” “？？？” 陆青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心里惊了一下，下意识想伸手往下，最后硬生生地被自己克制住。 “哦。” 他面上淡定，内心早就掀起惊涛巨浪。 孟晚棠补充了一句：“我觉得那个大夫就是个蒙古大夫，没啥真本事，看不了病。头疼脑热的，估计也就给你们开点止疼药，要么喝点去痛片就完事儿了。再难一点的病，估计也看不了。” 虚惊一场的陆青野：“……” 他差点就冲动了。 “你能走吗？”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早上还去了一趟厕所，自然是能走的。 “可以。” “真可以？”孟晚棠怀疑他为了省钱，所以才要回去，“你不用为了省钱就想着回去。你给你爸妈的那个钱，够你住好几天院的。” 陆青野：“……” 他起身下床，额头上冷汗涔涔。 孟晚棠嫌弃地说：“你赶紧坐下吧，要是真想回去，我叫青河弄个板车把你拉回去。” 反正卫生所里的蒙古大夫还不如她的医术呢。 “也好。” 陆青野重新坐回去，脸色一点比一点难看。 强撑！ 男人都这么死要面子吗？ 孟晚棠拎着东西往外走：“我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顺便把钱给你交了。等会直接让青河过来接你回去。” 陆青野沉声说：“嗯，你不用来。” 孟晚棠回去把这事儿跟陆青河一说，陆青河二话不说就回家去那推车去。他还不是自己来的，路上碰见陆青海，喊着陆青海一起过来。 不到半小时，陆青野就躺在自己家的炕上。 三个孩子不在家。 狗蛋和狗剩带着小胖去玉米地里锄草，家里就只有孟晚棠一个人。 “嫂子，我们先走了，还要去上工呢。”陆青河把人送到，就拉着陆青海走了。 孟晚棠看着一脸菜色的男人，啧啧地摇头：“趁着你养伤的这几天，顺便把汤药也喝了。” 陆青野：“……” 孟晚棠倒了杯水放在陆青野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我出去上工，你在家里躺着。水我给你放这儿了，书也给你留了一本，给你留着打发时间。” 陆青野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旧衣服，头上还带着纱巾。跟被人不一样的是，她还把脸全都包裹上，才拿着小耪锄往外走。 孟晚棠去干活？ 说出去能吓死人。 谁不知道孟晚棠下乡到现在，都没干过一点活。 嫁到他们家来之后，更是没出去干过活。 孟晚棠全副武装的来到地头儿上，看着那些在干活儿的人，走到计分员跟前。 “小妹，给我分块儿地。” 陆晓燕听到这话，瞳孔瞬间地震。 “你……你说啥？” “我说你给我分块儿地，我要干活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孟晚棠说得太理直气壮，以至于陆晓燕还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陆晓燕摇了摇头，指着旁边儿的一块儿地说：“这块儿的没人干，你要不就先干着？” “行。” 孟晚棠说着就走了进去。 陆晓燕看着她蹲在那里认认真真地干活儿，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正好旁边有个媳妇儿路过，她伸手把人拉住。 “嫂子，你看看这人是谁？你认识不？” 被拉住的小媳妇儿看了一眼孟晚棠，吃惊地说：“她这是咋了？怎么还来干活儿了？他来咱们村儿也有五六年了，我可从来没见过她下地干活儿啊。真是见了鬼了。” 陆晓燕心里想可不就是见了鬼了。 “我刚才还以为是我自己出现了幻觉。”陆晓燕不敢大声说，小声跟那个小媳妇嘀嘀咕咕。 那个小媳妇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把陆小燕拉到旁边去说。 “听说，昨天发大水的时候，陆清野被冲走了。” “人找回来了，不过在医院里边儿躺着呢。”这事陆晓燕知道。 那个小媳妇儿神神秘秘地说：“你说会不会陆青野瘫痪了？她没个指望，才被迫过来干活儿的？” 陆晓燕觉得这个嫂子说的有道理。 “不能吧？” “万一呢。” 她们俩都有点儿幸灾乐祸的看着孟晚棠。 心里觉得那叫一个痛快。 孟晚棠听力灵敏，那俩人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很小，实际上她都听见了。孟晚棠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背对着两人说：“不好意思，我男人还真没瘫痪。他是为了救人扭伤了腰，过几天就能好了。” 陆晓燕和那个小媳妇身体一僵，没想到孟晚棠竟然听见了。 她推推那个小媳妇，俩人嗖嗖嗖地跑了。 孟晚棠轻嗤。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更没有手机，唯一的娱乐就是聊八卦，看别人家笑话。 别人家过的不好，他们心里就舒坦。 好不巧，他们家正好热闹多。 都是原主作的。 要是原主在这儿，她高低给她两锄头。 “孟晚棠。” 柔柔的声音娇娇魅魅，听得人酥到骨子里。 孟晚棠好奇地回头，看到眼前穿着宽松褂子，都盖不住那挺拔的胸，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 第26章 没看过有夫之妇被人骚扰？ 她的也不小。 就是没女主的大。 孟晚棠并不想搭理陈娇娇，她已经和孟家人撕破脸了，自然也没有必要联系。 “爸妈来信了。” 陈娇娇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清澈见底，又带着一丝柔媚。 换成男人肯定会不错眼珠的盯着她。 孟晚棠也喜欢美人，可她对陈娇娇无感。 她相当冷漠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之前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的。你下乡他们也心疼你，给你写信你也从来都不回，所以才会让我来问问你。” 陈娇娇走进旁边的垄里，追着孟晚棠打算好好聊聊。 “心疼？心疼我还不顾我的反对，把我弄倒乡下来？”孟晚棠觉得可笑。 原主长得好看，不少男人献殷勤。 甚至还给她介绍了份体面的工作，马上就能去文工团报道。 就在这时，陈娇娇回来了，养父母要求她把工作给陈娇娇，原主自然不肯。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远处站在她这边，努力讨好她的人，全都站到陈娇娇那边。 好像她不把文工团的工作给陈娇娇不顶替陈娇娇下乡就是她的不对。 原主反抗无效。 被强制送到乡下。 试问，原主不疯，谁疯？ 陈娇娇红着眼睛说：“可是我没有要那份工作，我还先下乡来了。晚棠，我没有姐妹，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姐妹的。” “可我不想。”孟晚棠只想不想和过去粘上半点关系，她极其冷漠地说，“陈娇娇，你听清楚，我不想和你，以及孟家那些扯上半点关系。我在孟家花的钱，以后会如数奉还。” 陈娇娇咬着下唇，眼泪含在眼眶打转：“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现在只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如果你要是能听得懂人话的话，那就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个女人以及孟家再有半点关系。 孟晚棠面无表情地往前锄草。 “晚棠……” “别跟过来！” 孟晚棠语气相当不耐烦。 她来的晚了一点儿，干活速度可不满，没多久就追上前面干活儿的人。 在这儿干活儿的人都是年轻的小媳妇儿。 那些小媳妇儿开始还没注意这个人是谁，只是被孟晚棠脸上的头巾吸引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可了不得。 原来这人竟然是孟晚棠。 孟晚棠根本不知道自己给那些小媳妇儿带来怎样的震惊。她一心只想耪地，争取早一点儿干完活儿回家吃饭。 从来没在70年代待过的孟晚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年代赚工分儿，不是你把这块儿地的活干完就可以回家的，而是到点了才能回去。 孟晚棠锄两条垄苞米地的草，就打算回去。 陆晓燕从旁边走过来，特意往里边儿看了一眼。 又震惊地看了看孟晚棠。 没想到孟晚棠干活速度还挺快，竟然一点都没偷懒。 “二嫂子，你干啥去？”陆晓燕见孟晚棠要走，有点不自在地问。 孟晚棠理所当然地说：“我回去，怎么了？” 陆晓燕一言难尽，委婉地告诉她，到时间才能回去。 孟晚棠皱眉。 她猛然想到现在大家伙儿就跟上班似的，集体上班，集体下班，至于干多少活儿，那就不一定了，有的人偷懒，有的人就傻乎乎干得多。 很明显她现在就属于傻乎乎的那种人。 孟晚棠：“……” 她微笑。 二话不说转身又钻进了苞米地。 再出来，她没急着进去，而是坐在地头上休息。 “孟晚棠。” 怎么又有人喊她？ 不是说她人缘不好吗？ 孟晚棠拧着眉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 来人周政安，正阴沉地看着她。 估计是因为自己上次坑他钱的事儿，让他心里不痛快。 孟晚棠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哪儿来的脸记恨她的，是他自己臭不要脸，当婊子还立牌坊。肉是他的吃，鞋子是他穿的，衣服是他接过去的，还不肯表态。 但凡他承诺要娶原主，她还会高看他一眼。 她不过是要回去一百块钱，他就这副嘴脸真让她瞧不起他。 “周政安同志，难道你又要跟我换点啥东西？”孟晚棠主打一个你不要脸，我就不给你脸。 周政安沉声训斥道：“这里也没别人，你不用装腔作势的。是不是陆青野回来了，你在逼我表态？” 什么东西？ 他不是来找她要钱的吗？ “表什么态？” 孟晚棠瞪大眼睛，茫然又无辜地看着他。 周政安知道孟晚棠长得好看，是少见的美人，只是性格不好，很讨人嫌。她安静下来的时候，没有男人会不想跟她发生点啥。 “你想和我处对象，也不是不可以。我希望你能和陆青野离婚。虽然娶一个离婚的女人说出去不太好听，但是看在你的表现上，我倒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他在说什么屁话？ 孟晚棠气笑了。 她抓起锄掉的野草，直接扔在周政安脸上：“我考虑你八辈祖宗。你再跟我说一句话，我就告你耍流氓，让你彻底失去回城的希望。” 周政安脸色铁青。 “你不要不识好歹！” “呵，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长得什么德行。长得没我们家陆青野高，也没我们家陆青野有阳刚之气。还以为我会看得上你？啐，真是不要脸！” 孟晚棠转身就要回去，谁知道苞米地钻出好几个人。 一个人是苗银花，一个人是陈娇娇，还有一个人是霍东升。 孟晚棠冷眼扫过去：“看什么看？没看到有夫之妇被不要脸的狗东西骚扰吗？” 陈娇娇欲言又止，孟晚棠看都不看她就钻进了苞米地。 钻进去之后，她就恨不得从苞米地里出来。 霍东升和陈娇娇站在一起，就让她觉得整个苞米地都脏了。 苗银花追上来，小声问：“你可真行！人家都说是你追着周知青，原来是周志清追着你啊！” 可不就是原主追着周政安。 孟晚棠不耐烦地说：“我不是都跟你说了，我给他送东西，是想多换点钱。” “你这脑袋瓜好使。”苗银花相当佩服。 孟晚棠无语。 好使什么？ 两块钱东西只要了周政安一块钱，亏本大甩卖。 要不是原主这个东西太糟心，她也不用费尽心思收拾烂摊子。 “你们家那口子咋样了？”苗银花问。 “养着呢！等养上个把月，说不定还养不好。”孟晚棠算计着家里的钱，心里愁得慌，“对了，那个汤药你开始吃，先吃两月的，明白吗？这段时间，别碰冷水，也别喝冷水，下面多穿点，鞋子自己要做个厚点的穿上。孩子都生了，还疼成这样不用问也知道你这问题有多严重。” 苗银花也没想到，孟晚棠会把她那个药也一起买回来了。 还说什么不管用不给钱。 “等会儿我回家摘点茄子给你，还有小洋葱，你要点不？我们家菜园子大，你想吃啥就来我们家摘。”苗银花兜里没钱，给不上孟晚棠，就只能先给点菜。 等秋收下来，再给她钱。 孟晚棠没多想，一听到有菜，瞬间和颜悦色地说：“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27章 他该不会一上午没上厕所吧 家里穷。 她能为五斗米折腰。 苗银花还觉得孟晚棠瞧不上她们家那点东西呢。 这会儿高兴地说：“那你赶紧来，要种大白菜了，这些菜得早点吃了。我们家都没人爱吃，天天都是这些东西。” 孟晚棠跟着去了苗银花家。 苗银花他们的菜园子里菜特别多，有苦瓜，苦瓜个头小，巴掌大，有的都红透了。 “这东西是癞瓜，我从娘家拿来的种子，你看看这一个苗，就结了不少癞瓜。我们家人没人爱吃这个都嫌弃苦。你要是想吃的话，我给你摘几个？” “行，你再给我点种子，明年我也种点。”孟晚棠没拒绝。 “那你等下，我去拿个筐子过来。” 苗银花到窗户底下拿着筐子过来，给她摘了几个癞瓜，又摘了好几根好黄瓜。 “这个芸豆，我给你摘点。这个豆角没有丝，还嫩，特别好吃。”苗银花摘了一大筐子，“这个一个秧子上就能结不少豆角。” 孟晚棠发现还是真这样。 “这豆角就这么高吗？不用搭架子？”孟晚棠还以为豆角都是爬架的。 “不爬架，爬架的在那边，那个豆角丝多，主要是长大一点，吃那个豆子。我们家的是紫豆角，你要是吃绿豆角我到我婆婆他们家给你摘点去。”苗银花热情的不行，主要是欠人家的心里边不踏实，总想从别的地方还一点。 “不用，你到时候都给我点种子就行，我自己回去种。” 孟晚棠已经打算不跟苗银花要那两副汤药的钱了。 苗银花手里没钱，这些菜如果能卖钱，也差不多是那么多钱。 “行。” 苗银花是家里有啥，就问孟晚棠要不要，孟晚棠说不要，她也给弄点下去。 “这个紫苏叶子我给你摘点，黄瓜有点老了。炒黄瓜片的时候，可以放点进去，那味道跟单炒黄瓜片的味道是不一样。”苗银花还挺不好意思地捋了一下头发，“这都是跟我爷学的，我爷小时候在人家饭馆里帮忙，偷偷看大厨这么做的。” 孟晚棠觉得蛮好，她有一次叫外卖，就看到某家就有紫苏炒黄瓜这道菜。 还是个招牌菜。 “真的吗？那我回去试试。” 赶集那天，孟晚棠还买了板油，她等会回去得炼油。 “行啊。”苗银花把筐子递给孟晚棠：“家里要是缺菜，你就过来拿。” “你们家要是有人腰腿疼的，就过来我家拿两贴膏药。” “啥？” 苗银花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客套话。 孟晚棠觉得拿膏药都是挺正常的事儿，毕竟现代工作，腱鞘炎，肩周炎，长期久坐腰疼，没有几贴膏药下去不管用的。 “我打算做点膏药给陆青野贴上，一次性肯定会做出来不少，你们家谁腰疼，或者肩膀疼什么的，就来我家那两贴回去贴上试试。” 苗银花这下明白了，眼底遮掩不住的震惊。 “你还会制作膏药？” “制作膏药挺简单的，其实你肚子疼，我也给你贴膏药。但是贴膏药属于治标不治本，暂时缓解可以，想要治好，还得喝点汤药好好地调理一番才行。” 苗银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孟晚棠很珍惜这份感情。 “行，我指定不和你客气。” “那我回去做饭了。” 孟晚棠拎着筐子回家。 刚进院子，就看到三个小家伙回来了。 狗蛋和狗剩穿的都是之前的旧衣服，小胖蹲在两个哥哥中间，等着哥哥给洗手。 农村的小孩儿，整天在外面跑，大人也没时间管。 小点的孩子脸上都是花花的。 衣服就更不用说，有的孩子从穿上衣服，可能到衣服不能穿都没洗过一次。 狗蛋和狗剩的衣服也脏，但是跟别的孩子比，可干净多了。他们俩的脸也比别的孩子干净，而且也格外懂事。 “中午想吃什么？” 孟晚棠走到洋井边上，问三个孩子。 狗剩看到筐子里的癞瓜就说：“你拿这玩意干啥？这个都不能吃，是苦的。” 孟晚棠：“……” 癞瓜就是苦瓜。 这东西营养价值很高。 炒鸡蛋，炒肉，都特别好吃。 “不喜欢？那得了，今天中午就吃癞瓜炒鸡蛋。”孟晚棠蹲下来开始洗菜，还使唤狗剩，“去，给妈拿个干净的盆出来。” “知道了。” 狗剩还挺听话，起身进屋去拿盆。 狗蛋给小胖洗完脸，让小胖自己去旁边玩，他打算帮孟晚棠洗菜。 孟晚棠伸手拦住小家伙：“你和弟弟今天是不是也去锄草了？” “嗯。” “那行了，这儿不用你。你们去屋里玩，等着一会儿吃饭。”孟晚棠想买点牛奶，奈何现在别说牛奶，就是奶牛都没影。 麦乳精也不是现在上市的，还要等两年。 百货商场倒是有给孩子吃的奶粉，可那个东西很贵，还不好买。 孟晚棠打算抽空去镇上，看看百货商场里有奶糖不。 她先买点奶糖给孩子们吃着。再托人问问，能不能联系蒙市的知青朋友，弄点奶片回来。 如今才1976年。 还要等上四五年，才能放心大胆地做生意赚钱。在这之前，就只能下地赚工分，或者是用别的办法，跟那些富裕的人家多换点鸡蛋过来。 孟晚棠当时读大学的时候，室友天天吃鸡蛋。早上一袋牛奶，一个鸡蛋。如果饿了，不想去吃别的东西，就继续吃鸡蛋。 室友说，他们家条件不好，比不上其他家庭条件好的同学，也就能实现喝牛奶吃鸡蛋自由。 她还说自己能考上大学，全都是因为喜欢吃鸡蛋喝牛奶。 孟晚棠瞅着三个瘦得跟大脑袋人似的小孩儿，想着牛奶满足不了，肉不能顿顿吃，但是鸡蛋一定要努力实现自由。 她洗完菜进去，陆青野还在炕上躺着，脸色不太好。 “你好点没？腰疼不疼？晚上我给你弄点膏药贴上，再给你熬点汤药。中午来不及了，还要去上工，晚上回来再给你弄。” 孟晚棠说的太自然，好似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陆青野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明早就见识过不一样的孟晚棠，可还是会被她的举动惊着。 “不疼。” “真不疼？”孟晚棠不太相信，半眯着眼睛问，“你翻身我看看。” “……” 她真的太直接了。 明明经历过一次，陆青野还是不太习惯。 “动不了？严重了？”不等陆青野反应，孟晚棠忽然说，“你该不会一上午都没去厕所吧？” 说着，她就过来要按他的小腹。 第28章 陆青野急了 陆青野急忙翻身，相当配合。 他真担心她会直接动手。 “看这动作，似乎真没事儿。”孟晚棠说是这样说，给他检查的时候，还挺认真的，“陆青野同志，你要是不想恢复健康你就可劲儿地折腾。服个软也不丢脸，但是要是觉得服软就是丢脸，以后天天腰疼难受的时候，别后悔就成。” 陆青野耳朵有点烫。 他都没注意听她说的是什么，只感觉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腰上的感觉。 就连痛感似乎都没那么明显。 二者组合在一起，相当酸爽。 “你趴一会儿，还是翻过来？”孟晚棠又问。 陆青野立刻就想躺着，手臂才撑起来就被孟晚棠给按住。 “干嘛呢？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是吗？陆青野，请你尊重下你的医生，你现在这样就是神仙也治不好你的腰。” 孟晚棠劈头盖脸就给陆青野一顿说。 同样是被骂，这一次的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陆青野清晰的感觉到，孟晚棠是真的变了。 “那我慢点？” 他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生硬。 孟晚棠沉着俏脸，语气严肃：“不然呢？直接翻身？腰一点不疼？” “长痛不如短痛。” “呵。” 陆青野瞬间不敢说话。 不知为何，他觉得现在不歇斯底里，更不会粗鄙骂人的孟晚棠比之前的孟晚棠更可怕。 “慢点，腿先过来，撑着点。好，慢慢地躺平，不要乱动，需要什么就开口。你想去厕所我就把痰盂给你拿来。” 孟晚棠是刚才看到狗蛋带着小胖去小解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个痰盂。 正好可以给陆青野拿过来用。 陆青野身子一僵，面不改色地说：“不用。我能去厕所。” “你就折腾吧。” 孟晚棠的语气不怎么好。 陆青野是在强撑，只要他说自己能去，就绝对能去。 他又不是彻底瘫痪在床上。 不过水还是少喝点，免得频繁去厕所。 午饭，孟晚棠炒了好几个菜。 她切了一斤的五花肉，炒出点油来，倒上酱油和调味料，又把洗干净的豆角放进去炒。炒得差不多了，往里面倒上点米汤，开始小火慢炖。 再放上木头树杈子做的架子，最后把盆里的米饭放在上面蒸。 米饭还是籼米和小米两掺的。 她想了想，又把猪油舀了两勺，在里面放上点酱油，又放上点葱花，再把它也放在锅里。猪油拌饭，还是小米饭好吃。 家里的韭菜还有不少。 蒸米饭的时候，她割了一把韭菜，洗干净之后打算和虾皮炒一起。 虾皮便宜，海带和刀鱼也很便宜。 但是刀鱼得用油煎，不是他们家现在能消费得起的。再说，吃这个还不如多买点海带和虾皮，这俩东西都好放。 孟晚棠看着饭差不多好了，炒完那韭菜炒虾皮，就用那个锅打了个西红柿汤。 “狗蛋，放桌子拿碗吃饭。” 饭做好了，孟晚棠扬声一喊，三个小家伙齐刷刷地进来。 狗剩搬桌子，狗蛋拿碗，小胖帮忙拿筷子，然后就被哥哥按在炕上，让他等着吃饭。 孟晚棠把米饭端出来，直接端进屋里，看到陆青野在挣扎就说：“你别坐起来了，就靠在被子上吃就行。那两个枕头都是荞麦做的，你靠着能舒服点。” 孟晚棠指挥狗蛋：“去给你爸把那俩枕头拿下来。” 陆青野看着她的脸发呆，明明还是那个人，脾气还是那么不好，这人就是不讨厌。 她是怎么做到的？ 孟晚棠跪坐在他旁边，扶着他的背，把枕头放下去，扭头问他：“这样舒服吗？” 说话的时候，呼吸正好喷在他的耳朵上，陆青野不自在地想躲开。 “可以。” “那行，等会儿你就这么吃饭吧。我给你拿个盆，你用那个盆吃饭。”孟晚棠说着下地去端饭。 陆青野顿时僵住。 他是能吃，但也不用如此强调。 陆青野对上小胖吃惊的目光，轻咳一声，忽悠道：“多吃饭就能像爸爸一样高了。” 小胖虽然不说话，但是他听懂了。 吃饭的时候，差点给孟晚棠吓着。 “小胖，你吃饱就不用吃，万一撑坏了可就麻烦了。”孟晚棠还伸手摸摸孩子的胃部，等到小胖第三次要吃的时候，她说啥都没让孩子继续吃。 “这样吃不行，晚上肚子会疼。” 孟晚棠把孩子抱到旁边去，让他自己玩。 五花肉炖豆角，油水足，味道好，孩子们吃的是满嘴流油。孟晚棠只吃了点豆角，比较热衷于吃猪油拌饭。 她吃小米饭，总觉得嘴巴不能张开，一张开米饭就会掉出来似的。 吃着嗓子里也火燎燎的。 干巴巴的。 又是想念大米的一天。 孟晚棠吃得差不多了，开始关照陆青野。 她回来就发现陆青野没怎么喝水。 天气还挺热的，不喝水怎么行，万一脱水就麻烦了。 “你今天都没怎么喝水，多喝点汤。” 孟晚棠把剩下的汤都倒在陆青野的盆儿里。 陆青野：“……” 他不想频繁去厕所，起来一趟腰就跟断了似的，那滋味不是不能忍，只是太不好受了。 “洪水退了吗？” 陆青野转移孟晚棠的话题，不动声色地把碗里的汤分给俩儿子。 “还没有，听说还得几天才能退，上面那边还在下雨。” 孟晚棠刚说完，狗剩就喊道：“爸，我不喝汤，我想吃猪油拌饭呢！” 孟晚棠目光饶有深意地看着陆青野。 “……” 这倒霉孩子。 陆青野拧着眉，一脸严肃：“你不是都吃完了吗？” “谁吃完了，我还能吃多半碗饭。”狗剩不想喝汤，一滴都不想喝。 孟晚棠可不想让孩子多吃饭，得让孩子多吃点菜，吃菜也能管饱的。 而且，她做的菜都不算咸。 “这个菜你们哥俩都分了吃，不要剩下。韭菜剩下就不好吃了。”孟晚棠说着给狗蛋和狗剩分完，看到眼巴巴的小胖，又给小胖分点，“你赶紧喝，把汤喝完撤桌子了。” 陆青野的确渴了。 他把汤喝得一滴都不剩，刚把盆放下，就听孟晚棠问他：“对了，你受伤这么长时间不能去拖拉机站，要不要我过去跟你们领导说说，说你最近需要养伤？” 第29章 陆青野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路太远……” 陆青野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晚棠打断了。 “不远，到时候我去借一辆自行车，来回半个半小时也够了吧？”孟晚棠可不想让陆青野失业，这个年代职工家庭幸福指数是最高的。 无论如何都得保住这份工作。 陆青野根本就不在拖拉机站上班，她现在要是去，肯定就露馅了。 依照孟晚棠的性格，估计肯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陆青野看似沉着冷静，实则在想对策。 “有人在家吗？” “二哥！” 陆青野立刻跟孟晚棠说：“来人了。” “啊？是吗？我出去看看。狗蛋，你们俩把桌子拿下去。” 孟晚棠放下筷子，起身出去。 大门口站着一个面生的男人，留着寸头，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衣服，脚下是一双黄胶鞋。 因为是走着来的，头上还都是汗。 孟晚棠打开大门问他：“你找谁？” “这是陆青野同志的家吗？”男人看到孟晚棠的长相，顿时愣住。 处长的媳妇长得可真标致。 难怪处长在外面，从来都不多看女人一眼，有女人凑上来，还一脸不耐烦，完全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大冰山。 他要是处长，也看不上外面那些胭脂俗粉。 别的不说，就这身段…… 冯东阳立刻别开眼，不敢再多看一眼。 “对，这是陆青野家，请问你找陆青野啥事儿？”孟晚棠对陌生人还是心存戒心。 “嫂子好，我叫冯东阳，是陆青野的同事。”冯东阳急忙解释自己来的目的，“昨天和今天，陆青野同志没来上班，我担心有什么事儿，特意过来看看。” “原来你是他的同事啊！快进来，他受伤了，在屋里躺着养伤呢。” 孟晚棠忙让人进屋。 “受伤了？”冯东阳愣住，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关心地问，“咋受伤了，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孟晚棠特意多看了眼冯东阳，这人还怪好的。陆青野刚去，都没呆上一天，这人都能特意上门来问一句。 真善良。 “前天，我们这儿发大水。他救人的时候受伤了，得躺个一俩月的。” 孟晚棠看到冯东阳的脸色十分难看，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让陆青野多休息几天的目的是完不成了。 “伤得这么严重？”冯东阳心里着急。 处长不去单位，他们后续的工作咋办。 刚带回来的人还等着处长回去审问呢！ 除了处长，其他人都没这个本事，不然冯东阳也不会特意过来跑一趟。 “恩，得好好休息休息。”孟晚棠试探地问，“冯同志，他受伤了，请一个月或者俩月的假，不会被单位开除吧？” 冯东阳一怔，心说处长可是他们单位最大的官，他们单位也直接归京市管。 他们处长别说受伤养病一个月，就是养病半年都没事儿。 “不会。” 冯东阳语气肯定。 孟晚棠放心了，她热情地把人迎进屋：“陆青野，你拖拉机站的同事来看你了。” 冯东阳脚步一顿，满脑袋问号，张口就要问：“拖拉机站？” “是，是站长让你来的吗？”陆青野不动声色地给冯东阳使眼色。 冯东阳虽然不懂为啥他们安全处为啥变成了拖拉机站，但是处长的台是坚决不能拆。 “站长让我来看看你为啥没去上班，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冯东阳张口就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陆青野严肃地说：“我可能要休息半个月，工作上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如果有什么困难，再过来找我。” “冯同志，你先坐，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孟晚棠出去的时候，还顺便把三个孩子也带了出去。 冯东阳忙冲外面喊：“嫂子，不用，我不渴。” “就是井拔凉水。” 孟晚棠说着拿着茶缸出去接水。 屋里。 陆青野压低声音，继续极快地跟冯东阳说：“你去一趟拖拉机站，跟站长说一下我的情况。不管谁去问，我都是在拖拉机站上班，一个月拿二十块钱。” 冯东阳嘴角一抽。 处长一个月的工资一百多块，怎么还说成二十块呢？ 他心里犯嘀咕，面上恭敬地说：“处长，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你早点回去，先盯着面粉厂那几个人，如果他们有行动就直接动手把人带回去。如果没行动，就继续盯着，等我回去再说。” “明白。” 孟晚棠压了一会儿井水，才接了一茶缸冰凉的水进屋：“冯同志，喝水。” “谢谢嫂子。” 冯东阳接过来，喝了几口。 刚压上来的水是甘甜的。 “冯同志，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在家里凑合吃两口？”孟晚棠还挺感激这小伙的，要不是冯东阳过来，她得亲自去一趟拖拉机站。 冯东阳急忙摆手：“嫂子，我吃完过来的，这就要回去上班了。” “这就走啊！” 孟晚棠还以为人要在家里多坐一会儿呢。 “单位挺忙的。”冯东阳每天忙的都在路边上凑合一口。 “那你等着，我给你灌点凉水。” 孟晚棠拿过冯东阳身上的军用水壶，到外面接了一水壶井拔凉水递给冯东阳。 “这井拔凉水喝了不闹肚子，都是地下水。夏天就喝点这个水，刚刚好。” 冯东阳一听就笑了：“嫂子是不是也知道，我们这个军用水壶里面放上凉水，能一直都这么凉快？” “可不是嘛，我们家也有这东西。” 这还是她今天早上发现的。 她去干活的时候，特意灌了点井拔凉水，谁知道都中午了，这水还冰凉的，喝着可舒服了。 陆青野蹙眉，沉声说：“小冯，你几点上班？” 冯东阳立刻起身道别：“嫂子，那我先走了。” “再坐一回儿吧。” 孟晚棠热情好客。 冯东阳说什么也不留下，起身就走了。 孟晚棠把人送出去，叫三个孩子进屋来睡午觉。 她埋怨陆青野：“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管人家叫小冯。人家可是拖拉机站的老员工，到时候给你穿小鞋，我看你咋整。” 陆青野：“……”他不敢。 第30章 陆青野媳妇 “算了，等你好了去上班，喊人家回来家里吃顿饭。别让人家心里不舒服。”孟晚棠回头跟三个小的说，“你们三个躺炕上睡觉去。” “妈，屋子里热。” 狗剩不想在屋子里躺着。 孟晚棠想了想，说：“那你们三个到外面睡。” 老房子那里面都收拾干净了，还有不少没烧掉的雕花青砖。 她过去用砖垒起来，又把他们家的破门板拖过来，放在搭好的砖上。砖垒得不高，也就是四十厘米的样子。门板放在上面，就成了一个一米八宽的床。 正好能睡三个孩子。 孟晚棠把草垫子放在上面，回头跟三个小不点说：“中午你们三个就在这儿睡觉吧。这地方太阳也不晒，还通风，又透气。” 狗剩第一个爬上去，躺在上面，还滚了两下子。 “哥，你快上来。” 狗蛋想抱弟弟，孟晚棠哪儿用得着他动手，她弯腰先把小胖抱起来放在上面。 “妈，我哄小胖睡觉。”狗蛋躺上去，熟练地拍拍弟弟。 “……” 孟晚棠心里直叹气。 这么懂事，又能帮忙带孩子的好儿子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 “行，你们三个睡觉吧。下午就在家里哄弟弟吧，不用去干活了。也不许去河边，更不要去看前面的洪水。” 孟晚棠终究舍不得让三个小家伙去赚工分。 狗蛋抿了抿唇，眼底隐晦地警惕，并未让孟晚棠发现。 她一走，狗剩就小声说：“哥，她不让咱们去赚工分，是不是想着把咱们的工分也偷偷要走？” 狗蛋刚才想的就是这个事儿。 “希望不会。” 狗蛋心事重重地睡着了。 孟晚棠进屋，看到陆青野脸是红的，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被他给躲开了。 “你干嘛？我看看你是不是发高烧了。” “没有。” “没有？”孟晚棠不相信，“可你的脸都是红的，不发烧怎么红成这样？难不成是热的？” 家里的窗户开着，房前屋后的门，还都开着。 这会儿屋子里人少，还挺通风的。 陆青野的脸反而更红了。 “你……你该不会想上厕所吧？”孟晚棠一脸惊讶，“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痰盂。” 不等陆青野拒绝，孟晚棠人已经出去了。 再回来，手里拿着痰盂，伸手就去扒他的裤子。 陆青野死死地用手拉住：“不用，我自己来。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你够得着吗？”孟晚棠质疑。 陆青野没说话，伸手拿过痰盂，还给他比量一下。 孟晚棠：“没看出来，你这手还挺长的。” 陆青野：“……” 她到外屋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没动静，催促道：“你快点啊！” 屋子里传来陆青野闷闷的声音：“你能到后院去吗？或者是到前院也行。” “咋地？” 她在屋里站着，他难不成还尿不出来吗？ 孟晚棠顺口问完，人就出去了。 还站在外面喊了一声：“好了你喊我。” 陆青野：“……” 大约过了五分钟。 孟晚棠才听见陆青野喊她。 啧，真不愧是h文里有名有姓的正面角色，这前列腺还挺好的。 孟晚棠嘶了一声，回过神，拍拍自己的脑袋：“孟晚棠，清醒点！前列腺好，也不代表x能力好。就算是x能力好，也不代表物件尺码合适。” 毕竟大多数男人都不行。 孟晚棠摸了摸脸上的温度，很好，不烫，陆青野绝对看不出来她刚才在胡思乱想什么鬼东西。 她大大方方地进屋，拿着痰盂就往外面走。 两人都心虚。 谁也没看谁，自然不知道彼此的脸蛋都跟猴屁股似的。 孟晚棠到后院倒完了痰盂，又拿到前面用清水洗干净，再拿着进屋放在炕沿边上。 “……” 陆青野根本不想见这个痰盂。 “你等下，我去接点水回来。”孟晚棠还把家里的肥皂递给陆青野。 肥皂很贵。 要三毛六一块。 这是原主用来洗自己衣服的。 陆青野认真地洗完手，又接过毛巾擦干还给孟晚棠：“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孟晚棠拿着东西出去，自己蹲在院子里，认认真真地洗完手才进屋。 她干了一上午活，回家也没得闲，躺下就秒睡。 陆青野反而丝毫没有睡意，深邃的眸子时不时盯着孟晚棠看一会儿，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面色相当凝重。 孟晚棠睡了四十分钟，醒来出去洗把脸，又把军用水壶灌满水，再把纱巾戴在头上。弯腰拿起痰盂，放在陆青野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你要是想上厕所，不用自己出去，就在屋里解决就行。到时候我回来给你倒了。” 陆青野：“……” “那我走了。” 孟晚棠从屋子里出来，三个孩子还在睡觉。 她拿着小耪锄又到上午锄草的地头上等着，没多久，大家陆陆续续都到了。 不少人看到孟晚棠，还没认出来。 打远看到这人就想她是谁啊？ 怎么出来干活，还把脸给蒙上，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等走近了一看。 哎嘿？ 孟晚棠？ 难怪要这么蒙着，的确是见不得人。 大家伙很有默契地孤立她，孟晚棠也不在一起，反正她是来赚工分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朋友在精不在多。 有一个苗银花就够了。 正想着，苗银花来了。 “狗蛋她妈，我还以为你下午不来了呢！”苗银花没想到孟晚棠还挺能吃苦的。 孟晚棠听到这个称呼，忍无可忍地说：“请叫我陆云和他妈。” “啊？陆云和是谁？” “陆云和是狗蛋的大名，孩子大了，别叫狗蛋，不好听。”孟晚棠想到自己下乡的时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坐在门口抽烟。 不远处，走来一个差不多的大的老头，冲着抽烟的老头喊道：“狗蛋，来打扑克啊？” 狗蛋叼着烟，没好气地说：“不玩。” “玩一会儿咋了？” “你去找铁锤玩去。” …… 孟晚棠听到狗蛋的名字，满脑袋都是那个老头子的样子。 苗银花小声嘀咕：“以前也不见你讲究。” “以前狗蛋和狗剩小，以后就叫陆云和，陆岁和。等我们家小胖长大点，就喊他陆锦和。”孟晚棠看到苗银花无语的样子，又给原主记了一笔，“你叫我名字也行。” “陆青野媳妇，你们城里人都这么穷讲究吗？” 第31章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苗银花在气人上是真无师自通。 “我算什么城里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爸妈亲生的闺女是陈娇娇，陈娇娇是陈家的养女，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爸妈是谁。” 孟晚棠上辈子就没整明白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这辈子依然没弄清楚自己的来历。 原主的养父母对她也不好。 要不是原主长得好看，在大院里特别受那些男孩子欢迎。恐怕她还要留在乡下，被孟老太太磋磨。 可是陈娇娇一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们，都跑去讨好陈娇娇。陈娇娇哪儿好？不就是胸大点，屁股翘点，还是什么白虎，身上除了头发眉毛和睫毛之外，就没有别的毛发了。 换句话说，那些狗东西都是极品。 就连陈家那几个小子，得知陈娇娇不是自己亲妹妹，还妄想娶陈娇娇。 一想到原主刚下乡就把陈娇娇送给了养猪的糙汉子当媳妇，她就想看看大院里那些渣男的表情。 可惜，她来得太晚了。 和养父母关系破裂，所有的朋友都拒绝与她来往。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也挺好的。 睡过两觉的丈夫，关系一般般的儿子，心眼儿超多，看似老实实则黑心眼儿的公婆。邻里关系相当恶劣，社员之间几乎毫无来往。跟知青们也就只有一个熟悉的，就是那个她上赶着去给人家当舔狗的周政安。 好在周政安不愿意理她，也不想跟她说话。 不然她过来还要小心谨慎。 苗银花没再敢开口，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跟着孟晚棠。 “那边的苞米得等洪水退了才能去锄草。听说人家还从里面捞了几条鱼上来，有三斤多沉呢！大队长组织人去捞鱼了，希望能多捞点，到时候家家户户多分两条。” 苗银花馋肉了。 不过也不太爱吃鱼肉。 他们守着河，西村还有鱼池，鱼池里养着不少白鲢。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能分上二斤鱼。 鱼肉腥，还没有油，刺也多。 大家伙都不咋爱吃。 这东西好歹是个肉。 一般家里穷的，就拿鱼直接炖豆腐吃。 其他人做的鱼炖豆腐，跟孟晚棠做的是两回事。别人家就很粗暴地把鱼切成几段，直接丢在锅里，豆腐切块，一起放进去煮。 再放点盐，就完事儿了。 清汤寡水。 难以下咽。 “能分到一条吗？” 孟晚棠想到这次赶集去，买回来不少东西，鸡蛋足足五十个。 别看鸡蛋听着多，实际上没几天就吃完了。 家里人多，一天早上五个鸡蛋。 十天就没了。 苗银花笃定地说：“肯定能分到。不少人都不爱吃鱼，就是想凑热闹去帮忙捞个鱼。分的时候也不愿意要，他们嫌弃做鱼浪费柴火，锅里还是腥的。” 妇女同志们在地里锄草。 孟晚棠和苗银花从这头锄到另外一头再回来。 一人干了三根垄。 陆晓燕过来记工分，看到孟晚棠没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 真是见了鬼了！ 孟晚棠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干了一天，拿了一天的工分。 “大队上分鱼呢，你们要是想要就过去领。”陆晓燕说完继续往前面走。 孟晚棠和苗银花对视一眼，立刻往大队走。 大队院子里站着不少人。 里面好多大盆，盆里装的全是鱼，鱼还没死，在里面扑腾。 都是普通的白鲢和草鱼，还有鲤鱼。 大家都不爱吃鲤鱼，鲤鱼更腥。 “鲤鱼一条，白鲢一条，草鱼一条。” 有人在一边解释，顺便登记。 但有的人不想要鲤鱼。 孟晚棠三条都要了。 苗银花也一样。 “这鲤鱼不好吃，一股子土腥味。”苗银花嘴上这样说，还舍不得不要。 他们家人口多，还挺穷的。 别人不爱吃鲤鱼就只有她吃。 她要是不吃鲤鱼，就没别的鱼吃。 孟晚棠随口说：“回去之后，把鱼处理干净，在盆里倒一些黄酒去腥。” “你可真敢说，我要是倒黄酒，这鱼我就别吃了。”苗银花可不想被她婆婆骂一年。 “……” 孟晚棠沉默。 “那就把鱼肚子两侧的白筋给处理掉，这样也能去腥味。” 苗银花觉得这个行：“怎么处理？” “你直接来我们家，我处理一下，你看看，以后就你自己做。”孟晚棠倒不是烂好人。 她只是对自己唯一的朋友还算不错。 抽筋是个技术活。 孟晚棠先收拾的鲤鱼，用刀把鱼拍晕，直接开膛破肚。 处理好内脏之后，就开始抽筋。 苗银花只觉得眼花缭乱，孟晚棠就把筋都抽出来了。 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眼睛会了，手不会。 “学会了吗？” 孟晚棠抬头，看到的是一脸茫然的苗银花。 孟晚棠沉默。 “我再做一遍，你仔细看看。” “好，我一定认真看。” 三分钟后。 孟晚棠问：“会了吗？” 苗银花依旧满脸茫然：“算了，我还是吃带土腥味的鲤鱼吧。” 今天这次土腥味少的鲤鱼，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得好好品味下味道。 孟晚棠看到另外两条鱼还活着，就扔在盆养荷花的水缸里，让它们再多活几天。 她洗了手进屋。 痰盂不在炕上，而是炕下面。 里面还干干净净的。 孟晚棠皱眉：“你是不是自己下炕了？” 正打算辩解的陆青野：“……” “没有人会不生病，以后你要是年纪大，瘫痪在床上，再插个尿管，你岂不是能昏过去？” 孟晚棠很生气，说完就出去做饭。 陆青野眼底震惊。 她为了离婚把房子烧了逼自己回来，现在他回来了，她非但不离婚，现在还想到了以后。 这还是孟晚棠吗？ 鲤鱼五斤多，孟晚棠想了想，决定红烧。 红烧的鲤鱼味道重，能压住残存的腥味。 苗银花给的豆角还有，她切一小块五花肉，再做一个五花肉炖豆角。说炖也不算，就是把五花肉炒熟，再把豆角放进去炒，豆角炒不熟的话会中毒。她往里面洒点水，小火慢炖，等到豆角彻底熟了，大火收汁就成。 饭做熟了。 几个孩子也回来了。 “洗手洗脸，拿桌子吃饭。” 孟晚棠这边一喊，几个孩子麻溜的去洗手，非常自觉。 饭菜都端上桌，陆青野看着一条五斤多的红烧鲤鱼，看着孟晚棠欲言又止。 孟晚棠冷笑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陆青野，家里就这么点吃的，你别想把东西送给你爹妈去尝尝。他们家也有鱼，怎么没见他们把鱼给你端一碗来？”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陆家老大的声音：“老二，在家吗？” 第32章 爸，你咋连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 孟晚棠冷笑着瞅着他们爷四个，但凡有人敢笑出声，她就让他们好看。 “我出去看看。” 孟晚棠起身出去。 走到大门口，看到陆青德站在外面，见她出来，瞬间惴惴不安，眉心更是拧成一个死结，恨不得转身就走。 “老二在家吗？”陆青德不想和孟晚棠说话，还是被迫开口问道。 “在家，啥事儿？” 孟晚棠回忆着原主对陆青德的态度，不冷不热地问。 陆青德没察觉到不对，粗着嗓子说：“爸妈让老二过去一趟。” 他都等着挨骂了，结果却没动静。 陆青德抬头看了眼孟晚棠，发现孟晚棠的表情很奇怪，反正看着心里怪不舒服的。 “他昨天住院，今早才回来，你们都不知道？”孟晚棠似笑非笑地问。 陆青德惊讶：“咋回事？” “差点被河水冲走，难道这事儿你们一点都没听说？”孟晚棠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陆家的人并不关心陆青野。 就连憨厚的陆老大的也是一样的。 “有什么事儿等会儿我直接过去一趟也成的。”孟晚棠没等陆青德开口就直接说，“我吃个饭就去，你先回去吧。” 说着，她就进了屋。 孟晚棠发现孩子们都很饿了，盯着红烧鲤鱼直流口水，都没动筷子吃一口。 “赶紧吃饭，不然都冷了。你们三个把鱼都吃掉，慢点吃，不要被鱼刺扎着。”孟晚棠夹了一块放在碗里，把刺都挑完，再放到小胖碗里。 小胖用的是勺子，吃饭的速度是真的慢吞吞。 两个哥哥半条鱼都吃完了，他嘴里的那一口才吃掉。 “谁来了？”陆青野很自然地问。 “你大哥。” 孟晚棠面无表情。 陆青野都是一怔：“大哥？他来干嘛？” “说你爸妈让你过去一趟。要是我不说，他们都不知道你受伤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他们竟然一点都没听到。” 孟晚棠趁机上眼药水。 这不算挑拨离间，只能算是找出问题的关键进行总结。 陆青野始终蹙着眉，看不出心情好坏。 “我说，我等会儿过去。”孟晚棠吃饭速度快。 她不吃五花肉，但是喜欢吃五花肉炒的豆角。豆角炖入味了，还有油，味道超级好。孟晚棠不光自己吃，还喂孩子。 小胖吃的满嘴都是油。 狗剩跟狗蛋就跟两个几百年没吃过饭的小狗子似的，吃吃这个，又吃吃那个，觉得都想吃。 孟晚棠也没拦着，大大方方地把鱼尾巴和鱼头都放在陆青野的饭盆里。 “多吃点，补补脑子，别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陆青野：“……” 狗蛋偷偷看他爸，发现他爸表情很奇怪。再抬头去看他妈，他妈已经吃完出去了。特意洗了脸，又重新梳了个头，还换了件衣服才出门。 “爸，我妈这样子像不像去相亲的？” 狗剩嘴里还吃着红烧鲤鱼，看到他妈一走，立刻紧张地凑到陆青野面前去。 万一他妈嫌弃他爸，非要跟他爸离婚，肯定也不会要他们三个拖油瓶的。到时候，他再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他爸肯定也会娶二老婆，到时候后妈肯定会虐待他们三个。 狗剩忧心忡忡。 “爸，你可真不行，自己的媳妇都留不住。还让我们三个跟着你吃苦。哎哟！”狗剩话音都没落，就被陆青野敲了下脑袋。 狗剩脑袋不服气地说：“我又没说错。”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陆青野脸一沉，狗剩就老实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哪怕满肚子怨气。 这会儿天还没黑。 孟晚棠从后院的小门出去。 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她也没喊人，直接进屋，在屋门口碰到冯玉梅差点撞上。冯玉梅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是孟晚棠，别扭地喊：“二嫂。” “人呢？” 孟晚棠从来不喊爸妈，不是陆老头，就是你爸妈。 冯玉梅心灵福至地往屋子里看，低声说：“在屋里，嫂子，二哥受伤好点没？” “好不了，养着呢。” 孟晚棠诧异地看了眼冯玉梅，她发现冯玉梅有点不对劲儿。该不会因为她给的一块钱，就让冯玉梅放下成见了吧？ 要是她的话，她可能也不好意思再骂别人。 “你知道他们找你二哥是干啥不？”孟晚棠把人拉到旁边去，低声问。 冯玉梅左看看，右看看，小声说：“妈要在炕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孟晚棠眯了眯眼睛，懂了老太太的意思。 “啧。” 她好心让冯玉梅回自己屋：“没事儿别过来。” “……” 冯玉梅以前都是冲锋陷阵的角色，这会儿不用跟孟晚棠针锋相对反而有些不适应。 孟晚棠可不管她怎么想，直接进了屋。 陆家的这个房子还是用石头砌成房子，屋顶上也没有糊上报纸。房梁上面儿还有蜘蛛网。 屋子里就有一口枣红色的柜，柜上面的油漆已经脱落了不少。 看着有几分丑陋。 地上面还是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 陆老太太躺在炕上，额头上放着毛巾。孟晚棠刚掀门帘进去就听见陆老太太，哎呦哎呦地在喊。 陆老头坐在旁边儿一言不发。 孟晚棠都在屋子里站一分钟了，也没人跟她说话。 孟晚棠心里冷笑。 不管他们找陆青野是什么目的，也不管他们跟她的关系有多不好。她来了，他们于情于理都应该问问陆青野伤得怎么样，情况好点儿没。 结果这两个老家伙竟然还跟她玩儿这套。 “看来你们是没什么急事儿，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孟晚棠不过试探一说，发现陆老太太和陆老头儿都松了口气。 孟晚棠眯了眯眼。 “你们既然没事儿，那我就说说我的事儿。陆青也从我这儿拿走给你看病的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孟晚棠话音未落，就看到陆老头儿和陆老太太吃惊地看着她。 “你又不是只有陆青野一个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只要是花了钱就三个兄弟平摊。” 陆老太太听到这话差点没呛住。 “这钱跟你没关系。” 孟晚棠气笑了：“从我这儿拿的钱，你跟我说这钱跟我没关系？” 第33章 来，解释下八百块钱去哪儿了 陆老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以前，他也是这样。不管家里闹腾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说一句话。每次开口，都能让事情平息。 看似是他们退步，实则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 原主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多厉害，殊不知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蠢的人了。 “你一分钱不赚，这些钱都是我儿子赚的。再说，咱们也没分家。”陆老太太虚弱地说完就剧烈地咳嗽几声，听着就跟真咳嗽似的。 那样子还怪吓人的。 换成别人可能都被吓死了，担心老太太得了痨病，巴不得躲出去。可眼前的人是孟晚棠，就这咳嗽，假得都能去当影后了。 陆老太太以为孟晚棠会炸毛，谁知道孟晚棠竟然笑了。 笑得让人心里发毛。 孟晚棠以前不知道陆老太太是什么德行，还以为原主做的有多过分，如今知道了，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 原主蠢，坏，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家里的三个孩子。 陆老头和陆老太太也是帮凶。 还有大嫂，大嫂也是个可怜人，被老两口卖了还给数钱呢！ 长在红旗下的孟晚棠，正义感十足，最见不得这样的事儿，不拆穿这两个老东西，她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原来咱们没分家啊？”孟晚棠皱着眉说。 陆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得意，那是一种把人玩弄在手掌心的优越感。 孟晚棠心里恶心够呛。 “既然咱们家没分家，那今天就分了吧。”孟晚棠说的云淡风轻。 陆老头和陆老太太都傻眼了。 “不分！” 陆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开口，半点不像生病的人。 孟晚棠眯了眯眼，嗤笑：“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说不想分就不分？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个家也必须得给我分了。冯玉梅，去喊大队长，我就不要你那一块钱了！” 冯玉梅躲在门口偷偷看，原本不想掺和进去，结果被点名，还挺尴尬。 她正左右为难，听到最后一句话，想到儿子发烧，老太太死活不给钱让她给孩子治病，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 陆青顺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说：“你干啥去？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了！” 冯玉梅家里孩子多，上面有六个哥哥，她是唯一的姑娘。在家里也算得宠，虽然什么活都得干，但是出事儿了，有六个哥哥给撑腰。 嫁人后也不怕被人欺负。 她之前觉得孟晚棠太过分，所以才会帮着陆老太太。真出事儿的时候，却是孟晚棠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冯玉梅是泼辣，性子直，可她不傻。 她甩开陆青顺的手往外跑，没一会儿就把大队长找来了。 陆广军一听说陆家要闹着分家，还顺手把他三哥陆广学也叫着一起过来做个见证。 还没进门，就听见陆老太太在哭嚎。 陆广军皱眉，心里厌烦得不行。 青野这媳妇真是能折腾。 他们大队就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媳妇。 “大队长来了！” 冯玉梅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就躲在外屋没敢进去。 “广军，你来啦？你快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家这日子没法过了。”陆老太太看到陆广军就开始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四嫂，你先别哭，有什么话，咱们先说清楚。”陆广军不爱管这些破事儿，但他又挺享受别人对他的尊重。 他坐在炕上这么一说，陆老太太就立刻不哭嚎，而是默默地垂泪。 “四哥，我就问一句，这个家分不分？”陆广军直接问陆老头。 陆老头拿着细长的烟斗，往里面塞一点烟丝，却没点着火，唉声叹气地说：“分啥家？我们家啥样大家伙都知道。” 孟晚棠发现陆老头也是个人才，妥妥的影帝，难怪会跟陆老太太成两口子。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家老大呢？青德，青顺，你们两个都进来。”陆广军开口喊人。 陆青德低着头进来，喊了声：“五叔。” “五叔。”陆青顺就活泼一点，“我们家不分家。” 陆广军问陆青德：“青德你啥想法？” “不分。” 陆青德也没啥主见，眼睛里也没有光，完全就听爸妈的话。 孟晚棠丝毫都不意外。 “你们不分，那就单独我们分出去吧。” 孟晚棠注意到陆老太太和陆老头非常隐晦地对视一眼，心里啧啧两声。她越发肯定，这两个老家伙心里憋着坏呢。 “不行，我和你爸还没死，这个家说什么都不能分。”陆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抹泪，“还没分家，你就敢这么对狗蛋他们三兄弟。要是分了家，狗蛋他们三可咋活？” “我儿子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孟晚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有空在这里假惺惺的，还不如趁早答应分家。” 陆老太太心里愈发肯定，陆青野这次回来绝对拿了不少津贴。 前两天，她问老二有多少钱，老二竟然一分钱都没拿出来。 人家退伍转业的，都能分配到好工作，再次一点，也能到公安局去上班。这可是职工，吃大本的。月月都有好几十块钱拿！ 她怎么甘心分家？ 当时她一提离婚，儿子就起身走了。 她还想着再找个借口，让老二把这悍妇给休了，谁知道这悍妇竟然先上门来闹分家。 分家是绝对不可能分的。 “想分家也行，等我死了再说。”陆老太太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看着怪可怜的。 陆广军头大地说：“青野媳妇，那就别分家了。” “不分家也行，我要盖房子。给我拿三百块钱这个家，我就不分了。”孟晚棠冷笑。 小样，还拿捏不住一个老太太？ 陆老太太红着眼睛说：“我上哪儿有钱？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早就把老房子盖起来了。那可是咱们家祖宅啊！” “没钱吗？那钱都去哪儿了？难不成你都偷吃了？” 陆老太太脸颊涨红：“我上哪儿有钱？” “咱们家到年底算账的时候不是能拿八百多块钱吗？” 第34章 吃瓜群众孟晚棠 “啥玩意？” 第一个跳出来的人竟然是冯玉梅。 冯玉梅看着眼底震惊的婆婆，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公公，回头发现她男人的目光竟然在躲闪。而老实巴交的大哥脸上也没有惊讶的表情，就连大嫂的脸上都平淡无波。 搞了半天，全家只有她一个人是大傻子。 “二嫂，你跟我说，咱们家年底能开多少钱？”冯玉梅发现这个家里的人，根本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八百多。”孟晚棠又慢吞吞地补充道，“还是连续三年都是八百多。不信你可以问问大队长，要么出去问问其他人。村里没秘密。” 冯玉梅信了。 “家里有钱为啥不给我钱带小宝去看病？”冯玉梅走过去质问陆老太太。 她以前觉得陆老太太弱小，天天被二嫂欺负，是个性子软，脾气好的老太太。大哥大嫂没孩子，在村里直不起腰杆。自己还说，以后多生两个孩子，将来好孩子过继给大哥大嫂。 她全心全意为这个家着想。 二嫂过来找麻烦，她都会努力保护家人，第一个站出去。 可到头来，她换来了什么？ “就是发烧，用不着去医院，等孩子睡一觉就退烧了。”陆老太太为自己辩解。 冯玉梅绝望地闭上眼，她去看自家男人，发现陆青顺竟然觉得她烦人。 “分家。”冯玉梅掷地有声地说，“五叔，我要分家！” 陆青顺气急败坏地大吼：“冯玉梅，你想干啥？我告诉你，你说的不算！” “不分家就离婚，我孩子归我。” 冯玉梅怨恨地瞪着陆青顺，陆青顺眼皮子动了下，极其不耐烦的说：“离婚可以，孩子留下。” “不可能！”冯玉梅冷冷地说完，就跟陆广军说，“大队长，孩子留给陆家我不放心。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家不是穷，不是没钱，是他们故意不让我孩子去医院。要不是我二嫂拿的钱，让我带孩子去看病，说不定这孩子就烧傻了。我要离婚，孩子不也能给他们。我怕孩子真的留在这儿可能都活不久。” 冯玉梅不是没脑子，以前被陆家人哄着，才会没看清陆家人的真面目。 之前她以为家里没钱，也没怪婆婆，甚至还担心婆婆内疚，心里过意不去，一直想办法开导婆婆。 可现在她知道家里不缺钱，他们就是不想为她儿子花一分钱，甚至不把她们娘俩当回事，彻底惹怒了冯玉梅。 “青顺媳妇，你别冲动，这里面有误会。你和青顺关系一直很好，不至于离婚，你先回屋里冷静冷静。” 陆广军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冯玉梅偏偏铁了心：“离，这婚必须离！” “冯玉梅，你休想带走我儿子。”陆青顺被他妈掐了一下，立刻跟媳妇吵起来。 “你看我敢不敢！” 冯玉梅心寒极了。 她转身就从屋子里出去，回到自己那屋，收拾几件衣服，抱起孩子就走。 陆青顺追出来，只看到冯玉梅的背影。 顿时满目阴沉。 他听他妈的话，所以一直忍着，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懂事，死活要离婚。 孟晚棠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觉得陆青顺就是傻缺。再孝顺父母，也没有这么孝顺的。 做人孝顺父母是应该的，可也要明事理，有主见有三观。 她觉得今儿可能分不成家了，打算回去，走之前还跟陆广军说：“大队长，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还要让你专门跑过来一趟。” 陆广军惊得眉心一跳。 这是青野媳妇吗？ 说着咋还跟城里人似的，让人听着怪舒服的。 “没事。” 陆广军难得脸色缓和。 孟晚棠不好意思地说：“那还要麻烦您做一下两位老人的思想工作，过几年我儿子就要娶媳妇了，他们拿着钱不给我们盖房子，不让我们分家。日子久了，矛盾就深了，不利于家庭和睦。还是早早分家的好，早早分家，早早过上好日子。” 陆广军赞同地点头，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 “行。” “那谢谢您了，大队长。青野还受伤，我得回去看看。” 孟晚棠大大方方地走了。 陆广军回头看着陆老头一家子，脸色不咋好：“人家青野媳妇说的没错，该分家分家，你们该跟谁过就跟谁过，别以后都整成仇人了再后悔。” 老三两口子都闹离婚了，他们俩连个屁都不放。 实在是不像话。 陆广军以前还觉得陆青野的媳妇不咋地，天天没事儿就骂陆老太太，现在看来人家大多数骂得都没错。 换成是他，他也没骂。 孟晚棠在路口碰到冯玉梅一边哭一边走，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谁知道冯玉梅竟然跟在她身后。 她都走到后院小门口了，冯玉梅还在后面跟着。 孟晚棠停下，冯玉梅急切地喊人。 “二嫂。” “我们家没地方住。”孟晚棠停下来直说，“我们家就两间小平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不在家我还能留你一晚上。他在家，你住过来就不太方便了。” 孟晚棠不是铁石心肠，是家里条件就摆在这里。 “二嫂，你能让小宝进屋住一晚吗？”冯玉梅急忙解释，“我自己能在外面随便凑合一晚，孩子不行，他还小。” “行吧，你跟我进来。” 孟晚棠皱眉，转身往前院走。 冯玉梅急忙跟上去。 穿过堂屋，孟晚棠指着孩子们午睡的床说：“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孩子我给你抱进去。” “谢谢你，二嫂。” “别恨我就成。” 冯玉梅苦笑着说：“恨你干啥？我谢谢你都来不及呢。” 她不想让人当傻子防备着，糊弄一辈子。 陆青野还没睡，看到孟晚棠抱着孩子进来，错愕地问：“哪儿来的孩子？” “老三家的。” 孟晚棠把孩子放在炕上，狗蛋和狗剩立刻凑过来看：“是小宝！” 陆青野拧着眉，压低声音问：“你把孩子抱过来，老三媳妇没说啥？” “说了。”孟晚棠给孩子找个小垫子，“她求我把孩子抱进来的。” 陆青野：“？？？” 孟晚棠回头发现他只是疑惑，但是没有愤怒或者是其他的情绪，没有半点成就感。 “今儿我过去，提分家了。可惜，他们说什么都不分家。” 陆青野：他可没从她的语气里听出遗憾来。 第35章 她睡哪儿？ 孟晚棠把孩子放下，小家伙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睡得超香。 再看看自家那蜷缩成一团的三个。 一看就知道非常没有安全感。 屋子里很热，她用手绢给孩子盖着肚子，问陆青野：“你要喝点水不？” “不喝。” “那我去压点凉水喝。” 孟晚棠拿着缸子出去，压了两下水，接了一缸子，问冯玉梅：“你喝水不？” “我刚才喝了。” 冯玉梅没睡着，躺在床上，看着星空，眼睛跟泉水似的，不停地往外冒泪。 “不喝水你就睡觉吧。”孟晚棠端着茶缸就要进去。 背后响起冯玉梅凄凄惨惨的声音：“你是不是在笑我傻？” “我笑话你干嘛？” 最傻的是原主。 原主到死都被人背着黑锅，冯玉梅就是被当枪使了，再怎么说都是个好人。总的来说，除了不被婆家人信任，别的也没啥。 毕竟媳妇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外人。 孟晚棠不想当知心大姐：“你赶紧睡吧，明儿早上还要干活呢。” 进了屋，陆青野问她：“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三弟妹。” “她怎么过来了？”陆青野不是意外，是非常震惊。 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孟晚棠和冯玉梅不和，见面就掐架。 冯玉梅更不可能来他们家。 说起八卦，孟晚棠就来了精神，她坐在炕沿边上，低声说：“今儿我一说，你爸妈年底能分到八百多块钱，还一分就是三年。结果你猜怎么着？老三媳妇也不知道这件事儿，瞬间就闹了起来。” 陆青野觉得孟晚棠还是之前那个孟晚棠。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更见不得别人好。 “我看老三媳妇儿也不是在乎那点儿钱，她是在乎家里面明明有钱还不给她儿子看病。你说万一这孩子真的烧傻了，算谁的呢？你爹妈肯定会说老三媳妇儿蠢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孟晚棠习惯性地想躺下睡觉，身子一歪，忽然意识到不太对，又连忙坐起来。 陆青野个子太高一个人就占了半铺炕。 再加上几个孩子，也不是睡不开，就是有点儿尴尬。 陆青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要挪个地方，就看到孟晚棠已经下炕了。 孟晚棠拿了一件褂子往外走：“我出去睡。” 冯玉梅还坐在床上偷偷的抹泪儿，忽然发现旁边儿坐了个人。 冯玉梅回头瞅着孟晚棠：“二嫂，你咋还出来了呢？该不会是我二哥把你赶出来了吧？我二哥还有这个胆子吗？” “闭嘴，睡觉！” 孟晚棠干了一天活儿，快累死了，现在只想睡觉。 冯玉梅被吼了也不难受，心里还甜滋滋的。 二嫂人可真好。 知道她一个人在外边儿睡会害怕，还专门出来陪她睡。 以前她是真的瞎，竟然偏听偏信，觉得二嫂不是个好东西。 “二嫂，以前的事儿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从今往后，谁跟你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不管发生啥事儿，我保证站在你这边儿。” 孟晚棠：“……” 夜里的小风还挺凉快。 孟晚棠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地想，明天一定要搭个棚子。 到时候再挂个帘子，风不用对着吹。 也不用担心半夜下雨。 早上。 孟晚棠先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屋。 她一进去就看到陆青野也醒了。 孟晚棠拎着痰盂递给他：“用我帮忙不？” “不用。” 陆青野拿着痰盂没有动。 孟晚棠瞅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发现他的手还怪好看的。 忽然，孟晚棠察觉到一股视线，抬头看去见某人的脸色不太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儿看着人家可能不好意思上厕所。 “不好意思，刚才想事儿走神了。” 孟晚棠转身就往外边儿走，一口气走出去挺老远。 还真是怪尴尬的。 倒是陆青野那反应还挺纯情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老猛男。 过了一会儿，孟晚棠进去，拎着痰盂往外走。 俩人全程都没对视，就算是视线偶尔碰上，也都瞬间移开。 孟晚棠耳朵有点儿红，感受着痰盂的重量，心里忍不住想，陆青野这肾其实还挺不错的。 就是腰有点儿不太行。 啧，以后谁成了他媳妇儿，估计后半辈子的日子都不咋好过。 孟晚棠替人家未来的媳妇儿，可惜了两声儿。 她洗干净痰盂放在墙角，出来仔仔细细洗洗手，开始做饭。 冯玉梅听到动静也醒了。 “二嫂。” “孩子还没醒，等会儿再走吧。”孟晚棠正在揉面。 前天做饺子的时候，剩下一点儿面。那点儿面自己发了，正好就来当面引子。昨天下午她发了一盆面，打算蒸馒头。 今天早上一看面全都发了。 这会儿没有现成的酵母，也没有自发面粉。大家做馒头大多数用的都是水碱。 水碱要是弄不好的话，馒头蒸出来就有一块儿是黄的。 反正不好吃。 孟晚棠以前跟着老院长学习过，哪怕后来的生活条件好了，她自己很少做饭，专门儿手艺也没丢过。 冯玉梅在旁边儿看着，惊讶地说：“嫂子，你竟然还会做馒头呀？” “做馒头很难吗？” 孟晚棠相当高冷，语气也特别臭。 冯玉梅并不生气还习以为常地说：“陆青顺他妈做的馒头那叫一个难吃。她还有脸说自己是整个村儿做馒头做得最好的。我每次吃了都想吐。” “这么难吃吗？我还以为我坐月子的时候，她是故意把饭菜做的那么难吃呢。” 孟晚棠说完就沉默了，和冯玉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草！ 那个长得一脸老实相的老太太还真不是个东西。 “你等着。” 孟晚棠揉好面，在面上扣个盆儿，进屋去问陆青野。 “你妈做饭咋样？” 陆青野疑惑：“她做饭还行，怎么了？” “不难吃？” 孟晚棠觉得自己的怒气值在直线上升。 陆青野点头：“我姥爷是厨师。我妈没出嫁的时候，在家里天天做饭。” 孟晚棠：“！！！” 第36章 我二哥咋不让你上炕？ “陆青野，你妈可真行啊！” 真是个人才。 孟晚棠还从没见过这么会耍心眼儿的老太太呢。 她气得狠狠瞪了一眼陆青野，转身就走。 陆青野：“……” 家里的窗子开着，外边儿说话，屋里边儿都能听见。 “二嫂，咋样？” 冯玉梅急忙问。 孟晚棠抓起桌上的盆儿往旁边儿一放，要不是估计孩子们还在睡觉，她肯定把盆子扔在那儿。 “咋样儿？就是咱们大家伙儿都被她给骗了呗，她做饭特别好吃。她爸是厨子，你知道厨子在家里边儿都是不做饭的吗？而且嘴巴还特挑剔。她能天天在家里做饭，就说明这厨艺比我好一百倍。” 孟晚棠想到原主月子里，吃的跟粥一样的面条儿，还有齁咸的，让人根本吃不下去的疙瘩汤。 她真是被陆老太太恶心到了。 真不是个东西啊。 冯玉梅气的都哭了。 “我月子里吃的面条跟粥一样，她还跟我说，玉梅，妈的，手艺不太好，你就将就着吃。下次妈保证能进步一点儿。” “当时我一听这话，觉得我遇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婆婆。” “谁曾想她竟然是这么个货。” “真是脏心烂肺！” “我们家小宝还是她亲孙子呢，他竟然也舍不得花一分钱。” 冯玉梅越说情绪越激动。 “陆青顺也是个王八蛋。这瘪犊子玩意儿，明知道他家里边儿有钱，他妈不拿钱，他还有脸跟我生气，怪我闹。离婚。” “谁愿意跟这种傻逼玩意儿过日子，谁就去跟他过！” 孟晚棠生气的不是原主，吃的不好。 她生气和介意的点，和冯玉梅一样。 那就是陆老太太和陆老头明知道狗蛋儿他们仨饿肚子，吃不饱饭，也没鞋子穿，也不肯给三个孩子一口吃的，给他们做一双鞋。 原主不是啥好东西，陆家这两个老的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晚棠把馒头蒸到锅里。 孩子们也醒了。 冯玉梅蹲在洋井边儿上洗了把脸，她没敢进屋，小声央求孟晚棠：“二嫂，我该回去了，你帮我把孩子抱出来。欠你的钱，等我回家之后再想办法还给你。” “行。” 孟晚棠进屋把小宝儿抱出来。 冯玉梅抱着孩子回到床上给孩子喂奶。 她没吃啥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奶水。 孟晚棠瞅着就叹气。 这会儿饭还没好，她进屋沏了一缸子红糖水出来。 “喝吧。” 冯玉梅看着那满满一大茶缸红糖水，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 “二嫂，谢谢。” “谢什么谢，少哭一点儿。小心一会儿又没奶了。” 孟晚棠说完就去烧火。 没一会儿锅就开了，剩下的就是小火再蒸一会儿。 孟晚棠打了洗脸水进屋。 狗蛋儿和狗剩带着小胖儿出去，不知道冯玉梅跟三个孩子说了啥，他们三个跟着冯玉梅一起走了。 家里就只剩下孟晚棠和陆青野。 陆青野觉得现在的孟晚棠挺好的，如果孟晚棠一直这样的话，他也没打算离婚。 “刚才你和老三媳妇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孟晚棠抬头瞟了他一眼：“所以你现在打算跟我说什么呢？” 这语气有点儿冲，还有点儿冷。 陆青野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成以前那样：“我爸妈做的有错。他们能那样对小宝，对，狗蛋儿和狗剩他们三个肯定也更不好。你要是想分家的话，我支持。” 孟晚棠相当诧异。 她知道陆青野是个非常孝顺的男人，也相当有责任感。 如果陆老头儿和陆老太太坚决不分家的话，那么这个家是绝对分不了。 孟晚棠昨天回来之所以那么说，其实也是想试探一下陆青野的态度。 “你不怪我把老三他们两口子弄得要离婚？”孟晚棠担心他不知道这件事儿，决定提前把话说明白。 别到时候陆青野临时反水。 “我都听见了。”陆青野这人帮理不帮亲，“孩子有病就要治，用那些土办法只会害了孩子。老三媳妇儿想闹就让她闹。至于离不离婚，那是人家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就算这次你不说八百块钱的事情，分家的时候肯定还是要说，她早晚都要知道这件事儿。” 陆青野这人是真的明事理。 “行，我知道了。” 孟晚棠心情不错。 正好冯玉梅领着几个孩子回来了，不光是冯玉梅手里，就连几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不少菜。 孟晚棠看到他们把菜放在外屋地上，瞬间震惊地说：“你带着孩子去干嘛去了？把人家菜地都给嚯嚯了呀？” 冯玉梅现在在孟晚棠面前就跟一只乖顺的小猫咪似的。 “啥叫把人家菜地给嚯嚯了？我自己种的菜，想整多少就整多少。” 冯玉梅都打算离婚了，可没打算把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菜都给那群狗东西吃。 她看到孟晚棠家里的地光秃秃的，立刻带着孩子去菜地里摘了不少菜回来。 “这么多菜，那今儿早上咱们就吃点儿好的。” 孟晚棠把菜洗干净，切了之后，又拿出一块儿五花肉，做了一大盆菜。 冯玉梅看到饭做好了，就要抱着孩子走。 孟晚棠没好气地说：“饭都做好了，吃完了再走，别路上饿晕了。” “不了，我不吃。” 这虽然不是纯的白面馒头，可是里面儿放的玉米面儿，也不是那种很粗的玉米面儿。 一般人家都吃不起这种白面和玉米面两掺的馒头。 “吃吧，吃这一顿也吃不穷我们家。”孟晚棠把小宝接过来，放在炕上，掰了一半儿馒头的给小宝，“小宝儿，赶紧吃馒头。” 小宝儿虽然才一岁多点儿，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 小家伙和小胖挨在一起，两个孩子抱着大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看着就格外讨喜。 “赶紧吃饭。” 孟晚棠也给陆青野拿了一个大馒头。 狗蛋和狗剩都没用孟晚棠管，自己就知道拿着馒头吃。 他们才吃完饭，就听见门口有人吵吵。 孟晚棠没当一回事儿，谁知道竟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二哥娶的这个败家娘们儿，昨天非要到我们家去闹，闹着要分家。把我媳妇气得直接回娘家了。?” 第37章 这腰的爆发力看起来挺不错 陆青顺冲着隔壁那家人说完，又冲着屋子里喊：“你他妈就是个废物！一个天天喜欢搞破鞋的臭老娘们你都管不住。” “她就是个搅屎棍！” “你今天必须跟她离婚！” 陆青顺一点都不想换媳妇，他媳妇泼辣，但是听话。他爸妈也特别满意。要不是孟晚棠，他媳妇怎么可能跟她离婚。 “孟晚棠，你个狗娘养的，滚出来！哎哟……” 陆青顺话没说完脑袋就被人拿木头砸了。 “你他妈……” 话没说完，陆青顺就换了一张脸，冲着冯玉梅讨好地笑着说：“玉梅，我来接你回家。” 冯玉梅看着陆青顺那张脸，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瞎。 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脾气好，万事都听她的，公婆老实，还踏实，肯干活。这样的人家，她就是嫁过去也不会被欺负。 可到头来，她像个傻子似的被他们当枪使。 “媳妇，咱儿子呢？赶紧抱着孩子跟我一起回去。” 陆青顺上前抓住冯玉梅的手，冯玉梅顿时一个激灵，猛地把他的手甩开。陆青顺瞬间冷了脸，阴沉地看着冯玉梅。 冯玉梅对上那阴翳的眼神，吓得僵在原地。 陆青顺伸手拍拍她的脸，笑得格外阴森，抓住冯玉梅冰凉的手：“早这样不就好了，你看你嫁过来这么长时间，都听话得很，我也没碰过你一手指头，对不对？” “对你妈个头！” 孟晚棠从屋子里冲出来，一脚踹在陆青顺的屁股上，陆青顺猝不及防被踹了个狗吃屎。 “你他妈找死！” 陆青顺回头看到孟晚棠，爬起来的时候，顺手抓起旁边的铁锹就要去打孟晚棠。 冯玉梅顿时吓傻了。 “不要！” 她惊恐地喊着扑上去拉陆青顺。 “臭娘们，滚开。” 陆青顺一把推开冯玉梅，冯玉梅摔在地上，膝盖撞到石头，一时间站不起来，眼睁睁看着陆青顺发疯似的要铁锹打孟晚棠。 “让你打我！” 陆青顺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种亏，怒气上头，抬起铁锹就往孟晚棠脸上呼。 孟晚棠吓得闭上眼，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挡。 可半天没反应。 她睁开眼，才发现有个人挡在自己面前，手握住铁锹，抬脚朝着陆青顺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 陆青野力气很大，一脚把人踹出去三米远。 “三弟妹，麻烦你去找下大队长他们，让他们到后院老房子去。” 陆青野开口，冯玉梅才回过神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经过陆青顺身边时，还特意绕开陆青顺。 陆青顺被陆青野踹得半天没爬起来，看到冯玉梅离开，怂得也想跑。试探地站起来，见陆青野没过来，急忙往外跑。 陆青野没打算追。 他打小就不太喜欢陆青顺。陆青顺被他爹妈宠坏了，想要什么东西就必须要得到。到手之后，根本不想玩，他的目的就是抢过来，直接毁掉。 他以为孩子小，长大之后会变好，谁知道长大之后，露出的真面目竟然会是这副德行。 “你没事儿吧？” 孟晚棠回过神，担心陆青野的腰，急忙上前扶着他。 “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腰现在只能贴着膏药，再喝汤药慢慢调理。不然以后肯定会落下病根。” 孟晚棠扶着他就往屋里走，不知为何心跳有点快。 她觉得是被吓的。 “我要是不出来，你就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被他打？孟晚棠，你不会跑吗？”陆青野开口就训斥孟晚棠，给孟晚棠都训蒙了。 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孟晚棠乖乖地挨训。 等进了屋，让陆青野躺下后，她才慢吞吞地说：“我会跑，可是当时的情况太突然，我也没想到陆青顺那么不男人，还喜欢动手打女人。” 而且还是拿着铁锹。 一铁锹下去人能直接给打残。 陆青野看着油盐不进的孟晚棠，头疼地捏捏眉心：“下次不要随便跟男人动手，你是打不过人家的。” “看情况吧，毕竟我就算是跑也有可能跑不过人家。” 孟晚棠开始思索，自己跟人家打架那点小本事，对上虎了吧唧的老爷们，当真是毫无用武之地。 她是不是得练习下跑步？ 陆青野想看看她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孟晚棠，你是莽夫吗？” “我还以为你会说，孟晚棠，你还想有下一次吗？”孟晚棠刚才是真的被吓着了，这会儿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她还有点好奇，好奇陆青野想干嘛：“今天还要上工，你让三弟妹去叫大队长想干啥？” 陆青野瞟了她一眼：“你不是想分家？” “等下。” 孟晚棠还以为他不会管这事儿，容忍她闹腾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同意分家。 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你竟然赞成分家？”孟晚棠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意外？” “相当意外。” 孟晚棠微笑。 陆青野刚才动了一下，腰有点疼。他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恰好被孟晚棠看见。孟晚棠上前跪坐在炕上说：“你翻身，我给你揉揉腰，不然等会儿你可能没办法下炕去给我撑腰。” 她故意这样说，免得他不好意思。 陆青野薄唇抿起，犹豫下还是痛快地翻身。 “你衣服得掀上去。” “好。” 陆青野很配合。 掀开白衬衫的衣摆露出半截腰。 孟晚棠指尖发热，心里默念清心咒，坐在他的屁股上，开始给他揉腰。虽然没有坐实，可这姿势怪让人尴尬的。 孟晚棠忍不住想，这屁股还挺翘的，臀肌非常发达。 也不知道这腰的爆发力如何。 虽然如今废了，没废之前，也是相当猛的。 孟晚棠把面红耳赤的记忆扒拉到一边，没敢多看一眼。 “你等下，我去拿红花油。” 孟晚棠说着下去，打开柜子拿出红花油。倒在掌心一点，又坐骑在他身上，双手给他揉腰。 揉了一会儿，大腿发酸。 她不小心坐了下去，身体猛然僵住。 孟晚棠想起来，可这样坐着大腿不算，是真的轻松不少。 “我给你揉完腰，再配合针灸，效果肯定能更好一点。可惜，那个针不好弄，也没地方买。” 孟晚棠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开始跟陆青野说话。 她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地方，陆青野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好不巧的冯玉梅正好从外面跑进来：“二嫂，我把人喊过去了，你……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第38章 糟老太太怎么生出来的陆青野 冯玉梅话都没说完，转身就往外边儿跑。 孟晚棠尴尬的都不敢看陆青野。 她急忙冲着外面儿喊：“往哪儿跑，给我回来。” 冯玉梅脚步一顿，站在门口问：“那我能进去吗？” “有什么不能进来的？我是给你二哥揉腰呢，他的腰受伤了，不揉一揉，好得太慢。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孟晚棠没好气的说着，顺势从陆青野身上下来，帮他把衬衫给拉下来。 她往门口看就对上冯玉梅探头探脑的眼神：“赶紧进来吧。” 几个孩子还没醒，孟晚棠压低了声音说：“你刚才说你已经把五叔叫过去了？” “嗯，五叔说他现在就过去。所以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孟晚棠知道，冯玉梅他家就在隔壁村儿，走着回去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样子。 “今天打算分家，你现在就回去，找你们娘家兄弟来给你撑腰。如果你真打算离婚，就趁着今天把事情办下来。” 孟晚棠是不赞成冯玉梅继续跟陆青顺过日子呢。 陆青顺那样儿看着就是个喜欢打女人的男人。之前他有陆老太太和陆老头儿哄着，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 估计心情一直都挺好的。 这一次，要不是冯玉梅忽然提出离婚，才让陆青顺暴露真面目。 谁能想到平时看着有点儿二溜子气质，笑起来还有一点儿憨厚老实的陆青顺，真面目竟然是喜欢打女人的变态。 “那我出去找狗蛋和狗剩，带着小宝一起回去。” 孩子吃饭比较快，吃完两个大的，就带着两个小的到后院儿去玩儿了。 冯玉梅这会儿想回娘家，就打算抱着孩子一起回去。 孟晚棠一想到来回要走那么远的路，就说：“他们几个就在我们家后院儿玩儿。我们这就去后边老房子，陆青顺也出出不来，你不用担心孩子会被他抱走。就自己回家，快点儿回来。” 冯玉梅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那行，我这就回去。” “我们也走？” 孟晚棠一边把红花油收起来，一边回头问陆青野。 陆青野已经翻身坐了起来，他发现被揉过的腰比之前舒服了一点儿。 他不禁多看孟晚棠一眼，没想到孟晚棠还有这手艺。 难不成她真的会点医术？ 孟晚棠到外边去洗洗手，进屋问陆青野：“我去借个牛车过来吧，让你坐着牛车过去。不然的话你走这么一路……” 陆青野可不想躺在牛车上面，沉声谢绝她的好意。 “不用，走着过去就行。” 陆青野说完就往后院走。 速度还有点快，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腰伤了。 孟晚棠佩服，这家伙果然是个狠人，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 如果她不是大夫，还以为陆青野的腰一点儿都不疼呢。 两人到了后边儿老房子。 恰好陆广军也到了。 “青野，我听青顺媳妇儿那意思是你让她叫我过来的？”陆广军看到陆青野态度可跟昨天晚上是两回事儿。 陆青野很客气的说：“我们家的情况昨天你应该也理解了，是打算分家的。所以叫你过来做个见证。” 村儿里人分家，每个单子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的。 一家分一份儿，最后一份放在大队上，做个存根。 以后有什么纠纷，或者其他家里边儿这个单子丢了，就可以去大队上找。 不过大多数分了家之后都没有人去大队上找存根。 基本上分了家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扯皮的。 “行。” 别人说陆家要分家，那可能真的就是闹腾。 陆青野说分，八成就是要分。 陆广军忍不住看了一眼孟晚棠，这娶媳妇儿啊，千万不能娶个好看的媳妇。陆青野也是数一数二能拎得清的小伙子，又在部队里当了这么些年兵。现在退休也到拖拉机站去上班，是村里面少有的体面人。 可就这么一个处处都很优秀的小伙子，娶个媳妇真是啥啥都由着这个媳妇儿闹腾。 这孟晚棠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儿，什么优点都没有。 还是村儿里边臭名昭著的小媳妇。 陆广军可惜的摇摇头，和陆青野并肩往里边走。 孟晚棠就跟在后边儿，打算今天看个热闹。 陆老太太已经坐起来了，头上还包着纱布，脸色看着也不太好，目光阴沉沉的。 孟晚棠觉得这才是陆老太太的真实面目。 如老太太看到来人直接把眼睛闭上，还挤出两滴眼泪。 孟晚棠都想给这老太太鼓掌了。 “四哥，四嫂，不知道你们两口子想好没有？你们给一句准话，到底分不分家？” 等一会儿就要去上工了，陆广军也不打算在这儿废话。 他进了屋就直奔主题。 陆老头敲了敲烟袋，放在嘴边上吧嗒吧嗒的抽着。 “分啥家呀？我们家也没有啥可分的。”路老头不甘心就这么分家了。 陆广军皱眉，他到底是个外人，不好直接劝说。 陆青野沉声说：“爸妈，还是分吧。如果不分的话，那以后我们一家子就都过来吃饭。” 那怎么行？ 陆老太太睁开眼，着急的看了一眼陆老头儿，她知道陆老头儿是不想分家的。 这样的名头分家说出去不好听。 他们老两口都快要入土了，传出去这么个名声，以后还怎么在村儿里走动。 “老头子分了吧，别让儿孙恨咱们。咱们是想着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可人家想分开，咱们就得分开。” 陆老太太这话瞬间把陆青野给架到了上面儿。 这不就差没直接明说陆青野不孝顺不是个东西吗？ 孟晚棠忍不住看了一眼陆青野的脸色，又看了看陆老太太和陆老头儿。 陆青野一身正气，哪怕受伤，腰身也挺得笔直。好似任何邪魔都无法入侵的天骄。 而陆老头儿和陆老太太，不仅个子不算高，长得也不是很好看。 想想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陆青德，再想想陆青顺。 陆青野还真是歹竹出好笋。 “行，那就分家。”陆老头儿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家里的东西分四份儿，我们老两口儿跟着老三过。” 第39章 分家 陆青顺得意地笑着，还故意问老大：“大哥，爸妈跟着我过，你们也别介意，毕竟我有儿子。” 这不是往陆老大两口子身上戳刀子吗？ 谁不知道陆家老大两口子都三十好几了，也没个孩子。 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两口子除了上工，别的哪儿都不去，也不会多跟别人说一句话。 任劳任怨，就像是老黄牛一样。 陆青德一个高大的汉子，才三十出头儿，就已经佝偻着背了。 明明是家里的长子，在家里的地位仿佛是一个隐形人儿。 乔秀芝站在自家男人旁边儿，手指紧紧抠着掌心。 明明愤怒到极点，可还是没有说一个字儿。 孟晚棠觉得陆青顺嘴是真的贱。 她以为原主够坏了，没想到陆青顺更上一层楼。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分吧。”陆青野不想大哥难堪，直接开口。 陆青顺心里不满意，可又不敢像怼老大一样，当着面儿怼陆青野。 他被陆青野踹的那一脚，整个人差点儿没肺了，现在看到陆青野就条件反射的肚子疼。 陆老头儿见所有人都没意见，敲着烟袋跟陆老太太说：“老婆子，你去把咱们家的钱都拿出来。” 原本躺在炕上躺尸的陆老太太立刻爬起来，看着手脚麻利，屁事儿没有。 孟晚棠饶有深意地瞅了一眼陆青野，陆青野眉毛都没皱一下。 仿佛被骗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陆老太太从柜里拿出一千二百块钱。 孟晚棠看到钱数瞬间皱眉。 “咱们家一共就剩这么多钱了，一家三百。”陆老头儿一边说，陆老太太就把钱都给大家伙分了。 陆老太太已经打听清楚了，老二就在拖拉机站上班儿，一个月工资是二十块钱。 他家里有个凶婆娘，一个月就得花二十。 有孟晚棠在，这个钱她是半点儿都碰不着。 老太太这两天躺在炕上起不来，差不多也是因为这事儿。 陆老头儿继续分家。 “家里的锄头老大和老三分一下，这个房场是你们舅姥爷的。当初卖给老大一家了，以后老大就住在这儿。老三那房子是后头儿起的，明天我就跟你妈搬过去住。老二家就住在老房子就行，也不用搬。那房子是老二家的，自己烧的，那我们就管不着了。” 孟晚棠听着眯了眯眼。 真是好精彩的一出大戏。 陆老头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些话的？ “家里边儿的粮食也是直接分成三份儿。”陆老头儿抬头看了一眼陆青野，“老二，你媳妇儿没上工，也没赚过一分钱的工分儿。家里的粮食都是你大哥和你弟弟他们赚回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他们份。 “行。” 孟晚棠率先开口，屋子里人都惊呆了。 他们还防着孟晚棠，担心孟晚棠闹起来，谁知道孟晚棠竟然半点儿脾气都没有。 “我们也没有吃过家里的米，也没有吃过家里的面。那你们就把这几年陆青野寄回来的钱都算一算吧。从我嫁过来，她每个月给家里打五块钱。咱们就按六年算，一年十二个月，一共是三百六十块钱。” 孟晚棠看着陆老头儿和陆老太太：“这个钱你们谁给？” 陆老太太有点儿着急，哎呦一声儿，捂着脑袋躺在枕头上：“老二家的，你这话说的，就是没良心了。孩子，你不管到我这儿来吃饭，这粮食从哪儿来？你以为这五块钱都花在我身上了？” 孟晚棠发现陆老太太的真面目，就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个不简单的，可是他没想到陆老太太竟然会这么无耻。 真是老不要脸了。 “你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没谁家的孩子是要去上工的，都是家里养的。既然咱们家没分家，别说我们家这仨小子没在这儿吃饭。就算是他们在这儿吃饭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把孩子吃饭的钱也算在里边，是吗？” 孟晚棠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可架不住有的人不做人。 “你别给我整那没用的，你不就是想从我这儿要钱吗？”陆老太太快烦死这个女人了。 明明之前就是个大蠢货，怎么忽然之间变聪明了呢？ 一点儿都不好拿捏。 “在我来这儿之前，陆青也每个月往家里边儿都寄二十块钱。别人家都是欠大队上的钱，咱们家每年都能余八百多块。咱们家也没见比别人吃得好一点儿，这钱去哪儿了呢？” 孟晚棠这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 陆老太太忍不住躲闪了一下。 “你不就是想要粮食吗？行，分你一份儿。”陆老太太没好气地吼完躺在炕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你就是想气死我。” “别，你得好好活着。好好看着我，把日子过得特别好，你又沾不上边儿。” 孟晚棠气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当场就来。 陆老太太都气笑了：“就你这德行，能把日子过好？老天是瞎了眼了吧。” “老天瞎没瞎眼我不知道，但我们家的日子肯定比你们家好。” 陆广军被他们婆媳俩吵得头疼，忍不住开口：“大家伙儿都同意这么分的话，那就在上面儿按个手印儿。” 孟晚棠拿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递给陆青野。 签字按手印儿这种事情还得陆青野来。 陆青野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儿。 孟晚棠我看到那遒劲有力的字迹，再看看陆青顺那狗爬的字，真不懂陆老头和陆老太太为啥不喜欢老二，也不喜欢老大，偏要去喜欢一个人渣小儿子。 家里的粮食都是有数的，一家按人口分。孟晚棠家里边儿还有三个孩子，一下子分了不少粮食。 这回她不用担心，明年秋收前家里没吃的了。 孟晚棠把自己的粮食放在院子里，准备一会儿拎回去。 陆青野看着她那财迷的模样，竟然觉得她这样怪可爱的。 今天就算是在家里撒泼，也不让人觉得烦。 孟晚棠往门口瞅。 冯玉梅怎么这么慢该不会过不来了吧？ 正想着院子门口走进来七八个人。 冯玉梅走在前面儿，后边儿跟着六个壮汉子，还有两个女同志。 第40章 离了 “玉梅，你跟你嫂子进屋去收拾东西。” 冯玉梅他大哥身高有一米八，他们家也是村儿里边少，有的劳动力多，年底能赚一千多块钱的人家。 冯家虽然也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不过人家冯老太太给每个儿子都盖了像模像样的房子。 大家伙儿虽然都在一起吃饭，不管是鸡蛋还是肉，人人都能吃得到。 虽然有小矛盾，但是绝对没有这种大矛盾。 冯家人也特别团结。 “玉梅，你回来了？”陆青顺看到冯玉梅笑得那叫一个阴森，“这才乖！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碰你一个手指头。” 说着他还抬手去拍拍冯玉梅的脸。 “你他妈想碰谁一根手指头？” 冯老大上前伸手拎着陆青顺的衣服领子直接把人给拎了起来。 陆青顺看到陆老大吓得两腿发软，张口就喊：“妈！妈，你快来救我呀！” “你干啥呀，这是？” 陆老太太冲出来就去死撕扯冯老大。他一个小老太太哪儿是冯老大的对手。他伸手一扒了，就把陆老太太扒拉到一边儿去。 “告诉你，今儿我妹妹是过来给你办离婚手续的。你麻溜地把手续办了。黑纸白字写清楚，孩子归我妹妹。你再给她点儿补偿，以后也不允许来接近我妹妹，不然的话，我今儿就把你的腿打断。” 冯老二上前挡住冯老太太：“大娘今儿的婚要是不离，我们兄弟几个就在这儿住下了，什么时候把离婚的手续办好，我们什么时候就走人。” “我们大队长在这儿呢，你们敢耍无赖。” 陆老太太回头就去找陆广军，结果转了一圈儿，根本没看见陆广军人。 孟晚棠看到冯玉梅进来忙让陆广军先走了。 陆老太太冲着陆青野喊：“老二，你咋回事儿？你就看着你弟弟被别人欺负吗？” “妈，你还是别难为你二儿子了。他都爬不起来炕儿了，这事儿你都不知道吗？今儿能过来，那真是给您天大的面子。” 孟晚棠上前把陆青野护在身后，陆青野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人，像一只老母鸡似的护着自己，心里涌出一股别样的情绪。 他长这么大，只悟出一个道理。 那就是凡事要靠自己，千万不要去靠别人。因为没有人会护着他。 “你给我闭嘴！哪儿都有你。” 陆老太太想过去就儿子也过不去，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儿。 孟晚棠看得津津有味。 她颇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了。这会儿要是再来一包瓜子儿就更完美了。” 陆青野：“……” 他心里那一点儿烦躁，奇迹般地消失无踪。 冯玉梅收拾好东西出来。 抬头看着被他大哥举起来的陆青顺：“现在去大队把离婚手续办了。” 陆青顺眼睛跟吃人似的瞪着冯玉梅。 “啪！” 冯老大眼神特别好使，抬起来就给陆青顺一耳光。 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你个小王八羔子咋瞅我妹妹呢？你再怎么瞪我妹妹，你信不信我把你脑袋给你揪下来？” 冯老大的手劲儿可狠了，一巴掌把陆青顺的脸给抽得肿起来。 陆青顺欺软怕硬，被打怕了。 他老老实实地跟着冯家几个兄去办离婚手续。 冯玉梅看到地上的粮食冲着她二哥喊：“二哥，三哥，你们等一下过来帮我二嫂把这些粮食搬回去呗？” 冯家几个兄弟来的路上早就听说了孟晚棠的事儿。 要不是孟晚棠一语点醒了他妹妹，他妹妹以后说不定被这一家人关起来他们都不知道。 这老两口子家一个小儿子可真是太能装了。 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你们几个把粮食给搬回去。” 冯老大一开口，冯家另外几个兄弟就上来帮忙搬粮食。 孟晚棠搬着费力的粮食，人家直接拎在手里就跟拎了一个空筐似的，毫不费力。 他们才一出门，陆老太太就坐在地上哀嚎。 她看到陆老大要出去干活儿，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陆老大的身后就用拳头砸他。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弟弟被人欺负你都不上。你怎么就不去死了呢？” 路老大一脸麻木地往前走，到了大门口路，老太太就不追出来了。 他拿着锄头上地干活儿。 不过没走远，而是在门口等着他媳妇儿。 没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老太太的怒骂声，随后一个瘦小的女人从院子里出来。 路老大转身往前走。 两个人很有默契，谁也没说话，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沉默的氛围。 孟晚棠扶着陆青野慢慢儿地往家里走。 冯玉梅和他兄弟们早就先把东西放回去了。 “二嫂，我们先去办离婚手续。我把小宝抱走了。以后你要是到我们村儿去，一定要到我们家找我。” 冯玉梅有点儿遗憾，遗憾对孟晚棠有那么多的误解。 “那你要是在家里过不下去，记得过来找我。” 孟晚棠知道这个年代的出嫁女一旦离婚之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但是这话说得不太好听。 “你别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冯玉梅知道孟晚棠是好心：“二嫂，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你不用担心我，我妈不是那样的老太太。” “那行，你赶紧走吧。” 孟晚棠扶着陆青野进屋。 “你在家里好好躺着，我去上工了。” 孟晚棠哼着小曲儿出门儿，心情不要太好。 她前脚走他们家后脚就来个人。 “处长，那人嘴巴挺严的，咱兄弟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名堂了来。他们就让我过来跟你讨个法子。” 冯东阳特意在门口蹲了半天，等到孟晚棠走后，他才溜进来。 陆青野沉声说：“先把人关到小黑屋里去，别跟他说话。一天给一杯水，一碗饭，饿不死就成。” “那咱们得把人关多久？”冯东阳一怔，觉得这主意也太简单了点。 “先关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陆青野他们这次抓的人是从机械厂抓到的，机械厂里面有一个实验室，实验室负责研究的是发动机。结果这小子偷走了发动机的图纸，那小子嘴硬，死活都不说图纸在哪儿。 上面儿就把人送到他们这儿来了。 “好咧。” 冯东阳目的达成就要走。 “等等。” 陆青野把人喊住。 “处长，啥事儿？”冯东阳回头问。 陆青野有些不自在，但是冯东阳没看出来：“帮我问下谁那儿有针灸用的针，给我整一套回来。” 冯东阳眼睛一亮：“处长，那东西审讯肯定挺好使的！您可真有才！” 第41章 有本事别停！ 陆青野懒得解释，想起拖拉机站的事儿，就问冯东阳：“拖拉机站那事儿你弄好了吗？” “弄好了。我找我二大爷，我二大爷帮忙跟拖拉机站站长打了个招呼。如果有人问，就说你在拖拉机站上班，一个月二十块钱。平时不在拖拉机站，一直在外面翻地干活。” 冯东阳别看年纪不大，还挺八卦的。 他搞不懂处长为啥不跟嫂子说，他在安全处上班。他们安全处可是直接归上面管，别看处长只是个小小的处长，权力大着咧。 说出去威风八面。 嫂子要是知道，还不得把处长当老佛爷似的供着。 “处长，你这是为了给咱嫂子一个惊喜？” 冯东阳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不要四处宣扬自己的身份，免得被人盯上。你不要以为那些特务都好惹，他们的手段残忍，如果盯上你，很有可能会对你的家人下手。”陆青野严肃地提醒冯东阳，倒不是吓唬人。 这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儿。 陆青野有意不和孟晚棠说实话，也是为了孟晚棠和孩子着想。 他接到调令就打算和孟晚棠离婚。 如果她愿意带着孩子走，就更好了。 他无牵无挂，万一被死了，抚恤金和这些年存下来的津贴都会留给她和孩子。 冯东阳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脸严肃。 “难怪兄弟几个都是孤儿。”冯东阳又同情地看着陆青野，“处长，难怪您跟嫂子的关系看着挺冷淡，就跟要离婚的似的。” 陆青野眼皮子一掀，冷笑着说：“赶紧滚回去办事儿。” “我这就走。”冯东阳走到门口，又贱兮兮地回头，“处长，别想那没影儿的事儿，在咱们地盘上，还能让人动咱们的人不成？你得往好了想，别让咱嫂子独守空闺，要是人家真跟你离婚，你以后上哪儿去找这么漂亮的媳妇。” “滚！” “这就滚。” 冯东阳出了院子，从地头上回去，他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嫂子跟前，不知道跟嫂子说了啥，嫂子直接把筐子里的草倒在那男人头上。 冯东阳看得目瞪口呆。 “嫂子可以啊！这小脾气可够受的！处长也是真男人，敢跟嫂子对着干。” 他有点想看看嫂子揍处长的画面了。 肯定特别带感。 冯东阳又瞅了一会儿，看着嫂子冷笑着进了苞米地，男人脸色铁青地离开，这才放心地骑着车子往回走。 孟晚棠还在山下那块地里锄草。 苞米地跟后世的苞米地差太远了，玉米秸秆就一人高，个子高的那个头都能露出来。只有上等田才能种出一人多高的好玉米。 孟晚棠忍不住走神儿。 树林边上那块地是全村最好的地，养猪场就在那块地的坎上。 如今洪水还没退，霍东升和陈娇娇上哪儿去造作？ 霍东升可是人力打桩机，一天吃三顿。 大清早天不亮，就趁着孩子们没起来来一发。中午也要把人拉到苞米地里去闹腾一中午，晚上回去这一顿更是可劲儿的折腾。 关键是那么多年，霍东升都七老八十了，还体力非常强悍。 半点没有肾虚的征兆。 孟晚棠都想给他把个脉看看，那家伙的身体构造到底是啥样的。 “媳妇。” 低沉的声音不是刻意制造出来的气泡音，明明就说俩字，偏偏还带着喘气声。 孟晚棠下意识寻声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苞米地里，蹲着一个娇娇软软的女人。她还没看清对方的长相，就发现那女人被一个精壮有力的手臂给捞起来，直接拖着她的臀抱住。 女人还没说话，男人就抱着女人低声诱哄。 “媳妇，还生气呢？早上我也不是故意的。” 孟晚棠瞪大眼睛，终于认出来那个男人是谁了。 原来是霍东升。 陈娇娇用拳头锤霍东升的肩膀，红着眼睛说：“你还说！今天早上我让你停下来，你说什么都不肯，孩子们都醒了，还在门口喊我，你却捂住我的嘴蛮干。万一孩子们进来我还怎么见人。” “！！！”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真不愧是h文主角。 大清早就这么生猛。 不像她这个配角，男人才回来就伤了腰，原本还能折腾，结果一场洪水就起不来炕了。 果然配角的待遇和主角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孟晚棠不想偷听人家两口子说话，继续往前锄草。 今天，有风。 苞米地里哗啦哗啦的响。 孟晚棠特意锄草给的那点动静，都被风给遮住了。 她以为那俩人不会太疯狂。 然而。 她低估了h文男女主的节操。 “别在这儿，会被人撞见的。”陈娇娇的话传到孟晚棠耳朵里，让孟晚棠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念头。 千万不要！！！ 难道她刚才给的动静不够大吗？ “没事儿，不会有人看见的，我速战速决。” 霍东升把陈娇娇的脸按到自己怀里，抱着她大步流星地从苞米地里走过，很快就超过孟晚棠。 在前面野草有半人高的地方停下来。 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晚棠知道霍东升动作熟练，也知道陈娇娇那身体包容性很大，还容易让人上头。但没想到他们俩一停，就直奔主题。 都不超过三秒。 孟晚棠干脆躺在地上，捂着耳朵，绝望地看着天空。 她只求某人说得快一点会真的快一点。 十分钟。 又半小时。 一小时。 两小时…… 都要回家做饭了，那两人还没折腾完。 “！！！”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孟晚棠瞬间坐起来，正准备爆发，就听到男人闷声一声，抱着陈娇娇说：“媳妇，媳妇……我真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陈娇娇忽然惊呼：“别……回家，回家该做饭了。” 霍东升可怜兮兮地说：“媳妇，你别出来干活了，我养你成不？你在家里带带孩子，中午给我送个饭，晚上等我回去等你。” “我不想你一个人那么累。”陈娇娇声音娇得都能滴出水来。 霍东升的呼吸加重：“别怕，我这会儿不碰你。我抱着你出去，等你中午过来，咱们再好好说。” 陈娇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娇嗔道：“你自己回家吃，我才不给你送饭呢。” 孟晚棠听到说话声越来越小，也听不到脚步声了，翻身坐起来，飞快地从另一头离开。 她刚钻出苞米地，就看到霍东升站在地头上，幽深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第42章 原来媳妇是要伺候的 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霍东升是特意在这儿堵她的？ 她啥也没看到，耳朵还受灾，他要是敢找她麻烦，她就让他们俩的破事儿闹得人尽皆知。 霍东升要是聪明点，就别来招惹她。 孟晚棠搞不清楚他什么想法，霍东升没说话，她就直接离开。 从霍东升身边过去的时候，她的视线忍不住朝着他腰下扫了两眼。 真是人不可貌相。 谁能想到霍东升的资本会那么雄厚。 村里那些老嫂子要是撞见这两人办事儿，估计能讨论个三天三夜。 孟晚棠拎着小耪锄，走出去两步，就听见霍东升喊她。 “孟晚棠。” 孟晚棠脚步一顿，回头疑惑地问：“有事？” 那态度相当的冷漠。 霍东升眼神带着探究，前段时间，孟晚棠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给吃了。这两天的眼神又变了，不像最开始那么轻蔑，也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垂涎，淡漠得好似他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的。 霍东升一度还挺骄傲的，毕竟以前人家都说他不如陆青野。 陆青野长得好，身手好，还去当了兵。 他就是个养猪的。 但是他那方面强悍，他媳妇每天都被他滋润得像朵花似的。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就连陆青野的媳妇也不例外。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终于赢了陆青野一回。 谁知道今天孟晚棠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难道是陆青野回来后，让她觉得陆青野比他还厉害？ “你是娇娇的妹妹，也是我小姨子。不叫我一声姐夫吗？”霍东升瞅着孟晚棠那比他媳妇要细嫩的手指，有点嫉妒陆青野。 他媳妇哪儿都好，就是常年干活，手不如孟晚棠的好看，也不如孟晚棠白。 孟晚棠那细嫩的皮肤，看的人都不敢用力，仿佛随便抓一下就能在上面留下青痕。 他心里想的孟晚棠可不知道。 孟晚棠被霍东生的这两句话给恶心坏了。 她直接赏他一个大白眼：“别上来攀亲戚，我跟孟家没关系。” “可是娇娇把你当姐妹。她是陈家的养女，被陈家人丢在乡下长大，最渴望的就是亲情。她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 霍东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晚棠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孟晚棠眼神非常凶狠。 霍东升被她的眼神惊住了。 孟晚棠懒得跟他废话抬脚就走。分家的好心情，连一上午都没维持住。 “真是烦死了。” 孟晚棠回到家脸色也没什么改善。 她进屋拿，问陆青野：“要上厕所吗？我现在扶你过去。” “不用。” 陆青野避免尴尬，刚才已经强撑着去了一趟厕所。 他刚躺一下孟晚棠就回来了。 “真不用吗？我跟你说你可不用害羞。这种事情如果憋久了的话，是会憋出问题来的。”孟晚棠说话的时候是先一直往他的下边儿看。 同样都是h文里的男人，陆青野身材虽然没有霍东升那么魁梧，可身上肌肉线条可比霍东升那个来得有杀伤力的多。 一拳头下去能打死一头牛。 怎么某个硬件设施就比不上人家呢？ 孟晚棠的视线太明显，陆青野开始还有些疑惑，随后震惊地看向孟晚棠。 他终于明白她为何态度大变了。 “我知道你着急，可是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陆青野表情严肃，声音略显低沉。 孟晚棠一愣：“我没着急。再说，着急也没有用。你这腰要是不彻底养好，啥也干不了。” 最后一句话是嫌弃的意味明显。 陆青野身子一僵：“我的腰一定会彻底养好的，你不用担心。” 他以前听战友说过，每次回家都要交公粮，把媳妇伺候得舒坦，媳妇儿心情就好。 陆青野忍不住去看孟晚棠，她难道幡然醒悟，打算跟他好好过日子？ 该不会她这么闹腾是因为他回来的次数少，没让她舒服？ 不，不可能。 说不通。 但……她刚才的意思就是暗示他快一点养伤，好早点那个。 陆青野心里嘶一声，不动声色把褂子拿过来，盖在身上。 “反正那是你自己的腰，你自己上点儿心。”孟晚棠得去做饭，“要是上厕所就喊我。” 陆青野喉咙发紧：“好。” “孩子们上午没回来吗？”孟晚棠一边刷锅一边问陆青野。 陆青野说：“没有。” 几个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反正都在村儿里，丢不了。 她们这不像是南边儿，容易丢孩子。这边儿村子都很密集，家家户户都挨着。 孩子们都是在一起玩儿，没有落单儿的。 一旦发现有陌生人进村儿，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能认出来。 因为分了家，家里边儿又多了三百块钱。 孟晚棠把剩下的肉拿出来切了。 打算多炒两个菜。 就算后天不去赶集，她也要去镇上买点儿肉和猪油回来。 孟晚棠用外边儿的冷灶蒸了一锅米饭。 米饭放在锅里，狗蛋和狗剩领着小胖儿回来了。 “妈，我们回来了。” 狗蛋说完很自觉的做过去烧火。 孟晚棠一边切菜，一边回头问道：“你们今天上午去哪儿玩儿了？” 狗剩走在后边儿，拎着一个水桶。他把水桶放在院子里开始压水。 听到孟晚棠的话，狗剩喊：“我们去捡鱼了。今天洪水退了不少，我们用网子捞了不少鱼上来。” “你们又去河边儿了？”孟晚棠一听到河边儿两个字儿就下意识紧张起来。 “昂！河水退了，那边的水很浅。”狗剩打完水进屋来叫孟晚棠，“你过来瞅瞅呗。” “瞅什么？” 孟晚棠觉得这小子今天可以吃竹笋炒肉片儿了。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狗剩喊。 家里有一个专门洗衣服的破木头盆子，盆子很大，现在里面放着不少水，里面还有三条鱼。 其中一条鱼看着能有七八斤的样子。 她惊讶地问：“你们今天捞的都是这么大的鱼？” 狗剩得意：“他们说上面儿水库里的鱼全都跑了。” 孟晚棠：“……” 好家伙，这两条鱼八成是人家水库的种鱼。 第43章 她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鱼 “这鱼你们真是从前面地里捡的？” 孟晚棠担心几个小子闯祸，十分上心，忍不住多问一句。 狗蛋是个敏感的孩子，嘴唇抿起，但他沉默寡言。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这小子性子冷，心气儿高，懒得跟凡人解释。 狗剩就不一样，这小子贼聪明，也听懂了孟晚棠的意思。 他眼睛不爽地瞪着孟晚棠，奶凶奶凶地说：“你怀疑我们偷东西？” 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登时给孟晚棠整得无语。 这小孩儿心思这么敏感的吗？她这么委婉的问了一句，他还哭上了，男孩子爱哭可不是啥好事儿，以后上学会被同学欺负的。 孟晚棠打算教育教育这小子，谁知道狗剩用袖子抹掉眼泪，愤怒地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跟公安说我们偷东西，让公安把我们抓起来？没有拖油瓶，你就能跟别的野男人跑了对不对？” “狗剩！” 狗蛋大声呵斥弟弟。 狗剩哭着吼道：“咋地？我又没说错！咱们哪次出去那些人不问咱们，你妈是不是不在家，你们家是不是来了一个野男人。还问咱们那男人长啥样。” 狗蛋拉着弟弟，想捂住狗剩的嘴，不让他说。 狗剩气坏了。 他还非说不可。 “我怕丢人，都没跟人家说过。早知道我就告诉人家，你把别的男人叫家里来，让他们把你抓去游街！” 狗剩嗷嗷地喊。 “狗蛋，拉你弟弟进屋。” 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语气不容置喙。 狗蛋拉着狗剩就往屋里走，狗剩挣扎，狗蛋低声在他耳边说：“爸回来了。” 狗剩这才哭着跟他哥往屋里走，经过孟晚棠身边，还踩她脚一下。 孟晚棠：“……” 这都什么事儿。 孟晚棠扒拉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还真把男人叫到家里来过，但也就是那么一次。 村里新来的一个知青，刚到这边半年。长得文质彬彬，比周政安还斯文，又特别有文化。 孟晚棠听说人家家里条件不错，能回城里去，还能去读工农兵大学，才把主意打到那个知青身上。 h文里的剧情主要就是那点事儿。 原主打算把人叫家里来，跟那个知青睡一觉。 好让人家把她也整回城。 没想到那天恰好陆青野回来，她以为来人是知青。 当时又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原主把人家一进来，她就扑上去扒了人家的衣服。 那一晚上孟晚棠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想着让知青忘不了她。 最好还能怀上孩子。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原主看到的是陆青野，当场黑脸，直接让陆青野滚蛋。 原主还真怀孕了。 让她恨小胖的原因是，那个知青没两天真的被调走了，听说去文工团当演员。小胖出生后，那个知青演的电影在村里播放。 原主看到一晚上没管小胖。 陆老太太和陆老头听到孩子哭，也没问一声。 等到第二天，原主消气，带孩子去医院，才知道孩子烧了半宿。 虽然小胖烧退了，但这孩子打小看着就不聪明。 孟晚棠低头看着腿边的小胖，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往屋里走。 “陆岁和，你摸着良心说话，我啥时候把别的男人带回家里来？”孟晚棠丝毫不心虚，甚至直接瞪了一眼陆青野。 警告他不要胡思乱想，未经查证就往她身上泼脏水。 狗剩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来。 孟晚棠正打算解释鱼的事儿，狗剩就激动地说：“你是没叫野男人回家，但是你跟野男人在一个屋子里说话来着。” “……” 孟晚棠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原主当时是讨好周政安，偷偷给周政安送猪蹄去，没想到三个小崽子跟在后面，躲在屋子外面偷听。 周政安瞧不上她，又舍不得猪蹄子，没说几句话就把原主给忽悠了出去。 “我进去几分钟？”孟晚棠翻白眼，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实际上她心虚的不行。 她问狗剩：“我是不是很快就出来了？” 狗剩小声嘀咕：“还不是去找野男人了。” “开学送你去读书，多读点书，别一天到晚瞎跑。啥也不懂！”孟晚棠把小胖放在炕上，低头跟狗剩说，“那么大的鱼不是河里的，一条还好。你们整回来三条，肯定不正常。说不定那鱼是水库的种鱼。万一人家找到咱们家来，人家不得跟咱们要钱？” “这是我捡的！” 狗剩不服气。 “捡的咋了？那也是国家的东西，捡了你也得拿到大队去。”孟晚棠跟狗蛋说，“狗蛋，你去大队上问问你五爷爷。要是不用还给人家水库咱们就自己吃。” “那鱼都要死了。” 狗剩舍不得。 孟晚棠在这小子脑袋上敲了一下：“死了也要赔钱。就那么一条鱼，得十几块钱。十几块钱咱们能买十几斤肉。白鲢身上的刺最多了，还不如吃鲤鱼。” 狗剩瞧见孟晚棠凶巴巴的，也不敢再拉着他哥。狗蛋一走，他还想跟着去。 孟晚棠没让他走：“你在家里看着弟弟，顺便帮你爸倒点水，别乱跑。” 狗蛋是跑着去的。 没一会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跟孟晚棠说：“妈，五爷爷说不用咱们还回去，都是河里捞的，随便吃。” 狗剩瞬间跑出来问：“真的吗？妈，我想吃鱼！” 孟晚棠还没炒菜，听说这鱼可以吃，也馋了。 前几天，家里的油不够，但是今天家里有油了！ 她大手一挥：“去，把菜刀拿来，今天中午咱们先杀一条鱼。” “好耶！” 狗剩进屋就把菜刀给拿出来。 孟晚棠麻溜地杀鱼，手起刀落，没有在大润发杀二十年鱼，是练不出来这本事的。 “妈，你以前杀过多少鱼？”这话要是狗剩问的，孟晚棠理都不理。 但这是狗蛋问的。 孟晚棠耐心地回道：“一般人杀鱼得杀个几年，一天杀个上百条，才能有这水平。我天赋异禀，杀几条就这么利索了。” “吹牛！” 狗剩才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人家教我杀鱼的人都说我有天赋。” 第44章 天才 “啥叫天赋？” 狗剩顿在旁边，认真地看，眼神里带着点羡慕。 “天赋就是别人千辛万苦学了十几年，都比不上你三天学的。比如画画，有些人拿起笔，天生就能把看到的东西都画下来，而有的人，就算是天天练习，也画得很生硬，没什么灵气。” 孟晚棠说话的时候，杀鱼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 行云流水地划开鱼肚子，取出里面的内藏，轻而易举就把鱼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狗剩，不想这小孩儿以后才十几二十岁，就被人给弄死。 “陆岁和同志，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儿吗？” 狗剩歪着脑袋想：“我想每天都吃肉。” “天天吃肉会腻的，吃太多肉，还会给你的身体造成很严重的负担。你会变胖，会有高血压，冠心病等等。总之，要荤素搭配，青菜也不能少。”孟晚棠发现气氛不对，她扭头就对上一双控诉的眸子。 狗剩蹦起来，大声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就是想自己把肉都吃了！你不想让我吃肉，就直说，何必假惺惺。我陆狗剩不吃肉也不是活不了！” “……” 孟晚棠忘了自己的想法太超前，超前了好几十年。 这小子肯定把她当成是居心叵测，哄骗她的坏女人了。 “我是说不能天天吃，只吃肉。”孟晚棠努力解释。 狗剩傲娇：“我就想天天吃，顿顿吃。” “你可以天天吃猪肉，也可以顿顿吃，一次吃两片肉。这样常年吃也没关系。还可以同时吃鸡鸭鱼肉，羊肉和牛肉，更要多吃青菜。” 孟晚棠担心这小子只记住最后一句话，拎着鱼起身进屋。 她都走到门口了，狗剩还冲着她喊：“你就是想骗我吃青菜，我才不上当。” “……” 得了！ 解释不清。 给她两年时间，让她赚赚钱。 到时候天天吃肉，看这小子还叫嚣不。 “今天做个红烧鱼块，再煲个鱼头汤？”孟晚棠把鱼拎着进屋，用盐腌上进屋问陆青野。 陆青野微怔，沉声道：“都行。” 他不挑食。 “那吃米饭？鱼头汤泡饭还挺好吃的。”孟晚棠自顾说着转身出去做饭。 狗蛋都不用孟晚棠喊，就拿了柴火过来，坐在冷灶前面烧火。 这孩子沉默寡言，却眼里有活。 但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狗剩这样的小刺儿头。 “陆云和同志，今儿不用你烧火，你去玩一会儿吧。” 孟晚棠觉得自己要多关心一下不善言辞，又稳重懂事儿的陆云和。 “我不想出去玩，烧火就行。”狗蛋已经把柴火填进去了，仰着头问她，“要点着了吗？” “可以点着了。” 狗蛋立刻点火。 孟晚棠眼神复杂，想了想问道：“陆云和同志，我教你背九九乘法表吧？” “那是什么？”狗蛋眼底闪着疑惑的光。 “九个九是多少个，你知道吗？”孟晚棠举了个例子。 狗蛋摇头：“不知道。” “如果你会背九九乘法表，就能轻易地算出来，答案是八十一。因为九九八十一。” “我学！” 狗蛋语气略显急促。 看得出来，小孩儿真想学。 孟晚棠惊讶，没想到狗蛋还挺喜欢学习呢。 “那你跟着我背，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狗蛋认真地跟着念：“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二二得四。” “二二得四。” “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 “一三得三……” …… 孟晚棠只教到三三得九这里。 锅热了。 她往锅里倒上油，再把鱼块放进去，打算继续教狗蛋，谁知道仔细一听，就听见这小子自己在背。 明明她只教了一遍，狗蛋竟然全记住了。 “你都记住了？”孟晚棠惊喜地问。 狗蛋仰着头，眼底闪着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天啊！” 孟晚棠立刻蹲下来，捧着小家伙的脸，惊喜万分地说：“狗蛋，你竟然这么聪明！” 狗蛋表情从’(°ー°〃)瞬间变成(ーー゛) 原来陆云和这个名字也只是随便喊喊，她心里还不是叫他狗蛋。 弟弟说的对，她就是喜欢忽悠人。 “那妈妈继续往下教你。”孟晚棠一高兴，还多放了一点油洒在锅里，“一四得四，二四得八……”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一十五……” …… “一九得九，二九一十八……九九八十一。唐僧去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孟晚棠才说完，狗剩从旁边探个脑袋问：“唐僧是谁？他为啥要去西天取经？去西天不是死了吗？难道人死了不是死一次，而是死九九八十一次？” “……” 孟晚棠被小这小孩儿整得说不出话来。 “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孟晚棠用忽悠大法，忽悠狗剩，狗剩不满地撇嘴，嫌弃地说：“你就使劲儿忽悠吧。” “去，撸几片藿香叶过来。” 正好鱼煎得差不多了，孟晚棠使唤狗剩去干活。 狗剩挺着胸脯，往西边院墙那边走。 前几天种菜的时候，孟晚棠发现墙角边上竟然有不少藿香。藿香叶子可以去腥，洗干净切两刀放在锅里，翻炒两下，不仅会增香，还可以去腥。 狗剩摘回来，孟晚棠接过来洗洗，进屋用刀子切两下，放在锅里翻炒。 孟晚棠见鱼头腌得差不多了，等鱼块盛出来，往锅里倒上油。把鱼头放进去煎至两面金黄，放上料酒和生姜大蒜，最后倒入开水，把汤煮成奶白色。 煮个十分钟左右，把切好的豆腐放进去。 差不多五分钟后再放入调味料。 煎鱼的香味很霸道，鱼汤的味道又鲜又美。 一阵小风吹过来，隔壁孩子哭闹着要吃肉。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瞧你那点出息，除了吃你还会干啥？”隔壁老太太张口就骂，“隔壁吃屎你也要吃吗？” 孟晚棠：“……” 她本不想惹事，谁知道狗剩在旁边扯着嗓子喊：“你个死老太婆才吃屎！” “小王八犊子说谁？” 隔壁马老婆子还啥也不是，还跟个孩子隔着墙对骂。 狗剩两手放在嘴边上喊：“我说老王八犊子呢！” “小娼妇养的小野种你再说一遍试试？”马老婆子差点没气晕。 孟晚棠下意识捂住小胖的耳朵，可另外俩孩子听见了。 狗蛋和狗剩是生气，可那反应看上去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难看的要死。 第45章 隔壁小孩儿馋哭了 “马大娘，你要是再污蔑我一句，我就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的三个儿子三个爹！” 孟晚棠说完，对面没声了。 半晌，才蹦出来三字：“你放屁！” “三个孩子是不是一个爹，只需要到省城的大医院里去鉴定就知道了。你再骂我一句，我就都贴出来。说你是个破鞋！你没证据，造谣我，我可有证据锤死你。” 孟晚棠庆幸自己看过书。 虽然书里只要写到男女主时，不是在酱酱，就是在酿酿。涉及配角的时候，剧情偏多，其中马大娘的事儿可是相当精彩。 隔壁彻底没音了。 她低头看着两个小孩儿正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孟晚棠有点尴尬，故意冷着脸说：“知道为啥马老婆子不敢骂我了吗？那是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那些事儿，所以我底气十足。她不回嘴，是因为她做过了那些事儿。” 孟晚棠趁机跟孩子们解释清楚。 不然天天被人骂什么小娼妇养的野种，孩子不留下心理阴影才怪。 “以后有人骂你们，就跟他们说清楚，他们要是再说，就给我打回去。往肚子上打，别打脑袋，打傻了我还得赔钱。” 陆青野在屋子里听着孟晚棠的话，嘴角狠狠一抽。 他有心把孩子叫进屋里来，可一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顿时沉默了。 …… 太阳落山了。 社员们拿着锄头也陆陆续续地回家。 孟晚棠打算回家炼油，走的飞快。 “你们饿吗？要是不饿就晚点做饭，我先把油炼出来。”孟晚棠进屋一边洗手，一边问陆青野。 陆青野吃的不少，人又没动地方，自然不饿。 “饭晚点也行。” “那成，我先炼油。” 孟晚棠把锅刷干净，烧热后才把切好的板油扔进锅里。 几个孩子闻到香味回来。 狗蛋烧火，狗剩和小胖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马莲给小胖编了一个小马。小胖拿着小马，眼睛一直盯着锅里。 狗剩手上动作不停，那眼睛和小胖看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等会给你们吃猪油渣。”孟晚棠想着家里没有小白菜，就跟狗剩说，“狗剩，去你老婶儿家的菜地拔点小白菜回来，今天咱们吃猪油渣炒小白菜。” “好！” 狗剩拿着筐就走。 隔壁小孩儿又闹腾起来了。 孟晚棠唇角勾着冷笑，往后隔壁小孩儿闹腾的次数多着呢！ 她还打算烙油饼，往油饼里放上点白糖，那香味都是甜的，能传出去老远。 正好是油锅，不浪费。 孟晚棠用热水烫面，等面和好，擀成一个大大的片，再用勺子弄点猪油撒在上面，涂抹均匀，最后卷起来最后做成面剂子，放在盆里醒着。 猪油炼好了，孟晚棠把猪油盛到带盖的搪瓷盆里。 这盆子还是赶集那天现买的。 孟晚棠端着猪油盆进屋，锅里剩下那一点，就放在小碗里，打算今天烙饼炒菜的时候用。 “我回来了！” 狗剩拎着筐子进来。 孟晚棠往外面一看。 哦豁！ 这小子是真狠，他别把人家菜地里的菜都给拔了吧？ “进屋拿个盆儿，把菜洗干净。”孟晚棠腾不出手，就让狗剩和狗蛋摘菜洗菜。 俩孩子还挺会摘菜的，都不用孟晚棠教。 孟晚棠开始烙饼，油饼下锅，没一会儿香气就冒出来了。 隔壁孩子闹腾的更厉害了。 院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孟晚棠故意大声说：“来，吃个油饼，可香了！” “吃吃吃，你猪八戒转世吗？怎么不吃死你！” 马老太太骂得再凶，也只敢指桑骂槐，她可不敢再说孟晚棠不正经。 孟晚棠心里高兴，招呼狗剩：“陆岁和，过来！” “干啥？” 狗剩一脸不情愿。 “张嘴。” 狗剩下意识张开嘴，孟晚棠往他嘴里放了一大块猪油渣，小家伙嚼了两下顿时瞪大眼睛。 “好吃吗？” 孟晚棠又特意挑两个大块的猪油渣塞到狗蛋和小胖嘴里。 h 三个小孩儿纷纷点头。 “炒个菜咱们就吃饭。你们去放桌子拿碗筷。”孟晚棠指挥孩子们干活。 她把小白菜切了一刀，倒进锅里大火开炒。 吃饼太干，菜盛出来，孟晚棠做了一个蛋花汤。 一个鸡蛋调味，里面放了几根青菜，两把柴火汤就开了。 孟晚棠端着汤进屋，给几个孩子一人盛了半碗。 “别愣着，吃饭。” 孟晚棠看着孩子们先吃上，她拿着用荞麦装的枕头，扶着陆青野坐起来些，把枕头给他垫上。 “腰还疼的厉害吗？”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虽然面不改色，但是腰疼得他脸色发白。 孟晚棠一看就不用继续问了。 “药材我已经放在香油中浸泡了。药需要五天，熬制出来之后，还要放几天消散火毒。等膏药制作出来，你的药伤差不多好了。”孟晚棠皱着眉，“要是有银针就好了，我先给你针灸几天，好的还能快一点。” 陆青野抿了抿唇，还是没说。 万一冯东阳找不来，现在跟她说这些，不过是空欢喜。 “先吃饭。” 孟晚棠打算到时候托人问问，看看谁家有多余的银针不能匀给她一副。 没有银针，看病都不趁手。 不然扎上两针，哪儿用得着在炕上躺好几天。 陆青野以前没吃过孟晚棠做的饭，最近天天吃她做的饭，才意识到她做饭的手艺很不错。 孟晚棠饿坏了。 可能是下地干活的原因，她吃了半张饼，喝了一碗汤，吃饱就开始犯困。 孟晚棠打起精神来喂小胖，小胖人小，胃口还行，吃了四分之一的饼，喝了半碗汤，又吃了不少菜。 小家伙打了个饱嗝，冲着孟晚棠不好意思地笑了。 “吃饱了吗？” 小孩儿说长肉就长肉。 这才几天，小胖比之前胖了一圈。 小胖还是不肯说话，点点头自己坐在炕里边去玩，也不用孟晚棠管。 吃过饭，俩孩子下地帮忙拿碗，撤桌子。 狗蛋主动把碗盘子洗干净。 狗剩走到孟晚棠身边，小声问：“咱们家以后还过日子吗？” “咋了？” 孟晚棠看着买回来的药，发现泡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熬制成油。她吃饭的大锅不行，家里有个小铁锅，正好拿来用。 孟晚棠往外面走，狗剩跟上来：“咱们家天天吃肉，还吃白面，比城里人日子过的都好。可这样吃几天钱就没吃了，以后咱们吃啥？” “我还能让你饿肚子吗？”孟晚棠已经想办法再多赚点东西回来了。 “说的好像你之前给我吃饭了似的。” 狗剩可是真敢说。 换成原主估计一个巴掌就过去了。 孟晚棠低头瞅着小孩儿，面不改色地说：“最近我让你饿着了？” “那倒没有。” “那不就成了，从现在开始，以后不会让你们三个再饿肚子了。” 孟晚棠说着点着火，把锅洗干净放在炉子上，等锅烧热再把樟丹倒进去翻炒，要把它里面的水分炒出来。 等到樟丹炒好，她把药材倒进锅里榨药。 药味还挺大的。 隔壁都闻到了。 “哎哟，这么大的药味！”墙头上忽然出现一个人，“你这药该不会是给你们家陆二吃的吧？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第46章 不自在 说话这人是马强的媳妇儿。 个子不算高，长得也不丑，就是跟孟晚棠不对付，一天到晚只想看孟晚棠的笑话儿。 孟晚棠抬眼冷飕飕地看过去：“他这是救人撞伤了腰，要在家里边儿养几天，不像你们家马强。白瞎了那么个大高个，中看不中用啊。” 马强媳妇儿脸瞬间难看，直接从墙头上跳下去。 随后孟晚棠就听见马强媳妇儿在院子里骂：“这破老母鸡叫什么叫！你叫了大公鸡就能来掐你吗？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什么德行，你也配？” 孟晚棠清嗤，半点儿都不在意。 反正马强媳妇儿骂的是她自己。 今天早上她出去干活儿的时候正好碰到马强。马强眼下发青，两条腿在打晃，不知道是从哪儿回来的，但这一晚上绝对没干什么正经事儿。 天已经黑了。 药也榨得差不多，剩下的要等到明天来做。 孟晚棠把东西收拾起来，叫三个孩子出来洗澡。 天气热，烧一锅开水就够全家人洗澡的。 狗蛋和狗剩都懂事儿了，洗澡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她。 孟晚棠只给小胖洗了个澡。 “你洗澡吗？” 孟晚棠抱着小胖儿进屋，看到陆青野躺在那儿顺口问了一句。 “洗。” 陆青野刚一点头，孟晚棠就说：“你别洗了，我给你擦擦算了。不然你这么一折腾，腰再严重了，还得在家里躺几天。” 孟晚棠拿着盆子进屋。 “你把上衣脱了，趴在那儿，我给你擦一擦。” 陆青野犹豫。 他不洗澡的话，身上有一些粘糊糊的，不太舒服。 孟晚棠催促道：“你快点儿啊！给你擦完我还要去洗澡呢。” 陆青野这下不犹豫了，解开衬衫的扣子，直接趴在炕上。 他看着瘦，但是脱衣有肉。 孟晚棠弯腰把毛巾捞出来拧干，转过身就看到他那结实的背肌线条。 孟晚棠看得眼热，不自在地别开眼。 “这个力道重吗？要是疼的话，你就说一声儿。”孟晚棠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你现在的腰伤还没有过了急性期不能按摩，所以要注意一下。” “不疼。” 陆青野沉声说。 “哦。”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了。” 孟晚棠给他的背部擦了好几遍，等到擦前面的时候，孟晚棠完全下不去手。 他胸肌和腹肌的线条充满了野心的爆发力。 恰到好处地击中孟晚棠所有审美。 “你自己擦前面吧。” 孟晚棠把毛巾拧干之后递给陆青野，她没看他，自然也没有发现他眼底翻滚的情绪。 陆青野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眼前的女人又是他媳妇。 他之前要是没尝过媳妇的味儿也就算了。 又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像之前一样恶劣，他可能也没别的想法。 此时，他媳妇耳朵通红，好似一株含羞带怯的水仙花儿，等着人去采摘。 他就算是个清心寡欲的圣人，也抵抗不住这魅力。 陆青野接过毛巾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孟晚棠像浑身触电了似的把毛巾松开。 “好了。” 陆青野的声音低沉又暗哑，成熟的，充满质感的声音，仿佛在撩拨她的心弦。 孟晚棠心跳加快，相当慌乱的接过毛巾丢在盆儿里就往外走。 “你先休息吧。” 孟晚棠到了院子里，一股小凉风吹过来，她才觉得浑身滚烫的温度退散。 真是见鬼了。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还害羞了呢？ 孟晚棠拍拍脸颊，把水泼了，又把毛巾洗干净，挂在院子的晒衣绳上。 孟晚棠就在窗户下借着屋子里的灯光洗的澡。 她真没想别的。 只是单纯地想找个有光的地方洗个澡，顺手把水泼在窗户下就行了。 完全没想到她在外面洗澡，对屋里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陆青野喉结滚动，呼吸加重，满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一幅美人出浴图。 孟晚棠洗完澡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慌忙出来，忘了拿换洗的衣服。 她把水泼了，穿着旧衣服进来找衣服。 发现孩子们都睡了，她就轻手轻脚地打开柜子。 “你今天晚上还打算睡在外面？”陆青野忽然开口。 孟晚棠正在找衣服：“对呀。” 他长那么高个大个子，一个人就占了半铺炕。 她不出去睡还能睡哪儿？ “你不知道咱们村儿里有狼吗？”陆青野不是吓唬她。 孟晚棠错愕地转过身：“你说什么东西？狼？咱们这儿有狼？” “狼会下山的，还会从墙跳到院子里叼走家里的鸡。” 陆青野还顺便举了几个例子。 就连时间都说得一清二楚。 孟晚棠害怕了。 “我去把东西收拾进来。” 她今天晚上说什么都不能睡在外面了。万一狼进来了，半夜把她叼走，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如果在屋里关着门，冷也进不来，安全系数可是高多了。 孟晚棠也没急着换衣服。 她出去把门板拿进来，放在屋地上，又把草垫子放在门板上。 这样躺上去就没有那么凉了。 孟晚棠对此很满意，进屋拿着换洗衣服，到外面儿换上。 又把旧衣服洗干净晾好。 陆青野等着她进屋。 谁知道三等两等，孟晚棠关上门就躺在外屋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孟晚棠做了早饭吃完之后去干活儿。 她前脚走冯东阳后脚就过来了。 “处长。” 冯东阳这次过来除了汇报工作，主要还是为了给陆青野送银针。 “银针我给您找到了，您看看这个成不要，要是不成的话，我再回去给您换。” 冯东阳说完眼巴巴的在旁边儿瞅着，他海鲜宝似的，拿出另外一包银针。 “处长，你啥时候回去上班儿？我还等着你大展身手的时候跟着学两招呢。” “……” 陆青野以前怎么没发现冯东阳这么蠢。 “这是你嫂子用来治病的。”陆青野以为自己这样解释完，冯东阳就会放弃那个荒谬的想法。 谁知道冯东阳更激动了。 “你要不要跟嫂子学两手？我看武侠小说里有一种人很神奇，只要按了某个穴位，人就能说实话。” 第47章 她不是要拿他练手吧 “东西放下，赶紧滚。” “好咧！” 冯东阳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冯东阳探个脑袋：“处长，天又阴着，估摸着要下雨，这几天我就不过来了。” “没让你天天来。” 被嫌弃的冯东阳：“……” 天说阴就阴了下来。 洪水还没退，又要下雨。 这天好像故意跟老百姓过不去似的。 之前干旱不下雨，大家伙儿起早贪黑，折腾了一个月才把地浇完。 还没喘口气，洪水又来了。 洪水冲的还是农场里的一块的良田。 山坡上的那块儿玉米地长势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孟晚棠抬起头看着天要下雨，加快速度锄草。 这几天出来干活儿，就算全副武装也晒黑了不少。 孟晚棠寻思着回去做个面霜。 到乡下去义诊，需要花不少钱。 她为了赚钱，会制作一些古籍中的古方上传到网络上。 孟晚棠上传的第一条视频就是制作美容面霜的。 这条视频在一众俊男美女跳舞，展露身材，制作美食的直播中，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粉丝高达两千多万。 她表面上是制作面霜，实际上是暗搓搓的卖衣服。 带货赚了钱，她就买药材。 孟晚棠很清楚网友们最感兴趣的是什么，比如小说里边儿写的那种古方，跟宫廷有关的美容护肤品，只要制作出来点击量直线上升。 但凡跟美容护肤有关系的，数据都非常好。 如果你要是做一个狗皮膏药的视频，不仅毫无美感，看着还有一点点惊悚。 反正美少年和美少女是不会看的。 数据自然也不会好。 为了维持热度，孟晚棠特意把家里珍藏的那些古籍都翻出来研究，还四处托朋友帮忙搜集一些这类的书籍。 谁知道这些朋友相当不靠谱。 弄来一本看着就很假的，美容配方书。 上面写着：宫廷美容养颜秘籍。 另外一本儿书就更离谱。 翻开灰扑扑的书，第一页写道：“知道瘦马为何如此受欢迎吗？翻开本书你就知道了。” 孟晚棠找了半天，才在右下角找到书名，看清书名，嘴角狠狠一抽。 瘦马养成手册？ 这确定是秘籍？ 孟晚棠以为这两本书里面写的东西都是糊弄人的。 于是她开直播跟大家一起研究。 有些东西本身就是噱头。 当孟晚棠展示秘籍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看到了手册的名字，一个个都在那里起哄，纷纷让她制作里面的配方。 孟晚棠知道这些东西对身体无害，才放心大胆的研究，并且使用。 让人惊悚的是，这些东西竟然都有效果。 她账号的粉丝又狠狠的涨了一波儿。 孟晚棠想到自己那日进斗金的账号，心里一阵难受。 “别难受！马上你就要迎来春天。用不上两年，第一波富裕的人就要出现了。你一定要抓住机遇，成为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孟晚棠觉得自己也是挺不容易的，如今都学会pua自己了。 到了七十年代，富裕的人家已经看上电视，家里还有洗衣机和电冰箱。 不富裕的人，比如说她，还在为生计发愁。 干完活儿回到家，孟晚棠又开始做饭。 她感觉自己的生活除了干活就是做饭，要么就是照顾孩子。 别人都睡着了，他洗完澡还要把孩子和自己的衣服洗干净晾上去。如果今天不洗的话，明天孩子们就没有干净的衣服穿。 别看现在还是夏天，等到秋收的时候，天气就冷了，孩子们也要穿上厚衣服。 不光是孩子，家里的大人也要准备毛衣毛裤。 准备完毛衣毛裤，还要准备棉衣棉裤和棉鞋。 而这些不是说想准备就准备的都是钱。 陆青野没去上班，发工资的时候估计都没有十五块钱。 孟晚棠叹气。 “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窗户开着，陆青野听到这声叹息，主动开口询问。 孟晚棠一边儿烧火一边儿说：“也没遇见什么大事儿，就是想着下个月你可能开不了多少钱，心里有些发愁。” 陆青野：“……” 他身上的伤是旧伤。 原本也没什么事儿，要不是在河里被木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也不耽误上班。 “你进来一下。” 陆青野看到放在炕沿边儿上的皮袋，开口喊人。 “等一下。马上就来。” 孟晚棠还以为他要去厕所，把柴火仔仔细细的填进灶堂里，又把外边儿的柴火扒拉到一边儿，才起身进屋。 她弯腰拿起痰盂递给陆青野，脆生生的说：“给。” 陆青野：“……” “怎么了？” 孟晚棠见他迟迟不动，又把痰盂往里边儿递了递。 陆青野扶额，无语地说：“我不用。” “你不用这东西，难道准备直接就这么解决呀？”孟晚棠表情惊恐，视线竟然朝着他下三路看去。 陆青野受不了她这眼神儿。 “我叫你进来不是因为这事儿，你看一下你左手边那个东西。” 陆青野觉得如果自己要是再不解释的话，她还不知道想到哪里去呢。 “又不是没有给你递过痰盂，这么害羞做什么？我又不在屋里听着。” 孟晚棠还觉得他是不好意思，这么说着低下头，看到放在抗炎边儿上的那个皮袋子，觉得这东西特别眼熟。 陆青野：“你打开看看。” “啊！等下。” 孟晚棠弯腰放下痰盂转身出去。 她想起来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孟晚棠认认真真地洗了手，擦干净之后才羞答答的掀开门帘儿进屋。 陆青野看到她像是跟人家相亲似的，特别不好意思的拿起那个皮带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哇！” 孟晚棠惊呼。 这一个音充分的暴露了她喜悦的心情。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呀？”孟晚棠惊喜万分地问。 陆青野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波澜不惊地说：“让我同事帮忙问的。还行吗？” “行，太行了。” 孟晚棠看着银针爱不释手。 这套真还挺齐全。 孟晚棠激动地说：“来，你趴着，我给你扎两针。” 陆青野错愕：“现在？” “不然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孟晚棠说完见他迟迟没动，瞬间恍然大悟，“你放心我是学过的，不是拿你练手。” 第48章 他忽然觉得是他拖累了这个家 陆青野这下反而不犹豫了。 甭管她是不是要拿自己练手，这针是他给买的，她要折腾他就得配合。 孟晚棠可不知道某人那舍生取义的精神。 “这套真的还是银针。银针可是不好淘的，不少人都把这种针当作家传宝贝。” 孟晚棠一边说一边把所有的针都消毒，又在他背上抹上酒精。 她见他背部肌肉绷得很紧，就知道他很紧张。 从某些方面来讲，孟晚棠也挺佩服这个男人的。 竟然由着她这么闹腾。 孟晚棠对这个人有了一些好感，不管怎么说这人还挺不错的。 孟晚棠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就多跟他说一些专业方面的知识，增强一下医患之间的信任感。 “针灸的主要作用就是舒筋通络，调和阴阳，扶正祛邪。” 孟晚棠声音很温柔，让人下意识地注意到她话里的意思。 “当经络不通的时候，就是气血受阻。在临床上表现出来的就是疼痛，肿胀。一般情况下，中医可以通过针刺的手法，对相应的穴位进行针灸，从而达到通经活络。” 孟晚棠可不仅仅是在说，她一边说话一边下针。 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完事儿了。 “好了，你就这么趴着吧。等一会儿我来给你取针，我先去做饭了。” 孟晚棠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一边儿，到院子里先添一把柴火，又洗洗手去拿挂面。 “今天中午咱们吃挂面吧，做凉汤，面条儿，一会儿我做两个卤子。一个韭菜虾皮的卤子再做一个鸡蛋酱行吗？” 陆青野不挑食，只要有的吃，能吃饱就行。 “我都可以。” “那我就做面条了，煮挂面快一点儿，不然我担心下雨。” 面条很快就熟了。 狗蛋儿领着弟弟回来，两个孩子手里拎着个框框，里边儿还装着不少的黄瓜。 “你们这是从哪儿摘的黄瓜呀？”孟晚棠看了一眼黄瓜，回头问两个小孩儿。 狗剩说：“今天碰见我三婶了，这些都是我三婶给的。” “你三婶儿？” 孟晚棠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说的是冯玉梅。 “我三婶回来收拾东西了。她以后就要带小宝回隔壁村儿去住。说菜园子里的黄瓜不留给我奶奶他们吃，就都摘下来给我，让我带回来。” 狗剩记性可好了。 冯玉梅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孟晚棠。 “这么多黄瓜，你们留几根儿吃的。那些老了的黄瓜，还有那些小黄瓜都放一边儿。” 黄瓜要是吃不完放几天的话就都蔫儿了。 蔫了的黄瓜也不好吃，就全都白瞎了。孟晚棠打算把黄瓜做成咸黄瓜。 这样家里边早上吃粥或者是吃馒头的时候，还能有点儿咸菜下饭。 “好。” 狗剩把嫩的黄瓜挑出来，放在一边儿。那些老黄瓜还有不太好的黄瓜就都留在筐子里。 “陆云和，你找个干净的盆儿涮一下，往里边儿压点儿凉水。” 狗蛋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孟晚棠走过去把盆子端过来放在锅台边儿上，把面条盛出来放里边儿。 “再给面条儿过两道水，慢一点儿。” 孟晚棠还炒菜打卤子，给面条过水的事儿就交给了孩子。 狗蛋儿很靠谱。 做事特别稳。 孟晚棠烧大了火，先炒个韭菜，然后又做鸡蛋酱。 前前后后没几分钟就能吃饭了。 她把桌子搬上去，又把面条儿端到屋里来。狗蛋儿和狗剩儿小心翼翼的端着两盘儿菜往屋里走。 孟晚棠上前接过两个孩子手里的菜放在桌上，跟他们说：“你们两个带着弟弟去洗手，洗完手就上炕吃饭。” “差不多了，我把针给你拔了。” 孟晚棠说拔针就拔针，那速度嗖嗖的。 陆青野还没反应过来针就已经拔掉了。 “你感受一下怎么样了？” 孟晚棠说着把针收起来，还特意放在柜子里。 她回头叮嘱家里的小孩：“你们三个可不要动我的这个针，知道吗？” “谁敢动你的东西？”狗剩张口就说。 孟晚棠手一顿，若无其事的坐在桌前，回头问陆青野：“怎么样？好点儿没？” 陆青野翻身的时候发现腰没有那么疼了。 孟晚棠看到他眼里的震惊，很是得意地说：“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专业的。” “那之前咱妈……” 陆青野只是开口说了几个字就顿住，没打算继续往下说。 孟晚棠听力特别好，哪里听不出来他想说什么。 “你妈磕着的那是脑袋，一般撞了脑袋可是很危险的，表面上看着好像没事儿。可你要是乱动的话，说不定人没一会儿就没了。” 孟晚棠跟陆老太太的关系那么不好，万一陆老太太就这么没了，她得背多大个黑锅？ 再说了，就算那个时候她开口，陆青野恐怕也不相信她会看病。 “别说是你妈，就是陆云和发烧那天我也是束手无策。孩子发烧得吃退烧药，或者打个退烧针。都已经烧到四十度了，留在家里边儿，那是害了他。小胖儿那天同样发烧，我不就把孩子留家里了？” 孟晚棠可不想让他心里留根刺儿。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之前不给人看病？你如果跟我去随军的话，可以不用去农场干活儿，能直接去卫生所上班。” 陆青野一直不懂她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原主根本什么都不会，会的人是她孟晚棠。 “我要是走了，这家里的老院场还能是你的吗？”孟晚棠故意傲慢地抬起下巴，“再说了，我那个时候心情不好，完全没有想要给别人治病的意思。” 陆青野：“……” 这个理由很好，非常强大。 “那你现在为啥想开了？”狗剩嘴快地问。 孟晚棠冷笑：“还能为什么？你爸要是还在部队里边儿，咱们家每个月都能有二十块钱。现在你爸受伤了，躺在炕上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去上班儿。就算一整个月都上班儿，也只能拿回来二十块。他吃的饭又那么多，你们以后准备喝西北风儿吗？” 陆青野忽然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这个家。 他甚至很想跟孟晚棠坦白，他一个月的工资有一百多块。 第49章 流了好多血 “爸，你为啥要退伍？” 狗剩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句话把两个大人弄得很尴尬。 陆青野看了眼孟晚棠，孟晚棠端着饭碗看过去，四目相对，谁脸皮薄谁就尴尬。 孟晚棠眉心一蹙，瞪他：“看我干嘛？不吃饭？” “爸，你还没……”狗剩好奇心旺盛，不死心地追问。 孟晚棠一个严厉的眼神看过去：“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狗剩立刻埋头吃饭。 别人家穷，炒菜锅里都没油。 他们家也不富裕。 但孟晚棠舍得。 她有了钱，买了米面，买了油和肉，等买完这些东西剩下的钱才用来买药材。药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大多都不贵。 一百多块钱，花得精光。 要不是分家的时候分到手三百块钱，她兜里比脸还干净。 反正钱是王八蛋，没了可以再转。 身体亏了，以后吃再多好的也补不回来。 狗蛋和狗剩跟同龄小孩儿比，看着比人家小了一岁多的样子。站在一起，比人家矮了半个头，瘦得浑身跟皮包骨似的。 现在要是不好好补补，估计都长不高。 孟晚棠吃完，喂小胖吃饭。 小胖吃饭太慢，细嚼慢咽，看着都着急。 等小胖吃完，那三个还在吃。 小孩儿容易饿，家里也没啥吃的。孟晚棠琢磨着做点什么零食给孩子们吃，可现在物资贫乏，要啥啥没有。 算了，还是自己种地吧。 天阴沉沉的。 估计要下雨，她就不去赚工分了，先把谷子什么的种上。这个年代的人种地，也没什么肥料，能产多少粮食全看老天爷给不给口饭吃。 孟晚棠曾经去给老乡们看病的时候，见识过老乡们如何浸种拌种。 她把种子买回来也晒了晒。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但下雨还发了一场大洪水。 昨天晚上她特意用买来的大粒盐制作出来的盐水选种，今儿下午正好可以把两亩地都种出来。 孟晚棠换了一件旧衣服，穿着一双破布鞋拎着种子到后面去种地。 狗蛋和狗剩吃完了，收拾完桌子也过来帮忙。 小吃胖就坐在地头上，手里拿着几个杏在啃。 “妈，咱们家后院不是种红薯的吗？” 狗剩还记得红薯的甜味，以前饿的时候，他跟他哥就把红薯扔在灶火坑里，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了。 孟晚棠不知道红薯对狗剩的意义。 “现在种红薯来不及了，只能种谷子。等到收秋，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孟晚棠干活挺快的。 这还要感谢陆青野，要不是陆青野拿拖拉机翻地，这谷子也没这么早种上。 干完活，孟晚棠累得腰酸背痛。 她毫无形象地趴在炕上，叫来狗剩：“陆岁和，过来给我踩踩背。” “妈，你让我爸给你踩，我得出去玩了。” 狗剩说完拉着哥哥和弟弟就跑了。 “这孩子……” 孟晚棠无语。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原地转了一圈，头朝着炕沿边上，身体向上蠕动，脖子躺在炕沿边上抬起手臂。 “嗯~” 拉伸一下真舒服。 孟晚棠转过头，发现陆青野的脸很红，疑惑地问：“你咋了？又发烧了？” 她要坐起来过来看看，陆青野沉声说：“没发烧。”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孟晚棠一脸狐疑。 陆青野解释：“热的。” “我给你找个蒲扇，你自己扇扇风。”孟晚棠说着要坐起来。 “不用，一会儿就凉快了。”陆青野闭上眼，不看孟晚棠。 那庄重高冷的模样好似得道高僧，不管眼前迷人的小妖精怎么撩，他都不为所动。 孟晚棠也懒得动弹，活动一会儿又往下缩了缩，枕头都没枕就睡着了。 “妈！妈！” 半梦半醒间，孟晚棠给吓醒了。 她茫然的看着狗剩一脸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来不及问就安抚这小子：“别慌，有啥事儿慢慢说。” 狗剩喘着气说：“牛蛋他妈让我回来喊你。” “啥事儿你知道吗？” 孟晚棠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一听说是苗银花找她，顿时不慌了。 刚才她还以为是狗蛋儿或者是小胖儿出事儿了。 “牛蛋他妈下边儿流了好多血，看着可吓人了。他不叫我跟别人说，让我偷偷回来喊你。”狗剩还挺了挺胸脯，“我可是特意跑回来告诉你的。” “什么？” 孟晚棠一听就知道事儿不好。 她打开柜子拿着今天收到的银针，转身就往外面跑。 “你二大娘在哪儿？” 孟晚棠一边跑一边问狗剩。 狗剩说：“她在家。” 孟晚棠拔腿就朝着苗银花家跑去。到了门口儿也没敲门，推开大门直接进了院子。 狗蛋领着小胖在院子里，旁边儿还有一个长得漆黑，但是精神头儿很足的小孩。 孟晚棠只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苗银花的儿子牛蛋。 她跟狗剩说：“你跟你哥他们在外边玩儿，别跟他进来。” “嫂子，你在哪屋？” 孟晚棠到了屋门口儿扬声喊道。 “东屋。” 话音未落，苗银花探出头，朝着孟晚堂招了招手。 孟晚棠看到苗银花，见她脸色红润，皱眉走进屋子。 屋里躺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看那样子估计也就十八九岁。长相清秀，眼神却呆滞无光，脸色惨白，藏蓝色的裤子都已经被血浸透了。 “这是我娘家妹子。”苗银花说着眼泪就先掉下来了，“晚棠，她还没嫁人……” “先别哭，去烧水，烧一锅热水。” 孟晚棠心里已经猜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被人知道一个黄花大闺女怀孕了，恐怕得被人挂牌子带出去游街。 孟晚棠给这姑娘把脉。 过了一会儿她松开手：“我不知道你找谁给你弄的药，这药特别伤身体。我先给你止血，再给你开两副汤药好好调理一下，不然以后想要孩子都难。” 那姑娘也没说话，还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这样的人孟晚棠见过不知多少个。 她用针灸给这姑娘止血。 “嫂子，你到卫生院儿去买点儿碘伏回来。”孟晚棠说完就看到苗银花脸色不对，她疑惑地问，“怎么了？是没钱买碘伏还是……” 第50章 找上门来 “我要是去买碘伏的话，那别人岂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苗银花没有说，但孟晚棠心里明白。 她解释：“嫂子，碘伏是用来消毒的。跟紫药水是一个道理。她下边儿得用碘伏消消毒，不然感染了会生病。”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我现在就去上面儿买点儿回来。” 苗银花就这么一个妹子，从小到大爹不疼，娘不爱的。一心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疼她，可没想到会被城里的二溜子给骗了。 苗银花气得咬牙，但又无可奈何。 那二溜子根本不是能嫁的人，听说前段时间跟人家打仗还被关了进去了。 她娘家妈知道这事儿，差点儿没把苗银凤的腿给打断。还逼着苗银凤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 苗银凤哭着跑出来，到她这儿的时候已经血流不止。 苗银花还想着让妹子以后能嫁个好人家，也不敢声张，只敢让狗剩回家把孟晚棠叫来。 她男人猝死是被孟晚棠救回来的。 别人她也信不着。 前几年有个产妇大出血，送到上面卫生所里也没救回来。 苗银花其实也是在赌。 她跑到上面儿没一会儿就把碘伏买回来了，孟晚棠已经取了针。 苗银凤下面的血已经不流了。 “你先给她消消毒，然后把身上洗一洗。药方我已经写在上面儿了，药你自己去买。另外再给她吃点好的补补。” 孟晚棠对别人家的事儿从来都不过问，她把单子递给苗银花就走了。 苗银花追出来：“晚棠，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妹妹这条命可能就没了。” “当初要不是你来喊我，我们家狗蛋儿可能也没了。嫂子，你妹妹的事儿我是不会乱说的。你回去好好劝劝她，别想不开。” “我一定劝。” “父母看中的人不一定行，父母看不中的人一定不行。” 孟晚棠说完这句话，朝着不远处的三个小家伙儿招了招手。 “你们三个赶紧过来，咱们回家了。” 三个小家伙立刻朝着她走过来。 狗剩好奇心特别旺盛：“妈，你把人给救回来了？” “嗯。” 孟晚棠心情很沉重。 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姑娘。 不然以后这得多操心。 长大了之后担心被男人花言巧语给骗了，就算找到一个对象是负责的，又担心这男人没什么本事，给不了她闺女好的生活。 结婚了，她还担心闺女在婆家会不会受委屈？ 有孩子了，又担心没有人帮闺女带孩子，闺女会不会得抑郁症。 总之，太多的事儿要操心。 如果是儿子的话…… 孟晚棠表情木然。 小男孩儿也有危险啊！ 生孩子就得操心。 回到家，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 孟晚棠进屋把东西放好，回头问陆青野：“你要上厕所吗？” “我自己能去。” 陆青野没想到孟晚棠还真有两把刷子，中午给他针灸完，效果立竿见影。 估计用不上两天，他就能回单位去上班了。 “那行。” 孟晚棠转身出去，把自己买的药材挑出来，用小碾子磨成粉。 药材磨成粉是一件非常磨人的活儿。 孟晚棠买不起护肤品就只能自己做，不光自己用，还要给几个孩子使用。其中里面的人参粉是价值最昂贵的。 好在用量不是很多。 其他的药材也不贵，就这么点儿东西可以制作出来好几瓶面脂，足够使用一段时间。 药材磨成粉，里面倒入猪油搅拌，再倒入锅里去煮。 最后过滤几遍，把里面的药渣过滤出来。 再放上一些蜂蜜，等到凝固就可以用了。 孟晚棠看着自己制作出来的面脂差点儿喜极而泣。 “妈，这是啥？能吃不？” 狗剩以为是吃的，在旁边儿守了半天。 孟晚棠笑眯眯地说：“这东西可不是吃的，这是擦脸的，你去洗把脸过来。” 狗剩很听话，认认真真地洗了脸。 孟晚棠用毛巾把他的脸擦干，用手指弄了一些面脂抹在他脸上。 “好了！” 孟晚棠看到狗剩脸上亮晶晶的，发现这小子还挺臭美。 她直接把其中一罐儿递给他：“这个就是你的了。以后你每天洗完脸就抹在脸上和手上。” “手上还要抹，那不是很浪费？”狗剩觉得手上没必要抹这些东西。 “手是人的第二张脸，一样要好好的保护。等你用完了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狗剩立刻抱着小罐子蹦蹦跳跳的去找狗蛋，狗蛋正在哄小胖听到狗剩说完回头看了眼孟晚棠。 孟晚棠指着另外一个小罐子说：“狗蛋，你的这个我给你放在柜上了。” 狗蛋没想到自己也有，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矜持地点点头。 孟晚棠把另外两瓶也抱着进屋，打开柜子放在柜里。 她转过身拿了一瓶儿问陆青野：“这是我做的面脂，你要不要？” “我不用这些东西。” 陆青野觉得用这些东西的人都娘们儿兮兮的，真男人是从来不会用这些东西的。 “行吧。” 他不要孟晚棠还舍不得给呢。 早上起来天下起蒙蒙细雨。 吃过早饭，孟晚棠开始做膏药。 她把制作出来的第一个成品用在陆青野身上：“先贴两贴膏药试试效果。” 陆青野：“……” 他很想问她，她是不是把他当成了小白鼠。 这话还没说腰上就传来火燎燎的感觉。 “这膏药贴上火燎燎的。”陆青野沉声说。 孟晚棠还在忙，闻言很敷衍的哦了一声。 她把所有的膏药都制作成贴，正打算收起来就听见有人在外边儿喊。 “谁又来了？狗蛋儿，你出去看看。”孟晚棠把膏药一个一个的捡进盒子里。 没一会儿就看到狗蛋儿领着一个老头进来。 陆青野忙坐起身喊：“二爷爷，您怎么还过来了？” 这老头儿姓王，住在村西头儿。 一个村里住着的人哪怕不是一个姓，也都是亲戚。 王老头坐在炕上，拍拍自己的腿说：“我听说你媳妇儿会看病，所以过来让你媳妇给我看看我的腿。” 孟晚棠一愣，没想到竟然有人来找她看病。 她还挺意外的。 “二爷爷，您的腿怎么了？”孟晚棠说着走过来，低头看着老头的腿。 第51章 一门绝学 “这条腿一到阴天下雨就疼得厉害，前几天我就疼得起不来。昨儿，我听见牛二媳妇说，你能把死人给救活了。我就想让你给我瞧瞧我这条腿，还能救不？” 王老头人很瘦，满脸褶子，个头很高，有一米八，走路进来的时候，拖拉着一条腿，这会儿坐在炕沿边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米六。 疼的脸色十分难看，额头青筋直跳。 “你这手也疼了好些年了吧？”孟晚棠走过去并没看老头的腿，而是盯着王老头的手在看。 手指骨节红肿，甚至有变形的趋势。 王老头没想到孟晚棠先看的是他的手，顿时一愣：“是，我和我老伴儿都这样。她的手比我这个变形的还严重，这都是干活干多了才这样的。年轻的时候，我老伴儿洗衣服，碰冷水多，现在一碰冷水就钻心地痒还疼。我这个比她的症状要轻得多。她腿也疼。” “大爷，您这病去不了根。”就算是配合手术也不可能治愈。 孟晚棠提前跟老头说清楚。 王老头倒是不在意地说：“那你能开点止疼药不？阴天下雨不那么疼，能下炕，能干活就行。” 都这样了还想着干活。 孟晚棠心里堵得慌，随即又苦笑。 不干活吃啥？ 从大人到小孩儿，就没人不干活的。 “您要就这么点要求？”孟晚棠把桌子搬过来，又拿了一条毛巾熟练地叠好之后放在桌上，“来，二爷爷，你把手腕放这儿，我给你把个脉。” 王老头惊讶：“你这丫头还会把脉？” “这都是基本功。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号脉属于切诊。要是诊脉都学不会，还怎么给人家看病？” 孟晚棠手腕按住王老头的脉搏，她开始还面带笑容，下一秒就面无表情，格外严肃。王老头年纪大，相信老中医，这会儿看到孟晚棠沉着脸，心里非但不害怕，还觉得这小姑娘有东西。 沉稳，大气。 那是相当靠谱。 王老头也不说话，狗蛋和狗剩好奇地坐在一边好奇地瞅着。 陆青野看上去很淡定，孟晚棠给他扎过针，效果明显。他腰上还贴着孟晚棠给做的膏药，不得不说，孟晚棠有点东西。 膏药贴上去一分钟不到，腰就不疼了。 “二爷爷，从今儿起，你每天过来，我先给您针灸按摩一个疗程，然后再给您开点药，您自己去上面卫生所抓药。咱们十天之后再看看效果。”孟晚棠说着，去找纸笔。 上次去赶集，孟晚棠买了不少纸和笔。 等开学，要送狗蛋和狗剩去上学，她把裁好的纸用针线缝起来，给孩子们当本子。 没想到孩子们还没用上，她这儿倒是先拿来开药方了。 “还按摩？” 王老头不太好意思。 孟晚棠抬眼看过来，拧着眉语气严肃：“您是没时间？二爷爷，您这病要是再拖下去，以后就瘫在炕上起不来了。您把裤腿挽上去。” 王老头这下蛮听话。 孟晚棠把针拿出来消毒，又拿着酒精在王老头腿上擦了擦，开始进针。进针稳能减轻患者的疼痛感，孟晚棠不是新人，手法非常娴熟。 王老头要不是看着针刺进去，都没任何感觉。 如果有人懂中医，懂针灸，看到孟晚棠的手法一定会惊呼。 烧火山和透天凉是刺针手法里的最让人膜拜的手法，掌握了这两种手法，那绝对就是高手。 说神迹也不为过。 孟晚棠全神贯注，手稳且快，感觉她不像是在给人家针灸，反而像是在表演一门神秘的绝学。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用烧火山的刺针手法，没想到手感不错。 “您老还要在这儿等一会儿。”孟晚棠停下来，“这针十分钟之后，再拔下来，您先休息一会儿。” “这就完事儿了？”王老头一怔。 孟晚棠笑着问：“您老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这腿有温度了。”王老头表情严肃，仔细的感受过后，激动地说，“孟大夫，我这腿好像也不疼了。真是神了！” 孟晚棠听到自己升级成为孟大夫，瞬间笑着说：“二爷爷，我厉害不？” “厉害！咱们卫生所的那些蒙古大夫，可没你厉害！”王老头腿不疼了，精神头陡然变好，“不成，明儿我得跟咱们大队长说，让你也去卫生所干活去。你说你这么厉害一个大夫，在田里干活算怎么回事儿？” “我也能去卫生所？”孟晚棠一怔。 王老头说：“你咋不能去？咱们卫生所那些大夫，都是咱们大队推上去的。没钱，就是有工分。” 孟晚棠还真不知道去卫生所上班这么容易。 难怪那天唐慧芳那样的没啥本事的小护士都能在卫生所上班。 “那我要是能去，就谢谢您了。” 孟晚棠给老头按摩完腿，外面的雨也停了。 王老头站到地上，扶着腰哎哟两声。 “二爷爷，你咋了？又哪儿不舒服？”孟晚棠忙上前把人给扶住。 王老头笑着摆摆手：“不行了，人老喽，这腰不行了。” “您也腰疼？” “都老毛病了，躺一会儿就好了。”王老头不在意地说。 “您等下。” 孟晚棠打开柜子，把新做好的膏药拿出来，递给王老头两贴。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膏药，您拿回去贴上。” 王老头不好意思拿，孟晚棠二话不说就把膏药给塞了过去：“您别嫌弃。” “嗐！我咋可能嫌弃。” 王老头兜里也没钱，心里想着，等会儿回去就找大队长，让陆广军把孟晚棠安排到卫生所去干活。 王老头回到家，王老婆子坐在炕上，哎哟哎哟地爬不起来炕。 “咋地？腰又疼了？”王老头看着老婆子这样子就知道老毛病又犯了。 王老婆子个子不高，还是个裹小脚的老太太，长年累月的劳作，脸被晒得很黑。那双苍老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你翻身我给你贴个膏药。” 王老头手里有两贴膏药，打算都给老婆子贴上。 “你买这东西干啥，又不管用。”王老婆子心疼坏了。 “没花钱，你赶紧翻过来，我给你贴上试试。” 王老头催促下，王老婆子用手扶着自己的腰翻过身。王老头掀开衣服，把膏药给她贴上。 第52章 难怪姐姐都喜欢奶狗 “咋样？好使不？” 王老头手刚松开就问。 “刚贴上你就问好使不，我看你是脑子不好使。”王老婆子没好气翻过身，躺下的时候还哎哟哎哟的，“你说人活着干啥，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天到晚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王老头说完背着手打算出门。 “你干啥去？”王老婆子不高兴地问，“一天到晚不着家，这腿不疼了是不？” “可不是不疼了。” 王老头这会儿只觉得浑身舒坦，腿也不那么僵硬，感觉从未有过的好。 “你等会儿。” “又咋了？”王老头站在门口没动，“我还有事儿呢。” 王老太太坐起来，动了动，眼底震惊地说：“我腰好像不疼了。你这膏药从哪儿整的？再给我整点回来，花点钱也行。” “真不疼了？” 王老头知道孟晚棠医术好，没想到孟晚棠制作的膏药竟然也这么管用。 这才贴上多大功夫。 王老婆子还下地站着，走了两步说：“是真没那么疼了，腰上火燎燎的，很舒服。” “我现在就去办这事儿。” 王老头说完就出去，直奔大队长家。 陆广军刚吃完饭，蹲在院子门口抽旱烟，看到王老头过来，陆广军忙说：“二叔，您溜达啥呢？” “过来找你有点事儿。”王老头年纪大，辈分也大。 走过来蹲在陆广军身边，陆广军忙把小板凳递过去：“二叔，您坐这个。” “广军啊。” “您说，我听着呢。” “那我就直说了。”王老头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想跟你推荐个人，让她去卫生所干。” 陆广军为难地说：“二叔，去卫生所的人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人，那可是要给咱们看病的。” “哼，你可别给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上面卫生所里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也就是人家董大夫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先生，练得是童子功。另外两个那就是看两本破书就把自己当大夫了。要找他们看病，还不如自己去买点去痛片吃了管用呢！就那个小女娃子，不就是北荒大队的人吗？听说被人骂啥也不懂，差点害了小孩儿呢。” 在农村还真是没啥秘密。 一点小事儿都能弄得众人皆知。 王老头说的事儿，陆广军也知道，他就担心王老头让他把一个啥也不会的人送到卫生所去。 那不是闹呢吗？ 陆广军头大地说：“二叔，您也知道卫生所是给我们社员看病的，万一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遇见个啥也不懂的大夫，那坑得是咱们自己。”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是怕事儿。我还跟你说，这丫头的医术厉害着呢！瞧见我这腿没，人家扎两针，它就不疼了。你二婶的腰疼得坐不起来，我给贴上膏药，她立刻就能下地走了。这样的人你说应不应该去卫生所干吧？” “你说的是青野媳妇？” 陆广军听到王老头举荐的是个丫头，就猜到了是谁。 “就是她，你就说行不行吧？那丫头白给我看病，连个鸡蛋都没要，还白送我两贴膏药。这样有本事的人，咱们可不能埋没了。你要觉得安排她去卫生所，你面子上过不去，那就让村里那些腰腿疼的过去让这丫头给瞧瞧。你看看到时候谁还敢让她从卫生所离开。” 陆广军：“……” 姜还是老的辣。 不动声色地给他下套。 陆广军也没一口咬定：“那就让她先过去干几天，真行就留下。” “那丫头肯定能留下。” 王老头相当自信。 送走了陆广军，孟晚棠也是相当的懵。 她没想到王老头办事儿这么利索，这才几个小时，就把她给安排进了卫生所。虽说有条件，但也不难。 她又不是花架子。 “我这腰不疼了，明儿打算去单位上班。”陆青野腰上贴着两贴膏药，坐起来也不觉得疼。 那点隐隐作痛可以忽略不计。 孟晚棠面无表情地瞅着他：“陆青野同志，你别作死。腰不疼不代表好了。像你这种情况，得贴二十几天的膏药才能彻底好。你现在就想去上班，是不打算以后当个废人吗？” 凶还是那么凶。 可现在的凶却让人厌恶不起来。 “那我再休息几天？”陆青野语气试探。 “最少再躺一星期。”孟晚棠顿了顿，转过身说，“等吃了晚饭，我再给你针灸一下，明儿再贴一天膏药。这样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还有，就算你能去单位上班，也不能久坐。” 陆青野躺在炕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好似发光的孟晚棠，认真地说：“知道了。” 孟晚棠脸色这才缓和。 她最不喜欢不遵医嘱的病人，陆青野十分配合，让躺着就躺着，让休息就休息，实在是懂事。 孟晚棠总算明白为啥姐姐们最喜欢奶狗弟弟了。 晚上，吃过饭。 孩子们洗完澡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白天玩的累，晚上回来倒头就睡。 昏黄的灯光很暗。 灯泡只有十五度，一个月都用不上两度电。 孟晚棠洗完澡，跪坐在炕上给陆青野针灸。 两人无话。 屋子里相当安静。 “你等会儿，我再给你揉揉腰。” 孟晚棠取了针收好，坐在他身上，开始给他按摩腰部。男人背部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却爆发力十足，充满了力量感。 孟晚棠的手触碰到他的肌肤，只觉得手下面都是肌肉。 手感是真不错。 陆青野感受到细嫩的手指触碰到肌肤，浑身肌肉紧绷，差点把她掀翻再把她压在身下。 “很疼吗？”孟晚棠点点他的背，不解地问。 “还好。” 陆青野声音低沉。 孟晚棠不满地说：“那你放松，别这么紧绷着，不然我没办法给你按了。” “好。” 陆青野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双手在身上的感觉，身体渐渐放松。 “今天大队长来了，让我去卫生所上班。那边是记工分的，没有工资。”孟晚棠对这份工作很满意，遗憾的是家里还是很缺钱。 她想让几个孩子都吃上鸡蛋。 孩子吃了，大人也得有。 鸡蛋五分钱一个，论斤买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 偶尔再吃个炒鸡蛋，荷包一个鸡蛋。 一个月就得买八九块钱的鸡蛋。 所以，陆青野还是快点去上班，不能实现吃肉自由，总要实现吃鸡蛋自由。 陆青野很识趣地说：“我会尽快去上班的。” 第53章 这嫂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孟晚棠去卫生所上班。 卫生所盖的是大平房，从大门走进去，中间空荡荡的大厅，穿过大厅就到了后院。 站在大厅里，左边是卖药的，右边是医生看诊的房间。 卫生所里一共就三个大夫。 两个护士，一个护士叫唐慧芳，另外一个护士叫张春玲。 三个大夫里，一个大夫是负责抓药的叫赵庆吉。另外两个大夫是负责看诊的。负责看诊的董大夫还是卫生所的所长。陈大夫西陵大队的人，初中文化，看过基本医书，懂点知识，但不多。大队的人经常管他叫蒙古大夫。 右边大夫看诊的房间里，就两张桌子，已经坐满了。 孟晚棠过来报道，反而没地方坐。 董大夫起身走到门口：“孟大夫，隔壁的房间是你的办公室，以后你就在这里给社员们看诊。” 孟晚棠跟着进去，发现里面有个办公桌，还有两张病床。 她对此还挺满意的。 “听说你还会针灸，独立一间办公室应该更适合你。” 别看董大夫说的挺好，实际上孟晚棠是个年轻的小媳妇，跟他们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影响不太好。免得被大队上其他人指指点点的。他才刻意把人安排过来。 “谢谢董大夫。” “行，那你忙着。” 董大夫说完人就走了。 大清早，也没人来看病。 孟晚棠找了一块抹布，把办公室里都擦了一遍，然后才把自己连夜做出来的脉枕放在桌上。 别的不说，在卫生所上班，可比在地里锄草要强得多。 更不用担心霍东升和陈娇娇忽然秀那么一段。 “叩叩。”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敲门进来。 “进。” 孟晚棠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忍不住牙疼。 陈娇娇走到一半，看到是孟晚棠，顿时愣住：“晚棠，你也来看病吗？你是哪里不舒服？” “看病？”孟晚棠面无表情地问。 陈娇娇惊讶：“你……你是大夫？” 那张脸上差点没写着，你还会看病？ 孟晚棠也不强求，信不着她的病人，她也没有必要给她看。 “是，我是大夫。如果你想找董大夫看病，就到隔壁去找。”孟晚棠低头翻着医书，这本《中草药大全》是她跟药房那位赵大夫借来打发时间的。 她在思考，这边有什么药材，适不适合种植。 陈娇娇坐在椅子上，问：“孟大夫，你帮我看一看，我的小腹最近有点疼。” 孟晚棠没想到陈娇娇竟然愿意让她帮忙看病。 “你把手放这儿。” 陈娇娇也知道孟晚棠懒得理她，眼神里带着探究，那一抹异色掩饰的很好，孟晚棠并没有注意到。 奇怪？ 上辈子孟晚棠根本就不会医术，只是会制作一款药膏而已。 霍家有钱，孟晚棠制作的膏药只给霍东升用，其他人想要孟晚棠制作的膏药，都得是霍东升用不完才能弄到。 这辈子许泱泱竟然成了卫生所的大夫？ 陈娇娇偷偷打量孟晚棠，有一肚子疑惑，又不能直接问。 她的眼神再隐晦，孟晚棠也能感觉得到，只是懒得去拆穿。孟晚棠只是以为陈娇娇还暗搓搓地在防备自己。 “你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孟晚棠收回手，抬眼看向陈娇娇。 陈娇娇错愕：“可是我的小腹这里很疼。” 这是来看病吗？ 是故意来跟她秀的吧？ 孟晚棠眼皮子都没抬：“从今天开始，忌行房。十五天后，自然痊愈。” “啊~” 陈娇娇惊呼，脸颊瞬间绯红。 她怯怯地看着孟晚棠：“你……” “还有事儿？”孟晚棠相当冷漠，“你放心，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不会轻易泄露病人的身体情况。如果没事儿，你可以走了。” 陈娇娇急忙摆手：“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下，我需不需要喝点药。” “不用。” 孟晚棠见她还不走，疑惑地看着她。 “那我能问问我这个到底是什么毛病吗？”陈娇娇不安地问。 孟晚棠怀疑陈娇娇是故意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耕不坏的地，知道为啥同一块地不能连续种植同一种农作物吗？”孟晚棠说得委婉，又直白。 但凡带点脑子都能听得懂。 陈娇娇红着脸咬着唇，说话声音很小：“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晚棠也没当回事儿，没多久就有一个妇女来看病。 “大夫，我不舒服，你给我瞅瞅？”人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把手放在脉枕上，等着孟晚棠给把脉。 孟晚棠波澜不惊地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脉搏，忽然问了一句：“你的月经一次来几天？” 那嫂子脸颊涨红：“我让你给我看病，你问这个有啥用？” “来月经之前，小腹坠痛？”孟晚棠语气平缓，丝毫不受影响。 “你……你咋知道？”那个嫂子惊疑不定，“是不是陈娇娇跟你说的。” 孟晚棠一脸无语，语气并不温和，真是有点冷漠：“陈娇娇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你要是不想看病，现在起身麻溜地出去。要是想看病，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那嫂子：“……” 孟晚棠见对方没走，直接开口：“姓名。” “陈淑芬。”小嫂子咬牙。 “年龄。” “28。” “性别。”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陈淑芬不满地瞪着孟晚棠。 孟晚棠眼神淡淡地扫过去，对方瞬间哑然，老老实实地说：“女。” “上一次月经来的时间。” “这我哪儿记得住。”陈淑芬才说完，瞬间老老实实地回想，“前……前天刚来。” 孟晚棠在病历上写着：“一次来几天。” “上次九天都没干净。” 陈淑芬一边怂了吧唧地说实话，一边偷偷打量孟晚棠。 震惊孟晚棠的变化。 之前的孟晚棠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样子，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是因为她男人回来了？ 小媳妇一想到那天看到陆青野跳河救人的样子，就有点羡慕孟晚棠。 之前有一天晚上，她从孟晚棠他们家后院路过，听到他们两口子在屋子里搞，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没走。 她来之前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折腾多久了。 反正她在原地站了好几个小时。 孟晚棠写了个方子，抬头看到陈淑芬羞答答地看着她，脸还通红，疑惑地问：“你发烧了？” “不不不，我才没发骚。” 第54章 孟晚棠怎么可能会治病？ “……” 孟晚棠震惊，瞳孔都在地震。 陈淑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腾地一下站起身，特别慌乱地说：“我……我刚说错了，我刚才是说我没有发烧，你误会了。” 说完陈淑芬转身就要走。 孟晚棠开口把人留住。 “等一下。” 陈淑芬心虚，心里咯噔一下，慌得不行。 她惴惴不安地转过身：“还有啥事儿啊？” “你这身体不需要调理一下吗？如果不调理就算了。”孟晚棠把开好的方子准备放进抽屉里。 陈淑芬纠结了一下，咬着牙走回来：“那个我准备买两副汤药，这汤药不贵吧？” “不贵，没多少钱，都是普通的药材。你买两份回去吃一星期。吃完之后再来复诊。” 孟晚棠把药方递给陈淑芬。 陈淑芬拿着药方儿就跑了。 孟晚棠狐疑地看向门口，难道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陈淑芬从医院里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陈娇娇，下意识想要躲开她。 陈娇娇这第一时间朝着她走过来，惊讶地问：“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进去之后还买了几副汤药出来？” “一点儿小毛病不打紧。娇娇啊，今儿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让我过来看看，我还不知道，我身上有点儿小毛病呢。” 陈淑芬没跟孟晚棠说实话，她不是上次来月经一次来九天。她是连续半年多，月经一次来八九天，头两天量大的她都迈不开腿。 但人家孟晚棠只那么问了几句话，把她的情况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是真没想到那个孟晚棠医术竟然这么好。 “你说为啥孟晚棠之前不来咱们卫生所儿上班儿呢？她这可不止有两把刷子。” 陈娇娇听到陈淑芬的话，心里堵得慌。 “你真觉得她医术挺不错的？” 陈淑芬没听出某人的暗示，非常耿直的点点头：“是还挺不错的，我就随口说了几句，谁知道她把我的症状说的一清二楚。” 每次月经来的多，时间还长，挺困扰陈淑芬的。 原本陈淑芬就只是来看看热闹，谁知道竟然还把困扰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事儿给解决了。 陈娇娇可不想听陈淑芬在这儿夸奖孟晚棠，笑的格外勉强。 “那就好。” 陈娇娇才说完就看到有个老头儿和老太太从她们身边经过。 那老头儿说：“孟大夫今天头一天上班，咱们的赶走，让孟大夫给咱扎两针。你看我这腿孟大夫给扎两针之后，昨天睡了个好觉。你腰上那膏药是不是也贼管用？” “是是是，今儿再让孟大夫给咱俩好好看看。” 陈娇娇看着这俩老头儿，老太太进医院去找孟晚棠，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脱离她的掌控。 这感觉让陈娇娇心里很慌。 “娇娇，你咋了？你的脸色怎么不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里去看看？” 陈淑芬想着这就在医院，还打算拉陈娇娇去里边儿找孟晚棠看看。 陈娇娇反应剧烈地抽回手：“不，不用了。我就是站的太久了，头有点儿晕。嫂子，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躺一会儿去。” 陈娇娇说完转身就走。 陈淑芬一脸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她拎着两包药回到家，让她婆婆帮她熬药，她自己去田里干活。 多干一天活儿，就多赚一天的工分。 年底才能分个几十块钱，而不是倒贴给农场一笔钱。 陈淑芬到了地里，碰见一个人就说：“你们知道不？孟晚棠到咱们卫生所里去当大夫了。” “啥玩意儿？她去当大夫了，这不是瞎胡闹吗？她会看什么病？” 立刻有人质疑。 陈淑芬顿时来了劲儿：“我当初也跟你们这么想的。我想着那个孟晚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除了一张脸，没啥拿得出手的。自己的孩子也懒得管。这样的人还能去卫生所当大夫，我是第一个不服气。” “就是呀，这样的人去卫生所儿，那不是祸害人吗？” “对呀，所以我就去卫生所儿了，打算过去瞧瞧。”陈淑芬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谁知道她竟然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别的啥也没干，就坐在那儿问了我几个问题，给我把了把脉，就把我身上的问题说的一点儿不差。” 那些人惊呼。 “孟晚棠还真是个大夫呀？”有人不可置信地问。 陈淑芬叹气：“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人家就是个大夫。我们走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村头那王老头儿，王老头儿和王老太太他们两口子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就在炕上瘫几天。结果人家两口子乐呵儿的走进去还说那腿的毛病，都是孟晚棠给治好的。” “所以人家之前把牛二救回来那事儿也是真的呗？” 之前有人听说过这事儿，但是没人信。 他们觉得孟晚棠脸皮太厚，竟然把这种荒谬的事情安在自己头上。 大家伙儿表面儿上没说啥，背地里都笑疯了。 陈淑芬说：“这事儿可能是真的。” 周围的社员们心思不一。大家伙儿多多少少的身上都有点儿毛病，去卫生所看了也没啥用。大家伙儿都知道，董大夫的医术不如他爸，可他爸人早就没了。 至于其他的大夫更啥也不是。 如今来了一个医术似乎不错的孟晚棠，大家伙儿都想过去看看。 上午忙完不少人就往卫生所跑。 到了门口儿看到不少人在排队，你看我，我看你的，先是尴尬了一会儿，后来就开始聊起来。 孟晚棠上午忙活完回家。 她回来的时候还想着晚上要吃点儿啥，没想到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香味儿。 孟晚棠惊讶你看着在灶台前忙活的男人，走过去看着锅里炒的菜，惊讶地问：“你竟然还会做饭？” 说完她瞅着陆青野的腰：“你这腰不疼了，你怎么还下地做饭？” “贴着膏药，没那么疼。” 陆青野又不是前两天躺在炕上起不来。 孟晚棠去上班，他能动就在家里做个饭。反正饭菜好做，孩子帮忙烧火也没有多累。 孟晚棠没想到陆青野看着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实际上竟然愿意做饭。 第55章 好担心里面钻出个人来 “放这儿，我来吧。” 孟晚棠洗了手，接过铲子炒菜。 她回头见陆青野还站在原地，示意他进屋去休息。 “别在这儿戳着，你这腰虽然没那么疼，可也没好得那么快。你回去老老实实躺着，别瞎折腾。” 孟晚棠干活麻利。没一会儿就把韭菜炒出来，端着进屋。 “陆云和，你们三个进屋吃饭。” 她一招呼，三个小家伙就乐颠颠地跑进来。 这几天伙食好。 三小孩儿肉眼可见地长了肉。 “明儿咱们买点肉回来吃。”孟晚棠还以为三个小孩儿会高兴，谁知道三个小家伙头也不抬。 狗剩不知道学了谁，冷笑两声：“咱们家为啥这么穷？都是被你吃的。” 背黑锅的孟晚棠：“……” 她挑着嫩的韭菜，吹了吹放在小胖手里的勺子上，才问狗剩：“买回来的肉，你不吃呗？” 狗剩不服气地说：“我为啥不吃？” 嘿，这小子！ 孟晚棠被个小孩儿堵得哑口无言。 她无语，扭头就看到陆青野在憋笑，她没好气道：“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什么？” 陆青野茫然地看向她。 “……” 真是会装。 孟晚棠觉得这父子俩就是来克她的。 吃过饭，狗蛋和狗剩把碗筷拿下去，刷完之后放在碗橱里。 孟晚棠躺在炕上，打算躺一会儿再走，没想到人竟然睡着了。 狗蛋进屋，陆青野比个手势，他没进来，而是拉着狗剩往外走。狗剩刚要说话，被狗蛋捂住嘴巴。 俩孩子出了屋，狗蛋才说：“妈睡觉了，咱们俩别吵她。” “她睡她的，咋的？她睡觉我还不能进屋了？” 狗剩一身反骨，换成原主，估计得把他抓回来一顿胖揍。 这小子还心口不一。 说着最叛逆的话，做着最贴心的事儿。 他爬到外面的小窝棚里边，里面放着另外一个稍微有点破的草垫子，白天孩子可以在里面玩，不热，还挺凉快的。 中午也能在这儿午睡。 自从孟晚棠晚上不住在这儿之后，这里就是狗剩和狗蛋的小根据地。 “哥，你说她还会变回去吗？” 狗剩躺在窝棚里，望着蓝蓝的天空，觉得现在的生活，一点都不真实。 他都不知道吃饱饭是啥滋味。 如今却顿顿能吃上点荤腥，每天早上还有一个煮鸡蛋。 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竟然就这么奇迹般的发生了。 “我不想她变回去，我就想她一直这样。”狗剩很害怕，单薄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狗蛋忽然说：“咱爸回来了。” “他回来有啥用，还不是怕老婆。”狗剩不是瞧不起他爹，而是从小没跟他爹在一起生活过几天。 父子三人的感情也很塑料。 至少在狗剩这儿，是非常没父子之情的。 “不过他回来挺好，他回来，咱妈就不是那个女人了。”狗剩翻了个身，不安地问，“哥，咱爸是不是真的退伍了？” “你就当是吧。” 狗蛋不忍心破坏弟弟的心情。 狗剩还挺敏锐：“啥叫就当是吧？咱爸没退伍？那他其实不是要走？” 说着，他瞬间坐起来。 狗蛋忙把人给按住：“我猜的，那天我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来找他，跟他说话的样子，可不像是普通同事。” “改天咱们问问，问问他还走不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没人管的孩子，早懂事儿。 狗剩和狗蛋可比同龄小孩儿要聪明的多。 “问这干啥？” 狗蛋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别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哪怕现在生活好了，他还是不会依靠大人。 狗剩叉着腰冷哼：“他要是走了，就必须带着咱们一起走。别想脱身！” 狗蛋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睡吧，等睡醒了就去问。” “睡！” 狗剩气势汹汹地说完，躺下秒睡。 …… 孟晚棠午睡起来，发现自己抱着陆青野的手臂，吓得浑身僵直。 她什么时候还多了个习惯？ 明明她睡觉很老实，从来不会抱着东西入睡。 孟晚棠糟心地想把他的手推开，又担心会把他弄醒。于是，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慢吞吞地往炕下面蹭。 她彻底坐起来后，心虚地看了眼陆青野。 发现陆青野还在睡，她才松了口气，悄悄地下地往外走。 陆青野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看到她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 孟晚棠洗完脸，开始梳头发。 她看着及腰的长发，思考现在把头发剪了卖掉，不知道能不能卖两块钱。 两块钱是能买不少东西。 可还是算了。 她回头把头发修一修，过两年去烫个时髦的卷发。 孟晚棠回屋，拿了个茶缸就去卫生所上班了。 “小孟，你来得正好，咱们卫生所的同志要定期寻医问诊。以后你就负责西岭大队那一块的。” 孟晚棠刚到，董大夫就过来了。 她闻言愣住：“所长，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吗？” “对！老乡们可能就等着咱们过去呢！以前那边是赵大夫负责的，赵大夫很多病都治不了，问题严重的都要再跑一趟。正好你来了，可省去不少麻烦。”董大夫叮嘱孟晚棠几句，背着药箱就匆匆离开。 孟晚棠没有药箱子，就用布兜子，自己掏腰包，买了点常用药放在里面，装上自己的脉枕，再把茶缸放在最上面，也出门了。 路上太阳不小。 可是路边都有垂杨柳。 公路铺的都是沙子，骑自行车的话，技术不好都能摔倒。 上面的石头有的跟鹅卵石似的那么大。 穿着布鞋踩在上面，脚还有点疼。 孟晚棠特意往边上走，从最边上压平的土路上走，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西陵大队很穷。 家家户户都是土坯做的小平房，又矮又破。 不像他们清河大队，有好些户的房子都是青砖大瓦房。 这个时间，路上没啥人。 两边是苞米地。 这边的地都是上等良田，土地肥沃。种出来的苞米，也比其他的地种出来的要高得多。 一阵风刮过来，就听见沙拉沙拉的声音。 孟晚棠没敢走小路，走的还是大路。 可大路也要经过一段荒无人烟的山脚下。 这会儿听到苞米地里的声音，孟晚棠警惕地回头。 她总觉得这声音不太对。 第56章 完了，他怒了 孟晚棠加快脚步，甚至想小跑。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苞米地里窜出来，伸手就要去抓孟晚棠。 孟晚棠一直很警惕，看到人影，吓得尖叫，瞬间拔腿就跑。 她一个女人，跑得再快，也比不上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那个男人个头不高，跑的速度贼快。 眼看着孟晚棠就要被他追上，孟晚棠跑了s型，躲开男人的手。很快男人就追上来，抓住她的衣服。 孟晚棠猝不及防地弯腰，抓起一把沙子就朝着男人脸上扔去。 趁着男人躲闪的空档，抬脚踹向男人的下面。 那的男的猝不及防，被踹得五官扭曲，同时也松开了孟晚棠的手。 孟晚棠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回跑。 她不能再去西岭大队了。 如果今天去了西岭大队，可能都回不来。 孟晚棠顾不得脚疼，玩命地往回跑，一刻都不敢停下来。 好在回去的路上，苞米地里没再钻出来一个人。 孟晚棠庆幸自己学过几招防身术。 她没回诊所，而是直接去了一趟派出所。 “公安同志，我要报警。” 孟晚棠面色发白，浑身还在颤抖。 没有人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从容淡定，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公安戴着大檐帽，低头正在桌子上写报告，听到有人报警就问道：“报什么警？” “我叫孟晚棠，卫生所的一名大夫。今天下午本打算去西陵大队巡医问诊，没想到我走到西山坡那块苞米地的时候，里面窜出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要抓我，我被他抓住后，趁其不备，踢了他一脚才得以逃脱。我立刻决定往回跑，回去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来报警。” 孟晚棠口齿清晰地描述完，发现公安同志的头低得更低了。 而且还在本子上，写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鬼画符。 “那个你描述下对方的长相。”公安虽然在忙，可也听到了孟晚棠的话。 孟晚棠想了想说：“您能给我一支铅笔和一张纸吗？我能把他的长相画下来。” “可以。” 那名公安很痛快，直接把纸和笔递过去。 而且还是一根铅笔。 公安指着不远处的桌子说：“你就在那边画，画完再说。” “谢谢。” 孟晚棠拿着纸笔坐过去，开始认真地画那个人的画像。 她没注意到，公安在她坐下后，正偷偷看她，还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冯东阳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他到清河派出所来办事，正好遇见嫂子来公安局报警。 处长早就叮嘱过，不能让嫂子知道他们的身份。 所以冯东阳刚才头都不敢抬，好不容易把人糊弄到一边，冯东阳立刻起身往里面的办公室走。 他走进去，朝着里面的真正的公安说：“小李，外面有个女同志报警。她说她刚才去西陵大队的路上，差点被人给拖进苞米地里给……” 草！ 冯东阳方才光顾着紧张，这会儿才意识到嫂子报的是什么警！ “赶紧麻溜的带着人去把那人给逮回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妇女同志下手。这种人必须好好的拉去改造。” 冯东阳顿时怒了。 这人是多不长眼，竟然敢动他们处长的老婆。 他们处长可是个大魔王。 任何人到了他手里，那绝对没有完好无损走出去的。 小李一听立刻起身：“我这叫上小孙一起去。” “去吧，我走了。” 冯东阳从后面溜走，骑上自行车直奔陆青野家。 “处……” 冯东阳看到腰上系着围裙，洗菜做饭的男人都傻眼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让所有特务都闻风丧胆的处长吗？ 他该不会走错了地方吧？ 陆青野听到动静，回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冯东阳，嫌弃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冯东阳：“……” 他来肯定是有事儿啊！ 冯东阳想起正事，忙过来低声说：“处长，我来是跟你说件事儿的，你可别上火。” “说。” 冷冽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个字，却给冯东阳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冯东阳眼里崇拜：“队长，今天我出来办事儿，正好在你们这儿的派出所里待了一会儿，没想到嫂子竟然跑来报警。” “她报警？” 陆青野原本冷漠地听着，听到孟晚棠后，表情立刻生动了一点。 虽然还是那么冷，却给人一种有人气儿的感觉。 “对，嫂子要下乡巡医问诊。走到西山坡那里的时候，从苞米地里钻出来一个人，追着嫂子跑了好远，还把嫂子给抓住了。要不是嫂子激灵，踢了他一脚才逃出来，估计……” 后面的话，冯东阳是说不下去了。 面对那骇人的气势，冯东阳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假设的后果。 陆青野冷冷道：“抓回来，等我去审。” “那我也去。” 冯东阳话骑着车子就跑了。 他心里替那个色胆包天的小辣鸡点了根蜡。 …… 派出所。 孟晚棠已经把嫌疑犯的长相已经画出来了。 两名公安看到画像，瞬间瞪大眼睛，看孟晚棠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宝藏似的。 “你这画的还挺像啊！”小李惊讶地问，“你是不是学过画画？” “没有，就是爱好，没事儿喜欢瞎画。”孟晚棠谦虚道。 她小时候学过画画，梦想是当个画家。 后来画家没当成，沉迷中医，成了一名小中医。画画的手艺也没落下，画一个人体穴位图，那都是按照真人去画的。 而不是画一个人形，在上面标注穴位。 她画的人体版，可相当受欢迎。 “这画的不错。”小李把画递给小孙，“那你先回去，我们现在就去抓人。” “好，那我回去等消息。” “我们抓到人，再叫你过来确认。” 小李和小孙一起出发。 在路口，看到冯东阳，小李立刻把画像递给冯东阳：“冯哥，你看看这是刚才那位女同志画得画像。你看看这画得多像！” “这是她画的？” 冯东阳更识货。 他惊呼：“我地老天！处长是捡到宝了！” 难怪处长会深陷其中。 冯东阳的声音很小，小李和小孙根本没听见。 “走，去抓人。” 第57章 陆青野出手 冯东阳决定亲自出马，他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东西，敢碰他们老大的女人。 “你俩跟上。” 冯东阳骑上车子，直接朝着西岭村奔去。 西岭村往西边，有条小路，小路往前走，人烟稀少。住在那边的人，家里的条件也都不怎么好。 很多人家都不愿意把姑娘嫁过去。 那边住着的几户人家，家里都好几个光棍。 四十好几了，也讨不到媳妇。 冯东阳拿着画像，过去一问，西岭村的社员就认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这就是吴瘸子的大儿子，吴东来。” “谢了，大哥。” 冯东阳知道这人的身份之后，立刻去西岭村吴瘸子家抓人。 “请问吴东来在家吗？”冯东阳看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老太太，语气温和地问。 谁知道老太太看到他们，皱着眉说：“你们找谁？” “吴东来。” “谁？我们家东来？”老太太好像耳朵不好事儿，那嗓门特别大。 冯东阳笑眯眯地问：“那他在家吗？” “啊？不在家。他出去干活了，你要找他，就到外面找吧。” 老太太低头继续洗衣服，衣服都洗了很多水。她搓衣服的时候，都不敢用力，不然衣服可能一下子就坏了。 这家的日子过的不咋地。 冯东阳虽然家里人都没了，可是他的日子过的不差。 小的时候，跟着爷爷长大，没吃过啥苦。 衣服上也有补丁，可没说一碰就遭烂了。 吴瘸子他们家日子过的是真的苦。 “那行，您忙着。” 冯东阳也没进屋，转身就要走。 他都骑上车子打算走人了，忽然想去上个厕所。 他不好意思再进吴家院子，打算到房后去解决一下。 冯东阳站在墙根儿下面，解开裤子，正打算方便，忽然一个男人出现在墙头上，正打算从上面跳下来。 冯东阳抬头，跟那人四目相对。 他瞳孔地震，墙头上的男人也震惊了。 “靠！吴东来！” 吴东来听到冯东阳喊出自己的名字，瞬间一晃，从墙头上跳下来就要跑。 冯东阳的尿一下子憋回去。 他提起裤子就追。 别看吴东来个子不大，可他常年干活，跑的那叫一个快。吴东来还熟悉地形，一眨眼人家就跑不见了。 “草！” 冯东阳低声骂了一句，正要钻进苞米地。 结果里面飞出一个人。 咣当一声摔在他脚底下。 他低头一看。 哎嘿？ 这人不是吴东来吗？ 吴东来是怎么出来的？难道苞米地里有啥机关不成？ 冯东阳正胡思乱想着，吴东来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打算溜之大吉。 “愣着干什么？把人抓起来！” 熟悉的声音让冯东阳下意识按照对方说的做。 他见吴东来爬起来，上前就是一脚，踹在吴东来的腿窝处，吴东来瞬间趴在地上。冯东阳上前把人扣住，抬头看到一个身姿颀长，气场强大，长相冷冽又俊美的男人，瞬间惊喜万分。 “处……您怎么来了！” 陆青野抬眼睨着他，眉心拧着，看得冯东阳一阵心虚。 “还不把人带走？”陆青野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这就走。” 冯东阳一哆嗦，伸手把吴东来拎起来：“赶紧走，别给我耍花样。” 小李和小孙正好过来，他们俩带着吴东来往回走。 冯东阳忙跟在陆青野身后，低声询问：“处长，你不是在养伤吗？咋还忽然过来了？” “我不过来，吴东来就不跑了。”陆青野冷哼。 冯东阳小声嘀咕。 那也不怪他啊！ 他都没方便完呢，吴东来就从墙头上跳下来跑了。 “处长，你在前面等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冯东阳转头钻进苞米地，过了一会儿神清气爽地从里面出来，还蹲在水沟子边上，洗了个手才跑出去，骑上自行车追上陆青野。 “处长，我带您回去，您可别走着了。” 陆青野没勉强。 …… 到了所里。 冯东阳把人带下去，陆青野随后进去。 “处长，人交给你了。” “嗯。” 冯东阳看到陆青野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转身就往外面走，站在门口守着。 有些人真的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作死。 娶不上黄花大闺女，找个小寡妇也不是不行。 干嘛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呢！ 这种人就算被收拾，都不值得同情。 半小时后，陆青野从里面出来，摘下手套：“我回去了。” “剩下的交给我。” 冯东阳等陆青野走了之后，才打开门进屋。 他看到面无血色，听到开门声，就发抖的吴东来，在心里说了一声活该。 陆青野没回家，从派出所出来，穿过马路，直接走进卫生所。 卫生所里很安静。 如果是收秋的时候，卫生所里的人也都要去干活。 除非有病人才不用去干农活。 平常日子，卫生所里的这几个大夫是不用去干活的。至少他们这个卫生所的大夫是不用去干活的。 好几个村子几千户人家，只有他们三个大夫。 他们定期巡医问诊，其他时间都留在诊所看病。 今儿大夫们就留下一个赵大夫，其他的大夫都下乡去了。 “青野哥！” 唐慧芳没想到陆青野会来，惊喜地走过去，关心地问：“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是不是来找董大夫的？董大夫今天下乡去了，可能明天，也可能过几天才回来。你有什么事跟我说。等董大夫回来的之后，我立刻帮你转告。” 陆青野没给她一个眼神，也没应一声，直接从唐慧芳身边经过，朝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唐慧芳没想到陆青野竟然无视她，她错愕的万分的看着陆青野敲了敲门，然后就推门进去，还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陶慧芳气的跺脚。 办公室里，孟晚棠在看书，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听到有人敲门进来，头也不抬的说：“手放这儿，我给你号个脉。” 来人也没说话，直接把手放在脉枕上。 孟晚棠看了眼病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特别好看的手。 咦？ 奇怪！ 这脉象感觉之前遇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孟晚棠皱眉，正打算观察下病人的脸色，以及舌头的颜色等等。 结果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孟晚棠满脸错愕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第58章 露馅 “我感觉腰不疼了，想溜达溜达，也没别的地方去，就来看看你。” 陆青野说谎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孟晚棠没有怀疑。 她看到陆青野过来，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儿，还是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她现在根本都不敢一个人出去。 特别是看到苞米地的时候，总担心里面会忽然窜出来一个人。 她刚才还在想一会儿下班回去的时候，要不要拿一根棍子。 “你的腰不疼了，也不能这样折腾。你先到旁边的床上去休息，等一会儿我可以走了，咱们再一起回家。” “行。” 陆青野还以为自己会被赶走，没想到孟晚棠竟然让他留下来。 看来她被吓坏了。 陆青野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马上要下班了，也没什么人来看病。 时间一到，孟晚棠收拾好东西，叫陆青野：“可以回家了，我们走吧。” 陆青野坐起来的时候面前多了一只手。 他抬头对上孟晚棠认真的脸，说了声谢。 “孩子们在家吗？”孟晚棠问。 陆青野说：“在家。” “哦。” 两人忽然没话说了。 从医院里出去，孟晚棠不敢走，有苞米地的那一边儿。 陆青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孟晚棠从左边儿往下走。他让孟晚棠走在里面，自己走在靠苞米地的一边。 “今天晚上我们吃点儿什么？” 陆青野没话找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孟晚棠心不在焉地说：“你想吃什么？” “吃鱼吧，家里的鱼还没吃完，趁早吃完，不然该坏了。”陆青野说。 孟晚棠想了想，点点头：“也行，那今天晚上就吃鱼吧。” “今天医院里看病的人多吗？你看了几个病人？” 陆青野从来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今天接二连三地问一些看起来很平常的问题，换做平时早就被孟晚棠发现不对了。 今天孟晚棠差点儿被人抓进苞米地里，一时间没从那种恐惧的感觉中走出来。 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陆青野的情况不对。 忽然。 一个黑影从苞米地里钻出来。 孟晚棠吓得扑到陆青野怀里。 陆青野：“……” 怀里的女人又软又香，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和他们这边乡下的女同志完全不一样。 陆青野手臂收紧，发现她的腰一只手就能掐住。 好细。 “刚刚那是什么呀？”孟晚棠的声音在颤抖。 陆青野回过身低头一看：“没事儿，是一只野猫。” “啊？” 野猫？ 这个答案是孟晚棠完全没想到的。 她意识到自己主动扑到陆青野怀里，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 陆青野不等她解释完，抬脚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不用解释。” 孟晚棠神色复杂的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随后急忙追上去。 两人并肩一起回家。 孟晚棠把一条大鱼拿出来收拾干净之后，开始做红烧鱼块儿。 晚饭蒸的是花卷。 花卷儿要用油。 花卷儿要比馒头更好吃。 孟晚棠打算好好得安慰一下自己，更重要的是，几个孩子都没有吃过花卷。 面早就已经发了。 孟晚棠花卷全部都放在锅里，然后在冷灶做红烧鱼块。 花卷儿放在锅里，十五分钟之后她才点火。 “陆云和，可以烧火了。” 孟晚棠以为来的人是狗蛋，回头一看，发现烧火的人竟然是陆青野。 “不用，你在这烧火，你进屋吧，你的腰不行，还是好好躺着去。” 孟晚棠急忙催促他进屋。 陆青野说：“孩子们到后边儿去拔萝卜了。我来烧火就行，你先做菜。” 孟晚棠惊讶：“他们去谁家拔萝卜了呀？” “菜地。” 孟晚棠懂了。 虽然分家了，可是这个菜地里边儿的菜是冯玉梅种的。 三个小家伙隔三岔五就去菜地里边儿弄点儿东西回来。冯玉梅喜欢吃水萝卜，所以早早的种上水萝卜，这会儿正好可以吃。 孟晚棠这边儿刚做好饭，三个孩子就回来了。 狗蛋儿手里拎着一个框框，里边儿装了好几个水萝卜。 “赶紧洗手，进屋吃饭了。” 孟晚棠走过去把框子接过来，发现框子里面的萝卜看着少，实际上有不少。 水萝卜这个东西不能放，只要放两天可能就康了。 她留了几根儿，放在外边儿，给孩子们当水果吃。 然后拿了几根水萝卜，洗干净之后进屋切成丝，做成凉拌萝卜丝儿。 “吃饭，吃饭。” 孟晚棠发现他们竟然谁都没有动筷子，把凉拌萝卜丝放在桌上之后，催促大家赶紧吃。 “妈，饭呢？” 狗蛋轻易不说话，每次开口似乎都是关键时刻。 孟晚棠忙忘了，竟然忘记捡花卷出来。 “哎呀，花卷还在锅里呢，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去端。” 孟晚棠急忙往外跑。 她掀开锅，锅里边儿白花花的花卷儿，热腾腾的，个头特别大。 孟晚棠没想到自己的手艺还没有退步。 “赶紧吃。” 孟晚棠先捡出去几个放在盘子里端进屋，让他们父子几个先吃饭。 “你们快吃，别等我。你们吃的多，我吃的少，速度也比你们快。” 孟晚棠还特意看了一眼陆青野：“你先吃，又不是逢年过节，不用特意等我。” 陆青野这才开口：“吃饭吧。” 狗剩抱着大花卷儿，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馒头了。” “这叫花卷。” 狗蛋在旁边提醒。 “都一样，反正都是白面做的好吃。” “而且以前我们根本没有吃过花卷。”狗蛋又说。 狗剩顺口说：“她以前也没做过花卷儿啊？而且，她以前做饭好像也不好吃。她自己偷偷包的饺子我们不是偷吃过吗？” “吃不出来。”狗蛋面无表情。 狗剩忍不住抬高声音，特别详细的描述。 “就是咱们家房子没烧之前，有一次她包了好多肉馅儿的饺子。她放在饭盒里就出去了，然后咱们仨把饭盒里的饺子都给吃了，你忘了吗？当时我还觉得那饺子好吃，是你说不好吃的。” 陆青野拧眉。 在外屋捡花卷的孟晚棠：“？？？” 第59章 她睡觉最老实，真的！ “最近家里的饭菜好吃吗？”狗蛋儿觉得弟弟的智商有点儿低。 狗剩想了想，自己给孟晚棠找了一个理由。 “人是会进步的，比如她做饭就进步了。” 孟晚棠：“……” 真是谢谢了。 晚上，孟晚棠一个人躺在外屋地的草垫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一个男人突然从苞米地里窜出来。 陆青野听着外面时不时就翻身的声音，起身下炕。 孟晚棠听到动静儿坐起来，等他出来之后才问。 “你要干嘛去？是上厕所吗？” 孟晚棠说着已经站起来走到陆青野身边，打算扶着他出去。 身体素质非常，回恢复力比正常人要快的多的陆青野：“……” “我自己就行。” 陆青野可不想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她就在不远处听着。 孟晚棠不放心他一个人过去。 “那我就站在屋门口儿，如果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喊我一声儿。” 孟晚棠可不想他去一个厕所，不小心出了意外，回不来了。 “我感觉我好像已经好了。”陆青野说的很委婉。 而且，他手臂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孟晚棠皱眉：“大晚上的，你自己过去总归不安全。” 陆青野很少被人这样关心。 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 他在黑暗中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没再拒绝。 上完厕所回来。 陆青野洗了个手，进屋之后，看孟晚棠很自然的又躺在床垫子上。 他沉声开口：“你去屋里睡吧，我在这儿睡。” “你还是伤号呢，不要睡在草垫子上。”孟晚棠担心他的腰不行。 “炕上的地方够大。”陆青野说的很委婉。 孟晚棠还以为他在内疚：“我是嫌弃屋里热，在这儿睡刚刚好。” “如果孩子们早上醒的比较早，看到你住在这里说出去会让人乱想。” 孟晚棠心里犯嘀咕。 好端端的，他怎么非要喊她上炕去睡觉？ 孟晚棠心里害怕的睡不着，心里边儿是想去屋里睡的，只不过面上要矜持一下。 “也是。” 孟晚棠起身把草垫子拿着出去，又放进外边儿的小窝棚里。 再把破门板拿起来戳在外边儿。 她回来陆青野已经进屋了，正斜着躺在炕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半曲。还特意给她留了好大一块儿地方，让她睡觉。 “你往这边点也可以。” 孟晚棠觉得他这样睡觉太难受，而她平时睡觉很老实，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 这话听在陆青野耳朵里就像是邀请。 陆青野扭头看了她一眼，黑夜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犹豫一下往她那边挪了挪。 孟晚棠见两人之间还有那么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你可以再过来一点，不然你这么高个儿睡着也不舒服。” 陆青野有点儿拿不准她的意思。 这难道是邀请他…… 不，不能。 她认为他的腰伤还没好，肯定不能干那些事儿。怎么可能是暗示他做点儿什么呢？ 陆青野正胡思乱想着，腰上忽然多了一条手臂。 他顿时身体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均匀的呼吸声从怀中传来，陆青野呼吸越来越重，甚至想翻身把她…… 孟晚棠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规规矩矩的躺在炕头。 昨天晚上刚睡觉，就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她不断的奔跑，遇见一个燃烧着的火山，于是奋不顾身的爬上去。 那个追她的男人看到她上了火山，畏惧火山的威力，不得不转身离开。 男人一走，孟晚棠顿时心安的躺在火山顶上。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孟晚棠神清气爽的睁开眼，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的男人。 疑惑的发现男人眼下发黑。 “咦？怎么感觉像是没睡好的样子？”孟晚棠小声嘀咕了一声，轻手轻脚的下炕去做饭。 她一走，陆青野就睁开眼，眼底好似化不开的浓墨。 吃过早饭，孟晚棠去了一趟卫生所。 她刚到卫生所，派出所的人就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赵大夫惊讶的问。 唐慧芳满脸鄙夷：“派出所找她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没干什么正经事儿。” 这次来的是派出所的公安小李。 “孟大夫，人我们已经抓住了。这两年他肯定出不来，您可以放心的往西岭村去。” “李警官，真的特别感谢您！” 孟晚棠连忙向人家道谢。 她也不能给人家送礼，手头上更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刚才她差一点儿跟人家小李警官说：“李警官，为我给您把个脉吧！” 人家肯定会觉得特别晦气。 孟晚棠得知那个人被关了起来，心里瞬间踏实了一点。 短时间内她可能还没办法一个人从哪条路上走。 上午卫生所来了几个病人，孟晚棠忙活完之后跟赵大夫说：“赵大夫，下午我有事儿就不来了。” “好。” 赵大夫点头儿。 孟晚棠就背着自己做的布包儿回家。 孩子们吃过饭，跑到外面的窝棚里去睡，就连小胖也跟着过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 “今天我去一趟县城，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孟晚棠打算去买点儿中药回来。 她打算搓一点儿丸子药。 上次买的那些药材根本就不够用，这次得单独买。 “没有。” “那行，我走了。”孟晚棠说着就要走人。 “等下。” 陆青野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工业卷，孟晚棠看的一愣。 “你拿去买个自行车，免得来回走路不方便。” 孟晚棠看到这些票愣了一下：“这些工业票是你之前存的？” “不是，是我让我的同事帮忙跟人家换的。” 陆青野得知孟晚棠要到其他的大队给人家看病，就想着让她买一辆自行车。 恰好昨天他去派出所，冯东阳把所有的票都给她带来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好合适的机会给孟晚棠。 孟晚棠看到这些票没有拿：“你把票给人家还回去吧。” “你买一辆自行车，后面再去巡诊的时候就不需要走那么远的路了。” 孟晚棠心里一暖，笑得有些灿烂：“我又不买凤凰牌的自行车，我去买一个杂牌子的。杂牌子的自行车是不要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第60章 他怀疑孟晚棠不是孟晚棠 陆青野自然知道这件事儿，他只是没有想到孟晚棠竟然会选择买一个杂牌子的自行车。 这真的一点儿都不孟晚棠。 “你在家里看着点儿孩子们，不要让他们再去河边儿了。” 孟晚棠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到前面儿看了一眼，洪水已经退了。 田里还有些泥泞。 已经有不少孩子到里边去捡鱼了。 孟晚棠很担心几个小孩儿也过去，特意提醒陆青野。 “我知道，你忙你的去，孩子我来管。”陆青野发现自己的腰真的好了很多。 过两天都能去上班了。 陆青野一直都知道自己伤口好的快，之前几次致命伤，原本人家都以为他要在床上躺半年，谁知道他三个月就活蹦乱跳的。 他意识到自己愈合的速度比旁人快，后边越来越谨慎。 陆青野是侦察连出身的。 在战场上频频立功，他申请退伍的报告递上去，组织上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更合适的岗位。 他依旧是军人。 只是不在部队里。 回到地方，他就是一把手，就算受伤之类的，也不需要再刻意的掩饰。 这也是他回来的目的之一。 “那我走了。” 孟晚棠挥挥手，朝着县城走去。 他们村就住在县城边儿上，走路过去的话差不多得四十多分钟。 孟晚棠走路的速度很快，等到了县医院到大药房抓了不少药。 她把药装进布兜儿里，朝着一个胡同儿走去。 孟晚棠穿过胡同儿，在一个小门儿前停下来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一条缝儿，里面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晚棠。 “你找谁呀？” 孟晚棠说：“我想买辆自行车儿，你这儿有吗？” “我这儿啥也没有。”那男人说着就要把门给关上。 孟晚棠：“……” 明明书里写的女主就是在这儿买的一辆杂牌子自行车送给了霍东升。 怎么到她这儿就没有了呢？ 她也没有记错呀，明明就是这个地址。书里边这一段内容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陈娇娇把车子买回去之后，霍东升大喜。 活动生在陈娇娇耳边说：“你真好！我现在特别想疼你。” 话都没说完，他就把陈娇娇抱起来，放在自行车后座上。 俩人又是一通深入的交流。 孟晚棠印象最深的就是陈娇娇红着眼睛说的那句话。 她说：“你看自行车这里都被打湿了。” 霍东升因为这一句话又发疯。 打桩机并没有停歇，直接工作一晚上。 孟晚棠不死心，又敲了敲门：“同志，一辆自行车120块钱，你真的不卖吗？” “不卖！” 里面的人凶巴巴的。 孟晚棠：“……” 她果然没有找错地方，只是里面的人不愿意跟她做生意。 孟晚棠只好往回走。 她从巷子口出来就看到一个女人扶着自己的腰慢吞吞的往前走。 孟晚棠从那女人身边经过的时候特意瞅了一眼，只是这一眼瞬间就移不开视线了。 这女人竟然是个孕妇。 高高隆起的腹部，看上去月份不小了。 但女人的面部浮肿，腿部浮肿。不是妊娠期妇女正常的水肿，而是比那个更严重。 “同志，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是清河卫生所的一名大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把个脉。” 孟晚棠主动上前，没想到那位产妇虚弱的笑着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没有钱。” 孟晚棠直接说：“没有钱也不要紧，我只是给你把个脉而已，如果你需要吃药的话，只需要拿着房子，自己去医院的药房开个药就可以。” 孕妇犹豫了一下，缓缓的伸出手：“那就谢谢了。” “不用谢。我是一名大夫，看病救人本身就是我的职责，今天就算不是你，是其他人，我也会出手的。” 不远处有一块儿大石头，孟晚棠扶着孕妇走过去，让孕妇坐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她半蹲着，双手给孕妇把脉。 “我看一下你的舌头。” 孕妇很配合。 孟晚棠越看心里却越沉。 舌苔白腻，这明显就是湿浊内困之症。 “你这身体有大问题，不能再耽搁了，我一会儿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吃一段时间。等这副汤药吃完，你的身体也差不多好了。” 孟晚棠身上没有带着纸和笔，就问孕妇：“我身上没有纸和笔，我说一下药方，你直接记下来，行吗？” 孕妇一脸为难。 “要不您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孕妇看到孟晚棠一脸迟疑，立刻解释说，“这位同志，我不是坏人，我家真的就在前面。穿过前面的胡同，你就能看到了。” 孟晚棠刚从胡同里出来，想了想就说：“那行吧，我跟你回去。” 几分钟后。 孟晚棠又回到买自行车那家门前只能说一句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呢。 开门儿的人看到孟晚棠瞬间变了脸，气急败坏的上前要推孟晚棠：“赶紧走，我们这儿不卖自行车儿，有多远走多远。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去叫人了。” 孕妇急忙拉住那小子：“大林，你干什么呀？这是孟大夫。” 孕妇把人拉到一边儿解释完，又回来充满歉意的跟孟晚棠说：“实在不好意思，孟大夫，我爱人他脾气不好，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事。” 孟晚棠知道自己不是女主，也没有女主的命。 人家女主出来逛一圈儿，就有人主动把自行车卖给她。 她主动找上门来买一个自行车儿，人家都不理她。 她自然不会介意。 “你把纸和笔拿出来，我把方子写上，还要赶着回家。” “我这就去拿，您等一下。”孕妇一边往里边走，一边喊她对象，“大林，去给孟大夫倒一杯水。” 大林不情不愿到底还是倒了一杯水。 他觉得孟晚棠是蓄谋已久。 他根本不相信孟晚棠是什么大夫。 孕妇拿了纸和笔出来，孟晚棠把药方写好之后又在上面写上注意事项。 “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及时去医院。”孟晚棠把纸递给孕妇，起身离开。 孕妇拿着药方千恩万谢：“孟大夫，我听说您想买一辆自行车儿是吗？” 第61章 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是有这个打算。” 孟晚棠坦坦荡荡的承认。 孕妇一听，忙说：“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们这儿买一辆自行车。” 孕妇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孟晚棠看到她不舒服给她看病，还特意把她送回家里来，她主动要卖人家东西，还收人家钱，怎么说都不合适。 孕妇脸皮挺薄。 这会儿整张脸都是红的。 孟晚棠看着孕妇男人脸色不太好，委婉地拒绝了。 “不用了，今天没有买的意思。”孟晚棠是需要一辆自行车，但是买自行车的地方不止这一处。 她也没有必要给人家孕妇添麻烦。 孟晚棠转身就出去了。 大林看到她走的那么干脆，都没反应过来。 孕妇气的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说她居心叵测！是为了买车子才故意救我。还说什么我这水肿没有事儿，人家别的孕妇也会水肿。就我一个人大惊小怪，引狼入室。而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你媳妇儿，既然你不想卖车给她，人家转身就走。” 孕妇气的想哭。 她把药方直接扔在大林身上：“你直接拿着药方去医院问问，问问人家大夫这药方有问题吗？再把我身上的情况跟大夫说说，看看人家大夫怎么说？别张口闭口就污蔑人。” 孕妇转身进屋去躺着。 大林还真拿起药方去医院问了。 “你媳妇儿这个妊娠水肿情况比较严重，你们遇见这大夫，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他给你媳妇开的药，你买回去煮了给你媳妇吃几天。我看她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就照着她这个来就成。” 老大夫把药方递给大林：“你媳妇儿运道不错，碰见一个有本事的大夫，不然她这恐怕……” 大林愣住。 他没想到他媳妇儿的问题真的很严重，甚至涉及到生命。 孟晚棠想起家里没有厕纸。 她特意去买了卫生纸。 卫生纸很糙。 那也比用玉米秸秆儿好一点儿。 她想着家里的小孩儿都没吃过糖，到供销社买了红糖，白糖，冰糖，还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挺贵，一斤就要一块五。 冰糖没那么贵。 买一斤能吃好长时间。 孟晚棠不担心小孩儿会蛀牙，就这么点儿糖，就算全吃了也不够小孩儿蛀牙的。 从供销社出来，孟晚棠拎着东西站在街口休息。 一想到走回去还需要40分钟。 孟晚棠就两眼一黑。 她真的太怀念去哪儿都能坐车的年代。 但她更佩服这个年代的人，不管去哪儿，都用十一路。那腿都不是腿，脚也不是脚，他们真的是一点都不觉得累。 今天早上，她才知道去北荒大队，山沟里面还有人家。 那里面的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山，生病也都是生熬。熬不过，人没了就没了。 这几年，每到巡医问诊的时候，董大夫都会主动去北荒大队。一走就是两天一夜，到了山里面，给山里那几户人家看病。 只能说，董大夫，是个狠人。 休息的差不多了，孟晚棠拎着东西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后面有人喊她。 “孟大夫，你等一等。” 孟晚棠回头，看到大林骑着车子过来，直接停在她面前：“你不是想买车吗？这个车卖给你，一百块，要不要？” “你确定？” 孟晚棠低头看着这车子，竟然是凤凰牌的。 虽然只有八成新，可也是自行车啊！ 而且，自行车这东西，不是非要起新的，二手的也一样。 “确定。” 大林这车子是他一个兄弟是跟着革委会主任混的，隔三差五就送点东西过来他这儿，让他帮忙卖。 大林很谨慎，不会轻易把货卖给主动上门的人。 防止出事儿。 在他看来，孟晚棠处处都很诡异，让他不得不小心点。 “那行。” 孟晚棠不知道大林为啥改变主意，她拿出十张大团结，递给大林。 大林一愣，迅速把钱拿过来，放下车子就走。 “？？？” 孟晚棠开始觉得这个车子可能有问题。 她把东西放在后座上，又放一些在车筐里。骑着车子试了试，车子没有任何问题。 孟晚棠很久没骑过自行车了，有些生疏，不到一分钟就熟悉了。 她骑车子回家。 原本四十分钟的路，骑车子不到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自行车！” 狗剩第一个跑出来。 孟晚棠怕撞到孩子，急忙刹车，从车上下来。 “这是你买的吗啊？”狗剩仰着头问。 孟晚棠点头：“没错，是我买的。” “我能摸吗？” 狗剩眼底小心翼翼的，看得孟晚棠一愣。 “摸啊，不用问我。” 她一抬头，发现狗蛋也用那种想摸又不敢摸的眼神看着自行车。 真是看着心里不舒服！ 孟晚棠推着车子走到窗户下，把车子停在那儿，就说：“你们俩要不要过来骑骑车？” “可以吗？”狗剩眼睛瞬间亮了。 甭说狗剩，就是狗蛋都下意识屏住呼吸，还往前挪动了一小步。 “当然可以。” 这是二八自行车。 她把车子往后一拽，车子就立起来了。 “你先上来玩一会儿，然后让哥哥玩。” 孟晚棠伸手把小胖放在后车座上，然后扶着车子，让狗剩先上。狗剩年纪小，腿不够长，只能从大梁下面伸过去，扶着车把歪着身子蹬车子。 这姿势在大人眼里看着是真别扭。 也不舒服。 小孩儿却不觉得。 狗剩骑得那叫一个开心。 这会儿时间还早。 孟晚棠跟狗剩说：“行了，你先下来，扶着弟弟，让哥哥骑一会儿。我去做饭了。” 狗剩依依不舍的下来，到后面扶着小胖。 孟晚棠叫狗蛋过来，狗蛋有点不好意思，到底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狗蛋起了几圈，脸上的笑容和狗剩一样，笑得格外开心。 看得出来，这小子是真高兴。 孟晚棠拎着东西进屋，陆青野问：“回来了？” “嗯，你的腰咋样？还疼吗？” 她打开柜子，把糖都放在里面。 陆青野说：“好多了。” 孟晚棠一脸诧异：“没想到你身体素质还不错，恢复的很快。”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 “比普通人恢复的都快。” 第62章 可怜的崽 “还行。” 陆青野面不改色，好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似的。 “给！” 孟晚棠拿出四块奶糖，其中一块扔在陆青野身上，陆青野下意识接住，看到手里的奶糖，一时无语。 “这东西给孩子吃吧。” 他这么大的人不该吃奶糖。 “适当吃糖能提高人体免疫力，对身体恢复是有好处的。没人规定，糖只有小孩儿才能吃。咱们家还是不富裕，偶尔吃上一块两块的，还是可以的。” 孟晚棠倒是不想吃糖。 她对甜食没兴趣。 陆青野听到这话，很是无语。 他觉得她给的不是糖，而是药。 “陆云和，过来！” 孟晚棠站在门口喊人，狗蛋叫狗剩下来：“扶着弟弟，先别玩。” 狗剩很听话，立刻从自行车上下来，扶着小胖。 狗蛋走到孟晚棠面前。 “伸手。” 他虽然疑惑，还是把手伸出来。 孟晚棠把三块大白兔奶糖放在他的手心：“你们三个一人一个，到一边去吃吧。” 狗蛋看着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糖。 狗剩站那边很着急，低声喊：“哥，啥呀？她给的啥玩意啊？” 狗蛋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走到狗剩面前，把糖递给他。 “糖？” 狗剩惊呼。 狗蛋剥开糖纸，放到小胖嘴里，低声说：“慢慢吃，别直接咽下去，知道吗？” 小胖眨眨眼，慢吞吞地嚼着。 狗剩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糖放在嘴里，用力一嚼，甜味蔓延在口腔里，还带着奶香。 小家伙都快要哭了。 “哥，糖真好吃啊！” “嗯。” 狗蛋也吃到糖的味道了。 “真想以后也能天天吃到糖。” “……” “我要好好赚钱，赚多多的钱。”狗剩握紧小拳头，“以后我要一座山那么多的糖。” 孟晚棠出来洗猪下水，听到的就是狗剩的梦话。 “那么多糖买回来，是有保质期的。你吃不完，一定时间后就不能再吃了。如果你一口气吃完那么多糖，可能会得糖尿病。蛀牙都是小事儿，如果是糖尿病的话，你不能吃米饭，不能吃甜食，不能吃的东西特别多。很多水果，你也不能吃。” 孟晚棠的话把狗剩给吓住了。 狗剩呆呆地问：“糖这么好吃，为啥不能吃那么多？” “所有的东西都不能一次性吃太多，也不能长期吃，天天吃。都是要适量，偶尔，这样才健康，更不会生病。” 孟晚棠洗好了猪下水，放在一边，过去烧火。 狗剩这才看到还有猪蹄：“你又买猪蹄啦？” 奶气的声音还带着兴奋。 隔老远都听得出小家伙打的算盘。 “买了猪下水，给你们做卤肉。我还跟人家订了一个大猪头，三天后上我过去取。取回来后，上午你们就在家里卤，等到中午就能吃了。” 狗剩：“卤的猪头好吃吗？” “当然好吃。” “我没吃过，我哥哥也没吃过，小胖也没吃。你肯定吃过，对吧？”狗剩的肯定的语气，又堵得孟晚棠没话说。 孟晚棠的确吃过猪头肉。 后世，哪怕家庭条件一般，不能说天天吃猪头肉，一周吃两次，还是负担得起的。 可现在别说吃猪头肉，就是吃油都吃不起。 很多炒菜都是把菜放在锅里，干炒两下，放点盐，倒一点酱油，然后直接倒入米汤。用米汤来炖菜。 这样的菜除了没有油之外，勉强能吃吧。 孟晚棠他们家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 她也舍得。 更何况，她不知道锅里不放油，要如何做饭。 孟晚棠把猪蹄猪肝等等放在锅里，再小火慢慢炖。旁边坐着小胖，顺便教狗蛋识字，背古诗等等。 狗蛋很聪明，记忆力超强。 古诗学过一遍就能记住。 孟晚棠这次去城里，特意到垃圾站，买了很多别人不要的旧书回来。其中还有小学课本。这会儿这些废纸和书都是论斤卖的。 她买了不少。 正好当时有自行车，她把书装在丙纶袋里，带了回来。 这会儿狗蛋面前放着的就是语文课本，上面还有汉语拼音。 孟晚棠教，狗蛋就学。 狗剩在旁边玩自行车，完全没有要学习的意思。学习这个全凭个人喜欢，狗剩要是不喜欢，她也不能强求。强求只会让小孩儿抗拒学习。 这样不利于小孩以后的学习。 陆青野坐在屋里，窗户开着，听着孟晚棠夸奖沉默寡言的大儿子，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她很有耐心。 和以前截然不同。 陆青野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点。 虽然她们都说着普通话，但她时不时会冒出一句燕城的话。 “陆云和同志，你真的非常优秀！等你以后上学读书了，肯定会成为学校里学习最好的小孩儿。” 狗蛋一怔：“我能去读书？” “你不去读书还想做什么？”孟晚棠反问，狗蛋沉默了。 他以为自己是不能去读书的。 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去上学，狗蛋心里很激动。 他说：“我以后天天给你烧火。” “我不用你给我烧火，你好好学习就行。知识改变命运，知识能扩充你的眼界，会让你变得睿智。也能让你拥有更好的生活。学习好的人，以后想要什么，都会有用什么。” 狗剩忽然插嘴：“那我好好学习，是不是也可以天天吃肉？” “还能天天穿好看的衣服，买很多糖，总之，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实现。”孟晚棠趁机给小孩儿灌输学习好，就会拥有一切的美好思想。 陆青野嘴角一抽，很想扶额。 狗蛋当真了。 狗剩也当真了。 “那我跟你学习。” 狗剩也凑过来，孟晚棠连他一起教。 “狗剩也很聪明和狗蛋一样聪明。”孟晚棠相当惊喜。 狗蛋过目不忘，狗剩稍微逊色一点，但不难看出，小孩儿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儿。 卤肉的味道开始弥漫出来。 香气笼罩着整个院子。 不少人从大门口路过，都往他们家看。 隔壁小孩儿又馋哭了。 “我想吃！” “我也想吃。” “我就想吃。” …… 马老婆子的孙子跟念经似的，还哼哼唧唧一直哭闹。 第63章 处长都审不出来，那谁能审出来？ 孟晚棠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捏着杏。 她尝了一半是甜的，塞到小胖嘴里，慢悠悠地往灶膛里天两根柴火。 咕噜~咕噜~ 卤肉的香味太霸道，隔着半个村都能闻到。 在这个资源贫瘠的年代，卤味的味道简直就是核武器。 整个大队都炸开了！ 孟晚棠听着隔壁孩子的哭闹声，觉得自己有点缺德。 谁让他们家从大人到小孩儿，嘴巴都那么臭，骂她她无所谓，可是骂她的孩子就不行。 “陆岁和，再加点柴火。” 狗剩乖乖的添柴火：“还有多久能吃呀？” “吃完饭的时候就让你吃上了。”孟晚棠说。 狗剩叹气：“那不是还要等一个小时？” “等着急了？” 孟晚棠笑眯眯地问。 狗剩看了马家的院子嫌弃的说：“也忒烦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娘们儿兮兮的。” 孟晚棠：“……” 卤肉终于好了。 这一个小时对整个大队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磨难。 不少人想问问孟晚棠，他们家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 可人家的大门儿关着，也不好意思站在门口喊。 “吃饭！” 孟晚棠一开口，孩子们瞬间欢呼起来，就连小胖儿都露出羞涩的笑。 孩子们是真的高兴。 孟晚棠捏捏小胖的小脸儿，不容易，终于养出点儿肉来。 小孩子说胖就胖，一眨眼就胖起来了。 但是生个病脸又会迅速瘦下来。 养孩子不易。 孟晚棠把猪肝捞出来，切成片儿放在盘子里。猪蹄儿和其他的东西全部都切好，放在盆里端上桌。 晚上吃的是米饭。 孟晚棠又特意炒了一个青菜，凉拌了一个黄瓜。 刀拍黄瓜还是两份。 一份加辣，一份不加辣。 孟晚棠属于无辣不欢型，她吃着刀拍黄瓜，啃的一块儿猪蹄，感觉这生活美滋滋。 陆青野从没见过她如此惬意的神情。 以前的孟晚棠给他的印象是拧着眉，一脸蛮横，完全没有此时放松的模样。 孟晚棠察觉到他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么看着他，难不成是自己露馅儿了？ 不能啊！ 原主那么喜欢吃猪蹄，她刚才表现的也特别喜欢。 孟晚棠原本都吃不下去了，又特意挑了一块儿小的猪蹄儿抱着慢悠悠地啃。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呀？快点儿吃。吃完了下次再买。” 陆青野还没说话，先说了：“还天天吃猪蹄儿，咱们家不过了呀？” “过。” 孟晚棠唉，嘴上这么说，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吃一顿解解馋。过几天我去买个猪头回来卤上，到时候咱们每天吃点儿。”孟晚棠也想天天吃肉，把孩子们养的白白胖胖。 可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兜儿里这点儿钱可不能随便糟蹋。 狗剩闻言松了一口气：“爸，你管管你媳妇儿。她也忒败家了。” 陆青野：“……” 孟晚棠：“……” 吃过饭没什么事儿。 孟晚棠开始给几个孩子做棉衣。 现在做棉衣都是自己铺棉花。把棉花撕开之后一层一层的扑上去，等到一件棉衣做出来也需要不少时间。 她现在白天要去上班，晚上才有时间给孩子做衣服。 孟晚棠还是第一次做棉衣，手比较生，打算先做出来试试看，如果不合适的话，就拆开重做。 这会儿天还早，孩子们吃了饭就出去玩儿了。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 陆青野过来帮忙，拿棉花的时候，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 又同时迅速分开。 “你先拿。” “你拿。”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气氛再次尬住。 孟晚棠抬头看了一眼陆青野，陆青野也正好抬头看她。 四目相对。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孟晚棠差一点儿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她低头先拿了一块儿棉花放在手里撕下撕。撕成一个薄薄的片，放在上面。 陆青野也学着她的样子，弄了一个薄片儿放在那儿。 “我打算明天去上班。”陆青野沉声开口。 孟晚棠表情超凶：“你的腰还没好，你竟然想去上班，你是不是觉得贴了膏药之后你就能满血复活了？” “嗯？” 孟晚棠：“……” 糟糕！ 一不小心说出了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话。 孟晚棠心里很慌，面上丝毫显露不出来。 陆青野还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赶自己上班儿，没想到自己主动提出上班，她竟然会这么反对。 她果然不是孟晚棠了吧。 孟晚棠右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眼前的人脸上也有泪痣。 陆青野不理解一个人的性格，为什么前后反差会这么大。 …… 陆青野说去上班，还是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腰已经好了，再在家里面躺着，耽误的也是工作。 陆青野回到单位，一进门冯东阳就激动的迎上来。 “处长，你可算来了。” 冯东阳快要疯了。 看到陆青野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那小子嘴巴真的太硬了，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陆青野沉声问：“什么都不说？” “是嘴巴就跟蚌壳似的撬也撬不开。”冯东阳简直要被那小子给折磨疯了。 “我去看看。” 陆青野说着戴上手套，打开一扇门，走进去后，沿着楼梯往下走。 没有人知道，这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好几间牢房。 陆青野停在其中一间牢房的前面：“把人带出来。” “是。” 冯东阳和另外一个人进去把人带出来。 “你们出去吧。” 陆青野审讯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在。 冯东阳和另外一个同事立马出去。 他们两个守在门口儿。 冯东阳嘴里叼着烟：“你说处长能问出啥来不？” 另外一个人叫杨树明。 杨树明长得普普通通，属于放在人堆里都记不住的那种人。 也是陆青野特意选过来的人才。 杨树明眼底带着崇拜，十分骄傲的说：“如果处长都审问不出来东西，那这个人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对处长也太盲目的自信了吧？” 杨树明扭头看了一眼冯东阳。 冯东阳嘿嘿嘿地说：“虽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64章 她怎么会在这儿 半个小时后。 陆青野从地下室里出来，冯东阳迫切想问，可是对上他那张布满寒霜的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把人送回去。” “是。” 冯东阳看了一眼杨树明，两人迅速进了地下室。 看着地下室里那个两眼无神，但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的人，彼此对视一眼。 “好像处长真的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冯东阳觉得这小子可能是把硬骨头，竟然破了处长的处。 他狠狠的踢了这小子一脚：“你他妈是蚌精转世吧？” “赶紧把人关回去。” 杨树明拖了着那男人，把人丢在地上，就和冯东阳出来。 再锁好大门，从地下室上来。 陆青野手套已经摘了，正在认认真真的洗手。 “处长，如果实在弄不清楚他们是在找什么，咱们就多弄几个人回来。总有一个人会扛不住审讯说出真相。” 冯东阳以为陆青野受了打击，过来笨拙的安慰陆青野。 比冯东阳慢了一步上来的杨树明听到这话无语的扶额。 陆青野回头瞅着冯东阳，眼神冷的跟带着冰碴子似的。 “去机械厂。” “啥？” 冯东阳愣了一下。 他还想再问，就被杨树明给拉了出去。 到了外边儿，冯东阳说：“你拉我干什么呀？我还没问清楚呢。” “还问什么呀？难道处长刚刚说的不清楚吗？让咱们去机械厂盯着。” 杨树明说着骑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冯东阳也愣了一下，缓过神儿来，急忙推着车子跑出去，迅速骑上去赶上杨树明。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处长已经问出来了。” 杨树明瞅着冯东阳。 他不明白为什么处长非要选择这么一个蠢货过来。 冯东阳是真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不然为什么处长让咱们去机械厂？”杨树明骑着自行车和冯东阳一起来到机械厂外面。 机械厂是一个超级大厂。 厂子里有不少人。 杨树明和冯东阳蹲在大树下边，盯着从里面进进出出的人。 “咱俩就在这儿盯着有什么用啊，根本就不知道目标人物是谁。”冯东阳觉得头大。 “那就一个一个的排查。”杨树明发狠的说。 “这得排查到驴年马月去。” “你们两个在这儿干什么呢？” 陆青野骑着车子从机械厂路过，看到俩手下蹲在大树根底下，骑着车子停在两人面前问。 冯东阳说：“不是你让我们两个在这儿守着的吗？” 陆青野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冷冷的说：“我让你们两个把机械厂里面所有员工的资料都带回来一一的排查，不是让你们两个蹲在这里看。” 冯东阳：“……” 杨树明：“……” 两个人尴尬的都要抠脚了。 陆青野骑着车子往另一边儿走，冯东阳和杨树明立刻去找机械厂所有员工的资料。 陆青野骑着车子直接停在胡同前，看着对面的家属院，正打算走过去。 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边儿出来。 “处长，那不是嫂子吗？” 冯东阳和杨树明已经拿到资料了。杨树明拿着资料回了单位。冯东阳过来找陆青野汇报工作。 他还挺好奇处长为什么站在这儿往对面儿看，谁知道顺着处长的视线看过去，竟然看到了嫂子。 “嫂子在这儿干啥呢？”冯东阳问的话也是陆青也想要问的。 “别让她看见你。”陆青野说话的时候也躲在了树后。 冯东阳下意识隐藏起来。 孟晚棠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她抬头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孟晚棠觉得可能别人见自己长得好看，就多看自己两眼。 倒不是她自恋，是她这张脸是整本书里面最好看的。 孟晚棠还要去买猪头。 她骑上车子直奔市场。 她走后，冯东阳站起身，准备和陆青野说话。一回头看到陆青野浑身冒着冷气，瞬间一个屁都不敢放。 “处长，那我先回去了？” 陆青野冷声说：“把这一会儿的资料送过来。” “好！” 冯东阳立刻去找这一户的资料。 陆青野回到办公室发现腰有点儿疼，他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大脑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最主要的是去想孟晚棠的每一个小细节。 每一个小细节都在告诉陆青野，孟晚棠都不对劲。 她不止一处不对劲，而是处处都不对劲。 明明还是那个躯壳里面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 孟晚棠没想到自己只是来买个猪头，竟然会在路上碰见一个生病的老太太。 老太太差点儿撞上她的自行车。 弄得孟晚棠还以为老太太是要来碰瓷儿的。 结果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一直跟她抱歉，自己又站不起来。 孟晚棠开始怀疑这个老太太是个人贩子。 于是，孟晚棠就假装送老太太回去，打听了老太太的住处。 “大娘，您这腿疼，真不用去医院看看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孟晚棠把人扶进屋，悄悄地打量屋里的格局。 发现屋子里其他的门全都是关着的。 屋子里边儿也破破烂烂。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不松开，眼里含着泪：“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呢？” 孟晚棠假装羞涩的低下头：“大娘，你要是真的不想去医院，我去给你买点儿药回来，行吗？” “不用。” 大娘声音都哆嗦了。 孟晚棠抬头看去发现大娘在偷偷抹泪，立刻站起身特别激动地说：“大娘，我去给你买点儿去痛片儿。吃了之后你的腿就不疼了。” 说着，孟晚棠抽回自己的手，迅速往外走。 她走到门口还回头跟老太太说：“大娘，您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孟晚棠关上门，匆匆的往外边儿跑。 她心跳特别快，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大事儿。 孟晚棠骑上车子就冲出了大院儿。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自己，如果有人盯着自己，她就更不能去其他的地方。 只能去医院再想办法。 孟晚棠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 忽然，她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人，停好车子就冲了上去。 第65章 他要是敢丢下她 “扶我进去。” 孟晚棠扑到陆青野怀里，发现对方身体很僵。 不过三秒，她听到陆青野惊讶地喊：“同志，同志你怎么了？” “我……我想买药。” 孟晚棠面上气喘吁吁，心里却给陆青野竖起大拇指，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小声说：“帮我看下，有没有人盯着我。” 陆青野目不斜视：“同志，你还是先自己去看看医生吧。” 说着，把人往医院里带。 孟晚棠心里特别着急地问：“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人盯着我呢。” “有。” 陆青野声音低沉，朝着暗处的冯东阳比了一个手势，自己则带着孟晚棠直接上楼。 到了二楼，陆青野把她拉到一个病房里，沉声问：“你怎么会被人盯上？” 孟晚棠一脸晦气地说：“我长得好看，被人盯上，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陆青野皱眉，语气严肃：“你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孟晚棠瞅了眼超凶的男人，忽然嘶了一声，半眯着眸子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家养病吗？” “我来医院买点药。”陆青野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 “买什么药？”孟晚棠惊讶。 “安乃近，咱们家没有。”陆青野解释。 孟晚棠一听是安乃近，瞬间皱眉：“别买安乃近，除非必要，否则不要吃这个药。” “这药挺好使的。” 陆青野他们经常受伤，有的时候扛不住，吃一片安乃近就够了。 “这个药不能吃，副作用太大。除非必要，否则尽量不要吃。如果发烧了，就吃扑热息痛，止疼的话，就吃点去痛片。”孟晚棠也知道现在物资匮乏，药品又不是天天吃。 能代替安乃近的药有，但是既便宜又好用，能让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存一盒的药品太少了。 “孟晚棠，你不要转移话题。”陆青野差点被她带偏了。 这样丢脸的事儿，孟晚棠是真的不想说。 “我骑自行车过来打算买个猪头回去，谁知道路上碰见一个老太太摔倒在我跟前。她说，她家离这里很近，回去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我把人送到家里，发现这个老太太家里有点不对劲。” 陆青野听到这里，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孟晚棠，语气难得温和：“她家里怎么诡异了？” “三扇门，都关着，而且还上着锁。这就很不正常。客厅里摆放着垃圾，没有什么家具，根本不像是普通人家该有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临时据点。” 孟晚棠如果就是本土人，没有阅历，估计也发现不了问题。 她说不定，还会觉得人家的房子本身就是这样的。 孟晚棠叹气。 “你怎么知道？”陆青野不是不相信孟晚棠，只是严谨一点。 “你只要进去，就能发现，那里不像是有人生活的样子。一个真正的家里，不该是那样的。别的不说，感觉都不一样。” 陆青野信了。 “你继续往下说。” “……” 孟晚棠顿了下，这才继续说：“我怀疑那个老太太可能是人贩子。” “人贩子？”陆青野声音冷厉，“你确定？” “确定，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重新再进去一次。”孟晚棠不是胆子大，她是觉得陆青野肯定不会同意她过去。 “你从后门离开，买完东西就直接回家。” 陆青野眼神里带着警告。 他估摸着冯东阳他们已经把跟在孟晚棠身后的人给抓住了，他还打算回去审问， “我还没报警呢。”孟晚棠是来找电话的。 “我来报警。” 陆青野领着她从病房里出来，从二楼的安全通道到一楼。他还把身上的衬衫，地给她，让她穿着回去。 “穿上，赶紧走，车子我给你骑回去。你自己坐班车，如果没有班车，就在市场门口等着我。我忙完过去接你一起回去。” 陆青野把她往外面一推，孟晚棠站在医院后门外面，回头看了眼陆青野，来不及犹豫就从后面的胡同朝着路口奔去。 陆青野站在原地，直到孟晚棠人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他出现在一楼大厅，就看到杨树明给他打了个暗号，转身往外走。 陆青野跟过去，看到被冯东阳按在原地的两个男人，沉声说：“带回去。” “是。” 冯东阳和杨树明，一人押着一个，上了外面的吉普车。 陆青野骑着自行车往回去走。 到了单位，冯东阳激动地上来说：“处长，都问清楚了。” “他们几个是人贩子。”冯东阳摩拳擦掌。 陆青野看到他们的口供，眼神冰冷：“报警，我们不用出手。” “已经和派出所通过电话了，他们的人已经开始了。” 那个老太太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孟晚棠回来了，结果一打开门，就被人顺势推开，直接按在地上。 冯东阳找到钥匙，打开三间卧室的门。 一个屋子里都是小女孩儿，那些孩子身上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她们蜷缩在一起，听到开门声，吓得瑟瑟发抖。 中间的房间里，全都是小男孩儿。那些小男孩儿的情况和小女孩儿们都一样。这些孩子有个非常共同的点，那就是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特别的好看。 最后一个房间里，关的全都是女人。 女人们数量没孩子的多，那些女人身上只有一件衣服。 在冯东阳开门的时候，她们就像是鸡一样，下意识地挤在一起。尽量遮挡自己的身体 冯东阳应该关门的。 可是他看到那些女人身上的伤后，怎么都没办法移开视线。 …… 孟晚棠买好猪头。 还顺便买了不少猪下水。 因为大骨头今天不要票，比平时还便宜了不少，孟晚棠又买了二十斤大骨头。这么多东西，她想要拎回去是不可能的。 让猪肉摊的老板帮忙，拎到市场门口，等着陆青野过来接她。 天黑了。 孟晚棠低头看着眼前的白衬衫，咬牙切齿。 陆青野该不会是驴她吧？ 他要是把她忘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 第66章 陆青野晕倒 “处长，该通知的都已经通知了。等着那边来接人就行。” 冯东阳忙活了一天，就是为这件事儿。 “住处都安排好了？”陆青野审完那个老太太上来，抬眸问道。 “都安排好了。” “那就行。” 那些孩子年纪小，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浪费的时间也比较多。那些女同志知道自己的家，报了地名之后，立刻联系当地的大队，让他们过来接人。 还好那个死老太婆，没把那些人的衣服都丢了。 估计是卖出去一个人，就给他们穿上一件衣服。 冯东阳特意让那些女同志来照顾这些孩子。 他忙活完，回头看到陆青野还没走，惊讶地问：“队长，你咋还没走？你不是说要去接嫂子吗？” 陆青野身子一僵。 糟糕，他忘记要去接她了。 估计她买完东西就走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到家了。 陆青野这么想着，骑车回去经过路口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朝着市场那条街走去。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在这儿了。” 陆青野远远地骑过来，还没到地方就听见一个幽怨的声音。 他错愕的看着孟晚棠，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抱歉，那件事情才解决完。” 孟晚棠没想到自己还能听见后续，好奇地问：“那些人是不是人贩子，他们是不是想抓我？” 陆青野抬头捏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就是警惕性差了点儿。 “那个屋子里边一共有四十个孩子。女孩儿比男孩儿少了几个。另一个房间有三十多个女人，他们就像货物一样被关在房间里。” 那凉凉的眼神一直盯着孟晚棠。 孟晚棠：“……” 她只是察觉到那个老太太不太对劲，想去看一下。 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是自己演技比较逼真，才让老太太误以为她是一个愚蠢又善良的女同志。 孟晚棠敢肯定，如果自己跑的慢一点，估计就永远留在那里了。 “怕吗？” 陆青野问。 怎么可能不怕？ 孟晚棠现在越想越害怕：“当时我就想着她似乎有点问题，准备去看一下究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凶险。” “以后遇见这种事情直接去找警察，你不要擅自行动。这一次你能逃出来，纯属运气好，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陆青野不敢想象，如果当时自己没赶到的话，她是不是也和其他女人一样被关在那间黑漆漆的房子里。 “走吧，回家。” 陆青野等着她上车。 “先把东西放上去。” 陆青野这才注意到她面前的地上，竟然放了一个大大的丙纶袋。 “你都买了什么怎么？” 孟晚棠：“是你和孩子们喜欢吃的。” 陆青野把车子立好，弯腰把丙轮袋搬起来放在候车座。 真沉。 他刚才差一点儿没搬起来。 陆青野把东西放在后车座用绳子绑上之后，发现孟晚棠没有坐的地方。 孟晚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等陆青野开口，她主动说：“我直接走回去就行。” “上来吧，又不是没地方坐。” 陆青野一手扶着车把一条腿撑在地上，松开另外一只手，让孟晚棠坐在前面大梁上。 孟晚棠：“！！！” 她长这么大，只见过小孩儿这样做过。 还是从电视里看到的。 她可是一个大人啊！ “咱们都出来一天了，再不回去，孩子们该饿坏了。”陆青野连现成的借口都给孟晚棠找好了。 孟晚棠红着脸走过去，用手撑着车把垫起脚尖儿坐上去。 “坐稳了吗？” 陆青野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 “走吧。” 孟晚棠十分紧张。 他骑车子的时候，身体前倾，她恨不得趴在车把上。 有时候颠簸一下，她整个人会被弹起来。 瞬间贴上他滚烫的胸膛。 孟晚棠总算明白，为什么某一部偶像剧里男主执意要让女主坐在前面的大梁上了。 真暧昧。 孟晚棠一路上晕晕乎乎的，一句话也不敢说，满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体还紧绷着，就担心一不小心又跟他贴上。 “好了，我先下去。” 到了大门口，陆青野停下来，孟晚棠就像泥鳅一样，从大梁上出溜下来，蹲下来往前走两步，快步走过去，打开大门让陆青野先骑车子进去。 孟晚棠关上大门，一转身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你怎么才回来？” “哎呀妈！” 孟晚棠被狗蛋儿吓了一跳，她往后跳了两下才停下来，才拍着胸脯说：“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为啥在这儿？我当然是饿了，在这儿等你回来给我做饭呀？” 狗剩饿的前心贴后背。 “你们吃饭了吗？”孟晚棠往屋里走。 狗剩有气无力的跟在身边：“没吃还饿着。” “晚上做疙瘩汤行吗？” 孟晚棠看着时间来不及了，打算做一点儿简单的。 狗剩一点儿都不嫌弃。 “只要现在能让我吃饱肚子就行，吃什么都可以。” 已经饿成这样了吗？ 孟晚棠内疚的说：“今天晚上再荷包两个鸡蛋，好不好？” “又吃鸡蛋，今天早上不是已经吃过了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忽略狗剩嘴角的笑容，还有一点儿可信度。 孟晚棠进屋就开始做饭。 疙瘩汤好做，水烧开了，把面疙瘩倒进去，煮一会儿就熟了。 孟晚棠看到还有一捆儿菠菜，就把菠菜过了水，准备做一个凉拌菠菜。 没想到不小心划了手。 “嘶……” 孟晚棠瞬间把手抽回来，就看到手指肚上在冒血。 陆青野正好进屋，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声音略低沉：“怎么了？” 孟晚棠奶疼的不想说话，就把手伸了过去。 谁知道眼前的男人身体一晃，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哎哎哎？” 孟晚棠快给这人吓死了，冲上去就拉他。 他人高马大，哪是孟满堂能拉得住的。 孟晚棠只能护着他的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 摔了这么一下子，孟晚棠都给摔傻眼了。 她错愕地看着怀里双眸紧闭的男人，用力掐一下他的人中。 “喂！” 她从来没有想过陆青野竟然会晕血！ 第67章 要给她一个机会 “爸！” “爸爸！” “啊啊……” 三个孩子迅速从外面跑进来，跪在陆青野面前，嚎啕大哭。 “呜呜呜，爸爸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们几个会被你老婆给卖了还钱的。” 狗剩这张嘴是真的欠揍。 孟晚棠被气得想把他一脚踹飞。 想到这是亲儿子，只能忍。 狗蛋也在哭：“爸，爸爸，你醒醒啊！” 小胖虽然小，不太懂事儿，但是他知道一旦大人躺在地上醒不过来，就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还会被人挖个坑，埋在土里。 小家伙很慌。 他只知道，爸爸回来后，妈妈不打他了，还会给他饭吃。他都吃到肉肉了。 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就像是梦一样。 特别不真实。 小胖扑在陆青野的脸上，哭的声音小，听着特别的心酸。 孟晚棠：“……” 她还以为这段时间，几个孩子对她的印象改观了，谁知道并没有。 人果然不能太自信。 她还以为这个家没她不行，结果这个家是没有陆青野不行。 孟晚棠被几个小崽子哭得人都清醒了。 “别哭了，哭什么？你爸又没死，等他死的时候，再哭也不晚。” “啥？” 狗剩瞪大眼睛，眼泪还有一串哗啦一下掉下去。狗蛋更是目光充满不确定地盯着她，怀疑自己驴他们。 孟晚棠没好气道：“你们几个散开点，还有小胖，你再这么压着，你爸可能真的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小胖瞬间撑着陆青野的脸坐起来。 刚恢复意识的陆青野：“……” “你爸就是中暑，才晕过去的。没大事儿，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不出五分钟人，人就能醒。” 孟晚棠看到某人的眼睛在动，就知道人差不多醒了。 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晕血。 说出去很没形象。 孟晚棠倒是蛮贴心，没让这家伙在孩子们面前丢人。 “真的？你不骗我？”狗剩不信。 他就是狗蛋和小胖的嘴替。 “骗你做什么？有糖吃吗？你们俩去把疙瘩汤盛出来，马上就能吃饭了。今天就在院子里吃，凉快。” 孟晚棠做完疙瘩汤就后悔了。 谁这么热的天，还吃个热汤的疙瘩汤。 “哦。” 狗剩不情愿地起来，磨磨蹭蹭的，那警惕的眼神就好像孟晚棠会暗搓搓地给陆青野一刀。 孟晚棠咬着后槽牙深吸一口气。 但凡这不是亲生的，她非得动手不可。 “那你们就在这儿守着。” 她这话是对陆青野说的。 孟晚棠起身，把手指放里的血挤出来不少，用洋井水冲了一下。看到不流血了，起身进去把菜刀放好。 免得再被菜刀误伤。 夏天，手指受伤，不用包着。 家里也没纱布，这样反而好的快一点。 几个孩子看到孟晚棠把菜刀收起来，继续凉拌菠菜，根本没有要对陆青野下手的意思。 狗剩拉着狗蛋到一边，小声说：“她是不是偷偷给咱爸喝农药了？随意才不用补刀？” 孟晚棠：“？？？” 什么玩意？ 这几个小子竟然还真的这么想她的？ 孟晚棠这次是真的气笑了。 “不能，喝农药的人，脸上都是青的，嘴巴还吐白沫，看起来可吓人了。”狗蛋见过一个喝农药的媳妇。 那个媳妇死的样子老惨了。 看着特别吓人。 狗蛋当时挤进去，看了两眼，半个多月晚上都没敢好好地睡觉。 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个女人惨死的模样。 孟晚棠冷声骂道：“你俩给我滚出去干活，要不就别吃饭了。” 狗蛋和狗剩对视一眼，麻溜地从里面跑出来。 孟晚棠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抬脚踹在陆青野的腿上：“赶紧起来。” 陆青野瞬间翻身坐起来。 “孩子只是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陆青野担心他被孩子们气着了。 之前的孟晚棠不是东西。 现在的孟晚棠是个好的。 不管她来自何地，他都希望她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反正我也不是个好妈妈，他们埋怨我，我也不介意。”孟晚棠耷拉着眼继续拌凉菜。 还是生气了。 陆青野想到今天回来的时候，她脸色不太好，知道她不愿意亲近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想了下，转身去教育孩子们。 “那你妈，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她？她有这么恶毒吗？”陆青野把几个孩子叫到旁边去。 狗剩反问：“她咋就不恶毒了？都不给我们吃饭。” “嗯。”狗蛋还点头，拉着小胖的手，补充了一句，“也不给弟弟看病，不然弟弟也不会烧傻。” “……” 陆青野瞅着长得白白嫩嫩，看着比之前可爱很多的小儿子，心里不是不可惜。 也不是不恨。 他也想掐死孟晚棠。 可那是之前的孟晚棠，这个孟晚棠和之前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第一眼，他就察觉到了，但是没多想。 “她以前是很坏，那现在呢？”陆青野低声问孩子们。 狗剩没说话，扭头看哥哥。 狗蛋沉默。 “万一她又变回去了呢？”狗蛋这话，让陆青野呼吸一滞。 他也害怕。 害怕她又变回去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和孟晚棠离婚，后妈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亲妈。只要亲妈不是太不是东西，肯定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好。 他不没办法对孩子们说，不会的。 陆青野只能跟孩子说：“如果她又变回去了，爸爸就带你们走。” 几个孩子眼睛顺眼一亮。 “在这之前，我们要相信她变好了，不再用怀疑的眼神去看她。她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万一她失望了，再次变成之前那个她，我们就永远失去她了。” “爸爸，我们知道错了。”狗蛋很不安，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他又很坚强，也非常的强大。 这都是被生活逼迫的。 陆青野是个男人，从来不会拥抱孩子，他只是拍拍狗蛋的肩膀：“好样的，儿子。” 狗剩不情愿地说：“我尽量相信她，就算不相信，也不说出来了。” “狗剩也很棒！” 小胖纠结一下，点了点头。 陆青野微笑：“小胖也不错！” 孟晚棠站在门口，看着父子四人父慈子孝，就她一个是外人，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不喜欢她，算了！ 她自己喜欢自己就行。 第68章 谁大晚上这么缺德 孟晚棠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她气的不是孩子，也不是陆青野把自己丢在那里来的那么晚。她是在气老天爷不给面子。 但凡早个十天半个月的过来。 家里的三间大瓦房还在。 陆青野也不用转业，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带着孩子去随军了。 真是晚一点，就错过了太多的事儿。 孟晚棠面带寒霜，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吃着疙瘩汤，根本就没给父子四人一个眼神。 原本狗剩还没觉得自己不对，这会儿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 他想说，他说的就是实话。 她又不是做不出来这些事儿。 狗蛋扭头看了眼狗剩，狗剩就把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吃过玩，锅里烧着水。 孟晚棠开始收拾猪头和猪下水。陆青野把孩子们哄睡了，出来蹲在她面前，低声说：“我来弄吧。” 孟晚棠皱眉：“你会吗？” 这可是入口的东西。 要是有点猪毛在上面，她肯定会恶心的吃不下。 “会，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在炊事班干了半年。”陆青野从来没跟孟晚棠说起过在部队的事情。 孟晚棠听到炊事班，瞬间眼睛亮了。 炊事班可是扫地僧的集合地。 可如果他是炊事班的，那位啥还会转业？ 就算是他自己主动提的，也没有必要把人给安排到拖拉机站去上班吧？ 他们这儿不是纯农村，距离县城骑着自行车过去，也就是十分钟的路。大队上没有合适的工作，安排到县城的机械厂，纺织厂，棉麻厂，陈醋厂等等，都是可以的。 陆青野看到孟晚棠眼睛一亮，还以为她愿意听自己在部队的事儿。 “我们部队里养了不少猪，隔三岔五就会杀一头猪。猪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浪费，猪头也处理过好些个。” 孟晚棠听着他的话，低头看着他的动作，发现他还真的会。 而且，猪毛都弄干净了。 又快又好。 “那你弄吧，弄好了说一声。” 孟晚棠把之前的卤水拿出来，倒进锅里。锅是敞口的，放的料要多一点。如果是那种跟水桶一样的锅，就好多了。 反正她也不是只卤猪头，还卤猪脚和猪肝什么的。 用大锅也可以。 孟晚棠在锅台前忙活的差不多了，到屋子里去洗澡。 过了一会儿，屋门打开。 孟晚棠从屋子里出来。 陆青野抬头看过去。 月光下，她的身上就像是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低头的时候，鬓角的碎发散落在脸颊，显得她极为柔美。 因为刚洗过澡。 她穿着自己做的睡衣。 林子是圆领的，领口有些大，这样低头刚好露出完美的香颈。 陆青野知道她长的好，却从来不在意这些。 但此时，他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来，浑身变得燥热。 “弄好了没？” 孟晚棠泼了水回来，把洗澡盆立在窗户下面。扭头问陆青野。 “收拾干净了。” 陆青野的声音有些沙哑。 孟晚棠还以为他是渴的，顺手给他接了一瓢凉水递过去：“喝点水，看你嗓子干成什么样子了。” 陆青野看着眼前的水，接过来一头闷下。 孟晚棠检查一下，弯腰打算把盆子端起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快了她一步。 “放哪儿？”他问。 孟晚棠指着锅台说：“放这，直接放在锅里就行了，先小火慢炖。” 北方的夏天，没有那么热。 这些东西是可以放在锅里煮一晚上的。 这会儿差不多九点多。 屋门口的小灯泡，昏暗的不行。 孟晚棠甚至觉得它都没有月光亮。 “你打算煮一晚上？” 不怪陆青野惊讶。 “嗯，不煮得久一点，不入味，味道不好。”孟晚棠说得冠冕堂皇，陆青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卤水有旧的水。 孟晚棠又往里面添了新的料，这味道比第一道卤水的味道更香，更浓。 她一边烧火，一边处理海带。 这次卤味没放盐，加了那么多水，味道也很淡。等到这些海带都放进去，那味道就截然不同了。 孟晚棠不睡觉，陆青野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干活，自己去睡觉。 他也坐下来帮忙。 这点活，不多。 孟晚棠让他回去休息。 “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腰不难受吗？” “不难受。” 孟晚棠闻着他身上的膏药味，眯了眯眸子：“你是不是觉得有膏药就万事足了？膏药这个东西，治标不治本。你汤药喝着，膏药贴着，要不疼，就使劲儿造是吗？” “……” 陆青野对上她冷飕飕的眸子干活的速度加快。 不等孟晚棠再说别的，洗了手，起身进屋。 没一会儿，人拿着换洗衣服出来，拎着一桶水到后院去冲了个凉。 孟晚棠把海带切好，扔进锅里去煮。 锅开后。 那香味瞬间飘上上空。 这会儿是七月份，晚上家家户户睡觉都不关窗子。 木头做的窗子，直接用木头撑起来，整个窗户大开。 马家人睡梦中闻到了香味，忍不住睁开眼。马强瞅了眼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媳妇，抬脚狠狠地踹过去。 马强媳妇一下子被踹醒了。 她不敢骂马强，只能到炕头去睡。 夏天，马强睡在炕梢，凉快。 冬天，马强睡在炕头，热乎。 “废物东西！” 马强打完媳妇还不解气，嘴里脏话一串接着一串的。马强媳妇不敢还嘴，蜷缩在炕头，一动都不敢动。 西屋，马老太太也骂骂咧咧。 “这个小娼妇！” “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 马老太太年纪大，睡眠浅，她这会儿都没睡着。本来家里就很少吃肉，油水也少，这会儿闻到这么香的味道，更是睡不着了。 这几天，马家人都没吃好，也没睡好。 幸好孩子睡着了。 不然这得闹腾半夜。 第二天。 马家人去赚工分，一个个眼睛都是黑眼圈。 有人笑着问马强：“马强，你们家人昨天干啥去了？咋一个个都是黑眼圈？” 马强骂骂咧咧地说：“还不是我们家隔壁那个臭娘们，也不知道做的什么东西，煮了一晚上。那味道传到我们家，还睡个屁的觉。” 村里的人都知道，孟晚棠家里最近天天飘着香气。 “煮一晚上？这不可能吗？” 有人质疑。 马强正要说话，就看到孟晚棠骑着自行车过来，还特别嚣张地按着车铃。 第69章 撞上来 “有本事你撞上来啊！牛什么牛？” 马强完全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让一让，撞着我可不负责。” 孟晚棠自行车骑得飞快，眼看到人群里，还用力的蹬，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这女的有毛病啊！” 马强嘴里骂骂咧咧，迅速往旁边躲，其他人的速度也一样。 他只是感觉眼前一阵风吹过，再抬头就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她这什么臭毛病，有自行车了不起是吧？” 马强一脸横肉，眼皮耷拉着，耍横的时候，一般人都不敢跟他说话。 苗银花本来也挺怕马强的，可是马强骂的人是她男人的救命恩人。苗银花无论如何都不能当作没听见。 她阴阳怪气地说：“可不就了不起，有些人一辈子都骑不上自行车。” “你说谁呢？”马强瞪过来。 苗银花不甘示弱地说：“谁接话就说谁呢呗？” “你这个臭老娘们儿是不是欠打？”马强说的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打苗银花。 苗银花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女人，她举起手里的锄头，一脸冷笑。 “咋的？你还想动手打我是咋的？”苗银花把脑袋伸过去，“来来来，你往这儿打！谁不打谁是孙子。” 马强也就是窝里横，只敢打自己媳妇儿，到了外面根本不敢戳别人一手指头。顶多是嘴里骂几句就完事儿了。 “呸！连个女人都比不上，还在背后说三道四，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 苗银花又不傻，不可能跟男人动手打架。 她十分解气的骂了好几句。 马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那样子恨不得吃了苗银花。 孟晚棠今天骑车去卫生所，主要是打算今天下乡。 她也没带太多东西，就带了一盒儿，自己搓的药丸子，还有一些膏药。 到卫生所打个招呼就去西岭大队了。 生团队里的这些社员没什么大毛病，除了腰肌劳损，再就是风湿骨病，以及一些妇科炎症。 全都是小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正好这几天我都会过来给大家伙儿看病，每天早上到你家给你针灸半小时，或者四十分钟。但这期间你最好不要干重活儿，不然你这腰后期可能都直不起来。” 孟晚棠也不是吓唬人家老头儿，主要是这老人家年纪大了，营养跟不上。还有些骨质疏松，腰这么疼已经问题很严重了。 如果老头儿不配合，估计治疗的效果也不会很好。 瘫痪在炕上是必然的。 老头儿不以为然，并没有把孟晚棠的话放在心上。 “今天就算了吧，太晚了，得去上工呢。”老头讲话的时候还客客气气的。 孟晚棠看到老头儿一只手扶着腰，拧着眉，知道老头儿身体不舒服。 她从包里拿出两贴膏药，放在炕上：“大爷，今天要是没空的话，那就先贴膏药吧。这膏药治标不治本。贴上也就只能缓解一下疼痛。” “谢谢孟大夫。” 老头儿瞅着那膏药，眼皮子都没抬。 孟晚棠起身道别：“那我就去下一家了，你们先忙着。” “孟大夫慢走。” “大娘，年你回去吧。不用送。” 孟晚棠背着自己的药箱子出去，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那老头儿不屑的话。 “一个小丫头片子会看得了啥，还说我以后会瘫痪在炕上。这明显就是胡说八道。” 孟晚棠：“……” “爸，这膏药你还贴吗？” 老头儿暴躁的说：“贴啥贴，贴了也不管用。赶紧扔了。” 孟晚棠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走出这家。 她后面给人家看病的时候没再主动拿出膏药。 有人问了她才会拿，一贴膏药一分钱。 …… 孟晚棠回到家，天黑了。 才从胡同口儿拐过来，就听见马家传来孩子哭闹的声音。 空气中还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孟晚棠还以为是陆青野回来了，没想到做饭的竟然是几个孩子。 狗蛋把卤好的猪蹄放在锅里煮。 上面热着馒头。 “你爸没回来吗？”孟晚棠问俩孩子。 狗蛋摇头：“我爸早上走的时候说，晚上可能会晚点儿回来。他让咱们先吃。” 孟晚棠看着时间，这会儿是都七点半了。 再不吃饭，孩子会饿坏。 “端出来先吃吧，把你爸的那份放在锅里。”孟晚棠把东西放进屋，出来洗了一把脸，然后先开锅把锅里的饭菜拿出来。 总不能一直都吃卤味儿。 孟晚棠又拿了几根小黄瓜，做刀拍黄瓜。 这会儿买酱油，醋都是自己拿着酱油壶或者是醋瓶，到供销社去买。 酱油和醋都很便宜。 他们这儿有个醋厂，陈醋厂的醋是贡醋，因为醋厂就在一个落后的小县城里，只在附近的这四五个省里出名。 醋比较酸，味道却很好。 孟晚棠做凉拌菜的时候喜欢放醋，家里没有了，就让狗蛋儿拿着一毛钱到上面儿买两斤醋回来。 刀拍黄瓜才拍好，还没端上桌，陆青野就回来了。 “回来得正好，拿完吃饭吧。” 孟晚棠看着桌上的饭菜，毫不犹豫地去菜窖口把悬在菜窖里的鱼拿出来。 她还要做一个煎鱼。 不然这点儿饭菜根本不够吃。 陆青野蹲在院子里边儿洗脸，一转身看到孟晚棠还要做一道菜就说：“别做了，赶紧吃饭吧。” “吃啥？你不会以为这点儿菜就够了吧？你自己什么饭量你不清楚吗？” 孟晚棠说完狗剩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么多肉怎么就不够吃了？到时候我多吃两碗饭，少吃两口菜。肯定够你吃的。” 这小子态度转变还挺快的。 可就是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够清楚。 孟晚棠没搭理他们父子俩，往锅里倒上油，开始煎鱼。 鱼熟得很快，用不上十分钟，菜就做好了。 陆青野和三个孩子坐在桌前，谁也没动筷子，正等着她一起吃饭。 这种被尊重的感觉还挺好的。 “吃吧，菜别剩下，饭可以剩。”孟晚棠一开口全家人都震惊的看着她。 好像她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怎么这么看我？难道我这句话说错了吗？”孟晚棠扭头问。 “哪有人让一顿饭把菜都吃光的？”狗剩不信。 第70章 人格分裂 “现在你就听见了，咱们家就这样。” 孟晚棠端着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凉水，完全不管自己丢下了怎样的惊雷。 “咱们家以后吃啥？”狗剩期期艾艾地问。 “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孟晚棠似笑非笑地瞅着这小子，“你是不是担心吃完这一顿，下顿就没得吃了？” 狗剩不满地说：“知道你还问？” “陆岁和，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跟长辈说话要有礼貌。” 陆青野不是第一次说狗事儿，这是第一次当着孟满棠的面儿说狗剩。 背后他也跟这小子说过好多次，不要总跟孟晚棠顶嘴。 狗剩特别委屈。 哪有人这样当妈的？ 孟晚棠不会跟几个小孩儿计较，她心里很明白，为什么狗剩会是这个态度。 几个孩子前几年饿怕了，饥一顿饱一顿的。 自己把自己拉扯大，根本不在乎什么饭菜好吃，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填饱肚子。 “他质疑的问题也没有错，毕竟你们所有人心里都不理解。为什么要多吃肉，少吃饭？” 沉默寡言的狗蛋开口问：“为什么？” “因为肚子里没有油水，所以大家伙儿才要拼命地往肚子里塞饭。而光吃米饭或者是青菜，肚子里少油的话，人会饿得更快。如果你多吃一点肉，少吃一点饭，你可能到明天中午都不会有任何饥饿感。” 孟晚棠说的几个孩子不懂，只有陆青野懂了。 他看着她，冷眸深邃。 他又抓住她一个把柄。 “多吃肉就能少吃两碗饭，同样不会感觉到饿，身体还会更有力气。这样叫做营养均衡。当然也不能顿顿都吃这么多肉，一口青菜都不吃，如果只吃肉，不吃青菜的话会便秘。” 孟晚棠还在给孩子们解释。 狗蛋很好奇：“多吃肉少吃饭真的会让人长高吗？” “会。” 孟晚棠说得斩钉截铁，反正两个小豆丁儿现在比同龄的小女孩儿还要矮了不少。 以后绝对会长高，至于长多高那就不一定。 “赶紧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饭都凉了。”孟晚棠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刀拍黄瓜。 卤的肉一口都没吃，而是挑着海带和腐竹吃。 一顿饭吃完，孟晚棠先把三个孩子叫出来挨个洗了个澡，就让他们回房间去睡觉。 “你把孩子哄睡了。” 孟晚棠可不惯着男人。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他能做的都要让他做。不会做的就让他学着做，凡事都有第一次。 “好。” 陆青野坐在炕上，让三个小孩儿排排躺。 “从现在开始闭上眼睛，谁也不允许睁开眼睛，谁睁开眼睛我就拿木板子敲谁的屁股。” 陆青野说完三个小家伙瞬间闭上眼睛。 狗剩闭着眼睛，眼睛还在叽里咕噜地乱转。 陆青野好笑。 但是没一会儿，几个孩子就睡着了。 家里大人不在家，孩子们中午也不睡觉。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陆青野不让他们几个说话，不到三分钟，三个孩子陆陆续续全睡着了。 陆青野坐在屋里，听着外屋的水声，喉结滚动，狠狠地闭上眼睛假寐。 孟晚棠洗完澡，换上了宽松的短袖睡衣进屋，见几个孩子睡着了，压低声音问他：“锅里还有点儿热水，你等会儿洗澡的时候不要直接用冷水冲。” “嗯，我知道。” 陆青野嘴上说着知道兑冷水的时候却兑了不少。 洗澡水充其量是不冰。 孟晚棠今天跑了一天特别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挂钟。 陆青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冲个冷水澡竟然冲了半个多小时。 她太困了，这个念头才从脑海中划过，人就睡死过去。 陆青野进屋，看她睡着了，眼神复杂。 他在地上站了好一会儿，才上炕睡觉。 因为是夏天，孟晚棠每天早上会点一把火，驱驱炕里的潮气。 这是她当年去乡给老乡们看病的时候，一个老太太教她的。 早上烧了炕，晚上再睡的时候，炕就不热了。 也幸亏这边的夏天不像南方那么热。 晚上甚至有一点点凉爽。 陆青野躺在炕头，都要睡着了，忽然腰上多了一条软软的手臂。 他蓦地睁开眼，心跳骤然加速。 她这是在暗示他吗？ 早知如此，他就早一点儿进屋，何必冲那么长时间的冷水澡。 陆青野只是犹豫一下，就转过身把人抱在怀里。 屋子里没有窗帘儿。 陆青野低头打算去亲她，借着月光，他注意到她还睡着。 身体猛然一僵。 他苦笑，却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 陆青野很想把她给办了。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听到那些人说，媳妇要是耍脾气就把人给按着办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陆青野以前没觉得睡自己媳妇有什么不对，可现在他不想这样。 以前的孟晚棠骂他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 她说：“女人才不是你们男人就为了那么点儿事，你们甚至不在乎她长得什么样，只要是个女的就行，根本都不挑。我不行，我受不了。你以后不要碰我！” 陆青野很清楚眼前的孟晚棠，还是原来的孟晚棠。 只是，她像精神病一样，多出了另外一个孟晚棠。 陆青野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写着这叫人的第二人格。 有些人精神出现了问题，就会出现好几个自己。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陆青野觉得孟晚棠可能就是目前的这种情况。她始终是她，就算性格不一样，看上去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她们本质上是没有变说不定都会抗拒没有感情就和男人睡。 陆青野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让原来的孟晚棠再冒出来。 孟晚棠不知道这一晚陆青野想了什么东西。 早上起来，她是神清气爽。 孟晚棠晕晕乎乎地察觉到自己抱着一个东西感觉特别舒服，还蹭了蹭。 忽然。 她身子一僵。 震惊地睁开眼。 看到自己的手竟然顺着人家的衣摆摸了进去，手下的手感非常好的东西，竟然是八块儿腹肌。 第71章 他有啥资格嫌弃人家 孟晚棠抽回手，恍恍惚惚地想。 原来秀美甲的正确姿势，竟然这么爽。 有点上头。 陆青野看着瘦，脱衣有肉，薄薄的一层肌肉和健身房里用蛋白粉喂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摸上去的感觉充满了野性和爆发力。 孟晚棠神情恍惚地出去，陆青野才睁开眼把衣服整理好。他并未立刻起床，故意等了一会儿才起来。 早饭比较简单，就馒头，粥和咸菜。 狗蛋和狗剩一人两馒头，陆青野一个人六个馒头，小胖和孟晚棠吃一个馒头，再喝一碗粥。 吃过早饭，陆青野跟孟晚棠打招呼：“我去单位看看。” “拿着点膏药，要是不用出去干活，就找个地方躺着休息，别落下病根。”孟晚棠严肃地叮嘱他。 男人都不靠谱，特别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好的男人，更是不靠谱。 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钢筋铁骨，只要能动就能干活。 “我心里有数。” 孟晚棠倒是不觉得：“你要是心里有数，还至于跳下河去救人？救了人住院也没见人家过去看你。哦，我差点忘了，人家的闺女还要对你以身相许呢。” 陆青野：“……” “我都没看她一眼。”陆青野压低声音，不想让孩子们听见他们两口子说的话。 孟晚棠也顾忌孩子，低声讥讽：“麻烦你以后逞英雄之前，想下我们娘四个成不？” 陆青野心里有些激动，又担心吓到这个孟晚棠，让原来的孟晚棠出来，安耐住真实情绪。 “我不会看其他人女人一眼的，你放心。” “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孟晚棠可不相信什么海誓山盟，这可是h文中，这里的男人和女人都离不开一个字。 别看一个个表面上正经，私下里还不知道干了什么龌龊事儿。 “时间会证明一切。” 陆青野也没解释，时间紧，他还要去拖拉机站。 “你等会儿。”孟晚棠追出去来，“你骑车去单位。” “不用，我走着去就行。” “我昨天已经把西岭大队那边的病都给看完了。”孟晚棠没说，因为自己年轻，那些人根本信不过她。 她今天去也是白去。 还等下个月再说吧。 “你去卫生所吗？我送你过去。”陆青野见她真的不用车子，也没拒绝。 有个自行车，办事儿是方便。 之前他都是借别人的自行车。 “今天不去卫生所，我去弄点柴火。” “那你少弄点，或者把柴火放在那儿，等我回来扛。”陆青野担心她扛不回来。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孟晚棠见他骑着自行车出门，带着三个孩子去后山捡柴火。 家里柴火要见底了。 树林里的柴火都不让捡，她只能带着孩子们去后山里面弄柴火。 狗蛋和狗剩还一人挎着一个筐子。 “你们俩拿筐子干什么？” 孟晚棠下意识想让孩子们把框放家里，开口之前还是想尊重下孩子们的想法。 狗剩说：“去捡蘑菇啊？” “啊？这会儿有蘑菇？”孟晚棠惊讶。 “当然有蘑菇。”狗剩反问，“你们那些知青，不是最喜欢吃蘑菇的吗？” 孟晚棠想起来了。 她面不改色地说：“我又没捡过蘑菇，哪里知道什么季节要去捡蘑菇？” “也是，你天天偷吃猪蹄，怎么可能喜欢吃蘑菇。”狗剩说完就跑。 孟晚棠：“……” 她又没想打他。 孟晚棠领着三个孩子去后山，狗剩和狗蛋去见蘑菇。她就在下面用小耙子把掉落在地上的松针装进麻袋里。 松针扎手。 但是好少。 一点就着，火还硬，烧苞米轴的时候用这个东西点火最好。 孟晚棠装满一麻袋之后，把麻袋放在山脚下，她沿着几个孩子去捡蘑菇的路追过去。 才走不远，孩子们就回来了。 狗蛋和狗剩的筐里装了满满的蘑菇，狗剩的筐子里装的是黄蘑，狗蛋的筐子里装的是红蘑。 红蘑比黄蘑价格高。 小孩儿都是低价卖给知青的，知青们会自己拿来炖小鸡儿吃。 他们也会给狗蛋和狗剩吃点。 这也是三孩子这么多年，没被饿死的原因之一。 “你们俩挺厉害啊！这么一会儿，就捡了这么多蘑菇。”孟晚棠特别惊讶。 狗剩骄傲地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狗蛋瞅了一眼狗剩，狗剩瞬间闭嘴。 “走吧，咱们回家。” 孟晚棠把几根荆条用绳子绑好，再把麻袋放在上面，做成一个简易的筏子。她拉着荆条，拖着麻袋往山下走。 这样麻袋就不会坏了。 从山沟下来的时候，孟晚棠看到不少益母草，瞬间想起一代女皇用的美容养颜秘方玉女桃花粉。 其中最主要的配料就是益母草。 回到家，孟晚棠直接拿着镰刀去割益母草。 她割完一筐子益母草，准备回去，发现坎儿下躺着一个人。她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个老头。 “大爷，您醒醒？大爷？” 孟晚棠一边喊人，一边按住老头的脉，给老爷子号脉。 诊完脉，她松口气。 这老头没事儿，就是饿晕的。 孟晚棠掐老头的人中，把人弄醒。 老头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褂子，都看不出褂子原本的颜色和布料。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稻草。 鼻梁上的眼睛还瘸腿了，用一根破绳子绑着，看上去比村里懒汉一家的老头子还要惨。 孟晚棠兜里装着一个鸡蛋，本来是要给小胖吃的，结果小胖吃山杏倒牙，根本吃不下去。 她就这么把鸡蛋又给装出来了。 “大爷，我这儿就一个鸡蛋，你先吃点补充下体力。”孟晚棠把鸡蛋递过去，老头说啥都不要。 “你身体毛病还挺多的，晕过去也是因为低血糖。你这得去卫生所打点葡萄糖才行。更不能挨饿，不然以后还会晕倒。晕倒后，要是不及时送医，你可能就没命了。下次，你可能就没这么好命还能遇见我。” 老头身上没力气，根本站不起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孟晚棠也不跟老头废话，把鸡蛋剥好递过去：“大爷，我没洗手，就是割了点益母草。您别嫌弃。” 老头拿着鸡蛋，顿时热泪盈眶。 他身上全是牛粪味，人家姑娘不嫌弃他就好，他有啥资格嫌弃人家姑娘。 第72章 咬钩了 孟晚棠等老头儿把鸡蛋吃完，又塞给老头儿几根黄瓜。 “大爷，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东西。你先吃点垫一垫肚子，然后赶紧回家去吃饭吧。以后千万别饿着肚子。” 孟晚棠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老头儿一脸愁苦。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牛棚，忽然意识到老头儿的身份。 孟晚棠沉默了一下说：“大爷，你先回去休息，下午我过来给你打滴流。” 说着她又问了一句：“你还能走吧？你要是不能走的话，我就扶你回去？” “不用麻烦你了，姑娘。我自己能回去。” 杜老头儿从地里边儿捡起一个木棍，拄着木棍儿晃晃悠悠的往牛棚走。 孟晚棠益母草已经割的差不多了，她瞅着老头儿回了牛棚，这才拎着筐子回家去做饭。 她和杜老头儿前后脚离开，没一会儿路口就出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女人在周围看了看，还不停的扒拉着野草，又坎儿上坎下子找了好几圈儿，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 “奇怪，怎么就没见到人呢？” …… 中午没有大饭桶在，两个小饭桶再能吃也只只是和一个正常成年人的饭量差不多。 孟晚棠没有做那么多饭。 吃过饭，孟晚棠就去卫生所开药。 拿着一袋儿葡萄糖，又拎着一瓶最好的葡萄糖去牛棚。 她刚走到地方，就看到几个小年轻的，正冲着牛棚里的两个老头拳打脚踢。 “你们干什么呢？快住手！” “你算老几？让我们住手就住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废一句话，我就举报你跟这几个臭老九是一伙儿的。” 说话的小年轻十分嚣张，一看就是个二溜子。 这些小年轻儿的没事儿，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到牛棚来欺负这些臭老九。 “打人可是犯法的，你们打人总要有个理由。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打人？” 孟晚棠可不怕几个二溜子。她一脸冷笑，那漂亮的眉眼带着冷意，那股狠劲儿蓦地把几个二溜子给吓住了。 “你这个臭娘们儿，果然跟几个臭老九是一起的。” 领头的那个干瘦干瘦的二溜子，不怀好意的盯着孟晚棠。 “怎么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孟晚棠简直被这几个二流子给气笑了。 她对付别人不行，对付几个二流子可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流子都是一群二愣子，没什么真本事。 真要遇见什么事儿，除了那些傻愣傻愣的，一个个全都是怂包蛋。 他们几个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在这儿欺负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 “有本事你们就动手打我，碰我一个手指头，明天大队长就会把你们从大队里除名。” 这个年头要是被人从大队里赶出去，那可就完蛋了。 几个二溜子瞅着她手里拎着的滴流瓶，瞬间猜到她的身份。 有不少人没见过孟晚棠，但是听过她的凶名。 哪儿还敢在这儿停留，立刻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说：“臭娘们儿，你给我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你好看。” “好啊，那我等着了。” 孟晚棠根本就没带怕的。 她目送几个二溜子走了之后，扶起躺在地上的两个老人。 其中一个老头儿正是她今天碰见的杜老头儿。 “我说大爷，你这运气也忒不好了点儿。以后看见这种王八蛋躲起来不就行了吗？” 孟晚棠给两个老头儿检查一下身体，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没有伤到骨头。 “大爷，你先躺着，我给你把吊针打上，不然就你这条件，估计隔三差五都得晕一回。下次我要是赶不上你这小命儿就没了。” 杜老头儿被打的都习惯了，靠在草垛上面儿伸出手。 “姑娘，你不用给我输液，我没有钱给你。” 孟晚棠：“大爷，您现在没钱没关系，您就记在心里，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是你借我的。” “我根本还不上。” 杜老头儿心中还充满希望，可是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前方的光明。 他一辈子问心无愧，不想临死前还欠这个小姑娘的。 孟晚棠算计这时间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老头儿可能就要走了。 “你要是真的心里过意不去，就教我几个孩子读读书。平时我和我爱人都上班儿，也顾不了他们。前段时间他们差点儿被河冲走，我不放心他们在家。你就顺便帮我带带孩子，成不？” 孟晚棠原本打算等着开学，送几个孩子去学校上学。 但是现在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一个多月。 孟晚棠是真不放心，几个孩子自己在家。 “你公婆呢？”杜老头儿没有答应。 孟晚棠说：“我们分家了，闹得还挺不愉快的，他们根本就不喜欢我们这一家子。更别说帮我们带孩子了。” 孟晚棠知道老头儿在犹豫什么，不就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影响到孩子们吗？ 这在孟晚堂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儿。 “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到时候我跟大队长说，让几个孩子过来盯着你们干活儿。”孟晚棠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杜老头儿错愕的看着孟晚棠，他是真没想到这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一肚子主意。 杜老头儿终于松口。 “你要是能做到让孩子光明正大的来这儿，那让我教教他们又未尝不可。” “那请您赶紧把手伸出来，我好去办这件事儿。” 孟晚棠催促。 杜老头把手伸出来，孟晚棠看着那时候能写一手好字，平时只拿粉笔的手，手上已经裂开了好多口子，留下了不少疤。 她把针扎进皮肤的时候，杜老头感觉不到一点痛感。 “好了。这个葡萄糖能滴上一段时间。我先去找大队长解决孩子们的事儿。您赶紧把教案想好，我大儿子格外聪明，过目不忘，而且特别喜欢学习。这么好的苗子，您可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孟晚棠丢下一个鱼钩，就等着路老头儿自己咬钩。 她把葡萄糖和几个热乎乎的馒头留下，直接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听完她说的话，还回不过神来。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第73章 孟晚棠怕不是个傻子 “我说，牛棚那些人得找个人看着点。我觉得我们家狗蛋和狗剩就能胜任，免得他们不好好干活。” 孟晚棠那语气凶得很，看着就是一个不好惹的老娘们。 陆广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牛棚里那两个老头不用管，他们在这边已经住了好几年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们都懂，不用人特意派个人去看着。” 陆广军对上面安排下来的这两个老头，还挺满意的。 那俩老头很安分。 他也没有刻意地给两老头难堪，也没让他们直接住在潮湿的地上。房子虽然很差，可里面好歹有一铺两米宽的炕。 冬天还能少点柴火。 冻不死人。 孟晚棠知道大队长不是那种激进分子，更没有对两个老头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总有些人，喜欢去找那俩老头的麻烦。 “我也不要多的公分，一个孩子给五分就行，俩孩子抵一个大人。”孟晚棠想要一个让狗蛋和狗剩能光明正大去牛棚的机会。 陆广军一听她要工分，就知道她这是故意的。 “孩子一工分，行就行，不行就甭去了。” 成了！ 孟晚棠没敢欣喜，她拧着眉：“你咋还抠抠搜搜地呢？才一分？俩孩子在那边，一待就是一整天。合着一天就一分呗？” 陆广军：“……” 他就知道。 孟晚棠别看最近疑似改好了，原来是到别的地方去闹腾。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想要，那就算了。”陆广军起身就要走。 孟晚棠做戏做的差不多了，嫌弃的啧了一声：“行吧，一分就一分。” 有总比没有的好。 她一脸不高兴地出去，二队的小队长从外面进来，瞅着孟晚棠的背影，低声说：“队长，咋回事儿？她咋还来了呢？” 大队长没好气地说：“她能来干啥？还不是变着花的想要工分。” 二队小队长叫庞富贵。 庞富贵一听就摇头：“幸亏这个婆娘不是我们小队的，不然这得多糟心。” “对了，队长。” 孟晚棠的声音骤然在门口响起，吓得庞富贵差点摔着。 他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孟晚棠，孟晚棠冲着他冷笑一声说：“那俩老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人都昏过去了。我给拿点药，先给他挂个水。”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牛棚里那些人要是生病了，也得找你们这些大夫。”陆广军嫌弃地摆手，巴不得孟晚棠立刻就走。 孟晚棠没动，站在门口，大声说：“队长，那我可就去给他们看病了啊？” “去去去，随便你看，人活着就行。” 陆广军也害怕那些人死在这儿。 孟晚棠回到牛棚。 杜老头躺在外边的草棚子里，双目紧闭，色发白，一看好像是停尸了。 孟晚棠：“……” 看着是真吓人。 她走过去发现老头只是累的睡着了，点滴还在打，用不上几分钟就能打完了。 孟晚棠索性没走，就坐在旁边，等着点滴打完好拔下来。 几分钟后。 孟晚棠拔掉吊针，抬眼看了一眼杜老头：“明天你不用去上工了，一早孩子们就直接过来。他们是来看着你的，一人一天一公分。我那三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杜老头本来想装傻，没想到这丫头还死犟种。 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让孩子天天到我这来，就不担心他们被其他的孩子排挤和孤立吗？” 杜老头觉得眼前这姑娘虽然长的好看，但是格外缺心眼。 别说清河大队，放眼全国没有一个大队里面的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跟他们这些人沾上半点关系。 “你别把我跟那些大傻子比较。现在人都说不读书，好好好种地好。外边的大厂子里，要的都是高中毕业的。没文化就当不了工人，只能一辈子刨地。在我的孩子被别人孤立，以后我的孩子上完高中分配到厂里，那就是人人都羡慕的存在，他们得巴结着我儿子呢。” 孟晚棠审视着杜老头，杜老头看的毛愣愣的。 “我脸上有什么吗？”杜老头很不自在的问。 “你脸上什么也没有。” “看我做什么？” 老头实在没忍住。 孟晚棠眼底竟然带着嫌弃的感觉：“我看你是在担心你的智商跟不跟得上。万一你的智商不行，耽误了我孩子的学习，可咋整？我不想我儿子以后是个大笨蛋。” 杜老头：“……”? 他在国外留过学！ 杜老头一点就把这句话说出去了。 “你放心，你的孩子过来，我一定能教的好好的，你不用担心他们学不会。”杜老头咬了咬牙才说。 孟晚棠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吧，就信你一次。” “……” “几个混混？是不是经常过来打你？”孟晚棠压低声音。 杜老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孟晚棠。 孟晚棠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杜老头脸色不变。 “我都已经下放到这里了，还有谁盯上我？那几个二流子估计就是心气不顺，过来找我撒撒气。” 孟晚棠：“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过来打你的？” “就最近。” 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 孟晚棠没想出个子午卯酉：“那行吧，最近你注意点，如果他们再来了，你就让孩子去找大队长，或者是找我。” “行。” 这一次，杜老头没有拒绝。 孟晚棠有要滴流瓶，她把瓶子递给杜老头：“瓶子，你留着吧，冬天的时候灌点热水，放在被子里能暖和点。” “不用。” 这东西杜老头根本就不敢留。 留下来也保不住。 “直接藏起来。”孟晚棠把瓶子塞到老头手里，拿出一小瓶紫药水，“到时候你自己留着用吧，哪受伤了就涂点。” 杜老头脸上的伤少，身上被踢了不少下，不碰都在疼。 他觉得孟晚棠就是一个大傻子。 他语气十分冷淡：“我用不着这些东西。” “您就别口是心非了。” 孟晚棠说完这话，提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反正她知道老头不会把紫药水给扔了。 等孟晚棠离开之后，杜老头攥着手里的紫药水发呆。 眼睛还莫名的润了。 第74章 好像死了 晚上陆青野回来，手里提着二斤肉。 并不是那种五花肉，是一半里脊，一半肥肉。 孟晚棠看到这肉眼睛顿时一亮：“你们开工资了吗？” 陆青野身上没有钱，他带了一条肉回来，孟晚棠下意识的认为他开工资了。 “来去，工资没这么快就发。今天我去干活的那个大队正好杀猪。我多给人家开荒了两亩地，人家大队长特意给我割了一条肉。” “这个大队长人还怪好的。” 孟晚棠笑眯眯的拎着肉进屋，把里脊肉和肥肉分开。 “嫂子，今天帮我带了一把粉条过来，咱们今天做猪肉炖粉条。” 孟晚棠把肥肉切成不薄不厚的片，翻炒之后再把粉条放进去，往里边倒上汤开始炖。 至于那块里脊肉，她直接拿来炒胡萝卜片。 孟晚棠做饭，陆青野帮忙打下手。 “明天我打算让几个孩子去牛鹏那跟杜老头学习。” 陆青野皱眉：“再过一个月就开学了，让他们直接去学校学也是一样的。” “那能一样吗？狗蛋虽然不是过目不忘，但也差不离。你觉得学校老师教那点东西够用吗？就算是上了高中学习的，也是课本上那些刻板的知识。杜老头就不一样了，他以前可是大学的教授。” 孟晚棠切完肉回头瞅了一眼陆青野：“你该不会也认为学习没有用吧？” “学习知识自然有用。” 陆青野觉得她说的没有错，现在不考大学，只能通过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 杜老头教导狗蛋，相当于提前学了大学的知识。 “我只是惊讶，毕竟这是好事。”陆青野深思熟虑之后开口。 “我跟队长要了工分，他们俩一人一天一公分。到时候把小胖也算上，我们家所有人都有工分赚了。” 孟晚棠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欢欣雀跃。 陆青野：“……” 正说着几个孩子回来了。 狗剩进院子闻到香味，直接跑到锅台边上趴在那闻。 “闻到肉的味道了，真香啊！” 狗剩头问小胖：“香不香？” 小胖点头，狗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锅里。 孟晚棠：“……” 这俩孩子真是没眼看。 狗蛋拿盆压了干净水，两个弟弟过去洗手。 孟晚棠掀开锅，猪肉炖粉条盛在盆里，开始炒菜。 晚上不用出去。 孟晚棠特意酱油凉拌了一碗葱。 孩子们不吃葱光吃菜。 陆青野腻了也会吃两口葱，只有孟晚棠靠着这个葱下饭。 吃过饭孩子们出去玩。 孟晚棠继续给孩子们做换洗的衣服。她用剪刀剪布的时候，就跟瞎剪一样，特别随意。 陆青野看着她的动作，眉心直接拧成一个死结。 孟晚棠把剪好的布展开然后又重新对折，用缝纫机把它们缝好。 做完一件之后，她又做第二件。 陆青野趁着她不注意，把她扔在炕上的新衣服拿起来抖开。 还真的是衣服！ 孟晚棠做衣服的速度非常快。 没一会儿就用缝纫机做好两套衣服。 “你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大了？”陆青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提醒她。 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小孩子长得快，衣服一般要做到两个尺码。不然这衣服只能今年穿明年就穿不了了。” “穿不了，还可以把衣服给小胖。” 陆青野小时候就是这样，自己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剩下的。 “不是要买新布给两个孩子做？” 孟晚棠就把衣服做好了，她起来看了看，没发现有问题的地方就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 “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孟晚棠好奇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本子。 “这是咱们后山矿场的资料。让的人想让我们过去帮忙把石头拉下来。”陆青野并不是装装样子。 而是矿场里有一个人非常可疑。 陆青野也没想到自己临时找的一个假身份竟然能够用得上。 “矿场？”孟晚棠也没在意，她随口问他，“你准备哪天去矿场呀？别告诉我，明天就直接去。” “对，就是明白。矿上有个会看天气的老头，那老头说明天会下雨。让我们早上早点去，新炸出来的石头全都装走。” 陆青野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他这边刚查到一点线索，还犹豫要怎么过去接近那个人，垃圾站这边就接了那边的工活。 他根本没有发现孟晚棠脸色煞白。 下雨，矿场…… 大清早。 天还没有亮，陆青野就已经骑着车子出门了。 孟晚棠等着孩子醒了之后，用饭盒装了一饭盒疙瘩汤，上面是一个苞米面做的干面子。 “到了牛棚，你们要听杜老头的话，教你们的知识你们就好好学。这都是花钱也学不到的东西，争取努努力把这老头榨干。” 去跟杜老头学习的事，孟晚棠昨天晚上就已经跟孩子们说过了。 这会儿三个孩子跟在孟晚棠身边，她们母子四个大摇大摆的朝着牛棚走去。 路上碰见人，还有不少人跟孟晚棠打招呼。 “孟大夫，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孟晚棠：“送孩子们去牛鹏那，看着那两个老头。” 搭话那人惊讶地问：“你带孩子去牛棚那儿干啥呀？这多晦气呀。” 村儿里的人根本就不愿意让孩子去牛棚附近玩儿。 好像住在牛棚里的人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而且村里的人还管那些人叫牛鬼蛇神。 反正住在牛棚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就别问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孟晚棠一开口就是蛮横的孟晚棠。 那人闻言都顿了一下，然后灰溜溜的走。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王老头儿的儿子。 王老头儿自从从孟晚棠这看过病之后，再也没有说躺在床上或者是吃不下饭，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王老头的儿子就觉得孟晚棠这个人还不错。 现在看来竟然全都是错觉。 孟晚棠就算是当了大夫，也依旧是从前那个不讨喜的孟晚棠。 到了牛棚。 孟晚棠没看到杜老头。 她拍拍狗蛋儿的背：“你进去看看杜老头在不在里面。” 狗蛋听话的跑进去，没一会儿就从里面窜出来。 “那老头好像死了。” 第75章 出尔反尔 孟晚棠急忙冲进屋，刚进去又差点退出来。 杜老头没有枕着枕头，平躺在炕上，双手还放在胸口，表情也相当安详。 乍一看，还真像一具尸体。 杜老头睁开眼，看到孟晚棠皱眉：“你还来干啥？” 口气还挺冲。 “中气十足，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孟晚棠把饭盒往破了好几个洞的桌子上一放，“赶紧起来，学费给你放你这儿了。陆云和，陆岁和，陆锦和，你们三个进来。” 门外，三个小家伙你看我，我看你，都很犹豫。 狗剩还小声说：“她会不会把咱们跟这个死人关一起？” “你要是想跟死人呆一起，我倒是可以满足你。”孟晚棠从屋子里出来，伸手捏捏狗剩的脸，“还胡说八道吗？” 狗剩立刻摇头。 “进去吧。” 孟晚棠让三个小孩儿进去，给杜老头介绍他们。 “这是老大，陆云和，聪明，记性好，不说过目不忘，基本上没什么差别。话不多，比老二稳重。老二叫陆岁和，最大的优点就是嘴欠，老三陆锦和，三岁，是个小跟班，你看着教就行。这位是杜爷爷，以后你们就跟着他读书。要听话，知道吗？” 双胞胎赖唧唧地说：“知道了。” “他们要是不听话，你只管记下来，回头我把他们的饭都给你送过来。”孟晚棠此言一出，三个小孩儿都瞪大了眼睛。 她冷笑：“不听话，不好好学习，就什么吃的都没有。你们也看到了，出来的时候，我锅里煮着汤呢。大骨头汤煮的萝卜跟白水煮的萝卜可不一样。” 三个孩子：“……” 杜老头：“……” 孟晚棠又让陆老头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号个脉。” 杜老头今天没那么不舒服，也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挺凶的小媳妇有点本事。他听话地把手伸出来。 过了一会儿，孟晚棠才说：“好好养着吧。” 孟晚棠说完就走了。 杜老头起来，打开饭盒，跟狗蛋说：“这个你们吃吧。” “你这老头想害我们！” 狗剩瞬间警惕地瞅着杜老头。 杜老头一脸茫然，随后脸色骤然一变。 “这东西是你妈拿过来的，难道你们不敢吃？”他低头看着饭盒里的疙瘩汤，手微不可见地在发抖。 在牛棚的日子里，是暗无天日的，看不到希望。 可杜老头，心里还带着期盼，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平反。为了这一天，他等了七八年。 被人打，被人骂，天天挂着牌子去台子上，让人指指点点。住牛棚，睡冷炕，还差点被冻死，这都不算什么。 他能忍。 可他没想到，自己才接受到一点点温暖，却是包藏祸心，想要把他毒死。 狗剩插着腰：“你觉得我敢吃吗？” 杜老头的心凉透了。 “害怕你妈？”杜老头不敢把话全部都说完。 “难道你不怕吗？” 杜老头实话实说：“怕，我怕死了。” 他不想死。 就算手里这疙瘩汤是证据，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杜老头只觉得头上的天都塌了。 “你都怕我妈，你觉得我们能不怕吗？”狗剩早上吃饱了，这会儿看到疙瘩汤，其实还想吃。 他忍得很辛苦。 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 “你要以为你的小把戏能骗过我的眼睛。你不就是想让我吃了你的疙瘩汤，再告诉我妈。我妈一怒之下，就把骨头汤炖的萝卜、猪头肉、猪耳朵那些好吃的全部都给你吗？哼，你别做梦了！” 杜老头满眼错愕。 原来是他误会了。 杜老头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整个人也重新活了过来。 “我教你们识字。”陆老头用铅笔在破旧的本子上，写了几个字，教三个小孩儿念了一遍。 “人、口、大、小、中。” …… 孟晚棠回到家，先把孩子们捡的蘑菇都晒好，又往灶膛里添了一块木头。 出门之前，把灶膛门口的柴火都扫得干干净净。 孟晚棠刚到卫生所大门口，就对上唐慧芳幸灾乐祸的眼神。 她没理唐慧芳，走进去就看到一楼大厅里蹲着好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汉子看到孟晚棠立刻冲上来。 唐慧芳见状，忙往后退了两步，打算看热闹。 谁知道那男人拦住孟晚棠，激动地哀求道：“孟大夫，求求你过去给我爸看看吧！” 孟晚棠吓得急忙躲开：“你爸是谁？” “我爸就是那天你帮忙看病的那个老头。”汉子把话说清楚之后，孟晚棠就知道那人是谁了。 那老头死倔。 还根本不信任她。 “病情严重了？”孟晚棠问。 那汉子点头：“特别严重，他现在直接起不来炕。” “按理说，没有这么快，他是不是干重活了？”孟晚棠的话才说完，那汉子就惊讶不已， 她也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您都能看出来？”汉子满脸错愕。 孟晚棠没解释，直接问道：“你在哪儿？” “人抬过来了，就在这儿。”汉子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走廊说。 孟晚棠走过去，就看到一个老头躺在木板上，脸色发白，嘴里还一直哎哟着，看样子是疼得不行。 “先把人抬进去，让他趴着，我马上过来检查。” 孟晚棠说完，老汉的儿子们就把他给抬了进去。 她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唐慧芳，淡漠地收回视线。 孟晚棠洗了手回来：“把衣服掀开。” “哦，好。” 老头的儿子慌忙把衣服给掀开。 孟晚棠看到老头腰上贴着的膏药，忍不住挑眉。 老头的儿子注意到孟晚棠的表情后，十分尴尬地说：“这是您当初给我爸留的两贴膏药。” 要不是这膏药贴上去，他爸爸的腰疼有所缓解，天们也不会跟生产队借了牛车把他爸拉过来。 “我先给他做个检查。” 孟晚棠伸出手，纤细柔软的手指在老头的背上按了几下，又问了老头好几个问题。这次老头可不敢连说话，孟晚棠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大夫，我爸到底怎么样了？能治好吗？”汉子一脸着急。 “能，要在这儿汤躺一个月。” 汉子忙说：“行！” 他深怕答应得太慢，孟晚棠会拒绝。 孟晚棠抬眼：“你们都出去吧。” 那老头的儿子们都出去了。 孟晚棠用碘伏给老头的背消消毒，拿出针正要扎下去，老汉的儿子猛然冲进来。 “等等！孟大夫，我爸还是不用你治了。” 第76章 巨响 孟晚棠的针都碰到老头的皮肤了，结果人家说不治了。 那汉子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不是害怕孟晚棠，而是担心孟晚棠治不好他爸，害得他爸一辈子都要瘫痪在床上。 “你确定吗？”孟晚棠情绪很稳定。 汉子说：“确定，我们不用你治了。” “那你们可以出去了。” 孟晚棠回到办公桌前，示意汉子赶紧把他爹带走。 那汉子还以为孟晚棠会不放人，没想到人家只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决定不治病了。一旦确定之后，她立刻让他们走人。 汉子有些犹豫。 他看到孟晚棠面无表情地把那根银针进行消毒，又把银针重新放回去，随后拿了一本书，认真地看起来完全没给他们半个眼神。 “大哥？” 汉子咬牙：“走，咱们把爸抬出去找董大夫。” 兄弟几个把老头儿抬出去。 孟晚棠到那间诊室里又变得十分安静。 她起身去洗手，唐慧芳从外边儿进来，站在洗手台前，幸灾乐祸地说：“某些人没本事就不要说大话，别到时候风大闪着舌头。” 孟晚棠洗完手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唐慧芳：“是你跟他们胡说八道了？”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唐慧芳根本就不心虚，甚至还得意洋洋地说：“是我说的又怎样，你能把我怎么办？再说我根本就没有说错，你明明什么都不会，还在这里充大夫凭什么？” “凭你无知。” “你！” 孟晚棠神情淡漠，眼神冰冷透着寒意：“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凭关系去的卫校，别人读两年，你读一年。给孩子扎个吊瓶，来来回回戳了十七八针都没找到血管儿。孩子在那里嗷嗷哭，你还有脸骂孩子？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去种去当个废物，别整天出来想着祸害人。” 唐慧芳气得浑身颤抖，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孟晚棠冷笑着从她身边经过，回到办公室，把今天的病人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写在纸上。 写完之后，她让另外一个护士把它交给董大夫。 董大夫看到孟晚棠写的病例十分惊讶，半晌后，她语气温和地跟病人家属说：“吴铁柱，你父亲这个病我根本治不了。他这个腰伤需要用特殊的手法复位。我主攻的并不是这个方面。如果我出手的话，你父亲治愈的可能性只有1%。” 吴铁柱瞬间就愣住了。 “董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爸的病。他今年才50多岁啊！” 董大夫解释：“我们医院的孟大夫能治好你父亲的病。我叫孟大夫过来，让他给你父亲看看。” “可是那个孟大夫不是根本不会看病吗？”吴铁柱的话脱口而出。 董大夫皱眉问：“你听谁说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孟大夫长得年轻，就以为我们孟大夫的医术不怎么样？她和那些看过几天医书就能给大家看病的大夫不一样，她是正儿八经中医世家出身的。可以说很多地方比我都厉害，如果孟大夫都治不了你父亲，那你就只能带你父亲去县里的医院，去省里的医院，别拖着，不然你父亲只能瘫痪在床上。” 吴铁柱都懵了。 他口中还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医院的护士跟我说她不会看病。” “哪个护士跟你说的？” 董大夫的脸瞬间阴沉。 “就是那个唐护士。”吴铁柱哀求地看着董大夫，“董大夫，不是我们现在不想去找孟大夫。是因为我们刚刚从孟大夫那边儿过来，孟大夫还特意跟我们确认了一下，是不是不在她这儿看病了？” 董大夫无语。 “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想什么呢？”董大夫硬着头皮去找孟晚棠，“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孟大夫。” 孟晚棠听完董大夫的话，毫不意外地挑了下眉。 她直接跟吴铁柱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爸爸和你一共拒绝了我两次。如果这一次你们还拒绝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看病了。” 吴铁柱急忙表态。 “孟大夫，您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改变主意。” “那你就听好了，你父亲要在这里住一个月。这期间你们负责他吃喝拉撒。” “一定一定。” 吴铁柱的态度好得不行，就担心自己的态度不够好，惹怒了孟晚棠。 孟晚棠这才出手。 半个小时后。 吴老头惊喜万分地说：“我的腰不疼了。” “真的吗？这么神奇吗？” 吴铁柱现在看孟晚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行了，你们直接搬到隔壁的病房里去休息吧。” 孟晚棠直接开口赶人。 吴铁柱非但没有任何不高兴，还感恩戴德地给孟晚棠鞠了一躬：“孟大夫，谢谢您不计前嫌，还愿意给我父亲看病。” “以后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偏听偏信。” 吴铁柱点头哈腰，态度极为真诚：“是是是，您说的是。” “行了，忙你的去吧。” “唉！” 吴铁柱叫来兄弟，忙把他把抬走。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孟晚棠把银针消毒重新装好，又洗了个手，穿过马路到供销社去买冰糖。 她打算给几个孩子做点杏脯吃，家里的冰糖就只有一点点，根本就不够用。 孟晚棠买完冰糖站在马路上往后山看。 从后山那条路上往山上走，大概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矿场上。 孟晚棠看了一会儿就回家做饭了。 趁着做饭的时候，孟晚棠顺便做点杏脯。 午饭做好了。 孟晚棠拎着饭去牛棚。 她去的光明正大。 进了院子，孟晚棠看到杜老头儿领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正这个孩子都听得特别认真。 有人帮忙带孩子可真好。 孟晚棠笑眯眯地走过去，把一盆骨头汤煮的萝卜放在桌上，又把猪毛菜饼子拿出来，冲着他们几个喊。 “别在那儿瞎鼓捣了，赶紧过来吃饭。” 一听说吃饭，三个孩子跑得比谁都快。 他们就坐在院子外面的石桌上吃，都没进屋。 杜老头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过带荤腥的东西了。 他喝了一口骨头汤，又吃了一块儿白萝卜，眼睛都红了。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孟晚棠的用心？ 什么教孩子，不过是为了能让他能光明正大地吃上饭，喝口汤罢了。 这女娃娃虽然脾气不咋的，心地倒是非常善良。 孟晚棠刚走到卫生所门口，就听见轰的一声。 她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这是怎么了？”孟晚棠下意识去问董大夫。 第77章 救人 董大夫见多识广，张口就说：“矿上出事儿了！” “什么？” 孟晚棠脸色惨白。 矿上怎么就出事儿了？ 孟晚棠双腿软，她扶着墙站稳，缓了两秒转身就往卫生所里面冲。 “赵大夫，把纱布、碘伏、消毒药片多给我准备一点。” 孟晚棠趴在窗口说完，转身往办公室跑，她抓起自己的医药兜子，又跑回来，让赵大夫都给她装进去。 赵大夫刚才顾不得说话，这会儿才有机会问：“你干啥去？” “矿塌了，我得去救人。”孟晚棠把东西装进去，语速极快地说，“这些东西如果大队不报销，我就自己出钱，您别担心我拿着东西跑。” 赵大夫愣了一下，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去救咱们大队的人，又不是自己拿着东西去卖。赶紧走！” 最后一包纱布装好，赵大夫就把人往外赶。 孟晚棠低头看到里面喝茶有缝合用的针线，感激地看了眼赵大夫，背着包就匆匆往外面奔。 董大夫速度慢了点，他叫着俩护士，三人背着东西，追在孟晚棠身后，一同往山里跑。 走到山坡下面的田地里，不少干活的人从田里冲出来，一起往山上跑。 扛着锄头的，拿着铁锹的，还有人背着背篓，拿着筐，大家伙齐心协力往山上跑。 孟晚棠原本还找不到路，有人比她还冲在前面，她就跟着那些社员一起，往大山上跑。 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矿山外面。 留在外面的工人在拼命地挖洞口的石头，孟晚棠不停地看留在外面的工人，可那些人全都不是陆青野。 “陆青野，你千万不要有事！” 孟晚棠紧张到都忘记了呼吸，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人。 “孟大夫，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董大夫姗姗来迟，看到孟晚棠站得太近，把人拉到一边才问。 “陆青野今天也在矿上干活。”孟晚棠看着很镇定，声音也没颤抖，就是那脸色和眼神出卖了她。 董大夫心里一惊，立刻看向那些工人。 他看了一遍没发现陆青野，又不甘心地看第二遍，结果还是没有陆青野。唐慧芳也听到了孟晚棠的话，跟董大夫一样急切地看向那些工人。 她气急败坏地指责孟晚棠：“要不是你这么败家，青野哥根本不用回来，他现在还在部队好好的呢！” “我今天懒得理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孟晚棠那张俏脸，冷得跟冰碴子似的，推开唐慧芳就往里面走。 “孟大夫！” 董大夫见状，忙把人喊住。 孟晚棠说：“我过去看看就回来。” 她想过去问问那些工人，心存侥幸地想，也许陆青野今天没来，又或者陆青野去别的地方了。 他不一定就在矿洞里。 这是石头矿跟过去的石头矿不太一样，他们这边的石头矿采取的是挖洞采矿的技术，目的为不要破坏大山。 所以才会有一个巨大的矿洞。 “有几个人在里面？” 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面色难看地说：“里面还有七八个人。” “挖，快一点把洞口的石头挖干净，先把人救出来。” “已经再挖了，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要挖几个小时。”中年男人担忧地说，“就是不知道矿洞里面塌了多少，人有没有被压着。” 孟晚棠的脸色都白了。 “大家伙都过来帮忙把石头运出去，堆在那边。”大队长来了，找负责人说了几句就开始安排工作。 社员们都带着工具，不少人都带着筐子过来的。 一筐一筐地抬着石头倒到不远处的空地上。 没人注意到，孟晚棠脸色灰白。 大家齐心协力，花费一个多小时，终于把洞口挖开了。 “里面没塌那么多，大家再挖一会儿，就能把洞口彻底挖开了。”负责人说着，社员们和工人们，继续搬运石头。 太阳落山了。 洞口越来越大，里面坍塌的地方并不多。 甚至还能跟里面的人说上话。 孟晚棠没听见陆青野的声音，她抓住一个工人问：“埋在里面的人都有谁你知道吗？” 那个工人摇头：“只知道人数，不知道是谁。今天有几个新来的，我们都叫不上名字，他们是过来帮忙的。” 孟晚棠一听，身体摇晃，差点摔倒。 工人忙扶着她，让她坐在一旁：“你咋了？是不是吓着了？” “没事儿，我晕血。” 孟晚棠站起来又过去帮忙。 “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欢呼。 一个被困在矿里的人被救出来了。 孟晚棠瞬间冲上去，看到一张黑乎乎的脸，失望地站在原地。 “大夫呢？大夫过来没有？给他包扎一下，他的腿都烂了。”有人大喊。 孟晚棠背着背包说：“我是大夫。” 负责人看了眼孟晚棠，怀疑她就是个护士。这会儿就是个护士，也比他们这些大老粗强得多。 “你们到这边去。” “好。” 孟晚棠跟着一起过去，蹲下来检查患者伤口。 “你忍着点，会有点疼。”孟晚棠面无表情地说完，跟另外两个工人说，“你们帮我按住他，让他不要乱动。伤口有点大，必须要缝合。缝合之后，愈合的速度会快一点。” “大夫，我们按住了。”工人说。 孟晚棠孟晚棠伸手按了按对方的骨头，问道：“这里疼吗？” “疼。” 伤者说。 “骨头疼？” “不是，不是骨头疼。” 孟晚棠又按了几个地方，确认对方没伤到骨头，都是一些皮外伤。她拿出碘伏给伤口消毒，伤者闷哼一声，条件反射地动了两下。 “我要开始缝合了。” 她说完就开始缝，速度很快，好似一眨眼就缝完了。 缝完伤口之后，她又拿着纱布包一圈。 “纱布是防尘的，没有包得太紧。天气很热，包得太紧不利于伤口愈合。如果在家躺着，一天之后，就绕一圈纱布就好。等愈合得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把纱布拆掉。” 孟晚棠起身，矿洞里又救出来两个人。 那两个人也抬了过来，孟晚棠打远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陆青野。 “请问，你们认识陆青野吗？” 第78章 臂力和霍东升有的一拼 “不认识。” 三个人都说不认识。 孟晚棠只能安慰自己，也许陆青野并不在里面。 一个人，又一个人…… 天彻底黑了。 一共救出来七个。 “还差一个。” 矿场的负责人沉声说完，孟晚棠就知道那个人是陆青野。她二话没说就朝着矿洞里跑去。 “哎？你干啥？” 有人看到孟晚棠，立刻大声喊。 “你个女人进去干嘛？”一个高大的汉子站出来，拦住孟晚棠，脸色相当难看。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拿着手电在这儿，他高低要给孟晚棠一巴掌。 “矿上是不允许女人进去的，你知不知道？赶紧滚，别再往里面凑，再凑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相当凶。 孟晚棠却丝毫不怕：“我男人在里面，你们都没找到，我自己进去找！” “谁说我们没找到？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不是在找吗？”男人伸手去推孟晚棠，眼看要碰到孟晚棠，孟晚棠身后伸出一只手，握住那个男人的手。 “打人？你跟我走一趟。” 陆青野一只手把孟晚棠护着，让她退后两步，自己一个闪身过去，抬脚揣在男人的肚子上，迅速用绳子把人捆起来。 刚站稳抬头的孟晚棠：“……” 周围其他人：“……” “陆哥，人交给我们就成了。”小李一出来，周围的人视线又变了。 矿场的负责人头大走过来，拿出一根烟递给小李，讨好地说：“李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李严肃地说：“这人打人。” 矿场负责人：“……” 大人就要逮捕吗？ “李警官，您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把他放了。毕竟我们这儿还救人呢。”矿场负责人主要是不想惹上事儿，再说一个打架，也不过是问题。 “马厂长，人今天必须要带走！搞什么封建迷信，要不得！你也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厂的员工会闹成这个样子。” 小李关键时刻还挺能吓人的。 马厂长瞬间就不再想办法把人捞出来了，还主动说：“这是必须的，必须要带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矿洞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能进。咱们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别看厂长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厂长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他甚至还觉得被逮捕的工人说得对。 不过他不能在明面上反驳人家李警官。 小李随身带着手铐，把人铐起来直接带走。 孟晚棠在旁边都看傻眼了。 “你没在矿洞里面吗？” 陆长青也指着不远处的大车说：“我今天主要是开卡车帮忙拉石头。拉一趟，一个来回要三个多小时。” 难怪一下午都没见到人。 “真是吓死我了。” 孟晚棠叹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这一下午都浑身紧绷。 陆青野还以为她也对自己没感情，所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刚才回来的时候，他看到孟晚棠往里面冲，跟那个嫌疑人说要进来找他，他的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他的父母对他不太好。 自从奶奶去世后，他就是一个人长大的。 好不容易长大一点就去当兵。 上了战场，几次都差点死在战场上回不来。 后来结婚之后，他发现孟晚棠并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甚至对自己十分厌恶。他也不再奢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今天看到孟晚棠这么着急，他才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是什么样子的。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下山吧。” 陆青野犹豫一下伸手扶着她的手臂，他的手心很烫，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孟晚棠被烫得一哆嗦。 “怎么了？”陆青野面上担心，内心很紧张。 孟晚棠摇头：“没事儿，就是矿上还有一个人救出来，我……” “找到了！最后一个也找到了，没受伤！” 洞口那边传来欢呼声。 陆青野沉声在她耳边说：“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孟晚棠背着自己的医疗包，正打算下山，陆青野却拉住她，伸手把她的包接过去。 “带这么多急救的药品和物品？” “我以为伤了很多人，没想到只有几个受伤的。” 陆青野跟她说：“这不是煤矿，煤矿的矿洞比这个危险。这个很少会出现坍塌的。今天这样是个特例。” “那也很吓人。” 孟晚棠走的时候，跟董大夫打了一声招呼，就和陆青野一起下山了。 她顺路把东西送回卫生所。 回到家。 看着黑乎乎的院子。 陆青野问孟晚棠：“孩子们呢？这个点该不会睡着了吧？” “没有，他们还在牛棚。”孟晚棠说完，和陆青野对视一眼。 陆青野说：“我现在去把孩子接过来。” “你等下。” 孟晚棠推门进去，低声和陆青野说：“我让人家杜老头教孩子学习呢。”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 陆青野却听懂了。 孟晚棠在锅里炖了一条鱼，锅上面贴着饼子。 鱼锅饼子做得快，几乎一锅出来。 孟晚棠盛了满满一盆儿，单独给陆青野留出来：“你先吃，还是跟我一起去接孩子？” “跟你一起去。” 陆青野不着急吃饭，拿着手电就和孟晚棠一起出门。 来到牛棚，牛棚里挺安静。 孟晚棠到门口，敲了敲门：“杜老头，你睡了吗？” 咯吱一声，门开了。 杜老头压低声音说：“别大声说话，孩子睡着了。” 孟晚棠走进去一看，小胖睡成一团，狗蛋和狗剩也睡着了。她把饭缸子放在桌上，低声说：“我先抱孩子们回去了。” 孟晚棠抱着小胖。 她回头让陆青野抱狗剩：“你把狗剩放在背上，我背着回去。” “我抱俩就行。” 陆青野走过去，一只手把狗剩抱起来，让杜老头帮忙，把狗蛋抱起来放在他怀里。 “走吧。” 陆青野抱着孩子往外走。 孟晚棠抱着小胖都傻眼了。 这男人的臂力相当可以，也不知道和霍东升他们两个谁更强一点。毕竟霍东升抱着的可是个成年女子，一抱就是一下午。 比牛都猛。 “我们先走了。” 孟晚棠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地出去，一到院子里就看到陆青野并没有走。 还在这儿等她。 见她出来才转身往外走。 第79章 那些都是男的 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两人并肩往回走。 路边的田地里，蛐蛐不停地在叫，充满了田园的气息。 孟晚棠以前最喜欢听的就是蛐蛐叫，那个时候，她不觉得吵，还觉得充满了生机，有一种城市里没有的自然淳朴。 然而，此刻走在1976年夏季，乡间小路上，孟晚棠还没从后怕的余韵中走出来。 只觉得蛐蛐的叫声是在提醒她，莫要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眼前全是危机。 小老三的病也不能拖，用的药物都不便宜。 给小老三治病是很漫长的，家里那点钱根本就不够。 她做的膏药，也没人来换。别说钱了，就是一把青菜都没人找上门来。 酒香也怕巷子深。 孟晚棠边走边思考，要不要把膏药分给几个人，免费试试。 “小心头。” 陆青野看到她往树上撞，长腿一下抬起来，挡住她的去路。 “额……” 孟晚棠回过神，脸有点红。 陆青野想到她今天不顾一切去想要进矿洞里找自己的样子，语气格外温和：“想什么呢？走路还不看路。万一掉到沟里怎么办？” 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些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亲近。 “走神了。” 孟晚棠说着叹了口气。 陆青野以为她累了，就说：“我先把孩子抱回去，等会儿再过来接你，你先坐在石头上等我？” “不累，一起回去。” 孟晚棠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 她发现只要是自己单独出现在某个地方，绝对会碰见点什么不该碰见的事儿。 这地方离养猪厂还挺近的。 现在又是大夏天，屋里可比外面热多了。 依照霍东升的尿性，他八成会带着陈娇娇出来折腾。 孟晚棠脸色变了变疾步往前冲，还不忘叫着陆青野：“快走，回去咱们还得做饭吃。” “你慢点，看着点路，别摔着。” 陆青野恨不得多长出一条手臂来，拉着孟晚棠，免得她摔倒。 两人从苞米地经过。 忽然，里面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声音。 孟晚棠瞪大眼睛，恨不得冲进去给那两人来一刀。 不是吧？ 就不能克制一下吗？ 孟晚棠都不敢直视陆青野，她抱着孩子蹲下来，抓起一块石头就往苞米地里扔。 “哗啦！” 苞米地里瞬间安静。 孟晚棠下巴一抬，抱着孩子就往前走。 反正苞米地里那俩人要脸，根本不敢出来找她麻烦。 陆青野遇见过不少这样的事儿，第一次和女人遇见这样的事儿，还怪难为情的。他没想到孟晚棠竟然这么猛，反手就来了这么一下。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适，他真想来一句：“干得漂亮。” 借着月光，他看到那白皙的耳朵，红得要命，眸子暗下来，喉结滚动两下。 他迈着长腿轻松地跟上眼前曼妙的身影。 走到路口，一阵风吹过来。 白色的褂子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迷人的身段。 陆青野觉得她比以前瘦了点儿，不该瘦的地方却一点儿都没瘦。就是那小腰儿，似乎比前段时间还瘦了两圈儿。 孟晚棠察觉似乎有人在看她，猛地回头，正好对上陆青野疑惑的眸子。 “有事？” 孟晚棠摇头，视线就朝着陆青野身后的苞米地里看。 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大。 外面特别亮。 她并没有看到苞米地里有其他人。 奇怪？ 那刚才是谁看她了？ 孟晚棠莫名打了个冷颤，催促陆青野。 “我们快点儿走吧。” 两人光走路也不说话，孟晚棠还是觉得害怕。 她主动和陆野也搭话。 “晚上你打算吃点儿什么？” 陆青野：“都行。” “……” 都行，这两个字就跟随便一样。 特别让人烦。 孟晚棠那他想吃什么？其实就是想要一点参考意见。至于做不做他喜欢吃的东西，那都另说。 他哪怕说吃饺子呢，孟晚棠不包可以，但他绝对不能说都行。 陆青野余光睨着她，见她脸色不好又改了口：“要不煮点儿挂面吧？家里还有韭菜吗？再做个韭菜炒虾皮怎么样？” 孟晚棠思考了一下觉得他这个主意还挺不错的。 “那行，咱们晚上就吃这个了。” 走路的时候如果两个人聊天，那走得就会飞快。 到了家孟晚棠做饭，陆青野给孩子们把衣服脱了，让他们躺在炕上睡觉。 也不知道几个孩子晚上吃没吃饭。 孟晚棠煮面的时候顺便煮了三个鸡蛋，如果孩子半夜醒了，就让他们自己剥鸡蛋吃。 “这一次受伤的人还挺多的，估计有的忙了。等忙完这几天，我去百货商场给孩子买两罐奶粉回来。” 现在一罐儿奶粉可不便宜。 陆青野犹豫着要不要把钱拿出来给她，又担心自己拿出这笔钱来，孟晚棠会变成以前的那个。 他就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我托人买就行。” 孟晚棠惊喜地问：“原来你能找人买奶粉啊？”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门路。” “那行，奶粉你来买。到时候需要多少钱你跟我说就行。” 孟晚棠知道他没钱。 …… 第二天。 陆青野到了单位。 冯东阳刚睡醒，才从值班室出来。 他看到陆青野主动问：“处长，您今儿来这么早，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昨天带回来那个人，问出点儿什么了没有？” 陆青野这次回来主要是查一个人。 老首长的爱人在医院里生孩子。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闺女，就被人偷走了。老首长的爱人受不了这个打击，身体病病殃殃的。 老首长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这个孩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 这个孩子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陆青野主要负责的除了抓特务之外，另外一条秘密指令就是帮老首长寻找被人偷走的闺女。 “别提了，那小子嘴巴真硬。我审了一晚上，他一个字都不说。” 孟晚棠快郁闷死了。 “我来问问。” 陆青野脱下外面的衬衫，担心不小心弄脏。 冯东阳看着他的举动一愣一愣的。 “处长，你把衣服脱了干啥呀？里边那个是男的又不是女的，你就是穿成这样进去，人家也不会被你迷惑的。” 第80章 你男人跟别的女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 陆青野回头冰冷的眼神落在冯东阳身上，冯东阳怂了吧唧地往后撤了两步。 男人冷酷无情地说：“你吃的是大米，不是稻草。说话之前在脑子里过三遍再说出来。” “是。” 冯东阳瞬间站直，好好地把手套儿递过去。 陆青野结果手套戴上，朝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下面就是一个审讯室。 陆青野走进去，昨天被带过来的男人两只手被绑着吊在头顶上。 那人看到陆青野进来，眼睛里跟催了毒似的盯着陆青野。 “你叫什么名字？”陆青野坐在椅子上，问。 男人朝着他吐了一下口水。 陆青野眸子里的温度都没变，他起身走过去，咔嚓一下，卸掉男人的下巴。 男人惊恐地瞪着陆青野。 “既然不想说，那就什么都别说了。”陆青野转身就走。 他关上门的时候，还把一块儿布拽了下来。 整个审讯室里瞬间漆黑一片。 冯东阳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听到开门声，扭头一看，屁股上好像沾了弹簧似的，瞬间蹦起来直挺挺的站好。 “处长，你怎么这么快？” 陆青野皱眉：“没有审他，直接就上来了。” 冯东阳抓抓脑袋，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把处长给惹生气了。 …… 孟晚棠上午去了卫生所，给吴老头儿扎了针，又把膏药给他贴上。 剩下的时间没事儿做。 她想了想，拎着筐子到前面的那块儿地的路边上去整点儿野菜回来。 野菜能做菜饼子。 总比干巴巴的饼子味道要好一点。 来来回回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儿。 孟晚棠拎着筐子走到地头儿，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没注意，正低头找野菜呢，不想男人开口喊她。 “孟晚棠。” 低沉的嗓音还带着气泡音，如果放在后室去直播。这声音高低能吸引一大堆富婆。 孟晚棠好奇的抬头，对上霍东升那张野性十足的脸，下意识转身想跑。 可这就在马路边，她只要一开口，不管是邮局还是卫生所的人全都能听见。 再说霍东升要是想动手打她的话，她就把他跟陈娇娇的那点儿破事儿全捅出来。 孟晚棠没再怕的。 “有事？” 孟晚棠一脸高冷。 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能当上男主的。不过也是，这是h文男主，思想上多少有点毁三观也不是不能理解。 原来真不是错觉。 霍东升之前还经常偶遇孟晚棠，每次碰面都觉得孟晚棠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他只要看到孟晚棠，就会直接躲起来，等孟晚棠离开才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孟晚棠看到他也没给他一个好眼神，甚至也不到他面前来转圈圈。 强烈的反差，倒是引起了霍东升的注意。 他原本还不打算来找孟晚棠，不知为何，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她对自己的态度。 “听说你手里边儿有全国通用的粮票儿，我想跟你换一点儿。” 霍东升要出一趟远门儿，打算给他媳妇儿弄点儿好东西回来。 孟晚棠原本还挺抗拒和霍东升说话的，现在一听，人家是来兑换全国粮票的，态度瞬间好转。 “你想兑换多少的？” “想要三十斤粮票，十斤肉票，再来点布票也可以。” 霍东升真大户，一开口就要了不少。 孟晚棠笑的和颜悦色。 “如果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你晚上直接去我家里行吗？” “行。” 霍东升眼睛一直盯着孟晚棠在看，他发现孟晚棠虽然也在看自己，可是那眼神跟看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不像以前，看他的眼神带着钩子还拉丝。 霍东升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心里微微惊讶。 孟晚棠这身材比例，竟然比陈娇娇还诱人。 陈娇娇的腿没有她的长，腰没有她的细，更重要的是，陈娇娇长得没有她高。 她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气质冷艳的绝世美人，陈娇娇长得是属于乖巧可人，娇里娇气，任由人放在掌心里疼的小女人。 孟晚棠见这人没走，又问：“你还有事儿吗？” “没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 孟晚棠掐了野草尖尖，放进筐里。 霍东升在原处站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她。 唐慧芳站在医院门口冷笑。 “狗男女。” 她扭头从医院右边儿的小路过去，走了十几分钟，站在霍家老院子门口。 “小嫂子，你在家吗？” 陈娇娇正在家里带孩子，霍东升收养的小儿子不说话也不理人。别人没有办法，陈娇娇却十分有耐心。 听到有人喊，陈娇娇低头跟怀里的小孩儿说：“你在这儿等妈妈，妈妈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小孩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陈娇娇丝毫不在意，反而还习惯了。 她从屋里出来，看到唐慧芳惊讶地问：“唐护士，你怎么来了？”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唐慧芳语气很急。 陈娇娇被她的表情吓得有点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男人……” 唐慧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娇娇打断了。 “我男人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他是不是在医院里？你等一下，我把孩子送到隔壁去就跟你走。” 唐慧芳都愣住了，她伸手把人拉住：“哎呀，嫂子。我哥没事儿，人好好的。” 陈娇娇回过头狐疑地看着唐慧芳。 “可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我爱人他……” “哎呀，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今天我在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你男人去找孟晚棠了。孟晚棠穿的骚里骚气地站在马路对面，那块儿苞米地的地头儿上也不知道跟你男人说了什么，笑的那叫一个骚。我特意过来找你，就是不想让你蒙在鼓里。嫂子，孟晚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比我心里清楚。” 陈娇娇听到唐桂芳的话，脸色惨白，身形一晃。 她红着眼睛说：“这是你亲眼所见吗？” “就在我们医院上面那块地。我是从小路上一路跑过来的。你这会儿要是从这边过去，说不定还能看见我哥从上面下来。” 唐慧芳看到陈娇娇脸色不好，叹了一口气劝道：“嫂子，男人都是爱偷腥的，你也别跟我哥计较。先把人哄住了，再撕了那个女人的脸皮就行。” 第81章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婚姻 陈娇娇送走了唐慧芳，坐在板凳上发呆。 “咋还坐在这儿？” 霍东升从外面进来，发现她脸色不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自己，沉着脸问：“说话，到底怎么了？” “你凶我？” 陈娇娇就跟水做的似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她一哭霍东升就慌了。 “别哭，你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哭什么？”霍东升粗糙的大手给她擦脸，白皙的小脸瞬间留下一段红痕。 陈娇娇看着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男人，一想到他又被孟晚棠吸引了全部的视线，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她别开脸，趴在腿上，哭得身体都在颤抖。 “草！” 霍东升脾气很暴躁。 他瞅着媳妇哭成这个德行，心里烦躁得不行。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二话不说就把人扛起来，进了西屋关好屋门，把陈娇娇丢在炕上就去拉拽她裤子。 陈娇娇哭得正伤心，忽然身体顿住。 她回头捶打霍东升：“你别碰我！” “你是我媳妇，我不碰你碰谁？难道你还指望我去碰别的女人？”霍东升讲话的语气超气人。 陈娇娇一听这话，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去碰啊！你今天不是都去找别的女人了吗？还回来找我干什么？你跟她进苞米地里，把事儿办了算了，还回来做什么？” 陈娇娇哭得伤心欲绝，霍东升听到她说的话，脑子里想到孟晚棠喉结滚动，粗鲁地捏着她的腰。 嘴角戏谑地说：“原来是吃醋了？再说，你男人要是碰了孟晚棠，你也没必要吃醋。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别看之前她闹腾的厉害，绝对没有人男人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陈娇娇心凉了。 她没想到霍东升对孟晚棠的评价这么高。 “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提别的女人？还夸人家好？”陈娇娇发生似的踹他，“走开！你出去，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 霍东升眼神幽暗，动作凶猛，十分粗鲁，陈娇娇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还跟我闹腾，说，还让我走吗？” 他逼问。 陈娇娇胡乱地摇头，霍东升这才满意地把人抱起来。 …… 孟晚棠中午回家。 把晒得差不多的杏脯拿进来，尝了尝味道，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她找了几个罐头瓶子，把杏脯装进去，等孩子们回来，好拿给孩子们吃。 孟晚棠点韭菜，准备做卤子。 她把韭菜洗干净放在盖帘上备用。 时间还早，她打算收拾下屋子，外屋乱七八糟的。 孟晚棠打开下面的柜子，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原主从来没有打开过，孟晚棠也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黑色的铁做的东西很眼熟。 孟晚棠拿出来一看，惊讶万分。 竟然是炉糕的炉具！ 她正发愁中午吃什么，现在好了，直接做炉糕就可以。 自从上次做了馒头之后，家里一直都有面引子。 孟晚棠把面引子拿出来点调成糊糊，又把小米面舀出来两碗倒进盆里，再掺上些玉米面，正好用来做炉糕子。 孟晚棠把炉具支好，又把柴火准备好，再把东西端出来，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她在炉具上刷了一层油，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子面糊倒在上面些许，再盖上盖子。过了一会儿，给炉糕翻个面，再把馅儿放进去。炉糕子从中间折叠，再盖上盖子。 等到馅儿熟了，盛出来就可以吃了。 孟晚棠做这个还挺熟练的，没一会儿就做了不少。 她一边做，一边吃，等全部都做好，她装了一大半，放在盘子里，装进筐，再盖上一块锅布，提着去牛棚。 “妈！” 狗剩看到孟晚棠，就像被丢在家里好几天的小狗子。 “饿了？赶紧过来吃饭。” 孟晚棠把饭放在桌上，狗蛋过来，先给杜老头拿了一个炉糕子。 “这是什么？”杜老头从未见过这样的吃食。 “炉糕子。” “啥？” 反正这位老先生是听不懂。 孟晚棠简单地解释：“就是一种民间吃食，你尝尝。” 杜老头吃了一个发现味道还不错，里面的韭菜很鲜，味道稍微有点重。对于干活的人来说，咸一点才有力气干活。 孟晚棠没有立刻就走，她喂小胖吃完半个炉糕子，才拎着筐回去。 回到家，孟晚棠在海棠果树下面洗衣服。 水在盆子里，晒了一上午，热乎乎的。 陈娇娇来到门口，正要喊人，就看到孟晚棠在晾衣服。孟晚棠伸手把衣服挂在晒衣绳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腰。 那腰比她的还细，皮肤比她还要白。 就连露出来的脚踝都比她的还好看。 她知道霍东升馋她的身子，最喜欢的就是她的脚踝，还有她的腰。平时孟晚棠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要是霍东升无意间看到这一幕，那还会对自己那么着迷吗？ 霍东升本身最喜欢的人就是孟晚棠啊。 陈娇娇握紧拳头。 她再也不想过上辈子的那种日子，她要做阔太太。 上辈子，她见到孟晚棠都五十多岁了，孙子都好几个的时候，看上去还像个三十岁的女人。 她带着碧绿的珠宝首饰，穿着几十万一件的衣服，站在身材高大的霍东升身边，两人根本就不像原配，反而像是二婚。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孟晚棠就是顶替她身份的人。 她快死的时候才知道，可惜她早就结婚了，嫁给了爱打人的人渣。 就算离婚，也摆脱不了对方。 陈娇娇到死都在想，如果能重来，她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 孟晚棠都不要的那些大院男人，她也不想要。但她不想让那些男人围着孟晚棠。 可她还是低估了孟晚棠。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生活。 陈娇娇直接推门进去，走到孟晚棠面前，抬手就给她耳光。 可她没得逞。 孟晚棠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冰冷地看着她：“陈娇娇，你有病吧？还到我们家来打我？” 陈娇娇也冷笑：“难道你不该打吗？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像你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就应该被沉塘。” 第82章 真是日了狗了 “我看你是真的病得不轻。”孟晚棠用力捏着她的手腕，沉声警告她，“你想发疯我不管，但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孟晚棠甩开她的手，转身去拿衣服，打算晾上。 陈娇娇被她这不要脸的态度给气疯了。 “怎么？你心虚了吗？” 陈娇娇觉得孟晚棠的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 她能找上门来，说明她早就抓到把柄了。 “心虚？” 孟晚棠觉得陈娇娇脑子不是一般的不好使。 最后一件衣服是小胖的。 孟晚棠直接搭在晒衣绳上，走到陈娇娇的面前，说：“我心虚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不心虚你眼神直接躲避我？” “这位嫂子，你有没有搞错？我看你干什么？你是钱还是票？我看你就能吃到一口肉吗？你脸怎么这么大，值得我去看你？” 孟晚棠觉得陈娇娇是真的飘了。 她是不是被霍东升宠了几年，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你不敢看我，是因为你勾搭我男人。”陈娇娇看到趴在墙头的那个孩子，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多可笑。 她竟然还给孟晚棠留面子。 可现在没意义了。 她没有抢孟晚棠的男人，她才是孟家的亲生女儿，该和霍东升结婚的人是她才对。 孟晚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 陈娇娇眼神冰冷地说：“我说你勾引我男人。” “笑话，你以为谁都是你，喜欢一个野蛮的牲口？”孟晚棠对打桩机没兴趣。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陈娇娇气她这样说霍东升。 “我说错了吗？”孟晚棠要去上班了，她不耐烦地跟陈娇娇说，“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陈娇娇，你的男人我不感兴趣。你喜欢，就好好地守着。别来我面前叫唤。这一次看在孟家养了我十几年的份上，我不计较。但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温和地和你讲道理了。” 孟晚棠进屋，换了身衣服。 回来陈娇娇已经不见了。 她也没多想。 到了下午。 傍晚。 卫生所要下班了。 外面呼啦啦地冲进来好多人。 “大夫，大夫快来救人，有人跳河了。” “大夫！” …… 孟晚棠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看到浑身湿漉漉，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的霍东升，顿时愣住。 霍东升抱着的人是陈娇娇。 “这是怎么了？” 孟晚棠问完，就让霍东升把人送进病房。 可霍东升眼神阴沉地说：“不用你，赶紧滚。” 霍东升看她的眼神，也和中午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此时的霍东升手里如果有一把刀，法律还允许的话，他一定会送孟晚棠上西天。 孟晚棠低头看着陈娇娇，出于医者本心，不跟霍东升一般计较：“把人放下，我先救人。有什么问题，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滚开，不用你来救她。” 卫生所很吵，可人并不是很多。 霍东升这一嗓子很大，那些人都看了过来，看孟晚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要不是你，娇娇也不会出事儿。”霍东升恨不得掐死孟晚棠。 孟晚棠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你说什么？” 她指着陈娇娇问：“你说她现在这个样子跟我有关系？你们两口子是不是都有病？中午陈娇莫名其妙地来我家发疯。现在你也发神经是不是？” “要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会想不开？” 霍东升从来没如此厌恶过一个女人，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周围的人也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孟晚棠。 对她指指点点。 “听说，她就是陈娇娇亲生父母的养女。要不是她的亲妈用她换走了陈娇娇，当了十八年的孟家闺女。陈娇娇也不用吃那么多苦，被养父母那么欺负。” “她们俩刚到咱们这儿来的时候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她对陈娇娇颐指气使，十分瞧不上。还把陈娇娇的褥子和被子都弄湿了，让陈娇娇大半夜都没有被子盖。” “你说这事儿我也记得，陈娇娇当时感冒好几天都没好。身上还有不少被蚊子咬的包，看着老可怜了。” “哎，谁能想到孟晚棠这么黑心。” “你说大队长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就找这么个人来卫生所。我都不敢让她给我看病。也不知道前段时间的那些老娘们咋回事，跟疯了似的，过来找孟晚棠看病。他们也不怕被孟晚棠给霍霍死了。” “等会儿回去，就跟大队长反应这事儿，说什么都不能让孟晚棠这样的人留在卫生所。” …… 孟晚棠听到人们议论，脸色丝毫未变。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陈娇娇被子是她自己弄湿的，所有人以为是孟晚棠干的。 陈娇娇那天出去找妇女主任借被褥一宿没回来，是被喝多了的霍东升拉到苞米地里去折腾一晚上。 这才导致第二天陈娇娇感冒了。 当时所有人都跟现在一样，认为是孟晚棠太恶毒，才会做出那些事，害得陈娇娇差点病死。 谁能想到，这是陈娇娇自导自演的呢？ “你要是不想让她死，可以继续抱着。” 孟晚棠说完转身就走。 董大夫下乡了。 赵大夫给人看病就有点难，陈大夫就更不用说了，他连号脉都不会。更不要说人掉进水里要如何救了。 陈大夫和赵大夫束手无策。 赵大夫知道孟晚棠是个有本事的，就劝霍东升：“东升，你别倔，你要是不想让你媳妇死，就赶紧去找孟大夫。” 霍东升脸色铁青，根本张不开这个口。 他看着怀里呼吸越来越弱的陈娇娇，高声喊：“孟大夫，你救救她。” 这算是低头了。 孟晚棠从办公室里出来，围观的人让出一条路。 “都散开，别在这里围着。” 孟晚棠走过来。 她跟霍东升说：“把人放在地上，退到一边去。” 霍东升警惕地看着孟晚棠：“你最好把人救活。” “再废话我就不管了，赶紧让开。” 孟晚棠气笑了。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三花小奶猫呢？ 霍东升拧眉，往后退了两步，冷眼扫过其他人。 那些人也瞬间散开。 孟晚棠开始救人，她拿出银针，直接扎在陈娇娇手指上。昏迷的陈娇娇，瞬间疼得一个机灵。 “动了，动了，真神了！” “就一针，她就把人救回来了？” 第83章 她要是不做点什么 救个屁！ 她本来就没事儿。 陈娇娇气得想吐血，早知道她就不装昏迷了。 不行，她要忍！ 绝对不能给孟晚棠扬名的机会。 孟晚棠心里冷笑，一眼就看穿了陈娇娇的打算。陈娇娇这一招玩得可真麻溜，不动声色往她身上泼脏水，看样子也是不是头一回了。 原主被折腾得丢了小命，当然也有自己蠢的原因。 可陈娇娇也一样恶毒。 “醒了？” 霍东升要上前。 “别动。” 孟晚棠冷笑，人送到她面前，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她这番操作？ 她抓着陈娇娇的手，挨个手指扎了一针，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周围的人缭乱眼花。 他们之前也知道中医，更知道针灸。 那些会针灸的老先生都是上了年纪的，还全部都是童子功。这样的老先生，最近几年是越来越少。 他们也没想到，孟晚棠年纪轻轻的，竟然也会针灸。 “这门技术可了不得哦！” “之前我听王老头说这姑娘会针灸，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我就说王老头最近咋还能下地走路了。往年这个时候，他跟他老婆两人天天趴在炕上。我还以为是董大夫给看的呢！搞了半天是小孟大夫啊！” “小孟大夫有水平！” “我这腰也疼，你说我要不要让小孟大夫给看看？” …… 陈娇娇躺在地上，被扎得手指头冒血。 就一个血珠，但是架不住她疼啊！ 陈娇娇佯装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孟晚棠就身子抖了一下，眼泪哗啦一下顺着眼角流下来。 孟晚棠：“……” 淦！ “娇娇！”霍东升瞬间蹲下把人抱起来，“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说你为啥想不开？” 陈娇娇眼泪婆娑地瞅着霍东升，小声喊着他：“霍大哥，我……” 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瞟向孟晚棠，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扑到霍东升怀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霍东升紧紧抱着陈娇娇，怒视着孟晚棠：“你到底对我媳妇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媳妇对我做了什么？”孟晚棠站起身，冷嘲讥讽地说，“我救了她，你不道谢就算了，还要来兴师问罪？霍东升，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是我一个软柿子？任由你们欺负？” “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针对娇娇，她怎么会想不开？”霍东升语气咄咄逼人。 孟晚棠听着只想翻白眼：“那你说，我为什么针对她？我针对她总要有个理由吧？” “你嫉恨她回到孟家，嫉恨她父母逼你下乡，嫉恨她现在过得比你好。如果不是娇娇，你现在还在城里，是孟家的女儿。不用吃苦，不用受累，还能嫁给市里一把手的儿子。你为了回城，闹腾这么多年都不死心。难道这还证明不了你恨她？恨不得让她去死？” 霍东升凌厉的视线冷冷地盯着孟晚棠。 周围的人看孟晚棠的视线，也全部都变了。 孟晚棠却笑了。 “你笑什么？”霍东升皱眉，厌恶地说。 “我笑是因为可笑。” 孟晚棠打量着霍东升，那眼神太过挑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你看什么？”霍东升忍无可忍。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哪里比我男人好，让陈娇娇会误会我跟你有一腿？”孟晚棠唇角勾着不屑的笑，“你没我男人好看，没他身手好。脾气更是不如他！他对我千依百顺，就算我不小心烧了房子，他回来也没高声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就不明白了，陈娇娇是眼睛瞎吗？我有了这么好的男人，还惦记别人的男人？” 陈娇娇红着眼睛，鼓起勇气坐起身，回头对孟晚棠说：“你没有吗？你扪心自问，你没有吗？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别人都看出来了。” “没有！如果我有惦记过你男人，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孟晚棠发毒誓，“你现在说，到底是谁眼睛瘸了？” 陈娇娇看到唐慧芳站在人群里，眼睛一亮：“慧芳，你把你今天看到的都说出来！让大家伙评评理，是不是她孟晚棠勾引我男人！” 霍东升脸色瞬间难看。 他想制止陈娇娇，可惜晚了。 陈娇娇见唐回趟不说话，着急地说：“今天中午，慧芳跟我说，你约我男人在上面的苞米地见面，还拉着他进了苞米地里。” “我进大爷！” 孟晚棠转身就要去抓唐慧芳。 唐慧芳急忙摆手：“你别乱说，我可没说这话。” “可你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陈娇娇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是个单纯善良好骗的女人。 唐慧芳就是那个满嘴谎话，胡乱搞事的坏女人。 “对不起。霍大哥，我知道是我冲动了。可我去找孟晚棠，是想跟她说清楚。后来我意识到可能是我误会了，所以我到河边去散心，没想到不小心脚滑掉了进去。” 陈娇娇哭得特别伤心。 霍东升一肚子怒火，都转移到唐慧芳身上。 他冷冷地看着唐慧芳：“以后请你不要乱说话。也不要随意污蔑人。我今天是打算找孟晚棠同志换几张票，前后没有一分钟，我就走了。如果下次，再让我听见你污蔑我，到我媳妇面前挑拨离间，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虽然不打女人，但是可以打你兄弟。” 霍东升抱起陈娇娇，又看向孟晚棠：“孟大夫，票的事儿就算了。” 孟晚棠微笑，心里一片阴霾。 到手的钱竟然都飞了。 孟晚棠抬手就给唐慧芳一巴掌。 唐慧芳捂着脸尖叫：“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打你怎么了？”孟晚棠掌心火辣辣的疼，可是心里特别爽。 她反手又给了唐慧芳两巴掌。 唐慧芳直接被她扇蒙了。 “刚才那一巴掌，是你污蔑我。现在这两巴掌，是你因为你惦记我男人。” “你别胡说八道！” 唐慧芳真的怕了。 如果被人知道，她喜欢一个有妇之夫，以后她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说不定还会被家里人匆匆嫁人。 唐慧芳心里恐惧，嘴里打死都不承认。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唐慧芳，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后悔投胎到这个世界上。” 孟晚棠捏着她的脸，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那阴森的语气，让唐慧芳惊恐得瞪大眼睛。 她整条手臂忽然就失去了知觉！ 第84章 完了，卖光了 孟晚棠拔掉银针，唐慧芳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再多嘴，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来话。”孟晚棠抬眼，前面的人迅速让开。 其他人倒不是觉得孟晚棠这吓唬人的话有多吓人。 毕竟他们村里有比孟晚棠还凶的女人。 一干架就拿着菜刀追，要么就拎着一根棍子，嘴里还骂着：“小王八犊子，你给老娘站着！看我不打算你的狗腿！” 孟晚棠这个一点都不凶残，特别小儿科。 看够戏的人跟在孟晚棠身后进了办公室。 “小孟大夫，我这腰也一直疼，你给我看看呗？”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王红梅。 王红梅干活是一把好手。 生产队里，妇女中干活，赚工分最多的一个。 孟晚棠抬眼：“趴到那儿，我看看。” “哎，好。” 王红梅挺听话的，趴在病床上，还问：“小孟大夫，我用把衣服掀开不？” “不用。” 孟晚棠走过来，在她的腰上按了按，又问了几句话，眉头越皱越紧。王红梅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下不来床。 她小心翼翼地问：“孟大夫，我的腰是不是问题很大？” “还行。” “还行啊！” 王红梅松了口气。 还行就好。 那就有得救。 “如果你想止疼，那就买几贴膏药回家贴。疼了就贴一贴，一毛钱五贴。如果想要彻底根治的话，那就内服汤药。具体怎么办，看你自己。” 孟晚棠是希望病人内服外用一起，早点把病治好。 前提是人还得好好休息。 可这明显不太现实。 不干活，哪儿有工分。 等到年底算账的时候，别人家能分几十几百。赚的工分不够的人，还得欠大队的钱。大队里有一户人家，欠了足足三千多块钱。 一家子人的孩子没鞋穿，大冬天下着雪，还光着脚。 夏天就一穿一条破裤子，上衣的背心都没破布打补丁，全都是洞。 王红梅的腰疼得太厉害，她犹豫一下，拿出两个二分的硬币。 “小孟大夫，我能拿两贴膏药吗？” 孟晚棠仿佛没察觉到王红梅的尴尬，冲抽屉里拿出四贴膏药地给她：“你先趴着，我给你贴上。你自己得小心点，如果这个膏药掉了，那就白瞎了。” “我一定小心。” 王红梅只感觉腰上凉了一下，随后就察觉孟晚棠在上面按了按。 “行了，你可以起来了。”孟晚棠回到办公桌前，“本来要回去好好躺着，不然等会干活一出汗膏药就掉了。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下午就回去休息一下，腰这个东西你要是不注意，以后站不起来，千万别后悔。” 王红梅苦笑：“咱们庄稼人没有那么娇气。只要没趴下，没瘫痪在炕上，什么活不得干呀？” “你想想治自己腰的时候，就过来我这找我开药。喝三副汤药，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前前后后也就是两个月的事情。药也不贵，全下来也就是几块钱。” 孟晚棠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至于王红梅，要不要治病，那是王红梅自己的事儿。 “我知道了，谢谢小孟大夫。” 孟晚棠：“嫂子，客气了。” 王红梅只拿了一贴膏药。 孟晚棠把人喊住：“嫂子，这两贴膏药你也拿回去贴。睡觉之前贴在腰上，第二天早上再揭下来就行。要是好用的话，下次再过来买。” “那多不好意思呀。” “就是两贴膏药而已，我自己做的。咱们卫生所里的，那我肯定要收钱。”孟晚棠膏药塞到王红梅手里，“拿着吧。” “谢谢小孟大夫！” 王红梅特别高兴，拿着三贴膏药就像是捧了金元宝似的。 她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外面站了一大堆人，吓了一跳。 “你们都在这干啥呢？” “我们在这排队找小孟大夫看病呢。”站在前面那个媳妇是王红梅的邻居李艳华，“咋样？” 王红梅说：“腰不是一直疼吗？让小孟大夫给看了看，小孟大夫给我贴了贴膏药，咦？这膏药见效好快呀，我的腰竟然不疼了！” 李艳华特别惊讶：“你说这膏药贴上你的腰就不疼了？” “可不是咋的？这前前后后贴上才一分钟，见效可真快。” 王红梅真是惊着了。 她朝着李艳华伸手：“身上有钱不借我两毛钱。我回去跟小孟大夫再买几贴膏药。这膏药是小孟大夫自己做的，要是没有了可咋整？” 后面的人一听，立刻挤开李艳华进去：“小孟大夫，我腰疼给我来几贴膏药。” “大夫，我腿疼，你给我来几贴膏药。” “小孟大夫，我的肩膀一直疼，这手抬不起来，贴你那膏药管用吗？” …… 李艳华和王红梅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往里边挤。 “小孟大夫，给我们来五毛钱的膏药！” 孟晚棠：“……” 她昨天还在愁自己的药膏药卖不出去，就发现膏药可能不够卖。 大伙兜里的钱都不算多。 你买一毛，我买两毛，孟晚棠带来的膏药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大伙别着急，你们想要膏药，我再重新去做。今天一人买两贴就行了。” 孟晚棠说完就有人喊：“小孟大夫，你赶紧做膏药啊！” 膏药的药他们卫生所里头没有，孟晚棠还得去一趟街里。 正好他们大队一台拖拉机要从街里路过，主动说：“小孟大夫，您要是去街里买药的话，那我就把您捎过去。” “行啊。那就谢谢了。” 孟晚棠兜儿里正好有钱。 她拎着一个挺大的布袋子，坐着拖拉机去街里。 卖药的人一听，孟晚棠是下边儿卫生所的，特别热情地跟孟晚棠说了好多话。 孟晚棠想着来也来了，打算去染织厂看看。 她之前总听人说染织厂能捡漏。 孟晚棠想过去碰碰运气。 染织厂在桥头那边儿，她从街口儿那边儿过去，几乎穿过整个镇。 走路就得走半小时。 家里的被子不够，也没有足够的布做被子。所以这布必须得买。 孟晚棠走了半小时，打算从前面的路口穿过去。 谁知道她刚转过去就差点儿和人撞上。 她一抬头，发现那人竟然是陆青野。 她错愕地问：“你不是去拖拉机站上班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第85章 你能把我咋滴 陆青野看到孟晚棠也是一阵惊讶。 “我就在那边的山头干活，干了一上午，换班了，打算回去。你怎么在这儿？”陆青野说着背着手，在背后拼命地摆手。 冯东阳都冲出来了，看到陆青野的手势，身体瞬间贴着墙，迅速往后撤。 陆青野为了掩护冯东阳，站在孟晚棠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孟晚棠虽然疑惑陆青野会出现在这儿，但也没多想。 她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我打算到纺织厂来买点人家染坏的布，听说这样的瑕疵布便宜。” “别多想了，这样的布哪里轮得到你来买，都人家内部消化了。再说，这个布就算有人偷偷卖，也不会轻易卖给你。”陆青野见她脸色不好，语气一顿，低声询问，“你要买不做什么？” “马上就入秋了，不得买布买棉花做被褥？孩子长得快，不得给他们做新衣服？”孟晚棠不甘心地朝着染织厂大门口看。 这会儿人家没下班，大门关着，往里面看，啥也看不见。 陆青野把人拉到一边：“这事儿我找人问问，要不你先回去？” “你不是忙完了，要回家休息吗？”孟晚棠记性还挺好。 陆青野自然不能回去：“我这不是想找人问问这事儿么？” “你还挺效率的。” 孟晚棠觉得这男人的优点又多了一个。 “那行，我先回去了。”孟晚棠要走，被陆青野拉住，“还有事儿？” “你等下。” 陆青野转身进了胡同，把冯东阳手边的自行车推过来，递给孟晚棠：“你骑车子回去。” “不用，你不是要找人去吗？还是骑着车子方便。我这次过来，是做咱们大队的拖拉机过来的。我跟他们说好了，在街口碰面。等会儿他们捎着我一起回去。” 孟晚棠眼底有些得意。 她如今可不是万人嫌，充其量也只是个千人嫌。 陆青野伸手把她手里的袋子放在后座上，用绳子绑好。 “上来，我送你过去，省得你拎着东西走过去。”陆青野单手扶着车子，让她坐前面。 孟晚棠可不想再坐在前面的横梁上，委婉地拒绝：“要不你先骑着车子过去看看，我在后面慢慢走就行。” “快点上来，等会下班，路上人多。” 孟晚棠怀疑这家伙后面没说完的话是，“到时候你会更不好意思。” “！！！” 她面无表情地坐过去，尽量不用力按着车把，身体努力前倾。 可他用力蹬车子的时候，身体向前倾。她的背总是能碰到他的胸膛。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 恨不得自己缩成一团。 好在这段路没有很长，骑车子过来，也就是十几分钟。 “要不你就骑车自己回去算了。”陆青野没看到村里的拖拉机，把自行车递给孟晚棠。 孟晚棠没要：“我不骑车子回去了，天这么热，骑车子一身汗。在这儿等一会儿，拖拉机过来我就坐着回去。” “那行。” 陆青野见她坚持不要，就把绳子接下来放在她身边，陪着她在这儿一起等车。 “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在这儿等就成。”孟晚棠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陆青野两眼。 这人长得冷冰冰的，一脸严肃看上去十分有原则。没想到，这人多少还有些贴心。 “不差这一会儿。” 陆青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儿等，坚持陪她等到拖拉机来了之后才走。 村里的大娘坐在拖拉机上，看着陆青野把东西放在拖拉机里，又护着孟晚棠上拖拉机，等拖拉机走了之后才骑车子离开。 “你这对象挑得挺不错的。” 拖拉机已经开了，哒哒哒的声音怪吵的，大娘说话就跟吼是一样的。 孟晚棠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陆青野，谦虚地说：“还行吧。” “你们俩结婚几年了，看着怎么就跟刚结婚没两天儿似的呢？”大娘格外好奇。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儿的。 不仅自来熟，还问的都是一些八卦。 孟晚棠微笑：“我们不是刚结婚的，我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哎呦，那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还以为你俩这是刚结婚的呢。” 大娘一脸惊讶。 “我们孩子都有三个了。”孟晚棠一点儿都不讨厌这些老太太。 她们除了好奇一点儿之外，也没什么坏心思。 等到了北方大队，大娘下车的时候还热情地招呼孟晚棠去他们家做客。 “下次一定大娘你要是来清河大队，就到我们家来看看。” “一定一定。” 大娘从路口下车，还要往里面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走到北方大队的村口儿。 北方大队住在山沟儿里。 路的两旁全都是良田。 而村子里面啊，人几乎都住在山上。 家家户户也都是在山坳里建的房子。 跟清河大队比，北荒大队就是个穷地方儿。出来进去的也特别不方便。 孟晚棠拎着药材没有去卫生所直接回家了。 今天在街口等车的时候，她到马路对面的供销社买了五十个鸡蛋。 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条件有限，孟晚棠只能多给孩子吃鸡蛋，补充补充营养。 她把鸡蛋洗干净，放在锅里煮了三个。 孟晚棠把野菜洗干净，切成丝儿，然后和玉米面儿和在一起，做成玉米发糕。 鸡蛋熟了。 孟晚棠把鸡蛋捞出来，放在旁边儿晾着。看着时间还早，打算拿鸡蛋去看看三个小孩儿在干嘛。 另外一个手里拎着一包点心。 打算拿过去给杜老头儿当宵夜。 万一半夜饿了什么就吃点儿垫垫肚子。 孟晚棠到了路老头那儿发现孩子们竟然不在牛棚，杜老头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知道想到杜老头儿他们在后面的那块儿的干活儿，把点心放在外边儿的墙角下用稻草盖上，转身出去找杜老头儿和几个孩子。 孟晚棠刚走到地头上，就听见狗剩超凶地问：“说你还说不说了？” “我就说你能把我咋的？” 说话这小男孩不光说出来的话，就连那语气都挺欠揍的。 狗剩大声说：“我能把你咋的？我能把你的嘴巴打烂了。” 孟晚棠正要过去，听见啪啪两巴掌。 紧接着孩子刺耳的哭声响彻天际。 第86章 你可真不要脸 “还说不说？”狗剩又问。 那孩子一边哭一边吼：“我就说，我就说你！你妈不正经勾搭猪倌！你们也都是小不正经。” 孟晚棠原本还要过去拉架，一听这话转身就往旁边儿走，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反正自己的儿子也没吃亏。 随便打。 “你才不正经，你们全家都不正经。我妈才不喜欢养猪的，她最喜欢我爸，还跟我爸亲嘴儿呢。” 狗剩恨不得把别人听不见，还嗷嗷的喊。 孟晚棠脚下一个踉跄，她很想回头把狗蛋儿的嘴巴给捂上。 她什么时候跟陆青野亲嘴儿了？ 这孩子怎么胡念八说？ 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你妈就是喜欢养猪的！” “你妈才喜欢养猪的。” 狗剩逮着那个小胖子就往死里揍，小胖子被揍的嗷嗷叫。 另外两个小孩儿要过来帮忙，狗蛋手里拎着一个比他胳膊还粗的棍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奶奶小孩儿。但凡他们两个赶过来，狗蛋儿就敢抡棍子。 “跟你说什么了，别打脸？” 狗蛋儿还淡定的在旁边提醒一下，孟晚棠嘴角一抽，这俩小子可真行，一个比一个牛。 她原本还觉得狗蛋儿会有分寸。 她偷偷的走回去，躲在旁边儿一看。 狗蛋儿是真有分寸。 一只手牵着小胖儿，一只手拿着棍子挡着另外两个小孩儿的去路。狗剩身子下边儿骑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的嘴巴都给打肿了。 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 “告诉你，死胖子，你以后要是再说我妈半句坏话，我就把你的牙齿打掉。” 小胖子真是无所畏惧，张口就来：“你妈就是喜欢搞破鞋。” 狗剩忍无可忍，握起小拳头，抬手就朝着小胖子的脸上狠狠的来了一拳。 小胖子只觉得嘴里边儿多了个东西，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之后一看，发现了竟然是一颗牙吓得嚎啕大哭。 “我的牙，你把我的牙打掉了！呜呜……我没有牙了。” 小胖子力气大，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起来。 狗剩发现自己把人家的牙给打掉了，有点儿害怕。 他回头去看狗蛋儿，狗蛋儿示意他起来，他才放开小胖子。 小胖子灵活的翻身，从地上吭哧吭哧的爬起来，躲着狗剩和狗蛋儿连滚带爬的往家跑。 另外两个小孩儿看到小胖子跑了也跟着跑。 狗剩垂头丧气地说：“我也没想到能把他的牙齿打掉，谁知道他的牙齿竟然这么不坚固，一打就掉了。” 孟晚棠：“……” 人家那是年岁到了，要换牙了，所以牙一打才掉。 “哥，你说如果小胖子以后跟铁锤他奶奶似的，再也没有牙吃东西了，可怎么办？”狗剩有点害怕。 他害怕小胖子的爸妈找上门儿来。 以前他们兄弟俩就算是跟别人起冲突也不会轻易打起来。就算打起来也不会打别人的脸，或者是牙齿都是往人家肚子上踹。 他们俩已经打出经验来了，踹人家的肚子和屁股是留不下任何痕迹的。 到时候人家的家长找过来，他们也可以不承认。 今天失手了。 狗剩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狗蛋说：“他牙齿能长出来的，你不用担心。” “都怪他嘴臭。要不是他嘴那么臭，我也不会打他的嘴。” 狗剩觉得这都是小胖子的错，如果不是小胖子嘴欠，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儿。 “要是小胖子他妈找上门儿来，咱们就不承认。”狗剩还是很怕孟晚棠的。 孟晚棠以前打他们的时候直接拿着棍子打，有一次把他们兄弟俩的背上打的全是青的。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才知道他们两个是没有资格在外边跟别人打架的。 打赢了别人的家长找上门儿，他们两个会被孟晚棠打。 打输了，不只是会被骂废物，也白挨打。 孟晚棠是不会给他们撑腰的。 狗剩早就已经心灰意冷了。 他破罐子破摔的说：“哥，以后她要是再打咱们，咱们就跑走吧。咱们带着弟弟去要饭。” 孟晚棠：“？？？” 她感觉自己没有出去的必要了，她要是出去肯定会把那两个小家伙给吓坏的。 小孩子的事情就让小孩子自己解决。 孟晚棠从另一边绕过去，看到杜老头儿正在地里边儿干活儿。 她走过去把鸡蛋递给杜老头儿：“大爷，等一会儿，你把鸡蛋给他们三个。就说这是我早上给你的。” “行。” 杜老头儿答应的特别痛快。 “点心我放在屋门口外面的那个稻草下面儿，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拎到屋里去吃。我走了！” 孟晚棠还得回家去做饭。 她前脚刚到家，这火都没点着呢家里就来人了。 孟晚棠走到门口儿，看到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胖子，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妇女，面容十分淡定。 她就知道小胖子的家长会找上门儿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孟晚棠，你看看你们家狗剩儿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儿了？” 说话的女人叫蒋丽丽。 蒋丽丽家里边儿条件好，她对象是老师，家里边儿不愁吃，不愁喝了。 日子过好了，这儿子养的也是胖乎乎的。 孟晚棠微笑：“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儿子，为什么要打你儿子呢？” “这还用问吗？打人就是错的。你赶紧叫你儿子出来给我儿子道歉。” 蒋丽丽长得一般。 她平日里最瞧不起的人就是孟晚棠。 “我还想让你儿子给我儿子道歉呢。”孟晚棠态度很强硬。 她儿子也没有犯错，凭什么要让她的儿子道歉呢？ “你今天要是不把你儿子叫出来，那改天我要是看见那小兔崽子。我就逮着他往死里打。你不管，管不了，那就我来管。” “小胖子，你跟你妈说今天为什么你会被狗剩打。”孟晚棠懒得跟蒋丽丽说话。 小胖子低着头，根本就不敢开口。 “我虽然不知道你骂得这些话是从听谁说的，但你骂了我儿子，骂了我们全家人，你是不是应该给陆岁和他们道个歉？” 孟晚棠语气平缓地对小胖子说。 小胖子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蒋丽丽心疼地抱着儿子，骂孟晚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子？” 第87章 你说你招惹她干嘛 孟晚棠抬眼，似笑非笑地瞅着蒋丽丽。 “你别跟我在这儿蛮不讲理，我真要跟你一样不要脸，现在就不是好言好语跟你说话，而是直接上去给你两巴掌，让你嘴贱。” 蒋丽丽护着孩子往后退了一步，虚张声势地骂道：“你咋还骂人呢？” “我为啥骂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孟晚棠上前一步，姜丽丽就吓得连忙往后退。孟晚棠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而是跟她儿子说。 “小胖子，你说我们家狗剩为什么要打你？” 小胖子看着比他妈要温柔许多的孟晚棠，乖乖地说：“我骂狗剩他妈喜欢养猪的。” 蒋丽丽心里咯噔一下，眼瞅着孟晚棠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眼神跟刀子似的刮在她身上。 “还有吗？”孟晚棠的语气依旧温和。 小胖子就把自己骂的那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蒋丽丽心虚地要去拉小胖子走。 孟晚棠哪里会让她得逞，她反手关上门，拉着蒋丽丽的头发就往大队走。 “你干啥？你放开我！” 蒋丽丽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尖叫一边被迫地跟着孟晚棠往前走。 小胖子还跟在后边嘿嘿地笑：“妈，你这是干啥呢？” “傻犊子玩意儿，还不快点回家叫你爸。” 蒋丽丽气得都想翻白眼儿，这孩子怎么这么蠢？ 她被人欺负了都看不出来吗？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心里特别好奇，但没人敢上前拦。 别说拉架了，就是躲在后边儿看热闹都离得挺远的，就怕被孟晚棠看见，也过来臭骂他们一顿。 村头上，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的小孩儿过来，冲着狗蛋儿喊。 “陆狗蛋，你妈又跟人家打架了。” “什么？” 狗蛋一愣，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他妈这一个月的变化太大，狗蛋和狗剩他们都快忘了，孟晚棠以前天天跟人家打架。 现在乍一听，还以为是听错了。 “我妈跟谁打架呢？”狗蛋瞬间跳起来拉着弟弟就往上面跑。 那小孩儿说：“跟铁强他妈，他们正朝着大队那边儿去呢！” 遭了！ 狗蛋和狗剩对视一眼，立刻就知道不妙。 肯定是刚才他们俩打了铁强，铁强他妈找他妈去算账了。 “杜爷爷，我们今天先回去了。” 狗蛋冲着田里面大喊一声，回头给狗剩使了个眼色。 兄弟俩拉着小胖的手飞快地朝着大队那边跑。 “架着他，架着他！” 小胖腿短跑得不快。 狗蛋和狗剩一人架着小胖一条胳膊，夹着小胖飞快地往前跑。 地头上干活儿的人看到狗剩和狗蛋飞快地跑过去，还跟旁边儿的人说：“这两小子干啥呢？不会是青野那个媳妇儿又作妖了吧？” “咋可能啊？人家现在都不骂人了，用更损的招儿。” 有人好奇地问：“咋得了？她又干啥了？” “马强他妈不是嘴巴碎吗？天天跟她对着骂。她就天天买肉回来炖，一炖就是一晚上。那香味儿飘的，整个村子都能闻得到。马强他们家孩子一天到晚闹着要吃肉，吵的那老太太头疼的起不来炕。一个字都不敢再骂了。” “真是没看出来，陆青野的媳妇儿还长脑子了。” …… 孟晚棠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说自己。 她扯着蒋丽丽来到大队办公室。 进了大院，孟晚棠就喊：“大队长在吗？大队长不在，书记在吗？” 书记去县城开会了。 只有大队长刚过来，都没坐到椅子上，就听到孟晚棠在外边儿喊。 他身体前倾，从窗子往外看。 “你俩干啥呢，有啥事儿进来说别在外面撕撕扒扒的，让人看见了不笑话？” 孟晚棠可不想松手，她一松手，蒋丽丽绝对会跑。 陆广军看到她扯着人家的头发直接进了办公室，头都大了。 他还以为孟晚棠学好了，再也不跟人家动手打架了。结果，孟晚棠还是孟晚棠。 能动手就绝不废话。 孟晚棠把蒋丽丽往办公桌前边儿一拉，指着蒋丽丽说：“她破坏公社社员团结，污蔑我生活作风有问题。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要去枪毙？” 蒋丽丽一听到要枪毙，吓得两腿发软。 “大队长，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造谣她。她本来就跟人家杀猪匠有一腿。” “你才跟杀猪匠有一腿。” 孟晚棠一脚踹在蒋丽丽的屁股上，上前还要去打她。 陆广军真担心她把人给打死，大声制止。 “够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这里是大队办公室，不是你们两个司仪肆意打架的地方。” 蒋丽丽快哭了，她也没动手呀，她是被动的挨打。 孟晚棠太狠，打得她打得她眼睛冒泪儿，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以前，她顶多跟人家骂两句，从来没动过手。 孟晚棠上来就动手，根本就不给骂架的机会。 大队长都制止了，孟晚棠又踹了蒋丽丽几脚，还不解气地说：“我这就是手里没有枪，但凡我手里有枪，我就直接给她崩了。” “孟晚棠！” 陆广军真是头疼。 孟晚棠这个混不吝，简直比男的还难整。 “蒋丽丽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地批评教育，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到大队上来。让她上台公开批评教育，再严肃地给你道个歉，你看这么处理行吗？” 现在上台上被教育批评的人都是那些臭老九或者是那些被抓奸在床地搞破鞋的女同志。 蒋丽丽虽然跟他们的性质不一样，可以同样上台被批评。 恐怕以后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对这个处理方案，孟晚棠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叔，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凡今天不是你来处理这事儿，我绝对会把人给枪崩了。” 孟晚棠走之前又回头踹了蒋丽丽一脚：“让你在污蔑我生活作风有问题？” 蒋丽丽被踹得一声都不敢吭。 孟晚棠一走，陆广军就严肃地批评蒋丽丽：“你说你是不是嘴欠，你没事儿去招惹她干什么？她是什么人？你心里没点数吗？你回家好好去写一份检讨，明天晚上下了工，自己到台上去读一遍，认认真真的给她道个歉。” 第88章 摸啥？ 孟晚棠从大队院子里出来就看到三个小家伙儿，火急火燎的从外边儿跑过来。 “你们三个怎么跑这儿来了？”孟晚棠弯腰把小胖抱起来，看着气喘吁吁的两兄弟，皱了皱眉，“慢点儿走，深呼吸，咱们往家走。” “妈，你不是跟人家打架了吗？我们过来帮忙的。” 狗剩喘着气说。 孟晚棠脚步一顿：“所以你们过来是帮我打架，还是过来拉架的？”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要帮你打架的呀，谁打你我们就打谁。我们怎么能让别人打你呢？”狗剩声音特别大。 刚从大队里出来的蒋丽丽急忙躲到假山后边儿。 真不愧是孟晚棠生的，跟孟晚棠一个德行。 她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敢找狗剩的麻烦，只盼着孟晚棠他们母子四个人赶紧走。 “行，今天晚上咱们吃点儿好的，你们想吃什么？” 孟晚棠今儿个心情好，决定奖励奖励自己，也奖励奖励孩子。 “你不是跟人家打架呢吗？怎么还往家走呢？” 狗剩真是愁的慌，她可真不靠谱。 “打完了不回家还干嘛？” 孟晚棠笑眯眯地揉揉狗剩的脑袋。 小家伙一脸怀疑。 “怎么？在你心里我不会打架，一打架就输吗？” 狗剩抓抓他乱糟糟的头发：“也不是，就是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打赢。” 这话说的！ 她怎么就不能打赢了？ “你怎么了？怎么还老抓头发？” 孟晚棠发现狗剩就这么一会儿，抓了好几次脑袋了。而且一抓还是半天，好像脑袋特别痒似的。 “头发痒痒，不知道咋回事。”狗剩一边说一边用力挠。 狗蛋忽然脸色一变：“是不是有虱子？” “啥玩意？” 孟晚棠差点儿没跳起来。 狗剩烦躁地说：“肯定是那个死胖子，他头上就有虱子，肯定是我跟他打架的时候，虱子跑我脑袋上来了。” 狗蛋无语。 狗剩反应过来张了张嘴要解释。 “甭想借口了，你以为你们打架的事儿我不知道吗？人家妈都找到咱们家来了。” 孟晚棠说完抱起小胖，催促两个小的。 “赶紧回家，算了，赶紧到河边儿去洗洗。” 从家门口路过的时候，她给三个孩子拿着换洗的衣服，又拿着一把剃头的刀子，带着三个小孩儿去河里头洗澡。 孟晚棠找了一个水浅的地方，拿出硫磺皂给三个孩子洗澡。 她给孩子洗完了脑袋，又把他们三个的头发都给剃光。 最后连他们的衣服都用硫磺皂好好的洗了一遍。 “你们三个在旁边儿玩儿，看着点儿人，要是有人过来就喊我一声儿。” 孟晚棠不想浪费柴火烧水，打算也在河里洗个澡。 “哦。” 狗蛋和狗剩特别靠谱，就在不远处玩儿。 孟晚棠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又把头发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就算没用洗发香波洗头发，这发质也特别好。 孟晚棠从河里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领着几个孩子往回走。 刚走到路口就看到陆青野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看到他们娘几个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着人。” 孟晚棠奇怪的说：“我们还能去哪儿啊？就是去河边儿上洗了个澡儿回来。” 陆青野上下打量她一番，发现她身上没有伤，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到三个小家伙儿，眉头狠狠皱起。 “他们三个怎么成这样儿了？” 孟晚棠看着三个小光头就想笑：“是不是特别好玩儿？像不像三个小和尚？” 陆青野：“……” 狗蛋：“……” 狗剩：“……” 小胖：“……” 孩子不是拿来玩儿的。 陆青野：“挺好。” “这会儿是夏天，等养两个月头发就长长了，正好可以上学。”孟晚棠过来这么长时间都忘了给三个孩子剪头发。 三个孩子的头发可不短，看着就跟个小鬼儿似的。 “咋还想起来给他们剃头发了呢？”陆青野把小潘接过来，不动声色的问。 “今天狗剩跟一个小孩儿打架，结果那小孩儿忒不讲究脑袋上有虱子，那虱子跑到狗剩的脑袋上了。我担心狗蛋和小胖儿身上也有，就带着他们到河边儿上去洗了个澡，顺便把头发给剃了。” 陆青野沉默了半晌，说道：“那是该剃光了。” “你说那个蒋丽丽，自己穿的邋里邋遢的孩子也不收拾一下，那孩子的脑袋上全都是虱子。她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脑袋上也有虱子？” 孟晚棠是从来没见过这么邋里邋遢的妇女。 狗剩顺口说：“说不定她脑袋上也有虱子呢。” 孟晚棠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刚刚已经在水里面泡了很久，她还是觉得有点儿恶心。 “行了，今天晚上我不做饭了，你自己看着做吧。” 孟晚棠回到家就开始蹲在井边儿上洗手。 陆青野：“……” 狗剩还偷偷的问狗蛋：“哥，她咋啦？” 狗蛋：“就是爱干净。” 陆青野拿着柴火去做饭。 他凉拌了一个黄瓜，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两个土豆，用土豆炖茄子炖了一大锅。 晚饭是过了冷水的挂面条。 孟晚棠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陆青野和三个孩子胃口大开，所有的饭菜都一扫而光。 晚上孩子们睡着了。 孟晚棠又洗洗涮涮的，折腾了半天才进屋。 她刚上炕，才躺下，陆青野就凑过来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腰。 孟晚棠：“？？？” 他想干嘛？ 该不会是想干那个吧？ 孟晚棠顿时身体紧绷。 身上的手也骤然一顿。 “那个……你要是想的话，我……”孟晚棠总觉得他们两个就像是稍微有点儿熟悉的陌生人。 要真干点儿那事儿的话，她内心肯定是拒绝的。 她不喜欢没有感情就直接搞。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青野听出她拒绝的意思，沉默了一下才解释，“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 孟晚棠转过身回头问他，“你确定是检查我有没有受伤吗？” “不然呢？” 第89章 给她摸摸枪 陆青野手肘撑起身体，凑过来问：“还能是啥？” 孟晚棠身体往后仰，结结巴巴地说：“大晚上的讨论这个不太好吧？” “身上有伤还要挑白天看？” 陆青野心往下沉，她这样左言他顾，恐怕身上的伤很严重。他伸手就要过去开灯，孟晚棠还以为他要过来抱自己，下意识去推他。 陆青野下意识反抗，直接把人压在身下。 “啊！” 孟晚棠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整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是把人推开，不是为了把人拉过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陆青野听到她不自觉发出的娇呼声，只觉得怀里的媳妇又香又软。他呼吸加重，火气蹭得汇聚到某一处。 黑夜里，那双深邃的冷眸像是寒夜里遇见猎物的孤狼，恨不得把眼前的猎物吞下肚。 想到她身上还有伤，陆青野蓦地起身，翻身下地，穿着鞋就出去了。 他一走孟晚棠就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才他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她差点以为他真的要做了。 还好他没乱来。 孟晚棠内心并不平静，翻了个身，想着他方才的举动，开始发愁。他要是真的向她求那个啥，她要怎么办？ 两口子做那事儿也正常，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可孟晚棠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一想到他上辈子那么惨，又有点心软。 孟晚棠心里烦躁躁的。 真是烦死了。 她翻个身，闭上眼打算睡觉。 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真有这么一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人还能被这点破事儿愁死？ 嘎吱～嘎吱~ 外面响起洋井压水的声音。 孟晚棠还以为他渴了要喝水，谁知道陆青野端起盆儿，往自己身上浇水。 哗啦哗啦~ 水声在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响。 孟晚棠面红耳赤地翻个身，小声嘀咕：“夜里这么安静，隔壁要是听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都快睡着了。 外屋才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陆青野从外面进来，站在炕沿边上，孟晚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爽的水气。 “你身上到底哪儿受伤了？”陆青野声音暗哑。 “我没受伤啊。”孟晚棠眉心一跳。 “真没受伤？” “真没有。”孟晚棠不懂他为啥这样问，坐起来问他，“你听谁说我受伤了？” 陆青野耿直地说：“你不是跟人家打架了吗？” “……” 孟晚棠沉默三秒，露出一个微笑：“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被人打的人吗？” “不是。”陆青野都没思考，张口就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怕你不小心碰伤了，所以打算开灯看看。” 孟晚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家可能真的没想跟她干啥，是她自己反应过度，自作多情才造成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吃啥都不吃亏，你不用担心我，早点睡吧。” 孟晚棠躺下就闭上眼睛。 心里懊恼得不行。 这都什么事！ 晚上，孟晚棠还做了个梦，梦见陆青野忽然压过来，在她耳边说：“媳妇，我想了。” “不行！我不是你媳妇！” 陆青野抱着她亲：“你就是我媳妇。” “不，我不是！” 孟晚棠着急，想使劲儿把人推开，却发现自己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她一着急就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天还蒙蒙亮。 她瞅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四点半。 谁也睡不着了。 孟晚棠干脆起来，做膏药。 小锅做膏药，大锅就做早饭。 蒸的玉米发糕还能吃一早上，中午陆青野不在家里吃，可以随便煮点挂面就行。她再煮点小米粥，炒个韭菜炒虾皮，早饭就完事儿。 孟晚棠刚洗完脸，陆青野也起来了。 他洗了个脸，拿着一条绳子就要出去。 “你干啥去？”孟晚棠回头问他。 陆青野压低声音说：“去山里面弄点柴火回来。” “人家不是不让吗？”万一被抓着了，他的工作得丢。 家家户户都是分柴火，就连树林里的树叶子都不允许私自去弄。大队是统一的分配，等到家家户户全部把自己家分到的树叶子和树枝都捡回去之后，才允许去里面弄柴火。 可那个时候，地面上的枯草都被人用耙子弄得干干净净，哪里还能家里柴火不够的人去弄。 山上也一样。 “后面那座山里。” 陆青野把身子困在腰上，拿着锯就要走。 “不行！”孟晚棠想都不想就拉住他，“你不能去，那是大后山。里面有狼的！你要是遇见了狼群怎么办？” 陆青野抓着她的手，让她摸摸裤腰。 什么玩意？ 孟晚棠摸到一个硬的东西，瞬间把手抽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陆青野。刚要开口骂他大变态，陆青野的话却先说出口了。 “别怕！” “别怕你大爷！”孟晚棠忍无可忍地开口骂他，“你大清早能不能不要发神经？” 这脾气可真是爆火！ 人格换了一个，性格换了，看着比之前的人格好，怎么这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 “我把枪拿出来，不放在这儿，不会走火的。” 还把枪拿出来？ 孟晚棠眼睛瞪得溜圆。 她怀疑自己没醒，不然陆青野那个看起来还算稳重的男人，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流氓。 陆青野从裤腰带里抽出一把土枪，拿给孟晚棠看：“保险栓都没拿下来，没事儿的，不用担心。就算是遇见狼，我也有把握跑回来。” 孟晚棠：“……” 他说的此枪非彼枪啊！ “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回来好吃饭。”孟晚棠误会人家是流氓，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你要是回来带晚，就自己掀开锅拿饭吃。” “嗯，我跑着去。” “你等会儿。” 孟晚棠掀开锅，把刚煮好的鸡蛋用勺子捞出来放在井边上冲凉了，把五个鸡蛋都放在他兜里，又把蒸糕给他还装了两块。 “这俩黄瓜你也拿着。” 孟晚棠把鸡蛋装在他的衣服口袋里，黄瓜塞进裤兜里，蒸糕直接让他用手拿着：“蒸糕我没热，这个凉了也能吃。你吃着热乎的鸡蛋，吃着它就走吧。这样吃完了，也到地方了。” 陆青野六七岁就跟着村里的人进山，长大后自己独自进山弄柴火。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在早上吃过饭。 后来去了部队，早上起来拉练，也都是空腹跑五公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吃的。 “咋了？”孟晚棠还以为他不想吃冷的，“要不我再给你热乎一下？两分钟就能好，你等等。” 第90章 三百多斤的野猪 “不用，这就挺好。” 不用饿肚子，吃点凉的也没关系。 更何况，夏天的面条吃的都是凉的，这个玉米面的蒸糕凉了吃更有味道，很甜。 “真不用热？” “嗯，我出门了。” 陆青野从后院翻墙出去，到了后面坎子地，从地头上的小路往后面走。 来到一条勉强能走一辆牛车的路继续跑。 前面这座山上都是坟地。 村里挨家挨户的祖坟大部分都在这边。 天这会儿才蒙蒙亮，山上还有点雾气，一般的大老爷们都不敢白天过来。陆青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上过战场，手里见过血。他根本不怕这个。 别人要绕过坟圈子。 他直接抄近路，从坟茔地这座山上上去，翻过这座山，进了后面的沟。这边鲜少有人过来，荆条两米多高。 再过一个月，每天过来一趟，家里这一冬天都不缺柴火烧火了。 他最近几天起早贪黑的，看到家里的松树针才意识到家里缺柴火。 陆青野把荆条踹倒，弄不下来就用锯拉开。 弄了一捆之后，就往山下走。 前面那座山上都是松树，他打算弄点松树针，用荆条挡着捆在里面扛回去。 夏天一把松树针就能做熟饭，比烧荆条划算。 陆青野砍了十来根荆条，正打算扛着回去，谁知道背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他回头看到不远处那个长着獠牙的庞然大物，不远处不知道啥时候跑出来一只差不多有三百多斤的大野猪。 野猪早就发现它了，嘴里哼哼着，摇头晃脑的，然后迅速朝着他撞过来。 陆青野迅速往沟外面跑。 野猪就在后面追，他刻意吊着野猪跑。野猪跑不动，他就拿着石头攻击野猪，野猪就疯了似的朝着他撞过来。 野猪跑的飞快。 陆青野好几次差点被它撞到。 也是陆青野运气好，今天只碰到一头野猪，要是两头野猪他可能不会这么轻易就 从沟里出来，陆青野才掏出枪，对着野猪两眼中间的位置开了一枪。那里是除了心脏之外，野猪身上最薄弱的位置。 野猪倒地，他又补了一枪。 野猪彻底没了动静。 陆青野休息一会儿才过去，找了几根两米多长的荆条，捆在野猪身上，从山上往下拉着走。 到了坟茔地那儿有个坎。 陆青野跳下来，站在坎儿下把野猪扛在身上往山下走。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 不少人在自家的自留地里干活。 远远地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山似的，移动着过来。 等走近，才看出来是陆青野扛着一头大野猪。 “野猪！” “哎哟喂，还真是！” 社员们瞬间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青野，这是你自己打的野猪啊？” “嗯。” 陆青野扛着野猪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下山，浑身都是汗，衣服都湿透了。 公社的大老爷们忙放下手里的锄头，过来帮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特别兴奋。 “青野，你小子可真行。整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回来。咱们可好几年没看过这么大的野猪了。” “可不是嘛！六几年的时候，咱们上山，狩猎队一次能打十几头野猪回来。这两年别说野猪，就是傻狍子都没看到几只。” “还傻狍子呢？赖代都没以前多了。还记得前几年，赖代下山，把生产队的鸡给抓走了。现在哪儿有。” 有人帮忙，陆青野就把野猪放在地上，几个大老爷们用木头穿过绳子，抬着野猪往大队走。 夏天，猪肉放不了。 大队长直接叫霍东升过来收拾猪，好给大家伙分了拿回去。 不拿回去放着，怕是一晚上就得臭了。 霍东升拿着砍刀过来，听到社员们夸奖陆青野，瞅了眼陆青野。他有好几年没见过陆青野了，上次见到陆青野时，陆青野要比现在瘦的多。 听说他转业回来，也没啥正经工作。 倒是一身蛮力。 霍东升力气也大，他要是碰到野猪，也能把野猪打死扛着回来。 “青野，喝点水。” 陆广军把一个大茶缸递过去。 “谢谢叔。” 陆青野接过茶缸，茶水是热的，喝了解渴。 “你这猪是在哪儿整的？”陆广军起了心思，他们村算是日子过的比较好的。 只要不是懒汉，都能吃饱饭。 不像七八年前日子过的那么苦，可要说顿顿吃肉，那是做梦。一年到头，也就是吃上那么几回。 吃的油都是自己种的花生或者是黄豆榨的油。 猪油得花钱买。 “是在后山沟里，就碰着这么一头猪。”陆青野知道大队长想给公社的社员改善下伙食，“叔，后天我有空，带着人进一趟山，要是找到野猪的踪迹，就再弄两头回来。要是碰不着……” “那就算了。” 陆广军拍拍他的肩膀，起身说：“你休息着，我广播站喊人来领肉。” “叔，你忙，我先回去了。” “行。” 陆青野把茶缸放到办公室里的桌上就往家走，打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去上班。 他走路飞快。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村里的大喇叭响了。 “喂喂喂？听到了吗？通知一下啊！挨家挨户派个代表过来领肉。通知，通知！一家派一个人到大队上领肉。” 广播就像是油锅里掉进去的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妇女们全从家里跑出来，拿着盆就往大队跑。 孟晚棠穿戴整齐的从院子里出来，跟其他妇女同志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她疑惑地看着那些拿着盆跑出来的妇女们，狐疑地问：“她们这是干啥去？” “你没听见广播吗？” “没听清，我刚才在屋里了。”孟晚棠看着他两手空空回来也没问。 免得他尴尬。 陆青野说：“去领肉了。” “领肉？”孟晚棠眼睛一亮，“那我也去。” 她转身进屋去拿盆，还特意给陆青野找了一身衣服递给他，走之前说：“你别在院子里站着洗，拎着水桶到后院去洗，在这儿洗隔壁的都能看见。锅里还有吃的，你可以再吃点，我先走了。你记得锁门。” 陆青野拿着手里叠得整齐的衣服，狐疑地看着孟晚棠落荒而逃的背影，拎着水桶到后院去洗澡。 他进屋拿着衣服打算换上，发现里面有一条崭新的内裤。 第91章 孟晚棠驯夫 孟晚棠走出大门，才放慢脚步。 今天早上，她难得起来的早，一出来就看到陆青野晒在外面的大裤衩。上面全都是补丁，而且还是他自己补的，看着都辣眼睛。 重点是，怪心酸的。 她鬼使神差地给她缝了个新的。 缝的时候还没觉得咋样，把衣服给他拿过去，她浑身都不自在，深怕他当场打开，把衣服塞给他，说完就走。 这真不像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慢悠悠地走啥呢？还不快点，等一会儿人家把肉都分完了。”苗银花风风火火地从家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筐。 孟晚棠回过神，跟上她的脚步，嘴里却说：“不用着急，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分到吗？” “之前你不是挺积极的吗？”苗银花狐疑地说了一句，倒是没多想，“这去晚了能有啥好肉啊？” 孟晚棠差点露馅：“有句话不是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吗？” “肉都没了，你还指望人家给你留肥肉啊？”苗银花拉着她一路小跑，“快点吧，早点整完还得回去干活呢。” 孟晚棠一想自己还得回来一趟，也抓紧了时间。 两人到大队上的时候，霍东升正在切肉。 前面的人排了很长，孟晚棠和苗银花小跑过去，赶在其他人前面排队。 等到拍到她们俩的时候，霍东升手起刀落，给苗银花切了一条肥肉相间的肉。苗银花虽然不太高兴，但总比纯瘦肉要好得多。 等到了孟晚棠这儿，霍东升直接给她弄了一条里脊肉。 孟晚棠看到里脊肉眼睛都亮了，不过面上冷得都能滴水了。 霍东升把肉放在她的盆儿里，沉声喊道：“下一个。” 苗银花在旁边等着，看到孟晚棠盆里的纯瘦肉，都愣住了。她抓着孟晚棠就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孟晚棠也知道肥肉就那么多，肯定有不少人会分到纯瘦肉。 如果人人都去闹，那场面肯定会很难看。 “没事儿，走吧，不是还要上工吗？”孟晚棠拉着苗银花就走。 “他是故意的吧？”苗银花气得不行，“他们两口子怎么这么小气。亏我以前还觉得他人不错，没想到竟然这么小肚鸡肠，爱记仇。算了，我把我的肉跟你换。” “不用不用。” 孟晚棠忙拒绝。 别人不喜欢猪里脊，她可喜欢。 野猪身上的猪里脊可是最嫩的肉。 也最适合小孩子吃。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多吃点红肉比较好。 “我们家人吃啥都行。”苗银花担心她不好意思，伸手就要把肉换过来。 孟晚棠拉住她的手：“嫂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不用换，我们家最近不是买了几次肉吗？孩子们好像挺喜欢吃瘦肉的。特别是我们家小胖，那孩子似乎不吃肥肉。” 苗银花震惊地说：“还有小孩儿不吃肥肉呢？” “嗯，就喜欢吃瘦肉。而且，猪里脊这块肉最嫩了，我刚还想着问问能不能单独给我切一条猪里脊呢。” 孟晚棠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霍东升听了个全，脸更臭了。 苗银花哎哟一声：“这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孟晚棠憋笑，跟苗银花一起往外走。 “你刚才是没看着霍东升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该！让他使坏心眼儿，这下子好了吧？估计他都气吐血了。” 真是痛快。 苗银花都走出去两三米了还回头看，等又走出去两米，她才低声说：“我知道你刚才是做戏，等会儿到家门口，咱们俩就把肉给换过来。” “嫂子，我真没做戏，我是打心眼儿里想要猪里脊的。” 孟晚棠都这么说了，苗银花还是不信呢。 “青野媳妇，你等会儿。”陆广军从办公室里出来，朝着孟晚棠招手。 孟晚棠走过去问：“大队长，您找我有事啊？” “这个你拿回去。” 陆广军把一条猪腿递给她，孟晚棠都惊呆了。 “大队长，这个给我？”她回头看看其他人，没敢拿。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嫌少。要不是你们家青野把猪扛回来，今儿大家别说吃肉，猪毛都看不见一根。本来应该多给你们家分点肉，但现在条件有限，就先多给你分条腿。等到年底咱们杀年猪的时候，再补给你们家点。” 大队长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大家伙都听见了，没人有意见。 孟晚棠注意力不在猪腿上，而是在大队长说的那句话上。 “这猪是陆青野一个人扛回来的？” “对啊！咱们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大队长很骄傲。 孟晚棠回头看着剩下的半扇猪，再看看摆在一边的猪头，估摸这头野猪恐怕得三百多斤。 他说自己去后山。 这猪岂不是从后山扛回来的？ 难怪他没拿柴火。 孟晚棠一想到他扛着三百多斤的东西，从山里头出来，担心他身上有暗伤。 “谢谢大队长。” 孟晚棠接过猪腿，放在盆儿里，抱着就往外走。 “你等等我。” 苗银花说着追上孟晚棠，看到她盆里的大猪腿，羡慕得不行。 “你说你们家陆青野真牛！咱们村里这么多汉子，没见过一个跟他这么猛的。”苗银花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人家都说霍东升才是咱们村里猛的汉子，我觉得你们家陆青野才是。那可是三百多斤的猪啊，直接从山里边扛出来，他霍东升行吗？” 孟晚棠：“……” 陆青野行不行，她不知道。人家霍东升可是能搞一下午的。 “过了今天，村里的最羡慕的女人就变成你们家陆青野了。” 不是，苗银花嘴里羡慕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孟晚棠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该咋说。 好在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嫂子，我回去了。” “哎，行。” 孟晚棠进门，陆青野正光着膀子晒洗衣服。打满补丁的大裤衩，正迎风飘扬。 “……” 孟晚棠抱着盆站在院子里，和陆青野四目相对。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孟晚棠低头，看到猪腿，瞬间想起自己急匆匆回来的目的。 “你跟我进来一下。” 第92章 送她去上班 “啥事儿？” 陆青野走过来，想接过她手里的盆，被孟晚棠躲开了。 “进来再说。” 孟晚棠语气不好。 陆青野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他跟在她身后进屋。 孟晚棠把盆放在外屋，进了里屋指着炕说：“趴下。” “趴下做什么？”陆青野一头雾水。 “让你趴下就趴下，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孟晚棠沉着脸，看着还怪吓人的。 陆青野想到她出去一圈回来就脸色不好，又让自己趴下，估计是担心自己的腰受伤。 他心里一暖，顺从地趴下，嘴上还说：“我的腰没事儿。” “闭嘴！” 孟晚棠语气很差。 啧，真凶。 陆青野老老实实趴着。 “有没有事儿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孟晚棠掀开他的衣摆，手指在他的腰上按了几下。 “嘶……” 不知道她忽然按到了哪里，陆青野下意识嘶了一声。 “我真没事儿，我现在还能做两百个俯卧撑呢。”陆青野回头瞅着那张冷得滴水的小脸，起来就要做俯卧撑。 这下差点没把孟晚棠给气哭。 “做做做，你做一千个也没人管你。” 她转身就往外屋走，陆青野见她真的生气了，起身就追上来。 孟晚棠没给她一个眼神，把猪蹄和猪肉放在筐子里，放到菜窖里去。不然就这么放在屋里，肯定会坏了。 她洗完手进屋擦了擦手，背着自己的医药箱就要出门。 陆青野再不解释就没机会了。 他上前抓住孟晚棠的手：“你别生气，我也不是特意要抓野猪的。是他要撞我，我逼不得已才把它给杀了。那么大一头猪，总不能放在那儿不管。要是等我叫了人回来，恐怕猪就被别的动物给吃了。” 道理孟晚棠都懂。 这人不过是想弄点肉回来，让她跟孩子吃。 可现在不是过集体生活的时候。 这么大一头野猪肯定要充公，然后再给点工分，分肉的时候，稍微多分一点就完事儿了。 正因为她都没明白，所以才会更生气。 “陆青野，有些话咱们一直都没说清楚。今儿我就晚点上去，跟你把话好好说清楚。” 孟晚棠转身进屋。 她坐在炕上，等陆青野进来才说：“你是不是还打算和我离婚？” “没有。”陆青野见她眼神里带着怀疑，急忙解释说，“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打算和你离婚。”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也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孟晚棠继续问。 陆青野眉峰微蹙：“当初娶你，是迫不得已。可我既然答应和你领证，就是要好好的过日子。” “可我没看出来你哪儿想好好地跟我过日子？” 孟晚棠决心让他长点记性，免得一天到晚心大得要命。 她红着眼睛说：“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问题，对孩子也比较忽视。可我不是不爱他们，也不是不在乎他们。我只是病了，性格有些偏激，容易钻牛角尖。” “下乡前几天，我才知道我的身世，下乡的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这才会掉到水里，被你救起来。” “生完孩子，你妈明里暗里给我气受，也从来不帮我带孩子。我吃不好，睡不好，难免会烦躁。” “我心里难受，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孟晚棠说着还掉眼泪了。 她哭得不凶，就无声无息的，可这样看着更让人心疼。 “最近，我才感觉自己清醒了。” 陆青野听到这句话，心里自动翻译。她终于冲破了之前那个人格的意志，占据了整个身体，成了现在的她。 “我想好好过日子，想要把孩子们健康平安地抚养长大。可你呢？你才回来就洪水里去救人，差点死了。养了这么长时间的腰，还没好彻底，你就去扛三百多斤的猪。万一你路上摔倒了怎么办？你是不是都没想过我和孩子？” 她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看着特别脆弱。 陆青野笨手笨脚地用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哄她说：“别哭，以后我不会这么干了。” “想吃猪肉，买点就行了。等到秋天，谷子和黍子下来，咱们家就不用买粮食了。剩下的钱可以用来买肉吃，真用不着你到大山里去扛一头野猪出来。” 孟晚棠的声音又哽咽了。 陆青野生疏地把人抱在怀里，感受着胸口温热的潮气，到嘴边的话就换成了别的。 “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你继续去扛野猪吧。”孟晚棠说着反话。 陆青野头一次发现媳妇生气，比发疯更可怕。 他是真的怕了。 “不了，以后绝对不了。” 孟晚棠觉得某人被拿捏了，估计以后再也不敢像个莽夫似的，一个人扛着一头野猪下山了。 她起身出去洗了把脸：“我去卫生所了。” “等下，我也去单位，正好顺路送你过去。” 陆青野推着车子从院子里出来在大门口等着孟晚棠。 孟晚棠也没多想，她正准备绕过他的时候，被他拉住手臂。 “上来。” 孟晚棠看着自行车后车座，又看了看陆青野。 陆青野催促：“愣着干嘛，快上来，我骑车子上去正好送你过去。” 只是做个自行车而已。 孟晚棠走到后车座，不知道要怎么上去。她试了两下，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衬衫，这才踮起脚尖坐上去。 “坐稳了吗？” “嗯。” 孟晚棠松开抓住他衣服的手，正打算动一下，谁知道他猛地蹬着车子走了。她身子一晃，吓得伸手搂住他的腰。 陆青野身体一僵，蹬车子的速度却放慢了。 孟晚棠的手指隔着衬衫，摸到硬硬的腹肌，想把手收回来，又担心太突兀，只能默默地把手握成拳头。 路上不少人都朝着他们俩看，还热情地打招呼：“你俩这是要干啥去啊？” “去卫生所上班。” 孟晚棠笑着回道。 好在这段路不算长。 拐上大路，陆青野差点撞到人，还好他反应迅速躲开了。 他第一时间关心地问孟晚棠：“没事儿吧？” “没事儿。” 孟晚棠回头，瞅着站在一旁的陈娇娇，发现她眼睛红红地看着陆青野。 第93章 试探陈娇娇 之前原著里随意提到过一句，陈娇娇喜欢陆青野，被原主看出来，所以原主才会故意设计嫁给陆青野。 但这些年，她从未见过陈娇娇恨过孟晚棠，甚至每次见面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原主。 今儿陈娇娇看陆青野的眼神，也让孟晚棠心里产生疑惑。 这可不像啥爱慕的眼神。 “到了。” 陆青野一条腿撑在地上，孟晚棠从车上跳下来，瞅着后面走过来的陈娇娇，又抬头看看陆青野。 “咋了？”陆青野问还以为她有啥事儿。 孟晚棠想再次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伸手拉着他的袖子，凑过去小声说：“今天大队长给咱们家多分了一个猪腿。晚上我打算做个红烧肘子，你早点回来。” 陆青野见她似乎不生气了，心里松了口气。 他这不是不怕媳妇，是担心家庭不和睦。 “成。” “布的事儿你帮我问得咋样了？”孟晚棠不是想催陆青野，实在是她不知道要跟陆青野说啥。 陆青野干咳一声，有些心虚地说：“已经帮你问了，晚点我再催催。” “也别弄太多了，家里没那么多钱。” 孟晚棠得把钱留着。 衣服可以少穿，粮食绝对不能少买。陆青野要干活，干活吃不饱，饿着肚子干活，人哪儿能受得了。 孩子长身体，现在亏着了，以后想补都补不回来。 “知道了。”陆青野踩着车子，问她，“还有别的事儿不？” 陈娇娇正好走到他们跟前，孟晚棠还以为她会走，谁知道她竟然停在原地。这一次孟晚棠确定自己没看错，陈娇娇就是遗憾地看了眼陆青野，眼底满是可惜。 不对劲！ 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孟晚棠冲着陆青野摇摇头，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晚上早点回来。” “忘不了。” 陆青野说完，骑着车子走了。 孟晚棠转身也要进卫生所，陈娇娇忙开口喊她：“孟晚棠，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孟晚棠停下脚步，回头冷着脸，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儿，快说。” “你和陆青野感情怎么变好了？”陈娇娇眼底十分疑惑。 孟晚棠气笑了。 “我跟我男人感情不好还咋过日子？” 陈娇娇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其实你可以没有必要用情那么深的。你是城里人，他不一样，他就是乡下的。等以后能回城的时候，你和他注定没结果。” “你咋知道我一定能回城？”孟晚棠盯着陈娇娇，陈娇娇眼神躲闪，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含糊不清地说：“我是说如果。万一有一天能回城，你不得跟她分开？” “先不说能不能回，就是有一天咱们这些知青都能回城。我又能回哪儿去呢？”孟晚棠讥讽地看着陈娇娇，转身进了卫生所。 转过身的一刹那。 孟晚棠脸上的神情瞬间冰冷。 陈娇娇绝对有问题。 …… “孟大夫，你可算来了！” 孟晚棠一进诊所，王老头和王老太太就激动地喊道。后面有好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一个个都猫着腰，脸色也不太好。 孟晚棠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些人的腰有毛病，都不怎么好。 “二爷爷，二奶奶，你们来了？最近腰好点没？”孟晚棠笑着跟王老头打招呼，走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让王老头他们进来。 她指着病床说：“二爷爷，您先躺上去，我给您看看您的腿。” “我今儿就是让你过来给我瞅瞅的。我觉得我这腰都好多了，你二奶奶非要让我过来再看看。说什么看看好了没。” 王老头躲着就趴在上面。 孟晚棠笑着走过来，一边给他检查一边说：“二奶奶说得对，腰不疼了，不是彻底好了，而是药物起了作用，并没有去根儿。” “对，你二奶奶就是这么说的。”王老头腰不疼了，精神头也好了。 他之前总担心自己会瘫在床上。 这人要是真的瘫在床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老太太在旁边说：“你这腰疼了这么多年，也就这几天没喊疼。青野媳妇有本事，你就让她给你治好算了，别等到以后治不好了再来找人家。” “二奶奶说得对。这病，拖得越久，越难治。您还真得上点心。再说，家里边我叔他们又不是不能干活，您就少干个一年半载的，这腰就能彻底治好。” 孟晚棠给王老头检查完，发现情况比自己想得要好。 “那可不行，咱们庄稼人哪儿有一年半载不干活的？”王老头说啥都不同意。 “不用你干活家里也能吃饱饭。”王老太太有点生气，“我十二就嫁到你们家，这么多年，你没有一天是不干活的。都干了一辈子了，就这一年不干活能咋的？” 王老头说：“干点活也死不了。” “不干活也死不了。” 王老太太眼睛都是红的。 那么刚强，那么能干的一个老太太，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孟晚棠跟着劝道：“二爷爷，您就听我的话，这半年不干重活。秋收的时候，您就干点轻松的活也是可以的。工分咱们可以少赚一点，也不是不行。” 她这么一说，王老头倒是能接受了。 “你说的也是，我可以少干点，但不能不干。”王老头顺着台阶下来，气氛瞬间缓和。 “对，就是这个理儿。” 孟晚棠又给王老头做了个针灸。 趁着这个空档，她给王老太太检查一下腿。 “二奶奶，您的腿不能着凉，我给您开点药，您自己回去喝。每天晚上记得泡泡脚。咱们大队前面的树林里，不是有很多艾草吗？你晚上吃了饭，就煮一点拿来洗脚。这艾草泡脚能除湿散寒。” 王老太太还没说话，王老头就先开口了。 “明儿我去拿镰刀给你割点回来，放在院子里。每天晚上给你煮点水，你泡泡脚。” 王老太太说：“可不用你，你好好躺着休息，就帮了我大忙了。” “割点艾草也不是干活。” “是是是，你说啥你都有理。” 孟晚棠听着老两口拌嘴，心里有些羡慕。 虽然日子苦，可有人陪伴到老，哪怕吃着苦，心里也是甜的。 第94章 孩子的手断了 “孟大夫，你给我看看我的腰。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说着这老头的腰都快成九十度了。 孟晚棠之前没见过这老头，她走过去，摸了摸老头的腰，皱着眉说：“您这问题有点大，想要治好，光针灸是不行的。还得吃药进行调理。一次是治不好的。如果坚持要治疗，恐怕得在医院住上两个月才行。” 她得把话说清楚。 “得住俩月？还得吃药？”老头很吃惊。 “对。”孟晚棠解释，“你看您这个腰，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不管的话，以后肯定就是这样的，再也直不起来了。” 放在后世，医疗发达的时候，做个手术，一样要躺个俩三月。 “吃药得不少钱吧？”老头犹豫了。 孟晚棠算了算，说：“也没多少，药费稍微贵一点，要二十多块钱。全下来不超过三十块。” 老头一听说要三十块，更犹豫了。 “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要是行的话，我再过来。” “行，您回去好好商量，跟家里人说清楚。您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及时治疗，以后就更不好治了。” 孟晚棠看病不要钱，不管一天看多少，都是免费的。 她赚的是工分。 病人抓药是要花钱的。 后面又有几个病人，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孟晚棠一上午不是在用手法复位，就是在用针灸给大家治病。 她还要制作药膏，搓丸子。 这样方便病人服用。 就是辛苦了一点。 等病人劝走之后，孟晚棠才注意到，已经错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她急忙往家赶。 回到家看到三个小家伙儿蹲在外面的冷灶前，正烧火做饭呢。 狗蛋看到她回来，瞬间有些局促不安，看她的时候，眼底还带着一丝畏惧和警惕。 狗剩也依旧如此，只是情绪隐藏的没有狗蛋好。 小胖站在两个哥哥身边，也没打算过来。 看来这几个小崽子还有的养。 孟晚棠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反应，走过来用洋井的水洗了个手。 “你们这是做什么饭呢？” 狗蛋身为大哥主动站出来说：“煮个面条儿。” “面条？” 孟晚棠低头看着狗蛋儿，面前还有一堆韭菜，原来三个小家伙在这里摘韭菜。刚刚被挡着，她没看见。 “水开了吗？面条放里边了吗？”孟晚棠又问。 语气温和。 狗蛋紧绷的神经放松：“已经放进去了。” 孟晚棠瞅着锅盖里正冒着热气，急忙把锅盖掀开。 挂面的确放进去了。 差点儿就沸了上来。 孟晚棠拿着筷子在锅里面搅动两下，又拿水舀子往里边儿倒了一点儿水。 她余光注意到三个小家伙儿特别紧张，很自然地说：“开锅饺子盖锅面。煮面条的时候虽然要盖着锅，但是如果你全盖着的话，水会沸上来，就跟刚刚一样。而且煮面条的时候要时不时搅拌一下，这样防止它粘锅。搅拌完之后再把锅盖这样盖着，留一条缝儿。学会了吗？” 狗蛋和狗剩都有一点懵。 他俩没想到孟晚棠竟然会教他们做饭。 “下次我要是回来晚了，你们两个就这么煮着吃。但注意千万别烫着自己，尤其是小胖儿，让弟弟离锅远一点。要是掉进去了那烫伤了，脸就毁了。” 孟晚棠可不是吓唬小孩儿。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去外公家，有一个老太太自己在家里带孩子，早上烧热水灌到暖壶里。一转身的工夫，她的小孙子就从锅台上掉了进去。 虽然他急忙把人捞了出来，可是小孙子的胸前和腿上很多地方都烫出了水泡。 后来那小孩儿身上也全都是疤，看着特别吓人。 “记住了。” 狗蛋用力点头，还不忘伸手把小胖拉到旁边去。 孟晚棠对狗蛋还是放心的。 “等明天有空的话，我再去街里买点儿挂面回来。到时候就放在碗橱子里，你们饿了就自己煮着吃。煮面的时候，里面再放上两个鸡蛋。” 孟晚棠说着坐下跟孩子一起摘韭菜。 “等会儿我再告诉你怎么炒韭菜。” 狗蛋眼睛一亮，狗剩倒是十分警惕，脑回路也跟其他的小孩儿不一样，总是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样子。 “你以后该不会天天让我哥给你做饭吧？” 孟晚棠瞅了狗剩一眼：“我凭啥想让你哥给我做饭呢？我想让你天天给我做饭，一会儿你好好的学。” 狗剩：“……” 他做就他做，反正不要欺负他哥就行。 孟晚棠从这小子脸上看出他的想法，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聪明还是笨。 下午。 孟晚棠在卫生所看病，刚把人送走，苗银花就从外边儿跑进来。 话都没喘匀就过去拉孟晚棠。 “晚棠，快走！你儿子把人家小孩儿的手臂给打断了。” “什么？” 孟晚棠甩开苗银花的手，把要用的药装进医药箱里，背着就往外跑。 俩人跑出卫生所，孟晚棠才问：“嫂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具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就是你们家孩子跟霍东升他们家的孩子不知道为啥忽然打了起来。你们家狗蛋把霍东升他们家老大的手臂给打断了，那手在那儿晃晃悠悠的，孩子还一直在哭。有的人去找霍东升了，我就让你哥在那块儿守着，免得霍东升他们去的早，你们家小孩儿吃亏。我这就赶紧来找你了。。 苗银花不愧是常年干活儿的，跑步的速度贼快，又不耽误说话。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儿！” 孟晚棠大院儿就看到不少人围在一起，里边儿还有孩子的哭声。 她担心孩子受委屈，明明已经跑不动了，还是凭借着一股力气冲进人群里。 她一进去就看到陈娇娇抱着一个男孩儿在那里哭。 狗剩像一只发了疯的小野狗似的站在狗蛋面前，红着眼睛超凶地盯着其他人。 小胖明明很害怕，可还是跟狗剩一样，把哥哥护在身后。 那张小脸上鼻青脸肿，看得出来小家伙被人家欺负的很惨。 孟晚棠再看看狗蛋和狗剩的脸，全都挂了彩。 她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孟晚棠来了。” 第95章 再打我儿子把你扔去喂狼 大家伙瞬间全看向孟晚棠。 狗蛋和狗剩、小胖也紧张地看着孟晚棠，眼睛里带着恐惧和令人心疼的倔强。 看着就让人心疼。 孟晚棠扒拉开人群，走到三个孩子面前，检查一下三个孩子的胳膊，脑袋和眼睛。确定没有大问题，才强忍着怒气转过身。 她瞅着霍东升的大儿子。 霍东升的大儿子今年十岁，留着寸头，皮肤黝黑。长相英挺，看着很瘦但是力气一点都不小。可就这么个孩子，愣是被狗蛋和狗剩给打的眼泪鼻涕横流，一条手臂无力的垂着，跟断了似的。 “孟晚棠，你儿子把人家的手臂给打断了？人家将来没了一个胳膊，以后可咋找媳妇啊？你们家这回摊上大事儿了。” 马老婆子也在人群里看热闹，还一脸幸灾乐祸。 孟晚棠没理马老婆子，走到霍东升大儿子面前，跟陈娇娇说：“我看一下，你松手。” “你看啥？等霍东升来了，我要带孩子去县医院。” 陈娇娇护着孩子不想让孟晚棠看，结果一不小心碰到那孩子的手臂，看着像个硬汉似的小孩儿苦的更惨了。 其他人纷纷指责孟晚棠：“你干啥啊？你别碰人家孩子。” 孟晚棠简直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我要是碰了这孩子，他就好了。” “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华佗转世？”马老太太跳的最厉害，“就你那点小把戏，骗骗那些啥也不懂的傻子就算了。人家孩子手臂都断了，你还能给接上？神仙都没你厉害。” “我要是接上了咋整？”孟晚棠回头冲着马老太太说。 马老太太张口就说：“你要能接上，往后我管你叫妈。” “免了，我可生不出来你这么大个不孝女。” 孟晚棠说完周围人哄堂大笑，马老婆子气得指着孟晚棠骂道：“你有本事先把人家孩子的手给接上，你要是接不上就把你们家的猪肘子给我们家。” 搞了半天是盯上他们家的猪肘子了。 “那你就别做这个梦了，猪肘子是不可能给你的。但你今天晚上可以好好闻闻味。” 孟晚棠伸手扒拉开陈娇娇的手：“你不碰他的手，他就一直在哭，你碰了就哭的更厉害，还不快点把手拿开？” 陈娇娇也察觉到这孩子躲着他，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就给霍大毛道歉。 “大毛，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妈不碰你了，你别哭。” 陈娇娇这样的家长，别说在他们村，就是在这个年代都是少数的。毕竟哪儿有家长给孩子道歉的？ 陈娇娇这么做了。 霍大毛注意力被分散，孟晚棠问他：“你这手臂很疼，是吗？” “嗯。” 霍大毛这头才点下去都还没抬起来，孟晚棠抓着他的手，就那么一抬，他就发现他的手不疼了。 陈娇娇瞳孔放大，尖声喊道：“你干嘛？” “你活动下手臂看看，好点没？”孟晚棠都没给陈娇娇一个眼神，直接问霍大毛。 霍大毛手臂不疼了，本来不敢抬起来，在孟晚棠鼓励的眼神中，试探地抬起来，动作越来越大。 “不疼了！我的手臂不疼了！” 霍大毛脸上的眼泪都没擦干，就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 “以后注意点，好好养着，千万别再弄脱臼了。不然成习惯性脱臼就麻烦了。” 孟晚棠身为医生，叮嘱完霍大毛，余光看到马老太太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挤出去，也没开口喊人。 她回到三个小家伙跟前，蹲下来问：“你们三个谁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剩看孟晚棠的眼神就跟叛徒似的。 “我们被他打了，你还帮他看病！”狗剩被打没哭，这会儿因为孟晚棠给人家孩子看病哭了。 孟晚棠知道小孩儿的心思，也理解狗剩。 她说：“刚才我是会孟大夫，这会儿我是你妈。孟大夫看完病了，现在来给她儿子撑腰。你说，你们为啥打架，要是你们有理，我现在就去打他妈。” 狗剩目光里还带着怀疑。 孟晚棠就问狗蛋：“陆云和，你说。” “我们带着小胖今天去牛棚盯着他们干活，他们来割草喂猪。小胖坐在那儿，被会霍三毛一下子推了下去。我跟狗剩冲过来就把霍三毛给打了。霍大毛过来帮他弟弟，我们就跟他打了起来。” 狗蛋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孟晚棠。 这才两天他们就打了两架。 狗蛋很怕孟晚棠生气，更怕孟晚棠变成之前的样子。 “你们俩做的不错，是好哥哥。”孟晚棠夸奖的话，让俩小孩儿十分错愕。 她笑着在几个孩子的脑袋上揉了揉：“等着，妈给你们撑腰。” 孟晚棠了解完情况，直接去找霍三毛。 霍三毛刚才躲在后面，这会儿孟晚棠才看到那孩子。那孩子年纪和狗蛋差不多大，个子比狗蛋和狗剩高，也比狗蛋狗剩更壮。 就这么个孩子，被狗蛋和狗剩按在地上打，吃了不少亏。 脸上却没有半点伤。 孟晚棠挑眉，朝着霍三毛招了招手：“霍三毛，你过来！” 霍三毛不敢去，孟晚棠就上前一步问霍三毛：“你为啥欺负我儿子？” “他是个小哑巴！” 霍三毛一开口就成功让孟晚棠冷了脸。 她没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所以你就打他？” “打他怎么了？”霍三毛理直气壮地说。 这熊孩子就是欠打。 孟晚棠直起身，吓唬霍三毛：“你打我儿子，以后我就打你！” “你敢，我爸才不会让你打我的。” 霍三毛底气十足。 真是好欠揍！ 孟晚棠手痒，想把这孩子抓过来狠狠地打一顿。 她眯着眼睛笑得格外阴森：“你爸也不能天天跟着你。等你出来割猪草的时候，我就把你拖到树林子里，屁股打开花。半夜让狼把你叼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儿子。” “哇啊……” 霍三毛扯着嗓子开始哭。 陈娇娇听到孩子哭声忙回头，上前就冲着孟晚棠吼：“你这么大个人欺负一个孩子干嘛？” 孟晚棠不爽地冷着脸：“你们要是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我不介意帮忙你们教育一下。” 她还当着陈娇娇的面吓唬霍三毛：“我可不会心慈手软，我是真会把你丢去喂狼。” 第96章 他还是个孩子 霍三毛吓得哇哇大哭。 “孟晚棠，你还要不要脸，他还是个孩子。”陈娇娇心疼地抱着霍三毛，一边哄一边回头说孟晚棠。 “孩子怎么了？孩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儿子？我儿子才两岁，就被他从上面推到沟里去。他该庆幸我儿子没事儿，否则我让他偿命。” 孟晚棠那眼神太吓人了。 霍三毛吓得缩在陈娇娇怀里，陈娇娇也被这一眼给吓着了，半晌没说出来话。 “走，咱们回家。” 孟晚棠弯腰抱起小胖，小家伙都三岁了，还轻得要命。再看看狗蛋和狗剩，和霍三毛同岁，看着比霍三毛矮了半个头。他们俩加一起才和霍三毛差不多重。 不行！ 她要给孩子好好补一补。 孟晚棠领着孩子们回去，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有人瞅着孟晚棠的背影惊讶地说：“陆青野这媳妇自打陆青野回来之后，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可不是咋滴！以前孩子跟小要饭花子似的，现在穿的衣服干净立正。脸上也有肉了。” “孩子被人欺负，她也知道给孩子撑腰。” “之前这三孩子天天被村里孩子欺负，他们也吃不饱饭，跟小瘦猴一样。谁看着不说句可怜。这有妈的孩子，比没妈的孩子还惨。” “你们没听马老婆子天天骂吗？说孟晚棠现在天天做好吃的，顿顿都有肉，可舍得花钱了。整得他们家孩子馋得天天哭。” 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曹凤英之前天天明里暗里说她儿媳妇这不好，那不好。还说，她儿媳妇总想着让陆青野转业。她当时那话的意思，就是说孟晚棠没见识，故意断送他们家陆青野的前途。可人家陆青野转业回来，孟晚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还听说，陆青野一回来就跟曹凤英他们老两口提出分家了。” “我就说，那么好看个姑娘，又是城里来的高中生，咋能这么闹腾。这里面恐怕也有点原因的。” “人家小孟大夫的医术可好了，我爸之前躺在都起不来，小孟大夫给扎几针就能下地走路了。小孟大夫职权案为啥藏着掖着？” 说话说一半才是精髓。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让大家自己回去自己想去。 回到家，孟晚棠摸了摸院子里晒着的冷水，水很热。 她先把泡了一下午的野猪腿拿出来，扔在锅里，添上柴火煮。 “你们三个过来洗澡。” 孟晚棠先给小胖洗，小胖脑袋摔着了，后背也青了好几块。孟晚棠真想冲到霍家把那孩子狠狠地揍一顿。 “疼吗？”孟晚棠心疼地问小胖。 她以为小家伙不给出反应，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摇摇头。 “洗完澡妈给你拿个好吃的。”孟晚棠高兴地亲亲小家伙的额头，“咱们小胖有大白兔奶糖吃，别人没有。” 小胖羞涩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谁敢说这孩子傻孟晚棠就跟谁急。 不过这孩子不爱说话也是个事儿。 小胖洗完了，穿着孟晚棠做的小短裤坐在窗户下面的小凳子上。狗蛋和狗剩自己洗，用不着孟晚棠帮忙。 孟晚棠检查了一下俩孩子的身体，发现这两小孩儿身上没受伤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你看看你们俩瘦的，跟个排骨似的。明儿早上开始，你们起来跟你爸一起跑步锻炼身体。” 俩小孩儿没排斥，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你们两今天怎么打的霍三毛？”孟晚棠好奇地问。 狗剩得意地说：“我们打的霍三毛肚子，霍三毛都疼得站不起来了。” “不错，继续保持。” 孟晚棠给俩小孩儿搓搓背，又搓搓肋骨下面的地方。还把她的洗发香波拿出来给他俩洗头。 “好了，冲干净出来穿上衣服。” 孟晚棠给俩孩子身上好好地冲冲，等两小孩儿换上衣服，身上香喷喷的。 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块糖：“给。” 狗蛋和狗剩愣住了。 他俩没想到孟晚棠是给他们糖吃。 “拿着，我去做饭了。” 孟晚棠本来打算红烧猪肘子的，可这要是红烧，野猪身上的腥味太重，孩子们肯定吃不下去。她决定还是先卤一下。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孟晚棠把野猪腿煮完，又捞出来，在旁边的锅里，放上卤水，开始卤猪腿。卤一锅只卤猪腿比较不划算，孟晚棠又把海带放进去卤，还卤了不少花生。 卤花生可以给孩子当零食吃，也能给陆青野当下酒菜。 就是他们家这条件，陆青野似乎也喝不上酒。 …… 县城。 陆青野从地下室出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味。 “处长，问出点啥来没有？” 冯东阳有点兴奋，主要是他们处长一出手，就没有失手的时候。这次肯定能问出点别的东西来。 陆青野抬眸，那冷飕飕的眼神都带着令人脚软的寒气，只一眼就让人头盖骨发麻。 他迈着大长腿进了办公室，冯东阳也跟着进来，还不忘把门关上。 陆青野低声说了个地址，冯东阳眼睛一亮，嘴里嘟囔一句，随即震惊地说：“处长，咱们真要动他？” “怕了？” 陆青野冷眸扫过去，冯东阳顿时一个机灵。 “怕啥？干咱们这一行，就没有怕的。”冯东阳立刻请命，“我这就去把人抓起来。” “不用，有人去了，用不着咱们。”陆青野说话的时候瞅着冯东阳那怂样，走过去踹了他一脚，“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人。” 冯东阳抓抓脑袋，又凑了上去：“处长，您让我联系的布，我已经给您问好了。你想多少布咱们可以直接过去取。” “多拿点。”陆青野着急回家，说着就往外走，还催冯东阳，“抓紧点时间，今天要早点回去。” “早点回去干啥？”冯东阳问完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果不其然，随后他就听陆青野说：“你嫂子让我早点回去。” 他就不该多嘴。 到了染织厂，冯东阳让人把他嫂子叫出来。 “你俩骑着车子进来，不然不好拿出去。”张彩华把人领进去，小声跟陆青野说，“你想要多少布都成，价格不贵。” 陆青野本来说要不了多少，可是一听价格，就改变了主意。 “那就多买点。” “你买多少？” 陆青野从兜里掏出十几张大团结递过去。 第97章 这女人在说啥 张彩华看着那一叠的钱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确定没人看才压低声音说：“你跟我到仓库来说别在这儿。” 陆青野手一顿又把钱收了起来。 张彩华带着他们两个去仓库，路上碰见熟人打招呼。 “这俩人是谁呀？”有好奇的大姐打量着陆青野和冯东阳。 张彩华笑眯眯地说：“这俩是我弟，这是我爱人的亲弟弟。” “哎呦，你爱人的弟弟长得可够俊的。这小伙子有对象了吗？”马大姐站在冯东阳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把冯东阳当个物件儿似的打了，她很满意地拍拍冯东阳的手臂，“你这小叔子可是真不错。” 张彩华知道马大姐最喜欢给人家介绍对象了。可她这小叔子可不是一般人，再说她小叔子的事儿，她也做不了主。 她把马大姐拉到一边儿去低声说：“大姐，我这小叔子的事儿可我可不敢做主。他的事连一句话我都说不上。” 马大姐瞬间来了精神：“咋的？你这小叔子……” “这可是我婆婆的宝贝疙瘩。” 张彩华也就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马大姐又看了一眼冯东阳，特别可惜地说：“难怪这小子这么大了，还没对象儿。你也得回去跟你爱人说说，你婆婆做人得有分寸，自己的儿子再好，怎么能挑剔来挑剔去的呢？小心以后把自己的儿子给耽误了。” 张彩华叹了一口气：“我这一个做儿媳妇儿的，在人家眼里那就是个外人儿。这也就是我有个工作，我要是没个工作，在他们家里更说不上一句话。” “哎，你这也行啊，没什么压力，你婆婆虽然强势了点儿，可也不跟你要你的工资。也挺好的。” 马大姐心里边儿舒坦了，还反过来安慰安慰张彩华。 “大姐，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带我弟弟过去拿点儿那个布。” 他们染织厂会把这些染坏的布，给员工当做福利发下去。 张彩华之前往家里拿了不少，家里边儿根本就不缺这个布，再者他们家都是吃商品粮的。 日子比别人家过的要好得多。 所以属于她的那份名额都在这边儿堆着，她这三个月都没有往家里拿。 不然小叔子找到她头上，她也没有布给他。 到了仓库。 张彩华问陆青野：“兄弟，你打算要多少布？我们这个不是残次品，染得不是一般的难看。厂子里平时都是让我们拿回家自己用，每个月都有几尺布。可这些布不少都不能拿来做衣服，大家伙儿都不怎么愿意要。你要是要得多，我就找我的同事去凑凑，到时候大家把自己手里那份都给你。” “要票吗？”陆青野问。 “不要。这个布是不要布票的。价格儿跟正经的好布比，要便宜不少。你要是要的话，给你三毛五一尺。” 张彩华拿了一块儿布给陆青野看，又补充了一句：“这些布可不是的确良，这是棉布。拿回家做个褥单，被套儿还是挺好用的。” 三毛五一尺的瑕疵布其实也不便宜。 陆青野听孟晚棠那意思，是想要把家里的棉衣棉裤，以及被褥全部都做一遍。 这么算下来需要不少的布。 他刚要开口，发现里面有一堆白色的棉布。陆青野想到孟晚棠晚上睡觉穿的那个衣服就是她自己用白色棉布做的。 孟晚棠平时都舍不得穿，每天早上起来洗那套衣服的时候，嘴里还嘀咕着：“要是再有两尺布，我肯定要做到大点的。” 她似乎钟爱纯白颜色的棉布。 “嫂子那个纯白的棉布能卖吗？要多少钱？” 张彩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张了张嘴吃惊地说：“这棉布都在这儿放了两年了，根本就卖不出去，你还想要这玩意儿啊？” 就连冯东阳都诧异地看向陆青野。 现在有的确良，大家都喜欢穿的确良做的衣服颜色好看又艳丽。 这种纯棉布是没人喜欢的。 也只有家里办白事儿的时候，才会专门儿买不少这个布拿回去用。 陆青野语气坚定地说：“您就说这布多少钱卖吧，要不要票。” “这些白色的棉布不要票，五毛一尺。” 陆青野一听说这步不要票，直接拿出十张块钱打团结递过去。 “我买三十块钱的棉布。这边儿的瑕疵布，买六十块钱的。” 张彩华是管仓库的，账算的不错。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就知道大概要招多少个人过来卖布了。 “你等下，我去喊人。” 张彩华很激动，没一会儿就跑了出去。等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四五个女同志。 “这是我表弟，他想买点儿布回乡下。他也不是一个人买的，他是代表他们乡里乡亲买的。所以一次性买得多。我就把大家伙儿都叫过来，我算了一下咱们几个手里的那些布刚好够。” 张彩华也是负责帮忙拉个线，并不直接接受钱，免得让大家误以为她在从中拿了好处。 这样把人叫过来当面谈更好。 “你看着安排就行。” 张彩华负责拿布，这几位女同志在上面签字，等到几位同志都在上面签好了字，那些布也全部都放在推车上。 陆青野再把钱给那几位女同志。 陆青野买的那些白色的棉布张彩华自己签字，把钱放在另外一边，准备上交到会计那里。 所有的账目明明白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谢谢嫂子了，改天请嫂子吃饭。”陆青野向张彩华道谢。 张彩华笑着说：“谢啥谢呀，以后要是再需要这些布尽管过来买，不过你这次买了这么多。得用上好几年。” “我们家孩子多，这些不拿回去，给孩子做两件儿衣服。用不上两年，这布就用完了。” “嫂子，我们先走了，你忙你的。” 冯东阳跟他嫂子打了声招呼，推着车子就往外走。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不用送。嫂子，你忙你的。” 陆青野想要帮忙，冯东阳没让。他说：“我推着就行，别人都知道我是我嫂子的小叔子。” “成，走吧。” 他们两个从纺织厂出来，把布料全部都装在车里头。 冯东阳开车：“处长，我给你送回去。” 陆青野没拒绝。 开车回去速度可快，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他刚从车厢下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孟晚棠教育儿子的声音。 “陆岁和同志，你跟人家打架的时候，力气比不过人家，那你要打人家哪里？抬脚往人家裤裆上踹知道吗？” 冯东阳脚步一顿，不知道是进去还是走。 第98章 她很满意 “我个子不够高，踹不到别人可以用脑袋顶吗？” 狗剩跃跃欲试，甚至还比划了两下。 孟晚棠表情一言难尽。 “狗剩啊！” “啊？” “如果你踹都踹不到人家的裤裆，就说明这人是个大人。遇见这样的坏人，你第一反应是跑啊，你还跟人家打什么打？” 狗剩就说：“那要是我被别人抓到了呢？” “如果你被别人抓到了，也千万不要慌，一定要稳住。知道什么叫做伺机而动吗？就是要先示弱，让别人以为你是无害的。等那人放松了警惕，你瞅准时机给他来一个致命一击。然后再迅速逃离。” 孟晚棠把自己从电视和新闻上看到的内容，柔和一下，讲给三个小家伙听。 小胖脸崇拜地看着孟晚棠，挪过去，趴在她的膝盖上，竖起可爱的小耳朵，认真的听。 狗蛋若有所思。 狗剩一惊一乍地说：“妈，你有点儿东西呀！” “要不怎么说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呢。” 孟晚棠十分得意地弹了小家伙儿一个脑瓜崩儿，力气不大，很轻，就是逗着玩儿的。 “行了，从明儿起，我教你们先练一下八段锦。咱们主要是先把身体素质提升起来，身体素质好，力量大，速度快。打不过别人，咱们还可以跑跑，不过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偷袭。总之打架的时候，你们三兄弟一起上，绝对不能吃亏。只要不把人打死，妈就给你们兜着。当然打架的主要宗旨是不打脑袋，不打脸，朝着人家的肚子和屁股往死里吹就行。” 孟晚棠说完，掀开锅，看看猪蹄子卤得怎么样了。 她才拿起筷子就听见狗剩激动地喊：“爸，你回来了！” 孟晚棠手里的筷子差点儿没掉到锅里去。 她回头看到陆青野怀里抱着不少布，瞬间惊呆了。 “哎哟喂，这么多布？” 孟晚棠顾不得猪蹄子放下筷子就往门口走，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本身她长得就好看，哪怕阴阳怪气地笑的时候，人都不丑，这发自内心的笑，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光彩夺目。 陆青野原本还有些火气，可是对着这么一张灿烂如花的脸，再多的火气都憋了回去。 冯东阳没敢多看孟晚棠。 他在心里想，我滴个乖乖哟！他总算明白为啥叫蛇蝎美人了。 长得越好看的女人，那真的是越毒。 他倒不是说孟晚棠这人不行，就是觉得孟晚棠长了一张仙女儿的脸，可这心里的想法一点儿都不像小仙女。 反差也太大了。 “我同事他嫂子是在染织厂上班儿的，托了他的关系就买了这么多布。” 陆青野解释。 “你看看这些不行吗？” 孟晚棠过来摸了摸布料，发现竟然都是棉布，而不是的确良。 心里更是满意得不行。 她穿衣服都喜欢穿棉的，不喜欢穿的确良的。 棉布的衣服穿在身上吸汗透气还舒服。除了不结实，没有别的缺点。 但舒服是真舒服。 “特别好。”孟晚棠心里高兴，笑眯眯的多说了一句，“特别特别的好。” 冯东阳瞅了一眼陆青野，暗搓搓的啧啧两声。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话可是半点儿不假。 嫂子一哄他们处长，他们处长就跟万年冰川融化似的，瞬间换了个脸。 “这些布料放哪儿？” 陆青野买回来这么多布，才意识到一件事儿，他们家似乎没地方放这些东西。 “先放在炕上，堆好了就行。” 孟晚棠说着转身进屋，把放在炕梢的东西都挪开。 孟晚棠把布拿进来之后，她先把家里边儿的那个破被单儿放在下边儿垫上，然后再把新买回来的布放在上面。 陆青野和冯东阳两个人搬东西，没一会儿就搬完了。 孟晚棠看到后面搬出来的这些纯白棉布眼睛都在发光。 “你还买了纯白的棉布？这个贵吗？” 陆青野摇头：“这个棉布堆在人家仓库里有两年多了，听说卖不出去。我说要买点儿这个棉布人家也没有要票。” “这是捡漏儿呀！” 孟晚棠看着这些白的棉布，恨不得立刻做两件衣服。 她拿着布喜滋滋地说：“等晚上我给你做两件白衬衫，你换着穿。” 现在满大街都是假领子，还不如穿一件纯白的棉布衬衫，舒服一点。 “不用，你跟孩子们做着穿就行。” 陆青野对吃穿都不挑剔，能吃饱，能穿暖就够了。 “你在外面上班穿的邋里邋遢的怎么行？虽然是坐在拖拉机上面开拖拉机。可你穿的干净，立正一点儿，给别人的印象也好，万一哪个领导看中你了，点你过去给他当司机。你以后的工作不就轻松了一点。” 孟晚棠只是随口一说，倒是让陆青野愣了一下。 随后他想到孟满棠是在大院儿长大的，不是乡下的姑娘，见识肯定比旁人多。 孟晚棠高高兴兴地把布都收好，还用单子盖上，防止落灰。 她又出去戳戳猪肘子，看看卤透了没有。 陆青野也出去，看着门口坐了三个小不点儿，又发现他们三个鼻青脸肿的，这才明白为啥孟晚棠跟他们三个说那些话。 “你们三个这是跟谁打架了？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狗剩挺着小胸脯十分骄傲地说：“当然是打赢了。” “跟谁打的？”陆青野不太信。 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怎么可能会打赢了呢？ “跟霍大毛，还有霍三毛打的。”狗剩比比划划地说，“霍三毛被我们打哭了。霍大毛被我们把手臂都打断了。” 陆青野听到手臂断了，眉心一跳。 还没等他问，狗蛋就在旁边补充：“不是手臂断了，是手臂脱臼了，要不是我妈过来，恐怕现在都还耷拉着呢。” “对对对，我妈可厉害了。她走过去跟霍大毛说了两句话，手拉着霍大毛的手，就那么轻松地一动霍大毛的手就好了。隔壁马老婆子还要给我妈磕个头，管我妈叫妈呢。” 狗剩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后面两句话说的声音特别大，别说隔壁了，就是隔壁的隔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99章 坦白工资 陆青野一怔，正要拉儿子，让他不要乱说话。 街坊邻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 谁知道隔壁马家那个小孙子马壮壮大声喊：“奶奶，你得管人家狗剩他妈叫妈妈了！那狗剩岂不是要管你叫姐姐啊？奶奶，那我管狗剩叫爷爷，我是不是就可以去我爷爷家吃饭啦？” “吃个屁！我看你想挨打！” 马老婆子要气疯了。 追上孙子就满当院跑。 马壮壮不服气地说：“你都管他叫妈了，我还不能管狗剩叫爷爷啊？我想去我爷爷家吃肉咋啦？你有本事也给我吃肉啊？”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你看看我给不给你吃肉。” 马老婆子追，马壮壮跑，马家鸡飞狗跳。 “你打我干啥？你给我吃肉啊？你看看我爷爷他们家的肉有多香！”马壮壮这话才说完，就被打的嗷嗷叫唤。 他一边哭，还一边嚎：“我想吃，我想吃肉。” 孟晚棠听得于心不忍。 但今儿家家户户都有分到肉，马壮壮甭管怎么闹腾，都真的能吃上肉。 这个年月，只有城里吃大本的人，一个月才能分到一斤肉票。 乡下人一年也就吃个四五回肉。 陆青野不是在他们大队的拖拉机站上班，而是分到了县里的拖拉机站去上班，每个月不光有二十块钱，还有票。 等会儿。 这钱不太对！ 孟晚棠看着几个孩子去白菜地里捉虫子，她低声问陆青野：“你们拖拉机站一个月就发二十块钱？没有票？” 陆青野就知道她开始怀疑了。 “之前我说的那个工资，是按照咱们乡里拖拉机站给的。如今我拿的是21级工资，单位每个月的工资62元。” 孟晚棠瞬间瞪大眼睛：“你说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六十二。” 陆青野看到她惊喜万分的模样，心里也挺高兴。 “有了这些布，咱们家买衣服不用花钱。到时候买点棉花就行。鸡蛋也要多买点，给你和孩子们补补身体。”有了钱，孟晚棠啥都舍得。 她晚上凉拌一个黄瓜，还浇了一点热油在里面。 几个孩子吃着猪肘子腻了，就吃一口凉拌的黄瓜，酸酸甜甜的，味道超级好。 孟晚棠有点可惜地说：“这要是有辣椒就好了，往里面放上点辣椒，那味道才叫一个绝。” 陆青野想着自己有个战友去了山城，就说：“你要是想要辣椒，我给我战友写一封信过去。再给他汇点钱过去，让他买点辣椒寄过来。” “那你还不如找人问问，你们战友家里有没有麦子。咱们这儿的土地也适合种麦子，你弄个五六十斤的麦种来。明年春天咱们家后院都种上麦子，等到六七月份正好收小麦。一亩地小麦估计能产两百公斤小麦，咱们这两亩地有四百公斤。就算你们爷几个吃的多，这小麦也足够咱们家吃半年的。而且还绰绰有余。” 孟晚棠太想吃面了。 籼米少，谷子多，大多数家里都吃的是高粱米。高粱米天天吃也不好，吃多了胃酸了。玉米面也是有数的。 他们家有这么大院子，有这个条件，种的小麦也不用交税。 就这么全种谷子黍子这些东西，她真的受不了。 有面就可以自己做面条，手擀面不比挂面好吃吗？ 但这前提是得有小麦种子。 他们这一片都没有人种小麦的，这种子也难整。 “就要小麦种子吗？”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想了想说：“你要是有河南那边的战友，问问他们那边是不是有一种草，叫大肥的。那个叶子用来做鱼，去腥味，味道还特别好。但是有的人不爱吃。要是能弄到这个种子也行。孩子们挺爱吃鱼的，这个准备点挺好的。” “再想想，还想要点别的不？”陆青野挺喜欢她现在这样子的。 有一种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感觉。 她不作妖，不折腾，只要她愿意跟他过日子，他就满足了。 “那我慢慢想？” “好。” 孩子们吃的差不多了。 陆青野才开动。 他还舍不得吃肉，孟晚棠尝了一口，野猪的腥味被她处理的还挺好，基本上尝不到。她放的调味料很重，卤过一次，又在锅里小火慢炖，已经熟透了。 筷子一戳就烂了。 “都吃了，这个肉不要剩。” 孟晚棠兜里有钱，也不抠抠搜搜的，本着大家吃好，千万不能亏着的原则，让陆青野把肉全部吃掉。 “还有一条猪里脊，明儿还可以用猪里脊炒菜。”孟晚棠这么一说，陆青野才开始吃。 “你明儿从县里回来，买点猪骨头。那个东西听说不要票，要是能买到，你就买几根大骨棒回来。我熬了汤给你们煮面条吃。就算是用来煮白菜，那味道也比干炒的白菜好吃。” 炒白菜不放油不好吃，放多了油又太腻。 大骨汤煮的白菜就跟清汤火锅似的，入了味，吃起来那才叫好吃。 “成。” 陆青野暗暗记下来。 孟晚棠一回头，就看到小胖吃饱了也没走，就坐在旁边，仰着脑袋，眼底灵动地看着她。 这小孩儿大脑没毛病，也不迟钝。 估计是之前没人跟着孩子说话，也没人关心这孩子，再加上他本身不说话导致外人以为他是个傻的。 孟晚棠捧着小家伙的脸，笑眯眯地问：“胖宝儿，你是不是也想喝大骨头汤？” 小胖眨眨眼，想要点头，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太能动，表情呆滞了一下。他伸出小手，去拉孟晚棠的手。 孟晚棠松开他，他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哟呵，这孩子还挺有仪式感。 “胖宝儿，你得说话。如果妈妈问你，你想不想喝大骨头汤，你要说，想！” 小胖拧着眉，很着急，张了张嘴，可是发不出一个音。 他急的额头上全是汗。 孟晚棠见状，忙抱着小家伙哄：“说不出来咱们就慢慢来，不要着急。妈妈这是在教你。” 小胖被孟晚棠抱着，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 他有些懊恼。 “没事儿，爸爸小时候也不会说话，都是长大以后才会说的。不信问爸爸。爸爸，你说是不是？”孟晚棠趁着小胖不注意，掐了陆青野一下，让他配合。 陆青野：“……” 对上儿子清澈的眸子，陆青野沉声说：“是。” 第100章 陆青野悟了 “听到没，爸爸小时候也不会说话，都是长大一点才学会的。小胖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妈妈相信小胖总有一天会说话的。” 孟晚棠安抚完小家伙，就让狗蛋和狗剩带着小胖出去。 这会儿天还没彻底黑。 夏天，天长。 七点四十多才黑天。 最近这段时间，也挺热的。 现在没什么娱乐设施，大家伙吃了饭，都到外面大树下乘凉。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男的坐在一起吹牛皮，女的坐在一起聊八卦。 有的老头手里还拿着玉米棒子外面那层皮子编蒲团。 妇女拿着针线坐在外面，一边聊天一边缝衣服。 这个年代似乎没扑克，大家都打牌。 纸牌就是细长条的麻将牌，好几个人坐在一起玩。 牌面上的人物是水浒传里的人。 玩这个牌叫看牌。 大人聚在一起玩，小孩儿就在旁边看。 陆青野没出去，反正孩子就在外面，也丢不了。 孟晚棠把纯白的棉布拿过来，又把陆青野的衬衫拿过来，麻溜地做了几件白衬衫。这个布，除了做白衬衫之外，就是睡衣睡裤。 孟晚棠也给自己做了两件白衬衫。 她想了想，又给三个孩子也一人做了一件白衬衫。 裤子不能做白色的。 她从那些染坏的布料里，找了找了一些颜色很深的布料，给自己和三个孩子做了两条黑色的长裤。 做出来后，她问陆青野：“你觉得这个裤子咋样？” “挺好。” 陆青野没想到她的手艺这么好。 “给你也做一条？”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的裤子都是藏蓝色的，都是他当初在部队里穿的，只来很好，轻易穿不坏。 “不用，我还有裤子，你跟孩子做了穿就行。”陆青野兜里有钱，但是人真的很会过日子。 孟晚棠想了想说：“这段时间，孩子们也长胖了一点，我打算带孩子们去县里照相馆拍一张全家福。今年夏天拍了，明年夏天再去拍一张。算是记录孩子和咱们一家子的成长。” “好。” 陆青野没意见。 “那你也做一条一样的裤子吧！不然我们都穿一样的裤子，只有你穿的颜色不一样，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孟晚棠趁机劝道。 陆青野：“……” 他还能说啥，只能答应。 孟晚棠干活太麻溜了。 只需要把布料摆在这里就敢下剪子，一点都不担心会把布料剪坏了。 “你以前学过做衣服？”陆青野试探地问。 “恩。” 孟晚棠手一顿。 她嘴太快了，真想抽自己一下。 她小的时候家里人逼着她学医，于是，她产生了叛逆的情绪。她偷偷去学服装设计，还特意跑到服装厂去干了好几个月。 家里的意思是，她学她的，家里人教家里人的。 她不想学医，还是学会了。 想学的服装设计，只学会了如何打版，剪裁，以及缝制。这些只要心里有数，手熟就行。 要不是那场意外。 她或许就不会成为孤儿了。 孟晚棠低头，飞快地眨眨眼，把眼底的泪水挤掉，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很随意地说：“如果不会做衣服，难道还要去买衣服吗？买一件衣服要好几块钱。找到差不多的料子，自己做一件衣服，不超过两块钱。我说的是夏天的裙子什么的。” 陆青野了然。 她这么爱美，那么喜欢买衣服，肯定觉得自己买布回来做的更划算一点，还能多做两条裙子。 “这些布，你花了多少钱？”孟晚棠忽然问他。 这回轮到陆青野说不上来话了。 “我把工资全花了。” 孟晚棠：“……” 忽然就不愉快了。 她看着炕梢那些布，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男人都这样，让他们办点事儿，不把你气死算好的。 她真想歇斯底里地吼一句，你买这么多破布干啥？？？ 还不如都买白棉布呢。 孟晚棠有点脑壳疼。 陆青野见她没说话，暗中观察她的脸色就知道孟晚棠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默默地起身，说：“我去看看孩子们。” 说着人走了。 一眨眼人就到了门口。 孟晚棠瞪眼。 她还能吃了他不成？ “狗蛋？” “嫂子，来！” 苗银花进屋，看到孟晚棠正在做衣服，又看到他们家堆在炕梢的那些布，吃惊地说：“这么多布？” 孟晚棠叹气：“别提了，他被人给骗了。” 刚走到窗户下，打算喝一口水的陆青野：“……” “咋地了？咋还被人骗了？”苗银花瞬间来了精神，她不是要看热闹，就是好奇。 人一好奇，就想刨根问底。 孟晚棠没说话，脸先沉了下来。 “人家说，这是瑕疵布，便宜。可他四毛五买回来的。钱不够，还跟人家借钱，买了这么多瑕疵布回来。这么多布，我就是天天给孩子做衣服穿，也穿不完。家里的被子每人做一床，还绰绰有余。就算是做几套换洗的，也用不完。” 孟晚棠一边说，一边吐槽陆青野：“你看看，这白色的棉布，谁家买这个？我总不能拿这个做床单被套。这晚上盖着多渗人。所以我就想着做两件上衣，也就是白衬衣才行。” 窗户外，陆青野很想打开衣柜，把她最先做出来的两套睡衣拿出来给人家看看。 她这是不喜欢白色的衣服吗？ 明明就是喜欢的不行。 女人张口说胡话的本事真是天生的，都不打草稿。 要不是他知道她很喜欢这些白色的棉布，他都快相信她说的这个才是真的。 “男人都这样，办事儿差劲。”苗银花看着孟晚棠裁布做裤子，摸了摸碎布料，发现这棉布的质量还挺好的，就说，“这布你要是嫌弃多，匀给我两块呗？我想给你哥也做两件衣服。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 “行啊，你自己选，想要啥颜色的就要啥颜色的。我可跟你说好了，这布都是瑕疵布，染坏的。” “没事儿，咱们庄稼人的衣服裤子，不露着肉就行。人家都打补丁呢，染的颜色不一样不碍事儿。” “那你这么说，就自己去挑。” 窗户外，陆青野悟了。 第101章 她还有点儿小聪明 苗银花高高兴兴的选了不少布。 别的不说，孟晚棠家里的这个布虽然是瑕疵布，但农村人不讲究这个，只要不露屁蛋就行。 棉布做衣服穿还透气。 这布4毛5一尺，花个几块钱就能给孩子做两身儿衣服。 还能给自家男人做个坏事儿，自己做个小褂儿啥的。 就算是有点儿花纹也没关系。 这不比打补丁的要好看？ 苗银花选好了布放在一旁，转头跟孟晚棠说：“我就先拿这几块儿布，你拿尺子量一下看看，这一共是几尺，咱们算一下钱，我回家给你取钱去。” “成。” 孟晚棠既然是要卖人家布，自然不会不收钱。 她拿着一把一米多长的硬尺子，一边量布一边说：“嫂子，这布是我给你带的。” “对对对，这是我托你从街里带回来的布。”苗银花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十分配合地冲着孟晚棠笑了笑。 陆青野本来都打算进去阻止她做这些荒唐事儿了，谁知道她一句话，这个事儿的性质就变。 投机倒把抓住了可是要被判刑的。 问题严重的还要掉脑袋。 陆青野真担心孟晚棠不长脑子。 没想到她还有一点小聪明。 苗樱花儿回家，拎着一个框子过来，框子上面盖着一块布。就算有旁人看见她也不怕。 “妹子，我给你拿点儿菜过来，我看你们家的菜园子也没别的菜。” 苗银花人还没进门儿就先嚷嚷上了。 隔壁马老太太趴在墙头上偷偷地看了半天，一听到苗银花这么说，翻了个白眼儿从墙上下去。 苗银花进了屋压低声音跟孟晚堂吐槽。 “你说你们家这位置选得一点儿都不好，隔壁这俩邻居都什么玩意儿？难怪以前你指着他们鼻子骂。这要是我，恐怕一天到晚得气死。” 孟晚棠问她：“咋了？马老太太又往这边儿偷着瞅了？” “瞧你这习以为常的语气。” 苗银花把菜放在外屋地上，在里边儿铺了一块儿破布，再把新布放在框里，又把那块儿布给盖上。 她把钱递给孟晚棠：“那马老太太一天到晚往你们家瞅，你也受得了？” “受不了，能怎么着呢？难不成她过来爬墙头，我还能把她脑袋给割了呀？” 原主当初可没少骂。 那也不管用啊。 “你男人在家你让他去山里边儿弄点儿酸枣树回来，再用点儿泥巴，把酸枣树杈子全都埋在墙头上。你看看她还怎么爬上来？” 孟晚棠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明天我没事儿就去山上弄点儿酸枣树回来。” “我有空也过来帮你。” “那我就先谢谢了啦！”孟晚棠指着自己刚给几个孩子做出来的衣服和裤子说，“你要是做衣服慢的话，我可以帮你做。” “这不会太麻烦你了？”苗银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烦，我做衣服挺快的。” “那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跟你说实话，我这针线活是一点儿都不行，勉强就缝个补丁，还挺丑的。我婆婆天天嫌弃我做衣服做得难看。” 孟晚棠笑了。 “那你就把衣服拿过来，尺寸告诉我，我来给你做就行。” “行啊！” 苗高高兴兴地走了。 孟晚棠又继续做衣服。 她不仅把衣服做完了连被套和褥单都没落下。做被罩和褥单比较快，只要把尺寸裁好，剩下的拿着缝纫机直接缝好就完事儿了。 她还用布条子做了几个带子。 被子开口的那个地方没有用拉链儿，而是用带子给绑住。 这也是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宿舍的被罩都是这样做的。 不精致，胜在的方便。 要是有些勤快的女人，每次洗完被罩把被子装好之后就把这里缝死。 孟晚棠觉得这样太麻烦了。 褥单和被套洗得勤快，这样用带子给绑上也挺好的。 天黑了。 孟晚棠开了灯，把所有的被套和褥单都做好。打算明天把这些洗完之后再套在被子上。 家里的被子也得重新做。 孟晚棠感觉好像有数不尽的活儿在等着她。 陆青野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三个小不点儿。 孩子一进来，孟晚棠就跟三个小孩儿说：“你们三个过十分钟去洗澡，现在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等身上的汗落了。” 狗剩不知道跟谁学的，翘个二郎腿，脚丫子还一晃一晃的。 孟晚棠走过去朝着他的小脚丫拍了一下。 “陆岁和，如果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翘个二郎腿还晃来晃去的。我就把你脚丫子给你割掉了。” “你咋就这么霸道呢？” 狗剩嘴上不服气，动作倒是挺麻利。 这会儿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用嘴为他找回男子汉的尊严。 孟晚棠走过去，在这小子脸蛋儿上掐了一下：“少跟我在这儿皮，这些乱七八糟的臭毛病，你最好都给我改掉，不要让我看见。” 狗剩：“我才不学呢。” “那最好。” 孟晚棠摸摸小胖儿的背，小胖儿不知道在外边儿跑了多久，头上全是汗。 不洗澡，这几个孩子今天就甭想上炕睡觉。 孟晚棠跟陆青野说：“还有半个月学校就开学了。你抽空到学校去问问，狗蛋和狗剩能去学校吗？” “能。” 陆青野算了，两个孩子的年龄，已经够年龄了。 “那就行，让他们两个赶紧去上学，不要整天在家里边儿东跑西颠儿的。” 陆青野好笑地说：“你不是说让这两个孩子跟着杜老头儿学点儿东西吗？” “上学是上学，跟杜老头学东西是跟杜老头儿学的。” 孟晚棠总不能跟陆青也说像陆老头这样的人，估计今年年底就能被接回去了。 孩子如果要是跟着杜老头儿学，那明年春天再去上学，还要耽误一学期的进度。 “行，我去问问到时候提前报个名，等开学的时候我再带他们去报到。” 陆青野低头问双胞胎：“开学了，你们俩去学校上学行不？” 狗蛋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狗剩相当激动的地问：“我跟我哥真的能去上学呀？” 孟晚棠注意到狗剩的眼神，手很痒，真想给他一巴掌。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是我提出让你去上学的，你该不会是没听见吧？” 第102章 他这是喂猪吧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呢？万一就是在我爸面前演演戏做做样子，那我不是白高兴一场？” 狗剩这话还没说完就挨了陆青野一巴掌。 “咋跟你妈说话呢？” 陆青野语气有点儿凶，尤其是板着脸瞪人的模样相当吓人。 孟晚棠看着狗剩被打的都蒙了，差一点儿上去跟他打架。 好在她及时清醒，冷静下来。 夫妻俩教孩子，切忌一个人教的时候，另一个人插手。 孟晚棠只能闭口不言，安静的听着。 狗剩被打了也没哭，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说：“我又没说错，他以前天天这么骗我们。以前，她说给你写信给我们要学费。可是钱来了他都自己买猪蹄儿吃。我跟我哥都没有钱去学校。” 狗剩被打的虽然委屈，讲话的时候还是吐字清晰，条理分明。 陆青野忽然觉得自己这一掌拍错了。 他虽然没用多大力气，可是这孩子觉得委屈。 “爸打你是不让你这样跟你妈说话，明白吗？”陆青野板着脸训狗剩。 狗剩委委屈屈的点头。 “你这样直接顶撞你妈，被人看到是会笑话的。人家会说这孩子没教养，没有爹妈管教。” 陆青野知道孩子小，也知道孩子很懂事。 如果趁着现在不教的话，等长大了就不好管教了。 狗剩：“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跟我妈顶嘴了。” “如果你对你妈有意见或者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很不公平。就比如刚刚这件事情，她明明有钱，却不让你们上学，这就是错的。你可以直接找我来说这件事儿，让我这个大人来解决。” 陆青野这话不只是跟狗剩说的，也是跟狗蛋儿说的。 “狗蛋，你是大哥，平时跟狗剩关系最好。有啥话你们两个肯定在背后说过好多次。你既然是大哥，就要拿出大哥的担当。不要总让弟弟当你的嘴。” 陆青野只是这么隐晦的说了一句，狗蛋就拧着眉，嘴巴抿的紧紧的。 他这个大儿子一肚子主意，看似稳重，实际上缺少了一股闯劲儿。狗剩为人聪明，身上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劲儿。但这孩子不太稳重。 两兄弟在一起是相辅相成的。 他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共同成长，不要总是依靠彼此。 “孩子他妈。” 孟晚棠没想到这把火竟然还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看着陆青野问：“咋了？” “你把孩子读书的钱花掉，这是你的不对。以后咱们家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如果馋了，想吃猪蹄子了。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给你买给你管够。” 孟晚棠：“……” 她注意到三个小孩儿眼底那羡慕的神情，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就顺口说了一句。 “你有本事买十个猪蹄回来。” 第二天。 陆青野大清早就去了一趟市场。 冯东阳找人找了半天没找着，听说人在市场就骑着车子走了过去。 “处长，你这是买啥呢？” “猪蹄子。” “啥玩意？”冯东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这一低头，就看到陆青野在人家的摊子上挑了六个猪蹄子。 “你咋买这么多呀？” 冯东阳都惊着了。 “你嫂子喜欢吃这东西，我打算多买点儿回去。正好一锅做出来，免得一次一个浪费柴火。” 陆青野这么说着，又从里边儿挑了四个猪蹄子放了进去。 冯东阳：“……” 买这么多确定不会坏吗？ 冯东阳一不小心问出了心里话。 “坏不了一天就能吃完。” 陆青野这么一想还觉得猪蹄子不够，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多买两个。 不过吃这一顿猪蹄子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想吃了。 既然吃就吃个够。 冯东阳原本还觉得他们处长挺会过日子的，现在一想他们处长根本就不会过日子。 不仅不会过日子，还相当败家。 谁家买猪蹄子，一次买十个。 这不过日子了呀？ 反正他们市场的猪蹄儿是不要票儿的。 陆青野把猪蹄子放进编织袋里，回头跟冯东阳说：“我先把这个给你嫂子送回去，免得放在单位里坏了。” 冯东阳呆愣愣的目送陆青也离开。 他心想，他们单位也不是放猪蹄子的地方啊。 不是说这个猪蹄子不适合进他们单位。 而是他们单位里就跟古代那大理寺似的，隔三差五审个犯人。 放点儿吃的东西感觉有点儿别扭，总觉得那吃的东西也不能吃了。 陆青野骑着车子直接来到卫生所，看到赵大夫就把人喊住。 “赵大夫，劳烦您帮我叫一下孟大夫。” “没事儿。” 赵大夫挥了挥手，往左边走。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乐呵呵的说：“孟大夫，你们家陆青野同志在门口儿喊你呢。” 孟晚棠正在给病人扎针。 “谢谢赵大夫，我这就过去。”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人是半点不慌不忙。 她留针的时候才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这带的是什么呀？” 孟晚棠朝着他的后车座看了一眼，也没看出来那是啥玩意儿。 “买的东西。”陆青野说。 “啥东西呀？” 孟晚棠嘴上说人倒是没过来。 跟陆青野中间隔了两三米。 陆青野说：“你过来，隔那么远干啥呀？” “有啥话直接说就行了。”孟晚棠嘴上这么说，看到他皱眉，还是往前走了两步，“现在能说了吗？” 陆青野：“这袋子里边儿是猪蹄儿，我买了十个。” “你说你买了几个？” 孟晚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青野：“十个。”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呀？这个天儿你买这么多能吃的完呀？”孟晚棠觉得这男人怎么这么虎呢？ 陆青野瞅着眼前翻脸的女人说：“不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去买猪蹄子的吗？” “我说让你买你就买？”孟晚棠极力克制自己的语气。 陆青野说：“这不是你喜欢吗？” “昨天你买布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你把话好好的说清楚。当时一打岔，这事儿就过去了。结果这才一晚上，你竟然又干了同样的事儿。” 孟晚棠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怒火，让自己不要发飙。 但她一抬头，这股火气瞬间绷不住了。 第103章 哄老婆给钱就行 “你觉得我买少了？”陆青野问的很没底气。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买的不少。 那可是百十来块钱的布呢。 就这猪蹄儿他去的时候也没剩几个，主要是都买了，一天也吃不完。 现在天儿热，这东西剩下过了夜就不能吃了。 陆青野瞅着孟晚棠那脸色不对，心里边儿咯噔一下。 她可千万别变回去！ 遭不住。 “你要是嫌弃这猪蹄子我买少了，我现在回去把剩下那两也给买回来，再多就没有了，今天就只剩下这么几个猪蹄子。” “买买买！买个头啊买。” 孟晚棠气的翻个白眼儿，转身就往卫生所里走。 “唉？你去哪儿啊？” “你管我去哪儿？” 孟晚棠觉得自己要是不走肯定会炸了。 他们俩今天要是在卫生所门口儿吵一架，不到半天儿，整个农场的人肯定都知道。 她丢不起这个人。 孟晚棠进去把病人身上的针给拔了。 “回去休息就行了，别干什么重活儿。”孟晚棠把银针消了毒装回去，放进抽屉里。 老头儿从床上起来，觉得自己的腰松快了不少。 “小孟大夫，你这医术真是牛了，针到病除。” 老头儿喜滋滋的夸孟晚棠。 “这不是我厉害，是咱们的中医厉害。”孟晚棠又叮嘱老头两句，“我还是那句话，这段时间咱能不干重活儿就尽量不干重活儿，这腰你得好好护着。等养的差不多了，你再稍微干点儿活。不然以后我可不保证能再给你治好。” “咱庄稼人哪能不干活儿呢？” 孟晚棠板着脸：“让您少干活儿，别干重活儿，腰要是不舒服了，立刻就回去躺着。” “对对对，小孟大夫说的对。” “反正就是不改对吧？” 孟晚棠可太清楚这些老头儿心里的想法。 正好这会儿没有其他的病人，孟晚棠跟旁边儿的赵大夫打了声招呼，拎着自己的布兜子回家了。 她还以为陆青野走了，谁知道陆青野竟然还站在医院大门口。 孟晚棠瞅都没瞅他就往下面走。 陆青野急忙骑着车子慢悠悠的跟上来。骑着车子的速度都没有他走路的速度快。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起得这么慢，还没有倒的。 孟晚棠现在看见他就是一肚子火气。 “你赶紧骑着车子回去。”别在这碍眼。 陆青野：“我带着你回去？” “用不着，就这么几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孟晚棠加快脚步，直接把人甩在身后。 得了，生气了。 陆青野有点儿后悔自己没多买几个猪蹄子。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她这么爱吃，就算是换了一个性格还是这个人，肯定还是特别爱吃猪蹄子。 陆青野骑车先到家。 他本来还要去单位这会儿，也不着急走了。 等孟晚棠回来，他起身说：“我再去买两个回来，你还想买点儿别的东西吗？” “陆青野，钱不能乱花你知道吗？虽然你工资涨了，可咱们家还没房子。家里吃的喝的都要花钱，孩子们还在长身体，每天得吃一个鸡蛋。这一个月就得十来块……” “给。” 陆青野从兜里掏出一叠钱直接递过来。 这下她不生气了吧？ 孟晚棠看着他手里的钱，下意识接过来问：“你给我钱做什么？” “咱们家你当家，这钱自然得给你拿着。”陆青野从来没哄过女人，他之前只是听政委在办公室里说过一次。 “那败家老娘们儿，一天到晚不给我好脸色看，也就是给她钱的时候才能给我乐一下。所以这女人要是生了气，你兜儿里有钱，给她点儿就行。” 陆青野当时想的是他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也没见孟晚棠给他个笑脸。 这会儿见到孟晚棠脸色缓和，忽然间觉得政委说的对。 孟晚棠看了一眼，手里的钱也不多，就十二块。 “给你两块钱装兜里，万一有啥事儿的话，还能应个急。” 陆青野没想到这钱还能还回来两块。 “这布你买多了，咱们家用三年也用不完。猪蹄子一顿吃不了这么多，但你买回来了，也不能退给人家。” 原来是嫌弃自己买多了。 陆青野盯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觉得孟晚棠变得真彻底。 要是以前的孟晚棠，不仅不会嫌弃他买的多，还嫌弃他没有多买点儿。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跟你说。买东西要适可而止，不是你觉得合适，划算就往死里买。这猪蹄子一顿吃不完，剩下就坏了。” 陆青野：“我知道，所以我就买了十个。” 孟晚棠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中午你回来不？中午你要是不回来的话，那就下午早点儿回来。” “好。” 陆青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凑到孟晚棠耳边问：“你这是不生气了吧？” 灼热的呼吸喷在孟满棠耳朵上，她只觉得身上跟过电似的，一下子红透了。 孟晚棠连忙往旁边儿躲开，也没敢看陆青野，背对着他说：“我没生气，我这生啥气？你有事儿忙你的去。” 陆青野看着她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心里苦笑。 她还是很抗拒跟自己接触。 亏他还以为她愿意跟自己过日子。 “那我走了。” “好。” 陆青野没有立刻转身，他瞅着孟晚棠蹲在地上，把猪蹄子拿出来洗，也没有回头儿的意思，心里有点儿落寞的转身推着自行车儿上班儿去了。 孟晚棠听到他走了，才看着手里的猪蹄子发呆。 她刚才的反应很陌生。 却不是不明白。 就是让人很不自在，有点儿没办法面对陆青野。 陆青野骑着车子猛蹬。 想要把心里的那股火都蹬出去。 孟晚棠发了一会儿呆，继续洗猪蹄子。这些猪蹄子可得好好的撸一撸，争取今天都吃完。 她把猪蹄子洗完，放在屋里用冷水泡着。 又擦了擦手去卫生所。 中午回家做饭。 只拎着一份儿饭给杜老头儿送过去。 说是一份儿饭，其实是两人吃的。跟杜老头儿一起住的另外一个老头儿姓白。 孟晚棠跟白老头儿不太熟，再加上也不好找借口。 本来给杜老头儿一个人送饭，是因为杜老头儿教狗蛋他们读书。 又想光明正大给白老头儿也送饭，恐怕这俩人会怀疑她的目的。她就是觉得这些知识分子挺不容易的。 她能帮一把是一把。 “妈，今天我们三个不吃饭了吗？” 狗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不行，等了半天却没有自己的饭，瞬间急不可耐地凑过来问。 第104章 他也不是非要干那个事儿 “回家吃去。今儿下午你们三个在家里干活儿，不用过来了。” 孟晚棠弯腰把小胖抱起来，跟杜老头儿说：“大爷，我把他们三个领回去了。” “领走吧。” 杜老头语气还是那么不好，甚至都不看孟晚棠一眼。 他知道孟晚棠是好心，拿孩子当借口，给他送点吃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敢跟孟晚棠和颜悦色的说话。 万一让有心人看到，再给她举报了。 她就完了。 做人要有良心，他不能害人家。 路过人的听到杜老头这语气，忍不住多看孟晚棠两眼，心说孟晚棠这脾气变好了，竟然都没发脾气。 有知道内情的人说：“孟晚棠现在可跟过去不一样了，她之前找到大队长说，让他们家狗蛋和狗剩过来盯着牛棚里这俩人干活。咱们大队长和善，不想其他地方。下放到牛棚里的人，日子可不好过。外面都有当兵的人守着。咱们这儿还挺自由的，就是干活的时候，都没人盯着。” 那人可不关心大队长心不心善，他只在乎前面那句：“你说那俩孩子还能赚工分？” “不多，俩孩子一天两分。” “这孟晚棠是个傻子吧？人家其他的孩子跟着去捡豆子，一天下来都能有五五公分呢。” “她要是真精明，还至于被人耍？” “也是。” …… 说话间这两人走远了。 孟晚棠也抱着孩子从牛棚出来往家走。 “洗手，吃饭。” 三个孩子自觉地去洗手。 狗蛋先把桌子摆在外面，狗剩去拿碗筷。 小胖把蒲团一个一个地抱过来，然后自己选了一个挨着孟晚棠的位置，乖巧地坐好等着吃饭。 中午吃的还是面条。 孟晚棠用韭菜虾皮做的卤子，另外一个是鸡蛋酱。 鸡蛋酱偏咸，适合大人吃。 孟晚棠把鸡蛋酱放在面条里，喂小胖吃。小胖吃了一口面条，她再喂一口韭菜。狗剩和狗蛋吃的猛，根本就不用孟晚棠管。 吃着饭，孟晚棠自己吃了一口面条，正打算喂小胖，结果一转头看到小家伙睡着了，嘴里还叼着一根没吃进去的面条。 她差点没笑死。 小家伙真是可爱。 最近长了不少肉，脸颊圆嘟嘟的，不像之前一点肉都没有。 她放下碗筷，正要去抱小胖，小家伙竟然醒了。 他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嘴巴却动了。 认认真真地把面条吃完，睁开朦胧的睡眼，疑惑地看向孟晚棠，似乎在说，妈，喂喂。 天啊！ 真的好萌。 孟晚棠的心都化了。 她又喂小家伙吃几口。 “小胖吃饱了吗？”孟晚棠温柔地问。 小胖乖巧地点头。 “吃饱啦？”孟晚棠见小胖点头，就说，“小胖困了，就自己去窝棚里睡觉好不好？” 小家伙又点点头。 别看他年纪小，个子不算高，是个小豆丁，却出乎意料地灵活。 走路很稳，几乎很少摔倒。 窝棚还是冯玉梅在这儿住的时候搭的，白天在里面睡觉凉快。 小胖自己爬进去，躺下秒睡。 孟晚棠往锅里加水打算卤猪蹄。 狗剩看到一盆猪蹄，瞬间激动了。 “好多猪蹄啊！” “想吃吗？”孟晚棠笑着问他。 狗剩点头：“想，谁能不想吃猪蹄呢？” “下午你们俩在家里看着火，别让人给偷了。”孟晚棠转头问狗剩，“能做到吗？” “必须能！” 狗剩叉腰。 手里拿着烧火棍说：“谁要是敢来咱们家偷猪蹄，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狗剩就是个人来疯。 孟晚棠把事儿交给狗剩，还不是很放心。 她叮嘱狗蛋：“不用大火，就小火慢慢烧。火要是灭了也不要紧，重新点着就行。你和弟弟要是出去玩，也别走太远，就在家门口玩。” “我知道了。” 狗蛋就是靠谱。 孟晚棠放心走了。 卤猪蹄的味道真的很霸道。 十里飘香。 不少小孩儿闻着味过来，守在他们家门口不肯走。 狗剩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叉着腰说：“走走走，别惦记我们家东西，让你妈回家也给你做吃的去。” 马壮壮凑到狗剩身边：“爷爷，我是你孙子，我也是你们家人，你能给我尝一尝我你妈给你做的好吃的吗？” 狗剩往后跳了好远，拿棍子指着马壮壮说：“你别乱叫，谁是你爷爷，你快离我远一点。” 马壮壮很委屈。 “那天我奶奶亲口说的啊！” 刚从地里回来的马老婆子脸都绿了。 这败家崽子，啥都说。 “你给我滚回来！馋什么馋，我少你吃的还是少你喝的了？”马老婆子还是挺疼这个孙子的。 马壮壮哭着喊：“你做的不好吃。” “哪儿不好吃了？你都没吃过人家的东西，你就知道我做的不好吃？”马老婆子拖着马壮壮往院子里走。 马壮壮不想回家，他朝着狗剩伸着手，绝望地喊着：“爷爷，救救我！我去你们家给你当孙子啊！呜呜呜，奶奶，你别拉我，我不想当你孙子了。” 狗剩急忙往院子里跑。 “呸，谁要他当孙子！” 狗蛋一言难尽地看着弟弟，觉得狗剩最近是不是吃得太饱，人怎么看着越来越傻乎乎的了。 县里。 陆青野刚下班就要走。 “处长！” 冯东阳从里面追出来，喘着气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 “你嫂子让我早点回去。”陆青野抬起骑车子调转车头，骑上问他，“还有事儿？” “也没啥事儿。” 冯东阳欲言又止。 “那我走了。” “昂，行。” 冯东阳叹气。 明明今天早上处长的脸色不好，一看就知道跟嫂子生气了。 他也听说过嫂子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心里还可惜来着。 白瞎了那一张脸，谁知道晚上处长就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他抓抓脑袋，转身回去了。 陆青野骑车子往回走，他估摸着时间，要是早点到的话，还能接着孟晚棠一起回家。 他想了一下，想明白了。 两口子过日子总要有一个人主动点。 她要是真不愿意就再说。 他可以等。 万一她就是厌恶他，那他以后就不想了。 反正他也不是非要干点那事不可。 第105章 求生欲极强 陆青野骑车回来。 院子里，孟晚棠穿着宽松的白色连衣裙，长发被她用一根筷子随意挽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那双腿笔直修长，又白的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听到动静，孟晚棠回头看到陆青野正推着车子进屋，笑着说：“你还挺会掐时间，刚刚好，饭都做好了。” 晚上做的是二米饭，二米饭配着卤猪蹄吃，那真的是绝了。 她担心太腻，拍了一碗黄瓜，又用酱油沙了点葱。 “不是你说让我早点回来的？” 陆青野把车子放在窗户下，过来帮忙。 孟晚棠啧了一声：“你这么听话？” 狗剩顿在旁边跟小胖在玩玻璃球，忽然来了一句：“我爸是馋肉了，不然才不会回来这么早。” 嘿，这小子。 陆青野想一脚踢过去，让这小子闭上嘴。一想到自己这一脚能踹死一头猪，陆青野硬生生忍住了。 狗剩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讨好地冲孟晚棠说：“妈，我想吃俩猪蹄，成吗？” “你能吃得下，吃三个都行。” “妈，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以后不会让你睡在牛棚里的。” “……” 孟晚棠无语。 这可真是她的好大儿。 “搞了半天，你还想让我住牛棚？”孟晚棠眯着眼睛，一脸不善地瞅着狗剩。 狗剩求生欲极强地说：“我是那种不孝顺的孩子吗？我指定不是啊！我这就是打个比方，你肯定会比那些被儿子赶去单独住一个小破屋里的老太太强。” “话都让你说了。” 孟晚棠走过去，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去，搬桌子吃饭。” “哥，哥，吃饭了！” 狗剩有啥事儿都会第一时间喊狗蛋。 陆青野两步进去，把桌子搬出来，放在院子里。 狗剩跑进屋去拿碗筷。 孟晚棠掀开锅。 卤猪蹄霸道的香味让三个小孩子都走不动路了。小胖点着脚尖往锅里看，结果啥也没看到。 小胖抓着孟晚棠的裤腿，眼底聚满泪水。 「肉，肉呢？」 小家伙绝望又崩溃的小眼神差点没让孟晚棠笑疯了。 她不厚道地戳戳小家伙的脸蛋：“猪蹄都让我给吃光了，你没吃的，今天就吃米饭吧。” 小胖嘴巴一撇，委屈的就想哭。 还没哭出声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啥？你把猪蹄子都吃了？”狗剩瞬间冲过来往锅里看，结果锅里头啥也没有。 狗剩崩溃，但还是选择相信孟晚棠一次：“你没有吃对吧？妈，你是不是没有吃？” 狗蛋在旁边望着天空，他是真的不想看狗剩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这么愚蠢的表情。 孟晚棠觉得自己如果要点头的话，狗剩肯定会彻底崩溃掉。 “不逗你了，猪蹄早就捞出来了，这里面卤的是海带。卤好的海带等会儿切成丝，给你做个凉拌的海带。” 狗剩情绪这才稳住：“我不想吃海带，我只想吃肉。” “那你多吃点，啃两个。”孟晚棠偷偷在狗剩耳边说，“我给你整两个大的猪蹄。” 狗剩眼睛亮晶晶的：“好！” “陆青野，过来帮忙！” 孟晚棠喊人，陆青野就迈着长腿过来，站在她身边语气严肃：“什么事？” “你去把菜窖里的西瓜拿上来。” 陆青野惊讶：“西瓜，哪儿来的？” “牛二嫂子给送来的。她拿了布回去她婆婆挺满意，就让她拿了个西瓜过来。” 西瓜不大，和足球差不多。 陆青野把西瓜拎上来，问她：“现在切吗？” “你先放凉水里镇着，吃了饭再吃。” 孩子们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看着猪蹄想吃，看到西瓜也想吃。 碗筷都摆好了。 孟晚棠坐下，给小胖撕开一块猪蹄，让小家伙自己拿着吃。陆青野端起饭碗还打算先吃饭，再吃猪蹄。 “你先吃猪蹄，别到时候剩下了。放到明天早上，不能吃你该心疼了。” 说话间，陆青野吃下去半碗饭：“没事儿，吃得完。” 这么多怎么可能吃得完。 “狗蛋。” 门口忽然有人喊。 孟晚棠抬头，就看到一个小老太太站在门口。 曹凤英手里拿着一把杏干，见狗蛋没动，又喊了一声：“狗蛋，奶奶给你点好东西。” 老太太殷切的看着狗蛋和狗剩，两孩子却不为所动。 孟晚棠瞅了眼陆青野，发现陆青野又把猪蹄放了回去，继续闷头扒饭。 她眯了眯眼睛。 陆青野要是敢把猪蹄子给他妈，她非要跟他翻脸。 “狗蛋，你奶奶喊你，你跟你奶奶说一声，你说谢谢奶奶，东西我就不要了。”孟晚棠对曹凤英没啥好感。 这老太太看着唯唯诺诺，十分软弱可欺的模样，实际上坏得很。 蔫吧坏。 狗蛋听话地起身，走到门口。 “奶奶。” 曹凤英看到狗蛋出来，忙把手里的杏干往狗蛋手里塞。狗蛋别看小，心思敏感，身体也很灵活。 他往后退了两步，躲开曹凤英的手，说：“我不吃杏，奶奶你回去吧。” 曹凤英一听就冲上来拉住狗蛋的胳膊：“你不是最喜欢吃杏干吗？你跟狗蛋吃不到杏还哭来着。奶奶一直急着呢，这不是给你跟狗剩拿来了？” “我们现在不喜欢吃了。” 狗蛋眼底平静无波，甚至还有点冷漠。 养不熟的狗崽子。 曹凤英心里嘀咕。 她就是知道这小崽子也养不熟，才懒得管他们兄弟几个的。 “你不喜欢吃，狗剩喜欢吃。”曹凤英拉着狗蛋往院子里走，“狗剩，奶奶给你拿杏干来了。” 狗剩正在埋头啃猪蹄，头也不抬地说：“我才不吃那东西，你晒的杏干，又黑又硬，还酸得倒牙，一点都不好吃，我才不吃呢。” 曹凤英差点没打这死孩子。 她瞅着桌上那一盆猪蹄，咽了下口水。 “前年和去年你不是还找我要着吃吗？”曹凤英认定这小孩儿喜欢吃。 狗剩吃完了嘴里的猪蹄，一脸嫌弃地说：“我那是饿死了，才想找你要点那破东西吃，结果你还骂我。” 已经拿起猪蹄，打算叫曹凤英一起过来吃饭的陆青野猛然抬头。 第106章 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 曹凤英尴尬的说：“你这个孩子怎么一天到晚胡说八道呢？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狗剩又抓了一半儿猪蹄子，啃了一大口才说：“你这老太太怎么张口就说胡话呢？你可没少骂我，你天天在背后骂我。” 曹凤英都不敢看陆青野，强撑着笑脸辩解：“我就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听了，还记到现在。我是你奶奶，说你两句，骂你两句，那都是为你好。” 真是想把这个小兔崽子的嘴巴给堵上。 “骂我小野种也是为我好吗？” 狗剩一脸我没读过书你别骗我的样子，语气还多少有点儿嘲讽。 孟晚棠都想给狗剩鼓掌了。 她就说这老婆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啥时候说了？”曹凤英有点儿慌，她绷着脸训陆青野，“老二，你还不管管你儿子。小小年纪就撒谎撂屁，长大了这还了得？” “我儿子说没说谎，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孟晚棠瞪了一眼要开口说话的陆青野，“你要是吃饱了就送你妈回去，别在这儿碍眼。她在这儿杵着，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曹凤英眼睛一下就红了。 “老二，你就让你媳妇儿这么说我？” 陆青野放下筷子起身：“妈，她就是这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先送你回去。” 孟晚棠很不高兴。 他妈骂她儿子是小野种，他竟然问都不问，也不打算追究。 孟晚棠可不想忍这口气，她阴阳怪气的说：“狗蛋，你们几个快点儿吃，一个都别剩。没看见有人都闻着味儿上门儿了吗？真是活的越久越不要脸。” 曹凤英都气哭了。 她死死的抓着陆青野的手臂，质问：“老二，你就让你媳妇儿这么说我？我是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吃一口你赚钱买的东西能咋的了？别说我没吃，我就是吃了能咋的？” 陆青野穿的是白衬衫，袖口挽的手肘。 曹凤英死死的抓着他小臂，陆青野都感觉自己的皮肤破了一块儿皮。 他拧眉看曹凤英，曹凤英还很不满地瞪他。 看他的眼神还像小时候一样冷漠。 没有温情，只有厌恶。 小时候他想不明白，他以为是自己不讨喜。 后来他有了孩子，他看到孟晚棠也不喜欢孩子，就觉得这样是很正常的。 他退伍回来后，发现她变了很多，特别是对待孩子的态度。 她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几乎是一碗水端平。吃的均分，做新衣服，每人都要有。 甚至还会因为小胖年纪小，给小胖的猪蹄是小的，给狗剩和狗蛋都是大的。 这对陆青野的触动很大。 她会严厉的管教孩子，眼神却很温柔。 她还会不经意地给孩子们讲道理。 他能看的出来孩子们很喜欢她。 哪怕是处处想抬杠的狗剩，嘴上嫌弃，眼里都写满了崇拜之情。 小胖最敏感，那孩子整天粘着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曹凤英只是格外不喜欢他。 他好像是那个家里多余的存在。 “妈，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陆青野抬起手臂，轻松挣脱曹凤英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啥事儿？” 曹凤英还以为陆青野要背着孟晚棠跟她说话，也没挣扎。 到了大门外，曹凤英埋怨起陆青野。 “你娶的这个媳妇儿也忒霸道了点儿。她把房子烧了逼你回来，就是想跟你离婚的。我之前还写信特意叮嘱你，让你不要转业。结果你现在倒好，去给人家开拖拉机，一个月能挣几个钱？有三十块钱不？” 陆青野面不改色地说：“不能。” “不能你回来干啥？你看看你娶的那个败家媳妇，谁家这么过日子的？一顿吃那么多猪蹄子。” 曹凤英心里那叫一个酸。 那么多猪蹄子也不给她吃两个。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废物呢？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治不了一个小娘们儿？你看看她训你，就跟训狗似的。” 曹凤英讲话的语气从来都不是吼的，而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着最恶毒的话。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对陆青野的。 陆青野都习惯了。 他不说话，直接往前面走，打算送曹凤英回去。 曹凤英看他丝毫没停下的意思，追上去不满地问：“你要跟我说啥？你爸身体不好，这几天都起不来炕了。我本打算叫你媳妇过去看看，谁知道她是那副嘴脸。我们老两口可没这个福气。” “我爸咋了？”陆青野沉声开口。 “心口疼，说闷得慌，喘不上来气。你弟弟天天在家里伺候他。你和你大哥一个个都没良心，分了家了，谁也不过去看看我们。” 曹凤英的话陆青野都不信。 老三可不会伺候人。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过去：“明天我还要去给人家翻地，早上五点就得走。你叫老三带我爸去一趟县医院。” 曹风英一把接过钱，低头一看才凉快，笑容瞬间凝固。 “这两块钱够干啥的呀？” “我兜里是这么多钱。”陆青野沉声说。 曹凤英看着他的窝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下个月，你别把工资给她，放我这儿。她再能闹也不敢到我这儿来抢钱。这钱妈给你存着，万一以后她跟别的野男人跑了。你用这个钱再娶个老婆。” 陆青野没接这话，只说：“那你快回去带我爸去看病吧，明天晚上我过去看看。” 曹凤英只当他答应了，美滋滋地往回走。 陆青野看着小老太太一眨眼人就跑不见了，又想起董大夫说的话。 “你妈身体挺好的，脑袋上也没有啥问题。她非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开点儿药。还说不走大队的账，让你过来给钱。” 现在想想这句话已经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陆青野眸子暗了暗，转身往回走。 他刚进院子，狗剩就问。 “爸，你给我奶奶多少钱？” 这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晚棠已经吃完了，正在看小胖儿吃饭。 听到狗剩的话，她竖起耳朵，想听听陆青野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青野坐在桌前，但是已经没了胃口。 狗剩不满地说：“那你以后能不给她钱了吗？她比我妈还馋呢！兜里天天都装着鸡蛋。我从她屋里看到过一个麻袋，麻袋里边儿装的全是鸡蛋壳儿，比我妈吃的还多。” 哎哟喂！ 孟晚棠可真是太高兴了。 她伸手拿了一个猪蹄放在青碗里，似笑非笑地说：“别吃不下饭，你学学你妈，胃口多好。鸡蛋猪蹄一个不拉！那可都是你赚的钱买的，咱们家三孩子是一口没吃上呢。” 第107章 真不拿她当外人 陆青野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错愕地抬头问她：“真的？” “跟你开玩笑的，至少当初她没让三个孩子彻底饿死。” 原主不做人，曹凤英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实人，怎么可能会让三个孩子饿死呢？ 多少也是给点吃的。 就是没给吃鸡蛋。 “不过以后，咱们家天天吃鸡蛋，馋死他们。”孟晚棠知道这人在自责，多少也有点同情他。 这人就是个大冤种。 孟晚棠心软了，还给他倒了一杯绿豆汤：“这是我特意煮的绿豆汤，多喝点，别上火。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心里知道就行，别犯糊涂。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人家不穷，比咱们家的日子过得好多了。你万事先顾好咱们家再去管别人家的事儿。” 陆青野听到她一口一个咱们家，特意多看了她一眼。 “好吃吗？”她冲着他微笑。 他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情陡然转好。 “猪蹄卤得很入味儿，味道很不错。” 陆青野很少夸人，这还是第一次夸她。 孟晚棠诧异地瞅他两眼，眼里带着探究。 “你该不会也很喜欢吃猪蹄吧？”孟晚棠一脸怀疑。 陆青野问狗剩：“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不喜欢吃猪蹄吗？” 狗剩回答得非常谨慎。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不喜欢吃猪蹄？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咱们大队绝对没有人不喜欢吃猪蹄。就是那些知青，都偷偷摸摸地吃猪蹄子。” 这熊孩子说话就说话，看她干啥？ 当初偷偷摸摸吃猪蹄的那人是原主，又不是她。 “吃饭都堵不住你俩嘴是吧？” 孟晚棠恼羞成怒。 她倒是没真生气。 陆青野给狗剩使了个眼色，狗剩用眼神指了指孟晚棠，再撇撇嘴。父子俩很有默契地低头继续吃猪蹄儿。 十个猪蹄。 孟晚棠和小胖吃了一个。 狗蛋和狗剩一人吃了俩，剩下的五个竟然都让陆青野吃了。 他吃猪蹄之前还吃了两碗饭。 孟晚棠看着他的肚子，发现还是平平的。 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就很难评。 另一头儿曹凤英回到家，家里别说吃饭，就是连柴火都没人拿一把。 她刷完锅把高粱米拿出来，打算做高粱米水饭。 陆青顺听到动静儿从屋里出来，先上外屋翻箱倒柜找了一通，结果啥也没看着。 他到院子里冲着曹凤英喊：“妈，猪蹄儿呢？你不是上陆青野他们家去要猪蹄子了吗？” 一提猪蹄子曹凤英就来气。 “别提了，你二哥那个怂货，怕老婆怕得要死。那娘们儿坐在那儿一瞪眼，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就把我给赶回来了。” 陆青顺瞬间撸起袖子：“我二哥这个王八犊子！你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居然连口吃的都不给你，一点儿都不孝顺。我现在去叫我大哥他们，再叫着大队长，咱们过去评评理。” “评啥理？你快给我回来吧。等你过去，人家猪蹄子都吃完了，闹腾也白闹腾。” 曹凤英摸摸兜里的两块钱，这两块钱还能买五个猪蹄子呢。 她可不能跟小儿子说。 陆青顺本来也不敢去找陆青野，小时候他嘴欠，又爱整事，可没少被陆青野收拾。 “行吧，这次就放过他了。” 陆青顺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屋里走。 吃过饭。 陆青野也没让孟晚棠动手，他收拾桌子，又把碗筷洗了，又去浇地。 前面菜地用洋井压水，就这么压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前面儿的那两块儿菜地给浇完。 陆青野脱了上衣，站在院子里，把桶里的水往身上一浇。 裤子瞬间贴在身上。 线条清晰可见。 孟晚棠瞪大眼睛，又瞬间移开视线。 脑子里只剩下两字，真大！ 孟晚棠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口水，低着头儿继续弄膏药。 余光还能看见他…… 陆青野擦完身体，进屋换了衣服出来。 “我去找一下大队长，今天晚上抽水给咱们家后院的地浇一下。” “行，你去吧。” 说话的时候，孟晚棠都没抬头。 陆青野把衣服放在盆子里泡着，骑着车子就出门了。 他走了之后，孟晚棠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烫的要命！ 陆青野这男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挺好的。 就算没有孩子这层关系，这样的男人也值得嫁。 最让孟晚棠满意的一点就是，曹凤英盯着猪蹄看了那么久。陆青野心里也清楚曹凤英来的目的。但他就是装傻充愣，把人给哄走了。 陆青野背着自己，把身上的两块钱都给了曹凤英。 孟晚棠心里多少也有点儿不爽。 她不爽不是因为陆青野背对着自己做这件事，她是不爽还得给曹凤英钱。 偏偏这事儿还不能拦着。 谁让曹凤莹是陆青野的亲妈呢。 过了一会儿，陆青野回来了。 孟晚棠问他：“咱晚上几点浇地？” “前面的地还没浇完。等那些地浇完才能轮到咱家，估摸着得一点多才行。” 陆青野说着蹲下洗自己的衣服。 “那你明天还上班儿吗？” 就那两亩地，如果全浇完的话也得一两个小时。 孟晚棠皱眉。 陆青野：“明天照常去单位。” “要不还是算了，明天我请假。”孟晚棠担心他开车再出点儿什么事儿，“晚上我来浇地，你早点儿睡觉。” “不用，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卫生所去给人家看病呢。今天我听大队长说，自从你去了卫生所，咱们大队那些老头儿老太太，可喜欢去找你看病了。还说你用针就那么扎两下，他们身上那点儿老毛病就都好了。” 陆青野听大队长说的时候还特别骄傲。 他也没想到孟晚棠医术这么好。 以前也没听说换了一个人格，还会很多原本人格不会的东西。 陆青野有点后悔没好好看那本书。 “我会的只是皮毛。” 孟晚棠说得很谦虚。 陆青野觉得她会的可不只是皮毛，他见她给王老头针灸过。 那手法他不懂，但是看着很熟练。 晚上睡觉前，孟晚棠说：“你就直接睡到天亮就行，不用起来。” “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三天三夜没合眼都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明天上不了班。再说我这会儿睡几个小时也够用了。” 陆青野睡到凌晨一点多睁开眼睛。 发现怀里多了一个香香软软的人。 孟晚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他这边儿了，脑袋抵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 陆青野看着时间，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来，轻手轻脚的下地穿鞋。 他没从前院走，从后院直接过去还近一些。 陆青野到了大井那里，负责看井的人是徐春生。 “春生哥，咱们大队的地都浇完了吗？” 徐春生看到陆青野眼皮子一耷拉，爱答不理地说：“还没好呢，你想干啥呀？” “我跟大队长说了，给我们家后院儿的地也浇一浇。” 徐春生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明天早上来吧，这都几点了，我得回家睡觉了。” 第108章 要不咱俩回去睡吧 “那你回家睡觉吧，把钥匙留下就行了。”背后传来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陆青野猛然回头。 孟晚棠手里拿着手电，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这一路恐怕是跑过来的还呼哧带喘。 他上前说：“不是说不让你过来吗？快回家睡觉去。” “来都来了，再说这会儿回去也睡不着了。”孟晚棠说完走到徐春生面前，把手一伸就跟人家要钥匙，“这东西我也会弄，你直接把钥匙给我就行了。你想回家睡觉就回去睡多久都行。” 徐春生脸色难看地说：“你以为这东西是你手里的手电筒呢？万一出事儿了怎么整？” 他可是他们村儿里唯一的电工。 就因为他之前跟着他老舅学过，才能接触到这份工作。 每年只要开春，大队上准备种地的时候，他一天到晚啥也不用干，就守在井这儿就行。 这活儿轻松，工分儿还高。 徐春生一直都很骄傲。 眼前这女人真是大言不惭。 “就这么点儿东西，你以为我不会吗？别说是我了，我们家陆青野也会。” 孟晚棠真不知道徐春生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 “这不可能。”徐春生语气十分肯定。 “这有啥不可能的？我是高中毕业，我们大院儿里头什么人我没见过？别说，就看这么一个井。就算是把这电机拆了，陆青野也能给你全部都装上。” 陆青野惊讶。 他会这些东西可没跟别人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徐春生脸红脖子粗地瞪着陆青野。 “你真会？” 陆青野没拆孟晚棠的台：“我们部队里头有这个。” “有这个也不一定就会修。”徐春生还在垂死挣扎。 孟晚棠回头瞪了一眼陆青野，她还没说话，陆青野就开口说道。 “我会。” 徐春生像斗败的公鸡，被人掐住了脖子。 孟晚棠都替他尴尬。 徐春生半晌憋出一句：“那也不行，这是公家的东西，万一整坏了算谁的。赶紧去浇地，别磨磨唧唧的。” “谢谢春生哥。” 陆青野转身拉着孟晚棠的袖子，往回走。 “慢点儿。” 孟晚棠点头。 她拿着手电，走在陆青野身边。 一会儿把手电的光打在脚底下，一会儿又打远。 忽然，她看到路中央趴着一个长条的东西。 她还以为是谁的东西掉在地上了，正准备伸手去捡。 结果走近一看，就看到一条土黄色的长虫趴在那儿。 她吓得尖叫，转身就扑到陆青野怀里。 陆青野下意识把人抱住。 “蛇啊……” 寂静的夜里，孟晚棠的嗓音穿破天际。 她甚至看到旁边儿那家院子里的灯竟然开了。 完了！ 她紧紧搂着陆青野的脖子：“快，快回家！” 千万别让人看见。 不然她的脸都丢尽了。 陆青野抱着孟晚棠的手臂有些僵硬。他咽了一下口水，用力把人往高了抱抱。免得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孟晚棠还以为他抱不住自己了，下意识用腿圈住他的腰，给他减轻点负担。 陆青野抱着他绕过那条蛇。 孟晚棠还趴在他的肩膀上偷偷地去看。 那条蛇旁若无人地趴在那里，要不是尾巴动了动，她还以为那是一条死的蛇呢。 都走出去好远了，孟晚棠还觉得自己的手臂和腿是软的。 陆青野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体内的躁动都快压不住了。 到了胡同口。 陆青野把她放下，快步往前走。 “我去拿铁锹，把水挡一下，让水流过去。你先回家。” 孟晚棠想着两人不是一起回家吗？ 她追上去：“你等会儿，我给你照着亮。” 陆青野脚步一顿：“不用，这会儿月光大，我能看得见。” 说完，人走得更快了。 好像是少林寺的武僧遇见了小娇娘，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孟晚棠不敢走得太快，一直拿手电往上看，就担心再碰到一条蛇。 陆青野拿着铁锹出来，她还没到后院门口儿。 他好笑地说：“这一路上没有这玩意儿，你赶紧回去吧。” “你一个人真行吗？” 孟晚棠又怕蛇，又担心他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想给他帮帮忙。 “浇地而已，一会儿过来看看就行。”陆青野见她不想回去，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会儿。” 陆青野扛着铁锹跑着去路口。 他把水沟里的水堵住，让水沟沿着另外一条水沟往他们家后院流过来。 他还顺手把水沟清了清，又挡了挡。 免得水沟里的水漫出去。 几分钟后，他回来，跟孟晚棠说：“走吧，我送你回屋。” 孟晚棠还以为他让自己在这儿等着，是想让自己帮忙，结果竟然是想要送自己回去。 这男人怎么这么细心？ “行了，你进去睡觉吧。”陆青野站在门口让她进去。 孟晚棠想说她也行。 可一想到长虫，瞬间就不行了。 她最怕的东西就是长虫。 有的时候都能吓得心脏骤停。 她才见过长虫，这会儿就连屋子都不敢进，深怕屋子里也有那东西。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本杂志，杂志里头说，一个人家屋子的下面就是个蛇坑。 有一天家里的主人发现家里有一条蛇就给弄死了。 结果第二天他们全家都被蛇弄死了。 孟晚棠越想越可怕。 她打了个哆嗦，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问。 “你说咱们家屋里不会也有吧？” 陆青野疑惑：“有什么？” “长虫啊！” 还能有什么东西？ 孟晚棠说话的时候还左看看，右看看。稍微有点儿动静都能吓得一个机灵。 “咱们家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你别自己吓自己，赶紧回屋去睡觉。明天早上不是还要去卫生所给人家看病吗。”陆青野转身要走。 “哎，你别走。” 孟晚棠又把人给拉住。 陆青野无奈：“你再不睡觉天就亮了。” 孟晚棠可怜兮兮地说：“我睡不着，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到处都是那东西。要不你也别浇地了，跟我一起回屋吧？” 月光下，陆青野看着她那白皙的脸，不自在的低下头。 结果…… 第109章 是心动的感觉 陆青野的目光顺着她的领口，不小心看到里面，再一次看向其他的地方。 脑子里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那两团雪白。 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孟晚棠等了半天，男人也没开口说话。她还以为他这是在无声的拒绝，心中腹诽，这男人嫁不得，一点都不贴心。 她都快吓死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算了。” 孟晚棠不敢进屋，但是更不敢在外面。 她转身回去，身后的男人也没反应。 陆青野拎着铁锨出去，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孟晚棠本来就害怕，根本没睡觉，听到外面有动静，起身拿着手电从屋里出来。看到陆青野在门口两边挖了好几个坑。 眉心一跳。 难不成陆青野他们家在地里藏了什么东西？ 她这么出来似乎不太好。 孟晚棠拿着手电，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那个……你忙。” 孟晚棠还是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她才转身，陆青野就跟她说：“这个花栽在这里你不要拔了。” “这什么花？”孟晚棠属于植物杀手。 花拿回来的时候还挺好的，没几天就不行了。 就连仙人掌在她手里都活不了几天，根会烂掉。 当初她还美滋滋的跟人家炫耀，自己把一盆仙人掌养活了。她和朋友视频的时候，家里的猫蹦上去，一巴掌把仙人掌拍飞。 她担心猫爪子，正要去抱猫，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仙人掌和花盆分离。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仙人掌的根根部早就烂了。 从此以后，她什么花多没种过。 “我可能养不活，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自己养。”孟晚棠没啥兴趣地往屋子里走。 陆青野麻利地把花种好，跟着进屋，打算去前院洗洗手。 他跟在孟晚棠身后，低声说：“这花是驱蛇的，家里种了这个，院子里就没有蛇了。” 孟晚棠愣住，转过头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的那股火气忽然就散了。 莫名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陆青野洗了手进来看到她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以为她被吓着了。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摸她额头。 他身上火力很旺，大手滚烫。 骤然放在她额头上，孟晚棠瞬间回过神，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阳刚之气，不自在的偏过头。 “我又没发烧。” “我知道，我是看看你有没有出冷汗。” 陆青野放下手，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毛巾。 “先擦擦脸，我给你烧点儿热水，你洗个热水澡。” 她怎么这么贴心？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吧？ 孟晚棠抿着唇，一走神的功夫他就出去了。 夏天天气热。 锅里放上一把柴火水就热了。 “等两分钟你就去洗澡吧。我去后院儿看看地。” “哦，好。” 孟晚棠在堂屋里站了一会儿往外走。 到了院子她把睡衣脱完，才想起来自己没拿别的衣服。 她想，反正孩子们都睡了，陆青野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 时间充裕的很。 于是就这么着掀开锅盖往盆里舀水。 她又兑上点儿凉水，觉得水是温乎乎的。正打算把剩下的衣服也脱了洗澡。 “晚棠，你……” 陆青野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到里屋找，没有人就知道她到前院儿去了。 他个子高，腿长两步就从堂屋出来。 陆青野看到孟晚棠，身子一僵，转身就往回走。 哐当！ 陆青野长得特别高，平时进屋都是猫着腰。 谁能想到一着急竟然忘了弯腰这事儿。 “嘶……” 他走的还挺猛，脑袋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孟晚棠还维持着慌里慌张去拿衣服的姿势，听到哐当一声，人都傻了。 她都替他疼得慌。 “嗯，你先洗，一会儿再说。” 陆青野几乎落荒而逃。 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去洗澡，本来她还以为要晚个两分钟。 早知如此，他就再等一会儿。 陆青野快不来到后院儿，一口气走到后院小门才停下来。 他心跳的剧烈。 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他脑子里现在想的都是那曼妙的身段。 白！ 还大…… 看着就很软。 陆青野咬着牙，身上冒出一身汗。 他低咒一声，蹲在水沟边，用手捧着水洗脸。井里抽出来的水冰凉，还特别清澈。 陆青野恨不得把脸都扎进去。 孟晚棠也是尴尬的要命。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青野了。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把门关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孟晚棠特意躲在树后边儿开始洗。 她洗澡的时候慢慢吞吞的，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青野。 孟晚棠决定以平常心，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进屋。 谁知道陆青野根本就不在屋里。 她想了想，往后边走。 孟晚棠借着月光看到门口的花，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拿出态度来。 这件事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她顺便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想跟她好好过日子的话，那他们就试着处处对象。 孟晚棠想到两人要谈恋爱，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 她这也赶了一回时髦。 学人家先婚厚爱。 孟晚棠到了后院儿却没有看到陆青野。 奇怪？ 人去哪儿了？ 绕着村子跑了两圈，陆青野又翻墙跳进院子里，拿着铁锹把后面那一垄地的地头挖开，又把前面的那一垄地的地头给堵好。 等他再跑两圈儿回来，这一垄地就差不多浇好了。 陆青野把铁锹放在墙根下，单手翻墙又继续绕着村子跑。 孟晚棠出来找了两趟，都没找着人。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大一伙人竟然不见了。” 孟晚棠到底没敢出去找。 她转身回屋躺着。 陆青野要是有事儿的话，一会儿肯定还会进来。 天亮了。 孟晚棠睁开眼，小胖就伸手拉拉她。 “要上厕所吗？”孟晚棠问他。 小胖点点头。 孟晚棠抱着小胖儿就到院子里，让他在墙根儿下面解决。 小胖还羞涩的背过身，不让孟晚棠看。 孟晚棠觉得这小孩儿还挺好笑的。 屁大点儿个小孩儿，还知道害羞了。 “你一会儿就自己进屋，妈妈也去一趟厕所。” 孟晚棠还有点儿困，哈欠连天的。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厕所，尖叫出声儿。 “啊……” 第110章 他是不是不该瞒着她 孟晚棠转身就往回跑。 天啊！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孟晚棠从来没想过大清早会这么刺激。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走路这么轻，应该适当地给个动静。 这样，陆青野听见自己过来也不会这么尴尬。 “啊啊啊啊啊……” 简直要疯了。 孟晚棠抓狂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她长出一口气，捂住自己的脸。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真的好大呀！ 她痛恨自己的视力特别好，竟然看得那么清晰。 孟晚棠咬着唇，企图让自己清醒。 但…… 真的忘不掉。 她甚至很不科学地想到了一句话。 尺码是不是不合适，她会不会很痛苦？ 总不能真的很爽吧？ 老天鹅！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孟晚棠觉得自己有毒。 她疯狂地摇了摇脑袋，来到洋井边儿上，用洋井压了点儿凉水。 她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脸，拍了半天才彻底清醒。 孟晚棠一转身就看到陆青野从后边过来。 四目相对。 孟晚棠率先扛不住，她没话找话：“那个昨天晚上你找我是什么事儿啊？” “昨天晚上？” 陆青野看上去很淡定，实际上心里早就乱了。 昨天晚上的事儿他都没消化好，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儿。 他也是硬着头皮才过来的。 男人总不能退缩。 “对啊，昨天你不是……” 真是服了。 孟晚棠我自己竟然这么会聊天。 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明已经很尴尬了，还要往更尴尬的路上奔。 “昨天我本来想跟你说，今天早上我可能会早点儿走，要出差两天。” “出差？” 孟晚棠也顾不得尴尬了。 陆青野解释：“要去省里一趟。” “那要准备什么吗？” 孟晚棠以前也经常出差，但是这个年代她没出去过，不知道出行要带点儿什么？ “你给我拿十斤粮票就行。” 只拿粮票，没有肉票怎么行？ 难道只买馒头吃？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孟晚棠说着就往屋里走。 狗蛋和狗剩也起来了。 “妈，我们去捉虫。”狗蛋说。 “去吧。” 现在也没有什么农药。 家里的白菜长虫的话都要靠手抓，这个活儿就是狗蛋和狗剩的。 “那我们先去菜地摘两根儿黄瓜回来。” 狗剩想吃黄瓜了，他觉得早上的黄瓜特别好吃。 每天都要去摘。 这小子一肚子心眼儿。 他觉得这菜地里的菜都是三婶儿种的，现在三婶回娘家了，这些菜他们要是不吃的话，都便宜他奶奶了。 “去吧去吧。” 反正孟晚棠也不担心孩子会丢。 狗蛋出门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把小胖领着。 “等等我！” 狗剩拎着一个筐从厢房出来，看样子是要多摘点菜才会回来。 孟晚棠进屋，找到自己的枕头，拆开线取出粮票。她给拿了三十斤的粮票，又给拿了十斤肉票。 当初她没仔细看，后来才知道里面还有肉票。 孟晚棠又把剩下的粮票放回去。 她从炕上下来，陆青野也走进来了。 “这是三十斤粮票和十斤肉票。” 孟晚棠把票递给他，陆青野没拿那么多。 “我要五斤粮票就够了，肉票也不用，留着你去买点好肉给孩子们吃。”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孟晚棠又拿出五张大团结递给他，“这是五十块钱，你带在身上。防止有意外情况发生。多带点钱，少点麻烦。” 这道理还是她第一次去夏令营的时候，她妈妈叮嘱她的。 陆青野从来没被人这么叮嘱过。 家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家人是这么温暖的感觉。 陆青野早就不想离婚了，如果她始终都是现在的她，他愿意跟她过一辈子。就算她变回去了，他也愿意守着她，守着她的身体才能等到她的灵魂。 他不喜欢拖拖拉拉的，就主动跟孟晚棠说：“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 “好啊。” 孟晚棠以为他是在敲打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好好过日子。 她还没表白，就先被拒绝了，只能坚强微笑。 孟晚棠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眼底的笑意全无，只剩下庆幸。 还好她主动表白，不然被拒绝了多难堪。 “你几点走？”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里很高兴。她没犹豫就证明她也不想离婚，愿意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他挺直腰背，沉声开口：“八点。” “那还来得及。” 孟晚棠说着去和面：“你去省里，坐车得坐九个多个小时。到了那边就是晚上了。晚上也不好出去找吃的，先去招待所，吃的话就吃我给你做的。” 她用热水烫面打算烙点饼给他带上。 “你是自己去还是和别人一起？” 陆青野说：“我自己。” “那行。” 孟晚棠干活麻利，陆青野帮忙打下手：“饼你跟孩子们一起吃，不用给我带。我出差还能饿着不成？” 这个年代人家可都不愿意出差了。 出差还要自己找粮票，到外省去都得用全国通用的粮票。那东西不好找，不少人手里都是省内的粮票。 没有全国通用的粮票到了外面都吃不上饭。 只能饿肚子。 等到单位报销，还挺麻烦的。 再加上家家户户都挺困难的，不少人都不愿意出差。 饼出锅，放在盆儿里晾着。 她借着油锅炒了个菜，又打了个鸡蛋汤。鸡蛋汤味道很重，主要是下饭。 正好狗蛋和狗剩回来。 她又凉拌个黄瓜丝。 早上简简单单地吃完，狗蛋他们三个带着一张饼去杜老头那儿学习。陆青野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你有什么想要的不？”陆青野看着媳妇有点舍不得走。 孟晚棠想要的东西还挺多的，但她根本不敢乱花钱。 按照他们家花钱的这个速度来看，她身上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用。 “不买别的。” “真不买？” 陆青野觉得她应该是有想要的东西的。 “不买。” 陆青野：“我这次去省城，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 孟晚棠想了想说：“要不你看看有地方卖雪花膏那样的大白瓶，或者是铁盒啥的。我打算做点雪花膏，但是没有瓶子装。” 陆青野愣住。 第111章 那叫自取其辱 冯东阳已经提前去了省城。 陆青野到的时候，冯东阳潜伏在一个胡同口，手里还拿着一个老太太送的窝窝头，蹲在那儿抱着啃。 他走过去，用脚踢了下冯东阳的鞋，沉声说：“人呢？” 冯东阳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激动得都要哭了。 “处长，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天过的有多惨。我刚从招待所出来就被人偷了钱包……” “别废话。” 陆青野嫌弃地皱眉，冯东阳立刻一本正经地汇报工作。 “我们之前不是故意放松了章冬那小子了吗？那小子坐别人的车，一路到了省城。连着去了好几个地方，跟着进了前面那个小院，再也没出来。” “你确定没出来？去后门看过了？”陆青野问得冯东阳额头全是冷汗。 “还……还有后门？” 冯东阳一脸蠢相。 不用说话都暴露了答案。 陆青野看了看院子，转身往胡同外面走。冯东阳见状，急忙跟上去。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屁话都不敢说。 陆青野从后面那条胡同进去，走了眼一米人多高的院墙，直接翻身进去。 冯东阳紧随其后。 两人进了院子，发现后院就是条小胡同，堆着破烂，另一头是厕所。 陆青野从另一边绕到前面窗户下。 前面院子不算小，也不算大，有一块荒废的菜地。 陆青野听着屋里的动静，起身往屋里看。 屋里有个土炕，别的啥也没有。 破炕席连土炕都遮不住，上面还落了厚厚的一层土，看得出来，这里很久都没人住了。 陆青野回头看冯东阳，冯东阳尴尬地抓头。 “处长，我也不知道他们跑了。”这事儿是他办事不力，让人给耍了。 “走。” 陆青野又绕回后院，从墙头翻出去。冯东阳见他面无表情，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怂得像一条偷吃了主人家的一口干粮的蠢狗。 两人来到招待所。 冯东阳正要坐椅子上就被陆青野踢了一脚：“去洗干净。” “咱们不回去吗？” 冯东阳傻乎乎地问。 陆青野：“不抓到人你还有脸回去？” “可是……” 陆青野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冯东阳瞬间闭上嘴出去找澡堂子洗澡。他出去又跑回来，瞅着陆青野，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处长，我没水票。” 陆青野想从兜里拿票，手都放在口袋边上又放了下来。 “那就别洗了。” 冯东阳：“……” 那到底是让他洗，还是不让他洗？ “洗洗手算了，过来吃饭。” “我这就去洗手。” 陆青野到了这边就去招待所，接到冯东阳留的地址就找了过去。没想到冯东阳这么蠢，人跟丢了，东西也不见了。 开了招待所，还没住过一晚上。 活像个大冤种。 冯东阳看到陆青野拿出来的竟然是白面做的千层饼，瞬间震惊了。 “处长，你这是从哪儿买的？”冯东阳快饿死了，抓着千层饼就咬了一大口。 他吃了两口，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放了糖。 这也太好吃了吧！ 冯东阳激动地说：“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处长你告诉我这是哪儿买的，我也去买几个。” “买不着，你嫂子做的。” “我嫂子做的？” 冯东阳眼神有些怪异，他们部队谁不知道，他们处长的媳妇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 就这，好吃懒做？ 单凭这手艺，他也愿意养着，只要每天肯做顿饭就成。 他要求一点都不高。 可惜…… 这是嫂子。 冯东阳酸了。 陆青野还拿出一个罐头瓶子，瓶子装的是孟晚棠临时给他说的黄瓜咸菜，能吃好几天。 “处长，这是啥？” “你嫂子特意给我做的咸菜，别吃太多。”陆青野小气吧啦的提醒道。 冯东阳拿着筷子吃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大：“这是咸菜？” “不然是什么？你嫂子说，临时做的不太好吃，这几天她把黄瓜都摘了，做成咸菜。说等我回去就能吃上。” 冯东阳咽了下口水：“处长，我能拿一斤肉跟你换一罐头瓶子吗？” 这黄瓜咸菜里面都是油，吃下去真的超级好吃。 冯东阳觉得这东西关键时刻可以续命。 “再说。” 吃了饭，陆青野带着冯东阳去了当地的武装部，他们有在这边工作的战友。 见到老熟人，冯东阳瞬间活了。 有人悄悄地问他：“咱团长离婚了没？” “离啥婚？”冯东阳往椅子上一坐，“你可别整事儿，我跟你说。” “这怎么能叫我整事儿呢？你是没看到咱嫂子那模样，说实话，就是文工团那个团花，跟咱们嫂子一比，简直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冯东阳想到自己见到孟晚棠的第一眼，都惊为天人。 孙永刚不相信：“真的假的？” “我亲眼所见，还能是假？再说嫂子的手艺可是一绝，做的饭那叫一个好吃。”冯东阳想着那饼的味道，感觉自己又饿了。 孙永刚：“有那么夸张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把你小姨子介绍给咱们团长，就你小姨子那模样，顶多跟文工团团花是一个级别的，跟嫂子比，差太远。我劝你别开这个口。”冯东阳是笨，但是不傻。 他还拍拍孙永刚的肩膀：“不是兄弟说话难听，你小姨子去跟嫂子比长相，只能是自取其辱。” 孙永刚：“……” 陆青野从办公室出来，叫着冯东阳：“走了。” …… “妈，你今天不去卫生所吗？” 狗剩知道他爸走了，心里有点不踏实。 他担心他爸一走，她就变回去了。 “今天不去，带你们去摘黄瓜。” 孟晚棠打算多做点黄瓜咸菜，这样每天早上都能吃点。 狗剩早上吃了一个糖饼，这会儿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孟晚棠身后问她。 “做早上那个黄瓜咸菜吗？” “对。” 狗剩立刻收起乖巧可怜的表情，回头跟狗剩比了一个手势。 “走，咱们的多摘点黄瓜。”孟晚棠不认路，才把孩子叫回来的，“你们在前面带路。” 到了苗银花他们家门口。 孟晚棠喊：“嫂子，借你们家的推车用用。” “等会，我给你推出来。” “行。” 苗银花推着车子出来，瞅着她身后还跟着三个孩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这是要干嘛去？” “去菜地摘点黄瓜。” “你们家菜地不是都给你老婆婆种着吗？你上哪儿摘黄瓜去？要不就吃我们家的吧。” 孟晚棠：“不用，我摘的就是那块地的黄瓜。” 她总要把陆青野给出去的两块钱赚回来再说。 第112章 气死了 菜地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地。 原主不种地，也懒得管，她想吃就自己过来弄点点回去做饭吃。为这事儿，没少跟冯玉梅吵架 冯玉梅离了婚，回了他们自己村儿，菜地也就没人管了。 孟晚棠原本只打算弄点黄瓜，结果看到茄子不错，又把茄子给弄了不少。反正有推车，能装多少就装多少。 傍晚。 曹凤英打算做饭，他们家院子里养着两只小鸡，也没种菜。 她就想着到菜地看看。 结果到了菜地，黄瓜没了，茄子也没了，就连豆角也一根不剩。 “谁这么缺德啊？还偷人家的菜！” 曹凤英站在地头上骂。 有人想看热闹就说：“嫂子，是你们家老二媳妇把菜都摘走了。” “她摘那么多菜干什么？又吃不完？”曹凤英瞬间满脸愁容，坐在那边唉声叹气，“你说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这么一个败家媳妇儿。那么多黄瓜，那么多茄子，还有这满架的豆角，竟然全让她一个人给霍霍光了。” …… 曹凤英中午说的话，没多久就传到了孟晚棠的耳朵里。 苗银花听说她要做咸菜就过来帮忙，顺便把中午听到的那些话，惟妙惟肖地表演给孟晚棠听。 “你是没在现场，你要是看见你婆婆那表情，肯定会跟她吵起来。以前我跟你不熟，以为你就是你婆婆说的那种人。现在我才发现，你就是不跟你婆婆一般见识。” “换做是我，我也挺生气的。” 孟晚棠只要一想到自己家的菜都被人家撸光了，绝对会气得睡不着觉。 就算以后到菜园子去，看到那些菜也会心里堵得慌。 她就是故意让曹凤英心里不舒坦。 这要是在家，她还不好操作，亏得陆青野这几天出差不在家。 “你这菜晒干了，直接放在大缸里边儿做酸菜呀？” 孟晚棠摇头：“我不做酸菜，我做泡菜。” “泡菜是啥玩意儿？”苗银花从来没听说过。 “泡菜就是南边儿人做的酸菜。做法跟咱们这个不太一样。” “你还会做人家南边儿人做的菜呢？”苗银花可是稀奇坏了。 “以前我们大院儿有个老太太，家里边儿是南边儿的。她每年都做这个泡菜吃。我觉得泡菜还挺好吃的，就跟老太太学了。” 孟晚棠和苗银花把所有的菜都洗干净，然后放在一旁晒着。 她还特意把黄瓜都切成条。 黄瓜做咸菜。 豆角准备做泡菜。 做泡菜还得去买坛子。 孟晚棠擦干了手，进屋拿了钱。 “嫂子，我去一趟街里买个坛子回来。” 苗银花从板凳上坐起来说：“那你也帮我们家买个坛子回来呗？我也跟着你学做这泡菜吃。” “行。” 苗银花心里特别高兴。 “那我就去弄豆角儿了。” “那等我把坛子买回来，你再过来。” “成啊。” 这会儿时间还早，还不到吃中午饭的时候。 孟晚棠骑着车子就往街里走。 她到百货商场转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卖泡菜坛子的。 她从陈醋场门口经过，看到院子里放着几个大坛子，就问门口的大爷。 “大爷，你们厂这坛子是从哪儿买的呀？” 孟晚棠如果问的是别人，可能还真不知道这摊子是从哪儿买的。看门口的大爷还真知道。 他儿子是瓷器厂的。 他们出场的这几个坛子，还是他跟他儿子说了才买到的。 “这是咱们瓷器厂做的。” “瓷器厂？” 孟晚棠没想到他们这个小县城竟然还有瓷器厂。 “大爷，那瓷器厂在哪儿啊？”孟晚棠礼貌地问。 大爷伸手往前面指了指：“你从东面儿走，往南边儿拐，从那路口儿过去，然后往北走，等看到一条大道，你就直接往东走个一里地就能看到瓷器场了。” “谢谢大爷。” “不用谢啥呀，就是两句话的事儿。” 大爷说完又溜溜达达地回到自己的小板凳儿上，坐在阴凉下边扇扇子。 孟晚棠听得头昏脑涨。 她默默地把所有的方向都记下来。 直接往东走。 北方的格局和南方的格局是不一样的。 在南方你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在北方所有的房子和街道基本上都是坐北朝南。 很容易就能分清方向。 孟晚棠虽然方向感很差，但只要是跟着胡同走，就能分清楚东南西北。 她骑着车子沿着大道骑了一里地，就看到了瓷器厂。 瓷器厂的大门开着，一个长相年轻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正要往瓷器厂里面走。 孟晚棠见状急忙跟上去。 没想到那人还挺警惕，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清孟晚棠的长相，先是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追上来的竟然是个姑娘，长得还挺漂亮。 “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这男人还怪礼貌的嘞。 孟晚棠还没说话就先笑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是瓷器厂吗？” 高鹏被孟晚棠灿烂又温柔的笑脸给晃了下神儿。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漂亮的，让人眼晕的姑娘。 皮肤都白得发光。 不笑的时候还有一种仙女下凡的感觉，笑起来恨不得让人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捧在她面前。 高鹏不自在地咳了两下：“是的，这里就是瓷器厂。” “哦，是这样的，我想买两个坛子，不知道这里卖不卖？” 孟晚棠有些苦恼地蹙眉。 高鹏瞬间脱口而出。 “卖！” “真的？” 孟晚棠瞬间满脸惊喜，眼睛都笑弯了。 高鹏心说，就算是没有，他也要现做。 “你想要什么样的坛子？”高鹏问她。 “你等一下。” 孟晚棠低头翻书包。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泡菜坛子。 “我就想买这样的坛子，不知道厂里有没有。” 孟晚棠搞不清楚眼前这人的身份，但是看他的穿衣打扮，如果不是瓷器厂的人那也绝对是有身份的人。 来瓷器厂说不定是办事儿的。 通过这人的关系，应该能拿到泡菜坛子。 高鹏看到纸上画的泡菜坛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坛子我们这儿还真有。” 孟晚棠瞬间比了一个大大的弧度：“30公斤的坛子有没有？” 第113章 欲说还休 “三十公斤？” 高鹏满脸错愕。 他们瓷器厂还真没这么大的坛子。 “我们有这么大的缸。” 高鹏说完就后悔了。 “缸暂时就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带不回去。我就是想买两个泡菜坛子，打算回去做泡菜。” 孟晚棠觉得三十公斤的没有，那就买他们这儿最大的好了。 “同志，那咱们这儿最大的这种坛子大概是多大？” “三十斤。” “那行，就给我那两个。”孟晚棠说，“我这次只能带走两个，下次再过来买。” 高鹏一想到这个漂亮的姑娘，下次还来，就主动说：“同志，下次你过来，就让门口的大爷喊我一声。我们这个厂里的技术员。” 哟？ 竟然是搞技术的？ 真是没看出来。 孟晚棠还以为他是个干部呢。 “那真是太感谢了！” “走，我领你去看看坛子。” 高鹏才不管这个坛子是用来装大酱的，还是做其他什么的，只要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中意就行。 孟晚棠挑了两个泡菜坛子，一块五一个。 “高鹏，厂长喊你过去一趟。”有人在外面喊。 “对不住，叫人过来帮你装上。”高鹏有点舍不得走。 孟晚棠客气地说：“您忙着就行，不用管我。今天遇见您真是帮了大忙。” “那行，我先忙去。有事儿你就过来找我。” 这个年代的人是真客气。 孟晚棠笑得十分真诚：“一定，一定！” 高鹏走到外面，跟那位男同志说：“你帮孟同志把坛子装好。” “好咧。” 那位穿着粗布褂子的，皮肤黝黑，但人很精神，长得也挺端正的男同志进来。还没说话，先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孟同志，这两坛子是你的不？” 孟晚棠说：“对，是我的。本来想多买两个，又担心自己带不回去。” “这有啥带不回去的？你这车子能带五个回去。”那小伙相当自信地说，“要不是你这身板，带多了不好骑车子，还能多带好几个。” 孟晚棠震惊地问：“真的可以吗？” 半小时后。 孟晚棠带着五个坛子，骑着自行车美滋滋地走了。 高鹏从办公室里往外看，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差点没气死。 …… 孟晚棠没在县城停留，她骑着车直接回家。 用的时间，比想象的还短。 到家不到十二点。 孟晚棠一边做饭，一边洗坛子，洗完坛子之后又用热水烫了两遍。烫完又拿酒把坛子擦一遍。 再把洗干净晒在外面的菜放进去，最后倒入盐和水。 最后往上面洒点酒，盖上盖子，圆满完成。 中午吃的高粱米水饭。 她特意炒了韭菜，又炒了个豆角。 三个孩子也不太挑食，不管是吃面食还是吃高粱米水饭，三个孩子没有不愿意吃的。 吃过饭。 孟晚棠拿着一个坛子去牛二家。 苗银花正在院子里洗碗。 看到她过来，连忙起身：“哎呀，你都买回来了？” “去瓷器厂买的，还挺顺利。”孟晚棠把坛子递过去，“这个坛子我已经帮你洗过了。可以直接用。”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苗银花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后。 “做泡菜挺简单的，主要就是……” 孟晚棠在旁边说，苗银花就动手做。 就这么一回，苗银花就全记住了。 “行了，三五天就能吃。不过我建议七天之后再吃。”孟晚棠起身打算走。 苗银花把人拉住：“妹子，我们家有辣椒，你要不要？” “辣椒？” 孟晚棠可是无辣不欢。 到了这边，才改了这毛病。 “对啊，你过来，我给你摘点。这辣椒还是我娘家嫂子她亲哥在南边带过来的种子。辣椒不大，就跟小拇指那么长。我还寻思，拿它沾个酱。没想到这东西，辣死个人。” 苗银花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孟晚棠眼睛亮了。 辣才好！ 她可是吃的bt辣。 走到园子边上，孟晚棠看到那一条垄的朝天椒，恨不得全部都给摘回家。 “我们家陆青野挺喜欢吃辣的。我用这个辣椒做点辣椒酱。你要是能吃辣，我做点辣椒酱，到时候给你拿点过来。” “不用，我们家就我自己吃。”苗银花说着人进了菜园子里，“你要是能吃，我都给你摘了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 孟晚棠也进去摘。 两人摘了半小时，才把辣椒全都摘完。 孟晚棠拎着筐子往外走：“一会儿我给你把筐子送回来啊！” “不着急，你啥时候有空啥时候送过来就成。” 这东西家家户户又不是只有一个，根本不着急用。 孟晚棠回到家，先把辣椒倒在盆子里泡着。再骑着车子给苗银花送过去。 “嫂子，你知道谁家有花生不？” “你婆婆家有。” 孟晚棠：“……” 还是算了。 她到上面供销社去买。 孟晚棠买了五斤花生米，又买了一斤味素。顺便到卫生所去打声招呼。 她回到家，把辣椒洗出来控水，拿了一个盆放在旁边，开始切辣椒。这些辣椒她切了一个多小时。辣椒切完，又要炒花生米。 花生米炒熟了，她用布袋子装着，拿擀面杖砸碎了。 又把西红柿去皮，切成块和辣椒放在一起。 本来应该用锅去熬。 但这样太麻烦，不小心就会糊了。 万一有点什么事儿，还顾不过来。 她干脆直接蒸。 最后放入花生米。 那味道真的绝了。 “就是这个味！” 也不知道陆青野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 天已经黑了。 陆青野回到招待所，躺在床上，说啥都睡不着。 另一张床上，冯东阳睡得跟死狗一样，就是把他抬出去扔了，他都不知道。 陆青野闭上眼，脑海里瞬间浮现那白皙单薄的背，还有那前面两团…… 她知道孟晚棠身体好，可孟晚棠以前有点丰腴。 不像昨天看到的，小腰贼细柳。 前面那两团还格外壮观。 她那受惊的表情，就跟个小兔子似的，还抬手去捂，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太小，那俩玩意根本就没挡住。 颤颤巍巍…… 欲语还休。 陆青野低咒一声，起来就往水房走。 第114章 这是上火了吗？ “你说，你多久都没来看我了？” 都走到水房门口了，陆青野听到里面有个女同志在说话，脚步一顿。 忽然，有个男人开口：“心肝儿，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也知道，我很忙的。” “我知道你忙，可人家想你。”女人说着就喘起气来。 还有清晰的亲嘴声。 陆青野面无表情地转身。 第二天早上。 冯东阳先起来，看到陆青野从外面跑步回来，手里还拎着几个馒头，忙跑过去接过来放在桌上，又跑出去洗脸。 冯东阳回来，坐在椅子上，拿了一个馒头，垂涎地看了眼那一瓶子黄瓜咸菜，试探地伸出魔爪。 他还偷偷观察陆青野的反应，发现陆青野嘴边竟然起了水泡。 “咦，处长，你这是上火了吗？咋还起水泡了呢？” 憋了一晚上，不止嘴角起水泡，嘴里还烂了两块的陆青野脸色瞬间沉下来。 “吃你的饭。” …… “妈，我爸啥时候回来？”狗剩都没胃口吃饭了。 他爸不回来，他这心里不踏实。 总感觉他们现在每顿吃的饭都是最后一顿。 “想你爸了？” 孟晚棠问。 “想了。” “那就再等等，今天不回来，明天也回来。” “你咋知道？”狗剩连饭碗都放下了。 孟晚棠给小胖擦擦嘴：“当然是你爸跟我说的。他这次是去出差，出差就只有两三天的事儿。办完事儿，人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狗剩顿时胃口大开。 一个人吃了两大碗面条，还有一个鸡蛋。 孟晚棠真担心这孩子把自己撑坏了。 …… 省城。 陆青野逮着人，亲自审讯完，特意用肥皂仔仔细细地洗了好几遍手。 “你说，要不是你非要回原籍，但凡你愿意来省里，我这位置就是你的。”说话这人是公安局的一把手。 “咱们虽然是一个系统的，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就算我来省城，也不是到你们单位来。” 陆青野甩了甩手，人往外走。 “这人你们处理。” “成。” 陆青野极其低调地从后门到了隔壁的武装部，和冯东阳回了招待所，收拾东西就往火车站走。 时间还特别赶。 一辆吉普车停在来人面前。 陆青野知道是谁的意思，也没拒绝。 到了车站，冯东阳饿着肚子说：“咱们明儿一早回去也行吧？” “回去之后，明天下午再去单位，算你一天工。” 冯东阳瞬间闭上嘴。 半夜。 孟晚棠睡得正香，忽然察觉到有人进屋，瞬间清醒。 她假装翻身，手伸到枕头下面。 就在手碰到菜刀的一瞬间，她发现回来的人是陆青野。 这人怎么半夜回来了？ 孟晚棠翻身，睁开眼，果然看到陆青野在收拾行李。 陆青野听到动静，见她醒了，心里惊出一身冷汗。 他刚才站在炕沿边上，看着她睡得香甜，差一点没忍住想要亲上去。 还好他什么都没做。 “你怎么半夜回来的？明天回来多好？”孟晚棠说着坐起身。 想回来见你。 陆青野回到家，看到人之后，这颗心才踏实下来。 孟晚棠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 “你等会儿，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吃完了再睡觉。明儿是不是不用去单位？”孟晚棠下炕，打开柜子，取出挂面。 “嗯。” “那行，我去给你做饭。” 孟晚棠到了冷灶前点了火。 煮面还挺快的。 夏天，一把柴火锅里的水就差不多开了。 水开了。 孟晚棠开始煮面。 她往里面荷包了两个鸡蛋，又放了一把小白菜。 面过了冷水。 放在一个大碗里。 她喊陆青野出来吃饭。 孩子们在睡觉，她没开屋子里的灯，而是把外屋灯开了。 陆青野洗了澡出来，坐在小板凳上。 看着面前的面条，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会让孟晚棠做吃的给自己。如今，她不仅做了，还做得这么好。 哪怕半夜被他吵醒也没发脾气。 甚至还煮面给他吃。 她这心里绝对是有他，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陆青野大口吃面，心里火热。 “你尝一下这个，这是我做的辣椒酱。要是好吃的话，明年咱们也种点这个朝天椒，我再给你做。” 孟晚棠盛了一碗辣椒酱放在他面前。 陆青野尝了一口，眼前顿时一亮。 “咋样？味道如何？” 孟晚棠满脸期待。 “好吃。”陆青野又说，“够劲儿。” 辣，味道还好，让人吃了还想吃。 他原本打算去吃黄瓜咸菜，没想到这个辣椒酱配着面条吃，味道才是一绝。 夏天，天气热。 陆青野吃着辣椒酱，弄了一头的汗。 身上的背心也汗湿了。 孟晚棠看到他坐在那里，腹部都有腹肌，不禁想到了那天无意间看到的画面。 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这人是有资本的。 孟晚棠心不在焉地想，完全没发现陆青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他几大口把饭吃完，漱了漱口，打算去洗碗。 “我去吧，你累着了，赶紧早点歇着。” 孟晚棠晚上八点睡的，这会儿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陆青野拎着另外一桶水往后院走。 他冲了个澡，穿着她给做的大裤衩从屋里出来。 孟晚棠把碗放在碗橱子里，关上门，正打算到外面的棚子里去躺一会儿。 屋里有点热。 她也睡不着，免得打扰陆青野休息。 孟晚棠刚转过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她吓得惊呼，又担心吵醒孩子，直接捂住嘴。 背后是他滚烫的身体，那温度高得烫得她发抖。 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搂得很紧，孟晚棠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疼……”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不正常。 他松开她，孟晚棠才喘口气，就发现他把她反过来，从正面抱住她。那力道格外霸道粗鲁。 他该不会真的想做点什么吧？ 孟晚棠格外紧张。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缓缓地低下头。 孟晚棠下意识闭上眼睛。 感觉他在自己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沙哑低沉地说：“我去洗个澡。” 第115章 力气大是不是也可以…… 陆青野松开她，拎着才压满的水桶就往后院走。 孟晚棠悄悄地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感觉脸上在烧，就连身体就变得不受控制。她刚才真的以为他要把她按在墙上，直接办事儿。 肾上腺素直线飙升。 刺激得她两条腿还在发软。 真是不争气！ 孟晚棠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长这么大，都没跟男生牵过手，更不要说拥抱了。她到现在内心都没办法平复下来。 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孟晚棠这下是真的不敢进屋了。 她来到窝棚里坐在那儿，望着星空。 这个年代的空气还特别好，天上的星星特别多，也特别的亮。 孟晚棠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陆青野。 她知道陆青野力气大，但没想到陆青野力气那么大，仿佛要把她的腰勒断。 他力气这么大，估计可以挑战很多高难度的姿势。 她甚至还把书里写的那些姿势都想了一个遍。 老天鹅！ 作孽啊。 她都被这本书给带偏了。 孟晚棠拍拍红红的脸，用手扇风企图降热。 陆青野大步从后院过来，把水桶放在院子里，也没回屋，径自朝着窝棚走过来。 他穿着大裤衩，光着上半身，站在月光下。 上半身看着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线条充满爆发力，跟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完全是两回事。 她的视线却顺着腰腹往下看。 看样子冷水还挺管用的，他这会儿看起来相当冷静。 陆青野被她那一眼看得火气，又要控制不住自己。 “你还不睡觉？再不睡觉，天都亮了。”孟晚棠都没敢看他的脸，“你要是觉得屋子里热，就在院子里睡一晚上？我这些天看，也没见有狼过来。” 陆青野在哪儿睡都行。 他主要是不想吓着她。 “我在这儿睡，你进屋吧。” 孟晚棠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失落。也谈不上难过，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别人耍了。 前一秒热情似火，下一秒就冷如冰山。 好似他后悔了似的。 原本她还打算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把话说开，现在想，还是算了。 再过两年，国家允许自由买卖，她就能想办法出去赚钱。 “行。” 孟晚棠痛快地起身，打算进屋。 才走两步，手腕被他抓住，拉到怀里。他把头埋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有点疼。 孟晚棠不自觉发出声音。 男人身体一僵，随后更加用力地搂着她纤细的腰，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良久，他松开手：“你进屋吧！” 他这么反复无常，让孟晚棠特别生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 孟晚棠质问。 如果她站着说这句话，可能效果更好一点。 但她刚才被他碰了一下之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隐隐有一种失控的意思。她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像是一摊水似的，瘫在他怀里。 陆青野哑着嗓子说：“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在这儿办了你。” “你办啊！” 吓唬谁呢？ 孟晚棠才不相信。 陆青野眸子像饿狼似的盯着她，声音低沉：“时间不够。” “现在凌晨三点多，怎么就不够了？”孟晚棠正在气头上，话赶话，什么话都敢说。 她打心眼里不相信他能干什么。 陆青野哄她：“别闹，真来不及。五点人家就醒了。” “？？？” 难不成他还打算一次搞两小时？ 孟晚棠理智回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往屋里跑。 她没进屋，坐在屋子后门外面的小板凳上，看着那几株明显已经活了的花开始发呆。 陆青野这人还怪好的。 就是喜欢吹牛。 她又回屋眯了一会儿，孩子们醒了，她也跟着醒了。 “你们三个小点声，你爸在窝棚里睡觉，你们别把他给吵醒了。”孟晚棠叮嘱三个孩子。 三个小家伙瞬间不跑不闹了。 他们偷偷地溜到窝棚前，看看陆青野是不是真的在。发现爸爸真的回来了，三个小孩儿就拿着一根筷子劈开，制作成的简易镊子，到白菜地里去抓虫子。 早上的早饭比较简单。 孟晚棠蒸了一锅面窝窝，炒的韭菜，还打了个丝瓜汤。 丝瓜汤清清淡淡的。 韭菜里面放的是虾米皮，虾米皮很咸，放在韭菜里也不用加盐，味道还特别鲜美。相当下饭。 孩子们十分喜欢。 “妈，咱们中午还吃这个。” 狗剩得知他爹回来，胆子大的很，都敢提要求了。 这还是孟晚棠第一次听到小家伙提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那你中午回来，记得摘韭菜。不然我没时间做。”孟晚棠等下还要下乡，回来估计得很晚。 她骑着自行车去，来回也就是四十多分钟。 中午就回来吃饭。 狗剩挺着胸脯说：“这你就放心吧！” 孟晚棠被小家伙的这语气给整笑了。 “那行，陆岁和同志一定不要忘记了这件事儿。” 孟晚棠赶时间，骑着自行车先去卫生所，拿了一些常用的药品，还特别装了一些纱布和紫药水才出门。 到了西岭村。 西岭村的村民看到孟晚棠，一改上次的不屑，这次所有人都喊着：“孟大夫，你快给我看看，我这腿也疼老些年了。你……” “孟大夫，先给我看看。” …… 孟晚棠没想到自己在西岭村竟然这么受欢迎。 难怪昨天董大夫特意过来叮嘱她，让她去一趟西岭村。 “孟大夫，我就是腰疼。我想买你那个膏药。” 孟晚棠惊讶：“你真要买我的膏药啊？我这个膏药开始有点贵的。” 别人都是一毛钱买五贴，到了孟晚棠这里，一毛钱才一贴。这个价格属实有点贵了。 “多少钱？” 那人问。 “一毛一贴。” 孟晚棠开口。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一毛一贴啊？真贵。” 有人嫌弃贵，有人却觉得值得。 “贵是贵了点，可是好用。你们看那个谁，之前都起不来炕了。结果让孟大夫给治好了。我听说，也没用啥，就是用了她制作的膏药。她还给针灸了一下，然后人就好了。你们没看到，这几天都出来走了吗？” “这么神？我不信！” 那人说着不信，却拿出一毛钱，拍在桌上。 “给我拿一贴膏药，要是不好使，我就把膏药塞你嘴里。” 第116章 牵手 周围都在看笑话。 有些人不咋地，看着淳朴，实际上小心思特别多。 眼红。 见不得别人家日子过的好。 但凡被人家日子过的好点他们就生气。 别人家家里的柴火多一点，他们也生气，气得吃不下饭。 自己家要是能吃上肉，恨不得让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出门走路都牛逼哄哄的。 “坐。” 孟晚棠面色不变，指着椅子上那个小伙子坐下。 小伙子不好穿着衣服，吊儿郎当的，长得还行，就是村里没人愿意搭理这种人。人家都管他这样的叫二流子。 这样的二流子还有好几个。 他们站在小伙子后面，不怀好意地瞅着孟晚棠笑。 “坐下干啥？”小伙子语气不咋地。 孟晚棠抬眼：“我这膏药用的都是名贵药材，不然也不会这么贵。药材稀少，价格更好。制作出来的膏药也限，不是谁买都能卖的。” “就一个破膏药，还整这么多破事儿。” 小伙子叫赵海亮，赵海亮脚上穿着一双黄胶鞋，坐在椅子上腿伸出老长，还特别显摆地晃了晃。 这鞋可是他姐夫给他拿回来的。 整个村里就没几个人有。 不少人都羡慕地看着赵海亮的鞋。 赵海亮很得意，伸出手放在脉枕上，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说：“来，赶紧的，今儿我还非得买你的膏药。” 孟晚棠按住赵海亮的脉，原本还放松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她蹙眉，深深地看了眼赵海亮。 把赵海亮看得毛楞楞的。 “你这么看我干啥？”赵海亮心里已经还是慌了。 孟晚棠半晌才收回手：“你是早产，身体一直不好，是不是一到换季的时候就会病倒？” 不然赵海亮这么大一个小伙子，怎么可能整天无所事事。 赵海亮还是不信：“你说的这些，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 “治吗？” 孟晚棠低头在纸上写方子。 “治啥呀治？赶紧给我你的膏药。”赵海亮都没明白孟晚棠的意思。 孟晚棠把写好的药方子递给赵海亮。 “你要是想治好身上的毛病，就到卫生所的药房去抓药。下一位。”孟晚棠往后面看。 一个老头走过来拉赵海亮起来，赵海亮特别生气，正要骂人，回头看到老头瞬间怂了。 “爷爷？” “一边站着去。” 赵老头是家里为数不多，能够治赵海亮的人。 赵海亮见到赵老头乖得不行。 “大爷，你哪儿不舒服？”孟晚棠围观全程，还是装作没看见。 赵老头说：“小孟大夫，我的脖子有点疼。” “我给您看看。” 孟晚棠起身走出来，站在老头身后，摸了摸老头的颈椎，跟老头说了几句话，手上忽然用力。 周围看得一愣。 赵老头也差不多都没反应过来。 “好了。” 孟晚棠又叫下一个病人。 赵老头起身，活动了下脖子，才发现脖子好了。 “真是神了。” 赵老头抓起桌上的药方，抬眼看向赵海亮，又瞅了眼赵海亮身后站着的几个小混混。 老头子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滚回家里好好待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来回折腾。” 赵海亮不敢反驳。 赵老头走之前跟孟晚棠道谢：“谢谢孟大夫。” “不用谢，这都是我的职责。” 有人道谢，孟晚棠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忙活完一上午，看病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孟晚棠也打算回家。 她正收拾东西，一个长相老实巴交的女人从外面进来，表情有些慌张。她看到孟晚棠，才松了口气，走过来都没敢坐下。 “孟大夫，请问您能到我家里去吗？我老伴瘫痪在炕上，我一个人也弄不过来。” 孟晚棠总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 但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去家里也是可以的，你在前面带路，咱们现在就去你家。” “谢谢孟大夫，真的太感谢孟大夫了。” 女人受宠若惊地走在前面，孟晚棠推着车子跟在后面。 到了外面，她说：“大娘，你上来，我带着你过去。” “那多不好意思？” “这样快一点。” 那大娘说：“从这条路直接走，就能到我们家了。” “好。” 孟晚棠骑到地方，才知道自己为啥看这个女人眼熟了。 这个女人就是吴东来的亲妈。 没想到吴东来的亲妈收拾一下，看着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要年轻不少。 “大娘，你们家厕所在哪儿？我先上个厕所。”孟晚棠心生警惕，没敢直接进去。 她拿不住吴东来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想对她下黑手？ 不然为啥挑着人都走光了的时候，才过来找她？ “就在那边，你过去吧。” 吴老太太站在院子里，瞅着孟晚棠过去上厕所。 孟晚棠心里就更害怕了。 她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地观察吴东来他妈。那老太太如今看着低眉顺目，可越是这样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越是要小心一点。 孟晚棠从厕所里出来，往菜窖口看了一眼。 她敏锐地听见，里面好像有声音。 “大娘，你等一下，我忘记拿针灸用的东西了。你老伴躺在炕上这么多年，得用针灸试试看。” 孟晚棠说着走到自行车旁边，打算骑车离开。 “你先看看，也许用不上呢？”吴老太太说着就走了过来，走的速度还挺快的。 孟晚棠走的更快，直接推着车子就往大门外跑。 跑出去就骑车飞快地离开了。 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吴老太太阴恻恻地站在门口盯着她。 孟晚棠心跳突突的。 她万万没想到，吴老婆子竟然这么胆子大。刚才如果不是她跑的快，或许就被吴老太太弄死了。 孟晚棠怀疑这不是自己多心。 她用力蹬着脚蹬，飞快地往回走。 才骑出去一百多米，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孟晚棠看到陆青野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似的。 她刹车，停在他面前，神情很激动。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你不是说中午回家吃饭吗？”陆青野还有点不自在。 没想到孟晚棠直接拉住他的手。 第117章 他们之间的差距 “有人追我！” 孟晚棠小声说完，从车子上下来，让出自行。 “我们快走！” 孟晚棠打算坐在后面，让陆青野带着自己一起跑。 “追你做什么？” 陆青野活动活动手腕，还不动声色地活动着脚踝，目光如炬，看向她身后。 “就是上次被我送去劳改的那个人的亲妈。”孟晚棠催促陆青野，“快点骑车子，我们赶紧回去。” 孟晚棠着急地回头，看到老太太还有一个很瘦的男人从后面追上来。那男人看着瘦瘦小小的，眼神却很凶狠。 他们看到陆青野脚步一顿，转身就往回走。 孟晚棠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大胆？” 孟晚棠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淳朴，又不是很山沟的小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吓着了？” 陆青野发现她脸色惨白，微微皱眉。 孟晚棠点点头：“她叫我去给她当家的看病。我当时也没多想，等到了地方，我才发现那是吴东来的家。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找借口去了一趟厕所。我偷偷观察，发现吴东来他妈有点问题。等我从厕所里出来，却听见菜窖里有声音，听着像是个人。” “确定？” 陆青野神情一凛。 “本来我还不太确定，就在我犹豫的那一秒，那个老太太十分凶狠的朝着我走过来。我当时吓坏了，直接往门外跑，对着车子就骑跑了。然后就遇见了。” 孟晚棠看到陆青野，心里格外踏实，非常有安全感。 她仰头就看到男人完美的下颌线，发现他听着吴东来家，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咱们先回家吧。” 陆青野低头，一言不发的骑上车，等着她坐上车之后，载着她往回走。 “以后别自己过来了。回去就跟董大夫说，让别人过来这边看病。”陆青野担心她真的出什么事。 孟晚棠自己也不想来了。 “你不说我也不来了。我总觉得我跟这个地方有点反冲，一共才过来几次？每次都出事儿。我也有点害怕。” 而且没词都是涉及到人命的。 这就很伤。 孟晚棠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死的那么惨。 回到家，陆青野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孟晚棠惊讶地问：“这是哪儿买的煎饼？” “同事过来帮忙带的。” “那我再炒个鸡蛋卷到里面。”孟晚棠进屋，发现地上还有几个土豆，她冲着外面问，“这土豆是谁拿来的？” “今天大队挖土豆，想看看土豆多大了。挖出来两个，发现是坏的，让狗剩拿回来了。下午集体挖土豆，大人小孩儿都去。” 陆青野说着进屋，看她拿这刮皮刀就问：“你还要炖土豆？” “不，炒土豆丝，你把土豆皮刮了。” 孟晚棠决定不打鸡蛋了。 鸡蛋太贵，还是留着早上煮着吃。 “刮皮？” “对啊？” 孟晚棠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陆青野，发现他是认真的，是真的不知道土豆还要削皮。 她进屋，拿着小勺，直接刮皮。 新下来的土豆还挺好刮皮的。 陆青野看着她刮，也有样学样。 俩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沉闷。 孟晚棠知道村里人的生活条件都不怎么样，城里很多人吃土豆也是不削皮的。但是她生活的年代，和这个年代的人不同。 她已经尽量在融入这个年代了，可有些东西根深蒂固，是无法改变的。 孟晚棠试着解释：“土豆皮里含有龙葵素，龙葵素会让人的肠胃不舒服，吃多了会导致中毒。虽然这个多，需要很多很多才能达到中毒的目的。但这个东西本身就不好，能不吃还是尽量不要吃。” 陆青野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解释。 “你懂的还不少。” 陆青野从前并没有觉得她是城里姑娘，刚才那一瞬间，他却感觉到了。 “还好，就是看书的时候，会多少关注一点。” 原主当然是看不到这些的。 这都是孟晚棠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在网上搜的。 她是真的不一样了。 陆青野眸子暗了暗，很想问她，以后还会离开吗？ 这句话却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他从来都不是怯懦的人，但这一刻，他犹豫了，退缩了，甚至心里还生出一股子烦闷。 土豆刮好皮，孟晚棠拿着到外面洗洗。 洗完进屋，麻溜地切成土豆丝。 “点火，炒菜。” 孟晚棠喊着，陆青野就去烧火了。 还很贴心地刷了锅。 孟晚棠往锅里倒了点油，开始炒土豆丝。油多得陆青野皱眉，他在思考，要不要找谁去买点黄豆，或者是买点花生米。到时候找人榨油，不然家里的油根本就不够吃。 孟晚棠把土豆丝炒完盛到盘子里。 又拿出鸡蛋，打了个鸡蛋汤。 “吃饭了！” 三个小家伙上午没去杜老头那边，孟晚棠一喊，三个小家伙就跑了过来。 陆青野拿着板凳刚坐下，孟晚棠就把煎饼递过去了。他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孟晚棠在给小胖卷煎饼。 里面放了土豆，还放了生菜，没给小家伙放葱。 小胖拿着半张煎饼，吃了一大口，都没吃到菜。 “哎哟。” 孟晚棠给小家伙逗笑了。 她忙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在小家伙嘴里，笑眯眯地问：“小胖，好吃吗？” 小家伙眼底像是装满了星辰，点头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羞涩的笑。 孟晚棠恨不得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好好的贴贴。 “你们俩用我吗？”孟晚棠哄完小的，问两个大的。 狗剩豪气云天地说：“不，我自己来。” “妈，你自己吃。”狗蛋就很稳重。 他学着孟晚棠的样子，卷了一个卷饼，咬了一口，肉眼可见的加快咀嚼起来。 狗剩还在弄，扭头问他哥：“好吃吗？” “嗯。” 狗蛋点头，吃的更快了。 狗剩嘴里嘀嘀咕咕：“这玩意哪儿有肉好吃。” 他一边叹气，一边卷饼。 陆青野已经吃完了一个，孟晚棠忙问：“我来给你卷。” “你吃你的，我自己来。” 陆青野拿了一个煎饼，也学着孟晚棠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一个卷饼。他里面还放了好几根大葱，又放了几根咸黄瓜条。 一口咬下去，都是幸福。 狗剩觉得全家人都在演他。 第118章 陆青野被枪毙 他也吃。 狗剩最后一个吃到嘴里，真个人都愣住了。 “真好吃啊！” 开始还嫌弃煎饼的狗剩吃得比谁都快。 孟晚棠很欣慰。 她才养了两个月的崽，都已经学会挑食了。 这说明她这几个月把崽崽们养的还不错。 孟晚棠非常有成就感。 她以往在不久的将来，能看到几个小孩儿吃猪肉时候会说：“妈，我不想吃肥肉。妈，我想吃红烧肉！妈，今天咱们吃排骨行吗？我想和排骨汤了……” 正吃着饭。 村里的大喇叭响了。 “咳咳，通知一下啊！咱们生产队的，五组六组合七组，今天下午集体到前面地里去锄土豆。再通知一边啊，咱们生产队今天下午锄土豆，五组……” 孟晚棠惊讶：“原来真要锄土豆啊？” “你以为？” “我以为明天一早呢。”孟晚棠煎饼吃完了才说，“正好下午不用去卫生所了。” 一般村里秋收的这几天，大家伙都要过来帮忙干农活。 孟晚棠收拾了屋子，到地头上一看。 村里的人几乎都来了。 老人小孩儿站在一起，年轻力壮的在前面。 苗银花看到孟晚棠就挤了过来，站在孟晚棠身边，激动地说：“你咋还来了？” “大家都来干活，都没人去看病，可不得过来干活。”孟晚棠想多赚点工分，年底的时候，好分一点粮食。 最好不要欠大队上的账。 “你可真行，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周围有不少人都回头看孟晚棠。 孟晚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以前没分家，用不着我干活。现在分家了，我要是不支棱起来，我们家不得饿死？” 说饿死就夸张了。 陆青野一个月二十块钱，他们家怎么着都饿不死。 更不要说，他现在的工资有五六十，生活比城里人的还要好。更不可能饿死了。但孟晚棠想存点钱，等到政策发生改变的时候，好抓住时代的机遇，多赚点钱。 她想要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 “说的也是。” 苗银花在村里的人缘特别好。 男同志负责拔土豆秧子，小孩儿们就把土豆秧子都拿到地头上去，霍东升在地头上等着。那些小孩儿把土豆秧子抱出来后，他就用叉子把土豆秧子放在牛车上，拉着回到养猪厂。 土豆秧子要留着给牲口吃。 不然过冬，这些牲口都没吃的东西。 他站在牛车旁边，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孟晚棠。孟晚棠穿着一件纯棉的白衬衫，下面是一条蓝色的长裤，大辫子被她用一根筷子盘子脑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眼光照在她脸上，看起来格外动人。 霍东升发现村里不少男人，都偷偷地瞅着他。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孟晚棠这么好看呢？ 陈娇娇从不远处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筐子。她顺着霍东升的视线看过去，抿着唇眼神有些阴郁。 怎么都过了一辈子，他还是这个德行。 这辈子孟晚棠都已经结了婚，还生了三个孩子了。他为什么还要接二连三的惦记她？ 陈娇娇心里堵着一口气，但是她不敢发火。 霍东升上辈子可是他们县里的首富。 她爸妈退休之后，没地方去，孟晚棠就花钱让她爸妈去国外旅行。当时她被丈夫打得鼻青脸肿的，都不敢出来见人。 只能偷偷地躲在楼上，看着孟晚棠明明都是四十多岁了，还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而那个人高马大的霍东，就站在她身边，还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亲她。 孟晚棠脸上幸福的样子刺激到她了。 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 如果不是她爸妈强制要求她嫁人，那么她就会下乡，还会跟霍东升结婚。是孟晚棠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这辈子，她能重来，就选择下乡。 没想到孟晚棠也一起来了。 她算计了孟晚棠，让她嫁给那个很不是东西的陆青野。 但她也没有对不起孟晚棠，虽然陆青野不是东西，但是陆青野会死在外面。 想到这里，陈娇娇心情好转。 反正再过两年，陆青野就会被枪毙。 “哎呀。” 她没主动去打扰霍东升，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吃醋或者是不满的样子。因为上次的红重庆，已经让霍东升很不高兴了。 那天晚上，他弄的特别狠，第二天根本就没起来床。 陈娇娇却很喜欢。 她想给他生个孩子。 “怎么不小心点？” 霍东升皱眉，低头握住陈娇娇的手臂，轻松就把人拉起来。他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孟晚棠。 陈娇娇咬着后槽牙，声音却娇滴滴的，故意靠在霍东升怀里，还假装地挣扎一下，不小心碰到他骄傲的地方，忙往后撤。 “我看到大家都来了，我自己来得有点晚，这不是着急了嘛！” 霍东升脸色好转：“你不用着急，你跟他们又不一样。我一个人赚的工分，就能养活的起你们娘几个。” 霍东升年底都会出去几天，再回来的时候，身上会带回来好几百块钱。 他们家里也有钱。 如今有两三千的存款。 陈娇娇也知道，但是她装作不知道。 “可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不辛苦。” “不和你说了，我去干活。”陈娇娇看到有人过来，就往人群里走。 霍东升说：“干不动你就回去，别勉强自己。” “不会的，不勉强。” 陈娇娇冲着他娇气的笑了笑。 孟晚棠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扭头一看，竟然是陈娇娇，觉得晦气，立刻往旁边走。 陈娇娇咬了咬唇，低头默默地捡土豆。 不少女同志围了过去，都关心地问陈娇娇，就是说话的时候，还看了眼孟晚棠。 苗银花看到这一幕，恶心的不行。 “你说，你养父母把你养的这么好，怎么亲生女儿就是这个德行？”她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孟晚棠语气淡淡：“我不知道。” “哎，这人是真烦人。你什么话都没说，起来就到我这边了。你看看她那个表情，搞得好像是你欺负她了似的。” 真是火大。 “别生气，你生气人家就得逞了。” 第119章 没看你媳妇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 苗银花简直不敢相信。 换成是她，早就上去给她一个大嘴巴了。 “我跟你说，我是忍不了。一点都忍不了，我要是不打她一耳光坐实了这件事儿，心里都觉得亏得慌。” 孟晚棠凑过去，偷偷地说：“我也是。” “是吧，是吧？” 苗银花眼睛都亮了。 她一边捡着土豆，一边说：“我跟你说，长这么大，泼妇我是见了不少。可这样整天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女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被她恶心的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孟晚棠没忍住笑得格外灿烂。 陆青野一回头就看到了。 不知道她跟苗银花说了什么，竟然这么开心。 陆青野故意碰了下他的肩膀：“咋滴？还偷偷看你媳妇啊？” “没看。” “嘿，看就看呗。不是哥说，你这媳妇变化还挺大的。”陆青海看到孟晚棠来干活，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你说，自打你回来，她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凶还是那么凶，见人也没啥好脸色，但看着就顺眼多了。” 陆青野转过头，眼神犀利。 陆青海察觉到不对，看到他那眼神，急忙解释：“我的意思就是个感觉。” 他好歹是大伯子，怎么能盯着弟妹看呢？ 看一眼就完事儿了。 陆青野这才收回视线：“她本身就很好，只是性子直，说话容易得罪人，会让人误会。” “不是，这话你自己信吗？”陆青海觉得陆青野的眼神有问题。 真该找个大夫好好瞅瞅。 这都瞎成啥样了。 “她现在是这样。”以前那个不评价。 陆青野拿着镐头继续刨土豆，他干活麻利，速度也快。陆青海跟在旁边，和他速度差不多。 他们兄弟俩甩开别人好远。 “她之前那么闹腾，是因为我婶儿他们？”陆青海问得特别小心翼翼，还相当委婉，看到陆青野脸色沉下去，瞬间改口，“不然也不能你一回来，人就变了。” “她一个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我爸妈也帮不上什么忙。”陆青野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没说谁的不对。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陆青野是站在他媳妇这边的。 陆青海叹气：“说起来，这事儿大家都有问题。我叔和我婶子他们俩去大队把钱都拿回来，还不让人说他们家分了多少钱。全村的人都知道，就瞒着你媳妇和老三媳妇。老三媳妇嫁过来这几年，天天下地干活，结果一分钱都捞不着。这明显没把人家当成自家人看，不闹离婚才怪。” 陆青野知道孟晚棠在这事儿里，起了很大作用。 因此没接话。 陆青海也不用他表态，只需要他在旁边听着就行。 “这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叔和我婶儿但凡心里清醒点，就应该把人给留住。老三媳妇多能干，以前还天天帮着我婶子欺负你媳妇呢。” 陆青海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啥时候也认为是他叔和他婶子欺负了陆青野媳妇的？ 土豆半天没收完。 后面还得挖几天。 到吃饭点，大家伙都回家去。 孟晚棠走在前面，陆青野几步追上来，去接她手里的筐子。孟晚棠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陆青野才松开手。 “累吗？”她问他。 陆青野看着她鬓角凌乱的碎发，沉声开口：“不累，你呢？” “我就是捡土豆，有人专门往外拿，累倒是不累，就是腰疼。”孟晚棠担心他的腰，伸手就按在他腰上的穴位，“你这儿疼吗？” 陆青野身子一僵，声音又低沉几分：“不疼。” 嗯？ 真不疼吗？ 这声音都不对了。 她正要抬头，视线正好从他的傲然处掠过，瞳孔骤然放大，急忙把手抽回来。 孟晚棠尴尬的脚趾扣地。 “不疼就好。” 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孩子，目不斜视，老老实实地往回走。 他们俩走在前面，倒也没人从身后追上来。 孟晚棠挺好奇他的表情，没忍住抬起头去看，结果就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瞬间一个机灵。 他那眼神就像狼一样，恨不得把她扑倒在地。 孟晚棠走得飞快。 “晚上吃凉汤面条，我再做两个懒饽饽。不然晚上该饿了。” “好，我去洗个澡。” 陆青野拎着晒在院子里的水往后院去。 孟晚棠怀疑他这句话是故意说她听的，吓得孟晚棠晚上早早地躺在炕上装睡。结果太累，一下子就睡着了。 陆青野冲了个凉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像个小可怜似的，把自己挤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忽然很想抱抱她。 他体谅她很累，转身又出去，再回来时身上带着凉气。 第二天。 孩子们吃过饭就跑了。 陆青野洗完碗筷，也没去单位，而是跟孟晚棠一起去挖土豆。 “我去那边找二嫂子了。”孟晚棠因为昨天的事儿，不敢直接看陆青野。 陆青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领口里的风景。 他移开视线，喉结滚动。 “好。” 孟晚棠觉得自己之前不应该小看陆青野。 陆青野的资本可是一点都不比这本书里的男主差。 孟晚棠穿过人群，朝着苗银花走去。 一阵风吹过来，她脸上的纱巾被吹开，露出一张让人都能看呆的脸。 陆青野犀利的目光扫过村里的男人，男人们顿时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敢偷偷地瞄两眼。 孟晚棠拉着纱巾，盖住脸，不知道那些男人都很遗憾。 有几个妇女没好气地说：“这娘们可不是啥正经东西。挖个土豆，她还整这玩意，勾搭谁家汉子呢？” “她还缺野汉子？你是不知道，陆老二那头上都能养马群了。”有个圆脸的媳妇一说完，周围的妇女全都哄堂大笑。 还特意挑衅地看着孟晚棠。 苗银花气得一肚子火。 “你看那几个娘们，天天就知道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的。” “说几句也不掉块肉。” 孟晚棠不在乎这个。 她之前还开过直播给人看病，直播间里什么人都有，还有人发私信给她，说一些不入流的话。 就村里那些妇女们说的话，都伤不到她。 苗银花恨不得摇醒她：“你是不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你看我妹，她为啥不出屋？还不是就因为怕被人指指点点。”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120章 囚禁女知青 “晚棠，你今天咋还戴着这个玩意？”苗银花故意好大声音问。 附近的那些妇女同志都看了过来。 孟晚棠本来不在意，反正她也不会在这个村里待多久。等以后，她离开了这里，和这个村里的人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也不在乎这些人说什么。 可现在苗银花的举动，让她很感动。 “太阳太晒，不戴着点纱巾会把脸晒黑，还能把脸晒伤了。要是脸上这层皮肤晒伤了，那很难养回来。都说一白遮百丑，同样的人肯定是皮肤白一点的更好看。” 孟晚棠慢悠悠地解释，发现周围的目光还是那么隐晦的恶。 她笑着说：“嫂子，我做了过去皇帝妃子们用的面脂。可以让你的皮肤变好。等会回去，我给你拿一瓶。” “那多不好意思。” 苗银花那叫一个骄傲。 “这有啥，我天天吃你们家的菜，我都没不好意思呢。”其实就算不是今天这点事儿，孟晚棠也打算给苗银花拿一瓶。 “就一点菜，也不值钱。” “我这面脂也不是特意给你做的。等过几天，菊花要开的时候，我再做一点。到时候可以做点菊花味的出来。”孟晚棠为此还特意买了两盆花。 苗银花惊讶：“还能做出有香味的？” “那当然。” “哎哟喂，那东西做起来是不是特别麻烦？” “还行？” 孟晚棠想了想制作工序，并不觉得做起来有多难。 “我们家有不少菊花，到时候都给你用。让我也用用菊花味的面脂。”苗银花都嘚瑟上天了，“你说你咋这么有才呢？” 周围的妇女同志们都不说话了。 人群里，本来还得意洋洋的陈娇娇脸色瞬间难看。 接下来几天，整个大队还在挖土豆。 孟晚棠记得她之前下乡去给老乡们看病的时候，家家户户收秋挺快，基本上几天就全收完了。 谁知道大队里就这么一块地土豆，全村人出动，竟然忙活了大半个月都没整完。 难怪后面要分产到户。 不然像现在这样，干活的人不少，效率却一点都没有。 有些人不好好干活，混日子也是一天的工分。有些人干活慢吞吞，干三天的都没有人家一天干的多。 结果分到的东西，也没比别人少多少，有的甚至还和那些干活勤快的人赚的工分一样多。 最后两天，孟晚棠没去捡土豆，而是去了诊所。 诊所里不少人的腰直不起来。 孟晚棠在诊所里，从早忙到晚。 他们家就三个孩子去捡土豆了。至于陆青野，第三天就去了单位。 这几天，孟晚棠都在躲着陆青野。 她感觉陆青野那个眼神很可怕，好像随时都能把她给吃掉似的。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感觉陆青野好像随时都能冲过来抱住她。害的她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就担心他会忽然之间暗示点什么。 终于，土豆收完了。 家家户户开始分土豆。 孟晚棠第一次跟着去分土豆，她站在陆青野身边，激动地说：“这么多土豆都是咱们家的啊？这要是吃不完，坏了可怎么办？” “先放外面等一等，然后再放到菜窖里去。” 陆青野推着车子往回走。 回到家，陆青野把土豆放在柴火棚子里。 那里面阴暗，晒不到太阳。 土豆一晒就容易坏。 还要在上面放几天，然后在把土豆送到菜窖里去。 孟晚棠挑了几个大一点的土豆，抬头跟陆青野说：“这几个大一点的土豆留着明年栽土豆。咱们家后院的地，可以种一点。” 她想吃土豆粉，还想吃红薯粉。 “随你安排。” 陆青野没有任何意见。 “那晚上吃单饼？我炒点土豆丝，然后卷着吃？”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那我去刮土豆皮。” “好，你多弄点。” 家里人太能吃，孟晚棠根本不敢做了。 她去和面。 面醒着的时候，她打开泡菜坛子，里面的长豆角全都成了酸豆角。孟晚棠夹出来一根儿，放在嘴里尝了尝。 眼睛顿时一亮。 第一次做，竟然成功了。 她真是个小天才。 这豆角的味道也很好吃。 孟晚棠捞出来不少，拿进屋切成丁，又拿了一块五花肉，也切成丁。这一坛子酸豆角没有放辣椒，主要也是让小孩儿吃一点。 家里穷，东西少，能吃的东西有限。 孟晚棠也不敢太讲究。 她已经尽量给孩子们提供最好的生活了。 酸豆角炒肉末，一出锅，三个小家伙都跑了过来。 “妈，这是啥呀？”狗剩第一个凑过来问。 孟晚棠瞅了眼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狗剩，直接用筷子给他夹了一个酸豆角。 狗剩酸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孟晚棠还以为他不想吃，结果这小子说：“妈，我还想吃。” “端上桌，你们先去吃吧。” 单饼已经烙好了，全都在盆儿里，用盖帘盖住。 狗剩一听，立刻端着菜上桌。 两道菜。 一盆的生菜，里面还有黄瓜条和大葱。 反正晚上也不去上班，陆青野就放了几根葱。他卷的土豆丝少，基本上也没怎么放酸豆角。 狗剩这个虎孩子，放了不少酸豆角。 吃的时候，脸上只剩下兴奋。 孟晚棠忍不住笑了。 吃过饭，陆青野收拾桌子。 孟晚棠很犹豫，要不要早点进屋，谁知道陆青野竟然到棚子里去睡觉了。 她看着窝棚的方向，神情错愕。 他该不会是…… 生她的气了吧？ 这一晚上，孟晚棠都没睡好。 早上，孟晚棠饭刚做好，苗银花就过来了。 她拎着一筐水萝卜：“这萝卜是我今天早上摘下来的。你不是说这个东西扔在坛子里也可以的吗？” “嗯，是可以。” 孟晚棠看到那么多水萝卜，还挺高兴的餐桌上的食材，又可以增加一个了。 “对了，你听说了没？” “啥？” 苗银花神神秘秘地说：“西岭村老吴家出大事儿了。听说他们囚禁了一个女知青。那个女知青之前说是回城了，谁知道被他们家关了五年。” 孟晚棠愣住：“你说谁家？” “西岭村的那个老吴家呀？就是他们有个儿子，才被抓走送去劳改的那个。” 第121章 你们家以前是地主吧？ “你咋知道的？” 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那天菜窖里真的有人。 “我今儿早上坐牛车，去了一趟我二妹子家。我二妹子嫁到西岭村了。她前几天给我来信儿，说我妈知道我小妹子在我这儿的事儿。这不是土豆都整完了，我过去跟她好好说说，别让她把银凤的事儿告诉我妈他们。结果，我一去就听见这事儿了。” “今天早上抓的人？” 孟晚棠疑惑地问。 “听说是昨天晚上。人家姑娘家里人还在找，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省城直接来的人连夜到吴东来家去，翻墙进了菜窖把人救上来的。听说里面还挖出来三具白骨。” 苗银花说着吓的打了个冷战。 真的太可怕了。 那可是三条人命啊。 “那这事是怎么发现的？这都被关了五年，之前不找，现在才想起来找，还一下就找到了？” 孟晚棠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这也太巧了。 “听说，之前这姑娘是打算留下来不打算回去的，毕竟原本是打算和另外一个知青处对象的。后来她想着，这是父母千辛万苦找来的机会，她还是决定回城。万一能想到个办法，让那个知青也回城呢。就这么着，她大半夜走的。男知青心里有气，没去送她。那姑娘走的时候，都是哭着的。姑娘家里，接到她发过去的电报，气这闺女不懂事儿，就没找人。” 苗银花满脸可惜的说：“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两方人谁都没找。” 孟晚棠还是觉得事情太过巧合。 “那后来咋又找了？” “那个男知青回城，碰上女知青她嫂子，他们才知道女知青失踪了五年了。”苗银花一阵唏嘘。 这样倒也算合理。 “人还活着就行，活着就有希望。”孟晚棠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苗银花撇撇嘴：“我估计那知青就算是活着，这辈子也彻底完了。被吴家人关在下面儿，不给饭吃，还天天挨打，逼着给吴家人生孩子。不知道吴家人是不是缺了大德，反正那个知青没孩子。我听说，吴老太太的老头子要是还能行的话，估计那知青就完了。” 孟晚棠瞬间被恶心到了。 她知道有些人的人性本恶，可吴家人的恶让人恶心透顶。 “难怪那个吴东来被抓起来了。” 孟晚棠现在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儿也是一阵后怕。 她觉得自己真是命大，直接逃过两劫。 “他们家本来就跟村里的人不熟。那个吴东来见到女孩儿就盯着瞅，所以家里有女孩儿的那些人都把孩子看的可紧了。” 苗银花还要回家，就说：“我先回去了。今天还要洗不少衣服。还得把孩子的棉衣棉裤拿出来翻新重做。不然那裤子都短了。” “那嫂子慢走。” “行了，那你赶紧回去吧。” 孟晚棠等苗银花走远了，才转身回到院儿里。 “刚才跟谁说话呢？” 陆青野耳朵好使，隐约听到了点，再看看孟晚棠脸上那表情，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儿了。 “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吴东来他们家菜窖里好像有个人的事儿吗？”孟晚棠说这话的时候还紧盯着陆青野。 一直在暗中观察。 陆青野问：“记得，咋了？” “昨天晚上省里来人，直接从吴家菜窖里找出来一个女知青。听说里边还有三具白骨。” 陆青野皱眉：“他们家菜窖里怎么会有女知青？” 确定了，这人是真的不知情。 孟晚棠就把苗银花说的事儿都跟他说了一遍。 “你说那天我要是没逃掉，是不是也会被他们关到菜窖里去？” 孟晚棠现在光是用想的都寒毛竖起。 “不可能，我是不会让你被他们抓起来的。就算你被抓到了，晚上我也会把你救出来。” 陆青野这话说的底气十足，相当霸气，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孟晚棠笑着说：“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但你这话说得还怪好听的。” “我这实话实说。” 陆青野有点儿憋屈。 他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干什么的。像他们这一行，可能到死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职业是什么。 陆青野只能往死里瞒着。 “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得给孩子们做两个书包。你当兵的时候不是有军用的那个背包吗？拿出来两个给孩子们背不行吗？” 孟晚棠听老一辈人讲的时候，说七十年代出生的那些孩子，都以背着军用书包为荣。 家家户户都有大檐帽。 每个小孩儿都有一身绿军装。 绿军装暂时买不起，大檐帽要等个十来年才行。但是军用书包可以先武装起来。 “还真有，等会儿我给他们俩去找。”陆青野起身要进屋去找书包。 孟晚棠就说：“别找两个，找三个。小胖就算不上学，书包也得有。” 家里不管两个孩子还是三个孩子，都要一碗水端平。 “那不够。” 陆青野这会儿才说完就遭到一个大白眼儿。 “那就想办法呀，你看看你战友谁家有，让人家给寄过来一个。咱们给人家寄点儿别的东西过去，比如说这布。” 孟晚棠一想好像还真行。 她起身进屋，选了几尺相对好的布：“这布到时候你就给人家寄过去。” “你不卖了？” 他记得那天孟晚棠卖给苗银花的时候，小算盘打的可响了。 “别胡说八道，我那是卖吗？我这是帮好朋友带的布。” 要不是她打不过陆青野，她高低要分出个胜负来。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这种事情如果闹出来，是会被枪毙的。” 陆青野不是吓唬孟晚棠，前几天就又枪毙了几个投机倒把的。 孟晚棠心虚，又理直气壮。 “我可不嫌命长。” 孟晚棠说着出去把早饭端出来。 她回头跟陆青野说：“你去后院儿，把几个孩子叫过来吃饭。” “好。” 没一会儿，几个孩子都跑回来了。 大伙儿坐在桌子前吃饭。 板凳不够。 狗剩和狗蛋俩人做的是砖块。 砖是老房子烧完留下来的，上面还雕着花什么的。 看得出来，陆家以前生活不错。 “你确定你们家以前就是贫农？”孟晚棠怎么觉得都不太相信。 真正的贫农是住不起这样房子的。 这可是三间青砖大瓦房！ 第122章 她懂的真多 陆青野抬眼看过来，孟晚棠正要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 一转头看到三个小家伙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她立刻把满肚子话都吞了回去。 大人可千万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小孩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话不能说。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家估计得挨批斗。 “我就是觉得你爸妈还挺厉害的。你说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有房子。”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这青砖可不便宜。 而且，陆家这房子还是二十几年前盖的。 从残留下来的痕迹看，就知道这房子盖得相当讲究。 要说陆家是贫农，打死孟晚棠都不信。 但是陆老头儿和陆老太太那气质的确不像是地主家的孩子。 倒像是地主家的长工。 陆青野眉梢上挑：“现在盖个好一点儿的房子要两三百块钱。” 房子基本都是用石头垒的。 大家伙儿想盖房子的话，就到河边儿去捞石头，然后用推车子一车一车往回推。 材料都捡够了。 村里的人就过来帮忙。 先打地基，再盖房子。 主人家只需要管两顿饭就行。 这前前后后下来两三百就能盖一个很不错的房子。 “妈，咱们家是要盖新房了吗？”狗剩满脸期待。 孟晚棠笑眯眯地捏捏他的脸蛋：“咱们家哪儿有钱盖房子？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可咱们家天天早上都能吃到煮鸡蛋。” 狗剩已经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狗剩了。 “咱们家的钱都给你们买鸡蛋，买肉吃了。所以才盖不起房子，你们要是嫌弃咱们家这小房子，那以后就不吃鸡蛋，也不吃肉，攒个两三年就能盖上房子了。”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实际上是故意在吓唬三个小孩儿。 狗蛋无所谓。 小胖似乎还不是很懂，表情一点儿都不纠结，小家伙抱着饭碗吃得那叫一个专注。 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干饭更重要的了。 只有狗剩，五官纠结得不行。 孟晚棠慢悠悠地喝着汤，想听听这小子最后到底做了什么选择。 “算了，还是吃鸡蛋，吃肉吧！等我长大以后给你盖个大房子。让你成为咱们村儿里最牛的老太太。” 孟晚棠原本还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听到狗剩的话，瞬间泪目。 她还以为这小子会说又想要鸡蛋，又想盖大房子。 她怎么都没想到，狗剩竟然要自己努力赚钱，给她盖房子住。 在这一刻，她仿佛真的融入了这个家里。 孟晚棠激动地放下碗，伸手捧住狗剩的脸，高兴地揉了揉。 “哎哟，妈妈的宝贝儿子哟！妈妈可就等着你以后赚钱给妈妈盖大房子了。” 狗剩有些羞涩，又有些骄傲。 他挺起小胸脯：“你就等着享福吧。” “好呀。” 吃过饭。 孟晚棠没打算去卫生所。 她特意找了一块儿深色的布，给三个孩子一人做了一条裤子。 又把白布找出来，给三个孩子一人做了一件小褂。 “妈，你咋又给我做衣服？” 狗剩一看那衣服的大小就知道是给自己做的，瞬间美得不行。恨不得立刻穿上出去炫耀一圈儿。 “过几天你们就要去学校上学了。上学当然要穿新衣服。” 孟晚棠说着把衣服递给狗剩。 “换人让我瞧瞧合不合身。” 狗剩说着就把身上的褂子给脱了，还伸手要去脱裤子。 孟晚棠忙转过身，用严肃的语气说：“陆岁和同志，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要注重自己的隐私，不能在女同志面前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脱衣服。换衣服的时候要学会背着女同志，这是对女同志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明白了吗？” 她说完发现身后没动静儿。 孟晚棠拧着眉一转身。才发现不只是狗剩，就连狗蛋和小胖也没在屋里。 陆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三个呢，刚刚不是还在这儿呢吗？” 孟晚棠一连串地问着，还探头往外面看。 “从你开口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已经出去了。” 陆青野没想到她还挺细心的。 竟然连这个都教。 村里的那些妇女根本就不讲究这些。 那些男的更是不讲究。 在外边儿不管不顾，找个没人的地方就随地大小便。 有些男的更是当着那些妇女的面儿说一些不要脸的话。那些小男孩儿都十几岁了，还啥也不知道。 “出去的还挺快。一会儿你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们，把我刚才说的话，跟他们好好的说一说。都要去上一年级了，总不能因为天气热就当着女孩儿的面儿把上衣给脱了。” 孟晚棠一想到孩子这么没素质就皱眉。 “好。我说。” “那你等会儿去校长家问问，狗蛋和狗剩上学这事儿行不行？要是行的话，咱们好准时去报到。” 孟晚棠说完陆青野转身就出去：“那我现在就过去问，问完直接从那边去单位了。” “好。” 孟晚棠今天还要做几件薄棉裤和薄棉袄。 她想着要不要去一趟百货商场，算了，还是先去供销社问问。 看看那边有没有毛线。 不光是孩子，她跟陆青也都没有秋天穿的衣服。 天说冷就冷，一早一晚儿已经很凉了。 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应该穿上厚一点的衣服。 陆青野那衣服都是旧的。 孟晚棠前几天看过他的行李，里面的衣服全都是洗得发白的。 能穿。 但不像样。 孟晚棠特意多拿了点儿钱，把大门一锁，就往上面的供销社去。 到了供销社，孟晚棠发现供销社里还真有卖毛线的。毛线的颜色不多，就两种颜色，一种是藏青色的。另外一种就是枣红色的。 她两样毛线都买了点儿。 陆青野穿枣红色的，她自己织一个青色的，再给三个孩子织两套毛衣毛裤。 换成别人家，一家子能有一套新的毛衣毛裤，那就很了不起了。 也就是孟晚棠这么败家，这么不过日子。 孟晚棠买了不少毛线。 路上碰到曹凤英，旁若无人地从曹凤英面前走过。 曹凤英正跟一个老太太说话。 孟晚棠走远了还听见那老太太说：“哎，这不是你儿媳妇吗？她是没看见你吗？咋都不跟你说话？” 第123章 脸皮真厚 曹凤英还没说话，先低头抹泪：“我这媳妇啥脾气你也知道。” “唉，老姐姐，你也是不容易。”说话的老太太满是同情，“人老了，儿女不孝顺也没办法，只要咱们还有一口气，就得下地干活。我看你这儿媳妇，你是妥妥地指望不上咯。” “不指望，指望啥？她不指望我就是好的。” 曹凤英真是虚伪。 孟晚棠走远了还能听见俩老太太的对话，她心里嗤笑一声，要不是无缘无故打人不好，她真想给曹凤英两耳光。 但这气她得出了再说。 孟晚棠转身回去，走到曹凤英跟前，把曹凤英身边的老太太吓了一跳。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孟晚棠，又看戏似的看了看曹凤英。明明害怕自己被波及，还是想留下看看热闹。 吃瓜可能是大家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甭担心，我不会指望你的，你也别来指望我们。等你老了，动不了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冻死在炕上。我脾气是不好，可我良心没那么坏。你也别在外面败坏我名声，至少这么多年，我没戳过你一根手指头。” 孟晚棠说完转身就走。 曹凤英气得脸色阴沉得滴水，旁边那老太太尴尬地说：“那啥，我先回去了，还得回家做饭呢。” 孟晚棠才不管自己给曹凤英气成啥样，人不死就行。 回到家，孟晚棠兴致勃勃地开始缠毛线。 “狗蛋，来！给妈帮个忙。” 孟晚棠拿出一团青色的毛线，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狗蛋立刻就从外面跑进来。 “来，坐这儿，手给我撑着毛线。” 狗蛋立刻坐下，伸出手。 孟晚棠把毛线放在他手臂上：“来撑开点。” 她开始把毛线缠成球。 一共缠了三团。 “行了，你去玩吧，等用得着你的时候再喊你。”孟晚棠拿出织针，开始给孩子们织毛衣。 狗蛋从屋里出来，狗蛋小声问：“她叫你进去干啥？” “干活。” 狗蛋说着去牵小胖，领着小胖去地里抓虫子。 “找你干啥活？累不累？她怎么天天就知道欺负你？哥，下次她喊你，你跟我说，我去干。” 狗剩叉腰。 狗蛋都没搭理他。 狗剩追上去：“哥，你咋不说话？” “我进去这么几分钟，能干什么活？”狗蛋觉得弟弟有点傻。 他不嫌弃，就是担心弟弟跟前面铁刚似的，都三十好几了，还找不到媳妇。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她欺负嘛。” 狗剩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屋里，孟晚棠看着自己忙碌一小时的成果，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 按照她这个速度，下个月全家都能穿上毛衣毛裤就不错了。至于第二套毛衣毛裤？ 还是算了。 她先凑合着把棉袄棉裤做出来就行。 孟晚棠中午蒸得是玉米发糕，小锅里炖的是黄豆。 黄豆是早上泡好的，和咸菜疙瘩一起炒，炒得差不多了，往里面倒水，再慢慢地炖，最好能炖得久一点。 现在天开始转凉，咸菜疙瘩炖的黄豆过夜也不会坏掉。 早上起来吃点面条，吃点面窝窝，或者是稀饭之类的都能吃。 狗蛋和狗剩负责烧火。 孟晚棠继续回屋织毛衣。 吃过饭，孩子们跑出去玩，孟晚棠继续织毛衣。 她现在只想一口气织出来。 “这是干啥？” 陆青野进来，看到她手里的毛衣愣了一下。 孟晚棠头也不抬地说：“还能干嘛，当然是给孩子们织毛衣。天冷了，再不给孩子织出来，孩子们穿啥？出去买，不划算，还不如自己买线回来自己织。” “那我去做饭？” 程聿安问。 孟晚棠：“去吧。” “那咱们吃点啥？” “面条也行，做米饭也行。又或者做点别的也可以。”孟晚棠抬头，把人喊住，“孩子上学的事儿都办好了？” “好了，你不用担心。” 陆青野出去做饭，狗蛋帮忙烧火。 狗剩坐在旁边的板凳上，问：“爸，你今天咋还做饭了？我妈呢？你让我妈来做饭，我妈做饭好吃一点。” “你妈就长了两只手，给你们几个织毛衣呢。她要是长八只手，就让她来给你做饭行不行？” 陆青野只需要热饭，再把韭菜摘了洗干净放在一旁，等着孟晚棠过来炒韭菜。 狗剩叹气：“我倒是想，那也不可能啊。” 孟晚棠从屋子里出来，朝着小家伙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别胡说八道，赶紧去洗手，等着吃饭。” 孟晚棠手脚麻利的切菜炒菜 几分钟后，一家人坐下吃饭。 陆青野刚拿起筷子，陆青顺就站在门口喊：“陆青野，妈叫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 陆青野人没动，坐在椅子上继续吃饭。 陆青顺还以为陆青野会喊他进去吃一口，谁知道陆青野连头都没回，继续坐在那儿吃饭。 他不甘心，又喊了一句：“你听见没？咱妈喊你过去呢！” “听见了，不用叫魂。你回去就说他一会儿过去。”孟晚棠很想翻白眼，这个陆青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换成其他人经历上次那件事儿后，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来他们家。 结果陆青顺脸皮堪比城墙厚，不仅登门，甚至还想吃两口。 那蠢样子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孟晚棠看得是一清二楚。 陆青野气得不行，回到家还骂骂咧咧的。 “你二哥呢？”曹凤英今天受气了，说啥也要找回场子。 她期盼地往后看，结果人没看到，脸色瞬间阴得滴水。 “别瞅了，人家在家里吃饭呢，这会儿肯定来不了。”陆青顺还磨磨唧唧地说，“他也不说喊我进去吃一口，就知道自己吃独食儿。” 陆青德听见这话，抬头看了眼陆青顺，再看看那个一脸义愤填膺的母亲，终于名阿比为啥他妈更喜欢小儿子。 “你再去喊一遍，就说你大姐回来了，让他们两口子都过来家里吃饭。”曹凤英眼睛一转就是个主意。 不去俩字都到了嘴边，陆青顺急忙改口：“我这就去。” 孟晚棠提醒陆青野：“你快点吃，我估计人等会儿还会过来。” “不会吧？不是来过了？” 陆青野嘴上质疑，吃饭的动作贼快。 三个小家伙也有样学样。 孟晚棠刚要说你们慢点吃，就看到陆青顺又站在门口。 第124章 淤青 “老三又过来了。” 孟晚棠小声提醒陆青野。 陆青野头也不抬，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狗剩还在旁边说：“快吃，快吃，要饭的来了。” 孟晚棠抬手戳了狗剩一下，小声说：“不能这么说你三叔，你三叔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个小辈是不能说长辈的，明白了吗？” 狗剩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乖巧的点点头。 他趁着孟晚棠不注意小声跟狗蛋吐槽：“不是以前她跟三叔三婶打仗的时候了。” 狗蛋：“不要随便说长辈。那是你妈。” “知道了，知道了。” 狗剩虽然表现得很不耐烦，但心里是真的记住了。 陆青野三两下吃完饭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都没给陆青顺开口的机会。 走到门口儿，陆青野还说：“不是跟你说了我马上就过去，你怎么还跑一趟？” 陆青顺这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他是来喊他的吗？ “妈让你媳妇也过去一趟。” 陆青野脸色瞬间沉下来。 “我媳妇儿你叫什么？” 陆青顺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地喊：“嫂子，马上我嫂子也去一趟。” 陆青野这才转身回去。 “妈也喊你过去一趟。”陆青野说话的时候一直瞅着她的脸色，“你要是不想去，我自己过去就成。” “去为什么不去？万一我不过去，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孟晚棠可不相信陆青野的战斗力。 她已经吃完了。 “你们三个在家里吃饭，吃完之后把碗筷子收好，不用洗就行。然后就在家里玩儿，哪儿都不要去，困了就进屋睡觉。” 孟晚棠喝了一口水漱漱口，跟着陆青野就出去了。 他们俩大门口儿发一下陆青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你说你妈喊咱俩过去啥事儿？”孟晚棠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陆青野：“去看看就知道了。” 到了后面院子。 陆青野和孟晚棠一前一后进屋，孟晚棠一进去就看到屋里坐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同志。 她从脑袋里扒拉扒拉记忆，认出这人是陆青野的大姐陆彩华。 陆彩华比陆青野大了三岁，可是头上就有白头发了。那双手更苍老的不像是这个年纪女同志该有的手。明明长得一点都不黑，那双手却黑得不像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相信这是陆彩华的手。 曹凤英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结果，陆青野和孟晚棠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陆青野进屋就喊了一句：“大姐，你啥时候回来的？” 陆彩华笑着说：“今天下午回来的。” “那你在家里住几天不？”陆青野又问。 陆彩华点头：“这不是要割稻子了，我打算回家帮忙干几天活。” 这割稻子都是生产队的事儿。 陆彩华说这句话还怪怪的。 孟晚棠坐在炕上也不说话，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她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本来还想着叫你们过来吃饭，谁知道听老三说你们竟然都吃完了。”曹凤英说话的时候还白了一眼孟晚棠。 她就知道这事儿绝对跟孟晚棠拖不了干系。 以前儿子回来都是住在她这边儿的，还会给她几十块钱。 哪像现在！兜里连两块钱都掏不出来。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曹凤英就移开视线不跟孟晚棠对视。 陆青野沉稳的开口：“家里有孩子，孩子饿的早，所以晚饭吃的就早。” 曹凤英清了清嗓子说：“你大姐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跟你们两口子说一件事儿。” 孟晚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陆青野，陆青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大姐和你大姐夫这些年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她来咱们大队帮忙，所以走的时候你们一家给二十斤米。” 曹凤英觉得这二十斤大米就像是大风刮来得似的，不要钱呢。 “这工分算在谁头上？” 孟晚棠一开口就让老太太想把她嘴巴给堵上。但是老太太不敢。 孟晚棠这个莽货，跟人吵架的时候还喜欢动手，下手没轻没重，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打的浑身是伤。 她还特别虎手里拎个棍子，那是真的敢下手。 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用这么迂回的办法来对付孟晚棠。 “工分平分。” 不知道是不是孟晚棠的错觉，她总觉得曹凤英说这四个字儿的时候咬牙切齿。 “那等到后面再说吧，反正现在大姐也不回去，等到秋收之后分量了再给大姐拿走。” 孟晚棠还想回家去织毛衣呢，她起身问：“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曹凤英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晚棠又说：“那行吧，你们早点儿休息，我先回去了。” 孟晚棠走的时候还把陆青野给扯上。 从里面出来，孟晚棠想去上个厕所，于是往后院儿拐。 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陆彩华竟然也出来上厕所。陆彩华没看到孟晚棠，她正低着头往前走，这会儿吹过来一阵风。 陆彩华抬起手腕，去蒙住自己的脑袋，结果一不小心露出小手臂上面的痕迹。 孟晚棠身为医生一眼就看出那是淤青。 陆彩华正好也看到孟晚棠，忙把手放下，侧过身让孟满堂先回去。 孟晚棠神情淡漠的越过他，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从院子里走出去，看到陆青野站在大门口儿等着她。 心里格外惊讶。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院子里等着我呢，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出来，在大门口等我。” “我是孝顺，但不是愚孝。” 陆青野不是为了一点亲情，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如果他的父母对他好的话，他可能什么都愿意做，但他的父母对他根本就不好，所以他现在脑子里格外清醒。 “对了，我刚刚上厕所碰见你大姐了。你大姐的手臂上有伤，我就看了那么一眼。有好几处。” 陆青野一怔：“有伤？” “嗯。要不你回去看看？这要是被人打了，咱们得去个大姐找个说法。这要是自己碰的，那就另说。” 第125章 真想干死他 陆青野转身，孟晚棠跟上去，他不经意地问：“你对这样的事情很了解？” “还行，见过。” 她是大夫，看到身上的瘀青，会下意识分析是怎样的情况造成的。再加上，她来自未来，听说过太多家暴的事情。 “见过？”陆青野怀疑她不是见过，而是被人打过。 不然她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的养父母。 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真的跟其他人说的一样？ 陆青野之前也没和她详细接触过，很多事都是道听途说。当时她情绪不稳，根本无法沟通。 所以他对她根本不了解。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陆青野觉得她很优秀。 优秀到让他有种换了个人的感觉。 陆青野经过多方观察，给出结论，她的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了。 这样的情况放在外面，就是神经病。 他低头看看神经病……哦不，是疑似有神经病的孟晚棠，再次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从哪儿见的？” “当然是从病人身上，再说，病人受伤，身上的瘀青什么样，我心里有数。你们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不也经常受伤吗？那样的瘀青已经算是多的了。可你大姐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上，布满淤青。” 孟晚棠回忆陆彩华的动作，她肯定地说：“当时她都没注意到我的视线，就下意识地去拉袖子，躲避我的眼神。” 进了院子。 陆青野就等在外面，没打算进去。 “我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好？”她觉得陆彩华不一定愿意让她知道这事儿，“要不我先回去？” “不用。” 陆青野迈着长腿走过去，伸手拉住陆彩华的手，陆彩华疼得人都是一抖，五官还皱成一团，甚至下意识地躲闪。 她这细微的举动让陆青野的心不断往下沉。 “大姐，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来一下。”陆青野说着就拉着人往外走。 陆彩华愣了下，温顺地问：“啥事儿？不能在这儿说吗？” “在这儿说，咱妈就听见了，不太好。” 陆青野走到孟晚棠面前，给她使了个眼色，孟晚棠就转身往外走。 “那就在门口说吧。” 陆彩华身上没带东西，不好意思去弟弟家，因为她拿不出来一点见面礼。要是这样空手去了弟弟家，她会感到羞愧。 “不方便。” 陆青野拉着陆彩华就走。 陆彩华常年干活，不管去哪儿干活，都是用两条腿走路的。别看陆青野腿长，步子大，陆彩华走的速度比他快。 孟晚棠一眨眼就被他们姐弟俩落在后面。 她也不想费劲地跑着追过去，就慢悠悠地从后面走。 陆青野忽然停下，回头等她。 原本摆烂的孟晚棠急忙加快脚步。 到了家，几个孩子没睡，这会儿在院子里玩。 陆青野进屋，把门关上，给了孟晚棠一个眼神人就出去了。 陆彩华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 “姐，你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孟晚棠一句话坐实了陆彩华心里的预感。 她低着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丝毫没有要脱的意思。 孟晚棠也不着急。 她知道受害者想要展示自己的伤口有多艰难。 那等于扒掉了他们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 让他们变得难堪。 “姐，你要是觉得无所谓，以后都这样过，我和程聿安可以不管。你在做决定之前，想想孩子，再想想自己。如果你是担心，自己离婚之后，没有地方去，那就住到我们家来。你决定离婚，那我们就把房子盖起来。” 陆彩华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孟晚棠，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孟晚棠嘴里说出来的。 “姐，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坚持要生个儿子吗？”孟晚棠问道。 陆彩华摇头。 她就是生不出儿子的人，所以在婆家没地位，连带着她生的几个女儿，也天天被打。 陆彩华被打怕了，根本不敢反抗。 孟晚棠的声音很温柔：“因为儿子是给女儿撑腰的。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哪个当妈的，愿意看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苦？但凡有本事的，都会带着叔伯兄弟打上门，给闺女撑腰。姐，陆青野就是你的底气，你怕什么呢？” 陆彩华一下绷不住了。 她崩溃地大哭。 陆青野站在门外，听着他大姐的哭声，拧着眉想他大姐这么多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哭成这样。 陆彩华哭得喘不过气来，许久之后，才颤抖着手解开小褂的扣子。 她里面穿着的是一件女士背心。 背心好像是她女儿穿过的，都看不出来原本的衣服料子是哪一种，整件衣服是用各种乱七八糟的布缝补的。 孟晚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衣服，差点没绷住。 当她看到陆彩华身上新新旧旧的伤，彻底崩了。 “操！这个狗娘养的东西。” 孟晚棠骂完脏话，自己都呆住了。 她这绝对是受了原主的影响，她，孟大夫，是从来不骂人的，除非忍不住。 “陆青野，你进来。”孟晚棠直接朝着门口喊。 话音未落，陆青野进屋，看到他大姐身上的伤，怒火瞬间涌上来。 “他天天打你？”陆青野极力地压制着心里的火气。 陆彩华轻轻点头。 “之前咱妈过去看你，不是说你在他们家过得挺好吗？”陆青野拧着眉问。 “开始还不错，特别是大妮生下来之前。大妮一出生，他和她妈就变了脸。月子里都是我自己来的。没多久，我又怀了二妮，怀孕的时候还挺好的。后来二妮出生，他们对我就更差劲了。他也开始打我。也就是怀三妮的时候，才好一点。没想到，第三天还是个姑娘。他就打我打得更狠了。” 孟晚棠真想赏那个人渣一包鹤顶红。 陆青野的气压骤降，都赶上万年冰川了。 他们俩都在忍着怒火，听着陆彩华陈述。 “他最近一年都不怎么回家，偶尔回来就是打我一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他让我回来干活，换点粮食回去。”陆彩华说完无助地痛哭，“他们不让我带三个孩子回来，怕我再也不回去。” 陆青野沉声问她：“是不是今天我们不问你，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第126章 打死你 “我不敢。” 陆彩华说完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可能她彷徨，太无助，也太渴望被拯救了。 今天孟晚棠的那番话，让她彻底放下心里的自尊，同时也给她无限的勇气和希望。 “你不敢？你被打了，是谁在疼？他只打你，不打孩子吗？”陆青野脸色铁青。 他气得在地上来回走。 “打，他连孩子也打。”陆彩华哭着说，“青野，你去把大妮她们三个都接过来吧！我真的害怕我不在家，没人护着她们，她们就被往死里打。” 为了保护孩子，陆彩华每次挨打的时候都不敢反抗。 她会把孩子推进卧室里，让她们把门关死。 只有孙海旺打累了，才会回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孩子们这才不会被打。 孟晚棠听着，拳头都硬了。 她直接起身说：“你去叫人，连夜去孙家，把孩子带回来。大姐，你也跟着去，收拾东西，回家来住。” 陆彩华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光，怀疑自己听见的，眼底的希冀叫人心疼。 就连陆青野看她的眼神都变得灼热。 “马上要收稻子了，趁着没收之前，咱们把房子改了。我明天去买点肉回来，让大家伙吃点荤腥。咱们争取七八天把房子盖起来！” 孟晚棠也不是多好心，她就是见不得那些狗男人打老婆孩子。 就陆彩华的性格如果回到娘家，肯定会被曹凤英当牛当马的使唤。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三个姑娘估计也废了。 不用猜，肯定就是三个未来的陆彩华。 再加上几个姑娘之前天天看自己的妈妈被打，心里绝对有阴影。 住到他们家来，她还能开导开导那三个小丫头。争取把她们的心理问题给解决掉。 别的不说，将来打男人，那一定要下狠手。 陆青野听到孟晚棠说的话，人都愣住了。 他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光。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呀。” 孟晚棠开口催促，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如果明天有人来家里干活儿，她要准备什么吃的。 小米饭，大米饭，高粱米饭。 虾皮虽然贵，但是韭菜不要钱。 一次炒一大锅，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再就是那些酸豆角，放一点儿辣椒，炒一盆儿也能吃上两天。 她再去买点儿猪下水回来卤，过来帮忙干活的人应该也挺喜欢吃的。 陆青野拉着陆彩华就要走。 谁知道陆彩华紧紧抓住孟晚棠的手，一脸哀求。 “晚棠，你要不也跟我一起去吧？” 不看到孟晚棠，陆彩华这心里很没底，根本就不敢去跟孙德旺家里人对质。 在陆彩华心里，孟晚棠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她这么多年跟别人干架，从来没输过。 孟晚棠可不知道陆彩华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想到陆彩华坚持要自己去，心里还美滋滋的。 大姑姐原来这么信任她？ 陆青野说：“你先把孩子哄好，我这就出去叫人。” “好。” 孟晚棠把孩子叫进来，叮嘱孩子们几句，就和陆彩华出门去等人。 村儿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本家兄弟。 随便一喊，来了一群。 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直接朝着孙德旺家里去。 到了孙家。 陆青野回头跟陆彩华说：“大姐，你赶紧把门打开。” “我没有钥匙。” 陆彩华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 陆青野脸色又难看几分，身后的本家兄弟脸色也都不善。 “孙家是什么缺德玩意儿？咱们陆家的姑娘嫁过来还这么千防万防。他们是没把咱们陆家闺女当媳妇儿，而是当仆人用的吧？旧社会的地主老财都没这么恶心。” 陆青河骂的那叫一个凶。 “先别说了，敲门。” 陆青野这话是跟陆彩华说的。 其他人都闭上嘴，都站到一边儿去。 陆彩华抬起手敲敲门。 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瞬间，听到屋里边儿传来一阵叫骂声：“操，你这个狗娘养的死丫头片子！赶紧开门，听见了没有？我叫你开门。你信不信我把门踹开，把你们几个打死？” 陆彩华一听见孙德旺说的那些话，瞬间冲进去。 开门的赵小红，没想到是陆彩华回来了，急忙上前伸手去拦人。 没想到陆彩华的力气特别大，一眨眼人就冲了进去。还差一点把她撞翻。 赵小红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妈眼瞎呀！德邦，赶紧打她，让她不听话。” 孙德旺一转身看到陆彩华冲过来，抬脚就往陆彩华身上踹。 他这一脚还没到陆彩华身上就被人踹了个人仰马翻。 “操他妈的，是谁呀？” 孙德旺满嘴脏话。 结果一抬头看到脸色铁青的陆青野，瞬间换上一张讨好的笑脸。 “哎呦，我还说这人是谁呢？原来是青野。”孙德旺从兜里拿出一包烟，直接递给陆青野，“青野，你啥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部队当兵的吗？” “哎哎哎，你们都是谁呀？赶紧给我出去，你们要是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到时候把你们全部都关进监狱里。让你们去当劳改犯。” 赵小红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瞪着蜂拥而至的一屋子大小伙子嘴上叫的欢人，却迅速往屋里跑。 “大姐，你去收拾东西。” 陆青野都没给孙德旺一个眼神。 陆彩华不太敢胆怯的看着孙德旺，孙德旺一个阴森的眼神看过去，陆彩华就想往后退。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抵住她的后背。 “大姐，你去敲门儿，让三个外甥女儿把门开了，我来帮你们收拾行李。收拾行李这东西我可拿手了。” 孟晚棠往前面一站，就给了陆彩华无限勇气。 陆彩华抬手敲门：“大妮开门，是妈妈回来了。” 赵小红早就竖起耳朵听呢。 她也不敢冲过来，只敢站在远处扯着嗓子喊：“收拾东西想干啥？” 孟晚棠回头瞅着那个脸上一点儿皱纹都没有，还白白胖胖的老太太，唇角掀起一个微笑：“收拾东西当然是要回娘家。你心里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干嘛还要明知故问？” “你有本事回娘家，以后你就别回来。” 第127章 我要举报 赵小红别看怂了吧唧的躲在后面，可她有的是办法拿捏陆彩华。 她才不怕陆彩华走。 像陆彩华这样又蠢又笨，还不会生儿子的女人，是找不到下家的。不像她儿子。长得好看，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离了婚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等着嫁过来呢。 “你以为你们家这个狗窝谁稀罕？” 孟晚棠可见不得老实人受气。 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陆彩华还专程回来一趟，给她拿了二十个鸡蛋。如今想来，这二十个鸡蛋，恐怕是陆彩华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才凑够的这份体面。 原主不是东西，不感恩。 这份恩情她得还。 更何况同为女人，就应该守望相助。 “你说谁家是狗窝呢？”赵小红要扑上来撕打孟晚棠。 孟晚棠唇角一掀，眼神嫌弃地瞅了眼屋子：“这不是狗窝是什么？哦，猪窝。不然你这头老母猪怎么能养得这么肥？搞了半天是把养猪人的饭都给吃了。” 陆家来的堂兄弟们都傻眼了。 他们早就听说孟晚棠骂人厉害，如今可算是见着了。 瞧孙家老婆子气得都要背过气儿去了。 “你再一遍？”赵小红手指都在颤抖。 “啧，果然猪都听不懂人话。” 孟晚棠气人的本事那可真是一流。 赵小红怒火焚烧，抓起椅子就往孟晚棠这边扔。 她才举起来，发现椅子根本扔不出去。 陆青野一只手抓着椅子，稍微一用力就把椅子夺过来。赵小红一个踉跄，差点没趴在地上，还是孙德旺拉了她一把，不然她得摔个狗吃屎。 “你们欺负人！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人都欺负上门了。有没有人管一管啊……” 赵小红终于意识到自己打不过陆家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过来看热闹。 孟晚棠丝毫不怕，甚至还觉得人来的太少，造成的后果不够轰动。 “各位父老乡亲给评评理，我大姐嫁到他们赵家，也有十多年了。起早贪黑地伺候他们一大家子，就因为没给生个儿子，就要被孙德旺打。你们看看我大姐，在村里也是一枝花，再看看现在。” 陆彩华低着头，不敢看那些人的目光。 邻居都是老邻居，平日里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她只觉得难堪。 孟晚棠抓着陆彩华的手，撸起她的袖子：“你们看看，我大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你们再看看孙德旺娘俩，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油光满面。我大姐和我这三个外甥女，比过去闹饥荒那几年的人还要惨。过去是穷，是挨饿，可不会挨打啊。” “这也太不像话了。” 有邻居出声道。 “是啊，太不像话了。媳妇娶回来又不是让你们打的。” “我就说以前他们家总是听到孩子哭，还以为是孩子不懂事儿，原来是打人家妈，把孩子给吓着了。” 赵小红听到邻居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不对劲，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孟晚棠的鼻子骂。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肯定你们自己回去弄得伤，来诬陷我们家德旺的。”赵小红冲出来，要把人往外面拥，“陆彩华，你想离婚就离婚，我们也不是不让离。你赶紧跟外面的野汉子好好过日子，别往我们家德旺头上泼脏水了。” 陆彩华激动地喊：“你才胡说八道。” “报警。” 孟晚棠都不废话。 她冲着陆青野说：“你叫个人去警察局，今天让警察过来。等警察到了，再去医院做鉴定，看看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孙家谋杀不成，还想往我大姐身上泼脏水？老太太，不要拿撒泼当本事，在法律和证据面前，你和你儿子都得乖乖挨枪子。” 赵小红有点害怕，但又不太相信。 她虚张声势地说：“你去叫啊？你以为我怕你。” 陆青野低声跟陆青海说了两句，陆青海愣住：“真去叫警察？” “去。” 陆青野一个字，陆青海就往楼下跑。 公安都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不到十分钟，两名公安就到了。 “什么情况？”带头的公安上楼后就皱眉问。 忽然，他看到陆青野，正要上前打招呼，被陆青野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赵小红没想到警察还真来了。 她虎着脸说：“没事儿，啥也没有。” 说着就要把门给关上。 孟晚棠手一伸，就把门给挡住。 她说：“同志，我怀疑孙德旺和他的母亲赵小红谋杀。他们母子俩把我大姐，还有三个孩子打得遍体鳞伤。孩子长大以后恐怕会有心理阴影，会惧怕男人，无法和男人结婚。我大姐还年轻，以后恐怕都没有办法嫁人。” 陆青野眼底异彩连连，面上丝毫未动，余光盯着赵小红还有躲在屋子里装死的孙德旺。 她在前面大杀四方，他在后面保驾护航。 免得不长眼的狗东西伤了她。 公安哪里听说过这样的事儿，不过他们到底懂得多，立刻说：“孙德旺，赵小红，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 人被带走。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回去，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聊孙家的事儿。 到了派出所。 陆彩华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想逃，想离开这里。 孟晚棠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她：“大姐，你现在要是不勇敢，以后大妮她们三个嫁人后被人欺负，恐怕也不会有勇气站出来。因为她们不知道，挨打了是可以还手的。打不过，是可以寻求别人帮助的。她们只会被动地挨打，在绝望和痛苦中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陆彩华回头看着三个女儿，发现她们用惊惧的视线看着皮青脸肿的孙德旺。 孙德旺身边站着陆青野，陆青野一个眼神过去，他就怂得往后缩。 陆彩华恍然惊觉。 原来在她眼里无法逾越的高山，在自己弟弟面前，啥也不是。 她忽然就不害怕了。 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同志，我要举报，我要举报孙德旺作风有问题，乱搞男女关系。和其他的已婚女同志有染，还有个孩子。他犯了流氓罪！” 第128章 我媳妇太单纯 流氓罪是啥？ 那可是要枪毙的。 …… 回去之前，孟晚棠特意买了几斤肉和一只鸡。 陆家的男人在前面兴致勃勃地说着，还朝着陆彩华竖起大拇指。 “大姐，你可真是女中豪杰，给咱们陆家的女人长脸。你是不知道，刚才你举报孙德旺作风有问题的时候，孙德旺都吓尿了。” “这小子工作丢了，还得挨枪子。赵小红那个老刁婆子也没好下场，估计得送去劳改。” “他们家人真以为咱们陆家没人呢！” “什么垃圾玩意，连咱们陆家的闺女都敢欺负。” “我看这次谁还敢？打咱们陆家闺女得挨枪子呢！” …… 陆彩华和三个女儿坐在牛车上，车上放着行李。 三个女孩儿看向陆彩华的眼神都带着光，似乎从陆彩华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身上就带着耀眼的光。 孟晚棠坐在陆青野的后车座上。 “今天留他们在家里吃顿饭，一天没干活，帮大姐撑腰，咱们得表示表示。”孟晚棠虽然肉疼，但也明白这个钱不能不花。 请人家帮忙，就算都是本家兄弟也不能表示。不然以后家里有事儿，谁还愿意来？ “我努努力，看看年后工资提一提的事儿有没有我。”陆青野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实话实说了。 今天看孟晚棠的脾气还是和当初一样。 万一说了，她生气，恐怕哄不好。 陆青野纠结一路，到了家孟晚棠开始做饭。 陆彩华手脚麻利地打下手，大妮和二妮也过来帮忙。三妮年纪还小，狗剩和狗蛋带着她和小胖到外面去玩了。 “今儿你们都别走，都留下来吃口饭。”陆青野一开口，其他人就拒绝。 “吃啥吃，我们都回去吃。” 陆青海带头，说着就要走。 “走就是没把我当兄弟。”陆青野把人拉住。 陆青海可不吃这套：“不吃你家饭就是不拿你当兄弟？放屁。我跟你说，你别给我整这个，没有用。” “那我们家盖房子，你们就都别来了。” “啥玩意？” 陆青野解释：“盖房子。孩子大了，以后晚上要学习，得有个安静的环境。再者说，大姐和大妮她们娘几个也得有个住的地方。” 陆青海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哎哟喂，你还真敢说，你就不怕你们家那口子闹腾起来？” 孟晚棠要是闹腾起来，那可是要人命的。 “这就是我媳妇说的。” 陆青野平淡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得意。 “我没听错吧？这竟然是你媳妇说的话？你逗我呢？” 他咋这么不相信呢？ “大姐也听见了，不信你就过去问问。”陆青野其他几个兄弟说，“砖我都买好了，这两天直接拉过来。这几天就辛苦大家伙过来帮忙了。” 陆家其他兄弟说：“这有啥辛苦的？” 陆青海进去把陆彩华喊出来问这事儿。 孟晚棠瞅着鬼鬼祟祟的陆青海，问刚进来的陆青野：“他找大姐干啥？还神神秘秘的？” 陆青野可不敢说。 万一她生气，闹腾起来，这顿饭就甭吃了。 “估计是问大姐今天晚上住在哪儿吧。”陆青野见她抬起脚打开上面的柜子，走到她身后问，“你想拿啥，我帮你。” “就是那个碗，你给我拿出来。” 孟晚棠说完转过身，对上他宽厚的胸膛，察觉自己的鼻尖正好从上面划过。她身体后仰，却没注意到他们的姿势有多奇怪。 陆青野一低头，就看到她有些红的脸。 他往后撤了一步，她才直起身，两人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咳咳！” 陆青野假装咳嗽一下，声音格外低沉：“我去把碗洗了。” “嗯。” 孟晚棠也低着头。 她听到脚步声离开，才偷偷抬头看过去。这里看不到陆青野，只能看到大妮和二妮坐在院子里摘韭菜。 韭菜很多。 主要也是人多。 锅里蒸着饭，饭熟了就端出来。 那真是满满一大盆饭。 另外一个锅里还蒸着饽饽。 孟晚棠开始炒菜。 陆家的兄弟都坐在院子里，看着孟晚棠干活，眼睛都差点从眼眶地掉出来。 “不是我说，你媳妇啥时候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人家说，我都不相信。” 陆青野沉声说：“我媳妇本身就这样。” “你可拉倒吧！你媳妇要是这样我就吃土。你媳妇之前啥样，你不在家，我们大家伙可太清楚了。”陆青松故意碰了下他的肩膀说，“你就跟哥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调教的，能把一个泼妇调教成这样？那真是该凶的时候，都不用咱们这些老爷们上场。该贤惠的时候，也是真贤惠。” “对对对，别的不说，就嫂子这厨艺，那是真的好。” “闻着就香，比我妈做的饭可好吃多了。” 陆青野说：“我都和你说什么了，我媳妇不坏，她很胆小。但是你们根本不相信。她之前之所以那样，也是因为我不在家。害怕别人欺负她，故意表现得有点野蛮，实际上人傻乎乎的。” 陆青海瞬间想起一件事儿：“青野，有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就是知青大队有个知青，天天找你媳妇换东西，把你媳妇手里的钱都换没了。听说，你媳妇后面就要回来一百块钱。估计那也是因为你回来了，她才敢过去要的。” 孟晚棠还不知道，就是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她就成了一个老公不在家自动变成柔弱小媳妇的形象。 “还有这事儿？” 陆青野其实心里门儿清。 他是干啥的？ 还会缺少消息？ 原来的孟晚棠的确喜欢那种长相斯文的知青，其实也不喜欢，她就是想回城。 陆青野也理解她。 理解归理解，但是不赞同。 要不是她还能把钱要回来，陆青野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态度。 “你不知道？” “能猜到点。”陆青野瞅着那抹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我媳妇这人有点傻，看着精明，那全都是因为凶，别人害怕她，才不会骗她。可她跟知青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多多少少也是知根知底的，所以难免会露怯，被人欺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陆青海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东西？ 孟晚棠被人欺负？ 可能吗？ “兄弟，你确定你说的是你媳妇？” 陆青野挑眉：“不然？” 第129章 陆青野护媳妇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一句话？” 陆青军是他们这帮兄弟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他觉得有必要让自己误入歧途的兄弟，赶紧改邪归正。 免得被人骗的裤衩都没有。 “什么话？” 陆青野特意买了酒，给兄弟几个倒上。 陆青军扶着酒杯，等陆青野倒满之后，才把手拿开，饶有深意地说：“王八瞅绿豆，你俩这是看对眼了。她干啥你都觉得没问题。可是兄弟，你得擦亮眼睛。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事儿，你说家里老的小的，怎么办？” 陆青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可别人这么说自己媳妇，他心里也不痛快。 “大哥，你的意思我懂。但我媳妇是啥人，我心里清楚。现在的孟晚棠，我百分百信任。这些话，以后还是别说了，让她听着肯定要跟我闹。” 陆青野端起酒杯：“今儿兄弟们也是头一天到我们家来吃饭，也是第一次吃我媳妇做的饭，都赶紧尝尝。” 一杯酒下肚。 大家伙纷纷拿起筷子。 “嗯？？？” 陆青海先吃了一口，瞬间瞪大眼睛。 其他人菜还夹在半空，人扭头看过去，只见陆青海错愕地说：“行啊！你小子可真有口福。” “这鱼就这么好吃？” 其他人半信半疑。 等吃到嘴里，才意识到，这他妈的不是一般的好吃。 他们长这么大，也没少吃鱼。 可这么好吃的鱼还是头一次吃，一点腥味都没有，还特别香，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掉。 不过人多，都不好意思下筷子。 孟晚棠炒完韭菜虾皮，盛到盆里喊陆青野：“过来端菜。” “来了。” 陆青野放下筷子，起身过去端。 他低声说：“不用弄太多，这一盆就够吃了。” “我还凉拌了一盆土豆丝，再炒一个土豆片就行了。”孟晚棠低声说着，也不耽误干活。 他端着盆就往桌前走。 “赶紧尝尝。” 陆青野把盆放在桌上。 大家伙一看，哦豁，招待客人用盆盛菜，青野这媳妇还挺厚道的。跟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等他们再一吃这菜。 哎哟！ 味道真是绝了。 “好吃！” “真好吃！” “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韭菜。” 陆青军也吃了一口，放下筷子，低声跟陆青野道歉：“兄弟，是我只听片面之词，对弟妹多有误解，对不住了。”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也是为我好。我心里清楚。主要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跟我媳妇接触，都是听外面人说的。对我媳妇有误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真是对不住了。这杯酒，是我给弟妹赔不是的。” 陆青军拍拍他的肩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咱们不说这个，你多吃点。” 陆青野给陆青军夹菜。 没一会儿，又起身过去端菜。 陆青河说：“可别整了，这么多够吃了。” 这得多少东西。 别等到他们吃完了，他们家好几天没吃的。 陆青海也说：“叫弟妹别整了，你还要彩华一家四口子呢。” “够吃。” 陆青野很自信。 他的工资，养一家人绰绰有余。 其他人不知道，都不好意思吃。 孟晚棠端着最后一盆儿肉菜过来的时候，看着桌上的菜都没动多少，就说：“你们多吃点，明儿早点过来帮我们家干活。” “嫂子，你就是不管我们这顿饭，我们明儿也老早就过来。”陆青河大声说，一笑还露出一口小白牙。 “也不用太早。”孟晚棠说着，又和陆彩华端来一盆汤，“这汤是大骨头熬的，你们自己盛，我就管了。这饭菜，你们可得都吃完，不然剩下明儿该坏了。” 等孟晚棠一走，陆家兄弟都羡慕得不行。 虽然菜的样数不多，但是量大，味道也好。 大家伙心里都特别舒坦。 “青野这眼光不错。” “这媳妇娶得好。” “同样是知青，六队队长家的那个儿媳妇就不行，啥活干不了，干饭第一名。他们家天天吵架，都成了六队的笑话了。” …… 男人们在那边吃饭，吵吵闹闹。 女人和孩子在屋里吃饭。 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热了。 孩子们坐在里面，陆彩华和孟晚棠坐在两边。 “吃饭吧。” 孟晚棠问几个孩子：“你们都吃啥？” “蒸糕！” 狗剩第一个伸手，孟晚棠就给他拿了一个，也顺手给小胖拿了一个。 小胖接过蒸糕，笑得像个小弥勒佛，脸颊上长出来的肉肉，不要太可爱。 “我也吃蒸糕。”狗蛋坐在里面，够不到。 孟晚棠也帮他拿一个。 倒是大妮她们三姐妹，谁也没说话。可怕的是，陆彩华也没表示。 她端着一盘子蒸糕递到三姐妹面前，温柔地说：“大妮，二妮，三妮，你们三个吃蒸糕吗？要是吃的话，就自己拿。” 女孩子要学会做选择。 要变得有勇气。 这样才会更强大。 二妮和三妮不敢动，大妮到底大了一点，试探地伸手，在孟晚棠鼓励的眼神中，终于拿了一个蒸糕。 孟晚棠鼓励小姑娘：“大妮真棒！” “二妮和三妮想吃什么？也想吃玉米蒸糕吗？”孟晚棠笑起来的样子，前所未有的有亲和力。 二妮声音还稚嫩：“吃。” “那你就自己拿好吗？”孟晚棠温柔地征询她的意见。 “嗯。” 小姑娘自己拿了一个。 三妮还有点懵懂，主要是看姐姐们，姐姐们怎么做，她就怎么做。都没用孟晚棠说，就自己主动拿了玉米面做的蒸糕。 陆彩华看着大胆夹菜的侄子，又看着自己女儿抱着蒸糕像是抱着什么好东西似的，都不敢吃的样子，立刻起身往外面走。 “我去喝口水。” 明明屋里就有汤。 孟晚棠没拆穿她，让她出去冷静冷静。 三个小姑娘开始不敢动筷子，孟晚棠就引导着三个小孩，让她们自己夹菜。 等吃过饭，三个小姑娘累了，躺在炕上睡着了。 男人们也都吃了饭回家去。 陆彩华和孟晚棠在院子里刷碗。 “谢谢。” 陆彩华解的也不只是这一件事儿。 还有孩子们的事儿。 “这事儿是你的错，你是该谢谢我。”孟晚棠语气可不怎么好。 第130章 这么狂野 陆彩华身子僵住，低着头，呐呐地说：“是，都是我的错。” 她还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 孟晚棠看着就皱眉：“大姐，你当初第一次被打，就应该回娘家。就算你爹妈不给你撑腰，你还有个在部队里的兄弟。你爹妈觉得你离婚丢人，但你还有个思想先进不迂腐的弟弟。如果是这样，大妮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去外面看看，咱们村儿里的姑娘，有几个跟大妮她们三姐妹一样的？” 陆彩华被训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现在也不晚，好好改正。” “嗯。” 孟晚棠觉得陆彩华也算孺子可教。 晚上，他们吃的是剩饭。 都要睡觉了，陆老头和曹凤英也没说叫儿子过来喊陆彩华回去。陆彩华要是自己，肯定就回去了。 可她现在还带着三个孩子，又打算离婚，在家里常住。 这样根本没办法回去。 她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晚棠进屋找了自己的没穿的衣服，递给陆彩华：“这衣服我新做的，你将就着穿。我再给大妮三个做两身衣服。” “不用，不用。我……” 陆彩华忙拒绝。 “不用什么不用？你还打算让孩子们去上学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孟晚棠的话让陆彩华彻底愣住。 她没想到自己的闺女还能去上学。 孟晚棠见她没说话，皱眉问：“咋地？你还不想让她们去读书？” “不……不是，我是没想到她们也能去读书。”陆彩华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孟晚棠在心里叹气。 她用缝纫机做衣服，速度很快。 做完单衣，又把狗蛋和狗剩他们的棉裤拿出来，放在炕上：“大姐，棉衣棉裤我没做过，也做不好。你要不帮忙都给做上？” 陆彩华正心里发慌，这会儿看到自己有活干，忙说：“好，我来。” “行，也不用做得太厚。棉裤做的太厚，上厕所什么的也不好脱。”孟晚棠简单地叮嘱几句，就拿着毛线在旁边给孩子们织毛衣。 六个孩子睡了一铺炕。 到了七点半，陆青野就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进屋，看到这一屋子孩子，喊了一声大姐，朝着孟晚棠使了个眼色。孟晚棠从屋里出来，两人到院子里。 “这几天让大姐就先住在咱们家。这几天咱们俩就住在外面窝棚里。等到房子盖好了再说。” 孟晚棠知道原主有时候过分，可她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坏的人。原本还觉得陆家老两口是个不错的人，经过这次几次的事儿才发现，他们老两口是真的不是个东西。 自己闺女不回去，不来喊，也不来问。 连续两个晚上了。 再说，这么大个事儿，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点信儿都没听说。 “你爹妈可真不是个东西。” 孟晚棠说完，进屋去拿被子和褥子。 “大姐，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儿，我们俩到外面窝棚里去睡。” 陆彩华起身拉住她：“那怎么行，我到外面去，你们俩在屋子里睡。” “地方不够。” 孟晚棠一脸无辜。 陆彩华：“……” 门板挺高的，刚好够陆青野住。 对于他来说住在这里，比住在屋里要舒服得多。 孟晚棠犹犹豫豫，半天没进去。 陆青野问她：“怎么不进来？不困吗？” 怎么可能不困。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脱了鞋爬进去，躺好拉着被子盖上。 陆青野一翻身，她就紧张起来。 “今天谢谢你。”陆青野侧躺着看着她。 孟晚棠原本还有些紧张，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地说：“你是应该谢谢我。” 今天她可累坏了。 陆青野还看到她翻了个白眼，身体往这边凑了下。 孟晚棠顿时扭头看过来，看到他挨得这么近，吓得急忙往后退。她还伸手抵着他的胸口，质问：“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想看看你。” 陆青野不想每天看着媳妇吃不着，说着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把人往过一拉，松开她的手就搂住了她的腰。 隔着被子孟晚棠都能感觉到他体内彭拜的热度。 她紧张地说：“你别乱来，这床板不稳当，要是半夜塌了可就丢人了。” 陆青野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听她这么一说，故意逗她：“我们可以站着来。” “你这么狂野？” 孟晚棠眼睛都瞪大了。 她疯狂摇头：“不行，不行！我太累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冷静冷静吧。” 孟晚棠可不想一来就这么刺激。 “我不想冷静。” “你别耍无赖，快松手。” 孟晚棠发现他的手握住她的手往下，瞬间想歪了。 陆青野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寂静的夜里，还能听见蛐蛐叫。 一切都那么有生气。 孟晚棠回过神来，气得锤了他一拳头，背过身再也不肯跟他说话。半梦半醒间，她发现有人从后面抱着她，夜里的风有点凉，她往热源里钻了钻，又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 她听到压水的动静，吓得立刻睁开眼。 一回头发现身后的人早就不在了。 陆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反正不在院子里。她穿好鞋从窝棚里出来，看到陆彩华正压水浇地呢。 陆彩华见她醒了就说：“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平时也是这个时间醒。”孟晚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冷水洗脸刷牙。 狗剩和狗蛋也从屋里出来，领着小胖，三个小崽子蹲在菜园子边上齐刷刷地刷牙。大妮、二妮和三妮，漱漱口之后，就羡慕地望着狗蛋他们三兄弟。 孟晚棠问陆彩华：“大姐，你看到陆青野了吗？” “他出去跑步了。” “……” 这男人是昨天晚上憋坏了吗？ 孟晚棠转身进屋，拿着钱和粮票肉票，又换了一身衣服从屋里出来。陆青野就从外面进来了。 “你这是要干啥去？” “赶集，今天是集，我去多买点东西回来。这几天人家给咱们盖房子，不能让人一点荤腥都见不着。”不吃油，不吃盐，人也没力气。 陆青野说：“那我带你一起去。” “你不上班吗？” “把你送回来再去。” “那行。” 孟晚棠跟陆彩华说：“大姐，我们去赶集，家里的事儿你张罗着。” “行，你们走吧。” 陆彩华把孩子们的衣服拿出来洗。 陆青野骑着车带着孟晚棠去赶集。 到集市上，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同志，看到陆青野就喊：“处长，昨天你咋没来？” 第131章 什么情况 陆青野立刻给对方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处长还赶集？” 孟晚棠向四周看，想看看那个赶集的处长长什么样。 “厂长媳妇都赶集，更何况是个小处长。”陆青野指着前面聚了一堆人的地方指了指，“那边是卖什么的，怎么这么多人？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背对着张明宇比了一个手势。 张明宇立刻转身，走了没两步，碰到冯东阳，低声说：“我刚才碰见处长了，处长让咱们先别过去。就算是碰到了也装作不认识。” “晚了。” “什么？”张明宇一头雾水。 他回头正好看到处长和一个长相极为漂亮，但是衣着很朴素的女同志一起走了过来。 孟晚棠和陆青野本来打算过去看看人群里卖什么的，结果人家卖的是青菜，看了一眼就掉头回来，打算买点肉。 谁知道刚走回来，就碰到了冯东阳。 “咦，这不是你的同事吗？”孟晚棠笑着跟冯东阳打招呼，“同志，你们单位今天都不用上班吗？” 冯东阳身子一僵，偷偷瞄着陆青野。 他干笑着说：“嫂子，我们今天上班，只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咱们拖拉机站，跟其他的单位不一样，没活的时候，不用去得那么早。” “这样啊。”孟晚棠恍然大悟，“那你们忙着，我们继续去买点东西。” “好咧，嫂子您慢慢逛，我们回单位去了。” “有空去家里坐坐。”孟晚棠热情地招呼。 “一定。” 冯东阳拉着还没整明白是咋回事的张明宇从人群里挤出去，就往外面走。 到了没人的地方。 张明宇才问：“咋回事？咱们不是去赶集的吗？出来做什么？还有，我们单位什么时候成了拖拉机站了？你看我像会开拖拉机的人吗？” 他开的可是坦克。 “我管你会不会，反正在嫂子面前，你必须得会。”冯东阳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不要暴露处长的身份。” “你当我傻？我自然知道。” “知道就行。” 冯东阳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朝着集市入口看。张明宇搞不清楚他这又是在干嘛。 “不是说回去吗？” “你不会买东西了？”冯东阳问他。 “买啊，可你说回去，咱们就回去。下周过来买一样的。”张明宇倒是无所谓。 冯东阳摇头：“不行，我妈让我买的东西，今儿必须得买了。” “那就进去。” “不行不行，万一碰到处长跟嫂子，那就完蛋了。咱们等他俩出来再进去。” 张明宇：“……” 集市里。 陆青野也很紧张。 “咱们家的房子要盖大一点，别的不说，房间要多一点。钱多点也无所谓，一步到位，总比后面没地方住要好得多。”孟晚棠一边逛，一边跟陆青野说。 陆青野询问她的意见：“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回去我画个草图？”孟晚棠说完偷偷地看了眼陆青野，担心他误会就说，“不是建筑的那种设计图。而是一个简单的平面图。比如，房间怎么盖之类的。” “明白。” “咦？面前那是啥？” 孟晚棠跟着走过去，发现竟然是卖羊肉的。 一个老汉身上面前放着一只杀好的羊，不少人围着看，但买的人不多。 “大爷，羊肉怎么卖？”孟晚棠上前问价。 羊肉可以做羊杂汤。 早上喝上一碗，舒服得很。 “七毛一斤，不要票。”老汉叼着烟袋，拿着砍刀，问孟晚棠，“同志，来点不？机会难得。要不是这只羊被砸死了，今天我们是不会来卖羊肉的。” 不要票，还只要七毛钱，的确跟捡肉差不多。 但羊肉膻，而且都是瘦肉，比起羊肉大家伙更喜欢吃猪肉。就算知道羊肉好吃，也舍不得花这个钱来买。 孟晚棠问：“这羊肉有多少斤？” “三十多斤。” “那羊杂有多少，能便宜点不？”孟晚棠心里算计完，跟老汉讲价。 老汉说：“羊杂十斤，算你五毛。” “行啊，这些我都要了。”孟晚棠说，“一共三十二斤羊肉，十斤羊杂。羊肉是二十二块四毛钱，羊杂是五块钱。加一起一共二十七块四毛钱，您算算对不？” 老汉买东西，算数还挺好。 算完朝着孟晚棠竖起大拇指：“一点没错。” “那行，您帮我装上。” “得嘞！” 老头拿出一个丙纶袋子，把肉和羊杂分别装进去，递给孟晚棠。 孟晚棠付钱，陆青野拎着羊肉。 “行了，不买了，回家吧。这些肉就够吃两三天的。”孟晚棠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竟然能买到羊肉。 这可省了一大笔钱。 “也没买别的东西，你就不跟我一起回去了。还是早点去上班，不然你单位的同志跟领导说你赶集不来上班，那就麻烦了。” 他们不敢。 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 再说，他们就算是告诉领导，想要告诉谁？ 他可是安全处最高的领导。 根本不归省里管，而是直接隶属于上面的。 “那你骑车子回去。”陆青野把羊肉绑在后车座上。 孟晚棠想了想说：“也行，那我走了。” “路上慢点。” “知道了。” 孟晚棠骑上车子就走了。 陆青野等她骑车走远才朝着单位走去。 “那人开口了吗？” 陆青野昨天没来，走进去之后，直接问一个长相普通的小年轻。 这个年轻人叫崔旺达，是个破译各种无线电消息的顶级人才。 崔旺达摇头：“已经确定了，他透露的消息都是假的。他们表面上是贩卖人口的，实际上是利用那些年轻的女人，进行某种交易。具体是什么交易，他死活都不开口。” 至今为止，那人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陆青野戴上手套：“我去看看。” “处长，要我跟您一起吗？” 平时都是冯东阳跟着一起下去的，冯东阳不在，崔旺达有些跃跃欲试。 “想来就来。” 陆青野打开门，从密道下去。 崔旺达急忙跟上。 下面是几间牢房，还有审讯室。 平时，这里都是没有一点光的。 “去把老太太先带出来。” 陆青野坐在椅子上，沉声道。 “是。” 崔旺达进去把人带出来。 “石珍珍。” 一个名字从陆青野嘴里说出来，那个老太婆瞬间错愕地看向陆青野。 “是不是很意外？” 第132章 羊肉吃多了 一个名字而已，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怕，不要露馅。 他在诈自己。 石珍珍拒绝交流。 陆青野冷笑。 真是个硬骨头。 他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 “史珍香是你外面的名字。你表面上是拐卖妇女儿童，实际上，你把那些漂亮的女人，都送到了一个地方。她们经过毒打，折磨，最后变成你们的工具。” 陆青野眼神极冷。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 关押了这么多天，石珍珍都没有害怕。她笃定陆青野不会轻易杀死她，按照原计划，她只需要自残，等着被送到医院就能拥有逃生的机会。 可现在她唯一逃脱的机会都被堵死了。 “先饿着她吧，既然那么不想吃饭，就别吃了。” 陆青野转身上去。 一出来刚好看到冯东阳和张明宇从外面笑着进来。 看到陆青野，两人表情同时错愕万分。 “没有下次。” 陆青野转身回办公室。 “我去，他怎么比我们还先回来？” 冯东阳和孙明宇差点没给他吓死。 真的太可怕了。 孟晚棠已经回到家了。 陆家的兄弟们早就到了，正在帮忙收拾要盖房子的地方。有人帮忙，收拾这些东西，才能快一点。 孟晚棠隔了一块羊肉，直接做了一大锅羊肉汤。 吃饭之前，又把豆腐，青菜，等等不少东西丢进去煮。大家伙捞着里面的东西，泡着小米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陆青海蹲在阴凉的地方，跟陆青河说：“你二嫂子的手艺可真是一绝。你说他们家要是早点决定盖房子就好了。” “上次发大水，我就吃过一次。”陆青河炫耀，“那味道我可是念了好久。” 陆青海吃到嘴里一块肉，顿时震惊地说：“这是羊肉啊！” “我这儿也有。” 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大家碗里或多或少都有一块羊肉。 人多，肉少，汤足，菜管够。 中午这顿饭，大家吃得心里头火热。 吃羊肉又是补的。 一个个都没午休，直接就干活。 晚上，陆青野回来，发现家里大变样。 “这明天就能打地基了。” 陆青野原本还打算后天请假，现在看看，明天就不用去单位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孟晚棠盛了一碗羊肉汤给他，“你先吃点。” 陆青野发现羊肉汤里的羊肉还挺多的，他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就开始吃。 吃得差不多，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去干活。 “吃饭了！” 这简直是实际上最美妙的声音。 大家伙排着队到井边上来洗手洗脸，然后拿着自己的碗筷子，等着盛饭吃饭。 晚上还是羊肉汤煮的豆皮，豆腐和青菜。 里面还有土豆，萝卜和冬瓜。 孟晚棠还特意做了一大盆醋溜白菜，炒了一小盆韭菜炒虾皮。 大家伙吃得那叫一个饱。 回家的时候还在打嗝。 米是孟晚棠去粮食站买的，不然都不够吃。 陆彩华做饭的时候就在心疼，一想到人家盖房子，也是因为自己和孩子们，阻止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闷头干活。 做菜准备好了，就跟着过去帮忙搬石头，搬砖。 反正一刻都没闲着。 晚上。 陆彩华又给几个孩子洗了澡，哄他们回去睡觉，根本就没用孟晚棠操心。 孟晚棠也累了一天。 洗完澡先躺在窝棚里。 窝棚挪了地方，不然碍事。 但也就在院子里。 她还特意弄了一个帘子挡着。 过了一会儿，陆青野掀开帘子进来，身上还带着水汽。 孟晚棠这会儿半梦半醒的，听着旁边的喘气声很重，又时不时翻个身，烦躁地睁开眼问。 “你到底想干嘛？到底睡不睡觉的？” 陆青野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堵住她的嘴。他动作很粗鲁，力气也格外大，吻得十分野蛮。 一点都不温柔。 孟晚棠却被他整得有点兴奋。 她从来没跟别的男人接过吻，也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此时此刻，她的心跳很快，大脑一片空白，被动地承受着，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喘气。”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剧烈的喘着气。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让她脸颊的温度不断在升温。 孟晚棠感觉自己要着了起来。 再来一把火就能彻底燃烧了。 她不自在的往后动了动，陆青野紧紧地扣着他的腰，声音暗哑又严厉。 “别动！” 孟晚棠瞬间就不敢动了。 她没盖被子能感受到他的蓬勃。 “这样憋着会不会不太好？” 孟晚棠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他。 她都不敢看他的脸色，结果一不小心就对上他像狼一样的眼神。 他的手滚烫，隔着衣服几乎要把她烫着。 “我可以用……” 孟晚棠话还没说完，男人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迅速起身。 没一会儿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水声。 他原来宁愿去洗冷水澡，也不想碰她。 孟晚棠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遗憾。 她伸手掀开帘子透气，望着天上的繁星，忍不住开始思考她和陆青野之间的关系。 站在陆青野的那个角度，陆青野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媳妇，就算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他没有。 孟晚棠却把陆青野当成是一个陌生人。后来当成是孩子的父亲，一个合伙养孩子的人。 这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 她也没时间仔细去想。 今晚她却觉得不想不行了。 陆青野也丝毫不冷静。 她刚才躺在那里任凭他欺负的样子真的让他差点儿就失控，直接做到最后一步。 陆青野不打算让她再生孩子了。 所以在关键时刻硬生生地忍住。 陆青野这个凉水澡冲了半个小时。他等着孟晚棠差不多睡着了，才回到窝棚里去。 孟晚棠其实根本就没有睡，只是听到脚步声立刻闭上眼装睡。 她感觉到他躺在她身后，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孟晚棠隐隐约约已经睡着了。 她察觉一条手臂搂住她的腰，紧接着一个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她瞬间瞌睡全无。 第133章 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不会真的要做点什么吧？ 孟晚棠紧张的屏住呼吸，脸颊还逐渐升温，脑子里开始想一些有的没得。 万一他真的要做，那她是配合还是继续装睡？ 他应该不会这么没品。 孟晚棠想到小说里的桥段，女主拒绝男主那个那个，男主就用其他的方式满足自己。比如用手，或者是腿……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手被他抓住。 不是吧！ 孟晚棠在心里尖叫，真的要用她的手吗？ 她的手脏了。 孟晚棠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手抽回来，结果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抱着她睡着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孟晚棠睁开眼，感觉了一下，他还真的睡着了，一直规规矩矩的。 搞什么？ 搞了半天她是自作多情是不是？ 孟晚棠郁闷地闭上眼，她梦里梦到了一片苞米地。 听着不远处传来一对男女苟且的声音，她心里冷笑，肯定又是那对喜欢在外面乱来的男女主。 孟晚棠冷笑着转身打算离开，没想到后面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就亲她的脸。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朵上，随后响起低沉暗哑的声音。 “你想不想？” 她不想。 一点都不想。 孟晚棠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她急的不行，想跑，想要把人推开，却发现自己毫无办法。 她想哭，看到那人解开她衣服的扣子，瞬间崩溃。 紧接着就睁开眼。 孟晚棠望着窝棚的顶，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孟晚棠，你是着魔了吗？” 她拍拍自己的脸，翻身坐起来，掀开帘子，外面天才蒙蒙亮。 等一会儿干活的就要过来了。 她起来端了一盆水，擦擦身上，换上衣服准备去做饭。不然等人家来干活，他们还在吃饭会不好看。 陆彩华也起来了。 两人干活，比一个人快得多。 陆彩华看着孟晚棠开始处理羊肉，看样子是打算中午还做羊肉给干活的人吃。 她有点心疼地说：“哪能顿顿吃肉，吃一次就行了。” “姐，都是本家兄弟，一个村里住着。人家来给咱们帮忙，那是人情。给人家吃点好的，人家这心里也痛快。” 孟晚棠也心疼。 可这钱不花哪儿行。 “人家该说你穷大方了。”陆彩华叹气。 孟晚棠笑了：“这些羊肉没用票，一般人也不爱买。我买了这么多，花了二十多块钱。可是这钱花得值得，至少人家能回味个几十年。到老了，想起给咱们家盖房子的时候，吃的都是羊肉汤煮的青菜和萝卜，那心里也相当痛快。虾米皮是贵，可这东西，买一次，能吃好久。这韭菜也不花钱，是咱们家韭菜地里的。和虾米皮炒在一起的时候，味道极为鲜美。你说这些人，谁吃的不香？”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 可这钱花得让人肉疼。 陆彩华就是本土乡下女人的想法。 孟晚棠再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了，她不是本土姑娘的事实。她觉得这个钱得花，还要花得漂亮。 至少来干活的人，都吃的非常饱。 陆彩华也说不过孟晚棠，就算说的过，也是孟晚棠当家。 一眨眼，就到了上梁这一天。 孟晚棠特意卤了一个猪头。 大家伙喝着羊杂汤，吃着卤猪头，啃着玉米面的饽饽，捞着汤里的萝卜，吃的那叫一个香。 “青野，你媳妇办事儿真敞亮！这么多年，咱们村里家家户户办事儿的也不少，可没有一个像你媳妇这么实诚的。” “是啊！谁家管饭，还顿顿有肉。今儿还肉管饱。” “哥，你们家还盖房子不？要不把厢房也盖了？”陆青河嘴里叼着一块肉，瞬间就咽下肚。 陆青野冷笑：“不盖！” “唉！” 陆青河一脸可惜。 “你还可惜？我怕我们家房子还没盖好，就被你给吃垮了。”陆青野趁着这次机会，把话说开，“你嫂子觉得你们过来给帮忙，不要钱，还就吃一顿饭。心里过意不去，非要让你们在家里吃两顿饭再回去。还把家底掏空，买肉给你们。要不是那天运气好，有人卖羊肉，又不要票，你们哪儿能喝的上羊肉汤。” 不少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哥，你要不要让嫂子再过去看看？万一还能买到羊肉呢？”陆青河这几天吃馋了，回家吃饭都没味道。 “少做梦，赶紧吃饭，吃晚饭干活去。” 今天上梁，陆青野特意没去单位。 上完梁，封了顶，房子就差不多盖好了。 人现在分两拨，有人在下面搭炕。 房子盖的是四间的格局，但是很宽。 东屋分成两间，前面一间，后面一间，前面的窗户大，后面的窗户小。后面那间屋没有炕，只打算放一张床。 外屋分成两个部分，用门和窗户隔开。 外面烧火做饭，里面又是一个小屋，小屋里也放了几张大床。还是孟晚棠特意找了木匠，让木匠做成榻榻米似的床。 木匠比孟晚棠想得聪明，她一描述，人家就懂了。 东西屋的格局是一样的。 后面小屋，和堂屋后面的小屋里都坐的榻榻米。 陆彩华和她三个闺女住在东屋。 陆青野一家住在西屋。 狗蛋和狗剩看到榻榻米，恨不得立刻就住进去。 “妈，今天晚上我们这儿在这儿吗？” “不行。” 孟晚棠冷淡的拒绝。 狗剩很失望：“房子盖好了，不就是让咱们住的吗？” “现在不行，等晒几天了，再进去住。” 孟晚棠没铺地砖，也没买砖把地铺上，她直接买的水泥，直接用水泥把地面给涂上。等后面有钱了，再抛开铺上地砖。 现在还是能凑合就凑合。 盖这个房子，花得比想象中多。 孟晚棠现在每天都在上火。 “明天是不是要几个孩子去上学？”孟晚棠和陆青野晚上躺在榻榻米上，总算没住窝棚了。 她一拍脑袋，想起一件事儿，瞬间坐起身来。 “糟了，我没给大姐家的两个丫头做书包。” 陆青野还以为啥事儿，伸手拉她：“明天让大姐自己做。” “那怎么行，大姐肯定不好意思。” 第134章 女人可真麻烦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陆青野就没搞懂。 “跟你说不清楚。” 孟晚棠脑子里头开始想家还有什么样的布，适合给女孩儿做书包。 女孩儿跟男孩儿可不一样。 男孩子可以粗着点儿，养女孩子就不行了。如果不给她足够的关心和爱，外边儿那些臭小子，随便两句好话就能把她给骗走。 小姑娘没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见识。遇见一个没有什么出息的小流氓，一辈子就全毁了。 “那你说吧，你想干啥？我能帮你啥？” 陆青野这态度非常好。 这几天，孟晚棠一直躲着他。 房子都盖好了，她自己一个人先进里边儿来住。要不是他厚着脸皮跟进来，说不定他们俩的关系又回到原点。 陆青野不想天天看着老婆光眼馋。 “你明天早上起来跑步的时候喊我一声。”孟晚棠担心自己起不来。 陆青野：“行，那我明天早上起来喊你。” “你八点才送孩子们去学校报到。我吃早饭之前把书包给她们俩做出来就行。”孟晚棠有些懊恼，“这几天太忙了，忙着盖房子都忘了要给两个小姑娘做几身儿新衣服。” “她们来那天你不是都给做了吗？” 陆青野想说大妮和小妮他们三姐妹天天穿的都是新衣服，她怎么就没有给她们做衣服呢？ “那是在家穿的衣服，上学肯定要穿新衣服，那能一样吗？” 陆青野：“谁家孩子一年到头能有一身新衣服？有些人到结婚了才能穿这一回新衣服，平时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的剩。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摞补丁。大妮和二妮身上的衣服全是新做的，每天洗的干干净净，怎么就不能穿着去学校了？” 陆青野知道她是好心想让孩子穿得更好一点儿。 但不能心里有压力。 孟晚棠觉得自己的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 “我是想着家里还有布，女孩子又爱美。再给她们做一套衣服换着穿。咱们家要是没有这个条件就算了，既然有这个条件，没必要委屈这姑娘。” 陆青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那也不用急于一时，这几天你们都挺累的，过几天再给他们做。马上就要入秋了，也别只给孩子们做新衣服，你和大姐也做两件新衣服。” 陆青野赚了钱是要养老婆孩子的。 他觉得媳妇说的对，家里有这个条件，就要吃得好一点儿，穿得好一点儿，没必要遮遮掩掩地过苦日子。 孟晚棠安心地躺下。 “其实我也不是偏心大妮和二妮三姐妹，主要是这女孩儿和小男孩儿不一样。男孩子皮实一点儿，过得苦一点儿，将来到了社会上才会努力踏实地赚钱。女孩儿本来性子就软，要是在家里得不到足够的关心，外边儿那些臭小子，随便说两句好话，就能把他她们哄走。你说这万一吃了亏可咋整？” “你想的还真够长远。她们今年才多大？” “都快是上初中的小姑娘了，再过几年就高中毕业了。现在这小姑娘高中毕业不都谈婚论嫁了，就问你哪儿早？” 孟晚棠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拉着被子盖上。 陆青野没有被子，只能用军大衣盖住。 “这些事儿我是没你懂得多。”陆青野翻过身，看着她的背，“我替这三个姑娘谢谢你。别看我大姐是她们的亲妈。可我大姐做的远不如你这个舅妈。” 陆青野跟村儿里的人不一样。 他也是学过很多心理学方面的知识的。不过主要针对的全部都是那些间谍，特务。这些小女孩心里的想法，陆青野虽然不懂，但是经过孟晚棠这么一说，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一个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别说这些，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努力工作，多赚点钱回来。” 陆青野差点儿说实话。 他不想破坏今天的气氛，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早上。 孟晚棠被陆青野喊起来，她把粥煮到锅里，进屋拿出布。裁完之后，简单地缝了几针，又放回柜子里。 等孩子们起来，孟晚棠进屋把缝纫机撑开。 她快速地把书包儿做好。 等到吃过饭。 陆青野起身说：“狗蛋、狗剩、大妮、二妮，你们四个赶紧收拾好，进屋背着书包在门口等我，我送你们四个去学校。” “去，去哪儿？” 这下不只是几个孩子都愣住了，就连陆彩华也呆了。 大妮眼睛红红的。 她刚出生的时候，爷爷还活着，爸爸也不敢打她，所以她还有机会去上学。 等到二妹上学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 没想到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就不让她们去上学。 她妈被爷爷奶奶打得浑身都是伤，才换来她上学的机会，可是二妹却没机会上学。 没想到她来到舅舅家竟然还有机会去上学。 早就懂事儿的大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 “哭啥？难道你不想去上学？”陆青野揉揉大妮的脑袋。 大妮一边哭一边摇头。 “既然想去上学就别哭了，洗把脸，舅舅送你去上学。不然等会儿眼睛哭肿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该笑话你了。” 陆青野虽然看着很严肃，平时也不怎么笑。但他身为一个男性长辈，给女孩儿带来绝对的安全感。 大妮很怕她爸，也很畏惧成年男性。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舅舅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男人。 不仅大妮这么想，二妮和小妮也是这么想的。 大妮和二妮进屋看到炕上摆着的书包，两姐妹又低头呜呜地哭了。 狗剩凑过去问：“大姐，二姐，你们俩是觉得这书包不好看吗？要是你们觉得你们的书包不好看，我可以跟你们换。” “好看，特别好看。” 二妮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漂亮的书包。 狗剩又疑惑地看了看大妮。 他没搞懂为啥大姐和二姐都喜欢书包，怎么还哭得这么凶呢。 他偷偷跟狗蛋说：“这些女孩子可真可怕，大哥，以后你千万别给我找嫂子。就算找嫂子也不能找这么娇滴滴，爱哭的，要找那种像个汉子似的。” 第135章 她想清楚了 狗蛋面无表情地瞅着狗剩，问他：“那你娶媳妇吗？” “娶吧，咱们家总得有一个人传宗接代。这个苦我来受就够了，你好好地过你的快活日子去。” 狗剩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弟弟，他承受了太多。 孟晚棠恰好站在不远处，把小哥俩的话听在耳朵里，瞬间有被狗剩无语到。 她走过去，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还没够给我养老的钱，就想着娶媳妇？你知道媳妇俩字怎么写吗？” “我这不是要去学吗？” 狗剩理直气壮地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回头跟小胖说。 “小胖，你就在家里等着哥哥。哥哥上完学回来教你，这样你就不用去学校了，还能省下一笔钱。” 狗剩这话让大人听着脸上有些难堪。陆彩华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她的两个闺女上学的钱都是弟弟和弟妹两口子出的。她不仅身无分文，还要白吃白喝的住在弟弟家，本身就觉得不好意思，结果现在听到狗剩这么一说，更觉得无颜面对小侄子。 孟晚棠抬手就给这小子一巴掌。 她没使劲儿，就是很随意的一拍，让这小子住嘴。 “咱们家还没穷到让弟弟不去读书的地步，再说你学会的那点儿东西，能交得了小胖？” 孟晚棠忙给狗蛋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拉着狗剩出去。 “大妮和二妮，你们两个也快一点儿，把书包背上，赶紧去学校。到了学校都好好地上课，认真听讲。” 孟晚棠忘记给大妮和二妮买作业本和笔，但上次给狗蛋和狗剩买的作业本跟铅笔有不少。她直接拿出来分给大妮和二妮，装在她们的书包里，让她们背着去学校。 两个小姑娘洗完脸，背着书包手拉着手。跟在狗剩和狗蛋的后面，由陆青野领着，直接去学校报道。 房子的炕还没有干透。 孟晚棠往坑里烧了点儿火，顺便哄哄屋子里的潮气。 陆彩华把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转悠了好几圈儿，才转悠到新房里。 她看着孟晚棠拿了一把韭菜进来，她坐在旁边儿帮忙，这才找到机会开口。 “大妮和二妮上学的钱，还有我们娘几个在这儿吃喝的钱，以后我会还给你们的。” 孟晚棠家里什么情况，她心里也有数。 多养三个孩子和一个成年人，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陆彩华这不是别人，是陆青野的大姐。 她和她的女儿能从那个狼窝里逃出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帮她们，她们这一辈子可能都要毁了。 在这样畸形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心理不可能是健康的。 孟晚棠不管怎么说，都要伸手拉她一把。 “大姐，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家里什么条件你心里也清楚。我也不和你说虚的。现在就是我们家孩子有的，大妮和小妮她们会有。现在日子过得苦，没准儿过两年日子就好过了。大姐的日子要是能过好了，别忘了拉扯我们一把。” 陆彩华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低着头抹了一下眼泪。 “那是肯定的。要不是你，要不是老二，哎，你们两口子要是不站出来，我这辈子都没有勇气跟他离婚。如果真的把我逼急了，说不定我会选择跟他们同归于尽。” 陆彩华不是，后面才这么想，她以前就这样想过。 “同归于尽，倒不至于。惩治这种垃圾的办法有很多，咱们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垃圾而毁了自己，你说对不对？” 孟晚棠可真怕陆彩华干出一些蠢事儿来。 “你说的对。以前我被打得爬不起来的时候，心里想的东西就很扭曲，也很负面。现在我从那个家里出来，发现只要离开他们，只要能摆脱他们，我的生活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比我期待的还要好。” 陆彩华的心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 所以她特别感激孟晚棠。 “大姐，你和孩子们就安心在家里住着。其他的事情都不用考虑。等忙完秋收，抽个时间让陆青野跟你一起回去一趟，把家里该收的东西都收出来。” 孙德旺他们家的房子是单位的。 他和他妈出了这种事情，肯定要被单位开除。 单位的房子也要收回去。 陆彩华得在单位把房子收回去之前，把里面的东西都收拾收拾。该清理的清理，该卖掉的卖掉。 没一会儿陆青野回来了。 他要急着去上班。 进来跟孟晚棠打声招呼就要走，孟晚棠追上来把他送到大门口，才低声说：“大妮他们三姐妹从小看着她妈被她爸打，心里肯定已经有了阴影。等你晚上下班儿回来，连带着狗蛋和狗剩他们一起，跟着你一起学习学防身的功夫。这不是鼓励他们出去打架，而是让他们建立起信心。至少在三个女孩子被欺负的时候，能有足够的底气还手。” 在孟晚堂看来，陆彩华和她的三个闺女，最大的问题是已经被打怕了，根本不敢还手。 陆青野讶异：“行，那我今天晚上回来就开始教他们。” “那你上班儿去吧，我也要去卫生所了。” 孟晚棠说完转身就进了院儿，头都不带回的。 陆青野有种自己用完就被扔了的感觉。 他骑上车子，刚走到胡同口就被一个姑娘给拦住了。 “二哥，你要去上班了吗？你开拖拉机累不累呀？这是我给你做的靠垫，你把这个放在腰后面，坐得再久也不会累。” 徐春梅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褂，俏声声地站在胡同口，举着手里的垫子，眉目含情地看着陆青野。 陆青野面无表情。 “不用了，你嫂子已经给我做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陆青野嘴上客客气气的，实际上骑着车子飞快地从徐春梅身边经过。 徐春梅瞅着陆青野的背影，抱着抱枕原地跺了跺脚。 傍晚。 陆青野带着六个小家伙，在村子里边儿跑步。 孟晚棠拿着毛线，坐在碾子旁边儿织毛衣。 苗银花手里拎着一个小筐，筐子里装的是野生猕猴桃。 大拇指长一个，翠绿翠绿的。 因为熟透了，摸着很软。 苗银花偷偷地把框子塞到孟晚棠手里：“这是我男人在山里摘回来的，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你拿回去给孩子吃，还给我们拿来干啥呀？”孟晚棠假装客气客气。 “我们家有。”苗银花坐在孟晚棠旁边儿小声儿问她，“我跟你说件事，今天早上你们家陆青也上班儿的时候，又被徐春梅那个死丫头给拦住了。” 第136章 他决定放她走 “她到底想干什么呀？” 孟晚棠就是占有欲强。 她这东西就算是不要别人也不能碰。 更何况陆青野也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她对象。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她之前是考虑过在改革开放之后，自己能去做生意，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们，就和陆青野离婚。 但这有一个前提。 陆青野这人要是不行，他们两个人也处不来感情，这婚肯定就离定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陆青野人还挺好。 长得也挺符合她的心意。 特别是那身材，往那一站，可比那些白斩鸡似的小男生养眼的多。 荷尔蒙爆棚，野性十足。 还记得他夏天干活儿的时候，打着赤膊，挥舞着镐头，阳光下那古铜色的肌肤都发着光。 这么好，有这么会赚钱的一个男人，还是三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她脑子只要没进水，陆青野只要不犯原则性问题，她就不可能会和陆青野离婚。 孟晚棠现在是想得明明白白。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盯着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反手一个举报，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苗银花觉得徐家人也没这么糊涂，怎么就任由自己的闺女干这种蠢事儿呢。 “可能他们认为陆青野会跟我离婚，他们让自己的闺女嫁过来给人家当后妈，八成也觉得挺好的。” 孟晚棠想起徐春生的态度猜测。 那天徐春生明显看她不顺眼。 “他们家人想法还真是够奇特的。这事儿我跟你说了，你自己长点儿心。别一天到晚就顾着你的家。人家要偷偷在外边搞破鞋你都不知道。” 苗银花说的声音极小，就担心被人听见了去造谣。 “我知道。” 孟晚棠这心里边儿开始琢磨，她是不是该早点儿跟陆青野那个啥了？ 陆青野这几天天天喝羊肉汤，吃羊肉，韭菜也是顿顿都吃，根本就没断。 有的时候他晚上挺晚才睡。 睡前都要冲很长时间的冷水澡。 再这么下去，人别憋坏了。 孟晚棠又不想这么草率，他们两个人还没确立恋爱关系。目前也就是有一点好感的暧昧阶段。 真要是真刀实枪地来，她还挺不适应。 晚上，她躺在新房的床上。 没一会儿，陆青野从外边儿进来。 孟晚棠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给，试试看合不合适。” 陆青野递过来一个小盒子。 孟晚棠愣住，她扭头看着旁边的小盒子，惊讶的坐起身，把盒子拿起来问：“这盒子用来装什么的？” 还怪好看的。 巴掌大的小盒子，方方正正。 好像是紫檀木做的，看着有些年头儿了。上面雕着花，看着就很讲究。 “你先打开看看。”陆青野催促。 孟晚棠下意识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一对儿金耳坠，瞬间愣住了。 “这是哪儿来的？” 孟晚棠紧张地问，还是直接把盒子给扣上，恨不得立刻就把盒子藏起来，藏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现在可不允许女同志带这些金银首饰。 要是被人看见了是会被举报的。 孟晚棠可小心谨慎了，就怕走错一步。 “特意托关系买的。” 陆青野见她很喜欢，就放心地出去洗澡。 孟晚棠不是没见过金首饰，以前她自己也给自己买过金项链，金手链。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她这样的首饰。 孟晚棠忽然觉得之前的那个决定没有错。 等了一会儿，陆青野回来了。 他看到孟晚棠竟然没有睡，惊讶地问：“今天怎么不睡？” “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不知为何，陆青野变得有些紧张。 他站在地上沉声问：“谈什么？” 如果他想跟自己离婚的话，那他还愿不愿意放她走？ “算了。” 孟晚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她如果说，我们谈个恋爱，处个对象，那这样听上去就很怪异。 他们已经是两口子了，甚至还有了三个孩子。 孟晚棠又找不到别的办法，干脆躺下不说了。 陆青野一怔，眸色暗沉，盯着那纤细的背影出神。 他忽然就不想忍了。 陆青野直接上床，从后面把人抱住，低头亲了下去。 孟晚棠身子一僵，吓得想要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陆青野，你听我说。” 他喘着气在她耳边沉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说。” 孟晚棠感受着他话里浓浓的侵略意味，吓得浑身紧张的在颤抖。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不。” 他拒绝。 陆青野直觉她想要和自己离婚，想要离开他。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孟晚棠使出杀手锏，却被他捂住嘴。 陆青野低沉的声音，带着自嘲和苦笑。 “我知道你想和我离婚，也知道你一直都想回城。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带着你和孩子回城。不会让你一辈子都住在乡下。” 他当初也能留在燕城，可他是一个没背景的穷小子，就算真的去了盐城，以后也就那样了，不会再往上一步。 陆青野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一辈子就卡在一个位置上，再也没有往上走的机会。 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接了现在的岗位。 他甚至不敢跟家里人说他是在什么部门上什么班。 他是做保密工作的，而且还危险重重。 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这样自私，可他更不想让眼前的孟晚棠在别人的怀里亲热，给别人生儿育女。 陆青野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面。 “孟晚棠，你给我一次机会。过去这些年，让你久等了。既然你已经等了这么久，能不能再等一等？” 他已经抓到了一条大鱼。 只要顺藤摸瓜，抓到背后的那些罪魁祸首，他就有机会更进一步。 他们可以去省城。 从村里离开之后，再过几年就去燕城。 陆青野发现手心潮乎乎的，那湿润的东西是她的眼泪。 陆青野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声音格外低沉：“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就安心在家里住着，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走。我保证不会再碰你。” 第137章 你该不会和你男人没睡一块吧 孟晚棠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这人也真是的，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擅自替她做出决定。 她伸手扯开他的手，转过身面对着他，决定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一个大男人胡思乱想，总是曲解她的意思。 “陆青野。” “我在。” 陆青野深邃的目光，借着夜色，可以让他眼底的贪婪和浓烈的占有欲毫不掩饰的释放。 嗓音也格外的暗哑。 没人知道，这个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无惧生死的男人，在这一刻，变得有多胆怯。 孟晚棠也紧张，她在心里把自己要说的话，过了一遍。 “虽然我们结婚多年，还有三个孩子。但是，对于你和我来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也就是有这短时间而已。我和你，并不熟悉，也不了解。” 她的话在陆青野听来，就是变相证实了，她不是孟晚棠原本那个人格，而是另外一个崭新的人格。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还是认识的陌生人，对彼此不太了解。” 孟晚棠惊讶了。 他这个理解，简直完美。 “对，我觉得我们要彼此多了解一点。” “你还想和我离婚，对不对？”他言辞很犀利。 孟晚棠呼吸一滞，不想否认：“那是之前，但是最近，我觉得你这人好像还不错。” “所以呢？” 陆青野声音很冷，心里更是忽上忽下。 完蛋。 她好像说错话了。 孟晚棠抿着唇，语气有些慌乱：“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们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恩。” 他声音低沉，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撤了回去，和她拉开距离。 孟晚棠心一凉，顾不得其他，凑过去凭感觉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口。 也不知道到底亲了哪里，人就迅速往后退。 陆青野懵了。 他抬手摸着眼睛，上面还残留着柔软的触觉。他激动地想要把她拉到怀里，却没有轻举妄动。 她的抗拒，他不是没感觉得到。 这会儿他大脑很乱，却有个念头冒出来。 她该不会是害羞吧？ 毕竟她不认识他，和他在一起相处这几天，也是客客气气的。而且他，她还努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让他看出破绽来。 这么一想，全通了。 陆青野有些兴奋。 “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够深，越过这个阶段，直接当夫妻，会让我觉得很为难。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我还希望我们从处对象开始。” 孟晚棠心跳很快。 她这番话，相当于表白了。 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听的明白。 “你想跟我处对象？” 陆青野问的那叫一个直接。这叫孟晚棠很尴尬，甚至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陆青野也不是真的那么莽。 他凑过来点，低声问她：“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虽然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但是我们还要像没结婚的那些年轻男女一样，先处对象，后面的再看是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孟晚棠说着脸有点红，“就是我们要内个的时候，总不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听人家说，要是没感情的话，夫妻生活也不会好。” 陆青野喉结滚动，嗓子发干，特别想把人扑到怀里，狠狠地亲下去。 做点爷们该做的事儿。 但他媳妇是个很罗曼蒂克的人，和那些有文化的女同志一样，都喜欢搞一点文艺的调调。 陆青野当年在国外的时候，不只是上了战场，他还潜伏到敌营中。 不是战场上，而是后方。 他伪装成一个国外的冷艳美人，为同事做掩护。因此还经过特殊的培训，所以多少了解一点孟晚棠的心思。 她说的这些话，对她来说，已经相当露骨了。 陆青野克制着自己的难以自持的心思，拉住她的手：“你想谈恋爱，咱们就谈恋爱。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咱们之间能进行下一步了，你再说。” 他把主动权交到她的手里。 孟晚棠囧了。 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你还知道谈恋爱？”她笑着说，企图缓解现在的气氛。 陆青野心里也不忐忑，也不难受，整个人也放松下来，甚至还有打趣的意思。 “我知道的多了，你要不要深入的了解了解？”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这几句话饶有深意？ 还是她想歪了？ 孟晚棠装的很正经：“哦？是吗？那你说说，让我多了解了解。” “这样能加快我们之间的进展？”陆青野很想知道，两情相悦的夫妻关系是怎样的。 “说不定可以呢。” 陆青野好笑地给她拉着被子盖上：“睡吧，明儿要去收稻子了，就连学校都放了假，让孩子们也过去帮忙。” 孟晚棠闭上眼，心里笑得甜甜的。 第二天。 一大早，大喇叭开始广播。 “喂喂？听见了吗？我说个事儿啊！今天咱们大队所有人都去收稻子，今天咱们大队，所有人都去收稻子。今天……” 大队长连着说了三遍，又重复几遍时间和地点。 家家户户吃晚饭，急忙出去干活。 陆青野不用去，他还得去上班。 他们家就是孟晚棠和陆彩华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小胖和三妮肯定不能干活，他们就跟着哥哥姐姐后面。 到了地头上，开始分工干活。 苗银花看到孟晚棠就走到孟晚棠跟前，女同志扛着稻子往地头上走。等着牛车火来，拉回去。 “你快瞅瞅。” 苗银花用手戳戳孟晚棠的背，让她赶紧看。 孟晚棠抬头，就看到个陈娇娇抱着一捆子稻子走在外面。她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怎么了？”孟晚棠惊讶地问。 苗银花比她还震惊：“你没看出来？” “我看出来个啥？”孟晚棠蹙眉。 苗银花说：“我说你是装糊涂啊，还是真糊涂？你都生了三个孩子了，咋这点事儿就不明白呢？” “我该明白啥？”孟晚棠是真的不明白。 苗银花瞅着了她好几眼，才说：“你该不会跟你男人分房睡的吧？不应该啊？你俩要是睡一块儿，这么点事儿还能不明白？” 第138章 听说你和你男人有的一拼 “谁说睡一块就能明白？” 孟晚棠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虚张声势地说。 “……” 苗银花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别说，你说的有道理。虽然你结婚早，孩子也都五六岁了。但是你和你男人还真没在一起几天。你不懂也是应该的。” 孟晚棠悄悄地松了口一气。 她真是快被苗银花给吓死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得问清楚，整明白，免得下一次还被人发现问题。 说起这事儿，苗银花瞬间激动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特别。 她凑到孟晚棠耳边，小声说：“你瞅瞅那个陈娇娇，每天走路腿都跟瘸了似的。” “嗯？有吗？” 孟晚棠还真的没看出来。 “哎呀！”苗银花特意说得详细点，“你瞅瞅她的走路的那个样子，是不是特别的别扭，就跟腿有毛病似的？” 还别说。 苗银花这么一说，孟晚棠还真的发现是这么回事儿。 “她咋了？” 孟晚棠问完，苗银花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瞬间恍然大悟。 “啧，她男人还挺猛的。”孟晚棠说完继续往前走，实际上心跳快极了。 苗银花追上来，瞅着她耳朵通红，笑着打趣道：“你说你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咋还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说这点事儿，咋就让你脸红了呢？” “可能我年轻，从来没跟人家说过这些。”孟晚棠也不是没说过，她看过的书，可花的多。 要说懂得多，别说苗银花，就是整个大队的女同志，都不一定比她厉害。 但这个东西完全没有比的必要。 说出去，她也不好听。 苗银花一愣，随后笑得不行。 “哎呀，那你这不行，你得多跟我们聊聊。到时候村里谁家男人不行，你都能一清二楚。” 孟晚棠：“……” 她真的不想知道谁家的男人行不行。 完全没必要。 “嫂子，这些你都知道？” 苗银花骄傲地说：“那可不！咱们村里就没有秘密。谁家炕上那点破事儿，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只是这些事儿，不放在明面上说。” 孟晚棠往苗银花身边走走，小声问：“嫂子说说？” “你知道马强不？就你们家邻居。”苗银花还真是不拿孟晚棠当外人。 孟晚棠想到马强的样子，嫌弃地皱了皱眉：“我知道，那人不像是啥正经人。” “对，你还真说对了。他看着不咋地，实际上还真是不咋地。人不行，还喜欢瞎胡搞。你知道高家村的小寡妇不？” “不知道。” 孟晚棠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那个小寡妇长得好看，但是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她不想回娘家，就在婆家住着。她婆婆有三个儿子，可这三个儿子，三个爹。” 孟晚棠：“！！！” 苗银花笑着挑眉问：“是不是特别的惊讶？” “可不是咋地。” “惊讶就对了。” “那都没人举报吗？这要是有人举报的话，她肯定要被示众的吧？”苗银花记得现在的妇女要是搞破鞋，下场还挺惨的。 苗银花说：“没人举报。她婆婆是本村的姑娘，大队长是她侄子，也没人想不开，要去跟大队长的亲姑姑过不去。再说，也没有证据。” “这样啊。” “她就是靠外面的男人，养活了三个儿子。外面那些男人也没胆子说出去，所以那几个孩子都跟她男人姓。当时她男人还没死，等她男人死了，她也没再怀过孕。结果，她小儿子运气不好，娶了老婆，生了两孩子，人就没了。” 苗银花还见过那个小寡妇，小寡妇皮肤白，人长得小巧玲珑，还怪好看的。 她瞅了一眼孟晚棠，当然是跟孟晚棠这样的没办法比，但是比那个徐春梅可是要好看的多。那些女知青里，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那个小寡妇的。 孟晚棠把稻子放在地上，跟着苗银花继续往里面走。 “后来呢？” 走到没人的地方，孟晚棠才好奇地问。 苗银花继续往下说：“孤儿寡母，还带着两个小崽子，想把日子过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太难了。所以，小寡妇走了她婆婆的老路。她跟不少男人都有一腿，其中那个马强就经常去。每次去都那点米，那点其他的东西。小寡妇嫌弃他穷，还丑，就跟人家吐槽，说马强认不清，还没一分钟人就熄火了。” “啥一分钟就熄火了？” 孟晚棠下意识地说完，脸腾地红了。 她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苗银花笑得前仰后合，还伸手给她顺气：“哎哟，我的大妹子，你可小心点。你这要是把自己给呛死，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孟晚棠摆摆手，缓了一口气才说：“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废。” “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有人就这么长呢！”苗银花伸出小拇指，“就这么点个玩意，还天天打老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 孟晚棠目光发直：“可能是因为废？” “哈哈哈哈……” 苗银花被孟晚棠逗得大笑。 就在这时，陈娇娇从她们面前走过去，苗银花等人走远了，又跟孟晚棠说：“你知道不？她男人可厉害了！听说那么老长。” 孟晚棠：“……” 她不想说，原主是知道这事儿的，而她也间接知道这事儿。 “你别不相信，我跟你说，别人都撞见过。听说，霍东升那本事可不小，村里不少女人都羡慕陈娇娇。还说能和陈娇娇有的一拼的女人，就是你了。” 苗银花一脸的好奇，孟晚棠怀疑她甚至有什么话想问的，但是没好意思直接问。 “他们咋知道霍东升本事不小的？”孟晚棠不往自己身上说。 “不是说了，有人撞见过他俩办事儿。就在苞米地里，还不是一次两次。就是不知道为啥，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娇娇肚子愣是没动静。” 孟晚棠假装摇头：“那谁知道了。” 毕竟书里设定陈娇娇好像是没有自己孩子的。 她可是无私奉献的好后妈。 “话说回来，你男人是不是真的挺厉害的？” 第139章 比霍东升还猛？ 这让她怎么回答？ 她也想知道啊！ 孟晚棠有点无语。 她难道要跟别人说，她没跟陆青野同过房，所以她不知道？ 那也要她别人信才行。 他们都可是都有三个孩子了。 苗银花扭头打量她，然后错愕地长大嘴：“你……你这一脸为难，难道是你男人不行？？？” “你别瞎说。” 孟晚棠恨不得去捂苗银花的嘴，她紧张地往四周看，结果啥也没看见。 “害羞了？”苗银花笑的那叫一个暧昧，“哎哟，我就说嘛！我忘了听谁说的，你男人本事大着咧，跟你闹腾到天亮。当时村里的媳妇们，可是羡慕坏了。咱们村还没见过这么猛的男人。就是霍东升都没你男人猛！” 真的假的？ 孟晚棠眼睛瞪得溜圆，她咋不知道陆青野这么猛呢？竟然还比男主猛？ 这不科学！ 一般情况下，不是男主最猛吗？ 苗银花啧啧着摇头：“你瞅瞅，你这是啥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说的是别人呢。” 孟晚棠：“……” 她就算是人家的老婆，也不一定知道人家的本事如何。 干了一上午，中午大家伙要回去吃饭。 孟晚棠回头一看，发现干活的效率是真低。这么多人干了一上午，其实没干多少活。 她记得一般收秋的时候到了，家家户户基本上都能在三五天内，就把粮食都收回家。按照生产队这么干，估计得个把月才能收完秋。 孟晚棠回到家，打算做玉米面的饽饽。 她找出筛子，把玉米面筛了一遍，这样能玉米面细一点。陆彩华洗了脸过来，看到她在筛玉米面就问。 “你筛这个干嘛？” “筛细一点，做出来的窝窝头好吃点。” 孟晚棠想在有限的条件下，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 陆彩华半天没说话，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孟晚棠，总算明白为啥她妈不喜欢孟晚棠了。还说孟晚棠一天到晚作，也不会好好过日子。 这一看，她妈说的也没错。 弟妹的确不会过日子。 谁家吃饭不是吃，到了她弟妹这儿，玉米面粗粗拉拉的，她还嫌弃。竟然要筛出来。 “下次去粉粮食，得把玉米面多粉一道。不然这样太麻烦了。” 孟晚棠也筛得差不多了，起身把筛子里的玉米面，放在旁边的袋子里。她端着筛出来的玉米面，还往里面放了一碗白面，开始做饭。 陆彩华张着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吃饭的时候，陆彩华多没敢去拿面窝窝。 孟晚棠看得皱眉：“大姐，你怎么不吃？下午还要干活呢。不多吃点，人怎么能受得了？” “吃，我吃呢。” 实在是吃着心疼。 她想让孩子们多吃点。 “等下个月，收完秋，分了粮食，咱们蒸一大锅米饭。我把肉票存着，咱们买点肉。到时候我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孟晚棠原本是不馋的。 可是现在吃的饭，基本上没啥油水，她疯狂的想吃炸鸡，想吃红烧肉，想吃肘子…… 要是能来一罐啤酒就好了。 这日子简直赛神仙。 陆彩华简直不敢想，她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地吃饭。 …… 晚上下班，冯东阳追出来，喊住陆青野。 “处长，你等会儿。” 陆青野回头，看到冯东阳拎着一箱子啤酒出来，直接放在他自行车后面。 “哪儿来的？”陆青野脸一沉。 冯东阳吓得都咽了一下口水：“处长，这东西是干干净净，是我姐夫他们厂发的福利。他拿回来好几箱，我们家人也喝不了。我就给你拎了一箱。” “拿回去，我不喝酒。”陆青野伸手就要把啤酒拿下去。 “别呀！”冯东阳拉住车子，没让他走，“你不喝，嫂子还不喝吗？咱们这儿的女人，谁不整两口酒？再说，天天干活，还怪累的。现在喝白酒，还不如和啤的。解渴，还能放松。” 陆青野又改了注意。 “那行，你绑好了。” “好咧。” 冯东阳高高兴兴地绑好，还在下面放了不少稻草。 陆青野骑车回家。 门口有十几个孩子，他担心撞到孩子们，没到门口就下了车，推着车子往家里走。 狗剩领着小胖和三妮在外面玩。 “不玩了，不玩了，我爸回来了。” 狗剩看到陆青野回来，就急吼吼地牵着弟弟往家走。 三妮比小胖大一点，平时都跟在小胖身边。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始终都记得她妈跟她说的话。小胖弟弟不说话，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告状，她要时时刻刻跟在弟弟身边保护弟弟。 三妮很勇敢。 她看着哥哥和弟弟进院子忙，把手里捏了一下午的石头放在门口，小跑着追上小胖，和他俩一起回家。 “这是啥呀？” 孟晚棠看到自行车上绑着的东西，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啤酒。 她惊讶地问：“你还有钱买啤酒？” “不是买的，是同事他姐夫厂子里发的，他们家喝不完，就让我搬回来一箱。” 陆青野解释。 “你又不是领导，人家还给你送一箱啤酒，难不成是看你年纪大？”孟晚棠觉得这个年代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送东西，“这啤酒咱们还是不要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这么一箱啤酒，还不知道得还人家多大人情。” 孟晚棠可不想干这种亏本的买卖。再说，欠着人家人情，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是我手下的兵。” 话音未落，孟晚棠就改了口。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就留下吧。我去炸点儿花生米，再做两个凉拌菜。猪耳朵还有呢，我去给它切了。” 孟晚棠一边儿往菜窖走，一边说：“你赶紧压一会儿井水，把啤酒冰镇上。其他的啤酒咱们就续到菜窖里去。这东西还是凉一点好喝。” 陆青野：“……” 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他这个小媳妇。 这明明就很喜欢喝啤酒，以前却从来都不说。 前段时间那么热，他真应该买一箱回来给她喝。 吃饭的时候，陆青野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 “哎呀，你别给我倒，先给大姐倒。算了，我这边给大姐。”孟晚棠把手里的酒放在陆彩华面前。 陆彩华忙说：“你可别给我，我不喝酒。” “这啤酒挺好喝的，你尝尝这东西还败火呢？” 第140章 一杯倒 陆彩华一脸不相信。 “我真不喝，你们两个喝吧。” 孟晚棠有点儿可惜地问：“你真不喝呀？” “真不喝，你不用劝我，你快点儿喝吧，我就吃点儿猪耳朵就行了。” 换做平时陆彩华是绝对不会说这句话的。 今天她要是不这么说，孟晚棠绝对会劝她喝啤酒。 “那行，你多吃点儿猪耳朵，这猪耳朵是我卤的，味道绝了。你在外边儿绝对吃不到。” 孟晚棠心情可美了，端着啤酒喝了一口，感觉这日子就缺少了一点儿炸鸡。 等到肉鸡这个品种出来了，她一定要养个几十只。 不！ 几十只肉鸡哪里够吃的？她要养上百只肉鸡。 到时候天天吃炸鸡，馋死隔壁马家老太婆。 孟晚棠端起酒杯跟陆青野碰杯：“这啤酒还怪好喝的。” 陆青野觉得她有一点儿喝多了。 可是她明明就只喝了一口，怎么就喝多了呢？谁的酒量能这么浅？ 孟晚棠抱着酒杯有点儿舍不得喝，可是啤酒开了就得喝。 “呜呜呜，好想吃肉肉。” 孟晚棠说话的时候大脑已经失去控制了，感觉整个人都在飘。 陆青野眼底带笑，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在她嘴里。 “猪头肉行吗？”陆青野还问。 孟晚棠吃着猪头肉，眉心皱得可紧了，那表情相当纠结。 “其实我想吃炸鸡。” 孟晚棠说完就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现在根本就吃不到。 陆青野默默地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想吃炸鸡，今天可能不行，改天我买一只回来给你解解馋？” 孟晚棠还有点儿好哄。 她嘟着嘴摇摇头：“算了，过几年再吃吧。” 现在研究肉鸡的人，好像已经快要研究出第一代肉鸡了。 再过个几年肉鸡就遍地走。 改革开放以后，经济迅速腾飞。 她别说吃炸鸡，就是吃一只扔一只，也完全能吃得起。 孟晚棠相信自己，一定能赚到很多钱。 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边儿喝着，一边儿跟几个小孩儿说。 “狗蛋，狗剩，大妮，二妮，还有小胖三妮，你们几个都要好好学习，听见了吗？说不定以后你们有机会能读大学。等你们真的考上大学了，我就送你们一人一辆车，一人一栋房子。” 陆彩华听着就偷偷地抹泪儿。 谁家姑娘还能有房子呀？ “妈，你可别吹牛了，你要是真有门路，你也早就去上工农兵大学了。哪还用得着嫁给我爸？”狗剩是专业拆台小能手。 小伙子非常现实。 孟晚棠立刻坐直身子，抬手刮了下小家伙的鼻子。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本事不代表你们没有这个运气。十年前咱们国家还是允许考大学的，谁说十年后咱们国家没有恢复考大学呢？万一你们几个真的运气好，咱们国家恢复了高考，你说你们去不去读大学？” 孟晚棠开始跟他们讲大学如何如何的好。 “上了大学，你们就从咱们这个村走出去了。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靠老天爷赏一口饭吃。” 狗蛋手疾眼快地伸手拉住要说话的狗剩，他不让弟弟开口打断妈妈的话。 孟晚棠平时话不多，也没有机会讲这些。 大道理说多了，孩子会烦。 今天要不是她喝多了，才不会讲。 她说的这些事，不止狗蛋感兴趣。就连大妮她们三姐妹也感兴趣。 陆彩华也很喜欢孟晚棠说的这些。她没读过高中，以前最羡慕人家上过高中。因为只要有了高中学历就能去厂子里上班。 陆青野不开口打断完全是因为宠她。 “大妮，你们姐妹三个听着。只有你们自己有本事，将来才能不依靠男人生活。你不花他一分钱，就不用去看他脸色行事。但凡他们耍驴，对你们指手画脚，甚至想要打你们，你们完全可以转身离开。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正常生活。你们也不是嫁了一个男人，就注定要跟他过一辈子。他不好，咱们可以离婚，他敢动手咱们就敢打回去。打完了咱们还得去报警，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 孟晚棠这些话不敢跟陆彩华说。 但这些话必须得跟孩子们说，她要让这三个小姑娘知道婚姻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不是嫁了就不能离婚。 自己有底气，就能够战胜一切鬼魅魍魉。 三个小丫头听得眼睛亮晶晶的。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一直跟着你舅舅在家里边儿跑步。其实这就是在锻炼身体。等你们身体素质上来了，让你舅舅再教你们几个点拳脚功夫。以后谁要是敢跟你们动手，就狠狠地给我打回去。出了事儿有舅妈给你们兜着，不要怕，明白了吗？你们要确保自己不会受伤，至于别人怎么样，那就不是你们操心的事儿。” 孟晚棠今天晚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三个小姑娘的三观。 三个小姑娘就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社会一样。 吃过饭，陆青野把人扶起来，低声跟陆彩华说：“姐，我先把人带过去。” “你去照顾她吧，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陆彩华现在恨不得给孟晚棠当牛做马。 她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全靠孟晚棠指点才有了今天。 三个闺女她也不会教，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今天，她听孟晚棠这么一说，瞬间明白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现在特别感激孟晚棠。 “那就辛苦大姐了。” 几个孩子吃完饭都出去玩了，包括几个大的。 陆青野也不用担心被孩子们看见，弯腰横抱起孟晚棠就往新房里走。 他怎么都没想到孟晚棠竟然是个一口倒。 她连一杯都没坚持下去就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人，已经彻底醉了。 陆青野静静地看着她多喝了两杯，絮絮叨叨地说完心里要说的话，就直接趴在桌上。 饭都没吃几口。 陆青野把人放下，又转身出去用毛巾帮她擦擦脸。 他正要开口解她衣服的扣子，手瞬间被她抓住。 陆青野低头看，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他收回手解释：“你醒了，那你自己洗个澡，还是自己擦个身上？我先出去。” “去哪儿？” 孟晚棠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皱着眉，很不爽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过来。 像是怕他跑了似的，勾住他的脖子。 第141章 她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陆青野只要再一低头，就能亲上他。 他像着了魔似的盯着她的眼睛，脑子里脑早早的，恨不得下一刻就直接把人摁在床上办事儿。 不行！ 陆青野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 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 吵死个人。 孟晚棠睁开眼，目光有些呆滞，有种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换上的。但也没多想，她换上平时干活穿的衣服，从屋子里出来。 陆彩华正在外面烧火，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孟晚棠就笑着问：“哎哟，可醒了？头疼不？” “不疼。” 孟晚棠发现家里挺安静的，往屋里看看。 “姐，孩子们呢？还没醒？” 陆彩华起身往暖壶里灌热水：“他们早起来了，跟着青野去跑步了。” “嗯？跑步做什么？” 孟晚棠还有点困，她打着哈欠，洗了把脸，拿着小板凳坐在旁边帮忙烧火。 “你昨天不是说，让青野教他们几个拳脚功夫吗？” “这事儿不是之前就说了？” 孟晚棠还没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 看着特别正常。 陆彩华也没多想：“那不一样，之前他们还以为是青野故意要折腾他们？经过昨天听你这么一说，他们才知道这是为他们好。” “昨天？” 她说什么了？ 孟晚棠愣了愣，努力去回想昨天的事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姐，我昨天喝了酒是不是？” “对啊，你忘了？你自己喝了两杯呢！”陆彩华说着把暖壶拿进屋。 天气渐冷。 一早一晚还是喝点热乎水比较好。 她是进屋了，孟晚棠坐在板凳上，人已经开始怀疑起人生来。 不是吧？ 怎么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身份，她竟然还是老毛病，喝酒就断片。 安全不记得昨天喝了酒之后发生的事情。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的记忆中。 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忘了。 她只记得，她闺蜜跟她说过的话：“棠棠宝贝，你千万不要喝酒，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喝酒。第二天，你肯定会后悔的。” 孟晚棠咽了下口水。 她想到早上起来就不见的某人，瞬间紧张起来。 昨天晚上她没做什么吧？ 正胡思乱想着，几个孩子半死不活地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个站在门口就不想动了。 陆青野赶鸭子似的走在后面。 狗剩还想坐在地上，陆青野伸手把他拎起来，沉声喊道：“都别坐着站起来，慢慢的走。” “也不许喝水！” 陆青野特别严肃。 几个孩子还挺怕他的。 孟晚棠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视线不小心对上。 孟晚棠特别怂得低下头。 完了。 就刚刚那一眼，让她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也不知道昨天喝完酒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孟晚棠有心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过了大约五分钟。 陆青野才跟几个小孩儿说：“现在可以找地方坐着休息了，但我建议你们揉揉自己的腿。不然，明天早上你们起来腿会疼。” 这个她会！ 孟晚棠起身跟几个小家伙说：“你们洗完脸，到屋里来，我给你们几个放松一下腿。” 几个孩子虽然天天跑，但这样跑完不拉伸腿一样会疼。 “我来就行，你去一边儿歇着。” 陆青野的视线，看到她的手，像是看到了什么奇古怪东西，迅速移开视线。 孟晚棠觉得他很奇怪。 “我歇着什么呀？我才起来，今天的早饭是大姐做的，我也没用动手。” 孟晚棠说着就进了屋。 陆青野想阻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狗蛋第一个进屋的。 孟晚棠指着炕上说：“你头冲里，就这么趴着，我给你按按小腿。” 狗蛋很配合。 孟晚棠按着按着就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儿疼。 奇怪？ 难道是收稻子累着了？ 孟晚棠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娇气。 吃饭的时候，陆青野看她一直揉手腕，起身进屋拿了一个勺子出来，默默地放在她面前。 孟晚棠心说，这男人还怪细心的。 “谢谢。” 她习惯性道谢。 陆青野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把自己的鸡蛋放在她碗里。 “你吃你的，我这儿有。” 孟晚棠又把鸡蛋给他放回去。 “昨天你喝多了，也没吃多少饭。今天就多吃一个，好好补补身体。再说这几天不是还要收秋儿吗？” 陆青野说话的时候，都没敢看孟晚棠端着碗埋头吃饭。 陆彩华看着他俩的小动作，高兴得不行。 弟弟和弟妹感情好，这是好事儿。 吃过饭，陆青野骑着车子去上班儿。 孟晚棠和陆彩华带着孩子去上工。 干活儿的人倒是不少，真下力气干活儿的人就特别少。 忙忙碌碌又是一整天。 稻谷放在场院。 要有人轮番看着。 吃饭的时候，妇女同志来守着。晚上守夜的就是男同志。 今天正好轮到孟晚棠。 孟晚棠戴着草帽儿，走到阴凉地方，打算眯一会儿。 反正又不是她一个人。 她用帽子盖住脸，刚靠在树上，就听到旁边儿的破屋子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该不会是老鼠吧？ 孟晚棠孟满堂正要起来，忽然身子僵住，恨不得转身离开。 “啊～” 女人娇滴滴的闷哼声传来，孟晚棠堵住耳朵咬着牙根，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操！ 这俩人是不是有病？ 孟晚棠可不想在这儿守三小时，她起身就要走，结果一回头就发现旁边儿的破屋子连窗户都没有。 霍东生穿着一件蓝色的褂子，扣子开了好几个，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一只手按住一个头，另外一只手按着女人的背。 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这狗男人真不要脸。 真夫妻就了不起了，这么有恃无恐？ 孟晚棠把草帽扣在脑袋上，特意遮住脸，打算换个地方。 背后女人似哭似痛的声音越来越大。 两人也十分张狂，不加掩饰，好像完全不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孟晚棠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麻得！恶心！” 第142章 出轨 孟晚棠走得飞快，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哎哟！” 她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正要道歉，结果抬头看到是陆青野。 她满脸惊喜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等一会儿人家过来接班儿的时候，天都黑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就过来了。” 陆青野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你怎么这么慌里慌张的？” “啊？哦，我一个人在那边有点害怕，所以就过来这边打算跟其他人坐在一起。”孟晚棠笑得很勉强。 刚才这事儿对她的冲击不小。 她一点儿都不想再遇见这种事儿。 完全没有传说中的刺激。 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陆青野故意说：“要不我们再去那边儿坐着？” “不去不去。” 孟晚棠的反应有点过度。 “那咱们就换个地方。” 陆青野左右看了看，拉着她走到旁边，把垫子放在地上，让她坐下。 “你还拿了一个垫子过来？”孟晚棠眼里只剩惊喜。 陆青野就没那么讲究，直接席地坐在她旁边。 “饿不饿？” 陆青野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两个煮鸡蛋，递到她手里。 孟晚棠看着两个煮鸡蛋，又看了看男人专注给她剥鸡蛋的侧脸。 这么英俊又这么贴心的男人都送到嘴边儿了还不吃，好像的确很吃亏。 晚一天吃到嘴就多亏一天。 “给。” 陆青野把鸡蛋递过来。 孟晚棠没有接，鬼使神差地握住他的手，就这么吃了一口。 她脸有点儿红，眼神相当无辜。 孟晚棠发现他也有点不自在，心里瞬间平衡了。 “我没有洗手，就不用自己的手拿了。”孟晚棠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陆青野声音低沉：“那我喂你。” “好。” 孟晚棠笑眯眯的吃了一个鸡蛋。 她一抬头就发现旁边儿那个小破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走路有些异样。 两腿合不拢，走得还特别慢，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低着头儿。 孟晚棠却一眼看出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陈娇娇。 霍东升竟然出轨？ 可那本书里不是写着霍东升和陈娇娇的感情特别好吗？ 还说霍东升特别痴情，恨不得死在陈娇娇身上。 他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陆青野顺着孟晚棠的视线看过去，瞟了眼刚刚路过的女人。 “我去给你接点儿水。” “好。” 孟晚棠心里有事儿，心不在焉地应着。 她根本没注意到陆青野朝着另一边儿走过去。 陆青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场院另一边儿离开，犀利的冷眸危险地眯了眯。 晚上八点多。 那些守夜的人才来。 等人都来了，陆青野就和孟晚棠往回走。 陆青野忽然牵住她的手。 孟晚棠惊讶的抬头。 陆青野腰背挺的笔直：“天太黑了，免得摔倒。” 孟晚棠听到这个别扭的解释，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把手指伸进他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 “我听人家说处对象的两个人是这样手拉手的。每次他们在路上走的时候都会牵着手。看到有人过来就会快速分开。” “是吗？” 陆青野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 “我也不知道。” 孟晚棠也没谈过恋爱。只是看到偶像剧里，导演好像都很热衷拍男女主第一次牵手的戏码。 当时她不觉得怎么样。 此刻切身感受的时候，她才知道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路上有多甜蜜。 回到家，家里的灯已经关了。 陆青野和孟晚棠轻手轻脚地来到新房，堂屋里的桌上，摆着几样咸菜。 “大姐把饭菜都给我们热到锅里了，你先洗洗，我这就去把饭菜端过来。” 陆青野说着人已经出去了。 孟晚棠端着盆儿到院子里面去洗。 “锅里面还有热水，大姐说你爱干净，所以给你温了一锅，你一会儿可以洗个澡。” 中午，院子里会晒着不少热水。 孟晚棠每天中午回来都要洗个澡，然后躺炕上睡一觉，下午再去干活儿。 晚上回来就算没有热水洗，也要擦个身上。 陆彩华很细心，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每次都会给孟晚棠烧一点热水。 反正这会儿是夏天，水开得也快。 两人吃过饭。 陆青野都没让孟晚棠动，直接让她去洗澡。他把碗筷收拾了，洗干净之后放进碗橱子里。 前几天盖房子的时候，他们还盖了一个简陋的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就是一个洗澡间。 陆青野按照孟晚的要求，特地留了一个出水的地方。 孟晚棠和陆彩华每天就在这里洗澡。 不然院子里的墙太矮，容易被人看见。 孟晚棠洗澡的时候又想到霍东升那个眼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霍东升对她有想法。 可是在书里，霍东升根本就不喜欢她，对她也丝毫没有兴趣。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孟晚棠打了个冷战，狠狠地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个恶心人的念头驱赶出去。 “洗完了？” 陆青野也冲了个凉，身上还冒着水汽。 “嗯。” 孟晚棠今天累坏了，不想洗衣服。 她把衣服放在椅子上，爬上床打算睡觉。 陆青野也跟着上床，看她趴在那里，不自在地别开眼。 “腰疼？” 他问。 孟晚棠点头：“可能是今天弯腰次数太多，腰有点不舒服。你帮我贴个膏药吧？” “我给你按按再说，一会儿再给你贴个膏药？” 陆青野发誓，他真的没别的想法。 直到看到孟晚棠害羞地点点头，才意识到她误会了。 陆青野喉咙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手。 她没拒绝，甚至还伸手指了指腰：“这里多按一下，比较疼。” 陆青野瞬间过去，手放在她的腰上，开口的时候，嗓子哑得不像话。 “这里？” “嗯。” 她的声音也是轻不可闻。 “这个力气重吗？” 她的腰真的太细了，他都不敢用力按，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按断似的。 “不重，你可以再重一点。” 孟晚棠说完，脸都麻了。 这话听着怎么就有点不对劲儿呢？ “你是不是瘦了？”陆青野忽然问。 “有吗？没有吧？” “有。” 陆青野很肯定。 他用手掐着她的腰说：“上次，我两只手能握得住，现在……” 第143章 挨揍 陆青野没说话，直接用手把她腰给掐住。 “这也太细了。” 她最近都没好好吃饭，明明家里的饭菜比以前要合胃口的多，她却吃的格外少。 “还好吧？” 孟晚棠并不觉得自己的腰有多细，她感觉自己身上还是肉肉的，可能就是骨架小，有肉但看不出来。 “你喜欢吃什么？”陆青野隔着衣服给她按摩。 孟晚棠还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的手法非常不错，像是之前学过似的。 她舒服地哼哼唧唧：“没什么喜欢吃的。” 陆青野开始发愁，要弄点什么东西回来给她吃，好把她养胖一点。 “困你就睡。” 陆青野忽然来了一句。 孟晚棠晕乎乎地点点头，她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没想到人家就是正正经经地给她按摩。 “最近陈娇娇没来找你？” 孟晚棠摇头：“我现在看见他们两口子就觉得恶心，你别在我面前提她。” “怎么恶心了？”陆青野加重点力道。 孟晚棠舒服地把头换了个方向，才说：“我开始还以为他们俩感情多好，今天才发现，都是假的。” 陆青野眼神闪了闪，继续给她按摩。 不到十分钟，孟晚棠就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着了。 这身体就没干过什么活，稍微干点活，就爬不起来炕。 陆青野担心她腿疼，又给她的腿按了一会儿，才拉过被子给她盖在腰上。 他没睡觉，而是从后院跳了出去。 陆青野刚走到养猪场外面，就听到那边有说话声。他躲到墙后面，听见一个女人在哭。 霍东升眼底有些不耐烦：“我都和你解释过了，我对她没兴趣。” “可是你一直盯着她看，我都看见了。” 陈娇娇内心很不安，她很害怕霍东升和孟晚棠会看对眼。之前她也不担心，但是最近霍东升跟她做的频率降低很多，有的时候晚上根本就不碰她。 这很正常。 他本来就需求大，有的时候不忙，能折腾大半宿。现在却不碰她，她不可能不多想。 “我没看她。” 霍东升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孟晚棠弯腰时候，臀部的弧线。可比陈娇娇的好看得多。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孟晚棠这么吸引人呢？ 而且，她瘦下来后，比之前更好看了。 那小腰…… 霍东升喉结滚动，有些不耐烦地把陈娇娇扯过来，直接把她按在树上。 “本来打算今天放过你的。” 霍东升动作粗鲁，甚至不给她半点准备直接就来。 陈娇娇忍着疼，心里却很满足。 原来他是心疼她。 不远处，陆青野脸色极为难看，转身走了。 过了半小时，他回来都没靠近又直接离开。 一个多小时后。 霍东升抱着陈娇娇，把人送回家。 “以后别疑神疑鬼的，你要是再胡思乱想，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绕过你。”霍东升温柔地把她放在炕上，还帮她盖上被子起身要走。 陈娇娇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失望地问：“今晚还是不在家里住吗？” 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天天在养猪场那边住了。 不然陈娇娇也不会感觉这么不安。 “早点睡。” 霍东升抽出袖子就走了。 他走到半路上，忽然被人套了个麻袋。 “谁？” 霍东升立刻挣扎，结果脑袋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他摔倒在地上，被人拿着棍子拳打脚踢。 那人还朝着他的下三路踢过去。 霍东升瞬间蜷缩起身体，护着自己的宝贝。 那人一言不发，往死里打他。 “你再不老实，我直接弄死你。” 说话的人，声音沙哑，很怪异，一听就知道做过伪装的。 霍东升听到脚步声走远，想把麻袋扯下来，结果那人还把他给捆上了。他根本就扯不下来。 “操！” 别让他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 霍东升半天才站起来，全凭感觉往回走，走到半路，撞到了一棵大树，疼得霍东升破口大骂。 终于进了院子，他废了好大功夫才把麻袋扯下来。 第二天。 霍东升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来干活，不少人都对他指指点点。他一双阴沉的眸子，盯着那些社员看，想看看到底是谁干的。 “你瞧见没？霍东升说他昨天摔着了，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你说他那么大个人，该不会是有啥难言之隐吧？” 苗银花回头又偷偷看了一眼，总觉得好笑。 孟晚棠昨天晚上睡得好，这会儿心情也不错。听见霍东升摔得那么惨，心情就更好了。 她扛着稻谷过去，瞅了眼霍东升的脸，心里有些怪异。 她回来跟苗银花说：“我怎么觉得这伤像是被人打的呢？” “被人打的？不能吧？谁能打得过霍东升啊？你看看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十里八乡就没有几个比他壮实的。就算被打，那也不得好几个人才能把他给打倒。” 苗银花还条理分明地分析道。 那可不一定。 孟晚棠忽然一怔，她觉得以陆青野的身手，绝对能把霍东升给揍一顿。可是陆青野昨天晚上早早就回家睡觉了。 等下…… 她昨天睡得比较早。 孟晚棠想到她睡前和陆青野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 难道真的是陆青野干的？ 他该不会猜到什么了吧？ 孟晚棠这一天，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晚上。 陆青野回来，孟晚棠几次看他都欲言又止。 终于，吃过饭，陆青野跟着她回屋，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个……你昨天晚上……” 孟晚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要是真的打了霍东升，那也是帮她出一口恶气。但她厌恶霍东升的原因，却让她难以启齿。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陆青野惊讶：“昨天晚上怎么了？难道你腰还疼，还想让我给你按按？” “昂，行吗？” 孟晚棠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先洗个澡，等一会儿按着睡着了，就免得再起来了。” “好。” 孟晚棠去洗了个澡。 她洗完，就拿着毛线继续织毛衣。 过了好一会儿，陆青野才回来，身上也湿漉漉的，还带着潮气。 “来吧，趴这儿。” 孟晚棠照做。 没多久，她又睡着了。 晕晕乎乎的时候，发现有人握住她的手。 她瞬间就醒了。 黑夜里，四目相对。 孟晚棠忽然说：“我们做吧。” 第144章 还忍什么？不如直接来 陆青野瞬间愣住。 “你别冲动。” 他怕她后悔。 孟晚棠的手虽然抽了回去，眼神不敢看他，嘴上却重拳出击。 “你都这样了，还忍什么吗？不如直接来。” 陆青野呼吸加重。 心里苦笑。 这女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不是说好了，先处对象，一步一步来吗？” 陆青野人往后退了一下，他就担心自己会失去控制，然后做出一些非常不理智的事情来。 孟晚棠察觉到他的动作人还往前凑上去。陆青野闻着淡淡的香味，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冒出来。 “可我现在觉得差不多了。” 黑夜里，孟晚棠的声音很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符，都让他心跳加速。 陆青野的目光像狼一样，死死地盯着她。 他还抬手握住她作死的小手，嗓音低沉暗哑：“你可别后悔。” 莫名的危险扑面而来。 孟晚棠想着他每天这么忍，要么就去冲冷水澡，还怪可怜的。再加上上次她还特意帮了他一回。觉得就算真的做点夫妻之间的事儿，也是正常的。 “要不……” 孟晚棠忽然有点怂。 陆青野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打断她的话，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晚了。” 孟晚棠的唇被他堵住。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沉声要求：“搂着。” 孟晚棠听话地搂着他的脖子。 陆青野直接起身，把她抱了起来。 天！ 他这么猛吗？ 孟晚棠吓得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他拖着她来到地上，把她放在柜子上。那一口柜，还是陆青野特意让人打的。 孟晚棠坐在上面，只觉得灵魂都出来了。 …… 睡过去之前，孟晚棠还在想，如果苗银花问她，她男人厉害，还是霍东升厉害，她肯定会一脸不屑地说。 “哼~霍东升算什么东西，他跟我男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孟晚棠哭哭唧唧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察觉到有人在后面抱着她，委屈巴巴地说：“别碰我。” 陆青野身子一僵，发现怀里的人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痕。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被子拉上去盖好，又隔着被子抱着她。 等明天她醒的时候，他早就起来了。 早上。 陆青野起来带着几个孩子去跑步。 回来的时候，陆彩华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媳妇还没起来，你进屋看看是咋回事儿。” 陆青野心里有数，知道她可能昨天晚上累坏了，所以才没起来。 但这会儿，他有点不敢进去，害怕看到她后悔的样子。 “好。” 陆青野还是得进屋看看。 他刚进去，就发现孟晚棠醒了，只是哈欠连天。他脚步顿了一下，站在门口说：“早饭做好了，我给你端进来？” 还端进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孟晚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咳咳……” 陆青野意识到她没后悔，心情极好。 “你还好意思笑？我跟你说，我这不是在夸奖你。”孟晚棠激动地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陆青野看到她肩膀上的痕迹，眼神暗了暗。 “生气了？” 他坐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嘶……” 孟晚棠嘶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如女主的身体好，特别不争气。她感觉自己这会儿下地都费力。 “我快气死了。昨天和你说，不行了，不行了，你还非要弄。” 陆青野一脸无辜：“我以为你只是说说，提醒我再努力一点。” “？？？” 孟晚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怎么想的？我说不行了，就是不行了。” 陆青野一脸不解，还举例说明：“你之前说慢，却皱着眉。我快了，你就表现出来得很舒服。所以……” “所以什么？”孟晚棠语气非常危险。 陆青野眼里含笑：“所以我就把你的话反着听的。” “……” 孟晚棠十分无语。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你这可真是顶级理解。” 她都快气笑了。 “那你舒服还是不舒服？”陆青野追问。 孟晚棠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舒服是真的很舒服。 她推推他：“我不想出去吃饭了，你给我端进来，我今天在屋子里吃。吃完之后，我再睡一会儿。” “好，今天你也别去干活了。” 陆青野没忍住，抱着人又亲了一口才把人放回去。 孟晚棠没想到两人只是明确了一下关系，他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不出来哪里变了，但就是不一样了。 她看着他背影也会傻笑。 陆彩华等了半天，看到陆青野出来，正打算叫孩子们过来吃饭。 谁知道陆青野拿碗盛了一碗小米粥，端着就要走。 “你干啥去？” “给棠棠送屋里去。”陆青野端着碗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彩华一脸错愕。 等陆青野再出来的时候，她把人拉住，着急地问：“晚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就是累着了，想休息一天。毕竟之前也没怎么干活地里的活，这段时间干得太多，所以有点撑不住了。”陆青野解释说。 陆彩华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中午我做点顺口的，你去问问她喜欢吃啥？” “姐，你再给她煮两个鸡蛋，再弄点蜂蜜水。对了，昨天咱们养蜂场的场长跟我说，他们那边要找几个工人。你想不想去？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过去试试。不过工资不是特别高，一个月二十多块钱。” 陆彩华的注意力瞬间被分散了。 她惊喜地问：“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行，我去试试。”陆彩华也想当工人。 “成，下午我早点回来，带你过去。” 陆青野把萝卜条放在一个碗里，又拿了一个窝窝头给孟晚棠送过去。 他问她：“你还要点啥不？” “不要了，你赶紧走，不用管我。”孟晚棠现在不想跟他说话，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陆青野不想去单位，也没立刻出去吃饭，等她吃完，把碗筷子收下去才坐在桌前快速地吃饭。 陆彩华进屋问：“晚棠，你身体没事儿吧？好点没？要不我去找大夫给你开点药吃？” 第145章 想都别想，不可能 开什么药啊？ 她这又不是生病。 孟晚棠老脸一红，害臊地别过头，摆摆手：“我真没事儿，躺一会儿就行了。再说，我自己就是医生。” “这你就不懂了，医者不自医。” 陆彩华说着走过去，打算拿着她的茶缸给她倒点水过来。正好看着她被子掉下来，打算帮她把被子拉上去，低头这么一看，看到孟晚棠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脸腾地一下红了。 “那个……那个你……你好好休息吧。” 陆彩华落荒而逃。 孟晚棠还有点不知所以，她狐疑地看着陆彩华的背影，心里还挺庆幸大姐没多问。她正要躺下，低头打算拉被子，想起早上陆青野走的时候，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她瞬间呼吸一滞。 要命！ 真是丢死人了。 孟晚棠捂着脸躺回去，烦躁地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 让她去死吧！ 孟晚棠在屋里躺了一上午，要去厕所才被迫爬起来。不然她觉得自己能在床上躺一整天都不会起来的。 她从房间里出来，偷偷看了眼院子里。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家去干活了。 “孟晚棠，你是怎么做到忽然变傻的？” 智商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孟晚棠上完厕所回来，开始准备午饭。不出去干活，还不做饭，那真是说不过去。 她选了几个土豆，切成丝，泡在水里。 又拿着钱去买了几块豆腐回来。 大多数人家都是拿黄豆换豆腐的，几分钱就能打一斤醋或者一斤酱油。孟晚棠看着天还挺热的，特别是中午的时候。 她又买了点蜂蜜。 蜂蜜挺贵的，她也不敢买太多。 只买了一小瓶回来。 中午喝汤太热，她打算弄点蜂蜜水，还能补充下体力，免得中暑。 她再做个鸡刨豆腐，一个小葱拌豆腐，凉拌土豆丝，再炒一个下饭的韭菜炒鸡蛋。韭菜炒虾皮，孩子们都要吃腻了。 这几天，明显不是很爱吃。 她没敢做得很淡，吃太多盐不好，但他们家的条件，不允许吃得那么淡。 盐不够，没力气干活。 她又做了一锅白面和玉面两掺的馒头。 陆彩华和孩子们回来，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回来得正好，赶紧吃饭。”孟晚棠把鸡刨豆腐端上桌，拉着小胖和三妮去洗手，“姐，你们赶紧先吃。那个茶缸里是蜂蜜水，你们一人喝点，别喝太多，免得吃不下啊陈安。” “唉，好。” 陆彩华说话的时候，也不敢看孟晚棠。 倒是几个孩子，好奇地打量孟晚棠。 狗剩还满脸震惊地问：“妈，新房里有跳蚤吗？” “没有吧，咋了？”孟晚棠把馒头掰开，分给小胖和三妮，才坐下问狗剩，“你被跳蚤咬了？” 狗剩指着她的脖子说：“不是我被咬，是你被咬了。你看你身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看着可吓人了。” “！！！” 孟晚棠耳朵瞬间红得滴血，连脖子都没躲过去。 她这一下子可坐不住了。 “是吗？那我进屋去看看。” 孟晚棠说完就往屋里跑。 她之前起床，因为家里没有人，所以放松了，也就忽略了这件事儿。刚好做完饭，陆彩华和孩子就回来吃饭了。她也没顾得去照镜子看看。 孟晚棠快步走，进屋拿起镜子转过身。 阳光照在她身上。 脖子上那青紫的痕迹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孟晚棠看清之后差点儿没昏过去。 她试探你解开领口的扣子，看到下面那一串的痕迹，嘴里爆出一句脏话。 “陆青野是属狗的吗？” 她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孟晚棠咬牙切齿，都不敢出去吃饭了。 院子里。 陆彩华低声跟几个孩子说：“赶紧吃，吃完饭了回屋去睡觉，下午还要干活儿呢。” 几个孩子吃饭的速度特别快。 陆彩华也拿着馒头吃得飞快。 过了一会儿，陆彩华起身冲着屋里喊：“晚棠，我们吃完了，进屋去睡觉了，你一会儿吃完自己收拾桌子吧。” “……” 孟晚棠内心非常复杂。 她何德何能遇见这么好的大姐。 孟晚棠往外边儿看了看，陆彩华和孩子们全部都进屋了。 “唉！” 她一边儿叹着气，一边儿从屋里出来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胃口。 她简单地吃了几口，就把碗筷都收拾起来。 “姐，你们要是没吃饱就再吃一点儿，这儿还剩下不少菜呢。”孟晚棠说着把饭菜放进碗橱子里。 “我们都吃饱了，留着晚上吃吧。” “也行，那你们赶紧睡觉吧。” 孟晚棠这个样子，也不打算去卫生所。她回屋拿着毛线开始织毛衣。 狗蛋的毛衣毛裤只剩最后织个裤腿儿就完事儿了。 她得抓紧点儿时间。 陆彩华睡醒了午觉又去干活儿，特别贴心都没有喊孟晚棠。 孟晚棠在家里织了一天毛衣。 可能是最近织得多，速度快，狗剩的毛衣也织了不少。 她原本是打算，给三个孩子一人做两身毛衣毛裤。现在多了三个孩子，一个大人，就只能把她和三个孩子的份儿，匀给陆彩华和她的三个闺女。 至于陆青野的两套毛衣毛裤，是不能少的。 陆青野要上班，上班绝对不能穿得邋里邋遢。 他平时穿的都是军装，军装还是他退伍的时候带回来的。家里还有一个大檐帽，上面的国徽被她拆下来，放在盒子里仔细地装好。 帽子狗剩和狗蛋经常拿出去戴，扮演警察，和村里的孩子玩捉小偷。 晚上，她打算做饸饹。 饸饹过一遍水，还挺凉快的。 再打点卤子，这么一吃，特别痛快。 陆青野先回得家，他洗了手就过来帮忙：“晚上吃饸饹？我来压。” “你来。” 孟晚棠说让就让了。 压饸饹得力气大点才行，力气小的半天压不下去。 “大姐还没回来吗？”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冷冷淡淡地说：“嗯，没回来。” 陆青野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明白她为啥生气了。 “哦，对哦，忘了跟你说，我明天要出差。” “又出差？” 孟晚棠皱眉。 陆青野还以为她不愿意自己出差：“这次不是去给别的村翻地，这次是去学习。是到人家机械厂去学习如何修理拖拉机。我之前在部队里学过，所以单位才让我去的。这样以后，拖拉机站的拖拉机坏了，我们就能自己修。” “去多久？”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说：“十天半个月。” “这么久呢？” 陆青野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这一走要好几天才回来，晚上……” 第146章 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想都别想。” 孟晚棠冷笑着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陆青野有些茫然：“那行吧，我自己收拾行李。” “嗯？？？” 孟晚棠惊恐地发现，她似乎误会了。 “你刚才要说啥？” “晚上你帮我多收两件衣服。前几天你帮我做的裤头多给我装几件。”陆青野好脾气地解释完，眼底带着笑问，“你想到哪儿去了？” 呵。 他以为她会说吗？ 孟晚棠面无表情：“这种事儿你还想让我来做？我知道你要带什么衣服走？你自己收拾吧，东西都在那儿呢。” 她把面放进饸饹床子里，催促陆青野。 “你搞快一点吧，一会儿大姐和孩子们都回来了。” “火再大一点。” 陆青野说。 孟晚棠用烧火棍，往灶膛里添柴火。又洗了一把手，把面弄好放进饸饹床子里。 最后一块面也放了进去。 几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 紧接着狗剩和二妮先跑进来。 随后才是陆彩华抱着小胖，领着另外几个孩子一起进来。 “快，洗手吃饭。” 陆彩华看到孟晚棠脖子上还挺白的，仔细看能看到上面擦着烟粉。她看了眼陆青野，陆青野对人的视线很敏感，瞬间看过来。 姐弟俩四目相对。 陆彩华摇摇头，带着孩子去洗手。 留下陆青野一个人满脸懵，他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吃饭的时候。 陆青野说：“房子晒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你们都搬过来吧。正好我明天不在家，出差，你们都住在正房还好点。” 陆彩华还没来得及说话，狗剩抱着碗，跳起来说：“爸，我不去新房里住。” “为什么？”陆青野不解。 狗剩瞅了眼孟晚棠，大声说：“新房子里有跳蚤。我妈身上被咬的全都是包，都紫了，看着特别吓人。” 孟晚棠如遭雷击。 这种社死的事一天来两次已经是极限了，能不能不要再来了？ 她都快崩溃了。 陆青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低头瞅了眼孟晚棠的脖子，毫无心理负担地忽悠儿子。 “这是蚊子叮的。你妈昨天去后院了。” “真的？” 狗剩半信半疑。 “你看我身上就没有。”陆青野正要把脖子伸过去，忽然想起什么，又改了主意，“你要是不想来新房子里睡觉，那你就自己在小屋睡吧。” “不要，我也去新房里睡，就算有跳蚤我也不怕。”狗剩胆小，他根本不敢一个人睡觉。 真是服了！ 孟晚棠放下筷子，起身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这就吃完了？你再吃点得了呗？”陆青野觉得她吃得太少，还想让她再吃点。 “吃饱了。” 孟晚棠走的更快了。 陆青野皱着眉，考虑这次出差，问问别人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到时候买点回来给她尝尝。 他又盛了一碗饸饹，余光发现他姐正看他，就问：“姐，你是不是有啥事儿？” “没事儿。” 陆彩华极快地否认。 她是大姐，又不是大哥，也不好意思跟他说，别闹腾的太晚，弟妹要是天天这样爬不下来也不行。 这些话，她是真的说不出口。 陆彩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吃完饭就回屋收拾东西，打算搬家。 她们东西也没多少。 就是把被子和褥子搬过去。 陆青野吃饭快，吃得多，最后一个吃饭，收拾桌子。然后帮忙搬东西。 等他帮忙忙活完回到屋里。 孟晚棠正坐在炕上织毛衣，看到他进来，连个眼神都没给。 陆青野刚跟媳妇好上，有点不想去出差。 就算以前结婚的时候他都没这个感觉。 “你真不帮我收拾行李？”陆青野坐过来，眼神盯着她看。 看到她白皙的脖子，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他疑惑地伸出手，在她脖子上抹了一下，发现手指上全是白的。 他再去看她的脖子，就看到了一块青紫的痕迹。 陆青野：“……” 孟晚棠：“……” 她忍无可忍地放下织了不少的毛衣，怒视着陆青野。 “我跟你说，你下次要是再把我脖子这里弄成这样，我就让你以后都没办法出去见人。” 别以为她不会。 陆青野身体前倾，笑着问：“那你先让我感受一下什么叫不敢出去见人。” “……” 孟晚棠张了张嘴，用手把他给推开。 “你别以为我不敢。”孟晚棠真的很生气，“你不知道今天早上，被大姐看到了，我有多尴尬。明天我还要去卫生所，那几个需要针灸的病人明天又要过来针灸了。我要是这样出门，被人看见，得多丢人？” 陆青野态度极好地道歉：“下次不弄这儿了，主要是第一次，有点激动。” 什么第一次？ 他可不是第一次好不好？ 孟晚棠还以为他是口误，也没纠结这个问题。 “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孟晚棠要出去洗个澡。 她脖子上全都是烟粉，不洗干净就睡觉，肯定不行。 孟晚棠洗了澡回来，陆青野的行李也收拾好了。 “大姐已经先洗完了，你去洗吧，洗完之后好早点休息。” “嗯。” 陆青野转身出去。 孟晚棠还打算织一会儿毛衣，结果昨天晚上没睡好，她又开始犯困了。 她也不会为难自己。 把毛衣放到一边，躺下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陆青野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躺在被子里，格外地紧张。他拿着一卷卫生纸过来，放在枕头边上，脱了鞋直接上来。 孟晚棠被他给抱住，也没多想。 他们昨天晚上就是这样睡的。 孟晚棠打了个哈欠，问他：“你明天早上几点走？” “下午的车，不用去单位，直接坐班车去车站就行。” 陆青野的手不老实，嘴巴也不老实。 孟晚棠嫌弃地说：“你还睡不睡觉？” “等会儿睡。” “那我睡了。” 孟晚棠继续睡觉。 陆青野凑过来，搂着她纤细的小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贴着她的脸亲了亲。 她不耐烦往前挪了挪，陆青野也跟了过来。 孟晚棠生气地转过身：“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第147章 丢死人了 孟晚棠顿了顿。 感受着某人渴望的眼神，她小声说：“还疼着呢！” “很疼？”陆青松皱眉问。 “废话。” 她又不是女主，天赋异禀。 陆青野松开手坐起身，掀开被子跪坐在她腿边，伸手抓住她的脚踝…… “你干嘛？” 他动作太快，把孟晚棠吓了一跳。 “我看看，要是严重我去给你找点药抹上。”陆青野不是很懂，但是他听人家说过一嘴。 说女人那地方伤着了，得上点药才行。 孟晚棠震惊到无语。 她把脚抽回来，拉着被子盖上，不想搭理陆青野。 陆青野以为她害羞了，凑过来哄她：“我知道你害羞，但这事儿害羞也不行。万一严重就麻烦了。” 孟晚棠忍无可忍，一脚揣在他身上。 陆青野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脚，往前一带，下手那叫一个狠。孟晚棠惨叫一声，差点没昏过去。 “你没事儿吧？” 陆青野急忙把手松开，要去给她揉大腿。 孟晚棠简直给他气死。 “我能有什么事儿，顶多是腿骨折。”孟晚棠没好气地说。 陆青野有些心虚：“我这是下意识的，没敢太用力。” “呵。” 孟晚棠绝望地躺着，她想她可能是唯一一个在床上被无意间差点弄残的女人。 如果现在有电脑，她一定会在网上告诫大家：“千万不要和武力值强，警惕心强的男人结婚，否则会变得不幸。” 陆青野原本还想临走之前和媳妇亲热一下，现在全被搞砸了。 他起身下去，没一会儿拿着盆儿回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紫药水。 孟晚棠察觉到不对，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给你洗洗，然后上点紫药水消消炎。” 陆青野这次没敢擅自行动，而是等着孟晚棠给指使。孟晚棠深吸一口气，磨着牙，气沉丹田，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拿走。” 陆青野这次学聪明了，转身就走。 他要是不走，孟晚棠就会送他一个字。 孟晚棠把东西放在柜子上，转身看到孟晚棠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爬上床上，把灯关掉。 黑夜里，气氛很怪异。 孟晚棠想着人家也是好心，只是她有点倒霉而已。 “要我不用手帮你？” 陆青野喉结滚动，吃过了山珍海味，谁还能吃得下小菜。陆青野想着她那天吃饭的时候，手都在抖，还是拒绝了。 “不用，睡吧。” 陆青野翻身把她抱在怀里。 “真不用？” “不用。” 孟晚棠咬着唇，又说：“那用腿？” “腿？” “嗯，就是不进去。” 陆青野：“……”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早上，陆青野神清气爽地起床，惹得陆彩华多看了她好几眼。 “你今儿不是要出差吗？怎么不走？” “晚点走。”陆青野说着进屋。 孟晚棠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拉好，又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他才转身背后就传来孟晚棠略带沙哑的声音：“干嘛？” “你醒了？饭好了，你是在屋里吃，还是出去吃？”陆青野小声问她。 孟晚棠打着哈欠说：“出去吃。” “那行。” 陆青野帮她把衣服拿过来，人却站在旁边儿没走，一直盯着孟晚棠看。 孟晚棠刚想看被子打算换裤子，发现他的眼神儿不对，特意看了他两眼。 想起昨天晚上的乌龙事件，孟晚棠危险的眯了眯眸子。 “你还想干嘛？” 陆青野表情很严肃：“我想看看你腿伤了没有？” 这人…… 孟晚棠露出一个十分无语的笑：“我很好，我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会直接说，所以现在你能去吃饭了吗？” 陆青野摸了摸鼻子，察觉到她生气了，啥话都没敢说，转身出去吃饭。 饭桌上格外的安静。 陆彩华瞅了一眼弟弟，又瞅了一眼弟妹。明明今天孟晚棠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嘴角还始终带着笑。 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吃过饭，孟晚棠把毛线装在布兜子里，去卫生所上班。 她在门口碰到了唐慧芳，唐慧芳下巴一抬，特别骄傲往里边走。 也不知道她在高贵些什么。 孟晚棠还没坐下，病人就过来了。 “小孟大夫，我这腰最近已经不那么疼了，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来了？” 孟晚棠：“您觉得行吗？” 其他在旁边排队的病人一听这话立刻都不作声了。 别看小孟大夫长得年轻，可这脾气说一不二。 医术好脾气更大。 但凡有点儿不顺气儿的一个眼神儿看过来，那可是直接怼两句。 又过了小半个月。 稻谷终于收完了。 大家伙终于能休息个半天。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彩华问孟晚棠：“青野说啥时候回来了吗？他这都走了十天半个月了。” “他说这次出差要半个月，算算时间估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陆彩华这下放心了：“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他是去出差，又不是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怎么可能会有事儿呢？”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咯噔一下。 陆青野那身手明显跟普通的战士不太一样，跟特警是的，但是又比特警厉害。 难不成他是特种兵？ 孟晚棠心里边儿犯嘀咕。 “大姐，我去找一下妇女主任，让他帮忙问问谁家有棉花票，我用不或者是其他的票跟他们换一下。” 孟晚棠刚才在屋里边算了算，要给孩子们做棉衣服，得买不少棉花。他们家的棉花票根本就不够，得跟人家换不少才行。 陆彩华一听就知道孟晚棠要帮她的三个孩子换棉花票去。 她忙把人拉住：“不用换了，孩子们就穿去年的旧衣服就行。到时候把他们的棉衣棉裤拆了，重新做一下，不用去跟别人换棉花票。” “旧棉花根本就不暖和，小姑娘要是被冻坏了，那以后生孩子可就麻烦了。” 孟晚棠是故意往严重了说，不然陆彩华也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倒不是陆彩华不心疼女儿，而是陆彩华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真……就不能生孩子了？”陆彩华被吓得脸都白了。 第148章 瞧不起谁呢 “有些女的就被动了一下，可不就是不能生了。虽然不是绝对的，但绝对会对生育有影响。” 孟晚棠瞅了一眼陆彩华发白的脸色，转身进了屋，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如果不来一剂猛药，陆彩华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和女儿都看得很重的。 关键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那就慢慢儿地改吧。 孟晚棠找到了妇女主任，还没说话，人先笑了起来。 “婶子，有件事儿我想求您帮个忙。您肯定也听说了，我大姐带着三个孩子，现在住在我们家。这天儿马上就要冷了，我得把孩子们的衣服先准备出来。可我们家哎，因为我这阴差阳错的一把火把房子都给烧了。以前的旧衣服也没有，啥东西也都没留下。所以我想让您帮忙问问，谁家有棉花票，我想跟他们换一点儿。买点儿棉花回来给孩子们一人做一身新的棉衣好过冬。” 妇女主任看着孟晚棠这和气的模样，心里边儿可是震惊坏了。 她早就听说孟晚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今儿一见可真是吓了一跳。 往日里，孟晚棠恨不得把下巴扬到天上去，现在这低眉顺目，见人说话还带着一脸笑。 谁看了不说一声舒坦。 “那行，我给你问问，你可先别着急。”妇女主任满口答应下来。 别的不说，这孟晚棠可是个大夫。 谁家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再说孟晚棠治疗这个腰腿疼，那可真是一绝。村里边儿那些老头老太太对她颇为推崇。 妇女主任虽然没见识过，但不少人都这么说，她就信了。 孟晚棠特别感激地说：“那谢谢主任了。” “不用这么客气。” 妇女主任笑呵呵的。 当天下午妇女主任就把票都给送过来了。 孟晚棠又是一通感谢。 “主任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孟晚棠结果棉花票，把说好的粮票和肉票递给妇女主任。 妇女主任接过票，笑呵呵地说：“这也是你在咱村儿的人缘儿好。我一说是你要跟大家伙儿换票，他们立刻就把家里的棉花票拿出来了。” “这要不是主任去，我肯定是借不过来的。都是沾了主任的光。” 妇女主任没想到孟满棠这么会说话，坐在她们家炕上都舍不得走了。 要不是要做晚饭，妇女主任肯定还要再跟孟晚棠说一会儿。 孟晚棠这个人的觉悟还挺高的。 妇女主任觉得跟孟晚棠在一起说话，那种油然而发的成就感是别人没办法给予她的。 把人送走之后孟晚棠萎靡地坐在炕上。 陆彩华过来把茶水端走，好笑地说：“你这是咋了？不就是跟妇女主任说了一会儿话吗？” “姐，跟妇女主任说话也是有讲究的。我这会儿觉得自己已经被掏空了。” 孟晚棠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又重新坐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姐，明天我去赶集，你看看你有什么想买的不？” 陆彩华眉心一跳，忙说：“我啥也不缺。” 行了，她就知道白问了。 孟晚棠想起来什么就写什么，写了一页纸。 陆彩华走过来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你咋要买这么多东西？” 孟晚棠闻言笑着说：“这么多东西都是咱们家缺的。但是不能全部都买回来，捡着要紧的先买了。剩下的就慢慢儿买。” “其实有些东西都不用买。孩子的衣服可以用大人的衣服改……” “姐，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也没好好休息着，趁着今天有时间，你多休息休息，明天又要去干别的活儿了。” 陆彩华：“……” 第二天一早，孟晚棠起来得特别早。 她这次去街上的大集去赶集，街上的大集固定在周日一星期才有一次，不像是其他村儿里的集，五天一次。 孟晚棠骑着自行车儿早早就走了。 因为街上的集不只是周围的村民来赶，住在镇上的人，也会特意选择这一天过来赶集。 所以集上的人特别多，人山人海的。 孟晚棠骑着车子在半路上碰到了几个熟人。 “小孟大夫也要去赶集呀？” “昂。” 别人都跟她打招呼了，孟晚棠自然也要回一声儿，虽然她不认识人家。 “小孟大夫，咱们一起走啊？”那人又喊。 孟晚棠心说，她骑车子，她们几个坐的是11路。 她们要是一起走的话，她岂不是还要推着自行车跟她们一起走到街上去？ “我还有急事儿要去一趟别的地方，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你们慢慢走。” 说着，孟晚棠骑着车子飞快地走了。 刚刚搭话儿的那个嫂子翻了个白眼儿，挺不高兴地说：“你们看看她那样儿，骑车子骑得飞快，整得好像我们要让她带着咱们似的。” “人家有自行车了不起，咱们就算有自行车了也不会骑。” 这人说话还阴阳怪气儿的。 孟晚棠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说她，她骑着车子直接来到集上。 她觉得自己来得早，应该没有那么多人，没想到到了集市上发现集市上的人特别多。 可能是刚收完秋，有的公社已经分了粮食。 来赶集的人脸上都带着乐呵呵的笑容。 孟晚棠上次来赶集的时候就是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就回去了。 今天时间充裕，她打算慢慢地逛。 集上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很便宜的东西。 也全都是适合老百姓的。 而且这里的东西基本上不用票。 孟晚棠遛遛达达转了两圈儿，看着什么都想买。 可是家里刚盖完房子，又多了四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她看着一个水缸，想着家里的那个破缸，还是从老房子里边扒拉出来的，换了一块儿也没舍得扔了，一直将就着用。 孟晚棠犹豫了一下，决定买一个新的。 她挑了两个大缸，问了一下价格，发现价格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又选了十八个碗。 家里人多，有人用的碗是掉了一块的，有人用的是盆儿。 盖房子的碗还是从别人家借的。 这次她的置办齐全了。 “孟晚棠？” 忽然有人从背后喊了她一声儿。 第149章 她怕不是个傻子吧 孟晚棠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天瓷器厂碰到的人。 她未语先笑：“高鹏同志，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高鹏也一脸惊喜。 自从上次见到孟晚棠后，他就有点茶不思饭不想的意思。当时也没来得及问清楚人家家在哪儿，想要再见面就得看缘分。 他没想到，缘分来得这么快。 “孟晚棠同志，你也来赶集？”高鹏低头还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摸了摸头发才走过来。 “嗯。” 孟晚棠打过招呼，又继续看盆盆罐罐。 家里啥都缺。 这东西又不贵，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自然要把家里的东西都置办妥当。 之前她其实还想着从村里搬出去，也没想着要买这些东西。 如今房子盖了，就算将来会搬到城里去住，老房子也是他们的根。逢年过节还是要回来的。 孟晚棠看到小筐子，眼睛就放光。 家里的破筐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漏了，得买新的，反正也不贵，那就多买俩。 这个编筐也不错。 唔！ 炕席便宜，买！ 她从卖缸和卖碗的地方，到旁边卖筐子和炕席的地方，看中就买。 两个买东西的老头非但没受宠若惊，看孟晚棠的眼神还跟傻子似的。 谁家炕席一买就是四个？ 用一个烧一个吗？ 高鹏原本还打算插两句话，谁知道孟晚棠太专注买东西，他根本就插不上话。 “你咋买这么多炕席？” “昂。” 孟晚棠在一堆炕席里，开始挑了起来。她发现，这个老头的手艺不错，编的炕席都特别好。 高鹏见她一脸单纯，买东西的样子就像是过去那些资本家的大小姐，看中喜欢的就买，根本不在乎钱的事儿。有点担心她买完就会后悔。 他想着表现一下，就上前劝道：“炕席这个东西不用买那么多。” “为什么？”孟晚棠惊讶。 “用不上。” “就这四个。”孟晚棠拿出钱付了账，笑着跟高鹏说，“高鹏同志，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家的状况。我们家孩子多，人口也多。我大姑子和三个孩子在我们家住，姑娘们年纪大了，以后得单独住一间屋，所以也得一张炕席。我儿子自己的屋子里也得需要一张炕席。我大姑子和我们住的炕上也得铺一张。四张炕席刚刚好。” 高鹏都傻眼了。 他吃惊地看着孟晚棠：“你……你都结婚了？” “很惊讶吗？”孟晚棠笑着说，“我结婚早，十八下乡过来，就跟我对象结婚了。高鹏同志，我还要买别的东西，就先走了。” 高鹏彻底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遇见个心动的姑娘，不仅结婚了，还有三个孩子。 他瞅着孟晚棠的背影，看着她弯腰时那完美的腰臀线，喉咙紧了紧。 视线再回到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上，高鹏发狠地想，她要是离婚，他也不是不能娶她。 这一幕被村里的女人看到，看孟晚棠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我早就听说她不是啥正经女人。赶个集都能跟别的男人粘糊成这样，也不知道陆青野咋想的，把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成宝。房子都叫她给烧了，还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竟然给她那么多钱，让她买东西。” 这年月，家家户户都穷。 家里有钱也到不了媳妇手里，她们想买点啥，都得跟自己男人要钱。 整个大队也找不出来一个孟晚棠这样嚣张跋扈的媳妇。 “特别是最近，人家都说陆家婶子是个恶婆婆。还说什么孟晚棠本身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就是！你说她是什么好女人吗？一天到晚跟男人眉来眼去的。婶子说她几句那也是正常的事儿。也就是陆青野眼睛瞎，看不到她这放荡的样子。” “真应该拉全村的人过来瞅瞅这个小浪货到底有多浪！” 这几个嫂子骂得凶，心里都酸得不行。 陆青野别看长得挺严肃，身体比她们男人强不说，还有个体面的工作。月月都有工资，有各种票，还钱都给了孟晚棠。 她们自己的男人没本事就算了，脾气大，床上的功夫也差劲。 几个嫂子们下意识忽略孟晚棠是个大夫这件事儿，骂得格外起劲。 似乎贬低了孟晚棠，她们就会有优越感似的。 孟晚棠在集上买完东西，走到头就看到了供销社。供销社跟百货商场里可不一样，这边的东西要便宜点，倒是能买到不少东西。 家里的酱油醋得买点。 这边的人都喜欢喝茶，家里没有茶叶，孟晚棠又买了点茶叶。 她看着大镜子有点眼馋，一问价格有点贵，最后买了几把梳子。三个小丫头一人一个。 她也给自己买了一把新的。 孟晚棠拿着梳子，顿时觉得美滋滋的。 她可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孟晚棠在心里夸奖完自己，又往里面看。她看到柜台上摆着几样乐器，想着培养一下孩子们的兴趣爱好。 “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些怎么卖？” 售货员同志看了眼柜台上的唢呐和二胡说：“这个是有瑕疵的，卖的不贵，二胡要二十，唢呐十五。” 孟晚棠：“！！！” 真贵啊！ 可是比起这些东西，百货商场里的手风琴更贵。 “我能看看吗？” 孟晚棠还以为售货员的态度会很不好，没想到售货员直接把二胡递了过来。 “你小心着点，碰坏了可不行。” “碰坏了，我就买了。” 孟晚棠刚说完，手里二胡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她吓出一身冷汗。 她有段时间去乡下，跟着乡下的一个老头学了几天。 只会拉一个简单的小星星。 她试着拉了两个音，发现这二胡音色很棒。 要不是下面被划了一条线，看着不好看，说不定能卖一百多。放在后世，这妥妥就是上万都买不到的好二胡。 孟晚棠一咬牙，又瞅了眼唢呐和旁边的两根竹笛说：“同志，一把唢呐，一把二胡，再加上三个竹笛，能给我便宜点吗？” 售货员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孟晚棠：“同志，你是文工团的吗？” “不是，我就是想给孩子买回去，让他们学学。” 售货员更无语了。 第150章 陆青野给她撑腰 “你要是都要，就给三十五块钱吧。” 孟晚棠还想买棉花，算计着兜里的钱，咬着牙把乐器买了。 “同志，哪儿卖棉花你知道不？家里孩子多，我想买点棉花。”孟晚棠其实早就看到了，卖棉花的地方在排队，她寻思着能不能走个后门。 售货员问她：“你有票吗？” “有，有的。” “你等下。” 售货员拿着票，又看了眼孟晚棠递过来的钱，接过来朝着那个卖棉花的售货员那边走过去。 她跟那个售货员说了几句话就往后面的仓库走。 没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过来。 “这是五十斤棉花。” 孟晚棠接过棉花，可高兴坏了。这个同志是个好人，竟然还找了她钱。 她从布兜子里拿出两个纸包放在柜台上：“同志，这是我自己做的杏干，你拿回去尝尝。” 孟晚棠一只手拎着棉花，另一只手拿着二胡往外走。 唢呐和竹笛都装在她的布兜里，她费劲巴力地把棉花放在自行车上，用绳子捆好，又把二胡装在布兜子里，把布兜子放在前面的车筐里，慢悠悠地骑着去集上。 她直接到卖缸和卖炕席的地方，跟卖缸的老头说：“大爷，我们家就住在清河大队，您能帮我把缸还有这些碗啥的都给我送家去不？” 大爷叼着烟袋说：“行啊。” “那我再买二十个盘子和十个大碗。炕席和筐子您也帮我捎回去呗？” “都是顺路的事儿，那咋不行？” “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孟晚棠笑眯眯地掏出一包杏干儿，递给老头的小孙子，“这是我自己做的杏干儿，您给孩子尝尝。” 老头笑着跟小孩儿说：“还不快点谢谢你姨。” “谢谢姨。” “不用谢。”孟晚棠起身，骑上自行车说，“大爷，你到了清河大队，打听陆青野家就行。” 来赶集的人特别多。 路上难得人挤人。 很多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没钱买东西，也要带着孩子出来逛逛。 刚收完秋，这是难得的机会。 下个集的人估计就没这么多了。 等到以后每个集都有这种盛况，估计得等到几年后。那个时候，国家允许做生意，分产到户，老百姓手里多少也有点钱，也不用天天都去干活。 赶集的人才会多一点。 孟晚棠骑着车子，特意从另一头绕出来。只是要从另一条街过去。 她看到有个刚烫完卷发的女同志从一家理发店里出来，还别说，这发型虽然看着土了点，再瞅一会儿，多少还有点时髦的感觉。 孟晚棠有点心动。 她想着兜里的钱，寻思着自己改天也得带几个臭小子过来剃头发。 男孩子的头发天天剃头也挺费钱的。 她得买一把剪刀才行。 孟晚棠骑着车子回到家，陆彩华看到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都惊呆了。 “你咋买这多东西？” “这些东西还多？” 孟晚棠一点都不觉得多，甚至还觉得不够用。 “大姐，一会儿你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别用那个旧炕席了。我买了新炕席，晚点人家会送过来。” 陆彩华觉得这个钱得花，刚要说话，就听到孟晚棠跟爆豆子似的说：“还买了几口大缸。盐酸菜得用一个，再就是做水缸，还有……” 陆彩华听到后面都麻木了。 她在心里想，这得花多少钱。 上次她还听他们两口子嘀咕，说是钱没有了。 怎么没钱还敢花这么多。 “姐，孩子们的棉衣都裁好了吧？这是棉花，我买了五十斤。冬天下雪冷，你别省着，给孩子们做厚实点的。你自己也是！”孟晚棠可真担心陆彩华省棉花，把棉袄做得薄薄一层。 陆彩华：“……” 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放心，我指定给做的厚实点。” “也别太厚实了，孩子要是脱不下来裤子，蹲不下去也麻烦。”孟晚棠要求还真不少。 陆彩华把绳子解开，把棉花拎下来：“新华棉花做的衣服都是软的，棉裤和棉袄也特别暖，跟旧棉花做的衣服裤子不一样。” “反正您看着做就行。” 她做棉衣水平一般，不如陆彩华的针线活。还是织毛衣比较适合她。 “那孩子们的毛衣我来织，棉衣棉裤你来做。” “行。” 中午饭做好了。 做的是高粱米水饭。 高粱米水饭要是没有点油水大的菜是完全吃不下去的。几个孩子不挑食，特别好养活。 孟晚棠看着都心酸。 她瞅着小胖已经有点肉嘟嘟模样的小脸，相当欣慰。 都是她养的。 吃过饭，孩子们出去玩。 孟晚棠特意用做衣服剩下的布，给他们缝了几个沙包。里面放的是荞麦壳子，孩子们拿着就跑。 坐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大门口一群孩子嬉闹尖叫的声音。 陆彩华坐在炕上絮棉花，孟晚棠坐在另一边织毛衣。 两人还唠着嗑：“你也是当大夫的，小胖这一直不说话要咋整？” 孟晚棠手一顿：“等明后年，我带着小胖去一趟燕城去检查检查。看看他是声带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 “也行，孩子还小，有病要趁早。”陆彩华也不敢多说些啥。 当初都说小胖是发烧烧傻了，才不会说话的。 可她看着那孩子看着一点都不傻，还特别乖，就是不喜欢说话。 下午。 散集了。 老头才带着小孙子赶着牛车来送货。 牛车一进村，不少人都好奇地问：“大爷，你这是来卖缸的吗？” “这是卖出去的，我给送过来。”老头赶着牛车走得很稳。 他去过不少地方，可这清河大队的路最平整。 社员们瞅着满满一大牛车的东西，都好奇地问：“这都是谁谁买的东西？” 没多久，答案揭晓了。 不是谁谁谁买的，都是一个人买的。 “陆青野的媳妇也忒败家了点，买这么多东西，不过日子了？” 苗银花正好从旁边经过，听到这话怼了过去：“你们是眼睛都长在屁股上了吗？看不到人家买的那些都是过日子的家伙？” 周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个就是欠怼。 不干活，天天就知道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 惯的毛病。 “你咋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陆彩华看到满满一牛车的东西，差点没昏过去。 马老太太站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狗蛋他妈，你就不怕陆青野给被休回家去啊？我都忘了，你都没家了。” 陆彩华气得就要破口大骂，忽然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媳妇，我开工资了，你想买啥就再买点。” 第151章 就一个人怕老婆 “你回来啦？” 孟晚棠看到陆青野格外高兴，她欣喜地上前，打算帮他把行李接过来。 “太沉，我自己拿着就行。”陆青野没给她。 孟晚棠想表现一下：“能有多沉，就这么几步路，我还是能拿得了……嗯……” 她的腰！！！ 孟晚棠怀疑地看着手里的包，明明不算大，为什么会这么沉？ 陆青野被她逗得冷峻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手上微微用力，把包裹提起来。单手从兜里拿出一叠大团结递给孟晚棠。 马老太太瞬间瞪大眼睛。 我滴乖乖，那是多少钱？ 孟晚棠也惊呆了。 “不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吗？”孟晚棠算了算日子，没敢接这个钱。 “恩，这是津贴。” 这么多？ 孟晚棠欢喜地接过来，津贴可是正经来路的钱，拿着踏实。 她美滋滋地数了下，瞬间激动坏了。 都快赶上俩月工资了。 “牛气什么！再有钱早晚也得被这个败家娘们败光了。” 马老太太心里酸的不行，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转身灰溜溜地进了自家院子。 陆青野知道家里没钱了。 特意找借口把自己存的钱拿出一百，名正言顺地给孟晚棠。他知道孟晚棠会高兴，没想到孟晚棠会这么高兴。 他开始思考，如果他坦白自己的工资，她会不会更高兴一点？ 算了，再等等。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陆青野看了一眼牛车，这不看不知道，仔细一看，发现车上的东西还真不少。 “家里啥都缺，正好赶集遇见了，就都买了点。”孟晚棠手里拿着钱，笑得像朵花似的说，“先把行李放屋里，再来搬东西。” “好。” 陆青野拎着行李往里走，狗剩也从外面跑进来。 “爸，你回来啦！” 狗剩的眼睛发亮，孟晚棠还以为他会期待陆青野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谁知道狗剩下一句话差点没让孟晚棠吐血。 “爸，你快管管你媳妇，你媳妇都成了咱们大队有名的败家媳妇了！咱们家的钱要是都让她管，以后咱们得喝西北风啦！” 陆青野闻言看向孟晚棠，孟晚棠恼羞成怒，冷笑着说：“等会儿别人有礼物，你没有，可别哭。” 狗剩立刻看向陆青野：“爸！” 陆青野非常靠不住：“你别看我，你看我也没有用。咱们家可是你妈说的算。” “咱们大队里就你一个人最怕老婆。”狗剩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就换上一张笑脸，“妈，其实我刚才就是帮您试探我爸的态度来的。您看我表现的是不是特别好？” 孟晚棠给这小子逗笑了。 小机灵鬼。 她点了下狗剩的额头：“出去玩去，别在家里捣乱，到点记得回来吃饭。” “妈，那我出去玩啦！” “去吧。” 狗剩瞅着孟晚棠没生气，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我看着那爷孙俩倒点水。锅里还有菜饽饽，你要不要也先吃点？”孟晚棠问陆青野。 “不用，我等晚上一起吃就行。” 陆青野说着放下东西就往外面走。 孟晚棠端了一缸子蜂蜜水出来：“大爷，辛苦您跑这一趟。来坐下喝口水歇一歇，我们先把东西卸下来。” 卖缸的老头拿出自己的缸子，笑着说：“你给我倒这里就行。” 这老头行啊！ 讲究人。 孟晚棠顺势把水倒到老头的缸子，又说：“大爷，您喝完我再给您拿点。” 她瞅着小孩儿喝了一口蜂蜜水，眼睛都亮了，笑眯眯地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上集卖东西的人都是早上早早起来，卖一天东西，等散集了才能收拾东西回家吃饭。这爷孙俩估计到现在都没吃饭。 孟晚棠转身进屋，拿了两个玉米面做得菜饼子递给小孩儿跟老头。还担心光吃菜饼子不下饭，又端了一小碗泡萝卜出来。 家里的泡萝卜有辣的，有不辣的，适合小孩儿和不能吃辣的人吃。 “大爷，您要是不嫌弃，就拿着垫一垫肚子。大人能饿着，可是小孩儿不行。这萝卜是酸甜口的，下饭。” 老头还怪不好意思的：“丫头，你可真是个好人。” 这话上辈子孟晚棠没少听。 这辈子还是头一次。 她笑着说：“大爷，您这可说错了。您要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可是我们村公认的不好惹。” “相由心生，你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坏心眼儿的人。”老头盯着孟晚棠仔细地看了两眼，说道。 “大爷，您还懂这个？” 孟晚棠好奇的不行，恨不得搬个小板凳过来认真地听。 老头摇头：“我可不懂这个，就是觉得看你面善，感觉你是个好人。” 孟晚棠不信老头不懂。 但现在不能说这个。 “大爷，您有眼光。” 孟晚棠看着陆青野搬完一趟，正好从屋里出来，就跟他一起过去搬东西。 “这个缸放在哪儿？”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指着几个大缸说：“这两个小的，一个腌酸菜，一个腌芥菜。全都放到小屋去。这两个半大的缸大姐那边一个，咱们这边一个，用来盛水。这个大缸放在小屋里，到时候把粮食倒进去，免得被老鼠给盗了。” “行。” 陆青野单手拎着缸就走了。 孟晚棠瞅着他那结实有力的手臂，想着那天晚上被他抱着，差点没折腾死。用手扇了扇风，企图让脸上的温度散去一点。 她把碗筷子拿到井边上，打算一会儿洗干净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好用。 大妮从外面进来，一言不发地蹲在井边上开始洗碗。 孟晚棠抱着盘子回来，看到大妮在干活，顿时心疼起这姑娘来。 “大妮，你出去跟弟弟妹妹们玩，这儿不用你干活。” “舅妈，我洗完这个再出去。” 大妮还主动把盘子接过来，搞得孟晚棠忍不住叹气。 她蹲下来跟大妮说：“大妮，这是你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干活都行。” “我喜欢干活。”大妮还冲着孟晚棠笑了笑，“舅妈，我不干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第152章 晚上再说 孟晚棠还能说啥，只能笑着让她洗。 东西都搬完了。 老头也吃完了菜饽饽，他觉得这泡萝卜挺好吃的，就问孟晚棠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那您等会儿，我把步骤给您写下来，您拿回去照着上面做就成。不然我说，你也记不住。” 老头觉得挺不好意思。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这有啥？” 孟晚棠说着就进屋去写。 老头冲着陆青野说：“你这个媳妇可不简单，你得对她好一点。你对她好，你们家的日子也会变好。” 陆青野诧异地看了眼老头，老头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好像刚才那个神叨叨的老头子，不是他似的。 “大爷，我不信这个，我信党。但我会对我的媳妇好。”陆青野一脸正气的说。 老头愣了下，随后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注定的。 没一会儿，孟晚棠拿着一张写了泡菜步骤的纸，从屋里出来。她走到老头面前，跟老头解释。 “大爷，您拿回去按照这个步骤做。要是失败了，就到我这儿来拿一坛泡菜水回去。这样做出来的泡菜就不会坏了。” 老头把纸接过来，叠好之后，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真是太感谢了。” “是我该说谢谢才对。” 老头低头让小孙子说再见，小家伙也不怯场：“姨，我们走了，改天我再来找你玩。” “成啊！” 孟晚棠笑着挥挥手。 “大爷，路上慢点。” “好咧。” 老头等小孙子爬上牛车，他赶着牛车慢悠悠地往村口走。 等人从胡同里出去，孟晚棠转身，冲着几个孩子喊了一嗓子：“狗蛋，你们几个回家了。” 她和陆青野并肩往院子里走。 “你这次出差还顺利吗？”孟晚棠关心地问。 陆青野点头：“顺利。” 多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孟晚棠也不去问他工作上的事儿，在单位上班本身就有各种事情。他要是想说，她就听着，他要是不想说，那她就不问。 进了屋，陆青野的行李还放在炕上。 狗剩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眼巴巴地瞅着。二妮还小，也过来凑热闹，大妮和陆彩华则在外面摘菜，打算做饭。 陆青野打开行李，拿出几本小人书，递给几个孩子：“这是给你们买的一套小人书，你们自己拿着看。” 如果是别的东西，狗蛋就不感兴趣了，但是小人书，狗蛋可喜欢得紧。 他难得主动接过来，稳重地开口。 “谢谢爸。” 陆青野很欣慰，让他们去旁边看。 他又从里面拿出几条丝巾来，递给孟晚棠：“你先挑，挑完给大姐和大妮她们一人一条就行。” “给我买的？” 孟晚棠没想到自己还有礼物。 她看到那颜色鲜艳的纱巾，其实一个都不喜欢。 “你上班的时候，可以戴着。”陆青野说的一本正经，孟晚棠却觉得自己好像想歪了。 “好。” 孟晚棠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自己买的梳子。 “家里的梳子在大姐那屋，我就没给大姐买。剩下的这三把梳子，是给大妮她们三个的。” 孟晚棠原本花钱的时候，还挺心疼的。 这会儿不心疼了。 她还觉得自己买的少了。 都不够分。 “当时钱不够，就买了两把竹笛，一把二胡和一把唢呐。”孟晚棠其实更想买琵琶，古筝，或者是古琴之类的乐器。 如果能买到钢琴就更好了。 但是他们家目前没这个条件。 “你还给孩子买这个了？” 陆青野相当惊讶。 他只见过首长家的孩子，会学这些东西。没想到他媳妇竟然也想着让孩子多学点东西。 “那当然。” 孟晚棠只是觉得，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太少了。 孩子们学点东西将来不说用得上，至少能有一个兴趣爱好。大妮可以把干活的时间，用来练习拉二胡，吹竹笛。 这样也能让小姑娘渐渐地转变。 不然以后到了婆家，也天天干活，那这辈子不是完蛋了？ 孟晚棠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孩子，都是天天要干活的。家里的男孩子，地位还是很特殊的。 虽然也干活，但是比姑娘吃的好，肉眼可见的受宠一点。 孟晚棠不重男轻女，是从后世来的，她更注重培养和保护女孩子。 女孩儿可以不用做饭，可以不用洗衣服，但是一定要会赚钱。经济独立，能养活的起自己，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只需要幸福就够了。 “你会这些？” 孟晚棠摇头：“不会。” “……” “但是我知道谁会。” 孟晚棠还打算把几个孩子送到王老头家里，让王老太太教几个孩子唱京剧。 这段时间，孟晚棠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大队里的人才可不是一般的多，不少人都会唱京剧、拉二胡、打鼓吹唢呐等等。 逢年过节，大队还会组织村民上台唱上两出戏。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当时给王老头针灸的时候，听到王老头跟人家聊天才知道的。 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王老头身上。 孟晚棠把自己的打算一说，陆青野笑了：“你想的还挺美的。” “孩子们不能整天出去乱跑，咱们家又不用孩子们干活。让他们学点东西，万一以后用得上呢？小姑娘要是能考进文工团，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日子也顺遂一点。”孟晚棠已经开始操心孩子了。 她感觉自己这心态转变的有点快。 不知不觉已经适应了这个角色。 她说完，发现陆青野没说话，她一边问一边抬头看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亲了。 “别，孩子进来咋整？”孟晚棠推了推他，没推开。 陆青野抱着人狠狠地亲了两口，才喘着重气，说：“你做的很好，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棠棠，谢谢你。” 谢谢她愿意站出来，取代原本的孟晚棠成为他的妻子。 这句话陆青野没说出口。 不然能把孟晚棠给吓死。 “谢什么？谁家不是这么养孩子的？”孟晚棠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别人家没培养孩子，那是因为家里没有这个条件。你看过去，地主家的孩子，那能一样吗？你现在有工资，咱们家条件不能跟双职工家庭比，但也没差啥。咱有条件，自然要好好培养培养孩子。” 更何况，除了买乐器花钱之外，别的东西也不花钱。 “嗯。” 陆青野抱着人不松开。 孟晚棠忽然身子僵住，她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我去给大姐送纱巾。”她借口找得好，陆青野却没打算放人。 孟晚棠害怕被人撞见，小声说：“晚上再说，行吗？” 第153章 干柴烈火 “那就晚上再说。” 陆青野眼睛都放光了，但眉心却拧得很紧，表情也格外严肃。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晚上要说多严肃的事儿呢。 孟晚棠都佩服他能顶着这么一张正气十足的脸来跟她讨论这件事儿。 她把丝巾全拿着去找陆彩华，晚上炕上得烧点火，不然炕太凉不能睡人。 “大姐，这是陆青野出差回来给咱们买的礼物，你和三个丫头一人挑一个。”孟晚棠说着又把梳子递给大妮，“大妮，这是舅妈给你和妹妹们买的梳子，以后你们就可以用自己的梳子梳头发，再也不用等着妈妈和舅妈梳完头发再梳头了。” 大妮看着孟晚棠递过来的梳子眼睛一下就红了。 孟晚棠看着小姑娘一言不发先掉泪，忙问：“这是咋了？” “我第一次收到礼物。” 大妮说完又笑了，笑着笑着又继续哭起来。 孟晚棠心疼这个小姑娘，伸手摸摸她的头，语气格外温柔：“大妮，这只是你第一次收到礼物，以后你还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礼物。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之一，你值得更好的。” 大妮不敢相信，她怯怯地抬头问：“舅妈，可是我奶奶说，我和妹妹都是赔钱货，不配吃饭，也不配穿好衣服。她说，让我去读书，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一辈子，每天要多干活，能不吃饭就不吃饭。” 孟晚棠气的拳头都硬了。 “你别听你奶奶放屁，她就是个黑心肝的老妖婆，是那种上了戏台一秒就会被打死的角色。” 陆彩华原本听着还特别难过，怪自己没照顾好女儿，让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婆婆这样虐待。这会儿听到孟晚棠的话，一时间哭笑不得。 大妮傻乎乎的，完全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觉得你奶奶特别厉害？”孟晚棠知道小姑娘为啥这么震惊。 大妮没有迟疑就点头。 孟晚棠摸摸她的脑袋：“你奶奶就是黑心恶婆子，也就是在窝里横。她被抓进去了，跟你说，短时间内都出不来。等出来，后半辈子也完蛋了。那个时候，你就长大了，你会发现，你奶奶也就那么回事。外面比她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你舅妈我。乖，以后跟舅妈学。” 大妮崇拜地看着孟晚棠，毫不迟疑地点头。 “行了，不用你在这儿忙活，等会炒菜的时候，你过来学。以后自己想吃了，就做给自己吃。” 孟晚棠把小姑娘赶出去。 小孩儿也要有玩的时间，这会儿大人没干活，也不忙，还让小孩儿干什么活。 大妮走了。 陆彩华才偷偷地擦了擦眼泪，跟孟晚棠道谢。 “大姐，有些话我上次就说了，女孩儿不比男孩儿差。不要因为自己没生儿子就直不起腰来，你的福气在后头呢。你看看那些拼命生儿子的，儿子都被宠坏了，等他们老了就知道这儿子还不如不生。” 孟晚棠看着土豆片都切好了，她想着家里还有一块肉，到菜窖口把吊在半空筐子里的肉拿出来。 肥的那一部分炒土豆片，切下了一小块瘦肉切成丁，等一会儿打算跟豆角一起炒。 孟晚棠喜欢吃干锅土豆片，现在的条件是不行的，家里没有那么多油造。孟晚棠尽量做得好吃点，努力往干锅土豆片上靠拢。 “吃饭！” 孟晚棠喊了半天，没人过来吃饭。 “咋回事，几个孩子咋不过来吃饭了？”孟晚棠跟陆彩华说，“我去看看咋回事。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她走到孩子们的房间，看到六个孩子坐在一起，听着大妮讲故事呢。 不是狗蛋不想讲，是他上学还没十天，上面的字都不认识。 几个孩子崇拜地看着大妮，大妮觉得自己特别拥有，也有了点自信，但是人还是很温柔，脾气也特别好。 弟弟们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相当有耐心。 多好的姑娘啊！ 孙家老太婆真是造孽。 “行了，书放下，你们几个过来吃饭。” 几个孩子依依不舍地放下书，老老实实地下地穿鞋过去吃饭。 等看到桌上的饭。 狗剩那点依依不舍瞬间无影无踪。 “肉！” 他激动地坐下，还不忘拉着二妮一起坐下。三妮挨着小胖，小胖旁边是狗蛋，大妮坐在三妮旁边。 孟晚棠跟陆青野说：“你累了一天，赶紧坐下吃。” “等你们一起。” 陆青野坐下了，但没动筷子，几个孩子也没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着很馋，谁也没敢先吃，都规规矩矩地等着。 孟晚棠和陆彩华进屋，坐下后，陆彩华拿起筷子，大家伙才开始吃饭。 吃过饭，孟晚棠跟陆青野说：“锅里烧着热水，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睡觉。” 不是她嫌弃陆青野，实在是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回来，不洗澡就躺下睡觉，她心里觉得不舒服。 “你给我找一套衣服。” “行。” 孟晚棠给他找完衣服，发现人不见了。 她四下里看了看，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就出去找。她走到旁边的洗澡的小厢房里，站在门口问。 “你在里面吗？” “在。” 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孟晚棠松了口气，她说：“衣服我给你拿过来了。” “好。” 没多久，门开了。 孟晚棠把衣服递过去：“给，衣服。” 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给拉了进去。 孟晚棠惊呼一声，就被他堵住了嘴。陆青野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两人正是感情升温的时候，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有多想她。 厢房的窗户是封着的，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一个灯泡，只有十五度。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带着柔光。她白皙的脸颊泛着粉色，像极了可口的桃子，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陆青野从小都很克制，他知道家里的东西永远都是属于大哥或者是弟弟的。他是最没资格动的人，长年下来，他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想法。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他疯狂地想要得到。 现在她要是敢提离婚，他绝对不会同意。 陆青野不知道他眼底的疯狂有多骇人，他拖起她的臀就把她抱起来。 孟晚棠下意识用腿盘住他的腰，与他平视。 四目相对。 干柴烈火。 火光四射。 …… 第154章 放松！ 孟晚棠的背抵在冰凉的墙上，墙壁上有些粗糙，她微微皱眉，男人就把她放在房子中间的柱子上。 木头做的柱子很光滑。 孟晚棠根本搂不住他的脖子，全靠他拖着。 两人忘情地在小厢房里折腾。 他凶狠的让孟晚棠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屋里。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两人瞬间停住。 孟晚棠紧张的动了动，耳边传来他低沉的警告：“放松，别动！” 孟晚棠快哭了。 她也不想动啊！ 可真的要紧张死了。 万一人进来怎么办？ 她趴在他肩膀，用气声说：“快放我下来。” “你站的住吗？” 陆青野的反问让孟晚棠哑口无言。 瞎说什么大实话。 “我可以坐着。” 这该死的胜负欲！ 陆青野低头看了一眼，孟晚棠立刻捂住他的眼睛：“看什么看？我说能坐。” 外面的脚步声竟然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外面传来陆彩华的声音：“老二，你在里面不？” 陆青野沉声开口：“大姐，你是不是有事儿？” “有点。” “那你等我洗完出去。”陆青野嘴上这样说，人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陆彩华在外面说：“不用，我就是跟你说两句话就完事儿了。” 门板不隔音，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得见。 孟晚棠甚至还屏住了呼吸。 她越紧张，身体越紧绷，陆青野额头全是汗，他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你说。” 陆彩华听着觉得陆青野的态度不对，还以为他不舒服，就问了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我叫晚棠过来给你瞅瞅？” 陆青野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我没事儿，就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那你快点洗，洗完回屋睡觉去。” “嗯。” “青野，我知道你当初是被迫娶了晚棠的，当初咱们这些人都误会了她。可是，我都带孩子回来这么多天了，爸妈处处躲着我走，也装作不知道我回来似的。可你媳妇不一样，人人说她不好。但你自己瞅瞅，她对我，对大妮她们姐妹三个，有多好？这不用我说，你自己都看到了。咱们做人，得讲良心。青野啊，咱们不能对不起人家。你说是不？” 孟晚棠没想到陆彩华会跟陆青野说这个。 她瞅着陆青野，想要看清他表情，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大姐，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儿。她只要愿意跟我过日子，我就会一辈子对她好。家里的大事听她的，小事儿也听她的。” 说话就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孟晚棠的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这不是最会讨女孩子欢心的话，却朴实的撞进她的心里。 心中的悸动告诉她，她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无法控制地低头亲亲他。 陆青野呼吸加重，狠狠地瞅着她，警告她不要乱来。孟晚棠满心欢喜，无处安放，都忘了她现在在干嘛。 陆彩华在门外说：“那就行，我回屋去了。你快点洗吧。” “嗯。” 听到关门声。 陆青野再也忍不住。 孟晚棠这才知道憋久了的男人有多恐怖。 她的腰…… 她怕不是要坏掉了。 …… 孟晚棠第二天早上没爬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青野说了什么，反正没人来喊她。 快到中午了。 孟晚棠才悠悠地转醒，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孟晚棠动都不想动，只想在炕上躺尸。 她想着是周末，孩子们不用去学校上课，就穿上衣服坐在炕上，打算带几个孩子去找王老头。 孟晚棠衣服还没穿好，陆青野就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毛桃。 “哪儿来的桃子？”孟晚棠惊讶地问。 陆青野说：“在别人家摘的。已经洗过了。” 说着，他把桃子都递给孟晚棠。 孟晚棠说：“你等下。” 她把衣服扣子系好，又下地去洗手洗脸。 回到屋里，孟晚棠瞪了一眼陆青野：“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疯？知道什么叫做可持续发展吗？你这样下去，我估计撑不过三次。” 陆青野搞不清楚她是在撩他，还是认真地给他提意见呢？ 反正他这会儿又有点气血翻滚。 “那今天晚上就弄一次？”陆青野的话让孟晚棠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冷笑：“想都别想，半个月之内，都不能想。” “伤着了？” 陆青野下意识地看过去。 孟晚棠：“……” 她没伤着。 甚至毫发无损。 孟晚棠怀疑这本书里的女性都天赋异禀。上次她还怀疑自己伤着了，结果这次竟然毫无反应。 不科学。 难不成她的身体还能进化？ 但是这事儿不能说，说了，她自己就没好日子过了。 “没伤着，但是得养几天。”孟晚棠吃了一口桃子，觉得味道还不错，很甜，“孩子们去哪儿了？今天得把他们送到二大爷他们家去。” “在门口玩呢。”陆青野问她，“我现在去把孩子们给喊过来？” “去吧。” 这会儿才十点。 去的话还来得及，不然就得明天上午再去。 没多久，几个孩子进来。 孟晚棠问他们：“我给你们买了二胡，唢呐，还有竹笛，打算送你们几个去学。你们愿意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大妮有些犹豫，孟晚棠看了眼就说：“大妮，你领着妹妹。” 孟晚棠本来打算只拿二十个鸡蛋。 可他们家孩子多，她就拿了五十个鸡蛋。 家里的鸡蛋都拿空了。 几个孩子抿着唇，谁也没说话，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王老头教什么，他们都要全部学会。 到了王家，孟晚棠说明来意，王老头就让她把鸡蛋拿回去，让孩子们留在这儿。 孟晚棠说：“二大爷，这是拜师礼，您不能不收。” “那你就放心地把几个孩子放在这儿。” “成，那我回去了。” 孟晚棠叮嘱孩子几句就回去了。 路上看到一个女知青的家人过来看她，还拎着不少东西。 孟晚棠多看了一眼，手就被人牵住了。 她抬头看陆青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没想到这人还挺浪漫的。 “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陆青野忽然开口问她。 孟晚棠愣住了。 第155章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 书里没写，也没人提及过。 就好像她是一个工具人，为了给陈娇娇提供两个家庭，所以才塑造的这样一个人。 “那陈娇娇的养父母不是你的父母吗？”陆青野皱眉。 孟晚棠摇头，心不在焉地低着头往前走。 她前世小的时候也算是生活美满，只是因为一场事故成了孤儿。 她寻找父母的踪迹，继续学习中医。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记得自己也是有父母的孩子，也是被父母深深爱着的孩子。 一个人真的太孤独了。 发烧的时候，高烧到三十九度，难受到几乎要昏过去，甚至没有力气开门去拿外卖。 也依旧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心疼。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多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她的死？ “那你想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陆青野看她的脸色不对，知道自己说这些话会戳痛她的心，可是又不能不问。 “如果我是被抛弃的呢？” 孟晚棠很害怕，真相是这样。 “万一不是呢？我们找找看，也不用报太大的希望。也许，她也在找你呢？” 陆青野劝她。 孟晚棠想到偶像剧里的情节，来了一句：“如果我的父母因为我丢了，收养了另外一个女孩儿，那我该怎么办呢？那个女孩儿取代了我的位置，我回去之后她要如何自处呢？还是说像现在的我一样被赶出家门？” 陆青野心疼地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 “不要凡事都往坏处想，万一他们没有生别的孩子，也没有收养别的孩子，一直还在寻找你的下落呢？” 陆青野就知道她其实还是在意自己父母的。 她也是渴望父母疼爱的，只是把这份渴望深深地压在心里。 “不用刻意去找，随缘吧。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不抱有希望，才不会失望。 孟晚棠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推开陆青野：“赶紧回家。” 孟晚棠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她该去卫生所就去卫生所，该去干活就去干活。如果在卫生所的话，给病人针灸完，或者是给病人看完病，她就抽空继续织毛衣。 家里有缝纫机，制作棉衣的速度可是快了很多。 孟晚棠用松紧带缝了一个东西，直接套在针下面。然后把铺上了棉絮的棉衣，直接用缝纫机走几趟线。 这样就不用针线一点儿一点儿地缝了。 省下了不少的时间和功夫。 除了铺棉絮的时候速度慢一点儿，其他的有缝纫机，干起来快得多。 交完公粮。 大队开始分粮食。 家家户户去排队。 粮食按人头分完之后，剩下的就按照工分分粮食。工分多的能多分点粮食。公分少的就少分点粮食。 家里劳动力足工分赚得多，家里的粮食就够吃。 那些偷懒的不经常去干活儿的人，家里就过得紧巴巴的，根本就吃不饱饭。 孟晚棠领了新的大米回来，煮了一锅大米饭。 狗剩抱着碗说：“我最喜欢吃大米饭了。” “那你就多吃点儿。” 孟晚棠蒸了上尖一大盆米饭，没想到竟然都不够吃。 吃过饭，陆青野把孟晚棠拉进屋，跟她说：“我托人去你当初出生的那家医院去查了，听说了一件事儿。” 孟晚棠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有些好笑。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我又不是撑不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被我的父母抛弃了。”孟晚棠非常坦然。 “你应该不像是被抛弃的。虽然我不能肯定，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 陆青野的直觉在战场上让他捡了好几条命回来。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孟晚棠并不上心，但看在陆青野辛辛苦苦打听的份儿上，她还是认认真真的问道。 陆青野说：“当初生孩子的人有好几十个，在那一段时间出生的孩子，没见着有谁说抛弃孩子的。只听说一个从燕城来的女人，孩子好像是丢了。她在医院里死活都不肯走，刚生完孩子就满世界找孩子。后来是她家里人找过来把她带走的。” 孟晚棠皱眉：“孩子刚生下来就丢了？” 为什么听上去感觉好像很假的样子。 “我托我的朋友找到当年那个医院的护士。那个护士对这件事情印象很深。她说那个产妇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生孩子的时候叮嘱医生，孩子生下来一定要帮她看好了。然后每天都神叨叨的。结果在孩子刚生下来的第三天早上，她就说自己的孩子被人偷走了。医院里的人帮忙找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孩子。” 陆青野表情十分严肃。 他怀疑偷走孩子的人可能是陈娇娇养父母家里。 但如果是陈娇娇的养父母，为什么要调包两个孩子呢？ 明显孟家的条件更好。 根本就说不通。 “如果这个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说明我不是被人抛弃的。”孟晚棠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 陆青野问她：“我们要不要亲自回去一趟？” 孟晚棠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忽然关心起自己的身世，她想了想就同意了。 总不能辜负这人的好意。 “好，那我们就去一趟。” 两人说走就走。 孟晚棠到大队去开了介绍信，又给家里留了一些钱。 她装了一瓶自己制作的面霜，又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拿着钱和票。又特意做了几张糖饼，煮了十几个鸡蛋就出发了。 陆青野经常出门，熟门熟路，去买车票。 “要坐十二个小时火车，我给你买一张卧铺，你过去躺着。” 孟晚棠拉住他：“就买坐票吧，省下的钱，咱们下了火车还能多吃一顿好的。再说我一个人在卧铺车厢还挺害怕的。” 万一火车上人不多，他们就可以躺在座位上睡觉。 孟晚棠上辈子也是经常出门的人。 坐过绿皮火车，经验十足。 陆青野还以为她自己一个人是真害怕，就买了两张坐票。 上了车，孟晚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斜对面的陈娇娇。 不是吧？ 这么巧？ 陈娇娇看到孟晚棠心里也咯噔一下。 第156章 疯子 孟晚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陈娇娇浑身紧绷，死死地盯着孟晚棠。 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孟晚棠面前，每一次邮递员来村里的时候，她都第一时间把信取走。 她没想到自己这样严防死守，竟然还是没有防住。 陈娇娇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走到孟晚棠面前试探孟晚棠：“你是不是想要回家找爸妈？想要哀求爸妈让他们把你弄回城？” 孟晚棠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娇娇。 “你发什么疯？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孟家从此以后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娇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孟晚棠，算我求求你了。妈妈身体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想回城的话，就单独跟爸爸说吧，行吗？不要让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她的身体真的扛不住。” “那你就回去好好孝顺他们吧。不要拉上我就行。” 孟晚棠的话让陈娇娇瞬间松了一口气。 原来孟晚棠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妈妈身体不好，特意回去看她的。” 孟晚棠惊讶：“原来你妈生病了？” “都是老毛病，你回去的话，就不要惹妈妈生气了。” 孟晚棠嗤笑：“如果你们想找我看病的话，记得付诊费，我出诊一次可是很贵的。” “你……” 陈娇娇佯装错愕，心里却乐开了花儿。 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人开始打听她的身世。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孟晚棠都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而且，这封信竟然是他爸妈写的。 这让陈娇娇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一直都知道，比起自己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样样都比不上孟晚棠的亲生女儿，他们更喜欢容貌出众更好，大院儿男孩子们喜欢的孟晚棠。 当初她故意和大院儿里的那些男孩子说话让他爸妈看见，好误会那些男孩子对她有意思。 在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养女中间，她的父母肯定会选择她这个亲生女儿。 她这样做其实就是想刺激刺激孟晚棠，让孟晚棠嫁最好是嫁给那个疯子。 可惜这辈子她表现得过头儿了，她爸妈为了面子，竟然逼着孟晚棠也下乡。 倒是可惜了。 “如果你想看妈妈，又不想惹妈妈生气的话，我可以帮你。”陈娇娇低下头，用极小的声音对孟晚棠说，“如果你想摆脱现在的生活我也可以帮助你。” 陈娇娇就是看不惯孟晚棠现在幸福的模样。 孟晚棠应该嫁给那个疯子才对。 “不用麻烦了。” “我这次是回家，虽然不知道你到哪里，但是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陈娇娇丢下这句话回到座位上，这一路上都死死的盯着孟晚棠。 盯着盯着陈娇娇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上辈子，孟晚棠嫁给了霍东升，还直接把人给带了回去。她爸妈虽然没给孟晚棠好脸色看，但是也没有把人赶出去。 可到了她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带霍东升回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所有人好像都对孟晚棠很好。 陈娇娇看着那个忙前忙后伺候的男人，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就让孟晚棠享受一下最后的幸福吧。 反正没多久她的男人就会死了。 希望她这辈子能跟上辈子那个疯子见面，她记得那个疯子可是对孟晚棠执着的很，近乎偏执的想念着。 到时候就让守寡的孟晚棠跟那个疯子相互折磨一辈子去吧。 火车到站了，正好是早上。 早上还挺清冷的。 陆青野把褂子披在孟晚棠身上，叮嘱她：“别着凉了。” “嗯。”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两个包子回来。” 陆青野来过这边知道国营饭店在哪儿，这个时候过去还能买到热乎乎的包子。 “国营饭店旁边不就是招待所吗？咱们先去招待所，把东西放在招待所，再出来吃饭。” “也行。” 两人到了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因为是夫妻两个开了一间房。 孟晚棠还是第一次住招待所。 她看着招待所里面被收拾的挺干净，还是皱着眉拿出自己带的床单儿铺上去，又把被子换上自己带来的被套。 陆青野以前住招待所儿，累了就往上面一躺，睡醒了就出去办事，从来没像今天似的这样细致地把人家的床单儿和被套都换一遍。 “你还带了这个？”陆青野可惊讶坏了。 孟晚棠说：“习惯。” 上辈子她很少在家里住，不是住在酒店，就是住在老乡家里。 她都会自己带两套床单和被套。 “习惯？” 陆青野愣住。 孟晚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慌不忙的解释：“我不管去哪里，都习惯用我自己的床单和被套。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你还有这毛病？” 陆青野说完就挨了一记白眼儿。 “这不是毛病。你看看招待所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知道住在这上面的人是谁。你就知道这东西是人家洗干净新换的？万一是别人盖过的呢？” 孟晚棠只觉得心里边儿膈应。 陆青野：“……” 真不愧是城里来的姑娘，这习惯跟他们农村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们小时候一家五个兄弟盖一个被子。 很多人都没有鞋穿，还要上山去放牛。 大冬天下大雪，外边儿要冻死。 脚冻得通红，都快烂掉了。 为了取暖就把脚放进牛粪里。 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挑。 有资格挑的人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 “走吧，咱们去吃饭。” “好。” 陆青野帮忙把被子铺好，拿着钥匙站在门口等孟晚棠。 孟晚棠背着包儿从里边儿出来，先往外面走。 陆青野锁上门跟在后面。 两人出来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国营饭店。 “早上吃两碗炸酱面吧，我再给你买几个包子。” 孟晚棠知道一碗炸酱面陆青野根本就吃不饱。 “行。” 孟晚棠过去点餐。 陆青野端着饭坐到桌上，孟晚棠还打了两碗豆浆回来。 她刚坐下门口儿就进来几个人。 她随意的瞟了一眼，没想到那人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第157章 这谁认得出来 孟晚棠没太在意，就低下头拿起筷子，把面拌了拌，跟陆青野说：“面给你点，我吃不了这么多。” “行。” 陆青野把碗推过来，孟晚棠刚把面挑过去，面前就站了个人。孟晚棠抬头，发现这人竟然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她惊讶地看了眼，又低头继续给陆青野挑面。 “面太多了，我得吃三顿才能吃的完。” 孟晚棠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着笑，看向陆青野的眼神里带着的亲昵让人想看不出来都难。 旁边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嘲讽：“这就是你嫁的那人？” 真是莫名其妙。 孟晚棠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男人，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孟晚棠，你就是烧成灰我都认识你。”男人怒极反笑，“你还装作不认识我？” 真的不认识。 孟晚棠在原主的脑袋里扒拉半天，也没扒拉出这人的身份来。 原著里，重点描写的就是清河大队的事，其次就是男女主的感情。至于别人，几乎没有详细描写，原主记忆里的事儿不算多，眼前这人的确没啥印象。 陆青野抬眼看了眼孟晚棠，见她苦思冥想也没认出眼前的人，正要开口帮她解围，孟晚棠自己就先出声了。 “不认识。” 她板着脸，低头打算吃饭，结果那男人竟然大刺刺地坐下了。 孟晚棠瞪他：“喂，乔思维，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关键时刻，孟晚棠总算想起一个人来。 可这人的长相跟小时候变化太大了。 以前一米七，现在快一米九了，她能把人认出来就怪了。 “呵，不装作不认识我了？”乔思维冷笑。 孟晚棠从陆青野那儿拿了一个包子递给他：“你最喜欢吃的，赶紧吃。” “得了吧，看你俩这抠抠搜搜的样子，这顿饭我请。”乔思维起身要去买饭。 “你请我吃饭我不吃这个，我要吃红烧肉，浇汁鱼，烤鸡架……” 孟晚棠小嘴叭叭的，一口气点了十几道菜。 乔思维吐槽她：“看你这点破饭量，一块红烧肉就给干饱了吧？” “……” 饭量小怎么了？ 饭量小得罪你了吗？ “我给我爱人吃，你管得着吗？”孟晚棠又瞪他。 “行行行，请你吃，请你吃。我真是欠你的。”乔思维扭头打量陆青野，懒洋洋地自我介绍，“我叫乔思维，是这丫头的救命恩人，以后见到我老老实实叫一声哥就行。” “你可拉倒吧，咱们俩谁救谁？”孟晚棠跟陆青野解释，“他小时长得像个女孩子，天天被大院里的男孩子欺负，就不爱跟那些人玩，然后天天和我玩。谁知道几年不见，他从一个不到一米七的小姑娘，变成一个一米九的大汉，我能认出来就有鬼了。” “你说谁是小姑娘？” “长得跟我一样好看，还不是小姑娘？” 两人说着说着又掐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俩感情还挺好。 陆青野低头专心吃饭，听着他们俩讲话。 乔思维饭量也不小，和陆青野有的一拼，但这小子挑剔，不好吃的宁可饿着也不吃。 “你是不是听说点啥，所以才回来的？”乔思维问孟晚棠。 “听说啥？” 孟晚棠狐疑地抬头，她想起陈娇娇在火车上的态度，眯了眯眼睛问乔思维：“是不是孟家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然为啥陈娇娇会处心积虑不让她回去？ “你不知道？那你来干嘛？”乔思维瞅着孟晚棠的眼神，好似在说她是个傻子。 “……” 别以为用眼神骂人她就看不出来。 “赶紧说，说完滚蛋。” 乔思维啧了一声：“你这狗脾气也有人受得了？” 孟晚棠性子冷，难接近，是公认的事实。 那些男孩子就是贱，孟晚棠越是不爱搭理他们，他们就越是想凑过来找她玩。可惜，她只跟他关系好。 乔思维想到孟晚棠走后，有几个人为了孟晚棠也想下乡，最后都被送到了部队上去。 一年才能回来一次。 解气。 “就你觉得我脾气不好。赶紧的，别废话。”孟晚棠是真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陈娇娇千防万防的事儿绝对不简单。 “燕城来了人，听说是来找一个孩子的。还特意找到你们家了。孟家人没给你消息吗？”乔思维看着满脸惊讶的孟晚棠，皱着眉厌恶地说，“他们还真没告诉你？那我看昨天晚上陈娇娇都回去了。所以他们家人就没告诉你一个人？操，孟家人可真下作。” 乔思维比孟晚棠还生气。 “小时候孟家人对你就不怎么好，亲生女儿找回来了，还逼着你下乡。他们家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孟晚棠和陆青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疑惑和警惕。 这么巧？ 她才想查自己的身世，就有人也查这件事儿？ “生什么气，我和孟家已经没关系了。人家不告诉我也是正常的。”孟晚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也不上火。 “你就不想找回你亲生父母？”乔思维觉得没人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孟晚棠却是一个奇葩。 “我的父母要是真想找我，早就找了。之前不找我说明我在他们心里不重要。现在找我，可能是因为他们遇见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来找我。”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如果真的有，就要仔细观察，看看馅饼上是不是有根几乎看不到的鱼线。 她可不想当一条傻乎乎就咬钩的鱼。 两个男人眼神复杂。 “你对这些事儿怎么感觉很懂呢？”乔思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孟晚棠心说，他们要是在现代，看了那么多小说，电影电视剧，以及小视频什么的，自然也会懂了。 “陈娇娇知道我也回来了，估计不会跟别人说，你也别提，装作不知道。”孟晚棠叮嘱乔思维，担心乔思维帮自己出头。 乔思维拍着胸脯说：“我这人办事儿你心里还不清楚？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几个人……” 孟晚棠朝着另一桌那几个时不时看过来的人瞅了眼。 乔思维解释：“都是跟着我混的小兄弟，大院里的人都不让我跟他们接触，见到他们几个都恨不得绕着走。” 孟晚棠倒是没别的想法，就说了句：“没事儿多看看新闻，跟紧上头的步伐，适当的时候可以去南边闯荡闯荡，反正你也不愿意去当兵。” “啧，小毛丫头还学会教训起我来了。”乔思维在她脑袋上撸了一把，起身说，“你就住在隔壁招待所？啥时候走？要是不忙，中午我请你两口子吃饭。” 第158章 总觉得哪里不对 “今天不行，等会儿要去办事儿。明天吧。” “也行。” 孟晚棠没把乔思维当外人，吃过饭，乔思维就带着人走了。那几个人吃的饭，还都是乔思维结的账，不用问也知道这小子又当冤大头去了。 说白了，还是兜里有钱。 乔思维上头有个大哥，大哥在部队，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有出息。到了乔思维这儿，乔思维就是出了名的没出息。 长得像个小姑娘，脾气还死臭，天天跟人家打架。 他嫌弃大院里的人笑话他是个小姑娘，就跑去跟孟晚棠玩。 在乔思维看来，大院里唯一不嫉妒他长得好看的人，就只有孟晚棠，因为孟晚棠是大院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孟晚棠这人看着冷，脾气也不好，最讨厌那些臭小子。 乔思维是唯一一个能跟孟晚棠玩到一起的人。 回到招待所。 孟晚棠到澡堂子去洗了个澡，回来把衣服洗了晾上，喊陆青野出门。 陆青野坐在椅子上没动。 “不是说好了先去办事儿吗？”孟晚棠狐疑地问他，“要是不去，你就先睡会儿？” 陆青野端着茶喝了一口：“你和刚才那个人关系还挺好的。” “哦，你说乔思维？” 孟晚棠说完就察觉到某人的情绪不对，她回头认真打量他，也没看出点别的问题来，还以为他单纯的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关系那么亲近呢。 “你们小时候就认识？”陆青野脸上是真看不出来别的情绪。 他只会露出想让别人看到的情绪，比如此刻，他仿佛是在闲聊似的。 “恩，小时候就认识。他脾气古怪，经常跟大院里的孩子打架。他下手还狠，家里条件又是我们大院里最好的。别人家的孩子挨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后来，那些小孩儿就排挤他。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专门来找我玩。我当时也没朋友，他凑过来，我还想着这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一起玩也行。” 说到这里，孟晚棠顿了顿：“我把他当好姐妹，谁知道在学校里一起上厕所，他却去了男厕所。” 这件事儿对原主的打击可不是一般大。 陆青野：“……” 原本还有点酸，现在想来，估计乔思维在他媳妇这儿还是个姐妹呢。 某人心情多云转晴。 “你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咱们就走。” 陆青野起身，主动把她的包拎起来。里面都是钱和票，不能放在招待所里。万一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走吧。” 孟晚棠拿着钥匙锁门，把钥匙递给陆青野，让陆青野装着。 外面有公交车。 他们坐着公交去的医院。 “那个护士现在去了后勤，我们直接过去找她就行。” “好。” 坐在公交车里，孟晚棠看着城市里的行人步履匆匆，穿着漂亮的长裙，留着一头时髦的卷发，小孩儿蹦蹦跳跳，手里拿着吃的。 有个小男孩儿脚上穿的竟然是小皮鞋。 孟晚棠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她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带孩子们来到城里，过这样的生活。 狗蛋和狗剩很聪明。 她每天教孩子们一首唐诗，他们全部都记住了。数数也是轻松可以数到一百，还能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 如果他们能接触更好的教育，肯定会更好。 现在是1976年，快了！ 最多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出去闯一闯，不过一年，她就能带着全家搬到城里去。 陆青野看着她望着外面，陷入沉思，还以为她是难过了，便没有再提这事儿。 到了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附近的站点。 陆青野特意让孟晚棠先下车，自己跟在后面。 “走吧。” 陆青野领着孟晚棠，直接去后勤办公室，找到了当年的那个护士。 二十多年过去，护士也有四十多岁了。 保养的挺好，看上去很年轻，脸上一点细纹都没有。 “叩叩。” 办公室的门开着，孟晚棠看了眼陆青野，上前敲了敲门。 当年那位女护士抬头，看到孟晚棠眼神温和地说：“你们有什么事吗？” “请问是卫红同志吗？” 卫红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孟晚棠走进来，陆青野在后面把门关上，她才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同志，您好。我叫孟晚棠，是二十四年前在这家医院出生的。想要跟您打听点事儿。” 卫红一听是二十四年前的事儿，就不惊讶了。 “来，你们坐下说。” 卫红特意泡了一壶茶给他们倒上，然后坐在椅子上，问：“你想打听什么？” “卫阿姨。” 孟晚棠换了个称呼。 “我想知道这家医院里是不是有人丢了孩子。当年，我被我的养父母抱回去，他们并不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女儿。直到我十八岁的时候才知道。开始我以为是抱错了，实际上并不是，我养父母的女儿是被人家抱养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之前也有人来问过我这件事儿。” 卫红开始跟孟晚棠说起当年那件事儿。 “你是七月生的对吧？” “是，如果我的生日没错，那就是七月十四出生的。” 卫红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七月十四那天，我们医院来了两个产妇。一个产妇有家人陪着，看得出来是本地的媳妇，家里条件还挺不错的那种。而另外一个孕妇，很奇怪。她年纪不算大，人很瘦，脸白的跟一张纸似的，她挺着吓人的大肚子，抓住我的手跟让我救救她。” “我当时年纪也不大，看着她腿上流下来的血，慌忙去叫医生。” “但是医生只有一个，去给姓孟的那户人家去接生了。最后是护士长和我帮当接生的。她生完孩子，我就抱着孩子去洗。等我再回来，护士长就安排人把她们母子俩送回病房。” “谁知那个产妇半夜醒来，就说自己的孩子丢了。她生的孩子明明就在旁边，虽然很瘦小，但精神头却不错。” 孟晚棠看向陆青野，陆青野沉声问：“上次我朋友来打听的时候，您没说过那位产妇生的是一个儿子。” “你朋友只是向我打听，谁家丢孩子了没有。当时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匆匆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 卫红知道他俩可能是失望了，又想起一件事儿：“不过，那个产妇当时非要说她生的是个女儿。不过她婆婆人特别好，不嫌弃她疯了，把她和孩子都接走了。” 第159章 可能不死你 “那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过来找过孩子吗？”陆青野想到乔思维说过的一句话，开口问卫红。 卫红笑着说：“那个人是从燕城来的，找的也不是我，而是护士长。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有个女孩儿也是在这家医院里出生的，没有父母。问问那个女孩儿愿不愿意认他们当养父母。后来听说，那个姑娘都结婚嫁人了，就走了。” 从医院出来。 孟晚棠才发现自己可能对家人有过期待。 她隐秘的期盼过上辈子去世的父母，也穿到了这本书里。 可现在看她，失望了。 “要不咱们再去问问乔思维，说不定那个产妇说的是真的，她真的生了一个女儿呢。”陆青野直觉想要去查下去。 孟晚棠本想摇头，却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我们先打听清楚那一户人家在哪儿。以后有机会，我们亲自去见见那个产妇。”出来才两天，孟晚棠有点想家了，“我们等一会儿去百货商场看看，给孩子们买点东西，明儿一早就买票回去吧。” 她真的想家了。 “那晚上你叫你朋友过来，咱们请他吃个饭。”有求于人自然要请客吃饭。 孟晚棠反而有点舍不得这个钱。 “吃一顿饭的钱，都够咱们买好几斤粮食带回去了。” 陆青野眼底肉眼可见的浮现一抹笑意：“这次见了，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也是。” 两人没坐车，溜溜达达地往回走，路上经过百货商场，还进去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卖的真贵。 孟晚棠转悠了一圈，拉着陆青野就出来了。 “不划算。” 她从另一边绕着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台钢琴差一点走不动路。她多看了好几眼，才艰难地把视线移开。 “想买？”陆青野注意到了。 孟晚棠摇头：“就是感觉这台钢琴似曾相识，好似在梦里见过似的，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孟晚棠看到墙上的小裙子，都没敢多看两眼。她目不斜视，继续往前面走，心里发誓，以后她一定要赚多多的钱。 路过一个卖画笔的柜台，孟晚棠又走不动路了。 “想买啥就买，钱够。”陆青野低声跟她说。 孟晚棠咬着牙摇头：“算了，以后再说。” 反正东西在这里，又跑不掉。 早晚能买到。 她正要抬脚继续走，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不是孟晚棠吗？” 说话的女人阴阳怪气的，一下就让孟晚棠分辨出了她的身份。 白冰洁？ 这不就是喜欢乔思维，最后嫁给孟令东给她当大嫂的人吗？ 白冰洁眼睛不大，下巴很尖，不算白，也不算黑，挺耐看的一个姑娘。就是长相有点刻薄，但非常能干。 小时候喜欢乔思维，乔思维不搭理她，只和孟晚棠玩。白冰洁就跟孟晚棠干上了。 后来，乔思维高中毕业，成了小混混。 白冰洁年纪又比她们大了两岁，她就跟孟令东结婚了。 当时，原主的身份暴露，白冰洁甭提多趾高气昂的。 这会儿她和陈娇娇站在一起，上下打量孟晚棠，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哟，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难不成是到百货商场给爸妈买两件衣服再过去吗？”白冰洁可是有工作的，一个月能赚五十多块钱。 孟令东也在单位上班，工资也不少，也是五十多块钱。 白冰洁的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滋润。 她看着孟晚棠过的不好，心里得意极了。 孟晚棠不想跟孟家人扯上关系，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还诚心想恶心一下白冰洁。 学着原主讲话的口吻，上前挽住白冰洁的手臂，把陈娇娇挤到一边去，大声地说：“嫂子啊！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几年没见，你长得比以前咋还好看了呢？你要是不说话，我都不敢认你了。” 白冰洁嘴角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她傲娇地抬着下巴：“我和你这个在地里刨土的人能一样吗？我是坐办公室的。” “打小我就知道嫂子不是一般人。如今一看，可真是。咱们大院里的那些孩子，就你最有出息，嫁的还好。” 孟晚棠对着白冰洁就是一顿哄。 陈娇娇脸色不好，又不敢发作，只觉得白冰洁是指桑骂槐，还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 “那还用说。” 白冰洁也觉得自己嫁的最好。 “嫂子，你的命是真好。我们家小胖最喜欢画画，可惜我没本事，不像嫂子想给孩子买画笔就买画笔，想买颜料就买颜料。我只能过来看看，等着年底算账的时候，看看我们能不能有点余钱。你也知道我这人又馋又懒。今年刚分了家，估计要倒挂了。” 孟晚棠把自己说的越惨，白冰洁就越得意，她一上头就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买点画笔吗？我给孩子买了就是。” “同志，帮我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画笔和颜料都拿一套。我这是我嫂子，我嫂子待我可好了。啥玩意都愿意给我买。” 孟晚棠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白冰洁等孟晚棠开口，肠子都悔青了。 她本来想买个几毛钱的蜡笔打发孟晚棠，谁知道孟晚棠狮子大开口，竟然坑了她一大笔。 那些颜料和画笔多贵？ 那么多人看着，白冰洁只能干笑，不敢说不买。她想让陈娇娇帮忙，陈娇娇低着头，装作没难过的样子，愣是不看她。 白冰洁看着孟晚棠不只是拿了画画的颜料，还大声说：“嫂子，你给我们家小胖买了，也得给我们家老大和老二也买点礼物。他们俩别的不行，就是喜欢读书写字，要不就这笔墨纸砚买两套吧！同志，你帮我多拿点墨，再多拿几根笔，我们家孩子多。” 白冰洁牙都要咬碎了。 等到售货员把东西都包好递给孟晚棠，她也毫无回天之力，只能硬着头皮付钱。 孟晚棠抱着东西，看着脸色难看的白冰洁，嘴里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这次白冰洁可清醒了。 她戒备地盯着孟晚棠，死活不接话。 一开口，话里话外都是撇清关系的意思：“晚棠，你虽然不是爸妈亲生的，可这么多年爸妈也没亏待你。你回来不去家里就算了，妈身体不好，还病着。” “嫂子，妈病得严重吗？” 孟晚棠瞅着白冰洁的脸色就可乐，她故意满脸焦急地问。 一下句话就把白冰洁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第160章 存款多少？？？ 孟晚棠怎么在乡下呆了两年变得这么憨了呢？ “你这些年一封信也不往家里写，妈心里头难受。”白冰洁看着她手里抱着的东西，就心口堵得慌，“你要是真感激爸妈把你养这么大，就别回去气她了。” 孟晚棠红着眼睛说：“嫂子，是爸妈不要我的，是他们非要让我下乡的。我原本打算嫁给乔思维，可是爸妈死活不让，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这么说，这不是往我心上扎刀子吗？” 原来孟晚棠是想嫁给乔思维的吗？ 陈娇娇彻底愣住，她抬头瞅了眼面无表情的陆青野，又看着孟晚棠。心说，孟晚棠这胆子真大，自己男人还在跟前，什么话都敢说。 陆青野最好跟孟晚棠离婚。 万一陆青野死了，孟晚棠成了小寡妇，再缠上霍东升可怎么办？ 她也不想让孟晚棠把推给乔思维那个疯子的，谁让孟晚棠总是背后偷偷勾搭霍东升呢？ 这辈子，她是不允许任何人抢走霍东升的。 就算是孟晚棠也不行。 她看了眼不争气的白冰洁，站出来质问孟晚棠：“我之前劝你给爸妈写信解释清楚，你非要说你跟家里断了联系，从此不再来往了。现在又这样说，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呢？” “什么？她还说过这个话？”白冰洁顿时生气了，“孟晚棠，你要是真有骨气，以后见到我们就当作不认识吧。” 说完，她拉着陈娇娇就走，还低头问陈娇娇：“她在村里天天欺负你？” 陈娇娇咬着唇没说话。 白冰洁想到自己被坑的钱，忍不住骂道：“你也是，受了委屈干嘛不说？你要是早点说清楚，我刚才就不搭理她了。” 想到被坑了半个月的工资，白冰洁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陈娇娇心说，她也没想到白冰洁这么愚蠢，竟然被孟晚棠几句好话忽悠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孟晚棠要不是嘴巴能说，哪儿能去卫生所上班。 不过是捡了一本破书，又胆子大，说什么会针灸，其实就是骗人的把戏。 陈娇娇对此很不屑。 她就等着，等着改革开放，霍东升扶摇直上，成为首富。她到时候就是首富的太太，有花不完的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再也不用像上辈子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一辈子了。 等人走后，孟晚棠脸一变，回头跟喊着陆青野说：“走吧，回招待所。” 陆青野表情复杂地跟上去，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拎着手里。 孟晚棠回头问他：“你刚才会不会觉得我很丢人？” “是我没本事，不然你也不用用这样的办法。”陆青野是个明白人，“我的工资还会涨的。之前没和你还有家里人说实话。” 孟晚棠脚步一顿，眯着眼睛瞅着陆青野：“所以你现在工资多少钱？存款有多少？” “……” 陆青野知道她精明，没想到脑子转得那叫一个快。 “一个月工资一百五十五块五，存款有四千。”陆青野声音沉稳，外表看上去那叫一个淡定，实际上内心很忐忑。 他越是对孟晚棠上心，就越是紧张。 陆青野特别担心这件事儿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存，存款多少？”孟晚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四千。之前我在部队的工资一个月是110.5元。除去给家里的钱，再加上额外的津贴，存了几年有四千块。转业后，我所在单位不是拖拉机站，而是另外一个部门。工资涨到155.5元。现在身上还有三百块钱，所以你想买啥，就买啥。” 陆青野直接把钱递给孟晚棠：“存折在家里，回去可以给你拿。对外别人问起我的工作，你就跟他们说我在拖拉机站工作，一个月工资二十块钱，或者是四十块钱都行。” 孟晚棠人都懵了。 她们家一下子忽然就有钱了？ 怎么就这么不真实呢？ 陆青野像是等待宣判的人，手心都出了汗。他在想，如果她生气了，自己要怎样才能把人给哄好。 她现在情绪不好，他不应该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件事儿。 但他不想看到她被人瞧不起的样子。 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就是为了能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让媳妇遭人家白眼。 孟晚棠终于回过神来，她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可以啊！陆青野同志，你竟然还有小心思，能藏钱了！” 陆青野干咳一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家里不受待见，给家里的钱，也能让你们母子吃的好。”他如果不为将来打算，给家里多少钱都剩不下。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不得抓瞎。 “做得好！”孟晚棠想到他刚回来那几天，装穷的样子就想夸奖陆青野，“也幸亏你机灵，当初你要是跟我坦白咱们家有钱，分家那天我就不那么闹腾了。” 陆青野：“……” “不过要是没有那笔钱，咱们家的房子也盖不上，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咱们家的房子还能盖得再大点。算了，这样也挺好，等过年，翻新重盖。” 陆青野松了口气：“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生气你瞒着我吗？”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点头。 “以前我们关系不好，名声也不好，更没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不告诉我才是真的。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对我掏心掏肺的好，我会觉得你靠不住。太蠢了，让我不敢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你。” 孟晚棠拎得清，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钢琴很贵，要两千多，她是舍不得买的。 但是给全家人安排一件羽绒服还是可以的，一件羽绒服可以穿很多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值！ “咱们回去再买几件衣服！” 孟晚棠那气势不像是去买衣服的，像是要把人家整个百货商场都买下来的架势。 陆青野勾唇，跟上去：“要是钱不够，我可以先跟战友借点，等回去再给他们把钱汇过来。” 孟晚棠一呆，这人怎么还把她当成是败家子了呢？ 第161章 吃醋 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先砍价，钱不够再说。”孟晚棠拉着陆青野就往里走。 到了卖羽绒服的地方。 现在羽绒服还不叫羽绒服，而是叫面包服，穿起来很臃肿，跟面包似的，才有了这么个名字。 “同志，请问这面包服你们这是怎么卖的？” 孟晚棠看着羽绒服的款式都很简单，但是做工很扎实，非常厚实。 等过几天下雪后，肯定挡风。 这衣服穿着比棉袄要暖和的多。 它不透风。 售货员看到陆青野手里拎着的东西，热情地招待孟晚棠：“同志，你想买什么样的面包服？要是你穿的面包服，要四十块钱。” 四十，这么贵？ “那这个孩子穿的呢？” 孟晚棠那得是半大孩子穿的，狗剩和狗蛋穿的话，绝对大。她打算买大两码，让孩子能多穿几年。 “这个要三十五。” “那个小孩儿的要多少钱？” 孟晚棠看到小胖和三妮能穿的羽绒服，觉得这个年代的面包服还怪可爱的 什么东西都是小了可爱，大了就一般。 售货员没有半点不耐烦：“这个要三十块。半大孩子的三十五，成年人的要四十。” “同志，我要得多，你们能给我便宜点吗？我们家里孩子多。”孟晚棠比了一个数，“大人孩子的衣服加一起，我得要九件呢！” 售货员瞪大眼睛：“你要这多干啥？小孩子就先别买，等哥哥姐姐们的衣服小了给他们穿就行了。” 孟晚棠语气坚定：“那不行！凭什么小的就要穿大的旧衣服？我们家但凡小的有的，大的也一定要有。我是会偏心点小儿子，但我尽量要一碗水端平，尽量照顾到每一个孩子的情绪。等我们家小儿子长大了，他的衣服穿不了，这样就能穿哥哥的旧衣服了。” 她的话让售货员愣住。 随后，售货员竖起大拇指：“你是个好妈妈！同志，你等一下，我去帮你问问我们领导。我们领导要是同意给你优惠，我再告诉你价格。” “那成，这样的我要两件，半大孩子的要我三件。另外再拿两件红色这一款。我自己要一款黑色的，再给我爱人买一件黑色男士的面包服。你帮我算算到少钱，再问问你们领导，能给我们优惠多少钱。” “行，你稍等一下。” 售货员是专门干这个的，孟晚棠选完衣服，她心里已经把账都算出来了。 孟晚棠也在算账。 小胖和三妮的衣服是六十块，狗蛋狗剩和二妮的衣服是一百零五块。大妮的个子和陆彩华的差不多，明年就要上初中了。所以穿的是成人的尺码。再加上她和陆青野的衣服，一共是一百六十块钱。 加一起一共是三百二十五。 陆青野的私房钱是三百，她这里还有一百块。 钱是够的，不用借。 但这衣服的价格是真不便宜。 放在她死的那个时候，相当于三万多块钱了。再仔细一算，一件衣服相当于三千六百块钱。 不换算不知道，换算完孟晚棠都觉得自己是个败家子了。 就在她肉疼的时候，售货员出来了。 她跟孟晚棠说：“同志，你一次买这么多，我们领导的意思是，可以给你抹掉个零头。你要是都拿走的话，收你三百块钱。” 这羽绒服还是长款的，能到脚踝。 再过个七八年，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就要一百块钱一件了，而且还是短款的。孟晚棠没多少犹豫，就说：“行，小孩儿的衣服，我要一件红的一件黑的。三个半大孩子的，两件黑的，一件红的。另外两个成人的羽绒服两件红色的。我和我爱人的要黑色。” “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货。” 售货员拿货，孟晚棠就选尺码。 小胖和大妮的大了三个码数，能穿三年。 狗蛋和狗剩直接大了四个码数，小男孩儿长得快，一眨眼就窜起来。二妮拿得比她姐姐的小了一码，是儿童面包服里码数最大的。 大妮身高和她妈差不多，也没买太大的，就大了一码。 孟晚棠个子高，但是怕冷。 她穿羽绒服都喜欢穿大一码，太冷了，里面可以多穿点衣服。 付了钱，孟晚棠和售货员一起，把羽绒服装在丙纶袋里，直接装了两个丙纶袋才够用。 从百货商场出来。 孟晚棠感觉天都是蓝的。 “其实我还想给孩子买羊皮靴，但是钱太多了。等回家，让大姐教我，给孩子做厚实的棉鞋穿。” 特别说这个年代的小孩儿，就是九十年代农村的小孩儿穿鞋都是穿地做的棉鞋。做的棉鞋其实很暖和的。 陆青野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走，才跟上去。 从这儿到招待所，并不远也就是两百多米的距离。 陆青野走的不快，一直照顾着孟晚棠。他担心孟晚棠累着。孟晚棠穿得是一双布鞋，不烧脚，还透气，而且鞋底做得还挺软的。 看得出来原主做鞋的手艺不错。 这趟来真是一点都不亏。 “你累不累？我给你泡点茶！”回到招待所，孟晚棠洗了个脸出来，就去打了一壶热水回来。 陆青野起身过来：“我自己来，你歇着。” “不用，你坐那儿等着。” 孟晚棠心情好，才愿意给他泡茶。 “白冰洁那个女人以前最喜欢乔思维了。但乔思维这人眼光高，看不上白冰洁。所以才会拿我当幌子，导致白冰洁挺看不上我的。” 孟晚棠这是在跟他解释原因。 她不可不想陆青野误会了什么，心里留下一根刺。 “嗯，我知道。” 陆青野心里倒不是在意，就是有点嫉妒他们感情这么好。 他知道孟晚棠对乔思维没那个意思，但是乔思维不见得没有。这种事儿没必要告诉孟晚棠。 “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陆青野接过茶，喝了一口。 孟晚棠不喜欢喝红茶，她自己拿出军用水壶，里面装的是从家里带来的水，还剩下点。 她喝了两口放在桌上，回到床上躺下，舒服地喟叹一声。 “你中午吃啥，我去给你买回来。”陆青野起身要下去买饭。 孟晚棠坐起来说：“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然后下去，顺便给乔思维打个电话，让乔思维晚上过来。咱们明儿就回去，不在这边呆了。” “不四处看看？”陆青野还想带她出去玩玩。 第162章 插不进嘴 孟晚棠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回家。 “不去，回家，孩子们还等着咱们呢。” “成。” 陆青野等着孟晚棠，两人一起下楼。 他们在国营饭店，点了两菜。 孟晚棠吃得少，大部分都进了陆青野的肚子。陆青野吃饭速度快，看着一点都不粗鲁。 “那个面包服挺划算的，比棉袄还暖和，我都挑了大码买的，孩子们明年后年都能穿。而且衣服还很长，能到脚踝。出去也不担心孩子们会冻着腿。” 孟晚棠买的时候很兴奋，当时只想着买羽绒服回去给孩子们穿，等买完才意识到自己花了人家七八口人一年都花不到的钱。 她有点担心，陆青野会不会觉得她很败家。 “应该的。” 嗯？ 孟晚棠坐在那儿偷着乐，其实也是，买的时候陆青野没阻止，也没挂脸，还帮忙拿东西，应该是赞同的。 她解释一下，也是尊重他。 虽然有点马后炮的感觉，但男人得哄。 男人就是至死是少年，别看平时多成熟稳重，话不多，待人还冷冰冰的。一晚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会拼了命的折腾。 恨不得把她折腾死才好。 “咱们不能再要孩子了。”孟晚棠说完心里就咯噔一下，他们俩最近那啥，好像都没做什么措施。 陆青野吃饭的动作一顿，沉声问：“为什么？” “就是孩子太多了。”孟晚棠掰着手指头算，“你看着买衣服，要是咱们家一个孩子，咱们一家三口，也就花一百块钱。现在一下子出去三百块钱。平时吃饭也是，钱太多了。再一个就是，咱们家张嘴的九口人，干活的人就三个。” 她发现他沉着脸，担心他误会自己嫌弃陆彩华一家，立刻解释说：“我不是嫌弃大姐一家在咱们家住，我的意思是，现在孩子们还小，再生一个孩子，负担太大了。既然大姐和三个孩子都在咱们家，咱们的压力就大了，现在还是努努力比较好。” “知道。” 他继续埋头吃饭。 吃过饭，陆青野说出去办点事儿，孟晚棠就主动说：“我回去睡一会儿，你去忙你的。刚才我给乔思维打过电话了，乔思维说晚上会过来找咱们。” “好。” 陆青野走的时候，让她自己把门插好才走。 孟晚棠确实累着了。 晚上也没睡好，这会儿困的不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是被敲门声弄醒的。 “谁呀？” 孟晚棠问了一声，外面没人说话。 她的瞌睡瞬间清醒。 孟晚棠左看看，右看看，拎着椅子走到门口，又问：“谁呀？” 门外还是没人说话，但是又敲了敲门。 孟晚棠眯起眼睛，厉声说：“你有病啊！敲门就说话，别当哑巴。” “不是，我说你这个女人这么凶？赶紧开门。” 一听这讨人厌的声音，孟晚棠顿时松了口气。 她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的乔思维，真想踹他一脚。 “你敲门就敲门，还装神弄鬼？”孟晚棠拎着椅子往回走。 乔思维看到椅子，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把人吓着了，讨好地给她赔不是：“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吓着。” “呵。” 孟晚棠懒得搭理他。 乔思维进来，没看到陆青野，就问了句：“你对象呢？” “出去了。” 孟晚棠拿出茶叶，回头问他：“喝茶吗？” “不喝，你不用泡。” 乔思维坐在椅子上，瞅着孟晚棠熟练地干活。 “你这几年是不是过的挺苦的？”乔思维忍不住想，当初要是跟她结婚，那她是不是就不用去吃苦了？ 孟晚棠没泡茶，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我说我日子过得好，你肯定不相信。但是真比在孟家过得好。” 乔思维翘起二郎腿：“那就好。” “你把我打听清楚了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孟晚棠比较在意这件事儿。 乔思维还真给她打听着了。 “这次来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说当初在这儿生孩子的认识她嫂子。她嫂子这些年，一直说自己丢了一个女儿。这是她嫂子的心结，小姑子听了，就特意过来看看，能不能认个干亲。” 乔思维看着孟晚棠，突发奇想：“你说你会不会是那个产妇的孩子？” “人家生的是男孩儿，我今天上午去找当年那个护士了。当时她医生不够，她和护士长帮忙接生的。至于后来为啥产妇总说自己生了女孩儿，估计是精神不好吧。” “可你也是从那家医院出生的，为啥当时你会跟陈娇娇抱错，为啥会有人喊丢了个女儿。为啥陈娇娇又被陈家给抱回去了？” 乔思维一口气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孟晚棠无语：“我要是知道，还用去找人问吗？当年在医院里生孩子的人，真的不多。那个产妇，还有孟家，前后七八天医院里都没有孩子出生。很多人都是自己在家里生的。所以那个护士记得很清楚。” “那问题来了，你是谁生的？”乔思维问。 孟晚棠想了想：“也许我的母亲是某个被迫怀孕，偷偷生下我的女人扔下的。可能看到孟家生了个女儿，就偷偷地把和我陈娇娇换了，然后再把陈娇娇丢了。让陈家给捡回去了。” 乔思维：“……” 说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正说着，陆青野回来了，看到乔思维眼神微闪，把一筐榛子放在桌上。 “来了。” “嗯。” 乔思维也敛了笑，看上去更像个神经病了。 孟晚棠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她看着一筐子榛子，欣喜地问：“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带回去炒熟了给孩子们吃。” “他们这儿的板栗还要等上半个多月才能摘，到时候让人给咱们捎过来点。”陆青野就猜到她喜欢，难得开口跟人家要的。 “那冬天孩子们可有口福了。” 吃人家东西，不给人家点回礼，那肯定是不行的。 孟晚棠想了想说：“等咱们回去，去山里把核桃摘了给他们寄过来点。明年的杏下来，我多做点杏干，你再给人家带过来。” “好。” 陆青野帮她把榛子放在她带来的布袋子里，把口封好。 乔思维眯了眯眼，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故意把他当成隐形人。 “晚棠，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今儿我请客。”乔思维起身，故意大声说。 第163章 她想离开 孟晚棠一听这话，就笑了。 “我结婚你也没能来吃酒，今儿就当补上了。” “不是这么算的。你回来，就是我家门口了，我不请你吃饭，这要是被兄弟们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的。啥也别说，这顿饭必须我请。” 乔思维瞅了眼陆青野，陆青野没说话，绷着脸看不出喜怒。 “那多不好意思。” 孟晚棠说着麻溜地把东西收拾好，拉着陆青野就过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俩这关系，根本不用说这个。”乔思维单手插着兜，往门口一靠，“走吧，哥带你去吃饭。” 他故意无视陆青野。 “走吧。” 孟晚棠神经大条，身在修罗场，丝毫没感觉。 三人从招待所出去，直接去国营饭店吃饭。 乔思维特熟悉，直接说：“今天有红烧肉吗？来一份，再来一份锅包肉，晚棠最喜欢吃锅包肉了。辣椒炒土豆片也来一份，再来个小鸡炖蘑菇，和一个猪肉炖粉条。” “够了，够了，太多了，吃不完。” 孟晚棠知道这边的菜量，三人吃俩菜就够了。 点这么多，还都是肉，根本就吃不完。 “再加个西红烧炒鸡蛋，就这些。”乔思维给孟晚棠倒了一杯水，又给陆青野倒上，才坐下来说，“你这几年在乡下，肯定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能不请吃你点好的？今天你就敞开了肚皮吃。” “还是太多了。”孟晚棠总觉得不踏实。 没一会儿。 菜端上来，还一人盛了一碗饭。 乔思维还想问孟晚棠这饭够不够吃，就看到孟晚棠熟门熟路地把自己的饭都给陆青野扒拉过去了。 陆青野低声说：“你先吃，吃不下的剩下我吃。” 他说的太自然，以至于乔思维的脸色不大好。 “那不好。”孟晚棠很不好意思。 “我又不嫌弃你。” 陆青野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嘴看，意思传递的明明白白。 孟晚棠恼羞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警告他收敛点，这是在外面，她朋友还在呢。 陆青野瞬间安静地埋头吃饭。 他啥也没做，却什么都做了。 乔思维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也没了别的心思。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就安心地吃饭。 乔思维看到陆青野起来盛饭，也跟着过去盛饭。陆青野吃红烧肉，他也跟着吃。陆青野吃多少，他就吃多少。 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 正是力气大，饭量大的时候。 乔思维人高马大，在大院里算是特别能吃的人。没想到陆青野比他还能吃。乔思维不服气了，暗中叫着劲。 孟晚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俩人也太能吃了吧！ 她开始还担心饭菜吃不完，要不要回招待所去拿饭盒，把剩菜剩饭都带回去。谁能想到他们俩竟然把饭菜都吃完了。 “要不我再去点两个菜？”孟晚棠试探地问。 她真担心这俩人没吃饱。 孟晚棠瞅瞅陆青野平坦的小腹。 这人的胃是不是无底洞，怎么感觉吃下去的东西，都填不满似的。 乔思维脸都绿了，感觉自己一开口就会吐。 他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摇摇头。 “思维不吃了，你吃吗？”孟晚棠回头问陆青野。 陆青野起身说：“就这样吧，吃个八分饱就行。” 什么玩意？ 吃了这么多，才吃了八分饱？ 他还是人吗？ 乔思维想站起来，就觉得胃顶得难受。他不敢大幅度运动，只能慢吞吞地起身。陆青野直接过去算账付钱。 “我来。” 乔思维说完就闭上嘴，想快点走过去，也快不了。 陆青野付了账，回头说：“下次，这次算我们两口子请你吃顿饭。感谢你以前对我媳妇的照顾。” “他没照顾我，都是我照顾他。” 孟晚棠走过来，拉着陆青野往外走。 一想到刚才这顿饭是自己花的钱，就有点肉疼。 乔思维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的也不快，仗着腿长步子大才没被丢下。 “对了，思维，明儿我们就回去了，你早点回家吧。” 站在招待所门口，孟晚棠跟乔思维道别。 乔思维惊讶：“你不去孟家看看吗？要是让人知道你回来了，不去看看，对你名声肯定不好。而且，燕城来的那家人是开着车来的。条件还不错。你要是跟他们认了干亲，说不定人家能把你从村里弄出来，直接安排一个燕城的工作。” “我想去燕城我可以自己去，用不着其他人。” 反正马上就改革开放了，她要乘着改革的春风，做一把弄潮人。 “你可真厉害！人家是协和的大夫，你去燕城转一圈行，去协和上班可不行。”乔思维为了孟晚棠真的是操碎了心。 他本意是想告诉孟晚棠，人家的条件有多好。 “协和医院的？” “怎么？心动了吧？明儿一早，你过去看看？”乔思维还以为自己把孟晚棠说动了。 只要孟晚棠能回城，到时候这个男人就得给孟晚棠让路。 他们俩不是一路人早晚得分开。 孟晚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算了。” 她是真想带小胖去燕城协和检查检查，可燕城协和不如港城的医院。港城的医院，也不如国外的医院。 如果小胖的嗓子检查出问题来，真要做手术，还是要去国外。 现在他们家没这个条件，还是要赚钱。 “就这么算了？”乔思维不甘心地问。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孟晚棠挥了挥手，“你赶紧回去吧，我得上去收拾下东西。” 回到招待所，孟晚棠把东西往丙纶兜子里装。 她分类装好之后，陆青野用绳子把兜子给捆起来。 “你真的不去看看，万一人家真的看中你了呢？”陆青野说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晚棠给踢了一脚。 “你别在这儿试探我。我知道我今天问的那话让你多心了，但我真的没有想走的意思。我问那句话，是因为我想带小胖去燕城协和做个检查。万一小胖的嗓子需要做手术，我还是想着带小胖到国外去。” 孟晚棠坐在床边，叹着气说：“到国外去，需要不少钱，咱们那点钱，连机票都买不起。” 第164章 人贩子 陆青野沉默了。 他心里算了一笔账，就算他所有的工资都攒下来，也不够给孩子治病的。 孟晚棠回头瞅着神情挫败的男人，过去坐在他旁边，安慰他：“我这个说的是最坏的打算。小胖不说话，可能就是天生不爱说，或者说话说得晚。” “还有这样的？” 陆青野心里升起一股期盼。 “当然有。” 孟晚棠也没骗人，她确实听过这样的事儿，不过不是这辈子，而是上辈子听过的。 那是村里的一个老太太聊天时说的。 “有个小孩儿都四岁了，还是不会说话。看着脑子没毛病，人也挺机灵，就是不说话。别的孩子就算说不了长句子，也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孩子却死活都不开口。” “忽然有一天，这孩子的姥爷拎着二斤肉过来。这小孩儿说，姥爷，我想吃肉！他们家人都惊呆了。” “从此以后，这小孩儿就和正常小孩儿没区别了。” 孟晚棠转过头看着陆青野：“你也别太担心。大不了咱们以后多赚点钱，给小胖去看病。说不定，咱们也不用出国，就能把手术给做了。” “收拾完东西，早点睡觉。” “嗯。” 晚上。 陆青野抱着她睡，孟晚棠有点睡不着。 她低声说：“你想要不？” 陆青野啥也没问，只说：“你明天要是起不来咋整？” 他每次跟她搞，她都爬不起来。 “难得没人打扰咱们，也不担心会被孩子撞见，你不想要？”孟晚棠这话说得陆青野真的很上头。 他啥也没说，翻身就上来了。 …… 第二天。 陆青野起了大早，特意去买票。 车票买的是中午的票。 他们俩要后半夜才能到家。 陆青野又买了两碗面，吃完回到招待所。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才把孟晚棠喊起来。 孟晚棠眼神发直，她后悔了，昨天晚上她没事儿心疼他干什么。 现在好了。 惨的人是她。 她现在觉得手臂软得跟面条似的，走路腿都在打晃。 孟晚棠洗完脸，刷了牙，根本不想下去吃饭。 “你下去，多买几个包子，看到卖鸡蛋的，再多买几个煮鸡蛋。咱们路上带着吃，中午你想吃啥就买点啥，回来吃也行，在那儿吃也行。给我随便带一口就可以，我不想下去了。” 被人看到她那走路姿势，估计得被人笑话死。 她丢不起那个人。 陆青野起身下去。 没多久，人就回来了。 “给你买了炸酱面，又买了几个肉包子，还有几个酸菜馅儿的包子。咱们带着路上吃。这是十个鸡蛋。” 陆青野贴心地把筷子洗干净，拿给孟晚棠。 孟晚棠坐在边上吃饭。 陆青野自己吃的也是面条，还吃了几个包子。 吃了饭，来人就去车站。 在车站等了半小时，才上车。 到了车上，他们俩坐的是四个人的座位。 孟晚棠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后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陆青野帮她把窗户关上，又把窗帘放下来，免得晒着她。 对面的那个女同志看着陆青野这贴心的举动，耳朵有点红。她偷偷地戳了戳身边的同伴，两人没说话，用眼神无声地交流。 陆青野拿了一本书出来看。 等孟晚棠醒了，看到陆青野在看书，凑过来看到书上的内容，直接愣住了。 “你这书是哪里来的？”孟晚棠有些震惊。 陆青野说：“是从战友那儿拿的，路上正好打发时间。” 孟晚棠大无语。 谁打发时间看心理学方面的书啊。 而且还不是译本，竟然都是英文的。 这不是扯淡吗？ 孟晚棠犹豫半天还是问道：“这是外文，你也看得懂？” “嗯，在部队的时候，学习过。” 陆青野自从和孟晚棠的关系突飞猛进后，他就一点一点地暴露着真实的自己。 她很想问他工作的事儿，又不能直接问。 “所以你才能得到现在的工作？”孟晚棠说的隐晦，对陆青野来说，不难理解。 他沉思片刻：“也可以这么说。” 行吧。 孟晚棠是会外文的，让她看医学相关的，她或许能看得顺当。眼前这个很多专有名词的书，孟晚棠看得很懵。 她有点饿了。 拿了一个鸡蛋剥了，自己没吃，而是塞到陆青野嘴里。 陆青野吃完才说：“你吃，我不饿。” “好吧。” 孟晚棠自己剥了一个鸡蛋，吃完还喝了点水，担心噎着。 她没事儿就看窗户外面，然后通过玻璃，看到对面两个女同志一直在偷看陆青野。她眯着眼睛，回头看陆青野。 陆青野正低着头在看书，冷峻的眉心微微蹙起，表情严肃。那优越的五官，线条分明，穿着她给做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坐在那儿就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就算把陆青野扔到现代那也是非常出色的顶级男模。 放在娱乐圈里，恐怕粉丝们会尖叫着喊一句：“这不是顶级a吗？” 孟晚棠往后一躺，直接靠在他身上，然后看着外面。 余光看到两个女同志的眼神，心里得意地笑。 叫你们脸皮厚，看我男人。 孟晚棠靠在陆青野身上竟然又睡着了。 她醒过来时，对面两个女同志也毫无形象地睡着了。 孟晚棠打了个哈欠，坐直身体问他：“你也不把我推开，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伸出手给他捏捏肩膀。 “我现在怎么还没恢复力气呢？”孟晚棠小声嘀咕。 “你是刚睡醒，所以才这样，一会儿就好了。”他一本正经地接话。 要不是看到他脖子红的，眼神跟狼一样盯着她，她真的就信了他的鬼话。 过了一会儿，孟晚棠起身：“我去一趟厕所，你看着点东西。” “好。” 孟晚棠从座位上经过，看到一个老太太说：“闺女，你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是个大胖小子吧？” 那个小媳妇羞涩地说：“是啊，大娘。这是我和我爱人的第一个人。正好是十月一号那天生的，我们就叫他建国。” “好名字。”大娘相当捧场。 孟晚棠回头看了眼那个叫建国的小孩儿，心里好笑地想。 这孩子长大以后，肯定会发现，家里有不少同学长辈的名字，都跟他的名字一样。 她上完厕所，洗了手，就发现火车正缓缓地进站。 回到座位的时候，无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小媳妇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孩子和那个大娘不见了。 “同志，你孩子呢？” 孟晚棠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这个年轻的妈妈。 第165章 肾上腺素飙升 那个小媳妇奇怪的看了一眼孟晚棠，还满眼戒备。 孟晚棠有些无语。 她难道不觉得她现在才戒备有点儿晚了吗？ “我刚才从你这路过的时候，听见你和那个大娘说话。那个大娘应该和你不认识。现在你的孩子被那个大娘抱走了，你竟然一个人在这儿也不跟上去，就不担心孩子被她抱着跑了吗？” 那个小媳妇还振振有词：“怎么可能？那个大娘特别好。这一路上就在帮我照顾孩子，我才能休息一会儿。她说带着孩子在车厢里面走走，等孩子睡着了就抱回来。怎么可能会抱着孩子走啊？” “可是火车马上就进站了，你不知道吗？” 话音未落，火车就停了下来。 随后要下车的旅客，争相着往下面走。 那个小媳妇脸色惨白，瞬间起身朝着门口追去。 孟晚棠快步朝着陆青野跑过去：“有一个人贩子抱着一个孩子下车了，我见过那个大娘，我跟着下去找人，你赶紧通知乘务员。” 陆青野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去找人。 孟晚棠冲下车，这只是一个小站，下车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少。 差不多有五六十个人。 孟晚棠冲下来，看到站在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急忙走过去说：“火车上刚才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太太，孩子大概一周岁左右，是个男孩儿，长得特别胖乎。那个老太太是个人贩子。”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一听，神情一凛，严肃地说：“我现在就通知火车站的同事，立刻帮忙找人。” “太感谢了。” 孟晚棠说完朝着外面跑去。 她知道那个人贩子肯定会想办法离开，而且在这边说不定还有人接应。如果不快一点儿找到那个孩子，那孩子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刚刚那个小媳妇儿，说不定人得疯了。 孟晚棠都快要跑到出站口了，看到一个老太太抱着孩子快步往外面跑。 她一着急冲着门口儿的那些接站的人大喊。 “快点拦住那个抱孩子的那个老太太，她是人贩子。刚才在车上骗了一个小媳妇儿的孩子，想要带走去卖钱，大家伙快拦住她呀！” 眼看着老太太即将从出站口儿离开，孟晚棠双手放在嘴边，冲着外面嗷嗷大喊。 抱着孩子的人贩子一听跑的更快了。 孟晚棠面露绝望，一咬牙就要往前冲。可她没想到有人比人贩子更快。 在出站口儿等着接人的那些小年轻的一下子冲上来，上前抓住老太太的头发。 老太太猝不及防，身子往后仰，立刻有人上前去掰她胳膊，还有人去夺她手里的孩子。 周围的人看到孩子被抢过来，立刻上去拳打脚踢。 “好！打的好，往死里给我打。” “不要脸的狗东西！你偷什么东西不好？你偷人家孩子！你他妈真是缺大德了。” “踹留一口气儿就行，给我往死里踹。” …… 那些人完全没把老太太当老太太看。 你一脚我一脚。 老太太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有些人专门往她肚子上踢。 工作人员抱着孩子回来递给孟晚棠：“同志，你赶紧抱着孩子回去吧。”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孟晚棠他抱着孩子替孩子的母亲给工作人员，还有那些见义勇为的同志们道谢。 “谢谢你们拯救了一个家庭。” 孟晚棠抱着孩子给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出站口儿那些见义勇为的同志说：“大妹子，你这就客气了。像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敢到咱们这边儿来偷孩子，咱碰到一个就打死一个，打不死，那就算他命大。你赶紧走吧，孩子母亲该急坏了。” “谢谢！谢谢！” 火车停车也就两分钟。 孟晚棠担心赶不上火车，抱着孩子往回跑。 回到站台上，孟晚棠发现火车还没走，孟晚棠快步跑过去，就看到孩子的母亲跪在地上哭。 “赶紧上车吧，别耽误时间。” 孟晚棠把孩子塞给孩子的母亲，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青野，快步朝他走过去。 陆青野侧过身让她先上火车，自己随后才上去。 “刚才真的是吓死。” 孟晚棠从来没想过，丢孩子这种事情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如果不是她上辈子看过类似的新闻，还真没有往人贩子那边儿想。就在后面想起来了，恐怕也晚了。 一切都是命。 “那你还敢追上去，你胆子可真不小。”陆青野也吓坏了。 他跟列车员说完之后就往外面跑。 陆青野没想到孟晚棠跑的竟然这么快，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孟晚棠回到座位上，小声跟他说：“我不是害怕人贩子。我是害怕如果我反应慢一点儿，等火车开了之后，才意识到那个老太太是人贩子。恐怕这一个家庭就毁了。” “我还以为你害怕那个人贩子呢。” 不过她的胆子也是真的大。 万一人家身上带着凶器，她该怎么办？ “不过咱们这边的人是真的好。”孟晚棠想到刚才那画面，激动地说，“知道那个人贩子肯定会往出站口走，所以就朝着那边追。我刚拐过弯儿，就看到那人贩子已经走到出站口，眼看着要混入人群跑掉了。” “然后呢？” 陆青野问。 “然后我就停下来冲着出站口大喊，我说那个抱孩子的老太太就是人贩子，大家伙儿快把她给拦住！我刚说完，人贩子跑的就更快了。当时我还想完了完了。谁知道下一秒出站口儿的那些同志，把人拦住，抢过孩子之后就把人贩子一顿走。” “你不知道，真的是太解气了。” “最后有人把孩子抱过来，我跟人家道了谢，抱着孩子就跑回来了。” 孟晚棠现在想想刚才那场面都觉得肾上腺素飙升，热血沸腾。 她有点儿遗憾的说：“就是有些可惜了，没有看到那个人贩子的下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人打死。如果人贩子被打死麻烦，应该也不小吧？” 陆青野：“放心，他们有分寸，不会把人打死的。” “那就好。” 孟晚棠觉得自己拯救了一个家庭，心情特别好。 她双手合适，嘴里念念有词。 “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咱们家小胖，只是因为性格的问题才不开口，而不是因为先天的条件无法开口。” 第166章 离她远点 陆青野眼神复杂的看着孟晚棠。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孟晚棠倒是不困了。 她看着窗户外面：“孩子们从来都没坐过火车。等咱们下次去燕城，带孩子们去看看升国旗。顺便体验一下坐火车的感受。” “好。” 陆青野看着她的侧脸，眼神十分温柔。 “其实等他们长大了之后也能体验，只是那个时候跟小时候是不一样的。”孟晚棠希望能带着孩子全国各地走一走。 老师在课堂上讲三山五岳的时候，孩子们会高兴的想他们都去过这些地方。 只是现在也没有这个条件。 不过没关系，这个目标早晚有一天会达成。 “同志，谢谢，特别感谢，要不是你，我们家就彻底的完了。” 背后传来一个女同志的哭声。 孟晚棠转过身就看到那个小媳妇抱着孩子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周围的人都朝着她们看过来，还怪让人尴尬的。 “以后你就长点儿心，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东西都要仔仔细细看好。不能轻易托付给别人。那个老太太一看就不是咱们本地人，讲的都是外地话，还带着浓浓的口音。你竟然毫无防备的把孩子让她抱着。” 孟晚棠吐字清晰，语调平稳，甚至有些威严。 而周围的人把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也希望通过自己的这番话，能让其他人都警醒一点。 “这个世界上好人多，但也有坏人。坏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你防不胜防。可你不能这样粗心大意。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孩子丢了，他会被卖到什么地方？会被卖给什么样的人家？到了人家他会不会挨打？会不会吃不饱饭？如果卖不出去，中途夭折了怎么办？如果卖不出去，没有夭折，他是不是会被别人打断腿扔在路边乞讨？” 孟晚棠说的这几个可能让周围的人头皮发麻。 小媳妇紧紧的抱着孩子，一刻都不敢松手。 她是真的怕了。 “以后把孩子看紧点儿，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孟晚棠说完发现面前推过来一个水壶。 她扭头对上陆青野的眼：“怎么啦？干嘛这样看我？” “觉得你好看。” “我好看我知道，用不着你说。”孟晚棠还补充了一句，“从小到大，孟家人说我的优点没有别的，就是好看。” 陆青野：“……” 招待所。 白冰洁好不容易找到地方，结果听到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说孟晚棠已经退房走了，直接傻眼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儿？”白冰洁追问。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说：“中午的时候就走了。” 白冰洁算了一下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坐上火车了。” 回到孟家，陈娇娇第一个看到她的 “嫂子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瞬间看向白冰洁。 万红娟焦急地追问：“找到人了吗？人来了没有？” 白冰洁摇头：“我到招待所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我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差不多已经上了火车。这会儿肯定是联系不上的。” 陈娇娇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抬头时只剩下担心。 “要不我回去一趟，把孟晚棠带回来。”陈娇娇说完手就被万红娟握住。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你看看你的手，这才过去几年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个霍东升是把你当老妈子似的使唤吗？” 万红娟有些心疼女儿。 虽说这个女儿没有在身边养大，和血缘关系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抹杀的。 她一看到陈娇娇就忍不住心疼想要宠爱她。不像之前看孟晚棠那个丫头似的，怎么都觉得不顺眼。 “妈，可要是不把人找回来，咱们怎么跟人家说？”陈娇娇软声软语，“我知道您还在生她的气，可孟晚棠真要是跟人家认了干亲，她以后也会像我一样有两个爸爸妈妈了。” 万红娟白了她一眼：“你为她着想，她为你着想吗？要不是她，你用得吃那么多的苦？你长点儿心，以后她的事儿你能不管就不管。” 提起孟晚棠，万红娟就一肚子火气。 乔家人想要娶孟晚棠，她亲自给孟晚棠写了一封信，好来话都说尽了，可人家连封信都不回。 这种白眼狼最好死在外面。 “我们毕竟在一个大队上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她现在还在我们卫生所当大夫。” 陈娇娇这是在试探。 她也不能太直接的问孟晚棠是不是会医术，只能旁敲侧击。 “孟晚棠真是可以，不就是之前跟许家那老头儿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吗？也不怕医死个人。”万红娟想到孟晚棠的脾气，表情极为严肃的叮嘱陈娇娇，“我跟你说，孟晚棠从小到大就胆子大，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必须要离她远一点，不然她弄出什么事儿来，连你都得遭殃。” 陈娇娇蹙眉：“妈，我看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什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不要等到真出了事儿才知道后悔。她不是翅膀硬了，想跟咱们家的人断绝来往吗？那就如了她的意。” 她倒要看看那个死丫头能整出来什么事儿。 哼！ 有本事一辈子都别求到她面前来。 陈娇娇看到万红娟生气了，满意的勾了勾唇。 倒是站在旁边儿的白冰洁看到陈娇娇一脸受委屈的模样，冷笑着说：“你看你一天到晚的，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就这么怕那个孟晚棠？是孟晚棠欠你的，你在她面前要直起腰板儿来。” “我知道了，嫂子。” 火车上。 孟晚棠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这是不是感冒了？”陆青野满脸担心，急忙拿手绢给她。 孟晚棠摇了摇头：“我这不是感冒，我总感觉谁在我背后骂我呢。这些人真是缺德，有本事当我面儿说呀，背后骂我算怎么回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我跟你说肯定就是孟家的那些人。” 陆青野看着她振振有词，觉得有些好笑。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们？” 孟晚棠眉毛一挑：“我坑了白冰洁一下，白冰洁肯定在记仇。说不定，我那个养母也知道我回来的事了，见我没去看她，不得骂死我。” 第167章 你俩该不会是做什么保密工作的吧？ 陆青野有点看不上孟家人。 他瞅着孟晚棠，心说她说这话的时候，要是把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收敛一下就更好了。 孟晚棠端着水壶喝了两口水。 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这会儿喉咙发干。 她也没敢喝太多水，水喝得多了也总要去厕所。 到了后半夜，火车停了。 陆青野拎着行李走在前面，孟晚棠跟在身后拎着小点儿的包裹。 从这一站下车的人还挺多。 他们两个也没挤跟着人流往外走。 “怎么感觉这天一下子就冷了？”孟晚棠从火车上下来打了个冷颤。 “都已经入秋了，一早一晚很凉。也就是中午的时候才会热乎一会儿。” 陆青野说着，把自己的褂子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不用，你自己穿着吧，我就嘴上这么一说，也没有很冷。” 孟晚棠做势要把衣服脱下来给他。 陆青野按住她的手，让她把衣服穿好。 “你身子骨弱，万一感冒就麻烦了。我身体比你好。” 陆青野扛着东西走在前面。 孟晚棠想着他们两个要走回家，还得走半个小时或者是一个小时。 谁知道刚从出站口出来，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 他们刚出来，吉普车里就跳下来一个人朝着他们走过来。 “哥，你回来了？” 这热情又熟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走近了一看，孟晚棠才认出这人是陆青野的同事。之前还去过他们家。 “嫂子，累着了吧？快，赶紧上车。”冯东阳把东西接过来，装在车里。 孟晚棠知道陆青野的工作不是拖拉机站的工人，但没有想到出行竟然还有吉普车可以坐。 陆青野可以呀！ 之前瞒得是滴水不漏。 车后座儿装了不少东西，孟晚棠一个人坐在后面。 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头一次坐吉普车，感觉怪新鲜的 “你说你们两个这保密工作做的是真可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专门儿干这个的呢。” 孟晚棠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坐在前面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嫂子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冯东阳无声地问陆青野。 陆青野摇头：“主要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我理解你。” 孟晚棠巴不得陆青野一辈子都瞒着他们家。 她没继续问，向窗外看了两眼，发现外边儿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就闭上眼睛小憩。 前面那两个汗直滴的男人才松了口气。 坐车子回到家，速度就快多了。 几分钟他们就到了家门口儿。 陆青野把东西都拿下来，拎着往院子里走。 “小冯同志，进来喝口水吧，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去接站。” 孟晚棠拎着东西想让冯东阳进去喝口水再走。 冯东阳挺有眼色的，知道人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来肯定特别累，巴不得早点儿休息。他进去耽搁一会儿，人家就晚休息一会儿。 这怎么能行呢？ “嫂子，不用了，我得回去，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儿。” “那你回去路上慢点儿，改天来家里吃饭。” “行。” 冯东阳说着坐上车。 “嫂子，你赶紧回去吧。” “这就回去了。” 孟晚棠看着车子离开才进院子，顺便把门给关上。 两人尽量轻手轻脚的进屋了，还是把陆彩华给惊醒了。 “你俩咋这时候回来呀？事情办得怎么样？找到晚棠的家人了吗？” 孟晚棠摇头。 陆彩华一阵懊恼，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儿，慢慢来，这种事情急不来。”陆彩华说着转身往外边儿走，“我去给你们烧点儿水，一会儿你们两个收拾完了，洗个澡就赶紧睡吧。” 陆彩华知道孟晚棠是个特别爱干净的。 说完人就已经出去了。 孟晚棠本来想自己去，可这会儿真的太累了。再说这是自己家，如果她不让陆彩华干这个，也不让陆彩华干那个，就是把陆彩华当外人。 这样也能让陆彩华把这里当家，日子过得自在点儿。 虽然现在已经开始转冷，温个热水也是挺快的，几分钟的事儿。 孟晚棠这边还没收拾妥当，陆彩华就站在门外边儿说：“水已经好了，你们两个随便洗吧洗吧就赶紧睡。明天早上也不用那么早起来，到时候我把早饭给你们放在锅里，你们起来直接吃就行。” “谢谢大姐，你赶紧睡吧。” “那我回屋了，有事儿你喊我。” 孟晚棠忙说：“大姐，你赶紧睡就行，不用管我们，我们洗个澡就睡了，没别的事儿。” 孟晚棠知道自己如果不这么说，陆彩华可能真的就不会睡觉。 这个年代的人都很淳朴。 像陆才华这样老实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 她们没出嫁之前，被家里人教导，性格要温顺，不要顶撞婆母。到了人家要勤快点儿。眼里要有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可就是这些话，成了一个女人身上的枷锁。 “我去洗澡。” 孟晚棠拿着换洗衣服就出去了。 她用水桶提着水进了小屋，又提了点热水过来。 然后把水放在大盆子里就开始洗。 她刚洗了差不多，有人从外边儿进来，她吓得急忙护住身体回头，原来是陆青野进来了。 “我还没洗完呢。” 孟晚棠说着打算拿毛巾擦身体。 一只手比她更快，把毛巾拿过来，只不过放到了另一边儿。 孟晚棠满脸问号。 “你干嘛？你要是着急洗的话，我现在就出去。”孟晚棠伸手让他把毛巾拿过来。 陆青野三两下脱了衣服过来：“着啥急？你顺便帮我搓搓背。” “确定只是搓背？”孟晚棠总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 陆青野好笑地问：“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孟晚棠到底是脸皮子薄，没在这个事儿上纠缠下去。 “那你把毛巾拿来，我擦在身上，穿上衣服再给你擦背。” 孟晚棠是真的信了他。 谁知道陆青野从后边儿把她抱住：“媳妇，反正明天早上也不起来。” 他这意思也太明显了。 孟晚棠想起上次这人发疯，就心有余悸。 她采取迂回政策：“今天不在这儿弄，回屋去。” 第168章 得了绝症 “那你进屋等我，我很快就好。” 陆青野贴心地把毛巾给孟晚棠拿过来。 孟晚棠擦干了，身上穿上衣服就回屋。她掀开被子躺进去，闭上眼开始酝酿瞌睡。 她不相信陆青野那么丧心病狂，会把睡着的她直接给搞醒。 陆青野洗了澡进屋，发现人睡了。 “小骗子。” 他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凑过来，搂着她的腰…… 孟晚棠睁开眼，感觉这一觉睡得跟没睡一样。 身上虽然不至于像车碾过似的，但这身体就很沉。感觉这一觉的睡眠质量一点儿都不好。 按理说陷入深度睡眠，醒来后应该精神抖擞才对。 她穿衣服的时候，终于发现有点不对。 孟晚棠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她穿好衣服站到地上，才知道自己想的没有错。 “陆青野！！！” 孟晚棠咬牙切齿。 这男人又不是男主，怎么跟男主一样像个泰迪似的？ 孟晚棠黑着脸从屋里出来，发现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孩子们应该去上学了。 陆彩华去上工，那陆青野去哪儿了？ 她掀开锅，锅里放着一个荷包蛋，还放着一个面窝窝。 早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说明陆青野已经吃完了。 她到院子里一看，自行车也不在。 估计陆青野昨天晚上都没睡觉，吃完早饭就去单位上班了。 冯东阳明明昨天说不用陆青野去上班儿。 他一大清早就跑走，绝对是心虚。 跑得了和尚，能跑得了庙？ 孟晚棠冷笑，等他回来她再跟他算这笔账。 孟晚棠把荷包蛋吃了。 面窝窝放回碗架子里，又把碗筷子洗了开始准备午饭。 中午吃的二米饭。 几个孩子吃饭的速度贼快，就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孟晚棠看到目瞪口呆。 “慢点吃，别噎着了。”孟晚棠发现小胖吃饭的速度也明显见长。 狗剩在旁边吐槽：“妈，我大姑做饭真的太难吃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大姑做饭不是挺好吃的吗？”孟晚棠又不是没吃过。 狗剩无语：“要不是我大姑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你以为我们会吃？” “你这话不觉得前后矛盾？” 二妮天天跟狗剩玩，性格也变了很多。 她大着胆子说：“舅妈，你不在家，我妈做饭的时候根本就不放油，那个菜特别难吃。” 孟晚棠：“……” 陆彩华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妮：“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别废话。” 二妮虽然不服气，但是也不跟她妈顶嘴。 看得出来，小姑娘还是挺尊重她妈妈的。 “姐，家里孩子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咱们家的条件顿顿吃肉肯定是吃不起的，但是这油咱们可以适当的多放一点儿。肚子里没有油水，哪来的力气？万一营养跟不上，以后都成了小矮个子，可咋整？” 陆彩华听着就叹气。 “我们小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一个个喝水，喝个水饱。他们现在顿顿都能吃饱饭，就是吃得不好罢了。竟然还不知足，还挑三拣四。” 孟晚棠笑着说：“你这么比可就没什么可比的了。咱们这一代一代人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陆彩华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 “我这就是穷怕了，早就养成了习惯。” “我懂你。可咱们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吃上一口肉，为了能让炒菜的时候多一点儿油吗？不然咱们辛辛苦苦地干活儿图啥？” 陆彩华觉得孟晚棠说得非常有道理：“你说得对。” 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的古灵精怪的。 孟晚棠瞪了一眼狗剩，她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狗剩挑头。 狗剩顿时嬉皮笑脸，还给她夹了一块儿鸡蛋，十分狗腿子地说：“妈，你出去这几天都累瘦了，快多吃一点儿，好好补补。” “谢谢我的好大儿。” 孟晚棠吃着鸡蛋，觉得眼前这小日子过得也挺好的。 吃过饭，孩子们去上学。 大人要继续去上工。 孟晚棠想着自己好几天没去卫生所，收拾一下东西，打算去卫生所看看。 到了地方，她看到一个女同志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要找谁。 她想了想，上前问道：“同志，请问你找谁？还是要看病？” 那个头上戴着纱巾儿的女同志看到孟晚棠，犹豫了一下才问。 “同志，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事儿，卫生所里边儿哪个大夫看的最好？” 孟晚棠很想来一句我。 可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同志，你想看什么病？我们卫生所的大夫都还行。如果你觉得一个大夫不靠谱，我们所有大夫都可以轮着给你治一遍。” 那个女同志瞬间抓到孟万棠话里面的漏洞。 “你也是个大夫？” 孟晚棠点头：“没错，我也是个大夫。” “那你能给我看看我的脸吗？” 那个女人把头上的纱巾儿偷偷地扯下来一块儿，只让孟晚棠一个人能瞅见她的脸。 孟晚棠看到女人那蜡黄的小脸，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你跟我来，这儿不方便。”孟晚棠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 那个女同志急忙跟上来。 她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 坐在椅子上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跟孟晚棠说：“实不相瞒，我家是镇上的，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可你看我这张脸，这还怎么嫁人啊？” 那小姑娘说着就把围巾都取下来，露出整张脸。 那张脸就像是被人染了涂料似的黄得不能看。 “大夫，你看我这样还能治吗？” 孟晚棠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让她把手放在脉枕上。 “同志，你先把手放在这儿，我给你把个脉再说。” “哦，好好好。” 女同志十分配合地把手放上去。 孟晚棠按住她的脉搏，眉心紧锁，一脸沉思。 那个女同志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安，都快被吓死了。 她讲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哭腔儿。 “大夫，我这病是不是不能治了？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第169章 赶紧拿回来 没有女人不爱美。 夏莲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比其他的姑娘还爱美。 他们家四个孩子，三个哥哥都结婚成家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她父母是双职工，一个月工资有两百多。哥嫂们还会上交工资，每家每户五十块。 她自己也在上班，一个月工资不算多，也有二十多块钱。 夏莲盈条件好，对象家里条件更好。 她想让自己变好看点，同事给了秘方。谁知道用完之后，她就变成这样子了。要是传出去，夫家肯定会退婚。 夏莲盈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婚事，就四处想办法。担心在县城看病，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所以她才跑到乡下的卫生所来找人看看。 她这会儿都快要被孟晚棠的脸色吓破了胆。 “你乱吃了什么东西？”孟晚棠的语气不怎么好，相当严肃。 夏莲盈更紧张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没吃什么东西啊。” 孟晚棠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淡：“你现在这样子，需要内调外敷，时间本身就紧迫。你说下个月结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你还在拖延时间，是打算让婚事彻底黄了？” 夏莲盈也很着急，但是她吃的那些东西，说出来很丢人。 她小声地说了实情。 孟晚棠听完之后，真是大无语。 “谁跟你说天天吃南瓜会变白的？” “我同事。她还说，吃了南瓜，该瘦的地方会瘦，该胖的地方会胖。我废了好大劲儿才找到的南瓜。” 夏莲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孟晚棠打量她的身材，发现是挺不错的。 不是白幼瘦，而是丰满健康，特别是那小腰特别细。而且，胸前还特别鼓，看着就发育良好。 孟晚棠有点羡慕。 上辈子，她不爱出去玩，最喜欢在家里看电视，或者是研究家里的古籍。 她看到武侠小说里，人家用药材泡澡，也自己配了药自己泡。 宫廷美人自知美白圣品，她也四处找药方，自己学着弄。 别的先别说，她身体比以前好不说，还前凸后翘。再低头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想要练出八块腹肌可太难了。 “你这情况，如果不吃南瓜，快的话一个月能恢复。慢的话要三个多月，这主要是看你的新陈代谢。” 孟晚棠说完，夏莲盈对此很怀疑。 “你确定？” “当然。” 孟晚棠又不是原主，没有真本事怎么敢来当大夫。 夏莲盈还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大夫，你能缩短这个时间吗？” “能啊。” 孟晚棠说得漫不经心。 那浑天而成的自信，就像是一个救命稻草。 夏莲盈激动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真的太好了，大夫，你快帮我开一副药。不不不，你多开几副药，一定要让我好起来！” 夏莲盈可怜兮兮地伸出自己的手。 她的手心都是黄的。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敢去上班。” 夏莲盈都快要烦死了，这几天天天有人问她为什么怎么变黄了。 她只好说她这是美容秘方。 大家伙儿都想看看效果。 孟晚棠提笔，写了个药方。 “你拿着这个到药房去抓药。” “谢谢大夫。” 夏莲盈如获至宝。 她没有立刻去抓药，而是问孟晚棠。 “大夫，这个药我要吃多久？” “吃半个月。”孟晚棠跟她解释，“你现在主要就是促进新陈代谢。多吃一些山楂，然后再吃一些消化的药。比如这次我给你开的药有泻叶，参苓等。” “好，我回去就买山楂。” 夏莲盈已经想着去哪儿买山楂了。 “另外平时吃饭吃清淡的，不要再吃橘子之类的东西，更不要吃南瓜。” 孟晚棠长得好看，皮肤也白，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让人很容易信服。 明明这个长相，走在外面没人相信她是大夫，可此刻，她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前，就让人无法怀疑，或者是质疑她。 夏莲盈觉得自己运气还挺好的。 她把孟晚棠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 “同志，那我能变白吗？”夏莲盈心里还是有些期盼。 孟晚棠抬头瞅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以前的肤色是什么样的，所以没办法给你一个答案。” “我皮肤偏黄，有点儿白，但不是很白。” 她就是想要变得更白一点。 “这个是天生的，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在后世，打个美白针就能解决的事儿。 “不能改吗？” 夏莲盈觉得自己折腾折腾相当可笑，她都快被蠢哭了。 “可能稍微会有一点点改变吧。但这个需要很长时间坚持不懈的努力，才会有效果。比如你出门的时候要注意防晒，不能被太阳晒到。喝中药调理，然后还要时不时的泡药浴，脸上还要涂一些东西才行。” 夏莲盈知道想要变美不容易，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药材不难找，有钱就行。我也说了，这是一个长期的事情，几年下来，投进去的钱也不少。” 孟晚棠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夏莲盈自己怎么做决定。 “那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她一个月就那点儿工资，舍不得花。 如果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就能见效还行。听孟晚棠的口气，恐怕要弄个几年。 一个月也不说多了，花两三块钱，那一年就是三十六块钱。 上好的猪肉也才8毛6。 这三十六块钱能买四五十斤的猪肉了。 这么一想，夏莲盈就更犹豫了。 孟晚棠点点头，也没劝她，继续拿起桌上翻了几遍的医书看起来。 夏莲盈到外边儿去买药，前前后后花了八毛钱。 她本来就打算拎着要走了，想到孟晚棠说还有可以涂在脸上的药，又转身过去找孟晚棠。 “大夫，你说有一种可以擦在脸上的药，现在有吗？我想买。” 孟晚棠犹豫了一下才打开抽屉，把自己给自己做的那个擦脸的面霜拿出来。 “这个有点儿贵。” 夏莲盈试探地问：“多贵？” “这里边很多药材都很贵的。而且制作工序非常麻烦。目前就只有这么一瓶，如果你要是想要的话就算你八块钱。” 八块？ “你抢劫啊？”夏莲盈喊话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 孟晚棠迅速把那小瓶儿拿回来放进抽屉里。 “你也不是非买不可的。” 第170章 一秒缴械？ 夏莲盈没想孟晚棠竟然还不想卖。 难道说这个小瓶里的东西那么管用？ 她一咬牙拿出八块钱放在桌上：“谁说我不买的我买。” 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冤大头。 孟晚棠都喊了这么高的价格，夏莲盈竟然也打算要。 她只能把她私人定制的面霜给了夏莲盈。 夏莲盈拿起来转身就走，好像晚一点孟晚棠就会反悔似的。 孟晚棠：“……” 她可以拿着八块钱买不少药材，制作个十瓶八瓶的面霜。 “大夫。” 夏莲盈又把门推开，只不过这次人没进来，而是探了个脑袋。 “还有事？”孟晚棠问。 夏莲盈点头：“刚才我买的那个东西要怎么用啊？” “每天早上洗完脸之后涂在脸上就可以。”孟晚棠叮嘱她，“如果你涂上之后发现自己的脸变白了，也不要惊讶，这是正常的。它可以暂时改变你的肤色，让你看起来白一点。” 孟晚棠想，她制作的这一瓶儿特殊的面霜就跟厚实的bb霜差不多少。 用途一样，只是效果不同。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现在就试试。”孟晚棠对自己的东西非常有信心，“你回去之后要好好的注意休息。祝你早日恢复！” “谢谢大夫。” 夏莲盈心情愉悦还不忘帮孟晚棠把门给关上。 今天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病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孟晚棠忙完天都黑了。 董大夫说：“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 孟晚棠见董大夫打算留在医院值班儿，盯着那几个病人，就先告辞了。 她刚从医院出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喊声。 “晚棠。” 孟晚棠循声看去，就看到陆青野站在不远处。或许是看到她出来了，才把手电打开，朝着她走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来，我就过来接你了。今天有人看病吗？”陆青野和她并肩往回走。 “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好几个人过来看病，还有一个人从房上掉6下来，腿给摔断了。刚好这病我能治，就没有送到县城去。后面又来了好几个病人。这么一耽搁，天都黑了。” 孟晚棠和他并肩往回走。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不赖的。 回到家孩子们已经洗完澡睡了。 有陆彩华在家，孟晚棠就能放心地出去工作，也不用担心孩子没人管。 “大姐在屋里织毛衣，你先接我。我去给你拿饭端菜。” 等到饭菜端上桌，孟晚棠看到两双筷子惊讶地问陆青野。 “你也没吃饭吗？” “嗯，等你一起，两个人一起吃饭香。” 孟晚棠眼泪瞬间就绷不住了。 陆青野特意接她回来，她也没有崩。可就这么一句话，戳中了她心里的那个点。 她这辈子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吃过饭，孟晚棠去洗澡。 陆青野把碗筷收拾下去，又把碗和盘子洗干净。 孟晚棠洗完澡回到屋，就看到他已经洗完澡，也没穿上衣，躺在炕上看着她。 那眼神充满了侵略的意味。 搞得孟晚棠下意识转身想跑。 她磨磨蹭蹭，好半天才上床。甚至还拿出毛线，假模假样地织毛衣。 就等着陆青野睡着再说。 陆青野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孟晚棠无语地把东西放回笸箩里：“你就非要做不可吗？” “我正值壮年。” 陆青野还装作不经意地展示了一下手臂的线条。 孟晚棠：“……” 她钻进被子里，他一下就伸手搂住她的腰，稍微一用力，两人就贴在一起。 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孟晚棠被热得打了一个哆嗦。 她威慑力不足地说：“只，只允许一次。” “好。” 陆青野答应的非常痛快。 半个小时后，陆青野停下来。 孟晚棠问：“怎么了？” “缓一缓。” 陆青野讲话的时候声音低沉，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孟晚棠踢了他一脚：“这有什么可缓的？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陆青野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人依旧没动。 孟晚棠想把人推开，翻身去睡觉。陆青野按住她手腕，趴在她耳边重重地喘着气。 “你好沉呀，快起来？” 孟晚棠都快被他压的喘不过气了。 他真是对自己的身高和体重没有一点数。他换了一个动作，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就不能快一点儿吗？” 陆青野咬着牙：“你说就一次，我当然不能这么快。” 孟晚棠：“……” 她差点儿就被套路了。 孟晚棠转过头，看着他狼狈地撑在旁边，凑过去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 那个力道刚刚好…… 随后她听见一声低咒。 操！ 孟晚棠趁着他走神的空挡把人推开，转身就往下边儿跑。 她跑到外屋找到暖壶，倒了一点儿水开始洗。 孟晚棠一边写一边朝着里屋看，屋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生气了。 孩子们就睡在后面的小屋，虽然有两道门，但万一孩子出来上厕所的话，撞见也怪尴尬的。 孟晚棠洗完之后，立刻把衣服穿好。 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刚才跑了。 如果她不跑的话，等一会儿肯定要被抓回去。她只想让某些人冷静冷静，不要冲动。 病人的情况还不稳定。 万一后半夜发烧，卫生所的人来找她，她要是睡得太死爬不起来，或者是起来了手发软，那就麻烦了。 她得保持良好的状态。 孟晚棠也不想惹某人生气。 她知道男人是要哄的。特意贴心的给他倒了一盆水冲，进屋瞅着躺在床上脸色很臭的男人，温柔的开口。 “我给你倒水了，你快点儿下来洗，不然一会儿水就凉了。” 陆青野眼神像狼一样盯着孟晚棠，这会儿咬牙切齿。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媳妇儿会给自己来这一招，不过这一招确实太狠了。 他根本就扛不住。 猝不及防之下，几乎一秒钟就缴械投降。 孟晚棠讨好地笑了笑：“我都洗完了，你快点儿去洗。” 陆青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从床上跳下来。 瞬间站在她跟前。 第171章 他走了 孟晚棠往后退了一下，看到他挑眉，又走过来，绕过他上炕。 “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陆青野故意走过来，孟晚棠手臂明显打晃，差点趴下。 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孟晚棠反应过来尴尬地掉过身躺下。 她紧张万分，时刻警惕，实际上人家就是过来穿一下鞋。 看着陆青野转身出去，孟晚棠闹了个没趣。 她有点儿尴尬平躺，明明困得要死，可这会儿又精神抖擞。 除了两条腿好像是失去了控制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没一会儿，陆青野就回来了。 他见她大眼睛瞪得溜圆，上来躺在她身边儿问：“睡不着？” “睡得着。” 孟晚棠说着就闭上眼。 “那就赶紧睡吧。”陆青野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并没有想做什么。 孟晚棠开始还有些紧张，察觉到他只是单纯地抱着她，也就不紧张了。 今天那个面霜竟然卖了八块钱。 现在买一吨煤也才十块。 矿上那些工人的工资也才四五十块钱。如果她一个月卖出去八瓶，那都快赶上工人的工资了。 可是舍得买这个面霜的人太少了。 而且工序很复杂。 关键是要有花才行。 北方又不像南方，有很多好闻又特别清香的花儿。 孟晚棠开始寻思要不要自己做一个花房，里面养一点儿南方的花。这样就可以做一点别的味道的面霜。 没有女人能够拒绝护肤品。 想着想着，孟晚棠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末。 几个孩子应该要去杜老头那块儿学习。 孟晚棠把饭盒拿出来，往里边儿装了点儿饭菜，又给杜老头儿装了一份，让孩子们给杜老头儿送过去。 “你们到了那边儿听杜爷爷的话。好好学习，争取把别人家的小朋友都落在后面。年底的时候考个全班第一回来，听见了吗？” 孟晚棠这话是特意对狗剩说的。 狗蛋这孩子从小就自律，根本就用不着大人管。 这样的孩子省心，也总是会让大人忽略掉他的感受。 孟晚棠抬手揉揉狗蛋的脑袋：“咱们狗蛋就不一样了，地理考全班第一，你就是全校第一。能不能做到？” 狗蛋朴实的小孩儿挺起胸脯，十分自信地说：“当然能。” “好嘞，你们赶紧带着姐姐和妹妹去杜老头儿那儿吧。” 之前，想去牛棚都要偷偷摸摸的。 至少隔壁的几个大队都是这情况。 也就是他们清河村不太一样，孩子们去找杜老头玩儿，也没有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孟晚棠拎着布兜儿从屋里出来，陆青野起在自行车上等着她。 “上来。” “出了院子再说吧。” 孟晚棠担心自己上去，他不好骑出去。 “赶紧上来！你不是说要赶紧到卫生所跟董大夫换个班儿吗？” 孟晚棠一句话没说，直接坐在后车座上，手臂搂住他的腰。 陆青野用力等，骑着车子就从家里出去。 路上碰到几个熟人，看到陆青野腰上的纤细的手臂，不少人都冲着陆青也野口哨 陆青野一个眼神儿瞟过去，那几个本家兄弟起哄得更厉害。 “他们在干嘛？”孟晚棠没搞明白，就问了一句。 陆青野说：“闹着玩儿呢。” “哦，” 几分钟后。 到了卫生所。 孟晚棠跳下车，把一张叠好的纸递给陆青野。 “你中午或者是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帮我把这些药材买回来。” 孟晚棠说完才想起一件事儿，她猛然抬头看陆青野。 陆青野不明所以，只听孟晚棠说：“你不是说要把存折什么的都给我吗？” “存着就在家里放着，晚上回来给你拿。”陆青野见她一脸不信，就说，“你上来，我现在带你回家，把存折拿给你再说。” “哎，我是在想买多少钱的药才比较合适。” 孟晚棠从兜里掏出来二十块钱，陆青野没拿：“我这儿有钱，你不用给我。” “你还偷偷的存了私房钱？”孟晚棠眯了眯眼睛。 陆青野解释：“今天我们单位会开工资。” “那你多给我买一点药材。” 存折里的钱都是陆青野拿命换来的。 原本她还想着，等到后面用这笔钱来钱生钱。万一她要是做了亏本的买卖，把这些全都亏进去，她可能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如今倒好，她有了赚钱的法子，就想着这两年赶紧多赚一点钱。 “行。” 陆青野一口答应下来，都不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些药材。 “你再买点儿鸡蛋回来。家里的鸡蛋都吃没了。韭菜刚好又可以割了，晚上咱们包饺子。” 孟晚棠以前从来不觉得韭菜炒鸡蛋好吃，我从来不吃炒韭菜。 在她眼里，只有韭菜鸡蛋的饺子才是最好吃的。 陆青野在旁边儿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满口答应。 “晚上我就不吃饺子了，你给我做点儿别的。” 孟晚棠都准备走了，结果听到这话抬头诧异的看着他。 “你不是喜欢吃饺子吗？” 陆青野瞅着她白皙的手说：“我是怕你累着。” “就算你吃一百个饺子也累不到哪儿去。而且现在有大妮和二妮在，大姐更是干活儿的好手。你应该想一想，我们大概多长时间就能包完。” 孟晚棠还白了他一眼，嫌弃他的智商。 “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每个月赚那么多钱，让我们能吃得好，穿的好。这饺子都是你自己赚来的，你怎么能不吃呢？” 陆青野被说的毫无还口之力。 “行了，你赶紧去上班吧，我进去了。” 孟晚棠转身进去。 陆青野看到她身影消失在拐角，才骑着车子去上班。 到了单位。 陆青野把手里写的清单递给冯东阳，冯东阳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处长，这是什么东西啊？” 陆青野：“你嫂子需要用的药材。上面写着数量，如果那边有话的话，所有的分量都翻倍。” 冯东阳吃惊的张大嘴巴：“嫂子，买这么多药干啥？难不成学人家小说里的那些神医制作毒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给毒死？” “你快闭嘴吧！” 陆青野走过去就把单子拿过来。 冯东阳急忙过来认错：“处长，咱们都知道，嫂子肯定不是那样的，我就是开了个玩笑……” 陆青野沉着脸说：“要是被别人听见误会你嫂子，你嫂子的名声就全毁了。” 第172章 疼老婆 冯东阳也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有多不妥。 他本身就是干这个的，都是从生活细节中发现很多问题。 他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诚心诚意地道歉。 “处长，这件事儿是我不对。” 陆青野拍拍他的肩膀，把单子又重新递给他。 “不用特意去，抽空的时候过去一趟就行。” 说完他朝着办公室走去。 冯东阳崇拜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儿跟身边那个大高个儿说：“你看看咱们处长，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回到家有媳妇抱着真好。” 崔旺达面无表情地瞅着冯东阳：“你要是想媳妇儿也可以自己去娶一个，不用在这儿羡慕别人。” 说完？这人也走了。 “嘿？谁想媳妇儿了？” 冯东阳很不服，追上去就跟崔旺达理论。 …… 孟晚棠进了卫生所，直接到今天病房去看昨天来的那个病人。 后面来的那个病人腿断了。 伤情比较严重。 董大夫昨天晚上看了一晚，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小憩。 孟晚棠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按住病人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松开手，眉心舒展。 “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董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孟晚棠说：“他身体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接下来这两晚上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病人不发烧的话还好一些，如果发烧就要彻夜的盯着。” 董大夫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那这样，晚上我过来值班。再留一个护士和我轮番看着。” 董大夫沉思片刻说道。 “你一直熬夜也不行。这样吧，这几天晚上都是我在这儿，白天您看着。我毕竟还年轻。” 董大夫上了岁数，昨天晚上又在这儿熬了一夜，这样下去人肯定会撑不住的。 孟晚棠自告奋勇的决定留下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实在是怕了开了荤的陆青野。 老男人开荤真是要不得。 “你一个小媳妇在这不行。” “不是还有护士吗？”孟晚棠哎，直接说，“我白天回去补个觉就行。” “也行。” “那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再这样下去，人肯定会撑不住的。白天我就在这儿盯着，有什么事儿的话，我让人去喊你。” 董大夫听到这话笑呵呵的。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帮他撑起这个卫生所。 就感觉就好像是肩上的担子被人拿了下去，轻松多了。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孟晚棠跟陆彩华说了这事儿。 陆彩华担忧地说：“你一个人行吗？你要是不行的话，我过去陪着你。”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一个护士呢。” 孟晚棠吃的少，哪怕吃饭速度不慢，也吃得比别人快。 “今天早上陆青野走的时候，我还让他买点鸡蛋回来，打算晚上吃饺子的。” 孟晚棠原本还以为自己能早点儿回来，结果现在自己回不来了。 “那就过两天再吃，不差这一天，鸡蛋放两天也不会坏，韭菜就在地里长着也不会跑。”陆彩华一锤定音。 “也是。”孟晚棠笑了，“那我就先去卫生所了。那个病人的腿受伤还挺严重的，只要熬过去这几天就没事儿了。” “人命关天，你快走吧。” 孟晚棠漱了漱口，起身出门。 走到门口碰到马老太太，马老太太手里端着一盆儿脏水，看到孟晚棠出来，那眼神闪了闪。 谁知道孟晚棠站在原地没动，还笑眯眯地说：“大娘，你出来泼水呀，快点儿泼。我在这儿等着。” 马老太太真是恨不得把水全都泼在她身上。 这个小浪货心眼子真多。 马老太太刷地一下，把水泼到外边儿，转身就往屋里走，都没搭理孟晚棠。 可见老太太是气坏了。 孟晚棠嘴角愉悦的上扬。 真不是她不尊老爱幼，实在是这老太太不是什么好东西。 晚上，陆青野回来，见孟晚棠没回家就骑着车子要去接人。 陆彩华把人喊住：“你这是要干啥去呀？” “都这么晚了，晚棠还没回来，我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陆彩华说：“你不用去看了。今天中午她回家吃饭的时候跟我说晚上不回来了。” “什么？” 陆青野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挂满了错愕。 “有啥好惊讶的？你媳妇儿晚上在卫生所值班儿。她说卫生所来了一个情况很危急的病人，这几天还没度过危险期，要留个人在卫生所守着。” 陆彩华也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弟弟的小心思。 知道疼媳妇儿就好。 以前她还挺瞧不上孟晚棠的，觉得陆青野脑子是进水了，才会去这么一个不过日子的凶婆娘回来。 除了一张脸，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 如今陆彩华觉得真香。 孟晚棠真的是，哪儿哪儿都好。 “她晚上一晚上不睡觉，肯定会饿。我给她包几个韭菜鸡蛋的饺子，你一会儿给她送上去。韭菜鸡蛋的饺子就算是冷了吃着也好吃。” 陆青野一听要给媳妇包饺子，转身往屋里走。 他拿着剪刀出来，经过陆彩华身边的时候说：“那我去割点儿韭菜，给孩子们也包几个尝尝。” “行。” 陆彩华转瞬间我去打鸡蛋，把鸡蛋炒出来，放在盆儿里边凉着。 等陆青野把韭菜割回来之后，两人坐在院子里边儿摘韭菜。 几个孩子放学回来就去杜老头那儿了，都不在家。 他们姐弟俩都是干活儿的好手，没一会儿就把一把韭菜全部都摘完了。 “饺子馅儿是我弄还是你弄啊？”陆彩华问。 陆青野说：“我来。” “那我擀饺子皮儿。” “行。” 陆青野把韭菜切好，放在盆儿里，开始调馅儿。 陆彩华看着弟弟那专注的模样，心里有些羡慕孟晚棠。 不是每个女人都运气这么好，能遇见一个陆青野。 陆青野把饺子馅儿调好，陆彩华饺子皮也擀出来十来个了。 “开始包？” 陆青野还假模假样地问了一句。 陆彩华笑着打趣他：“晚棠应该也不饿，咱们也不用太着急。” 陆青野：“……” 他没说话，默默地拿起饺子皮开始包饺子。 陆彩华在旁边儿都快笑岔气儿了。 陆青野也是会包饺子，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把饺子包出来好几十个。 “行了，你去烧火吧。一会儿就煮三十个饺子，给晚棠带过去。” 陆彩华说着过来包饺子，让陆青野去烧水。 陆青野说：“再装十个吧，万一人家张护士也在，总不能让人看着。” 第173章 这她就不困了 “行。” 陆青野又装了几个饺子。 陆彩华拿着一块四方布过来，把饭盒放在上面包好。 “给，拎着赶紧给晚棠送过去。她说晚上不回来，我答应给她送饭过去，没想到你先回来了。”陆彩华说着把包好的饭盒递过去。 陆青野接过来：“那我过去了。” “去吧，早点回来，一会儿孩子们该回来了。”陆彩华还要做饭，转身又进了屋。 现在已经入秋了。 早晚必须得烧炕，不然炕上太冰不能住人。 前几天开始，家里一早一晚就开始在屋子里做饭了。人多烧两铺炕，炕也不会热得不行。 剩下的饺子不够几个孩子吃，陆彩华把玉米面拿出来，放了一点点白面，开始做面条。 等孩子们回来，她先煮面条。 面条捞出来之后，再把饺子下进去煮。 这样免得再烧一锅水。 另一头，陆青野骑着车子出了门，一分钟都没用上就到了卫生所。 他把车子放好，往里面走，走到门口，差点和唐慧芳撞上。 唐慧芳红着脸喊道：“青野哥！” 陆青野眼皮子都没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瞬间走出三米远。 唐慧芳气得跺脚。 陆青野一进里面，就感觉里面阴冷，特别凉快。 他熟门熟路地往孟晚棠办公室走，到了门口，没看到人，正要去找人，孟晚棠就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了。 “先进我办公室。” 孟晚棠看到他一点都不意外，转身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 陆青野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关上：“我给你拿了韭菜鸡蛋的饺子，你赶紧吃。” “我去洗个手，你先坐着。” 孟晚棠转身出去。 陆青野把布解开，饭盒从里面拿出来，拿着叉子转身出去。没两步就跟上了孟晚棠。 孟晚棠回头看到是他，朝着他伸手：“你把叉子给我，我自己去洗。” “一起。” 他声音低沉，两步就走到她旁边。 他们俩到外面的水龙头前面，一个洗勺子，一个洗手，洗完之后又默契地往回走。 “你吃了吗？” 孟晚棠坐下问他。 “我回去吃。” 孟晚棠扎了一个饺子递到他嘴边，陆青野往后躲：“你赶紧吃。” “是你赶紧吃。”孟晚棠又往前送了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家，大姐肯定没包那些饺子。估计也就是让三妮、小胖我们三个能吃饱，其他的人估计也就是尝尝。等你回家，绝对和大姐一样，一个饺子都不肯吃。” 孟晚棠早就把他们给看穿了。 “赶紧吃，你要是不吃，就把饺子都带回去。”孟晚棠这小脾气也够陆青野喝一壶的。 他吃了一个就不肯吃了。 孟晚棠也没勉强他。 她的饭量不大，十个饺子能吃得特别饱。 “剩下的饺子你赶紧都吃了。”孟晚棠推给陆青野，“大姐是不是说，万一要是有别人在，就让我分给别人点尝尝？咋的？别人能吃，自家人不能吃是不是？” “不是。” “不是你就吃。” 孟晚棠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盯着，陆青野拿着饭盒的盖子打算盖上，被孟晚棠一下子拦住。 “你想干嘛？” “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孟晚棠都给这人气笑了。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也特别理解你。但是，我今天不允许你这么做。”孟晚棠抓起叉子，就扎了一个饺子，送到他嘴边。 陆青野不想吃，她就一直拿着。 孟晚棠还不是跟他死磕：“你不是跟你战友说过了，会让人帮忙带点小麦过来？有了麦种，明年咱们就能自己种小麦了。到时候再把小麦磨成面粉，想吃多少饺子没有？到时候六七月份，小麦下来的时候，让咱们全家吃饺子吃到撑！” 陆青野这才继续吃，后面都没有孟晚棠说，就自己把饺子都吃光了。 “这两天晚上我在这儿守夜，就不回去了。明儿一早董大夫来了，我再回去补觉。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孟晚棠等他吃完就开始赶人。 陆青野一言不发地起身，伸手把人抱住，孟晚棠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男人还挺浪漫的。 “晚上我过来陪你。” 陆青野担心晚上她会害怕。 “不用你，晚上张护士也在这儿，又不是我一个人。”孟晚棠靠在他怀里，感觉自己仿佛找到了依靠。 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好，她是人人都羡慕的存在。 后来，一场意外，她成了孤儿，也被送到了孤儿院。她和孤儿院的小孩儿不一样，她已经是十几岁的孩子了，知道外面的社会有多残酷。 她跟着旁边裁缝店的老裁缝学习做衣服。 老裁缝看她手脚麻利，还有天赋，就让她在店里帮忙。每个月给她几百块钱，让她当生活费。 不管是读高中，还是读大学，她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万一呢？” “那也不用你，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明儿早上过来接我回家吃饭就行。” 孟晚棠可不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卫生所里守一夜，陆青野还跟着在这儿。 这可是卫生所，虽然在路边上，但是也在村里。 能出什么事儿？ 孟晚棠把人哄走，后半夜才知道自己天真了。 她过半小时，就给病人测一下体温。她这儿没有闹钟，也不敢睡觉，害怕睡着了就醒不过来。 明天说什么也要让陆青野帮忙买个闹钟回来。 孟晚棠这么想着，已经困得不行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十一点？” 明明以前月亮不睡她不睡。 怎么现在才十一点就困的恨不得把头摘下来放在旁边？ 孟晚棠还打算眯半个小时的，又担心挂钟响的那几声，叫不醒她。她打算出去洗个脸。 到了外面，孟晚棠用冷水洗了个脸，也就是清醒瞬间。 她都没走到办公室，又哈欠连天。 “你就不怕你老婆过去找你？” 这熟悉的对话，瞌睡虫都跑了。 不是吧？ 这又是谁？ 孟晚棠精神抖擞，寻声看过去，也没看到人，她担心自己被人看见，蹑手蹑脚地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这么晚，背着你男人跑出来都不怕，我怕什么？” 第174章 她被惦记上了 男人的声音熟悉的让孟晚棠都傻眼了。 不是吧？ 这霍东升怎么跟泰迪似的，见到女人就拔不动腿？ 那女人笑着锤他一拳，娇声说：“你都到我们家后院来了，我还能不出来？就算有人过来，等下你直接翻墙过去，到旁边的卫生所里去躲着，他们还能抓到你不成？” 这是白东延的媳妇？ 他们俩的胆子可真大。 白东延可是在外面跑运输的，身边跟着好几个兄弟。每次回来，家里都住着有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兄弟们。 这要是让白东延知道了，霍东升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能一打九。 他可真是为了风流不要命。 “翻过去。” 啪地一声，俩人没说话了。 孟晚棠脑子里出现一幅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晃了晃脑袋，急匆匆地往里面走。 走到门口，正好碰到张春玲从里面出来。 “你干嘛去？” “上个厕所。”张春玲说着就要过去。 孟晚棠急忙把人拉住：“你跟我来一下。” 她不由分说，拉着人往前面走。走到前院的小菜地旁边，那边有一块地空着。 “你就在这儿上厕所吧。” 张春玲怎么也是个大人，在这儿上厕所，多不好意思。 虽然晚上也没有人，但总归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厕所咋地？不能去吗？”张春玲好奇地问。 孟晚棠欲言又止，张春玲忽然瞪大眼睛，啥也没说，就朝着那一块空地走去。孟晚棠也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没一会儿，张春玲回来了。 她低声跟孟晚棠说：“小孟大夫，你是不是也听见啥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孟晚棠很震惊。 平时话很少，总是埋头做事的张春玲说：“这有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白东延不在家的时候，天天晚上都能听见。咱们这村里没有秘密，大家伙也都知道白东延头上有点绿。” “那白东延知道吗？”孟晚棠错愕地问。 张春玲点头：“咋不知道？白东延不能生，他们家四个孩子，没有一个孩子是他亲生的。” “啊？”孟晚棠都傻了，“可那几个孩子不是都姓白吗？” “对啊，姓白就是白家的种，也都是白东延养大的。你看看有谁敢来认吗？他们不敢，也没这个脸。” 孟晚棠头一回听这事儿。 “那几个孩子都不是一个爹的，但是他们就只认白东延。” 张春玲欣赏着孟晚棠那吃惊的模样，觉得凶名在外的孟晚棠，人还挺单纯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她似乎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你以前都没听说过吗？” 孟晚棠摇头。 她只听过一句话，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还曾经为这个年代靠一张照片，一个名字，一个地址就能奔赴的爱情感到羡慕来着。 现在三观都快碎没了。 “这样的事儿太多了。你知道为啥霍东升，能养他哥的那几个孩子不？”张春玲说的话，忽然就吸引了孟晚棠的注意力。 她觉得里面有大瓜。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 她脸上就差没写上，请详细说说这几个字了。 张春玲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说：“你知道霍东升他哥是怎么死的不？” 孟晚棠摇头。 “不知道。” “他哥自己想不开自杀的。” “啊？” “他哥长相斯文，是他爹前头那个老婆生的孩子。不像霍东升一样，五大三粗的，更像是一个文化人。他娶的媳妇是隔壁村最漂亮的姑娘。” 孟晚棠听到这里，直觉大瓜要来了。 她提着水壶，给张春玲倒了杯水。 暖壶的热水是早上打的，这会儿早就成了温水。倒在茶缸里，基本上就可以喝了。 张春玲说了不少话，喉咙也有点干涩，喝了口水，才继续往下说：“霍东升当时还年轻，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听着他哥屋里的那个动静就受不了了。有一次，他哥不在家，他就把他嫂子堵在屋子里，把人给弄了。” 孟晚棠：“！！！”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孟晚棠都不知道该怎么骂霍东升了。 “几个月后，他嫂子查出来怀孕，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就这么着过了几年，他嫂子的肚子接二连三的生了几个孩子。他们俩这么折腾，还有事情不败露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霍东升他哥给知道了。反正他哥都不跟他媳妇说话，还闹着要离婚。但是没多久，人就吊死在歪脖树上了。” 张春玲还记得霍东升他哥的长相，只觉得怪可惜的。 “那他嫂子呢？改嫁了？” 孟晚棠当初看书的时候，也不细心，再加上书里主要写的是陈娇娇和霍东升之间发生的事儿。 根本没详细写其他人。 她真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花心的渣男，怎么就能成主角了？ 张春玲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得有些害怕了。 “死了。” “她死了？” 张春玲说：“听说从河边上走，别人刚走过去的桥都没事儿，她走过去就掉下去了。大家伙还打算救她。结果你猜怎么着？洪水暴发，人直接冲没影了。村子里人，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 “难怪霍东升对霍大毛他们那么好。” 孟晚棠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陈娇娇不要孩子，霍东升也没说什么，甚至还挺赞同的。 搞了半天，他大哥的那些孩子，可能都是他的。 孟晚棠成功被恶心住了。 “那刚才跟白东延媳妇搞在一起的人是谁？” “霍东升啊。” 孟晚棠说完，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她跟张春玲说：“嫂子，你刚才听见我说啥了？” “啥也没听见。” 张春玲笑眯眯的，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 “我听说，那个陈娇娇跟你还是姐妹呢。” “我俩关系不好。”孟晚棠坦然地说，“就算我说了，她也会觉得我是看不惯她过得幸福，所以故意去使坏的。说不定我前脚走，霍东升后脚就知道我去告状了。” 张春玲摇头，她上下打量着孟晚棠，凑在她耳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得加点小心，他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女人，我是怕你遭殃啊！” 第175章 做完你都听见了吧 “我？” 孟晚棠本来没放在心上，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儿。 就是收完秋那天，她无意间撞见霍东升跟别的小媳妇搞在一起，当时霍东升该不会是知道她在哪儿吧？ 明明之前这个男人对她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还很厌恶。 最近，她好像总是能碰到霍东升跟不同的女人搞在一起，难不成他真的盯上她了？ 孟晚棠顿时恶心够呛。 谁愿意用一根公用的黄瓜啊！ 只要一想到那么多人舍不得吃黄瓜，每人就嗦一口。 孟晚棠光是想这个画面，就快恶心死了。 要命！ 孟晚棠差点没吐了。 “你别小看了你自己，当初你来咱们大队的时候，村里的小伙子都疯了。谁知道你竟然直接看上了陆青野。”张春玲想着当初那些小伙子都蠢蠢欲动的就觉得好笑。 “陆青野挺好的。” 孟晚棠倒是还挺佩服原主的。 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这眼光倒是挺好的。 “张姐，你先去睡几个小时，我来守着。”孟晚棠不是自己不想睡，她担心自己睡着就醒不过来。 张春玲上了年纪，觉少。 她也没跟孟晚棠来虚的：“那行，我先找个地方睡个觉，有事儿你喊我。过一会儿我醒了换你。” “嗯。” 孟晚棠起身到隔壁病人的房间去瞅着。 张春玲就睡在旁边的床上，屋子里还有一张空床。孟晚棠完全不敢躺下去，她要是躺下去了，估计就直接睡过去。 中间都不带醒的。 屋子里有三个人，还挺安全的。 孟晚棠手里拿着《中草药大全》，认真地看着。她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草药，都是上辈子没见过的。 这本书里记载的要更加详细。 后半夜，张春玲醒了。 她起来出去洗把脸，回来跟孟晚棠说：“你睡一会儿，等早上我喊你。” “有事你喊我。” 孟晚棠躺下就秒睡。 她是睡着了，但是没有彻底进入深度睡眠。 忽然，她听到了开门声。 有人走了进来。 孟晚棠瞌睡全无，她竖起耳朵警惕地听着，就听见张春玲很小的声音说：“你进来做什么？就不怕被她发现？” “怕什么？” 这声音！！！ 竟然是霍东升？ 孟晚棠彻底蒙了。 她很确定，说话的女人是张春玲，之前跟她吐槽霍东升的人，也是张春玲。那么现在进来的这个人怎么会是霍东升？ 孟晚棠希望自己听错了，随后张春玲的话，戳破了她的侥幸。 “你刚才白东延媳妇搞在一起，都被人听了去。你也不怕她把这事儿传出去？”张春玲讲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旁边的病人睡得死，毫无意识。 但是孟晚棠这会儿一点都不困，把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觉得毛骨悚然。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呢么？”霍东升有恃无恐。 张春玲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倒是胆子大，艳福不浅。咱们村里的女人，就没有几个逃得过你的手掌心的。” “我不是什么女人都行。”霍东升捏着张春玲下巴，亲了她一口。 张春玲半推半就地靠在他怀里，还试探地问：“你刚办事儿，还行吗？” “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霍东升说着去拉她的衣服。 孟晚棠听着细碎的声音，心里无语地想：“不会吧？不是吧？他们俩不会真的就要在这屋里搞吧？” 她完全不想听！！！ 这书简直有毒。 明明之前写的霍东升是男主，怎么这个男主就像是一条四处留情的公狗，走到哪儿都要留个记号？ “别在这儿，万一她醒了怎么办？”张春玲推着霍东升要出去。 霍东升不太愿意，眼神一直盯着在那边床上睡觉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孟晚棠。 孟晚棠的身材比陈娇娇的还有料。 腿比陈娇娇的长，皮肤比陈娇娇的细嫩，陈娇娇是长得白，但孟晚棠比陈娇娇还白。她的手指也特别好看，纤细修长，让人想放在唇边舔两下。 他幻想着，那平坦的小腹，因为他而鼓起，人就兴奋的拉着张春玲要在原地办事儿。 孟晚棠总觉得有一道非常失礼的视线，把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就在她要忍不住的时候，张春玲把人往外推了一把，低声警告霍东升：“就算我不正经，大队里的人也都知道。只要我没被人捉奸在床，就当作这种事情没发生过。你今天非要在这里的话，那咱们俩以后就别联系了。” 张春玲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她男人腿不好，不能干活，家里想吃一口肉都难。她跟着霍东升，就能从霍东升这儿拿点好处。 原本他们俩都好久不联系了。 今天霍东升又找过来，意图很明显。 他不是为自己来的，而是为了孟晚棠才来的。 张春玲甚至怀疑，霍东升跟白东延媳妇搞了那么久，就是担心自己看到孟晚棠会忍不住。 这男人心思深沉，最懂得隐藏自己了。 “你这是有别的男人了？” 霍东升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万事不在一起的样子，看她的时候好像多深情似的。 实际上，这个男人最无情了。 “孩子大了，这种事儿我不想再做了。我不想让孩子被别人戳脊梁骨。”张春玲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次，现在她连最后一次都不想了。 霍东升也不是为难女人的男人。 他喜欢女人主动点。 “行。” 霍东升松了口气。 张春林心里松口气，就说：“那就这样吧，还要照顾病人，病人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肯定要被批评的。你就回去吧。反正你娶了老婆之后，跟我们这些人，也断了关系。” 霍东升沉着脸，表情不愉，他站了许久，给张春玲一个台阶下，张春玲都没开口挽留他。 甚至还说了一句：“我进屋了。” 然后人就真的进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孟晚棠的手都躺在衣服口袋里，紧紧地握着针管。结果只是虚惊一场，她缓缓地松了口气。 可这会儿再也没有瞌睡了。 她就这样闭目养神。 天亮了。 孟晚棠才睁开眼，打算去洗个脸。 她坐起身，就听见张春玲低声说：“昨天晚上你都听见了吧？” 第176章 你要不要考虑考虑跟我？ 孟晚棠愣住。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张春玲开口说：“我知道你没彻底睡死。那些话，我都是故意让你听见的。我知道，你肯定特别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我也不会为自己辩解，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让你小心点，霍东升真的已经盯上你了。” 张春玲转过头，认真地望着孟晚棠的眼睛。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她郑重其事地说。 孟晚棠：“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知道了也一定要上心，千万不能马虎。他那个人是很会抓住机会的。” 张春玲虽然不是小姑娘，长得也不是特别的出彩，但是很耐看。而且她的身材绝对是一流。 从路上路过，那些小混混都会对着她吹几声口哨。 霍东升能盯上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我会小心的。” 孟晚棠收回思绪，很感谢张春玲的提醒。 张春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的害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他扯在一起吗？” “为什么？” 孟晚棠是真的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太想知道村里的这些女人，到底看中了霍东升什么。 张春玲陷入回忆。 “那天，下着雨，我正好从山上下来，经过蜂蜜厂，看到那些养蜂人收拾东西。我想着家里的孩子，还从来没吃过蜂蜜，就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 “沿着山路往下走，到了路口，就是棉绒厂和另外几个厂子。我特别羡慕里面的女员工，很多员工都是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咱们本地的。要是能在里面上班，一个月也能拿二十多块钱。” “可我进不去这些厂子。” 张春玲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一下，她扭头看孟晚棠：“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来这儿当护士吗？” “不知道。”孟晚棠诚实的摇头。 “那是因为是霍东升找人，把我塞到了镇上的医院里，让我进去学习了一段时间。回到大队，大队上的人知道我去学了如何当护士，就把我安排到卫生所来。虽然也要干活，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卫生所里。” “而，我需要跟他睡觉。” 一个女人想要撑起一个家，真的太难了。 张春玲要不是熬不下去，也不会答应霍东升。 她真诚地告诫孟晚棠：“他会抓住你的弱点，成为你的希望。然后拿捏你，把你玩弄在股掌之间。我们其实已经很久不联系了，他娶了媳妇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我。这次来找我，我都明白，他其实是奔着你来的。” “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啊！” 孟晚棠感受到张春玲的真诚，直接从兜儿里掏出一把小刀。 张春玲看的一愣。 可孟晚棠还没完，她另一只手里又拿着一个针管。 “他想要近我的身，可没那么容易。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拿捏的。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会吃亏。”孟晚棠比划了一下小刀儿说，“这是今天晚上，我爱人过来的时候专门塞给我的。以后这把刀就是我要带在身上的专门用来防身的武器。” 张春玲看的是目瞪口呆。 “张姐，也就是你刚才把人给拦住了。否则的话，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孟晚棠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杀气。 “最起码也要留个二两肉下来。” 张春玲吓得一哆嗦，随后又笑了起来。 “这下我就放心了，你是个不会吃亏的主。” 张春玲以前很少跟村里的人走动，也不知道孟晚棠竟然是这么一个不吃亏的性格。 她最多听说孟晚棠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凶的女人，她们大队不是没有，只是大家伙儿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罢了。 “以后你也凶一点儿，你不是说了，只要没有证据，别人说什么都是假的。” 张春玲眼睛有点儿红：“我知道，谢谢你。” “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孟晚棠其实很清楚，他们清河大队，还有旁边儿的西岭大队，以及北方大队，跟河另一边儿的人完全不一样。 人家那个大队绝对没有什么搞破鞋的事儿发生。 他们大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的比其他大队都要好的缘故，早几年就有搞破鞋的女同人被压着满大街走。 甭提有多丢人了。 现在虽然被人举报，搞破鞋的人不多，几乎没有。 但不代表真的没人搞破鞋。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张春玲一样是被迫的，是无奈的。 有一些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女同志就喜欢擦胭抹粉。 她们瞧不起自家那个窝囊兮兮的男人，然后就跟大队里其他的男人搞在一块儿。当然这不是白搞，有的人会给钱，有的人会拿面，还有的人会拎着一条肉过来。 这些女人的男人吃着女人赚来的东西，更是一个屁话都不敢放。 而这样的女人还有很多，不是一个两个。 正经的女同志都不愿意跟她们说话，还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们。 张春玲不希望被大家认为她也是那样的人。 孟晚棠什么都了解。 她们俩正聊着天，卫生所又有人来。 孟晚棠还以为是有人来看病，走出去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董大夫。 “董大夫，你怎么来这么早？” 孟晚棠满脸惊讶的问。 董大夫说：“你们两个女同志昨天晚上在这儿守了一晚上，肯定累坏了。我不得早点儿过来给你们接个班？你俩赶紧回去睡觉吧。” 董大夫说完就开始赶人。 孟晚棠也是真的困了。 她也没有推脱，她把昨天晚上病人的情况简单的跟董大夫说了一下。 “那董大夫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 董大夫摆摆手。 孟晚棠和张春玲就走了。 她们两个人住的方向不一样。 孟晚棠从拐角儿往下走。 她刚走到白东延他们家门口儿这儿，就从旁边的小树林里窜出来一个人。 孟晚棠看到霍东升，心里升起一股子不好的念头。 不过她一点儿都不害怕。 现在可是大白天，人来人往的，霍东升绝对什么都不敢做。 “你要不要好好考虑考虑？”霍东升往前走了两步。 孟晚棠问：“考虑什么？” “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 第177章 他全看见了 这人怕不是有大病吧！ 她跟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 “陆青野肯定没我行，你跟了我，保证不让陆青野再碰你。”霍东升十分骄傲，语气里的自得，简直令人反胃。 孟晚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张口就阴阳怪气地说：“真不好意思，你还真是比不上我陆青野。” “之前你不是不嫌弃他不行吗？”霍东升现在想想也有点后悔。 如果当初不是沉迷陈娇娇，他也不会放着这么一个绝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最近这一个多月，霍东升回想起自己和陈娇娇结婚之后过的日子，总觉得有点奇怪。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容易被满足的人，通常早上找一个女人，中午找一个女人，晚上的时候都找两个。 结果现在，竟然每天都跟着陈娇娇在一起。 他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孟晚棠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如果她知道的话，估计会说：“哥们，你这是觉醒了，不用怕，放心大胆地去做自己。” 她不知道，所以炫耀地说：“我骂他那是因为他太猛了，而不是他不行。” “什么玩意？” 霍东升满脸错愕。 孟晚棠才不重复二遍，跟一个男人讨论这些事儿，要是被人知道，她都不用做人了。 她走得飞快，直接把人甩在身后。 孟晚棠才走出去两百多米，背后又传来脚步声。 她吓得加快步子，没想到背后的那个脚步声也越来越快。而且，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她的心尖上，快要把她的心脏都踩出来了。 孟晚棠着急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走在墙边上，大半个身子都躲在阴影里，根本就看不清长什么样。 她想起总有些变态喜欢尾随单身女性…… 孟晚棠拔腿就跑。 她在跑，他在追。 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孟晚棠抓着刀子就往后捅去，嘴里还尖叫着说：“别碰我，滚开！” 陆青野：“……” “媳妇，是我！” “谁他妈是你媳妇，你……” 孟晚棠话都没说完，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很熟悉，她抬头一看，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瞬间松了口气。 陆青野也没想到，她被吓坏了。 “你怎么不喊我？”孟晚棠说完，没听到回答。 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意识到陆青野可能看到她和霍东升讲话，顾不得喘气，站直身子看向他。 “你刚才是不是都看见了？那你听见我们说话了吗？”孟晚棠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向来都是有事儿就直接说。 陆青野点头，又摇头。 孟晚棠厌恶的皱眉，忍着恶心跟陆青野解释：“霍东升人不怎么样，你知道吧？” “嗯。” “我也不想和这样的人讲话，但是……”孟晚棠顿了顿，鼓起勇气，语速极快地说，“他说让我跟他，还说他比你厉害。我就嘲讽了回去，我说之前我和你吵架，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我受不了才跟你吵的。” 陆青野的表情变幻莫测。 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那叫一个刺激。 孟晚棠偷偷看了眼陆青野的脸色：“你也知道，我是最烦陈娇娇的。跟她有关系的人，我都不想扯上半毛钱关系。陈娇娇还从省城没回来，霍东升就跟野狗似的，到处乱窜。他是不是真的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没他厉害？” 真是反胃。 她偷偷地拉住陆青野的袖子，轻轻地晃了下：“你不会跟我生气了吧？” “我生气你的气做什么？” 陆青野根本就没生气，他只是担心孟晚棠挨欺负。 看来上次把霍东升打轻了。 就应该直接废了他才对。 这种人简直就是败类。 孟晚棠瞅着他的脸色，小声提醒他：“最近先别动他，免得他怀疑到咱们身上来。” 陆青野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孟晚棠，孟晚棠无辜地看向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动声色地解释：“你不会觉得我太暴力吧？” 陆青野摇头：“不会。” “那就好。”孟晚棠握紧拳头，挥舞一下，“我本来想让你找几个人，给他套个麻袋，也像上次那个人似的，把霍东升狠狠地揍一顿。但是今天发生了这件事儿，你去揍人的话，他肯定会怀疑咱们。所以，咱们先忍忍，暂时先别动手。” 陆青野反手握住她的手：“走吧，先回家。” 孟晚棠都傻了。 他……他竟然主动拉住她的手？？？ 是她眼花了吗？ 这人就是陆青野，他怎么忽然还胆子这么大？ 难道他不担心被人撞见？ 孟晚棠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呆愣愣地被他拉着回到家。 这一路上，也没碰到人。 从后院进去的时候，孟晚棠自己先松了口气。 他们家的房子重新盖了之后，从后院到前院，只能从原来住的小屋的外屋里进去。不然的话，就只能从前院正门走。 “明天咱们把旁边那个小棚子给拆了。这样来回走也不用直接从小屋里穿了。” 孟晚棠每次看到陆青野猫着腰进屋，再猫着腰出来都替他难受。 陆青野看了看，说：“那晚上我回来就弄，正好把谷子也收了。” “可以收了吗？” 孟晚棠还挺惊讶的。 陆青野伸手点了点谷穗：“可以了，差不多可以收了。正好谷子收割完，就开始扒苞米。咱们生产队，收苞米得收个把月呢。收完就能分粮食。” 孟晚棠不想吃玉米面的饭。 她指着墙角说：“咱们明年在前院种两垄苞米，到时候给孩子们煮着吃。他们都没吃过煮苞米，也没吃过烤苞米，更没吃过炒的苞米。” 孟晚棠觉得，没有吃过烤苞米的小孩儿，童年是不完整的。 “都听你的。” 陆青野是没意见。 两人到了前院，陆彩华正好把饭做好。 “回来了？”陆彩华忙给孟晚棠倒了点温水，让她洗脸，“先吃饭，吃了饭你回去睡一觉。” “好。”孟晚棠困得不行。 她也没等孩子，随意的吃了几口，就回屋睡觉去了。 陆彩华等她走了，才把陆青野拉到一边去训斥：“你咋回事？一大清早就甩个臭脸给谁看呢？你媳妇这是赚工分呢，是为了这个家，不是为了她自己。你以为她想晚上在卫生所值班？” 第178章 被打的好惨 陆青野知道陆彩华误会了，也没说实话。 “我这是在想，咱们家胡同那边要怎么拆了。如果拆的话，是不是要搭个棚子。” “啊？你原来再想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你给晚棠甩脸色看呢。” 陆彩华训错了人，也不觉得尴尬。 “对了，昨天老三来了。” 陆青野皱眉：“他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陆彩华很冷漠，“就是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还住在你这儿。还说，晚上让我回去一趟，爸妈有事儿找我。” 孟晚棠去洗澡了，她只是简单地冲了下身体。 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陆彩华的话，忍不住讥讽道：“大姐，你回去可以，但是什么都别答应。要是不爱听了，就直接回来，没必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离婚不丢人，打老婆孩子的人要坐牢，那才叫丢人。” 陆彩华最近这段时间，住在陆青野他们这儿，别的没学会，只跟孟晚棠学会了两个字硬气。 她是真的硬气。 孟晚棠有句话说的对，嫁不好不丢人，嫁不好还要强撑着，那才叫丢人。 她有兄弟给她撑腰，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弟妹也特别好，好得跟她自己亲妹妹似的。 不，她自己的亲妹妹都比不上孟晚棠做的。 孟晚棠做的远远比她亲妹妹做的还要好。 她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她妹妹应该早就听到信儿了，但人到现在都没回来。 陆彩华不要求自己的妹妹非要帮助自己，但是那个态度得有。 可是他们家人…… 陆彩华懒得想了。 “恩，我听你的。”陆彩华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孟晚棠满意的进屋去睡觉了。 她一睡，睡到下午五点多。 陆彩华叫她起来吃点饭，孟晚棠打了个哈欠：“我去一趟卫生所，看看那边是啥情况。要是晚上不用去就最好了。” “行。” 陆彩华把鸡蛋羹放在她面前，“你先喝了再去，不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说的对。” 孟晚棠洗了脸，刷完牙就坐下来开始喝鸡蛋羹。 “哟？” 狗剩背着书包，从外面进来。 孟晚棠瞅着他身边的小胖，又看看后面进来几个孩子，起身拿了个新勺子过来，几个孩子一人喝了一口。 轮到大妮的时候，大妮就绕到一边去了。 “大妮，来。” 只要是孩子，不分年龄大小，弟弟妹妹有的，哥哥姐姐也一定会有。 大妮知道自己大了，不能跟弟弟妹妹们一样。 她摆手说：“舅妈，我不喝鸡蛋羹。” “快点，不然我过去喂你。”孟晚棠一句话，就让大妮乖乖地过来。 她看着大妮喝下去，才说：“你现在还是孩子，不管你结没结婚，只要其他人有的，你也会有。舅妈知道你懂事儿，可是舅妈舍不得你受委屈。咱们家的孩子，不管大小，什么东西都是均分的。” 大妮只是喝了一口鸡蛋羹，眼泪就掉下来了。 孟晚棠装作没看到：“行了，回屋去写作业吧！等一会儿你们还要去牛棚那边，找你牛爷爷学别的知识呢。” 大妮这才转身进屋。 狗剩看着他姐走了，还不忘把二妮也拉走。随后狗蛋他们也走了。 他摇摇头凑上来，讨好地笑着说：“妈，再给我喝一口，这东西可真好喝！” 孟晚棠：“……” 陆彩华从外面进来，看到狗剩这样子，上前就把人拉到一边去：“狗剩，那是你妈用来补身体的，你早上都吃了一个煮鸡蛋，怎么还惦记你妈吃的鸡蛋羹呢？” 狗剩振振有词地说：“煮鸡蛋能跟鸡蛋羹一样吗？” “你要是想吃鸡蛋羹，明天我给你做一个小碗。”陆彩华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多点。” 狗剩：“……” 他舔了舔嘴唇，还有点馋地说：“算了吧，我还是吃煮鸡蛋的好。” 陆彩华都心疼坏了。 家里买鸡蛋的钱都是一大笔。 她天天四处跟人家问，谁家有鸡蛋，都给他们家送过来。现在他们家可是在附近都出了名的。 就是生孩子坐月子，都没他们家吃的鸡蛋多。 狗剩也蹦蹦跳跳地走了。 陆彩华叹着气说：“咱们家这鸡蛋吃的太多了，一个月吃的鸡蛋，比人家三年吃的鸡蛋都多。” “以前家家户户的日子过的不好，都紧巴巴的。现在条件稍微好点的，家里还能养两只母鸡。人家大人也不用吃鸡蛋，只有小孩儿才天天吃。”孟晚棠很随意地说，“咱们家只是孩子多了点。” 陆彩华：“……” 她们家大人也跟着吃鸡蛋呢。 “大姐，吃鸡蛋比吃肉便宜，肉咱们也买不到。但是鸡蛋有营养，孩子天天吃就聪明。大人吃的话，身体也会更好。别人感冒，你都不感冒。省了去卫生所看病的钱。” 陆彩华：“可你就是大夫，咱们去卫生所找你看病也不花钱。” “……” 孟晚棠无语。 她说：“大姐，别人找我看病也不花钱，但是买药得挂账。到了年底算账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倒挂不少钱。” 陆彩华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把饭端上桌，忽然说：“不对，可要是咱们不吃鸡蛋，买鸡蛋的钱，就够买药的了。” “姐，账不是这么算的。” 陆彩华说：“我知道。” “鸡蛋就天天吃，你弟弟有本事赚钱呢。”孟晚棠起身帮忙拿碗筷，一回头就看到陆青野回来了。 她笑着说：“正好，我骑车子去一趟卫生所，看看那个病人情况怎么样？如果不需要我在那边守夜，我今天晚上就不过去了。” 孟晚棠着实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情给恶心到了。 她总觉得自己这体质怪倒霉的。 什么破烂事儿都能遇见。 陆青野转身就出去，骑上车子沉声道：“我送你去。” “就这么几步路，还用你送我？”孟晚棠瞅了眼他的脸色，骤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于是老老实实坐上车。 陆彩华一直在偷看，发现他弟弟还是有点本事的。 俩人到了卫生所。 一路上也没碰见什么人。 孟晚棠下车，说：“你在这儿等我？” “我跟你一起进去。”陆青野说着停稳车子，跟着她往里走。 孟晚棠走到了病房之后，就看到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她错愕的问：“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说话的时候，她还回头去看陆青野。 第179章 你要一起不 陆青野还没说话，孟晚棠就把视线收回来，继续问霍东升。 霍东升嘴巴都被打肿了。 说不了话。 看到孟晚棠和陆青野站在一起，心里更堵的难受。 他干脆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孟晚棠震惊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去检查旁边那个病人。那个病人已经醒了，体温正常，昨天晚上反复发烧，今天情况逐渐稳定。 可比之前好得多。 孟晚棠心里清楚，晚上估计不用自己过来了。 她拉着陆青野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张春玲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 孟晚棠压低声音，指着门口，问：“咋回事？咋还成这样了呢？” 张春玲早上彻底跟霍东升掰了，再加上当初也是被迫的，后来没办法，为了生活才跟他继续来往。 这会儿，张春玲没放个鞭炮，是最后的体面。 “今天下午，白东延回来了。带着十几个兄弟，来他家里住。一进屋就发现，有人搂着他媳妇，睡在他被窝里。” 她一脸冷笑，孟晚棠觉得张春玲真的很克制了。 “他胆子可真大。” 孟晚棠没想到，霍东升竟然还敢大白天去睡人家老婆，他是真的不怕被人发现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前，他没结婚之前，比这可混账多了。后来，他结婚之后，就不乱来了。谁知道这两月是怎么回事儿，好像以前那个霍东升又回来了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孟晚棠皱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关系，才知道霍东升变了？ 如果她没有穿到原主身上，那霍东升是不是就会一辈子和陈娇娇恩恩爱爱，按照书里写的那样，可以幸福一辈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 这是造了大孽啊！ “今天晚上，还是你在这儿看着吗？”孟晚棠小声问张春玲。 张春玲摇头：“我今天白天就没回去，晚上让唐慧芳在这儿看着。而且，今天晚上陈大夫也在这儿。” “不用我了？”孟晚棠还挺惊讶。 唐慧芳从不远处走过来，张春玲没说话，等唐慧芳走过去，她才小声说：“原本他们俩不想在这儿，想让咱们两个继续熬夜。但是董大夫说，今天晚上熬夜，明天白天可以回去休息，晚上也不用过来，还给算工分。恰好陈大夫明天家里有事儿，他立刻自告奋勇地决定留下来。” “真是个好人啊。” 孟晚棠还以为今天晚上自己还要过来，现在看来不用来了。 “好什么好？人家也是为了自己的，不来上班，还不耽误家里的事儿，就是一晚上不睡觉而已。再说，睡了谁知道，只要病人没事儿就行呗。”张春玲戳戳孟晚棠，“你赶紧回去吧，别贪黑。” “嗯，你也是，路上小心。” “好。” 孟晚棠打算回去吃饭，走得还挺快。 到了外面，把看到霍东升的事，跟陆青野说了一遍，陆青野波澜不惊，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他小时候没少挨打。” 陆青野从小就不喜欢霍东升，也不愿意跟他们那些人玩。 他对上孟晚棠好奇的眼神，知道她想问什么，没等她开口，就主动说：“小时候，他就喜欢跟一些小姑娘玩，天天逗那些小姑娘。十几岁的时候，就跟村里的小寡妇鬼混。也长大一点，还能到外面去。经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村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不太明白，为什么陈娇娇会看上霍东升。” 可能是编剧大神要求的。 “也许是命运。”孟晚棠说完，自己都快笑了。 “走吧，回家。” 陆青野骑着车子，载着人回去。 吃过饭，陆青野开始拆房子旁边堆着的东西。 全家老少，除了小胖和三妮之外，其他人都帮忙。 不到半小时，就把路给清理了出来。 陆青野把老房子还没烧没的青砖拿过来，一块一块地铺在地上。 等忙活完，天都黑透了。 “你怎么非要在这个地方铺上砖？” “以后下雨下雪，从这里到后院都是泥巴，不好走。”他知道孟晚棠爱干净。每次下雨都不想出门。 他都看到好几次了。 “等后面，我买点沙子，在咱们当院，弄一条小路。” “你知道能买到水泥吗？”孟晚棠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短视频里，人家制作的田园小路。 她就是不太清楚能不能买得到。 陆青野还真知道哪儿有卖的：“你想要水泥？” “嗯，来两袋水泥，到时候把院子里的地上，用水泥给抹上。其实用砖铺上也行。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成。” 孟晚棠主要是担心水泥不好买。 “那就买砖吧！” 陆青野计算着从门口，到屋门口这条路，需要多少块砖。他在算，孟晚棠也在算，算完发现，好像用砖似乎更快一点一点。 “那就用砖？” “成。” 回了屋，孟晚棠拿出纸和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她问陆青野：“红砖多少钱一块？” “两分。” “四百块砖，好像也没多少钱。” 孟晚棠越算越觉得这个年代的物价很便宜，钱也是真值钱。 她算完，想着家里还有几十块钱，就跟陆青野商量：“咱们家屋门口，这一块地方，都铺上砖吧！还有去后院的路，也铺上砖。那边不用铺太宽，只要能出去，没有泥巴粘在脚上就行。” “那这样咱们就得买两千多块砖。” “行，反正不到二十块钱。” 他们家一个月吃鸡蛋，就是一大笔钱。 “一次性可能买不来那么多，要分几次买。”陆青野先跟孟晚棠说清楚了，别到时候她挑毛病。 孟晚棠无所谓：“行，都可以，我没意见。” “那我去洗个澡，你要一起不？” 陆青野拿着换洗的衣服，还贴心地给孟晚棠拿了一件出来。孟晚棠现在一听睡觉两个字，就下意识腿软。 她急忙摆手：“不不不，不了，我就不去洗了。今天白天睡了这么多晚上我没打算那么早睡觉。” “那正好，你等我。” 陆青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完人就走了。 孟晚棠傻眼了。 不是，怎么就走了？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第180章 不留遗憾 孟晚棠心想，完了。 今天晚上难道一劫了。 她心不在焉地拿出织了一半的毛衣，发现经过自己最近的努力，织毛衣的速度直线上升。小胖的毛衣和毛裤已经织出来了，狗剩和狗蛋的毛衣也织得差不多了。 毛裤还没织，但是毛裤织的快。 她灵机一动决定先给某人把毛衣织出来。 她拿着毛线开始起针，等陆青野回来，她都织了好几圈。 陆青野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直接把灯光都给挡住了。 “你快点让开，别挡着亮。” 别看孟晚棠这话说的好像多自然，实际上，她紧张得不行，就担心某人上炕，拉着她要过去睡觉。 “你晚上不睡了？”陆青野让开，坐在她旁边，人也已经上了炕。 他的气场很强大，存在感也太强。 特别是刚洗完澡之后，身上还残存着淡淡的水汽。明明穿着她给做的棉布睡衣，可这会儿衣服贴在身上，连他的腹肌都看得一清二楚。 孟晚棠十分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是这人的眼神又格外的正经，好像没有别的意图。 “睡觉！” 孟晚棠瞅着他，见他要开口，急忙先说：“你赶紧去睡觉，别在这儿晃悠，分散我的注意力。我要在天冷之前，先帮你把毛衣织出来。眼看着一早一晚就要穿毛衣了，不然到时候别人都有，你没有。” 陆青野根本不在乎这个。 “我之前在部队穿的衣服，还能穿几年。” 孟晚棠想起小时候，外公曾经说过的话。 外公遗憾地说：“当年，家里穷，退伍之后，穿的都是当兵时候穿的衣服。现在剩下的东西，除了军用水壶之外，就只有帽子上的国徽了。当年穿过的衣服一件都没留下来。” 孟晚棠当时就想着，如果家里条件好点就好了。 可惜，那个时候她都还没有出生呢。 如今轮到她到了这个年代，她的丈夫也是退伍转业的军人。 当初在部队的衣服，对他来说，不只是衣服，还是一种纪念。 孟晚棠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的衣服都留下来，保存好。 将来还能说给儿孙们听。 “那些衣服就别穿了。”孟晚棠的语气有些急促，陆青野愣了一下。 他以为她在嫌弃，眉心都拧了起来。 孟晚棠没听到动静，抬头看向陆青野，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回想自己刚才的语气，意识到自己没把话说明白。 “你的这些衣服，将来都是纪念。如果你现在都给穿坏了，以后想要穿穿，或者是再拿出来看看，可就都没有了。” 孟晚棠解释完，陆青野脸色陡然好转。 他心里一暖，很感谢孟晚棠为他着想，可是目前他还不想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陆青野没多少犹豫就摇了摇头：“家里的人口多，钱花的也快，还是……” “别还是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做几条裤子给你。你看行吗？”孟晚棠说的是用上次买的布。 陆青野点头：“行。” “那你赶紧去睡觉，我还要忙一会儿。” 孟晚棠想都到了这份上，他难道还不肯放过她？ 应该不会吧？ 陆青野果然点头：“好。” 他躺过去，说：“你也早点睡。” “知道。” 孟晚棠织毛衣的手都轻快了不少。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陆青野眼底的光到底有多么的温柔。 孟晚棠白天睡多了，都到了十二点，人才开始犯困。 她睡得晚，早上却到点儿就醒了。 放到现代的话完全就不现实。 她以前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早起床过。 对于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人来说，早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儿。 到了这边才两三个月。 孟晚棠已经习惯每天早上五六点钟起床了。 “妹子。” 孟晚棠吃过早饭打算去卫生所刚从家里出来，背后就有个人追上来。 她感觉好久都没有看到苗银花儿了，今天看到苗银花惊喜地问：“嫂子，你最近都去忙什么了？怎么感觉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你了呢？” “别提了，银凤又跑了。我费了老大劲才把人给整回来。这会儿人关在我们家，被我好一顿打。你说她是不是中了邪？非要去找那个二溜子。” 人家家里的事儿，孟晚棠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就只能安静的在旁边听着。 “姑娘还小，等长大之后就都明白了。不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再过两年她就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苗银花唉声叹气：“她都不小了，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 “没结婚，就是个孩子。” 孟晚棠走到路口，也没见苗银花要说什么。 她知道这事儿可能挺难开口的。 她就主动询问道：“嫂子，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有啥事儿的话，你就直接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苗银花一听这话眼睛先红了。 她哽咽着说：“晚棠，我知道，我这话说的可能有点儿脸皮厚，可我也真的没办法了。我就希望你能带带我们家银凤。让她也能去卫生所上班儿。咱们开始不要工分都行。我就是想让你教她点儿东西，顺便让她开阔开阔眼界。你最好多跟她讲讲城里的事儿，别让她两眼只能看到眼前这么屁大个地方。” 苗银花为了她这个妹妹真是操碎了心。 这些事儿孟晚堂晚棠也特别理解。 “嫂子，你说让我教教银凤，我可以帮你教。至于她能学多少，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你说让我跟她讲讲外面的事儿，就是想让我帮你开导开导她，是吧？” 苗银花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有文化懂得多，见过的世面也大。你好好帮我开导开导这个傻丫头。别的不求，只求她能踏踏实实的，别总是这么穷折腾，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她都不期盼她妹妹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只求她妹妹能清醒一点儿，好好的活着就行。 “那行，这也不是事儿，你直接让人到卫生所来找我。” 孟晚棠一口就答应下来。 “那可太感谢了。”苗银花又想哭。 “咱们这关系你不用说的这么客气，至于银凤来了之后能不能有工分，这个我也不能跟你保证。” 第181章 还没到春天就想着繁衍 “没有就没有，不在乎这个。” 苗银花抹了一把眼泪，跟孟晚棠说掏心窝子的话。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个妹妹脑子不清楚。我还以为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能长记性。谁知道才好一点，刚能出去跑，就给我闹出这些事儿来。” 苗银凤是她拉扯大的。 她们家什么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苗银花希望她妹妹能找个老实巴交，会过日子的男人嫁了。将来也能有个安稳日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嫂子，一会儿你就带银凤过来找我就成。” 上工的人都要去干活了，孟晚棠也没耽搁，和苗银花说完两人就在路口分开。 孟晚棠到了卫生所，霍东升还没离开。 唐慧芳从霍东升住的那个病房里出来，脸颊红扑扑的，看到孟晚棠还白了她一眼。 “这还没到春天呢，怎么就想着繁衍了？”孟晚棠才不受这个窝囊气。 但凡有气，当场都出了。 唐慧芳都没听出来孟晚棠是在骂她。 孟晚棠从唐慧芳身边经过，还看着她嫌弃地摇摇头，然后才走进办公室。 里面有个老乡，腰伤着了。 孟晚棠看完之后，卖了两贴膏药，这膏药都是记在大队账上的。孟晚棠也拿不到现钱，只能等到年底算账的时候，才能收到这笔钱。 私人手里没有钱，也没地方去赚钱。 除了卖点手工艺品，比如自己的绑的笤帚，炕席，筐子之类的东西，再就是卖点家里的鸡蛋，粮食换点钱。 那点钱，都不够买二斤肉的。 “大爷，好了。” 孟晚棠起身，写好病历，这些东西年底的时候是要用的。 大爷走了。 孟晚棠出去洗手，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孟晚棠，你什么意思？”唐慧芳凶巴巴地站在门口，怒视着孟晚棠。 她能有什么意思？ 简直莫名其妙。 等等。 孟晚棠惊讶地看着唐慧芳：“不是吧？你……才反应过来？你这个脑回路绕了地球三圈了吧？” 唐慧芳又是一头雾水，虽然听不懂孟晚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孟晚棠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她指着孟晚棠的鼻子骂：“你脑回路才绕地球三圈呢！” “你的脑回路，要是没绕地球三圈的话，怎么能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意识到我刚才是在说你呢？”孟晚棠语气越是平静，越是刺激人。 唐慧芳都要气哭了。 “我要去找大队长，我要跟大队长说，让你从卫生所里滚出去。”唐慧芳自小在家里就受宠，到外面也张扬跋扈。 上次吃了亏，她回家跟她大爷说，她大爷的意思是让她安分一点，先别惹事儿。 可刚才孟晚棠骂得那么难听，她受不了了。 孟晚棠挑眉，用下巴指着外面说：“你去啊，咱们大队就在对面，你现在就过去跟大队长说。我在这儿等着你的信儿。” “你别以为我不敢。” “所以我让你去啊？” 孟晚棠绝对是有恃无恐。 唐慧芳气得直哆嗦：“去就去！谁怕谁？” “等你哦。” 孟晚棠还笑眯眯地挥挥手。 唐慧芳都给她气哭了。 “叩叩。” 张春玲敲敲门，还回头看了一会儿才进来。 “咋回事？她怎么哭成那个样子？”张春玲是从后面进来的，没听到她俩刚才说的话。 孟晚棠解释了一下。 张春玲无语。 “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人虽然不太坏，但是心眼不好。一点小破心眼子，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实际上大家伙心里都明镜似的。”张春玲瞧不上唐慧芳，但是很羡慕唐慧芳。 谁不想当一个被全家人宠爱的小姑娘。 走到哪里都能挺直腰板，硬气地跟别人讲话。 可实际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命。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孟晚棠笑了下：“我又不是缺心眼儿，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 “当初，我还以为你真要去举报她呢。” 张春玲别看以前话不多，存在感也不高，但是卫生所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她都知道。 “举报什么？” 孟晚棠也知道，这都是村里的人推荐的，但凡会有点，懂一点的，就来卫生所上班了。 像唐慧芳这样，敢给人家打吊针的，找不出来几个。 她是没学好，懂得也不是很多，基本的东西还是会的。 就像矮子里挑高个，唐慧芳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 等到过几年，卫生所私有之后，唐慧芳能不能留下来，那就是承包了卫生所的人说的算的。 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 张春玲忍不住小声跟她说：“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为啥唐慧芳都绕着你走？” “不知道。”孟晚棠满脸疑惑。 “她是怕你举报，让她丢了工作。” 孟晚棠：“……” 半晌过后，她才叹了口气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啊。” 正说着，有人来了。 孟晚棠看到苗银花，立刻起：“嫂子，银凤，你俩过来了？” 张春玲看到人家是来找孟晚棠的，就悄无声息地地走了。 主打的一个有分寸。 苗银花脸色不太好，小脸苍白，人也很瘦，两眼看着也没有神采。孟晚棠觉得这就是太缺爱，所以男人花言巧语，说了两句，就把她给哄骗过去了。 “嫂子，你先等着，我带银凤去跟董所长说一声。” “行。” 孟晚棠领着苗银凤，到了旁边办公室。 董大夫在里面写东西，看到孟晚棠，立刻露出慈祥的微笑。 “小孟大夫，有啥事儿？” 孟晚棠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指着苗银凤说：“她姐是我嫂子，想着送孩子过来跟我学学手艺。她没学成之前，就不要工分。要是学成了，再跟您说，您看成不？” 董大夫没想到孟晚棠还愿意教人，他哪里会不同意。 “行，咋就不行了。这样，她先在咱们这儿适应几天，等到习惯了，能上手了，就给她也算工分。” 董大夫是个好人。 “谢谢您，董大夫。那我就带小苗回去了。” “行，你们回去忙吧。” 董大夫笑呵呵地说。 “走吧。” 孟晚棠低声跟苗银凤说，领着她就从里面出来了。 苗银凤好奇地看了眼孟晚棠，闷不作声地跟着她，半点都看不出来叛逆的样子。 回到办公室，孟晚棠就说：“成了。等到过段时间，银凤在这边能帮忙了，就给她也算工分。” 苗银花一听，真想让苗银凤给孟晚棠磕一个。 她拍着苗银凤的胳膊说：“以后你好好听你二嫂子的话，听见了没？要再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苗银凤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苗银花有点着急。 孟晚棠上前把人拉出去，笑着说：“嫂子，上工要紧，赶紧走吧，这儿不用你操心了。” “你多担待点。”苗银花是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赶紧走吧。” 孟晚棠把人送走，回到办公室，直接拿出一本书递给苗银凤：“识字吗？抄两遍，字迹工整点，不要抄错了。” 第182章 妈，你就放心让我爸一个人过去？ 孟晚棠还以为这姑娘会翻脸，直接走人，结果人家乖乖地拿起钢笔，灌上墨水，对着本子开始认真地写起来。 她瞅了眼苗银凤写的字，发现苗银凤的字写得还真挺好的。 写吧，写一遍之后，脑子就会有印象了。 屋子里很安静，多了一个人，也没有改变什么。 中午到了。 孟晚棠看着写了一上午的苗银凤，就说：“走吧，先回去吃饭，下午继续过来抄书。” “嗯。” 这一次，小姑娘给回应了。 两人往家里走，到了孟晚棠他们家门口，小姑娘自己继续往前走。 孟晚棠没急着进去，就站在门口看到苗银凤回到家，才转身进院子。 陆彩华问她：“你干啥呢？这么半天都不进来？” “苗银凤。” “你咋还跟她扯上关系了？”陆彩华想到听到的风言风语，皱着眉说，“你少跟那个姑娘来往，她名声不好。” 孟晚棠抬眼，心里惊讶：“大姐，你这是啥时候听到的事儿？” “都好久了，有人是她们村的，传出来不少风言风语。反正这丫头，在咱们这儿是嫁不出去的。”陆彩华不想让孟晚棠沾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 这个世道，女人的日子不好过。 哪怕是后世，一个小姑娘未婚先孕，要是在老家的话，肯定会被街坊邻里背后说三道四，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更是能逼死一个人。 “对了，昨天晚上你回后院了吗？”孟晚棠嘴里的后院，指的是陆老头他们家。 陆彩华沉默了下，摇摇头。 孟晚棠震惊：“你没回去？” 那他们不得疯？ “这几天张罗着收苞米呢！前前后后下来，恐怕得三个月左右。”陆彩华不仅是在跟孟晚棠说，还是在跟自己说，让自己变得有底气，“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我就不过去了。他们要是有急事，肯定会直接说。” 陆彩华现在格外的清醒。 孟晚棠觉得，就算是让陆彩华一个人住到外面去，她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家晚上饭刚吃完，陆青顺又过来叫人了。 陆彩华知道不去不行。 她有点害怕，犹豫半天才站起身。 孟晚棠戳戳陆青野：“你们家的事儿，你跟着过去看看。” 陆青野也担心陆彩华受委屈，起身跟着一起去，给陆彩华撑个腰。 他们一走，狗剩就过来了。 他凑到孟晚棠身边，鬼精灵地说：“妈，你就放心让我爸一个人过去？” “他那么大个人，难不成还能被打？” 别的不说，就陆青野那个身手，别说十个，就是二十个普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狗剩摇头叹气：“你这人不行，不能处。” “你再说一遍？” 孟晚棠扭头，眼神不善地盯着狗剩。 狗剩半点都不害怕：“我又没说错，我爸带着我大姑去了我爷爷奶奶家。我爷爷奶奶是啥人，你心里没点数吗？那是我爸的爸妈，他们要是动手，我爸能还手吗？” “你奶奶还能打人？”孟晚棠不信。 “我看着她背后打过我大娘。我大娘疼的脸上全是眼泪，愣是一声不吭地让我奶奶打。”狗剩想到那个画面，就打了个哆嗦。 孟晚棠惊讶：“不能吧。” 她有点不太相信。 “你大娘和你奶奶关系不是最好的吗？”孟晚棠还说，“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奶奶最疼你大娘。” 乔秀芝嫁过来这么多年，都没孩子，老太太也没给她半点脸色看。所有人都说老太太是个厚道的人。 这也是原主当初在村里人缘不好的关系之一。 狗剩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我奶奶天天偷偷地打我大娘，我和我哥看到了不止一次呢。” 孟晚棠有点担心。 她拿起手电，看着狗剩，起身进屋去找狗蛋：“狗蛋，我去你奶奶一趟。你好好看着弟弟，也跟姐姐说一声。你们写完作业，就早点睡觉，知道不？” “知道。” 明明长着一样的脸，狗蛋就可靠多了。 孟晚棠走到门后，后面跟着个小尾巴。 “妈，你也带我去吧？我也想过去看看。”狗剩见自己被发现了，就跟孟晚棠撒娇。 狗剩最近长得胖了点，皮肤却越来越白。 脸上有了肉，笑起来的时候，帅爆了。 再一撒娇，孟晚棠完全抵抗不住。 她低声说：“那你到了那边，别出声。就躲在外面，等走的时候，你再跟着我们一起回来，听见了没？” 狗剩立刻点头，怪得不像话。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办的。” 孟晚棠戳戳他的肩膀：“你自己去跟你哥说一声，别让你哥担心。” 狗剩一个人进去，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三个。 她看着狗蛋，又看看小胖，最后瞪着明显心虚的狗剩。 他不想啊！ 可是哥哥不放心，弟弟要跟着。 “算了，一起去吧。” 孟晚棠领着三个孩子，从后院去了陆老头家。 这会儿家家户户有狗的不多。 一般人家都养不起狗。 人都吃不饱，哪里有粮食来喂狗。 孟晚棠带着三个孩子进去，里面的人愣是一点都没发现。她也没进去，就站在外面偷听。 曹凤英的声音特别大：“我让你回去，你害了你吗？你要是这样，以后还咋嫁人？大妮她们姐妹三个又该咋办？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们想想。好好一个城里人，非要到乡下来。” 陆彩华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她以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错的离谱。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她要听弟妹的，弟妹说的话才有道理。 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 她不比别人差什么，她有手有脚，凭啥养不起三个孩子。 “我不回去。”陆彩华语气坚定地打断曹凤英的话。 曹凤英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玩意？” “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我是不会回去的。”陆彩华撸起袖子，“妈，我被打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可你告诉我，女人被男人打是应该的。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人家才会打我。如果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被打，也就算了。可是每次都是无缘无故地打我，我为什么要回去挨打？” “哪个女人结婚之后没挨过打？就你矫情是不是？” 曹凤英气急败坏的骂道。 陆彩华却说：“有，晚棠就没被打过。” 她还看到弟弟给弟妹洗里面的衣服了。 第183章 疼死你 弟妹有的时候很累，就躺在屋里休息。她弟弟下班回来，就把衣服都给洗了，还把洗脚水给端到屋里去。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那个男人这样伺候过一个女人。 开始的时候，她不理解。 后来，她明白了。 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像她所见到的那样。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不是谁都会被挨打，也不是谁都会像丫环婆子似的，伺候公婆一家。 曹凤英指着陆青野的鼻子骂：“你跟他这个废物学什么？要不是他非要娶那个女人，咱们家到现在都没分家。她还学着别人，威胁我。你出去问问，谁家媳妇是这样的？你弟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拿他出来比什么比？” “妈，难道我挨打你都不管吗？” 陆彩华其实早就明白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她爸妈也是疼她的，愿意给她撑腰。 “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你男人打你，肯定是你有问题。你改了不就行了？你顺着他一点，能掉一块肉吗？” 曹凤英这段时间都没出门，每次出去就有人问，她大丫头怎么还回来了。 真是丢死人了。 陆彩华低着头没说话。 曹凤英就站在旁边，嘴里骂个不停，话里话外都是让她赶紧回去，不要留在村里给他们家丢人。 “你弟弟以后还要再娶媳妇呢。你说你天天住在家里，谁家的姑娘还愿意嫁到咱们家来？”曹凤英终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陆彩华没像之前那么闷不吭声，她心凉透了，再也没有期待了。 “妈，我没住在家里，我住在青野家。要不是你喊我过来，我都不会回来。” 曹凤英瞬间炸了。 “你说的什么屁话？你再说一遍？”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见的。 “您觉得我丢人，那就当没我这个闺女。” 陆彩华给陆青野使了个眼神就要往外走。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从这儿走出去了，以后就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闺女！”曹凤英打死都不敢相信，以前那个温顺懂事的闺女，竟然会变成这样。 肯定都是孟晚棠那个娘们教的。 她现在是真后悔，孟晚棠生孩子的时候，她就应该装作没看见。要是再晚一点去，一尸两命就更好了。 可惜…… 她没那么狠心，到底让她跟那个小傻子活了下来。 孟晚棠还是个大夫呢？ 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出生时候就有毛病的。 陆彩华回头，眼底带着泪，质问曹凤英：“妈，你把我当作是自己的女儿吗？我从懂事起就帮家里干活。人还没锅台高，就开始做饭。烫伤了，也没见你问一句，还要被你骂，说什么怎么就生了我这么个蠢货。我是蠢，可我带弟弟，照顾妹妹。吃的最少，干的最多。我一个大姑娘，都上初中了，也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我穿的都是大哥的剩。要不是我要去相亲，要不是别人给我介绍的对象是城里的，我可能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陆青顺在旁边说：“大姐，你这矫情什么？村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都成了委屈呢？” 陆青野拧着眉，抬头看了眼陆青顺，陆青顺不经意间跟陆青野的视线对上，吓得瞬间闭上嘴。 陆彩华没理陆青顺：“我结婚了，嫁过去，被那家人打。我回来跟你们说，他打人，无缘无故的打人，还不给饭吃。可你们却觉得，这都是正常的，还怪我不懂事。我被打的头破血流，差点活不过来，求你，让你带我回家。你又说，别给你丢人，别耽误弟弟们娶媳妇。” “如今，我好不容易从那个狼窝里逃出来。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在家，所以我没敢回来。可你们还要让我回去。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就算我的命不是命，可我也想让我的孩子过跟我不一样的日子。” “当初我结婚，你们跟人家要了三百块钱的聘礼。我没出嫁之前，每天都在干活。我从来没有白吃过家里一口饭菜。结婚之后，几个弟弟结婚，生孩子，我都给家里拿了钱。每次回来，从来不空手。” “你们以为这些东西是我公婆让准备的，实际上都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我自认不欠家里的。” 陆彩华看着沉默的大哥大嫂，再看看不满的三弟，最后才看向神情冷漠的父亲，和极为嫌弃和不满的母亲。 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弟弟在支撑她，给她力量，她鼓起勇气说出了最决绝的话。 “爸妈，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她转身从屋子里出去，一口气跑出院子。 狗剩一看急了。 “妈，大姑跑出去了，咋整？” 孟晚棠拉住这个蠢蠢欲动的小崽崽，低声教育这小孩儿：“你大姑现在需要一人独处的时间。所以，这个时候你要一个有分寸的男士，不要过去打扰人家释放自己的情绪。” 狗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妈，没想到你讲话还文绉绉的，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样子。” “什么叫看上去？”她本来就很有文化好不好？ 狗剩闭口不言。 装作没听见。 如果他没伸手去戳狗蛋，孟晚棠就真的信了这小子没听见了； 她们在外面等，没见陆青野出来。 “妈，我爸咋没出来？”狗蛋难得开口。 是啊！ 陆青野怎么就没出来？ 孟晚棠跟几个小孩儿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她刚要往里面走，就听见曹凤英破口大骂：“我当初真应该救你，让你直接溺死在水沟里。” 孟晚棠瞪大眼睛。 什么东西？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孟晚棠低头，发现聪明的狗蛋眼里也写满了震惊，他甚至还问：“妈，我爸不是我奶奶的孩子吗？” 孟晚棠愣住了。 她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 “够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大丫头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你非要逼她回去干什么？现在好了，大丫头跟咱们离心了，你就彻底满意了？” 陆老头难得开口训斥曹凤英。 他看了眼面色很冷，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陆青野，干咳一声：“老二，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劝劝你大姐。这段时间，就先让你大姐住在你家，等老三的媳妇定下来，再让你大姐和三个孩子回来。” 第184章 这是她护着的人 这话说得是非常体面。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陆老头是个多么拎得清的人。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陆老头有多可恶。 孟晚棠听到陆老头的话，都给气笑了。 她没冲动，等着陆青野回答。 “大姐的事儿，你们不管，我管到底。她不想回去，那就一辈子都住在我们家。以后，你们别因为这些事儿再叫大姐过来。那个家她是不可能回去的。” 说完，陆青野就要走。 “你再说一遍？”曹凤英尖声喊道。 陆青野停下脚步，回头严肃地说：“大姐的事儿，我来管，我不会让她再回那个狼窝的。谁来都不好使！” “你个小瘪犊子，你这个丧良心的玩意，我打不死你！” 曹凤英说着人就跳起来朝着陆青野的脸上扇过去。 别看曹凤英年纪大，可是她的个子可不矮，身高有一米六呢。她踮起脚跳起来，想抽陆青野一耳光，那也是很容易的事儿。 “啊……” 一声惨叫，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曹凤英捂着自己的手，疼得嗷嗷叫唤。 大家伙朝着陆青野看过去，才看到他脸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青石板。 孟晚棠刚才听到不好，就从外面往里面跑。 还不忘把门口竖着的青石板拿起来，万一打起来，她可不能给陆青野拖后腿。 谁知道刚好看见曹凤英要打人，她立刻把手里的石板举起来，另外一只手放在石板后面，贴着陆青野的脸。 曹凤英使那么大劲儿，恨不得把陆青野给打死。 结果那么大的力气，全都反到她的手上。 乔秀芝看到石板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在旁边充当隐形人。她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曹凤英，眼底甚至还有点愉悦。 “妈，妈，你没事儿吧？” 陆青顺急忙上前把曹凤英给扶起来，看到曹凤英的手都青了，还肿了起来。也不知道骨头断没断，反正疼得不敢让人碰。 他怒气冲冲地冲着陆青野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妈打你，你拿这个东西挡什么？” 孟晚棠把石板拿下来，从陆青野身后探出头，笑眯眯地说：“我看你才有病。他又没错，凭什么要挨打？” “我妈想打他，怎么打都行，用你管？”陆青顺很看不惯孟晚棠。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男人，你说我管不管？” “不要脸！” 陆青顺觉得她真的是不知羞耻。 孟晚棠冲着陆家的人说：“欺负人也不能专挑软柿子捏。你们以前把陆青野当傻子，但是现在没门。这人是我护着的，以后想要欺负他，就掂量掂量你们家的房子够不够烧！当初老房子是无意间被烧的，你们就四处说是我故意烧的。我不介意坐实了这件事儿。” 孟晚棠说完，拎着青石板，拉着陆青野的手往外走。 到了门口，孟晚棠扭头，看到三个崇拜她的小家伙，眼神一挑：“走了，回家。” 几个小孩儿，立刻高高兴兴地往外面跑。 陆青野看到孩子，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到门口，发现孟晚棠还拎着那块石板，就问：“你拿着这个做什么？不累吗？” “不累，这个青石板，可是立了大功了。不然你的脸，肯定要被她给抓坏的。你就这张脸看得过去，要是抓花了，我以后看着得多闹心。可不得好好的护着点。所以斌这个有功之臣，我得带回家，好好地保存。” 陆青野：“……” 他没说话，伸手把青石板接过来。 “哎，你干嘛？你别给我扔了呀？”孟晚棠上去就要抢回来。 陆青野沉声开口：“不扔，我给你拿着。” “那你拿着吧。” 孟晚棠放心了。 两人借着月光往回走，孟晚棠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拉着手。 她想松开手，陆青野反而抓得更紧了。 “以前从来没人站在我面前护着我。”陆青野都是充当保护人的角色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保护他。 那感觉很不一样。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刚到部队的那个连长，每次说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总是会想自己的老婆多一点。 孟晚棠听着有点心酸。 她好歹还被家里人呵护的长到了十几岁。 虽然拥有过，再失去，很残忍，也很痛苦。可是从未拥有过的人，更悲惨。他们会渴望那样的感情，会在得到之后，一直都无法走出来，甚至会变成一个傻子。 “你看，我虽然在大院长大。但是他们对我并不好。他们的亲生女儿一回来，我就成了外人。我现在也只有你和孩子们了。”孟晚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青野，仿佛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于是，她开始跟陆青野比惨。 不知道从哪里听过一句话，一个人过得很惨，那你就自爆，说一个自己经历过的，比他的事情还惨的事，这样就能安慰到对方。 陆青野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我们是一家人。” “嗯，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永远不分开的一家人。” 孟晚棠觉得自己要给陆青野画一个大饼，不然他真的太难过了。 “陆青野。” “怎么了？” “我们以后去大城市吧，远离他们，让他们永远看着咱们过好日子，羡慕死他们去。到时候，他们出事儿了，咱们也不帮忙。你觉得行吗？”孟晚棠还笑眯眯地问他。 陆青野点头：“当然行，为什么不行？”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呢。”孟晚棠真担心他会对这个家里的人都像对陆彩华似的那么好。 陆青野很冷静：“你不坏，相反，你做得很好。” “我一点都不好。你看，大姐住在家里，我都让大姐天天干活呢。” “你那是让大姐能在家里住得安心一点。”陆青野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孟晚棠，“而且，你是听说大姐是家里唯一对我好的人，所以才会出手帮大姐的。明明很不喜欢别人住在家里，可还是收留了大姐一家。” 孟晚棠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听他说完这些话，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就是……只要一个心思善良，稍微有点同情心的女人，都不会拒绝大姐她们回娘家的。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换成是自己遇见这样的情况，如果家里的兄弟和父母都不出手帮忙，那得多绝望啊？” 孟晚棠不敢说，自己曾经就见过这么绝望的一个姑娘。 然后，她抱着孩子跳楼了。 那是多绝望才做出那样的决定啊。 第185章 真不会成傻子吧 陆青野发现她身上有光。 巷子口，三个小家伙探头探脑，小胖蹲在地上，狗剩趴在小胖身上，狗蛋拉着狗剩，担心他把弟弟压坏了。 “哥，你说咱爸干啥呢？低头瞅着手里的大石头笑得像个傻子。”狗剩一脸担忧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忧愁地说，“咱们长得像咱爸，你说咱们会不会也跟咱爸一样傻了？” 狗蛋：“……” 他拎着弟弟的衣服，拉着他就走。 “别看了，回家。” 狗剩顺手把小胖拉起来，和狗蛋一左一右牵着小不点往家走。 狗剩还一步三回头：“哎，咱们不管他们了？” “走吧你。” 如果人的脸上能写字，狗蛋脸上一定写着两字，话多。 三个小不点走得不慢。 狗蛋担心爸妈尴尬，拉着弟弟们走的比较快。 “咦，孩子们跑哪儿去了？” 陆青野眼神动了动，沉声开口：“回家了。” “嗯？回家了？这么快？”孟晚棠很惊讶，“咱们也快点回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到家了。” 他们两个走的还挺快，到家也没看到几个孩子的影子。 孟晚棠先进屋，三小只正坐在外屋地上洗脚。 “你们三个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刚在路上追了半天，也没追上你们几个。”孟晚棠还是真没想到几个孩子会跑的这么快。 狗剩快言快语地说：“你跟我爸走路的时候，少说话，说话就说话，也要走得快一点。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惦记别人家树上的枣呢。” 孟晚棠：“……” 这败家孩子，谁要就送谁吧！ 孟晚棠转身就走，她还特意找了个借口，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尴尬：“我去看看你大姑回来没。” 现在天还没那么冷。 孩子们都是在后面住的。 陆彩华现在是一个人住在一个屋里。 孟晚棠到门口，敲敲门，给对方充足的时间，才站在门外小声说：“大姐，你在里面不？我进去……” 她的话都没说完，门就先开了。 孟晚棠瞅着陆彩华，发现她眼睛都没红。她往里面一看，陆彩华正在织毛衣呢。 “大姐，你这么晚还织毛衣啊？”孟晚棠没话找话。 陆彩华回头看了眼说：“白天干活，没啥时间，也就是晚上能织织毛衣。” “哦，那行，我也没啥事儿，就是听说，要开始扒苞米了。估计得干上个两三个月，你这段时间得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 陆彩华这耿直的性格，差点让孟晚棠没办法接这个话。 她顿了下，说：“那就行，有事儿别闷在心里。” “我没事儿，如今反而还觉得一块大石头落地了。”陆彩华是真的没觉得多难受，“可能是我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结果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我反而觉得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 孟晚棠很理解的她的心思：“那你早点休息。” “你们也是。” 陆彩华关上门，抬手抹掉眼泪。 她被孙德旺打得半死，差点以为自己再也活不了的时候，就想过谁会来救自己一把。她想过他爸妈也是心疼她的，会强势地把她带回家，让孙家人好看。 也想过是自己的大哥，或者是自己从前最疼的弟弟。 万万没想到，是那个小时候被她妈赶出去，不给饭吃的陆青野和那个自己都没说过几句话的孟晚棠。 第二天。 吃过早饭，陆彩华追上陆青野：“你一会儿捎我一趟。” “你干啥去？”陆青野脸上全是担心。 陆彩华低声说：“我去一趟票证管理所，去取我和孩子们的口粮。” “这还用你自己去吗？把户口本和粮油供应证给我就行了，我今天抽空去给你领了带回来。” 陆彩华没去取过，本身就忐忑不安，听陆青野这么说，连忙松了口气。 “你去行吗？” “凭的是这个东西。” 陆青野晃了下户口本，装在自己的衣服兜里，骑着车子走了。 没多久，村里大喇叭开始响。 “咳咳，都听见了不？能听见不？大家伙都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听我说两句。咱们大队，要开始抢收了！各小队的队长……” 大喇叭响了半天。 孟晚棠人这会儿也到卫生所了。 听完大喇叭说的，也没当回事。 唐慧芳站在走廊里，大声说：“董大夫，这里面的病人可是我负责的，我要是回去了，这不就没人管了吗？” 陈大夫也想留在卫生所，可是董大夫年纪大，一般这个时候都是让董大夫留下来的。 张春玲一句话都没说，她把衣服都脱下来挂在门后。 “孟大夫，咱这就过去收秋去？”张春玲故意大声说，特意给唐慧芳没脸。 唐慧芳脸色不咋好看，阴阳怪气地说：“收秋就收秋，可把你个牛坏了。” “劳作最光荣，我这要是都不牛，那不是思想有问题？” 张春玲讲话可是很够劲儿。 孟晚棠偷偷地朝着张春玲竖起大拇指，起身走过来，把唐慧芳挤到一边去，笑着跟董大夫说：“董大夫，我们回去收秋了。这几个月就暂时不过来了，要是有啥事儿，你就让人去叫我们。” “行。” 董大夫年纪大了，再加上卫生所里还有病人需要照顾，就必须得留一个人在这儿。 就连赵大夫都从药房出来，参与收秋。 到了地头上，妇女们头上都系着围巾，免得进了苞米地，苞米叶子会刮伤脸。有经验的妇女，手上还带着手套，只有手指头露出来一截，方便扒苞米。 孟晚棠是啥也没准备。 跟别人一比，她不像是来干活的，反而像是来监工的。 陆彩华没想到孟晚棠也过来了，她冲着大队长喊：“五叔，你看看我们家晚棠多积极，热烈响应组织号召，积极加入劳动群众的队伍中来。可她的手跟咱们的手不一样。她这是能捏着银针，救咱们命的手。扒苞米的事儿就别让她干了，万一伤着手就麻烦了。你就让她跟孩子们一样。等会儿拖拉机开进来，就让她在这儿捡苞米，你看成不？” 陆广军心说，陆家就没有一个安分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他添麻烦。 第186章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都这么说，我能说不行吗？”陆广军瞅了周围那些女同志，大声说，“我看有几家的媳妇，身体不行，咱们也给安排点稍微轻松点的活计。” 就这么着，秋收正式开始了。 妇女同志们在前面扒苞米。 再把苞米扔在一个地方。 一个小堆，一个小堆的，排成一条直线，中间还留了开车过来的地方。 男同志就拿着镰刀，在后面割苞米秸秆，再把苞米秸秆捆上，等着拉回去。 孟晚棠和一些孩子们，等着拖拉机开进来，开始往车斗里扔苞米。 车子开得很慢，但是没停。 经过两边的苞米堆，孩子们就高兴地抓起苞米往车里扔。 干了一天。 孟晚棠都起不来了。 陆彩华看着她揉着腰，就关心地问：“你这是腰疼了？” “昂，一直弯腰捡苞米，还要扔进去。这腰是真的受不了。”孟晚棠躺在炕上，一动都不想动。 陆彩华说：“我给你把你弄的膏药拿来贴一贴？不然你这样疼可不行。” “晚上贴，贴上就睡觉了。” 她们俩正在屋里说着话，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起身往外面看。 “这是哪儿来的油？” 还有那么多的米。 孟晚棠满脸惊讶，陆青野说：“这是大姐和大妮她们娘四个的口粮和油。这是我的。” 搞了半天，就只有她跟狗蛋他们三个是不干活就饭吃的人。 陆青野把东西放在后面屋子里的缸里。 这样能防止老鼠进去。 “这油放在哪儿？”陆青野问孟晚棠。 孟晚棠指着柜子说：“放下面就行。” 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预感就成真了。 曹凤英揣着两个酸梨过来，看到陆彩华就大声喊：“彩华，大妮她们几个呢？怎么没看到她们过来？” 陆彩华没想到前几天刚说不认识自己的亲妈，今儿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过来找她。 “她们上学了。” 陆彩华一眼就看穿曹凤英的虚情假意。 曹凤英走过来，挡着孟晚棠，偷偷地把酸梨装进陆彩华的口袋里，还亲昵地说：“你别跟你爸一般见识。她这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以后就算是家人，人家也不会对你们那么好。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算是再着急，也都是担心你。” 陆彩华听着，等曹凤英说完，才开口：“妈，我要干活了。” “你干啥活？你都有口粮的人，哪儿用得着干活？是不是你住在老二家，他媳妇没给你好脸色看？你说你怎么这么傻，有家不回，非要住到兄弟那儿去。现在后悔了吧？行了，你赶紧收拾行李去，带着孩子搬回家去住。” 曹凤英说着伸手去拉陆彩华。 陆彩华盯着那苍老的手，心里凉得透透的。 “妈，我回去住也行，你让我单独开火，和你们分开住行吗？” 那怎么行！ 曹凤英差点脱口而出：“你想怎样都行，妈都听你的。你赶紧带着孩子回来吧，我都把屋子给你收拾好了。” 陆彩华想笑。 她之前特意没让弟弟帮忙去领口粮，就是想看看，她爸妈是什么态度。如今口粮拿回来，她爸妈瞬间就换了一张脸。 陆彩华都快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妈，在青野家住得挺好的，就不去打扰你和我爸了。另外，你还要给老三娶媳妇，总不能让老三一辈子都打光棍儿。这样我也会过不去的。” 曹凤英没想到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 她又不好破口大骂，还想要挽回闺女。只能忍气吞声。 “那行，你什么时候要是想回来了就跟我说一声。咱们家的大门一直都为你敞开着。” 曹凤英说完也没得到闺女的一个眼神，只能过去另一边儿干活儿。 从孟晚棠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用眼睛剜了她一眼。 孟晚棠啧啧两声，摇摇头。 这人的眼睛要是能杀人，恐怕她早就人头落地了。 孟晚棠耳朵还挺好使的，曹凤英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全都听见了。 至于陆彩华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决定，孟晚棠才不掺和。 她是巴不得陆彩华去跟曹凤英他们住。 搬过去以后，她也就不会跟陆彩华来往就是了。 就这么一口气干了三个月的活儿。 曹凤英锲而不舍，每天都给陆彩华带点儿东西。 美其名曰是给三个孩子带的。 特别是每个月取口粮回来之后，曹凤英就比平时来得更勤。 这不，她竟然还大出血，拿了三个鸡蛋递给大妮她们姐妹仨。 “大妮，你们三个快拿着鸡蛋。这是姥姥给你们煮的鸡蛋。” 二妮看着鸡蛋却没拿，她抬头问曹凤英：“姥姥，你只给我们三个拿鸡蛋。狗蛋和狗剩他们三个的呢？小胖是最小的一个，最小的弟弟应该也要有鸡蛋才对。” 这下子曹凤英就尴尬了。 她脸皮可是厚得很。 “这是姥姥特意给你们仨拿的，他们别人都没有。你们快点儿吃吧。” 曹凤英还以为这鸡蛋是个好东西。 大妮她们三个见到鸡蛋之后肯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 谁知道二妮嫌弃地把鸡蛋推回去：“我不吃你们家的鸡蛋，我舅妈每天早上都给我煮鸡蛋吃。不光是我，就连我妈都能吃到一个煮鸡蛋。” 曹凤英震惊地看着二妮：“你说啥？你妈和你们每天早上都吃煮鸡蛋？” “对呀，就是每天早上都吃一个煮鸡蛋的。我舅妈说，咱们家里条件不好，每天早上尽量吃一个煮鸡蛋。这样对身体好，我们也会变聪明，学习成绩也会好。将来我们要到大厂里面去上班。” 曹凤英都傻眼了。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笑眯眯的孟晚棠，差一点没控制住自己，扑上去给她两个耳光。 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娼妇，这几个月肯定在偷偷地看她的热闹。 还有大丫头！ 曹凤英回头怒视陆彩华，陆彩华表情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问了一句：“妈，你以后每天早上都给大妮她们吃煮鸡蛋吗？” 吃个屁！ 她都没舍得吃煮鸡蛋，还天天给几个赔钱货吃煮鸡蛋？ 做他的初秋大梦去吧！ 第187章 他是怎么能说的出口的 “你爸又腰疼了。这几天早上他每天都要喝一个鸡蛋水。家里哪儿有那么多鸡蛋，这几个还是我攒了好几天才攒出来的。” 曹凤英在这里卖惨。 陆彩华心里挺难过的。 她知道家里的日子过的不好，可是听说家里有钱，并不是没钱，又觉得她爸妈太偏心。 明明家里那么多孩子，为啥好东西都只给老大和老三。 先不说老二，就说她和彩红俩，嫁妆就一床被子。 别人家的姑娘，嫁妆还有钱，她们两个啥也没有。又不是夫家一分钱彩礼都没给，明明给了三百块钱，可她们啥也没带过去。 就因为这事儿，她和彩红在婆家都抬不起头来。 她以为家里有多苦。 如今才明白，家里哪里是苦，不过只是苦她们两姐妹和青野这个弟弟而已。 狗剩不知道啥时候从外面进来的，从曹凤英身边跑进屋，拿着三块蛋糕大摇大摆地出来。 “二妮，快来，吃蛋糕了！” “来了！” 二妮高兴地跑过去。 两孩子当着曹凤英的面，就开始分蛋糕：“这个你和大姐分了吃，我拿这个给小胖和三妮他们去。” “嗯，我跟你一起。”二妮都没瞅曹凤英，喜滋滋地问狗剩，“咱们啥时候还能吃到月饼？” “我妈说了，等咱们期末考试，考个好成绩，她就给咱们做月饼吃。” 二妮：“我想吃豆沙馅的月饼。” “我想吃咸蛋黄的。我妈说，咸蛋黄的月饼特别好吃，我还没吃过呢。”狗剩有点馋。 二妮也快要流口水了。 “我也想吃。” 曹凤英眼睛都红了。 她也想吃。 这几个小兔崽子，天天就知道吃。 她咬着牙想骂陆彩华，又担心陆彩华不跟自己回去，只要再次把这口气忍下来。 “你看看二妮，一个小姑娘，天天把吃的挂在嘴边上，以后还能找得到婆家不？” 陆彩华可不觉得二妮那样有啥不好的。 “妈，我这么努力干活，不就是为了能让家里的日子过的好一点。能让几个孩子想吃啥就吃啥吗？别说她现在还小，就算是她跟我一样大，我也希望她想吃啥就吃啥。好东西谁不喜欢吃，喜欢吃东西又没错。别人家嫌弃我们家二妮吃得多，养不起，那就找一个能养得起我们家二妮的人就行了。” 曹凤英觉得她大闺女脑子是被驴踢了。 “你就穷折腾吧，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陆彩华油盐不进：“那我也愿意。” “行行行，我不管你了。” 曹凤英气呼呼地走了。 陆彩华停下手里的活，往外面看了两眼。 她冲着门口喊：“狗蛋，轮到咱们家分粮食了吗？” “还没有，要等一会儿。” 狗蛋进来，把小胖留在家里。 “大姑，我去找我妈，让小胖跟你在家里。” “行，你去吧，要是搬不动就喊我过去一起。”陆彩华叮嘱狗蛋，顺手把小胖拉过来。 “知道了。” 狗蛋往外面跑，拉着狗剩和大妮、二妮一起往大队上跑。 孟晚棠在后面排着队，等着按手印分粮食。 除了按照人口分的口粮之外，剩下的就是按照工分粮食。 陆青野是没工分的，他现在吃的是商品粮。 就算是按照人口分也没他的份。 他们家就只有她和三个孩子的。 其他的就是按照工分来。 她在卫生所，一天有十分。但前面大半年都没分。如果工分不够的话，她还要往里贴钱。 等到了孟晚棠，孟晚棠拿着条子看了一遍，确定没错，就掏出钱在上面按了手印。 马老婆子就站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哎哟，不愧是奸懒馋滑的败家娘们，竟然还有钱往外面掏呢？” 不少人跟着附和。 “就是，显摆他们家有钱呢？” “他们家可不有钱咋地？陆青野不是在拖拉机站上班吗？一个月得好几十块钱吧？不然咋能把他大姐跟孩子都接回来住呢？” 有人自然看到陆青野领了陆彩华一家人口粮过来，心里早就酸得不行。 那可是豆油。 一般人家想买都买不到，也没钱买。 更没有粮票。 他们都是自己在生产队里榨点油吃。 平时还都舍不得用。 “我们家可没钱，今天还得倒挂。” 有人这么一说，苗头就有点刹不住。 陆广军原本不打算管，谁知道大家伙竟然都不想交钱，立刻皱着眉头说：“今天谁不交钱，谁就别拿粮食回去。” 不来点狠的，那些年年倒挂的人厚着脸皮继续倒挂。 欠大队的钱一年比一年多，年年都还不上。 “大队长，你这不是逼死人吗？我们又不是陆青野，月月都有钱。”有人在人堆里大声喊。 孟晚棠回头，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那些人瞬间想起孟晚棠过去的光辉战绩，一个个都怂了。 孟晚棠冷笑：“我男人能有这份工作，那是上过战场，用命换来的。你们有本事在这里算，有本事也去上战场上拼一圈回来啊？全都是怂包，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脸嫉妒别人。”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 孟晚棠拎着粮食，喊着几个孩子：“走了，咱们回家。” 一女人带着四个孩子，愣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等她一走，村里的人才开始说：“这样的女人咋受得了哦？” “你受不了，人家陆青野可受得了。你瞅瞅她那小腰，大屁股……” 男人们聚在一起，就没几句好话，越说越不着边际。 “哎哟~” 忽然有人抱着脚跳起来，冲着苗银花就说：“牛二嫂子，你这人走路咋不看着点路呢？” 苗银花冷笑：“我故意的，你都没看出来吗？” 周围人哄堂大笑。 “让你嘴贱！”苗银花刚才听到这些男人讨论孟晚棠，就气不打一处来，“告诉你们，以后再在背后对女同志品头论足，我就告你们耍流氓。” 耍流氓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旦这个帽子扣到脑袋上，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原本还咋咋呼呼的男人们全都闭嘴了。 孟晚棠走到半路上，看到一群知青过去，里面倒是没有原主曾经心心念念的那个周政安。 都走到学校下面了。 周政安从拐角出来，看到孟晚棠愣了一下。 孟晚棠也挺惊讶。 周政安身上穿着蓝色的褂子，上面还有点污渍，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反正没洗干净。头发也有点乱，跟几个月前相比，有点判若两人。 孟晚棠扫了一眼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周政安看着她的背影，纠结了许久，才厚着脸皮开口：“孟晚棠同志，你等一下。” 孟晚棠皱眉，回头问：“有事儿？” “那个……”周政安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你能借我五十块钱吗？” 第188章 妈，你插上门干啥 这人是怎么有脸开口的？ 他难道以为他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说，他以为她是以前的那个孟晚棠，愿意借钱给他？ “周政安同志，我没钱。” 孟晚棠说完就领着孩子走了。 谁知道周政安竟然还不放弃，反而追上来说：“我是真的有急用，想跟你借点钱。我保证，我会还你的。” “那你写个欠条？写清楚多长时间还我。如果超过一天，就给我一毛钱，超过十天就是一块钱。你要是觉得行，我就跟我爱人说说，让他找人借点钱回来，我借给你。” 孟晚棠觉得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但凡还要一点儿脸皮的人就不应该再开口。 成年人都应该给自己留点儿脸面。 孟晚棠是万万没想到，周政安连这点儿脸都不要了。 “一年之后我还你行吗？” “不行。” 真是开玩笑！ 别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一年之后恢复高考。 周政安知道自己可以回城，肯定会想办法再拖一拖。 到时候他拿着录取通知书一走，她还上哪儿找人去要钱去？ 这个钱肯定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周政安万万没想到孟晚棠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他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刚刚跟你说这个话，是真的没钱借给你。这是五十块钱，又不是五分钱。我随手就能掏出来。再说你也知道我们家这么多人，就指着我爱人一个月内二十块钱的工资活着呢。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真是帮不到你的忙。” 孟晚棠说完转身走得飞快。 回到家她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狗蛋一个人找过来。 孟晚棠难得看到狗蛋自己找过来，还以为这孩子有什么事儿。 “陆云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狗蛋跟狗剩可不一样。 这孩子话不多，内敛，有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 也不知道这孩子主动找过来，在心里犹豫了多久。 她不主动问，这孩子可能也不会轻易开口。 狗蛋上学之后懂的东西越来越多。 他特别喜欢看书。 也非常聪明。 今天听到孟晚棠讲的话，难免有些担心家里的粮食不够吃。 “妈，以后每天就不要给我煮鸡蛋了，我不喜欢吃。” 嗯？ 孟晚棠瞬间皱眉。 她疑惑地想，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狗蛋和狗剩是双胞胎，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是吃东西的口味却十分相似。 他们两个都特别喜欢吃鸡蛋。 而且狗蛋还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 哪怕他很克制，孟晚棠也早早就看出来了。 现在听这孩子说不吃鸡蛋，她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陆云和，你跟妈妈说你为什么不想吃鸡蛋了？” 狗蛋摇摇头：“就是忽然不想吃了。” “不对，这里边一定有原因。” 孟晚棠蹲在狗蛋面前，看着小家伙抿着唇一副倔强的模样，瞬间有些心疼这孩子。 恐怕今天自己跟周政安说的话，让这孩子多心了。 狗蛋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又非常敏感的小孩儿。 他比同龄的小孩儿都要早熟。 对待这样的孩子不能像对待狗剩一样。 孟晚棠抬手摸摸狗蛋的头，语气十分温柔：“陆云和同志，你已经是一个优秀的小学生了。咱们家很多事情也该让你知道知道。不过这件事情只能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狗蛋忽然有了责任感。 他问：“连弟弟都不能说吗？” “嗯，不可以。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不适合知道这些。” 孟晚棠这么一说，狗蛋就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也不纠结了。 孟晚棠压低了声音跟他说：“咱们家有些情况，我应该好好的跟你说一下。让你心里也有一个数。” “嗯。” 狗蛋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人了。 他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看着就像是陆青野的缩小版。 “你爸爸的工资并不是二十块钱，而是这么多。” 孟晚棠比了一个手指看着小家伙吃惊的表情，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是不是特别惊讶？” 狗蛋立刻点头。 “大姑和姐姐妹妹们住在咱们家，吃的其实都是她们自己的口粮。而且大姑还在这儿干活儿，也是记的工分，这个工分还是算在咱们家的。你们又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个鸡蛋是必不可少的。这笔钱对爸爸妈妈来说没有什么压力。只要你们身体好，不生病，不吃药，这比什么都重要。” 狗蛋认认真真地听着孟晚棠讲话。 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妈妈之前是在骗那个知青。 他其实很担心妈妈会变成以前那样，把家里的东西都给那个知青送过去。 现在他不害怕了。 妈妈变了，她不是过去的那个妈妈。 晚上。 孟晚棠坐在炕上织毛衣，等着陆青野进屋，就把这事儿跟陆青野说了。 “咱们家狗蛋心里边想的事儿太多了。今天那个周政安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跟我借钱。还一借就是五十块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陆青野挑眉：“万一人家有事儿呢？” “他能有什么事？真要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肯定去找大队长了。这么鬼鬼祟祟地找我，还跟我借钱，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事。” 孟晚棠正好把毛衣织完了。 她让陆青野试试：“你看看这衣服合身不。” 她把衣服递过去，陆青野却没拿衣服，而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低头就亲了下去。 “你干嘛？” 她含糊不清地问。 陆青野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她真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妈，妈……” 狗剩像风一样从外边冲进来。 孟晚棠猛地把陆青野推开，急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还抬手擦擦嘴。 陆青野站在地上眼神看上去特别吓人，像是要一口把她吞掉似的。 孟晚棠觉得这人简直有点儿走火入魔。 “啥事？” 孟晚棠还以为狗剩已经进来了。 谁知道狗剩进不来，在外面敲门，大声喊：“妈，你开门啊！你插上门干啥？” 第189章 爸，你怎么也在屋里 “妈，你睡着了吗？快点开门啊。” 狗剩不光冲着屋里喊，还冲着外面大声喊。 “哥，从窗户那儿看看，看看妈睡着了吗？要是睡着了，我就从窗户直接爬进去……” 咣当。 狗剩的话都没说完，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咦？爸，你在家啊！你还没睡觉，关什么门？” “闭嘴！” 陆青野伸手把人拎进来。 孟晚棠坐过来，还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结果这人腰上根本就没有肉，完全掐不住。她震惊地看了眼陆青野，陆青野低头，疑惑地看着她。 好似在说，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 孟晚棠一整个无语。 她还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腰，没有赘肉，但是很软，跟陆青野腰上的手感完全是两回事。 某人的腰还特别细，还有八块腹肌。 每次她都特别喜欢摸他的腹肌，这可比在网上看，要过瘾多了。 如果现在能连上上辈子的网，她一定要跟姐妹们分享一下此刻的感受。 真的好爽！ 甭管孟晚棠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是一点没露出来。 “找我啥事儿？”孟晚棠多一个字都不敢问。 狗剩这才想起来要说正事儿：“杜老头要走了！” “什么？” 孟晚棠瞬间愣住。 她知道杜老头他们会平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狗剩急急地说：“刚才村口来了一辆吉普车，先到大队上，然后又特意到了牛棚。领头的男人穿着军装，见到杜老头就给杜老头行礼，说，杜老先生，我们是上面安排，特意过来接您二位回去的。” 狗剩学得惟妙惟肖。 孟晚棠知道杜老头是有文化的人，但没想到杜老头会这么不简单。 她看了眼陆青野：“他这要回去，得开十几个小时的车，路上肯定要准备点吃的。我给他煮上几个鸡蛋，再烙几个饼。你帮忙搭把手。” “那我先去烧水煮鸡蛋。” 陆青野迈着长腿人就出去了。 “陆岁和同志，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你跟你哥去牛棚，让杜老头等一会儿。别直接走了。” 孟晚棠可不想白忙活一场。 “行，我这就去。”狗剩说着往外跑，“小胖，你在家等着，我们就不带你了。” 小胖看到哥哥们跑了，可怜巴巴地站在屋门口瞅着外面，也不进来，像个望哥石。 孟晚棠和好面，放在面板上。 她进屋，拿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塞到小家伙手里：“小胖，进屋来吃。” 小胖攥着糖，不肯吃，还固执地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瞬间就明白小孩儿的意思，她故意看不出来：“你啥意思？为啥不吃，是不喜欢吃吗？你要是不喜欢吃的话，那我就拿回去了。” 小胖有点着急，唇抿得更紧了。 孟晚棠也没逼小孩儿，给了小孩儿充足的时间之后，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笑着说：“你是不是也想把糖给哥哥？” 这次小胖点点头。 肉乎乎的脸蛋，还颤了颤。 这孩子是肉皮子松的类型，肉长出来后，脸颊看着鼓鼓的，像极了小仓鼠。 “哥哥们也有，你先吃，等哥哥们回来，妈妈就给哥哥们拿。” 小胖听到孟晚棠这样说，才放心地拨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 奶糖越嚼越香，小家伙眼睛地眯了起来。 孟晚棠安抚好小胖，又去揉面，揉得差不多了，开始做千层饼。 她这边面剂子都做好了，陆青野也把鸡蛋煮熟了。 陆青野把鸡蛋捞出来放在盆里，还贴心地把锅都刷干净。 “锅里倒上点油。” “好。” 陆青野照做。 孟晚棠等油热了，把饼放在锅里。 她一口气放了七张饼，陆青野帮忙烙饼，顺便烧火。孟晚棠继续擀饼，等到出锅一个，她就放一个饼在锅里。 两个人干活速度很快。 没多久，饼都烙好了。 孟晚棠用盛面的布袋子装饼，又把煮鸡蛋放在一个兜里。她想着光吃千层饼，也能吃得下去，要是有点咸菜就更好了。 芥菜才要开始腌，去年原主也没弄，家里就只有她做的泡萝卜。 孟晚棠捞出来不少，放在一个大碗里。 “用筐子拎着过去？”孟晚棠问陆青野。 陆青野转身出去，拎着筐子进来。 孟晚棠把饼、煮鸡蛋和泡萝卜都放进去，陆青野伸手提起来。 “这就过去？” “现在就过去，我担心他们看到杜老头住的地方，连夜就要把人带走。” 人家好歹教了几个孩子这么长时间。 孟晚棠多少都要有些表示。 而且，她是后来人，知道这些专家学者，对国家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她能做的不过是让他们能吃点热乎饭，吃点饱饭身体别亏得那么厉害。 眼看着要入冬了。 原本她还担心，杜老头他们怎么过。 现在好了。 只要平反，就能回去，待遇也能恢复如初。 “走吧。” 孟晚棠把围裙摘下来，洗了手就打算出门。她这腿还没迈开，上面就挂了个挂件。 “哎哟，你瞅我这记性，都把小胖给忘了。”她弯腰跟小胖说，“小胖，你先跟大姑睡一会儿，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小胖抱住她的腿拼命摇头。 孟晚棠觉得天太晚了，不好带着孩子出去。 她都还没开口，就看到小家伙泫然欲泣，没有声音，眼泪瞬间就滑落下来。跟偶像剧里的女主落泪一样，美呆了。 孟晚棠只好弯腰把他抱起来：“那你可别睡觉，你要是睡觉了，妈妈就把你放在牛棚这儿，让你自己在那边睡一晚。” 小家伙被孟晚棠吓到了。 漂亮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惹的孟晚棠亲了他一口。 谁知道小胖瞬间脸红了。 孟晚棠愣了下，抱着小胖，喜欢的不行。 天啊！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咱俩骑车子过去吧，这样快一点。”孟晚棠担心人家等太久。 “那你们到门口等着我。” 陆青野过去把车子推出来。 他骑在自行车上，一条腿撑着地，单手把小胖抱过来，放在前面的横梁上。 “你把筐子给我，我坐在后面，抱着就行。” “那你上来。” 陆青野火力很旺，这会儿穿着白衬褂，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用力握着车把，能看到手臂上的青筋。 孟晚棠坐在上面，坏心眼儿地搂住他的腰，还故意催促。 “愣着干嘛，走啊？” 第190章 他是不是后悔了 腰上的手臂太有存在感。 陆青野拧着眉，冷峻的眉峰看起来格外的冷，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用力骑着车子，全程一言不发。 孟晚棠发现他的腰腹紧绷，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上去好好地摸两下。 她敢保证如果自己摸了的话，今天晚上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陆青野力气很大，带着她和小胖骑车子的速度也非常快。 他们没多久就到了牛棚。 外面停着一辆吉普车，上面的牌子是燕城那边的车牌号。 看来杜老头儿要走这件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 狗蛋和狗剩都没在外面，孟晚棠拎的东西瞅着陆青野。 陆青野把孩子交给她：“我进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是小孟大夫来了吧？快进来。” 孟晚棠刚打算说你快进去，我在这儿等着你。这话都没说出口，杜老头的声音就从屋门口传出来。 “那就一起吧？” 孟晚棠这话是跟陆青野说的。 陆青野拎着筐子，孟晚棠牵着小胖三人一起往屋里走。 狗蛋和狗剩儿坐在炕上，搞得两个小家伙活像是地主家的小少爷。 另外两个穿军装的人面容严肃。 哪怕他们就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也给人一种果断杀伐的感觉。 孟晚棠以前不太懂，为什么看到某些人，就会说这人是上过战场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两位穿着军装的人身上有杀气。 杜老头儿也没有给他们介绍，他担心孟晚棠不习惯，就简单地说了一句。 “这两位是过来要接我回去的。” 孟晚棠朝着两位穿军装的同志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低声询问杜老头儿：“我看你这行李都收拾好了，是准备今天晚上就走吗？” 杜老头儿点点头。 “时间比较紧，我现在就要出发。” 孟晚棠看向陆青野，陆青野就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时间太仓促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就给你准备了点儿吃的，让你们路上好垫一点。” 杜老头儿都闻到里面油饼的味道。 他知道孟晚棠家里多了四张嘴，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这东西你们留着给孩子吃吧，不用给我们带，我们熬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能到地方。燕城什么都有。” 杜老头儿别看说的好像到了燕城什么都有吃的。 实际上他心里面还是很忐忑的，不知道回到燕城之后将要面对怎样的情况。 孟晚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能用这个规格来请走的人，到了燕城待遇一定会很好。 “你们连夜开车，路上肯定没地方找吃的。万一你们明天早上到了，吃饭的地方还没开门儿，或者是还要等很久。难道还要自己现做？再说就这么点儿东西，说不定你们路上就都吃完了。” 孟晚棠把东西直接放在桌上。 杜老头儿知道她性格，这次没再拒绝。 “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写信联系。” “那祝您一路顺风！” 孟晚棠朝着两个小孩儿招招手，俩小孩儿都下来了。 孟晚棠一回头发现陆青野，竟然跟两个当官儿的说上话了。她也没往别处想，还以为这两个人和陆青野之所以能说上话，完全是因为都是当兵的关系。 等杜老头儿他们坐上车。 孟晚棠站到旁边儿打算目送车子离开。 谁知道那个当兵的人竟然朝着她和陆青野走过来。 “老班长，嫂子，以后你们要是到燕城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这身上还有任务，就先走了。” 孟晚棠蒙蒙的挥挥手，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们路上慢点儿，一路顺风！” “谢谢嫂子，你们快回去吧。” 车门关上，吉普车趁着夜色消失在村子里。 孟晚棠扭头问陆青野：“我刚才是听错了吗？那个人叫你老班长？” “这是我的战友。” 陆青野没多解释，就说了这么一句。 孟晚棠也很识趣没多问。 免得戳了人家的伤疤。 以前在部队里边儿别人还喊陆青野老班长，结果人家现在混得特别好。反观陆青野被原主连累得不得不转业，现在虽然在地方上班，跟刚刚那位相比，可就差得太远了。 回去的路上，陆青野让狗蛋和狗剩坐在前面的横梁上。 孟晚棠抱着小胖坐在后面。 这一晚上，孟晚棠感觉陆青野好像心里有事儿。 等两人躺在炕上的时候，孟晚棠才问他：“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陆青野声音格外低沉。 孟晚棠说：“后悔转业回来了。如果你不转业回来的话，现在肯定不一样。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团长了。” 陆青野不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什么，翻身把她抱在怀里，威胁道：“如果你要是不想睡觉的话，我不介意做点儿别的什么。” 孟晚棠：“……” 她这心里边儿其实还挺好奇的，也知道他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就没有再纠结。 孟晚棠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不后悔。” 他就是害怕，如果没有回来，是不是就错过了眼前这个孟晚棠。 而且他现在也不比在部队里的成就差。 孟晚棠瞬间瞌睡全无。 “你真的不后悔吗？” 陆青野知道她非常在意，不想让她一直想这些事。 “我不后悔转业回来。原本我就打算这几年转业回家的。总不能一直和你跟孩子分开。我一直不回来，过几年孩子都不认识我了。” 孟晚棠：“你真是这么想的呀？” “我看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困。” 孟晚棠瞬间就怂了。 “不不不，我困了，我真的困了。” 黑夜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晚了。” 孟晚棠还想挣扎，声音被堵了回去。 陆青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孟晚棠矜持地把手往回撤。 “今天你坐在后边儿的时候，不是摸得挺起劲儿的吗？” 陆青野这声音怎么听着都有些危险。 孟晚棠原本晕晕乎乎的，听到这话瞬间就清醒了。 “你可不要冤枉人，我根本就没有摸，我就是抱着你的腰来着。” 陆青野慢条斯理的开口：“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是摸了呢？” “我哪儿摸了，我手就是放在这儿了……”孟晚棠说完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喂，陆青野，你过分了啊。” “还有更过分的呢。” 第191章 他比她想的还有耐心 “陆青野，咱俩还是睡吧。” 孟晚棠先怂了。 别家的男人什么战斗力，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多能折腾，孟晚棠可是心有余悸。 “我看你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陆青野说着把灯开了。 还开的是个小灯。 小灯只有十五度。 刚一开灯，屋子里就是暖黄色，看着特别的暗淡。 朦胧的灯光并不妨碍他看清楚她的样子，两人刚才闹腾了一下，她的衣服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露出雪白的肩膀，让他不禁想到之前留下痕迹的样子。 陆青野不由得心头一荡，俯身咬住她的唇。 “别……” 孟晚棠含糊不清的声音被他堵了回去，正好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耐心。 慢慢地品尝她的甘甜。 他的手臂像是铁做的，根本无法撼动。孟晚棠有一种自己被他吞掉的错觉。 陆青野翻身躺下，让她在上面。 孟晚棠倏地瞪大眼睛：“我……我下去了。” 这样实在太害羞了。 她根本就做不到，也没办法直视他的眼睛。 “别动！” 他按住她，她根本动不了。 “这样不行，我做不到。”孟晚棠小声哀求他。 陆青野狼一样的眼神充满暗示，好像下一秒就会进攻。他的眼神描绘着她的唇，孟晚棠下意识抿气。 他看向她的颈，她就微微低下头，他的视线又往下…… 气氛正好。 她像是受到蛊惑似的，缓缓地低头。 两唇相碰……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绝望的哭声。 紧接着有人朝着他们房间跑过来，随后…… “咣当！” 有人从外面撞门。 孟晚棠身子一僵，不知道哪里来的速度，瞬间从他身上滚下去。她还没躺平，门就被人推开了。 狗剩穿着小裤衩跑进来，站在炕沿边上就喊：“妈！你快点去看看小胖，小胖尿炕了！把我的褥子和衣服全都尿湿了。他身上还热乎乎的……” “什么？” 孟晚棠听到后面一句话，顾不得尴尬，迅速坐起身，系上衣服扣子，跳下去鞋子都没穿就往几个孩子住的房间跑去。 陆青野的速度也不慢，紧随其后。 孟晚棠冲到屋里，狗蛋正在给小胖脱衣服，小胖脸上红红的，睡的恨不得安。 她伸手过去，摸着小家伙的头，顿时一惊。 “糟了，这孩子高烧。” 而且温度还不低。 孟晚棠不敢马虎，立刻跟陆青野说：“你去穿衣服，抱着孩子去卫生所，给他打一针退烧针。不然我怕把孩子烧坏了。” “好。” 陆青野回屋套上裤子，穿上鞋，褂子穿在身上都没系扣子就跑回来。 孟晚棠已经把小胖用单子裹起来了。 看到陆青野进来，她把孩子塞给陆青野：“你注意点，里面夹着体温计。你抱着孩子前头走，我后面去追你。” “我知道。” 陆青野点头，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他是从后院走的，后院走抄近路，走的快。 孟晚棠就在外面套了件衣服，她穿鞋的时候，叮嘱狗蛋：“狗蛋，你去烧点水，一会儿，我给小胖洗个澡。” “知道。” 狗蛋穿上衣服就出去拿柴火烧火。 孟晚棠穿上鞋子就往外面跑，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跑的这么猛，这么的剧烈。 她心跳很快，也很着急。 希望小胖没事儿。 这个年代小孩儿的死亡率，已经远比二十多年前，要低的多。但是还有很多病，是表面看不出来的，因为感染了病毒，没及时治疗，有的就彻底瘫痪了。 孟晚棠这会儿已经失去了冷静，大脑在胡思乱想。 她是真的害怕。 害怕小胖会出事儿。 跑了五分钟，来到卫生所。 卫生所只有一个值班的大夫，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陆青野已经先一步跑到了地方，抱着孩子在孟晚棠的办公室里等。孟晚棠到的时候，值班的大夫还没来。 她上前接过体温计。 陆青野说：“我刚看了，39.8度。” 正好孟晚棠也看到了上面的温度，心里咯噔一下，却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我拿药，给孩子打一针退烧的。” 孟晚棠往外走，出去的时候，庆幸地想，还好她没在家里给孩子处理。否则，可能会真的让小胖烧坏了脑子。 她虽然学中医，可是给人家打针，这些都是基本功。 给孩子打完针后，孟晚棠又转身出去，倒了点热水回来，给孩子继续擦身上。 陆青野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疼地把毛巾接过来。 “我来。” 孟晚棠愣了下，松开手，坐在旁边，给小孩儿揉着脚趾。 她现在人都已经乱了，就是想做点事儿，能让孩子快一点好起来。 “以后我不乱花钱了，咱们好好攒点钱，早点带小胖去看病。” 孟晚棠忍不住跟陆青野说话，如果不说话分散下她的注意力，她可能真的会把自己急疯了。 她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她生的。 陆青野闻言点头：“好，你想去哪儿看，咱们就去哪儿。” “当然是去最好的医院。” “那就是燕城，燕城协和最好。” “好，就去这个医院看看。” 孟晚棠眼睛红红的，她背过身，偷偷地抹泪。 别看小胖这个小孩儿根本就不说话，实际上他特别的乖巧，特别的懂事。有的时候，她心情不好，就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瓜子，都攥得瓜子壳发软了，还偷偷地塞给她。 可能是这几个月，她帮村里的老头和老太太看了不少风湿病，效果好像还不错。 小胖在外面，不像以前似的，总被人背后说些难听的话。 现在他出去有不少人会给他点吃的。 不管给这个小孩儿什么吃的东西，这个孩子都会把吃的拿回来分给她。 这么乖，这么可爱，又这样懂事的小孩儿千万不能出问题。 差不多半小时过去了。 陆青野问她：“咱们还在这儿等吗？” 孟晚棠看了眼时间，缓了下说：“再给孩子量个体温。” “好。” 陆青野没让她动手，自己给孩子量体温。 药效已经起了。 孩子的体温降到了三十八度多。 孟晚棠又把小胖抱起来，让陆青野抱着：“走吧，咱们回家，回家处理一下。现在短时间内是不能给他打退烧针了。” “那就回去。” 陆青野很尊重孟晚棠，不仅仅因为孟晚棠是医生。 唐慧芳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惊喜地喊道：“青野哥，你怎么在这儿？咦，孩子怎么了？是不是你媳妇又把孩子给整生病了？” 第192章 她就是她吗 “不好意思，让一让。” 陆青野皱眉，绕过唐慧芳就往外面走。 唐慧芳闹了个没脸，正要追上去，就被人给扒拉开了。 她极其不耐烦地说：“谁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唐慧芳就看到了一脸冷笑，眼底还带着杀气的孟晚棠。 “病人来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你的人。唐慧芳，你要是不想干，可以直接说。咱们大队的卫生所，不需要你这样偷奸耍滑，自私自利的人。” 现在干啥不像前几年，都要喊口号。 可是思想上要是有问题，那也是要被处分的。 唐慧芳脸一白，强硬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刚才是拉肚子，上厕所了。再说，你这不是也来了吗？你是大夫，给你儿子看病就行了，还要我来干嘛？少在这里上纲上线了。” “是么？” 孟晚棠蓦地勾唇。 那眼神里的杀气，宛如实质。 “唐慧芳，你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孟晚棠这会儿怒火上头，懒得跟她掰扯，直接警告她，“你要是再这么不要脸，往我男人身上凑。再在背后胡编乱造，我就让你身败名裂，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慧芳虚张声势：“你，你知道个什么？” “huo。” 孟晚棠只是拼了个音，唐慧芳就不敢再说话了。 “呵。” 孟晚棠讥讽的冷笑，转身就走。 她手里还拿着退烧药。 他们村里的退烧药都不是专门给小孩儿吃的退烧药。一般就是大人吃的退烧药，掰开，分成四份。然后把药放在纸上，用擀面杖擀成粉末，再给小孩儿放在小勺里，倒上一点水，化开之后再喂给孩子。 不然药在嘴里太苦了，小孩儿会咽不下去。 到时候更难受。 孟晚棠回去的时候还是用跑的。 没多久，她就追上了陆青野。 两人回家，陆彩华也醒了。 原来狗剩哭的时候，把陆彩华给吵醒了。她速度没孟晚棠他们快，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孟晚棠他们都抱着孩子走了。 “孩子咋样了？”陆彩华急忙上前问。 孟晚棠语气有些沉重：“还行，就是在发烧。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差点烧到40度。刚才打了退烧针，现在有三十八度多。等下给他降降温，看看明天晚上烧退不。” 小孩儿发烧，就是反反复复。 折磨的不只是孩子，还是大人。 孟晚棠这一晚上都不敢合眼，她得盯着小胖。 “我先去把狗蛋他们的褥子给换上新的。” “我都弄好了，你不用去了。”陆彩华忙说。 孟晚棠一脸感激地说：“谢谢大姐。” 她现在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情的时候，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如果她还有家人那该有多好啊。 上辈子没有实现的事儿，这辈子竟然都圆满了。 “你说这个就见外了。再说，要不是你，我和三个孩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陆彩华也知道这个姑娘没家人，和养父母一家的关系又不太好。 她不善言辞，就拍拍她的手，低声安慰她：“孩子生病是正常的，谁家孩子没生过几次病。你是大夫，心里也清楚，孩子发烧太正常了。人家没人管的孩子，才会发烧烧傻了。小胖当初发烧，你也带着去找大夫了。他不会说，可能就是说得晚。别听咱妈在外面胡说八道。” 孟晚棠的注意力被分散过来。 她心里惊讶，原来小胖不会说话，不是因为上次发烧的事儿？ “你以前也挺傻的，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就感觉是个缺心眼似的。当初我还在想，我弟弟眼睛是不是瞎了，到底看上你什么了？这么傻一个姑娘，就不怕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缺心眼的东西？” 陆彩华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孟晚棠已经开始面无表情了。她不是生气，就是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问题。 “大姐，我以前很傻吗？” 陆彩华表情很纠结。 孟晚棠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生气，就说：“你实话实说。” “是真的有点缺心眼儿，不是那种缺心眼儿，就好像有的时候是故意的。有的时候又很聪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孟晚棠也有点蒙。 “你现在就跟当初完全不一样了。我这次回来看到你，就觉得你之前那个样子，就是在故意装疯卖傻。”陆彩华说着还觉得心酸，“你说，你以前那样，是不是没有依靠，所以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我要是早知道你过得这么难，就让青野早点转业回来了。” 陆青野听到这些话，深深地看了眼孟晚棠。 她很多小动作和以前一模一样。 而且，他们每次那个的时候，都和第一次一样，让他几乎要发疯。以前每次醒来，她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想跟他接触，嫌弃他脏，还处处嫌弃他别的。 如果那也是她的伪装呢？ 还有这次回去认亲，她似乎一点都不积极。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 陆青野面色凝重，低头继续给小胖擦身体。 外屋，孟晚棠听到让陆青野早点专业回来摇摇头：“他早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来。 他回来他们之间也没办法改变。 陆彩华以为自己猜对了，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家的事儿，是不是都解决了？” “嗯，都解决了。以后也没有危险了。” 孟晚棠顺着陆彩华的话说下去，就算以后真的有人怀疑她变化大，这还是个现成的借口。 完美。 “大姐，你回去休息吧。” 陆彩华说：“我不困，我都……” “你晚上也不睡觉，那明天谁帮我看孩子？我今天晚上不睡觉，明天可没精神继续看孩子了。” 陆彩华一听，立刻起身：“那行，我去睡觉，明天你也不用去卫生所，我帮你看着就是了。” 孟晚棠之前就担心孩子会发烧，所以准备了不少中药材。 然后都包好放在抽屉里。 走的时候，她递给狗蛋，让狗蛋放在锅里煮。 这会儿水煮好了。 她把木盆拿出来，放在屋地上。 又让陆青野把小胖抱出来，放在里面。 “给孩子泡个澡，这样能降温。” 陆青野照做，还护着下小胖的头。孟晚棠找了个东西，直接让小胖躺在上面，不用他拿手扶着。 “你也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孟晚棠催陆青野。 陆青野沉声说：“等会儿你去睡，我来看着孩子。后半夜你再来，我睡三个小时就行。” 孟晚棠哪里听不出他的小心思。 他不就是骗她去睡觉，好自己守一夜孩子吗？ 第193章 分开睡吧 这人怎么这样啊。 差点把人给弄哭。 孟晚棠故意凶巴巴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我好好睡一晚上吗？陆青野，别以为你是男的，就要这样逞强。我可以不去卫生所，你能不去上班吗？你赚的是钱，我赚的是工分，工分可以少赚一天，能用钱补回来。工资能吗？” 陆青野有些无奈，眼底都是心疼。 “那我再看一会儿。” “不用，你赶紧回屋去睡觉。” 陆青野没动。 孟晚棠至少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去睡觉，这一个月咱们就分俩被窝睡觉吧。” 陆青野二话不说就起身进屋睡觉去了。 小样！ 还治不了你了？ 孟晚棠被他这么一闹腾，心情好多了。 孩子不能泡太久，时间差不多了，她就把小胖从里面抱出来，放在旁边的褥子上，又拿体温计给孩子量体温。 体温还是有点高，依旧是38度。 没上38.5就行。 估计也是药效上来了。 她就怕打了针，孩子的体温还是居高不下，那才要彻底担心。 孟晚棠时不时拿毛巾给孩子擦手心脚心、腋窝等地方，过半小时就给孩子量个体温。 后半夜，孩子醒了，说不出来话，孟晚棠忙兑好温水递过来给孩子喝。 小胖虽然难受，脸色发白，但很乖，不发脾气，也不闹。 喝了水又继续睡觉。 陆青野中途醒了几次，要换孟晚棠睡觉，都被孟晚棠给按了回去。 “你睡你的，这儿用不着你。等哪天我生病了，你也这样上心就行。”孟晚棠担心自己睡着，拿着毛线摸着黑织毛衣。 几个月下来，她织毛衣的技术飞涨，闭着眼睛都能织。 天快亮了。 小胖的体温又上升，她忙把退烧药给孩子喂下去。 没多久，小胖出了一身汗。 孟晚棠给孩子擦了擦身上，又给小孩儿穿上干净的衣服，等孩子睡着才悄无声息地起身。 “烧退了吗？” 陆青野也醒了，翻身起身摸摸孩子的脑袋，心疼地拉住孟晚棠：“你别动了，我去做早饭。” “早上蒸个鸡蛋羹给孩子吃。”孟晚棠还是下来了。 她洗了一把脸，看着陆青野先做蒸蛋，提醒了一句：“多做点，别只给小胖一个人吃。大的也得吃点，咱们家得一碗水端平。” 别的不说，狗蛋那个心思多细腻，多敏感，孟晚棠是感受过的。 陆青野回头深深地看着她，视线穿过她精致的锁骨，想到昨天看到的眼神发暗。抬眸对上她戏谑的眸子，挑了下眉。 他搂着她的腰把人往跟前一带，低头亲了她一口：“回去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孟晚棠这会儿有恃无恐，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个圈：“这里是我的，先站个地儿。” 陆青野冷着脸，捏住她作乱的说：“别闹，你现在身体不行。” 就是不行才闹呢。 要是行她还敢？ 孟晚棠担心孩子起来，转身往屋里走，还打着哈欠说：“早饭别做我的那份了，我恐怕得睡到下午才能起来。” “嗯，一会儿我跟大姐说中午饭给你放在锅里，你起来自己拿着吃。”陆青野把鸡蛋放在锅里，先给孩子蒸上，转头去做饭。 孟晚棠进了屋，躺在炕上，被子都没盖好就睡着了。 她太困了，躺下就不想动。 陆青野只是进来的空档，就看到孟晚棠睡着了。 他帮她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她的肚子，又抬手摸摸小胖的额头。 没多久，狗蛋和狗剩也起来了。 父子三人在外屋，不管是说话还是走路，都小心翼翼地，就担心把孟晚棠吵醒。 陆彩华在她们住的那个屋子做了苞米面的饽饽，下面炖着一锅土豆和豆角。 饭熟了。 她过来叫人：“吃饭不？” “吃。大姐，今天早上在你们那屋吃。晚棠昨天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刚睡觉，估计下午才能醒。中午她要是没起来，也不用喊她吃饭，把饭给她放锅里就行。” “孩子好点没？”陆彩华低声问。 “好多了。” 陆青野说着，端着两碗鸡蛋羹到陆彩华那屋去。 大妮已经把桌子摆上了，二妮帮忙拿碗筷子，都特别懂事。 “姐，粥在锅里，我去看看小胖。” “你去。” 陆彩华拿着盆儿过去，把粥盛出来，端过去，又盛菜端饭。狗蛋和狗剩眼巴巴的站在屋门口，等着陆青野开了门，也偷偷跟着进去。 俩孩子担心弟弟，陆青野也没拦着。 小胖已经醒了。 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小手紧紧地攥着孟晚棠的衣襟，眼睛一直在乱转，看样子就知道醒了一会儿了。 “小胖，爸抱你去吃饭，让你妈在这儿睡觉。” 陆青野刚把孩子抱起来就发现孩子不肯松手，他顿了顿，低声说：“等会吃完你再回来陪着你妈，行不行？” 这下小胖松手了。 陆青野也松了口气，他给双胞胎使了个眼色，抱着小胖先出去。 狗蛋最后一出来，悄悄地把门关上。 吃饭的时候，小胖还蔫蔫的，心不在焉的模样。 陆彩华摸摸他的额头，担心地说：“这头也没那么热了，怎么还没啥精神呢。” “生病了，比较黏着他妈。”陆青野给小胖的蒸蛋里倒了一点点醋，“快点吃，吃了蒸蛋就回去继续躺着。” 小胖这下吃得快多了。 吃过饭，陆青野没直接去上班，而是蹲在院子里，把孟晚棠的衣服都给洗了。 陆彩华看到他又给孟晚棠洗衣服，都习惯了。 “你该上班还是去上班，今天我不去上工，家里的黄米该收了。刚好大妮他们几个也不上学，我领着孩子把黄米收了。他们娘俩你就不用担心了。”陆彩华以为他担心老婆孩子不想去上班，委婉地赶他去上班。 陆青野洗衣服的动作微顿：“黄米等我晚上回来收就成。” “就那么东西，哪儿用得上你。等黄米收了，我把黄米收拾出来。等下雪就得泡上，早点把豆包包出来。你说，就这么两件衣服，你都搓一早上了。我知道你疼媳妇，可你媳妇就是晚上没睡觉，等睡醒不是屁事儿没有吗？” 陆彩华看不下去了，说完到小屋拿着镰刀，叫上几个孩子去后院收黄米。 前院就剩下陆青野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地把衣服下面的衣服拿起来搓，除了耳朵通红之外，还真看不出来半点不对的地方。 第194章 脸真大 孟晚棠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 她扭头一看，就对上小胖亮晶晶的大眼睛。 “头还疼吗？” 孟晚棠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额头还有点热，估计就是低烧。 她坐起来，跟小胖说：“妈妈去刷个牙，洗个脸，你在这儿等着妈妈，行不？” 小胖不说话，眼巴巴地瞅着孟晚棠。 孟晚棠就懂了。 她把鞋子给孩子拿起来穿上，小家伙自己下炕，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 孟晚棠洗脸，他拿着毛巾站在旁边看着。 她刷牙，小胖就帮忙拿着牙缸。 孟晚棠得去一趟厕所，就跟小胖说：“你在这儿等着，这次不能跟过来。” 小胖也不说话，眼睛里全是委屈。 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孟晚棠一路小跑，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抛弃孩子。 她想象不出来，也做不到。 孟晚棠从后院出来，刚走两步，就听到孩子们说话。她往后院一看，原来陆彩华带着孩子们在干活。 她朝着不远处的小胖招招手，小家伙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 孟晚棠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往陆彩华他们那边走过去。 “大姐，你怎么没等我一起收？” “你咋这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陆彩华把最后一捆黍子捆起来，“就这么点东西，一上午就能搞完。” 孟晚棠把孩子放下，帮忙把黍子往前院拿。 不到半小时，黍子就拿到前院去了。 孟晚棠特意把菜窖里的那块五花肉拿出来，又拿了个大萝卜出来。 “姐，今天中午咱们吃点好的。” 陆彩华知道孟晚棠这是因为自己把黍子收了，想做点好吃的给她。她倒是不在意这口吃的，就是觉得心里怪舒服的。 自己的付出不是理所当然的，被人看到之后，夸奖了，表扬了，她心里就是很高兴。 “不用，随便吃一口就行。肉还是等老二回来再做吧。” 陆彩华说啥都不让孟晚棠做。 孟晚棠坚持：“他在食堂吃饭，他们食堂的伙食还挺好的。一周都能见到两次荤腥。日子过得比咱们家要好得多。有时候，他们到乡下去干活，碰见羊活不成，还能吃一顿羊肉呢。” 孟晚棠把肉切成片，放在锅里炒一下，又在里面放上不少的调味料，最后倒上水小火慢炖。 她做的是个火锅。 以前在南方的时候，跟村里的一个老太太学的。 有点油腻，但是这个年代的人缺得就是这种油腻的饭菜。 “陆岁和！” “来了！” 狗剩瞬间从外面跑进来，他们兄弟俩刚洗完澡。换上了新毛衣和新毛裤，还特意把外面的小褂扣子给解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穿着新毛衣呢。 孟晚棠有点无语，又觉得很好笑。 同时，还挺心疼的。 “去，到菜园子整点香菜回来。” “收到！” 狗剩转身就跑。 孟晚棠说的菜园子，还是冯玉梅种的那个菜园子呢。 想到冯玉梅，孟晚棠问陆彩华：“大姐，你知道冯玉梅的信儿不？” “知道。” 陆彩华的情绪很低落。 孟晚棠误以为冯玉梅出事儿了，就问：“她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没出事儿，就是听说要改嫁了。”陆彩华以前跟冯玉梅的关系还挺好的，没想到竟然会离婚。 “这么快就要再婚了？”孟晚棠愣住。 陆彩华说：“不管是小寡妇，还是离婚的妇女，想要再结婚，那都特别容易。不像是男的，离了婚，想再找个老婆，可是难上加难。” “我就说，老太太为啥这么着急。她该不会是想让你回去，然后不让你计较孙德旺家里的事儿，到时候从孙德旺和他妈那儿弄点钱过来给老三娶媳妇吧？” 孟晚棠只是顺口猜测了一下，谁知道陆彩华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苦笑：“我还以为她是惦记我这点口粮，没想到竟然想断了我和孩子们的后路。把我往火坑里推。这就是我亲妈，我以前还怀疑，老二是不是她亲生的。现在我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不然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人的心都是偏的。老太太的心只偏小儿子和大儿子，要不是老大没指望，恐怕老大的日子比现在还好。不过咱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人生。咱们只要努力，就能把日子过好，不用别人对咱们好。” “你说得对。” 陆彩华破涕为笑。 孟晚棠继续安慰她：“你有三个闺女呢，将来大妮她们三个有出息了，把你接出去。就让老太太羡慕去吧！不是儿子才能养老，闺女一样能把亲妈照顾的好。” “对！” 陆彩华早就想明白了，她把自己的闺女培养好，一定不要学老太太。 “大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妈，你的福气现在就来了。”狗剩已经跑回来了，把一小筐香菜举到她面前，“妈，你看，我整了不少香菜回来。被我奶奶追了半条街。还好我溜得快，她没追上。” 孟晚棠给他擦擦脑袋上的汗：“哎哟，我的小福气，你还怪厉害的。别脱衣服，就在这儿站一会儿，等汗落了再说。” “妈，你说她会不会过来找咱们的麻烦？”狗剩其实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轻松。 他还是挺在意的。 孟晚棠冷笑一声：“让她找，不怕，妈给你撑腰。” 狗剩瞬间支棱起来。 “小胖，走，哥带你玩去！” 狗剩拉着小胖就往外面走。 “哎，小胖还生病呢，你……”陆彩华说着就要去拉人。 孟晚棠拦住她说：“大姐，你不用担心，小胖出去跑一圈发发汗，可能就好了。” 中午的小火锅，几个孩子吃得是心满意足。 狗剩意犹未尽地说：“妈，咱们啥时候还能再吃这个？我去菜园子里，再给你整点香菜回来。” “家里没肉了。” “啊？” 狗剩失望极了。 晚上。 陆青野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二斤肉，还买了五十个鸡蛋。 路上不少人都盯着陆青野看。 陆青顺躲在人群里，盯着那二斤肉，眼睛发直。 他回到家，跟曹凤英说：“妈，老二又买肉，又买鸡蛋的，都不说孝敬你和我爸一点。” 曹凤英心里堵得慌。 一听这话，脸拉得比驴脸还长：“你瞧见了？” “可不是，咱们村儿的人都瞧见了。我听马强说，他们家天天不知道吃啥好吃的，每天都香喷喷的。搞的他们家的孩子天天闹，快烦死了。” 曹凤英手里的褂子也不缝了，阴着脸说：“你去叫你二哥过来，就说我难受，你让他把我送到卫生所去。” “行，我这就去。” 陆青顺转身就往陆青野他们家跑。 到了地方，陆青顺直接进院子，看到陆青野就说：“老二，妈不舒服，你过去把她送卫生所去看看。” “谁不舒服？”孟晚棠走出来，按住陆青野，笑眯眯地瞅着陆青顺，“老三，是老太太不舒服吗？那不用去卫生所了，我可是卫生所里最好的大夫。” 第195章 看着没？我妈就喜欢拿菜刀砍人 陆青顺一看到孟晚棠就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耳光。 要不是这个女人嘴巴欠，穷折腾，他也不会离婚，被村里的人笑话了好几个月。 “你可别去，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陆青顺讲话一点都不客气，还大声冲着陆青野喊，“老二，咱妈病了，你也不回去看一眼？” “这就去。” 陆青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要走。 “等下。” 孟晚棠啧了一声，她可不相信曹凤英病了。 曹凤英这么折腾绝对是有事儿。 陆青野抬头疑惑地看着她，孟晚棠走到他身边，放进他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两块钱。又翻翻他下面的口袋，里面倒是啥也没有。 最后，她的手放进他的裤子口袋里，她没想到他的裤子那么松，一不小心就伸到了里面。 男人呼吸加重。 孟晚棠也傻了眼。 她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孟晚棠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绝对就是个意外。 “你白天睡了那么多，晚上应该不会太早睡觉吧？”陆青野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他这意思暗示得太明显了。 孟晚棠想装作听不懂都不行。 她尴尬地把手抽回来，笑眯眯地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去了。别忘了，家里好几张嘴呢！要是老太太真的有啥不舒服的，就叫我过去。我别的不行，看病还是有两手的。” “好。” 陆青野嘴上说好，人半天都没动。 孟晚棠低头看了一眼，更是把陆青野看得火气。 “你们先吃饭，不用等着我。”陆青野现在不想吃饭，也没心思吃饭。 孟晚棠瞅着某人脸上严肃，心里还不知道在想些啥，就觉得好笑。她笑着笑着，就对上陆青野警告的眼神。 糟糕。 她好像把这男人惹毛了。 孟晚棠清了清喉咙：“你先洗把脸，脸上全是土。” 总归是她惹出来的麻烦，还是得她解决才好。 陆青野原地走到洋井边上，孟晚棠好心地帮他压水。 冷水流下来，陆青野洗了一把脸，人也逐渐冷静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孟晚棠还在身后愉快地喊。 “早点回来啊！” 陆青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青野，任由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兜翻得比脸还干净，真是丢人死了。 “你说你怎么就成这个德行了？”陆青顺一路上数落陆青野。 陆青野一言不发，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把人落在身后。 嘿！ 这个王八犊子。 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陆青顺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他可不敢太大声，如果太大声的话，会被陆青野给听见。陆青野以前听见，也不会把他怎么着了。 但是陆青野都变了。 他是真的会打人。 陆青顺就不是个傻子，他还特别怂，总是踩着陆青野的底线转悠。 俩人没用上几分钟就到了陆老头家里。 陆老头蹲在院子里抽旱烟，烟味呛死个人。他绕过陆老头进去，老太太躺在炕上，大哥大嫂也不在。 好像老太太有病就只叫了他一个人。 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家里有好吃的，从来不会叫上他。家里有事儿，次次都少不了他。 陆青野好像浑身上下就写着两字，冤种。 “妈，你这又哪儿不舒服？我让晚棠过来给你瞅瞅。”陆青野不想开口，可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回家吃饭。 曹凤英翻白了眼，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嫌弃我活得太久了，想早点把我送上西天，是不？” 这话说的太扎心了。 “妈，晚棠是大夫，咱们卫生所里医术也算是最好的那个。你要是瞧不上晚棠，我就送你去县医院。”陆青野回头冲着陆青顺喊，“你去拿点钱，我身上没钱，你刚才也看到了，你嫂子把钱都拿走了。” “你兜里就两块钱，你也好意思说？”陆青顺想到这事儿就来气。 曹凤英一听恨不得坐起来：“你说啥？你的钱都被那个老娘们给翻出去了？” 陆青野沉声说：“妈，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不容易。再说，我大姐和孩子住在我们家，她本身就不高兴。我要是不把工资都给她，这日子……” “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把你媳妇当借口，你们都商量好的。也不用管我和你爸死活。你赶紧走吧，以后我死活都和你没关系。” 曹凤英每次都是这么拿捏的陆青野。 陆青野听着熟悉的套路，原本还会难受，这会儿他已经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知道，一个母亲应该是什么样的。 孟晚棠有句话说得对，父母偏心，那就不要去奢望父母对自己的爱。 但凡父母有事儿，咱们能尽孝就尽孝，别的不奢求就对了。 “老三，妈要是去医院，你就去喊我。我就不在这儿惹她不高兴了。”陆青野沉声说完，迅速离开。 速度快的曹凤英和陆青顺都没反应过来。 陆老头觉得丢人，起身往后院走。 “他咋就成这样了？”曹凤英瞬间坐起来。 陆青顺上哪儿知道去，他埋怨曹凤英：“妈，你看你这样，也不像是生病的。老二估计都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走。” “怪我？”曹凤英劈头盖脸地骂小儿子，“我这样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冯玉梅跟我离婚。”陆青顺前几天，刚听到一个信儿，冯玉梅要结婚了。 他这儿连个媳妇影子都没见着，心里能舒坦才怪。 “现在你怪我了，当初离婚的事儿，是你自己点的头。我都劝过你了，到时候让你哄哄她，你死活不愿意要，说要再娶个黄花大闺女。彩礼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人呢？” 曹凤英也是因为儿子有了别的女人，她才松口，这么痛快的让陆青顺离婚的。 “别提了。” 陆青顺心里郁闷的不行。 “咋就不能提了？当初是你说，小宝那孩子要是也烧成个傻子，你就能光明正大的跟冯玉梅离婚。现在你又说这个话？” 去而复返的陆青野站在窗户，听到这番话，脸色阴沉的滴水。 他回到家，孟晚棠就发现他脸色不对。 “你这是咋了？老太太又骂你了？”孟晚棠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菜刀，看得狗剩急忙拉着二妮往后撤。 “你看到没？我妈一般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拿着菜刀砍人。” 孟晚棠咣一下，把菜刀劈在菜板上。 第196章 红包 “他们是不是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孟晚棠不用听都知道曹凤英说话有多难听。 “不是这事。” 还有孩子在，有些话陆青野也不好说。 孟晚棠一下就看了出来，便没再纠结这事儿。 她很自然地转移话题：“看到没，这就是我们中午吃的火锅，你当时不在家，没吃上。没想到你晚上又买回肉来了，我就又做了个火锅。” 孟晚棠把一个破的圆桌中间挖了个洞，就像是路边吃的那种烧煤的麻辣烫似的，把家里的冷灶改装了一下，全家围着吃火锅。 陆青野看着还挺新奇。 “这是你想的？” 孟晚棠摇头：“以前在一户南方人的家里看到过，我还觉得挺好的，就记下来了。等过几天天冷了，屋子里也要生炉子。要是下了雪，咱们就这么炖着吃。” “行，到时候我跟别的同事换换，看看能不能多换点肉票回来。” 陆青野这想法就跟孟晚棠神奇的同步了。 “现在天还没冷。等到下雪的时候，我去赶集多买点儿大骨头回来。大骨头熬的汤留着往里边儿加汤。这样味道才不会淡，才好吃呢。” 孟晚棠说的几个小孩儿都流口水了。 狗剩流完口水又忧心忡忡地说：“妈，你该不会把咱们家的粮食都霍霍完了之后就跑了吧？” 这小子又欠打了。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跑之前也先把你卖了，赚一笔钱再说。” “嘿嘿嘿，你才舍不得卖我呢，我现在可是学习最好的小孩儿。” 狗剩虽然不怎么爱学习，但是学习成绩还不错。 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聪明。 “还学习最好的小孩儿，你哥不比你学习成绩好吗？” 前几天学校有一个期中考试。 狗蛋稳居第一，狗剩考了个第二。 说起这事儿，孟晚棠起身进了屋，等出来的时候拿出几个自制的红包。 “这个是陆云和同学的。陆云和考了第一，这是给你的奖励。陆岁和只考了第二，奖励要少一点。大妮也考了第一，你也有份，二妮虽然成绩不如大姐，也是，全班前五名同样也有。” 几个孩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看着手里的红包，一个个眼睛都红了，唯独狗剩一个人特别兴奋。 陆彩华张了张嘴，本来想阻止孩子接红包被孟晚棠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谢谢妈妈。” “谢谢二舅妈。”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道谢。 孟晚棠眼神温和地鼓励几个小家伙。 “就以你们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为准，以后谁的成绩掉下来了，那么下次就没有红包了。如果你们的成绩能够进步的话，那会奖励你们一个红包。没有进步，也没有退步，这就是一种进步，同样也会奖励红包。” 孟晚棠说完几个小孩儿瞬间欢呼起来。 “妈，你就把红包都准备好吧，我保证考个最好的成绩回来给你。” 狗剩简直钻到钱眼儿里去了，拍着小胸脯势在必得。 孟晚棠瞅了一眼狗蛋：“你可不允许放水，如果我知道你故意给弟弟放水，我就连他的红包也一起取消了。” 狗剩：“！！！” “妈，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他刚想出来的绝妙的主意，没想到一眼就被他妈给给限制了。 孟晚棠淡淡地瞅了一眼狗剩：“要不怎么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呢。” 这顿饭吃得全家人的心情都特别好。 特别是大妮和二妮，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 三妮和小胖还是个小孩儿，虽然羡慕哥哥和姐姐都有红包，但也知道他们没上学，所以没有，也不哭不闹。 眼看着饭要吃完了。 孟晚棠变戏法似的又拿出来两个小红包。 一个递给三妮，一个递给小胖。 两个小朋友没想到自己也有红包，瞬间笑得可甜了。 “三妮最近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学习，会背十几首古诗。所以这是奖励三妮的。咱们家小胖儿非常懂事，虽然小胖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是小胖会写字了。还会做十以内的加减法。” 狗剩相当得意地拍着胸脯说：“妈，这你应该奖励我，这都是我教弟弟的。我一教弟弟就会了，我觉得弟弟就是一个小天才。” “你也说了，弟弟是一个天才，就算不是你教，换一个人教弟弟也一样会的。” 孟晚棠又把狗剩给整无语了。 “妈！” “努力学习，只要你能考得和你哥哥一样好。不超过你哥哥也是一种进步，到时候我就给你发一个大红包。” “妈，我不想要大红包儿，我想要一个弹弓。” “让你爸给你做一个。” 孟晚棠说着看向陆青野，陆青野沉声说：“只要你考试成绩能跟你哥一样好，我就给你做一个弹弓。” “好耶！” 狗剩高兴地拉着弟弟出去玩儿。 这会儿，天还没黑，外边儿有不少孩子在跑。 孟晚棠看着打算帮忙洗碗的大妮就说：“一会儿你也出去玩儿。” 她没阻止小姑娘干活儿。 反正这些活儿农村的小姑娘每个都干过。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大妮干完活儿也出去了。 陆彩华趁机小声跟孟晚棠说：“刚才老二回来的时候，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对，你抽空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每次他去后院儿的时候都是这样。你也知道，老太太和老头子都不喜欢他。见着他也不说什么好话，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孟晚棠这语气挺冷的，讲这话的时候感觉都习以为常了。 陆彩华在心里叹气，也知道他爸妈在对待陆青野的时候特别过分。 她妈和他爸虽然不骂陆青野，但是陆青野被欺负，都是默许的。他们的冷暴力就更可怕了。 以前她还不觉得，现在一想就替陆青野难过。 “那你好好劝劝他，别让他往心里去。”陆彩华也帮不上忙。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孟晚棠把人给忽悠走，转身就去找陆青野。 她心里很清楚，陆青野心情不好绝对不是因为被老太太又骂了几句难听的话。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能感觉到不是啥好事儿。 陆青野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边儿劈柴火。 孟晚棠走过去把他拉着进屋。 “说吧，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197章 让几个孩子躲着他点儿 陆青野墨眉轻蹙，脸色阴沉，像是压制着极大的怒火，看的孟晚棠心疼很心疼。 她没着急，而是专门给他泡了一壶茶。 那个茶碗还是她上次买碗的时候偷偷给自己买的。 茶叶也不是多好的茶。 孟晚棠给陆青野展示了一下泡茶的手艺，听说看人泡茶的时候，心神会不自觉地沉静下来。 “天大的事儿也犯不着生这么大气，人活着就行。”孟晚棠把茶倒在他面前的茶杯里，示意他尝尝。 陆青野就是个糙汉子，喝水都是喝井拔凉水，好茶叶也喝不出来。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发现这茶水带着淡淡的香味，瞬间愣了下。 “还行吧？” “不错。” 孟晚棠心情挺愉快的，心里暗搓搓地给曹凤英记了一笔。 她以前只想赚点钱，让曹凤英羡慕嫉妒，现在她想赚多多的钱，让曹凤英处处能看到她发财的消息，却沾不上一点半点。 “今天我都走了，没想多忘了点事儿，又转身回去，听到她和老三说话。” 曹凤英这是干了什么事儿，让陆青野这么孝顺的儿子，连妈都懒得喊。 这人是真的蠢。 陆青野再怎么说，也是她那么多儿子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以前就对陆青野不好，那时候陆青野没本事，家里孩子多，偏疼小的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都是常态。 大多数人家都这样。 可陆青野都有出息了，还把他往外面推，那不是脑子不好使是什么？ 曹凤英对陆青野的不喜欢太明显了，就好像陆青野不是她生的似的。现在对陆彩华也是一样，就因为陆彩华要跟孙德旺离婚，她觉得丢人，不想让陆彩华回去住。 “她和老三说你坏话了？他们不管说什么，都是因为他们没得到好处。跟你这个人好坏没关系。你也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陆青野抬眸望着孟晚棠，眼底的痛苦都快溢出来了。 孟晚棠看得心颤。 “小宝发烧昏迷那天，她是故意不想让孩子去医院的。”陆青野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 孟晚棠大吃一惊。 她知道有人坏，但是没想到那些人会坏成这个样子。 “当初你劝老三媳妇和老三离婚，我本想劝你，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现在我很庆幸，当初我没开这个口。” 陆青野不敢想，如果自己开口劝孟晚棠不掺和这件事儿，那是不是老三两口子就不会离婚。 那以后，小宝是不是必死无疑？ 孟晚棠震惊完毕，没忍住狠狠地骂了句脏话。 “为啥呀？小宝不是老三的亲儿子吗？”孟晚棠是真的看不懂了，亲儿子亲闺女不喜欢，亲孙子难道也不喜欢？ 他们不喜欢狗蛋和狗剩他们三兄弟，她能理解，毕竟他们不喜欢陆青野。 可小宝不一样，那是陆青顺的儿子。 “老三跟别的女人勾搭上了。他们看不上老三媳妇，就想着让小宝出点事儿，好跟老三媳妇离婚。” 秦长青知道老太太不像表面上那么和善，也知道她心够狠，但没想到会狠成这样。 亲孙子都能弄死。 “就陆青顺那样，还有女人看上他？”孟晚棠是半点都看不上陆青顺。 陆青顺就是一个被爹妈惯坏了的废物。 好吃懒做，奸懒馋滑，没本事，有极度自私自利。 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 只要女人眼睛不瞎，绝对看不上陆青顺。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们两个说好了要结婚，但是现在老三媳妇都已经改嫁了，他还没把人娶回来。听他那话的意思，两个人好像掰了，他又跟别人勾搭到一起了。” 瞧瞧这用词儿有多难听。 真是把陆青野气坏了。 “以后咱们不让孩子再去他们家了。”孟晚棠想想都觉得后怕。 陆青野沉声应：“嗯。” “这事儿还跟大姐说一声不？” 孟晚棠有点儿担心老太太会把主意打到大妮她们三个身上。 “我一会儿去跟大姐说。” “行。” 陆青野没犹豫直接就去找陆彩华说这事儿。 陆彩华听完之后，感觉自己的亲妈特别陌生。 “我以后让大妮她们三个躲着点儿。” “你心里有数就行。” 陆青野回去了。 太阳落山后，气温瞬间下降。 昼夜温差相差二十度。 一道身影沿着小路鬼鬼祟祟的来到隔壁村，没有敲门，直接翻墙进了院子。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轻点，死鬼。” “想死我了。” 男人声音格外急促。 两人闹腾了没三分钟，就没动静了。 白秀芬瞪了一眼旁边像死狗似的男人，就是没把嫌弃两个字儿写在脸上。 “你这么晚还过来折腾一下干什么？” 陆青顺搂着她的腰，还往上面抓了一把：“我要是不来，你不得馋死？” 白秀芬没忍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嘴里却说着腻歪的话。 “可你都好几天没来找我了，是不是一听说你前妻找着下家了，你这心里不痛快？”白秀芬打小儿就跟冯玉梅关系不好。 冯玉梅嫁的好，又生了个大胖儿子。村儿里的人谁不说一声冯玉梅的命好。 到了她这儿，就两个字克夫。 她才嫁过来不到三个月，男人就死了。没多久，公婆也跟着相继去世。 这克夫的名声牢牢的印在她身上。 来找她的男人可不少，想把她娶回家的人却一个没有。 陆青顺是唯一的一个傻帽儿。 这人又是冯玉梅的男人，哪怕那方面儿不行，只要他愿意把自己娶回去，她也不是不能忍。 这男人就算是不行，可也能让她生儿子，后半辈子有个依靠。 她可不允许这人想着跟冯玉梅复婚。 陆青顺打死都不承认这事儿。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说。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小心肝儿，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陆青顺哄女人也是有一手的。 不然当初冯玉梅也不会被这孙子骗的团团转。 白秀芬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胸口画着圈儿：“我知道你其实不想把我娶回家，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嫌弃我，害怕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常常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198章 真不是个东西 “我说娶你就娶你，只是我现在有点儿困难，把你娶回家，怕你一起受牵连。” 陆青顺是真喜欢白秀芬。 不然他也不能跟村头的那个小寡妇掰了。 当初白秀芬是清清白白跟他在一起的，可惜那会儿他已经跟冯玉梅结婚，还有了孩子。 白秀芬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欣喜若狂：“我不怕被牵连。” “你呀，真是傻。” 陆青顺翻身把人抱住，想干点儿什么，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亲了亲白秀芬：“等我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说。” “啥事儿？要不你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白秀芬被撩得不上不下的，心里烦躁的很。 陆青顺还以为白秀芬是真的关心他，就小声跟白秀芬说：“我这几天认识几个人，那几个人是有本事的。不过他们让我帮忙办的事儿有点儿困难，我在犹豫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干。这阵儿要是能办成了，我就能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可要是办不成就惹来不少麻烦。” 白秀芬眼神闪了闪：“那你还犹豫什么呢？” “他们想要几个女娃。” 陆青顺说得挺隐晦的，惹得白秀芬眉心直跳。 她声音颤抖：“他们想要多大的女娃儿？是家里没孩子，想带回去养。还是想娶个媳妇儿？” “年纪越小的越好，男娃儿也行。”陆青顺心里边儿早就在琢磨。 白秀芬说：“人家是想买孩子？那可不行。你还是别跟那些人来往了。” 陆青顺看到白秀芬被吓得脸发白，就说：“你别瞎说，人家是两口子，家里没孩子，想着要收养一个小闺女。本来我想着把老二家的那个小儿子给他们。他们嫌弃那小子不会说话，就想着要个三妮。明天我把人领过来，你帮我招待一下。到时候让他们先看看三妮，要是行，三妮以后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 天亮了。 陆青顺担心被人看到，早早穿上衣服，从后院儿跳出去走了。 她一走，白秀芬在屋里坐了好久，知道，外面的人已经去上工了，她才穿衣服出去。 “冯玉梅，我有话跟你说。” 冯玉梅看了她一眼就跟没听见似的，打算回院儿里。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这种人说话，但是接下来的事儿你要是不听的话，肯定会后悔的。” 冯玉梅是真的厌恶白秀芬。 她也是离婚之后才知道白秀芬跟陆青顺鬼混到一起去了，她现在见到这个女人就觉得恶心。 她不知道白秀芬找她干什么？ 但还是停下脚步。 白秀芬四下里看了一下没有人，快步走到冯玉梅跟前。 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陆青顺惦记上她大姐家的孩子了。” “什么意思？”冯玉梅神情严肃。 白秀芬：“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陆青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一群人勾搭上。他说人家家里边没孩子，所以想要收养一个女孩儿。可他前面说他自己惹上了麻烦，后面又说想送他大姐家的姑娘去过好日子。我觉得不太对劲就来跟你说一声。” 白秀芬对上冯玉梅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心里半点儿愧疚都没有。 陆青顺就算不来找她也会找别的女人。 更何况陆青顺在跟她在一起之前，已经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 “好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信不信随你。” 白秀芬说完转身就走。 冯玉梅在原地消化了好一阵子才进屋，她跟她大嫂说了一声儿。 “大嫂，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说完冯玉梅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她到家没有看到陆彩华，也没看到狗蛋他们。 冯玉梅急的团团转。 还偏巧看到陆青顺从不远处走过来，冯玉梅下意识想躲开，没想到陆青顺眼神儿很好，早就看到她了，直接朝着她走过来。 “玉梅，你是不是想要跟我复婚？你要是想要跟我复婚的话，不用来找他们，直接跟我说就行。你找他们，我还不一定给他们这个面子。” 陆青顺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褂，外面的裤子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脏兮兮的。 跟以前那个干净立正的陆青顺判若两人。 “我不是来找你的。” 冯玉梅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陆青顺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翳：“冯玉梅，你把我的儿子抱走，我当初可没同意。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儿子还给我？” 原本冯玉梅还觉得白秀芬说的话不见得是真的。 可现在她听见陆青顺正在打小宝的主意，瞬间就觉得白秀芬说的那些话可能都是真的。 “小宝是我的儿子，我是不可能把孩子给你的。” 冯玉梅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跑。 陆青顺看着他一眨眼就跑远了，也没往前追。 冯玉梅一边儿跑，一边儿打听，得知孟晚棠现在在卫生所，掉头就朝卫生所跑。 孟晚棠看到冯玉梅跑进来，站在她面前还没说话，就先喘个不停，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等冯玉梅这口气儿喘匀了，她才问：“你这跑什么呢？好像背后有疯狗咬你似的。” 可不就是有一条疯狗。 “我来找你，是有事儿跟你说的。”冯玉梅气儿已经喘匀了，转过身直接把门给插上。 她走到孟晚棠身边，表情格外严肃。 “我现在说的话，我也不确定是真是假。我得到消息就来跟你说一声。” 孟晚棠示意她，什么话先坐下说 “到底是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 “水我就不喝了。我就直接跟你说，陆青顺有一个相好儿的是我们村儿的。那个女的跟我说，陆青顺想把大姐家的小闺女卖给别人。” “什么？” 孟晚棠没想到陆青顺竟然这么丧心病狂，连自己亲大姐家的孩子都想动。 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原本我是不怎么信的，毕竟我和那个女人关系一点儿都不好。可是刚刚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你们家没人儿。我在路口碰到了陆青顺，陆青顺竟然想跟我要小宝儿。” 冯玉梅真的吓坏了。 她现在都吓得浑身发抖。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回家之后保护好小宝儿，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孟晚棠眼底有杀气。 陆青顺要是敢动他们家的孩子，她就让陆青春后悔投胎到这个世界上。 第199章 他怎么敢的 “当初我离婚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我有眼无珠。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非要闹着离婚，说我不识抬举。” 冯玉梅心里一直都压着一口气。 任由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当时她提出来离婚的时候，陆青顺瞬间翻脸无情的样子，让她感觉很陌生。也很害怕，甚至觉得继续这个人生活下去，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日子。 所以她几个哥哥问她，是不是考虑好了，她才坚持要离婚的。 这个年代，村里的女人几乎没有几个离婚的，她这个决定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现在冯玉梅却一点都不后悔。 “他平时不干活，对我也好，时常不在家，有时候一走好几天才回来。我问什么，他都敷衍我。我当时也听没心没肺的，被他哄两句，就没再多想。如今想来，我真是个大傻子。他在外面，偷偷跟小寡妇搞在一起，全家人都知道，只有我……” 冯玉梅现在想起来就难受的不行。 “都过去了，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孟晚棠觉得冯玉梅也挺好的，至少性格很讨喜。 她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于是特别干脆的就跟陆青顺离婚。 现在也证明陆青顺的确不是个东西，这婚离得特别好。 “唉，你也是好好过日子，离那一家人远一点儿。我现在才知道，他们一家人真是面善心恶。现在只要一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我就恶心的睡不着。” 冯玉梅提起那些事，还恨的牙根痒。 “我走了。” “路上慢点儿，注意安全，别走小道儿。有什么事儿的话就过来吱一声。” 孟晚棠把人送出卫生所。 冯玉梅走了两步，回头挥挥手：“你快点儿回去吧。” 孟晚棠把人送走之后，转身回到卫生所。 正好看到苗银凤从隔壁病房出来，她把人拉住：“我有事儿回去一趟，要是有病人就让他们等一会儿。太着急的话就让人去喊我。” “行，你去忙你的。” 苗银凤立刻点头。 孟晚棠这才放心的回家。 家里没有人。 也不知道陆彩华带着小胖和三妮去哪儿了。 孟晚棠这心里很着急。 其实她刚才听见冯玉梅说在这儿见到了陆青顺，就开始担心陆青顺是不是来家里找孩子的。 “嫂子，你看到我大姐了吗？” 孟晚棠拉着路边儿上的一个人就问人家。 那个妇女指着北边说：“好像在那边儿沤肥呢。” “谢谢嫂子。” 孟晚棠沿着人家直的方向迅速跑过去。 果然看到一大堆人在沤肥。 她上前把陆彩华拉到一边：“大姐，三妮和小胖他们两个在哪儿呢？” “跟着狗蛋他们上学去了。” 陆彩华说着还看着人家那边儿干活儿的人。 “你说他们在学校？”孟晚棠惊讶。 陆彩华回头问她：“你不知道吗？他们两个已经跟着狗蛋儿他们去了好几天学校了。” 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 “大姐，这两天你就别出去干活儿了。就把两个孩子都带在身边。特别是三妮儿，千万不要离开你的视野。” 孟晚棠的神情格外严肃，语气也特别郑重。 听上去特别吓人。 陆彩华瞬间紧张起来。 “这是咋了？为啥我还要把两个孩子天天带在身边儿，这不耽误干活儿吗？” 要是没工分的话，年底算账还要补钱。 陆彩华觉得自己住在家里虽然有口粮，但是其他的东西也是要花钱的。她们娘四个住在孟晚棠家里，已经添了不少麻烦，要是再不干活，她都没脸继续住下去。 “今天冯玉梅过来跟我说，老三想把三妮送给别人家去养。” 孟晚棠这声音很低，只能陆彩华一个人听见。 陆彩华听到这话气的手都在颤抖。 “什么叫做把三妮送给别人家去养？” 陆彩华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来这话里的含义呢？ 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老三这分明是想把我的女儿卖了呀！他到底还是不是人？那是他的亲外甥女儿，我的亲闺女，我的命根子。他怎么能打我闺女的主意呢？” 孟晚棠急忙拉住陆彩华：“冯玉梅说老三盯上的可不只是三妮儿，就连小宝都盯上了。要不是我们家小胖不能说话，估计他连小胖都想带走。” “他这是疯了吗？” 陆彩华想不明白陆青顺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冯玉梅今天跟我说那话的意思好像是老三认识了什么人，至于具体怎么回事儿不清楚。不过没关系，这事儿让陆青野去找人问问。” 孟晚棠这样说其实是为了安慰陆彩华，至于陆青野能不能办得到，那都是两回事。 陆彩华明明很担心闺女，可还担心工分的事。 “哎，你去学校把孩子们接到卫生所去，先照顾一段时间。我先把今天的活儿干完了再说。” “行。” 孟晚棠去学校把两个小不点儿接出来。 她还特意叮嘱狗蛋：“你们如果看到你三叔就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跟他走。这话你也跟大妮和二妮说一声。” 狗蛋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他明明有一肚子的话，却什么都没问。 孟晚棠一手牵着小胖，一手牵着三妮，带着俩孩子回了卫生所。 “嫂子，你怎么还把两个孩子带来了？”苗银凤惊讶地问。 “两个孩子没人带，所以我带到卫生所来。”孟晚棠跟苗银凤说，“银凤，如果我要是忙的话，就麻烦你帮忙看着这两个孩子。不管是谁来，想要带两个孩子走，都不行知道吗？也千万别让孩子离开你的视线。” “我记住了。” 苗银凤郑重其事地点头。 下午卫生所来了两个伤着腰的人，孟晚棠给人家正骨，又扎了几针人，就能活动自如了。 这一下午两个孩子由苗银凤帮忙照看，孟晚棠才能心无旁骛的工作。 晚上，该回去了。 孟晚棠刚走出门口，就看到等在外面的陆青野。 他穿着白衬褂，下面是一条宽松的长裤，脚上踩着军用的靴子，一条腿撑在地上，听到脚步声回头，冷峻的眉眼在看到孟晚棠的一瞬间，仿佛春雪初化。 第200章 盘查 “小胖，三妮，你们两个过来。” 陆青野眼神落在孟晚棠身上，却朝着她身边的两个小不点儿招招手。 小胖看到爸爸拉着三妮的手就过去。 陆青野把小胖拉起来，摸摸他的额头：“小胖今天没发烧？” 他回头问孟晚棠。 孟晚棠笑着点头：“小胖的身体还挺好的，别看之前气势汹汹，今天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挺好！身体好才好，不生病才能长得高。” 陆青野说着把小家伙放在前面的大梁上，又伸手把三妮儿捞起来放在小胖身后。 三妮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她牢牢的抱住小胖。 小胖更是小人精他趴在车把上，担心三妮会把自己给带下去。 陆青野看着两个小家伙的小动作，觉得有些好笑。 他回头看孟晚棠：“上来。” “你还是先骑着车子出去！在大门口等我。” 不然出去还要拐弯，路都是沙子路，一不小心摔倒了可怎么办。 就这么几步路，她又不是不能走。 陆青野挑眉，骑着车子在卫生所外边儿等着孟晚堂。 孟晚棠到了外边儿伸手搂住陆青野的腰。 陆青野腹部紧绷，深吸一口气，蹬着车子往回走。 到家之后，两个孩子就进屋去找哥哥和姐姐们玩。 陆彩华还没回来，孟晚棠张罗着做饭，陆青野在旁边打下手。 “今天冯玉梅来了。” 陆青野抬眸：“她来干什么？” “她说陆青顺想要把三妮送人。”孟晚棠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冯玉梅听到这个信儿的时候还不太相信，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就专门跑了一趟告诉我这件事儿。结果到咱们家，她就在路口碰到了陆青顺。冯玉梅怀疑陆青顺在外边儿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不是也在镇上上班儿吗？帮忙打听打听陆青顺到底是跟哪些人鬼混到一起？而且陆青顺盯上的也不只是三妮，还有小宝。” 陆青野脸色铁青，眼神阴沉：“这几天你们就把孩子看紧了，我去查一查。” “嗯，早点儿把事儿查清楚了。” 她可不想有人一天到晚的惦记他们家孩子。 “这事儿大姐知道不？” “知道。我得到信儿之后就去找大姐了，这事儿要是不跟大姐说，万一大姐被请老三给骗了，她还不得自责死。” 什么为她好就要事事都把她蒙在鼓里，替她解决。 这不是对人家好。 陆青野赞赏的看了一眼孟晚棠。 几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吃饱了就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天都黑了，一家人早早的睡觉。 孟晚棠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 陆青野倏地凑过，伸手搂着她的腰。 孟晚棠心里面特别烦，她点点头说：“你说怎么会有陆青顺这样的人呢？” “这样的人多了。” “也是。” 都没用陆青野劝，孟晚棠就自己想开了。可她心里边儿还是挺烦的。 要是不做点儿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估计这一晚上她都会烦躁的睡不着。 孟晚棠忽然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孟晚棠担心被孩子们听见，声音挺小的，“现在天短了。夜很长，这么早睡觉，大清早就得醒。咱们又不是小孩儿，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做一点儿别的事儿，有益于身心健康。” 陆青野挑眉，什么都没说，就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 孟晚棠发誓自己以后如果要是再随便开口说话，她就跟陆青野一个姓。 陆青野真的是个牲口。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八点多，完美错过早饭。 偏巧今天陆彩华还在家，她感觉自己都快没脸见人了。 陆青野心里也有数，自己可能把老婆给弄毛了。 他到了单位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安排人去查陆青顺。 “顺便再排查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有多少外来人员。” 冯东阳听到这话立刻凑上来激动的问：“头，是不是有什么新任务？” “先去查。查了就知道了。” 陆青野头都不抬一下。 冯东阳立刻带着人去查。 这事儿他们干的熟练。 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他们管辖的这个范围，三天两头就会查一下外来人口。 这次查的比之前都要更用心。 他们把附近的招待所都查了一遍，就连老百姓家的院子也都过了一遍。 谁家的亲戚来了也要盘问。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还有要在这边住多久，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要是外来人员，都要查的一清二楚。 冯东阳推开一个老乡家院子的门，指着旁边儿的那个院子问。 “你说旁边这个院子也是你们家的，现在租出去了，租给谁了？” 冯东阳别看长得年轻那脸儿一沉，也挺吓唬人。 老乡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大概有六十多岁。 听到冯东阳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说：“我旁边的院子租给了几个大小伙子，他们好像都是从南边儿来的。具体叫啥名儿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他们是来这边儿探亲的。他们说他们家亲戚的房子不够住，就住在我们家的院子了。” “你说的是几个年轻的大小伙子是吧？他们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你看到过没有？” 冯东阳一边儿问，一边儿拿出笔，把老头儿说的话全部都写在本子上。 老头儿仔细想了想说：“他们家亲戚来过好几次，有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今天还带着媳妇过来一趟。中午又都走了。听说好像就是附近村子的，具体叫啥我也不太清楚。” “他们怎么称呼的你也没听见吗？” 老头儿摇头，忽然一拍额头说：“我听见其中一个人管另外一个人叫顺子。” “顺子，你确定叫顺子？”冯东阳问。 陆青野站在院子门口儿，听到顺子两个字儿，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出声问了一句。 “大爷，你说的那个顺子是不是长得很白，个子很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那老头儿一听这话立刻大声说：“对对对，是长得特别高，特别白，斯斯文文的，一看就像是家里条件不错的样子。” 第201章 一板砖 家里条件不错？ 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往上数三代，都是贫农，哪里来的条件不错。 陆青顺被老头和老太太宠坏了，穿的衣服都是没补丁的。 到了外面，还能请人下馆子吃顿饭。 他在部队寄家回家的粮票和肉票，他老婆孩子别说吃到，看都没看到，全都让老太太给了老三。 陆青野眼神冷得跟寒冬腊月的冰碴子似的：“那个顺子走的时候，是只和那个女人一起走的，他们一起走的？” “他们是一起走的，我还听见那个孙子说，让他们先去看看。具体看什么我也不清楚。” 老头把自己听见的都说了。 陆青野心中差不多有数，走之前跟老头说：“谢谢大爷。” “谢啥呀，能帮到你们就行。”老头笑呵呵地说。 陆青野转过身，面色阴沉地滴水，看着特别吓人。冯东阳跟在他身后，偷偷地看了他好几眼，都没敢开口上前去问，到底是咋回事。 “叫几个人，跟我走一趟。”陆青野骑上自行车就往回走。 冯东阳急忙跟上去。 到了单位，叫着兄弟们一起跟上。 “头，你不怕暴露自己身份吗？”冯东阳还挺担心的。 陆青野沉声说：“咱们和派出所挨着，吃饭也是在人家食堂。到时候有人问，就说咱们就跟他们是一个单位的。” 冯东阳冲着陆青野的背影竖起大拇指。 难怪他们头当初选址的时候，非要把地方选在人家隔壁，还紧挨着。 搞了半天早就筹谋好了。 陆青野到了大队上，好特意叫着派出所的警察小孙。小孙比较了解当地的情况，带着小孙能更快一点找到陆青顺。 冯东阳跟小孙都是熟人，两人在前面带路，还一边儿聊天儿。 没几分钟他们就到了地方。 结果人竟然不在村子里。 陆青野想了想，特意去找冯玉梅。 冯玉梅看到陆青野愣了一下：“二哥？” “你看到老三了吗？”陆青野直接问。 冯玉梅摇摇头：“我没看到他。但是我哥早上看着他是从这儿走的，再没回来过。” “行。” 陆青野骑上车子带着人就走。 冯玉梅一头雾水，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清河大队。 孟晚棠刚从卫生所出来，沿着小路往家走。 她原本是在家里带孩子的，可是刚才有一个老人上房上去晒豆子。 结果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摔断了腿。 董大夫不擅长这个就让人来喊孟晚棠。 孟晚棠给病人处理好伤口，这才急急忙忙地往家走。 她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群人站在他们家外边儿看热闹。 “怎么回事儿？”孟晚棠问完就往里边儿挤。 有人看到孟晚棠就说：“你可回来了，你们家老三想把你大姐跟孩子都送回去呢。” 说话这人也没安啥好心，就是幸灾乐祸。 什么？ 孟晚棠脸色骤然一变，冲进去就看到陆青顺带着几个男的站在他们家大门口。三个男的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陆青顺拉着陆彩华嘴里还说：“大姐，我这是为你好，你别这么犟！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几个孩子想想。” 漂亮话是让陆青顺全都说了。 人事儿他是一件都不干。 陆青顺要是真的想让陆彩华过好日子就不会等到今天。 孟晚棠瞅着陆青顺带来的那几个人，一个个长的尖嘴猴腮，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特别是那眼神儿一直都在孩子身上瞅。 这绝对不是她多心。 孟晚棠不指望自己那破人缘儿，她往四周看看。趁着别人不注意，把她用来垫大门的砖拿起来，朝着最近的一个男人脑袋就砸了下去。 男人被砸蒙了，下意识松开怀里的孩子。 孟晚棠一下就把大妮扯过来：“进屋里躲着，别过来。” 大妮都蒙了。 她想冲过去救她妈，结果被人拉住，躲进了人群里。 孟晚棠下手快很准。 第一个被打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朝着第二个男人下手。 二妮也被孟晚棠给扯了过来。 “别过去！” 狗蛋死死地拉着二妮，让她躲进人群里，坚决不让她过去添乱。 第一个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朝着抓着三妮的男人大喊：“陈志国，快点儿躲开。” 陈志国已经听到声音了，可人还有点儿愣。 他下意识往旁边儿躲，人还扭头看了一眼。孟晚棠毫不客气的一板砖砸下去，直接把人都给砸蒙了。 她趁机把三妮拉到身后，前面两个男人嘴里骂着脏话朝着她扑过来，作势就要打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 孟晚棠迅速往人群里躲，她还拿着板砖尖声喊：“各位叔伯兄弟，这几个人是人贩子！他们想把我大姐，还有这三个孩子都拿去卖。卖到山沟里，给人家当媳妇儿，当童养媳。” 几个男人被孟晚棠的话给吓住了。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孟晚棠，孟晚棠一直盯着那几个人。他们细微的表情根本没有逃过孟晚棠的眼睛。 草他大爷的！ 陆青顺这个狗东西可真是个畜生！ 他竟然不止想把外甥女儿卖给人贩子，还想连他大姐一起都卖给人贩子。 “大家伙把这些人抓住，送到派出所去！” 孟晚棠医生大吼，原本看热闹的人瞬间义愤填膺地冲上来，直接把那几个男的给抓住。 孟晚棠冲得最快，拿起板砖朝着陆青顺的大脑门儿，狠狠地砸了下去。 陆青顺被砸得两眼冒金星。 疼得他伸手去捂住脑袋，直接松开了陆彩华。 陆彩华也不是傻，她站起身反手就给陆青顺两耳光。 她不可置信地质问陆青顺：“老三，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和你三个外甥女都卖给这帮人？” 陆青顺快要疼死了，疼得恨不得想杀人。 他听到陆彩华的质问，十分不耐烦地骂：“卖什么卖？我这是让你和三个外甥女儿去享福。我是你亲弟弟，难道我还能坑了你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彩华万万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说我让你跟着我这几个兄弟去享福，怎么了？” 第202章 她错哪儿了 “你小的时候，是我把你拉扯大的。家里边什么好吃的，我都是先给你，再给其他的弟弟妹妹。” 陆彩华死都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想把自己给卖掉。 “你是家里的老大，你照顾弟弟妹妹，那都是应该的事儿。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人照顾我。再说这些都是咱妈让的。” 陆青顺刚才被陆彩华打，都没反应过来，现在他总算反应过来了，盯着陆彩华那张脸也没敢下手。 万一打坏了，卖不出去几个钱就麻烦了。 陆青顺恨极了陆彩华，表情极其阴狠地说：“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还能值几个钱，你觉得我会饶得了你吗？” 陆青顺声音并不高，只有陆彩华一个人能听见。 “陆彩华，这事儿咱爸妈也知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走，别给我添麻烦。不然你们娘儿几个就别想再见面了。” 陆青顺冷哼一声，抓住陆彩华的胳膊就喊：“都给老子住手，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们要是再听那个小贱人胡说八道，颠倒是非，我就告诉警察，把你们全都给抓起来。” 原本动手揍人的人看看陆青顺，又看看孟晚棠，纷纷停手站到一边儿去，不想再掺和他们家的事儿。 看热闹的人往后退了两步，大妮和狗蛋他们几个也都暴露在那些人的视线中。 几个孩子害怕地躲在孟晚棠身后。 陆青顺阴狠的盯着孟晚棠，都是这个贱女人在坏事。 “大妮，你们几个赶紧过来。要不然以后就别想见到你妈了。” 陆青顺死死地拽着陆彩华的手腕，有了陆彩华在手，陆青顺根本不担心几个孩子不过来。 “超哥，你们几个把这个坏事儿的小娘们儿给干一顿。最好把人给揍傻了，我们家的事儿，她瞎掺和什么？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陆青顺早就想做孟晚棠了。 被叫超哥的那个小子长得个子不算高，一张尖尖脸儿长得像老鼠。 他那双绿豆眼儿看起来特别阴狠，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儿被孟晚棠砸死，心头旧恨涌上心头，小个子男人上来就要抓孟晚棠。 孟晚棠哪里会让他得逞，抓起板砖就要揍他。结果另外两个人看到她还要打人，也一起走过来。 “妈，我来帮你。” 背后传来狗剩的声音，小家伙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上来直接撞在那个男人身上。 小孩儿的力气再大，也比不上大人。 叫超哥的那个男人被撞得一个趔趄，他站稳就要拿脚去踹狗剩。 孟晚棠吓得魂都快飞了。 “住手！” 孟晚棠扑上去下意识把孩子抱在怀里。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听到一声哀嚎，睁开眼睛就发现三个男人都被踹飞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紧接着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带回去。” 小孙带头，上前就把陆青顺给抓住。 冯东阳带着的几个人把另外三个人全都抓起来，都没跟陆青野说话就把人带着走了。 “你们干什么？快点儿放开我！” 陆青顺根本就不服气，还在剧烈挣扎。小孙可不客气，抬手就朝着他腰上给了一下。 “你小子给我老实一点儿，有什么话想说，等会儿再说。” 小孙可是有点儿本事的，一下子就把陆青顺给制服了。 陆青顺脸色惨白也不敢闹腾，乖乖的被小孙给压走。 另外几个人看着好像挺厉害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冯东阳他们的对手。冯东阳他们几个别看不显山不漏水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他们把人压上车。 一窝蜂的全给拉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陆青野伸手把孟晚棠拉起来：“没伤着吧？” 孟晚棠激动地摇头：“没伤着你，来得及时。” 孟晚棠不敢想，如果陆青野来得再晚一点儿，她不知道会被那几个人打成什么狗德行。 这些老乡也不扛事儿。 竟然会信了陆青顺的话。 “先进屋。” 陆青野看到几个孩子都吓坏了，他朝着几个孩子招招手，摸摸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先进院子。 孟晚棠走过去把陆彩华拉起来。 “大姐，咱们先进去。” 他们进了屋，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陆青野看着陆彩华眼睛红红的，眼睛发直，抱着几个孩子哭的浑身都颤抖着。他扭头去看孟晚棠。 “怎么回事儿？” 陆青野想着之前不是说带走三妮儿吗？如果只是要带走三妮的话，场面不会变成刚刚那样。 孟晚棠气得都快要疯了。 “我被叫去卫生所给人看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姐和三个孩子，被那几个人抓着要带走。” 孟晚棠一想到自己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那画面就气的浑身颤抖。 “我原本还以为陆青顺只是想带走三妮。没想到这个狗东西是真不是人。他根本就不想只要三妮。他还想连大姐和三个孩子都带走。” 陆青野脸色铁青，全都攥得咯吱作响。 “我知道不能打草惊蛇，就自己拿了一块板砖，把他们的脑袋都给砸了。我把三个孩子救出来，跟周围看热闹的人说他们是人贩子，想让他们帮忙把大姐也救出来。” “可是没想到陆青顺那个狗东西竟然颠倒黑白。” 陆青野沉着脸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给大姐找对象儿。那些人一听就信了。还以为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拦着大姐去过好日子。原本还帮我的人，结果都倒戈了。” “我没办法，就只能自己上，谁知道那几个人反过来要打我。狗剩想帮我，差点被那些人给打了。要不是你回来的及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事儿，都过去了。” 陆青野嘴上这样说，心里恨不得直接把陆青顺的脖子给掐断。 陆彩华听到这里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她心里堵得慌。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孟晚棠看着她搂着三个女儿，浑身都在颤抖，心疼地说：“大姐，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闸口。 陆彩华情绪瞬间崩溃。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离婚有错吗？我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有错吗？” 第203章 脖子上那个东西不是摆设。 陆彩华还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已经到头了。 只要她肯努力，就能带着闺女们过上好日子。 现实这当头一棒，差点没把她给敲傻了。 孟晚棠看到几个孩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上前去安抚孟晚棠：“大姐，你别这样！不值得。陆青顺就是一个白眼狼。你说你跟一个畜生都不如的狗东西计较做什么？” “我没计较。”陆彩华气的浑身颤抖，“我就是想不通。我是家里的大女儿，也是第二个孩子。我从懂事儿起，人还没锅台高，就踩着小板凳做饭。后来有了弟弟，就开始照顾弟弟。再后来，就是青顺。还有小妹。” 孟晚棠安静的听着。 她知道陆彩华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彩红家里最小的孩子，再小的孩子，也是个女儿。根本比不上陆青顺在家里的地位。陆青顺想吃鸡蛋，咱妈就给他煮一个蛋。有的时候，老大还能吃上一个。老二我们三个，连个鸡蛋壳都摸不着。我知道家里穷，我不在意。” “可是这么多年，总该让我们几个尝尝鸡蛋是什么味儿的吧？” 陆彩华从来没抱怨过，她曾经甚至觉得这都是正常的。 大哥大，早就帮着爸妈干活，吃个鸡蛋是应该的。弟弟小，想吃鸡蛋，也可以。可是为啥最小的妹妹却没有。 干活最多的老二没有。 她洗着全家的衣服，一天三顿饭做着，院子收拾着。 为什么她也没有？ 她捂着脸，抹掉眼泪：“我以前觉得这是正常的。就像是我们家三个孩子，从没怎么吃过鸡蛋。菜里的肉，我们娘几个也从来都不吃。要不是住到你们这儿来，我真的都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孟晚棠听着也特别的心酸。 “都是穷闹的。”她只能这样安慰陆彩华。 陆彩华却笑了。 “家里吃不上饭的时候，我喝米汤。熬过来了，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为啥也轮不到我呢？”陆彩华抬起头，把眼泪逼回去，“我不计较这个，不在乎这个。我没得到的，以后我会给我几个闺女都安排上。让她们穿好看的衣服，想吃啥就吃啥。可是陆青顺为什么要把我，把孩子们都给卖了呢？” “我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儿！他凭什么要这样对我！”陆彩华后怕极了。 她自从得知陆青顺要把三妮送人，潜意识里觉得陆青顺不会这样做。 大妮和二妮都大了。 看着妈妈的样子都难受的想哭。 大妮死死的咬着唇，哽咽着说：“妈，如果三舅要卖，就让他卖我吧！” “胡说什么？”孟晚棠拉着大妮的手就说，“别害怕，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你三舅也没这个机会再做坏事儿了。” 就算陆青顺被放回来，她也要抽空把陆青顺的腿给打断。 这样的狗东西就该一辈子待在他的狗窝里。 “二舅妈，我已经大了。” 孟晚棠没让大妮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那未免太戳陆彩华的心。万一陆彩华被逼疯了，走极端，她和三个闺女的一辈子就都毁了。 “大妮，你妈妈就只有你们三个了。你要好好学习，只有你学习好了，将来才有机会进到好的厂子里。只有你有本事才能给你妈撑腰。才能让那些阴险小人离你们家都远一点儿。你舅舅不是已经教你们功夫了吗？你们姐妹三个都好好的学，再有这些坏人上门，你们就直接把他们给打倒。他们只是比你们力气大一点而已，实际上很废的。你看我今天用一块儿板砖就把他们都给敲晕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估计那些人也没料到他们会被板砖敲，一个个跟傻子似的，都没反应过来。 大妮和二妮像是找到了人生的目标，眼睛瞬间一亮。 “我们一定会好好跟舅舅学的，到时候要保护好妈妈和妹妹。” 孟晚棠摸摸两姐妹的头：“真棒！” 等到陆彩华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就带着孩子们回屋去睡觉了。 原本三姐妹是睡在后面小屋里的，现在也都搬到前面的房间跟陆彩华睡在一起。 孟晚棠只觉得浑身疲惫，一回头看到炯炯有神的狗蛋和狗剩，又瞅瞅眼睛一样亮晶晶的小胖，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这三个小孩儿的情绪。 “你们三个今天是不是被吓着了？”孟晚棠主动问他们三。 三个孩子同时摇头。 狗剩一脸崇拜地说：“妈，你今天可真厉害。” 孟晚棠为了缓和气氛，用骄傲的语气说：“那当然。面对坏人当然要有勇有谋，一对多的情况下自然是要智取，千万不能一腔热血闷头儿往上干。” 她可真担心这三个小子学她那么鲁莽。 “妈，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直接上的。”狗剩握紧了小拳头，回头跟陆青野说，“爸，明天你就别让我跑步和扎马步了。你教我点儿实用的东西，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儿，我就直接上。” 陆青野面色阴沉，直接把这小子拎起来，让他回屋去睡觉。 “站都还没站稳，就想着跑了？”陆青野回头看着主动跟进来的狗蛋和小胖，“你们三个早点儿睡觉，明天一早起来跟我去跑步。” 说完，陆青野就走了。 狗剩不服气的嘟囔：“咱爸今天肯定嫉妒我英雄救美。” 狗蛋伸手撸着狗剩的脖子，反手把门关上。 “你信不信你这句话当着咱爸的面儿说出来，明天就没有好果子吃？” 狗蛋今天都快被弟弟给吓死了。 “咋的？我今天做的不对吗？”狗剩还问。 “如果不是咱爸来的话，妈肯定就会被那些人打儿，妈被打是因为护着你。”狗蛋当时都吓出一身的冷汗，“狗剩，麻烦你以后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脖子上的这个东西长在这里不是当摆设的。” 狗剩嘴角动了动。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说的好像我没长脑子似的。” 狗蛋：“你长脑子了，但是这个东西你没有用它。” “难道这不是一个道理？” 狗剩瞪着大眼睛。 狗蛋微笑：“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道理？” 第204章 要人 陆青野把几个孩子送回屋，出来就看到孟晚棠坐在外屋洗脚。 她眼神放空，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手在发抖。 陆青野的心瞬间就软了。 他走过来在孟晚堂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孟晚棠扭头看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今天是不是被吓着了？”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不想点头，可确实是被吓着了。 “以后如果再发生这件事儿，就直接叫周围的邻居帮忙。”陆青野心疼地说。 孟晚棠苦笑：“你也知道我在村里的名声不好，那些人原本还打算帮我的，结果……” “我不是让你找这些脑子不清不楚的人帮忙。咱们本家的人都在这儿，你直接喊他们，他们就会帮你把人给留住。实在不行你叫那些看热闹的人去找大队长。” 陆青野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幅画面就心惊胆战。 他不敢想自己如果再晚回来那么一点儿，会发生怎样的事儿。 “其实我根本没想到陆青顺会这么疯。” 那可是他亲姐姐，还有他的亲外甥女。 四个人！ 他竟然全部都想给卖了，他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呢？ “别想那么多，以后他再也没胆子这么干了。”陆青野伸手抱住孟晚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怕。” 孟晚棠靠在他肩上点点头。 当时她真的浑身都在发软，可她不敢后退，当时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她不上的话，陆青顺和那几个男人就会把陆彩华和三个孩子全都带走。 孟晚棠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被拐卖的妇女是没有好下场的。 “洗完睡觉？” “嗯。” 孟晚棠起身，陆青野端着盆子出去，把洗脚水给泼了。 孟晚棠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心里面充满了安全感。 他们俩打算进屋去睡觉。 谁知道大门外忽然传来喊声。 “老二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快点儿开门。” 陆青野听到这个声音脚步一沉。 孟晚棠也听出来这是陆老头儿的声音，快步从屋子里出来。 陆青野安抚她说：“没事儿，你不用出来，我出去看看。” “你一个人哪儿行？” 孟晚棠这会儿又浑身充满了力气，她可不放心让陆青也一个人出去。 陆青野一个人面对外人的时候，孟晚棠可不担心她会被欺负。 但是面对陆老头儿和老太太，陆青野十有八九会吃亏。 孟晚棠可不想让他挨欺负，说什么都要跟着出去。 陆青野看着斗志昂扬的孟晚棠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又暖洋洋的。 被人保护的滋味儿真的挺好。 他们两个来到大门口。 发现门外站着的不止陆老头，还有曹凤英和陆青德两口子。 “你们把老三给整哪儿去了？快点儿把老三给我弄回来。” 曹凤英看到陆青野出来，上前就扯他的袖子，让他去把陆青顺给整出来。 孟晚棠皱眉，就想去扯曹凤英。 陆青野抬起手把自己的袖子扯出来：“老三是被派出所抓走的，你们要是想找人，就直接去派出所找人就行了。” “你以为我们没去吗？我们到了派出所，人不在派出所。那人是你叫来的，你快点儿去把人找回来，那是你弟弟。”曹凤英不敢想自己的儿子这一夜要吃多少苦。 就在这时，陆彩华从院子里出来看着老两口儿冷笑着问：“我还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呢？你们怎么也不问一句我怎么样了？” “你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能有什么事儿？”曹凤英一脸不耐烦，“老二，你快一点儿把你弟弟弄出来，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不认就不认吧。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偏心都偏心到胳肢窝上的父母，我们还真不想跟你扯上半毛钱关系。我嫌丢人。” 论气人孟晚棠是有点儿水平的。 陆彩华人都麻木了。 这就是她亲妈！ 曹凤英狠狠地瞪着孟晚棠：“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孟晚棠嗤笑：“有你这么做人家亲妈，做人家亲外婆的吗？你自己养的儿子又卖了自己的亲姐姐和自己的亲外甥女，结果你这个当妈的，竟然还要维护这个逆子。” 曹凤英眼皮子直跳：“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叫做卖自己的亲姐姐？那是老三给彩华找的对象。他们不嫌弃彩华年纪大还生了三个丫头，愿意娶她过门儿，还让她把三个孩子也带着，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亲事。” 这曹凤英还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呀？那你们自己去找陆清顺吧，别在我们家门口鬼哭狼嚎的。”孟晚棠说完就要把人拉着进屋。 曹凤英上前去抓陆青野：“你现在就去把你弟弟找回来。” 陆青野声音很冷：“我只是一个在拖拉机厂上班儿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如果他不在咱们这儿的派出所，那就是在市里的派出所。这个时候去找也找不到人，你要是真想找人的话，那就明天一早过去找吧。” 曹凤英也知道，这会儿去找人有点儿为难。 “明天早上你真的去找人？” 陆青野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曹凤英他们也不会走。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人。” “那行，明天我再来。” 陆青野看着他们走了，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 孟晚棠没有出门，几个孩子也没有去学校。她们甚至连院子都没有出去，就这么关着大门坐在屋里。 陆青野大清早就走了。 他本来打算半夜离开的，他一动孟晚棠就会醒。 只好等到早上，孟晚棠醒了之后再出门。 陆青野骑着车子直接去单位。 昨天走的时候，陆青野盯住冯东阳，让他把人全都带回去。 冯东阳肯定照做。 陆青野到单位的时候，冯东阳审人审了一晚上。这会儿刚从里边儿出来，站在办公室门口儿打着哈欠，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半天都没吸一口。 他想到昨天晚上调查出来的东西，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畜生。” 旁边儿那个戴眼镜的小子推了推眼镜，眼镜片后面的眸子里闪着冷光。 “说得好像我见过这种畜生似的。” 冯东阳被噎了一下，继续骂：“你说他知不知道他大姐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就不觉得良心不安吗？真难相信，这样的人竟然是头儿的弟弟。” 第205章 凶残的男人 周思维冷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觉得他会在乎吗？” “也是。” 冯东阳摸了摸鼻子。 这样的狗东西怎么可能会有良心呢？ “我就是可惜，头会有这样的弟弟。”冯东阳唉声叹气，“你说，都是一个爹妈养大的孩子，怎么一点一样的地方都没有呢？” “长得也不像。” 周思维只是随口一说，不经意间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瞬间噤声。 冯东阳还没看到陆青野：“嘿，你还真别说，仔细这么一想，发现头跟他弟弟真的是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我亲自过去逮人，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头的亲弟……呃……” 冯东阳瞬间从地上跳起来，讪讪地看着陆青野。 陆青野好似没听到刚才两人的话，从他们面前走进去，很自然地问：“问出什么了？” 明明他和平时一样，看着很随意，也很自然。 冯东阳却额头直冒冷汗。 他责怪地瞅着周思维，埋怨这小子不够意思，不给他通风报信。周思维无语，他也才看到人好不好。 “那几个人是外地来的，我们打电话过去问了，有几个人是犯了事儿，在当地出现命案逃出来的。” 冯东阳忙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口气都说出来，就怕自己说的慢了，会让陆青野找到机会训他两句。 说话间，三人进了办公室。 陆青野拿起做的笔录，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阴沉的吓人。 冯东阳心说，别说陆青野这个当事人的弟弟，就是他这个外人看了，都差点气出脑淤血。 “他们这些人从老家跑出来，聚到一起，听说全国各地到处跑，先是下套让人上钩。等人欠了钱之后，他们就想办法，在当地弄几个孩子或者是妇女，带着到外地去。卖到那种大山沟里，赚一笔钱，再出来了。” “大山里的人哪儿来的钱？”陆青野沉声问。 冯东阳：“……” 周思维叹气：“我们没问。” 陆青野亲自过去，一小时后，人从下面上来。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周思维都暗暗地往后退了一步，也就是冯东阳那个傻子，冲上去，问：“头，您问出来了吗？” “硬通货。” 陆青野吐出来三个字，冯东阳瞬间就懂了。 “那些妇女过的日子连母猪都不如。听说一个妇女要为一个村的男人生孩子。要是难产死了，那就扔到山里，都不用埋。她们生的姑娘，长大之后，就跟那些妇女一样，跟隔壁村的人一换，继续给隔壁村的人生孩子。如果是儿子，就养大了。这样的习俗，据说，都流传了好几百年。要不是之前村里的人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他们也不会想着跟外面的人买女人。这些事儿，陆青顺都知道。” 冯东阳是刚才故意去跟陆青顺说的，结果陆青顺竟然恬不知耻地反问他：“谁家女人过的不是这样的日子？多生几个孩子怎么了？” 那是多生几个孩子的事儿吗？ 冯东阳都气炸了。 他偷偷观察陆青野的脸色，想看看陆青野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送到隔壁去，陆青顺也一样。”陆青野声音森寒，“这些一起送过去。” 这些本来是隔壁的事儿，恰好撞到他们手里，就顺手给办了。 后面的事儿，他们不适合出面，还是移交给隔壁更好。 “是。” 冯东阳立刻叫来兄弟们，到下面去提人。 他一进去，看到几个脸上都没血色，听到他们进去就浑身发抖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人拉出来带到了隔壁。 从里面出来，周思维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咋？” 冯东阳一头雾水。 “你不觉得头挺凶残的吗？”周思维小声问。 冯东阳眯了眯眼睛，抬手掐着周思维的脖子，把他带到没人的空地，压低了声音说：“兄弟，你觉得头这手段凶残？那你见过一个村子的人都被那些狗娘养的东西装了炸弹，活生生炸死的场面吗？” 周思维手一抖。 “我们见过。头还见过，那些畜生把人活生生剥皮的场面呢！”冯东阳别看小，经历的事儿是一点都不少，“头已经心慈手软了。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对这些人的心软，就是对老百姓的残忍。他们永远都会做出超出你底线的事儿。” 周思维脸色惨白，也知道自己错了。 他追上去，跟冯东阳道歉：“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冯东阳别看平时挺二的人，真有事儿那叫一个拎得清。 从来不办糊涂事儿。 否则，陆青野也不会从那么多人里，选了一个他。 晚上。 陆青野回来，孟晚棠急忙把人拉到小屋去，都没让他进屋。 “这屋里没烧火，在这儿你要是着凉了……”陆青野说着就把人抱在怀里，他没想到孟晚棠今天这么热情。 孟晚棠心说，她着凉什么。 “你穿的多，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实在不行，就从这儿去陆青海家里坐一会儿。老太太来了，在屋里等着呢。” 孟晚棠知道陆青野肯定不会放过陆青顺的，至少这几天绝对会让陆青顺吃点苦头。 曹凤英见不到陆青顺绝对会闹。 那还不如就让她在这儿等着呢。 陆青野挑眉：“不怕。” “她闹起来怪烦人的。”孟晚棠还是担心陆青野。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陆青野想看看，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儿子坏透了，是不是也要养着她儿子。 孟晚棠总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都知道曹凤英会选什么。 “你确定？” “确定。” 孟晚棠：“那行，你去吧。” 她尊重他的选择。 两人回到正房。 曹凤英正坐在炕上，沉着脸阴鸷的目光盯着小胖，狗剩一转身就把弟弟藏在身后，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你愁啥？”狗剩不仅瞪，还质问。 “小畜生！” 曹凤英冷笑着骂道。 孟晚棠忍不了了。 她掀开门帘进屋，语气不善地问曹凤英：“你刚才骂谁呢？” 曹凤英瞅着孟晚棠也没好脸色：“我想骂谁就骂谁。” 这老太太最近是一点都不装了。 陆青野就这么走进来，曹凤英瞬间冲上去问：“老三呢？你不是说今天把老三带回来吗？” “我只说我去看看，没说把人带回来。”陆青野不卑不亢地说。 第206章 他的身世 “那你怎么不留在那儿，让你弟弟回来？” 曹凤英这话跟疯话似的。 孟晚棠倒是心惊了一下，听着这话，总有一种“你怎么不替你弟弟去死”的那个味道。 她瞅着曹凤英的脸，又瞅瞅陆青野。 陆家的人她都没见过。 但是见过的那几个，不管是陆彩华，还是陆青顺，多少都跟陆老头和曹凤英有点像。唯独陆青野，跟他们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他是双眼皮，眼睛很大，鼻梁很高，眼窝深邃，而且身高一米九。 陆青顺也算是高的了。 但他也就是一米八，而且小眼睛，单眼皮，眼皮有点肉肉的。陆家的那些人都是这个长相。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但是没证据。 陆青野可不知道孟晚棠在这一瞬间，都想了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说：“他犯了事儿，人家警察把他扣在派出所，我没犯事儿，自然不可能会留在那边。” 孟晚棠听的眼皮子直跳。 这话说的，确定不是在拱火吗？ “你弟弟老实巴交的，他能犯什么事？你少在这儿污蔑你弟弟。”曹凤英看陆青野的眼神里，根本没有一点母爱，只有嫌弃，“你不就是嫉妒我对你弟弟好，所以想着害他吗？” 小时候，陆青野的确想不通，为什么爸妈不喜欢他。 后来他不想了。 他只是羡慕过陆青顺，从未嫉妒过。 陆青野知道自己是哥哥，也知道家里穷，弟弟小被父母偏疼都是应该的。 他纵然不抱期待，可还是会被伤到。 “他跟小寡妇鬼混，想把人娶进家，才是他这么痛快跟三弟妹离婚的原因吧？”陆青野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冷冷地质问曹凤英。 曹凤英眼神心虚地躲闪：“你少胡说八道。” “这是他自己说的。派出所有他的口供。”陆青野心里又凉三分，“他跟不三不四的人认识，学着跟人耍钱，欠了一千块钱的外债。他还不上，就把主意打到大姐身上。还带着那些人过来，像挑选货物一样挑选。最后把大姐和三个孩子都要卖给那些人还账。” 陆青野语气里带着三分寒：“难道这些也是我污蔑他的？” 曹凤英手在颤抖：“青顺不会那么良心的。” “对，他是不会那么没良心的。最多就是在没钱的时候，把你的棺材本拿出去还账。要是再欠账的话，说不定还会把小姑子骗回来，把小姑子也卖了。没准儿还能把我大嫂给卖了呢！”孟晚棠语气凉凉的，“你年纪大了，生不出来孩子，不然的话，他可能也会把你给卖了。” 曹凤英打了个冷战。 她心里很清楚，陆青顺是真的会做出这些事儿的。 可那是她儿子，她不能不管。 “你想养着这样的恶鬼，就别连累我们这些人了行吗？不管是大姐还是几个孩子，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欠陆青顺的。” 孟晚棠都不忍心去看陆青野的脸色，她都不知道这人得伤心难过成什么样。 她不好早曹凤英和孩子跟前，拉住他的手，就只能站在他前面保护他。 “青顺才不是那样的孩子。” 曹凤英反驳的都没底气。 她这次知道来硬的不行，撒泼也不行，就跟陆青野说软话：“老二，青顺是你亲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啊！” “你知道他把大姐卖到哪儿去吗？”陆青野沉声问。 曹凤英矢口否认：“他说了，他是给你大姐找对象。” “找一个村的男人当对象吗？”陆青野沉声暴喝，他眼底的愤怒骇人，“她生的女儿长大后，也要给另一个村所有的男人生孩子。周而复始，世世代代。如果你这是你儿子你给女儿找的好对象，我不拦着。你现在就让那些把你的女儿，和你外孙女全部都带走。从今以后，我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一句话陆青野说出来后，孟晚棠猛然抬头看他。 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从陆青野嘴里说出来的话。 曹凤英只是愣了一下，并不在意的说：“青顺不会这样做的，他肯定是被人骗了。” “你选择了陆青顺，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我的事儿也不用你们管。”陆彩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平静的看着曹凤英，“我没开玩笑，是认真的。妈，你是要我们，还是青顺。” 曹凤英咬着牙：“你是闺女，青顺以后是要给我和你爸养老的。我也不是不疼你，咱们家就这个条件。” “是啊，咱们家就这个条件。可是二弟妹能让我的三个闺女吃上鸡蛋，吃上肉。这是她们亲奶奶和亲爸爸都做不到的事儿。”陆彩华仰着头，把眼泪憋回去，“家里不是吃不上肉，只是没有我女儿的份罢了！咱们家也一样，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是老三先吃，我们这些当闺女的就不配吃上一口。就连盆子里的白菜，多吃几个都有罪。” 她早就知道。 她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一个馋丫头。 可后来孟晚棠告诉她的不是这样的。 人人平等。 没有人规定女孩儿就一定要少吃，不吃那些她们也想吃的东西。 “就这样吧。”陆彩华看向陆青野，“青野，在你不为难的情况下，带着她去看看陆青顺。” 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法律的了。 陆彩华走了。 曹凤英张了张嘴，还是看向陆青野。 陆青野点头：“明天带你去看他。” 曹凤英这才佝偻着腰出去。 孟晚棠看了眼陆青野，又看着旁边看热闹的三孩子，给狗蛋一个眼神，自己出去送曹凤英。 曹凤英出去后，她关上大门回到屋。 昨天几个孩子是住在他们这屋的，今天又回去住了。 她走到陆青野面前抱抱他：“别难过。” “不难过。” 他是说真的。 孟晚棠更心疼了。 “其实有件事儿我还挺怀疑的。”孟晚棠决定分散下陆青野的注意力。 陆青野低头，问她：“什么事儿？” “就是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孟晚棠说完，发现男人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也不意外。 她眨眨眼：“难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第207章 她怎么出点力？ “不知道。” 孟晚棠狐疑：“我看你这样子相当淡定，一点都不像不知道的。” 陆青野无奈。 “早上冯东阳刚说我和陆青顺一点都不像。” “其实我也挺奇怪的，你说你长的这么高，也没啥。毕竟陆青顺也挺高的。可你的眼睛不像老爷子，也不像老太太。再加上你之前又那么瘦，没什么直观感受。最近脸上有了点肉，和陆青顺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是亲兄弟。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孟晚棠还不是凭空瞎猜。 “你不觉得曹凤英对你太不好了吗？就算你是二儿子，她偏心其他孩子，可对你也太冷漠，太不好了点。她还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孟晚棠仔细扒拉原主的记忆，就知道不少事儿都是曹凤英给上得套。 原主傻了吧唧的，一脚踩下去，就成了村里出了名的恶婆娘。 不说人人喊打，也没人愿意搭理她。 陆青野也不是傻子，哪里感觉不到。 “你就不想问问你原本的父母在哪儿？”孟晚棠看着他的嘴唇发干，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陆青野抬眸：“你不是也不想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是先被弃养，然后才被抱错的。” 孟晚棠自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就已经明白，她是一个不被这个社会所接纳的小孩儿。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去找自己的父母。 “你跟我就不一样，从你出生到现在，没有人怀疑你不是曹凤英生的。如果你不是曹凤英偷偷抱来的孩子，说不定有可能是被你亲生父母托付给曹凤英的。” 孟晚棠也知道会有其他的可能，但人总要往好处去想。 “不管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都不重要。我如今已经成家立业，我的亲生父母就算是有苦衷，或者说有难处，若是想找我的话，也早该找到我了。” 陆青野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看你生在这个村子里，被曹凤英这样的人养大，还能长成如此正直的人。你的父母肯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孟晚棠想知道陆青也是不是会遗憾。 如果他说是，她就想办法。 希望他在有生之年能和他的亲生父母团聚。 “不想。” 好吧。 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孟晚棠见他似乎真的不在意，就出去洗澡。洗完澡回来，孟晚棠坐在炕上把菊花的花瓣放在他做的面霜里。 等到有香了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陆青野也出去洗了个澡，回来看到她在鼓捣东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伸手帮她一起弄。 “这是做什么？” 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解释：“面霜，擦脸用的。” 陆青野看着她那莹白如瓷的脸，想不明白，这还有什么要擦的。 菊花的花瓣很大，不需要太长时间。 “好了。” “这个放哪儿？”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指着柜上说：“放在上面的架子上。” “放这儿就行了？” “嗯。” 陆青野把东西放下之后上炕睡觉。 孟晚棠已经躺下了，陆青野伸手从后面搂着她。 这个人竟然还有心思想那种事儿？ 孟晚棠猜他恐怕是心情不好，想着让他开心点儿。于是她转过身，主动亲他。 “不累？” 他的声音略显低沉。 孟晚棠：“我累什么呀？今天就在家里，哪儿都没去。” 主打一个担惊受怕。 “哦。” “你哦什么？” 孟晚棠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人堵住了。 今天的陆青野有些狂野，手臂上的力气很重。不是很疼，有种换了一个人的刺激感。 他折腾起来也是要人命。 孟晚棠担心他明天耽误办事，推了推他：“差不多就行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儿，这么折腾下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孟晚棠这句话像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陆青野非但没停下来，反而闹得更凶了。 他肩膀很宽，腰腹很窄，肌理分明的腹肌充满爆发力，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孟晚棠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她不知道她咬着下唇，隐忍的模样，简直要逼疯眼前的男人。 她身体紧绷，不小心抓伤了他的背。 男人呼吸又重了几分，咬着牙：“棠棠，放松点！” 孟晚棠一张嘴，就溢出娇滴滴的声音。 陆青野只觉得头皮发麻，掐着她的腰，猛然坐起身。 孟晚棠一声惊呼，撑着他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干嘛？” 她说话都结巴了。 陆青野声音沙哑：“总不能我一人出力，你也试试。” 试个屁！ …… 再睁开眼，孟晚棠看到手在旁边儿的小胖，神经有些恍惚。 小家伙儿看到她醒了一下，扑到她怀里。 孟晚棠还没考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被小家伙撞了个满怀。 她拍拍小家伙儿的背：“咋了？跟妈说，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小胖摇摇头。 “那是饿了？要是饿了的话，妈起来给你做饭。” 孟晚棠让小胖儿坐在旁边，自己打算做起来。结果差点儿没直接摔回去。 她这腰…… 快断了！ 今天晚上她要是再让陆青野上炕的话，她就不姓孟。 孟晚棠对上小胖焦急的眼神，安抚小家伙：“妈，没事儿，别担心。” 她强撑着微笑，咬着牙起来。 两条腿的打晃。 就这姿势走出去，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孟晚棠后知后觉的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会倒霉一辈子。 她倒霉是不可能倒霉的，会被人嘲笑一辈子倒是有可能。 “咦？你醒啦？” 狗剩正好从外边儿进来。 孟晚棠顺势坐在炕上：“你跟你哥干嘛呢？” “大姑说今天给我们做年糕吃，我们都在帮忙。” 孟晚棠惊讶：“现在就做年糕？” “大姑说先做一点儿尝尝，要是好吃，过段时间就多做点儿。” 狗剩这就是个小碎嘴子，什么都知道。 小胖还紧紧的粘着孟晚棠，狗剩瞅了弟弟一眼，上前戳戳小胖：“我都跟你说了，妈是睡觉呢，又不是死了。” 第208章 他得枪毙 这死孩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孟晚棠手都痒了，差点儿拿鸡毛掸子抽他。 “走，哥带你去吃蒸年糕。” 狗剩主要是过来接小胖的。 “去吧，跟哥哥去玩。妈妈一会儿就过来。” 孟晚棠这么说了，小胖才跟着狗剩走。 俩孩子一出去，孟晚棠就慌里慌张的起来。打开柜子，从里边儿找出膏药往自己的腰上贴。 至于这腿…… 孟晚棠强忍着疼给自己做拉伸。 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要练八段锦。 不然某人在抽风儿，让她主动一回，她绝对就废了。 孟晚棠揉着自己的腿缓解一下，才从屋里出去。 “大姐。” 孟晚棠主动过去帮忙。 陆彩华看到她就给挡住了：“这儿不用你忙活，你在旁边坐着等一会儿就行，马上就能吃饭了。” 孟晚棠也是陆彩华。才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陆彩华现在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只能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生存。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吃过饭，孩子们都出去了。 孟晚棠才问陆彩华：“早上老太太来了吗？” “来了，天不亮，就在院子门口守着。”陆彩华提到老太太的时候神情冷漠，可见被伤的很了。 如果说陆青野可能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那陆彩华跟老太太长得那么像，又和老爷子长得那么像，绝对是他们亲生的。 亲生的闺女都这么糟蹋，也难怪陆彩华会跟他们离心。 陆彩华起身出去拿了一簸箕玉米放在炕上，用锥子把玉米粒儿戳了几条下去，扔在一边，这样方便把玉米搓下去。 陆彩华戳玉米，孟晚棠就拿着一搓好的玉米开始搓。 “大姐，问你个事儿。” 陆彩华低头干活：“啥事儿？你问吧。” “你比陆青野大了四岁，还记不记得老太太生陆青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我那时候还小，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印象。” “哦。” 孟晚棠也知道陆彩华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会儿听了还是忍不住失望。 “不过有件事儿，我印象倒是挺深的。”陆彩华忽然说。 孟晚棠急忙问：“什么事儿？” “陆青野小的时候是吃陆青海他妈奶长大的。”陆彩华这话一说，就让孟晚棠震惊了。 “为什么？” 陆彩华倒是知道原因。 “老太太生老二的时候，听说一点儿奶都没有。当时家里边儿揭不开锅了，就把老二送到前院儿，跟陆青海他妹妹一起吃奶。就这么着，老二才能长大的。” 孟晚棠说有所思。 陆彩华：“不过老太太生老三和彩红的时候，奶水都挺足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生老二的时候会没有奶。” 还能为什么这不是老太太生的，自然就没有奶。 “我还以为就因为这件事儿情，老太太不喜欢老二。” 陆彩华说完叹了一口气，手脚麻利地搓玉米。 “这点儿玉米面儿，到时候咱们拿碾子撵了。冬天的时候煮点儿玉米碴子粥。” 陆彩华想着这个冬天可能是她出生以来过的最温暖的一个冬天，忍不住生出一些期盼。 不用挨打，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 更不用担心自己的女儿以后会跟自己走同样的路。 天空不再是灰色的。 已经渐渐的浮现了色彩。 “行。” 孟晚棠当然没意见。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从曹凤英嘴里知道陆青野的身世。 就算不认，也要弄清楚。 也知道陆青野有没有摆平老太太。 派出所。 陆青野跟曹凤英看到了陆青顺。 陆青顺被关了两个晚上，正惶恐不安着。 “青顺啊！” 曹凤英看到儿子，哇地一下就哭了。 她摸着陆青顺的脸，心疼地说：“你咋瘦成这样了？他们是不是不给你饭吃？是不是打你了？” “妈，你快让我出去吧，我不想在这儿了。”陆青顺紧紧抓住曹凤英的手，“妈，我害怕！” “别怕啊！妈给你带吃的了，你快点儿吃，吃饱了妈就带你回去。” 曹凤英把自己烙的千层饼递给陆青顺，陆青顺接过来就狼吞虎咽的往下吃。 他咬了两口，心情好了不少：“妈，你这次往里边儿加的糖还不少，怪好吃的。” “这还不是因为你爱吃，所以妈大清早起来特意给你做的。” 曹凤英看儿子吃的高兴，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行了，东西给我，你赶紧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放我回去。”陆青顺也不是没脑子，“你就跟他们说，我跟那几个人不是一伙儿的。他们骗我，说是要娶大姐回去当老婆，还说要对大妮儿他们几个好，我才带他们去找大姐的。” 陆青野看着陆青顺那副嘴脸都觉得恶心。 “妈就知道你没有坏心思。” 曹凤英起来，白了一眼陆青野：“你也听到了，你弟弟根本没有什么坏心思。你赶紧让他们把你弟弟放出来。” 陆青野微微皱眉：“我就是一个拖拉机厂上班的，能带你找过来，是因为老三被人关在这儿。咱们能申请见人，却没这个本事把人带走。” 曹凤英瞪大眼睛：“你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进来的时候，人家对你态度客客气气。你肯定认识这里边儿的人。” 陆青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难道他们没给你打招呼吗？” “打了吗？” 曹凤英还真的以为这是人家正常的态度。 她本来就是想诈一诈陆青野，没想到陆青野竟然真的不认识这里的人。 她有些不耐烦，朝着陆青野伸出手：“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都给我。” 陆青野从兜里掏了掏，拿出来一块钱。 “你就这么点儿钱？你的钱呢？” 曹凤英看到一块钱嫌弃的皱着眉，快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慢，直接把钱拿过来。 陆青野沉声说：“家里人多，钱都用来买粮食了。如果不买粮食的话，大人小孩儿都得饿肚子。” “没本事逞什么能？” 曹凤英瞧不上这个没脑子的二儿子，导致小卷儿直接去找警察。 “我儿子也没犯事儿，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儿子放出来？” 曹凤英面对警察一点儿都不心虚。 警察皱着眉严肃地说：“大娘，不是你说你儿子没犯事儿他就没犯事儿。” “他也没拐卖他大姐，他就是想给他大姐找个对象儿。” 警察抬着眼皮看着曹凤英：“你儿子犯的是流氓罪。” 第209章 第一次求他 “你说啥？我儿子怎么可能会犯流氓罪呢？” 曹凤英身子一晃，差一点儿没摔倒在地上。 要不是她身体是直接趴在桌子上的，估计人就已经倒了。 就算曹凤英住在乡下，没什么文化，啥也不懂，她也清楚流氓罪有多严重。 现在上面严打。 流氓罪很多都是直接枪毙的。 “我们这边有证据说你儿子耍流氓，你别在这块儿闹腾了，该回去就回去。” 人家铁面无私，不管曹凤英怎么闹，结果都不会改变。 曹凤英失魂落魄的从里边儿出来，陆青野跟在她身后，也没劝。 等出了大门口儿，陆青野打算送她回去。 曹凤英听到陆青野的声音，转过身忽然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拉着陆青野就往回走。 “你去跟里面的人说说，犯流氓罪的人是你，根本就不是你弟弟，你去把你弟弟换出来。” 陆青野冷冷的看着曹凤英，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老三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妈。有句话说得好，惯子如杀子。到了现在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陆青野看着曹凤英备受打击，不敢相信的样子，语气格外冰冷。 “你是不是以为这地方就是村里，只要你撒泼耍赖，人家就拿你没办法？你还可以混交试听，想怎样就怎样？” 曹凤英一句话都不说，其实她心里边比什么都明白。 小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舍不得小儿子吃半点苦。 她小时候的日子过得不好，生大儿子的时候，婆婆还在，没少给她气受。 直到生了小儿子的时候，家里的日子才开始好过一点。 至少婆婆死了。 压在她头上的那块儿大山已经挪开了。 没人管着她，她想怎样就怎样。 她想让自己的小儿子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就好像自己曾经没得到过的一切，全要让小儿子得到。 “孙德旺也是流氓罪，听说已经判下来了，是死刑。” 最后两个字直接压垮了曹凤英。 曹凤英瞅着这个极为陌生的二儿子，第一次向这个二儿子低下头。 “老二，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能不能救救你弟弟？只要让人留一条命就行。妈求求你了。看在我把你拉扯这么大的份儿上，你救救他吧！” 曹凤英是真的没办法了。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所有的亲戚不是在这个村儿，就是在那个沟儿。 家里边儿也就一个当大队长的。 大队长再有本事还能认识谁？ 陆青野不一样，她知道他肯定认识里面的那个警察。 “你去跟人家说一说，花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把老三的命保住就行。” 曹凤英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陆青野说过话，更不用说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他。 原来老太太不是不会好好跟他说话。 也不是不能给他好脸色。 只是因为老太太从骨子里不喜欢他，所以哪怕以前一句话不跟他说，也会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他做的不好。 不喜欢就是原罪。 “这件事情我说的不算，也管不了。”陆青野看着曹凤又要发疯，又冷冰冰的继续往下说，“在老三的事儿没判下来之前，还不如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告他耍流氓。如果人家改口……” 陆青野没说太多，直接就把话停住。 曹凤英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你去问问，问问到底是谁告的老三。” 曹凤英一边推着陆青野，自己又急急忙忙的往里面走，要求和陆青顺再说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曹凤英再次从里面出来，风风火火就走了，都没管陆青野。 晚上陆青野下班回家。 孟晚棠还特意往他身后看了看，陆青野好笑地问：“你在看什么？” 孟晚棠扒拉开他的手，一边往外看一边说：“还能看什么？当然是看曹凤英有没有跟过来。” 看得出来孟晚棠是真的讨厌曹凤英。 陆青野搂着她的肩把她往屋里推：“人没过来，也没空过来，估计这段时间都没时间过来了。” 孟晚棠一听这话就知道里边有事儿。 “咋回事儿？” 陆青野清了清喉咙，孟晚棠秒懂，转身就出去倒了一杯热水回来。 “喝水。” 陆青野接过水杯喝着水，眼睛却没离开孟晚棠。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了。 屋子里并不亮堂，甚至有些昏暗。 她白到发光的皮肤，让他忍不住想起她身上留下的一些痕迹的样子，小腹倏地紧绷。 陆青野放一下茶缸，一本正经的坐在炕上。看着她的眼神围着他转，好笑地把她拉过来。 孟晚棠猝不及防，被他包了个满怀：“这可是大白天，孩子们随时都会进来，你最好注意一点儿。”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人却没把他推开。 “孩子们在外边儿玩儿，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话音未落，院子里就响起咚咚咚的跑步声。 两人瞬间分开。 孟晚棠还没站稳，狗剩就像风一样冲进来。 “妈，我的沙包坏了，你快帮我缝一个。”狗剩举着沙包递到孟晚棠面前。 孟晚棠淡定的结果，沙包放在柜上：“有空再给你缝吧，你去拿个新的玩儿。” “哎呀，我不想拿新的跟他们玩。” 孟晚棠瞅着狗剩那小气巴拉的样子就问他：“为什么不跟人家玩儿新沙包？” 狗剩吐槽：“还能为啥呀？霍三毛带着他弟弟过来玩，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他们使沙包。再说缝沙包还要点时间，没准儿等我出去他们就走了。” 这小子还挺记仇。 “那行，你等一下。” 缝个沙包也用不了两分钟。 孟晚棠找出针线，没一会儿就把沙包缝好递给他。 狗剩接过沙包小声嘟囔：“原来这么简单，下次坏了我自己缝，时间还能更长一点儿。” 孟晚棠无语。 她伸手在这小子脑袋上揉了一下：“赶紧出去吧，小伙伴儿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孟晚棠只是嫌弃这小子说话太气人。 没想到狗剩瞅了她一眼，又偷偷摸摸的瞅了一眼陆青野说：“我知道你就是想跟我爸说悄悄话，还不愿意让我听，那我就不听了。” 第210章 气不过 “嘿，这孩子！” 孟晚棠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结果狗剩跑的飞快，一下子就从屋子里溜了出去。 孟晚棠闹了个大脸红。 她抬头对上陆青野深邃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儿小心思被孩子都揭穿了。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大大方方的说：“你快点儿说，老太太为什么不过来了？” 陆青野瞅了一眼她的耳朵，喉结滚动：“老太太现在正在找那个白秀芬。” “找她干什么？” 孟晚棠相当疑惑。 “白秀芬家里人举报陆青顺耍流氓。” “我去！” 孟晚棠实在没控制住，一不小心说了脏话。 她立刻抬头去看陆青野，陆青野连个眉毛都没动一下。 “白秀芬的家里人竟然告陆青顺耍流氓，那这个罪名要是落实的话，陆青顺岂不是要被枪毙？” 陆青野点头。 “难怪老太太没时间到咱们家来闹腾了。”孟晚棠猜曹凤英肯定快要急死了，“老太太没找你帮忙吗？” 陆青野说：“她让我跟警察说我是耍流氓的那个人，他们认错了。让我去顶替陆青顺把人换出来。” 孟晚棠脸色瞬间阴沉：“以前我还不确定，现在你不是他们家的亲儿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就算是在偏疼小儿子也不犯不着把另外一个儿子推到火坑里去。” 除非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 孟晚棠简直要气死了。 “我跟你说，你打死都不能犯糊涂，你根本就不欠他们家人的。” 孟晚棠一想到陆青野人还没锅台高的时候，就跟着家里人出去干活儿，心里就堵得慌。 就算陆青野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曹凤英救了他一条命，又把他拉扯大。他也不应该去帮陆青顺顶罪，替陆青顺去送死。 报恩的防水有千百万种。 陆青野救了陆彩华和她的三个女儿，这份恩情就已经还上了大半儿。 这么多年，陆青野也不是白吃白喝，每年都往家里边拿钱，这才没让陆家的日子过的那么苦。 陆青野在部队的时候，大队里还会给工分，一天十工分。 陆青野每个月还往家里寄钱。 他转业之后这工分才没给。 以前原主不知道，所以这个钱全都是曹凤英捏着。 表面上看孟晚棠好像占了大便宜，欺负曹凤英，实际上曹凤英是闷声发大财。 陆青野这么多年的付出，加上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挨了那么多的白眼儿，还时常吃不饱饭的经历。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不欠曹凤英他们这一家子的。 就算曹凤英这么闹腾，等到曹凤英真的动弹不动的那一天，陆青野肯定还会给她养老。 孟晚棠一想到这一点就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别生气，不值得。” 陆青野还反过来安慰孟晚棠。 “怎么就不能生气？我都快气死了。”孟晚棠哎，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抬手抹掉眼泪，“我知道你以后肯定还会给曹凤英养老，这心里就堵的特别难受。” 陆青野把人抱在怀里：“我知道你为我打抱不平。其实我也没觉得有多苦。村里边还有小孩儿，日子过得比我更苦呢。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救了我一条命，还把我拉扯大，这份恩情是大过天的。” “如果他们是把你捡回来的，也就算了。如果是把你偷回来的，或者是收了好处才把你带回来的……” 孟晚棠嘴角的笑容冷的要死。 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私下里找人问问。 曹凤英可不一定那么好心。 天气骤然降温。 孟晚棠穿着毛衣出去直接把人给冻回来了。 “今天多少度？外边儿怎么冷成这样？”孟晚棠冷得缩了缩脖子。 看着陆青野只穿了一个背心从外边儿跑进来，瞬间瞪大眼睛。 “我的老天爷，你竟然一点儿都不怕冷吗？穿这么点儿衣服也不怕感冒。” 孟晚棠急忙把他的毛衣递给他。 陆青野说：“你刚从屋里出去肯定会觉得冷，我这都跑了几圈儿了，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 “你还是注意一点儿吧，不然等你感冒就彻底晚了。” 孟晚棠打开衣柜，把棉衣从里面拿出来。 “家里也没有收音机，不然还能停一下天气预报。” 孟晚棠看着外边儿灰蒙蒙的天，算了算日子。 “这该不会要下雪了吧？” 陆青野也往外边儿看了一眼：“看这样子像是要下雪的。等一会儿我去单位就不骑车子了，你把车子放到屋里来。” 孟晚棠点头：“行，要是下雪了，我就把车子拿进来。” 陆青野淋着水，到后面的小屋去洗个澡。 这个小屋是孟晚堂特意弄出来的。 专门用来冬天洗澡的。 倒是方便了陆青野。 孟晚棠看着他擦在身上，就把棉裤递过去给他。 “赶紧穿上棉裤吧，万一下雪了，你回来的路上可咋整。” 陆青野本来想说不用，想了想，又把棉裤给穿上。 “我给孩子们把衣服拿过去，一会儿让他们自己穿上。” 孟晚棠把狗蛋和狗剩的棉衣拿过去，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小胖。 小胖最近又长胖了一点儿。 身上也白白的。 孟晚棠给他穿上棉衣棉裤，小家伙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惹得孟晚他捧着他的脸狠狠的亲了好几口。 “哎呦，妈妈的小胖怎么这么好看呀！” 小胖笑的不行，还搂住孟晚棠，也亲了孟晚棠几口。 陆青野在旁边瞅着，视线过于灼热。 孟晚棠回头问他：“你不饿呀，赶紧去吃饭，吃了饭好去单位，趁着没下雪早点儿到。不过你们单位下雪的话，还用去上班儿吗？” “上班儿。无东立夏，该去的必须得去。” 陆青野他们单位就没有不去一说。 如果真的发现有情况的话，恐怕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回来。 他们这边管的很严格，每天都在排查外来人口。实际上也是在检查内部有没有什么危险人物，或者是可疑人员。 孟晚棠不知道他从事的是危险的工作，催他快点儿去吃饭。 “你赶紧把孩子叫过来，别迟到了。” “嗯。” 陆青野转身出去。 吃过早饭，陆青野就出门了。 孟晚棠不能在家里边儿待着，她得去卫生所。 在卫生所一天都得算工分。 路上，飘起了小雪花，孟晚棠把围巾裹好，北风刮在脸上生疼。 路上也没啥人，就是平时等班车的地方站在一高一矮两个人。 她还没仔细看，就看着那个矮个子的人给了高个子的人一巴掌。 第211章 借钱 孟晚棠仔细一看，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哎呦吼，真了不得。 陈娇娇竟然舍得打霍东升？ 这太阳是从西边儿出来的吧？ 不知道霍东升说了什么，一把扯过陈娇娇手就伸进她的棉袄里。 陈娇娇一边捶打他，一边软倒在他怀里。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撕吧在一起，孟晚棠站在不远处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陈娇娇和霍东升这俩人简直就是绝配。 孟晚棠拉着头上的围巾，遮住自己的眼睛，低着头，快步往卫生所里走。 她可不想继续看下去。 寒冬腊月。 这俩家伙不讲究，她也不想留下来吃瓜。 万一冻坏了，冻感冒了，算谁的？ 孟晚棠快步走进卫生所，发现卫生所里的几个大夫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到孟晚棠进来，其中一个朝着她招招手。 “小孟大夫，你可算来了。” 孟晚棠一脸疑惑：“咋啦？是有啥事儿吗？” “你不是和那个周政安关系还不错嘛？”说话的大夫是陈大夫。 陈大夫和颜悦色，完全没注意到孟晚棠的脸色不太好看。 “陈大夫，我和周政安同志只是普通的救助关系。他之前生活上有困难，看在他同为知情的份上，我帮助过他。” 孟晚棠表情很严肃。 陈大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给孟晚棠道歉。 “哎呀，你看我这嘴太快了。这一个没说好，就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认识这个人，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啥人？” 孟晚棠一头雾水。 她发现其他人都特别好奇的看着她，想了想说：“周政安同志这个人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也积极向上奋斗的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孟晚棠谨慎的选择出了一张安全牌。 陈大夫虽然没有失望，但是嘴巴跟爆豆子似的说：“我听说有人举报了周政安，还说他是个骗子，欺骗了人家小姑娘五百多块钱。” “什么？” 孟晚棠震惊坏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周政安竟然会欠了人家这么多钱。 “难怪上次他拦着我，想要跟我借钱。”孟晚棠这话瞬间引起其他人的好奇。 他们纷纷追问。 “孟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详细说说。” 孟晚棠：“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前段时间他拦住我，想要跟我借钱，我说我们家有这么多人要吃饭，我兜里没有那么多钱。” “还好你没借给他钱，你要是借给他钱，这钱就还不上了。” 赵大夫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是个挺内向的人。 “咋的？他不会也找你借钱了吧？”陈大夫一脸看八卦的样子。 赵大夫摇头：“我听说他跟知青们都借过钱。” “那完了！这钱还不上了，他都已经被抓走了。” 孟晚棠跟着大伙儿吃了一个瓜。 她没想到周政安竟然会被人举报。 …… 某处。 会议室里的气氛十分凝重。 陆青野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带来的压迫感十足。另外几个人神色犹豫，目光时不时朝着陆青野看过去。 其中有一个人卖了陆青野一个面子。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是通过陆青顺引出来的。咱们顺藤摸瓜抓到了不少人，也算是立下了一大功。他这个事，咱们可以考虑从轻……” 陆青野眼皮一抬：“他犯的是流氓罪。人家妇女要追究他的责任，这事他就跑不了。” “他们俩都是没结婚的人，要是愿意结婚的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犯不着揪着这个事儿一直说。” 说话的人一边说话还一边看着陆青野。 陆青野起身：“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陆青顺是我弟弟，这件事你们继续讨论，我就回避了。” 他从会议室出去，里面的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要是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事儿早就结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是苦瓜脸。 陆青野来到外边儿，站在花坛下边儿叼了一根烟，迟迟没点上。 他转业回来之后就很少抽烟。 孟晚棠的鼻子特别灵，稍微有一点儿烟味儿，她都能闻得到。 每次不是让他去洗澡，就是让他别过去。 陆青野一来二去就把这烟给戒了。 现在流氓罪，只要定下来就是枪毙。 白秀芬要是不想跟陆青顺结婚，陆青顺就只有一个下场。 陆青顺要是死了，曹凤英恐怕得疯掉。 …… 孟晚棠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路上那俩人早就不见了。 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只要男人背叛，她就绝对不会原谅。 陈娇娇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天冷了，每天都吃两顿饭。 中午也不用回家。 孟晚棠没事儿就帮着赵大夫去弄炮制药材。 到了下午。 孟晚棠估摸着孩子们散学的时候，从卫生所出来。 等孩子们放学跟他们一起回家。 “妈，今天我们老师叫我们背古诗了。”狗剩第一个蹦蹦跳跳的出来。 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是吗？你会了吗？”孟晚棠低头问小孩儿。 狗剩挺着胸脯十分骄傲的说：“只是背个古诗，这有什么难的。” 孟晚棠挑眉：“呦，你这么厉害，那你背一个我听听？” “那可不行，没肉我是不背的。”狗剩还臭屁上了。 孟晚棠说：“明天让你爸买点儿肉回来。” “行。” 孟晚棠还以为这小子要背古诗了。 结果这小子说：“那就等明天吃肉的时候我再给你背。” 孟晚棠：“……” 回到家，陆彩华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 “今天做的是酸菜炖粉条，还有半斤肉，我切成片儿都放在里边儿了。” 孟晚棠没意见：“那咱们端上来就直接吃吧。” “等一会儿老二，老二还没回来呢。”陆彩华说着又往灶火里添了一把柴。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孟晚棠往外面看了一眼皱起眉：“他今天去上班都没骑车子。咱们别等了，先吃吧。然后把他那一份给他放在锅里热乎着，他回来了就直接吃。” “也行。” 陆彩华说着就要去盛菜。 孟晚棠一脸担忧的看着外面，刚刚还是小雪花儿，现在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地上几乎转瞬间就铺成了一层白的。 陆青野怎么还没回来？ 第212章 滚烫 孟晚棠这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儿的，时不时就往外面看两眼。 饭吃的差不多了。 她放下筷子：“姐，一会儿吃完了，你收拾一下桌子吧，我去看看他到哪儿了？” “外边儿下着雪，你还出去？他那么大个人，出不了啥事儿的。” 陆彩华从小就在村里长大，见过比这还大的雪，早就习以为常了。 孟晚棠还是担心的不行，她眼皮子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我要是不去的看看，总觉得不放心。” 孟晚棠说着就回屋了。 家里有一顶旧的雷锋帽，孟晚棠把围巾围在里面，连自己的脸都蒙住。再把雷锋帽带在外面。然后拿着手电往外面走。 万一天黑了，还能拿手电照着点儿。 孟晚棠沿着村口的方向往外走，如果陆青野是走着回来的话，肯定是走的小路。 小路这边有人家，从胡同里走的话，要比走在大路上暖和一点儿。 胡同还有墙挡着，风不会直接挂在身上。 孟晚棠走到胡同口，外面的雪已经到膝盖下面了。 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估摸着这一晚上都不见得能起来。 孟晚棠还是没有看到人影儿。她想了想，继续往前走。 都走到北荒大队的路口，还是没看到陆青野的人。 孟晚棠没有继续往前走，她在陆青野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往那边儿看。 雪越下越大。 几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孟晚棠知道自己应该往回走，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继续往前走。 “晚棠？” 前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孟晚棠惊喜地抬头，看到陆青野瞬间高兴的说：“你回来啦？” 她一开口被风灌了一嘴。 孟晚棠急忙转过身背对着风，扭头去看陆青野。 “你怎么才回来呀？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你骑自行车去的，这样你还能回来的快一点儿。”孟晚棠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 露出来的那一点点儿脸颊红彤彤的。 陆青野看着穿着棉袄，依然显得很清瘦的孟晚棠，心跳很快。 他以前下的雪比这个还大的时候，被困在山上。 那个时候，陆青野家里的人会不会来找他。 他在山上等了三天，也没有人来。 如果不是山上有猎户的小房子，山上的柴火又很多。 他自己套了几只兔子，恐怕真的活不下来。 陆青野刚才回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往家走。 他知道不管自己多晚回去，家里都会有一盏灯亮着。 刚才他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心里很疑惑。走进之后，觉得这个人是孟晚棠，他还是不敢认。 当这个人真的是孟晚堂的时候，陆青野觉得自己那颗孤寂的心瞬间裂开了一道大缝，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他心里最后的阴霾。 “骑着车子也是在半路上，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陆青野一边解释一边握住孟晚棠的手。 她的手很冰冷的，陆青野握住的一瞬间狠狠的皱眉。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他的语气很冷，甚至一点都不领情。 孟晚棠已经冻得很冷了，这会儿很想发脾气，听到他的话，又觉得特别委屈。 她想把手抽回来，可是陆青野抓的很紧。 “走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是顶风的。 陆青野让孟晚堂走在自己身后，这样他还能给她挡着一点风。 孟晚棠原本还挺生气的，可是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心里又甜滋滋的。觉得这一次出来接他十分值得。 如果不是这样，她还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温柔细心的一面。 “下这么大雪，明天你还要上班吗？”孟晚棠想跟他说话。 北风刮来呼啸而至。 陆青野却听不清她说的话。 他回头跟她说：“先别说话，北风灌进肚子里，着凉的话会肚子疼。等到了家再说。” 孟晚棠眼睛亮晶晶的，明明被风吹的生疼又睁不开，还是想多看看眼前这个男人。 她微微点点头，立刻别过头，这阵白风吹过去，她的手又被他握住揣进兜里。 不得不说他的手的温度真的很高，很干热。 她那只手一点儿都不冷，另外一只手揣进手套里，北风吹过来，冰凉冰凉的。 孟晚棠的心却滚烫。 两人艰难的在雪里行走。 原本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他们两个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但是雪很白。 陆青野比孟晚棠更熟悉眼前这条路。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往家里走。 孟晚棠明明都快冻死了，可还是希望这条路慢一点，再慢一点，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多待一会儿。 此时的感觉跟两个人待在一个屋子里是不一样的。 孟晚棠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是她的唯一，她也是他的唯一。 风真的很冷冷的刺骨。 孟晚棠却只想傻笑，笑得牙齿都冰冷冰冷的。 她急忙把嘴闭上。 终于两人到家了。 陆彩华把院子里的雪都扫了两遍，扫了一条路。 可就算是这样，院子里的路还是被盖了厚厚的一层雪。 “你们两个可算是回来了，快把我吓死了。你说她非要出去找你，万一路上出了点儿什么事儿可怎么办？我到哪儿去给你找人。” 陆彩华看到两个人平安无事的回来，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看着这么大的雪都快要急死了。万一孟晚棠在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陆青野交代。 明明这么大的雪，她就不应该让孟晚棠出去。 陆青野回来肯定会生气。 陆彩华还是很了解这个弟弟的。虽然他什么话都不说。但是她知道陆青野把孟晚棠放在心尖上的。孟晚棠的一切要求他都会满足，孟晚棠想要吃什么，他就会立刻给买回来。 他想给孟晚堂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哎呀，大姐，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 孟晚棠也知道自己有一点鲁莽了。 但是下一次她还这样做。 第213章 他半夜起来要去哪儿？ 陆彩华叹气：“你啊，算了，我管不了，老二，你好好说说你媳妇。” “嗯。” 陆青野拿着笤帚帮她扫身上的雪，完全没把陆彩华的话放在心上。 陆彩华瞪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们那屋锅里有热水，一会儿洗洗脚。我回去睡了。”陆彩华也不管俩人听见没，转身进了屋。 孟晚棠和陆青野对视一眼，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大着胆子，踮起脚尖，本来想亲他一口，结果啃到了他下巴上，整个人都蒙了。 陆青野也蒙了。 “小心。”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担心她摔倒了。 “没事儿，我去给你端饭，你赶紧洗手。”孟晚棠转身就往外面走。 实在太丢人了。 想搞个浪漫，差点把自己给浪没了。 孟晚棠站在东屋外面，冷静一会儿，才掀开锅盖，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 天气冷。 下了大雪，得多烧点柴火。 可这会儿家家户户的柴火都少。 全都是生产队按地方分的。 村前面的苞米地，秸秆还不错。可是后山下面的那块地，苞米秸秆可不怎么样。大大缩水。 这些柴挨家挨户分完，根本就不够烧。 前面树林，也按照家家户户，分成一块一块的。他们家分的那块地上的枯树枝，和树叶子，早就被陆彩华带着几个孩子都弄回来了。 陆彩华和闺女们住在一个屋，人多，也暖和。 可是后半夜，炕还是会冷。 孟晚棠出去，用撮箕弄了一撮箕树叶子塞了满满一灶膛。又把灶火的门给堵住，这样能让炕多暖和一段时间。 她又把自家这屋的炕，也添了一灶膛的树叶子。 孟晚棠洗了手，掀开门帘进屋。回头跟陆青野说：“你咋还在外屋地上吃饭，怎么不进屋里去吃？” “在这儿就行，不然孩子醒了。”陆青野吃饭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孟晚棠低声问他：“这么大雪，明天还要去单位吗？” “去。” 陆青野低头把最后一口饭吃，起来就去刷碗。 他掀开锅，还不忘给孟晚棠倒洗澡水。 “天冷了，你擦擦身上，泡个脚就去睡觉。不要洗澡了，万一着凉感冒就麻烦了。”陆青野单手把桌子拎起来，放在后面的小屋。 孟晚棠泡着脚，看着男人洗了碗，还不忘收拾锅台，心里就格外舒坦。 “要是下一晚上的雪，你也要去单位？”孟晚棠都不知道他要怎么去。 陆青野习以为常地说：“人人都上班，我不上班怎么能行？” “咱们要是住在县里就好了。这样你上班也能方便点。不然每次下雪，你都要走好久才能回来。万一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孟晚棠算着日子，明年就要恢复高考了。 可是允许私人做点小生意，还要等到78年的年底。 正儿八经的开店做生意，那就要等到八零年才行。 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呢。 现在就是进城，她没工作，还不如留在村里赚工分。 陆青野微怔：“你要去城里住？” “恩，以后孩子们读初中高中，还是住在城里方便。”孟晚棠意识到什么，急忙解释，“我不是说现在就要住过去。等过两年再说吧。” 陆青野没说话，忙活完拿着擦脚的毛巾递给孟晚棠。 孟晚棠起来穿鞋子，陆青野就把她的洗脚水给泼了。 “你还干嘛去？” 她看着他穿上军大衣，还往外面走，急忙喊住人。 陆青野沉声说：“我去把门口的雪扫一扫，再把院子里扫出一条路来，不然明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没路走。” “这么晚了……” 孟晚棠说到一半，穿上鞋也要跟着出去。 “你赶紧洗洗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陆青野说着就出去了。 院子里的雪，已经下了很厚。 都到膝盖了。 扫肯定是不行的。 陆青野直接拿铁锹铲出一条路来，连到柴房和后院厕所的路都给铲了出来。他还到大门外，把他们家门口这一块，也给铲出一条路来。 在外面铲雪的不只是陆青野一个人。 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拿着铁锹在外面铲雪。 陆青野家门口的路，跟邻居们的连上。 马家不是马强出来的铲雪的，而是马强媳妇。马强媳妇冻得脸通红，干活的速度也比别的男同志干得慢。 陆青野他们家门口的路，有一米五宽，到了马强他们家门口，那条路只能一个人走过去。 他铲完雪，转身回去。 孟晚棠听到动静出来，给他倒水让他把手放在水里。 “你快点把手放进来，一会儿就暖和了。”水是温水，冰凉的手放进去，不一会儿就开始发烫。 孟晚棠感谢小学老师曾经在课堂上做过的实验。 让她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陆青野泡了一会儿水，就把手拿出来擦干。 “快点泡泡脚。” 孟晚棠也给他倒了洗脚水。 感情是相互的。 陆青野经常给她倒洗脚水，她倒是很少给陆青野倒水。偶尔准备一次，她能感觉陆青野格外高兴。 “外面的雪很大吗？”她在屋里什么都看不见。 要是开了门，冷风就会灌进来。 她可不想出去挨冻。 陆青野泡着脚，眼神盯着坐在蒲团上的孟晚棠，发现她眼底闪着好奇，明明想出去，又害怕冷，跟个小孩儿似的。 “很大，和咱们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大。”陆青野这么一说，孟晚棠就懂了。 她双手撑着下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你们老家没下过？”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摇头：“没这么大。” “那早点儿睡吧，明天早上雪差不多就该停了。到时候你出去看看，一片雪白。” 陆青野擦完脚自己出去把水倒了。 孟晚棠看着他光着脚的脚踝，埋怨地说：“你怎么就这样出去了？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亏你刚才说我的时候还振振有词的。” “男人和女人哪儿能一样？”陆青野看着孟晚棠那不服气的小脸儿笑着说，“我出去还能跑几圈儿你出去练一百米都走不到。” “你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呢？”孟晚棠不是一般的不服气。 这人说的好像她没有见过大雪似的。 “不信明天早上咱们起来看看。”陆青野把外屋门关好，又把里边的这道门给插上，“赶紧去睡吧。” 他催促孟晚棠。 后半夜，孟晚棠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陆青野竟然起来了。 他还穿上衣服往外走。 这人要去哪儿？ 第214章 既然睡不着 孟晚棠瞬间瞌睡全无，但是没有立刻坐起来。 她原本还想问问他是不是肚子疼，结果陆青野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还穿上鞋，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这人到底想干嘛？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他半夜不睡觉还要爬起来。 难不成外面还有什么人在等着他不成？ 孟晚棠不想把人往坏了想，犹豫一下，掀开窗帘一角想要往外看。 窗户是用纸糊着的。 外面被一层塑料封着，就这样趴在窗台前，还一阵冷风往里吹。 孟晚棠看不到外面，也没敢在这儿继续吹冷风，她急忙把窗帘放下来。想了想，穿上衣服。 外屋的门没有全关紧。 她走到屋门口儿，正打算把门打开。 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她仔细一看，发现陆青也拿着铁锹正在铲雪。他把睡觉之前铲出来的那条路又重新铲了一遍。 大雪下了好几个小时。 陆青野睡觉之前铲出来的路又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如果现在不铲一遍的话，明天早上起来，雪肯定又变得很厚。 孟晚棠看着男人默默干活的背影，心里有点儿内疚。 陆青野这样的糙男人，三观非常正。 他跟霍东升那个只喜欢跟女人勾搭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孟晚棠有好几次都怀疑，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看的那本书。 虽然名字还有很多精力都对得上。 但是，霍东升完全和书里写的是两个种人。原主也不像书里写的那么愚蠢，那么坏。 还有陈娇娇，也给人一种相当违和的感觉。 她十分怀疑自己看的那本书可能是原著，这本书是别人写的衍生版本。 不然很多奇怪的地方根本没办法解释。 又或者这是一个真实世界。 孟晚棠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她知道陆青野没有背叛她，于是转身回屋，继续去睡觉。 过了二十多分钟，陆青野才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冒着寒气。 孟晚棠翻过身，抬头看他：“你怎么这么晚还要出去扫雪呀？” “现在扫了，明天早晨扫的时候就能轻松点儿。”陆青野一边脱衣服一边上炕，“是不是我把你给吵醒了？” 孟晚棠摇头：“我就是想起来看看小胖是不是踹被子了，没想到你竟然起来去铲雪。” “以前就这样。” 陆青野说的是他小时候。 以前下大雪的时候，院子里的雪和大门外的雪都是让陆青野来产的，不管陆青野困不困都让他起来。 孟晚棠皱眉：“你当时是不是还很小？” “也不小了。” 孟晚棠特别不高兴的皱眉。 “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猜不到，肯定是曹凤英那个女人什么活儿都让你干。他还故意折腾你，让你半夜起来去铲雪，虽然半夜起来铲雪，早上在铲雪的话，会轻松很多。可她有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个孩子？” 孟晚棠气的咬牙切齿。 “真活该她有那么一个儿子。我觉得她有陆青顺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是坏事儿干多了，遭报应了。不然谁家这么倒霉，会摊上这么一个儿子。” 孟晚棠真是恨不得陆青顺把曹凤英的棺材本儿，还有家里的房子都输出去。 转念一想，如果陆青顺真的这么干了，曹凤英两口子肯定会粘上他们，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算了，还是别让陆青顺折腾了。” 陆青野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行了，快睡觉吧，这时候都什么时候了？不然明天早上孩子们醒了，看你还在睡觉……” 陆青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晚棠用手给堵住。 “你快别说了，我现在脑瓜子嗡嗡的。你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儿子。” 孟晚棠心里想的是她好人好事儿也没少做，怎么就有狗剩这么一个儿子呢？ 狗剩真是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呀，能把人给气死。 “我看你还挺喜欢狗剩的。”陆青野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孟晚棠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就是在幸灾乐祸。 “我喜欢是喜欢，可是这孩子有的时候真的很气人。哎，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给他两巴掌，但一想这孩子是我自己的儿子，在看到他那张讨巧的脸，真的是下不去手。” 孟晚棠以前还想过自己如果结婚嫁人了，生了个孩子，肯定会做一个严肃的母亲，绝对不会宠溺孩子。 结果真到有了孩子，她偏偏就下不去手，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肯说。 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以后我教训教训那小子，不让他胡乱说话。”陆青野开始哄老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在背后说他，可是有用吗？你跟我说说，你管了他那么多次，管得住他那张嘴了吗？有一点效果了吗？” 孟晚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接这男人的短。 陆青野摸了摸鼻子，干脆把人翻过来，身体力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我看你也不想睡觉，我们不如干点儿别的。” 孟晚棠伸手抵住他：“你刚才还跟我说的，我如果现在不睡觉的话，明天早上肯定会起不来，我要是起不来，肯定会被你儿子笑话。难道你想看我被笑话吗？” “我觉得就算不干点儿什么，你肯定也起不来。那还不如干点儿什么。” 陆青野说着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孟晚棠瞬间半推半就。 …… 天亮了。 身边的男人早就走了，被窝也热乎的很。 不用想，也知道早上是在她这屋烧火做饭了。 孟晚棠躺在被窝里面根本就不想起来，这舒服的温度简直就是冬日里的安乐窝。 她试探着把手臂伸出来，一股冷风吹在手上，她迅速把手缩回去。 真冷！ “哎呀！妈，你醒了？” 狗剩像风一样从外边儿冲了进来，直接趴在炕边看孟晚棠。 孟晚棠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想堵住这小子的嘴。 “妈，我不会跟别人说你睡懒觉了。” 狗剩这话听起来好像还挺关心她这个当妈妈的。 可这小子下一句话就让孟晚棠气的恨不得跳起来打他。 第215章 毒药，喝吧 孟晚棠坐起身，把棉袄从褥子下面拿出来穿上。 捂热的棉袄拿出来就穿上，还是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棉裤也是一样，哪怕穿着秋裤，如果晚上不捂着的话，早上起来会冷得受不了。 孟晚棠这也不是矫情。 他们家除了陆青野之外，其他人的衣服都在褥子下面捂着。 “你出去说吧，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你有个懒妈妈，看你还怎么在小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孟晚棠穿好衣服，又穿上袜子，下地穿鞋。 他们家所有的棉鞋都是陆彩华做的。 孟晚棠穿着黑色的棉鞋，觉得脚上暖和极了。 狗剩不服气地跟在她后面：“妈，你脸皮咋这么厚呢？” 她脸皮要是不厚点，根本没办法在这小子面前支棱起来。 “你哥呢？” 孟晚棠推开门，一阵冷风吹过来，她急忙别过头问身边的臭小子。 狗剩说：“在外面打雪仗呢！” “这么冷？小胖也跟着玩呢？”孟晚棠担心孩子感冒，急忙往外面走。 到了门口，他看到外面有十几个孩子，大大小小的都有。一个追着一个跑，还时不时弯腰攥一个雪球扔出去。 狗蛋内敛，稳重，一般情况下都不乱闹腾。 但此时，狗蛋像这个年龄的小孩儿一样，带着弟弟妹妹，跟一群孩子玩得特别开心。 孟晚棠看着都有点手痒，她也想上去扔两个雪球。 “妈，前面大河里都冻冰了。我能去滑冰吗？”狗剩一天到晚在挨打的边缘游走。 孟晚棠低头按住这小子的脑袋：“记住妈说的话，千万不要到河边去玩，听明白了吗？” 狗剩说：“都冻了很厚的冰，又掉不下去。” 咋就不能去呢？ “中间根本就没有冻住，懂不懂？” 孟晚棠又不是没在北方生活过，她见多了冬天过河，从河面上掉下去的。 上百米宽的河面，没有桥根本就过不去。 河中央的那一条冰面，根本就没冻实。 看着是冻了，但是走上去冰会裂开。 狗剩不懂，诚实地摇头。 孟晚棠眼睛危险地眯起，狗剩立刻大声说：“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河里滑冰的。” “你要是想滑冰，也不是不行，明儿妈带你去鱼池滑冰。”反正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呆着，基本上也没啥事儿。 孩子们既然放假，她就带孩子们出去玩一天。 不然小孩儿心里总惦记着滑冰，长大以后回想起来，肯定会觉得遗憾。 “真的？” 狗剩不敢相信。 孟晚棠摸了下他通红的小鼻尖：“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你之前说自己不偷偷吃猪蹄了，可你还是吃了不少。”狗剩这记性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他说的不是她，而是原主，这锅还得她来背。 孟晚棠微笑：“我是说现在。” 虽然妈妈笑的很温柔，狗剩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小家伙求生欲极强地说：“自从我爸爸回来之后，你就比以前好多了。” “哪儿好？” 孟晚棠心里得意，等着这小子夸她两句。 狗剩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比以前更馋了。但我们也能跟着一起吃！” “陆岁和，你给我站住！” 孟晚棠冲上去就要打狗剩，狗剩跑的飞快，一眨眼就混进人群跟其他孩子玩了起来。 她也不是真想打这个臭小子，就是故意吓唬吓唬他。 “小胖，三妮，你们俩过来。” 孟晚棠看着帮哥哥攥雪球的俩小孩儿，忙把他们俩从战场上拉下来。这俩孩子的手都冰凉冰凉的。 “赶紧回去。” 孟晚棠担心他俩感冒，带着他俩就往院子里走。 “咋还给带回来了呢？”陆彩华惊讶地问。 孟晚棠说：“他们在外面玩雪，我担心他把手给冻伤了。” “冻不了。” 陆彩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咋冻不了？”孟晚棠可是见了太多手被冻伤的孩子。 陆彩华说：“你们城里人肯定不太清楚。我们从小就知道，初冬下的第一场雪，用来洗手，搓搓手。这样一冬天手都不会冻。” “还有这说法？准吗？”孟晚棠有些怀疑。 陆彩华点点头：“不知道准不准，反正这么多年，我都会用雪擦擦手。反正我的手没被冻过。但是有的人手，一样会被冻。” 孟晚棠：“……” 家里还有老姜，孟晚棠把姜切成片，又拿出红糖罐子，做姜汁红糖。 “你还放红糖？”陆彩华觉得浪费。 喝点姜水就够了。 哪里需要放红糖。 “不放红糖，小孩儿根本就喝不下去。” 陆彩华觉得孟晚棠是真的细心：“你说得对。” “明儿我打算带他们去鱼池滑冰。”孟晚棠问陆彩华，“大姐，你要不也跟着一起去吧？” “我去干啥？我就不去了。趁着冬天有时间，我给孩子们做多几双鞋。孩子们长得快，得提前把鞋做出来。”陆彩华一天到晚都忙个不停。 之前是做棉衣。 棉衣做完又织毛衣。 她织毛衣的速度可比孟晚棠还要快。 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也行。” 陆彩华把饭菜端出来：“你先吃点，早上都没吃。” 家里吃两顿饭。 有条件的人家，中午才会垫一口。 没条件的就这么饿着。 饿着饿着就习惯了。 他们家孩子多，孟晚棠吃饭的时候，叫几个孩子也回来，多少吃两口。孩子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 正好，姜汁红糖水也熬好了，她亲自出去叫孩子回来。 “妈，人家都没回家。” 狗剩进来之前，还磨磨唧唧的。狗蛋瞅了他一眼：“不饿？” “饿啊。” 狗剩这下子老实了。 “先把这个喝了。” 孟晚棠给他们几个一人盛了一碗姜汁红糖水。 狗蛋接过来就喝了。 轮到狗剩，狗剩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才说：“妈，这玩意是不是中药？” “不是中药，是毒药，喝吧。”孟晚棠笑眯眯地说。 狗剩把碗放下：“我又没生病，喝什么中药。我不喝。” “哦，你爱喝不喝。” 孟晚棠给自己盛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汁红糖水，喝下肚之后浑身热乎乎的。 味道可比昨天的姜水要好喝得多。 狗剩：“？？？” 咋回事？ 咋还都喝了？ 小胖坐在小板凳上，自己抱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一口还笑眯眯地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就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问：“好喝吗？” 小胖就乖巧地点头。 狗剩怀疑地想，这破玩意就这么好喝? 第216章 吓死了 也没人管狗剩喝不喝。 其他孩子喝完了都还想喝。 孟晚棠就给他们又一人盛了一碗。 反正这东西她煮了半锅，孩子们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别人家可能没这个条件，他们家不差这点东西。 陆青野的工资，可不是一般的多。 孟晚棠把半斤红糖都扔进锅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狗剩见没人理他，就自己端起碗，试探地喝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虽然有点辣味，但是真的很甜！ 狗剩吨吨吨几下就把姜汤给喝完了。 “妈，我还要。” 这孩子的性格是真的乐观。 孟晚棠又给这小子盛了一碗，狗剩趁热喝得，喝完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真好喝！妈，明天你还给我煮呗？” 狗剩那双眼睛不太像陆青野，反而跟孟晚棠的很像，有点像桃花眼。小时候不太明显，现在越看越明显。 而狗蛋的眼睛和她的也有点像，更多的还是偏向陆青野一点。 这孩子骨相很好。 打小就能看的出来。 明明他们俩是双胞胎，可还是有些细微的地方，变得不太一样了。 孟晚棠捏捏这小子的耳朵，笑着说：“行啊！” “妈，你最好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虽然你很馋，但是我很喜欢。你不馋，我上哪儿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 孟晚棠的拳头又硬了。 陆彩华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侧过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就连狗蛋的脸上都带着一抹笑意。 真难得。 她把大儿子哄高兴了。 小胖坐在小板凳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三妮站在他身后，护着他，担心他摔倒了。 大妮和二妮脸上都是羡慕，笑起来的样子，比之前要阳光明媚许多。 开朗了不少。 一切都是值得的。 “行了，赶紧进屋吃饭。” 孟晚棠说着去拿桌子。 早上吃的有粥，还有玉米面的蒸糕。一大碗酸菜炖冻豆腐。菜是用猪油炒的，味道可香了。 几个孩子吃的狼吞虎咽。 孟晚棠这个早上没吃饭的人，反而吃得很少。 下午，她跟陆彩华学着做鞋。 时间差不多了，又开始做饭。 陆彩华要去帮忙，被她拦住了。 “你别动，今天我来做饭。” 她拿了大骨头出来，洗干净之后，放在锅里煮。她知道陆彩华平时都不舍不得在她们这个屋里烧那么多柴火。 都是女人和孩子，睡凉的地方怎么能受得了。 万一后半夜降温之后，冻坏了可怎么办。 大骨头炖在锅里，只要烧火就行。 大妮负责烧火，孟晚棠把柴火拿过来，叮嘱大妮：“别省着，柴火不够咱们可以去买，要是人冻坏了，可没办法治。” 大妮沉默着，往灶膛里添的柴火就多了不少。 晚上孟晚棠打算做二米饭。 秋收分的稻子，不能天天吃，要是天天都吃米饭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吃完了。 稻子正好和家里的小米一起，做成二米饭，这样吃的时间还能长一点。 陆青野每个月都能发一点儿细粮。 陆彩华和孩子们的口粮，全部都换成粗粮带回来的。 那点细粮孟晚棠都算计着用。 后面这几个月的细粮都要留着，年三十晚上要吃饺子，大年初一和初五的早上也要吃饺子。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 她把米从锅里捞出来，米汤放在一个盆儿里。再把锅刷干净，里面放上水，再把米饭放里面蒸。 接下来就等着陆青野回来吃饭。 可是这一等就是三小时。 “这都几点了，老二怎么还没回来？”陆彩华往外边儿一看天都黑了。 孟晚棠看着时间这会儿都已经四点多了。 她不放心打算出去看看。 “姐，你跟孩子们先吃，这屋锅里边儿是大骨头炖的豆腐。让孩子们使劲儿吃，能吃多少算多少。我拿手电往那边走，迎迎他去。”人这么晚不回来，孟晚棠在家里边儿也不踏实。 她戴上帽子，围上围巾儿，又拿了一个口罩戴上，全副武装的出门。 孟晚棠刚推开屋门，一股寒风吹进来，冷得透骨。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她肯定不出门。 她缓了一下，鼓起勇气出门，反手把门关上。 手电就揣在她兜里。 孟晚棠没打算拿出来，手电拿在手里冰凉。外面一片雪白，天上还有月亮，也不需要打手电。 她带着是有备无患。 晚上虽然没下雪，但是太阳落山之后温度比白天要低二十几度。 现在是零下二十七八度。 孟晚棠露在外面的皮肤被风刮的生疼，疼的她都快掉眼泪了。 心情也变得还差。 她呼出一口气，尽量从背风的地方走。 没有风就能暖和一点。 晚上这么冷，从村子这头儿到村子那头儿都碰不见两个人。 孟晚棠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她就担心自己一个不注意和错开。 走到三岔路口，孟晚棠特别小心的前后左右看了看。 这个地方是事故多发地。 有人喝多了酒，冻死在这儿。 还有人被马车从这里撞到了坎下，好不巧的人当场就没了。 还有被拖拉机撞死的。 孟晚棠这么想着就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她抬头往前面一看，就看到一辆拖拉机驶了过来。 不会吧？ 孟晚棠急忙往旁边走，她特别靠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站在树后面等着那辆拖拉机过去。 眼看着拖拉机越来越近，孟晚棠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她紧张的看向拖拉机，想要看看开拖拉机的人是谁。 他们大队上开拖拉机的人就三个。 全都是退伍回来的。 孟晚棠知道，他们也见过几次。 拖拉机终于开到了跟前，孟晚堂看到司机，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也没多想，正要往前走，脚步猛然顿住。 她转身就朝着拖拉机后面跑，嘴里还大声喊：“冯东阳！冯东阳！冯……” 拖拉机开的不快。 因为是雪天开的，太快的话容易出事。 冯东阳虽然是老司机，可也不敢大意。 他心急如焚，明明看到树后面站着一个人影儿，吓得两腿发软，还是故作镇定的往前开。 “操！那个女鬼竟然还知道我叫什么？” 冯东阳都快吓死了，根本就不敢回头。 第217章 头，快醒醒，鬼追上来了 “冯东阳，你快停一下！冯东阳，你等一等我。” 孟晚棠发现拖拉机根本没有停的意思，还以为对方没听见。她也顾不得冷，拔腿就朝着拖拉机跑过去。 这声怎么还越来越大了呢？ 冯东阳握着方向盘的手本身就很冷，这会儿脊背上窜出一股冷汗，他吓得差点儿没僵住。 不行，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千万千万不能回头。 他上次跟小孙过来这边的时候，听小孙说过一件事儿。 这个三岔路口经常死人。 邪了门儿了。 他要是敢在这块儿停下，怕是小命就没了。 冯东阳只能开得快一点儿。 可是拖拉机的速度，再加上路上的雪根本没化，车开太快的话容易失控。 冯东阳就算是技术在线也得小心翼翼。 他不可能给女鬼创造机会，让她害他。 拖拉机越开越快。 孟晚棠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却怎么都追不上。 “这个冯东阳耳朵是聋了吗？他喊的这么大声，他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见？” 孟晚棠不敢耽搁，努力往前跑，继续去追拖拉机。 她发现拖拉机从路口拐下去，惊讶了一下。 难不成冯东阳是去他们家的？ 孟晚棠觉得自己八成猜对了，半点儿不敢停下，跟在拖拉机后面往家跑。 冯东阳走的是大路。 这样拖拉机能开过去。 孟晚棠也不得不跟在后面，特意绕了一大圈儿才回到家。 冯东阳见到了地方瞬间松了口气。 “总算是到了。” 他跳上车，翻到车斗里，刚打算把躺在里面的人扶起来，就听见下面有人喊他名字。 那声音有点儿熟悉，但下的手一抖，把人又给扔了回去。 “冯东阳，你怎么回事？我喊你，你怎么不停下？” 他敢停下吗？ 冯东阳吓得急忙把陆青野放回去，还好刚才他手吓的发抖的时候，还护着陆青野的头。 “车斗里面是谁？是不是陆青野？”孟晚棠跑的气喘吁吁。 她打远处看到冯东阳停好车就直接跳到车斗里，一边喘着气一边滑过来。 冯东阳又听到这个声音，哆哆嗦嗦地往车的外面看。 哪儿有人呢？到底是谁在说话？为什么他根本就看不见人？ 冯东阳吓得脸发白，他看不见人，只听到喘气声，天灵盖都要炸了。 孟晚棠跑了一路能滑冰的时候又滑了两下。一路跟过来也挺累的。 她刚才走到车的后面，双手撑在膝盖上，说完话就开始喘气。 冯东阳刚才就算站起来了，因为角度的关系也看不到她。 “冯东阳，你到底怎么回事？” 孟晚棠的好脾气差点儿消失。 她喘匀了气手抓住了车斗，打算上去看看。 冯东阳看到那雪白的手碰的一下抓住车斗，抱住陆青野就喊：“头儿，你快看看！有鬼！” 孟晚棠已经踩到车的后面站了起来，露出大半个身子。 “哪儿有鬼？” 月光下，孟晚棠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冯东阳一时间没认出她来。 孟晚棠没等到回答也不在意，她已经看到躺在车斗里面盖着军大衣的男人。 “陆青野，你怎么了？” 孟晚棠顾不得其他的，翻身跑进车斗里，直接按住陆青野的脉搏。 冯东阳看着这熟悉的动作，才认出这个人是谁。 “嫂……嫂子？” “嗯。” 孟晚棠皱着眉，声音很冷淡。 她一边把脉一边问：“现在认出我了，刚才喊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 “嫂子，你什么时候喊我了？你不是刚刚从家里出来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冯东阳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越来越害怕了。 他一只手悄悄地抓住陆青野另一条手臂，打算随时带着陆青野逃离魔爪。 “我从三岔路口就一直跟着你，跟了一路。喊你你也不答应。你要是答应我不就上车了？” 哪里还用得着她跑一路回来。 孟晚棠虽然刚过来那几天也去地里干活儿，可能是用小耪锄，去锄地里的草。 从前面儿那块儿地，到西边儿那块地，再到后山那一块坡地。 基本上他们大队的几块地，她都干了一圈儿。 干农活儿虽然也很累，可不像现在似的，这么剧烈的跟在后边儿跑。 她刚刚都快翻白眼儿了。 孟晚棠正专注地给陆青野把脉，完全没发现冯东阳的脸惨白惨白的。 搞了半天，原来女鬼真的追上来了。 就连声音都和嫂子很像。 看得出来是有备而来。 冯东阳顾不得多想，他抓着陆青野的胳膊，特别熟练的把人从大衣里脱出来，背着陆青野就要跑路。 “冯东阳，你干什么？他在发烧，你知不知道？” 孟晚棠瞬间愣住。 她吼完，发现冯东阳已经背着陆青野跳一下车，朝着院子里跑去，嘴里还喊着。 “嫂子快开门，嫂子快开门！” 孟晚棠没搞明白冯东阳闹的这是哪一出。 她明明人在后面，为什么冯东阳却冲着院子里边儿嗷嗷喊。 孟晚棠刚才摸陆青野额头的时候，发现陆青野好像有些发烧。 她快步往院子里走。 陆彩华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 她没见过冯东阳，出来看到冯东阳背上背着的人是陆青野，忙把门给打开。 “快！快进屋。” 陆彩华帮忙扶着。 人刚放到炕上，陆彩华看着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的陆青野问：“这是咋了？” “受伤了。” 冯东阳本来想带陆青野去医院的，陆青野昏过去之前坚持不让冯东阳送他去医院。 “如果去医院就露馅儿了。到时候，我们的身份就由暗转明，很多工作都不好开展。你想办法把我送回去，你嫂子是大夫，我身上这点儿伤对他来说都是小问题。” 陆青野昏迷之前叮嘱冯东阳。 冯东阳没办法只好借了一辆车，把陆青野送回来。 原本他是想借一辆吉普车。 可是吉普车去了外地。 时间紧迫，他只好借了一台拖拉机回来。 “咋还受伤了呢？严不严重？”陆彩华伸手摸摸陆青野的额头，“头这么烫，肯定高烧了。不行，得赶快处理。” “我嫂子呢？”冯东阳也着急。 陆彩华反问：“你刚刚过来的路上没有看见她吗？她去接青野去了啊！” 第218章 陆青野，你别死 冯东阳听完傻眼了。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闹了一个大乌龙。 完蛋了，希望头儿醒来之后下手轻一点儿，他还得上班儿呢。 “我……” 陆彩华疑惑等着冯东阳继续往下说，结果冯东阳说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孟晚棠推开门走进来。 “大姐，去烧点儿热水。” 孟晚棠一开口，陆彩华也顾不得问其他的，转身就出去烧水。 冯东阳看着刚才在外面碰见的那个“女鬼”，这会儿真觉得自己要变成鬼了。 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这世界上明明就没有鬼，他听到有人喊他，再怎么说也应该回头看看，问问是谁。结果却被吓得屁滚尿流，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 “那个……嫂子，我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胆子有点小……” 冯东阳解释的时候都结结巴巴的。 孟晚棠又继续给陆青野号脉，听到冯东阳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微微疑惑，转念就明白冯东阳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胆小，我不怪你，怪我太鲁莽，直接在那种地方喊你。换成是其他人肯定也会吓一跳。” 孟晚棠就是觉得有点儿无语。 同时也有点儿怪自己。 如果她在路上喊冯东阳的时候，再多说两句，比如问问陆青野，或许误会就没这么大了。 孟晚棠转念又想到陆青野受伤了，她如果这样问了，可能冯东阳会彻底吓昏过去。 冯东阳的脑子可能会想，陆青野伤的这么严重，说不定她是来锁魂的。 孟晚棠无奈地摇摇头。 冯东阳大脑一空，讲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嫂子，头儿，他该不会是……” 冯东阳话都没说完就开始哭。 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陆青野对他的好，这会儿人都绷不住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蹭的一下站起来。 “嫂子，我现在就开车送头儿去省里。实在不行就从省里坐火车去燕城。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头儿夫的命。” 冯东阳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就要去抱陆青野。 经过之前那件事儿的，她现在已经有点了解冯东阳的脑回路了。 “人没事，暂时还不用去省里。” “真的假的？可是嫂子你刚刚已经叹气了。”冯东阳还不相信。 孟晚棠沉默。 她抬头看冯东阳，冯东阳还一脸无辜地看过来，似乎正在等她的回答。 “我叹气是因为你太笨了，并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你不用多想。” 孟晚棠说完，也不管冯东阳是什么反应，转身去拿自己的银针。 她的这套银针走到哪儿都带到哪儿。 冯东阳站在旁边，整个人都愣住了。 孟晚棠问冯东阳：“他身上的伤口在哪儿？” “在肩膀。” 冯东阳语速极快地说。 孟晚棠解开陆青野的衣服，看到肩膀上的伤，狠狠的皱眉。 她那银针原本是想给陆清野降温的。 看到这伤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伤难道没有处理吗？”孟晚棠狠狠的皱眉。 冯东阳声音又有些哽咽。 “嫂子，这是枪伤。子弹还在里面，头儿说非要回来，还说你能解决这件事儿。” 冯东阳忐忑不安的看向孟晚棠，不知道孟晚棠是不是真的像陆青野说的那样可以把子弹取出来。 “我知道了。” 孟晚棠一边说着话，一边取下头上的帽子，围巾，口罩。 她转身又把自己的药箱拿出来，从里面取出酒精，碘伏，还有绷带，以及一把镊子。 孟晚棠没有直接就开始取子弹，他拿出银针在他的身上扎了几针。 做完准备工作之后，用镊子直接去取子弹。 冯东阳都呆住了。 “嫂子，你就这样直接取吗？” 孟晚棠疑惑问他：“我不直接去，难道还要再等一等吗？” “这样会很疼的，你们不打麻药吗？”冯东阳还担心是不是没有麻药，他特别贴心的说，“如果没有麻药的话，我现在可以回去取。” “不用，他不疼。” 孟晚棠说着就直接动手。 冯东阳看着她利落的动作，人都吓蒙了。 他觉得头儿真的太惨了，爱上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他以后要是找媳妇儿，一定要找一个温温柔柔的。 孟晚棠取出子弹之后，把子弹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清理完伤口，再给陆青野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孟晚棠没有，立刻把他肩膀上的针取下来，而是先给陆青野量体温。 冯东阳在旁边都看傻眼了。 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如果他走了，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照顾陆青野。 他是不会让头儿死在这个女人手里的。 陆彩华添了不少柴火，让火慢慢地烧，急忙起身进来问陆青野的情况。 “晚棠，青野咋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孟晚棠点点头：“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现在还在发高烧，我量一下温度，看看现在有多少度。只要高烧退了，再喂他一点儿消炎药，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 哪有这么简单。 冯东阳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看了一眼陆彩华，欲言又止。 孟晚棠站在旁边，他现在什么都不敢说。 如果真的想把真相告诉陆彩华的话，那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这件事情揭晓了。万一这个女人在使什么坏，陆青野他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孟晚棠瞅了一眼沉默的冯东阳，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不管这小子想什么，她也不在意。 孟晚棠看着时间估计是时间差不多了，把体温计取下来，发现陆青野的体温非常高。 “多少度了？” “39度多。” “那咋整啊？家里也没有退烧药，难道要上卫生所去买退烧药吗？”陆彩华说着就要往外面走，“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就去上面买退烧药。买扑热息痛，行吗？还是买个退烧针回来，你自己给他打上。” “大姐，都不用，你就在家里等着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会喊你的。你不要乱，你要是乱了的话，那这个家就彻底的完蛋了。” 孟晚棠这句话其实是安慰陆彩华的。 她已经取出三根银根针扎在陆青野的手上。 冯东阳瞳孔一缩，大声地喊：“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给他吃退烧药！” 第219章 他是为了救人 “家里没有退烧药。” 孟晚棠毫不犹豫的下第二针。 冯东阳上前想要阻拦，他刚把手伸出来，孟晚棠就转过身，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声音冒着寒气。 “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是我男人，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他出事儿的人。” 孟晚棠说话间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已经拿出第三根银针扎在陆青野的手上。 这是她跟着一个老师傅学的。 三针能快速退烧。 大人小孩儿都能用。 孟晚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想给小孩儿扎这个针。 “大姐，你去打一盆热水过来。” 她要给陆青野擦擦身上，这样可以加速降温。 陆彩华转身就去弄热水。 孟晚棠亲自对上一些冷水，确定水温之后，拿毛巾给陆青野擦身上。 冯东阳在旁边看着，发现这女人好像还真的是嫂子，不是女鬼。 他有些懊恼又拉不下来脸，给孟晚棠道歉。 “嫂……嫂子，让我来吧。” “不用。” 孟晚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冯东阳尴尬的站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陆彩华也很揪心担心弟弟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敢走在旁边，急的嘴里都快起火泡了。 只有孟晚棠一个人表现的特别冷静，有条不紊的给陆青野擦在身上。 “大姐，今天晚上让几个孩子到你那屋去睡吧。”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晚上的灯可能要一直亮着，如果一直开着灯的话，对孩子们眼睛的发育也不太好。 如果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再把几个孩子吵醒。 还不如让孩子们过去跟陆彩华她们睡。 陆彩华当然没意见。 “行，我这就把他们的行李抱过去。”陆彩华上炕把行李拿下来。 冯东阳立刻上前接过来：“大姐，这我来拿吧！我力气大。” 陆彩华只想快一点儿，把行李搬过去也没客气。 狗蛋和狗剩都大了，他们俩看着陆青野受伤躺在炕上人事儿不知的样子，相当懂事儿的把弟弟带走。 小胖不想走，他根本不想跟孟晚棠分开。 狗蛋弯腰跟小胖说：“爸爸受伤了，妈妈要照顾爸爸。我们不能给妈妈添乱，所以今天晚上咱们去跟大姑睡。让你挨着三妮，行不行？” 小胖要哭。 他冲过去拉住孟晚棠的手指，孟晚棠低头摸摸小家伙的脸蛋。 “小胖乖，今天晚上跟大姑和姐姐们一起睡，好吗？妈妈晚上要照顾爸爸，可能没办法照顾你。” 小胖急忙摆手。 “小胖的意思是说你不需要照顾是吗？”孟晚棠很有耐心的蹲下来，跟小孩儿平视。 小胖点头。 孟晚棠抱了抱小家伙说：“可是晚上要开灯，这样对小胖的眼睛不好，妈妈会难受的。” 小胖一听立刻搂住孟晚棠，亲亲她的脸颊，松开她后也没找狗蛋和狗剩，而是自己往外走。 孟晚棠走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 “妈妈抱小胖过去行吗？” 小胖这下高兴了。 狗剩在后面吐槽。 “你看看这小子，像个小娘们儿，天天就知道撒娇。” 狗蛋儿面无表情的看他：“好好说话。” 狗剩：“……” 他唉声叹气的改口：“你说这小子跟个小姑娘似的，长大以后可咋整？到时候人家该说咱们的弟弟是个二椅子了。” “他还小。” 狗蛋说完就给狗剩一个闭嘴的姿势，狗剩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一说话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狗剩一般最听哥哥的话，狗蛋不让他说，他就不说了。 陆彩华在那屋已经把被褥都给铺好了。 “来小胖儿上来跟这儿睡，你挨着三妮姐姐。” 陆彩华把小胖接过来，给孟晚棠使了个眼色，让她快点儿走，不用担心小胖。 孟晚棠本来也想就这样走了，可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跟小胖说一句的话，小胖肯定会害怕。 “小胖妈妈过去照顾爸爸了，你就在这屋跟大姑还有姐姐们睡。等明天早上妈妈再过来接你，好吗？” 小胖这次不哭也不闹，乖巧的点头。 他真的太乖了。 孟晚棠真想把这孩子抱过去，让这孩子跟自己一起睡。 可她还要照顾陆青野。 陆青野就算身体素质再好，晚上恐怕也要发烧，还反复发烧。 她这一晚上都不打算睡觉。 万一一个不注意，温度升上来，她又没及时处理，那就麻烦了。 孟晚棠把门关上，回到她们住的那屋。 冯东阳又换了一盆温水回来，孟晚棠拿起毛巾继续给陆青野擦身上。 现在就算是拿饭盒儿，盛满水放在外面儿冻上冰也需要很长时间。 以防万一，她还是多准备几个饭盒儿，盛上水，拿到外边儿冻上。 家里的铝饭盒儿不少。 其中有几个小饭盒，和后室的冰袋儿比要大了一点点，倒也很合适。 孟晚棠拿出四个饭盒，往里边儿倒上凉水，擦干了上面的水分，直接放在外面空地上。 随后人就回屋了。 冯东阳不明白她去干啥了，也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旁边打下手。 孟晚棠不停的给陆青野擦身上。 擦完一波，她忽然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受伤？ 而且还是枪伤。 孟晚棠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她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冯东阳张了张嘴：“嫂子，这件事情真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是机密，我不能说。” 孟晚棠心里早就有数了。 “那就说你能说的。” 冯东阳以前就知道这个嫂子人挺猛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柔柔弱弱。打人的时候下手也是相当狠，主打的一个猝不及防。 没想到问话的时候也相当聪明。 “我们头儿是因为救一个人才受伤的。”至于救的谁在哪里，这些详细的冯东阳就不能说了。 孟晚棠纤细葱白的手指描绘着陆青野冷硬的五官，寸头衬托着他的脸型十分刚毅。 不笑的时候，看着相当严肃，很有威慑力。 可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非常负责，非常有责任感的人。 她不知道他如今的工作是什么？既然是保密的…… 孟晚棠心里其实也猜出来个一二。 不对。 孟晚棠还想到有另外一种可能。 她问：“救得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第220章 麻了 “女，女的！” 冯东阳说完之后人都快傻了，因为他发现孟满堂的脸色相当不好。 他急忙开口解释，就担心自己一个没说好，就让孟晚棠误会了陆青野。 不然陆青野醒过来之后他的小命也就玩儿完了。 “嫂子，您千万别误会。这位女同志并不是普通的女同志。她是……” 冯东阳差一点儿说漏嘴，他震惊的看向孟晚棠，原本傻乎乎的样子，变得格外精明和冷厉。 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孟晚棠。 冯东阳不知道孟晚棠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孟晚棠这是有意无意的在套他的话，那她真的太可怕了。 “这是保密的，她的身份不能说对吗？” 孟晚棠问这句话其实也就是想知道他们是给人家做保安的，还是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如果陆青野私底下给人家做保安，去赚这份儿卖命钱那还是算了。 她一定要让他辞掉，工作回家老老实实种地。 将来她赚钱养他。 如果他是在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保护的是国家的顶级人才，那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全力的救人。 冯东阳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为什么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给他挖坑。 冯东阳这会儿都想哭。 “头儿，你快起来吧！你要是再不起来，我那裤衩子都快被嫂子给扒光了。” 冯东阳在心里边儿疯狂的呐喊。 他要是真的露了底，惹出一大堆麻烦，那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冯东阳现在只能祈求陆青野找的这个媳妇儿不是间谍。 不然的话，他…… 冯东阳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好在孟晚棠接下来什么都没问，她又给陆青野擦身上。 这次擦完，她把毛巾放在盆儿里，跟冯东阳说：“你给他擦擦手臂回弯儿的地方，再给擦擦手心和脚心。然后把毛巾打湿，放在他的额头上。” 孟晚棠说话的时候还给冯东阳演示了一遍。 如果水凉了，就兑上一点热水。 “好。” 冯东阳都记住了，只是他看着孟晚棠没说话。 真是把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孟晚棠开始担心陆青野，陆青野选了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过来当自己的同事。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被暴露。 孟晚棠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陆青野弄来迷惑敌人的。 目前来看这小子做的还挺棒的。 “不用害怕，我去给你做点儿饭。”孟晚棠问他，“他吃饭了没有？” 冯东阳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没吃饭。 他摇摇头，苦笑着说：“我们当时还没吃饭，原本打算找个地方就吃的。因为情况十分突然，我们也没顾着吃饭。等到所有的危险解除，他昏过去，我们才知道他受了伤。他看到我过去，勉强睁开眼睛盯着我，让我务必要把他带回来。” 不去医院还非要回来，这说明陆青野不敢随意去医院，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暴露。 孟晚棠这会儿差不多也都搞明白了。 “那行，你继续给他擦手降温，我去给你们做点儿吃的。” 冯东阳还挺不好意思的，忙说：“嫂子，你不用做饭，我其实饿一顿也没关系的。” 孟晚棠：“你不吃饭，可是他要吃饭，我给他做饭是心疼他。给你是顺便的。” 冯东阳摸了摸鼻子，整个人倒是自在多了。 他也不像刚来的路上那么紧张。 比刚才和孟晚棠讲话的时候也放松了很多。 孟晚棠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在旁边看了两眼，确定冯东阳能把人照顾的好好的，才出去给他们做饭。 冯东阳是年轻人，年轻人的饭量都大。 她在家里边儿翻了翻，其实家里面也没有什么饭，就只有一盆二米饭。 她把大白菜拿来切成丝儿，放在盆儿里。 又切了切点土豆丝。 最后拿了一块儿五花肉，切成肉丝儿。 等锅里的水开了，灌到暖壶里，她才开始炒饭。 菜炒完了之后，米饭放进去。 不一会儿炒饭就做完了。 至于病号的饭，短时间内肯定是吃不上的。 孟晚棠担心他半夜醒过来会饿，打算给他煮点儿小米粥。 她还在里面扔了几个红枣。 “赶紧吃饭吧。” 孟晚棠把饭端进屋，又拿了一大碗咸菜。 她加的咸菜是切好了之后里面倒上点儿油，放在锅里面炒的，炒完之后又蒸了一遍。因为里面的油是豆油，不管是冷的还是热的都很好吃。 冯东阳看着一小盆的炒饭整个人都愣住了。 “嫂子，我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 冯东阳急忙把盆儿递过去，嘴里还说着：“嫂子，我吃一碗就够了，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多饭。” 孟晚棠啧了一声：“不用跟我这么见外，你们什么饭量，我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就这点儿饭，我还担心你不够吃呢，你竟然还想只吃一小碗儿。” 冯东阳一下子就尴尬了。 “嫂子，我吃的真不多。再说晚上我也不用吃这么多饭。” 冯东阳的饭量还真不是盖的，他一个人能吃三个孩子一天的饭量。 这还得说狗蛋和狗剩饭量大。 他可不是厚脸皮在人家吃这么多饭。 他要是真敢在人家敞开肚皮吃，这传出去还不被人家笑话。 “让你吃你就吃。你把人送回来，我就得谢谢你，只是一顿饭的事儿。别说，只是这一盘儿炒饭，就是给你割几斤肉，那都是应该的。” 孟晚棠是真心感谢冯东阳，要不是冯东阳，孟晚堂都不知道陆青野在外边儿受了什么罪。 这男人向来就是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到家里边绝对不说一个字儿。 “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保护了我们，没让我们受伤，全是自己扛上去的。” “你觉得应该是你觉得应该的事儿，我感谢你是我的事儿，这不能混为一谈。让你吃你就赶紧吃，不要说那么多，一会儿饭都该冷了。吃完了之后就躺在旁边儿休息。算了，你也别在这儿睡了，你要是在这儿睡的话，可能晚上也睡不好，你到后面去睡，后面的那个小屋的炕也是热乎的，平时孩子们就在那屋睡。今天你就在那边将就一晚上吧。” 冯东阳根本就不挑剔。 “嫂子，今天晚上我守着头儿就行。你赶紧去休息，明天你还要带孩子呢。” 第221章 别的胃口也挺好 “赶紧去睡，明天不上班了吗？” 孟晚棠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枕头塞到冯东阳怀里。 “我就不带你过去了，你除了这个门儿左拐，后边的那个小门儿就是。” 孟晚棠说着把人直接推出去，还把屋门关上。 冯东阳愣了半天。 他抬手想敲门进去，犹豫一下，还是把手放下来。 他知道孟晚棠是好意。 “嫂子我去把拖拉机开进来，不然放在外面会挡着人家的路。” “好。” 孟晚棠应了一声也没开门。 冯东阳拿着枕头到后面的小屋，小屋的窗户很高，也很小。 里面的炕不算大，睡三个孩子或者是两个成年人却绰绰有余。 上面有被褥。 他摸了一下炕，还是热乎乎的。 冯东阳瞬间就愣住。 他转念一想才明白，陆青野他们家炕不是挨着窗户的，而是靠北。偏巧，这个小屋，跟正房只隔了一道墙。 两铺炕是连在一起的。 正房的炕烧火，这边儿的炕也是热乎的。 如果觉得这边的炕还冷的话，可以再添点儿柴火，单独烧一下。 这个小屋是一点儿都不冷。 冯东阳把枕头放下，到外面把拖拉机开进来。 他这车刚停好，就看到孟晚堂从里边儿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破炕席。 还有一床有的地方烧糊的破棉被。 “先把车给盖上，不然晚上要是下雪的话，明天早上没法儿开车。” 孟晚棠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把车头给蒙上了。 冯东阳急忙上前搭把手。 两个人干活速度就快多了，没多久把车盖好，又用石头压上才进屋。 “锅里有热水，这是洗脸盆儿，这是洗脚盆儿。擦脚的毛巾我给你放在板凳上了。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就过来喊我一声。” 进屋之后，孟晚棠叮嘱冯东阳。 “嫂子，你不用管我。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尽管喊我就行。” 冯东阳不想麻烦孟晚棠，再说他住过比这条件艰苦一百倍的地方。 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在桥洞子里睡过。 没那么矫情。 但是这住在人家首先得干净一点儿，至少要讲卫生。 冯东阳洗洗脸，洗洗脚，就回屋睡觉去了。 孟晚棠听到外面动静也没出去，她又给陆青野测了测体温。 陆青野一直反复发烧。 一会儿39，一会儿38，好不容易到了37，度过两个小时又变成39度。 孟晚棠看着男人面色惨白的躺在炕上，想到他默默无闻却撑起这个家，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陌生的世界，陆青野给了她足够的底气和足够的自由。 如果陆青野没生病的话，她可能始终都无法认识自己的内心。 “我都不问你做的是什么危险的工作。可你也要把自己保护好呀？你说你就这么生死不知的躺在这儿，是信着我的医术，还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孟晚棠实在是睡不着，就跟陆青野说话。 “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你瞒着我那么多事儿，我都不跟你计较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自己有存折和真实公资的这件事。”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是难得糊涂，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特别较真儿。” “但如果你不醒的话，那我就要较真儿了。” 孟晚棠拿出体温计。 陆青野又开始烧上来了。 她到院子里打开饭盒，饭盒里的水只冻了薄薄的一层冰。 她拿着两个饭盒进来，用毛巾包上，把饭盒放在陆青野的大腿回弯儿下面。 额头上的毛巾她不停的给换。 就这样到了早上，陆青野的时候才彻底退下去。 孟晚棠很谨慎，看到陆青野醒了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现在在家很安全，你的伤是我治的。你现在不要说话，我拿药给你，你先吃一粒。” 陆青野嗓子很疼，说不出话来。 他听到孟晚棠的话，放心的闭上眼睛。 “我扶你起来，先把药喝了。” 孟晚棠把药放到陆青野嘴边，陆青野张开嘴，她把要放进他嘴里，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唇。 陆青野缓缓睁开眼，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孟晚棠不是一般的被吓到了。 她有点儿无语。 “你嘴里不觉得苦吗？先把药喝下去再说话。” 孟晚棠听着他那破锣似的嗓子，心里一阵难受。 陆青野喝完药又喝了半杯水。 温水划过嗓子，嗓子没有那么疼了。 陆青野躺在枕头上，看见孟晚棠发黑的眼圈，心疼的拉给她的手：“我没事儿了，你快上来睡一会儿。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彻底好了。” “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孟晚棠不想说这个男人，昨天晚上到底反复发烧多少次才退烧。 别看现在不高烧，刚才要是不吃退烧药的话，恐怕不过三个小时又会烧起来。 “你饿了没有？锅里还有吃的，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去给你拿吃的？” 陆青野还没说话，肚子就先叫了。 孟晚棠挑眉：“看来你的身体真不错。一般人受了伤，醒来之后是完全没食欲。” 陆青野：“……” 孟晚棠起身把蒸蛋端出来，又盛了两碗粥。 蒸蛋昨天晚上蒸好之后，孟晚棠就把它放在锅盖上。 没想到陆青野这一晚上也没醒。 刚才她出去的时候，又个加热了一下。不是很烫，温度刚刚好。 陆青野靠在枕头上，手没有力气，没办法，自己拿着碗吃饭，都是孟晚棠喂的。 陆青野看着孟晚棠把蒸蛋都给他吃，自己一口都不吃，皱着眉说：“我喝粥，不想吃蒸蛋了。” 孟晚棠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 “你放心，我虽然不吃蒸蛋，但是我有煮鸡蛋。这个是给你补身体的，你快点儿吃。吃完了好好吸收，争取早日康复。” 别看孟晚棠的声音冷冰冰的，却相当可靠，也相当温暖。 孟晚棠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碗粥和一个鸡蛋。 陆青野胃口也不太好，吃了一小盆儿粥，一大碗蒸蛋。 “我感觉太清淡了。”陆青野说。 孟晚棠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清淡一点儿，有利于伤口的恢复。不过我觉得有一句话你说对了。” “什么？” 陆青野疑惑。 孟晚棠：“你身体素质确实还挺不错的。一般的病号可没有你这胃口。” 陆青野眉毛上挑：“我别的胃口也挺好的，要不要感受下？” 第222章 爸，我妈行情可好了 孟晚棠伸手朝着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陆青野疼的嘶了一声。 “养病就好好养病，少想一些有的没的。那些有的没的，只会增加你的负担，让你的伤口崩裂。” 孟晚棠端着碗筷子出去，陆青野靠在枕头上一脸苦笑。 他刚才要是不这么说，她哪儿还能笑的起来？她那样子都快哭了。 陆青野怎么可能不心疼？ “嫂子，头儿的烧退了吗？”冯东阳起来的也挺早的，但是没敢随意出来。 他听到动静之后鬼鬼祟祟的探个头往外看。 看到孟晚棠在洗碗，这才敢从屋里出来。 “人已经醒了，你要不进去看看？” 孟晚棠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有话说，洗了碗就到陆彩华他们那屋去。 “头儿！” 冯东阳进来看到陆青野靠在那儿，人确实已经醒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面色凝重，特意压低了声音说：“人已经安全送回去了。至于那些蚂蚱，全都关在笼子里。等你什么时候好了，再过去瞅瞅。” “人没事儿就好，这几天多派几个人跟着他。千万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陆青野受伤了，这段时间都没办法去单位，只好把工作都交给冯东阳。 “是，请您放心，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冯东阳敬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吃了饭再走，不然你嫂子该觉得你对她有意见了。”陆青野说完正事儿就把人留下来吃饭。 冯东阳吃了早饭，就迫不及待的开拖拉机走了。 单位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孟晚棠太困了，她给陆青野把完脉，确定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放心地睡着了。 陆彩华端着水进来，看到孟晚棠睡得香甜，特意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跟陆青野说。 “人家昨天晚上一夜没合眼，之前知道你没回来的时候还特意跑出去找你。结果在三岔路口那块，看到拖拉机回来，又追着往回跑了一路。” “你以后可千万别亏待了人家。” “唉，这么好的媳妇，你要是把人惹毛了，后半辈子就再也找不着这么称心如意的了。” 陆青野听出他大姐话里话外的意思，挑着眉问：“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只要他不跟我提离婚，我肯定是不会离婚的。你不用操心这个。” “我是操心你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儿。别看你媳妇儿瞒着我，可我也不是傻子。你都已经转业了，就踏踏实实的干自己的那点儿工作。别人的事儿是别人的，你不要去掺和。你冲动的时候，想想家里的老婆和孩子。” 陆彩华想到弟弟那生死不知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后怕。 万一她弟弟死了可怎么办？ 留下老婆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陆青野也知道这次是一个意外，可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跟老婆孩子相比，祖国的未来更重要。 只有祖国强大，他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意外，意外，你们男人哪一次出事儿了？不说是个意外。是不是意外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我只是让你小心点儿。但凡做什么决定都想想家里人。” 陆青野沉声说：“姐，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行吧，你心里有数吧，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也烦。好好休息吧。” 陆彩华把茶缸放在旁边儿起身走了，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狗剩牵着小胖儿探头探脑袋往里边儿看，趁着陆彩华不注意，俩孩子溜进去。 狗剩趴在炕沿边儿上，对着陆青野耳朵说：“爸，你可千万别死。” 虽然这话不好听，也代表着儿子对自己的关心。 陆青野正感动着就听见狗剩又说：“我妈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人变得越来越好看。最近走在路上，不少男的都在看我妈。你要是死了的话，估计我妈第二天就能改嫁。爸，我不想叫别人爸，也不想让我妈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你可得争气一点儿啊。” 狗剩说完拉着小胖就往外面走。 陆青野咬牙切齿，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绝对要把这小子抓回来，好好的教育一顿。 陆彩华也听到狗剩的话了。 她故意说：“我觉得你儿子说的非常对。” 对什么对，他是绝对不会死的，就算是死也是死在老婆后边儿。 孟晚棠什么时候闭上眼，他什么时候才会咽气。 他绝对不会给孟晚棠找第二春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强烈的求生欲，又或者是退烧药起了作用。 陆青野上午又睡了两个小时。 等醒了之后再也没有发烧。 他伤口很疼，不能乱动，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他也没别的事儿干，就盯着孟晚棠的脸开始发呆。 孟晚棠长得是真好看。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让人惊艳。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 孟晚棠还没睁开眼就先说：“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现在恐怕已经被你千刀万剐了。” 陆青野没有半点儿不自在，反而一脸歉意的问：“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现在已经不发烧了。” 孟晚棠缓缓的睁开眼，扭头看着旁边的男人。 一晚上过去，男人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增添了一抹沧桑。 反而更有男人味儿了。 孟晚棠瞅着这张脸，很想亲他一口。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陆青野被亲的一愣。 他发呆的样子可真可爱。 孟晚棠越看越觉得喜欢。 这男人扛起一切的样子很帅，受伤时候的样子也更加迷人。 如果他在外面的时候能更长一点记性就更好了。 孟晚棠不介意加深一下他的印象。 防止他以后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不对，不是身体，是小命。 孟晚棠很有分寸的，伸出一根手让他躺回去。她凑上前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他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看上去特别好欺负。 陆青野搞不清楚她在搞哪一出，整个人有点儿懵。刚准备反客为主，孟晚棠就起身直接从炕上下去。 她似笑非笑的瞅着眼睛发红的某人。 “长记性了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儿。” 第223章 害什么羞，又不是没看过 陆青野目瞪口呆地看着孟晚棠离开，又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反应，呼吸有一瞬间都消失了。 他……他怎么办？ 陆青野只能苦笑。 媳妇儿对他的惩罚，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受着。 谁让他受伤了呢。 媳妇儿的火气要是不消的话，陆青野觉得自己养伤这段时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别的不说，这点儿自知之明陆青野还是有的。 孟晚棠从屋里出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 她也没想到陆青野会受这么重的伤。 孟晚棠心疼的偷偷掉眼泪，打算做点儿好的，给陆青野补身上。 陆彩华听到动静过来，小声说：“锅里有热乎的饭菜，你不用做。” 孟晚棠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我想给他做点儿有营养的东西。”孟晚棠就说了这么一句，陆彩华就沉默了。 她蹲下来帮忙烧火。 孟晚棠把大骨头扔在锅里，盖上锅盖。坐在旁边开始削土豆。 陆彩华也伸手帮忙。 “以前大家伙都笑话他，说他娶了个败家媳妇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着孟晚棠，孟晚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毫不在意外人说的那些话。 陆彩华服气。 这一般人真是做不到这一点。 “现在我才知道，为啥他非要娶你。” 孟晚棠抬眸：“为啥？”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把他放在心上的人。”陆彩华手里的动作停下，神情怅然，“我们都是不受父母喜欢的孩子，可他是被父母漠视甚至是厌恶的那一个。晚棠，谢谢你，谢谢你出现，谢谢你对他这么好。” “谢什么？他是我男人。我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事。” 孟晚棠这语气给陆彩华弄得一愣。 “而且他值得。” 孟晚棠抬头冲着陆彩华一笑，陆彩华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就说老二是有后福的人。”陆彩华是真心替陆青野高兴。 孟晚棠炖了一大锅骨头汤。 她端进屋，恨不得把一盆汤都让陆青野喝了。 这是媳妇儿的好意，陆青野也不忍心拒绝。 直接喝了五六碗。 过了一会儿，陆青野动了动，脸颊涨红，看了眼孟晚棠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拧着眉，单手撑着坐起来，一动伤口就疼。 陆青野脸色泛白，正艰难的挪动身体，打算下去。 孟晚棠听到动静抬起头，陆青野身子一僵，装作无意发生的样子，想要从容不迫的下地。 “你要干嘛去？上厕所？” 孟晚棠忽然极其冷静的开口。 陆青野想否认，话到嘴边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嗯。” 孟晚棠皱着眉走过来说：“上厕所还用下去，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陆青野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行，不能再等了。 陆青野继续往炕沿边挪动。 他才挪动到边上，还没等下去孟晚棠就回来了。 四目相对。 陆青野先怂了。 孟晚棠拧着眉，那表情好像是看作死的病人似的，相当嫌弃。 “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在这儿等着，你为什么还不听话，非要挪动过来？你是不是觉得你腿上的伤都是小事？肩膀上的伤也不会裂开是吗？” 孟晚棠黑着脸把手里的东西往他面前一送。 “用吧。” 陆青野看着眼前的痰盂是哪也不行，不拿也不行。 非要描述，那就是两个字儿，尴尬。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又不是没用过。” 陆青野发现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长记性。 他只好把痰盂接过来，无奈地开口：“你到外边儿去等会儿？” 陆青野以为自己认输，孟晚棠就会放过他。 孟晚棠这次是真的气狠了，也吓坏了，发誓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害什么羞？又不是没见过。” 孟晚棠退后一步，靠在门上，还掀开门帘儿往外面看了一眼，催促道：“你快点儿啊，这个点儿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万一让孩子们撞见可就尴尬了。” 虽然现在尴尬，孩子们回来更尴尬。 陆青野发狠单腿站在地上，另外一只手去解裤腰带。 就在他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孟晚棠转身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陆青野刚要松一口气，孟晚棠又传了过来。 “你快点儿。” 陆青野：“……” 孟晚棠人并没站在门口，她早就推门出去了。 也是巧，她刚推开外屋门，狗蛋和狗剩就从外边儿跑了回来。 后面还跟着个二妮。 二妮这丫头这半年，天天跟着两个小蛋子来回跑，人都晒黑了不少。现在长头发跑的乱糟糟，鞋上还粘着，裤子也是脏的。 不知道他们都跑到哪儿去了。 狗剩也没好到哪儿去，也就是狗蛋看上去干净一点。 “妈，快看我们打的鱼！” 狗剩线宝似的，把鱼拿过来给孟晚棠看。狗剩完全没发现孟晚棠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还邀功似的说：“妈，你快把这鱼拿去给我爸炖汤！” 家家户户一般都不喜欢吃鱼。 因为现在家里人都很穷，也没有什么油。鱼是没有什么油水的，不放油就这么做的话会显得很腥，也不好吃， 一般只有那些半大小子才会弄这些东西回来吃。 狗剩以前也不咋爱吃鱼，除非饿的不行了。 自从孟晚棠做了鱼汤豆腐之后，狗剩就知道鱼是一个好东西，有事儿没事儿就想着往家里弄。 好让孟晚棠再给他做鱼吃。 孟晚棠面色不善的盯着几个孩子，狗剩还没察觉到危险，竟然还敢提要求。 “妈，你给我爸做的时候，能不能也给我们做一下鱼汤豆腐？现在天可冷了，喝点儿汤身上都热乎乎的。” 狗剩在外边儿冻狠了，这会儿跺跺脚。 孟晚棠原本一肚子气也撒不出来。 但凡他们家条件再好点，也不至于让孩子馋成这样。 “都给我进屋。” 孟晚棠这语气吓得狗剩一个激灵。 他抬头看清孟晚棠的表情，瞬间怂的像条温顺的小狗。 小崽子屁话都不敢放一个乖巧的溜进屋。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屋里走。 就在转身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糟糕！ 陆青野还在方便，孩子要冲进去就麻烦了。 孟晚棠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屋里跑，嘴里还喊着：“你们三给我出来！” 第224章 妈，你紧张啥？ 孟晚棠的声音太大。 把屋子里人全都吓一跳。 陆青野手一抖，手里的痰盂差点儿掉下去。 他惊出一身冷汗。 陆青野有种预感，如果自己真要是把痰盂扔了，孟晚棠等一会儿进来能把他给吃了。 狗剩，狗蛋，还有二妮三个人，都走到屋门口儿了。 眼看着要推门进去，听到孟晚棠的吼声，也被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的站在门口，像个猫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孟晚棠跑进来看到三个孩子站在门口，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朝着几个孩子招招手，指着东屋说道：“你们几个到那边儿去站着，听见了吗？” 三个孩子一声也不敢吭，齐刷刷的往东屋走。 几个孩子手里都有鱼。 虽然个头儿不算大，好歹也有六七条。都用芦苇捆着拎回来的。 去东屋之前还有默契的把鱼扔在地上。 孟晚棠看着几个孩子手冻得通红，飞快的眨了眨眼睛。 她转身到后面小屋，打开柜找到冻青，然后掀开锅盖，打算煮冻青水给几个孩子洗洗。 陆彩华听到动静儿从旁边儿屋里出来，正好看到三个孩子站在外屋反省。 她发现狗剩的衣服袖子竟然是湿的，吓了一跳。 但她知道家里是孟晚棠说的算，不敢擅作主张，转身去找孟晚棠。 她看着孟晚棠脸色不怎么好，就知道孟晚棠肯定生气了。 陆彩华压低声音跟孟晚堂说：“刚才我看见孩子的棉袄袖子都湿了。要不要找点儿旧衣服给他换下来？” 孟晚棠没心拧成一个死结，气得快不行了。 “就让他这么穿着，到时候把一条胳膊冻坏了算了。胳膊冻掉了，到时候就直接去截掉，以后当个残废，看他还敢不敢再去抓鱼！” 孟晚棠这声音一点儿都不小，还故意冲着东屋那边儿喊。 狗剩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冰凉的手，眼睛一红，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哥。 狗蛋觉得自己弟弟的智商可能不太够。 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把胳膊冻，他妈也只是吓唬弟弟。但狗蛋儿知道冬天是能冻死人的，冻掉脚趾头也是常有的事儿。 他瞬间也紧张起来。 万一呢？ 狗蛋也急了。 二妮更是傻了眼。 她忽然从东屋冲出去，跑到孟晚棠面前哭着说：“舅妈，把我的衣服给狗剩穿吧。不要让狗事儿没有胳膊！他要是没有胳膊，以后怎么娶媳妇儿啊？我没有胳膊就没关系。” 孟晚棠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姑娘眼神里只有担忧，似乎不知道失去一条胳膊有多严重。可是他要是不知道的话，为什么会冲过来，死活也要保住的胳膊？ 孟晚棠震惊的看着二妮：“你要是没有胳膊的话以后还怎么嫁人，你会嫁不出去的。” “那就不嫁人！不嫁人不是也能活的好好的吗？” 二妮只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狗剩没有胳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话给孟晚棠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陆彩华听到女儿的话，人也愣住了。 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女儿似的。 “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陆彩华讪讪地反驳。 “不嫁人怎么了？不嫁人就不能吃饭了吗？我靠自己的双手下地干，不吃别人的饭难道也不行吗？” 二妮语气天真地问。 陆彩华很想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这成何体统？ 可是一想到自己，只剩苦笑。能嫁人又能怎么样呢？嫁人也不一定能嫁到一个好男人。 现在离婚了，反而过得比结婚还好。 不用挨打，也不用伺候公婆，更不用伺候男人。只要努力干活儿，就能养活得起自己和闺女。 陆彩华也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好是因为有弟弟和弟妹的帮助。如果没有弟弟和弟妹的话，她可能要过的比现在苦一点儿。 可那又怎样呢？ 只要不挨打，吃的不好也没关系。 现在她很快乐，也睡得好。 生活还有盼头。 “行，那咱们就不结婚。” 陆彩华想明白了之后，眼底重新焕发出光彩，看向女儿的时候目光格外坚定。 孟晚棠忍不住去看陆彩华，她忽然觉得自己做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至少婚姻不再是陆彩华唯一的希望。 孟晚棠看着勇于为狗剩付出的二妮，抬手揉揉小姑娘凌乱的长发。 “弟弟的手没事儿，但是如果你们下次再继续这样偷偷跑出去钓鱼的话，万一掉进冰窟窿里，没有大人救你们，他可能不只会没有手臂，连命都会没了。” 孟晚棠见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变了，就知道小姑娘都听进去了。 她也不是要吓唬孩子。 只是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几乎每年都有小孩儿，掉进河里淹死。 每个冬天都有冻死的人。 掉进冰窟窿里冻死的成年人，甚至比孩子还要多。 孟晚棠看到孩子们去弄鱼怎么可能会不心惊胆战？ “所以狗剩的手臂保住了是吗？”二妮紧张的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没有点头，而是说：“如果他继续穿着那件湿湿的棉袄的话，说不定真的就保不住了。” 二妮麻利的解自己棉袄的扣子，要把衣服脱下来给狗剩。 孟晚棠觉得这小姑娘真是格外的讨人喜欢。 “大姐，我给孩子找件衣服，你先给他换上吧。锅里是我煮的冻青水一会儿，你给几个孩子洗洗。” 陆彩华一听就知道这事儿过去了，急忙点头。 “行行行，孩子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来操心就行，你赶紧回去管里边的那个病号吧。” 陆彩华好像生怕孟晚堂反悔似的，拉着女儿的手就往东屋跑。 孟晚棠看着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很想说一句，衣服都还没给你呢，你跑什么呀？ 陆彩华可是见着孟晚棠发脾气的样子了。她真担心自己晚一步，孟晚棠又会改变主意。 孟晚棠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起来真的那么凶吗？ 孟晚棠掀开门帘进屋，找到一件新棉袄给送过去。陆彩华接过棉袄就把门给关上了。 “行了，你赶紧忙，你去这儿不用你了，你赶紧过去吧。” 被关在门外的孟晚棠十分无语。 第225章 快点擦 陆青野没睡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想笑。 他看到孟晚棠郁闷地走进来，想坐起来安慰她一下，没想到扯到了伤口，疼得脸骤然一白，浑身肌肉紧绷，身体隐隐地弓起来。 孟晚棠本来想跟他吐槽，见他脸色不好，上前扶着他。 还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 “病号就好好躺着，你这么一直动来动去的伤口不裂开才怪。” 孟晚棠还故意在他旁边儿戳了一下。 陆青野忍住没出声儿。 “还挺能忍的。” 废话，要是不能忍，他肯定要被这女人教训一顿。 孟晚棠看到伤口没渗血，坐在旁边儿盯着陆青野。 陆青野被她那眼神看的头皮发麻。 “你要不要再继续休息一会儿？” 孟晚棠好笑地说：“我几点起来的？还要休息？” “我的意思是说靠在那儿待一会儿，不用忙来忙去的。” 孟晚棠：“我一点儿都不忙。” 陆青野这会儿身上发了汗，身上的衣服都汗透了。 他也不好意思麻烦孟晚棠就自己忍着。 孟晚棠看到他鬓角的汗都流到脖子里去，起身到外屋，端了一盆温热的水进来。 她没直接把被子掀开，还是把被子往下拉，拉到他腰上。 陆青野身上穿的是孟晚堂给做的睡衣，还是过去的老样子。衣服上是斜对襟儿的，没有扣子，只有两个绳儿绑着。 孟晚棠我伸手一拉，就把衣服的绳给解开了。 她看着他胸口得汗皱眉说：“这么多汗，你也不说一声儿。” 她用毛巾把他身上的汗都擦干。 又让他翻身，给他擦擦后背。 陆青野身上的汗被擦干了，感觉舒服了一点儿。 孟晚棠又把毛巾打湿，给他擦身上。 “以后出汗了就直接说一声，不要闷声都不说话。你刚发了高烧，出了汗是好事儿。但出了汗你不说，不处理的话，这样反而更容易生病。” “下次告诉你。” 孟晚棠那表情有些玩味，语气还阴阳怪气儿的。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像是在说下次我还敢这样。” 陆青野苦笑：“我是真的不懂。” “身上这么多伤，你跟我说你不懂，你觉得我信不信？” 孟晚棠看着他脊背的那条疤，伸手在上面划了两道。 她的手指冰凉又很轻，从上往下一直滑到了腰窝。 陆青野感觉自己身上像是着了火似的。 他气息紊乱，呼吸加重：“别闹！” “我就是摸了摸你身上的疤，哪儿闹了？” 孟晚棠诚心让这男人多长几次教训，免得以后再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儿。 她没发脾气，已经是看在他是病患的份儿上。 不发脾气不代表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陆青野深醉的冷眸被侵略所取代，凶狠又哀求的样子，让孟晚棠那手指猛然一顿。 她低头看到男人的反应，默默的帮他把被子拉好。 陆青野还以为自己的惩罚结束了，没想到孟晚棠竟然说。 “你大腿我也帮你擦一下。” 陆青野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这惩罚简直能让他记一辈子。 孟晚棠拿着毛巾给他先擦脚踝，然后慢慢地往上擦。越到上面擦的越慢，手指还不经意刮了一下内侧。 孟晚棠听到熟悉的闷哼声，非但没加快速度，反而还抱怨地说：“你腿上这个伤，当初我都没仔细看，差点儿没有处理好。如果不处理，这块儿肯定会发炎，到时候腐烂。再严重一点儿，说不定这个腿就保不住了。” 陆青野知道她是吓唬自己，故意把话说的这么夸张。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在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保证不了。” 陆青野哑然。 他的确没办法保证。 他们要保护的人，都是国家需要的顶尖人才。这些人才的命比他们的命更重要。 一旦这些高端人才受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护住这些人。 所以他没有办法保证。 孟晚棠心里也清楚，她甚至很想自私的说一句，你辞职吧，不要再做这份工作了。 可话到嘴边，她又改了。 “不管你执行什么任务，你都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老婆和孩子。如果你出意外的话你的老婆肯定是会嫁人的。” 陆青野听到这话就脑壳疼。 “我不会让你有嫁给别人的机会，也不会让我的孩子喊别人爸爸。” 孟晚棠冷哼：“你最好是这样做的。” 孟晚棠也没有做的太过分，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就放过了陆青野。 陆青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身上刚才又出了一层薄汗，可他不敢让孟晚棠再给他擦一遍。 孟晚棠给他擦的不是身体，而是擦的他的命。 陆青野这伤一养就是七八天。 他腿上的伤很轻，过了三五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肩膀上的伤，要养上一段日子才能好。 不过这不妨碍他下床走路。 手臂甚至也能活动。 孟晚棠见他没事儿，前几天就出门去卫生所上班了。 冬天天冷，时常有人会滑倒摔断腿。 大伙儿兜里都没钱，一般都是先从卫生所看病，如果卫生所不能解决的话，就拉着人去县里或者是市里看。 孟晚棠这几天光给人家接腿就接了个。 “看到了吗？都学会了吗？”孟晚棠还没忘自己身边儿有一个徒弟。 苗银凤认认真真的做笔记，听到孟晚棠问她话，她老老实实地说：“我摸不太好。” “你要是这么快就能摸得出来，那你就是天才。比我还适合吃这碗饭。” 孟晚棠把自己写的东西递给苗银凤：“这个你拿回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拿过来问我。” “谢谢师傅。” 苗银凤最开始还不怎么爱说话，这几天已经开始一口一个师傅喊的亲热。 “行了，早点儿回家吃饭吧。” 现在家家户户都是两顿饭。 四点多点儿，太阳就落山了。 孟晚棠他们回去的时间也变早。 回到家吃过饭。 孟晚棠坐在陆彩华那屋跟她一起搓苞米。搓了两袋子苞米，孟晚棠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屋去睡觉。 她推门进去，看到陆青也正换衣服，准备睡觉。 陆青野换衣服的手一顿，随后穿衣服的速度加快。 他嘴上还漫不经心的问：“苞米都搓完了？” 第226章 现在就想要 “嗯，你这是打算睡觉了吗？” 孟晚棠走进来看着他看似放松，实际上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起来。 她往下看他的腰腹肌理明显，那双深邃的眸子变得危险又神秘。 好似被撒上了酒的柴火，一点儿火星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嗯。” 他这声音也低沉暗哑的不像话。 孟晚棠转身就要跑。 这几天她把人撩的不像话，陆青野心里恐怕憋着一股子火，准备随时找她算账呢。 她刚才又撞见这一幕，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你这是干什么去？”陆青野转过身盯着她问。 孟晚棠很自然的找到借口。 “我还没洗澡，去洗个澡再回来睡。” 陆青野皱眉：“这么冷？” “你也知道我一天不洗澡，浑身不舒服。” 孟晚棠转身往外走关上门那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还好他的伤没有彻底好，如果做剧烈运动的话，伤口可能还会崩裂。 不然刚才她可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孟晚棠洗澡用了很长时间，洗完之后磨蹭了半天才进屋。 屋里的灯早就关了。 孟晚棠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想到陆青野竟然早就睡着了，嘴角的笑容止不住上扬。 这一招不错，她就知道陆青野肯定等不了那么久。 孟晚棠穿着自己做的睡衣钻进被子里。 她刚躺好腰上就多了一个有力的手臂，紧接着人就落入一个滚烫的胸膛。 “啊！” 孟晚棠惊呼。 她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要是睡了，你不是很失望？”陆青野说着解开她衣服的绳子。 孟晚棠很懵：“我怎么可能会失望呢？” 陆青野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莫名的撩人：“你特意去洗澡，不就是暗示我要等你吗？我要是睡着了，你肯定会特别失望。” 她绝对不会失望的。 这话孟晚棠说不出口，也没办法说出口。 被惹毛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亲的又急又凶，动作有些粗鲁，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带给孟晚棠别样的感受。 他最近这些天被这个女人弄得浑身都快燃烧了。她偏偏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一次再一次的过来。 陆青野现在想的想的有点发疯。 孟晚棠感受到他的克制和隐忍，还有那浓烈的渴望，担心他的伤口会裂开，轻轻的推他。 “别这样，你的伤口万一裂开了怎么办？” 一句话就让陆青野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他翻身平躺在旁边，重重的喘着气。 孟晚棠刚要动，又被他霸道的搂回来。 “别动。” 他还不肯让她走。 孟晚棠觉得自己的嘴这会儿应该肿了。 她翻身开了灯，开的是小灯，小灯只有十五度，并不刺眼。 两人长时间在黑暗中，骤然开灯还是缓了一会儿才适应。 孟晚棠掀开他肩膀的衣服，先看他肩膀的伤口。 那里还没有彻底愈合。 不过没有裂开。 孟晚棠松了一口气，伸手在他肩膀周围画了个圈圈。 陆青野难忍地握住她作乱的手。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直接做到底？”这威胁的话，孟晚棠是一点儿都不怕。 她还变本加厉的往他的腰腹上画两圈儿。 嘶！ 真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青野再次握住她的，单手一用力，就把人压在身下。 “我没跟你开玩笑。” 孟晚棠丝毫不惧他，她伸手点着他的肩膀，缓缓的勾着他的脖子。 然后在他肩膀上亲了一下。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身体。所以我爱护一下我的东西，有错吗？” 陆青野真是一点儿反驳的词汇都找不到。 “没错。”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陆青野刚回来的时候一身的伤，她看在两人是搭伙过日子的份上，就帮他治了。 那个时候的心境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 现在他不是和他搭伙过日子的人，也不是陌生人，而是她心爱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也是她将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孟晚棠只要一想到陆青野用自己的命去完成一项项任务，就担心的睡不着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陆青野知道自己应该早点儿说这句话。 “我知道你也不想受伤。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我不阻止你，我只希望你能把自己看的再重一点。因为你在我这里是占据第一位的。” 孟晚棠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手抓着他的衣服，声音哽咽。 她白天是用强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和恐惧。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暴露自己内心的害怕和担忧。 陆青野心疼的抱着她，低头亲着她的额头安抚她。 他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不能做，甚至都没有办法给她一个保证。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 第二天早上。 狗剩坐在门口，自己拿着几个破木板子在外边儿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 孟晚棠还以为怎么回事儿，跑出来一看，结果发现是狗剩在这边鼓捣东西。 “你这是在干嘛呀？” 孟晚棠好奇的问。 狗剩头也不抬的说：“我在坐冰车，我想出去滑冰，别人都有冰车，我们也没有，我爸又受伤了，我肯定要自力更生，自己做。” “哎呦喂，我们陆岁和同志还这么厉害，会自己坐冰车呀。”孟晚棠是真没想到这小子动手能力还行。 虽然几块木板对的不算太好，看着也有模有样的。 狗剩骄傲的挺起胸脯：“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怪自恋的。 “行了，你先把东西放这儿，进屋去吃饭。等吃了饭我给你做。” 狗剩一脸怀疑的看着孟晚棠：“你也会做冰车？你见过冰车吗？” 孟晚棠无语的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说我见没见过冰车？” “你以前也没有给我做过冰车啊。”狗剩说。 孟晚棠：“你也没跟我说过你想要冰车啊？” 狗剩瞪眼：“人家小孩儿没要，家里的长辈也给做了，你也没给我做呀？”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要？” 狗剩：“那我现在就想要。” 第227章 被赶出家门 “要是不吃饭，就啥都别要了。” 孟晚棠从来都不是惯着小孩儿的人，说完就往屋里走。狗剩叹气，跟在后面进屋，一边洗手一边唉声叹气。 吃饭的时候，坐在饭桌上依旧在叹气。 陆彩华忍不住问：“狗剩，你这是咋了？” “唉！” 狗剩还是不说话，继续唉声叹气地叹气。 孟晚棠冷笑，把他的碗拿过来，放在狗蛋面前：“陆云和同志，交给你一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把这些饭菜全都吃光了。” 狗蛋看着面前的碗，又看了眼在旁边花式作妖的弟弟，拿起筷子先抱着弟弟的碗，打算去吃。 狗剩一下急了。 “妈，你怎么不讲道理呢？” 狗剩伸手去抢自己的饭碗，狗蛋也没拦着，他拿过去之后就放在身前护着，小脖子一梗，典型叛逆期小伙儿。 陆青野皱眉，眼神冷得吓人：“陆岁和，要吃饭就好好吃，不吃饭就滚出去。” 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 孩子都给他吼傻了，委屈地撇着嘴，眼泪瞬间挂在上面。 孟晚棠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吃饭呢，你说他干嘛？” “也不小了，都上小学了，还一天到晚不懂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跟你妈顶嘴，你是不是从来没记在心上？”陆青野轻易不发火，已一发火全家人都怕他。 孟晚棠看着狗剩委屈巴巴又不服气的样子，就知道要糟。 她转身抱着狗剩，让小家伙趴在自己怀里。 “冰车的事儿是妈妈做的不够好。虽然别人家小孩儿有的东西，咱们家不一定要有。可冰车是咱们这边儿小孩儿都应该有的东西。更不要说咱们家这么多孩子。是妈妈忽略了这事儿，所以，妈妈跟你道个歉。” 孟晚棠还拍着小家伙地背给他顺气。 狗剩嗡声嗡气地说：“这根本也怪不着你。是你太忙了。” 孟晚棠听到小家伙开口就松了口气，知道这事儿差不多过去了。 这孩子好哄，还懂事儿，人也有点儿跳脱。 也就生活在这个年代。 但凡晚个几十年，这孩子不知道得多讨人喜欢。 “忙不是借口。妈妈就算再忙也不能忽略你们的成长。” 孟晚棠掏出手绢儿给狗剩擦擦眼泪。 狗剩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都长大了，冰车我们可以自己做。”狗剩这会儿情绪好转，“我们也不要做特别好的冰车，凑合着能滑就行。” “那怎么能行呢？我儿子这么优秀，值得最好的冰车。你小姑父是木匠，等吃了饭，让你爸去找你小姑父，叫你小姑父给你们几个坐冰车。妈妈给你们画图。咱们做好几种冰车，羡慕死其他的小孩儿。” 孟晚棠哄小孩儿还是有一手的。 狗剩听着眼睛亮晶晶的，明明很想要，却害羞地摆手。 “不用那么麻烦的。” “用的，赶紧吃饭，等吃了饭看看妈妈怎么设计冰车，到时候你也给点意见。” 孟晚棠给这小子剥了个鸡蛋放在碗里，狗剩瞬间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陆青野板着脸还想说话，孟晚棠给他一个眼神，陆青野就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其他人也同时松了口气。 陆彩华看得愣愣的。 原来孩子还能这么哄？ 孟晚棠设计完冰车，几个孩子都兴奋气急了。 他们恨不得这些冰车瞬间都做出来，立刻带出去玩儿。 孟晚棠没打算让陆青野去。 “你还是去卫生所上班吧。这个给我，我顺便去彩红家看看。” 陆青野伤还没好，孟晚棠不放心他去。 “我骑着车子过去一趟就行，反正把东西给彩红对象就完事儿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这半年彩红一次都没回来过，我觉得有点儿不正常，想过去看看。”陆青野找的这个借口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孟晚棠皱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我恢复能力挺强的。腿上只是小伤，今天走路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肩膀上的伤我会注意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记得要冷静，你一个人处理不了的，回来叫人。” 孟晚棠发誓他只是随口一说。 陆青野单手骑着车子到了隔壁村。 他到了徐占军家里，却没看到徐占军和他妹妹。 他还以为人不在家，打算进去等一等。 谁知道里边儿出来个小胖子。 小胖子看到陆青野就拿着棍子把他拦下来：“你谁呀？你上我们家来干啥呀？” 语气很冲，十分没礼貌。 陆青野不会跟孩子一般见识。 “我找徐占军。” 小胖子一听这名就说：“他这不是他们家，他们家在后山，你去后山上找吧。” “这不是他们家吗？我上次来，他就是住在这儿的。” 陆青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早就分家了，他们已经分出去另过了。你赶紧出去吧，别上我们家来。” 小胖子开始赶人。 陆青野听到分家两个字面色阴沉，推着自行车往外走，骑着直接朝后山去。 从村子到后山，走路要走半个小时才能上去。 陆青野骑着车子能稍微快一点儿。 到了上坡的地方，他只能推着车子走。 陆青野走到半山腰。 老远就看到一个小土屋的烟囱正在冒烟儿。 周围也没有院墙或者是篱笆。 “叩叩。” “谁呀？” 陆青野敲门，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一会儿。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陆彩红看到陆青野眼睛一下就红了。 “二哥？” 她没想到她二哥会找到这里来，急忙侧身，让陆青野进屋。 “二哥，你怎么来了？” 陆青野拧着眉：“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们两口子被人从家里赶出来了。” 陆彩红低着头，小声说：“我们是分家。” “这和赶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陆青野进屋看到屋子里的环境，心又往下沉了沉。 小土屋的屋顶，就是用稻草做的。 要是来一阵西北风，屋顶绝对会刮跑。 偏偏陆彩红还不觉得苦，甚至觉得住在这儿挺好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家。 第228章 溜得快 陆彩红小的时候是被她大姐和陆青野拉扯大的。 她是最小的闺女。 可曹凤英最疼的却是小儿子，她断奶之后，都是姐姐和哥哥照顾大的。 她很怕陆青野。 陆彩红一紧张就不敢说话。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就直接去徐家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青野脸一沉就更吓人了。 “哥，你别去。” 陆青野：“那你就自己说。你好好说说，怎么才结婚没多久就分家出来另过。还什么东西都没捞着。” 没捞着东西，陆青野也不生气。 他气的是自己妹妹像个窝囊废似的被人家欺负。 “徐占军是干什么吃的？就任由你这么被欺负吗？” 陆青野经过他大姐的事之后，处理起自己妹妹的问题，也有了一个参照。 他不想让自己妹妹受苦。 “反正你和徐占军还没孩子，实在不行就直接离婚吧。” 陆彩红真是能把人急死，半天都不说话。 陆青野只好下狠招儿。 陆彩红这下可慌了。 “徐家给的彩礼也不算少，可是结婚的时候，我的嫁妆很少。占军他妈就看我挺不顺眼的。这一年下来我肚子也没动静，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那意思就是让我们分家。” 陆彩红说到这里陆青野就都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这一年多没少吃苦吧？” 陆彩红不在意地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没吃多少苦。占军对我挺好的。” 好有什么用？ 让老婆饿肚子，挨欺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青野冷着脸问她：“他干嘛去了？” 陆彩红忙替徐占军解释，害怕说慢了会让她哥误会。 “我们分出来也没有多少柴火。正好我们住的地方离山上近。他去后山弄柴火去了。”陆彩红说到这里整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感觉，“以前没分家之前家里的柴火不够用，去年冬天我们俩住的屋子可冷可冷了，炕也不热乎。今年就不一样了。他没下雪之前就去山里弄松树针回来烧炕。一有时间就去山里弄荆条。虽然我们这屋小，还有点儿漏风，只要盖上被子就行了，因为炕是暖和的。” 陆彩红说得兴高采烈，一抬头就发现她哥脸色相当难看。 她不安地绞着手指，呐呐地问：“二哥，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你嫂子设计了几个冰车的样子，想让徐占军给做出来。”陆青野把孟晚棠画好的图纸递过去。 陆彩红接过来看了两眼，也没看明白。 但她把纸好好收起来。 “等他回来我就把这个给他看。”陆彩红讨好地笑着问，“哥，你难得来一趟，今天就在家里吃饭。” 陆青野起身：“不了，我还着急回去带孩子。等冰车做好了我再来。”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坐这么一会儿就走了？你在等等，占军一会儿就能回来。他前几天还下了兔子套，说不定能套个兔子回来呢。” “不了。” 陆青野说走就走。 到家之后，陆彩华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看到彩红了吗？她这段时间没过来，是不是因为有了？”陆彩华笑呵呵地问。 陆青野皱眉：“没有。” “他们俩结婚也一年多，快两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陆彩华不是不着急。 主要是她们家她大哥也没孩子。找人家老大夫给看了，据说是不能生。 陆彩华自己倒是有孩子，可她还担心陆彩红也有这毛病。 男人不能生，被人戳脊梁骨，女人要是不能生，这日子可是更难过了。 “可能是不着急吧。”陆青野这个解释差点儿把陆彩华给噎着。 陆彩华只好问：“那人没事儿吧？” “人好好的呢。” 陆彩华这下放心了，跟在弟弟身后进屋。她往后面看了一眼，没看到几个孩子，才低声跟陆青野说。 “今天老太太过来了。” 陆青野一想到老太太做的事儿，让自己的闺女吃苦受罪，就对老太太厌恶几分。 “她来做什么？” 陆彩华：“她说白家那小寡妇说了，愿意嫁给老三当媳妇儿。可是彩礼要了八百块。老太太说她没有，就找咱们来借了。我估计她晚上肯定还会来。” “我知道了。” 陆青野进屋吃了药。 看时间差不多了，出去接孟晚棠下班儿。 卫生所里挺冷的。 特别是没有病人的时候，里边更是冷得不行。 她们这些人都挤在一个大屋子里。 屋子里生的炉子，也只有炉子周围才暖和。其他地方只比外面暖和一点儿。 孟晚棠迫不及待想下班儿。 她看到时间到了，戴上帽子，系上围巾儿就往外走。 苗银凤是她的徒弟，什么都跟她学。 她们俩都从卫生所出来了，其他人的帽子都没戴好。 孟晚棠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大高个儿，丢下一句就跑了过去。 “天这么冷，你怎么还出来了？” “顺路。” 顺路孟晚棠也觉得高兴。 孟晚棠和他并肩往回走，苗银凤看到陆青野来接孟晚棠，特别机灵地从小道儿穿过去，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好笑。 “苗银凤这丫头比之前要好得多，之前真是提不起半点儿精神。” 现在有活力多了。 陆青野低头只能看到她精致翘挺的鼻梁。 “这几天在卫生所累不累？” “就前几天有点儿忙，几个病人要接骨头。也不知道那些老头儿是怎么想的，下着大雪扫房子，就让年轻人干就算了。他们还非要自己踩着梯子去扫雪。结果从上面掉下来摔断了腿，要么就是扭了腰。” 孟晚棠忍不住吐槽。 “我感觉我现在都快成骨科的大夫了。” 陆青野眼底有些温柔。 “你要是不想当骨科大夫，就让别人来治。” “你说的倒是容易，别人要是能治也行，关键是别人治不了。你不知道那几个大夫，平时看着还行，病人一送过来就说不行了，不行了，这腿要废了。” 孟晚棠看着都觉得心累。 她发现陆青野的情绪不太好，虽然他一直在说话。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陆青野：“没有。” “不对，绝对有事儿，你别瞒着我！” 第229章 干架去 陆青野性子闷，话不多，什么事儿都瞒在心里。 要不是孟晚棠心细，还真发现不了他情绪有问题。 “咱们之间有什么事儿不能直接说的？”孟晚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平静。 她越是平静，就代表着怒气值在不断攀升。 两口子过日子，就算一个人是闷葫芦，遇见事儿了还不是得沟通。 她也不想让他把情绪带回家，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非常敏感。 万一误以为他们两口子吵架了，孩子们也会战战兢兢的。 陆青野本来也没想瞒着孟晚棠，他就是觉得说出去有点丢人。 “是不是彩红家里有事儿？” 孟晚棠试探的问，发现陆青野表情微变，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再联想到他的为难的样子，孟晚棠在心里冷笑两声。 讲话的时候语气更冷了。 “是不是他们家缺钱了，要跟咱们借钱？” “不是。” 陆青野否认的倒快。 孟晚棠一听不是借钱，心情直线好转。 “那是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的，要是太为难就算了。” 反正不是从她兜里掏钱，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影响不到她。 倒不是孟晚棠抠门，而是家里张嘴的那么多，几个孩子现在又特别能吃。 等到十二三，十四五的时候，家里的饭估计都得做两锅。 估计就这都不够。 一锅粘豆包出来，几个孩子根本就吃不饱。 孟晚棠恨不得自己身价九位数。 不然她是真养不起这么多孩子。 风有点儿大。 孟晚棠放慢了脚步，直接跟在陆青野后面，她还把头抵在他背上。 陆青野脚步一顿，放慢了脚步往前走。 “彩红她婆家分家了。他们两口子啥也没分着，带着一点儿口粮，就住在后山的小土屋里。要不是我今天过去，都不知道他们分家了。” 孟晚棠听着沉默了。 她低声说：“咱们家吃的也不够。” “我知道。” 陆青野也没想从家里拿吃的过去。 俩人回去的路上有点儿沉默。 孟晚棠进屋看到陆彩华蹲在外屋，烧火做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就知道陆彩华也知道这件事儿了。 在陆家，他们三个是过的最不好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陆彩华过的不好，陆青野出面把人带回来。陆彩红过的不好，他们俩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家里的条件摆在这儿。 能有啥办法呢。 吃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也很严肃。 狗剩左看看，右看看，张嘴想说话。狗蛋伸手扯了他一下，狗剩瞬间就闭嘴，再也不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那双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 他瞅着慢吞吞吃饭的小胖，叹了口气。 还是蠢点好。 无忧无虑，只负责吃饭就行了。 吃过饭，几个孩子也没跑出去玩，他们又搬回后面小屋去了。 大妮带着两个妹妹也回到了东屋。 陆彩华洗了碗进来，看到孟晚棠坐在炕上收拾她的药材。她等了半天，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就要走。 “明天是不是咱们这儿的集？”孟晚棠忽然问。 陆彩华看了下日历说：“对，明儿是咱们这儿的集。” “大姐，明天你上集去买点儿大骨头回来。”孟晚棠又扭头使唤陆青野，“你去多找几个人，让他们明儿一早来咱们家集合。” “这是要干什么？” 陆彩华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却不敢确定。 孟晚棠眼皮都没抬，专注的鼓捣着手里的草药，波澜不惊的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咱们陆家的姑娘被欺负了，总不能白被欺负。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总得把这口气儿给讨回来。” 陆青野深邃的眼底冷意碎裂，目光灼灼的看着好像会发光的孟晚棠。 他直接起身披上军大衣。 “我现在就出去找人。” “行，那你注意点儿，拿着手电。” “好。” 陆青野拿着手电出去，狗剩从后边儿小屋跳出来，跃跃欲试，想跟着一起出去玩儿。 “外边儿太冷，你出去冻感冒了怎么办？”陆青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儿子。 孟晚棠听到动静儿，掀开门帘儿出来。 知道这几天把几个孩子都憋疯了。 她想了想说：“那就多穿一件衣服，你带着他们出去逛一圈儿，早点儿回来就行。” 孟晚棠转身打开衣柜，把之前买回来的面包服找出来给狗剩穿上。 面包服是长款。 孟晚棠当时又特意买大了，狗剩穿着连脚脖子都给挡住了。 陆彩华看着就喜欢：“这衣服穿着可真不错。这样是一点儿风都透不进来了。” 孟晚棠倒觉得这衣服也没有多好，没有帽子。 她把雷锋帽儿给小家伙带上。 “行了，跟你爸出去玩儿吧。要是冷就中途自己回来。” “好！” 狗剩在家里边儿闲不着，只想在外边儿疯玩儿。 狗蛋就不想出门。 孟晚棠问陆青野：“你要不要也穿这个衣服，穿军大衣的话太沉。” “不用，我就这么去。” 陆青野领着狗剩走了。 这会儿，才五点半，睡觉太早。 陆彩华把毛线拿出来，给几个孩子织帽子，顺便跟孟晚棠聊聊天。 “明天咱们就买点儿大骨头，那我回来就直接给煮上吗？” 孟晚棠点头：“回来就煮上，要是有肉，再买二斤肉。” “行。” 第二天一早。 孟晚棠早早就起来了。 他们家才刚刚吃完饭没多久，陆青海他们兄弟几个就陆陆续续的都过来了。一口气来了七八个人。 孟晚棠把沏好的茶水给他们兄弟几个倒上。 陆青海忙说：“不用忙活，我们几个不喝水。” “喝点儿吧。暖暖身子，不然路上怪冷的。” 陆青海他们兄弟几个，你看我我看你，只能硬着头皮把水给喝了。 一人喝了一杯茶水。 孟晚棠把自己的面包服拿出来穿上，又戴上昨天晚上织完的帽子，系上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走吧。” 不知道为啥，孟晚棠这话才说完，陆家的那些兄弟竟然都听话得跟上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隔壁村子走。 半路上不少人都朝着他们看。 有几个熟悉的人还会打声招呼，好奇的问一句。 “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呀？” 陆青海说：“没干啥去。” 他总不能跟人家直接说他们去干架吧。 第230章 割点肉 陆青海更面无表情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上去有多凶，给人一种要是去寻衅挑事儿的感觉。 他们起得早，来得快，到了徐家的时候，徐家的人还没吃完早上饭。 徐家人其实都挺懒的。 徐占军算是家里边儿比较勤快的一个人，打小跟着人家学了一门手艺。 最后娶了陆彩红。 徐占军不会说话，性子又很闷。虽然是小儿子，可是根本不讨喜。 陆彩红在家里虽然也是小女儿，可她跟着哥哥姐姐长大的，也不怎么会讨好爹妈。 况且他爸妈重儿轻女，最喜欢的就是大儿子和小儿子。 他们俩结婚之后在家里的地位就更低了，甚至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挨欺负了都不会找靠山。 孟晚棠瞅着徐家的大门，一想到陆彩红两口子住在后山的小土屋里，就眯着眼睛，语气不善地说。 “走吧，咱们直接进去。” 他们来的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 大冬天本来也没有什么活计，不少人站在村口看到孟晚棠他们这些人过来，心里面特别好奇，就凑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按道理说徐家分家都有小半年了。 陆家就是想找事，早就该来了，也用不着等到现在。 反正这些人根本不知道陆家人为啥要过来。 可他们瞅着陆家这些人高马大的汉子，一个个面色不爽，活像是要找人干架似的，就知道人家来者不善。 大伙儿慢悠悠地跟在后边儿。 这会儿听到孟晚棠的话，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继续往前凑。 还有人直接趴在墙头上往里边儿看。 更有的人到了徐家邻居家里去，坐在人家墙头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孟晚棠带着人走进屋。 她刚要推门进去，就被陆青野挡住。 孟晚棠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陆青野先进去，确定没有危险了才让孟晚棠跟着进来。 孟晚棠本来是心疼这男人，不想让他心里不痛快才过来的。 不然谁管陆彩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挨欺负？ 徐家人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外屋黑压压的一群人，瞬间愣住了。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徐大国，这会儿怂了吧唧地说。 “你们谁呀？到我们家来干啥？” “我是陆彩红她二哥。”陆青野声音低沉，听上去有点儿冷。 徐大国一听是陆青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竟然指着后边说：“老三他们两口子不住在这儿了，他们两个住在后山的那个小土屋，你们从这边儿过去。在前面儿那个胡同右转往上走，走个半小时差不多就能到地方了。” “我不是来找他们两个的，我是来找你爸妈的。” 陆青野说完就往里边儿走。 徐大国个子也不高，才到陆青野肩膀那里，陆青野从他身边儿过去，他都没有丝毫抵抗力，甚至还被挤了一个踉跄。 这人咋回事儿？找他爸妈干啥呀？ 徐大国正准备进屋，没想到陆青海也跟了上来又把徐大国给挤到了一边去。 陆青河上前一步挡住徐大国，让孟晚棠先进去。 “谢了。” 孟晚棠觉得这小子很有眼色。 陆青河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是嫂子，嫂子还没进去，他怎么能比嫂子先一步进去呢？ 陆青河可比陆青海会做人。 孟晚棠进屋之后看到徐家老小坐在炕上，正吃饭呢，桌上有肉，还有鸡蛋。 谁家吃得这么丰盛？ 而且徐大国的小儿子吃鸡蛋的时候还嫌弃，竟然不想吃。 孟晚棠抬头看了一眼路青野，陆青野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特别是他看他妹妹过的那日子，想起他妹妹中午没吃完的饭，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水。 陆彩红昨天虽然严实的很好，可是他还是看到了粗糙的玉米面儿。 那样的玉米面儿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了。 但他记得那玉米面儿的味道，不好吃拉嗓子。 可是不吃就得饿肚子。 这几年的日子比前几年过的好，只要大家伙儿勤勤恳恳干活儿赚的工分多。肉吃不上两回这都是正常的事，不至于说吃不饱肚子。 细粮吃不上，稍微好一点儿的玉米面儿还是能吃饱的。 可是他妹妹吃的是什么鬼东西？ 陆青野浑身都冒着低气压，一看就知道特别生气。 徐老头儿看到他们直接冲进来，不悦地皱着眉，仗着自己是长辈，冷的咳嗽了一声，没说一个字儿。 但那里里外外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让他们赶紧滚蛋，别在这里惹得他不高兴。 个头不小，派头怪大的。 孟晚棠看了一眼徐老太太，徐老太太跟没事儿人似的，哄他的小孙子完全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大爷大娘，今儿我们这么早来，也是有事儿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是带着笑模样儿的。 徐老太太瞅了眼孟晚棠，看了半天也没认出她来。 “你是谁呀？” 这傲慢的语气还怪瞧不起人的，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资本，能这么骄傲。 孟晚棠拉下围巾，露出脸。 “我是彩红的二嫂子。昨个我们来找彩红，这才知道他们两口子跟你们已经分家了。” 徐老太太眼皮一耷拉：“是分家了，有事儿你们就去后边儿找他们吧。” “不不不，我们不找彩红，找的是你们。”孟晚棠见老太太眼底带着疑惑，笑眯眯地说，“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家陆彩红跟你们分了家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徐老太太说：“怎么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后山的那个屋子虽然小，那也是一个独门独院儿。再说这是他们自己选的，又不是我非要让他们住在那儿的。” “这样啊？”孟晚棠拉长了语调。 徐家人还以为她是心虚了，更底气十足。 “你想知道的事儿，我也都跟你说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就赶紧出去吧，别打扰我们吃饭。” 徐老太太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孟晚棠笑了笑说：“可是大娘。你们早上吃的这么好，我们几个还没吃饭呢。” 徐老太太一听这话就警惕起来。 “你们没吃饭就回去吃去。哪儿有上赶着到人家要饭的？” 第231章 张口就要四百，你怎么不去抢劫 “大娘，你说这话就错了，我们这还真不是要饭。” 孟晚棠说着光明正大地走过来，看到坐在炕沿边上的女人，伸手把她拉下来，下巴一抬，指着外屋说：“去，给我拿双碗筷来。到了亲家母家，我就不见外了，坐在炕沿边上吃两口就算了。” 一屋子人都被孟晚棠这番操作给整傻眼了。 孟晚棠看到那女人不动，她给陆青河使了个眼色：“青河，去给我拿个盆来。” “就来！” 陆青河跟泥鳅似的，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都拿着干净的小盆进来了。 虽说是小盆，可比徐家吃饭的盆大多了。 孟晚棠把米饭倒进去大半，然后把菜全都倒进盆里。她动作也太快了，徐家人全都懵了，没搞清楚她这是要干什么。 徐大国的儿子徐壮壮一下就哭了。 “哇~我的肉没有了。” 孩子这么一闹腾，许老太太才反应过来，上前就要去抢孟晚棠手里的盆。 孟晚棠冷声说：“把人给我按住。” 陆青河第一个冲上来，直接把老太太给按到炕上。 徐老太太趴在炕上，脸朝下，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嘴里骂两句：“你个不要脸的臭老娘们，快点把饭菜给我放下。” 放下？ 呵，做梦。 到了她孟晚棠手里的东西，还真没有被人抢走的。 陆家其他人也都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这个画风。 对待无耻的人，自然要用无耻的招数。面对无赖，要比他更加无赖，不然的话，这日子还能好过吗？ 徐大国看到老娘被欺负，哪儿能忍，骂骂咧咧地上来，要去扯陆青河：“你个小瘪犊子，松开！” “松你大爷。” 陆青海也不是好惹的。 一脚踹在徐大国屁股上，徐大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被陆家其他兄弟给按在地上。 孟晚棠冲着面色阴沉不已的徐老头说：“大爷，我妹子虽然嫁到你们家了，但是她姓陆。她有娘家，有哥哥嫂子给撑腰。不是嫁到你们陆家就没人给她撑腰了，你明白吗？” 徐老头怎么可能不明白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彩红她嫂子，你有啥话可以直接说，弄成这样咱们俩家面上都不好看。” 徐老头老脸阴沉的跟裤裆似的。 徐家不管大小，都怕徐老头。 孟晚棠非但不怕，还能跟徐老头笑笑。 吓唬人？ 她长这么大可见过比徐老头还凶的人，就没在怕的。 “面子是自己给的。但凡你们徐家办事不这么不要脸，我们也不至于找上门来。我妹子方圆百里也是出了名的好姑娘。能干，手艺好，脾气秉性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们徐家给的聘礼是不少，我妹妹的嫁妆是不够多。但这不是你们欺负她的理由。当初你们要是不满意，可以直接说。嫁妆提前一天送过来，你们都看到了，不想结婚就当场悔婚。人嫁过来了，暗搓搓地欺负人，是不是不把我们陆家人放在眼里？” 孟晚棠话音未落，陆家跟着过来的几个本家兄弟纷纷上前一步。 全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往这里一站，压迫感十足。 陆家的人本身个子就很高，这也是陆青野一直没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原因之一。 徐老头眼皮子一跳，脸色难看的就跟驴脸似的。 “你想咋整？你要是不想分家，让他们回来也行。”徐老头一开口，徐大国就急了。 “爸，你不能糊涂啊！” 孟晚棠头也不回，抓着炕上的一块布，直接塞到徐大国嘴里。最大国拼命要把布用舌头顶出来，奈何根本就不行。 徐大国想哭。 这他妈是擦脚布！ 她不是人，她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回来就算了。我妹妹和我妹夫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后山有狼，他们两口子现在住着还勉强凑合，看是狼来了呢？别跟我说没狼，去年冬天，谁家的鸡被狼叼走了？” 孟晚棠知道冬天狼会下山找吃的，冬天住在山上本身就很危险。 住在山下也不见得多安全。 原著里，家里的老房子烧了。 狗蛋他们三个躲在破旧的屋子里，两只狼就趴在外面，守着几个孩子，把他们当成备用粮了。 “要是彩红和占军有了孩子，孩子在外面玩，被狼叼走了呢？最近雪下的大，天气预报说，还有雪。万一狼群下山，把他们两口子围起来。他们住在半山腰，就是死了都没人发现。” 孟晚棠的话让陆家的兄弟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踩着徐大国那俩人，又加重了力气。 徐老头看着被吓尿裤子的大孙子，又直接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拿出四百块钱，让彩红他们两口子盖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们又不需要盖楼，盖一个像模像样的三间平房还是可以的。 三百块钱，绰绰有余。 这会儿是冬天。 他们两口子可以捡石头，再弄些好点的檩子，等到开春地化了之后就能直接盖房子了。 四百块钱？ “你怎么不去抢劫？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拿去！” 徐老太太急了。 孟晚棠才懒得搭理她，孟晚棠找的直接是徐老头。 “大爷，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偏心大儿子这么多年，给小儿子四百块钱很为难吗？”孟晚棠抬手捏捏大壮的小脸，笑眯眯地说，“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咱们这个年月，还真是很少见到像他这么胖的孩子呢。都说孩子胖了好，可是太胖也不行，容易得各种各样的病。大爷，你还不知道吧？我其实是大夫，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你孙子少吃肉。肉吃多了，人的身体会出问题的。” 温秀珠忽悠人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看不出半点心虚了。 更何况，她也没说假话。 本身就是。 很多人身体不好，都是吃肥肉吃出来的问题。 当然这个年代也没这个条件。 徐老头咬牙，跟徐老太太说：“去，给她拿钱。” 徐老太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真给钱？不行！不能给！” “让你去拿你就拿！” 徐老头一生气，许老太太也不闹。 陆青河松开她后，她很不甘心地先开柜去拿钱。 孟晚棠接过大团结，放在手里认认真真地数了三遍。 第232章 要吓死了 孟晚棠数钱数得特别开心，徐家人一个个脸色都极为难看。 他们不高兴，孟晚棠就高兴。 欺负了他们家的人，还想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这不是纯属做梦吗？ 孟晚棠确定四百块钱，一分都不少，站起身特别有礼貌地跟徐老头儿道别。 “大爷，打扰你们早上吃饭了。我还得去把这件喜事儿告诉我妹，就不在这儿多留了。” 徐老头听着她说话压根儿恨得痒痒，看到她身后那么多壮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徐家人，徐老头儿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巴不得她快点儿走。 孟晚棠狐假虎威地往外走，只有她和陆青河先出去的。 陆青野人没动，等孟晚棠处理完这件事儿之后，他才开始表态。 “大爷，我替我妹妹谢谢你们。” 陆青海听完这话猛地看向陆青野，他万万没想到陆青野损人的时候，竟然也是杀人不见血。 陆家兄弟们看了个热闹，一个个的激动的从屋里出来。 徐家人好几次想骂也不敢骂。 徐大国的媳妇儿抱着儿子嗡嗡地哭，看着就让人觉得憋气。 孟晚棠知道，徐家人肯定要破口大骂，她故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 陆家人浩浩荡荡地往后山走。 陆彩红正在扫外边儿的雪，她看到山下上来一群人，仔细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些人是谁。 她吓得转身往屋里跑。 “占军，山下来了，一群人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看着气势汹汹，特别吓人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是不是来咱们家的。里面的人看着一个都不熟悉，好像不是咱们村儿的人。” 陆彩红讲话的时候声音都哆嗦了。 徐占军握住她的手安抚她说：“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点儿，要是见状不对就往家里跑。到时候咱们把门一插，那些人也进不来。”陆彩红说着到外屋去把菜刀拿过来塞到徐占军手里。 徐占军被迫拿着菜刀出去。 到了外面，剩下那些人已经到跟前儿了。 徐占军发现这些人好像真的不是他们村儿的，以前也没见过。 不过里面怎么好像还有一个小地出溜子。 显得跟整个队伍格格不入。 那一会儿人走得非常快，没多久就到了徐占军跟前。 徐占军紧张地把菜刀放在背后。 那些人走近了，他也没认出来都是谁。 走在前面的那个大高个儿，穿着一身绿，军大衣在，一些黑色的棉袄里边儿看着特别耀眼。 徐占军所有的事情都被这个人吸引了。 这个大高个儿，身边的那个小地缸，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看着就很保暖。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孟晚棠看到徐占军还挺惊讶的。 “他怎么知道咱们要来，还是早早地站在外边儿等着？”孟晚棠也就是随口跟陆青野这么一说。 陆青野摘下口罩：“咱们这些人好像吓着他了。” “啊？” 孟晚棠还没明白陆青野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占军看到陆青野摘下口罩，瞬间把人认出来。 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是二哥不？” “是我。” 陆青野点头。 徐占军一高兴放下手冲着屋里喊：“彩红，你快看看谁来了！” 孟晚棠看到他手里的菜刀，才意识到陆青野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回头看了看，陆家这些大小伙子一个个都很高。还全部都穿着大棉袄，戴着帽子，全副武装地过来。 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打远处看确实还挺吓人的。 孟晚棠有点儿同情的看着徐占军。 徐占军因为太激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陆彩红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孟晚棠害怕的住了脚。 然后小声喊：“嫂子。” 她敷衍地和孟晚棠打了招呼，才跟陆青野说话：“二哥，你咋又来了？” “过来看看你。” 陆青野说着只是身后这些人说：“这是你青海大哥，还有……” 这些人陆彩红全部都认识，徐占军认识，但是不太熟。 各自介绍完之后，就进了屋。 陆彩红走在最后面。 看到孟晚棠第一个进屋，她还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陆彩红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这些堂哥堂弟，都把孟晚棠当成了大当家的。 好像对孟晚棠马首是瞻。 陆彩红弄不明白，也不敢随意说，进了屋关上门，看到他们全都站在地上，一下子就不自在了。 他们家地方太小，来的人又多，人一进去就感觉人挤人，根本没地方坐。 孟晚棠指着炕上跟他们说：“都别在地上站着上炕，赶紧都上炕找地方坐一会儿。先暖和暖和，喝点儿热水，一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还得顶着风呢。” 她这话一说完，陆家的那些兄弟纷纷拖鞋上炕。 陆彩红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她最开始只是一个猜测，没想到猜测竟然成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所有人最讨厌的人就是孟晚棠吗？为什么这些人竟然这么听孟晚棠的话？ 徐占军也听说过孟晚棠的丰功伟绩。 此时徐仁君脸上的错愕一点儿都不比陆彩红少。 陆青野没找地方坐，而是转头看向孟晚棠。 “你嫂子有话跟你们两个说。” 陆彩红和徐占军两口子听到陆青野这话，浑身打了个哆嗦，一个个都紧张地看向孟晚棠。 他们俩根本就不知道孟晚棠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想了之后很多事情都没说。 “嫂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陆彩红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声来。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孟晚棠是什么恶霸。要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徐占军也紧紧地站在媳妇身边，想给媳妇一些依靠，让她不要那么害怕。 可是他们两个对于孟晚棠的那些名声早就如雷贯耳。 纵然此时掩饰的很好，可眼睛不是骗人的，那慌里慌张的神情都给孟晚棠气笑了。 她是什么恶人？ 竟然让把他们两个吓成这个鬼样子。 孟晚棠也懒得说废话，直接拿出四百块钱递过去。 第233章 天还没黑，拉窗帘儿干啥？ 陆彩红看到一叠大团结，人都吓住了。 她愣愣的看着孟晚棠，又不知所措的看着陆青野，最后不安的绞着手指，人还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孟晚棠递过来的不是钱，而是一把要她命的刀子。 “还愣着干嘛？赶紧拿着。” 孟晚棠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和善。 反正她跟外边的人说话都是这个态度。之所以对陆彩红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主要还是生气。 她又不是没娘家，也不是没有兄弟们给她撑腰。让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吭声。 孟晚棠就是想不生气都不行。 陆彩红可不敢拿这个钱。 “嫂子，这钱我不能要。” 陆彩红慌里慌张地摆手，眼神躲闪，完全不敢看那个钱，好像再看一眼，她就忍不住想要结果这笔天上掉下来的钱。 她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天上不会掉馅儿饼。 对自己不好的人，忽然间换了一张脸，那必定是有所图。 而且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陆彩红知道二嫂不好相处，也不想招惹二嫂，只想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孟晚棠看着陆彩红眼神变幻莫测，就知道陆彩红绝对想歪了。 她懒得解释，直接说：“这笔钱是我和你哥他们特意去徐家给你们要的分家费。你们拿着这笔钱盖个房子。不要住在半山腰。不然半夜被狼群围了都不知道。” 陆彩红一下就愣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孟晚棠，从来没想过这些话会从孟晚棠的嘴里说出来。 二嫂刚嫁过来的时候人很冷漠。 也非常自私。 还经常跟她妈打架，从来没拿好眼色看过她。陆彩红是从心里害怕孟晚棠的。 眼前这幅画面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却真真实实的出现。 特别是她听见孟晚棠说的那句话后，人彻底绷不住了。 陆彩红红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陆青野，向他求证。 陆青野微微颔首：“你嫂子说虽然你嫁出去了，可你还是陆家的闺女。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你还有家人给你撑腰。” “早点儿去找大队长批一块儿宅基地，等明年开春儿就把房子盖上。到时候让你哥他们过来帮忙。” 人这么多，三五天就能把房子盖好。 孟晚棠直接把钱塞到了陆彩红手里，让她自己拿着钱。 “对了，买什么材料之类的，直接跟你哥说，他有认识的人。买砖能便宜点儿。”孟晚棠回头瞅着闷不作声的陆青野，“到时候你多过来几趟，他们俩又没有自行车，来回的速度没你快。” 陆青野点头：“知道。” 陆彩红没想到她二哥和二嫂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行了，那我们走了。”孟晚棠连炕都没坐就要出去。 陆彩红终于回过神来，想都没想就拉住孟晚棠：“二哥，二嫂，你们就留在家里吃顿饭吧。” 孟晚棠嫌弃的说：“你们两口子那点儿粮食都不够他们这些人塞牙缝儿。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吃吧。家里早就做好饭了，我们先回去了。” 孟晚棠出门之前还不放心的叮嘱陆彩红：“徐家人知道我们把钱是给你们的，恐怕会过来，要你们趁早把钱都花了，别拖着。” “谢谢二嫂。我们都记住了。”徐占军跟个闷葫芦似的，难得说话。 其实徐占军也傻眼了。 他还以为自己得干好几年活，才能盖得起房子。 没想到他二舅子两口子一出马，就解决了他们家的头等大事。 孟晚棠他们回到家，陆彩华已经在家里头把饭都做好了。 陆彩红按照孟晚堂说的，熬了一大锅汤，还用大骨头炖了满满一大锅土豆。 另外一个锅里是猪肉酸菜炖粉条儿。 陆彩华早上就开始做大骨头炖土豆，这土豆儿早就入味了，一进屋就能闻到香味。 “哎呀，可真香呀！” 陆青海原本打算回家去的。 孟晚棠叫着他们兄弟几个帮忙，哪能让他们就直接回去。 就算都是还没出五服的本家兄弟也不能这么办事儿。 “难不成你们还想去彩红家吃饭？”孟晚棠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直接就这么问。 陆青海急忙说：“我怎么可能去彩红他们家吃饭去？” “等到来年开春儿，还得让你们帮忙去给彩红他们家盖房子。他们这啥情况你们也清楚，这饭肯定是我们两口子来请。” 孟晚棠就这样把所有人都整回来了。 陆彩华原本做饭舍不得放油，也没人教她如何把饭菜做的更好吃一点儿。 她做完第一顿饭，孟晚棠就默默的开始教她炒菜。 如今陆彩华做饭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 吃饭的时候，陆家的这些兄弟全都心满意足，一个个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去。 大家伙没敢乱喝酒，一人喝了一杯暖暖身子。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吃完饭回去了。 孩子们吃饱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看书。 孟晚棠和陆彩红一起洗了碗筷，刚回到我是就被人拉过去，然后她听见房门被人插上了。 孟晚棠正要开口说话，嘴巴就被人堵住。 他亲的特别急切。 孟晚棠一点儿都不喜欢吻的特别温柔的那种男人，她骨子里可能更喜欢刺激一点儿的。她性格也很强势，家里很多事情她都会操心。可她更喜欢男人霸道，强势又粗鲁的样子。 那会让她觉得很兴奋。 此时，他们躲在屋里，亲的热火朝天。 孟晚棠还能听见陆彩华跟几个孩子说话的声音。 明明现在还是白天，天还没有黑。 陆青野仿佛失控似的缠着她。 他眼睛发红，浓浓的血丝下面是遮不住的野性。 “天还没黑，你要不要再等一会儿？” 孟晚棠这句话就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油锅里，瞬间噼里啪啦的炸开。 陆青野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含糊不清地说：“不想等。” 孟晚棠没心一跳，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在持续飙升，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 “那就不等。” 孟晚棠推推他：“去把窗帘拉上。” 陆青野梦里抬头深深的看着他，然后转身去拉窗帘儿。 好不巧的窗户外面传来一个欠欠的声音：“爸，这么早拉窗帘儿干啥呀？” 狗蛋：“闭嘴。” 狗剩蹦了一下，把棉裤往上拉拉：“天还没黑呢，拉着窗帘，屋子里不是漆黑，开灯的话怪费电的。” 狗蛋：“你能不说话吗？” “不能。”狗剩还冲着屋子里喊，“爸妈，你们这么早就要睡觉啦？” 第234章 全村都知道了 狗剩这嗓门儿不算太大。 可架不住这会儿很安静，这点儿小声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孟晚棠很想出去，把这小子的嘴给堵上。 她还狠狠地剜了一眼陆青野，现在好了，什么事儿都不能搞。 孟晚棠气呼呼的打开门出去。 谁知道狗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就把他妈给惹毛了，不解地问：“妈，你们把门插上干啥呀？” “藏钱呢，怕被你看见。”孟晚棠面无表情的瞅着这小子说。 狗剩一脸受伤：“妈，我可是你亲儿子。你至于连你亲儿子都瞒着吗？” “呵，你以为你现在能好好地站在这儿是为什么？” 这小子要不是她亲儿子，早就一脚给踹飞了。 孟晚棠到院子里去吹冷风，狗剩又阴魂不散的跟出来。 “我们冰车做好了吗？” 狗剩其实一直转转悠悠的就想问这个事。 开始家里有人，他也不好问。 等到吃完饭，他妈还忙着干活儿，他也不好意思上前去问。 结果他妈干完活儿就回房间，还把门给插上了。 他转转悠悠地上了好几遍厕所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还是他爸够意思，竟然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爸要是不拉窗帘儿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妈开口。 “还早着呢。” 孟晚棠站在院子里被小风一吹，心里的那股火气就下去了。 她觉得有点儿冷，转身想进屋，又担心某人没冷静，干脆在外边儿又站了一会儿。 “妈，我们的冰车明年开春之前能送回来吗？”狗剩有点儿着急。 孟晚棠低头瞅着这小家伙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发现这小孩儿自从长了肉，又养白了一点儿之后，看着是越来越好看了。 这孩子除了嘴欠儿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毛病。 孟晚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逗逗这小子。 “明年开春之前可能送不来，明年冬天之前说不定有可能。” “啊？” 狗剩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妈，你不会逗我呢吧？”狗剩有点儿不相信谁家做冰车这么慢。 孟晚棠挑眉说：“不信你去问问你大姑，或者是问问你爸。你问问他们，你小姑父是不是干活儿特别慢。” 狗剩不相信，转头就走了。 没一会儿，小家伙沮丧的从屋里出来。 “妈，我还是自己坐个冰车吧，就我们几个玩的那小破冰车真是用不着劳烦我小姑父那个大木匠。” 狗剩可不想错过今年冬天。 孟晚棠忍不住偷笑。 如果是之前，说不定这几个冰车可能还真要明年春天才能拿过来。毕竟人家也是要生活的。就这大冬天，徐占军一天都没有休息，不是到山里去整柴火，就是到山里去套兔子。他想方设法地给自己媳妇提供最温暖的环境。 他心里也清楚因为自己，所以他媳妇儿才会跟着他吃苦。 徐占军本事就这么大，他在尽最大的可能让他媳妇儿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儿。 孟晚棠把小孩儿哄进屋，自己也回屋了。 咔嚓。 门又被人插上。 孟晚棠抬头看着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男人，心里边儿刚消下去的火又蹭蹭蹭地往上涌。 “天黑了，来吧。” 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急促。 孟晚棠解开脖子上的围巾，她还没放在柜子上，人就被陆青野拉了过去。 …… 孟晚棠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去看旁边儿的男人。 她检查陆青野的伤，看到他肩膀的伤口有点儿裂开，皱了皱眉，立刻拿衣服穿上。 她下地把自己的医药箱拿过来，用碘伏给他擦擦伤口。 陆青野一下就睁开眼了。 他看着行动自如的媳妇，仿佛和平时一样，眼神晦涩，嗓音沙哑地说：“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多来几次了。” “家里没有那玩意儿。”孟晚棠头也不抬的，把碘伏放回去。 他们家现在孩子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来个孩子，孟晚棠可受不了。 而且她这体质说不准下一次还能生双胞胎。 意外发生一次，来一个孩子也就算了。再来两个，那才是要人命。 “要是再来个闺女也行。” 陆青野这话不是玩笑，他是真想再要个姑娘。 孟晚棠皱眉：“要姑娘做什么？几个儿子还不够你折腾的吗？再说，大妮她们三姐妹都是姑娘。还都是现成的，你根本就不用再生一个姑娘。” “侄女跟亲闺女那可是两回事。如果生个闺女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也挺好的。”陆青野他手又不老实了，从棉袄的下摆伸进去。 粗糙的手指刮着她的皮肤，有点儿痒，还有点儿疼，那感觉多少有点儿舒服。 孟晚棠眯了眯眼睛，冷笑着点了点男人的额头。 “没事儿，少做梦，要是真想要闺女就自己生。” 反正她是没有生孩子的这个打算。 陆青野也看出她的心思了。 “最近要搞计划生育，如果咱们现在不要孩子的话，恐怕等过两年就要不上了。咱们家有三个儿子，再怎么着也不能再要个姑娘。” 陆青野其实是看到几个外甥女儿不管做什么都能帮到他大姐，就也想生一个女儿，以后能跟孟晚棠说说话。 再说闺女的心思都细腻。 不像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气人。 别人家的男孩子有听话的，但更多的都是闹腾人的，就跟狗剩一样。 陆青野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每次关键时刻，这小子总会跳出来。 扫兴是两回事儿，丢人才是大事儿。 把他媳妇儿给惹恼了，他就得吃好几天素。 陆青野火力旺盛，精力十足，不然为啥不管刮风下雨，都影响不了他回家的步伐？ 媳妇生气也难哄。 昨天晚上要不是他强势的冲上来，估计又泡汤了。 “生闺女这事儿别考虑。” 孟晚棠说完就出去做饭了。 她到院子里正好碰上陆彩华。陆彩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点儿怪异。 陆彩华也没说话，拿着东西就往后边儿去了。 孟晚棠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随后才想起昨天晚上狗声狗剩喊的那两句，脸上一下子火辣辣的。 孟晚棠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的说话声，心里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 该不会全村儿都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儿了吧？ 第235章 不检点 孟晚棠都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她从路口儿出去的时候，看到村子里那些大娘坐在大石头上晒太阳，下意识想躲。 她默默的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企图挡住自己的脸。谁知道那些大娘竟然看都没看她，三五个人交头接耳，小声地说着话，神情还特别激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八卦。 孟晚棠不想有什么好奇心。 她都要走过去了，其中一个大娘忽然高声说：“你们是没看见，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孟晚棠皱眉，脚步放慢，想要再听听。 “真是没看出来呀。李婆子家的媳妇儿，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另外一个大娘啧啧两声：“你看看她那棉袄还是掐腰的，走路一扭一扭的，生怕别人不看她。自个儿男人瘫在炕上，满足不了她，她能不到外边儿去找野汉子？” 孟晚棠还以为听到的是什么家暴的事儿，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花边新闻。 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孟晚棠到了卫生所，苗银凤早早的就过来了，还把卫生打扫了一遍。 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孟晚棠都不用自己亲自做卫生。 “银凤，听说你昨天去相亲了？” 孟晚棠还挺惊讶的，以为苗银凤会拒绝相亲。 苗银凤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嗯。” 这一听就是情绪不高。 孟晚棠瞅着她那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可不想惹人烦。 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苗云峰没听到孟晚棠继续问，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真怕别人问她相亲的事，也害怕别人关心她为什么还没结婚？ 感情的事对她来说，就像是在心口上开了一道疤，就算伤口愈合了，也要了她大半条命，恐怕这一辈子都缓不过劲儿来。 “叩叩。” 听到敲门声，苗银凤抬头，门外站着一穿着碎花棉袄的妇女。 她那双招人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在勾人。苗银凤看了一眼就低下头，默默的站在孟晚棠旁边，打算多学点儿本事。 “大夫。” 温柔滴水的声音，和本地妇女完全不一样。就连那些黄花大闺女都没有她的声音温柔。 孟晚棠一听就知道这小媳妇不是本地人。 “哪儿不舒服？”孟晚棠在村儿里认识的人并不多。 特别是这些年轻小媳妇认识的就更少了。 年轻的小媳妇儿隐晦的看了一眼苗银凤，苗银凤愣了一下，装作没看见，反正人就是不走。 孟晚棠本来也没在意这事，她正打算说苗银凤也是个大夫，可是她不小心看到眼前这个小媳妇手腕上青紫色的痕迹，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媳妇儿担忧什么。 “银凤，你先出去一会儿，有事儿的话我再叫你。” 孟晚棠忽然开口。 苗银凤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孟晚棠说的话在她这儿就是圣旨，管用的很。 那小媳妇儿看到苗银凤出去，才小声问：“大夫，我下面一直流血，根本止不住。” “流血？” 孟晚棠说完就让小媳妇儿把手腕放在脉枕上，她按住脉搏，神情变得严肃。 她现在终于看清手腕儿上青色的痕迹了。 那根本就不是做完那事儿留下的痕迹，而是被人打的。 那个媳妇的眼睛很红，忐忑不安又彷徨无助的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终于想起这个小媳妇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李婆子的儿媳妇。 李婆子的闺女嫁到南边去了，嫁过去十多年了，也没回来过一趟。 五年前写了一封信回来，信就是李婆子的儿媳妇带回来的。 没多久，李婆子的儿子就跟这个姑娘结婚了。 这姑娘嫁过来平时也没跟人红过脸，干活儿也挺麻利的。 可惜就是命不好。 儿子才五岁，她男人两条腿不好使，一开始走路打架，再后来直接瘫痪在床上。 她男人有好几次都想自杀，结果被救了回来。 她就更卖力干活了。 比大队上的男人干活儿还猛，就是为了多赚几个工分，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儿。 孟晚棠假装没看到她手腕上的伤，问她：“上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五……五天前。” 小媳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上一次的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孟晚棠又问。 这一次小媳妇的脖子也全红了，声音跟蚊子似的。 “半个月前。” 孟晚棠语气微微严肃：“你这是有妇科炎症，需要吃药调理。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不要再同房了。” 孟晚棠才不管你眼前这个媳妇儿是不是脸色煞白。 她开了药把药方递过去，就直接叫苗银凤进来。 那个小媳妇儿原本还有话要问孟晚棠，苗银凤推门进来，她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等人一走，苗银凤就凑上来好奇地问：“她这是啥毛病啊？咋还不让我留在这儿听？” 苗银凤还以为自己会号个脉呢。 “妇科炎症。” 孟晚棠本来没没想跟苗银凤说，可是苗银凤过去干的那些事儿，让孟晚棠不得不多一句嘴。 “就是和男人干那个的时候不注意卫生，然后就染上了病。” 苗银凤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我……出去看看。” 苗银凤结结巴巴的往外跑，一上午都没回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冷静。 孟晚棠也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帮忙做饭，又听见陆彩华说到了那个小媳妇。 “李婆子的那个媳妇你有印象不？就是长得还白白净净，怪好看的。平时话也不多，但是很能干。” 孟晚棠心说，她今天刚见过人，怎么可能会没印象？ “咋的了？今天我在路上听见大婶儿们在那边闲聊，说的好像就是她。” 陆彩华神神秘秘的说：“那你是不知道，她在咱们村儿现在可是出了名了。” “不是什么好名吧？” 孟晚棠兴致缺缺，并不觉得这种花边新闻有什么好的。 现在还敢搞破鞋，还能弄的全村皆知的女人，胆子也是不小。 恐怕每两天就会被挂个破鞋游街。 第236章 自杀了 “可不是咋的，这名声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陆彩华今天出去跟着干活儿的时候听了不少事。她把自己听到的那些事儿全都跟孟晚棠讲了一遍。 “李婆子他们家日子虽然过得不是特别好，可也不差。就是李东来命不好，两条腿先瘫了。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走，就是走不了多久。平时自己上个厕所啥的也能行。就是再过几年可能就跟他爹似的，到时候就要摊在炕上一动不能动，吃喝拉撒全要别人伺候。” 陆彩华从小在村儿里长大，对李东来他们家的事儿要比孟晚棠知道得多。 “他这腿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孟晚棠还真没关注过李东来。 陆彩华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他这毛病是先天的，随他爹。” “他爹以前也是腿不好呀？” 可能因为是大夫，孟晚棠对这些事情还比较关注。 陆彩华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过来，开始给他科普李东来他爸的事。 “不只是李东来他爸腿不好，李东来他几个叔伯，都是这个毛病。年轻的时候看不出来，等到了三十多岁，那两条腿就开始不管用了，走路的时候两条腿跟打架似的。” 孟晚棠皱眉：“是他们家所有人都这样？” “对，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这样。李东来他姑不是已经嫁出去了吗，前些年人也没了。听说犯病之后在床上瘫了十多年。” “他们这个是家族遗传病。”孟晚棠认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生孩子。 这种家族基因病是没有办法治的。 陆彩华点头：“对，你说得对，这就是个遗传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遗传。而且兵哥是从李东来他奶奶那儿遗传过来的。现在到了李东来他们这一辈儿，李东来又是家里边儿年纪比较大的。前两年犯了病人就不爱出屋了。大伙儿都觉得李东来发病比较早，先瘫在炕上。但是李东来他媳妇儿又不守妇道，天天往家里招野汉子。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一个男人从他们家院子里翻出来，李东来他们家邻居说，听见李东来媳妇儿哼哼唧唧的声音了。” 孟晚棠倒是没反驳，她想到今天早上给宋莹莹号脉的时候，发现宋莹莹的身体不仅有妇科病，竟然还在前不久流过产。 她知道宋莹莹没说实话，也没有细问，只是开了对症下药的药。 至于宋莹莹的私事怎么样都跟她没关系。 她开始还挺意外，宋莹莹身上为什么会被人打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现在想来可能是宋莹莹的事儿，被别人发现了才会被打的。 宋莹莹的脸皮还挺厚的，竟然还到诊所来看病。 这说明宋莹莹还挺惜命的。 孟晚棠也没多说什么，饭做好了，陆青野也回来了。 “大妮，去叫弟弟们回来吃饭。” “嗯。” 大妮听话的，往外边儿跑，没一会儿就把几个孩子都叫回来了。 几个孩子玩儿的还意犹未尽，一个个都满头大汗的。 进了屋，屋里特别暖和，孩子们还要脱衣服。 孟晚棠看到狗剩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把他的手给按住。 “热也别脱衣服，就这么忍着，等看什么时候落了再说。” 就这么脱衣服肯定会感冒的。 狗剩没想到孟晚棠的语气这么凶，他愣了一下，小声嘀咕。 “不让脱就不让脱，也不学学李狗子他妈，李狗子他妈说话可温柔了，从来都不大声吼他。” 孟晚棠回头瞅了一眼这小子。 “李狗子又是谁？” “他爸叫李东来，他妈叫宋莹莹。他妈妈是南方人，讲话的时候温柔细语的。我们老师说了，人家南方的姑娘讲话就是那样娇滴滴的。” 狗剩一边儿说一边儿洗手。 “我长大了也要找南方的姑娘当媳妇。” 陆彩华听着就笑了。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竟然想要娶媳妇儿了？”陆彩华说着还在狗剩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洗了手赶紧上屋吃饭去。” 没看到他妈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吗？ 陆彩华觉得狗事儿没被修理，那真是孟晚棠的脾气好。 不然换一个当妈的，肯定要给这小子来两顿竹笋片炒肉。 狗剩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话。 孟晚棠冷笑一声说：“再多一句废话，明天这冰车就不给你玩儿了。” 徐占军特别感谢孟晚棠，连夜加班加点地把冰车都做出来了。 还一大清早的赶着牛车跑过来，把冰车给他们送过来。 孟晚棠想留他吃个饭，他都没在这儿，又火急火燎地回去了。 结果几个孩子也不用去上学，疯了似的在外边儿玩儿。 吃饭都叫不回来。 狗剩现在正玩上瘾呢，一听说冰车不给他玩儿，瞬间捂住嘴，有好几次想说话都忍住了。 孟晚棠头一次发现家里面特别安静，一点儿都不吵人。 狗剩要是不说话，感觉家里边儿就好像是缺了点儿什么。 一家人难得安安静静地吃完饭。 这会儿天还没有彻底黑。 几个孩子又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好在也不用去特别远的地方就在外边，便可以玩儿冰车。 孟晚棠坐在炕上给孩子缝衣服，男孩子穿衣服坏的特别快。狗剩的裤子裤裆都裂开了，膝盖上也破了几个洞。 狗蛋儿就比狗剩好多了。 裤子只是短了点，但是没有破洞。 孟晚棠特意拿了一块儿颜色差不多的布给孩子把裤子接上。 孟晚棠也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有时间给孩子补补衣服。 “你说这宋莹莹是怎么想的呢？都有孩子了，男人虽然那样。但这男人也没死，她怎么就想着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就算是搞也应该背着他们李家的人。结果她倒好，竟然把人都叫回家了。她就不怕她男人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陆彩华是真想不到宋莹莹的胆子为什么会这么大，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做这些事儿。 听着都惊世骇俗。 “有些人的想法跟正常人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孟晚棠到底见多识广，并不觉得大惊小怪。 网络发达的时代，她见过比这离谱的事可多多了。 宋莹莹这点小事都上不了热搜。 陆彩华呆呆的看着孟晚棠，一脸震惊。 “你不惊讶？” 孟晚棠：“惊讶。” 陆彩华：“……” 她真没看出来。 第237章 有杀气 “听说她是专门做那个的。” 陆彩华担心会被孩子们听见，讲话的时候还特意看着门口儿。 她发现孟晚棠真是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奇怪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今天路上听大妈们说，猜到了。” 孟晚棠本来不想跟陆彩华讨论这件事，毕竟这是病人的隐私。就算宋莹莹不是啥好人，她也不能把她的情况说出来。 “你看出啥了？” 陆彩华一脸八卦，连自己在烧火这事儿都给忘了。 孟晚棠看着火要烧出来提醒她：“大姐，柴火烧出来了。” “哦哦哦。” 陆彩华忙把柴火塞进灶火坑里，抬头发现孟晚棠人已经不见了。 她也不是个笨的，心里已经猜到可能孟晚棠不愿意讨论这件事，等孟晚棠回来，她就聊别的去了。 “陆青野呢？” 孟晚棠终于发现有件事儿不太对头，她好像从回来就没看到陆青野。 陆彩华明显有些心虚，眼神躲闪，不敢看孟晚棠。 这反应要说没事儿傻子都不信。 “他是不是上班去了？”孟晚棠一下就猜中了。 陆彩华只好坦白：“他好像说有什么急事，所以迫不及待地走了。” “他身上的伤都没好，出去干什么？” 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真的是烦透了。 总是觉得自己好了，等出去一趟回来，伤口不是裂开了，就是感染了，要么就是更严重了。 孟晚棠遇见过不少病人不听话的。 有个人骑车，自己的腿摔伤了。 当时在村子里条件有限，她用木板把他的腿给固定住，还特意叮嘱他三个月内不要下床。 病人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两个月后，病人的家属找上门，告诉她是个庸医，让她赔钱。 孟晚棠当时看着病人的腿就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们想讹我的钱，那就直接去法院告我。你的腿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就开始下地走路，现在基本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孟晚棠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诊所。 恰好她在当地义诊的时间也到了，打算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她拿着行李，看都没看那个病人，直接从他们身边经过。 “哦，对了，你们要是不知道我的地址，可以问村长。我赶飞机，你们要是告诉我的话，直接去法院就行。” 孟晚棠相当嚣张的走了。 村里的人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觉得她浑身散发着万丈光芒。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底气，令她魅力无限。 后来孟晚棠棠才知道，那个男的为了去见自己的女朋友，过早的下地走路。他也不敢跟自己家里人说。 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的腿好像长弯了才害怕。 才有了这家人找上自己的事。 陆青野这行为跟那小子一样，都是明知故犯。 她这小脸儿一沉，还真是怪吓人的。 陆彩华都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孩子也进屋了。 从大妮到小胖，全部都感受到孟晚棠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一个个乖巧的不像话。 就连碎嘴子狗剩都安安静静的。 天都黑了。 陆青野还没回来。 孟晚棠眉心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狗剩摸摸肚子，饿的咕咕叫，只敢喝水充饥。 孟晚棠看了一眼孩子们，起身去拿桌子。 “拿碗筷，吃饭了。” 孟晚棠这一句话就像是解封了似的，孩子欢快的跑去拿碗筷。 陆彩华本来想问不等陆青野了吗？ 她这嘴巴都没张开，就被孟晚棠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吃不吃干辣椒？” 陆彩华临时现编了一个借口。 “今天就不吃了，上火。” 孟晚棠进屋之后，陆彩华用手扇扇风，跟狗蛋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真是要吓死了。 她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很少跟家里人发脾气的孟晚棠，这脾气上来的时候还怪吓人的。 陆彩华可是一点儿都扛不住。 狗剩从门口探出脑袋，拉着狗蛋到后面小屋悄悄的问。 “咱妈咋的了？这看着也太吓人了。”狗剩都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话。 狗蛋挑眉：“你竟然还会怕妈妈？” “那不是废话吗？”狗剩翻白眼，“你看看她那个性格多高冷，别看长得温温婉婉的，她是啥脾气你不了解呀？我要是不跟她开玩笑，拉近点儿关系。她眼里就不可能有我这个儿子。” 狗蛋没想到狗剩是这么想的。 他眼底是从未见过的复杂。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所以才故意跟她对着干。” 狗剩忽然就别别扭扭的，讲话的声音也有一点儿矫情。 “也不是喜欢，谁让她是咱妈呢。” 狗蛋推着他进去：“没事儿，少气她。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多哄哄她，她肯定比这更高兴。” “管用？” 狗剩半信半疑。 “当然。” 不知为何狗蛋看着狗剩的那个表情，总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狗剩像是想通了似的转身出去。 他没进房间吃饭，而是推门直接出去了。狗蛋还以为他要去上厕所，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进屋坐在炕上，默默地吃饭。 正吃着狗剩回来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超大得雪球进来，还直接放在孟晚棠面前。 狗蛋看到孟晚棠的拿着筷子的手，忽然攥得骨节发白，眉心一跳。 狗蛋想去阻拦，却发现已经晚了。 “妈，这是我给你拿的炮弹。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就拿这个雪球砸人。不管你想砸谁都行，炮弹管够。” 狗蛋儿闭上眼，不想看弟弟的惨状。 谁知道等了半天他妈竟然没发火。 狗蛋惊奇的看着孟晚棠，又打量打量完好无损的狗剩，视线最后落在桌上的雪球上。 雪球也没有被扔掉。 “行了，先上炕吃饭吧。”孟晚棠竟然轻飘飘的就放过了狗剩。 狗剩高兴的转过身，回头冲着狗蛋竖起大拇指。 他哥真是牛坏了。 狗剩美滋滋的坐在炕上吃饭，直接干掉两碗小米饭。 酸菜炖粉条里边还有肥肉，吃着那叫一个香。 就算不吃肉，光吃酸菜和粉条，也觉得特别好吃。 狗蛋瞅着弟弟又瞅瞅那个雪球，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傻人有傻福。 孟晚棠饭量小，吃的不多。 她很快就吃完了。她放下筷子，拿起雪球掂量掂量。 狗蛋看到这一幕，总感觉孟晚棠身上有杀气。 大门传来动静。 孟晚棠起身了。 第238章 哄她 陆彩华和几个孩子看到这一幕都面面相觑。心忍不住提到嗓子眼儿。 他们倒是想出去看看热闹，可是谁也没敢动，全部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屋子里，竖起耳朵往外听。 一个个也都没心思吃饭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说话声都没有。 陆彩华担心弟弟身体出问题，又担心他们两口子吵架。 狗剩虽然没搞懂为什么家里的气氛这么紧张，并不妨碍他跟大家做一样的动作。 “哥，你也想出去看吗？你要是想出去看，咱们就出去看看呀。” 狗剩这话说的，简直不要太坦然。 狗蛋只是一脸无语。 陆彩华听到这话都快要吓傻了。 她回头看着几个孩子，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她急忙掩饰地说：“你们几个愣着干啥呢？是都吃完饭了吗？” 狗剩抱着比他脸还大的碗说：“大姑，我还没吃完饭呢，你先别拿桌子，等我一会儿。” “不着急，你慢慢儿吃。” 陆彩华也没吃完，不过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好几口，外面依旧是静悄悄的。 因为天黑了，窗帘儿早就挂上了。 屋里边掀开一条缝，外边儿也看得清清楚楚。 陆彩华真想找个借口出去。 外面并不像陆彩华想的那样，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陆青野关上门才转过身，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孟晚棠。 他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趁着一阵北风刮过来的动静，把那个咳嗽小声地咳了出来。 孟晚棠眼睛一眯，朝着他勾勾手。 她看着他眼睛里通红的血丝，抬起手摸着他的额头，反手就把一个雪球按在他脸上。 陆青野：“……” 倒也不至于这么粗暴。 “你要是想死就提前把遗嘱写好。”孟晚棠这下子是真生气了。 他看到孟晚棠那背影急忙追上去。 陆青野也是个要脸的。 他担心他们俩开门的动静太大，让大姐听见不好。 不管是开门还是关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愣是没发出多大声音。 孟晚棠精致的脸蛋，阴沉得滴水。 陆青野知道自己没遵医嘱，还发着高烧回来，不仅让她担心，还要让她受累。 他这次去，是因为他们抓的那个间谍嘴巴太严，讲的话都天衣无缝。 正因为天衣无缝，才是最大的破绽。 杨树明和冯东阳他们审问了好几天，都没审问出半点儿结果来。 实在没有办法，才请陆青野出山。 现在天冷，地牢里面更冷。 陆青野本身身体就没好利索，结果在下面冻了几个小时，人就有点发高烧。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他查出来点儿东西。 他亲自带着人去捉人。 事情顺利的不像话。 陆青野把人捉住带回来，又进行审讯。 直到杨树明发现他情况不对，亲自开车把他送回来。 陆青野主动去抱孟晚棠：“媳妇儿，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这话一听就不像是陆青野本人说的，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孟晚棠本来想把人推开，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 她干脆讥讽地说：“行啊，你这就是明知故犯。” 还是让她能抓到证据的那种。 陆青野心里叹气。 他感受到孟晚棠舍不得让他受伤，就肆无忌惮地抱住她。 他不想松手，担心自己一松手媳妇儿就没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 孟晚棠冷笑：“你要是不想让我生气的话，就不要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了，也不应该把自己整的高烧了再回来。陆青野，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的身体是钢筋做的？受了伤也不在乎是吗？” 陆青野听着这清冷的声音，里边竟然带着一股子哽咽的感觉。 他急忙拍拍她的背，极其温柔地低哄。 “媳妇，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就是之前受了很多次伤，一直也没有好好的疗养，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去单位就是处理工作的事情，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能好好的休息。身体不养好，年前我就不去单位了。” 他说的话孟晚棠是半点儿都不相信。 “你别看你现在说得好听。你们单位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非你不可的话，你百分之百还是要去。身体有什么重要的呢？肯定比不上工作重要。” 孟晚棠说的陆青野讪讪的。 他承认孟晚棠说得很对。 “媳妇儿，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是保卫祖国和人民的财产安全。这是我的责任。” 陆青野不想欺骗孟晚棠。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只会让孟晚棠更生气，可他还是想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在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的生命根本就不重要。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陆青野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只有他们在默默的努力，才能守护好他们的祖国，守护住他们的小家。 孟晚棠听了之后眼睛都红了，当然也更生气了。 她生气的是自己，连一句劝阻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陆青野，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死了的话，我绝对不会为你守孝的，我会带着你的孩子改嫁。” 孟晚棠直视眼前五官冷峻的男人：“这句话我之前跟你说过。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他如果在乎她的话，就会在生命流逝的时候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 也许，他能得到救援，能救回来。 陆青野保证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心的。 有些事情是很危险的，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活下来。 “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先躺下了，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再给你量个体温，看看你现在体温有多少度了。你还没吃饭吧？一会儿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你先吃饭。” 孟晚棠转身要走，被他拉住手腕。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媳妇，我身体要是没事儿的话，今天晚上……” “咣当。” 狗剩喘着气把门推开：“爸妈，不好了，老妖婆拉来了。” 孟晚棠下意识把人推开。 第239章 今儿她别想走出他们家院子 陆青野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孟晚棠想去看他的伤口，结果狗剩人已经进来了。 小家伙紧张兮兮地说：“妈，你快躲起来！” “往哪儿躲？” 孟晚棠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淡定自若的神态，安抚了狗剩，也给了狗剩无尽的底气。 她唇角一掀，声音淡淡：“她就是个纸老虎，风一吹就跑了。你要是手一戳，她就破了。不值得害怕。” 狗剩眼睛亮晶晶，孟晚棠一看，发觉自己好像教了这小子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她本意是让这小子不要畏惧，不要害怕，更不要在心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可这小子似乎领悟错了。 他…… 该不会更加胆大妄为了吧？ 孟晚棠有点不安，抬头看气质冷峻刚硬的男人，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别的不说，陆青野还是能治住这几个孩子的。 “你去炕上躺着。” 孟晚棠说着上前扶他。 陆青野长腿都迈出去了，又默默地收回来，被孟晚棠扶着坐到炕上。他个子很高，坐在炕上垂眸，还能看到她精致秀气的鼻子。再往下看到那粉色微抿的红唇，默默地咽了下口水。 孟晚棠想扯开他领口，看看他肩膀上的伤，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又低头往下看。 陆青野意识到她在看什么，身体紧绷。 “赶紧躺下。” 孟晚棠转身挡住狗剩的视线，跟狗剩说：“一会儿你奶奶进来，你就回你们屋去，别过来。” 狗剩皱眉，担忧不已：“万一她要打你怎么办？” “一个小老太太发疯我还制不住？”孟晚棠觉得自己被儿子小看了。 要不是担心她等会儿出战，会给孩子留下不好的记忆，她才不会把孩子赶出去。一定要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她的战斗力。 正说着，曹凤英人已经到了屋门口。 陆彩华知道弟弟和弟妹有话说，所以在外面拼命拦着。还给狗剩使眼色，让狗剩去通风报信。 曹凤英简直太凶了。 陆彩华根本拦不住，还被抽了一耳光。 曹凤英阴狠地盯着陆彩华，咒骂：“你是不是想让你弟弟去死才满意？他死了，你能给我和你爸养老吗？” 她能！ 陆彩华不知为何，却不想说了。 她捂着脸，滚烫的眼泪直接掉在地上，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三妮浑身颤抖地蹲在地上，嘴里还在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二妮倒是没动，但是僵在原地，眼底写满了恐惧。 大妮年纪大了。 她比两个妹妹都要懂事，她看着陆彩华的眼神，让陆彩华难过得想要尖叫，恨不得直接撞死。 “妈，你要不就把我打死吧。”陆彩华不后悔拦着曹凤英。 她现在心里只担心才变得自信开朗一点的女儿们，会变回之前的样子。 那会让她疯掉。 曹凤英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不想要弄死吗？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 “你以为她想被你生下来吗？” 孟晚棠推开门，上前把陆彩华护在身后，冲着大妮和二妮喊道：“二妮，你带着妹妹进去。大妮，扶着你妈妈回屋。” 她现在顾不上几个孩子，也顾不上陆彩华。 先解决掉曹凤英就行了。 曹凤英斜着眼睛，刚想要骂人，一想到自己儿子那么窝囊，所有的钱都给这个败家娘们了，心里很不痛快也只能憋着。 “老二呢，让他出来见我。” “呵。” 孟晚棠听到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都快气笑了 “凭什么呀？” “凭我是他妈。” “你是吗？” “我不是谁是？”曹凤英底气不足。 孟晚棠啧啧两声：“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偷了人家的孩子据为己有，不好好养活就算了，还虐待人家。你知道人贩子是要被枪毙的不？” 曹凤英心虚地吼：“你别胡说八道，要不是他早就死了。” “那你说，你是从哪儿把他捡回来的？”孟晚棠追问。 曹凤英斜着眼，推开孟晚棠就往里面走。 “我跟你说不着，你赶紧给我让开。陆青野，陆青野，你给我出来。我就算不是你亲妈，也帮你养这么大。你弟弟现在出事，你不能不管。” 曹凤英担心小儿子真的会被枪毙，用了很大劲，把孟晚棠撞开就进了屋。 孟晚棠没想到她这么虎，脑袋差点没撞到墙上。 “妈！” 狗蛋从旁边的门口冲出来，上前去扶孟晚棠。 “没事儿，就是没站稳，你回屋，别担心。”孟晚棠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往屋走。 她撸了撸套袖，冷笑着说：“今儿我不问清楚你爸的身世，我是不会让这老婆子走出咱们家院子的。” 狗蛋眼底一呆，随后无奈又好笑。 他总算觉得弟弟像谁了。 这不明显很像他妈妈吗？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吧。 他走在后面把门关好，没进西屋，而是回了他们自己的屋子。 狗蛋正打算推门，发现没推动，门忽然就自己开了。 狗剩探出头，笑眯眯地说：“哥，咱们在这儿听听？” 狗蛋不想让弟弟知道爸爸的身世，可是他们早晚要知道。既然如此，还是听听吧。 他也很好奇。 小胖懵懵懂懂，他看着两个哥哥，默默地搬了个小板凳过来。 狗剩看到小板凳，想要坐上去，还说：“哎呀，小胖，你可真是哥哥的好弟……唉？？？”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小胖自己坐下了。 狗蛋笑了。 他摁住狗剩的脑袋，说：“去吧，自己拿板凳去。” “行吧。” 狗剩拿着板凳过来才发现小胖和狗蛋都有坐的东西，就他没有。 好好好！ 这么玩是吧！ 狗剩非要挤到他们俩中间去，狗蛋只好给他腾个地方。狗剩心满意足地搂着哥哥和弟弟，竖着耳朵听。 “再骂一句，你就等着陆青顺枪毙去吧！”孟晚棠实在不想听曹凤英在这里喷粪。 曹凤英像被人嘎了的大公鸡，瞬间一句话蔫吧了。 不不不，她还不如大公鸡呢。 好歹大公鸡割了脖子，还能跑好几圈呢。 “那你就把钱给我。” 曹凤英要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孟晚棠微笑：“想要钱？行啊！那你跟我说说，你是从哪儿把我男人捡回来的，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辨别身份的？” 曹凤英呼吸一滞，脖子梗着：“老二，我救了你一条命。” 第240章 你在上面好不好 陆青野想坐起来，被孟晚棠给按住了。 “老太太，咱们来算个账。” 曹凤英很不耐烦地问：“算什么账？你先把钱给我。钱给我，我立刻就走。” “陆青野从小到大，在你们家吃了多少东西，赚了多少钱。”孟晚棠看到曹凤英眼神躲闪，心里就多了七分冷笑，“看来你心里都明白。陆青野根本就不欠你们什么的。你要是还不说实话，就别想从我们家拿走一分钱。” 孟晚棠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曹凤英又没把她养大，犯不着在她面前摆谱。 她要是个合格的长辈也就算了，这么个表里不一，十分会做戏的老太太，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那本来就是曹凤英身上最大的秘密。 她不敢说。 孟晚棠也看出里面有蹊跷，她给老太太施压：“你想下你大儿子和你大儿媳妇，被你压迫成那样，你觉得将来你老了，你大儿子和你大儿媳妇会好好伺候你？不，不会，你只有老儿子给你养老。毕竟你所有的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老儿子。你真的忍心让他被枪毙？” 曹凤英动摇了。 “我只想知道我男人是哪里的人，为什么要被人抛弃。你要是说了实话，以后你瘫在炕上，我还能给你扎几针，让你站起来呢。前几天，我救了半身不遂的老头，你应该也知道吧？我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市里的大夫，都没我厉害。” 孟晚棠讲话那语气活像一个给人家洗脑的骗子。 偏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曹凤英最在意的点。 “更何况，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亲生父母都没来找他，说不定他们早就死了呢。又或者生了二胎三胎，不要他了。当年是怎么回事，也没人会计较。” 曹凤英阴沉地瞅着孟晚棠：“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人嘛，总是有好奇心的。你要是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是不是也想知道自己为啥会被亲爹亲妈抛弃？就算是他亲爹亲妈是把他托付给你的，那为啥这么多年都没找过来呢？总的知道个缘由，你说对不？” 孟晚棠还给老太太一个笑脸。 曹凤英顺着她的话说：“当年那对夫妻，把他给我的时候，说了要来找他。但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来。” 孟晚棠激动地和陆青野对视一眼，又问：“妈，你是要一千块钱是不？这可是一大笔钱呢。” 曹凤英看到孟晚棠手里拿着大团结，差点没上前去抢。 “那对夫妻穿的很好。女的穿着旗袍，男人穿着白衬衫，看着就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女人抱着孩子哀求我，让我把孩子抱回来，还给了我五十块钱。她说，天黑之后，她会来接孩子，然后再给我一百块钱。我们家当时很穷，彩华也才刚出生。我就想着多要点钱，可是那个女骗子根本没有再来。我就抱着他回来了，跟别人说，我生了俩孩子。这个身体不好，所以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月，这才抱回来。” 孟晚棠又问了几句别的，曹凤英就说不记得了。 “那你去把他当年穿的衣服，还有包他的小被子什么的，都拿过来。一千块钱，我一分不少的全都给你。” 孟晚棠盯着曹凤英，一字一顿地说：“否则，你一分钱都捞不到。” 曹凤英没办法，家里没有钱，所有的钱都被陆青顺拿去赌了。家里的钱什么时候没的，她都不知道。 曹凤英只好回去找衣服。 孟晚棠等她走了，才问陆青野：“你信她说的吗？” 陆青野挺佩服孟晚棠，没想到她还真的能从老太太嘴里套出话来。要不是孟晚棠锁骨下面的痣没变，他真怀疑她被人掉了包。 他转身审讯别人，不管嘴巴多严的人都能被他撬开。 刚才孟晚棠问曹凤英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曹凤英的脸在看，曹凤英说谎了。 “七分真，三分假。” 孟晚棠笑了：“我觉得也是。” “不过这也够了。只要拿到东西，就可以去打听打听。”到时候再问问，谁家三十年前丢过孩子。 孟晚棠说着还笑了。 “你说，咱们俩咋回事？怎么还都没有亲爹亲妈呢？”她这是在安慰陆青野。 陆青野眼神温柔：“我有你和孩子就够了。” 孟晚棠唇角轻抿。 忽然一下，鼻子有点酸。 “恩，我也是。” 有你们就够了。 陆青野凑近，两人的唇差点要贴上，他忽然看向门口。孟晚棠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去，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迅速地亲了他一口，坐直身体若无其事地看着手指，假装无视了那灼灼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曹凤英把东西拿过来。 她死死地拽着，不肯松手。 “你自己去数钱吧。”孟晚棠才懒得废话，把钱放在炕上，还不忘提醒曹凤英，“东西你没留吧？” “没有，都拿来了。” 曹凤英数了数钱，那就往外跑，一溜烟人就没了。 孟晚棠把被子给陆青野，嘴里啧啧两声：“她还以为我跟她一样会反悔呢？我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嗯，你不是，所以咱们继续？”陆青野没看自己出生时用的被子，拉着孟晚棠小声说。 孟晚棠站起身，往外走：“你们三个要是不睡觉，就出去外面站一会儿。” “睡觉，睡觉！” 她的话还没说完，三个小家伙就关上门，回了自己屋。 孟晚棠回屋，把门关上。 陆青野顺势就拉了灯。 “你等下，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孟晚棠被他拉上去，衣服三两下就没了。 “没事儿。” 他说完滚烫的唇就贴在她的眉心，顺着眉心一路向下。 受伤这段时间，他素了很久。 孟晚棠还有事儿没事儿的，总是过来逗他两下。这些账，他都给她记着，现在就是她还账的时候。 孟晚棠担心他的伤，也不敢乱动：“不行！你今天出去，伤口肯定裂开了。” 她好不容易喘口气想着要起来。 陆青野完好无损的手臂搂着她的腰，呼吸灼热，声音低沉，暗示地说：“媳妇，我要炸了。” 孟晚棠咽了下口水。 她还没说话，就听他哄她：“你在上面好不好？” 第241章 他失控了 陆青野的手劲儿很大，扣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好不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孟晚棠都被他架到这个位置上，要是就这么走了，够他郁闷半宿的。 她半推半就地点了下头，随后头被陆青野的大手按住，嘴唇也失守，被他长驱直入，迅速占领。 十分霸道。 屋里拉着窗帘，很黑。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样子，只能看到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正因为什么都看不到，其他的五感就更加明显，也更加刺激。 借着夜色，他不再掩饰自己，侵略性十足。 孟晚棠哪里是他的对手，完全招架不住。 她忍不住小声求饶，这成了他进攻的讯号，不顾肩膀的伤势扣着她的腰哄她坐起来。 孟晚棠魂都快飞了。 她无助地扶着他的手臂，求他停下来。 孟晚棠一开口，陆青野就失控了。 他忽然坐起来抱着她，她身上的香味充盈着他的口鼻，亲吻着她的脖子，头埋在她的锁骨上。 孟晚棠受不了他这样，手指根本抓不住他的短发，只能按住他的头。 他的头发很短，扎着她的脖子，让她忍不住想把他扒拉开。 “别这样……” “没人看得见。”陆青野的音色莫名地蛊惑人，“媳妇儿！” 孟晚棠这会儿说不出话，她害怕自己一张口会刺激到他。之前好几次，她不小心发出声音，陆青野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媳妇儿，你不会走吧？” 陆青野的眼神像狼，黑夜中的视线也比旁人好太多，他紧紧地盯着孟晚棠，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孟晚棠攀着他的肩膀，皱着眉质问：“你难道背着我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没有。”陆青野啼笑皆非。 孟晚棠问他：“那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走？你赚的钱多，长得还好，身材也相当不错，体力更是超猛。我是疯了，才会想着走。” 陆青野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笑意：“这里又不是城里。” “呵，我想回城，随时都可以回去。但我想带着你和孩子们回去，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去。” 孟晚棠声音软绵绵的，用最甜的声音说着最凶，最能让人发疯的话。 陆青野亲着她的脸，言语间带着兴奋：“媳妇儿，我今天很高兴，真的。” 他终于知道她不会走，那颗悬着心的彻底放下了。 也明白她不会离开他们。 陆青野没有发疯，反而更温柔了。 他这样让孟晚棠的眼睛里汇聚着浓浓的雾气，他抱着她，轻笑：“媳妇儿。” “嗯？” “媳妇儿？” “你想说什么？” “就想叫你。” 陆青野痴迷地看着她，满头大汗，还不肯送她。他们俩折腾到窗户边，孟晚棠的手不小心勾开窗帘。 借着月光，她看到对方那张为他疯狂却格外英俊的脸，忍不住心跳加速，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永远都不分开。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真的好爱他。 爱到不想分开，也舍不得分开。 “陆青野。” “我在。” 陆青野听着她软软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感觉做神仙也不过如此。他低头亲吻她的眉心，吻着她的唇，与她十指相扣，看着她绽放盛开那迷人的模样，深深地记在心里。 他想，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晚。 后半夜。 炕的没那么热了。 他身上的温度依旧滚烫。 她蜷缩在他怀里，像是躲在火炉里的小女孩儿，永远都不会被寒风吹到。 第二天早上，孟晚棠根本没爬起来。 陆青野也比往日起得晚了点。 外面下着大雪，家里盖的是平房，还要上去扫扫雪。 不然大雪压着房顶会把房子压坏，到时候漏水就麻烦了。陆青野从屋里出来，拿着梯子过来就要上去扫雪。 陆彩华看到他过来，压低声音问：“你媳妇呢？” “还在睡。” 陆青野脸上有一丝不自在。 陆彩华心思不在这儿，也没注意这点，她担忧地询问：“昨天你出去，晚棠特别生气。要不是老太太过来，她还不知道要生气到什么时候。你也是，非要拿自己的小命去折腾。” “姐，单位有事儿，我不能不去。”陆青野是要养家的人，他的难处陆彩华也理解。 “那你把你媳妇哄好了？”陆彩华还特意往屋里看了眼。 陆青野沉声开口：“哄好了。” “那就行。” 陆彩华松了口气。 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担心他们两口子吵架。 “对了，昨天老太太过来干啥？是不是跟你要钱？”陆彩华昨天也受了委屈，这会儿就跟忘了似的。 陆青野不擅长安慰家里人，他本想等着孟晚棠来处理这件事儿，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说比较合适。 “她以后不会过来了。” 陆青野觉得，曹凤英但凡还要点脸，就不会再过来了。 “为啥？” 陆彩华不相信曹凤英会放弃陆青野这个有本事的二儿子。 外人不了解她妈就算了，她自己要是不了解才怪了。只是以前家丑不可外扬，她不常回来，对孟晚棠的了解，也浮于表面，所以从未多嘴过。 只是看在陆青野的面子上，从没跟孟晚棠红过脸。 陆青野想到孟晚棠昨天晚上的丰功伟绩，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让老太太写了一个条子。老太太以后再也不敢来闹腾了。”陆青野没说多少钱。 陆彩华也没想到，只觉得弟妹是个猛人。 “她等会儿能起来吃早饭吗？”陆彩华问得陆青野耳朵根儿瞬间红了。 他背过身，顺着梯子往上爬：“不了，等她起来，给她煮一碗挂面，在下荷包个鸡蛋。” “嗯，得好好补一补，都亏着了。”陆彩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陆青野脚下一滑，差点没从梯子上掉下来。 陆彩华忙扶着梯子说：“你小心点，别掉下来摔着。要是摔断了腿，你看你媳妇跟你急不急。” “没事儿。” 陆青野爬得更快了。 屋顶上的雪很厚。 陆青野用铁锹把雪铲下去，又有扫帚扫干净，才从上面下来。 他今天不用去单位。 担心朝着孟晚棠，也没进屋。 陆彩华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没让他继续铲雪。几个孩子出动，大妮跟她一起铲雪。 几个小的在后面扫。 屋里。 孟晚棠终于醒了。 她一坐起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打了麻药似的，下半身完全没知觉。 第242章 有妹妹了？ 陆青野听到动静，人刚进来，就对上孟晚棠杀气凛凛的眸子。 他摸了下鼻子，走过来问：“吃点挂面行不？” “多煮点。” 孟晚棠没好气地说。 她倒是想站起来，可这会儿腿脚不听话，就像是管理系统失灵了似的，浑身都不得劲儿。 昨天那个情况，说白了也是她自愿。 就是看着某人精神气十足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煮两碗？”陆青野惊讶，还以为她要多吃点。 孟晚棠拿着棉袄穿上：“两碗哪儿够？几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还一天到晚不闲着。别人家的孩子还有果子吃，咱们家的孩子啥也没有。中午就多做一顿饭，让他们垫一垫肚子。” 吃不饱，也吃不好，身体能好才怪。 陆青野二话不说就去煮面了。 孟晚棠洗了脸出来。 她看着水开了，跟陆青野说：“等会面煮得差不多了，甩一个鸡蛋进去。不要荷包蛋，把鸡蛋打碎了，做成蛋花。让里面有鸡蛋的味儿，会好吃一点。你再把陈醋倒进去点，有点酸味更开胃。” 孟晚棠说什么，陆青野就照做。 一大锅面条煮出来。 陆青野叫几个孩子回来吃饭。 本来是孟晚棠一个人吃饭，结果一家子人都坐在桌前吃了点。就算不吃，也会喝一碗汤，暖暖身子。 炝锅的面条，味道好，汤也好喝。 外面下着大雪，坐在屋子里喝上一碗热汤，那味道真的绝了。 孟晚棠连汤带水，吃了一碗，又开始哈欠连天。 “妈，你怎么还困？你不是刚起来的吗？”狗剩嘴里还吃着面条。 孟晚棠察觉到微妙的气氛，皮笑肉不笑地解释：“下雪天，本身就适合睡觉。难道你不困吗？” “我不困。我最不喜欢睡觉了，出去玩多有意思。”狗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挨打的边缘徘徊。 他吃完面条，加了一块咸黄瓜，说：“妈，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 孟晚棠随口问。 “妹妹啊！” “咳咳咳……” 孟晚棠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她咳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听谁说的？”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她可是算着安全期的，降低了怀孕的几率。大多数时候，都是让陆青野带着防护措施的。 这么长时间，幸运之神还是眷顾他们的。 但民间有一句话，就是小孩儿似乎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也能感受到孕妇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孟晚棠想到这个玄里玄气，听着十分不靠谱的民间传说，忽然之间心里有压力了。 不会吧？ 不会那么寸吧？ 难不成昨天晚上还真的就撞大运中奖了？ 孟晚棠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她想要给孩子好一点的生活，至少要先给小胖看完病再说。而不是现在就再生一个小的。 几个孩子她才养熟。 小胖和她的感情，也比之前好的多。 万一她现在怀孕了，这孩子肯定要留下，到时候小胖他们三个注定要被冷落。 她不想冷落几个孩子，但人总是会下意识去关心最小的那个。 一个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她真的做不到尽善尽美。 孟晚棠也不想辜负任何一个孩子。 “哦，牛蛋他妈最近天天想睡觉，牛蛋说他妈就是有小妹妹了，所以才天天睡觉的。”狗剩低头吭哧吭哧地吃面条，没一会儿就干下一碗。 孟晚棠给他又盛了一碗：“你说牛蛋他妈有妹妹了？” “是啊。”狗剩指着狗蛋说，“我哥也知道。” 狗蛋点头，但没说话，吃饭速度很快，但是一点都不狼吞虎咽。要是换个衣服，换个场合，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少爷。 再看看狗剩，活脱脱的二世祖。 小胖捧着碗乖巧地喝汤，察觉到孟晚棠的视线，冲着孟晚棠奶呼呼一笑，可爱到爆炸。 她没忍住，伸手捏捏小家伙的脸蛋：“以后这话在外面，不要乱说，听到了没？” “嗯，我不说，我就在家里说。”狗剩点头。 孟晚棠噎住。 “妈，你有小妹妹了吗？”狗剩还真的是锲而不舍。 “呵，没有。” 孟晚棠就算是想要孩子，那也要等他们几个都长大了，离开家去读书了。她身体允许的话，才会再要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彻底随缘了。 能来就来，不能来也不勉强。 “妈妈，我想要个妹妹。” 很少会发表自己想法的狗蛋也说：“我也想。” 小胖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点头。 很好！ 他们几个都想要妹妹。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陆青野，陆青野也一脸期待。至于大姑子一家，那就更不用说了。 搞了半天，就只有她一个人不是那么迫切。 “随缘。” “啥是随缘？” “吃你的饭。”孟晚棠让狗剩闭嘴。 狗蛋睫毛纤长浓密，轻颤两下，遮住眼底的失落。 晚上。 陆青野进屋，从后面抱着，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吹在她耳朵旁：“媳妇，你看几个孩子都想要弟弟妹妹，咱们也努努力？” 孟晚棠没用力推开他，是怕碰到他的伤口。 “孩子不是努努力就能有的。”孟晚棠看着他把洗干净的东西收起来，放在铁盒子里，僵硬地转过头。 她从陆青野的脸上看到了放松两个字。 “你这是什么反应？”孟晚棠下意识地询问。 陆青野挑眉，一脸嫌弃：“这破东西太小了，带着难受。” “可你以前不是说，这东西挺好的吗？” 陆青野点头：“是挺好的。” 能让他接近他媳妇，让她毫无顾忌的跟自己在一起。 “那你还这么嫌弃。” 陆青野：“带着不舒服。” “那你也带着吧。”孟晚棠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急忙把东西按住，“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浪费。这个东西虽然是国家发的，可也是紧俏物资。” “是，但是这东西，咱们现在用不着了。孩子们可都想要个妹妹呢！媳妇，咱们努力努力，怎么样？” 陆青野抱着她，伸手把灯给关了。 孟晚棠眉心一跳：“热死了，别抱着了，你躺过去，好好睡觉。” 陆青野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昨天晚上的事儿。不用那玩意，是真的很舒服，他现在还回味着。 想要再来一回。 第243章 老太太说谎，他是被拐卖的 半夜，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过后，又传来水声。 低语不断。 陆青野早上起来，外面的雪又下得很大。 家家户户就在家里猫冬。 女同志总有干不完的活儿，不是给孩子缝衣服，就是给孩子缝袜子。男孩子跑多，一天到晚不着家。袜子坏得也快。 陆彩华用袜撑子缝袜子。 孟晚棠在旁边看得眼睛疼。 她靠在被垛上，脚伸在垫子里。 不光是她一个人的脚，陆彩华和大丫的脚也放在里面。小垫子是孟晚棠专门做的。主要是用来冬天盖脚用的，不然风透过窗户，或者是屋顶透进来，脚冰凉。 女人的脚是万不能凉着的。 大妮趴在桌上写作业，看的还是从大队长家借来的书。是下学期开学要学的内容。 孩子爱学习，大人也不说话，给孩子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 大妮学了学得差不多了，才把书本收起来，到外面去找弟弟妹妹。 陆彩华当了好几个小时的哑巴，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那天你是怎么让老太太走的？”陆彩华好奇极了。 孟晚棠拿剪刀剪断针线：“给钱。” “你给了多少？”陆彩华下意识追问。 “一千。” 他们家积蓄给出去一小半呢。 “多少？”陆彩华满脸震惊。 不知道她是在震惊曹凤英狮子大开口，还是震惊孟晚棠能拿出一千块来。 “这钱是买嘴里一个真相的。” 孟晚棠不打算瞒着陆彩华，就把陆青野的身世都说了。 陆彩华苦笑，一时间所有的问题都找到了答案。 “难怪青野这么能干，他们不喜欢青野。看青野的眼神，就像是看赔钱货似的。原来青野不是他们亲生的。” 自己的亲弟弟不管自己死活，亲妈更是怪她不懂事。 保护自己的却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陆彩华心里头特别难受。 “咱们都是不得老太太喜欢的人。我们这个不是亲生的，那也是养子。既然是养子，那就是一家人。他们不要咱们，那咱们就自己单独过。” 陆彩华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或者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跟现在他们主动告诉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话说开了，反而感情会更好。 陆彩华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也听劝。 “是啊，我这亲生的，跟收养的没啥区别。”陆彩华根本就不在意血缘关系，“我天天跟大妮她们几个说，她们有三个舅舅，遇见事了，找二舅舅就行。其他几个舅舅不来往都没关系。反正人家看不上咱们。” “对，有事儿找二舅，绝对好使。” 中午。 又加了一餐，孩子们吃饱了，出去玩。 大人继续搓苞米。 “你伤还没好，回去休息。”孟晚棠忙拉住他。 陆青野单手干活，拎了一袋苞米回来，坐在炕上。 陆彩华忽然问：“为啥老太太要找你们要钱？” “可能是为了陆青顺。” 孟晚棠顺口一说，都没当回事。 陆青野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家那个小寡妇松口了。要八百八十八块钱彩礼，只要老太太出了这个钱，就能改口。陆青顺出来，跟她领个结婚证，这事儿就过去了。” 陆彩华皱眉，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还嘀嘀咕咕地骂了一句：“为了那么个畜生，他们可真舍得。” “呵，我长这么大，花在我的身上的钱，都没有一百块。聘礼三百块钱，他们还都拿走了。” 陆彩华的婚姻之所以是个悲剧，也是跟这三百块钱的聘礼有关系。 她怎么可能心里没有怨言。 “对了，你不打算去找你爸妈了吗？”陆彩华问的是陆青野的亲生父母。 陆青野没这个意思：“他们要是来找我，就不会把我给老太太了。” “万一老太太说谎呢？” 陆青野和孟晚棠同时抬头。 对呀，万一曹凤英说谎呢？ 陆青野早就知道曹凤英没有全部说真话。可他没想到曹凤英会在关键信息处说谎。 陆彩华到底是曹凤英的亲闺女：“今天我听弟妹说的那些话，忽然间觉得有点不对。如果你真的是你母亲托付给她的，还特意给她留了五十块钱。那说明……” “说明她肯定是在乎你的，不是故意要抛弃你的。”孟晚棠把这话接了过来，“可是你母亲并没有来接你，那这说明什么呢？” 陆青野缓缓的开口：“说明，那个女同志要么出现了意外，要么就不是我的母亲。” “没错！” 孟晚棠后悔了，后悔就这么把一千块钱给了曹凤英。 “曹凤英说的那话的意思是被迫带你回来的，可是如果是被迫带你回来，那就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掩盖你的身份？”孟晚棠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 还能有什么原因？ 曹凤英极力隐瞒陆青野的来历，还编造了假消息，说这孩子是他们亲生的。这只能说明，陆青野的身份是保密的，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 她为什么要隐瞒呢？ 孩子的来历不正？ “曹凤英确实收了钱。是不是五十块那就不清楚了。曹凤英隐瞒你的身份，就是不想让人找到你。这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你可能是被别人抱走卖掉的？” 孟晚棠有点心疼陆青野了。 “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是这样的人。”陆彩华万万没想到，她妈竟然还是人贩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都没脸住在陆青野家里了。 “你现在还不打算找你的亲生父母吗？”孟晚棠这话才说出来。 陆彩华就斩钉截铁地说：“找，为什么不找？一定要找！到时候把这件事情查清楚，送他们去坐牢。让他们都挨枪子！” 陆青野：“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的父母肯定还有了别的孩子。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就算和他们相认，也不会有太深的感情。” “说不定你们家的破事儿更多呢。”孟晚棠说着把手里的苞米轴往地上一扔，“你要是不想找咱们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陆青野等陆彩华出去，低声问她：“你一直抗拒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是担心亲生父母家里这种钩心斗角的事情太多？” 第244章 拉仇恨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敏锐？ “好吧，我承认是有这方面的关系。另一方面，我对认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没有多大的积极性，也是因为我害怕失望。” 她害怕这个世界的父母和她原本的父母长得不像。 孟晚棠都已经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她也在很努力地生活。 可就是在某些细节上，她容易钻牛角尖儿。 人本来就这样。 越是缺少什么，越是渴望什么，越是在意什么，就容易失去什么。 她内心是渴望自己的亲生父母，和上辈子的亲生父母长得一模一样。又害怕自己找到了亲生父母之后，发现他们和上辈子的父母不仅长得不像，性格上也是天差地别。 与其这样胡思乱想，还不如从根源掐断这个问题。 她决定随缘。 陆青野皱眉：“为什么会失望？” “担心他们有了别的孩子。应该说他们肯定有了，别的孩子早就把我给忘掉了。甚至都不想提我的名字，会刻意地遗忘我。因为想我的时候真的太痛苦了。” 孟晚棠知道很多人，要用一生去治愈，到死都忘不了，曾经失去的那个珍宝。 可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有些人心里的那个疤已经变得很浅了。 陆青野看到他的眼睛都红了，上前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声安慰她。 “晚棠，如果他们是不经意间弄丢你的，他们肯定一直在找你。我托朋友帮忙打听一下，看看去你家的那个人，和你的亲生父母有没有关系。如果是的话……” 孟晚棠不想辜负他的好意。 “如果是的话，那我就偷偷的过去，和我的亲生父母相认。让那些坏人永远的付出代价。”孟晚棠没敢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啃了一口。 “谢谢你开导我！你也要努力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陆青野深深地看着她：“好。” 外屋传来关门声，两人像触电似的迅速分开。 陆青野没在家里休息几天，又去单位上班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自己偷偷行动，而是跟孟晚棠商量的。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只要不干重活儿，平时注意一点，慢慢地就能恢复正常。 一眨眼就进了腊月，眼看着要过年了。 家家户户开始做烧肉。 就那么一点儿肉，做烧肉能吃好久。 孟晚棠把家里的肉票一直都攒着，一口气买了十斤猪肉。再加上大队发的二斤猪肉，还有她让陆青野找人从养鸡场买的鸡爪子。 带着陆彩华和大妮开始准备卤肉和烧肉。 他们这儿买海带还挺便宜的。 孟晚棠买了不少海带，和猪下水一起卤上。卤肉的那个味道非常霸道，整个村都能闻得到。 马家那孩子又开始哭嚎。 狗剩站在门口，听着隔壁骂骂咧咧的声音，跟二妮科普。 “你是不知道马家那个老太太可坏了。她以为我和狗蛋什么都不懂故意把长毛的蛋糕给我们吃。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会有长毛的蛋糕？反正整个蛋糕全都是绿油油的毛，她把上面绿油油的东西抹掉了，看着那个蛋糕就是绿色的。然后骗我和狗蛋吃。” 二妮眼睛一眯，脸上凶神恶煞的，那表情倒是和陆青野如出一辙。 “那你们吃了没有？” 狗剩摇头：“我们才不是傻子呢，怎么可能会吃这种东西？” “那个老太婆可真是坏。” “他心肠不是一般的坏，还把骨头给我和狗蛋吃。”狗剩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你看看我现在多有劲儿。那个死老太婆如果要是再敢戏弄我的话，我就一拳把她打翻。” 孟晚棠本来没在意两个小孩儿在聊什么，结果仔细一听，才知道马老太太竟然这么欺负她儿子。 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狗剩，狗蛋，你们两个快别在外边儿玩儿了，回家吃肉啦，妈妈做了好多肉，你们快回来吃呀。” 狗剩：“？？？” 他就站在这里，他妈喊什么呢？ 狗剩伸出手在孟晚棠眼前挥了挥：“妈妈，你能看见我吗？你看见我了没有？我在这儿呢，我哥在你背后，你要是看到了就说句话。” 孟晚棠把这小子的手直接扒拉下来，没好气地说：“我又没瞎，我这不是帮你气马老太太了吗？” 狗剩瞪大眼睛，随后恍然大悟地朝着孟晚棠竖起大拇指。 “妈，你可真厉害！” 狗剩说着就跑到院子里，双手放在嘴边儿朝着马家的方向大声地喊：“妈，你今天给我说做特别好吃的肉，是吗？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不要着急。” “妈我还想吃红烧肉！咱们今天吃红烧肉行吗？你说那个红烧肉是甜的，我也想吃甜口的红烧肉。” “妈，我哥想吃烧肉，好多好多烧肉。” 孟晚棠：“……” 这下子不止他一个人无语，是全家人都跟着无语。 狗蛋甚至转过身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弟弟，简直太丢人了。 隔壁院子忽然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爆发出剧烈的哭声。 随后所有人都听见马老太太破口大骂。 “吃吃吃，吃什么红烧肉，你怎么不把自己给红烧了呢？”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这个败家孩崽子。家里早晚有一天会被你败光的。” “别哭了，一天到晚嚎丧似的，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 隔壁马老太太指桑骂槐，骂的特别难听，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反正孟晚棠也不在意，她就是想替几个孩子出一口气。 马老太太不是东西！ 孩子们那么小，她竟然骗孩子们吃长毛的东西，万一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想过后果没有？ 孟晚棠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肯定要报复回去。 马家的人真是不干人事儿！ “快回来！明天妈再给你做一个小鸡儿炖蘑菇，后天咱们做铁锅炖大鹅。过年了，咱们想吃啥就吃啥。你爸这么努力上班儿，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兄弟几个吃点儿好的吗？” 狗剩特别配合的说：“妈妈，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来吃肉肉啦！” 孟晚棠看着狗剩的笑脸，真想过去抽马老太太两耳光。 死不要脸的老太太，这笔账她记下了。 可她忽略了一个人。 狗剩特别欠儿的冲着隔壁喊：“老马，赶紧给你孙子整点儿吃的，别让他嚎了，多丢人啊！” 第245章 不是不喜欢 孟晚棠真想上前把狗剩的嘴巴给堵上。 “赶紧进屋。” 一天到晚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狗剩吐了吐舌头，麻溜地帮忙干活儿，嘴上可不闲着。 “以前马壮壮天天拿尺子馋我，掉在地上还拿脚踩一下，让我捡起来吃。”狗剩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天赋，记仇算是一个优点。 孟晚棠本来还想说说这小子。现在一想，算了，这小子也不是不懂分寸。 要不是马壮壮太过分，狗剩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得拿吃的去逗马壮壮。 马壮壮被马老太太宠坏了。 这孩子见着什么东西就想去抢过来吃。 孟晚棠还见着好几次呢。 马壮壮也不傻，欺负的都是那些个子没他高的小孩儿。个头儿比他大，年纪比他大，又或者人数比他多的那些小孩儿，马壮壮是从来都不抢的。 “对不起。” 孟晚棠想着这几个孩子曾经吃过的苦，虽然不是自己造成的，可也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造成的。 她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三个孩子道个歉。 狗剩一愣：“妈，你说对不起做什么呀？难道你又背着我偷偷地吃猪蹄子了？” “……” 孟晚棠不是一般的无语。 原本还有一点儿伤感，被这小子这么一搅和，只剩下冷笑了。 狗蛋坐在旁边烧火，小胖就坐在狗蛋旁边。这兄弟俩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看向狗剩的眼神都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意思。 偏偏狗剩还不自知。 “以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但是以后我会尽可能地对你们好。当然你们几个也不要得寸进尺。咱们要讲道理。我错了，我就跟你们道歉，你们做错了也要坦白。不要说谎，不要背着家里人去做危险的事情，遇到了困难要跟家里人说。挨欺负了更要第一时间告诉爸妈。知道了吗？” 孟晚棠觉得自己有的时候还挺理智的，可能是因为她受过的教育不同，接触的环境也不同。 比起这个年代教育孩子大多数都是用棍棒来教育的父母来说，她可能会更尊重孩子们一点。 狗剩有点儿不敢相信。 “妈，你跟我说你今天是不是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事儿？” 孟晚棠眯着眼睛，拳头又硬了。 这小子不挨打是学不乖的。 “我能背着你们干什么事儿？”孟晚棠拿着烧火棍儿点了点，“你想好了，仔仔细细地跟我说说。” 狗剩跳起来说：“妈，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讲讲道理吗？你拿着棍子干什么？你快点儿把棍子放下，拿着棍子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瞅着狗剩。 “拿着棍子才好讲道理。”不然谁肯好好听呢？ 狗剩觉得大人最不讲道理了。 “妈妈，我质疑你是不对的。但是你这样跟我讲道理也是不公平的。咱们要和和气气地把话说开，你说对不对？” 狗剩脑子转得是真快。 孟晚棠笑了。 “我就是觉得以前我做错了，所以诚心诚意地跟你们道歉。” 狗蛋也愣住，不过却说：“没事，都过去了。” “就是，都过去了，还说这个做什么，再说我们也没吃多少苦。”狗剩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孟晚棠心里边儿觉得更难受了。 孩子们怎么会这么懂事。 “妈，你别往心上去。我爸说了，你以前脾气不好，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他不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那样的。现在他回来了，你就不是以前的你了。” 狗剩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孟晚棠心惊胆战的。 她总觉得自己的秘密好像是被陆青野看穿了。 “我爸的意思是以后我爷爷奶奶不会再来欺负你，你的心情就不会那么坏，也不会骂我们了。” 狗蛋这话又让孟晚棠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原来是这个意思，害得她想多了。 “今天再炸点儿丸子。你们喜欢吃个头大的，还是喜欢吃个头小的？”孟晚棠尊重几个小孩儿的意见。 狗剩说：“我喜欢吃大的。” “我都行。” 狗蛋一般都很懂事儿，也更隐藏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小孩儿总是会让大人忽略。 孟晚棠也是看过很多的教育视频，才意识到这样的小孩儿有多需要父母的关爱。 不能因为孩子太懂事，就忽略了他们的感受，其实他们也渴望被父母重视。 “都行可不行，你要说一个你自己喜欢的。”孟晚棠也不做丸子了，转身看着狗蛋等他做出选择。 狗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吃萝卜做的丸子。” 所以大小都可以。 孟晚棠瞬间愣住了。她这才知道，原来狗蛋根本就不喜欢吃萝卜丸子。 孟晚棠瞬间自责不已。 “你是不喜欢吃萝卜，还是不喜欢吃丸子？”孟晚棠想要搞清楚，狗蛋不喜欢萝卜丸子的根本原因。 狗剩立刻举手：“妈妈，这个问题我知道。” 孟晚棠看到狗蛋想阻拦，但是狗剩快言快语，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地往外说。 “我哥其实最喜欢吃的就是萝卜丸子。但是去年我奶奶做萝卜丸子的时候，把掉在地上的萝卜丸子给我哥吃。那萝卜丸子都沾鸡屎了，我奶奶还非要往我哥嘴里吃，我哥不吃，她就给了我哥一耳光。嘴里骂得可难听了。” 孟晚棠眼睛都红了。 她现在真后悔，后悔给曹凤英那一千块钱。她就应该把曹凤英送到派出所去。 孟晚棠蹲下，伸手把狗蛋拉过来，抱抱他单薄的小身子。 “对不起，孩子。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不管是谁都不行。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到她的孩子。 孟晚棠原本不想考大学。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她要考大学，要让所有的孩子们都羡慕狗蛋和狗剩。 她不光要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大学生。 也要让自己成为大学生。 狗蛋感受着迟来的安慰，耳朵都红了。 “妈，当时我还小，其实都不太记得了。” 孟晚棠鼻子一酸。 怎么可能不记得了呢？ 如果真的不记得，就不会不喜欢吃萝卜丸子了。 第246章 出来了 “妈妈给你做肉丸子行不行？” 孟晚棠算计着家里的肉，考虑着匀出来多少做丸子合适。 “妈妈，不用了，其实我也是能吃萝卜丸子的，只是不太喜欢而已。”狗蛋不想让妈妈为难。 他还想解释，被孟晚棠阻止了。 “做很多肉丸子可能不行，而且肉丸子里面还要放其他的东西。里面也会有萝卜，你介意吗？”孟晚棠本来是不打算问狗蛋的。 她也可以很自信做出来的丸子里面尝不出来萝卜味儿。 但她不想欺骗小朋友。 狗蛋重重的点头。 “放很多萝卜也没有关系的，我不是不能吃，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爸爸说了，遇到困难不能退缩，要勇于迈过去。克服了自身的弱点，这样敌人才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狗蛋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他得眼睛里边有光。 “妈妈，我想做爸爸口中那个无坚不摧的战士。” 他要保护妈妈保护弟弟，保护表姐和姑姑。 这样的他是不能有任何弱点的。 孟晚棠真的很想偷偷抹泪。 她仰着头飞快地眨眨眼睛，强行把眼泪逼回去，在低头看向狗蛋的时候，脸上只剩下灿烂的笑容。 “怎么办？妈妈已经会背帅气的陆云和同志迷住了。为什么陆云和同志这么好？” 孟晚棠抱抱小孩儿，松开他之后，在他的脸蛋上捏了捏。 “不过你现在还是妈妈的宝贝，需要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成长。你有这个想法，有这个目标是好的。但目前的你只需要享受爸爸妈妈的保护就好了。” 孟晚棠捧着小家伙的脸蛋儿，郑重其实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乖宝贝，快帮妈妈烧火。明天妈妈给你做四喜丸子。” 狗蛋没想到妈妈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脸颊微微有些红，心里的感觉却非常奇怪，很甜蜜，又特别的高兴。 好像躺在了云端，幸福都快要飞了起来。 狗剩蹦蹦哒哒的凑上去，嘟着嘴巴说：“妈妈，我呢？我呢？” 孟晚棠故意没听懂小家伙的话：“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狗剩：“……”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狗剩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暗示的十分明显，奈何孟晚棠故意逗他玩儿，就是装作没看见。 狗剩跟在她身后转圈圈。 孟晚棠看这小家伙真的快委屈的不行了，才蹲下来猝不及防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狗剩欣喜若狂。 他也明白过来，妈妈刚才是故意在逗他。 “妈妈，你呀！你呀！”狗剩一副无奈的口吻，还摇着头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孟晚棠不禁挑眉。 怎么回事？难道她生了一个小霸总？ 她今后努力赚赚钱，这小子以后当一个小霸总说不定也不是一个梦。 孟晚棠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又下了一锅小丸子，等丸子在锅里炸的时候，她蹲下来问小胖。 “小胖，你喜欢吃大大的丸子还是喜欢吃小小的丸子呀？” 小胖最近又吃胖了一点脸颊奶乎乎的。 闻言像是等了很久一样，羞涩又乖巧的用手比了一个大大的丸子。 孟晚棠觉得小胖就像是个童子，真的是可爱极了。 “原来我们小胖喜欢吃这么大的丸子呀？那妈妈多给你炸几个丸子好了。” 小胖高兴的点点头，还把脑袋凑过来。 那萌乎乎的模样快要把孟晚棠给迷晕了。 她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可爱！ 孟晚棠亲亲小胖又继续去干活儿。 炸的丸子有大有小。 没一会儿，陆彩华那边也忙完了，她干完活儿就过来帮孟晚棠。 狗蛋带着弟弟们出去滑冰车。 孩子们根本就不饿，炸丸子的时候一边炸一边吃。个个都吃的差不多了。 大妮文静一点儿，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不想跟弟弟们出去疯。 她就留在屋里烧火，顺便学着怎么做丸子。 陆彩华接手炸丸子的人得是，孟晚棠就把肉找出来，开始剁肉馅儿，然后调肉馅做肉丸子。 “咋还做肉丸子了？” 陆彩华看到她单独弄了一盘儿肉的馅，心里一阵心疼。 别说走肉丸子了，就是炸丸子也没几个人家能吃的上的。 孟晚棠就把狗蛋的事儿跟陆彩华说了。 陆彩华没想到曹凤英还做过这种事，就算曹凤英是她亲妈，她都想狠狠的骂几句。 “以后她再来……” 孟晚棠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陆彩华说出下文。 “大姐，你还有闺女。再加上曹凤英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你的亲生母亲。明面儿上她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受的委屈，只有咱们家里人才知道，别人是体会不到的，你要是真跟他对着干，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将来大妮她们几个婚事儿可怎么办？” 孟晚棠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陆彩华的心。 要不是大妮在这儿，她可能会当场失态。 “老太太的事儿你就当做不知道。她以后敢来闹，我就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孟晚棠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曹凤英要是再敢来闹腾一回，她就把老太太送进第二监狱。 那里可全都是重型犯。 估计老太太也没这个资格。 反正监狱曹凤英是去定了。 “到时候你别怪我，下手太狠就行。” 陆彩华急忙说：“我怎么可能怪你呢？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怪你的就是我了。” 孟晚棠就知道自己没有帮错人。 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值得帮的。 有些人你帮了他可能还会埋怨你一辈子。 像陆彩华这样知道感恩的人也很多，帮了这样的人心情会很好，至少心里会舒坦不少。 “昨天晚上，陆青野跟我说，陆青顺今天会放出来。” 孟晚棠想着前天赶大集的时候碰见冯玉梅，冯玉梅跟她说白家已经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儿了。她就提醒陆彩华一声。 “老太太要是找你帮忙……” 孟晚棠这话还没说完，陆彩华就冷笑着说：“我不去。” “呃。” 孟晚棠第一次被噎住。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他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陆彩华可是知道白家那个小寡妇是怎么跟陆青顺勾搭上的，“反正我不想跟他们来往。” “彩华，你出来一下。你弟弟后天办事，你赶紧来家里帮忙。” 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凤英站在门口一通大喊，怕是全村的人都知道她过来喊人了。 第247章 逼死她 陆彩华的脸瞬间就绿了。 “我出去看看。” 她以为上一次撕破脸，她还被打了两耳光，曹凤英不会再来找她了。 陆彩华到底是低估了曹凤英的脸皮。 她要是知道陆家的情况，估计就能知道曹凤英是怎么想的了。 家里的钱被小儿子掏空了。 白家又狮子大开口。 曹凤英想要办一桌体面点儿酒席，这钱就只能从闺女身上找。 孟晚棠伸手拉住陆彩华：“大姐，你也别跟她起冲突。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我知道你放心。” 陆彩华从屋里出去。 她到了大门口，发现外边站着不少人。 那些人还在恭喜曹凤英。 “没想到你家青顺这么快就找到媳妇儿了？” 曹凤英心里苦，面上却强颜欢笑。 “我们家老三没别的优点，就是招小姑娘喜欢。” 人群里有人噗嗤一声。 这声音不大，也只跟旁边儿的人说：“你瞅瞅她那张老脸，都快比城墙厚了。这种话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你知道他们家娶的媳妇儿是谁呀？”有人好奇地问。 说话的女人是苗银花的大嫂：“就是隔壁村儿那个谁家的小寡妇，姓白！” “白秀芬？”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听说这个小媳妇儿可不正经了，还不能生。而且命特别硬，才嫁过去没两年就把她男人给克死了。老公公走夜路回来掉到沟里，断了一条腿。自己爬不上来，在沟里待了一晚上，冻死了。” 白秀芬可是大名鼎鼎。 那些老光棍儿原本还挺羡慕曹凤英的，这会儿听到陆青顺娶的人竟然是白秀芬，一个个脸上只剩下幸灾乐祸。 “这白秀芬还没嫁给陆青顺，就把人给弄到派出所去了。这要是人嫁过来，他们陆家岂不是……” 说话的人没有直接把话说完。 但大伙儿都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曹凤英听不到那些人窃窃私语，她看到陆彩华从院子里出来，挤出一个笑容。 “你弟弟马上就结婚了，你这个当大姐的不回去帮忙，别人得看咱们家笑话。” 曹凤英说的好像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家好。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陆彩华也不好意思，不给曹凤英面子，就跟着曹凤英回去了。 等进了院子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曹凤英瞬间翻脸。 “你弟弟结婚，老二一家给拿了一千块钱，你这个当大姐的准备给拿多少？” 陆彩华连炕都没坐热乎，听到这句话瞬间站起来。 曹凤英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动手。人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板着脸怒视陆彩华。 真是反了天了。 曹凤英也知道，想让陆彩华心甘情愿的拿钱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想别的办法要钱。 所以曹凤英打算来强的。 “你就算是把我杀了，我也没有钱。” 陆彩华知道曹凤英不喜欢自己，却没想到曹凤英竟然不喜欢的这么彻底。 她说完这句话就要出去，结果看到堵在门口的陆青德，眼底的泪，差点儿没绷住。 “大哥，你也觉得咱妈做的对是吗？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老二不是咱妈亲生的？所以任由他们欺负老二对吗？” 陆青德面对陆才华的质问，垂下头一言不发。 陆彩华瞬间就笑了。 她转过身直接对曹凤英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一分钱都没有。” 曹凤英直接拿出一个信纸，放在她面前。 “你现在就写，孙德旺的事都是假的，你要给他作证，让他早点儿出来。” 陆彩华眼神变得冰冷。 “我不会写的。” 这句话瞬间惹怒了曹凤英，曹凤英可不管陆彩华受了多少委屈。她只知道陆彩华不听话，让她丢尽了人。 曹凤英走过来抬手就给陆彩华好几耳光。 “我是你妈，我让你写你就写，你要是不写，这双手也就别留了。”曹凤英眼神发狠，像是走投无路的癫狂之人。 陆彩华被她眼里那疯狂的神情，吓得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 让她给孙德旺作证？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她现在还和孙德旺没有离婚。孙德旺被枪毙，孙德旺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和她女儿的。一旦孙德旺和他妈出来，她们母女四个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陆彩华可以自己过苦日子，绝对不会拉着自己的闺女过苦日子。 她宁愿没了双手，也不会给孙德旺出来的机会。 孙德旺那个老流氓必须要枪毙。 “你写不写？” 曹凤英阴着脸问她。 陆彩华几杯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想说不写。 她想起出来的时候，孟晚棠叮嘱她的那几句话。 陆彩华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孟晚棠过来救他。 “我写了之后有什么好处？” 陆彩华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才没让自己眼底的恨意全部都暴露在曹凤英眼中。 这是她亲妈呀，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要把她这个亲生女儿和三个亲外孙女往火坑里推。 曹凤英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 听到陆才华松口就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要和孙德旺离婚还要五百块钱。三个女儿都要跟我，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我是不会写的。听说就算是我写了这个，到时候我还是可以翻供的。” 陆彩华这句话还是听孟晚棠和陆青野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听见的。 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派上用场。 曹凤英虽然年纪大，但是懂的也不少。 她虽然不甘心，也只能同意。 “你说的这些我都答应你，现在你先写吧。” 陆彩华拿起笔迟疑了半天，也没写下一个字。 曹凤英耐心用尽。 “你要是不写，就让老三帮你写。到时候你在上面按上手印就行了。”曹凤英说着就去喊陆青顺。 陆彩华神色焦急，她也不知道孟晚棠什么时候回来。 孟晚棠要是一个人来了也没有用。 陆彩华咬着牙想等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的要求全写在纸上。 陆彩华已经决定要开始写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轰隆一声。 曹凤英气急败坏地骂陆青德：“哪个王八犊子来咱们家闹事儿了？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呢？还不出去看看。” 第248章 还是送他进去吧 陆青德到了院子里，就看到气势汹汹的孟晚棠从外边儿进来。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小伙子。 那些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有好些人，陆青德都认不出来。 孟晚棠手拎的铁锹，小伙子手里边儿不是拿着镐头，就是拿着棍子。 这群人虎视眈眈的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都离得特别远，就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鱼。 “晚棠，你这是什么意思？”陆青德皱着眉难得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 孟晚棠微笑：“我来干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大姐在哪儿呢？让她出来。她人要是平安，你们家的房子今天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要是缺胳膊断腿儿，掉了一个头发丝儿，那这件事情就没完。” “里面是你公公婆婆。彩华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觉得他们能对彩华做什么？” 陆青德没想到孟晚棠会这么胡闹。 “就因为他们是大姐的亲生父母，我才会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过来？” 陆青德背过身，侧着头看孟晚棠的时候，低声说：“闯进去。” 他的动作太隐蔽，而且又特意背着人。 除了孟晚棠一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孟晚棠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立刻朝着身后的那些大小伙子们招手。 “大伙儿冲进去，把我大姐救出来。” 孟晚棠一挥手，那些大小伙子全都冲了进去。 陆家的人再多也就那么几个。 那些大小伙子们又冲的非常突然，陆老头儿和曹凤英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进来把陆彩华给带走了。 陆彩华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知道自己肯定会没事儿的。 知道那些大小伙子簇拥着她从屋子里出来，她看到孟晚棠的那一刻，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 “大姐，你没事儿吧？是我来晚了。” 陆彩华急忙摇头说：“不晚一点儿都不晚，你来的刚刚好。要不是你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情绪差一点崩溃，但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剩下的话我们回家再说。” “好。” 孟晚棠带着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 曹凤英气的两眼一翻，人直接昏了过去。 陆家一阵兵荒马乱。 陆青顺只觉得心里很烦，转身回到屋里，躺在炕上，根本就不管曹凤英的死活。 陆老头吓了一跳，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青德进屋看到老太太躺在地上，用力掐老太太的人中，半天才把人给掐醒。 曹凤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嘴巴歪了。 “我这是怎么了？” 陆青德说：“妈，你这是面瘫了。我现在就去把弟妹叫回来，让她给你看看病。” 曹凤英一下子抓住陆青德的手臂，不肯让他去。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她给我看病的。” 曹凤英是不敢让孟晚棠给她看病。 她害怕孟晚棠借着给她看病的引子，故意害她。 孟晚棠可不知道曹凤英面瘫了。 她带着人把陆彩华送回家，又拿出两块钱，让那几个小伙子回去分了。 陆彩华本来惊魂未定，结果看到这一幕，心里只有心疼。 “你是花钱把他们请过来的？” 孟晚棠理所当然地点头说：“不花钱怎么能让别人专门儿跑来一趟呢？他们都是上边儿那个工厂的工人，所以我花钱让他们过来帮个忙。其他人我也不熟，而且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家家户户还都有亲戚关系。我找他们去闹，肯定不合适，还不如花点钱叫点儿人来帮忙呢。” “那也太多了。” 足足两块钱能买好几斤肉了。 陆彩华心疼的不行。 孟晚棠笑着说：“大姐，你也别心疼这个钱，这个钱也不是一次性的，下次要是再有这种事儿，他们就直接过来，不再收钱了。” 花两块钱免费请的保镖，总的来说也非常值得。 曹凤英只要不死心，一直闹腾，一直找事。孟晚棠也不能单枪匹马的杀伤门儿，就只能找人帮忙。 那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刚好合适。 陆彩华被这么一打岔，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老太太叫你干什么呀？” 陆彩华心平气和地说：“他好像是跟孙德旺他们家人联系上了。她想让我写封信递上去，证明孙德旺没有耍流氓。我不同意，我不想让孙德旺出来，孙德旺活着就是害我，害大妮她们三姐妹。” 孟晚棠听着就觉得曹凤英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 原本曹凤英装的时候，虽然让人心里也不舒服，可没有这么恶心。现在的曹凤英就好像是疯魔了似的。 陆彩华受了惊吓，孟晚棠给她沏了一碗红糖水，让她回放假好好休息。 晚饭也没有让陆彩华帮忙。 她还担心陆彩华会多想，特意叮嘱了大妮几句，让大妮好好陪着她妈。 陆青野回来就听说了这事儿。 “我去看看大姐。” “行，你去吧，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你就直接跟她说。好好的安慰安慰她。” “嗯，我知道。” 陆青野说着去了东屋。 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两个是怎么说的，反正吃饭的时候，陆彩华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好像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大家伙儿像平常一样吃过晚饭，孩子们又出去玩儿，不到天黑不回来。 大妮和陆彩华在旁边的屋子里边做针线活儿。 孟晚棠把陆青野拉着回屋。 “你跟大姐说什么了？怎么大姐晚上吃饭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好像还挺好的。” 孟晚棠一直想找机会问陆青野，心里都快好奇死了。 陆青野低头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撒娇，冰冷的眼神变得柔和。 “也没说什么，我就跟她说，说孙德旺那件事差不多要有结果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上面就会下通知，孙道旺百分之百是会被枪毙的。” 孟晚棠一听到这个答案就挑了挑眉。 “难怪大姐心情这么好，孙德旺这确定会被枪毙。她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换成是她，她也会高兴呀。 “那陆青顺这个事儿怎么办？”孟晚棠担心曹风英还会发疯，“还能把他送进去不？让他去劳改。说不定再出来人就洗心革面了呢。” 陆青野转头看她。 孟晚棠眨眼：“怎么？我说错了吗？” 第249章 被坑了八百块 陆青野俯身过来，凑到孟晚棠耳边：“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说话就说话，屋里就他们两个人，用不着靠这么近。 孟晚棠忽然不敢跟他直视。 讲话的声音也很轻。 “他都放回来了，再抓起来也不好吧？”孟晚棠觉得没有这么办事的。 陆青野眼神意味深长：“等着吧。” 等什么？ 孟晚棠稀里糊涂的，都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孟晚棠就明白了。 婚宴没有。 白秀芬也没嫁给陆青顺，反而又把陆青顺给举报了。 “怎么回事？” 孟晚棠看到陆青顺被带走，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她可没有言灵的能力。 难不成老天因为她情况特殊，所以给她开了金手指？ “老天爷，能不能给我们家点钱？” 刚被曹凤坑走一千块，孟晚棠强忍着不去想，心里也不咋痛快。当然，后悔是不后悔的，她知道了陆青野的身世。 别的不说，这襁褓就值一千块钱。 “再让陆青野顺利找到亲生父母。”孟晚棠漫不经心地许完愿望，又继续看热闹。 曹凤英从屋子里追出来。 “我的儿啊……” 含糊不清的发音，看的孟晚棠一愣。 她瞅着曹凤英的歪了的脸，才发现曹凤英的了面瘫。还挺严重，仿佛舌头都不好用了。 尤其曹凤英难过的时候，半张脸面瘫没有一丝表情。另外正常的半张脸，却感觉整个脸都歪了，表情还很狰狞恐怖。 孟晚棠当时就想拿针给她扎几针。 曹凤英狼狈地追出来：“同志，你们肯定弄错了。白家丫头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她和我儿子是要结婚的。” “有人举报你儿子玷污了白秀芬。” 曹凤英如遭雷击：“这不可能！” “带走！” 陆青顺被带走。 曹凤英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一通哭嚎。 她只是偏疼小儿子。 但不是傻子。 曹凤英知道自己被白家人算计了，破口大骂。现在人人都知道，白秀芬和她娘家兄弟们不是东西，骗了曹凤英八百块钱。然后再反咬曹凤英一口，又把陆青顺给送了进去。 “活该。” 陆彩华听到这事，只说了两个字。 大家伙看完热闹就回去了。 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过年要吃的东西。 蒸豆包的蒸豆包，做豆腐的做豆腐。院子里的盖帘上都摆着不少冻豆腐。 唯独后面陆家，冷冷清清。 曹凤英半死不活地躺在炕上，陆老头嘴里叼着烟袋，一抽就是一晚上。 老两口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 孟晚棠也做了几道豆腐。 她可没打算用人力，而是借了生产队的毛驴。白天做豆腐，都不用特意烧炕了。 下午的时候，外面阴沉沉的。 豆腐拿出去冻得速度都比平时快。 天黑了。 陆青野骑着车回来，把车子放在棚子里。 “你回来的正好，快洗手吃饭。”孟晚棠做了一大锅的冬瓜炖豆腐。 这个菜清淡，但好吃，还能喝汤。 孩子们吃超级喜欢吃。 陆青野话不多，但也多喝了几碗汤。 吃过饭，孩子们收拾桌子，洗碗筷，大人们就回屋去坐着。 孟晚棠低声跟他说：“陆青顺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嗯。” 他是看着陆青顺被带回去的。 孟晚棠就把曹凤英面瘫的事跟陆青野说了。 “你还打算她治？”陆青野抬眸。 孟晚棠倒是不太纠结：“智者人心。可能是职业习惯，看到就想治，不然心里不舒服。” “那就治。”陆青野拿出几块香皂递给她，“就当是换她的养育之恩。” 孟晚棠接过香皂：“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陆青野起身：“那走吧。” 孟晚棠也知道，为啥曹凤英不找她看病，不就是抹不开脸。她可以不在意名声，但是不能不在意陆青野的名声。 不管曹凤英是怎么把陆青野带回来的。 至少她没让陆青野冻死在荒郊野外。 也许，真的就像曹凤英说的那样，她给人家抱了一会儿孩子，孩子的亲妈没过来。她没办法，只能把孩子带回来了。 纵然她有千般不是，就凭陆青野能娶妻生子，还有一份好工作，她都不能看着曹凤英生病而不管。 她不是大夫，也要带曹凤英去看病。 她是大夫，那就更好办了。 不花钱就能解决曹凤英的问题。 “我去把香皂给大姐拿两块去。大妮都长大了，也得给她一块。小姑娘平时用的东西，还是要讲究点。” 陆青野目光深沉：“好。” 孟晚棠把东西过去，又叮嘱狗蛋几句才回来喊着陆青野一起出门。 她把银针揣在兜里。 全副武装地出门。 陆青野说：“要是太冷，我叫她过来。” “算了。她是病人，那个脸，暂时还是别见风的好。” 孟晚棠有点怕冷，挽住他的手臂，把脸埋在他的手臂后面。冰凉的手塞到他的大衣口袋里，瞬间就被他握住。 孟晚棠嘴角勾起甜甜的弧度，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这男人比想象中要浪漫多了。 “你不怕被人看见啊？”她还有心思打趣他。 陆青野声音低沉：“有什么可怕的？” “也对。” 就是在这个年代来说，男人和女人这样出门，挺出格的。哪怕是两口子，被人看见了，并不会说这两口子感情好，反而会说他们俩不正经。 孟晚棠祈祷路上碰不到人。 结果害怕什么，就碰见什么。 “哟，这不是青野吗？你这是干啥去？”那人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孟晚棠。 孟晚棠想把手抽回来，陆青野抓得太近，她根本就抽不回来。 “去后面，给我妈看病。” 陆青野腰板笔直，丝毫不惧怕人家看。 那人愣了下：“婶子咋了？” 随后那人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陆青顺刚被带走，曹凤英就闹病，明眼人都知道是咋回事。就是可惜了陆青野，天天被陆老头两口子坑。 “吊线风。” “啊？咋还得了这个毛病？”那人忙摆手，“行了，不耽误你们了，快点去给我婶子看病吧。” “那我们先走了。” 陆青野带着孟晚棠绕过那人，朝着后面走。 等那人走远了，孟晚棠才小声说：“我听说，老太太这毛病，还是我把大姐带走的时候，给气成这样的。” “跟你没关系，都是凑巧。” 第250章 第一战斗力·晚棠 陆青野这语气，真是帅爆了。 “陆青野。” 她忽然喊他。 陆青野侧头垂眸，深邃的眼眸在夜空下，显得格外深情。孟晚棠的视力很好，能看到他脸上的所有表情。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你当初有没有后悔娶我？”孟晚棠问完就后悔了。 陆青野神奇地明白她的意思：“不后悔，后悔了就不会遇见现在的你。” 孟晚棠想过他会给出不后悔这个答案，却没想到，他后面还会有一句。明知道他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可她还是忍不住多想。 总之，心里格外高兴。 “走吧，咱们去给老太太扎针。老太太那脸看起来还挺严重的。我再给她配点药，这样能见效快点。免得她总是觉得我想要害她。” 孟晚棠忽然想起一句流行语。 总有刁民想害朕。 她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曹凤英还真的挺像刁民的。 “给老太太治病就这么高兴？”陆青野费解。 孟晚棠笑容僵住：“她想拿捏咱们的办法没有了，光是想着就开心。” 她真是个机灵的鬼。 这反应能力真的是绝了。 一般人绝对没她这个本事。 他们从后院过来的，到陆老头家里并不远。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就到了。 大门开着。 屋子里的灯亮着。 但是却静悄悄的，连点烟火气息都没闻到。 孟晚棠和陆青野面面相觑。 “大哥？” 陆青野试探的喊人。 却没人答应。 陆青野又要喊，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们怎么来了？” 孟晚棠回头看到乔秀芝站在黑暗里，纵然有心理准备，还差点尖叫出声。 黑瘦黑瘦的乔秀芝站在那儿，真像个鬼啊。 她快要吓死了。 “大嫂，老太太在吗？”陆青野没让孟晚棠开口。 乔秀芝点头：“在屋里。” “那行，我们进去看看。” 陆青野说着用眼神询问孟晚棠，孟晚棠点点头，跟着陆青野往屋里走。 屋里全是烟味。 孟晚棠皱眉。 陆青野注意到后，就把门帘掀开，挂在门上，让屋子里透透气。 这样一股冷风进来，屋里的人瞬间打了个冷战。 “你是被门夹住尾巴了吗？死回去把门关上。”曹凤英躺在炕头，都没看到来的人是谁，张口就是一通臭骂。 孟晚棠皱眉。 不用猜也知道老太太骂的是谁。 陆老头嘴巴一停，目光沉沉地看着陆青野：“老二，你怎么来了？” 老二？ 曹凤英瞬间从炕上爬起来。 看到陆青野浑然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对陆青野的，她这会儿把陆青野当成了救命稻草。 “老二，看在妈把你养大的份上，救救你弟弟，行不行？他们白家那些王八蛋，真的太欺负人了。他们要了咱们家八块钱，说是就能让你弟弟出来。可是你弟弟才出来，他们也把钱都拿走了。后脚又把你弟弟给告了。你弟弟根本就没有糟蹋人家的姑娘。白秀芬本身就不是啥正经女人啊。他们坑咱们家呢！” 曹凤英真是没人帮忙了。 她拉着陆青野就是哭。 陆青野听完老太太的话，沉声说：“让晚棠给你看看脸。” “我不看，你不救你弟弟，我就不治这个脸了。” 曹凤英还以为现在的二儿子，是以前的陆青野吗？ 孟晚棠在旁边，凉凉地说：“既然老太太不治，那咱们就走吧。” 陆青野：“好。” 曹凤英的哭声戛然而止。 “老二，你真就不管你弟弟了吗？”曹凤英还不死心。 她对陆青顺最好。 对陆青野最差，老大的态度，也在老三进去之后，变了个样子。分家之后，更是不听话了。 曹凤英觉得小儿子不出来，她老了之后，就完全没有指望了。 陆青顺不能死。 “你有白秀芬的把柄吗？有就去告她。”孟晚棠拉了拉陆青野，没让他开口说话。 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来出主意。 曹凤英不是傻子。 她虽然不喜欢孟晚棠，但是她分得清好赖话。 “我有证据，我盯着她呢！我看到那个死不要脸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屋里。”曹凤英瞬间就来了精神。 孟晚棠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她说：“那你就带人过去，等到白秀芬在跟别的男人睡觉的时候，你就冲进去，把他们从里面带出来，闹得人尽皆知。这样让那个女人说实话。到时候，陆青顺可能不用吃枪子，最多在里面呆两年。反正留着一条小命，不用死，不是挺好的吗？” 曹凤英颤颤巍巍地问：“这能行吗？” “你信我，那就能行。毕竟，陆青顺出来，还能给你养老。”孟晚棠知道曹凤英心里已经动摇了，八成都快行动起来了。 她又慢条斯理地说：“他们家坑我的钱，我肯定要想办法弄回来。” 曹凤英脸有点红，眼神飘忽：“只有五百块现金，其他的都买东西了。” “那也要弄回来。” 孟晚棠这么一说，曹凤英就找到了同盟的感觉。 她起身就要出去。 “你干嘛去？”孟晚棠问她。 曹凤英说：“去捉她！” “你脸还治吗？” 曹凤英犹豫。 孟晚棠冷笑：“你以后儿媳妇看到你脸是歪歪的，还觉得你们家有什么怪病，说不定就不愿意嫁过来了。” 曹凤英咬牙：“治。” “那你就先配合，找人的事儿，让我青野跟我大哥去。”孟晚棠给陆青野使了个眼色。 陆青野皱着眉，就出去了。 这事儿他们家都成了全村的笑柄。 孟晚棠他们要是不出面，估计会被人笑话一辈子。 连带着孩子们出去都要被小伙伴欺负。 不然今天，狗剩怎么可能不出去滑冰车？ 孟晚棠得把她儿子的面子给挣回来，不能让任何人笑话她儿子。 曹凤英难得配合孟晚棠。 孟晚棠扎完针，陆家的爷们都来了。还跟着几个性格泼辣的嫂子。那些嫂子们到了屋里，瞅着孟晚棠给曹凤英扎了一脸的针，又面不改色地把针拔下来，就觉得孟晚棠比以前还狠了。 “弟妹，你不跟着去吗？”有个嫂子问道。 孟晚棠不想大冬天的在外面等着。 她摇头说：“我就不去了。” 那嫂子立刻大嗓门地喊：“你不去怎么行？你可是咱们的主力啊！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 第251章 抓搞破鞋的 我谢谢你啊！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打算回去。 这会儿天都黑了，比白天的温度低了二十多度。 她才不要这个时候去闹腾呢。 “这么冷，咱们走过去，再找回场子，这岂不是要耽搁一俩小时？要不就这样，明儿中午去。中午太阳大，温度高，就算站在外面，找个背风的地方也冷不到哪儿去。” 那嫂子说：“你说的这个有道理。那咱们现在是……” “讨论下战略。” 孟晚棠一本正经地看向众人。 “说的有道理。不愧是城里来的文化人，这水平跟咱们就是不一样。”那几个嫂子还挺高兴的，亲热地叫孟晚棠的名字，“晚棠，你看看，给我安排个啥位置？” 孟晚棠嘴角微动，露出微笑：“嫂子，你擅长什么？” “骂人？” 这洪亮的嗓门，不太确定，但是很自信的语气，也是前所未闻。 孟晚棠继续微笑：“很好。” 她看向后面的几位，那位还自我介绍：“我是青海他们家的，你叫我大嫂子就行。我这个人话不多，但是我跟我爷爷学的一手好功夫，动手的话绝对没问题。” 孟晚棠震惊了。 陆青海的媳妇竟然有个好身手？ “行，那我记下了。” “还有我，你叫我二嫂子就行。我这人就是嘴巴好使，敢说，也敢动手。” “行！” 孟晚棠开始还有点为难，听着听着，就找到了乐趣。 过了一会儿，孟晚棠跟那几个嫂子说：“那就这样，明儿咱们过去……” “明天过去就晚了。”陆青海去叫别人，进屋就听到孟晚棠这句话，他大着嗓门说，“白秀芬的姘头，每个月的十五，都会过来一趟。今天正好十五，咱们现在出发，等到了地方，还能抓个现行。” 怕冷的孟晚棠：“……” 她白忽悠了。 “走，咱们快点去。”梁静霞激动坏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冲进屋，说不定还能把人给吓完蛋了呢。” 孟晚棠真不想听出这句话的意思，可她秒懂。 她看向陆青野，也知道自己不去不行。 “那咱们走着，我回家再穿件衣服。这点衣服太冷了。” “那你赶紧回去，我们从你们家门口那边路过。咱们走小路过去，这样风还能小点。”梁静雅催促孟晚棠，让她快点回去。 孟晚棠回头叮嘱曹凤英：“我知道你想去，可你这脸还没好，少说俩星期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受凉。你就在家里等信儿吧。” 她这话里有话。 曹凤英还听懂了。 她没办法，就算是她去闹了，可能还会被人揍一顿。 也就只有陆青野出面，才能让白家人吃个大亏。 曹凤英有点心疼钱，可也没办法。 谁让他们家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人了。 孟晚棠急忙回家。 她掏出面包服穿上，戴上一个毛线的帽子。还围了一条围巾。从额头到鼻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你这是干啥去？”陆彩华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孟晚棠就把事儿简单地跟她说了一句。 “陆青顺要去坐牢，咱们管不着，我也不想管。可是白家坑了咱们家那么多钱，不少人都在看咱们家的笑话。咱们家是不团结，可也不能让人随便欺负。所以，我们打算把钱要回来，再把白秀芬送进去。” 陆彩华目瞪口呆地听完：“那我也去。” “你去干啥？你就在家等着，家里还有这么多孩子，都去了怎么行？我们俩就去够了。” “可……” “没什么可是的，你就安心回去休息。我们整完这事，就回来了。” 孟晚棠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就出去了。 “哎呀，你可算出来了，跟个千金大小姐似的。赶紧走，早点去。” 这迫不及待的语气，怎么听着都有点兴奋。 孟晚棠以前很少跟村里的妇女们接触，还算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梁静霞很热情，话也很多，北风灌嘴里，都挡不住她的热情。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白秀芬家里去。 他们没从前院进去，而是从后院跳进去的。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很穷。 别说养狗，就是养鸡的人都很少，因为没粮食喂。 陆青野单手跳进去，轻巧地落地。 其他人身手没他那么厉害，但都尽量不发出巨大的声音。 他们从后院绕到前面去。 在窗户外面听了听动静，确定要闯进去抓现行，才让人去开大门。 孟晚棠她们这些女同志就在大门外等着。 没一会儿，陆青海过来开门，小声地说：“嘘，别发出动静，等一会儿都卖力地喊，争取让全村的人都听见。” 梁静霞认真地点头：“这事儿就放心吧，我最擅长了。” “那我们去踹门。” 陆青海刚进去，他们就要行动了。 他们还准备讨论谁力气大，让谁来踹门。陆青野抬脚朝着门板就来了一下。 砰！ 没有第二下。 门瞬间被踹开了。 “谁啊？” 屋子里传来白秀芬不爽的声音。 但没人回答她，她以为是她娘家兄弟，就推推身上的男人：“要死啦！别搞了，我哥来了，你赶紧滚下去。” 那男人还笑着说：“滚什么呀？这不是来得正好？” “臭不要脸的东西，你要是不下去……” 白秀芬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群人站到屋里，她吓得尖叫起来。 全村的人恨不得都听见了。 “抓破鞋了！抓流氓了！” “有人搞破鞋！” …… 孟晚棠听着梁静霞的大嗓门划破天际，随后看到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没多久就有人从屋子里出来，默默地给梁静霞点了一个赞。 “走，咱们进去看热闹。” 孟晚棠好奇，又有点不好意思，万一看到啥长针眼的东西，那可咋整。 都没给她做决定的时间，她就被人推着进去了。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白秀芬躺在炕上，那个男人跪在她前面。 直接吓得当场就不行了。 他想起来，可是被陆青海按住，根本就动不了。 “你们是谁？”男人颤抖着声音质问，“你们快松开我！” “臭流氓，少说话，把嘴闭上，听见了没？”陆青海用手指点了点男人的脑袋。 男人敢怒不敢言，想动还动不了，特别的憋屈。 第252章 真白呀 白秀芬想起来，但是起不来。 屋子里都是男人，没人敢碰她。可是跪在她面前的男人，被人按住趴在她身上。她现在是动也动不了。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闯进我们家来的？我告诉你们，你这样是犯法的。”白秀芬不认识陆青野，更不认识陆青海和其他的人。 她有恃无恐地说：“你们等着坐牢吧。我要告你们耍流氓。” “哈哈哈哈。” 陆青海笑了。 “你他妈就会搞别人耍流氓是吧？你自己就是个女流氓。一个破鞋匠，是哪儿来的脸说出这种话的？” “你说谁呢？” 白秀芬气的脸都红了。 她最厌恶别人说她是破鞋匠。 “说你破鞋匠呢。”梁静霞冲上来就朝着白秀芬的脸给了一巴掌，“你老实儿点，把嘴闭上，听见了没？不然我还打你。” 白秀芬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害怕这被这个女人再打一巴掌，就捂着自己的脸动也不敢动。 可她现在想穿衣服。 眼眶含着泪，伸手去拿衣服。 衣服离得远她又够不着，想让她那个姘头帮她拿。那男人现在恨不得踹死白秀芬，要不是这个不要脸的小娘们天天勾搭他，他也不会被人给抓到。 男人想的很多，他觉得是他老婆那边派人过来整他的。 万一被他老丈人知道，那他就完蛋了。 “我老婆给你们多少钱，你们帮她办这件事儿？”男人面前把脑袋侧过来问道。 陆青海没明白啥意思，下意识看陆青野。 陆青野没站在里面，而是站在外面。 他听到这话示意陆青海不要接话。 男人急了。 “我可以给你们双倍，只要你们放过我。不把这件事儿闹大。”男人心急如焚，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鬼混的事儿。 他不想掉脑袋。 陆青海拿不定主意，继续看陆青野。 陆青野听到外面的动静，拉着孟晚棠站到一边去。 就在这时，白秀芬他们村里的人过来了。 进去看到那么多人高马大的人，还愣了下。 “你们是……” 带头的是白秀芬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姓田，叫田国立。 田国立看到一屋子里的陌生人，整个人先愣住。 陆青野到是田国立，他沉声说：“大队长，是这样的。白秀芬跟我弟弟处对象，订婚的日子都确定好了。我们家连聘礼都送过来了。买的东西和聘礼加一起，一共是八百块钱。我们家等着接新媳妇，没想到白秀芬竟然告我弟弟耍流氓，我弟弟又被抓起来了。我这才得到消息，所以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想到白秀芬竟然跟别的男人……”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在场的人也都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田国立后面的人一个个脸上都挂不住了。 白秀芬是田国立老叔的儿媳妇。 多多少少也是田国立他们家的事儿。 田国立之前听自己的媳妇说，白秀芬人不行，妖里妖气的，家里天天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他开始也没当回事。 现在才明白，他媳妇说的竟然全都是真的。 “白秀芬和我弟弟没结婚就睡到一个被窝里，这是我弟弟的错。可我弟弟是奔着结婚去，毕竟我们家聘礼都下了。现在白秀芬翻脸无情，还跟别人搞在一起。你们田家，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陆青野声音低沉，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田国立的耳朵里。 他脸上更是烧的慌。 “白秀芬虽然是我侄儿媳妇，可是我侄子早就已经死了。她是个寡妇，想嫁给谁我们都管不了。” 陆青野听到田立国说的话，皱眉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直接报警吧。到底是她耍流氓，还是我弟弟耍流氓，到时候自然就有结果了。” 田立眉心一跳。 想阻止已经晚了。 因为派出所的人都到了。 小孙进屋看到炕上那俩人，纵然见多识广，这会儿也惊呆了。 “你们两个现在赶紧起来把衣服穿上。”小孙冷着脸说。 白秀芬听到那些人说话，本来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可是她真的是没脸说话。 这会儿听到小孙的话，她小声说：“你能让他们出去吗？这样我没有办法穿衣服了。” 梁静霞呸了一口大声骂道：“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都干了，还要让我们出去？我还以为我们在这儿，你办事儿的时候能够更尽兴呢。” 白秀芬忍不住骂道：“这位嫂子，你在说什么话呢？我跟他是两情相悦，准备结婚的。” “哎呦喂，你说这句话，你看我信吗？你还跟这个人结婚，结什么婚呢？人家还有老婆呢。” 梁静霞觉得白秀芬真的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看。 那男人现在也明白过来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白秀芬来的。 真是晦气。 他直接把被子掀开，挡住自己，根本不管白秀芬的死活，穿上衣服就跳到地上。 “你们跟白秀芬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我先走了。” 男人说完就要走，结果还没迈出去一步，就被陆青海给拉了回来。 “大兄弟，你走什么呀？你跟这个小娘们儿搞破鞋，我们大伙儿可全都看见了，你想走可不行。” 那男人急头白脸的说：“我怎么就不能走呢？” “你说你为什么不能走？” 陆青海懒得跟这人废话，直接给身后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陆家的几个兄弟就把这男人给扣住了。 笑话。 他们怎么可能让这个男人走呢？ 这个男人可是证据。 白秀芬捂着脸就把棉袄抓过来穿上。另一只手去抓棉裤。 她耳边还听见身后那几个妇女对她品头论足。 “哎呦，我的妈呀，这可真白呀！” 陆青野早就在男人掀开被子的一瞬间背过身去，还不忘把孟晚棠给拉过去。 孟晚棠听到梁静霞说的话，还想去看看白秀芬是不是那么白。 她这头还没转过去，陆青野但是我就蒙在他的眼睛上，把她扣在自己胸口。 孟晚棠：“……” 都是女人，看看怎么了？ 白秀芬有的，她又不是没有。 第253章 在给他生个孩子 白秀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背对着众人，快速穿着衣服。 白秀芬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堪过。 哪怕她跟很多男人都有过那种关系，也没有一刻现在这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生孩子的女人，和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那肚皮真白，不像咱们的，松垮垮的。还有那腰，可真细。咱们这水桶腰，跟当姑娘的时候可不一样。” 梁静霞的嗓门那叫一个大，想听不见都不行。 孟晚棠心里特别好奇。 白秀芬身材就那么好？ 她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面包服，被包裹的啥也看不见，又收回视线。 耳边却响起一个带着热气的声音，很轻很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见。 “看什么？” 明明就是简单的三个字，听在孟晚棠的耳朵里，却别有深意。 她抬头就对上陆青野深邃的冷眸，此时眸中的寒气化开，里面是能腻死人的温柔。她怀疑如果不是地方不合适，他怕是要做点什么。 孟晚棠默默地转过身，听到有人下地穿鞋。 她回头一看，才第一次看清白秀芬的长相。 白秀芬长得还行，没达到女神级别。可她那双眼睛很好看，非常有女人味。那双眼睛就像是带了钩子似的，看人一眼就让人心神荡漾。 难怪那么多男人愿意来找她。 而且白秀芬长得挺白，身材又比很多结了婚的女人好。她平时也不怎么干活，保养的也好，再加上人也年轻，还经验十足。 咬过钩的男人八成都念念不忘。 “看什么？” 又是这句。 话音未落，她的眼睛就被一双大手给蒙住。 孟晚棠没挣扎，顺从地站着。 她之前还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不值得，现在却发现，来这一趟倒也不错，至少看到了这么大的瓜，还挺带劲儿的。 “你，你也出来！” 小孙一开口，白秀芬的姘头低着头，从屋子里出来，直接被小孙和他同事带走了。 这就完了？ 众人总觉得意犹未尽。 好像气势汹汹地来了，结果他们撸着袖子，正准备跟人家大干一场。结果他们还没动手，敌人都躺在地上了。 就挺没意思的。 “走吧，回去。” 陆青野沉声开口，率先往外走。 田立国默许了他们离开。 “咱们真就这么走了？怎么感觉雷声大雨点小呢？” 陆青海性子直，加上小时候和陆青野玩的好，别人不好意思说的话，他倒是敢问。 “等到派出所的人判了，他们家自然会把钱还给我们的。”陆青野不想跟白家人扯皮。 孟晚棠也觉得这样处理很好。 白家人都是二流子，说不定一家人就靠这个妹妹从别的男人那儿拿钱，拿吃的什么的养活着呢。 跟这样的人家对上，还不如直接报警处理。 陆家的人来的神神秘秘，走的轰轰烈烈，反正这件事儿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还以为你直接去找白家人要钱呢。” 孟晚棠和陆青野走在前面。 陆青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白秀芬的几个哥哥都瞧不上这个妹妹。当初让白秀芬嫁过去，也是因为田家人给的钱多。” 孟晚棠皱眉，厌恶地说：“女儿又不是商品。” “咱们的闺女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就不嫁人。你也别生气。咱们管不了别人，自家的女儿将来如何，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孟晚棠抬头，借着月光，看着男人带着雷锋帽，依然当不出高挺的鼻梁，那侧颜优越的轮廓，简直就是女娲偏心的杰作。 她被陆青野的话给逗笑了。 “喂，你别做梦了，你连闺女都没有，就想着让你闺女嫁人了？” 陆青野弯腰，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是答应给我生个姑娘了吗？” “什么时候？” 她可没有。 陆青野瞅着她肚子：“这里不是早就有了吗？” 孟晚棠现场把脉给他看：“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没怀孕。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吧。小胖的事儿没解决，咱们就不要孩子。” “那咱们就更应该早点要孩子。” “什么？” 孟晚棠觉得奇怪。 陆青野解释说：“狗蛋和狗剩会结婚，结婚会娶媳妇。娶了媳妇就成了家，跟兄弟们的关系就成了亲人。但是闺女不一样，闺女贴心，细心。咱们给姑娘多留点东西，我就不信我闺女还立不住。到时候，让她帮忙照顾下小胖。” “……” 孟晚棠气笑了。 “你这是亲爹吗？你怎么还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点呢？” “我希望他好，但我习惯做最坏的打算。”陆青野的想法，孟晚棠完全能理解。 安静了一段路。 孟晚棠才打破沉静：“再晚几年要孩子吧。弟弟妹妹小一点，活得就久一点。侄子侄女，总归不如弟弟妹妹来的亲近些。” 陆青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小胖不能说话而已。他只是不说话，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实在不行，咱们就给他多存点钱，让他一辈子不愁吃喝。” “那必须的！” 孟晚棠握紧拳头。 她原本还想当一个医生，现在她开始思考，要不要改行做生意。 改革春风吹满地。 大好的时机摆在面前，错过了是真的不甘心。 回到家。 陆彩华还没睡觉。 听到动静，陆彩华从里面出来：“没事儿吧？” 她满脸担忧。 “没事儿。” “那……”陆彩华迟疑。 陆青野解释：“人被抓起来了，过几天就能有结果了。” “那就行。”陆彩华披着棉袄又回屋了。 孟晚棠洗完进屋，刚上炕就被他拉过去。 陆青野把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软，也很敏感，就这么一下，身体就忍不住有了反应。 那双眸子瞬间染上一层水雾，迷离地看着他。 她的手又细又白又软，他每次都爱不释手。 孟晚棠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明儿还有事，早点睡吧。” “嗯，早点睡。” 他拉了灯。 一声惊呼：“不是说早点睡吗？” “是啊，我都关灯了。” 第254章 大人都不挑食 孟晚棠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 院子里也静悄悄的，没有听见孩子们的玩闹声。 孟晚棠躺在床上蒙了一会儿，看着墙上的挂钟，猛然坐起身。 “起来了？锅里还有饭，你先吃一点儿。” 孟晚棠换好衣服从屋里出去，陆彩华就指着锅，跟她说了一声。 “孩子们呢？怎么没有看到孩子们？” 孟晚棠这会儿尴尬的，嘴里说着废话。 “哦，他们都出去玩儿了。” 陆彩华正在搓麻绳，她旁边儿放着苞米叶子，打算用苞米叶子做一个蒲团。 换做是平时，孟晚棠这会儿肯定已经蹲下来，问问陆彩华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自己也跟着学，好亲手做一个小的蒲团。 现在她是没脸在这儿了。 谁家的媳妇儿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恐怕得背后说道一辈子。 孟晚棠从外边儿绕了一圈儿回来，洗脸刷牙，然后吃饭。 吃完了饭，她心里那股别扭劲儿才过去。 陆彩华编蒲团的手艺还是跟村里的一个老爷子学的。 孟晚棠凑过来学她就教。 “昨天你们回来得太晚了，我也没好意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孟晚棠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儿都跟她说了。 “白秀芬竟然是这么一个女人？”陆彩华脸上全都是嫌弃。 一想到这样的人会做自己的弟妹，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幸亏这个女人反悔了，没进咱们家的门，不然以后咱们家还不得被人怎么笑话呢。” 陆彩华光是想想的就觉得窒息。 “也幸亏她没嫁进来。”孟晚棠说。 陆彩华一脸赞同。 “可不是幸亏没嫁进来，不过老太太肯定不会这么觉得。” 陆彩华一想到他妈为了她那个儿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心里就觉得特别心寒。 好像全家那么多孩子，只有陆青顺一个人是她生的，他们这几个孩子全都是捡来的似的。 算了，不想了，想也没有用。 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心里也清楚，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她只能尽量做到公平对待每一个孩子。 过了几天。 陆青顺的事情下来了。 他被判了三年。 曹凤英那几天哭天喊地的，可也知道儿子活着是最好的结果。 给白家的钱没有全要回来，只要回来了五百。 曹凤英心里不痛快，还想把这钱要过去。 孟晚棠直接拿着针快很准的扎下去，那语气都透着凉气。 “别的我也就不说了。这个钱是你弄丢的，但这个钱是我们要回来的，那就属于我们的了。” 孟晚棠摆明了不想把这个钱给曹凤英。 曹凤英知道自己现在还受制于人，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好在她的脸情况并不是很严重。 扎了针，吃了药，两个星期就好了。 一眨眼就到了小年儿这天。 “妈，咱们今天吃啥呀？”大清早狗剩就围着孟晚棠转。 孟晚棠回头瞅着狗剩：“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羊肉馅儿的饺子。” 狗剩兴奋地搓搓手，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羊肉馅儿饺子，最近一直惦记着想吃。 孟晚棠也想吃羊肉馅儿的饺子。 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她可是个大人，在孩子面前要稳重。 孟晚棠抬手在这小子脑袋上撸了一把。 “想吃羊肉馅儿的饺子，行啊，等我把你剁了吃吧。” 狗剩躲到一边儿，嘟着嘴说：“妈，你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恶毒后妈。” 孟晚棠嘴角一抽，拿着菜刀叮叮当当地剁白菜。 她瞅着狗剩冷笑。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 狗剩拔腿就往外边儿跑。 还差点儿撞到陆彩华。 陆彩华躲开，等那小子跑远之后才进屋。 “狗剩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心急火燎地往外边儿跑？” 孟晚棠被那孩子都气笑了。 “刚才跟我说，我说话的样子像是恶毒后妈。” 陆彩华一听这话没忍住也笑了。 “你们家狗剩的性格可真好。” “是啊。” 遇到了那样的事情还能保持这样的性格。如果要是从小被爱包围着长大，这个孩子的性格肯定会更好。 “今天陆青野什么时候回来？”陆彩华看着孟晚棠做饺子馅就知道她要包饺子。 “他说会早一点儿回来。还不知道几点到家。”孟晚棠看了一眼时间，把剁好的白菜放在盆儿里。 她又把练好的猪油渣拿出来开始剁碎了，放在里面。 然后和白菜搅拌到一起，做成饺子馅儿。 里面的调味料都是孟晚棠特意制作的，打远儿闻着就觉得很香。 陆彩华站在旁边儿感慨万千地说：“你说你的厨艺怎么就这么好？同样的东西你做出来那味道就是不一样。每次你做饭的时候，二妮都能多吃两碗饭。我一做饭那孩子根本就不想吃。” 孟晚棠笑着说：“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好吃的东西就多吃一点儿，不好吃的东西就少吃一点儿。其实也不只是小孩子，大人不也一样，咱们但凡有条件肯定都做自己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东西一样都不做。” 别说做了，根本就不想买回来。 “你还真别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以前都没注意过，我还以为家里边儿没有吃的，所以天天吃那么多东西。搞了半天是自己的爹妈喜欢吃，才不管孩子喜不喜欢吃呢。” 陆彩华其实不喜欢吃粉条，她每次吃粉条儿都咽不下去。 但是家里边经常炖粉条吃。 而且是只有粉条，里面只放一点儿葱花儿就完事了。 陆彩华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吃干巴巴的高粱米饭，一口菜都不吃。 还好那个时候还有咸菜条子，不然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着才能把这碗饭吃下去。 等到结婚嫁人之后，虽然不能挑自己喜欢做的饭菜吃，可以不用只吃粉条了。 她就算被打还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所以我会观察孩子们喜欢吃什么，桌上总要有孩子们喜欢吃的饭菜。就算不能面面俱到，至少也能让孩子们都能填饱肚子。” 孟晚棠说着又往饺子馅儿里面放了一点酱，这味道就更浓郁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孟晚棠回头看到陆青也从外边儿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 第255章 传说中的母子连心 陆彩华下意识去看孟晚棠的脸色，孟晚棠还是那副表情，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好像完全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似的。 可是不知道为啥，陆彩华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凉。 之前她不住在村里，前几个月回村子后，也没怎么出去。上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闷头干活，最多就是跟苗银花说说话。 苗银花最多就是跟她吐吐口水。 也就是最近，大家去上工，都是在屋子里搓苞米。她才能听到一些八卦。她也不怎么说话，那些嫂子也忘了她的存在，聊起八卦的时候，那叫一个不避讳。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听到点花边新闻。 什么徐春梅，小唐护士，还有隔壁村的小寡妇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对她弟弟有点想法。 那些人之前听说，陆青野回来是跟孟晚棠离婚的。 所以都惦记上了。 结果俩人回来，莫名其妙地好了。 说好的离婚，也不离了。 竟然还把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孟晚棠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成了大夫，而且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陆彩华觉得孟晚棠和陆青野是恩爱的。 现在却有些迟疑。 她男人要是带个女人回来，她心里肯定很不痛快。 可孟晚棠愣是没有半点表示。 “大姐，这是我同事，林萍月。她一个女孩子，不方便住在招待所，今天晚上就让她跟你住一晚。” 陆青野都没看孟晚棠，直接和陆彩华说。 陆彩华这脊背都冒冷汗了，拼命地给陆青野使眼色，陆青野也没反应过来。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行，我当然没事儿。” 有事儿的是你媳妇啊！ “大姐，你叫我小月就行。冒昧登门，实在是麻烦您了。”林萍月笑的像一株静静绽放的花儿。 娴静而温柔，带着一股和北方姑娘截然不同的气质。 陆彩华虽然是村里长大的，可她心里清楚，男人都喜欢这样温柔的解语花。 她这样闷闷的性格不受欢迎。 弟媳妇这样彪悍的性格男人也不喜欢。 她很害怕看到孟晚棠脸上的神情。 “你是我弟弟的同事，帮个忙自然是应该的。”陆彩华客气地问，“我没想到，像你这么温柔的女同志，竟然也能开拖拉机，真是女中豪杰。” “开拖拉机？” 林萍月满脸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彩华还点头：“对啊，难道你不是在拖拉机站上班的？” “大姐，我们是管理下面那些拖拉机站的。”林萍月反应很敏捷，“我们是管理所的，坐办公室，不需要开拖拉机。” 林萍月讲话的时候，身上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陆彩华愣了下，下意识去看孟晚棠，害怕孟晚棠不知道这事儿。可孟晚棠好似没听到似的，继续在弄饺子馅儿，自始至终头也没抬，脸上的表情也没变过。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很害怕。 “哦，这样啊。” 陆彩华看着傻愣愣的弟弟，一时间搞不懂为啥弟弟忽然间就变成了个一根棒槌。 她不聪明，但直觉很敏锐。 什么话都没说。 “那你先跟我来，先把东西放过去。”陆彩华拿不准主意，也知道这个女人在这里，弟弟有些话不好跟孟晚棠说。 林萍月微笑，却亲昵地跟陆青野说：“青野，那我就先过去了。” “嗯。” 陆青野神情不冷不淡，还是那个态度。 陆彩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两个屋中间的那个门过去，而是特意打开外屋门，从外面绕进去。 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林萍月故意放慢速度，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 屋子里静悄悄的，俩人谁都没说话。 林萍月自然什么都没听见。 她心里啧了一声，心情不错地跟着陆彩华进了屋。 隔壁屋，是没人说话。 可陆青野在门关上口，就上前抱住孟晚棠，低头亲她，在她耳边用气声解释：“媳妇，帮个忙。” “怎么，那个女人有问题？”孟晚棠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某人就点头了。 孟晚棠无语。 她就感觉陆青野今天的态度不太对，所以就冷眼看着。 果然，有问题。 她把饺子馅儿放在旁边。 “本来还想包饺子，现在想想还是算了。”陆青野还以为她真的不打算包了，也没觉得失望，谁知道孟晚棠下一句就是，“等会儿在大姐那屋做饭，做点苞米面的饼子吧。我记得咱们家好像有粗的苞米面。咱们在这屋偷偷包点饺子。” 陆青野眼底全都是笑意。 他媳妇真聪明。 “今天晚上咱们……” 孟晚棠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戳戳他的胸口，似笑非笑地说：“晚上你啥也别干，小心露馅儿了。” 陆青野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继续这么冷着我，知道了吗？不然那个女人一定会看出来的。千万别露马脚，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孟晚棠说着去把面拿出来，打开门，站在院子里，冲着大门口扯着嗓子喊，“大妮，陆狗剩，你们几个给我滚回来！” 刚走到门口的狗剩，听着这声音一脸怀疑人生。 他还疑惑地问狗蛋：“哥，刚才那个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 “嗯。” 狗蛋也疑惑。 “咱妈不是喜欢叫我陆岁和吗？怎么忽然之间就叫我陆狗剩了呢？”狗剩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不行，我不进去了。” 他得在门口好好想想，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狗蛋犹豫一下，也没进去。 大妮咬着唇，看着弟弟，狗蛋说：“大姐，你和二妮进去吧。” 他想到刚才马壮壮说的话，又说了一句：“直接去找我妈。” “好。” 大妮很听弟弟的话，因为她发现平时闷不作声的弟弟其实很聪明。 “那我们进去了。” “三妮和我们一起玩。”狗蛋把三妮留住。 大妮和二妮就进屋了。 孟晚棠看到她们俩进来，小声问：“他们几个呢？” 大妮也小声说：“他们几个在门口呢，没进来。” “真不愧是我儿子。” 孟晚棠很骄傲。 这真是话都不用说，小家伙就能完美配合她。 第256章 窃喜 “行了，洗手，进屋去包饺子。” 孟晚棠自己包饺子他们这段饭估计也吃不上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特别能吃。 她包的饺子也不小，大妮和二妮一顿都能吃二十五个。狗蛋和狗剩更能吃，一顿吃三十个。 陆青野六七十个饺子不在话下。 陆彩华也挺能吃的。 就连三妮和小胖都能吃十几个。 唯独孟晚棠，吃了七八个饺子就饱。 偏偏她是做饭的，一顿要包三百个饺子。 她擀饺子皮特别快，一下出来好几个。大妮和三妮负责包饺子，两个小姑娘包饺子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包得还挺好看的。 陆青野没走，过来帮忙一起包饺子。 他盯着孟晚棠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接过孟晚棠手里的活，试着擀饺子皮。 陆青野力气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灵活。他只是试了两个，就学会了孟晚棠擀饺子皮的本事。 孟晚棠挑眉：“不错啊。” “还行。” 某人倒是谦虚。 孟晚棠包饺子也快，一个人嗖嗖嗖地就包了好多。 她一个人包饺子估计要搞俩小时。 现在这么多人一起，一个小时不到就搞定了。 “行了，先去烧水。”孟晚棠低声跟二妮说，“你去跟你妈说，今天晚上做玉米面饼子。” 她瞪了一眼陆青野：“你也过去吃。” 陆青野：“……” 行吧。 孟晚棠拉着大妮，让她把玉米面和一棵白菜带过去。大妮和二妮听话地带着东西过去，孟晚棠这屋也开始烧火了。 林萍月倒是想出来，可是被陆彩华拉着问东问西的，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她什么时候走？”孟晚棠低声问陆青野。 陆青野低头烧火：“明天。” “我觉得她走不了。”孟晚棠语气笃定。 “不走也要走。”陆青野沉声开口，语气森寒，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孟晚棠蹲下来，凑过去亲了他耳朵一口：“这么硬气？你真的让她走哇？” “怎么？你还想玩玩？”陆青野好笑地问。 孟晚棠挑眉：“那又怎么了？你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对吧？” “嗯，” “她来试探你，难道你就不想试探试探她的底？”孟晚棠这话让陆青野有些心动。 不过下一秒就被他否决了。 他不是一个拿自己家里人做牺牲的男人。 “不想。” “不，你想。” 陆青野无奈：“晚棠，她是个危险的女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 “会功夫？而且还有武器？”孟晚棠想问，是不是还有枪。 陆青野沉声说：“她会下毒。” “真的？” 孟晚棠非但不害怕，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说：“哎呀，那就更不怕了。只要她不是拿枪，就不需要怕她。让她在家里多住几天吧。” 陆青野眼神奇怪，怎么他媳妇听说别的女人会下毒，反而兴奋得像是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 “她肯定想要自己留下，你也不用太刻意了。”孟晚棠微笑着提醒陆青野，还给了陆青野一个甜头。 不等陆青野把她抓住，她就出走了。 “你有本事就滚出去睡。” 这嗓门隔壁村儿都能听见了。 林萍月在屋里本来很不耐烦地应付着陆彩华，这会儿听到外面的声音，竟然忍不住竖起耳朵。 她面上却不安地问：“大姐，刚才青野没跟我介绍那位女同志，她是不是就是青野之前被迫娶的媳妇啊？” 陆彩华瞪眼。 这是什么话？ 她弟弟当初娶孟晚棠的时候，虽然不是本意。 可他把人家姑娘从水里捞出来之后，亲自带着人家姑娘去领证的。 要是真不愿意，其实也没啥。 现在不是过去了，没那么封建。 后来，她看到孟晚棠的长相，就知道为啥了。 陆彩华心里怎么想的，面上是一点都没表露出来，甚至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哎。”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仔细打量着林萍月，又叹了好几口气，眼底只有遗憾。 “妈，晚上只能吃这个了。”大妮怯生生地进屋。 二妮透出一个愤愤然的小脑袋：“妈，我不想住在这儿了。” 陆彩华忙下地捂住女儿的嘴巴：“老二，这话不能再说了，知道吗？” 她们也是寄人篱下啊。 林萍月看到这里，眼神闪了闪。 陆青野不敢跟家里人说实话，其实就是瞒着孟晚棠。陆彩华忍气吞声，也是因为不想让陆青野难做。 看来陆青野和孟晚棠的关系，比自己想想的还要差劲。 她勾起唇，眼底闪过愉悦的光。 陆彩华把闺女哄出去，还让俩女儿做饭。 回了屋，她用袖子擦擦眼泪：“哎，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这日子……” 她顿了好久，才继续说：“那真是让外人看透了笑话。别看她说自己有医术，那都是逼着我们二大爷，才能去卫生所的。谁不知道，她啥本事都没有，就是不想下地干活，才去卫生所混日子。” 林月萍安慰陆彩华：“不管是不是不想干活，人家去了卫生所不是一样拿工分吗？” “是啊。可是被人戳脊梁骨啊！”陆彩华拍着自己的胸口，难过万分地说，“我弟弟在外当兵，回来兜里比脸还干净。他那么高的个子，只能住在旁边的小茅草屋里。要不是我爸妈在家里能干活，背着我弟妹存了点钱，我们这个房子也盖不起。” 陆彩华一边说一边哭，哭得眼睛都肿了。 “我也是没出息，帮不上忙，只能厚着脸皮过来，让我弟弟吃上一口热乎饭。” 林萍月惊讶：“难道你们家都害怕陆青野的媳妇啊？” “怕，怕她发疯。” 陆彩华不敢夸大其词，就把外面说过的话跟林萍月说上几句。 外面又传来孟晚棠的吼声：“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过来。” “都不要想吃饭了！” “饿死你们算了。” “你看看你的衣服，路边的乞丐都比你干净。” …… 陆彩华呆呆地看着外面，捂着脸说：“可怜我的小侄子，最小的那个都因为她才不说话。你说我弟弟咋就这么命苦啊！” “不是说要离婚的吗？”林萍月小声问。 “离婚？离婚？那女人听说我弟弟一个月有二十块钱，死活都不离婚。今天你说我弟弟是管理所的，估计他们晚上又要打架了。” 陆彩华偷偷地抹泪。 然后充满绝望地问林萍月：“你们一个月开多少钱？该不会有四五十块吧？” 林萍月心中窃喜：“五十二块的工资呢。” “什么？” 陆彩华更难过了。 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完了，完蛋了，我弟弟以后怕是真的没办法摆脱掉那个女人了。” 第257章 冲她来的 “我看她对你还挺好的。”林萍月讲话温温柔柔的。 陆彩华听到这话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弟妹性格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烧房子呀。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哪能让她这样折腾。她闹腾两次，我们这家就败了。”陆彩华拉住林萍月的袖子，哀求道，“姑娘，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如果我弟妹问你工资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说你的工资有五十二块。你就跟他说你们的工资只有二十块钱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 林萍月痛快的答应，其实心里还在想别的事。 她也没注意到陆彩华的眼神。 “你们三个死哪儿去了？给我滚进来。”孟晚棠又在院子里边吼。 陆彩华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林萍月觉得她真是一个窝囊废。怎么还能让孟晚棠骑到头上去呢？ 不过现在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去把你妈叫来。” 孟晚棠这语气听起来十分不高兴。 陆彩华低声说：“你先在这屋坐着，千万别过来。她发起脾气来可是会动手的。你是不知道前几天，她带着人去我妹妹家，差点儿没闹出人命。” 林萍月没想到孟晚棠竟然这么虎。 她笑着说：“大姐，你快点儿过去吧，别让她抓到你什么把柄。” “谢谢你啊。” 陆彩华一脸抗拒的出门还把门给关上了。 她到了隔壁屋，看到陆青野就问：“你俩好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觉得她在套我的话呢？” 陆青野没事说话。 陆彩华这心里更是十分没底。 “她都说什么了？”孟晚棠那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生气。 陆彩华就把两个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孟晚棠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冲着陆青野来的呢。 陆青野也有些错愕，神情更是古怪。 “一会儿再试探试探。” “行。” 陆彩华点头。 孟晚棠把盛在盘子里的饺子端给陆彩华：“大姐，你快点儿吃。这是特意给你盛出来晾着的。” “我一会儿过去吃就行。”陆彩华还在锅里做着饭呢。 “那是特意给她吃的。等一会儿你过去做做样子就行了，不用真吃那个。” 陆彩华忍不住笑着说：“还别说你是从哪儿弄的这个苞米面儿啊？” “我本来打算养两只鸡的。那是我预备的鸡饲料。” 孟晚棠话音未落，陆彩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才不要吃鸡饲料呢。 陆彩华这回也不废话了，麻溜的把盘子里的饺子都吃完。 一盘饺子刚好吃到撑。 陆彩华喝了一碗饺子汤，这会儿就更撑了。 孟晚棠从盆儿里拔出一颗大葱，洗干净之后，蘸点儿酱塞到陆彩华嘴里。 “大姐，咱可别客气。” 陆彩华张了张嘴没说话，冲着孟晚棠竖起大拇指。 “你要是不想跟她说话，就离她近点儿。这样你说不了几句，她就不跟你讲了。” 孟晚棠这主意不是一般的损。 陆彩华把大葱竟然全都吃完了。 孟晚棠担心她辣着，又给她拿了两个饺子。 陆彩华这回是真的吃撑了，感觉一不小心，饺子就能从嗓子眼儿里挑出来。 陆彩华过去应付林萍月，孟晚棠他们这一屋子人坐在炕桌上开始吃饺子。 吃完饺子，孩子们洗洗脚就回屋睡觉去了。 孟晚棠拉住大妮她们姐妹三个：“你们姐妹几个到后面跟弟弟们睡，别过去了。” 今天陆彩华晚上不打算烧炕了。 她睡在炕头，身上再盖上一床被子，晚上也冷不到哪儿去。 至于林萍月会不会冻着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大妹子，快吃饭吧。” 陆彩华把饭菜端上桌，亲热的喊林萍月过来吃饭。 林萍月看到端上桌的饭菜，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白菜就是用水煮的，一点儿油花儿都没有。 那个玉米面儿的饽饽，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面儿。 她早上赶路过来的，中午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现在还是真的很饿。 林萍月肚子已经咕咕乱叫了。 她拿起筷子被迫吃了一口。 水煮的白菜里边还有点儿咸味儿，也不知道陆彩华是怎么做的，那滋味说不出来的难吃。 还不如直接就水煮。 玉米面的饽饽吃了一口根本就咽不下去，拉嗓子，很疼。 林萍月差点儿没掉眼泪。 她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嘴里的那口饽饽才咽下去。 陆彩华小时候过过苦日子，这点儿东西算什么？ 但是她刚刚吃的实在是太饱了。 林萍月看着陆彩华拿着饽饽，完全吃不下去的样子，觉得不是自己矫情，而是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你天天就吃这个吗？孩子们怎么不过来吃？”林萍月说着还往外边儿看。 这女人也太坏了，明知道这些东西大人都吃不下去，竟然还想让孩子过来吃。 陆彩华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又坏了两分。 “她们都在那边吃。”陆彩华说是眼睛红红的，“她刚才叫我过去也是让我在那边吃饭。” “啊？”林萍月皱眉，“你该不会是在那边吃饱了，所以吃不下吧？” 可不是吃不下这个。 陆彩华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大姐，你咋了？” 林萍月原本还一肚子火，结果看到陆彩华掉眼泪，急忙安慰她。 陆彩华死死的抓住林萍月的手，眼底满是茫然。 “你说为什么呀？为什么她非要让我吃那狗都不吃的东西？” 林萍月自行脑补了一段。 “她也太过分了，竟然当着你弟弟的面让你吃狗都不吃的东西。” “她说，这种好东西怎么能给狗吃呢？非要让我全都吃下去。我都吃不下去了，她还强制让我吃。” 陆彩华一边说一边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流。 “就不能跟她离婚吗？”林萍月不敢大声说。 陆彩华满脸苦笑。 “离不了啊。” “想离婚就离婚，哪有什么离不了的。”林萍月十分义气的拍拍陆彩华的肩膀，“你放心，这婚一定能离得了。” 陆彩华像是抓住了全部希望似的问林萍月：“你是不是喜欢我弟弟？” 第258章 脑子有坑 “大姐，我不想骗你。我是有喜欢的人的，但这个人不是你弟弟。” 林萍月看到陆彩华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的熄灭，心里十分得意。 看吧。 还是她最受欢迎。 林萍月的手被陆彩华抓的特别疼，她想抽回来却抽不回来。 也不知道这个乡下妇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林萍月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忍着疼跟陆彩华说话。 “不过大姐你放心，只要你们想跟孟晚棠离婚，那么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我保证她会主动跟你们离婚的。” 林萍月勾唇。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陆彩华眼底重新焕发光彩。 林萍月笑而不语：“这就是秘密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这个弟妹，她不是一般人。”陆彩华质疑的目光让林萍月心里很不舒服。 “我说能让她离婚，她就一定会乖乖的离婚，你放心就是了。” 林萍月很不高兴，敷衍的说了几句话就钻进被子里去睡觉。 屋门外，孟晚棠唇角勾着冷笑，悄悄的回到自己房间，还把中间的那个门仔细的关好。 陆青野没有过去。 他看到孟晚棠回来，笑着问她：“听到什么了？怎么是这么一副表情？” 孟晚棠撇嘴：“林萍月竟然说她有办法让我们离婚。” 陆青野：“什么办法？” 孟晚棠忽然危险的眯起眼睛看向陆青野：“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跟我离婚？林萍月该不会是你故意带回来刺激我的吧？然后打算让我配合林萍月，最后假戏真做，真跟你离了婚？” 陆青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这个想法是真的很可怕。 他只好解释：“我不会让你假戏真做的。” “所以你还是有打算让我配合她，跟你离婚的这个意思，是吧？”孟晚棠伸手推开他就要走。 得。 说什么都是错的。 陆青野急忙伸手把人拉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 陆青野话说到一半儿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就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可能都是错的。 他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伸手把他拉过来，直接压在身上。 孟晚棠用力推他：“喂，你太过分了，你这样是犯规的，你怎么不按照规则来呢？” 按照规则来他还有活路吗？ 陆青野才不会犯这个傻，直接把媳妇伺候的好好的。 孟晚棠半夜里边被闹得太累了，十张嘴就开始骂人。 她是故意骂的很大声，就是想让隔壁听听。 林萍月冷的睡不着，听着旁边陆彩华打呼噜的声音，恨不得找个抹布把她嘴给堵上。 随后，又听到旁边屋子里一直吵吵闹闹的。 林萍月一想着他们两个感情不好，也不觉得这冰冷的夜里难熬了。 她看着陆彩华身上盖了两床被子，打算拉过来一点儿给自己盖上。谁知道陆彩华竟然把被子都卷在身下，她用力拉了半天，竟然没有拉动一点儿。 林萍月气急败坏的把被子裹紧，又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上面，可就算这样还是很冷。 她只好往陆彩华那边挤一挤。 谁知道陆彩华那边也不热乎。 真不知道陆才华这个大姑姐是怎么当的，竟然让弟媳妇骑在脑瓜子上拉屎。 “废物！” 林萍月还阴着脸骂了一句，翻身还是冷的不行。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踹了一脚，她气的睁开眼一看，发现陆彩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她这边儿了。 一脚踹过去又翻了个身，再次把所有被子都卷起来。 那熟练的睡觉姿势看得林萍月两眼发晕。 她又有点儿同情陆彩华。 这日子过得是有多不好才会变成这样。 看着这房子好像是新盖的，挺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谁知道孟晚棠的心思竟然这么歹毒。 所有的手段都让人有苦说不出。 林萍月困得不行，咬着牙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不容易觉得没那么冷了。 外边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们几个别吵了，要是把你妈吵醒了，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陆青野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林萍月看了一时间，发现竟然已经是早上六了。 外边儿天还是黑的。 可是陆家的人除了孟晚堂一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都起来了。 林萍月本来也打算睡懒觉，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能强撑着起来。 她穿好衣服出去就是两个大喷嚏。 完了。 她冻感冒了。 “大妹子，你醒了，快点儿来洗脸吧，洗脸水我都给你倒好了。”陆彩华指着脸盆说。 “真是太麻烦你了，大姐。” 林萍月说着走过去。 陆彩华笑着说：“不麻烦，这有啥可麻烦的，一会儿你还要帮我办一件大事儿呢，我帮你倒点洗脸水而已。” 林萍月脸上带着笑，又打了一个喷嚏。 陆彩华说完话就已经出去了，没听到这个喷嚏声。 林萍月手伸进洗脸盆儿里，结果水竟然是冷的。 差一点儿没把洗脸盆里的水全部都打翻在地上。 要不是刚才听见陆彩华说的那句话，林萍月还以为陆彩华是故意这么做的。 林萍月面色阴沉的想着，陆彩华又从外边儿进来了，看到她脸色不好，心里累坏了，嘴上却说：“大妹子，你咋了？你还没洗脸呢？你快点儿洗，一会儿我弟妹就起来了。你要是能让他们两个早点儿离婚，我以后都给你供起来。” 林萍月嘴角一抽：“大姐，我人好好的，咱们真不用这样。” 陆彩华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哎呀，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谢意。”陆彩华说着又开始掉泪，“我家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天天挨打，好不容易回娘家了，又要看弟妹的脸色行事。你说你要是我弟妹该有多好。” 林萍月说：“姐，我都懂，不过咱们家这洗脸水怎么都是冷的呀？家里没有热水吗？” 陆彩华苦笑着说：“有水洗脸就不错了，哪儿敢用热水洗脸？我在这儿就没有用热水洗过脸。如果我用热水洗脸，我弟妹看见了肯定会骂我。她会说烧炕的柴火都没有，喝的热水都不够用，谁让你拿热水来洗脸的？” 第259章 亲生父母 寒冬腊月。 用凉水洗脸，那不是妥妥的有病吗？ 林萍月很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夏天都不喝凉水，更不要说用凉水洗手了。 可又不能不洗脸。 她看着放在锅台角落里的热水瓶，眼神微闪：“家里的钱都是你弟弟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大姐，你要强硬起来，千万别被她给吓唬到，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林萍月说着去拿热水瓶：“就好比这热水，你总不能大冬天舍不得烧水，就用冷水洗衣服。等你老了之后，你的手指头都会变形的。所以咱们不能省着水，必须要……” 林萍月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她发现暖热水瓶里竟然没有水。 “热水呢？” 林萍月人都傻了。 陆彩华低着头说：“我这屋不烧热水，这热水瓶都好久没用了。” 林萍月这口气堵在嗓子眼，真的快气死了。 她没办法，只能快速地洗把脸，找出自己的毛巾擦了擦。 “我去跟你弟妹说这事儿。” 林萍月声音可不小。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孟晚棠急忙给陆青野使了个眼色，陆青野接到消息，转身就往外面走。 林萍月看到他出去，急忙推门追出去问：“你去哪儿？” “哦，找我们大队长说点事儿。” “那行，你去吧。” 林萍月直接进了孟晚棠他们的屋。 屋子里一进去就暖和得不行。 林萍月看到孟晚棠用热水洗脸，再想想隔壁跟冰窟窿似的屋子，发现孟晚棠跟上辈子没什么区别。 “孟晚棠，你知道是谁吧？” 莫名其妙。 神经病一个。 她上哪儿知道去？ 她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试探？ 孟晚棠摇头：“不认识。” “我和陆青野是同事，你们的事情，我也了解过。说实话，我觉得你和他不合适。你是城里人，就甘心一辈子在村里吗？陆青野虽然有工作，但那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人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你觉得呢？”林萍月走到孟晚棠跟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孟晚棠年轻时候的样子。 和她四十多岁的时候，简直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四十多岁的孟晚棠比现在多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韵味。 真是令人嫉妒的脸。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孟晚棠觉得这人的语气，还有讲话的方式，以及看她的眼神都很有问题。她仔细观察林萍月，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孟晚棠端着洗脸盆，撞了一下林萍月，然后把水泼到院子里。 林萍月被撞得肩膀很疼。 真是个野蛮又粗鲁的女人，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长在她身上。 “你是在城里生活过的人，城里不比村里好多了？” “城里那么好，你还惦记我男人？”孟晚棠把洗脸盆扔到椅子上，转身面向林萍月，林萍月被吓了一跳。 她知道陆青野长得好，可是陆青野这个男人手段太狠。 否则，她也不会用这么迂回的办法。 曾经有个女人想要爬床，陆青野一脚把人从床上踹出去，直接踹断了三根肋骨。从那以后，陆青野一战成名，除了孟晚棠之外，再也没有女人敢靠近他。 林萍月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她故意让孟晚棠误会，好让孟晚棠主动离婚。 “我说不惦记你男人，你肯定也不相信。”林萍月拿出三百块钱放在孟晚棠面前，“只要你和陆青野离婚，那么这个钱就是你的。” 孟晚棠笑了。 她男人竟然只值三百块钱？ “你瞧不起谁呢？三百块钱买我男人？让我儿子恨我？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明。”孟晚棠把钱扔在林萍月脸上，还伸手拍拍林萍月的脸，“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的，最好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否则，你越是害怕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 孟晚棠看到林萍月瞳孔缩了缩，就知道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个大秘密。 她诈林萍月：“我不想找回家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不想找你的家人？” 这怎么可能？ 孟晚棠不是说，从她的自己的身世之后，就一直在找自己的家人吗？ “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找自己的家人？” 林萍月脱口而出：“他们很有钱，也一直在找你，你也不愿意认他们吗？如果他们是这样的人，你肯定会认他们的，对不对？” “不对。” 孟晚棠这会儿已经可以肯定了。 林萍月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骗我。” 林萍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强忍着镇定。 “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不想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那么，我保证，我会很快找到他们的。”孟晚棠抬手整理着林萍月的领子，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识趣的，趁早滚蛋，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明白吗？” 她知道了！ 她竟然全都知道。 林萍月震惊地看向孟晚棠，如果这会儿再不明白陆彩华的所作所为是故意的，那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我走，你要向我发誓。” “凭什么？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地讨好我。免得现在就失去一切。”孟晚棠毫不留情地撕开她身上的遮羞布。 林萍月面色惨白。 她后悔了。 后悔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费尽心思，来找孟晚棠。 她以为自己只要让孟晚棠和陆青野离婚，一辈子留在这座城市里，孟晚棠就再也不可能跟爸爸妈妈见面。 而她也不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可现在全部都被她搞砸了。 难道…… 林萍月震惊地看向孟晚棠：“你是不是知道爸爸妈妈是谁？你是不是也全都知道了？你看到我的时候，是在看我的笑话，对吗？” 这个人是傻子吧？ 孟晚棠翻了个白眼：“想发疯，滚出去！门在那边。” 林萍月蒙了一瞬。 难道她跟自己不一样？ “你回答我！”林萍月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 她上前抓住孟晚棠，被孟晚棠一下挥开。 “真是个神经病。”孟晚棠掀开门帘，指着外面说，“赶紧滚蛋，自己花钱坐个牛车，或者是驴车，赶紧滚。不然，我就去找我亲妈，让她把你赶出去。” 第260章 吓死她了 “你怎么知道的？” 林萍月疯魔了似的，再次抓住孟晚棠的手。 孟晚棠忍无可忍地撕开她的手：“你脖子上长的那个东西叫脑子，不是腚。你多用用它，吃不了亏。” 林萍月还是没想明白。 “你说，你说啊！”她很害怕。 很害怕孟晚棠也和她一样。 “我诈你的，谁知道你这么蠢。”孟晚棠被烦得不行，“还有，之前陈娇娇也跟你一样，过来试探我。还不让我回家。可我听说，有人找孩子，她却千方百计地不让我和对方见面。然后你现在又这么明目张胆的，你觉得我能猜不出来吗？” 林萍月万万没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她在心里偷偷呢喃。 陈娇娇？ 原来那个人是陈娇娇，而不是孟晚棠。 林萍月愣在原地，人也没走。 孟晚棠半眯着眼睛，发现林萍月好像还认识陈娇娇。她眯了眯眼睛，联想到陈娇娇之前的行为举止，顿时恍然大悟。 陈娇娇难道是重生的？ 陈娇娇难不成冒名顶替了自己，后面和她的亲生父母见面了？ 还得到了好处？ 林萍月又是怎么回事？ 孟晚棠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都驱赶出去。 如果这两人是重生的，只能说明，她的父母对她也不怎么样。 孟晚棠就更没心思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她打开屋子里的那个门，叫陆彩华过来吃饭。 陆彩华尴尬地看了眼林萍月，林萍月心里有事儿，都没注意陆彩华。 “你们几个洗脸吃饭。” 孟晚棠把孩子喊出来，正好陆青野也从外面回来。 他们没叫林萍月，直接坐在桌上吃早饭。 林萍月晚上就没吃，早上看到吃的，人也饿了。但是人家没招呼她吃饭，她也没脸过去吃。 “想吃饭，一百块钱一顿，有鸡蛋。”孟晚棠狮子大开口。 林萍月怒目而视：“你抢钱啊！” “对啊，抢钱。” 孟晚棠大大方方地承认。 林萍月无可奈何。 她被孟晚棠拿捏了，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孟晚棠。孟晚棠接过来，就让大妮给她拿碗筷子。 早上吃的都是豆包，煮的粥。 孩子们把豆包的馅儿放进粥里，把豆包里面放上点大白菜，再咬着吃。吃得特别欢实。 狗蛋看着那一百块钱，狠狠地咬了一口豆包问：“妈妈，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做卤味了！我想吃煮热头。” “我看你想吃竹笋炒肉。”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凶。” 狗剩低头小声嘀咕。 孟晚棠冷笑：“我还可以更凶一点，你要不要看看？” “就不麻烦您了。” 狗剩端起碗，把粥吃完，拿着鸡蛋剥了，几口吃下去就溜走了。 “舅舅，舅妈，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大妮也放下碗筷走了。 二妮紧随其后。 唯独狗蛋还吃得慢条斯理，不忘照顾弟弟。 小胖吃的不是豆包，而是白面做的豆沙包。林萍月看了好几眼小孩儿手里的豆沙包，又看了看孟晚棠，到底还是没跟孩子抢吃的。 吃过饭，林萍月主动开口说：“陆青野同志，很感谢你带我回来。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人了，等会儿我就过去问问。然后我会自己离开，就不用你招待我了。” 陆青野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 他虽然吃得多，但是吃得也快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起身去单位，还真就没管林萍月。 林萍月拎着行李也走了。 都没理陆彩华。 “你说她这人是不是有病？” 陆彩华和孟晚棠站在门口，看着林萍月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吐槽。 “我开始还以为她是奔着青野来的。昨天晚上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一定会让你们离婚的。结果这一顿饭下来，她竟然卷铺盖走了？” 想想都觉得像是个笑话。 “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儿蠢？” 孟晚棠心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萍月会重生，但林萍月蠢绝对是不需要反驳的。 都重生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个狗德行。 啧。 孟晚棠嫌弃地进屋：“一会儿我也要去卫生所，晚上的饭，你就看着做吧。” “那就炖土豆。” 孟晚棠脚步一顿：“咱们家还有点儿大骨头，一会儿你把大骨头剁了，直接搁在锅里炖土豆，炖一大锅。” 大骨头炖土豆不光是大人喜欢吃，孩子们也喜欢。 如果做得少了，孩子们都吃得不尽兴。 “行，那我早点洗土豆儿削土豆皮。”陆彩华也喜欢吃大骨头炖土豆。 孟晚棠在外面穿了一件羽绒服，戴上帽子，裹上围巾才出屋。 她走到后面路口的时候，看到陈娇娇和林萍月站在路口。 两人谁都没说话。 孟晚棠从陈娇娇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她似乎在惊讶为什么林萍月会出现在这里。 林萍月早就猜到陈娇娇不简单，所以这会儿装作不认识。 她注意到陈娇娇的反应之后，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心里边儿早已掀起惊天骇浪。 原来陈娇娇真的和她一样也是重生的。 林萍月很庆幸自己来了这么一趟，否则还不知道陈娇娇也和自己一样。 如果后面陈娇娇找过去的话，那她可就太被动了。 林萍月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她看到有人赶着牛车过来，立刻上前跟人家沟通了几句，然后拿出十块钱递给人家。 那个赶车的人就让她上车了。 孟晚棠看到林萍月拿出来的钱有点儿后悔，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再坑林萍月一点儿钱。 反正林萍月的钱不坑白不坑。 林萍月总归是欠她的。 而路边的陈娇娇看到林萍月离开之后，煞白的脸色才好渐渐恢复正常。 她看着目不斜视走过去的孟晚棠，犹豫一下追上来把人喊住。 “孟晚棠。” 孟晚棠早就知道陈娇娇会喊她。 她不耐烦地转身：“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想问你刚才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孟晚棠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说：“认不认识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认识她是吗？”陈娇娇还真是敏锐。 孟晚棠假笑：“她是我爱人的同事在我们家住了一晚。” 第261章 他全都知道了 孟晚棠看到陈娇娇陡然松了口气，又故意说：“我肯定是认识她的，不然她也不会来我们家住。” “所以你在这之前就认识她是吗？” 陈娇娇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颤抖了。 孟晚棠眼神微眯。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孟晚棠拧着眉，走回来上下打量陈娇娇，审视地问，“你是不是也认识她？” “我怎么可能认识她？”陈娇娇转身就走。 她慌了。 林萍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林萍月和自己一样也有特殊的经历？ 可刚才林萍月根本就没多看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不对！ 如果林萍月是装的呢？ 陈娇娇心里咯噔一下，她立刻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黑点，差一点追上去问。 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娇娇安慰自己，她重生回来只是抢走了孟晚棠的婚姻而已，还阻止了孟晚棠和她亲生父母相遇的事情。 林萍月之所以过来找孟晚棠，怕是也跟自己一个想法。 如果说她拦着孟晚棠不让她和她的亲生父母相见，那是担心孟晚棠和自己抢霍东升。 林萍月就不一样了。 她拦着孟晚棠，不让孟晚棠的亲生父母找到孟晚棠，是害怕自己被林家人赶出来。 她只是个养女啊。 孟晚棠回去，她就什么都不是。 就连和她订婚，要跟她结婚的男人，都会取消他们的婚约。 别的不说，孟晚棠那张脸，是真的美。 她哪怕是结了婚，有了孩子，那些人还是愿意娶她进门。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家世，还是因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陈娇娇回头瞅了一眼，孟晚棠还站在原地盯着她看，那审视的目光让陈娇娇很心虚。 她转过身，轻声呢喃：“孟晚棠，你可别怪我。你男人再过不久就该死了。你只需要熬几个月，就会被你的亲生父母找回去。他们身边那么多优秀的男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娶你进门。你只是把首富霍东升给了我而已。就当做是还我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 市里。 陆青野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口供，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冯东阳站在桌子前面恨不得原地消失。 平时还好，只要是和工作有关系的事情，他都会很崩溃。 “就问出这么点东西？” 陆青野就差没把废物两个字写在脸上。 冯东阳不敢找借口，老老实实地挨训。 陆青野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副崭新的手套戴上，起身朝着地下的审讯室走去。 “跟上来。” 低沉的声音，森寒冷冽。 冯东阳吓得一抖，咽了下口水，才壮着胆子跟上去。 地下室很干燥。 也很幽暗。 陆青野开了灯，他们来到审讯室前面，陆青野把灯关了。 灯一关，冯东阳手指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去把人带出来。” “是。” 下面点着一根蜡烛，昏暗到只能看到清人，根本看不清细节。冯东阳把人带出来，就退到一旁去。 犯人的手吊着。 “姓名。” 陆青野问。 那人根本不开口。 他手里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鞭子，啪地一声，蜡烛熄灭了。冯东阳本能一抖，人都转过身去想要跑。 “姓名。” 声音又寒又冷又无情。 “啪！” 鞭子的响声在耳边炸开，犯人吓得一激灵，惊恐指数飙升。 “孙大源。” 陆青野：“年龄。” “三十五。” 陆青野：“籍贯。” 犯人很不耐烦，想要敷衍，就看到那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动了动。 “万花县桥头村。” 陆青野：“钱是谁给你的。” 孙大源老老实实地说：“是一个女人。” “她的名字，来历，以及长相，还有她让你做什么，一起说。”陆青野手里的鞭子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孙大源盯着那只手，都不敢结巴一下，害怕自己说的慢了，就会挨鞭子。 “我不知道她是哪儿的人。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她也不是找我，而是想找我妈。”孙大源这下不等陆青野开口，就交代了，“我妈当初在医院里当护士，收钱抱走了一个女孩儿。她发现那个孩子的父母竟然没放弃，一直在找孩子。她很害怕，就把孩子偷偷给换了。她抱着换走的孩子，偷偷地带到乡下，放在一个老太太家里。这个女人找过来，就是问我妈那个孩子的下落。我妈不知道，那个女人就走了。” 冯东阳拳头都硬了。 “这是哪一年的事儿？”陆青野沉声问。 孙大源脱口而出：“二十二年前的事。” 陆青野危险地眯起眼：“所以你们靠偷人家的孩子，赚了多少钱？” “几万块钱。” 孙大源说完脸就是一白。 紧接着他嗷一声，疼得惨叫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许久之后，陆青野面不改色地起身：“把所有的细节都交代清楚。” 陆青野起身离开。 他摸黑从台阶上上去，推开门之前，摘下带血的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其他人看到一身煞气的陆青野，都默默地躲开。 免得被教训。 周思维和杨树明几个人站在不远处，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敢上前去。 可他们不能不去。 最后石头剪刀布，杨树明输了。 他硬着头皮走到陆青野面前：“头，那个……” 陆青野转头看过来，冰冷带着寒气的目光，让杨树明声音一顿。 “林萍月回来了，在您的办公室。” “知道了。” 陆青野打开水龙头，慢慢地洗着手。明明手很干净，他仿佛又看到自己双手沾满了血的画面。 回到办公室。 林萍月坐在沙发上，看到陆青野就笑着站起身：“陆青野同志，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 陆青野抬眼，压迫感十足。 那一眼让林萍月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似的，她差点就问不出口了。 “你和你爱人是怎么认识的？”林萍月很紧张地看着陆青野。 陆青野抬眸：“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 “不好意思，冒犯了。”林萍月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她尴尬地说，“昨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用谢，我是听从命令的。”陆青野的语气凉薄。 林萍月很识趣，没再废话，直接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林萍月同志。”陆青野忽然开口把她喊住。 她还以为陆青野改变了主意，脸上的笑容在听到他的话后，瞬间僵住。 第262章 孟晚棠差点死了 “不管你找我爱人是什么目的，都希望你到此为止。” 他察觉到了。 林萍月瞪大眼睛，心跳突突的。她脸上的表情变换好几次，才转过身，露出疑惑的表情。 “陆青野同志，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双眸子真的太冷了。 仿佛看穿她身上所有伪装。 林萍月恼恨自己太愚蠢，被一个乡下妇女耍得团团转。这会儿还感冒了。 她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掩饰内心的慌乱。 “当时，你大姐跟我说你爱人对她很不好。还不允许她使用热水洗脸，晚上还让她睡那么冷的炕，所以我才会出主意，让你们离婚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忽然跟着你回去，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而我刚才问那句话，也没别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你怎么能运气这么好，找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媳妇。” 林萍月说着，又打个了喷嚏：“你是真的想多了。” “最好是我想多了。” 陆青野低头继续翻开桌上的文件。 林萍月不知道他信没信，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他们一家人都是魔鬼吗？ 林萍月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管孟晚棠，孟晚棠回去又能怎么样呢？她都已经成年了，不想过上辈子的日子，就应该好好对待养父母，争取早点结婚。 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嫉妒孟晚棠做什么？ 林萍月后悔死了。 她走到院子门口，太阳照过来，又打了个喷嚏。鼻涕全都流出来了，她抬头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三个男人，瞬间捂住脸转过身，疯狂地擦脸上鼻涕。 人都快哭了。 这么丢人的一幕，怎么还被人给看见了。 林萍月跑到里面去找水房，打开水龙头，也不管水是不是冷的，慌里慌张地把手洗干净，又把鼻子好好地洗洗。 她找出装在兜里的毛巾，擦擦脸，擦擦手，磨蹭半天才出来。 院子里的人不在了。 林萍月松了口气，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客运站走。 她要回去。 回家早点嫁人去。 …… 孟晚棠给病人扎完针，拿着暖水壶去水房打了一瓶热水。 “孟晚棠。” 高大的身影拦住她的去路。 孟晚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到霍东升那张脸，就厌恶地皱起眉头。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跟之前可不一样。”霍东升仗着自己个子高，往前一步，把她挡在水房里。 孟晚棠警惕地看着霍东升：“我以前怎么看你的？” “你以前偷偷看我跟陈娇娇办事的时候，眼神可热辣了。路上碰见我的时候，恨不得吃了我。” 孟晚棠冷冷地看着霍东升，根本就不接话。 霍东升盯着那张白的发光，好看的要命的脸，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他以前是眼睛瞎吗？ 放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非要去娶陈娇娇。 陈娇娇就是身上的肉多一点，抱着的时候，手感还不错。人也够浪，还挺能配合他。 除了这个，就再也没有别的优点了。 他不喜欢陈娇娇那个长相，可以说，他更喜欢孟晚棠这样的女人。 霍东升都打算放弃打孟晚棠的主意了。 可最近他总是做梦，梦里会梦见他跟孟晚棠干那事儿，夜里醒来折腾陈娇娇，总觉得不对味。 霍东升憋了好久，终于找到机会，堵住孟晚棠，再跟她好好说说。 他觉得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他弄一回还搞不定的。 “你男人昨天带了个城里的女人回来，你觉得他为啥要把人带回来？”霍东升故意挑起孟晚棠心里的怒火，“他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那个女人，他有老婆了，那个女人要是愿意跟他，那就只能偷偷摸摸地被他弄。他都背叛你了，你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心呢？” 霍东升继续往前走，抬手想要抓孟晚棠的手。 孟晚棠抬脚就朝着他的裆踹过去。 “我顺从你大爷！” “操，你这个小娘们给脸不要脸是不是？”霍东升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 孟晚棠趁着这个机会，就往外跑。 “我看你往哪儿跑？”霍东升力气大，一把抓住孟晚棠的手，一下就把她的棉袄扣子扯开。 雪白的肌肤让霍东升格外兴奋，他夺过孟晚棠手里的暖瓶放在一边，用力扯开她的棉袄。 他嘴里还威胁道：“别喊，你要是敢喊，我就告诉他们你勾引我。自己把棉袄脱下来，让我弄你。” 孟晚棠挣扎不开：“你怎么这么恶心？” “现在你觉得我恶心，等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你会觉得离不开我。”霍东升低头要亲她。 孟晚棠扭头躲开。 “霍东升，你敢碰我，我就弄死你。” “你弄死我之前，我会先弄死你的。”霍东升抓住她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过在这之前，你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的，以后还会主动来找我。” 孟晚棠害怕的浑身颤抖。 她动不了，躲不开。 学的本事也发挥不了。 可她不想被别人碰。 孟晚棠抱着必死的心，抬起头，用力地往后磕。 与其被人糟蹋，还不如自我了断。 “你干什么！” 霍东升吓了一跳。 孟晚棠一句话都不说，继续用脑袋往后砸。 “你疯了吗？你还想自杀？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吗？”霍东升没想到看起来很不正经的女人，竟然会这么烈。 她宁愿死，都不想让自己碰。 “好好好，你想死是不是，你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霍东升把她翻过去，要撤掉她的棉袄丢在她脑袋后面。 孟晚棠趁机咬住他的手臂。 “操！” 霍东升疼得反手就给孟晚棠一耳光。 孟晚棠根本不怕，她闭上眼往死里要霍东升。她就是死，也要咬掉霍东升身上一块肉。 巴掌没有落下来。 禁锢她的人也松开了。 她差点摔倒在地上，却在人被甩出去的瞬间跌入一个滚烫的怀里。 “谁他妈这么晦气？” 霍东升转过头，看到抱住孟晚棠的男人，瞬间成了哑巴。 孟晚棠宛如惊弓之鸟。 她想要挣脱掉，却被男人紧紧抱住：“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孟晚棠的眼泪轰地倾泻而下。 第263章 行尸走肉 陆青野本来想回家的，走到路口，忽然改了主意。 他又继续往前骑，去卫生所接孟晚棠下班。 到了门口，他开始没打算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他到孟晚棠的办公室里没找到人，还以为她给人看病。于是又到旁边的几个房间去看看。 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听到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动静。 出于职业的敏锐，陆青野拔腿就往那边跑。 他跑的速度很快但是脚步很轻。 到了水房门口，陆青野看到里面的画面，目眦欲裂。 他上前就把霍东升一脚踹飞，又把孟晚棠给拉倒怀里。 “别怕！” 他抱着浑身发抖的女人，恨不得把霍东升碎尸万段。他轻抚孟晚棠的背，孟晚棠颤抖着抓住他的袖子，眼里的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眼神却狠的不行。 “我不怕。” 他来了，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你能帮我揍他吗？”孟晚棠说完就改了口，“不，你帮我把他按住，我自己来。” 陆青野心疼坏了，却不敢松开她，只点头说：“好。” 她擦掉眼泪，推开陆青野踉跄着出去。 陆青野担心地追上去，被孟晚棠拦住：“我去拿东西，你帮我把他按住。” “好。” 陆青野看着她出去，反过来就给霍东升一脚。霍东升想躲开脚下一滑，脑袋撞到墙上。他捂着脑袋要站起来，可是没有等站起来就被人给按住了。 “你他妈松开！” 霍东升打不过陆青野，挣扎一下反而被陆青也死死的按在墙角。 他的力气是村里边最大的。 霍东升不仅养猪还杀猪。要是没有一点力气根本就完不成这项工作。 可是他没想到陆青野的力气更大。 “有话咱们好好说，你现在把手松开。”霍东升并不觉得睡一个女人有什么大问题，更何况他还没睡成。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可以把我媳妇给你睡。你要是觉得睡我媳妇儿也不爽，那我可以把我其他的姘头都叫过来给你睡一遍，你看行吗？” 霍东升觉得男人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通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败类吗？” 陆青野以前还觉得霍东升是个人物。现在他发现他错了，霍东升这种垃圾都不配称之为人。 霍东升趴在冰冷的地上：“你他妈还想怎么样？我又没睡你媳妇，就这我还要把我的媳妇和我的姘头都给你睡。你怎么就这么不满意？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陆青野懒得跟这种人渣废话。 他膝盖用力，霍东升瞬间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我……操……” 霍东升后边儿骂的话特别难听。 就在这时，孟晚棠回来了。 她棉衣的扣子已经系上，她拿出银针，直接在霍东升身上扎了几针。 霍东升感觉不妙，他警惕地问：“你做了什么？” 孟晚棠表情木木的，眼神冰冷很辣。 她根本不理会霍东升。 “好了。” 孟晚棠把银针抽回来，捏在手里，转身往外走。 陆青野迅速起身，一脚踢在霍东升的肚子上。霍东升高大的身体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然后又从墙上滑落在地。 霍东升被摔的两眼冒金星。 这个他妈还是个人吗？他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霍东升疼的呲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陆青野才不管他的死活，连忙起身追出去。他默默的跟在孟晚棠身后。 孟晚棠回到办公室找出酒精开始给银针消毒。 她还把自己的棉袄也消了一遍毒。 现在是大冬天，棉袄湿了的话，出去就会冻上。 陆青野有心想阻止，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看着。 孟晚棠把自己的手腕？脖子都消过毒后，才说：“我们回家吧。” 陆青野很想说你把衣服穿好。 如果扣子不系好的话，风会灌进去，然后会着凉。 陆青野第一次这么怂，一句话都不敢说。 孟晚棠像是一抹游魂似的走出去，陆青野跟在她身后犹豫一下，把手里的大衣给她披上。 他很担心孟晚棠会拒绝，孟晚棠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脚步停了一下。 陆青野紧张的看着她，但凡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陆青野就会直接把衣服拿下来。 好在孟晚棠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而是任由大衣批在自己身上。 走出医院外面的冷风灌进来。 孟晚棠脖子和锁骨的地方被风吹到，她甚至连一个冷颤都没有打，就好像这风并不是刺骨的北风，而是春季温柔的春风。 孟晚棠一脸麻木，宛如僵尸似的往家里走。 陆青野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继续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好在从卫生所到家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十几分钟后两人回家了。 狗剩和狗蛋在写作业。 小胖一个人坐在旁边玩。 “小胖，你去找哥哥们玩。” 陆青野摸摸儿子的脑袋，把小家伙领到隔壁屋去。 他叮嘱陆彩华：“大姐，今天晚上我们有点儿事儿，可能照顾不了孩子们。晚上就让孩子们都过来跟你们住。” 陆青野很担心晚上孟晚棠情绪崩溃的时候，会吓到孩子们，所以让孩子们先到隔壁去住。 有三道门挡着，还有门帘子。 这样隔音效果会好一些。 陆彩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问：“咋的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青野，有事儿你可千万要跟我说，绝对不能瞒着我。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家人共同想办法。” “大姐，没事，我就是想要个闺女。” 陆青野知道随便找个借口肯定糊弄不过去。 可这借口直接给陆彩华闹了个大红脸。 “哎呀，那这是好事。” “嗯，晚上我们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你把饭放在锅里就行。” 陆彩华点头。 “那我再给你媳妇煮两个鸡蛋。” “你给她蒸个鸡蛋吧。” “也行。” 陆彩华高高兴兴的去蒸鸡蛋。 陆青野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听到外边儿传来动静，他立刻转身往外跑。 陆彩华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这是咋回事儿啊？怎么还这么紧张？” 真是怪羡慕人家小两口的。 结婚这么多年了，感情还这么好。 陆彩华根本不知道陆青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陆青野从屋里跑出去，没在院子里看到人，看到敞开的大门，一口气冲到外面，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人，又往回跑。 他看到厢房的门开着，二话不说就跑了过去。 第264章 他来覆盖那段记忆 陆青野站在厢房门口，看到孟晚棠站在里面才猛然松了口气。 他缓了一下，才走进去：“媳妇，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来给你拿就行，天儿这么冷你就别出来了。” 孟晚棠眼神还是发直。 “我想洗个澡。” “好，厢房太冷了，我把洗澡桶给你拿到屋里去，咱们在屋里洗，行吗？” 陆青野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用这种小心翼翼又温柔的语气说过话。 他现在很担心自己的语气不对，会刺激到孟晚棠。 孟晚棠反应也不迟钝，就是特别痛苦。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甚至还想过要结束自己的一生。 以前，她也看过相关方面的新闻。 那个时候她就想，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时间会让一个人的记忆慢慢变淡，甚至会下意识的去欺骗自己。 渐渐的这件事情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 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可现在她真的太痛苦了。 她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哪怕成为了孤儿，也没有放弃。 她从小在爱里长大。 哪怕后面感受过世态炎凉，也吃了很多苦，可她还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想要活下去真的很难。 真的太痛苦了。 “晚棠。” 陆青野上前轻轻的抱住他她，他低头亲吻她的秀发。 “别想了，好吗？一切都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向你保证。” 孟晚棠红着眼睛说：“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卫生所。我甚至都不敢想……不敢想水房。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只是用余光往那边看了一眼，就觉得很害怕。”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那是因为她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我都懂，我们不去了。你就在家里，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不想去赚工分，咱们就不去。我那么多工资养活的起你。” 陆青野抱着她，想要让她忘了这件事。 孟晚棠也想努力忘掉，可她现在做不到。 “先回屋，这里太冷了。” 陆青野担心她会生病。 孟晚棠点点头。 她进屋了。 陆青野把木桶拿进屋，往锅里面放了很多凉水，给孟晚棠烧洗澡水。 孟晚棠也没有进屋，就坐在板凳上愣愣的看着他。 陆青野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可是没有办法阻止。 他往里面放了不少煤。 天冷了，烧点儿热水也很慢。 一个热水烧了二十几分钟才开始热。 陆青野舍得柴火，先烧了一锅出来，又往里面加冷水继续烧。 后面的这些水量少了不少，但是烧开之后，就直接往里面加热水，让浴桶里的水温度能保持住。 “洗澡水已经好了，你赶紧进来洗澡吧。”陆青野转过身直接呆住。 他没想到孟晚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陆青野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有这样好好的见过。 他的眼睛有些移不开。 担心孟晚棠的理智占据了上风，陆青野急忙把人抱进浴桶里。 “快点洗澡，一会儿水该凉了。” 孟晚棠坐在浴桶里，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身上。陆青野察觉到水凉了就往里面加点儿热水。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陆青野只好开口说：“媳妇，洗澡不能洗太久你已经洗了半个多小时了，先回屋睡觉吧。” 他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孟晚棠，孟晚棠的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如果你不想出来还想继续洗的话，那我再给你加点热水。” 陆青野急忙拿水舀子。 他正准备掀开锅盖，就发现衣服被人拉住。 陆青野回头对上孟晚棠湿漉漉的眸子，他温柔的问：“怎么了？” 孟晚棠站起身，伸出手：“你抱我进去吧。” “好。” 陆青野没有任何犹豫，把水舀子放在锅台到盆儿里。他转身就把孟晚棠从浴桶里抱出来，直接抱着进屋。 屋子里的被褥早就铺好了。 “你快点儿进去躺着，别冻感冒了，我去给你拿衣服，你想穿哪个衣服？” 陆青野说着打开衣柜，回头看孟晚棠，让她自己选。 孟晚棠却摇摇头。 “也行，等你想好了再说，我再给你拿，我现在出去把洗澡水给倒了。” 陆青野有点着急，担心她一个人待着会胡思乱想。他打算快点把屋子收拾好，再把鸡蛋羹拿过来，让她吃点儿好，早点儿睡觉。 也许睡一觉醒来后，她就能忘记这件事。 “我给你拿点鸡蛋羹，你先吃一点，好不好？”陆青野还是决定先问问她要不要吃。 孟晚棠又摇摇头：“我不吃，你也去洗个澡，好不好？好好洗洗你的手，多洗几次，行吗？”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洗手？ 陆青野忽然想到他用这双手打了霍东升，心情瞬间微妙。 他立刻说：“我已经洗过手了，不过我再去洗一会儿，你在这儿等我，行不行？” “嗯。” 孟晚棠轻轻的点头，眼神一直盯着他。 陆青野狠下心转身出去。 他把锅里剩下的热水弄到浴桶里，不过只放了一水舀子的热水，里面的水又很热乎了。 陆青野直接跳进去洗澡，把自己里里外外好好的洗了个干净。 他洗澡的时候还跟屋里说话。 “晚棠。” “嗯。” 得到回应，陆青野才松了口气。 陆青野洗澡的速度加快。 忽然，他从浴桶里出来，快步进屋。 孟晚棠疑惑的看着他，但是没有问他在做什么。 陆青野找到家里的剪刀，还有锋利的小刀等等，然后拿着就出去了。 他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孟晚棠，孟晚棠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睛里开始冒水光。 她曾经真的想过要…… 可是她舍不得他，也舍不得孩子。 “陆青野。” “我在。” 孟晚棠泪眼婆娑的问：“你能快一点儿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好。” 陆青野立刻出去。 他看着香皂拿过来，把自己浑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涂了一遍。 然后又清洗干净。 他身上现在带着香皂的味道，应该不会让她产生厌恶的感觉。 陆青野把洗澡水泼出去之后，又洗了洗手才进屋。 他人才上炕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她哭着说：“亲我好吗？” 第265章 她自己来 话音未落，陆青野的喉结就被她咬住。 他眸子一暗，紧紧的扣住怀里的女人，哑着嗓音：“晚棠，你等下。” 她不想等。 孟晚棠只想用另外一段难以忘记的记忆，来覆盖之前那令她恐惧的一幕。 她想浑身上下都沾满他的味道。 想和他一起发疯，一起沉沦。 孟晚棠上辈子从来没有和别人做过这样的事。可她看看过很多相关方面的描述。 在信息异常发达的现代社会，孟晚棠根本就不缺少理论知识。 她把大脑里所有的知识都翻了一遍，学着别人描述的样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腹肌。 陆青野呼吸加重，却舍不得粗暴对她。 “晚棠，媳妇，你听我说。” 不，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我只想做。” 孟晚棠跪坐在他身上，伸手把他推倒，双手撑在他的胸口。 “我知道你不是嫌弃我。我当时宁愿死也不想让他碰我。可你看我现在，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现在能主动。” 孟晚棠说着就要坐下去。 “真是疯了。” 陆青野一个翻身就站起来，他把孟晚棠架起来，腾空的时候瞬间翻个身。 孟晚棠感觉自己在他手里就像是一个玩具，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你最好不要叫停。” 陆青野从背后抱着她，孟晚棠想转过身看他，他却不许。 “只能这样。” 他语气冰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孟晚棠身体骤然紧绷。 他不想那样粗鲁的对待她，却知道如果不这样，她怕是会东想西想，永远记着那件事。 陆青野想通之后，就按照她的意思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不愉快，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噩梦。 他现在要身体力行，强行抹去这段噩梦般的记忆。 孟晚棠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又想哭，可是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他撞得飞落。 他一言不发。 也不允许她回头看。 这像是惩罚。 那滋味很快就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去想别的事。 孟晚棠有好几次都撑不住了，却咬着唇没敢哀求。 她试过开口，可是她每一次开口陆青野都会加倍的惩罚她。 孟晚棠忍着。 她昏过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看来之前陆青野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她甚至开始反思，陆青野之前是不是一直都不太痛快？ 如果以后每次都是这个强度的话，孟晚棠感觉自己八成会凉。 这真是令人深刻到无法抹去的记忆。 太可怕了。 不过，刺激也是真的刺激。 孟晚棠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浴桶里，浴桶里的水温有一点点的烫，泡在里面感觉很舒服。 “醒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她身体微不可见的抖了下。 孟晚棠：“……” 她真的不是吓着了，这是身体很自然的反应。 孟晚棠正打算回头忽然僵住。 她一动也不敢动。 “天还没亮。” “嗯？” 孟晚棠抬头一看，竟然开着灯。 “现在几点了？” 孟晚棠不知道时间，她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会儿，睡眠质量倒是挺好的，这会儿精神头还挺足。 陆青野：“四点多。” “才四点钟吗？” 孟晚棠惊讶。 她还以为已经过了很久了，没想到她这一觉竟然才睡了半个小时左右。 “嗯。” 陆青野没说话，但是手动了动。 她立刻紧张兮兮地说：“你可不能在外屋乱来。等一会儿大姐就该醒了，她要起来做饭，孩子们起来的也很早。万一他们直接过来撞见了可就不好了。” 陆青野本来什么都没想做，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反应更大了。 孟晚棠眼睛瞪大，她默默的站起身，打算逃离这个危险的狼窝。 饿狼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本来我什么都没打算做，但是你刚才的这个话，让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到位。” “我刚才什么意思都没有。” 孟晚棠恨不得发誓。 “嗯，我懂。” 不是，你懂什么呀？ 孟晚棠腰被人紧紧扣着，她来不及多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陆青野这一次很温柔。 孟晚棠有些忍无可忍。 “你就不能快一点儿吗？” 比起这钝刀子切入一点一点的磨，孟晚棠更喜欢用快刀子，轻松就能把肉切掉。 看着就痛快。 陆青野偏偏不满足她。 孟晚棠没有办法，只能说好话。 陆青野并没打算真的就在外屋做点什么。他就是故意吓唬吓唬她，好让他彻底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陆青野当时真的很想宰了霍东升。 他所有的怒火都变成温柔。 陆青野盯着她疲惫的睡颜直到天亮，才穿衣服起来。 他一动孟晚棠就不安的动了一下。 陆青野发现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衬衣，陆青野想了想就把衬衣脱下来。 他找了一件秋衣换上，从屋里出来，发现三个小孩儿在外屋排排坐。 “你们三个坐在这儿干什么？”陆青野声音特别低。 他担心会把屋里睡得并不安稳的孟晚棠吵醒。 狗蛋眉心微微蹙着，那张帅气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爸，我妈还好吗？” 狗剩想说话被狗蛋给拦住了。 陆青野不会像孟晚棠一样那么温柔，会照顾到每一个孩子的情绪。 他直接跟三个孩子说：“妈妈的情况不是特别好，她刚刚才睡着，所以你们几个不要吵她，这几天也不要烦她，更不要让她一个人待着。” “爸，你是不是担心我妈想不开？” 狗蛋拦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拦住狗剩那张破嘴。 陆青野脸色倏地一遍，眼神都变得冷冽了。 他没办法否认，他现在就是这么担心，担心孟晚棠会想不开。 “不是，你妈妈只是心情不好，所以让你们陪着她，她看到你们心情就会变好了。” 陆青野根本不看另外两个儿子，只对狗蛋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爸爸就交给你了，你能完成吗？” 狗蛋立刻从板凳上站起来，小脸儿格外严肃地向陆青野保证。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我们三个绝对不会让妈妈离开我们的视线。” 陆青野很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孟晚棠就寻了短剑。 “爸爸相信你。” 陆青野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他没办法一直陪在孟晚棠身边。 第266章 找房子 陆青野跟孩子们说完，又转身过去找陆彩华。 “大姐，我有事儿出去一趟，晚点儿再回来。晚棠天亮才睡觉，你到时候直接给她准备午饭就行了。” 陆彩华一听就着急了。 “昨天晚上就没好好吃饭，今天早上还不吃饭，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彩华昨天一晚上也没睡好，她听到隔壁屋里有动静，她知道他们两口子一晚上都没睡觉，但是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在说什么。 陆彩华身为大姑子，总不能半夜去敲弟弟和弟媳妇儿屋子的门。 这要是传出去，陆彩华这辈子都嫁不了人了。 虽然她也没打算嫁人，但是这名声可不好听。 陆彩华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早上又早早的醒了。 平时这个时候，孟晚棠已经起来准备早饭了。 可今天早上早饭都做熟了，孟晚棠那屋也没有动静。 她等了一大早上就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陆彩华怎么可能不担心。 “姐，我们打算搬到城里去住。”陆青野忽然扔出一个地雷，把陆彩华炸的头昏眼花。 “你说什么？你们要搬到城里去住？”陆彩华不太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到城里去住？孟晚棠和几个孩子的口粮都在咱们大队上。你们要是到城里去生活，吃喝拉撒的都要花钱。再说她不是还在卫生所上班吗，难不成每天要跟你一样来来回回的跑？” 陆青野不解释：“卫生所她不去了。我今天到了单位就抽空出去找房子。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们就搬过去。到时候你和孩子们就住在这儿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陆彩华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 她知道弟弟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弟弟还始终都把她当成亲姐姐。 她怎么会担心自己没地方住呢？ “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陆彩华有时候还是很敏锐的。 她看到陆青野脸色不太对，又改口说：“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我也保证不问弟妹。但是你一定要向我保证你不能欺负人家。” 陆青野：“我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欺负她呢？你就不用担心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那就好，你只要不欺负她，怎么着都行。”陆彩华摆摆手，嫌弃的说，“行了，你赶紧去忙你的，一会儿回来吃饭。” “那我先出去了。” 陆青野出门到大队长家。 他跟大队长说了一下孟晚棠不去卫生所干活儿的事儿。 大队长问：“你媳妇儿在卫生所干的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不干了呢？她现在在咱们大队的名声跟过去可不一样了，不少老头儿，老太太都觉得你媳妇儿人不错。别的不说，就她制作的那个膏药，咱们村儿的老头儿和老太太都格外喜欢，就是我这腰上都贴着呢。” 大队长觉得孟晚棠不在卫生所干还挺可惜的。 女同志在卫生所里面当医生，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卫生所里给人家看病，除了收秋的时候，也不用去下地干活。 干活儿风吹日晒的，特别辛苦。 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干习惯了，还是觉得很累，很辛苦，有的时候都爬不起来。 孟晚棠看着娇滴滴的，干活儿也不行。 别人拿一天的工分，她可能就拿个大半天的工分。 大队长还想再劝劝。 陆青野就直接说：“我工作一直来回跑不太方便。所以我们打算搬到城里去住。这样的话她来来回回跑比我还不方便。” 大队长一听就知道孟晚棠不在卫生所干的事儿板上钉钉了。 “那行吧。” “不过我媳妇儿这个人你也知道，她闲不住，到时候在家里边做了膏药，我再给您送回来。”陆青野也知道就这么搬到城里去住孟晚棠肯定会不愿意。 可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在卫生所工作。 她到卫生所就会产生恐惧，哪怕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会担心霍东升忽然从她看不到的地方冒出来。 陆青野改变不了什么，就只能改变环境。 然后过一段时间，孟晚棠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但就算以后孟晚棠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也不再那么恐惧了。陆青野也不打算让她再回来去卫生所上班。 陆青野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老婆，没必要让自己老婆在这里受委屈。 陆青野没有去找霍东升，他到派出所去找了派出所的小孙。 过了半小时回到家，他吃了几口饭就出门了。 陆彩华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彩华只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小，而且还是和弟妹有关系。 陆彩华忍不住胡思乱想。 “算了，不能乱想。反正人还好好的。”陆彩华朝着西屋担忧地看了一眼，叮嘱孩子们几句就出门干活去了。 她以后也不打算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因为弟弟明显不想让她知道。 她干嘛还非要去做讨人厌的事呢。 孟晚棠是到下午的时候才醒的。她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屋子眼泪一下子就从眼角流下来。 爽是真的太爽了。 孟晚棠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因为害怕那件事情才哭的，而是因为昨天她发疯，看到某人彻底失控，完全展露的另外一面才哭的。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呆呆的想：“孟晚棠，你真的是够够的。” 她都不知道该说自己心大还是心大。 换成其他人恐怕真的走不出来。 她倒好折腾了一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的之后，人就直接疯了。 孟晚棠起床，她一出来身后就跟着三个小尾巴。 不管她去哪儿，那三个小尾巴都跟着她。 “停。” 孟晚棠转过身，三个小家伙就停在身后。 她问三个小崽崽：“你们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我走到哪儿你们都跟到哪儿？” 狗剩说：“还不是你男人叮嘱的。” “你刚刚说什么？”孟晚棠眼睛一眯。 狗剩立刻改口：“是我爸让我非要跟着你的。” 第267章 她不敢说 孟晚棠伸手在狗剩脸上掐了一下。 “以后再这么说话，我就把你的脸掐掉，记住了吗？” 狗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笑得一脸谄媚：“妈妈，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乱说话了。” “行了，你们三个回去吧，外面这么冷，别冻感冒了。” 她是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回去了，看三个小孩儿不知道。 狗剩扭头看向哥哥，高端沉默不语，眼神坚定。 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孟晚棠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她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好的孩子们。 “妈妈要去厕所，你们三个在这里站着不太好。如果你们不想回去的话，那就往后退离远一点。” 孟晚棠让几个小孩儿站到房子旁边，有房子挡着，会暖和一些。 这下几个小孩儿都动了。 孟晚棠松了口气。 她急忙转身去上厕所。 家里的厕所也是盖好的小棚子。 住在农村不可怕，可怕的是上旱厕。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孟晚棠特别坚持把厕所好好盖一盖。 陆青野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 他特别善于听取群众的意见，还会贯彻实行好的建议。 别的不说，就他们家的这个厕所，那绝对是所有村子里边儿独一无二的好。 有门，有窗。 夏天挡雨，冬天挡风。 可就算这样，冬天上厕所也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 孟晚棠从厕所出来，不经意间发现狗蛋竟然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她心里那一点儿不自在，瞬间转换成心疼。 孟晚棠也没想到自己情绪调整得竟然这么快。 或许是在家人还没离开她的那些年里，她被宠成了性格十分开朗的孩子。 她才有了如今强大的内心。 孟晚棠看着三个紧张，望着她的小孩儿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张开手臂小跑着过来，嘴里还故意地喊着：“好冷，好冷，快跑，快跑呀！” “快跑，回屋啦！” 狗剩推着弟弟转身就往前跑。 小胖不明所以听到哥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在前面跑，狗蛋和狗剩在他后面护着他，担心他摔倒。 小胖虽然不说话，个头也不高，但是人家非常灵活。 那小腿儿捣得飞快，脚步非常稳。 一溜烟冲进屋里，愣是没摔倒。 狗剩在后面咋咋呼呼地喊：“追上了，追上了。” 叮叮当当的开门声。 伴随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整个院子里变得生机勃勃，为萧瑟的冬天勾勒出一幅欢乐的画面。 陆彩华在屋里听到这笑声，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弟妹没事儿了。 孟晚棠倒了点热水在盆儿里，她认认真真地洗洗手。 这个时间点，该准备晚饭了。 孟晚棠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三个小不点，想到这三个小孩儿连薯条都没吃过，也不知道薯片是什么滋味的。 就连肉干，葡萄干，还有小饼干都吃不到。 更不要提果冻什么的了。 孟晚棠低头瞅着三个眼巴巴的小家伙，又看着家里的油。 她一咬牙，不就是做薯片儿吗？ 不就是费点儿油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孩子们吃得快乐比什么都行。 “这会儿做饭还稍微有点儿早。妈妈先给你们做点儿零食，你们想不想吃？”孟晚棠觉得他们三个肯定会说不想。 别以为她没看见狗蛋伸手拉拉狗剩，让他闭嘴。 狗剩忍了又忍，难得一个字都没说。 “好，你们不同意，我就当做你们答应了。”孟晚棠到小屋去拿土豆。 狗剩跟在她身后，忍到她洗完土豆才问：“妈妈，你今天给我们做完好吃的，明天还会给我们做吗？”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你可想得真美。” 狗剩：“……” 很好，妈妈还是原来的那个妈妈。 打击人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面。 狗剩回头跟狗蛋比了一个放心的收手势，继续跟她皮。 “明天吃不上，后天呢？” 孟晚棠：“后天也不行。” “那到底什么时候行啊？你总不能做一次好吃的，就让我们惦记一辈子吧。”狗剩一下蹲在她面前，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问。 “等我哪天心情好吧。”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孟晚棠恨不得天天都给他们做好吃的，奈何现在条件不行。 想要吃点油炸的东西，大多数家庭十年都来不了这么一次。 他们家多亏了陆青野的工资高。 就这孟晚棠才能做一次。 “妈妈，我觉得你每天的心情都挺好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吗？”狗剩这孩子是会说话的。 孟晚棠抬眼：“你别在我这儿许愿，到一边儿玩儿去，一会儿做好了叫你们过来吃。” 陆彩华听到动静，从东屋过来。 “这是干啥呢？这早就做饭了吗？”陆彩华眼里有活儿，蹲下就帮忙洗土豆。 孟晚棠用下巴指着三个小孩儿说：“眼看着要过年了，咱们家也没买什么吃的东西。我就想着给几个孩子做点儿吃的。” “对，过年了总得让孩子们吃点儿好的。” 半小时后，陆彩华看着炸出来的土豆片儿，上面还撒上了孟晚棠花好钱买的调味料，肉都跟着疼。 这玩意儿能不好吃吗？ 油炸的东西就没有难吃的。 陆彩华低头继续烧火，都不想抬头看一眼，她担心自己看一眼就会制止孟晚棠的行动。 真是太败家了。 陆彩华瞅着三个闺女也在那边吃，一个个吃得像极了逃荒来的小要饭的。 陆彩华这鼻子有点儿酸。 “大姐，你也尝尝。” 孟晚棠把撒上调味料儿的薯片儿塞到陆彩华嘴边，陆彩华急忙躲开。 “别别别，可别给我吃，给孩子们吃了，给我吃都可惜了。” 这东西可是油炸的，费老油了。 孟晚棠追上去塞到她嘴里：“不能什么都给孩子吃，咱们大人也要吃。不然等以后牙掉了，你想吃都吃不到。而且这个咱们今年做了，明年就不一定能做。你要是不尝尝，就等着以后后悔去吧。” 陆彩华说不过孟晚棠张嘴吃了一小块儿。 别说这味道还挺不一般的。 “总感觉有股干面子味。”陆彩华觉得这东西是真香，仔细品品味道还挺好的。 孟晚棠听到陆彩华的评价，沉默了。 她第一次吃到薯片的时候就是这感觉。 但她不敢说。 第268章 没收财产 “做什么呢？这么香。” 陆青野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孟晚棠站在锅边，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 他悬了一天的心忽然就放回了肚子里。 “你回来啦？”孟晚棠拿起一片薯片就递到陆青野嘴边，“快来尝尝！这东西趁热吃才好吃。” “这是什么东西？” 媳妇递过来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他都照喝不误。 “你尝尝，尝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吗？”孟晚棠一脸期待地问。 陆青野尝了尝，试探地开口：“这东西是土豆儿？” “吃出来了呀？”孟晚棠还有点意外，“就是的土豆片，想给孩子们做个零食。” 陆彩华在旁边欲言又止。 说吧，有点儿挑拨离间的嫌疑。不说吧，她这心里又肉疼。 过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家里就这点儿油，如果要是再这么用两次的话，以后吃饭可咋整？ 陆彩华心里有多愁，陆青野完全不知道。 他瞅了一眼锅里的油，还问了一句：“油要是不够的话，我想办法跟别人匀一点儿过来。”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还能跟别人匀点儿吗？会不会太麻烦了？”孟晚棠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陆青野忍俊不禁：“太多可能没有，不过让你炸两次东西的油还是能匀来的。” “那你赶紧跟别人匀一点儿回来。炸土豆的话其实也不费油。” 炸土豆片儿是不费油，却比炒菜费油。 “好。” 陆青野看着生机勃勃，似乎一点儿都不受影响的孟晚棠，没有半点不答应的道理。 陆彩华在旁边小声嘀咕：“宠吧，你就宠吧。就你那点工资，都不够你们两口子这么糟蹋的。哎，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让晚棠来做这个饭。” 孟晚棠做饭好吃是好吃，可是那油下的飞快。 他们家那不叫吃油，那叫喝油。 陆彩华想得好，结果晚上做饭的时候，孟晚棠都没让她碰到铲子。 大锅炒了一盆土豆丝。 土豆丝泛着金黄的光泽，原汁原味儿的土豆丝，上面全是油。 吃到嘴里还带着一股土豆特有的甜味儿。 几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 现在也不觉得小米饭难吃了。 孟晚棠宠孩子还特意做了猪油，让几个用猪油拌饭吃。 陆彩华好几次想开口阻止，最后都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了。 还是别说了。 吃过晚饭，孟晚棠带着孩子们在屋里学习，陆青野不知道从哪儿拿回来一本儿书，竟然都是成语故事。 孩子们识字不全。 以前都是让大妮拿着书给他们讲的。 今天孟晚棠心血来潮，给孩子们讲了两个故事，结果几个小孩儿听得欲罢不能。 狗剩还说：“妈，你再给讲两个，你讲的故事可真好听。” 孟晚棠心说能不好听吗？他讲故事的时候还特意变换声音，整得就跟动画片儿似的。 不好听才怪了。 陆彩华在外屋地下洗碗，也竖着耳朵听孟晚棠讲故事。 她小声跟陆青野说：“这要不是不能考大学了，你媳妇儿高低都是一个大学生。” 她自己眼里全是羡慕。 陆彩华特别喜欢读书，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读书。 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都要她来干，她还要照顾弟弟妹妹。 她只读完了小学，初中都没让她读，就让她在家里干活儿。 “对了，你媳妇是不是小产了？” 陆彩华这脑回路直接跑到了喜马拉雅山上去，陆青野都愣住了。 他张口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否认还是默认。 陆彩华见他没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 “你说你，你媳妇小月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就不跟我直接说呢？女人小月子跟坐月子没什么区别。今天她还动手洗土豆儿，又干了这么多活儿。要是留下点儿后遗症可怎么办？女人月子里落下的病，一辈子都好不了。等老了更痛苦，你说你怎么就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陆彩华劈头盖脸的把陆青野一顿臭骂。 陆青野张了张嘴说：“大姐，你误会了。” “啥？” 陆青野：“我说我媳妇儿没有怀孕。她是不想在卫生所干了，所以心情不太好。”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在卫生所干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出门儿所有人都对我可好了。原本那些婶子还天天在我背后说三道四的。最近这一个多月，那些婶子见了我都笑呵呵的。为啥对我笑呵呵的呀？还不是因为你媳妇儿有本事。咱们村儿里那些天天喊胳膊腿疼的老头老太太，今年冬天是胳膊也不疼，腿也不疼。这么冷的天儿还能出去溜达呢。” 陆彩华心里有些惋惜。 “不过你媳妇儿怎么做的决定我也管不着。我就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你也别跟她说。” 陆彩华不想干扰孟晚棠做决定。 陆青野说：“其实我们想搬到城里去住，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不想来回跑。” “青野啊，你不用跟大姐解释，大姐这心里都明白。只要你跟晚棠好好过日子，你们搬到哪儿去都行。” “嗯。” 陆青野还是很敬重这个大姐的。 “对了，大姐，有件事情我忘了跟你说。” 陆青野本来昨天晚上就想跟陆彩华说这件事情的，因为突发事件，他把这事儿就给忘了。 “啥事儿啊？” 陆彩华把碗拿起来，放在碗架子里，还没转过身就听见陆青野说：“昨天孙德旺和赵小红他俩的事判下来了。” 陆彩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上一次陆青野也明确地跟她说这事儿快了。可是真到了这一天，陆彩华心里还是很不平静。 “结果有变化吗？” 她问。 陆青野点头，看向陆彩华的眼神让陆彩华心里感觉十分不安。 陆彩华绞着手指，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孙德旺他的家里的所有财产都被没收了。”陆青野在观察陆彩华的反应。 陆彩华听到财产都被没收，心里有点儿遗憾，又有些疑惑。 “他只是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怎么还要没收财产？” 第269章 怎么甘心 “孙德旺在外面养了三个女人，还贪污了四万块钱。他被关起来之后，他在外面的一个女人就直接去举报了他。” 陆青野很担心陆彩华，可这件事情必须得让大姐知道。 其实他之所以说孙德旺搞破鞋会被枪毙，是因为他发现孙德旺有问题。 当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随口一说。 陆彩华一点儿都不难过：“你说他贪污了那么多钱，为什么就舍不得大妮她们姐三个花点儿呢。外面的女人能跟他的亲闺女比吗？如果他没钱也就算了，他有钱为啥不给他亲闺女花一点儿呢？” 陆彩华说着就红了眼睛。 “也幸好他没有给他闺女花那个脏钱，不然我得存多少年才能还完这四万块呀？” 陆彩华最开始没打算离婚，她还想着如果孙德旺和赵小红都被关起来了，那家里的存款她还能拿着养活三个孩子。 “你说我现在跟他离婚还来得及吗？” 陆彩华知道孙德旺是这样的人，只想和他划清关系。 “这件事我来办。” 陆彩华有点抹不开面子，可还是跟他认了错：“你别怪大姐眼皮子浅，我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三个孩子。我也没啥本事，就想着孙家还有点儿钱，这个钱便宜外面的女人，还不如花在大妮她们姐三个身上。” “大姐，你的选择没有错。有错的是孙德旺，我会让你们尽快离婚的。” “行。” 陆彩华又默默地扫地，扫完了西屋的地就回了东屋，晚上都没出来。 陆青野进屋，孟晚棠正好也讲完一篇故事。 她把书合上跟几个小孩儿说：“行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你们该去睡觉了。如果想知道后面的故事，那就让大姐给你们讲。” 狗剩要求还挺高。 “可是大姐不会跟你一样用不同的声音来讲故事。” 孟晚棠微笑：“那你们就分工一人读一个角色。” 狗剩瞪眼：“可是我不识字呀。” “那就没办法了，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赶紧走。” 孟晚棠看陆青野那样，就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急忙把几个孩子都轰出去。 狗剩不想走，人都到了门口了，还不甘心地说：“妈，这才几点你就让我们睡觉。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能睡得着吗？” “睡不着就回去学习，书里的字都不认识，还非要别人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读书才有意思吗？” 孟晚棠歪了一大堆，不过这话她可没说谎。 她不知道别人看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看书的时候脑子里面画面十足。 尤其是看到女主用剑砍人的时候，脑子里面的特效堪比是亿万特效。 尤其是女主做美食的时候，她自己会馋得肚子咕咕乱叫。 两个主角贴贴的时候，她还抱着被子满床打滚。 如果是别人讲给她听的话，她有点儿很难带入进去。 狗剩半信半疑：“真的，你不是忽悠我？” “忽悠你有什么好处吗？” “那可不见得。”狗剩偷偷地瞅了他爸一眼，只露出半个脑袋，“万一你想跟我爸说点儿悄悄话，还不让我们听，可不就得想办法把我们都轰出去吗？” 孟晚棠抓起鸡毛掸子就从炕上站起来：“你小子给我等着。” 等着的人才是大傻子。 狗剩抓着门砰的一下关上，转身就跑。 孟晚棠在屋里还听到那小子大声喊：“快关门，快关门！” “……” 她又不会真打他。 陆青野反手把门关上，还顺手插上了。 孟晚棠看他这熟悉的手法，又想起狗蛋那小子总是会捣乱。 她隐晦地提醒陆青野：“那小子不会过来了吧？” “你觉得你的鸡毛掸子管用吗？”陆青野反问。 孟晚棠低头一看，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又变得沉默。 不过这尴尬又诡异的气氛只维持了几秒。 陆青野倒了一杯水放在孟晚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孟晚棠疑惑地接过纸：“这是什么东西呀？” “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上面写了……” 孟晚棠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把纸打开了，纸在上面画了几个简单的院子，旁边还标注这详细的信息，比如占地面积，地理位置以及几间屋子。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呀？”孟晚棠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陆青野解释：“我打算搬到城里去住。” “好端端的为什么搬到城里去住？” 孟晚棠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如果要是搬到城里去，家里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不允许做买卖，除了找个单位上班之外，如果没有收入来源…… 孟晚棠觉得心里不踏实。 “卫生所那边你也不用去上班了，我已经帮你跟大队长说了。”陆青野这其实是在变相地回答孟满堂的问题。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霍东升，可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因霍东升而起。 孟晚棠心里也明白。 “其实我也不是克服不了……” 陆青野打断她的话：“我舍不得。” 孟晚棠猛地抬头，看到男人深邃的冷漠力凝聚着化不开的痛苦，就知道他们是真的要离开这个村子了。 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霍东升。 “孙德旺那件事儿真是死刑？”孟晚棠刚才去喝水，所以听到了。 之前她记错了，现在乱搞男女关系，顶多会批斗，并不会被关起来。 但是两三年以后，流氓罪确实会直接被枪毙的。 未婚的男女睡在一起，被人举报就完蛋了。 陆青野点头：“他被枪毙主要是因为贪了四万块。” 孟晚棠吃惊的张大嘴巴。 “多少钱？” “四万。” 孟晚棠真是没看出来孙德旺竟然还有这本事。 要知道现在家里面最有钱的人，别说拿出来一万块，就是拿出来几千块钱都不容易。 孙德旺竟然还有胆子干出这种事？ 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这几个房子你先看看。中意哪个咱们明天就去看看。” 孟晚棠这回认真地看了看，选了一处距离学校很近，还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大院子。 “这个院子是不是要不少钱？” 孟晚棠想着既然买就买个好点儿的院子，争取一步到位。而且这个地方离学校还近，孩子们上学放学也不用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陆青野凑过来一看：“这房子要一千块钱。” “这么贵？” 那还不如她后面留着去买四合院呢。 “那就换一个？”陆青野顺着她的话说。 孟晚棠盯着自己最中意的那个院子，狠下心说：“其他的院子也不是不好，只是离学校太远了。孩子们还要上学，肯定是选一个离学校近的房子比较好，就选这个。” 哪怕房子不行，她还能重新盖。 这么好的地段买了不亏。 “好，就买这个，睡吧。” 孟晚棠根本就没想睡觉，可陆青野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旁边睡着了。 “怎么这么快就睡了？也是她昨天好像都没睡觉。” 孟晚棠自己睡了一天，也没好意思打扰陆青野。 过了两三个小时她才睡着。 忽然，旁边儿那个早就睡着的男人猛然坐起身，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溜了出去。 第270章 老二废了 孟晚棠睡到半夜，忽然醒了。 她习惯性往旁边儿一滚，才想起陆青野今天睡在炕梢那边，还困得没脱衣服就睡着了。 她往右边一看，发现睡在那里的人竟然不见了。 孟晚棠惊出一身冷汗，瞬间坐起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 她竖起耳朵听，熟悉的脚步声从外屋传过来，紧接着有人轻轻地开门。 陆青野推门进来，就看到孟晚棠坐在炕上，正瞪着大眼睛看他。 他瞬间僵住。 “你大晚上拉肚子了？”孟晚棠想着家里没有什么药，但是可以给他扎两针，“你去把我的那个针拿过来。” 陆青野在扎针和说谎之间选择了扎针。 “也不是闹肚子，就是睡到半夜肚子疼，上了厕所回来就好了。”陆青野还想挣扎一下。 孟晚棠一听就知道没啥大问题。 “那你喝点儿热水。家里还有红糖，你往里面放点红糖。” 孟晚棠担心他找不到红糖在哪儿，还跟他说了红糖的具体位置。 “我自己去找，你先睡吧。” 陆青野转身出去倒水，认认真真地洗洗手，免得她闻到味道心里不舒服。 等陆青野洗完回到屋，屋里静悄悄的，他还以为孟晚棠睡了。 等他钻进被子里，刚躺下怀里就多了一个人。 孟晚棠的头埋在他胸口：“你没把人打死吧？” 陆青野：“……” 他早就知道自己媳妇聪明，可没想到自己媳妇儿竟然这么聪明，还麻痹他，然后来一个出其不意。 “人好好的。” 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孟晚棠会放心。 谁知道孟晚棠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她颇为可惜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废他呢。” “……” 狠还是媳妇狠。 陆青野甘拜下风。 “不过你还是少跟别人打架，把人打出血，你自己看到血再昏过去，那不就麻烦了？”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脑子里还浮现出陆青野把人打出血，自己昏过去，然后被人揍得死去活来的画面。 太残忍了，不敢多想。 陆青野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对了，你不是上过战场的吗？怎么还晕血？”孟晚棠心里好奇极了。 如果他本身就晕血的话，那根本就不能上战场。 孟晚棠要是回头看陆青野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我以前不晕血。” 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哦，那咱们睡觉吧。” 她转移话题的本事太明显。 陆青野好笑地握住她的手，偏冷的声线也缓缓响起。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好奇我就告诉你。” 孟晚棠很体谅他，知道他说就是在揭自己的伤疤。 她没兴趣去戳人的痛处，哪怕是无意识的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不好奇，就是随口一问。” 孟晚棠其实快好奇死了。 可她有底线。 陆青野以前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对别人说这件事。但此时此刻，他却有一种想要表达，想要倾诉的感觉。 “告诉你也没事。” 孟晚棠张了张嘴还没得说话，陆青野就直接说了。 “我们从战场上下来，在医院里面养了半年的伤。其中一个战友因为伤势太重，养好之后就退伍了。” “退伍回家之后，那位战友就调到了地方的派出所去工作。他在查一个案子的时候，为了保护科研人员。他让另外一个同事回去报信。自己打算趁机救人。” “没想到他为了保护科研人员，自己被抓了。” “当时我们正好去看他，得知他失踪，跟着他的同事一起找他。几天后，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被人吊在房梁上，身上的皮都被人剥掉了，露出森森白骨。地上全都是血。如果不是那张脸，我们根本就认不出来那个血葫芦一样的人就是他。” 这么多年，陆青野一直在找那伙人。 退伍前，他得到消息，有一会儿可疑的人出现在他们这个市。 陆青野才申请调回来的。 明面上，他就是个拖拉机站的工人，实际上从事的是秘密工作。 “那你这个晕血就是心理问题。”孟晚棠能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悲伤。 陆青野紧紧抱住她：“昨天我很害怕。” 他害怕自己又去晚了。 “你来得刚刚好。”孟晚棠亲亲他，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可她却一不小心点了一把火。 “谢谢你。” 谢谢你还好好的。 陆青野咬着她的耳朵，顺着脸颊堵住她的唇。 他很急切，也很粗鲁，掌心带着老茧，蹭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带着阵阵刺痛。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 她情不自禁地缠着他的腰。 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 陆青野轻松掌控她，不需要说话，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两人的灵魂似乎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真的好疯。 孟晚棠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睡得格外踏实。 早上，孟晚棠醒得很早。 她听到外面传来孩子们小声的说话声，蓦地睁开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才六点半？” 她有点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早醒。 身边的人还没起来，更让孟晚棠意外。 她看着那个棱角分明弧度完美的侧颜，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才美滋滋地起来穿衣服。 孟晚棠担心会把陆青野吵醒，她动作很轻地穿好衣服下地出门。 “妈，你今天咋起得这么早？”狗剩回头，一脸惊讶。 孟晚棠走过去，摸摸小胖的脸，看看他冷不冷：“我以前起得不早吗？” “每次都是我爸先起来的。” 孟晚棠想到某人昨天晚上出去干坏事，前一天也没好好休息，心情很微妙。 “哦，你还观察得挺细。” 孟晚棠到大门口去拿柴火，打算做饭。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苗银花和陈淑芬从东边过来，两人凑在一起说的那叫一个激动，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东西。 “大早上你俩干嘛去了？” 苗银花看到孟晚棠立刻笑着说：“我们去前面树林捡柴火去了。” 秋收过后，大队把树林分块，家家户户都去捡树枝，搂树叶子回来烧炕。等家家户户都弄完了，其实也没剩下啥。 但每天都有人去熟练捡新从树上掉下来的树枝。 “你们都吃完早上饭了？”孟晚棠他们家都是七点才吃饭。 “早就吃了。” 说着话，她们俩走到孟晚棠跟前，苗银花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不？昨天晚上霍东升那个刚好的老二被人彻底给废了。” 第271章 被房东怼了 孟晚棠晕乎乎地回到屋，还特意往里屋看了眼。 里屋门恰好被人打开。 四目相对，陆青野疑惑：“我脸上有什么吗？” 孟晚棠呆呆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看我？”陆青野皱眉。 能不看吗？ 她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去废了霍东升。 这梁子不是结下了？ 霍东升还不偷偷地过来他们家放一把火啊！ 陆青野看了眼路过的狗蛋，等孩子出去，才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你是不是早上听见什么了？” 孟晚棠抿唇，满眼好奇：“你真的把霍东升的老二给废了？” “你听谁说的？” 陆青野神情古怪。 孟晚棠一呆：“难道没你没废了他？” “我是恨不得废了他，但是如果我真这么做的话，这梁子结下了。以后咱们是搬到城里去住了，可大姐还在家里住，你觉得我能放心吗？” 最关键的是陆彩华还有三个闺女，大妮已经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 陆青野深沉的眸子望着孟晚棠，孟晚棠一听这话就松了口气。 “我真担心你上头直接把人给废了。当时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还好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孟晚棠起身去洗南瓜，打算用土豆炖个南瓜。 陆青野跟在她身后：“你不怪我吗？” “我怪你做什么？”孟晚棠把洗好的南瓜放在菜板上开始切，“他没有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当时被我吓着了，因此也就争取了一点时间，随后你就来了，还把他打了一顿。昨天晚上又去找他出了口恶气。这仇就算是报了。” 孟晚棠只能说自己的运气还挺好的。 如果他真的被霍东升给糟蹋了…… 好吧，没有这个如果。 她会在霍东升碰她之前自杀。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那一刻的绝望，笼罩着她，让她大脑停止思考。 她明明很害怕，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还好，老天很眷顾她。 陆青野眼神复杂，他心疼地把人抱住：“对不起。” 孟晚棠一下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 “陆青野，你听着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这样做真的很好。”孟晚棠放下菜刀，转过身仰头看着陆青野，“如果你真的冲动地杀了霍东升，这真的是很解恨。可你有没有想过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死了我和孩子们怎么办？我们理智一点，坏人终究会得到惩罚的。或早或晚而已。” 陆青野深深的望着她：“好。” 孟晚棠笑了。 “早上要吃南瓜炖土豆，可能炖的时间久一点。你等会儿可能要抓紧时间骑车去单位了。” 陆青野：“不着急。” 孟晚棠他们这屋锅里炖着南瓜和土豆，上面还热了一盆玉米面儿的饽饽。陆彩华那屋的锅里炖着酸菜豆腐，锅边儿上贴着锅贴。 家里孩子多得做两盆菜。 不然根本就不够吃。 吃过早饭，陆青野没走。 “你再不去上班就晚了。”孟晚棠还催他赶紧走。 陆青野却跟着她进屋。 “你忘了吗？今天和我一起过去看房子。” 孟晚棠还真忘了。 “你等我一下，我梳个头换一身衣服。” 孟晚棠急忙把头发梳好，又戴上帽子。然后取出大面包服穿上。 “走吧，咱们赶紧去看房子。” 孟晚棠出门儿之前特意跟陆彩华说：“大姐，我晚上才能回来。” “知道了，你俩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陆彩华都没问他俩干啥去。 等出了门，孟晚棠才问：“你说大姐奇不奇怪？我说我要出去，她竟然什么都没问。” 陆青野眼底带笑，等着孟晚棠坐上来：“我昨天就跟大姐说了，咱们要搬到城里去住，她估计心里也有数。” “你怎么跟大姐说的呀？” “还能怎么说？直说。” 孟晚棠真服了这人。 到了城里。 陆青野直接带孟晚棠去看房子。 “你都不用去单位的吗？”孟晚棠还担心他会没有工资。 陆青野是养家糊口的人，如果他没有工资的话，那他们家的生活质量就会下降。 陆青野还以为她是关心自己。 “一会儿忙完了过去就行。”陆青野是他们单位职位最大的人。 而且大家平时的工作就是四处走，并不会一直待在单位。 所以早一点儿去，晚一点儿去都没关系。 “到了。” 陆青野停下，孟晚棠从车子上跳下来。 她发现这房子竟然还是临街的房子，而且大门是有门房的。 两边儿的面积都挺大。 孟晚棠一眼就看中了这房子。 一路走过来，别的不说，这地段很好。 最重要的是这临街的房子以后能做点儿小生意。 买的是住宅得到的却是两个商铺。 孟晚棠不用看里边的房子就选中了这里。 孟晚棠拉着陆青野的袖子，遮住眼底的兴奋跟他说。 “买它！” 这房子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虽然这里距离陆青野上班的地方有点距离。但是离孩子们上学的地方却很近。 市里两所高中，一个在路口左边的那条街上，一个在路口右边的那条街上，挨着那所高中，还有一个教学质量非常好的小学。 从十字路口往上走上五十多米就是市里最好的中学。 两所高中，一所小学，一所初中都在这。 这地方能不好吗？ 从十字路口往下走，到了路口往左拐，就是客运站。 这简直就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别说这宅子有门房，就算是没有门房，她后面还得自己花钱盖个门房。 陆青野没想到她一眼就看中了。 “你要是喜欢咱们就找人去办手续。” 孟晚棠激动的点头：“那咱们先去取钱。” 陆青野没意见。 他带着孟晚棠把钱取了，又叫房东过来。 孟晚棠等房东拿了钥匙打开门进屋里转了一圈，就问：“您这房子打算多少钱卖？” 房东说：“一千块钱。” “这房子我们在河边儿买一块儿宅基地，三百块钱就能把房子盖下来了。说不定这院子比你这还大。” 房东无语：“那你就去买块儿宅基地，自己盖个房子去。跟我这儿买啥房子呀？” 第272章 总有人在忙忙碌碌寻宝藏 这房东咋回事儿？ 还能不能处了？ 孟晚棠没想到这房东脾气竟然这么不好，只是讲个价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大哥，我这不是嫌弃你们家的房子贵吗？”孟晚棠差点儿没翻个白眼。 惹得陆青野偷笑。 孟晚棠偷偷掐了他一下。 “那房子贵肯定有贵的道理。你现在也瞅着了，这两边儿的厢房，盖得比别人家的正房都好。你花个三百块钱能盖成我们家这样吗？” “不能。” 孟晚棠还真不能说昧良心的话，人家这厢房盖得的确挺好。 房东把手往袖子里一揣：“你要是诚心想要就给我说个实价，别给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那这样，大哥，我们出八百块钱，你看行吗？” 孟晚棠不等房东说话，又跟机关枪似地说道：“我们家就我爱人一个人赚钱，家里还有三个小子。我大姑姐离婚了，还带着三个姑娘住在我们家。我们也是诚心要买这个房子的。可我们家的条件就这样，八百块钱已经是掏空了家底儿还跟人家借的钱。你要是觉得行，咱们今天就去办手续。” 房东可没上这个当，他上下打量孟晚棠一眼：“大妹子，你们家的自行车可一点儿都不便宜，还有你这衣服，那也是好东西。” 这大哥怎么这么不好忽悠？ 孟晚棠愁眉苦脸地说：“不是跟您说了吗？我大姑姐领着三个丫头到我们家来住了。我这衣服都是之前买的，没舍得穿。这不是要来看房子吗？才拿出来撑门面儿的。这样吧，大哥。要不我再给你加八块钱行不？咱们凑个发，祝你以后成个万元户，顿顿都吃肉。” “再加八十。” 房东终于松口了。 孟晚棠一咬牙跟陆青野说：“你能跟你同事去借五十块钱不？我这只剩下三十了。” 陆青野皱眉：“那你等我一会儿。” “大哥，你能等等不？我们得凑个钱。”孟晚棠立刻扭头问房东行不行。 房东没想到这小两口真没钱。 “那我就再等你们一会儿。”八十块钱可是人家两个月的工资。 房东可不舍得抹掉。 八百八十八，可比一千块钱少了一百多呢。 孟晚棠立刻给陆青野使眼色，让他去借钱。 陆青野其实自行车出去，正好看到一个男的骑着自行车从学校那边绕过来。 “周思维。” 陆青野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同事。 周思维听见有人喊他扭头一看，正准备打招呼，结果发现陆青野身后站着其他人，就改了称呼。 “陆哥，你怎么在这儿？” 陆青野走过去说：“我们家没地方住了，所以打算在这儿买个房子。” 周思维往院子里瞅了瞅：“就买这家呀，多少钱？” “八百八十八。” “那你们家这房子可是一点儿都不便宜。”周思维瞅着房东，“你别坑我哥，就你们这房子500块钱撑死了。” 孟晚棠觉得自己砍价都够狠的了，没想到来了一个更厉害的。 房东气得头上冒烟儿。 “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你知道我们家院子有多大不？我们家后边那个院子比前面儿可大多了。这一整片儿都是我们家的。后面院子有一亩半地呢。” 孟晚棠心里惊了一下。 她还没到后院儿看，没想到后院竟然那么大地方。 “大哥，后边的那一亩半地的园子是不是也都一起卖给我们了？” 孟晚棠心里格外激动。 房东皱着眉没好气地说：“那不卖给你，我还要那一亩半地干啥呀？难道我在那儿盖个房子？” “那行，咱们就说好了前边儿的院子加上后边儿的院子一起，一共八百八十八块钱。” “对。” 孟晚棠听到房东答应立刻让陆青野借钱。 陆青野转身跟周思维说：“有五十块钱吗？先借我，等开了工资我再还你。” “咱们今天不是刚开工资吗？你这兜里就没钱了呀？”周思维一边从兜里掏钱，一边说，“陆哥，你这有难处，可以不用一次性都还我。一个月还十块钱就行。” 陆青野拍拍周思维的肩膀：“小周，真的谢谢你了，你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等我们搬过来请你过来吃饭。” “那我就等着了。” 周思维拿出五张大团结递过去，也没骑着车子立刻走。 陆青野把钱递给孟晚棠，孟晚棠笑着问房东：“大哥，我们钱已经凑齐了，咱们现在就去把手续给办了呀？” “走吧。” 房东大哥从里边儿出来锁上门。 “那正好我那边儿有熟人。”周思维家里有个亲戚在那边儿上班儿。 有熟人办事儿效率就是高。 半个多小时手续就已经全部都办好了。 当着人家工作人员的面儿一手交钱一手办手续。 孟晚棠拿着地契有一种自己发财了的感觉。 “这房子后面还有个一亩二分地，咱们以后还能种粮食，种菜呢。” 孟晚棠原本还担心家里没有菜吃，得额外花钱去市场买。 现在只需要从家里拿点儿种子，在自家后院儿种上点就行。 孟晚棠原本还有点儿不想来城里，现在觉得来城里还挺不错的。 “那咱们回去看看？” 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那等你同事出来，咱们跟他说一声就回去，等到咱们搬过来那天再把他们请过来吃个饭。” 搬进新房子请客吃饭是必须的。 陆青野自然没意见。 两人回去看了房子，孟晚棠发现房子应该是老房子，屋顶得找人修一修。 “这屋顶等天气暖和了咱们得修一修，不然下雨的话可能会漏水。” 孟晚棠里里外外仔细地看了一圈：“你去买两吨煤，买煤肯定比买柴火划算。明天我带着孩子过来，再从家里拿几个抹布和盆儿。把这里里外外都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年后咱们就直接搬过来。” 马上要过年了，他们得在老房子过年。 “好。” 孟晚棠催他：“你赶紧去单位回来的时候买几把锁，咱们把屋子里里外外的锁全给换了。” 陆青野还有点儿不放心。 “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难道人家还能闯民宅呀？”孟晚棠指着大门说，“你一走我就把门给关上。” 陆青野这才放心的走。 孟晚棠回到堂屋，看到摆在堂屋那个瘸腿的旧桌子，仔细地摸了摸，发现这桌子竟然好像还是个古董。 孟晚棠小声嘀咕：“这应该不是古董吧？可是看着怎么这么像呢？” 她忽然蹲下，想看看桌底下是什么样的，结果就发现上面还有一个暗格儿。 孟晚棠把暗格拉出来，里面竟然藏着一把钥匙。 第273章 买买买。 要是不是普通的钥匙，而是那种老式的铜钥匙。 这钥匙，她还是小时候，在外婆那儿看到过。 没想到买了个房子，房子里还能有这种钥匙。 “这是开哪儿的？难不成是开箱子的？” 孟晚棠在屋里转转悠悠。 她还敲敲墙，想听听墙里面有没有什么暗道。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好东西藏在墙里。表面上看不出来，要把墙扒开才会发现里面装着很多金银财宝。” 孟晚棠一边嘀咕，一边专心敲墙。 家里买房子花出去一笔钱，存款就少了一大笔。 等到开学，狗蛋和狗剩要转到城里来上学，学费和伙食费也是一笔开销。 小胖不会说话，暂时就在家里。 孟晚棠还想着多存点儿钱，带着孩子去燕城的大医院看看，做个详细的检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如今的钱越来越少，孟晚棠心里很不踏实。 她得想办法弄点钱。 自己私下里卖东西，那就是投机倒把。不过，她要是不弄到明面上来，只要熬过去这两年就不怕了。 孟晚棠在堂屋里绕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宝藏。 她坐在外屋的凳子上，为家里以后的生计发愁。 “也不知道，前段时间买面霜的那个女同志，用了面霜之后效果怎么样？” 她那一瓶面霜能用一个多月。 按理说过去这么长时间，那位女同志也应该回购了。 如果没效果或者是起了什么副作用，也应该回来找她麻烦才是，怎么就一点音讯都没有呢？ 亏她还想着等那位女同志用完之后，回购面霜的时候再带几个客人过来。她好把家里的面霜都卖了。 新鲜出炉的面霜卖便宜了她亏钱。 卖不出去更亏钱。 孟晚棠看着院子里，飞来飞去的麻雀。 难不成她要去找人推销？ 这样被人抓住麻烦就大了。 孟晚棠不想冒险。 她要是被抓了，顶多抓进去坐几个月的牢就出来了。 可坐过牢的人名声都不好，以后再想做生意就千难万难。 万一要是连累了陆青野，那才是大事。 孟晚棠头脑很清醒，坚决不犯糊涂。 至于传闻中的黑市根本就不在孟晚棠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就算是不赚钱，家里的日子也能过得好好的。 算了。 不急，慢慢来。 实在不行她问问哪个厂子还招工人。 反正原主是有高中学历的。 孟晚棠想明白之后，也不烦了。她找到一个破笤帚开始扫屋子。 屋顶上的蜘蛛网还挺多的，这个屋子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有一种冷冷清清，很破败的感觉。 孟晚棠用笤帚把房顶，还有墙角的那些蜘蛛网全部都清扫干净。 炕上的炕席早就成了破烂，露出里面的土。 想要住人的话还得买两个新炕席。 孟晚棠兜里还有钱，想着在这儿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先去买两个炕席回来。 她发现今天恰好是周日。 每周日都有一个大集，附近的老百姓都会拖着家里边的东西到这边来赶集。 孟晚棠拿着钥匙决定出门。 城里有一趟公交车，孟晚棠花两分钱坐着公交车到了集市。 她想着既然要买东西，那就一次性买全。 家里的大缸就不往这边搬了，留在家里用。这边的家里就买点儿新的。 孟晚棠有来赶大集的经验，熟门熟路地找到上次买炕席的那个老头儿。 她问了炕席的价格，把每个屋子炕席的尺寸都报出来，一口气买了四床炕席。 老头儿还认识孟晚棠：“你这好端端的咋又买这么多炕席？不是才买了吗？” 孟晚棠笑着说：“我爱人调到城里来工作了。他来回跑太辛苦，我们就在城里买了房子，一家人就搬了过来。而且我们家孩子也要读书，住在城里，省得来回跑。” 老头儿立刻恭喜孟晚棠：“哎呀，这可是好事儿呀！” “还行。” 孟晚棠笑着挑完炕席，又开始选别的盆盆罐罐。 家里过日子，家具得齐全。 锅碗瓢盆儿什么的是不能少的。 孟晚棠买着买着就发现，自己上次做泡菜的坛子这边竟然也有卖的。 她买了几个大的坛子。 门房儿那么大的几间房子，空着她心里特别难受。 就算现在做不了生意，也要为将来做生意提前做好准备。 孟晚棠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她还买了两个炉子。 孟晚棠在市场转了几个小时，买了满满一车东西。 她去找卖缸的那个老头：“大爷，我们家现在住在学校对面那儿，你过去看到门口儿大门是朱红色的，还有两个门房的那个就是我们家。麻烦您把东西帮我送过去，您看成不？” 老头儿当然没问题。 “今天我带的东西你基本上都给买走了，你不说我也要给你送过去。” 孟晚棠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买了挺多东西呢。” “那你就把东西都放这儿，只要我的车能装得上，我就都给你拉过去。”老头人还挺好的，一口答应下来。 “大爷，那真的是太谢谢您了。” 孟晚棠把东西放在这儿，又去百货商场买东西。 家里的洗脸盆和洗脚盆都要。 她自己还得单独用一个盆。 孟晚棠算计着盆子就得买好几个。 这钱不花还不行。 房子都买了，这些生活物品怎么能不买呢？ 买！ 孟晚棠一咬牙就什么都买了。 就连香皂都买了两块。 孟晚棠在百货商场买的东西只能自己提回去。 还好有市内公交车，她花了两分钱又坐着车回去。 孟晚棠回到家发现家里的门竟然开着。 她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屋里冲。 结果看到是陆青野，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在单位上班儿吗？怎么还回来了？” “我这不是想着你中午没吃饭。忙完之后就回来给你送饭了。”陆青野指着屋里的饭盒说，“结果回来你人也不在，现在饭菜都冷了。” 陆青野说着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你去买东西，等我一起，你自己拎着这么多东西也不嫌累。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 孟晚棠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怎么？你心疼我了呀？” 陆青野脚步一顿，声音低沉：“你觉得呢？” 第274章 捡到宝了 “你工作很忙，我又没有什么事情做。把这个家收拾好，把孩子们照顾好，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孟晚棠跟着他进屋，又把门关上。 她才发现屋子里暖烘烘的。 孟晚棠惊讶地问：“你竟然烧火了？” “咱们过两天就得搬过来，这屋子里要是不生火的话，等住过来也暖和不了。我这两天再看看屋子里哪里漏风。趁着年前把屋顶的瓦补好，等过了年咱们就直接搬过来。” “要不年前搬过来也行，咱们叫大姐和大妮他们一起过来住。在城里过年也省得别人说三道四地。更不用大清早就过去拜年了。” 孟晚棠忽然改了主意，陆青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她是害怕霍东升。 “行，那今天咱们把屋子收拾一下，明天我借个拖拉机，咱们把行李一口气都拉过来。” 孟晚棠眼睛一亮：“还能借到拖拉机？哎呀，那我那几个泡菜坛子也能拿过来了。” 陆青野没想到她关注的是这个，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神格外温柔。 “你想拉什么都行，咱们可以都拉过来。” 孟晚棠想拉自己的大衣柜。 她那个大衣柜拉到这个古色古香的房子里又有点儿不太合适。 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要是重新做一套家具还要花很多钱。钱不是这么花的，该省的地方还得省。 “那把咱们那套家具也拉过来吧，摆在这屋里省得买新家具了。这屋里这两口柜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重新刷个漆，倒是还能用。要不你就找人刷个漆，那家具就放在家里。万一咱们以后回去也能用。” 孟晚棠说话的时候用脚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尺寸，发现家里的那套家具放在这屋里，尺寸不行。 竟然还短了一块。 大衣柜摆过来，还空出来一条，就不太好看。还不如把这两口盔重新刷个漆，凑合着用一下。 “你不是喜欢把衣服都挂起来吗？” 孟晚棠指着后面那个屋子说：“到时候我在那个屋子里头挂个绳儿，把衣服全都挂在那屋里也是一样的。” 她还能混一个衣帽间。 也挺好的。 “你赶紧先吃饭。” “哦。” 孟晚棠发现饭盒还是温乎的。 “你不是回来一段时间了吗？怎么饭盒还是热乎的？” 陆青野：“我把它放在锅盖上热乎着，我看到你回来才放在桌上的。” “这样啊。” 孟晚棠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红烧肉愣了一下。 她就知道这是陆青野专门给她点的菜。 “你快过来，我不喜欢吃肥肉，你把肥肉咬下来。”孟晚棠朝着陆青也招手。 “你先吃，吃剩下的留给我就行。”陆青野人没过来，拿着她新买的扫帚扫屋的。 房子里的屋的铺的都是青砖。 陆青野之前洒过水，扫地的时候没起尘土。 孟晚棠用筷子把肥肉和瘦肉分开，自己吃瘦肉，把肥肉放在旁边。 她的饭量不大，一会儿就吃饱了。 “你快点儿过来吃饭。” 陆青野正好也扫完了几个屋子的屋地，他把垃圾拿出去，洗了个手才坐过来吃饭。 “你还买别的什么吗？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陆青野问她。 “我都买完了，过一会儿，有人会把东西给咱们都送过来。”孟晚棠说的时候还有点儿心虚，“就是这钱花了不少。” 陆青野毫不在意：“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孟晚棠听到这话，没忍住问：“如果我把钱都花光了，咱们一家老小连饭都吃不上，你也不怪我呀？” 陆青野抬眸：“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怎么就不是那样的人了？我以前过的不就是那样的日子吗？”孟晚棠说完，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 陆青野仿佛没察觉到似的，语气很淡：“你要是喜欢过那样的日子，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过。” 孟晚棠撇嘴：“算了吧，我可没有这个爱好。” 她是疯了才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作死。 孟晚棠闲着没事儿出去晃悠了一圈儿。 她回来陆青野已经把饭吃完了。 陆青野把剩下的饭吃完，用锅里的热水洗了饭盒。 孟晚棠这才发现陆青野竟然把锅都洗得干干净净。 “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个事，这家的房子竟然修的都是地暖。” 孟晚棠刚才出去看到那个锅炉的时候，别提有多惊讶了。她开始还以为那个小倒房就是一个小仓库，也没过去看。 陆青野错愕：“地暖？” “是啊。” 孟晚棠指着里屋的地板说：“你看看那地板都是木地板。除了堂屋的客厅之外，其他的几个屋子，房间全都是木地板。外面的那个小倒房里面有一个大大小锅炉。我刚才去看了一圈，原来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房间都修了地暖。只要那个锅炉烧起来屋子里全都是热乎的。就是不知道那个锅炉还能不能用，我也看不懂。” “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陆青野说着人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陆青野回来说：“我看了一下那个锅炉好像还是好的。为了确保安全，明天我再好好的检查一下。” 孟晚棠激动地点头：“这如果要是烧地暖的话，咱们这个正房全都是暖和的。” “嗯。” 陆青野见她真心喜欢，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之前没想到这一点，所以我才买了好几个炕席，我还想着到时候要不要把那几个床全部都扔出去。要么就放到厢房去。再把后面的屋子搭几个炕。现在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了。” 孟晚棠心里可舒坦了。 脸上的笑想遮都遮不住。 “哎呀，你还别说这个房子买的是真值。咱们自己要是改造一个地暖的话，那得花不少钱呢。现在这个钱省下了，咱们把最边上的那个小岛房儿收拾一下，在那儿做一个洗澡的地方。”孟晚棠回头问陆青野，“咱这厕所能不能做成那种水冲地？” “可以。” 陆青野点头。 孟晚棠激动地握紧拳头：“那真的太好了，咱们再修个厕所吧。” 陆青野挑眉：“好。” “修两个浴室！” “嗯。” 第275章 他不行 “有人在家吗？” 外边儿传来喊声，打断了孟晚棠激动的情绪。 她立刻站起来催促陆青野：“快，我买的东西人家给咱们送回来了，快点儿去搭把手，不然人家老爷子没办法帮咱们拿起来。” 陆青野闻言推开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孟晚棠也紧随其后。 等到了大门口，陆青野看到那满满一车的东西，眉毛都没挑一下。 他很自然地上前帮忙卸车。 孟晚棠看着这一车东西比上次那一车的东西还要多，结果这男人竟然跟没看见似的，甚至都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的情绪。 他这是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钱吗？ “我真的花了很多钱。”孟晚棠还偷偷地跑过去跟他说。 陆青野还一脸疑惑地问她：“我看到了。” 嗯？ 然后呢？怎么就没有然后了呢？ 孟晚棠瞅着男人面不改色地搬东西，好像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儿，并不值得惊讶。 孟晚棠觉得是自己没见过世面。 这么大度的男人真是世间少有。 “大爷，我今天就不留您在这儿喝口水了，我们的家里边今天真的什么都没有，等您下次过来务必到我们家来喝口水。” 东西都搬完了。 孟晚棠从兜里掏出五毛钱塞到大爷口袋里，老头儿说什么都不要。 “你买我的东西就够了，你这是想干啥……” 孟晚棠说什么都没让大爷把钱掏出来。 “大爷，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就不去你那儿买东西了。” 老头脾气还挺倔，人还特别有原则。 “不去就不去。” 孟晚棠一看没办法了，就给陆青野使眼色。 陆青野上来说：“大爷，您快点把这钱收下吧，这要是我们叫别的车也得花钱。她找您过来帮忙，还少花钱了呢。您别嫌弃这钱少就行。” 老头儿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就勉为其难地把钱都收下了。 “你们呀，唉，不会过日子。” 孟晚棠笑眯眯地跟老头儿挥挥手：“大爷，您还真说对了，我是我们村儿有名的败家媳妇儿。” 老头儿瞪眼，显然没料到还有人这么说自己。 “你要是个败家媳妇儿，你们家就不会从乡下搬到城里来住了。” 多少人想要来城里都没有这个机会。 孟晚棠朝着老头儿竖起大拇指：“大爷，别的不说，您的眼光绝对是杠杠的。我们村里那些人愣是看不出来我的好。” 大爷爽朗地大笑。 把人送走了，孟晚棠转身进院子。 “来吧，咱俩赶紧干活，把东西收拾好就回家。明天咱们就搬家过来，等年三十儿那天晚上，咱们一家正式搬进来，在这儿吃年夜饭。” 孟晚棠一点都不觉得累，浑身都充满干劲。 “好。” 陆青野力气大，负责搬东西，孟晚棠就负责指挥。 一些东西放在厨房。 人家这地方，有专门的厨房，烧炕就是专门烧炕。烧着炕就算了，还有地暖。孟晚棠感觉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绝对是个不差钱的讲究人，就是不知道为啥要把这么好的房子给卖了。 忙活完，他们俩骑着车子回家。 陆彩华早就把饭菜做好了。 他们俩到家就直接吃饭。 “大姐，我们打算明儿就搬过去。” 陆彩华一怔：“这么快就把房子买下来了？你们不是就是去看看的吗？” “房子挺好的，地段也好。我看了很满意，就直接买了。”孟晚棠瞅着狗剩想说话，被狗蛋捂住嘴，没忍住笑了起来。 狗剩见状激动地挣扎开，问：“妈，咱们要搬家了？” “嗯，搬到城里去住。”孟晚棠问他，“你想去不？” 狗剩点头，又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想去又不想去？”孟晚棠挑眉。 “去了就见不到大姐他们了。”狗剩是想去城里的，也不想跟表姐和表妹分开。 孟晚棠摸摸狗剩的脑袋：“你大姐读高中又能跟你住在一起了。等你们读初中，让二妮也到城里来读，这样你还有玩伴。再说，寒暑假，你也要回来住。” 她这么一说，狗剩就不纠结了。 “那必须搬城里去住，妈，咱们真的明天就搬过去吗？”狗剩恨不得立刻去城里看看。 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城里呢。 “后天就过年了，明天肯定要搬过去。”孟晚棠说完狗剩就欢呼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 陆彩华舍不得跟他们分开，也知道人家住到城里是好事儿。 倒是大妮，听说自己还能去城里读高中，眼睛里全都是光。 吃了饭。 孟晚棠开始收拾东西，能装的都装起来，能带走的尽量都带走。 收拾完，就半夜了。 “早点睡，明天让大姐跟着过去帮忙收拾东西，不然你一个人太累了。”陆青野舍不得媳妇太累。 孟晚棠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那可是你大姐。” “嗯，你是我媳妇。” 孟晚棠甜甜一笑。 被人疼的感觉还挺好。 霍家。 陈娇娇给孩子缝完衣服，把衣服叠好放在孩子枕头边上。她看着五个孩子躺在一起，把她的位置都要挤没了。 又看着像个大爷似的霍东升，忍了又忍才过去扒拉他。 “你往旁边点。”她都没地方了。 霍东升不情愿地动了动：“以后不要磨蹭，趁早上来睡觉。” 他语气不好，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么体贴。 霍东升在外面跟别人的女人搞在一起，还怪她回娘家回了那么长时间。 陈娇娇有好几天都不让他碰自己。 可他力气大，一股蛮力冲过来，她根本就扛不住。要是不想被他弄伤，就只能配合他。几次下来，陈娇娇也离不开他，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她掀开被子钻进去，刚躺下霍东升就凑过来。 陈娇娇紧张地攥着被子，甚至做好了疼的准备。谁知道霍东升弄了半天都没进入正题，她倒是被伺候得很舒服。 这是他们没闹翻之前才有的待遇。 陈娇娇也没多想，转过身主动配合他，谁知道她被霍东升一下子就推了出去。 她惊呼一声，慌忙坐起来。 回头骂霍东升：“你发什么神经，压到孩子怎么办？” 第276章 她就是个玩意 霍东升阴沉着脸，起来穿上衣服就走。 “你去哪儿？” 陈娇娇心里一慌，不明白刚才气氛还好好的，他为什么忽然变脸。 换做之前，她早就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了。 可他今天却一反常态。 陈娇娇总觉得有什么事，脱离了她的掌控。 霍东升也没回话，开了门就从家里出去。没多久，传来大门开关的声音，陈娇娇坐在炕上，眼底全是泪水。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以前他也是这样对孟晚棠的吗？ 陈娇娇越哭越觉得委屈，她到底哪里不如孟晚棠？ 她给他带孩子，把他的几个孩子照顾得那么好。洗衣服做饭，还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他干了什么？ 觉得她满足不了他，他还出去找别的女人。 她吵架也只是想让他对自己专一一点，他明明可以一心一意对孟晚棠，为什么不能一心一意对她。 陈娇娇一直哭，哭累了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后半夜，陈娇娇被叮叮当当的开门声吵醒。她睁开迷茫的睡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眼前。 她认出霍东升也没跟他说话，她心里还一肚子气，根本不想理他，也不想就这么容易就妥协。 陈娇娇重新躺下，还没把被子拉上来，就被活动生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外面这么冷，陈娇娇打了个哆嗦。 霍东升才不管她怎么想，直接让她跪下来，抓着她的头发拉到他面前，强迫她张开嘴。 陈娇娇用力挣扎，霍东升生气地捏住他的下巴，沉声警告她：“你要是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弄。” 陈娇娇身子已经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你媳妇，不是外面那些女人。” 霍东升毫不在意地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去找别人。” 陈娇娇恶心的作呕。 她甘心就这么放弃，却也不想这样作践自己。 “你去找外面的女人，那我们就离婚。”陈娇娇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可她没有贱到这个地步。 她抢走了属于孟晚棠的爱人，那是因为她知道霍东升以后会成为首富。她不只想成为有钱人的老婆，还因为她听说霍东升对孟晚棠千依百顺，这一辈子只宠她一个女人，她才会心动的。 她很缺爱，只想被人爱，被人独宠，有错吗？ 霍东升拧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想跟我离婚？你要是想离，现在就给我滚蛋，我看你能去哪儿。” 陈娇娇没想到霍东升竟然会说这种话。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陈娇娇挣脱开霍东升的束缚。 站直了身体，仰着头看向霍东升。 霍东升眼神轻蔑：“我挺喜欢你的。毕竟你还挺会玩儿，也放得开。人也够傻，还会帮我照顾孩子，给我洗衣服做饭。” 陈娇娇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 她一直以为霍东升是喜欢她，所以才会娶她。 他们结婚五六年了。 她为了他的几个孩子一直避孕，没打算要孩子。 每一次他提出的无理要求，她都会满足。 她以为他就算没有爱她爱到不可自拔，也会很喜欢她，喜欢到离不开她。 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离婚吧。” 陈娇娇忽然一下就想明白了。 她这么处心积虑地阻拦孟晚棠和她的亲生父母相认，不就是想要利用孟晚棠的关系，帮一帮霍东升。 她以为自己只需要再熬两年，等到国家政策开放之后，她就支持霍东升承包养猪场，从此以后他们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成为他们这个市第一个万元户。 然后扩大养猪场的规模，以更加科学的方式来养猪。 从而成为全国首富。 这辈子有她帮忙，陈娇娇相信霍东升一定会比上辈子还要功成名就。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会以这样仓促的方式结束。 陈娇娇把衣服穿上，她打开柜，从里面找到一个皮箱。 那个皮箱是带锁的，从来没有被人打开过。 里面装的是陈娇娇下乡的时候装的东西。她把皮箱拎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陈娇娇一边往外走，眼泪一边往下掉。她想如果霍东升追出来跟她道歉，她也许会心软，会原谅霍东升，再给他一次机会。 夜还是漆黑的。 陈娇娇走出大门外，被北风刮了一脸，疼的眼睛直接眯起来。 也没听到霍东升的脚步声。 她茫然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要去哪儿。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心头窃喜。 陈娇娇都已经想好了条件，谁知道背后随后传来关门声。 她听到大门从里面插上，心直接坠入谷底。 陈娇娇在这里除了孟晚棠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可她早就跟孟晚棠翻脸了。 陈娇娇漫无目的地走着，从孟晚棠他们家门口路过。 她在外面愣愣地看了很久。 忽然孟晚棠他们家的大门开了。 陆青野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四个小孩儿。陆青野在前面跑四个小孩儿就跟在后面。 她听见孟晚棠的儿子说：“爸，为什么不让我妈也跟着咱们一起跑步？” 陆青野伸手扒拉这小子，让他在前面跑。 “这话为啥不问你妈？” 狗剩说：“我不敢。” “那我就敢了吗？”陆青野这话说出来，一点儿都不介意孩子们笑话他。 让陈娇娇意外的是几个孩子都没人笑话他。 相反，狗剩还唉声叹气地说：“爸，你这也不行啊，你得支棱起来！你要跟我妈说，锻炼身体才会好，天天睡懒觉是没有前途的。” 陆青野伸手在这小子脑袋上揉了一把：“咱们家当家做主的人是你妈，她要是不高兴，别说吃肉，就是那菜都只能是水煮的。” 平时很少说话的狗蛋，立刻把弟弟拉过来。 “大姑做饭真的不好吃，咱们还是让妈妈多睡一会儿。” “对，让妈多睡一会儿。他怎么能出来锻炼呢？她的身体那么好，根本就不需要出来锻炼。” 狗剩说完就跑在第一位。 陈娇娇看着他们跑远，才从后面的柴火垛里走出来。 她等了好久，看到陆彩华出来拿柴火做饭，才迎上去。 第277章 萎了 “大姐，请问孟晚棠起来了吗？” 陆彩华正在拿柴火，听到旁边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她手里的柴火都扔了一地。 陆彩华扭头看着陈娇娇，见她手里还提着行李，脸也冻得发红，又想到她和孟晚棠之间复杂的关系，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让这个女人进去。 “我还不知道没过去呢，你要不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给你看看？”陆彩华也没有恶言恶语，相反还挺和善的。 陈娇娇也不为难陆彩华：“那就麻烦大姐了。” “不麻烦，这有啥可麻烦的。” 陆彩华抱着柴火转身往屋走。 她把柴火放在外屋地上，填进灶膛里点着火。又往锅里倒上热水，把豆包热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去敲孟晚棠那屋的房门门。 “晚棠，你醒了没？” 孟晚棠昨天累着了，晚上回来她还把家里的东西都打包装好，等着明天来车装上就走。忙活完已经是半夜了。 她简单的洗漱就上炕睡觉，头粘到枕头秒睡。 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孟晚棠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看了一眼时间做起身一边拿棉袄穿上，一边向外面说。 “大姐，我起来了，你进来吧。” 陆彩华得到回复才推门进来。 孟晚棠拿着棉裤坐在被子里穿上，她衣服都穿整齐了，也没听见陆彩华说话，于是疑惑的回头看到陆彩华欲言又止。 她好奇的问：“大姐，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是这样的，陈娇娇在外边儿等着你，问你醒了没有。我看她手里提着箱子，好像是在外边儿等了挺长时间，她那个脸冻得通红，手也是红的。” 看着还怪可怜的。 陆彩华这句话可没说。 孟晚棠也没当回事儿，穿上袜子下炕：“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估计她是想问问我要不要回家。” 孟晚棠知道陈娇娇不想让自己跟孟家人有联系。 而且孟家人对她也没有很好。 孟家人对她好，都是建立在大院的朋友对她好的基础上。 原主只会觉得难受，孟晚棠倒是没有半点儿不高兴的意思。 对她不好就不好，反正有人对她好。 她不稀罕孟家人是施恩似得那点儿感情。 “我出去看看。” 孟晚棠穿上鞋子，又把织的帽子戴上，才从屋里出去。 到了大门口，果然看到陈娇娇站在风口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使什么苦肉计，陈娇娇那张脸冻的像是高原红似的。 “你知道我什么事儿？说吧。” 孟晚棠走到陈娇娇面前，特别直接的问。 陈娇娇原本还想客套两句，拉一下感情，结果被孟晚棠堵的上不上下不下的。 “你要回家吗？马上都过年了，如果你要是回家的话，我们今天买票可以一起走。” 陈娇娇打算跟霍东升离婚，可是现在离婚的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生活。 她有点儿后悔，但是想到霍东升那冷漠的态度，陈娇娇就算是死都不会回头。 孟晚棠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陈娇娇。 “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家。”说完，孟晚棠就要走。 陈娇娇急忙把她喊住：“等一等。” “你还有事吗？” 孟晚棠打量陈娇娇，她总觉得陈娇娇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陈娇娇低着头，忽然抬起头，语气很急促的说：“我要和霍东升离婚了。” “嗯？” 孟晚棠原本还不在意，听到这话瞬间竖起耳朵，震惊的看着陈娇娇。 有没有搞错？ 男女主竟然要离婚？ 这是本年度她听到的最离谱的事。 孟晚棠眼神有些古怪，她上下打量陈娇娇。陈娇娇应该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男人短时间内失去了那啥功能，就主动选择跟他离婚。 但这提出离婚的时间也太微妙了一点。 孟晚棠那天晚上过得太刺激，她还特意把霍东升这个人排挤出自己的记忆之外。她刻意的遗忘跟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事情。 以至于她都忘了，当时她让陆青野按住霍东升的时候，她给霍东升扎了几针，让霍东升直接萎了。 这个损招儿一般都不会有人使用。 她当时好奇的时候才研究过，这还是第一次使用。 她也不知道能管几天。 孟晚棠神情古怪，难不成那一针让霍东升还萎着？ 他们这是夜生活不和谐，导致婚姻破裂？ 如果是这样的话，感觉好像也挺符合他们两个的人设。 都是什么文的主角了，那方面不和谐的确是导致他们分开的重要因素。 “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之前我们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全都是因为我太在乎霍东升。后来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你。” 不，不是。 原主的确对霍东升动过心思。 陈娇娇也没误会。 “霍东升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更清楚。所以我这次是专门来跟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别的不说，陈娇娇的眼神还挺真诚的。 孟晚棠：“误会解开了就好。” “那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陈娇娇欣喜的问。 孟晚棠摇头：“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和孟家没有任何关系。” 陈娇娇愣住。 “妈妈很想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妈妈的吗？” 孟晚棠摇头：“他们本身也不喜欢我，所以就不用了。还有，你以后也不用来找我，把我当做是一个陌生人就可以。” 孟晚棠转身进屋，留下陈娇娇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看着她的背影陷入迷茫。 陈娇娇没有在门口停留很久就走了。 孟晚棠回到屋，陆彩华往她后面看：“人没跟着你进来？” “嗯，现在估计应该已经走了吧。” 孟晚棠不管陈娇娇发什么神经，她都打定主意要远离陈娇娇。 “谁走了？” 陆青野带着孩子们跑了一圈儿回来，刚进屋就听到孟晚棠说的这句话。 孟晚棠走过去，把毛巾递给他：“刚才陈娇娇过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回家，还跟我说她要离婚了。” 陆青野洗完脸，把毛巾放进屋。 孟晚棠也跟着进来，她拉着陆青野的袖子，小声说：“我跟你说件事儿，陈娇娇他们两口子离婚可能是因为我。” 第278章 房子买不得！ “你什么都没做，他们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离婚呢？” 陆青野还以为那天晚上的事儿被陈娇娇知道了。 但是看孟晚棠的脸色又不太像。 “就是那天我不是拿了银针过来吗，然后在他身上扎了几针，你还记得吗？” 孟晚棠声音压得很低，还时不时地往外面看两眼，担心有孩子过来听见不好。 陆青野当然记得。 他能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画面。 孟晚棠当时脸色十分苍白，脸上还挂着泪珠。头发也乱糟糟的，唇更是没有血色。 她拿着银针的手却很稳，精准无误地扎下去，眼神极为坚定。 这样的孟晚棠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嗯，怎么了？”陆青野疑惑地问。 孟晚棠朝着他摆了摆手，让他弯腰人蹲矮一点。 她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用气声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那几针能不能行。但是现在看来好像真的很行。” 陆青野听得一头雾水，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晚棠还有点儿矜持，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我当时跟人家学针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本书，书上写着只要扎了某个穴位，便会让男子立刻萎了。至于持续的时间就不确定。” 陆青野惊讶的转过头，什么都没说。 孟晚棠不好意思的问：“你不觉得我挺可怕的吗？万一我直接把霍东升给废了……” “废了就废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这样的祸害，还不如直接让他废了比较好。”陆青野打断她的话，“你做得很好，能教教我吗？” 孟晚棠瞬间满脑袋上全是问号。 “你学这个做什么呀？”孟晚棠还以为得不到答案。 陆青野淡淡地解释：“我觉得这个很有用。” “那我教你啊，你只需要练一下针法就行了。最重要的就是准，手要稳。” 孟晚棠兴致勃勃地说完，狗剩就从外屋进来。 他进来就进来，还把屋门给关上了，然后小声跟孟晚棠说：“妈妈，早上的菜你能做吗？别让我大姑做了。” “你大姑做的菜怎么了？不好吃吗？” 孟晚棠看到小家伙的脸瞬间垮掉，差点儿没笑出声儿。 “水煮的菜怎么可能好吃？”狗剩拉着孟晚棠的手摇晃着撒娇，“妈，你忍心看你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就这么掉了吗？” “行，那今天的饭我来做。” 孟晚棠给陆青也使了个眼色就出去做饭了。 早饭几个孩子吃得特别高兴。 二妮天天和狗剩一起玩儿，性格也变了不少。 她一边吃饭一边唉声叹气地说：“这可咋办哟！” “什么怎么办？好好吃你的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陆彩华回头瞪了一眼二闺女。 二妮可不像以前一样，一说就怕。 “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了。”二妮看着碗里的菜都舍不得往嘴里放，“吃一口就少一口，我得慢慢地吃，好好地品尝。” 陆彩华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 “我做的菜有那么难吃吗？” 二妮没好意思直接说，也没那胆子。她不敢说，可有人敢说。 “大姑你那都不叫做菜，你那叫水煮菜。那菜我也会做，把水放进去烧开了，然后再把菜倒进去就完事儿了。” 狗剩回头摸摸小胖的脸：“你看一下小胖的脸，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这两天又没了。” 陆彩华这下子彻底愣住。 她还以为小胖最近吃不下饭呢，没想到这孩子是因为不喜欢吃她做的饭。 “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孟晚棠一开口狗剩就蔫儿了，立刻老老实实的吃饭。 “大姑给你们做饭吃，你们还挑三拣四，有本事以后自己做。” 狗剩张了张嘴想说话，就被狗蛋扯了一把。狗剩偷偷去看孟晚棠的脸色，发现孟晚棠郑思小飞笑地瞅着他，瞬间就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吃饭。 “我去借个拖拉机过来。” “那我把东西再收拾一下。”孟晚棠还没把孩子们的衣服都收起来呢。 “行。” 陆青野骑着车子出门。 陆彩华过来帮忙收拾东西。 “你说这房子才盖起来，都没住几天，你们就要搬走。”陆彩华还挺舍不得的，“就感觉这房子好像是给我盖的似的。” 孟晚棠笑着说：“可不就是因为你才盖的这个房子，不然我们估计还要在旁边的那个小屋住着。” “是我们娘几个给你们添麻烦了。”陆彩华心里面一直都明白。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大姐是我看到我受了委屈，是不是也会把我接回来？别的不说，就说彩红也是一样的。她在婆家受了委屈，要是她对象也不作为，你肯定会把彩红接回来。” 孟晚棠安慰陆彩华。 陆彩华却摇头：“如果我还在孙家，那我肯定不敢把彩红接回来。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绝对会把彩红接回来。” 那一天，是她命运转折的一天，也是孩子们命运发生改变的一天。 陆青野开着拖拉机进村。 孟晚棠早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该拿的全部都装在车里。 车头下面还垫上一层麦秸杆，大人和孩子坐在车斗里。 陆青野把大门锁上，开着车带他们去城里。 路上碰到熟人还打了几声招呼。 几个孩子特别兴奋，在车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等到了地方。 孩子们一窝蜂地冲进去。 孟晚棠在后面跳下车问陆彩华：“大姐，你看这院子咋样？” 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一回头却发现陆彩华的脸色煞白。 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 这房子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孟晚棠差点儿把腿冲进去，把几个孩子叫出来。 “大姐，是不是这房子有什么问题？” 陆彩华点头。 孟晚棠顿时脸色很难看：“大姐，这房子有啥问题你知道吗？” 陆彩华还真听说过这房子的事儿。 “这房子里听说死了上百口人。之前也有人想买这房子，结果半夜回去就出了事儿。”陆彩华手指颤抖，看着几个孩子冲进去了，她闭着眼睛就要进去把孩子带出来。 陆青野刚好，过来拿行李，听到这话，皱着眉沉声说：“别搞什么封建迷信，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那为啥别人要买这房子？回去之后都出事儿了。” 第279章 晚上你就知道了 “都出事儿了？” 孟晚棠的手有点抖。 “是，都出事儿了。”陆彩华说话的红肠欧，眼底深深的恐惧，“当初，这个宅子里出的是一个大小姐。后来敌人过来，霸占了宅子，见小姐貌美，一整个队的小鬼子拉着小姐……” 陆彩华实在不忍心说出那个词。 她光是想想的就觉得窒息。 “小姐想自己死都死不了，那些人有千百种办法，不让她死。那天正好是七月十四，她穿了一条红色的旗袍，趁着那些敌人都睡着了，爬到窗户上，直接跳下来摔死了。我听人说，那个大小姐怕自己死不了，还特意后仰着坠下去的。后脑勺着地，人当场就没了。” 孟晚棠愣住，心里微微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应该打听清楚，更何况这房子卖得不便宜。 她愿意出八百八十八买这宅子，还是因为后边的那个院子面积比较大。 如果他没有工作不能上班，在后面种点儿菜。再种一点粮食，也能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 现在说这房子闹鬼，她倒也没在意。她在意的是住在这房子里的人都出了意外。 她倒是不怕，可她在意孩子们。 “那住进来的那些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晚棠还是比较理智的，心里虽然有些膈应，但也没有说不住在这里。 “就是听说住在这里的人三天两头的生病，还说晚上总有人敲门之类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房子买了又不能退，直到那人晚上根本睡不着觉，才把房子又重新卖给房东，只不过只拿了一部分钱。” 陆彩华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孟晚堂的心就放回到了肚子里。 “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买了房子又把房子卖给房东了？”孟晚棠一脸冷笑。 陆彩华听到孟晚棠这么问，认真地想了想说：“你还别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那些买这个房子的人最后都把房子又卖给房东了。不过之前买的房子只需要花三百块钱。房东说，就当作是人家租他们这个房子了，所以只收了人家两百。那个买房子的人还感恩戴德，觉得老板是一个心善的好人。” “这个房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孟晚棠故意大声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把东西都搬进去。我晚上叫你同事过来吃个饭。” 陆青野微微皱眉：“刚搬过来就叫他们过来吃饭？” “正因为是刚搬过来，所以才叫他们过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人家晚上会回家吃年夜饭，怎么能到咱们家来吃饭呢？” 孟晚棠把东西放在屋里：“原本我是打算正月再搬过来的，这样咱们还能有充足的时间。正好正月待客和暖房，两个就一起办了。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只能改在这一天。” “那行，等一会儿我去还车的时候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晚上过来。” “那你记得买点儿菜回来。” 陆青野点头：“好。” “刀鱼买一点儿，人多的话就多买点儿，再买点儿肉。我看你们都喜欢吃五花肉，就买五花肉，行吗？” 孟晚棠跟他商量晚上要做几个菜。 “可以，他们不挑食。” “之前卤的猪头肉，还有到时候切一盘子，再切一盘子猪肝，闷个肘子。炒一个干豆腐片，再炒个豆腐。这就是七个菜了。再来个炒土豆丝，和一个醋溜白菜，最后来个猪尾巴汤，你觉得行吗？” 孟晚棠恨不得把家底儿都拿出来招待陆青野的同事。 “不用整这么多菜，就直接炖一个酸菜炖粉条儿，做一大锅土豆丝，就完事了。” 陆青野一下子提醒了孟晚棠：“那正好再来个酸菜炖粉条，正好十菜一汤。” 陆青野：“……” 不是，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陆青野想拦，也拦不住，梦晚堂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跟陆彩华商量菜单。 “大姐，今天晚上你和大妮她们就别回去了。反正咱们也说好了在这儿过年，等到初六再回去。” 孟晚棠一边说一边拉着陆彩华到西屋去。 “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这屋。”孟晚棠说着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个菜单递给陆彩华，“咱们晚上就做这些菜。像这些肉菜肯定是分量不够多，勉强能切一盘。我让陆青野多买点儿刀鱼回来，到时候咱们做个一大盘子，管够。等一会儿收拾完了就做个醋溜白菜，然后我把其他的菜都切好了备用。大概两点咱们就开始做饭。你觉得这样行吗？” “我觉得挺好。” “那就行。” 孟晚棠这还是第一次招待陆青野的同事，不想给人家一种不好的印象。 这顿饭吃得好不好？关乎陆青野的面子问题。 孟晚棠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但她根本没张罗过这些事，需要陆彩华帮忙把关。 “不用太紧张，只不过是招待他同事过来吃。能来咱们家吃这顿饭的应该跟他关系都挺好。咱们家什么条件也摆在这儿。尽可能的招待人家就行了。再说谁家的桌上能见到这么多肉？” 陆彩华一想到这些东西要让别人吃了，就觉得心疼。 打扫完屋子，把被子都放上去，窗帘儿挂上。 整个家看上去焕然一新。 “你刚才为啥说这个房东不是个好东西？” 孟晚棠微笑：“你仔细想一想，房东把房子卖出去，然后说这屋里都闹鬼。再把房子的低价买回来。等于他把房子给人家住了不到一个月就收人家100块钱。那你说说一共有多少人买了他这房子又卖给他的？” “听人家说好像有十来户。”陆彩华也不确定有多少。 “那咱们就按实户人来算，这房东已经赚了1000块钱了。” 孟晚棠就这么看着陆彩华。 陆彩华瞬间反应过来。 “你是说这房子根本就没闹鬼。一切都可能是房东的阴谋？”陆彩华疑惑地摇头，“不能啊，如果这是房东的阴谋，一户人家分辨不出来，十户人家还分辨不出来吗？” “晚上你就知道了。” 第280章 不敢吃不敢吃 “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瘆人呢？”陆彩华被吓得汗毛直立。 “我就是跟你说，晚上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别害怕。到时候我会出面解决的。” 她倒要看看晚上来的是人还是鬼。 东西全部都搬完了。 陆青野去送拖拉机。 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不少刀鱼。 锅炉里有不少热水。 陆青野用热水把刀鱼收拾干净，孟晚棠就把刀鱼都腌制好，放在盆儿里等着人来了之后再开始做。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跟你说了吗？”孟晚棠回头问他。 陆青野帮她把嘴边的碎发拨到耳朵后面：“三点半才能到这儿。” “那我先把馒头蒸上。” 孟晚棠发了面，只不过里面掺了不少玉米面。 他们家的日子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了。 不然谁家能吃上带着白面的馒头。 “这么早就蒸上？”陆青野问。 孟晚棠开始揉面。 “不早了，蒸一锅馒头得半个小时。你和孩子就得吃一锅。我和大姐还有大妮他们吃不完一锅，那也得蒸个小半锅才行。你的那几个同事，胃口肯定跟你差不多吧？对了，还没问你来几个人呢？” “没来几个，就周思维和冯东阳。”陆青野只碰到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出去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那正好蒸两锅馒头就差不多了。万一不够吃的话，我在热几个粘豆包儿。” 陆青野：“够吃。” 他们又不全都是饭桶。 下午三点多。 冯东阳和周思维来了，两人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一人手里提着一袋子橘子，一人手里扛着一袋子苹果。 “嫂子好，大姐好。” 冯东阳见过孟晚堂，也知道陆彩华。 他见到人一点儿都不见外热情地打招呼。有这么一个社牛在周思维就跟着叫人，毫无心理压力。 “哎呀，你说你们来就来吧，怎么还带着东西呢？快，快点儿进屋坐着歇会，饭马上就好了。”孟晚棠虽然不知道袋子里装的是啥，可人家的态度不错。 “不了，不了，我们俩帮忙干点儿啥。” 说完冯东阳就拉着周思维往外走。 他们俩撸着袖子就站到陆青野跟前打算帮忙干活儿。 陆青野也没跟他俩客气，把镐头递给他俩，让他俩劈柴。 他自己却转身进屋了。 “你怎么进来了？让人家俩在外边儿干活儿，这合适吗？” 孟晚棠还特意往外边儿看了一眼，推陆青野让他赶紧出去。 “没事。” “没事儿什么？没事儿，万一人家在单位里给你穿小鞋，我看你咋整。” 孟晚棠一边说着，一边沏了一壶茶。 “你赶紧把他们两个喊进来喝茶。” 陆青野很想说他们两个不敢给他穿小鞋。 媳妇儿的话不能反驳，也不能不听，陆青野只好到院子里盯着那两小子，让他们把木头快点儿劈完，才领着他俩进屋。 只不过人进的陆青野又出来了。 “你出来干什么呀？不在屋里陪着客人吗？”孟晚棠觉得今天的陆青野特别没眼色。 陆青野：“我在屋里面他们两个不自在，还不如出来。” “你在屋里边他们怎么不自在了？不要搞得你好像是他们的领导似的。赶紧进去陪着他们聊天儿。” 没有说客人在屋里主人都出来的这个道理。 陆青野张了张嘴，孟晚棠已经把他推进去了，根本没有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 冯东阳跟周思维正在窃窃私语，陆青野一进去他们两个就安静得像个鹌鹑。 屋子里的气氛别样尴尬。 “拿桌子吃饭。” 孟晚棠在外面一喊，屋子里的三个大男人全都出来了。 他们几个拿桌子的，拿桌子，拿碗筷子，拿碗筷，没有一个人闲着。 陆彩华偷偷地跟孟晚棠说：“这俩小伙子人还不错，你看看多有眼色。” 勤快的小伙子特别招人喜欢。 “倒是还挺客气的。你看一进咱们家门儿就帮忙干活，整得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孟晚棠还特意炸了辣椒油，平时她都舍不得炸辣椒油的。 “行了，你们赶紧坐下吃吧。” 孟晚棠把猪头肉，猪肝等凉菜端上去，就招呼着冯东阳他们，让他们先吃。 冯东阳和周思维哪儿敢动筷子。 “嫂子，你别忙活了，赶紧坐过来一起吃。”冯东阳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期盼。 嫂子要是不来吃这个饭，他们两个动第一筷子，那明儿个上班儿绝对没有好下场。 陆青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冯东阳和周思维也不敢乱来。 “我这还有菜没炒完呢，你们赶紧先吃。” 说着，陆彩花把酸菜炖粉条端上来。 孟晚棠开始炸刀鱼。 锅大，效率特别高。 没一会儿刀鱼就炸完了，陆彩华给端上去。 狗蛋又负责烧火。 “陆云和，大一点儿火。” “好。” 狗蛋默默地往里面多添点儿柴火。 火上来了，孟晚棠开始炒菜。 一个菜又一个菜的新鲜出炉，猪蹄汤也炖得差不多了。 “行了，端上去赶紧吃吧。” 孟晚棠把馒头放在锅里热乎着，只端上去了一半儿。 她进屋才发现，他们竟然都没动筷子。 “你们怎么不吃呀？天这么冷，饭菜一会儿就凉了。凉了还怎么吃呀？” 随着他们家屋烧着锅炉，生着地暖，屋子里暖乎乎的。 再暖和也不比夏天。 饭菜冷得特别快。 “嫂子，大姐，你们赶紧做上来吃，把几个孩子也叫过来。我们都不是外人，你们要是不上来吃的话，我们也就不动筷子了。”冯东阳虽然有时候跳脱，该聪明的时候绝对不会犯蠢。 孟晚棠笑着说：“你们快先吃吧。” 一般家里来客人，都不会让小孩儿上桌。 “嫂子，要不我就下去请您了？”冯东阳说着人就站了起来。 陆青野比他还快。 “等你半天了，快上里边儿坐着。大姐，你也走到里边儿去。大妮，你和妹妹挨着你妈坐。你们三个也来。” 他们家的桌子是两张大桌子。 两个桌子对在一起变成了一个长长的炕桌。 这么多人都做也能坐得开，而且还挺宽松的。 冯东阳看到孟晚堂坐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孟晚棠趁着他们不注意，就在陆青野的耳边低声说：“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好像有点儿怕你呢？” 第281章 不要乱喝汤 “怕我做什么？” 陆青野还特意看了一眼冯东阳和周思维，冯东阳正好看过来冲着陆青野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觉得这是怕我吗？”陆青野语气格外平静。 孟晚棠：“……” 她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也有可能是错觉。 吃过饭，冯东阳和周思维也没有立刻走，而是到院子里把院子里的柴火全都给劈了。 孟晚棠出去拦了几次都没拦住。 “让他们劈吧，这也相当于锻炼。” 陆青野这一开口，冯东阳和周思维干得更是热火朝天。 忙活完了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两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孟晚棠：“我还是觉得他们两个有点儿怕你，你该不会是在背后欺负人家了吧？” “……” 陆青野面无表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他们两个的上司，所以他们两个才显得有些拘束？ “你在单位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人家年轻的小同志。到时候丢了工作，咱们一家去喝西北风吧。” 孟晚棠就怕陆青野犯糊涂。 “不会的，你放心。” 陆青野身为领导只会好好调教自己的手下，绝对不会欺负人。 “最好是不会。你是不知道咱们刚从村里出来的时候，村里那些人有多羡慕咱们。要是你工作丢了，咱们得灰溜溜地回去。恐怕未来三五十年咱们都是村子里的笑话。” 一想到有那种可能，孟晚棠只觉得这比社死还可怕。 陆青野不知道她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也是让人啼笑皆非。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有活力？ “反正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要往心里去。” 孟晚棠是因为自己丢了工作，才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的。 她虽然已经熬过来一些，但是只要一想到去卫生所，她就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恐惧。 特别是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害怕。 她为了家里的生计发愁。 所以无论如何陆青野的工作都不能丢。 “我去把大门关上。” 反正天黑了，再者他们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熟人，不会有人来串门。 陆青野就先把大门给关上了。 “好。” 孟晚棠听到几个孩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她进屋一看就见几个孩子都坐在地上，在地上打滚儿。 地板是木质的地板，上面擦得干干净净。 因为烧了锅炉。 地板上都是热乎的。 就连陆彩华都坐在地板上，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模样。 “你们这房子买得是真好。我以前就听说过，有些人家屋子里都是热乎的，装的不是暖气，而是地暖。我以前也没见过地暖是啥样儿的。今天一看才知道这有地暖是真舒服家里来个人，只要有褥子和被子就不担心睡不开。” 孟晚棠发现陆彩华是真喜欢。 “以后你就搬过来住。” 孟晚棠已经考虑好了，前院儿的两个小房，不可能一直空着，等到机会合适就用来做生意。 现在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但是她可以弄一个专门用来按摩或者是给别人针灸的地方。 别人一来二去地在他这儿买点儿膏药。 就算不给钱，拿别的东西换也行。 家里不用花钱去买菜，这笔钱就省下来了。 等到以后，开个卤肉店，包子店或者是卖个面条儿都行。 等到大妮和二妮上初中就要到城里来读书。 陆彩华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乡下，还不如搬过来。孟晚棠想让陆彩华来，还是因为陆彩华勤快，老实本分，又是自家人。 以后她能当甩手掌柜。 “还让我搬过来住呢，到时候别人该说我这人脸皮贼厚。” 陆彩华知道孟晚棠是照顾她娘儿几个，她这心里都记着呢。 她上辈子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遇见这么好的弟媳妇。要是换一个弟媳妇，她别说离婚回娘家常住，就是没离婚，可能都在家里面住不了两晚上就得遭弟媳妇的白眼。 “行了，你们几个跟我过去该睡觉了。” 陆彩华看到陆青野进来，就叫着几个孩子走。 “走喽，睡觉去喽。” 这边儿的房子房间还挺多的。 三个男孩子睡在一个小屋里，三个女孩子跟陆彩华睡在一个屋里。 他们都想体会得暖的快乐，谁也不想去炕上睡。 再加上炕也不像老家那样是一个大通铺。 所以孩子们更喜欢睡在地上。 褥子铺在一起，孩子们就在地上滚来滚去。 陆彩华扭头，发现大姑娘手里拿着书还在认真地学习，心里就觉得一阵难受。 在这儿洗澡不冷。 孟晚棠难得洗了一个舒心的澡，她回到我家陆青野洗过了。 “你是在哪儿洗的？怎么这么快？” 陆青野指着西边的小倒房说：“那边儿有一个小屋，我就在那儿洗地。” “哦，是那个小屋呀。那不是连着西厢房的吗？” “嗯。” 孟晚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上了炕。 陆青野接过来毛巾帮她擦头发。 “那个小倒房咱们也把它重新收拾收拾，专门给孩子们洗澡用。” “行。” 陆青野什么意见都没有，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听她的。 孟晚棠的头发又黑又长，还浓密。 这么长的头发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 她干脆就找了一本书看。 陆青野从后面凑过来搂着她的腰，低头亲她。孟晚棠感受到背后滚烫的温度，下意识往前却被他给搂了回来。 “今天要是不来就得等明年了。”陆青野今天晚上喝了点儿酒。 声音比平时要沙哑得多。 磨得人的耳朵有点儿发痒。 “要等一年？” 陆青野像个大狗似的懒洋洋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嗯，今天要不做，咱们就要等一年了。” 孟晚棠瞬间反应过来，那明天就过年了。 可不就是一年嘛。 孟晚棠放下书，躺在枕头上看他：“你今天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一点都不像平时很克制的你。” “你也不想想你今天做的是什么汤。”陆青野已经很克制了。 “不就是猪尾巴汤吗？我看你们几个好像都挺喜欢喝的，下次再给你们做点儿？”孟晚棠那表情看上去一本正经。 陆青野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结果就在她眼睛里发现一抹狡黠的情绪。 第282章 要不用别的办法帮帮你？ 陆青野挑眉。 他抓住孟晚棠的手，把她拉过来。她力气没那么大，一下就掉在他怀里。 “瘦了。” 陆青野用手一量，就发现她比之前还瘦了不少。 能不瘦吗？ 她刻意减肥了。 之前这身体，相当丰满。 她自己偷偷照镜子看的时候，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好几次洗澡都面红耳赤。甚至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她发现原主肚子上的肉，有点松弛。 原主仗着年轻，身体好，生了几个孩子，也没好好地保养过身体。她要是不减减肥，管理下肚子上的肉。 如果不控制，年纪大一点，肚子上的肉松垮垮的，会很难看。 千万不要攻击她。 她只是个爱美的女人而已。 “不过这里没瘦。”陆青野忍不住亲了亲。 孟晚棠被他炽热的唇亲得有点痒，她忍不住躲开，笑着转过身，躺在他手臂上。 “你想干嘛？” “你说呢？” 他还有脸反问。 陆青野低头亲着孟晚棠的手，像是在把玩什么心爱的玩具。要不是他长得一脸正气，做这件事儿一点都不猥琐，她真会忍不住把他踹开。 “看什么看？一双手有什么好看的？”她怀疑这人是隐形的手控。 有好几次都抓住她的乱亲。 陆青野轻笑：“你哪儿都好看。” “是么？” 孟晚棠把手抽回来，反过来给他看：“这里是都是茧子，哪儿有人家大姑娘的手好。” “你的好看。” 陆青野想着自己之前给她买过擦脸的，但是好像没买过护手的。护手的东西都是她自己做的。 他还用来着，效果挺不错。 这个冬天，他们家从大人到孩子，没人的手被冻伤。 她手上的茧子他现在没办法。 陆青野又亲亲的手指上的茧子，薄唇闷闷地抿起。 他会努力，以后不让她再这么辛苦。 孟晚棠感受着他身上传递过来的蓬勃的热意，屋里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孟晚棠有点想法，小声跟他说。 “要不要？” 陆青野的血液瞬间点燃。 媳妇都这么说了，他要是无动于衷，那就是废物。 他的眼神像狼，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动作却轻柔又珍视。让孟晚棠觉得自己就是个珍宝，那种被人重视，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真好。 这一刻，她也想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前所未有的爱意，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别动！” 孟晚棠翻身，趴在他怀里，按住他。 陆青野照做。 她纤细的手指划过他麦色的肌肤，最后停在身上的疤痕上。他之前都有意躲闪，藏起来。 今晚，她才第一次真切地看到那贯穿了胸口的伤。 该有多疼啊。 是不是他运气不好一点，她就没机会跟他遇见了？ 一想到有那个可能，孟晚棠心里就难受，她红着眼睛低头亲着伤疤。 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泛起薄红，嘴里还发出一声闷哼。他急促地喘气，幽深的眸子盯着作乱的人，很想把她掀下去就地正法。 “好了吗？” 他问。 语气难耐。 “好戏才刚开始。” 他欺负了她那么多次，她难得有兴致，总要报复回来才行。 孟晚棠越来越过分，尽可能地折腾他。 也就是他愿意宠她才会让她作乱。 “媳妇，你确定还要继续？”这威胁的语气让孟晚棠发怂。 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把人给整的上火了。 “要不，我用别的办法帮帮你？”孟晚棠听闺蜜说过，有些男人就吃这一套。 陆青野薄唇微扬，眼底精芒乍现：“你确定能帮到？”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孟晚棠问完就发现自己要凉。 “那只是浪费时间。”陆青野身上流着汗，“延期执行而已。” 什么鬼？ 孟晚棠总算明白什么叫缓期执行的意思了。 早知如此。 她就不应该折腾。 到头来，害的还是自己。 …… “妈怎么还没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不是说好了要写对联的吗？我都跟着爸爸去把红纸买回来了。” “你小声点。” “这声音也不大啊。”狗剩理直气壮，“妈就是个懒蛋。咱们住在城里，她不去卫生所，也不用上工赚工分，以后岂不是天天要这么睡？” 狗蛋语气平淡，说出口的话可不怎么淡。 “睡个觉怎么了？” “咱家不过啦？”狗剩瞪眼。 “我听人家说，糊纸盒能赚钱。”狗蛋的声音很小。 狗剩立刻激动地问：“真的吗？你什么时候打听的？” “昨天听人家说的。”狗蛋指着隔壁，“等明儿我再去问问。” 狗剩瞬间不愁了。 “她喜欢睡就睡吧，以后让她在家带小胖，咱们出去赚钱去。我就不信，咱们三个还养不活她和小胖。” 孟晚棠是被吵醒的，听到儿子的话，心里感慨万千。 一定是她上辈子始终都在做好人好事，这辈子才能得到这么好的孩子们。 “我就今天睡了个懒觉，又不是天天都在睡。”孟晚棠从屋里出来。 狗蛋因为被抓包，局促地低下头，耳朵都红了。 狗剩倒是脸皮厚，还振振有词：“大姑早就起来了，把院子扫了一遍呢。” “大姑真是个勤快的劳动者。” 孟晚棠站到院子里，看着自己的新家，心情特别好。 “来，今儿我写春联。” “你写？”狗剩不太相信地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半眯着眼睛问：“咋的，我不能写吗？” “我以为是我爸写。” “咱们全家都写。” 孟晚棠洗了脸，回到堂屋，把大妮她们姐妹几个也都叫过来。 “陆岁和，去找你爸。” “知道了。” 狗剩还没转身，陆青野刚好从外面进来：“找我做什么？” “写春联。” 孟晚棠靠在桌上，看着陆青野微笑。 陆青野被她的笑晃了下。 堂屋的光线很足，堂屋里也有地暖。 她穿着藏青色的毛衣，领口边缘还带着暗红色的痕迹，看得他喉咙发干。明眸染笑带着水光，还跟他招招手。 “听说你要写，快来让我看看。” 陆青野回过神，快步走过去，站在她旁边。孟晚棠要给他让位置，被他滚烫的大手瞬间握住。 “别动。” 这声音不太对。 孟晚棠低头就见某人看过来的视线像是能把她灼烧似的。 第283章 大白天，收敛点 “大白天，你收敛点。” 孟晚棠这话绝对带着幸灾乐祸的成分。 某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都是你的责任。” “啧，你怎么不说你自制力不行。”孟晚棠趁其不备，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结果没掐动。 陆青野挑眉。 孟晚棠干笑：“我就是想帮帮你。” “帮我？” “帮你消火。可惜没成功，都怪你身材太好，一点赘肉都没有。”她根本都捏不住。 陆青野带着孩子们坐在地上裁纸。 他们两口子在旁边窃窃私语。 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没注意到他们俩，她偷偷地把手伸进他的毛衣里面，飞快地摸了一下他的腹肌。 手感真好啊！ 快乐！ 孟晚棠干完坏事就跑，陆青野回过神尴尬地站在原地，只能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的背影。 “大姐，多裁几个正方形，都写上福字。咱们家的人都写个福字，然后都贴上。” 陆彩华惊讶：“都写啊？” 那得浪费多少纸。 “你等下。” 孟晚棠起身，到厢房去。 没一会儿，她拿了厚厚一摞报纸，还有一些废纸。 “这些报纸留给孩子们看。这些没用的纸，大家可以用来练字。”孟晚棠走到堂屋旁边的会客室里。 她把报纸放在桌子上，跟身后跟着进来的几个小不点说：“等年后，我找人做个大桌子。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学习。平时没事儿就在这儿看看报纸，多看报纸多识字，顺便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大妮知道舅妈很好，可没想到舅妈会专门给他们弄一个读书的地方。 狗剩却说：“你还不如把这个房间给我睡觉呢。” 孟晚棠走过去给他一个爆栗子：“家里的房间不多吗？不够你睡？这是专门用来读书学习的地方。你要是学习好，我可以给你弄个单独的房间，你想怎么规划就怎么规划。” 狗剩捂着脑袋：“我现在就学习很好。” “有你哥哥好吗？” 因为有学神狗蛋在，一直被压在下面的狗剩：“……” “走了，出去练字了。” 孟晚棠教几个孩子写福字。 狗蛋写得最好，也最认真。肉眼可见的在进步。倒是狗剩，那字写得跟狗爬的没两样。 “喜欢？” 孟晚棠低声问狗蛋。 狗蛋难得承认自己的喜好。 “你要是喜欢，妈妈就给你买专门的笔墨纸砚。到时候让你爸爸再问问，有合适的人，再给你找个好老师。”她的毛笔字都是跟着家里人学的。 在乡下义诊的那些年，想家的时候才会写上几个大字排解自己的情绪。 用来教小孩儿水平就差太多了。 狗蛋眼睛迸发出欣喜，可下一秒小孩儿就果断地拒绝了。 孟晚棠错愕。 “你不会是担心家里没钱吧？你放心吧，你爸爸赚钱的钱，别说养活咱们一家子。就是你姑姑一家子都住在这儿，咱们的生活质量也不会下降。”孟晚棠可不想让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操心家里的事。 聪明懂事是好事，但孩子就应该好好享受童年，没必要过早地背负生活的重担。 “真的吗？” 狗蛋还不太相信。 孟晚棠想了想，低声说：“走，妈妈给你看个东西，要保密，知道吗？” 狗蛋还从来没跟孟晚棠有过秘密。 他乖巧地点头，跟在孟晚棠身后回了孟晚棠住的屋子。 “把门关上。” 狗蛋照做。 转过身，看到孟晚棠打开那口还没刷漆的柜，她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手绢。 “过来。” 孟晚棠发现狗蛋很有分寸。 知道她是拿东西，低着头站在门口，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感觉他不像是这个家的人，反而像是个外人。 看得孟晚棠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孩子就是太有分寸了。 懂事得让人心疼。 孟晚棠没过去，而是笑着喊他：“云和，过来看看。” 狗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以前她都是喊自己陆云和的，现在竟然只喊了云和。狗蛋不懂，但是他喜欢被这样叫。 狗蛋倒是没有犹豫，而是直接走过去。 孟晚棠没说话，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当着他的面，把手绢打开。 狗蛋看到里面的钱，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是咱们家的一点积蓄。”是最近这几个月，陆青野开的工资，花销完剩下的一部分。 狗蛋看到家里买了房子，还有存款，心里特别惊讶。 孟晚棠微笑，当着他的面，又拿出一个灰色的信封。她没打开，而是给了狗蛋，还跟狗蛋说。 “你来数数这里面有多少钱。” 狗蛋捏着信封，犹豫一下，打开看到里面的钱，掩饰不住的震惊。 里面竟然真的是钱。 还是不少钱。 他认真地数了数：“这里是三百块钱。” “对，这里是三百块钱，手绢里是两百多块钱。加一起是五百多。那你知道咱们家一个月花多少钱吗？”孟晚棠给这孩子算账。 狗蛋点头：“家里每天吃鸡蛋，还要买肉……” 孟晚棠听到这孩子算完账之后，默默地说：“那你现在心里应该有数了。这些钱，能让咱们一家人啥也不干，也能支撑一年多。而你爸爸每个月的工资有一百块。” 孟晚棠看到狗蛋的眼睛一亮，就知道这孩子心里有数了。 “所以，咱们家不差那点钱。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笔墨纸砚的钱，咱们家还是出得起的。明白了吗？不只是你，就算是岁和和锦和以后想学什么乐器，我也给他们买。你也一样。” 孟晚棠想到狗剩最近沉迷吹唢呐，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你还是盯着他点，别让他大早上起来吹那玩意。” 吓不吓人先不说，吵人是真的吵。 孟晚棠可不想每天早上被人站在大门口骂。 她以后想做生意，那必须得和气生财。 “你把他给我盯住了。他要是想吹，你带他去个没人的地方，别在咱们家院子里吹。”孟晚棠把钱还是分开放，只不过手绢里的钱拿出来十张放进信封里。 狗蛋眼底放松，人也不再那么紧绷。 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罕见的弧度。 “我会看着他的。” “走吧，我们出去。”孟晚棠刚出去，就看到有人在门口喊。 她顺势就出去了。 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褂子的妇女，那女同志上下打量孟晚棠一眼，嗓门敞亮地问：“你就是新买这房子的人啊？” 孟晚棠微笑：“是我。嫂子，你这是有啥事儿吗？” 那嫂子说：“你们家也真是胆子大，还把孩子都整过来了。” “买房子不就是让人住的吗？我不让我孩子住过来，难道让别人住？”孟晚棠说着，猛然想起一件事儿。 第284章 死过人 “住啥住呀？你可真心大。” 那嫂子往旁边儿看了两眼，人还特意往后退了几步。 她站在阳光充足的太阳底下，一脸着急地说：“一看你就不是咱本地人。你买房子之前要是详细打听一下，也不会买这房子了。” 孟晚棠已经听陆彩华说过这房子的事了，现在看着嫂子那样子就知道要跟自己说那件事。 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房子我看着挺好的，里面还有锅炉有地暖，我们烧了锅炉，屋子里都是暖和的。孩子们还挺喜欢的。” 那嫂子一脸惋惜。 “这房子看着好，可这房子住得不踏实，你们昨天晚上就没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吗？” 那嫂子的话让孟晚棠闹了个大红脸。 她昨天晚上本来打算一宿不睡觉，听着外面，想看看那些人打算弄什么动静吓唬她们。 结果，昨天晚上的气氛太好。 她难得放得开，和陆青野闹腾了大半夜。她根本就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该不会想来搞事的人全都听见了吧？ 想到这里孟晚棠脸色瞬间惨白，那嫂子看她脸色，这样瞬间误会了。 “这房子以前死过人。那个脏东西不让人住在这房子里，所以每天晚上都闹腾，直到把人闹腾走才行。而且他折腾不了大人，就折腾孩子，但凡带着孩子住过来的，孩子晚上都吃不好，睡不好，还会半夜哭闹。在你们之前有好几户人家都买了这房子，结果没住上两天儿全都退了。” 那婶子叹了一口气，实际上眼底全都是八卦的神色。 “你们该不会也把手续都办完了吧？” “手续的确已经都办完了。” 孟晚棠白着脸顺着那嫂子的话继续往下说。 她想知道这个嫂子跟房东是一起的，还是单纯就是个看热闹的。 “你也是年轻，啥都不懂，就这么让人家给糊弄了。这老马没跟你们要多少钱吧？”那嫂子瞅着孟晚堂煞白的小脸，怜悯地摇了摇头。 白瞎了这张脸，长得这么好看，脑子可不咋好使。 孟晚棠声音带着哭腔：“要了我们八百多块钱。” “这老马的心可真黑。他们家也就是后面的那块儿的值点儿钱。可也用不着这么多钱，这房子撑死五百块。” “真的吗？” 孟晚棠眼睛都红了，看着怪可怜的。 那个嫂子说：“你也别难受，可以直接去找老马，跟他说这房子你们不买了，让他把钱全部退给你们。最多也就是损失个五十块钱的事儿。” “还能这样吗？”孟晚棠像是看到了希望。 “能咋不能呢？前面那十几户不都是这么干的。你们也能这么干。对了，你们要是去找老马，可千万别说是我跟你们说的这事。” 孟晚棠强颜欢笑。 “不会的，嫂子。” “那就行，我得回家了，还要贴对联儿呢。”那嫂子小跑着回了自己家，等她进了院子，孟晚棠才转身往回走。 “刚才那女的跟你说什么了？”陆青野发现她脸色不好，快步从屋里走出来低声问她。 有些话正好不能进屋说。 孟晚棠还特意拉着陆青野往大门口那边走了点。 “刚才那是隔壁的嫂子，过来告诉我们这房子有问题的事。我听她话里那意思好像是昨天晚上已经有人来咱院子里闹过了。” 孟晚棠说到这儿偷偷瞟了陆青野一眼，还一下子就被抓包了。 “可是昨天晚上我都没有注意外面的事，你说人家是不是都听见了？” 一想到有人听墙角，孟晚棠的脸都绿了，这以后还让她怎么做人啊。 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背后会传得多么难听。 陆青野见她脸色变来变去，还越来越难看，知道自己再不出声，她估计得难受死。 “昨天晚上没人过来闹。” “你怎么知道？”孟晚棠一脸惊讶。 陆青野挑眉：“因为我一心二用。” 孟晚棠危险地眯起眸子，语气不善地说：“所以我对你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你还能想着别的事？” “……”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送命题。 不管怎么回答，都是个死。 “我其实在院子里放了点东西，一旦有人进来，我就能听见。” “嗯？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孟晚棠还真没发现家里墙角放了东西。 “我带你去看看。” 陆青野还是个行动派，不过孟晚棠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他有点心虚。 她小跑着追上去问：“你真的准备了东西？那应该是不少东西吧？”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切。 别不是在想办法。 看他能拖几时。 孟晚棠只是有一丢丢的生气，又不是真生气，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而已。 “到了。” 陆青野一开口，孟晚棠就加快脚步，想看看他找到了什么东西来说服自己。 等到看到东西后，孟晚棠哑口无言。 “你这东西……岂不是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听见？”孟晚棠是真没想到，他会用这个办法。 确实是省心省力。 非常妙。 “没那么容易。”陆青野低声解释，“这样有人想进来干坏事，咱们就能有个防备。” 孟晚棠竖起大拇指：“不错，干的漂亮！” 这个想法真的太绝了。 “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办法的？” 陆青野心说，他从事的职业可不是简单的职业，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什么办法好，直接拿出来用就成。 “之前见人用过。” “可以可以。” 孟晚棠是真佩服。 这么大的院子，别人想要摸进来，那还是挺容易的，防不胜防。陆青野用黑色的绳子，绑上铃铛。只要一个地方的铃铛响了，屋子里的人就能听见。 难怪他昨天有点有恃无恐。 “走了，进屋去写对联。” 陆青野的字，写的非常好。孟晚棠的字也不错，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 狗蛋认真地看着他们俩写，自己就拿毛笔，蘸了水，在桌上默默地练习。 “哥，你干啥呢？”狗剩偷偷摸摸地凑过来问。 “写字。” “妈妈叫你干啥去了？”狗剩的问题总是猝不及防。 狗蛋微怔，但很淡定：“没事。” “你觉得我信吗？”狗剩撇嘴，“要是不能跟我说，就算了。” “嗯，不能。” 第285章 这人长的很奇怪 “？？？” 不是，真不说？ 狗剩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震惊地看着狗蛋，委屈巴巴地说：“哥，你变了。” “嗯，人是会变的。”狗剩悲伤的表情还没浮上来，狗蛋又说，“这是成长的代价。” 狗剩无语。 很好，很好，欺负他是吧。 “我去问妈妈。” 狗剩作势要走，狗蛋看都不看。 他就知道骗不过哥哥，他委屈巴巴地凑过去，问：“咱们俩是不是不是天底下第一个好了？” “嗯。” “我们是最亲密的。”狗剩很激动。 “你不喜欢小胖？” 狗蛋皱眉，眼神有点严厉。 狗剩急忙否认：“我们是和小胖很好，很亲密。可是我们和小胖还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双胞胎。是一起出生的。” 在他心里，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的人。 狗蛋嫌弃他烦：“我要练字，不能让妈妈的钱白花。” “可你也没花钱啊，你就拿了一根破笔，在桌子上写呢。” 狗蛋捂住狗剩的嘴，紧张地看了眼孟晚棠：“用水和用墨写没什么区别，我现在还不会，就用水写，比较好。等我会写了，我再用墨写。你给我保密。” “哦！” 狗剩恍然大悟，他喜滋滋地说：“哥哥，果然还是咱们俩最亲，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狗蛋练了一会儿，终于会写福字了。 孟晚棠招呼几个孩子：“你们每个人都写个福字，到时候贴到自己喜欢贴的地方去。” “我也来写！” 狗剩兴致勃勃地冲上去，第一个先写。 他抓着毛笔写完，人都傻了。 “这啥呀？”二妮一不小心说完，就招来狗剩凶巴巴的小眼神。 孟晚棠好笑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你干嘛呢？你欺负人啊？” “我没有。” 他是丢脸了。 大妮写的很慢，写的福字中规中矩。二妮写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小的就更不用说了。 只有狗蛋的福字写的像模像样。 别的不说，最主要是端正。 孟晚棠看了一眼，立刻朝着小家伙竖起大拇指：“哎呀，没想到我们家云和这么有天赋，第一次写就写得这么工整。要是再练习几次，岂不是还能成书法家？” 狗蛋有点害羞，他还偷偷地看了眼陆青野。 陆青野面无表情孟晚棠气得戳了他一下，他才开口：“不错。” 狗蛋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走啦！我们去贴对联啦！” 孟晚棠发现狗剩抓起毛笔，还有要写的意思，急忙开口招呼大家去贴对联。 他们拿着写好的大对联，准备贴到大门上。 陆彩华没去。 孟晚棠拿着对联，陆青野拿着浆糊。几个孩子手里拿着福字，跟在后面。 一家人来到大门口，这才发现家家户户都在外面贴对联。 左邻右舍看到他们这一大家子，纷纷打招呼。 “你们就是新搬来的啊？这一大家子，人还不少呢。”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大爷看到这么多孩子就羡慕。 “嗯。” 陆青野很冷漠，转身就去刷浆糊贴对联。 “哟，这俩还是双黄蛋？” 老头也不介意陆青野冷漠，瞅着狗蛋又看看狗剩，好奇得不行。 狗剩可不跟他爸似的那么冷漠。 小家伙骄傲地挺起胸脯说：“爷爷，你长这么大，没见过几个双胞胎吧？今儿你可得好好看看，以后啊，你怕是要天天都能看到呢。” “嘿，你这小子，有点东西。”老头一眼就喜欢上了狗剩这小子。 狗剩也皮，跟老头立刻就聊了起来。 他还把手里的福字给了老头：“爷爷，这可是我写的人生第一个福字，咱爷俩投缘，这个我就送您了，祝您年年有福。” “哎哟喂！”老头看到那黑乎乎的福字，还竖起大拇指，“这字儿是真不错！” 孟晚棠脸都红了。 她再瞅瞅骄傲的狗剩，只想捂着脸躲进屋。 “大爷，您别听这孩子胡说八道。他这字……” “好！” 大爷都没等孟晚棠说完，就开口了。 他还跟孟晚棠说：“你们家这小子，以后可了不得。这有大出息！你这福字我收下了。等会我就贴到家里去。” 您是真不怕丢人啊。 “爷爷，您有眼光。”狗剩还挺会拍马屁。 老头说：“走哇，到我们家瞅瞅去。我们家有好多好吃的，给你整点？” “您要说有好吃的，那我肯定就不去了。但咱们爷俩今儿头回见面，我于情于理都得跟您回去看看，认认门。以后好多走动走动。” “走着。” “走！”狗剩还不忘跟孟晚棠报备，“妈，我去就来。” “……” 孟晚棠知道狗剩是个外向开朗的孩子，但不知道这家伙是社交恐怖分子。 他咋就不上天呢？ “你们家这孩子保不准真有出息。你是不知道孙老头这脾气怪得很，一般人家的小孩儿都入不了他的眼。”说话的人是隔壁那个热心的嫂子。 孟晚棠惊讶地问：“嫂子，你和刚才那大爷很熟？” “老街坊了。”嫂子还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姓邱，叫邱惠珍。那边干活那俩，一个是我儿子邱枫，那个是我闺女邱月。我爱人姓龚，在机械厂上班。今天还没下班呢。大妹子，你咋称呼？” 孟晚棠忙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姓孟，叫孟晚棠。我爱人姓陆，叫陆青野。这三个小子是我儿子，三个丫头是我大姑姐的姑娘。大姐，您叫我小孟就行。” 邱惠珍一听到孟晚棠改了称呼，笑容瞬间爬到脸上。 “我爱人是山城人，后来跟着父母在这边工作，就跟我结婚了。我们家就我一个闺女，他就让孩子都跟我的姓了。”邱惠珍知道别人总会议论自己家的事，所以她每次都先提前解释清楚。 免得人家误会，用别样的眼光看待她爱人。 龚拓海是个斯文人，从来都不会跟外人解释这些，但她得说清楚，不能让人瞧不起龚拓海。 “看得出来，龚大哥跟您的感情还挺好的。”孟晚棠是个会说话的。 邱惠珍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大妹子，你真是会说话。” “我就是实话实说。”孟晚棠微笑。 “那个孙老头你知道不？他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是教育局退休的老局长，脾气贼古怪，附近的孩子都怕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喜欢哪个孩子呢。” “这样啊。” 正说着话，孟晚棠看到一个男人骑着自行车从不远处过来 那人的长相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 孟晚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就是觉得这人长得似乎不太像山城人。 第286章 发财了 “老龚，你回来啦？” 隔壁大姐高兴地走过去，去接男人手里的包，不想却被男人躲了过去。他温和地说：“我来就行，不用你。” “那你等会儿自己拿进去。你不是说晚上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大姐往后退了一步随口问道。 龚拓海看了眼孟晚棠，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厂里提前下班了。明儿我要去厂里值班。” “正月初一你值班？”邱惠珍有点不高兴，“你就是人太老实人，所以才会被人欺负。这几年，你天天大年去值班。” 大姐瞅着龚拓海，忽然问了句：“你别跟我说，你今天晚上也值班？” “嗯，今天晚上我也值班。”龚拓海看着生气的媳妇，好言好语地哄她，“他们知道我是南方人，所以才让去值班的。” “可你都在这边多少年了？”邱惠珍沉着脸，一肚子气。 龚拓海小声说：“那是新邻居？正瞅着这边呢，你快点跟人家聊天去。” “行了，你赶紧进去休息。” 邱惠珍看着他推着车子进院子，才转身回到孟晚棠这边。 “你说他这人就是太老实了，天天被人欺负。在厂子里好歹也是个技术员工，结果呢？天天被人家欺负。这都好几年了，年年他们厂子大年三十值班的人都是他。就没换过别人！” 邱惠珍一肚子牢骚。 周围的人都听腻了。孟晚棠是新来的，邱惠珍逮着她就开始说他们家里的破事。孟晚棠也挺耐心地听着。 “狗蛋，你去隔壁爷爷家看看，别让狗剩在人家吃东西。”孟晚棠看到狗蛋出来，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找借口打断邱惠珍的话。 邱惠珍一听：“哎呀，那你们忙着，我也回去了。” “改天聊。” “好咧。” 邱惠珍回去了。 孟晚棠也拉着狗蛋进院子，刚迈进来就狠狠地松了口气。 “妈给你拿点东西，你拎着给隔壁的老爷子送过去。” “嗯。” 狗蛋别看少言，但胆子不小。 他也不社恐。 孟晚棠把家里炸的丸子，装了一碗，让狗蛋端着过去。 她坐在地上，恨不得躺下去。 陆彩华笑着问：“聊个天，就把你累成这样？” “别提了。” 孟晚棠想哭的心思都有。 要不是为了邻里关系，她才不伺候呢。 她望着屋顶，唉声叹气地说：“啥时候我那个凶巴巴的名声才能传到城里来啊？” 陆彩华都笑出眼泪了。 “你这人是真的见不得自己半点好。” “大姐，你不懂。” 没人到自己面前来叽叽喳喳的，可安静了，大脑还能休息休息。邱惠珍那简直是暴力输出，嘴巴就没停过。 “那你好好休息。” 陆彩华让她进屋，孟晚棠不想去，她摆摆手：“我就在这儿躺着。” 现在她是一动都不想动。 “那我出去了。” 陆彩华一走，正好挡着外面的光。 孟晚棠却发现屋顶上竟然有东西在反光。 这个角度反什么光？ 孟晚棠疑惑。 她爬起来站在屋门口，从屋门口往屋顶上看，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奇怪。 难不成刚才是她的错觉？ 孟晚棠又换了好几个角度，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也没发现问题。 “你看什么呢？”陆青野从外面进来。 孟晚棠低声跟他说：“我刚才躺在这里，好像看到屋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确定？” “确定。”孟晚棠眼底反光，神神秘秘地说，“你说会不会是宝藏？” “看看不就不知道了。” 陆青野把桌子拉过来，又把椅子放上面，人轻松跳上去踩着椅子往屋顶上看。 也就是他个子高，换个其他人怕是就不行了。 孟晚棠给他扶着椅子：“看到了吗？有东西没？” 她特别好奇这老房子里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还真有个东西。” 陆青野伸手，从房梁上取下来一个铜箱子。 “这箱子不简单啊。”孟晚棠是个识货的。 陆青野看着上面的锁头，回头问：“你上次找到的那个钥匙呢？” “在屋里，你等我去拿。”孟晚棠起身就往屋里跑。 陆青野也抱着箱子跟着她进屋。 “钥匙在这儿。”孟晚棠可激动了。 陆青野拿着钥匙跟她说：“站远点。” “这里行吗？” “最好站在门口，有意外就跑出去。”陆青野语气凝重。 孟晚棠愣住：“不是宝藏吗？难不成是炸弹啊？” 她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陆青野沉默了。 “那你还在屋子里搞？” “万一是宝藏呢？”陆青野说着把钥匙插进去，打开箱子之前，他又叮嘱孟晚棠，“屏住呼吸。” “哦。” 孟晚棠很听话。 她注视着陆青野，看到他把箱子打开，那冷峻的表情难得带着一股错愕的情绪。 孟晚棠站在远处问：“怎么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陆青野这话就代表没危险。 孟晚棠走过来，看到里面的东西，瞬间愣住。 “这是……古董？”孟晚棠看到那一对碧绿的手镯，顿时惊讶了。 “你仔细看看。” 孟晚棠经过陆青野的提醒，才注意到镯子下面竟然还有东西。 她刚要用手去摸，就被陆青野拦住，他把一根小木棍递过来。 “这又不是在实验室里，是在家里发现的宝贝。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孟晚棠嘴上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小木棍。 陆青野沉声说：“小心无大错。” “嗯，你说得对。” 孟晚棠戳了下下面，那块布碎了。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金条。 她呼吸一滞，转头看向陆青野：“我们发了。” “你看看上面的字，这东西咱们用不了。”陆青野的话就像是在冬天就浇了一盆冰水似的。 “咱们自己融了，也用不了吗？”孟晚棠说完就对上陆青野审视的目光，她茫然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不，你没说错，但是这笔金条是赃款。”陆青野告知一个残忍的真相。 孟晚棠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听不见。我瞎了，你赶紧把东西拿走。我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她转过身，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都要气出来了。 别问，问就是疼。 太疼了。 “你要是想留下这个也不是不行。” 第287章 谁藏的 谁能想到还能峰回路转呢 孟晚棠一脸惊喜：“真的吗？真能留下来吗？” “金子留不下来，但这副镯子可以留下来，你要吗？” 陆青野不是在开玩笑。 孟晚棠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 这个年代的人真的太老实了，明明也有很多心眼儿超多，自私自利的人。但大多数人都很正直，面对这种不义之财，都会选择上交。 “如果人家查出来还有一副镯子，会不会影响不太好？要不还是算了吧。” 孟晚棠知道那些金子很值钱，可那副极品帝王绿的手镯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身为一个女同志，就算是不喜欢打扮，看到这么好的视频也很难不心动。 “一副镯子而已。” 陆青野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手绢，把那副镯子取出来。 他又转身出去端了一盆清水回来，把镯子扔进去泡着。 孟晚棠看着他的举动，又瞅瞅那箱子里的金条，一直在唉声叹气。 “其实这东西是在咱家发现的，这就是咱们自己家的。咱们留下也不是不行。不管到哪儿去都能站住理。”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手去把那箱子给盖上了。 陆青野回头看了口是心非的女人一眼：“到时候让上面给你安排个工作，你看行不？” “还能安排工作？”孟晚棠惊讶。 “不一定能成，可以试一试。” 陆青野原本是打算这事儿办成了再跟她说，可要是不说的话，她估计得难受好长时间。 “换一份工作，长长久久下来，也能把这些钱都赚回来。” 这么一想，孟晚棠就不难受了。 双职工家庭的幸福指数有多高，那就甭提了。 “你现在要把这东西带过去吗？”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点头：“现在就送过去。你给我找个兜子，我把它装起来。” “我那个常用的布兜子就在里边儿，你拿着。再把咱们家炸的丸子装点。你们单位今天谁值班儿就给谁。” 孟晚棠也是听隔壁那大姐说的，才知道年三十单位还有人值班。 陆青野不去值班，那肯定有别人在值班。 “好。” 陆青野拿着饭盒装了一饭盒丸子。 家里的丸子都是素丸子，里面有萝卜和豆腐。 但这东西是油炸的，哪怕里面没有肉也是好东西。而且这东西放在炉子上热乎一下就能吃。 陆青野装了一饭盒，推着车子就出门了。 他刚到门口，发现隔壁那个龚拓海竟然站在大门口，眼神往他的兜子上看了一眼。 “年三十还要出去呀？”龚拓海主动跟陆青野打招呼。 陆青野愣了下，回道：“今天我们单位值班的是个小孩，昨天我们家吃饭人没过来。我爱人让我给他送点儿丸子去。” “我还以为你也要值班呢。”龚拓海笑着问。 “今天我不值班，明天才轮到我呢。不过我明天白天去看看，晚上那边有人守着。”陆青野说着骑上自行车，“那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 “好咧。” 陆青野这车子都骑出去好远，从街口拐过去的时候，他不经意往回看了一眼，发现龚拓海竟然还站在原地往这边看。 陆青野也没多想，还以为龚拓海只是站在门口透透气。 他到了单位，一个电话把冯东阳他们全都叫了回来。 “头，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找到的？”冯东阳瞬间就激动了。 周思维戴上手套拿了一块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面色凝重的点头：“您猜的没错，这就是咱们之前找的那批金子。” “您就找到这一箱吗？还有别的没有？”杨树明冷静的问。 陆青野摇头：“暂时还不清楚，这一箱只是偶然之间发现的。” “在哪儿发现的？咱们再过去找一圈儿不就行了吗？”冯东阳就像是个大傻子。 “是在我家发现的。你嫂子今天偶然间抬头，发现我们家屋顶上有东西，于是我就上去看了看，就找到了这个箱子。我确认过屋顶上除了这个箱子之外，没有其他的箱子了。” “那其他屋子呢？”周思维追问。 “其他房间我也仔细的找过，并没有。” 陆青野把东西交给杨树明，杨树明是主要管理这些东西的人。 “东西先收好，剩下的东西我们慢慢再找你们其他人不要露面。如果那个人还留在这边的话，那他一定盯着我们家。太多人过去被他认出来的话，以后不好行动。” 陆青野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说这件事。 其他几个人瞬间严肃的点头。 “冯东阳也要减少去我们家的次数。”陆青野特意点名。 冯东阳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针对了。 但他没有证据。 “行了，这是你嫂子做的丸子，你们自己分着吃吧。”陆青野又安排了几句工作，然后把饭盒放在桌上，就骑着车子回去了。 有一批金子下落不明。 他们部门的人始终都在寻找。 一代又一代。 前前后后也有几十年了。 可这批金子始终都没有下落。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发现了一点儿线索。 陆青野骑着车子往回走路上不停在观察。 如果那个人把金子放在这栋闹鬼的房子里，最有可能的人是谁呢？ 卖给他们房子的老马？ 如果是老马的话，老马完全可以不用卖房子。不是老马那就只能是住在附近的人。 这个人一定知道老马的阴谋，或许还从中帮了老马一把。 那么这个人住的可能离他们很近。 陆青野刚住到这边来，对周围的邻居还不是特别熟悉。 邱家的人口比较简单，除了邱惠珍的妈妈，两个孩子之外就只有他们两口子。 隔壁孙家的情况还不太清楚，只知道人还挺多的。 陆青野骑车子回来，龚拓海正好拎着垃圾出来。 看到陆青野，龚拓海笑着招呼道：“这么快就回来啦？” “把东西送一下，又提醒了几句，我就回来了。这过年放鞭炮，我担心单位里着火，所以让那小子晚上警醒点儿，别睡着了。万一着了火，我们都得跟着着急。” 陆青野说着推着自行车往院子里走，却站在大门口了。 龚拓海一听到这话就深有感触地说：“你还别说，每年都有着火的。” 第288章 他绝对有问题 “你们厂子没事儿吧？你们是机械厂，厂子里应该没有什么易燃易爆的物品。” 陆青野其实是在试探龚拓海。 “咋就没有呢？你是不知道我们厂去年差点儿没让人给点着了。还好我晚上出来溜达，即使破了一盆水上去，不然我们厂损失就大了。”龚拓海心有余悸的说，“幸亏把火灭了，如果没把火灭了的话，估计我这工作也不保了，你看我们这么多张嘴地就等着我一个人养家呢。” “我们家也一样，孩子多，我大姐又离婚了，还带着三个孩子。我爸妈比较疼我弟弟，所以我大姐离婚了都是跟着我们住的。不过我爱人是个大夫，不然我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陆青野讲话滴水不漏。 龚拓海也看不出来半点儿毛病。 他们两个说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 孟晚棠奇怪地问他：“你什么时候跟隔壁的那个大哥这么熟了，竟然还在外面儿聊了这么长时间。” “碰上了就多说两句，以后街坊邻里的住着，我要是不在家，还能让他帮个忙。”陆青野停好车子跟孟晚棠并肩往屋里走。 他把人拉到屋里，关上门低声叮嘱：“你一定要忘记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不管是谁问你，套路你的话，你都当做不知道。千万不要泄露半点儿风声。不过有人要是隐晦的询问你这件事，你就把人给记住。” 孟晚棠危险的迷着眸子，审视的打量着陆青野。 不对劲，有问题。 “你跟我说实话，这批金子是不是脏物？” 陆青野压低声音说：“当初我在部队的时候见过一批这样的金子，我们的领导说这批金子有大问题，如果我们要是发现了这样的金子，务必把金子上交。” 孟晚棠听到这个解释瞬间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是从事这种保密工作的呢。搞得我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还知道做保密工作的呢？”陆青野故意惊讶地问。 孟晚棠撇嘴：“小瞧我，是不？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行，行行，你知道的事情多，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一旦被藏这批金子的人知道你的安全会……” “我知道了，不要告诉别人，如果别人知道我发现了金子，还把金子拿走了，那我会有危险。” 她以前看的电视可不是白看的，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你放心吧，别想那么多，赶紧过来做饭。” 今天的年夜饭她要大展身手。 一年到头来才能吃上这么一顿好吃的饭菜。 不光是孩子，就连大人都盼着这一天呢。 鲤鱼很大一条。 孟晚棠把鱼煎了，直接做成红烧鱼块。还特意把鱼头拿出来做了个鱼汤豆腐。 提前杀好的公鸡直接炖了。 又做了一盆红烧肉。 因为有油炸的东西，还顺便把土豆片过了个油，做了一个干锅土豆片。 有鱼有肉，还有汤。 孩子们看到这丰盛的一大桌子菜，高兴地欢呼起来。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土豆。” 狗剩吃着干锅土豆片根本就停不下来。 “你不吃肉了吗？吃什么土豆？赶紧吃肉。”孟晚棠给这孩子加了好几块儿肉。 狗剩看着碗里的肉冲着孟晚棠笑得傻兮兮的。 这个妈妈真好。 就连狗蛋碗里都多了两片肉。 小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笑得像个小弥勒佛。 经过这几个月精心的养护，小胖再也不是大脑袋人了。 身上的肉长了起来，一捏软乎乎的。 白净的小脸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很有福气的感觉。 大妮她们姐妹三个，也是吃到停不下来。 陆彩华看到三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的，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她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才遇见这么好的弟弟和弟妹。 “大姐你也多吃点儿，你看看你都瘦了，家里的活儿你干得最多，一天到晚都停不下来。吃的饭却是最少的。这可不行，你要是吃饭吃得少，以后就别干活儿了。” 孟晚棠给陆彩华夹了满满的一碗菜。 “够了，够了，可别给我加了，我吃不了。”陆彩华忙用手挡着，就怕菜掉下去。 “怎么就吃不下了？这才多少东西，狗剩都比你能吃。” 孟晚棠还要给她夹菜，陆彩华忙把碗端起来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管我，你快点儿吃吧。” 她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一桌子饭。 “那行，你们都吃了这些东西，可别剩下。晚上我还包饺子呢，白菜猪肉馅儿的。” 孟晚棠说完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开始默默地吃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吃过了饭，孩子们拿桌子刷碗。 大人开始包饺子。 陆青野剁白菜，孟晚棠把面和好。 白菜多好了，那一点儿肉馅儿也放进了白菜里。 “以后我肯定要让咱们家人都吃上一个肉蛋的饺子。” 孟晚棠看着白菜馅里的那点儿肉沫，放进去之后都看不着影了。估计也尝不出什么味儿来。 “那我攒点儿肉票，到时候咱们家吃一个肉馅儿的饺子。”陆青野说。 孟晚棠一听就忍不住叹气。 “要是这么攒的话，咱们家的好几个月甚至半年都吃不上一顿肉。咱们大人还好说，半年不吃肉也行，孩子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别说半年了。一个星期吃不上一顿肉都不好。” 陆青野：“……” “更何况吃不上肉馅儿饺子也没什么，咱们还可以吃韭菜鸡蛋的，白菜鸡蛋的。到时候里面再放一点虾皮也还挺好吃的。” 孟晚棠是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为了吃饺子而不吃一顿肉的。 孩子们洗了碗就到外边去玩。 孟晚棠喊：“你们几个不要跑太远，就在大门口外边儿玩儿，知道了吗？” “知道了。” 几个孩子一边儿嚷着一边儿往外跑，没一会儿人就到了大门口。 孟晚棠和陆彩华负责包饺子，陆青野负责擀饺子皮。 包完了饺子，闲着没事儿干。 他们家里也没电视。 就只能坐着聊天。 陆彩华出去看孩子，孟晚棠把炒好的瓜子和花生拿出来放在桌上。 回头跟陆青野说：“隔壁大姐那个上门女婿，我总看着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陆青野瞬间扭头，语气听上去倒是稀松平常。 “怎么就不对劲儿了？” “我感觉那个人长得有点儿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看着总感觉不太顺眼。” 第289章 除夕 陆青野奇了。 “人家好端端的又没惹你，你怎么就看人家不顺眼了？该不会是因为那点儿东西所以迁怒人家了吧？这事儿人家可冤枉。” “不是！我没有迁怒他。再说，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孟晚棠不高兴抬手就去掐他。 陆青野只穿了一件毛衣，可是他腰上的肉十分紧实，根本就掐不着。 孟晚棠还不长记性。 陆青野都无语了，善意的提醒她：“如果你非要掐的话可以换一个地方？” 孟晚棠抬手捏捏他的手臂，又掐掐他的大腿。 视线落在某个地方。 “我掐这里行吗？” 陆青野眸色发暗：“你可以试试。” 这危险的发言，让孟晚棠有点蠢蠢欲动。她往炕上一坐，发现炕今天特别热乎，又听着外面孩子们欢声笑语，压制住了那点儿小心思。 “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儿呢，我是真觉得这个人的长相有点儿不太对劲。”孟晚棠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陆青野脱了鞋上来：“你说。” “龚拓海说他是山城人，肯定没有发现他长得跟山城人一点都不像。虽然个子都不算高，但他讲的竟然是普通话。我听你们两个人讲话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都没听出来他是个南方人。而且他的每一个字发音都很准。” 孟晚棠说到这里立刻解释：“我知道有很多山城人讲普通话，发音也特别标准。龚拓海普通话讲的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龚拓海竟然讲的不是咱们本地话。这也不应该呀？” 她还记得上辈子看过一个综艺，七个人出去旅行，里面有五个都是他们这边的人。三五天下来，全员都说他们本地的方言。 龚拓海在这边少说生活了二十三年，可他他口音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这就很奇怪。 “妈！” 狗剩在外边喊。 孟晚棠往外面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就起身下去穿鞋。 “我出去看看这小子喊我做什么，晚上还要守岁，你赶紧趁着这个时间补个觉。” “好。” 陆青野其实是在思考孟晚棠刚才说的那句话。 孟晚棠刚走到院子里，狗胜就把孟晚棠直接拉了出去。 “妈，你快点儿出去看看，外面还有人放烟花呢。” 这会儿天是黑的。 有不少人家在放鞭炮。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放烟花。 “嗖……” 烟花上天了，然后炸出一个光亮。 孟晚棠仰着头看着这老式的烟花，也跟孩子们一起高兴的笑着。 “快看，那里也有烟花。” “真好看呀！” 外面太冷了，孟晚棠担心孩子们感冒，就把孩子们全都轰了回去。 他们一大家子人坐在炕上，嗑瓜子聊天。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多。 “可以烧水煮饺子了。” 孟晚棠一开口，狗剩瞬间就站起来：“妈，我现在去拿柴火烧火。” “不用，这大冷的天儿你在屋里呆着。” 陆青野没让孩子出去，再说煮饺子的柴火早就拿进来了。 锅里早就放好了水，直接点着烧火就行。 差不多十一点四十五水烧开了。 孟晚棠下去煮饺子。 “时间差不多了，你快点儿去放鞭炮。” 孟晚棠把饺子下到锅里，就不让陆青野烧火了，催促他带着孩子们去放鞭炮。 “等你们放完鞭炮，饺子差不多也煮熟了，正好回屋来吃。” 陆青野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些事。 他小的时候家里穷，也根本没有守岁一说。别说年三十的晚上吃顿饺子，再放个鞭炮。他年夜饭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陆彩华也差不多。 全家所有的习惯都按照孟晚棠的来。 “放鞭炮咯，放鞭炮咯！” 狗蛋和狗剩胆子大，手里拿着香。 陆青野带着孩子过去示范了一下就往回跑。 炮仗砰的一声上了天，还响了两声。 孩子们就在下面欢呼。” “我来，我来，这个我来。” 狗剩跃跃欲试，拿着枪点了一下。也不知道点没点着就往回跑。 狗剩犹豫一下，还想回去看，直接被陆青野给拉住。 “再等一会儿。” 狗剩：“咱们都等这么半天了，它也没响。” “再等等，多等一会儿不碍事。万一你过去他刚好想了把你崩着怎么办？” 陆青野放鞭炮的时候给几个孩子科普放鞭炮有多危险。 “没有大人在的时候千万不能自己放鞭炮。咱们村里边老王头家的儿子，就因为自己偷偷放鞭炮，把自己的手指头炸没了。隔壁村老白家的那个孩子因为自己偷偷放鞭炮，直接炸飞了一个眼睛，现在那个眼睛装的是猫眼睛。” 陆青野可不是在吓唬孩子。 狗剩还没有切身体会，就在这时，那个炮仗砰的一声响了。 狗剩吓了一跳。 他没跟着大家一起欢呼，只觉得爸爸说的对，如果刚才不是爸爸拦住他，他可能就过去看炮仗了。 如果他用手把炮仗拿起来，说不定现在他这只手都被炸飞了。 “怕不怕？” 陆青野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安抚这个小家伙，他知道这小家伙刚才吓住了。 狗剩点点头又摇摇头：“爸爸，你真厉害，可是我不怕。” “好样的。” 陆青野很喜欢的性格。 “我去了。” 狗蛋拿着枪走过去点燃炮仗，他很沉稳，确定炮仗已经被点燃才转身往回跑。 他刚站好其他几个孩子就不约而同的捂住耳朵。 叮……当！ 炮仗上天。 “哇！” 孩子们一片欢呼。 孟晚棠从屋里探出头，看着孩子们高高兴兴的样子，回头和陆彩华说：“你看到咱们家的鞭炮了吗？五百响从头想到尾就没有一个断的，这么顺畅就证明咱们家明年的生活会很好。” “没想到你还信这些？”陆彩华笑着说。 “我这不是信，这是讨一个好彩头。”孟晚棠看饺子差不多了，从锅里捞出来，“这都过年了，讨个吉利话，来年的日子一定过得顺顺利利。” 陆彩华说：“对，你说的对，明年咱们的生活一定会顺顺利利。” “你们几个进屋吃饭啦！” 孟晚棠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孩子们高兴的欢呼。 “吃饺子喽！” 第290章 过早啥意思他都不知道 “热水我已经给你们倒好了。洗手洗脸，然后再进屋去吃饭。” 都新的一年了，必须要洗洗手，洗洗脸。 孟晚棠一发话，孩子们全部都照做。 最后才是两个大人。 孟晚棠把饺子捞上去，才最后一个洗了脸。 “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赶紧吃饭。”孟晚棠坐下来拿起筷子，孩子们也齐刷刷的把筷子拿起来，纷纷去夹饺子。 孟晚棠看着孩子们吃的狼吞虎咽，笑着问：“饺子好吃吗？” 狗剩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妈妈，饺子真的特别好吃，可香可香了，我一口气能吃100个。” “你这吹牛吧，还是100个，你能吃20个就不错了。”孟晚棠故意这么说。 狗剩就不服气的坐直了身子。 “那你看着我给你数数。” “行呀，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吃多少个饺子？” 孟晚棠不止跟狗剩说，还跟其他的几个孩子也说：“你们也查查看你们这一顿能吃多少个饺子。今天过年咱们家的饺子管够，你们都敞开了吃。” 孩子们很少吃饺子。 特别是家里人口多了以后就更少吃饺子了。 年三十晚上的饺子，孟晚棠好几百个，她把饺子皮擀的很薄，馅儿挺大。 就是为了让大人和孩子都吃的饱饱的。 今年吃的饱饱的，来年的日子一定过得更好。 “妈妈，我吃二十五个了。” 狗剩发现自己吃了二十个饺子就快要吃不下去了。 “别着急慢慢吃。”孟晚棠担心这小子撑坏了，“要是吃不下去就不吃了，你爸也不能吃一百个饺子。” 这句话一下子安抚了狗剩。 狗剩找回了面子，又有点儿不太相信。 他悄悄的问陆青野：“爸爸，你能吃多少个饺子呀？” 陆青野低头看了一眼狗剩：“吃的比你多。” “你说这个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想知道你能吃多少个？” 狗剩还不死心。 陆青野不理他，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饺子。 结果狗蛋不声不响的说：“我已经吃了30个饺子了。” “什么？你竟然吃了30个，比我吃的还多？”狗剩一听自己被超越了，抓起筷子又往嘴里放了一个饺子。 他就不相信自己吃的没有狗蛋吃的多。 二妮忽然说：“我也吃了三十个饺子。” 狗剩：“……” 他明明是很能吃的人，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吃的比他多？ 在孩子们不断报数的声音中几个小孩儿都吃的快撑了。 “行了，吃不下就别吃了。”孟晚棠是真的担心他们吃的太多撑坏了。 狗剩吃不下去了，坐在那里也不想动，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狗蛋倒是好一点。 小胖早早吃完倒在炕上睡着了，三妮被陆彩华抱到另外一个屋里去睡了。 二妮和大妮留下来要帮忙。 孟晚棠小声跟她们两个说：“赶紧回屋去睡觉，这儿用不着你们小孩儿。” 两个孩子谁也没动。 陆彩华过来了。 孟晚棠就说：“大姐，你们娘儿几个赶紧快回去睡觉去。” “这不马上就要吃完了，我收拾完了再去睡。” 孟晚棠瞅了一眼还在吃饺子的某人，慢条斯理的说：“那你可要等很久了，这位还没有发力呢。这些饺子等他吃完得要一段时间，你赶紧回去睡吧。” 陆彩华看到剩下的饺子望着陆青野的目光十分错愕。 “你不是都吃了不少饺子了吗？怎么还没吃饱？” 陆青野：“可能我的饭量比较大，一时半会儿也吃不饱。” 这个理由真的绝了。 陆彩华只好带着孩子们，先回去睡了。 陆青野吃完饭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你先哄孩子睡觉，我去洗碗。”陆青野没让孟晚棠干活。 “孩子们都大了，用不着我。咱们两个一起收拾快一点儿。” 孟晚棠不想让他一个人干活儿，两个人干活儿不寂寞。 孟晚棠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以前陆青野在陆家的时候。可能陆家其他人都睡了，只有陆青野和陆彩华在默默的干活儿。 那种孤独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其实是很不舒服的。 孟晚棠不想让陆青野再有那样的感觉。 狗蛋和狗剩儿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孟晚棠洗了碗进屋，看到孩子们脸上还带着微笑，帮他们拉了拉被子。自己才脱衣服，钻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陆青野也回来了。 他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就在孟晚棠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陆青野忽然开口说。 “这是我过的最幸福的一个年。” 孟晚棠心里头一酸，翻过身扎在他怀里。 “以后的每一个年都会比这个更幸福，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就算孩子们长大了，成家立业了，我也会陪在你身边，你以后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我记住你这句话了。”陆青野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孟晚棠听到这句话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仔细一想，这句话又没有什么问题。 “好呀，你最好记一辈子，记住你的身边永远都会有我。” “嗯。” 陆青野就这样抱着她。 这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却觉得这一刻是最幸福的。 第二天早上。 孟晚棠起来的还挺早，她到外面开了大门，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 仔细一看，发现那个人竟然是龚拓海。 她笑着跟龚拓海打招呼：“您这是下班儿了？过早了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早了，这个时候替班的同事已经去了。”龚拓海走到他们家门口，笑着问，“你们家不是才搬来这边的吗？怎么还这么早起来？难道还要一早回去拜年？” “对呀，我们家搬到这儿来了，可是我爱人要领着孩子回村里去拜年。所以他们一早就走了。” 大年初一拜年是习俗，不能因为他们住在城里就不会去拜年。 如果要是离得再远一点儿不回去拜年也没什么。 现在住在城里，只是回去的晚一点儿，村里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那还挺好的。”龚拓海笑着回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去拜年呀？” 龚拓海不好意思说：“吃了早饭再去。” 嗯？ 孟晚棠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91章 他想歪了 不对！ 有问题。 孟晚棠回到院子里，还在想，龚拓海不是山城人吗？ “在想什么？都撞到柱子了。”陆青野伸手把她拉住，孟晚棠才没撞到头。 孟晚棠拉着陆青野的袖子，就让陆青野跟她走：“我有事儿跟你说。” 垂着眸自的陆青野盯着那只雪白，但是掌心有茧子的手，眼神晦涩地跟着她：“时间来不及了，等下得回去拜年。”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陆青野眉梢上挑：“我不行。” “你怎么就不行了？我说几句话都不想听了？我都说了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孟晚棠脸上写满了疑惑，“你不是都不喜欢回去拜年的吗？晚一点去也不碍事的吧？要我说，你其实都不用回去，咱们住在城里，以后回去的也少。就算回去，也是看看大姐。” 意识到自己误会的陆青野，摸了摸鼻子，哄着她进去：“我这不是想早点回来吗。” “也是，早去早回，省心。” 孟晚棠没多想。 “刚才我在门口碰到隔壁那个龚拓海了。”孟晚棠神经兮兮地说，“我听邱惠珍说，他是山城人。我就问了一句，你过早了没？可他像是没听懂。” “过早？”陆青野蹙起。 孟晚棠还以为他不知道，就解释：“他们本地的方言，吃早饭叫过早。当然，我问了大姐，他虽然是在山城出生的，可是从小是长在夷陵的。夷陵话他肯定能听得懂啊。但是他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说的过早两个字。” “你把你们俩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重复一遍我听听。” “行。” 孟晚棠记性还不错，绘声绘色的重复道。 陆青野听着听着，面容冷了下来，看向孟晚棠的视线却有一种看福星的感觉。 上次，他也是孟晚棠无意间帮忙，他们正好断掉了一个间谍的窝点。那些间谍竟然还做着人贩子的事。 他们审讯了多时，才挖出来十几个人。 他因此受到了表彰。 这次，她无意间发现丢失了很久的金条，又精准地发现了嫌疑人。陆青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他抿着唇薄唇，面容微冷：“我忘了，我今年得去一趟领导家拜个年。” “对啊！你现在住在城里，肯定要去领导家拜年才行，可我也没准备东西啊。”孟晚棠抓瞎了。 她家里啥也没有。 “要不你去买点酒拎着去？”孟晚棠要进屋给他拿钱。 陆青野拉住她：“我去领导家的事，别跟别人说。要是有人问了，你就说我回乡下去拜年了。” 不是他不相信孟晚棠，而是这样的事需要保密。 “行，那你早点回来。” “知道。” 陆青野骑车子离开。 出村子的方向正好要经过隔壁邱家的大门，从过的时候，正好看到龚拓海站在门口，看到他还笑着点点头。 “你这是回乡下拜年去了？”龚拓海还主动打招呼。 这口音的确一点都不像山城人，也不像本地人，没有丝毫通化的意思。 “家里长辈多，得早点回去。” 陆青野说着，骑着车子过去了。 就那么一瞬间的感觉，陆青野心里愈发觉得这人有问题。 宁可错杀绝对不可放过。 …… 冯东阳在门口碰见周思维，拉着他小声问：“咋回事儿啊？我早上才吃完饭，正准备出去拜年呢，就被叫回来了。” “好像是因为那些金条的事。”周思维说完冯东阳瞬间收敛起那不正经的神情。 他进去看到杨树明已经全副武装，把装备都携带好了。 “不是吧？你怎么这么迅速？” 冯东阳还大呼小叫，结果看到陆青野从里面走出来，瞬间像被捏住命运喉咙的鸭子，哑巴了。 “你们两个去拿装备，然后我开一个短会。”陆青野声音低沉。 冯东阳和周思维立刻冲出去。 别看周思维和杨树明都算得上是文职，在他们单位里面没有纯正的文职，只有武力强弱之分。 “其他人就不叫了。咱们四个人就差不多了。”陆青野拿出粉笔，在小黑板上画着，“这是我家冯东阳和周思维都知道，他们两个也去过。一会儿你们四个分成两组。每组去一个人先确认龚拓海的长相，然后密切监视。明天一早行动把人带回来。” “明白！” “很好，现在出发。” 陆青野带着两个人直接去机械厂。 冯东阳和周思维这去确认龚拓海的长相。 “嫂子！” 冯东阳到了地方笑着打招呼。 进门第一件事儿就是拜年。 “嫂子过年好！大姐，过年好！” 周思维也跟着一起拜年。 “哎呀，你们两个来了，快进来。”家里来客人，孟晚堂热情地招呼。 “老陆他回老家去拜年了，这会儿人不在，你们两个先坐着。” 弄完汤把花生瓜子拿出来摆在桌上，让他们两个随便吃。 周思维有些拘谨，他给冯东阳使了个眼色。 冯东阳看着几个孩子，灵机一动。 “你们几个过来，我带你们几个出去玩。” 年前下了几场大雪，这大雪都没化，路边全都是雪。 “嫂子，我带他们几个出去玩一会儿。” 冯东阳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戴着帽子领着几个孩子就出去了。 孟晚堂本想着人家是客人，让他在屋里坐着喝喝水，结果冯东阳倒好，跑出去帮忙哄孩子了。 “你坐着，思维。” 孟晚棠想着人家来了得再拿点儿吃的。 她到外边儿，从袋子里拿出一小盆冻梨，放在冷水里拔着。 “这是我们老家树上的梨，摘下来冻着。味道可好了，一会儿你多吃两个。等你们走的时候，我一人给你们装点，拿回去给你们家里人也尝尝。” 周思维受宠若惊：“嫂子真不用。” 他就是一个过来执行任务的，要是还拿点东西走，估计他这工作都不保了。 “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家里的梨吃不完冻上了。” 周思维只好点头答应。 大门口欢声笑，周思维起来说：“嫂子，我也出去看看。” “行。” 孟晚棠有点儿发愁，这俩人该不会要等着陆青野回来吧？ 第292章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要是让他们俩知道陆青野是去给领导拜年，这会不会不太好？ 大家伙儿都是同事，就算去给领导拜年，也应该一起去。 孟晚棠看着在门口儿的那两个年轻小伙子，忍不住唉声叹气。 周思维抹了一把额头已经被冷风吹掉的汗，快步走到冯东阳身边低声问他。 “你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隔壁的院子里头就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们俩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就是龚拓海。 冯东阳和周思维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观察完龚拓海，继续跟几个孩子玩儿。 龚拓海也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那警惕的眼神落在冯东阳和周思维的眼里。 冯东阳别看像个憨憨，但是这家伙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你别看那老头子！我跟你说他绝对不对劲。刚才他看我那一眼，我竟然觉得毛愣愣的，慎得慌。” “我也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周思维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人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个老实人。” “别管那么多！头儿说这个人有问题，那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冯东阳把绳子递给周思维：“使点儿劲，往前拉着跑。” “走咯，出发！” 狗剩坐在冰车上，像是一个出征的大将军，小时候一挥，放下就死死地抓住冰车坐。手臂还把小胖儿护在身后，给小胖当安全带。 “出发啦！” 冯东阳像个二哈似的高呼一声和周思维很有默契的拉着孩子就往前跑。 他们俩一边跑一边小声聊天。 “而且我也觉得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冯东阳冷笑着跑得更快了。 周思维别看是个文职，那体力一点儿都不差。 两人齐头并进后边儿跟着一串儿小孩，坐在三个冰车上的孩子，笑声传出去很远。 “按照计划，这个人晚上要去单位值班，我们两个要跟紧了他。” 冯东阳说完，又带着孩子又跑了两圈。周思维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肯定没把晚上吃饭的事儿放在心上。 再怎么执行任务，大年初一也不能在别人家吃饭。 “咱们两个晚上怎么办？”周思维问冯东阳。 冯东阳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什么怎么办？盯着不就行了吗？” “……” 冯东阳等了半天也没见周思维说话，扭头问他：“你是不是想上厕所？你要是想上厕所，你去这儿有我盯着呢。” 让这人蠢死算了。 “现在是大年初一，咱们两个到哪儿去吃饭？” 冯东阳呆了呆：“要不一会儿你先回家吃饭，然后再给我带点儿吃的过来？” “那你就在这儿不走，还要在这儿吃饭呀？” 冯东阳沉默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抓抓短发：“要不一会儿咱们就在头儿家吃饭？” 周思维深呼一口气，起身就走。 他还是不跟傻子说话了。 孟晚棠在屋里也发愁。 这都过去两三个小时了，那两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青野对外说是回老家去拜年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 等他回来家里正好吃饭，但是这两小子怎么办？ 孟晚棠有心问问他们两个要是急着去别的地方拜年就先走，不用在这儿等着。但这话一说，明显就是赶客人又不太好。 两方人马都在发愁。 机械厂。 陆青野带着杨树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已经把龚拓海住的地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杨树明汇报。 没有发现问题才是大问题，这个人能潜伏这么多年，那绝对是有水平的。表面上检查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查不出他的任何问题。 “我们要去他值班的地方检查一下吗？”杨树明问。 陆青野摇头：“暂且先不用，今天晚上他还会值班，我们盯着看看。这个人每年的春节都来值班，他如果真的没有问题那就是挨欺负了。可人是有脾气的，这么长时间一直被人欺负，怎么可能会不怨恨？” 杨树明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过年值班是有目的的？” “是不是有目的的，今天晚上我们就知道了。” 陆青野看了一眼时间跟杨树明说：“时间还早，你们两个先去吃饭，等吃了饭之后再过来一会儿。我让冯东阳他们过来跟你汇合。明天一早直接把人带回去。” 到时候他和冯东阳就不要出面，直接让杨树明他们两个来审问。 有问题一审就能出来，没问题再把人放回去。 “是。” 陆青野骑着车子回到家，看到门口跟着孩子们一起傻玩儿的冯东阳，瞬间非常无语。 “陆哥，你回来啦。” 冯东阳看到陆青野，像个傻狍子似的跑过来。 他那脸上写了一脸的字。 陆青野用眼神告诉他，让他赶紧闭嘴。 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冯东阳老老实实地闭嘴，跟着陆青野进屋。 孟晚棠看到陆青野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她急忙倒了一杯热乎茶送上来。 “今天让你带了一天的孩子，可累坏了吧？快喝点儿水，刚才喊你们进来，你们也不进来。赶紧喝点儿热水驱驱寒。不然感冒可就麻烦了。” 周思维从厕所回来，听到这个话手指一僵，都不敢去看陆青野，他真害怕看到陆青野那铁青的脸色。 “嫂子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也挺喜欢几个侄子的。他们特别乖。比我们家的小孩儿要乖多了，我喜欢跟他们玩儿。” 冯东阳讲话真是不过脑子，周思维捂着脑袋默默地转过头，希望自己不要受牵连。 “你们两个就留在这儿吃饭吧。” 陆青野一开口周思维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慌忙地摇头。 “如果我们过来就是给你拜个年。现在看到你了，我们就赶紧回去了。” 冯东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周思维拉着直接跑了出去。 “不是，你等我一会儿，咱们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跑了呀？” 冯东阳还要停下来，结果周思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哪儿那么多问题。现在赶紧走。” 冯东阳听话就跟着他出来，两个人到了门口，又碰到了龚拓海。 周思维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两个这就回去了，不留在这儿吃个饭呀？” 周思维只觉得脑袋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第293章 咱们露馅儿了没？ 龚拓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大门口的，那双有点儿像三角眼的眸子正盯着他们两个。 冯东阳就算是胆子大这会儿也吓得想骂人。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龚拓海这话像是故意的。 周思维正要开口解释，冯东阳就像是刚回过神儿来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朝龚拓海走过去。 “你刚才一开口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冯东阳很自来熟的，往他们家院子里看了一眼，“大哥，你们家已经吃完饭了？” “还没呢，我爱人在做饭。她嫌弃我整天闷在屋子里，让我出来透透气。”龚拓海说。 冯东阳向他竖起大拇指。 “大哥，你的命可真好，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你看看我们陆哥，他大早上起来就得做饭。做完了饭，吃完还要去乡下拜年，好不容易拜年回来了，又得帮忙做饭。这都快过饭点儿了，等他把饭做熟，我得饿死。再说今天大年初一，我也不能在他们家吃饭。” 冯东阳又拍了拍龚拓海手臂：“大哥，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家了。今天躲出来一天，要是不趁早回去吃饭，我老娘得把我弄死。” “要不你们在我们家吃？”龚拓海邀请。 这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 别说冯东阳就是周思维都心动了。 “唉，算了吧，你也不容易。改天等兄弟请你吃饭。到时候你可得赏个脸。”冯东阳挥挥手，“我们先走了。” 龚拓海点点头。 人没进去，而是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说我妈是怎么想的？我在这个单位干的好好的，一个月有四十二块钱。你说我每个月给她二十五块钱，不好吗？她干嘛天天催着我结婚？” 冯东阳嗓门儿挺大：“要不是陆哥搬过来，我说了个谎就出来坐了一天。我妈今天估计得让我看八十个姑娘。烦死了。” “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可能出来。”周思维无语的望着天。 俩人说着就走远了。 等从拐角拐过去之后，冯东阳立刻鬼鬼祟祟的问：“咱们俩刚才演的行吗？有没有骗过他？” “骗不骗的过去都已经这样了，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周思维皱着眉，他脚步一顿拉住冯东阳：“我现在去一趟机械厂跟杨树明他们两个汇合。你赶紧去吃饭，一会儿给我们三个也带点儿吃的过来。我必须得把这件事情跟他们沟通一下，如果头儿早点儿过去的话，还能及时沟通，做出改动。”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冯东阳不擅长这种脑力活动，按照计划先去吃饭。 冯东阳和周思维根本就不知道，陆青野站在院子里，把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等龚拓海回去之后，陆青野才转身进屋。 孟晚棠见他脸色不好，什么都没说，还不让孩子们乱吵乱闹。 “我今天晚上不在家住，你自己小心一点，把门窗锁好。” 陆青野也是担心有个万一。 “你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危险吧？”孟晚棠不担心自己的安慰，毕竟这是她的家。 她想到陆青野身上的那些伤，就知道他做的事情不简单。 还记得，上辈子看到一个新闻。 一个外国人看到华国小卖部的老板在睡觉，却没有人进来抢东西。 那一幕让那个外国人非常的触动。 他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和平的国家。 下面的评论，让孟晚棠眼眶发热。 有个网友说：“那是因为我的爷爷上过战场。” 孟晚棠走过去抱住陆青野：“我知道你有你的使命，我不会阻拦你，但是我想跟你说你一定要记住，我和孩子盼着你平平安安的归来。” 陆青野抬起手轻抚她的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就把我们当成是工厂的保安就行。我们只是去抓个小偷。” “真的吗？” “真的。” 陆青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这么聪明。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就能回来，如果明天早上不回来，可能就下午回来。我不回来的话也会让人过来给你报个平安。”陆青野摸摸她的脑袋，“我已经打了申请，组织上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因为你之前在卫生所工作过，所以你这次可能会在医院上班。等到年后就能传来确切的消息。” 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孟晚棠瞬间就不悲伤春秋了。 “你什么时候办的？怎么之前就没跟我说？” “当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孟晚棠笑眯眯的拉着他的袖子：“这的确是个惊喜呢。” 说完她踮起脚尖，飞快的亲了他下巴一口。 “快点去忙你的，早去早回。” “嗯，我走了。” 陆青野嘴上说走了，却伸手把人拉过来，扣着她的头亲了下去。 他动作有点粗鲁，有点急切，还有些不舍。 孟晚棠被他这狂野的举动弄得差点儿软坐在地上。 好在他把她抱起来放在炕上。 “这次真的走了。” 孟晚棠还晕晕乎乎的，他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陆青野没从正门走，而是从后面绕出去的。 孟晚棠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她先去了一趟陆彩华睡的那屋。 “大姐。” 孩子们还没睡，孟晚棠就把陆彩华喊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陆彩华就是随口一问。 孟晚棠往外边儿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大姐他出去了，今天晚上不回来，所以家里面就咱们几个。这城里咱们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什么熟人。今天晚上咱们要不住在一起吧？” “没问题。” 陆彩华还以为陆青野是去上班了也没多想。 “咱们确实应该小心一点儿。” “那你们到我这屋睡还是……” 陆彩华回头看了身后屋子里的那些小孩：“别在你们那屋睡了，你们那屋的炕也小。这个屋里头没有炕，咱们就直接睡在地上。你去拿你的被褥和枕头过来就行。” “好。” 孟晚棠拿着东西过来了。 她放枕头的时候，陆彩华瞅着她放在枕头底下的那把菜刀，瞬间张大了嘴。 第294章 一个字都没说 “你怎么还把菜刀拿过来了？” 陆彩华担心孩子们听见用气生问孟晚棠。 “我本来想拿个棍子放在这儿了。可万一要是有人闯进来，一棍子下去，我也不可能把人打晕。菜刀就不一样了，我这一刀砍下去，那人高低得废一半儿。” 说得好有道理，陆彩华竟然无法反驳。 孟晚棠看到陆彩华的脸色惨白，特意解释了一句。 “不过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大姐你别害怕。” 她不解释还好，解释完陆彩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要是以后我回乡下了，轮到陆青野值班，你还要天天这样啊。” 孟晚棠想了想：“也不一定，到时候我看看养一条狗。有人来了，狗还能给个动静。我比较喜欢大狼狗，就是他们部队养的那种大狼狗。也不知道部队退下来的那些大狼狗，我够不够资格儿养一条。” 这些事儿陆彩华还真不知道。 她以为孟晚棠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陆青野告诉她的。 “那等到陆青野回来的时候你问问他。” “也对！” 孟晚棠想到后院儿的那两亩地，开始规划起来。 “狗的粮食还得提前准备好。实在不行我就种一亩地的苞米。苞米出来之后分成粮食专门给狗做狗粮。” 孟晚棠说的陆彩华有些欲言又止。 她一回头看到陆彩华的那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一不小心可能露馅儿。 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不上好的苞米面儿，她倒好，竟然想着给狗吃苞米面儿的饭。 “大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对狗太好了一点儿？”孟晚棠唉声叹气地说，“咱们家都没能过得上苞米面儿自由的生活。” 陆彩华一听，也没觉得给狗吃苞米面儿的饭有什么不对。 她顺着孟晚棠的话往下说：“你看后面的那个院子有两亩地，咱们家后面的那个园子，也是一亩来的地。到时候都种上粮食，别说狗的那一份，咱们这一家子的粮食都够了。” “也对着加一起差不多三亩地呢。” 孟晚棠以前不知道三亩地能产多少粮食，但她现在知道，这三亩地能解决大问题。 “家里前面的院子可以种菜。你这边儿就不用种那么多菜，就种一点儿小葱，种一点儿韭菜就行。随吃随割。我在家里多种点儿菜，前面的院子里都种上。隔三岔五给你们送点儿过来，你们也省得自己种。后院全种上苞米，这样也不用太上心，种完了之后只需要浇浇地就行了。” 陆彩华是种过地的，对这个要比孟晚棠了解得多。 孟晚棠听陆彩华这么一说，瞬间竖起大拇指。 “等年后，我得去医院上班。这样好像真没时间去种地了。” “你也有工作啦，那这是好事儿！”陆彩华还愁孟晚棠要是没有功分儿了可怎么办。 现在倒好，一家子都吃上商品粮了。 孟晚棠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这是陆青野帮我申请的。” “这样我也能放心一点儿，挺好。” …… 孩子们因为可以和大人一起住，高兴得都睡不着觉。 孟晚棠躺在枕头上和陆彩华聊天儿，耳朵就听着外面。 她知道家里房梁上出现了那个金条，放金条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来。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因此聊天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陆彩华还以为她困了，很自觉地没有继续聊天。 孩子们闹了一个多小时也睡着了。 孟晚棠迷迷糊糊地睡得并不踏实，外面有一点动静她就睁开眼睛。 她发现夜里刮起了大风，才重新闭上眼。 那个人知道这个房子被卖出去了，还知道家里有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傻乎乎地找过来。估计也要等到他们家里的人不在家的时候，会趁机溜进来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这么想着孟晚棠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机械厂也安静得要命。 只是在很黑暗的地方，躲着人。 这五个人分别躲在不同的地方，他们一直在暗中关注龚拓海。 陆青野看到龚拓海拿着手电绕着厂子转了一圈，然后又往厂房里看了看，才回到值班室。 龚拓海在值班室里待了很久都没出来。 陆青野觉得不太对劲儿，他和冯东阳汇合之后，让冯东阳在这边守着，他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头儿，要不我去吧？” 陆青野沉声说：“你去做什么？你去的话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冯东阳就说：“我会小心的，怎么可能会让他发现我？” “你以为你们今天没露马脚吗？今天他那么绅士的盯着你们，肯定就是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又没有证据，所以才那么小心谨慎的，试探了好几回。” 冯东阳瞬间安静下来，再也不敢说自己独自去看看了。 陆青野全副武装，他飞快的朝着值班室奔去，然后迅速地爬到值班室的屋顶。 值班室的房子还是大瓦房。 陆青野把瓦片儿取下来往屋子里看，屋子里边很安静，而且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他明明看着龚拓海进去的，但是怎么会没有人呢？ 陆青野又把旧瓦片儿放回去。 他从另一边跳下去找到周思维跟周思维比了一个手势。周思维立刻就叫来杨树明。 “你们两个看龚拓海了吗？或者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周思维和杨树明纷纷摇头。 “我看到龚拓海从这边绕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儿之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就直接回到值班室了。他回到值班室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他出来过。” 杨树明说完周思维紧跟着点点头。 “从我这边看也是这样的。他也是进了值班室之后，我也没有看见他再出来。” “可是我刚才往里面看的时候，值班室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 陆青野说完，另外两个人脸色大变。 他们不知道龚拓海去哪儿了，彼此对视一眼，原本还不确定龚拓海这个人有问题，现在发现龚拓海板上钉钉的问题大了。 “先别慌，四处去找一下人，他肯定就在附近。” 陆青野指了几个方向，打算分开找。 周思维忽然说：“有没有可能这底下有地道？” 第295章 入室 这句话启发了众人。 “我进去看看。”杨树明第一个申请。 因为这里面除了他和崔旺达两个人没有和龚拓海桌面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和龚拓海见过面了。 从外面找地道的出口，这是最笨的选择。 只有进去找才是最快的办法。 陆青野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微微有雨就同意了。 “一切以安全为主，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撤退。” “是！” 杨树明并没有鲁莽的推门进去，他悄悄的把门打开，一条缝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忽然发现门上面竟然有一根头发丝。 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会错过这个头发丝。 他抓住那根头发丝，推门进去。 休息室里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他仔细找了找，发现有一个桌子不太对。 这个桌子有一点高，还有一点大，而且还瘸腿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桌子放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杨树明去过陆青野家里，就会发现这个桌子为什么会这么有问题。 他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几个砖块，发现那几个砖明显有问题，于是试探的拿了一下。 没想到那块儿砖竟然能拿下来。 这一发现让杨树明很兴奋，他把砖放回去，立刻从屋里出来。 他站在门口低声说：“真的有地道地道的入口就在屋子里的桌子下面，那个地方的砖是可以拿下来的。” “走进去看看。” 陆青野第一个冲进去，他看到那个桌子之后，眼神一凛。 冯东阳他们几个都已经做好了下去的准备，却没想到陆青野竟然站在原地。 “头儿，我们现在下不下去？” 现在可是大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再找合适的机会就难了。 万一被龚拓海察觉到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陆青野语气急促：“杨树明和崔旺达在这里守着，如果龚拓海出来，你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人抓住直接带回去审讯。” “冯东阳，你们两个跟我走。” 陆青野看似冷静的分配，实际上已经清楚了一身冷汗。 他不敢想自己那个猜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家里的人…… 关上大门，关上房门有什么用？ 低调是直接通向他们家屋子里的。 那人能把金条藏在屋顶上，很显然对他们家很熟悉。 现在是深夜。 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他悄无声息的进去…… 陆青野蹬着自行车恨不得把自行车蹬出火花来。 冯东阳和周思维在后面死命的追。 “到底怎么回事？头怎么感觉像是疯了一样，咱们不在那儿等着龚拓海了吗？那个人潜伏这么多年，还这么狡猾，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想要抓住他可能就千难万难了。” 冯东阳想不明白，为什么陆青野会在关键的时刻回家。 “头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用多想，咱们赶紧追上去就行了。” 虽然周思维心里面也犯嘀咕，但是面上绝对不露出半点儿，甚至还帮忙劝冯东阳不要多想。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根本没有多想。头儿是什么人，难道我心里还不清楚吗？我这就是好奇呀。” 一阵被风嗖的一下刮过来，冯东阳灌了一肚子风。 都不等周思维说话，他就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陆青野现在只祈祷那条地道有绕弯路，龚拓海在里面走的时候会很慢。 陆青野骑着车子终于到家了。 他没从正门进去，还是从后面跳了进去。 陆青野悄悄的溜到家里的房门前，竖着的挺屋里的动静。 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 陆青野咯噔一下，推开门，他进屋之后发现孟晚棠竟然还没睡。 “你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担心你们，所以就回来了。” 陆青野没有直接说，他还以为龚拓海没来。陆青野正打算把这件事情蒙混过去的时候，孟晚棠从被子里爬出来，拉住他的手往外走。 到了外屋她小声跟他说：“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 陆青野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话还要从半个小时之前说起。 孟晚棠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屋子里有动静，像是来了一只老鼠。 他们家搬来之前这里就空荡荡的，老鼠怎么可能傻到光顾这样的家？ 就算他们家现在有粮食那又能怎么样呢？这么两天不可能立刻就招来老鼠的。 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们，她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拿出菜刀，紧紧的握在手里。 孟晚棠小心的打开门，悄悄的从屋子里溜出去。 她顺着的方向走去，就看到桌子下面那一块儿的地板竟然被人打开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里面竟然露出来一个脑袋。而那个脑袋却是是白天才见过的龚拓海。 龚拓海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藏黄金的那个人吧？ 孟晚棠心灵福至。 她想起陆青野这几天来回奔波就是因为那一箱金条。他这几天一直行动也是想查金条到底是被谁带走的。 孟晚棠看着眼前的嫌疑人，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兴奋占据了上头。 如果这一次破获了金条大案，陆青野会不会继续升职呢？ 升一级的话工资应该会涨的吧？ 想到工资，想到自己未来的生活，孟晚棠心里生出无穷尽的勇气。 她手握菜刀，想了想，这菜刀有点儿短。她估计还没到人家跟前，就被人家躲开了。 万一他没轻没重，把人给砍死，那麻烦就大了。 孟晚棠看到家里用来做面条的擀面杖直接拿起来。 她躲在角落里紧紧的握着擀面杖，眼睛一直盯着龚拓海。 龚拓海翻身站到桌子上。 他要做什么？ 孟晚棠忽然想起，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房梁上的东西还在不在。 她顿时大惊失色。 如果让龚拓海知道那一箱子金子被发现了。龚拓海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把他们一家人都给砍了？ 孟晚棠直觉有这种可能。 第296章 竟然是…… 孟晚棠握着擀面杖，抬头看着龚拓海。 她现在就是出去也没有把握，能龚拓海还直接给打晕。 万一龚拓海人没晕，还发现她，那么她百分百会有危险。 龚拓海反正潜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说不定是个神枪手，还是一个功夫高手。 孟晚棠不是胆子小，他是谨慎，真的是一点都不敢赌，万一赌输了的话，那全家人的性命都没了。 孟晚棠也不敢让龚拓海真的上桌子。 不过是闪电间，孟晚棠已经迅速做出决定。 她捏着嗓子说：“大姐，你怎么了？你这是肚子疼了吗？是不是要去上厕所？要我跟你一起去吧？” 龚拓海听到说话声吓了一跳，他瞬间从桌子上溜了下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人就回到了地道里，不过地道上面的那个盖子他还没有盖住。 孟晚棠看到人溜回地道里，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龚拓海有恃无恐，那才完蛋。 孟晚棠学着陆彩华他的声音小声说：“我不是肚子疼，我是口渴想出去喝一口水，这屋子里真是热，我觉得嗓子很干。” “哦，是这样啊，原来你想喝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孟晚棠一边说还露出脚步声。 “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陆彩华说着也起身了。 “哎呀，你快在屋里待着吧，我去就行。”孟晚棠灵机一动，看着门口的痰盂直接拿了起来。 孟晚棠发现地道的入口已经关死了。 仔细一看就发现地道上面还留着一个缝隙。 龚拓海这个王八蛋还真不是个东西。 孟晚棠以为自己刚才这一番操作把人吓走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不走。 他该不会是打算等她进去之后，他还要继续去看一下金条在不在，说不定还会把金条直接拿走。 孟晚棠他简直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拿着痰盂放在桌子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转身又把暖壶拿过来。 她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转身的时候假装不小心把痰盂踢倒。 痰盂里是几个小孩儿的尿，直接顺着地道的缝儿全流了进去。 孟晚棠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传出一点儿声音。 哎呦喂，不是吧？这么能忍？ 孟晚棠这心却不断地在往下沉。 这个人这么能忍，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一个如此能忍的人，凶狠起来，得何其残忍。 孟晚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男人从里边儿出来，出来了也要保证他只能趴着，绝对不能站起来。 “哎呀！怎么都撒在这儿了？” 孟晚棠假装跑远了，她实际上是去拿别的东西。 暖瓶她舍不得砸，但是关键的时刻是可以用的。 擀面杖的力度可能敲不晕人。 她记得家里还有一把斧子。 孟晚棠不想把人砍死，在尽量让人活着的情况下，他必须要限制这个人的行动能力，如果不这样的话，那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孟晚棠看起来好像是挺容易的，实际上人紧张得要死。 她害怕自己失误会葬送了一家人的命。 孟晚棠拎着斧子往屋里走，她实际上人是从另外一个屋子里绕了出去。 她特意从另一边出来。 孟晚棠蹲在屋门口，隐藏在黑暗中，静静地观察着堂屋里那个桌子下面的地道入口。 过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地道的入口才传来稀碎的声音。 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地道里爬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男人的表情十分阴沉。 “那个该死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哭着喝我的……” 龚拓海是气狠了嘴里蹦出来的话根本就不是普通话，也不是方言。 而是岛语。 操！ 孟晚棠彻底愤怒了。 她也会岛语，她听得懂龚拓海说的话。 那句话很恶心，但远远没有龚拓海的身份来得恶心。 龚拓海？ 龚？拓海？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拓海的意思就是龚。 搞了半天人家潜伏得光明正大，龚拓海还在笑话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傻子。 弄死这家伙，就算她的小命也没了，估计族里的头香也能有她一份。 在死之前她一定要拉着龚拓海一起。 孟晚棠瞬间就不怕了。 她站起身悄悄地活动下关节，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龚拓海被泼了一脸的尿还灌到了嘴里，出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去看那箱金子，而是抓起桌上的茶缸开始找水漱口。 他竟然朝着孟晚棠所在的这个方向走来。 孟晚棠心跳骤然加快。 她都不敢吞口水，害怕吞口水的声音会惊动龚拓海。她还用力捂住自己的心脏，让自己的心跳不要那么快。 龚拓海正在怒火头上熟门熟路地到后面去找洗脸盆。 他从堂屋里拐过来，并没有朝着孟晚棠那边看。而是直接去了洗手间。 孟晚棠抬起斧子，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国仇家恨。 孟晚棠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如果再有这种事情，你就把门关好，躲起来，等着我回来。” 陆青野听到孟晚棠说完全过程心都快吓出来了。 她是怎么敢的？ 万一龚拓海朝着她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她就完蛋了。 陆青野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的心却揪着疼得难受，后怕得要死。 孟晚棠还笑嘻嘻地说：“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如果呢？” “没有如果。在这一方面在我们的国土上，老天爷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孟晚棠其实也害怕得要死。 她伸出手，可怜巴巴地说：“唉，虽然我这样说，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如果龚拓海发现金条不见了。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不开门，但是他会烧房子呀。就算我们从屋子里逃出来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龚拓海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陆青野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遇见这样的事。” “你也不要自责，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敌人太狡诈。” 谁能想到竟然会有地道呢？ 谁又能想到地道的出口会在他们家的堂屋里？ “你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他想什么要做什么，这是很正常的。” 第297章 天灵盖开花 孟晚棠不想陆青野太过自责。 买这个房子是她拍板钉钉的，他们之前也不是没仔细的问过。 后来知道这房子有问题，最后还是决定留在这儿。 谁也不想发生意外。 “我先把人带回去。” 陆青野松开孟晚棠，伸手把龚拓海拉起来，打算拖着他就走。 孟晚棠其实很害怕，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等一下。” 陆青野都走到门口了，孟晚棠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把人喊住。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龚拓海是岛国人。” 陆青野眼神锋利：“你怎么知道？” “他被我泼了一脸尿的时候，气急败坏的骂得。估计是因为太愤怒了，所以母语不小心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岛语？万一是他家乡的方言呢？” 不怪陆青野这么谨慎。 孟晚棠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解释，为什么能够听得懂岛语的原因。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小的时候我经常和一个老大夫呆着。他小的时候被坏人抓起来，强迫他学过岛语。我小的时候比较好奇，就跟着他学了一些。恰好龚拓海说的是很简单的话，还有一句是脏话。岛语的语调也很特别，其实特别容易分辨。” 陆青野了然：“时间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儿。我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都到了这份上，这人还不忘了保密。 孟晚棠指了一下密道的入口：“那这个怎么办？” “一会儿有人来处理。这个你不用管，你先回去睡觉就行。” 孟晚棠也没明白，一会儿有人来处理是什么时候。 她目送陆青野离开，心有余悸的看着地道入口，在思考要不要找点儿什么东西把密道出口给封上。 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稀碎的声音。 孟晚棠第一时间就是抓住斧子。 她悄悄的躲在一边，准备随时给躲在密道里那个人致命一击。 结果那个人一露头，孟晚棠傻眼了。 怎么会是冯东阳？ 这一斧子到底砸不砸下去？ 万一冯东阳也是坏人怎么办？ 俗话说的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孟晚棠下定决心抬起斧子就往下砸。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再次下手的时机。 “卧槽！” 冯东阳人都傻了。 要不是他躲得快，他的脑袋估计就开花了。 刚才袭击他的人速度太快，再加上屋子里很暗，没有开灯，冯东阳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不是说人都已经抓起来了吗？怎么还有人在外面守着？ 冯东阳不敢轻举妄动，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 孟晚棠也很害怕，格外紧张。她一言不发，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还没盖好的密道入口。 只要对方在冒头，她就直接让对方的头盖骨表演个开花。 “嫂子，你看到冯东阳了吗？”周思维手里拿着手电站，在门外敲敲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晚棠倏地了口气。 她忙过来把门开开：“冯东阳也过来了吗？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周思维拿着手电往堂屋密到入口的那里照了一下。 “按理说他应该从这里出来，我还以为他会比我早一点。没想到迷到的距离比我们想的要远。” 什么东西？ 孟晚棠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有些尴尬的指着密道的入口说：“你说冯东阳从这里面出来？” 不知为何，孟晚棠觉得脊背冷飕飕的，她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周思维，整个过程表现的极为隐晦。 可周思维是做什么的，瞬间就察觉到她的异样。 想到刚才陆青野叮嘱他的话，周思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嫂子，是陆哥叫我们过来帮忙的。他让我把这里处理一下，好让你安心休息。”周思维发现孟晚棠的警惕并没有减少多少，忙替冯东阳解释，“我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发现，隔壁邱家后院有一口井。而且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梯子。冯东阳就提议下去看一看。” “他下去之后才知道这一口枯井别有洞天，里面竟然是一个地道。而且还是通往两个方向的地道。他朝着你们这边走了过来，发现能到你们家。他担心会吓到人，就回来跟我说一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 孟晚棠信了。 别的不说，周思维一个大男人，想收拾她的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只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冯东阳就有机会从地道里窜出来和他配合。 所以这俩人是自己人。 可信。 孟晚棠尴尬的把斧子藏在身后：“你要不要过去喊一下？万一你喊他，他就出来了呢？” 周思维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喊了冯东阳的名字。 “老冯，你快点儿出来。” 周思维喊完里面也没动静。 孟晚棠心里发虚。 她刚才那一下该不会是把人给打中了吧？如果他真把人家的脑袋给废了吧？ “要不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如果人真的受伤躺在地上等着救，她其实最合适的必须要在黄金时间内把人救活。 孟晚棠顺手把灯打开。 “嫂子，不用你，我来就行。” 周思维打开密道入口的盖子，他拿着手电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准备跳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冯东阳跑进来，看到周思维的动作，忽然警惕的质问：“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周思维看到冯东阳心里松了口气，他直接站起来，“你不是说从地道过来吗？怎么还从外面过来的？难道底下这个地道的入口过不来？” “我刚才差点儿被人开瓢，所以第一时间就往回跑。没想到我一过来，你竟然要跳下去。”冯东阳还挺生气的。 周思维开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他瞅瞅怒气冲冲的冯东阳，又想起刚才明显有些心虚的孟晚棠。 忽然心灵福至：“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办事的时候还这么马马虎虎。”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冯东阳看着周思维拼命的眨眼睛，非但没接受信号，还嫌弃的说，“咋了？你眼睛抽筋儿了呀？” 第298章 几个败家小崽子 这人真的是没救了。 “嫂子，我们是过来把地道处理一下的。”周思维干脆直接说正事，“我们看了一下这个地道还是可以装东西的。具体留多少，到时候我们再问问陆哥的意思。” 孟晚棠没意见：“那辛苦你们两个了，我给你们倒点儿水。” “嫂子，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现在就走。不过您放心，密道其他的入口。都已经被堵死了。晚上您可以安心的睡觉，不用担心会有人在从里面上来。” 周思维解释完，拉着一脸懵逼的冯东阳就往外走。 他们直接从后面翻墙走的。 都没有孟晚棠过来开门关门。 “不是，你怎么回事儿啊？我就是想问一下是谁要砸我。万一是坏人，那嫂子岂不是危险了。” 冯东阳还没开窍。 这人有的时候脑袋挺聪明了，但有的时候又像个大傻子。 “你说你莫名其妙的从密道里钻出来，嫂子刚好就在客厅里头，听到这动静不得吓死，他没把你脑袋打碎，也是你命大，运气好。” “什么？我命大，运气好，我这是身手敏捷，行吗？” 冯东阳不高兴的反驳。 周思维无语，这是重点吗？ 两人麻溜的从院子里出来，周思维立刻跑到陆青野跟前：“陆哥，我已经按照你的都说了。” 他很自然的把龚拓海拉起来，回头喊一脸莫名其妙的冯东阳。 “还不快点儿过来帮忙？” 冯东阳一度的话想问，对上周思维让他闭嘴的眼神，难得一句话都没说龚拓海，就和周思维带着人走了。 陆青野说把人送到派出所只是一个借口。 他其实是把人交给周思维，让周思维和冯东阳回去审讯。 老婆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还亲手把坏人抓住，他无论如何都要陪在她身边。 陆青野翻墙进了院子，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快步走进去就看到孟晚棠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瞬间心疼地走过去，伸手把人抱住。 “你干嘛？” 孟晚棠吓得惊呼一声，看到陆青野之后，人就放松下来，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她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变得软绵：“你不是说要把人送到派出所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刚把人弄到门口，冯东阳和周思维正好忙完过来。”陆青野没瞒着她，“我本来想让他们两个看一看密道都是通向哪里的？然后把密道给堵住。没想到他们两个阴差阳错竟然发现了另外一个入口。” 陆青野随意的解释了两句，主要就是安抚孟晚棠。 “冯东阳已经特意检查过，这个密道只有三个入口，一个是咱们家这里，另外一个在机械厂，还有一个就在隔壁后院。隔壁后院那个已经被堵上了，机械厂的那个入口有人守着。” “你不知道真的快吓死我了。” 孟晚棠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拖着抱着，不安的动了动。 “看来你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 “什么？” 陆青野抱着她往他们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他把她放在炕上，反手把门插上。另外一只手松开她的腰，关好门之后整个人前倾，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孟晚棠本能的咽了一下口水。 看着他那幽深，充满了不知名情绪的眼神，孟晚棠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怕了。 “一会儿大姐要是发现我不在，过来找我的话，听见咱们两个……” 那真的就太尴尬了。 “不会的，大姐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陆青野凑上来亲亲她，笑着问，“现在还害怕吗？” 怕什么？什么事情值得她害怕，她都不记得了。 孟晚棠恼羞成怒，抬脚想要踹他。陆青野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腕。 “不闹你了，睡吧。” 陆青野把被褥给她铺好，让她好睡觉。 “今天晚上我都不走。” 孟晚棠实在是困得不行，也没抗拒躺下几乎秒睡。 陆青野看着她还握住自己的衣襟，陆青野心疼的眼神变得幽深。 他搬到城里来主要是想让她忘记卫生所发生的那件事。 可没想到他们才搬来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陆青野自责的想要杀人。 第二天。 孟晚棠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她不禁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然后偷偷摸摸的碰了下他的嘴角。 “你在偷偷摸摸的做什么？”陆青野蓦地睁开眼。 眼底清明哪像是刚醒的样子。 这人分明早就醒了。 孟晚棠耸了下鼻子，起来穿衣服：“这么大个人还赖床不早点起来，过一会儿你儿子该过来喊你了。看看到时候谁尴尬。” “今天我要去单位。” 陆青野看到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犹豫着要不要改变主意。 他不敢晚上去，如果半夜孟晚棠晚上惊醒，看不到他的话肯定会更恐怖。 还不如白天去把事情处理好。 至少要问清楚那个人背后还有什么人。 “那你就去呀，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不去怎么能行呢？” 孟晚棠回头对上男人心疼的眸子，她凑过去光明正大的亲了他一口。 “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再说就算是有心理阴影也不应该是我有。而是龚拓海有才对。” 孟晚棠觉得龚拓海这会儿要是醒了，恐怕得骂一万遍那个在背后偷袭他的人的祖宗十八代。 “那我一会儿就去，尽量早点回来。” 陆青野吃了饭就走了。 孟晚棠闲着没事儿就想找点儿事做。 她把孩子们叫过来，教孩子们吹笛子。 没想到最小的一个学的有模有样。 小胖竟然还会吹小星星。 虽然不能吹完整首，可是也能吹出五句来。 “小胖可真棒！” 孟晚棠带头鼓掌，其他的孩子也跟着一起鼓掌。 小胖已经知道害羞了。 他羞涩的低下头，耳朵红红的。 “走了，咱们出去玩儿。” 狗剩拉着小胖就往外面跑。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找上门了。 长相温柔的女同志，牵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上门来说理了。 孟晚棠瞅着那小孩儿脸上好几道血印子，眉心一跳一跳的。 这几个败家崽子，不是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吗，打人不打脸！ 为什么他们还非要往脸上招呼。 第299章 这个不是看病 先不管是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人家找上门，得笑脸相迎。 “同志，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女同志皮肤很白，鼻尖带着一抹红，梳着齐耳短发。这个季节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棉袄，只有她里面是一件毛衣，外面穿了一件呢子大衣，脖子上扎着一条红围巾。 露在外面的眉眼柔和，看着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孟晚棠刚搬到城里来，不想跟街坊邻里产生不必要的矛盾。远亲不如近邻，和邻里处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事。 “你就是陆狗剩的妈妈？”女同志讲话还是那么心平气和的。 什么陆狗剩，这死小孩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叫狗剩他是不是还挺骄傲的？ 她怎么记得自己小时候，被人叫了小名会不好意思？ “是的，我是陆岁和的妈妈。”孟晚棠看到不少人在探头探脑的，想把人请进去，“要不，先进去说？外面这么冷，孩子可能受不了。” 虽然大人臭美，也没好到哪儿去。 “是狗剩让我来的，他跟我说你是大夫，能治这孩子脸上的伤。”女同志推了推跟前的小孩儿，让他走过去给孟晚棠看看。 “我是大夫，不过不是西医大夫，我学的是中医。”孟晚棠笑着蹲下来，伸手把小孩儿拉到自己面前，仔细观察小孩儿脸上的伤。 幸亏是大冬天，这要是夏天伤口八成都愈合了。 “大夫，孩子脸上不会留疤吧？这要是留了疤……”女同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晚棠给打断了。 “这点小伤，回家上点紫药水，消消毒，过个几天一点痕迹都没有。”孟晚棠很怀疑这女人是故意来逗她的。 “一点痕迹都没有？”女同志语气有点怪。 她面前的小孩儿更是一声不吭。 孟晚棠觉得有点怪异：“难道一点痕迹都没有不好吗？” 这人总不能想让这孩子脸上留点疤吧？ 女同志面露担忧地解释：“没有疤才好，我就担心这孩子跟他妈妈一样，是个容易留疤的。我就担心孩子也这样。” “这样啊，那……” 孟晚棠话都没说完，就被人一嗓子给打断了。 “谁是陆狗剩他妈？” 外面穿着一件蓝格子上衣的女同志，拉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孩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虎视眈眈地在孟晚棠和另外一个女同志身上来回看。 女同志未语先笑：“你也是来找大夫的吗？这位就是你要找的人。” 哟，白莲花露出真面目了。 她是眼睛瞎没看出来这位是来找茬的，不是来看病的吗？ 孟晚棠瞅着那小孩儿狗啃似的头发，笑着问：“这位大姐，我是陆岁和的母亲，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那大姐可不管这个，扯着自己的儿子推搡到孟晚棠跟前，冷笑着说：“你还问我有什么事儿吗？你眼睛是长在腚上了吗？看不见我儿子被你儿子打成这样？” 孟晚棠眼底笑意一敛，声音也冷了三分。 “我还真没看到我儿子动了手。” “你瞎吗？你好好看看，大正月的，你儿子把我儿子头发剪成这样。你说你们家人安的什么心？”后面来的女同志都快气疯了。 “我都不认识你是谁，也没见着我儿子，你就来跟我说这个话？要是我没看错，你儿子有十岁了吧？那你知道我儿子几岁吗？我儿子过了年都没满七周岁。他个头小，比你儿子矮了一个头。” 大正月，单位和厂子没放假，可人家的家属有不少不上班的。 看热闹的人可不少。 孟晚棠不想让孩子以后被人指指点点的。 “至于为什么打架，还是等孩子们回来了再说。”孟晚棠强压着心里的担心，想看看几个孩子咋样。 陆彩华在屋里做针线活，本来她打算今天回村儿里的。孟晚棠说，回去也没啥大事，还不如就在这儿住着。 陆青野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找她，让她多在家里住几天，说他不放心他媳妇一个人在家。 就这样，陆彩华没走。 她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往外走。 “咋地了？” 陆彩华看到两个脸上挂彩的孩子，后面还跟着家长，就猜到咋回事了。 她本想着给人家赔个不是，道个歉，实在不行，再赔人家两块钱。 “大姐，你出去找找，看看几个孩子在哪儿呢。”没看到孩子，孟晚棠不放心。 她是走不了，但是陆彩华能去。 陆彩华一听孩子们都没回来，也顾不得这些找上门的家长了，拔腿就往外面跑。 她才跑出去两步，就嗷一嗓子：“小胖！” 孟晚棠浑身一个激灵，拔腿就往外面冲。后面来的那个女同志，一把扯住孟晚棠的衣服，不让她走。 “松开！” 孟晚棠眼神凶得能杀人，女人手一哆嗦就放开了。 要是小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能把这个女人给剁了喂鱼。 孟晚棠刚跑到路边上，就看到陆彩华抱着一个头上都是血的小孩儿往这边跑，看到孟晚棠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晚棠，你快看看，小胖的脑袋破了，流了好多血。” “别慌。” 孟晚棠嘴上说别慌，心里也慌得不行。她不能着急，要先检查小胖脑袋上的伤到底怎么样。 还好，只是磕破了皮，流了不少血，没有砸出洞来。 但是这孩子昏过去了。 “大姐，送孩子去医院。”孟晚棠担心孩子脑袋里面磕坏了。 “我，我这就抱着去。” 陆彩华嘴唇颤抖，抱着小胖的手却很稳，她自己摔倒不要紧，小胖绝对不能有事。 “你不能走，你走哪儿去？”那个同志追上来不让孟晚棠走。 孟晚棠瞅着那女人身后的孩子，脸上被揍得鼻青脸肿，但是没有任何出血的地方。 “你们家孩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不给个说法，今天你哪儿都别想去。” 孟晚棠担心小胖，看到陆彩华抱着小胖走了，大妮和狗蛋也跟了过去，才转头问眼前的女同志。 “狗剩，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握成拳头的手在蓄力。 第300章 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狗剩指着那个男孩子说：“赵红光欺负小胖。他想要小胖的口琴，小胖不给。他就把小胖推倒在地上。” 说到这里，狗剩的眼睛都红了。 “小胖不会说话，也不爱哭。被人欺负了，也傻乎乎不知道喊人，他就自己爬起来去抢。赵红光不止推了小胖一次，要不是三妮吓哭了，我们都没注意到。” 狗剩眼神狠狠地地盯着赵红光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他两口。 “我们发现的时候，他骑在小胖身上，拿着小胖的口琴摆弄两下，然后就把口琴扔到臭水沟里去了。” 狗剩眼睛通红：“我哥脱了棉袄，捞了半天才捞上来。我们就抱着小胖回来了。妈，小胖被人家欺负了，我们没保护好弟弟。” 狗剩这孩子有多倔强，孟晚棠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现在这孩子竟然哭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眼泪。 孟晚棠都心疼坏了。 她的三个儿子，都特别好。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事儿，交给妈妈。” 孟晚棠看着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孩儿，想到自己刚才那和善的语气，真恨不得时光倒流，她肯定当场就踹死这个孩子。 “你想干嘛？” 赵红光他妈把赵红光拉到身后，戒备地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眼神冰冷如开刃的匕首：“赵红光是吧？你儿子就等着坐牢吧。” 她拿出一块钱，冲着人群喊道：“那位同志帮忙跑一趟，帮我报个警。” “我！” 人群里冲出来一个骑着二八自行车的年轻人，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还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 “麻烦你了。”孟晚棠把一块钱递给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来，拿着钱就跑了。 不少人碍于面子，刚才没开口，现在看到孟晚棠真的给了人家钱，让人家帮忙跑一趟，这心里都有点酸。 那可是一块钱啊！ 能买一斤二两肉呢。 要是买带点瘦肉的，差不多可以买二斤肉。 赵红光他妈见状，直觉不妙，拉着孩子就要走：“我儿子打了你儿子，你儿子也把我儿子打了。这件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说着，她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孟晚棠要是不替孩子出这一口恶气，孩子们心里肯定非常不痛快。 赵红光他妈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让我我就不能走了？” “谁拦住他们，等到警察来了之后，我一人给一块钱。”孟晚棠别的没有，有的是钱。 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她从来都不会麻烦你。 “我们几个来！” 人群里又冒出来几个小伙子。 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很瘦，穿着军绿色的褂子，戴着雷锋帽。各个都是浓眉大眼，模样还都不错。 别说来了四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就是一个，赵红光母子俩都走不了。 四个大小伙子往这里一站，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往后退了退。 他们四个把赵红光母子俩拦住，赵红光母子俩才知道害怕。 “你到底想干嘛？”赵红光他妈害怕极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叔叔是革委会的！” 革委会？ 呵。 别人害怕革委会，孟晚棠可不怕革委会的人。 最多一年，革委会就取消了。 再说，她占着理，怕什么？ 有理走遍全天下，任何阴谋诡计都不怕。 “我想干什么，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如果她不是遵纪守法的公民，如果不是不想给陆青野惹麻烦，孟晚棠早就一巴掌上去，打死这个臭老娘们了。 她们家距离警察局不算远。 骑车子过去，也就是十分钟的样子。 可能是那个小伙子年轻，汽车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他和警察就都过来了。 “怎么回事？” 警察走过来就问。 赵红光他妈就倒打一耙：“同志，这个女人太霸道了，她竟然不让我走。你快来评评理。这条路又不是她家开的，她凭什么不让我们走？非要把我们扣在这里。” 孟晚棠也不知道，还当着警察的面，拿出四块钱，给那四个小伙子分了。 “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们几个了。你们拿去买几个包子，吃点好吃的。这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点心意。”孟晚棠连给人家的名头都想好了。 几个大小伙子借过钱，乐呵呵地说：“姐，你可真讲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几个的亲姐。” “对，你就是我们亲姐。” 五个大小伙子不走了。 他们就站在这儿，给孟晚棠保驾护航，可以说，安全感十足。 警察皱眉，正要继续问怎么回事，孟晚棠就开口了。 “同志，我儿子被这个孩子打得命悬一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已经送到医院去抢救了。这个女同志说，让我给她一个说法。否则，她家里有人，一定会给我好看的。” 孟晚棠眼睛都红了。 “我儿子才三岁，他那么乖，只是玩自己的口琴，这有什么错？难道我的孩子就因为有个口琴，就因为乖桥懂事，就要被人活活打死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把你儿子打死了？”赵红光的母亲吼道，“你儿子明明就没死。” 孟晚棠厉声盯着那女人：“你最好祈祷我儿子平安无事，不然我让你们全家给我儿子陪葬。” “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那几个大小伙子附和。 警察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跟自己的同事说：“小宋，你先把他们两个带回所里，我去医院去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 孟晚棠皱眉，明显不太放心。 其中一个大小伙子就说：“姐，你放心，我们也跟着过去，帮你盯着点。一定亲眼看着这俩坏东西被带到派出所去。” “谢谢你们，回头我请你们吃饭。”不管怎么说，人家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她是感激的。 “姐，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小伙子说完，就跟着警察，走了。 他们几个盯着赵红光母子俩，赵红光都吓哭了，他妈也没好到哪儿去。 孟晚棠咬着牙，跟警察说：“同志，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要去拿点钱。” 第301章 希望她多依靠一下他 狗剩跟在后面。 等进了院子，他不甘心地说：“妈，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这只是第一步。” 她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欺负自己儿子的人呢？ 狗剩追问：“还有什么？” “等执行的时候，告诉你。” 孟晚棠快不进屋，打开柜子拿了钱出来。她简单的看了一下钱，直接装进口袋里。 狗剩默默的站到他装口袋的那边，小手紧紧的拉住衣服口袋。 孟晚棠疑惑的看一下小家伙：“你这是做什么？” 狗剩：“妈，我担心钱自己跑出来，万一丢了小胖怎么办？” “看病不花钱，花钱的是要买药的钱，还有做手术的钱。钱不够，咱们还可以找人借，你不用担心这个。” 孟晚棠知道这孩子懂事了，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不过这件事情陆岁和同志做的很对。小心谨慎一点是对的。” 狗剩难得被夸奖羞涩的笑了笑。 母子俩出来后直奔医院跑去。 从他们家到医院还有点距离，偏桥公交车停在前方不远处。 “我们先坐公交车过去了。” 孟晚棠跟警察同志打声招呼，就带着儿子去坐公交车。 警察骑着自行车从小路穿过去。 孟晚棠虽然坐的是公交车，可是公交车绕路它有固定的路线。 等孟晚棠他们到医院，警察同志也已经到了。 孟晚棠没来得及跟他们说话，抬脚就往里面冲。警察同志跟在后面，也没把人喊住。 狗剩别看年纪小，但是跑起来的时候速度可不快。 他的眼睛也特别好使。 一下就看到了大妮。 “妈妈，我看到我大姑他们了。”狗剩指着不远处，拉着孟晚棠就过去。 孟晚棠回头，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大妮。 她走过去往里面看，边看边问：“大妮，你妈呢？” “我妈在里面，小胖也在里面。大夫在给小胖检查呢。听说要做什么ct。”大妮犹豫一下，低声说，“需要很多钱。” 孟晚棠带着钱过来的，她推门走进去，就听见陆彩华说：“大夫，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不行，你先给这个孩子治疗，钱我晚点会给你们送过来。” 陆彩华的话都没说完就要直接跪下。 “大姐。” 孟晚棠拉住陆彩华的手腕，把人拉起来：“我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陆彩华眼泪哗啦一下掉下了下来。 “晚棠，小胖要照那个脑ct，做这个要钱。他们要等钱教了才让做，我……”陆彩华兜里没钱。 但凡她有钱，也不至于这样。 “我带了。”孟晚棠跟陆彩华说，“大姐，我现在去给钱，你帮我看着点孩子们。” “放心。” 陆彩华让孟晚棠快点去。 交了钱，小胖的ct去做上了。 还好孩子没事儿，但孩子还昏迷不醒，孟晚棠也不敢把孩子带回去。她打算让孩子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 “大姐，今天辛苦你了，你带孩子们回去吧。”孟晚棠让陆彩华回去，她自己留在医院照顾小胖。 警察也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孟晚棠自己。 中午，陆彩华来送了一顿饭，孟晚棠没啥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完事了。 大夫又过来检查几次，小胖始终都没醒。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男人声音低沉：“小胖醒了吗？” 孟晚棠回头看到陆青野，轻轻地摇头：“还没有。” 媳妇看着很淡定，可他却发现她眼睛是红的，估计偷偷哭过了。 他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别怕，小胖肯定会没事儿的。” “我知道。” 可她就是担心。 她甚至不敢往坏处想，害怕会真的成真。 “你的事办完了吗？” 孟晚棠想分散下注意力，不然她总是会乱想各种最坏的后果，然后难受的想死。 “差不多。我把邱家那个入口赌上了。机械厂那边的入口也赌上了。这一路上，再没有别的入口了。” “但咱们家的没堵上，等后面，你可以带着孩子们下去玩，感受一下。”陆青野还描述了一下在地道里走的时候的感觉。 孟晚棠不赞成地说：“不行，不能让孩子们进去，谁知道里面还装着什么东西。” “也是，不去也行，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陆青野说着起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缸红糖水，“你赶紧喝点水。” 孟晚棠看到红糖水，又把水推给陆青野：“这几天我不能喝这个，你喝吧。” “不是说和红糖水补血的吗？你怎么就不喝？” 陆青野还特意往她小腹上看了一眼，暗示的意思特别明显。 孟晚棠没想到这家伙还知道自己例假是什么时候的。 她说：“不是这个时候就一定要喝红糖水，其实这个时候喝红糖水有的时候是不对的。喝了红糖水来的会更多。” 陆青野不懂。 他放下茶缸起身又往外面走，这次端回来一杯热开水。 “先放着，等稍微凉一点儿之后你再慢慢喝。” 天气冷了不能喝凉水。 而特殊情况，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不能喝凉水。 陆青野本来也不知道，昨天听到他们单位一个同事抱怨的时候，默默的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了。 “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陆青野见她脸色好了一点儿才问。 孟晚棠挑眉，她还以为陆青野今天晚上不会问她呢。 “你那么忙，我怎么可能会给你打电话？”孟晚棠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大概也能明白。 他保家卫国，关键时刻家属不能添乱。这点小事她自己还能处理，既然她能处理就不会麻烦陆青野。 “对我来说你和孩子的事情没有小事，都是大事。”陆青野希望她能多依靠自己一些。 “人你查清楚了，是不是岛国人？”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才用极小的声音问他。 陆青野点头：“虽然他不承认也很谨慎，不过已经露出马脚了。” “他看到你是什么反应？”孟晚棠比较好奇这个，“他是不是特别后悔把东西藏在咱们的屋顶上？” 陆青野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第302章 赔偿 “他根本不知道我。” 审讯的时候，陆青野特意变换了声音，里面又是黑暗的环境。 龚拓海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抓了他。 能够潜伏在国内三十多年还没有被发现，龚拓海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硬骨头。 对于硬骨头陆青野有一千种方法让他开口。 孟晚棠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发现床上的小孩儿动了动，她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小胖，你醒了吗？听见妈妈说话了吗？妈妈在这里。” 孟晚棠紧紧抓住儿子的小手，凑在小家伙面前紧张的看着他。 小胖缓缓的睁开眼，眼神从茫然变成依赖，孟晚棠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这反应就知道这孩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还好脑袋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里面有没有任何淤血。 不然孟晚棠的跟那家人拼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晚棠知道这孩子撞到的是脑袋，就跟小孩儿说，如果不舒服的话就捏妈妈一下。 三岁的孩子还是有很多话都听不懂的。 但是捏一下很好理解。 “所以小胖现在是不舒服吗？那你等一下妈妈去叫大夫。” 孟晚棠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陆青野给按了下来。 “我去找大夫，你在这儿陪着孩子。” 说着人已经转身大不流行的走出去了。 孟晚棠给孩子做了一个检查，又摸摸孩子的脉。 其实，她今天一天不知道给孩子摸了多少次脉。 如果不是孩子的脉相还算平稳，孟晚棠恐怕不会这么淡定。 过了一会儿，大夫们来了给孩子做了一遍检查，得出的结果和孟晚棠的一样。 孩子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被吓着了。 孟晚棠本想着去给孩子弄点儿吃的，谁知道陆青野已经拎着东西回来了。 “这是我从食堂打的蒸鸡蛋，一会儿喂孩子吃一点儿。” 陆青野把饭缸打开，里面是红烧肉上面是一个馒头，另一个饭盒里装的是蒸蛋。 “你先吃饭，我来看着孩子。” 孟晚棠开始还没觉得饿，这会儿小胖醒了，孩子也没事儿了，她才察觉自己有点饿。 “你吃了吗？你要是没吃的话，你先吃。”孟晚棠说着把红烧肉推给陆青野。 陆青野端着饭缸，拿着勺子，坐在椅子上要为儿子吃鸡蛋。 “我一会儿去楼下食堂吃，你赶紧吃，不用管我。” 孟晚棠只好加快速度吃饭。 陆青野喂小胖吃了不少蒸蛋，等小胖吃完，孟晚棠也吃饱了。 “你快下去吃饭吧，晚上早点儿回去休息。你跟大姐说让大姐明天来替我，今天晚上我在这儿守夜。” 陆青野把东西收拾好就下去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人才回来手里提着包裹。 孟晚棠发现这个人竟然带着洗脸盆还有暖壶什么的过来了。 “这是我给孩子带的衣服什么的。”陆青野可不舍得让孟晚棠这儿守夜，“你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等一会儿我回家再拿过来。” “你回去之后就不要再过来了。”孟晚棠一边检查东西一边说，“明天早上你过来的时候再带过来就行了，反正就是一晚上。” “我是说把你送回去，顺便再拿过来。” 孟晚棠回过味儿来看着男人：“你该不会今天晚上要留在医院里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熬夜怎么行？” “一样的，不耽误事儿就是一晚上而已，明天晚上我就不来了。” 孟晚棠才不信这个男人的鬼话，他嘴上说明天晚上不来，明天晚上肯定也不让自己在这儿。 他的那点儿心思她一看就透。 “陆青野，你要是真的为这个家考虑，就回家去休息。明天接我去派出所。” 她今天故意没去派出所，就是让那母子两个在派出所好好的待一晚。 大过年的在派出所里过夜，第二天街坊邻居肯定都知道这件事儿了。 “行。” 陆青野嘴上这么说人却不动。 病房里还有一两张床没有人住。陆青野不想回去，孟晚棠也没强求。 两人在医院里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陆彩华带着吃的过来。 狗蛋和狗剩也过来了。 两个孩子和陆彩华在这里陪着小胖。 孟晚棠和陆青野回家洗个脸，换了一身衣服，急匆匆的往派出所赶。 孟晚棠其实还是有点担心赵红光母子俩会回去。 没想到到了派出所，赵红光母子俩还真跟孟晚棠想的那样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 到了派出所，赵红光的爸爸也到了。 是一个长相比较硬朗的男人。 男人看到陆青野和孟晚棠，立刻走过来。 “同志，你好，我是赵红光的爸爸，赵卫国。我为我儿子的事情跟你们道个歉。我听说孩子还在住院，医疗的费用我们家会出的。孩子后续的营养费我们家也会出。” 孟晚棠没想到那么泼妇的女人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讲道理的男人。 孟晚棠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但这口气他不是冲着男人的。 就在这个时候，赵红光和他妈妈出来了。 李雪梅听到丈夫的话，立刻不满地说：“赵卫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给别人道歉？都是这个女的害我和红光在派出所里待了一晚上，我的脸都要丢光了，你竟然不帮我教训这个女人，还要跟她道歉。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李雪梅看到赵卫国对孟晚棠的态度，立刻警惕起来。 赵卫国气的脸都红了。 “李雪梅，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你儿子把人家的儿子打住院了，我给人家道个歉，有错吗？不但要我道歉，你和儿子都要给人家道歉。”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不给我儿子道歉？你看他们把我儿子打的鼻青脸肿的。” 李雪梅快疯了。 在派出所关了一晚上，她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她几乎可以想象回到家属院之后，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你儿子十岁了，打不我六七岁的孩子，你还有脸在这儿叫？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欺负一个三岁的孩子很有面子？赵红光变成这样，全都是你宠的。李雪梅你要是不道歉，今天咱们两个就离婚。” 孟晚棠吃惊的看着赵卫国，没想到这男人有点东西。 第303章 解决 “我不道歉，你还真敢跟我离婚？” 李雪梅没想到赵卫国竟然想要跟她离婚，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卫国，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他似的。 “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儿子都这么大了，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要跟我离婚？” 赵卫国看着妻子眼眶含泪，眉心瞬间拧成一个死结。 “雪梅，孩子犯了错，差点儿把别人家的孩子打死。你竟然还包庇孩子，这样下去你会害了他。如果你想不明白，也不愿意跟人家道歉。那从今往后孩子归我管，咱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 赵卫国不想等老了之后，儿子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害得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雪梅本来什么都听不下去，可是她知道赵卫国这个人平时看起来脾气还不错，一到关键的时刻，那就是说一不二的。 赵卫国既然说要跟自己离婚，如果她真的不按照赵卫国说的去做，那他们两个百分之百会离婚。 “赵红光，去给阿姨道歉。” 赵红光看看他妈，又看看他爸，知道没有人给自己撑腰，就老老实实的过去给孟晚棠道歉。 “阿姨，对不起，我不应该抢弟弟的玩具。” 孟晚棠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原谅这个孩子，她也没有资格替小胖原谅他。 “你跟我道歉是没有用的。你欺负的是我的儿子，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如果你们诚心诚意想要道歉的话，就去医院亲自跟我儿子道歉。” 李雪梅很不高兴，正要开口，抬头看着脸色阴沉的赵卫国，瞬间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这位同志对不起，是我没教育好孩子，孩子，你们家小孩儿还要在医院里面躺几天。以后我一定会严格教育孩子，不让他再犯类似的错误。” 李雪梅讲话的时候手指甲都抠着掌心。 孟晚棠欣赏着她这一脸愤怒的模样，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 “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是替我儿子找回公道的。更何况这种不走心的道歉还是算了吧。” 孟晚棠转身要走，李雪梅惊惧地看了一眼赵卫国的脸色，追上孟晚堂，再次跟她道歉。 “同志真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我已经意识到了我的错误。请您原谅我。” 李雪梅向孟晚棠鞠了一躬。 “你们先去给我儿子道歉，请求我儿子的原谅吧。” 孟晚棠看了陆青野一眼，只是一个眼神，两个人就很有默契的往外走。 到了外面，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赵卫国估计在训他媳妇儿，他们一家人都没从里面出来。 孟晚棠小声问陆青野：“你觉得我刚才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咄咄逼人？” “你身为一个母亲，在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怎么能是咄咄逼人呢？” 孟晚棠捂着嘴轻笑：“没想到你还怪会哄人的。” “这不是哄人，这是发自佩服的。” “行吧？我就当做你是发自肺腑的了。” 孟晚棠和鲁青也到了医院。 赵家的人随后也就到了。 不仅提着罐头，还留了一百块钱以及家庭住址和电话。 赵卫国瞅了自己儿子一眼。 赵红光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老老实实的给小胖道歉。 “陆锦和，对不起，我不应该抢你的玩具，还推倒你，更不应该打你。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的话，就打我吧。” 小胖一脸懵逼的看着赵红光，还没搞清楚赵红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急忙向孟晚棠求助。 “宝贝，这个哥哥因为自己打你的事情向你道歉，你是选择原谅他呢？还是选择不原谅他？” 孟晚棠解释完，安静的等着小胖自己做决定。 她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一个期待，期待着小胖自己会开口说话。 可是小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孟晚棠还没说话，狗剩就先跳出来。 “这就对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孟晚棠瞬间就瞪了狗剩一眼，狗剩立刻闭嘴。 赵家人还挺尴尬的。 好在这个尴尬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如果孩子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赵卫国的态度非常诚恳。 看在赵卫国的面子上，孟晚棠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当然这前提是小胖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的前提下。 送走了赵卫国一家。 孟晚棠又给小胖把脉看看，小家伙儿的身体还挺健康的。 等医院的大夫过来检查完之后，孟晚棠就决定带小胖回家。 小胖回到家受到了最高的待遇。 他和孟晚棠住在一个屋。 孟晚棠会单独给小胖开小灶，做的都是小胖喜欢吃的，比如说什么肉末蒸蛋。再比如说做几个白菜鸡蛋的饺子。 狗剩看到小胖圆嘟嘟的小脸，羡慕又嫉妒的说：“哎呦喂，我真希望挨打的人是我。” 孟晚棠冷笑抓起鸡毛掸子说：“想挨打，是吗？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狗剩蹭的一下跑到一边儿去。 “我就是开个玩笑。” “等过几天开学，你们就到城里的学校去读书了。到学校之后不许惹事儿，听见了吗？” 孟晚棠担心狗剩着性子到学校里跟别人打起来。 狗剩不服气地说：“我到学校是去学习的肯定不会惹事儿，可是别人要是先惹我怎么办？” “不是有老师吗？直接跟老师说。” 狗剩吐槽：“跟老师告状是会被别的孩子嫌弃和笑话的。到时候人家都不跟我玩儿。” 孟晚棠：“……” 这个是她没想到的。 “你非要跟我抬杠，是吧？”孟晚棠眼睛一眯抓起鸡毛掸子。 狗剩忙摇头解释：“妈妈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未雨绸缪。你看你让我不惹事儿，万一我在学校里面跟别人打起来了，那肯定是我逼不得已的。还希望你到学校的时候，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一顿。” 孟晚棠都给这孩子整笑了。 “要不现在我揍你一顿，等你上学真的跟别人打起来的时候，我就不揍你了。”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朝着狗剩走去。 狗剩可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妈，我觉得你就是想要打我。” 第304章 有人上门看病 “你也知道我想打你啊？” 孟晚棠把碗筷放在桌上，小胖已经吃完了，她拿着手绢给小胖擦擦嘴。 狗剩特别狗腿的跑过来把碗筷拿走：“妈，我现在就把碗筷收下去，顺便洗干净了，放在碗架子里。你也不用下来了，就在炕上陪着小胖就行。” 孟晚棠瞅着狗剩那欢快的小背影，有时候是真的心疼这孩子，有时候又喜欢的不行。还有的时候真的会被这孩子气的牙痒，恨不得把他揍一顿。 养孩子真是痛并快乐的一件事。 陆青野最近这几天又开始忙碌起来，黑天白天都不回来。 有的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一次。 孟晚棠也知道他很忙，不管什么时候，锅里边都会给陆青野留着饭菜。 陆青野审讯龚拓海的时候，从龚拓海的嘴里挖出来一条巨大的线索。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沿着这条线索行动起来。把那些隐藏很深的间谍全部都缉拿归案。 这一次忙的不只是陆青野他们部门的，因为牵扯的非常广。 所以他们部门从上面到地方，几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眼看着要出正月。 孩子们要去上学了。 陆彩华早就带着三个姑娘回到了村儿里。城里只剩下孟晚棠他们一家人。 陆青野忙的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孩子上学的事情只能她自己来办。 好在隔壁邻居的那个孙大爷人还不错。 孙大爷告诉孟晚棠具体怎么做，这也省了孟晚棠很多时间。 给两个孩子办好手续，小胖也应该要去幼儿园了。 可是小胖一直都不会说话，孟晚棠有点儿不放心让这孩子去幼儿园。 “你们两个到学校千万不要跟别人打架，好好学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老师，让老师给我打电话，明白了吗？” 孟晚棠得先把两个大的管好再说。 狗剩虽然不靠谱，但是狗蛋却是一个十分靠得住的孩子。 “妈，你放心，我会看着弟弟的。” 孟晚棠欣慰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你们两个在一个班级会不高兴吗？如果你不想和弟弟一个班的话，妈妈可以找老师给你们调一个班。” 狗剩一听这话瞬间不高兴了，他瞪着眼睛问：“我们两个是双胞胎，为什么不能在一个教室？人家都说了双胞胎是不能分开的。” “等你长大娶了媳妇儿成家立业之后，你看看你还跟不跟你哥住在一起。” 狗剩小下巴一抬，牛哄哄的说：“谁娶媳妇儿呀？赚钱不香吗？买猪蹄子多好吃呀。妈，咱们家已经好长时间没吃猪蹄子了，我特别想吃猪蹄子。” 孟晚棠拽着他的耳朵说：“我看你就像个猪蹄子，要不把你的小爪子给剁了吧？” 狗剩故意做出瑟瑟发抖的表情：“妈，你可真残忍，连亲儿子的肉都想吃两口。” “……” 孟晚棠一回头发现小胖在那儿无声的笑。 她打算问问孩子的想法。 “小胖，你也到了上学前班的年纪，你要不要去学校上学？” 孟晚棠说完发现小胖接受良好，甚至还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老师们说，行吗？” 孟晚棠其实是在试探。 小胖想了想，抿着唇，然后点了一下头。 孟晚棠看到小胖点头瞬间惊喜万分的抱着小家伙儿：“你刚刚说你要跟老师讲话，是吗？” 小胖有些茫然，不太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高兴。 “那你可不可以喊一声妈妈？” 孟晚棠太激动了。 小胖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孟晚棠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孩子开口喊妈妈，她就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没关系，这都不是事儿。 等她再攒一点钱就带孩子去大城市做检查。 如果孩子心理有问题，她就想办法，慢慢的让孩子解开心结。 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开学这一天。 孟晚棠送两个孩子去学校上学。 谁知道在门口碰见了一个熟人。 “咦，小孟大夫？” 这惊喜的声音让孟满堂疑惑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皮肤光滑，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愣了一下。 “你是……” 孟晚棠只觉得这个女同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女同志特别高兴的说：“小孟大夫，你不记得我了呀？我之前就是去找你看过病的。我的这个脸当时特别黄，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有？我跟你说我马上要结婚了，想要改善一下皮肤，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女同志这么一说，孟晚棠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呀！” 夏莲盈激动的点点头：“对对对，就是我。当初我还想着要不要再去找你买点药，调理一下身体。谁知道我到了你们卫生所之后，你们卫生所的一个女护士告诉我你不在那儿干了。我问他你去了哪儿，她还不告诉我。” “是不是一个长得比较年轻的女护士？”孟晚棠问。 “是长得还挺年轻的，像是没结婚的大姑娘。” 孟晚棠这下心里有数了，那不就是那个唐慧芳吗？ “不过幸好在这儿碰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单位好多小姑娘都想知道我这脸是谁给调理的。还有一些人看着我用的那个面霜挺好的，想要让我帮忙买一点儿。” 说到后面这两句话的时候，夏莲盈特意压低了声音。 她神神秘秘的问：“小孟大夫不知道那个面霜你还卖不卖？你要是卖的话，我们那些小姐妹都想买呢。” 孟晚棠眉心一跳。 她原本是要去医院上班的，可是陆青也忙，她也没有时间去办这个手续。 谁想到竟然还有老顾客找上门。 “那个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着给自己家里人用的。上次我也跟你说过了，这个东西我是不卖的。” 夏莲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 “是，我知道你的这个面霜不卖，其实我们也不是想买，就是我们买了一些药材想让你帮忙给我们加工一下。”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我把东西写上，你们买回来就行。” “那你给我留个地址？” 第305章 他死了 这可是送上门儿来的客人，没有道理往外推。 孟晚棠直接就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夏莲盈。 “原来你们家就住在这儿啊？离学校竟然这么近。” 夏莲盈拿到了地址特别高兴，恨不得现在就孟晚棠送过来。 “我们也是才搬过来的，之前不住在这。”孟晚棠解释。 “今天我还得去单位，要不这样晚上放学的时候，您再把所需要的那些药材写给我？”夏莲盈还挺懂人情世故的，“您只把那些普通的药材写给我，然后我们自己买。您配方里面的其他东西，就麻烦你帮我们买一下。” 不管怎么说，样子还是要做的。 省的别人拿出来说事。 “行。” “那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夏莲盈因为要上班儿就走了。 晚上，孟晚棠过来接孩子，把写好的药材单子给了夏莲盈。 夏莲盈高高兴兴的接过来：“那我回去跟我的那个小姐妹们商量一下，看看买多少。等我们买回来，就给你送过来。” “什么时候都行。” 狗剩一脸好奇的看着夏莲盈，等人走了之后才问。 “妈，刚才那个阿姨是做什么的呀？” “想让我帮忙做点东西。”孟晚棠领着几个孩子往回走。 “上学怎么样？同学们好相处吗？” 他们两个算是插班生，其他的小朋友上学期都认识了。他们两个才过来，和其他的同学都不熟。孟晚棠有点儿担心他们两个被排挤。 不过这个担心明显多余了。 狗剩说：“我们班同学看到我们俩特别激动，过来猜我们俩谁是谁？就连高年级的同学也来了，想看看我们俩长得像不像。” 孟晚棠听着狗剩讲着他俩在学校的事，心里算是放心了。 两个大的在学校里适应之后，她就得把小的送到到幼儿园去。 现在这个叫学前班。 和小学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是挨着。 孟晚棠送小胖上学的时候心里挺担心，她担心这孩子被学生欺负。 为此专程跟老师说：“我们家孩子小时候因为一些事，现在一直都不开口说话。他要是去厕所或者是干别的的话，就会特别专注的看着你。还要麻烦您多辛苦一点。” 老师在小胖入学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这个孩子的情况。 现在听到孩子的家长这样说，就说：“您放心，孩子在这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孟晚棠没有立刻走，她在孩子看不见的地方静静的观察。 学前班里的小孩儿还挺多的。 一个班级有二十五个孩子。 孟晚棠长这么大，第一次送孩子去上幼儿园。她跟曾经见过的很多家长一样，偷偷的躲在外面看。 小胖穿着蓝色的毛衣，外面是一件藏青色的褂子。 他长得白白的，眼睛特别大，睫毛还像女孩子一样，浓密纤长自然上翘。 坐在幼儿园里，不少小朋友都喜欢跟他玩。 老师跟小朋友们说：“陆锦和小朋友很内向。他不太喜欢说话，小朋友们要多跟他玩，多跟他讲话就好了。” 那些小孩子听到老师的话就缠着小胖，不停的跟小胖说话。 孟晚棠躲在外面也期盼听到孩子开口的声音，可是小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其他的小朋友，还把自己带的零食分给其他小朋友。 不管其他孩子怎么说话，他都闭口不言。 孟晚棠也没有失望，毕竟这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中午孩子们要回去吃饭。 孟晚棠等到放学把小胖接走了。 “陆景和小朋友，要跟其他的小朋友说再见。” 孟晚棠让儿子跟其他小朋友挥手，小胖就照做。 其他小朋友离好远了还在喊。 “陆景和下午见。” 小胖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点点头。 “上学开心吗？”孟晚棠问小家伙。 小胖想都不想就点头。 看得出来小家伙是真的很喜欢去学校。 适应了几天之后，小胖都是跟着哥哥们一起去学校的，都不用孟晚棠送了。 狗蛋和狗剩把小胖送到了旁边的幼儿园，他们俩再去上学。 孟晚棠把家后面的地都翻了，然后又弄成池子。 这样等再过上一个多月就能种苞米了。 如果要是临时搞的话，可能要内脏好几天才行，她这样慢悠悠的，一天干一点儿，一天干一点儿，前前后后干了一个星期就差不多干完了。 夏莲盈倒是一直都没来。 孟晚棠也不担心，就算夏莲盈把所有的药材都买回去，她也做不出来面霜。 孟晚棠拎着垃圾桶去倒垃圾。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邱惠珍从不远处走过来，邱惠珍最近这几个月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人也瘦了二十多斤。 原本看着还是一个圆脸富态的中年妇女，现在小圆脸儿都变成了瓜子脸，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邱姐，你这是干嘛去了？” 邱惠珍听到声音抬头：“我出门办个事儿去了，你这是去扔垃圾了？” “是啊。” 孟晚棠没戳人家的肺管子。 她知道龚拓海被抓起来了。 “那我先进去了。” “行。” 邱惠珍前脚进院子，后脚孟晚棠就听见他们家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他人已经失踪了，你干嘛还非要去找他？”说话的竟然是个男人。 邱惠珍也担心别人听见压低声音骂道：“你说的那叫一个屁话。他失踪了，我不找他，难道我找你吗？你到我这儿来，你媳妇儿不知道吗？” 男人被骂的哑口无言。 邱惠珍还觉得不解气。 “他们俩也是你的孩子，你有给过一分钱吗？这钱都是龚拓海赚回来的。俩孩子也是龚拓海养大的。你说他人失踪了，我要不要找？” “我的意思是说，他那么大一个人，也不是小孩子说走丢就走丢。他不出现那肯定是诚心让你找不到。所以你还找他干什么？” 邱惠珍心里苦笑，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她今天不就是去认尸体了吗？ 虽然尸体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可那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有手腕上戴的手表，都是龚拓海的。 “以后你别来我们家了。” 邱惠珍开始赶人。 “惠珍，为啥不让我来？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多不容易。我……” 第306章 都不是亲生的 “滚，别在我这儿说这种废话。”邱惠珍可一点都不惯着那个男人。 男人被骂了也不生气。 “我又没说错，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俩孩子日子有多难过……” 邱惠珍极其不耐烦的说：“你打什么主意我心里门儿清。你不就是想到我这儿来跟我过日子嘛？怎么着？不跟你媳妇儿离婚，还想偷偷摸摸的跟我过，再让两个孩子管你叫声爹？对，世界上没有这么美的事。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他们我们俩的爹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你。” 男人顿时恼羞成怒：“你别跟我说这两个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是你跟那个龚拓海的吧？” “我说这孩子是你的，你敢认吗？”邱惠珍冷笑。 男人顿时哑口无言。 他舍不得自己的工作，也舍不得自己现在的媳妇。 他倒不是喜欢他媳妇，他岳父有权有势，有门路。 不然他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一份工作？ “你看你个怂包，你什么都不干，还想学别人在外边儿养女人。你要是还想过安稳日子，就老老实实的滚蛋。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只要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做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否则你就等着众人皆知。” 邱惠珍说完男人灰溜溜的走了。 孟晚棠站在院子里听到了这个大瓜，吃惊的合不拢嘴。 为什么这种事儿这么多？ 周末的时候，陆彩华特意过来给孟晚棠送韭菜根。 孟晚棠早就准备好了地，她和陆彩华在后院种韭菜根说起来这件事儿。 “你说为啥咱们这儿这种事情这么多？” 陆彩华还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这样的事儿哪儿多了？” “这样的事儿还不多吗？” “你要是回村儿里好好打听一下，你就不觉得了。” 陆彩华这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可太多了。 “就这么跟你说吧。” 孟晚棠瞬间竖起耳朵。 “咱们家老太太其实也挺不正经的。她在背后跟着别的老头子。” “啊？你是说……”曹凤英？ 孟晚棠可真是吃了一个大惊。 真是万万没想到呀！ 陆彩华本来也不想说这毕竟是她亲妈。可这事儿能瞒得住谁？ 他们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就连她前婆婆也知道。 要不是因为他妈不正经，她前婆婆也不至于这么修理她。 “所以他对我不好，对青野不好，咱爸啥也不说，那是因为她从最开始就认为我和青野都不是他的孩子。” 孟晚棠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曹凤英偏心，陆老头儿是从来都不说。 搞了半天，问题是在这儿。 “我听隔壁三奶奶说，她当时被老爷子打断了腿半年都没出屋。后来就有了老三，等老三出生后，她就把老三当成是个宝。”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偏心的原因，是吗？” 孟晚棠也能理解曹凤英为什么会这么宠陆青顺了。 要是没有陆老三，曹凤英可能会被陆老头儿彻底打死。 缺胳膊断腿儿都是正常的。 “真是没看出来老头子竟然会这么狠，我还以为他下不去手呢。” 陆彩华苦笑着说：“有什么可下不去手的，他不想被村里人笑话，就只能下狠手。他当初是真的很想打死老太太的。” “那他也不能这样对你们呀？” 陆彩华低着头，眼神晦涩。 “其实老太太可能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老头子的亲生女儿。” 孟晚棠瞬间震惊的看着陆彩华。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你也不用同情我，咱们村儿里像我这样的孩子有太多了。比如说丁老头儿的那个小儿子，再比如说马强。” 陆彩华说的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 孟晚棠最开始还挺吃惊的，后来整个人都麻木了。 晚上孟晚棠没让陆彩华回去。 正好孩子们放假了。 孟晚棠就让陆彩华她们在这儿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又买了一斤肉和五十个鸡蛋，让陆彩华带回去。 半夜，孟晚棠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儿，她瞬间睁开眼，摸着枕头下的菜刀坐起来。 随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然后还有三声敲门声。 孟晚棠瞬间松了一口气。 “媳妇，我回来了。” 孟晚棠连忙下地去开门。 陆青野风尘仆仆的进来压低声音问：“孩子们呢？” 孟晚棠指着她睡在那屋说：“都在卧室里睡觉呢。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不是说走两天就行了吗？” “事情没办完。” 陆青野说着把行李放在桌上，孟晚棠开了外屋的灯，看到他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养回去的肉全都消失了。 “你在外边儿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孟晚棠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媳妇。” 这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暗示。 孟晚棠还想再说话，就被他堵了回去。 “你饿没饿？吃饭了没有？”孟晚棠仰着头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整句话。 陆青野喘着粗气，沉声说：“不饿。” 他现在只想吃眼前这盘儿菜。 “别在这儿，万一孩子起来上厕所……”孟晚棠话都没说完，陆青野就把他抱起来，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 家里边儿还烧着地暖，只不过没有烧那么热。 随便一个屋子都能睡人。 孟晚棠除了干地里的活儿，就是给孩子们做饭。 其他的时间就收拾屋子，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一遍。 也幸亏她这么勤快，不然现在还没有地方。 “想我吗？” 陆青野在她耳边问。 孟晚棠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你想我了吗？” “你觉得我想不想你？”陆青野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 可是孟晚棠就是想听他亲口说。 “你说啊。” 陆青野掐着她腰，汗滴在她的锁骨上。 孟晚棠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在晕晕乎乎的时候听到他说了一个字。 “想。” 孟晚棠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我也想你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 第307章 客人上门 就这一句话让陆青野折腾了半宿。 “你不是才出差回来吗？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累？” 孟晚棠这句话眼皮都睁不开了，困得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秒睡。 陆青野也知道自己把人折腾狠了，贴心的把被子给她盖上好。 “本来很累，看到你就一点儿都不累了。” 孟晚棠听到这话其实还想翻个白眼儿，但实在是撑不住，她连哈欠都没来得及打就睡着了。 陆青野下地到了一杯水，一转身就看孟晚棠睡得正香。 他站在旁边盯着她看，心里其实还从事发那天没有走出来。 陆青野这段时间在外面根本就不敢停。 他不知道龚拓海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不知道到底还有谁知道金条藏在他们家屋顶。 他也不清楚米到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陆青野只能尽最大可能把所有人都抓到，免得有人铤而走险。 还好这两个月的成果喜人。 陆青野终于能回家了。 第二天，孟晚棠睁开眼发现旁边空空如也，要不是身上的感觉特别真实，她还以为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你醒了？” 陆青野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包子。 “你这是出去了？”孟晚棠一脸惊讶。 陆青野把饭缸里的包子放在炕上：“送孩子上学，顺便给你买两个包子回来。” “上学？” 孟晚棠连忙看墙上的挂钟，这一看不要紧，搞了半天现在都已经九点了。 她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累，昨天晚上睡得比我晚，今天竟然起的还比我早。”孟晚棠怀疑这个人是永动机。 陆青野把她的衣服拿过来，让她穿衣服。 孟晚棠穿衣服的时候他又把被褥都叠起来放好。 “我一天睡三个小时就够了。” 孟晚棠我觉得这男人拼的时候，可能一天连三个小时都睡不到。 “不说让你保持八个小时睡眠，你一天总要睡六个小时。不然时间越久，身体也会越差，你现在还年轻，可能感觉不出来什么。等过两年你再试试？而且这年纪越大觉就越少。以后你就算是想拥有好睡眠都不可能了。” 孟晚棠说着下地去洗脸，回来坐在桌前发现还有粥。 “这也是你出去买的？” 陆青野：“不是，是早上起来煮的粥。” “……” 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孟晚棠喝了一口粥：“你今天不用去单位吗？” “这就去单位了。”陆青野说，“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单位的电话号码写在你的那个电话本上了。”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耽误上班。” 陆青野嘴上说要走，可人却站在这儿不动。 孟晚棠疑惑的抬头看他一眼：“怎么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就直接说。” “没事。” 他就是想多看看她。 “那我走了。” “行。” 孟晚棠闲着没事儿就到前院儿去。 现在天气暖和了，不像之前那么冷。她打算把前院的这两个门房收拾出来。 门房要比屋里凉快一些。 万一要是来人看个病什么的，就不让他们进屋。 直接在门房主这招待还挺好的。 门房里积了不少灰，孟晚棠收拾了一上午才收拾干净。 中午孩子们没回来吃饭，而是在学校吃的。 孟晚棠自己一个人把早上的包子热了一下，简单的吃了两口。 吃过饭，她又收拾另外一个门房。 这边竟然还有沙发，沙发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孟晚棠把沙发拿到院子里，用井水洗。 洗干净之后放在太阳下面晒。 没一会儿沙发上的水就吹干了。 孟晚棠又费劲地把沙发弄回去。这沙发还不是普通的沙发，而是那种皮的沙发。 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是什么家庭条件。 别的不说就这沙发的价格可不低。 “请问这里是小孟大夫家吗？” 孟晚棠听到有人喊直起身往外看：“是。” 她急忙从屋里出去，看到门口的人瞬间愣了一下。 来的人不是夏莲盈一个，而是好几个。 夏莲盈看到孟晚棠愣住还特别不好意思地问：“小孟大夫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也没提前和您打个招呼。” 夏莲盈前段时间出差了才回来，所以才耽搁了。 她一回来，她等那几个小姐妹就催着她过来赶紧找小孟大夫。她们都已经把药材买好了，就等着送过来，让小孟大夫帮忙制成面霜。 孟晚棠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还好今天她把门房都收拾干净了。 “没事儿，你们来多少都行。”孟晚棠侧过身，赶紧让她们进来。 “小孟大夫，你们家还挺好找的，我一过来就看到你说的这个地方了。” 孟晚棠心说这地方能不好找吗？这可是她专门挑的。 就是为了以后能做生意。 “我们家人多，孩子也多，想着孩子能多个玩儿的地方，就买了这个房子。”孟晚棠拿了热水瓶过来，又泡了几壶茶放在桌上。 夏莲盈看到茶竟然是一朵花儿，瞬间惊讶的问：“小孟大夫，你这个花儿茶是从哪儿弄的？” “哦，你说这个花茶呀，这是我自己做的。” 白色的瓷碗儿里飘着一朵花儿，还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抗住这花茶的魅力。 “这茶也太好看了吧，都不忍心喝了。” 夏莲盈旁边的那个姑娘，端着茶碗真就舍不得喝。 孟晚棠笑着说：“唉，这就是用来解渴的，看着赏心悦目，喝的时候也能多喝两杯。你要是不喝，岂不就是白白浪费了。” “你说的对，那我就多喝一点。” 那姑娘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赶紧催促其他人，让她们也快点儿喝。 本来她们冒昧登门就有一点失礼，结果到这儿来什么都没干，先抱着人家的茶喝起来了。 这茶确实是好看，喝着心情也好。 “小孟大夫，药材我们都给你带过来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夏莲盈这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姑娘都把她们带的药材拿过来放在桌上。 孟晚棠其实刚刚已经把几个姑娘都观察了一下。 “面霜这东西确实好用，但是当初我也说过了，这个有内服外用才有效果。” 第308章 赚钱了，嘿嘿 “对对对，当初你就给我开了药让我喝。我也没有太长时间，没想到竟然管用。” 夏莲盈当时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乡下诊所找的一个小大夫，竟然是有真本事的。 原本她都不抱希望了，如果这能婚是毁了，她都做好了再找其他人的心理准备。 谁能想到峰回路转。 那喝的中药不是很难喝，但是效果绝了。再配上那面霜，她脸上的这皮肤肉眼可见的变好。 特别神奇。 孟晚棠听到病人的反应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很浅，转瞬即逝。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身上有一种格外令人信服的气质。 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简单的说上几句。那些听的人就感觉她说的都有道理。 “而且每个人身体的情况都是不同的，所以开的药方也是不一样的。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需要给你们挨个把脉，然后再开房子。” 孟晚棠才说完，刚刚说话的那个小姑娘就把手放在桌上了。 “大夫，那我就第一个来吧。” 孟晚棠没想到这姑娘还挺爽的，她笑着点点头，让着姑娘把手臂放在脉枕上。 她给这姑娘把脉，发现这姑娘身体很虚。 “你这身体需要好好的调理一段时间，否则的话你隔三差五就会生病。别人感冒不吃药两三天也能好。你吃药的话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来。长此以往对身体就不好了。” 那姑娘惊讶的瞪大眼睛。 “小孟大夫你可真厉害，就是这么一摸，竟然把我身体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我从小身体就不好，特别爱生病。每次只要身边人感冒了我都会被传染到。”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吃上一个月。等这一副药吃完之后，你再过来复查，我再给你换一个方子。等到第三个月的时候，你再过来看看。” 孟晚棠说着还叮嘱那姑娘：“你这身体需要慢慢的调养，除了这些之外，平时还要忌口。冷的东西切忌不能吃。” “小孟大夫，您放心，我保证什么东西都不吃。” 孟晚棠在写方子：“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是想长命百岁，那就按照我的要求来。如果你想随随便便的活两年，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那你可以随便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喝我的这个药，毕竟买药花钱。” 夏莲盈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小孟大夫的嘴巴是真的毒。 “小孟大夫您放心，我保证听您的话，喝药的这段时间里头您不让我干什么，我就绝对不干什么。” 说话的这个小姑娘姓董，叫董媛媛。 个子很高，但是人很苗条，皮肤白皙，人很瘦。 说的像个瘦竹竿，倒是有些贴切。 “行了，这是你的方子，收好了一会儿你就去抓药。” 孟晚棠把写好的方子递给董媛媛看下其他几个姑娘。 “你们几个要看吗？” 她问的很平静，另外几个姑娘就像是看到了教导主任似得，老老实实的把手伸出来，放在脉枕上。 “你的身体比刚刚那位要好的多，不过你的月经不调。平时自己都不注意吗？不要以为月经不调就是小事情。这往往是在传递一个信息，告诉你你的身体有问题了。需要及时处理和解决。”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都不像是大夫给人看病。 反而像是奶奶训孙女。 几个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了，下一个。” 孟晚棠把这五个姑娘的身体都看完了。 给最后一个姑娘开了一个感冒药的方子：“感冒了就要及时处理。你这从进屋就开始咳嗽，虽然你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嗓子，你还觉得你这咳的没有多严重。你信不信？再过几天你的肺就出毛病了？” 那姑娘吓得脸一白。 “我这会不会是肺痨？” 孟晚棠无语的看着那姑娘。虽然不想吓她，但还是决定要跟这姑娘好好的说一说。 “虽然我这不是吓你，但80%是有可能的。” 那姑娘脸瞬间就白了。 “所以别不当回事儿，有问题了就尽早解决。万一真的有一天出了大问题，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姑娘忙不迭的点头感激的把方子接过来，好像这东西不是一个写了感冒药方子的纸，而是写了能救人命的绝世良方。 “我怎么觉得我们几个不是来找你做面霜的，而是专门儿来找你看病的。”夏莲盈在旁边儿小声儿里吐槽了一句。 “人生下来的皮肤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有的人的皮肤就不好，有的人的皮肤就好呢？” 孟晚棠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人的记录都写在本子上。 “有些东西并不是你皮肤出现了问题，是你身体里出现了问题，所以要及时的调整，这样你的皮肤就会变好。当然外面的皮肤也是需要保养的。” “对对对，小孟大夫，您说的真的太对了。”夏莲盈瞅着自己的那几个小姐妹一个个都把小孟大夫当成了神。 别的不说，小孟大夫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手往这儿一放，问了几句话，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我这儿不卖药，咱们私人也不允许做这个。你们带回来的这些药材呢是用来做面霜的。我刚刚给你们写的药方子，你们自己去医院抓药。吃完了药就过来，我再给你们看看。这面霜短时间内做不出来，需要等一段时间。” “这个我们懂。小孟大夫，你之前做的那些就没有剩下的吗？” 这话问的相当有灵性。 孟晚棠瞅了一眼夏莲盈，有些肉疼的说：“这个花每个季节都不一样，所以我这次的花香是我自己喜欢的那一种味道。” 夏莲盈一听就激动的说：“小孟大夫，你看我这个脸一直都用你做的那个面霜。上次你都匀给我一瓶儿了，要不这次你再匀给我一瓶儿？” “……” 孟晚棠皱眉。 “我觉得您的品味特别好，你喜欢但那个味道我都觉得挺好的。”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孟晚棠就勉为其难的说：“我先拿来给你看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等我把你的做出来再说。” 第309章 大方 “行啊，行啊。” 夏莲盈回答的那叫一个快，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孟晚棠就改变了主意。 董媛媛也是一个机灵的小姑娘。 “孟大夫，您能不能也给我匀出来一瓶儿？我保证按时吃药，但我这脸上涂一点雪花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小姑娘是真的会说话。 孟晚棠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的面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 她还指着这个面霜卖钱呢。 “对，现在天气冷，脸上容易干，还容易起皮。擦一点东西，就会好很多。” 董媛媛一脸期待的看着孟晚棠。 “所以我就多做了几瓶，你要是想用的话，我可以匀给你一点。” 孟晚棠这么说完，另外几个姑娘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孟晚棠肉疼的说：“我先拿来你们看看，如果你们不喜欢，就等着我把你们要的那个做出来。” “那孟大夫，你就先拿来，我们看看。” 董媛媛催促。 她我们几个其实都见过孟晚棠做的那个雪花膏。 装在不起眼的大白瓶子里。 那一大瓶足足可以用上好几个月，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擦在脸上皮肤不干，而且还很润。 她们之前也见过夏莲盈那皮肤的样子。夏莲盈那皮肤不只是黄，而且还很糙。 但这一个月之后，夏莲盈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变好。 董媛媛她们几个怎么可能会不眼馋？ “那行，你们稍等。先坐在这儿喝点儿茶。”孟晚棠转身出去进屋，把自己之前制作的面霜拿出来。 她原本还想着这些东西卖不出去可怎么办？ 现在好了，竟然有客人主动找上门了。 孟晚棠出去之后，董媛媛她们坐在屋里聊天儿。 “人家孟大夫主动帮咱们看病调理身体，咱们一分钱不给也不是这么回事。要不这样咱们等一会儿都包个红包，你们看行吗？” 说话的人是董媛媛。 夏莲盈倒是没问题：“那咱们包多少的红包合适？” “咱们这问题，就算是到外面去找老中医，人家也不一定比孟大夫看的好。”董媛媛人情世故拿捏的恰到好处，“而且这面霜还得有手工费，上次我听阿盈说，孟大夫做的这个雪花膏，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做出来。咱们买的这些药材，根本也没有多少钱。其他的东西都是人家孟大夫的秘方，咱们也不好过问，这个钱也得给出来。” “上次我买这个面霜的时候要了五块钱。”夏莲盈说。 “上次五块钱，那这次咱们也给五块钱。你们要是觉得行的话，咱们就直接包红包。” 其他几个人都没意见，纷纷拿出五块钱。 孟晚棠拿了好几个瓶子过来。 她把瓶子放在桌上：“做雪花膏用的那个瓶子没有了，这是我专门找人定制的瓶子。我姐他们家有三个姑娘，再加上我大姑子和我小姑子，所以才做了这么多。” 孟晚棠随口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家有这么多瓶擦脸的。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人得知孟晚棠是给自己家里人做的，所以才做了这么多面霜。 她们纷纷拿起一个瓶子，打开之后自己闻了闻。 “这竟然是菊花的香味儿，还怪好闻的。”董媛媛一脸惊喜。 孟晚棠微笑：“这原本放栀子的花更好闻一些。但是咱们这边没有栀子花。当时正好菊花开了，所以就用菊花做的这个。反正自己家人用也没有这么挑剔。你们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的话就再等等。等上两三个月吧，就能做好了。” 还要等上两三个月才能用上这面霜？ 董媛媛她们几个几乎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把五块钱放在桌上。 “孟大夫，我们也不跟你来虚的。你也千万不要推辞。你看你免费帮我们调理身体，这我们本来就应该给点钱。但你说你这不是诊所，我们求到你这儿来了，就应该给你带点儿鸡蛋什么的。我们人多一口气买了那么多鸡蛋，你们家可能也吃不完，鸡蛋放久了还会坏。所以就给你留了点儿钱，你也别嫌少。” 董媛媛十分会说话。 这话说的体体面面，让人找不到半点儿错。 孟晚棠看着桌上的钱说：“你们也真是太客气了。” “这有啥客气的？这都是人之常情，你要是不收下这个，等我们下次来拿别的面霜的时候，肯定都不好意思过来了。” “就是！孟大夫，你可千万别推辞了。这个钱就当是我们来随礼的钱。” 只要不是买卖，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反正她也不是投机倒吧。 晚上，陆青野回来看到孟晚棠正坐在炕，上喜滋滋的数的钱。 “哪儿来的钱？这么高兴。” 孟晚棠瞅了他一眼，犹豫一下才说：“今天，有人来找我买，我做的那个擦脸的。我帮她们把了个脉，写了个调理身体的方子。她们自己带着药材过来，让我帮忙做点面霜。刚好我上次做的那个还有剩，她们就决定先买那个回去用。然后就非要把钱留下来。” 她在暗中观察陆青野的表情。 如果陆青野很反对这件事情的话，那她以后就偷偷摸摸的做。 陆青野要是不反对，她以后可以把这个当做一个外快来做。 做面霜，栀子花的味道最好，她得想办法弄点儿种子回来。 然后再盖一个小暖棚，里面专门儿种花儿。 这样她就不缺花香了。 “这事儿不要让别人知道。” 孟晚棠惊讶，然后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 家里有多余的钱了，孟满堂特别大方，打算带孩子去书店看看。 晚上孩子能回来，孟晚棠就宣布了这件事。 看小人书看的正上头的狗剩欢呼起来。 “哇，妈妈，你今天可真大方呀！” 孟晚棠故意逗这小孩：“那行吧，我今天大方，明天就不大方了。” 狗剩忙讨好的抱着她的胳膊：“不是，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你特别大方。” “我不大方。明天我只允许你们每个人买一本书。” “一本儿啊。” 狗剩拉长了语调，心里有些失望。 “怎么？一本儿不行？”孟晚棠挑眉。 第310章 闯祸 “要是一本不行的话，那就一本都不要了。” 狗剩听到这话人都跳起来了，焦急地说：“不行不行，妈妈你说话要算话，一本就一本儿。” 孟晚棠愉悦地勾了勾唇：“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允许你们再买点儿别的东西。比如一根铅笔，一个本子。云和，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妈妈说，妈妈都给你买。” 狗蛋乖巧地摇头：“妈，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哥，你怎么就没有想要的呢？”狗剩急了。 他拼命地给狗蛋使眼色。 狗蛋早就看出来了，但就是不想顺着狗剩的意。 他知道家里有钱，但也知道爸爸妈妈赚钱不容易。他们家的生活，已经比别的小朋友家里的生活好得多。 可是他知道妈妈正在攒钱，要给弟弟看嗓子。所以，狗蛋很懂事，什么都没要。 这件事狗蛋根本没有跟狗剩说，狗剩不知道。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想好了明天买什么书。等到明天去书店的时候，你们可以直接买自己想买的书。” 晚上，吃饭的时候，狗剩还在叽叽喳喳地劝狗蛋，但狗蛋丝毫不为所动。 狗剩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还在说梦话。 “我想要一套小人书，买一本小人书，看不着结局没意思。” 这一句话说得清清楚楚。 孟晚棠给这孩子盖被子的时候手一顿，她好笑地把被子盖好，转身出去。 回到屋，孟晚棠把这事跟陆青野说：“买连环画肯定是买一套回来的。岁和这傻小子不知道，刚才在梦里还在说要一套小人书，买一本小人书不行，看不到结局没意思。我刚才听着都觉得特别好笑。” “钱够吗？”陆青野问。 孟晚棠说：“够今天赚的钱有三十块钱呢。” 她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警惕地瞅着陆青野：“你会不会举报我投机倒把呀？” 陆青野挑眉：“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明人不说暗话。” 孟晚棠可知道有些人脑子不好使，但这些人里不包括陆青野。 但，万一呢？ 有些话还是直接说在明面上比较好，免得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为了这个家。” 陆青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就是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孟晚棠甜到了心尖儿里。 “你也知道，牛棚里的那些老教授，下放之前都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不光是亲朋好友，就连妻儿也都选择了背叛。” 她只是不敢赌而已，不敢赌那万一。 忽然，孟晚棠的身体腾空。 她吓得急忙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打算这两天让你好好休息的。” 嗯？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随后孟晚棠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 第二天。 陆青野大清早就骑车出去，回来的时候带着早饭。 几个孩子不用上学，但是起来得也很早。 狗蛋和狗剩一大清早就起来，饭都没吃就想走。孟晚棠这边还没忙完，他们就在院子里边儿玩儿。 一副迫不及待要出门的样子。 孟晚棠看到陆青野回来惊讶地问：“你不是去单位了吗？怎么还回来了？” “你们要在市里逛一逛，我就请假陪着你们一起。” 孟晚棠心里一喜，嘴上却说：“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行。再说我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去别的地方，就直接去市里的书店。你还是直接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咱们一家人也没好好地逛过。正好今天机会难得。” 陆青野帮忙把东西收拾了。 “真不耽误你的事吗？” “不扣钱。” 一听到这几个字孟晚棠就更高兴了。 她把孩子们叫进屋，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 衣服是孟晚棠年前做的，都是用之前买回来的布料。有瑕疵的地方，孟晚棠都用同色布料给缝了一个小口袋。 几个孩子穿上新衣服，高高兴兴地站在门口。 狗剩来回转圈圈，嘴里还嫌弃地说：“哎呀，咱妈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他刚说完一股北风刮过来，狗剩猝不及防灌了一肚子冷风。 这孩子人都蒙了。 孟晚棠急忙走过来把他的帽子给扣上。 “我让你戴的口罩，你怎么不戴上？” 狗剩从衣服兜里掏出口罩：“戴上口罩太闷了，我不想戴。” 这孩子嘴是真硬。 但动作却不慢。 戴口罩虽然会呼吸不舒服，可是真的暖和呀！ 狗剩在前面蹦蹦哒哒的。 狗蛋在后面牵着小胖追他。 陆青野不打算骑自行车过去，孟晚棠却不同意。 “你还是骑着自行车吧，一会儿孩子们要是走累的话，你好骑着车子带着他们回来。不然抱着孩子就太累了。小胖还小，走太长的路晚上睡觉会腿疼。” 陆青野一听就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我再去借一辆自行车回来。” “不用。咱们家这到图书馆也没有很远，到时候我走着回来就行。” 孟晚棠是个成年人，从书店走回来倒是没问题。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不是一个娇气的人。 孩子们在前面走。 孟晚棠和陆青野并肩走在后面，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 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孟晚棠看到孩子们走累了，就把孩子喊回来。 她和陆青野说：“你先带着孩子们去书店。” “行。” 陆青野带着孩子们到书店，过了一会儿又骑着车子回来了。 “上车。” 孟晚棠惊讶：“你怎么回来了？孩子们呢？” “他们几个看到连环画都走不动路。我让他们三个在那边看连环画就回来接你。” 孟晚棠坐上自行车搂着他的腰。 陆青野用力蹬着车子载着他去书店。 孟晚棠在里面转悠了两圈，看到自己想买的书都挺贵的，又把书放了回去。 她听到旁边有人说不少书之前还有，后来就买不到了，也不知道那些书都去哪儿了。她忽然就想起来一个地方。 “你知道废品收购站在哪儿吗？”孟晚棠跑过去问陆青野。 陆青野指着西边儿说：“从这儿出去往前走五百米，再往右拐，就是废品收购站。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我骑着车子去。” 孟晚棠说着就往外跑。 第311章 给她介绍个男人 这个年代还流行淘东西。 一不小心就能捞到宝贝。 孟晚棠还记得小的时候听见村里的老人说，那个年代不少人到乡下来收东西，都能收着一些珍奇古玩。 有的老太太的酸菜缸那都是宝贝。 还有人家吃饭的碗也是宝贝。 这些都是捡漏。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好运。 更多的人都会选择到垃圾站来找东西。古董什么的可能没有，就算有也特别少。 但是书籍什么的垃圾站可全都是。 而且那些书还是论斤卖的特别便宜。 孟晚棠像是要去捡钱似的，骑着车子就往那边冲。 等到了垃圾站，门口儿就一个老头儿在守着。 孟晚棠笑着跟那老头儿说：“大爷，我能进去瞅瞅不？” 老头儿手里叼着一个旱烟的烟卷，抽了一口，那烟味儿呛的人嗓子都疼。 他看了一眼孟晚棠：“那你可得快点。” “谢谢大爷。” 孟晚棠把车子停在老头儿身后，往里面走的时候眼睛还不停的瞅。 她看到一个麻袋，捡起来看看，里面干干净净的。虽然有点儿旧，但是还能装东西。 她拎着麻袋往里走。 不远处果然堆着不少书，而且里面还有很多违书。 这年头要是在谁家里发现这些书，那可是摊上大事了。 孟晚棠知道风声紧，也就是这么两年的事。 等到明年恢复高考之后，这些书就变成了珍宝。 孟晚棠把那些所谓的禁书全部都装在麻袋里。 她还在里面找到了不少连环画，虽然说有的封面已经脏了，但里面的内容还是挺齐全的，一页都不少。 孟晚棠像是进入了大海里的鱼儿，在垃圾场的书山里找的不亦乐乎。 这个垃圾场是公家的，这要是属于私人的该多好。 她可以开一个租书铺子。 每天在家里躺着都能赚钱。 孟晚棠想想就觉得开心，但是现在她只能挑合适的书往里面装。 结果这么挑着挑着就挑了一麻袋。 孟晚棠一下就犯难了。 这么多书要怎么拿回去啊？ 孟晚棠正发愁呢，结果面前就多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发现陆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陆青野好奇的问。 孟晚棠像是做贼似的朝他招招手，然后偷偷摸摸的把麻袋打开让他看。 “你看看这是黄金屋。” “……” 孟晚棠惆怅：“你说这么多数咱们怎么弄回去？” “我先用车子把这些书送回去，一会儿再过来接你们。” 陆青野说的轻松的就把书抱起来，放在前面的大梁上。 “你劲儿可真大。”孟晚棠震惊。 陆青野随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劲儿大不大？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孟晚棠瞪大眼睛。 大白天的这人说话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看看场合？ 她脸上的表情太生动了，什么话都写在脸上。 陆青野好笑的说：“这儿又没有别人，难道你还担心你的黄金屋里住了人，会被他听见？” 孟晚棠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点儿幽默细胞。 她笑着推推他，催促他赶紧走。 “咱们从这儿拿了这么多书，你问问大爷，这书怎么卖，咱们还得给大爷钱呢。” 到了门口，老头儿看到麻袋里装的都是书，都没往下翻就说。 “这书都是废纸，根本就不值钱，而且也没有人要。你们要是想要的话，一分钱一斤。” 一分钱一斤这一麻袋也要不少钱。 可是这一麻袋书的钱，都比那一套连环画的价格便宜。 “大爷，那我们还能多挑点儿吗？”孟晚棠一天一分钱一斤，眼睛都亮了。 她还殷切的看着陆青野。 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你快点儿帮忙说句话。 老头儿很无所谓。 “你们要是有本事拿走，就是把那一座山都拿走了也行。” “好咧。” 孟晚棠拉着陆青陆青野就往外面跑。 她高兴的恨不得原地跳个舞。 “咱们家屋子大能装下不少书。你能不能去借个拖拉机再找几个麻袋回来，咱们往里面多装点儿书？” 孟晚棠是最喜欢看书的。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业余爱好，以前就是想看书都没有书可以看家里唯一一本选集，她前前后后都快翻烂了。 后来买了一本中药材大全的书，又开始来来回回的看。 孟晚棠早就想找点儿别的书看了，她只恨自己现在才想起来到废品站来找书。 “你打算要多少书？” 陆青野扶着自行车的手一顿，车子差一点没倒了。 “能买多少买多少。” 孟晚棠求人办事儿的时候嘴巴像个糖罐子。 她伸手拉住陆青野那袖子轻轻的晃了晃：“哥，求你了，帮帮忙吧。我保证不挑禁书，就挑一些有用的书回去看。” 感情她还想挑禁书？ 陆青野留的是寸头，这会儿没戴帽子，能看到头皮。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微微皱眉的时候不怒自威。 他低头扫了她一眼，语气低沉：“不许太过分。” 他倒不是担心她拿的书太多。 陆青野是担心弄了这么多书回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就跟别人说是我买的破桌椅。” 孟晚棠脑瓜子特别好使。 她指着垃圾山不远处的那些东西说：“哥，你看到那边儿了吧？有不少破桌椅，还有沙发什么的。我还看到了一张贵妃榻，等一会儿买点儿装在上面一起带回去。这样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只觉得咱们刚搬过来，买点破烂的家具也是应该的。” “那你先选着书。” 孟晚棠一听恨不得欢呼，她偷偷的握紧拳头，嘴里喊着yes。 “那哥你过来的时候，顺便把几个孩子也都带过来。就别让他们在书店买书了。” 孟晚棠觉得自己不让孩子在书店买书，直接上这儿来拿书有点过分，又说了一句：“他们选中的书就一人买一本。” “行，我知道了。” 陆青野说着又把麻袋提下来，放在门口。 他骑着自行车走了。 孟晚棠站在门口，瞅了瞅麻袋里的书，犹豫要不要进去。 那老头儿忽然说：“这书你还要不要了？你对象是不是不让你要？我跟你说这样的男人不行。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大方点儿的？” 第312章 小胖的天赋 孟晚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天。 “大爷，您别误会了。我对象这个人可大方了。他所有的钱都给我了。我说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结婚好几年，他对我特别好。” 老头儿不相信：“你这个小丫头还怪会唬人的。你对象要是对你好的话，他至于现在骑车子就走，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吗？” 孟晚棠听到这话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大爷，你不懂。不过等一会儿你就懂了。”孟晚棠说着就往回走。 她还跟老头儿喊：“大爷，我挑这一麻袋的书你可千万别给我动。” “知道。” 老头儿瞅着孟晚棠那欢快的背影，不明白这丫头在穷乐呵什么。 现在这些年轻人自己有苦就往肚子里吞。 对象对自己不好，说出去也不丢人。直接回家找娘家人给自己撑腰不就行了吗？ 面子有什么可重要的？ 难道不是自己过得好才最重要吗？ “唉，一个个的糊涂呀！” 孟晚棠可不知道老头儿把她当成了糊涂蛋。 她重新扎到废品堆里，选了一个贵妃，她选了两张书桌。 竟然还看到了文房四宝。 有些砚台磕掉了一小块，但是并不要紧，一样能用。仔细看还有一种残缺的美。 “这下子省钱了，家里的孩子都不用花钱买砚台了。” 这东西其实也挺费钱的。 孟晚棠选好了预盖弥章的东西，又转身去挑书。 之前她还在这里选，现在根本就不用选。 她看上什么就把什么往里边装。 没用上二十分钟。 孟晚棠就听到了熟悉的欢呼声。 “妈妈，我来了。” 狗剩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来看到那么多的书，瞬间激动地扑上来。 “哇，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书呀，妈，你怎么不早点带我们来？” 孟晚棠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忘了这里。 她特别阔气的大手一挥。 “行了，这里的书你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今天你们随便挑多少都行。” 狗剩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他警惕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 “妈，你该不会是打什么坏主意吧？”狗剩这小子真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孟晚棠故意冷笑两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我当然是准备把你们给卖掉。不然我怎么把这些书买回去？” 孟晚棠说完，还以为狗生会回嘴。 结果狗剩转头就去挑书。 他还激动地大喊：“哥，你快点儿来，这里有好多书啊，都是你喜欢的书。” 狗蛋的速度可不慢，他早就开始慢慢地挑起来了。 他把自己喜欢的书放在一边儿，这会儿已经挑出来了厚厚的一摞。 至于小胖也在里面凑热闹，他不知道什么书好看，反正是书就往后边儿拿。 陆青野走在后面，手里还拎着好几个麻袋，他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就把孟晚棠挑出来的书装进麻袋里。 这男人真是眼里有活儿让人喜欢。 孟晚棠笑着继续挑书。反正装书的活儿有专门的人来干，也不用她管。 小胖选了一本画画的书坐在旁边儿看。 孟晚棠还以为这孩子在干嘛，扭头一看，发现这孩子正坐在那里看书。 她凑过去看了看，她没想到那竟然是一本教素描的书。 这样的书别说是小孩儿了，就是大人看也只是随意地看了看就放下了。 孟晚棠没想到小胖竟然看得这么认真。 她惊讶地发现小胖还不是看热闹，他好像真的能看懂书里的内容似的。 这一发现让孟晚棠十分惊喜。 她以为小胖喜欢乐器。 却没有想到比起乐器小胖更喜欢画画。 孟晚棠也不随便的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她有目的地去找专门教画画的书。 当有目的地去找一种类型的书的时候，速度就会放慢很多，而且还觉得很难。 孟晚棠一点都不着急，她十分有耐心。 “怎么就找了这么几本儿？” 陆青野还以为装完了一麻袋回来，面前又会多出一座小山。谁知道竟然只有几本书。 孟晚棠拉着他的袖子，偷偷地指了指小胖。 “你快看看小胖，他正在认真地看书，而且我发现他好像能看得懂。” 陆青野盯着小胖看了一会儿，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知道孟晚棠教孩子读书识字。 可小胖这个年纪会的字本来就不多。 他能看得懂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他看不懂是在装样子？不是的，那是一本教画画的书，里面字很少。可就是这样一本书，小胖却看得津津有味，我觉得这孩子可能喜欢画画。所以我打算多找点儿相关方面的教材。如果有相关类型的书籍我也想多找一点，拿回去给小胖看。” “咱俩一起整。” 陆青野真是一个开明的男人。 “行。” 两人分头找，找的速度更快了。 孟晚棠没发现旁边两个小家伙回头偷偷地看看弟弟，也加入了为弟弟找书的行列。 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书，顺手拿回去，然后继续找弟弟喜欢的书。 一家人就在这书山里边找了一整天。 中午，陆青野到国营饭店，买了好几个菜，端一小盆儿馒头回来。 他还给门口那大爷留了点儿菜和馒头。 “还好今天的天不冷，不然这顶着寒风吃的菜可真够人受得。” 孟晚棠其实还挺喜欢这样的氛围的。 陆青野又拿出一个热水瓶倒了热水给他们喝。 “你想得可真周到。” 孟晚棠很难想象这男人，如果在几十年后得多受人欢迎。 “要是冷的话，你就到大爷那屋去吃。”陆青野其实不想在这儿吃，因为太冷了。 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老婆孩子不舒服。 “在这儿就挺好的。而且今天太阳还挺大，也没有什么风。” 孟晚棠一边吃着饭一边翻旁边的书。 她很快就吃完了，看小胖自己慢吞吞的，勾了勾唇，喝了两口热水，又继续去找书。 孟晚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贪心的人。 可是看到这么多书在这儿她没办法无动于衷。 这些书等到下雨的时候，可能都浇烂了。 她只是想多拯救一些书而已。 第313章 来人 太阳都快落山了。 老头儿溜溜达达的进来看了堆了一车的书，又瞅瞅那一堆书山。 他倒吸一口凉气：“你拉这么多书走，有地方放吗？” 孟晚棠又找到一本画画的书放在麻袋里，站起身。 “我们家人口少，房子多。这些书正好放在房间里。孩子们闲来无事儿的时候可以多看看。” 老头儿跟外边那些人可不一样，他走过来瞅着孟晚棠选的书，又看看旁边儿的书，压低声音说：“这些书放在这儿一下雨就全完了。现在是冬天不下雨，可是等开了春，这些书八成没几本好的。你要是喜欢我抽空就把它都装起来，你过来把它拉走。” 孟晚棠震惊的看向老头儿，老头儿平静的望着孟晚棠眼神丝毫都不躲闪。 “大爷，您不用收到时候我来收就行。” 老头儿笑着点头儿，绕着圈儿又往外边儿走了，一点儿都不想催孟晚棠。 他恨不得孟晚棠他们多装一点儿书走。 废品站的东西便宜。 那贵妃榻，还有那桌子也不贵。 孟晚棠付钱，让三个孩子坐在拖拉机旁边的位置上。 她骑着自行车在前面。 天黑了，拖拉机的车灯亮着，正好给孟晚棠照着路。 冬天，太阳落山很早。 五点钟天就黑了。 孟晚棠他们到家的时候，路边根本就没有人。 陆青野把车开进院子。 她低声说：“我去做饭。” “那我先把书搬到屋里去。”陆青野开始卸车。 孟晚棠过来帮他搭把手。 他们俩先把贵妃榻和桌子拿下来。 贵妃榻适合放在堂屋里，来个人什么的可以坐着。 那长条的桌子，可以用来当茶几。 一长条儿放在那儿，上面再摆点儿瓜果，和茶壶，看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 孟晚棠想着弄一块儿花布，做一个罩，盖在上面应该能更好看一点。 三个孩子怀里各抱着一本书，进屋之后，各自找了地方开始看书。 孟晚棠晚上也没做特别复杂的饭菜， 累了一天。 她只想做一点省事儿的饭。 “晚上煮挂面条可以吗？”孟晚棠自己吃什么都行，她就是想问问陆青野。 “都可以。” 陆青野也没有意见。 “我怕你吃不饱。” “晚上也不干活儿，吃的饱。” 孟晚棠做的是热汤面条，还特意做了一个鸡蛋酱。 鸡蛋酱没有放盐。 就是酱的咸味儿，所以吃着一点都不咸。 孟晚棠吃了一碗面条，几个孩子也没少吃，剩下的那些都让陆青野包圆了。 “你们三个洗洗就回房间睡觉。” “知道了。” 狗剩抱着书跑回房间把书放好，又回来洗漱。 冬天天很冷，小孩子不是天天都洗澡的。 但是每天都要泡脚。 孟晚棠和陆青野趁着天黑开始卸车。不然明天白天被人看见不好。 “你歇着去，我来就行。”陆青野担心她累坏了，不让她帮忙 孟晚棠也舍不得陆青野一个人这么拼命的干。 男人是自己的，累坏了自己心疼。 陆青野扛着麻袋进屋，摆到后面得小屋里。屋里还烧着地暖，不会反潮，白天还有阳光照进来，很适合放书。 孟晚棠打算找人做一个书架。把这些书全部按照分类摆放在书架上。 这样孩子们看书的时候也方便找。 两人忙活完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孟晚棠进屋就躺在地上，还好这地板都是地暖。 正因为上面热乎乎的，她动都不想动。现在闭上眼就能立刻睡过去。 陆青野像是不知道累似得，出去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喊孟晚棠起来洗脚。 “我不想动。” 孟晚棠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瞅着陆青野。 陆青野蹲下身，把她的棉裤拉下来。 “把腿弯回去。” 孟晚棠照做。 陆青野把她的脚放进水盆里给她洗脚。 孟晚棠下意识想把脚拿回去，却被他抓住脚踝。 “别动，水洒了。” 孟晚棠不敢动了。 她觉得很奇妙。 孟晚棠躺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困了，她静静的看着认真给自己洗脚的陆青野，眼神变得很温柔。 “你先泡一会儿，我再给你加点儿热水。” 陆青野拿来水瓶往里面倒了一点热水，又拿了另外一个盆儿过来。 他把毛巾拧了拧，给孟晚棠擦脸。 陆青野的动作很生疏，却很轻柔。 温乎的毛巾盖在脸上的时候，孟晚棠眼睛发涩，有点想哭。 她不是故意这么不争气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触动了她的某个点。 她不想陆青野也发现自己的异样，扭过头闭上眼假寐。 “好了，房间里的被褥都已经铺好了，你赶紧回去睡觉。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陆青野把盆子拿到椅子前往里面加了点热水，开始洗脚。 孟晚棠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陆青野发现他的目光看过来，她冲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觉得很幸福。” 陆青野明显愣住，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是因为带回来那些书吗？” 陆青野误会了。 孟晚棠摇摇头又点点头：“反正很幸福。我回房间了，你洗完也早点儿回来睡。” …… 第二天。 早上吃完饭，孟晚堂带着孩子们又冲向废品站。 去废品站之前，孟晚棠还特意去买了不少纸箱子。 陆青野开着拖拉机把他们娘几个连纸箱子一同都送到废品站，又开着车去上班。 “中午我来给你们送饭。” 孟晚棠摆手：“中午你不用过来，我带着孩子们出去吃。晚上的时候你过来接我们一趟就行。” “好。” 陆青野放心地开车走了。 到了单位，快下班的时候，冯东阳从外面冲进来。 他一脸兴奋的说：“头儿，你快看谁来了？” 陆青野抬头，看到一个人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同志。 陆青野这人神情激动上前，上前给了男人一拳头。 “好小子，你来了怎么没打个电话？” 来人笑的特别爽朗。 “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哪儿还有现在的惊喜？” 男人叫吴尚阳，和陆青野是战友。 另外一个女同志也上前笑着跟陆青野打招呼：“好久不见。” 第314章 这人的手好奇怪 陆青野看清她的样子，顿时心头一惊。 “好久不见。” 徐梦欣，是吴尚阳的妻子。 她也是随军的一名军医。 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徐梦欣跟着大部队上战场。 她是一名非常英勇的女同志，救了很多的伤员，把很多战士从死神的手里抢救回来。 是一名真正的英雄。 “你们二位不是回老家了吗？”陆青野很自然地移开目光，问吴尚阳。 吴尚阳爽朗地笑着说：“我们都已经分配到老家了，没想到你小子不声不响地搞了一件大事儿。上头就把我调过来了。” “这是好事儿啊。以后咱们兄弟就能天天见面了。” 陆青野自从转业之后和之前的战友见得就特别少。 大家虽然也联系，可陆青野的身份太特殊，除非必要情况大多数都不跟战友们联系。 这一次吴尚阳能调过来，他们能够一起共事，这是一件好事儿。 “走，咱们先到我家去。” 陆青野说着就带人走回去。 吴尚阳也没客气，跟着他往外走：“你们房子是不是都还没找好？” “也是临时接到通知，没敢有半点儿耽搁，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过来了。” 陆青野：“那正好，你们这几天就先在我们家住着。等房子找好了再搬过去。” 吴尚阳大大咧咧的，没什么想法。徐梦欣到底是个女同志，心思比较细腻。 “我们就这么过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徐梦欣可是听人说过，陆青野的媳妇儿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吴尚阳觉得两口子吵架都是正常的事，也就是陆青野，所以其他人谈论的才多一点。 他是不相信陆青野的媳妇儿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现在他知道了那些事肯定都是谣传。 陆青野也没想那么多，听到这话就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家刚搬到城里来，家里的房子挺多的。就是什么都没收拾，你们不要嫌弃简陋就行。” “哎呀，这有什么可嫌弃的，能住人就行了。本来我还打算住在单位的值班室。” 吴尚阳笑呵呵地说。 “单位的值班室生的是炉子，而且里面还特别冷。再说咱们单位有固定的小年轻儿在这儿值班。你们两个要是住在这儿，人家怎么值班？” 更不要说他们单位下边儿还关着几个犯人呢。 陆青野走到拖拉机前面：“赶紧上来。” 拖拉机大，正好把他们两个的行李都装进去了。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所以才故意弄个拖拉机在这儿？” 陆青野笑着说：“还真不是，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行吧。” 吴尚阳把行李扔进车里，自己先跳上去，然后拉着徐梦欣上来。 “你们家离单位远吗？”吴尚阳坐在车头里扯着嗓子喊。 “不远。” 陆青野开着车直接绕到了废品站。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说着陆青野进了废品站。 孟晚棠看到他过来，激动地说：“你看看我。把这些书都已经收起来了。” 陆青野看到那纸箱里面都装满了书，还封上了。 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 他走过去才发现这上面竟然还写着字。 孟晚棠装书的时候把每样书都进行了分类，这样搬回去就算是不拆开也没关系。 “跟你说件事儿，我的战友来了。他调到我们单位上班，他和他爱人暂时还没找到房子，这几天可能要在咱们家住。” 孟晚棠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生气吧？” “没有，我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同志。但家里来客人，我理应先跟你说一声。他们来得太突然，我都下班要走了他们才来。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把他拉到冯东阳他们家里去。” “行了，这是你战友，又不是外人。再说又不是常住在咱们家不走了，人家就是借住几天，等找到了房子就搬出去。你至于把人家送到别人家去吗？” 孟晚棠指挥陆青野：“东西都装起来吧，然后你带着孩子们回去，我看看还能不能买点儿什么东西回来。” 家里来客人了，饭菜得准备上。 “媳妇，你真好。” 孟晚棠回头瞪了他一眼：“赶紧干活儿。” “那我去把车开进来。” 陆青野说着就往外面跑。 孟晚棠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很清楚战友和战友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纯粹，尤其是他们这个年代的。 这些战友就跟亲兄弟似的。 谁家有困难，大伙儿一起来帮忙，要是哪位战友牺牲了他们的孩子和父母，大家伙都会帮着照顾。 别说陆青野的战友来了，要在家里住几天。就是陆青野的战友不在了，家里的孩子没人照顾，要送到他们家来养。 她都不会拒绝。 人家孩子的父母流血流泪，保家卫国，这些烈士的孩子她当然要把他们养大。 她有这个能力自然要出一份力，如果没有这个能力那就算了。 没一会儿拖拉机开进来了，上面还站着一男一女。 陆青野从车上下来给他们介绍。 “这位是吴尚阳，这位是他的爱人，也是我们的战友徐梦欣。这是我爱人孟晚棠。晚棠，叫吴大哥和嫂子。” “吴大哥，嫂子，你们好。” “好好好，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听陆青野提起你，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面。”吴尚阳看到孟晚棠的时候人都愣了一下。 他现在觉得部队里的那些传闻可能是真的。 陆青野这小子不离婚估计就是因为这媳妇长得花容月貌的，哪怕能作脾气不好，这小子也舍不得离婚。 徐梦欣也在暗中打量孟晚棠，她发现孟晚棠的眼神很正，眼底带笑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像传闻中的泼妇。 不过孟晚棠长得这么好倒是出人意料。 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难怪部队里那么多人，陆青野同志一个都没看得上。原来人家的眼光是真的高呀。” 徐梦欣笑着开了个玩笑。 第315章 女人啊 “嫂子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最多长得比其他人好看点，有内涵点。” 孟晚棠羞涩地垂眸，还用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眼神极其隐晦地瞪了眼陆青野。 陆青野面无表情，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吴尚阳心想坏了。 他伸手拉了下徐梦欣，让她闭上嘴，别乱说话。 “青野，咱们来这是要干嘛？”吴尚阳扯着嗓子问。 陆青野指着堆成小山似的纸箱说：“把这些箱子装到车里。” “那咱们开始干活。” 吴尚阳弯腰就搬箱子，发现箱子里面还挺沉，一个个都很扎实。上面用胶带封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往四周看了眼，到处都是废品，这些箱子里难道装的都是废品？ 搬起来这感觉，八成都是书吧？ 吴尚阳装作没猜到，把纸箱都搬上车。 男人们干活，女人们也没闲着，徐梦欣手有问题，使不上力，也干不了活。她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看着一直在干活的孟晚棠，眼底充满审视。 孟晚棠能在这个女同志身上感受到敌意。 估计不是她的问题，事绝对出在陆青野身上。 纸箱都装上车，几个孩子坐在前面，吴尚阳坐在纸箱上面。 他低头看到在下面的两位女同志，问道：“你俩不上来吗？” “不了，我们走回去。”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看了彼此一眼，几秒钟后，又同时笑了。 徐梦欣伸出左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徐梦欣，是一名军医。因为身体原因，转到了地方医院上班。” “孟晚棠，一名小中医，和你算是同行。” “缘分。” 徐梦欣惊讶。 她没想到孟晚棠竟然还是个大夫。 以前可从未听陆青野说过，不过陆青野也很少说起家里的事。每次接到电报，或者是家里的来信，他的情绪都会低落几天。 那种低气压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 当时他们这些一起上过战场的战友们，都知道陆青野之前回家，娶了一个不省心的媳妇。 他媳妇三天两头地作妖，家里不太平。 后来，还以死相逼，要求陆青野退伍。要不是陆青野运气不错，调到地方，还不知道他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次来之前，徐梦欣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折腾陆青野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现在看来，传闻果然都是传闻。 人家陆青野的媳妇还挺不错的。 “没想到嫂子也上过战场。”孟晚棠很佩服这样的女同志。 “我就是在后方，救治伤员。他们才是上了前线的人。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是孩子，年轻轻的就冲了上去。执行了很多艰难的任务。” 徐梦欣止住话题，真诚地向孟晚棠道歉：“见面时说的那句话，你别介意。他这个人眼里只有两种性别的人，一种人是媳妇，也就是女人。另外一种人是战友，统称同志，相当于男人。” 这形容词，给孟晚棠整笑了。 “嫂子之前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才故意试探我？”孟晚棠很聪明，聪明得让徐梦欣刮目相看。 她竖起大拇指：“真是了不得，这你都能猜出来？” “我以前名声的确不怎么样。” “……” 徐梦欣直接噎住了。 这话让她怎么接。 男人们面面相觑。 搞不清楚这两女人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好姐们儿？ 吴尚阳回头，小声跟陆青野：“你说奇怪不奇怪？刚才两人差点打起来，现在竟然还聊得这么好。” 都是神经病。 吴尚阳可不敢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 陆青野白了他一眼：“嫂子的手是怎么回事？” “意外。” 吴尚阳没多说什么，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那你过来给我当副手，可不如你在老家当厂长。”陆青野眉头拧着。 吴尚阳可不比他差多少。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吴尚阳会跑过来，给他当副手。 这算是变相的降职。 “你小子该不会一辈子都在这儿不动地方了吧？”吴尚阳笑着道，“这次你搞出来的大动静，可是惊动了上面。估计用不上一年半载，你就该被调走了。我就是来接替你工作的人。” 吴尚阳瞅着陆青野万年不化的扑克脸，乐道：“你别跟我说，你没想到这一点。” “还真没想过这事。” 陆青野也笑了。 他瞅着徐梦欣问：“嫂子还在医院？” “嗯，现在她的手不能做手术，只能做后勤工作。”吴尚阳到现在还是挺心疼媳妇的。 陆青野看了眼天边：“不早了，咱们先回去。” “那她们俩呢？还真走回去啊？”吴尚阳震惊地瞅着陆青野。 这小子是真敢。 竟然把媳妇丢下自己走。 牛人！ 陆青野把孩子抱上车，让孩子们坐好，自己朝着孟晚棠走过去。 “你要不也上来？我把你送到副食厂门口，等会儿过来接你？” 吴尚阳看得啧啧称奇。 他啥时候见过陆青野这么温柔地跟女同志讲过话？ 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也行。那你一会儿开车来接我。”孟晚棠看了眼拖拉机，指着后面的地方，让徐梦欣坐上去，“你坐在这儿，拉着点绳子就没事。” 徐梦欣不是那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都没用吴尚阳帮忙，自己利落地爬上车。 “厉害！” 孟晚棠赞赏地竖起大拇指，徐梦欣潇洒地笑了。 “这几年，一直坚持锻炼呢。” “不错！” 孟晚棠坐上车，抱着小胖，狗蛋和狗剩坐在另一边，紧紧地挨着陆青野。 陆青野开着拖拉机，哒哒哒哒地往家里开。 天还没彻底黑。 但门口也没啥人，都在家里做饭呢。 “你们住在这屋。” 陆青野早就和孟晚棠商量过，让他们两口子住在最西边的房子。旁边是陆彩华的住的房间。 “行，你忙你的。” 吴尚阳追出来，问他：“这些纸箱放在哪儿？” “后面那个小屋。”陆青野推他进去，“不用你，等会儿我回来弄就成。” 他骑着车子就走了。 吴尚阳回到屋，跟徐梦欣商量：“我去卸车，你先休息一会儿。” “注意点，你腰的伤还没好，万一再伤着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第316章 找东西 吴尚阳低头看着媳妇的手，让她坐下休息：“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你也累着了。先躺一会儿，等一会儿他们两口子回来，我再进屋喊你。” “你注意点。” “知道。” 吴尚阳出去。 从屋里出来，看到一个小不点站在外屋，正往外面看。 “你是狗蛋还是狗剩？” 狗蛋看了眼吴尚恩：“我是云和。” 吴尚阳：“……” 虽然这脸跟他爹的脸一样臭，但比他爹幽默得多。 他笑着问：“云和，车上的东西都卸到哪儿，你知道不？” 狗蛋还真知道。 他指着厢房，说：“我妈说，先放在这屋里。” “真是个好小子。” 吴尚阳伸手在这小子脑袋上撸了一把，开了门之后就去搬箱子。没一会儿陆青野回来了，身后还载着孟晚棠。 看到他在干活，急忙把人拉住：“赶紧进去休息，这不用你。”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都是过命的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吴尚恩说着又抱了一箱走了。 孟晚棠买了两只鸡回来，她打算学南方人，做一个火锅。不是店里卖的那种，而是自己家里做的那样的。 天冷，最适合吃火锅了。 没有酒精，但是有木炭。 孟晚棠用把木炭放在火盆里，再把小铁锅放在上面。她感觉这就是铁锅炖和南方火锅的结合版。 她可真优秀！ 只是这个小锅不大。 锅是她从老家的锅台上弄下来的，本来打算做个冷灶的，平时炒点菜，或者是炖点什么用这个小锅。 没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 锅里的汤很多，里面还煮了土豆片，冬瓜片，白菜，鸭血等等。 饭做好了。 吴尚阳他们正好也卸完车。 “快洗手，过来吃饭。”孟晚棠招呼吴尚阳过来吃饭。 吴尚阳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喊媳妇过来帮忙呢。 “我去瞅瞅你嫂子，怕是睡着了。”吴尚阳这个不好意思。 孟晚棠说：“不着急，嫂子要是困，就让她睡着。饭菜我给放在锅里热乎着，她要是半夜醒了，自己端出来吃就行。” “就当成是自己家，随意点就行。”陆青野也说。 “我先去看看。” 吴尚阳感激地看了眼陆青野，急忙进了屋。 他推开门进去一看，徐梦欣歪倒在地上，就那么睡着了。他想帮她把鞋子脱了，让她先这么睡着。 谁知道他刚碰到她的鞋子，徐梦欣就睁开眼了。 “我睡着了？”徐梦欣人还有点懵。 吴尚阳低声告诉她：“饭做好了，你要是困就脱了衣服继续睡。晚上要是饿了，去锅里端饭出来吃，成不？” “那怎么行。” 这是在别人家，要是吃饭都不出来，直接躺下睡觉，太不礼貌了。 “这也不是别人家，不用想那么多。睡吧。”吴尚阳已经把被褥铺开，让徐梦欣先睡。 徐梦欣摇摇头，起来往外走：“先去吃饭。” 别说这是战友家，这就算是娘家也不能这么随意。 两人出来，看到那个锅，人都呆了呆。 吃到嘴里的时候，舒服的眯起眼睛。 里面的冬瓜入味了，吃到嘴里又热乎又香。 就连碗里的二米饭都香的不行。 孟晚棠已经尽量往多了做，谁知道就这还没剩下。还好之前炸得萝卜丸子还有不少，她拿出来一大碗。 不然这些饭菜可能都不够吃呢。 “嫂子，我们家洗澡的地方在这儿。这是陆青野自己做的，里面倒上了热水，你就站在这儿洗就行。要是睡不够了，你就从锅炉里接点水倒进去。试探下温度再洗。” 虽然麻烦了点，但是真的很好用。 孟晚棠每天都过来洗个澡。 徐梦欣坐了一天火车，正想洗个澡。 她洗完澡回来，坐在地板上擦头发：“你说孟晚棠这个人还真的挺不错的。” “比杨玲好？” 徐梦欣白了他一眼：“我之前是误会了，才会觉得杨玲更适合陆青野。现在一看，人家的小日子过的，可比以前好的说。” “你还和她挺投缘的。”吴尚阳头发短，擦了一下就干了。 他躺下后，舒服地喟叹一声。 “她人不错。”徐梦欣瞅着这屋子，怎么看都觉得喜欢，“要是咱们的房子也能这样弄就好了。冬天不怕冷，还能把爸妈和孩子都接过来。” 吴尚阳说：“到时候我找人好好问问，时候不早了，睡吧。” 第二天。 一大清早，吴尚阳和陆青野去单位。徐梦欣也要去医院报到，家里就只剩下孟晚棠和三个孩子。 他们没去废品站。 这家废品站的书，差不多都让她带回来了。 剩下的书要么是重复的，要么就是没用的书。 孟晚棠就没再去。 她拿着锄头，带着孩子们手动翻地。 小胖不哭也不闹，拿着教绘画的书自己在屋里看。狗蛋和狗剩拿着小筐子在地里捡石头。 地里翻出来的石头很多。 孟晚棠松土，孩子们把石头捡出来，堆到指定的地方。 狗剩想看小人书，可也知道帮大人干活更重要，一直在碎碎念：“石头怎么这么多，为什么石头不能少一点？” 正说着，小胖过来了。 他抱着小板凳，还有自己的书，找了一个太阳地，放下板凳坐在上面看书。 狗剩蹲在地上看着小胖，咬了咬牙，抓紧时间捡石头。 争取早点捡完早点去看小人书。 一上午，孟晚棠只赶出来五分之一的地方。 孩子们也累坏了。 孟晚棠看时间差不多，就让孩子们回去。 “中午吃什么？” 狗剩立刻说：“吃挂面！” “你们俩呢？也吃挂面吗？” 俩小孩儿点头。 孟晚棠就给孩子做了热汤面条，里面放点醋，又放了个鸡蛋。 她没吃，她吃两顿饭，不饿。 孩子们倒是饿了，面条全部吃光。 小胖还小，孟晚棠把他哄睡，让狗蛋和狗剩在屋子里陪着弟弟，她又继续去干活。 她累得站在墙角擦擦汗，正打算去买菜回来做饭，就听见扑通一声，有人从墙上跳下来。 紧接着有个人说：“找到没有？” 另一个人说：“没找到，你说会不会东西不在他们家？” 第317章 陆青野，回家捉老鼠了 孟晚棠脚步一顿，屏住呼吸，听着隔壁是院子里的人讲话。 “应该不会。龚拓海没那么蠢，他要是放在自家，咱们来这么多次，不可能查不到。”说话的男人声音有些耳熟，孟晚棠总觉得之前在哪里听到过。 另外一个男人低声说：“你说他媳妇会不会知道？” “他把她媳妇当傻子糊弄，她媳妇也不是啥好东西。你没看，龚拓海这么多年，头顶上都能养一万头马了，也没见他们俩吵过架。这俩人虚伪的很，他肯定不会告诉那个女人这些事儿。” 这俩人对龚拓海两口子很了解啊！ 就在这时，孟晚棠听见“哎呀”一声，随后另一个人也骂了一句：“操，你咋也掉下来了。” 这俩人是什么运气？ “咋上去？”其中一个问。 “上不去，等着吧。等他们什么时候意识到不对，来找咱们，咱们就能上去了。你说龚拓海脑子是不是有大病，一个破枯井就不能直接填了吗？还不放个石板或者木板子当着，这谁过来后院掉下去怎么办？都上不来。” 俩人在井里骂骂咧咧。 孟晚棠知道，这俩人暂时是上不来的。 她去买菜，顺便到邮局，借了个电话，给陆青野打过去。 电话恰好是陆青野接的：“你好，请问找谁？” “是我。” 孟晚棠还是第一次打这个电话呢。 她有点新奇。 陆青野也很意外：“是不是家里有事儿？” 不然她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后院的枯井进来两只耗子，暂时爬不出来。你回来把他们弄死呗？我怕晚一点跑了。” 陆青野：“……” 他听懂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媳妇这是什么运气，怎么什么人都能碰得到呢。 “我这就回去。” “嗯，你忙你的，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这不一定。” 本来他可以早点下班的，现在怕是要加班。 孟晚棠也沉默了。 “那我们先吃，你们两个的饭菜放在锅里热着，等你们回来了吃？” “也行。” 孟晚棠挂了电话，邮局的大姐笑着问她：“你们家枯井的里进了耗子也用管？直接填上不就行了吗？” “我原本还想着再往深了打一打，看看能不能见到水，要是有水，就不用重新打井了。” 孟晚棠笑呵呵地付了钱。 大姐把零钱给她：“说的也是。” “那我先走了，您先忙着。” “好咧，慢走。” 孟晚棠朝着农贸市场做，去买菜回去做饭。家里多了两个人，菜还要多准备点。孩子们帮忙干活，也得有点荤腥才行。 “怎么没去赶集呀？”路过一个大姐在跟旁边儿的女同志说话。 孟晚棠一听赶集，才想起他们家还没有鼓风箱。 要不现在过去看看？ 孟晚棠是个行动派，想到这儿了立刻就去。 有了鼓风箱烧火的时候，也能轻松一点。 到了集上卖东西的还挺多，很多蔬菜特别便宜，大白菜都是一车一车的。 她我们家也有大白菜，不过拿到城里来的没那么多。 家里的泡菜坛子也空了。 正好买点儿白菜回去，放在泡菜坛子里。 “大爷，你们家这白菜怎么卖？” 大爷看到还真有人来买白菜，就说：“一分钱一斤。” 孟晚棠发现大爷家的白菜外面的菜帮子都被撕去了，留下的只有芯。 “那给我拿一麻袋吧。” 大爷一听孟晚棠要一袋子，立刻把袋子打开，让孟晚棠自己选。 “这一袋子白菜好，没压着，也没冻着。要不你就来这一袋子？” 孟晚棠凑过去看了看，果然这一袋子的白菜卖相特别好。 “行，那就来这一袋子，嗯，多少钱？我先给你钱。再把袋子先放在这儿。一会儿我再过来拿？” “行行行，你啥时候来拿都行。” 大爷称了一下斤两，孟晚棠付了钱又到里边儿去买鼓风箱。 等东西买好了，卖鼓风箱的那个大爷要把东西给她送回去。孟晚棠就顺便拉着白菜跟着车一起回去。 她前脚到家，徐梦欣后脚就回来了。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白菜？”徐梦欣惊讶的问。 她记得厢房里面有不少白菜呢。 “这些白菜我打算腌点儿酸菜。” “你什么时候腌酸菜？我跟你一起。”徐梦欣什么都会。 “只是腌个酸菜而已，用不着你，你今天在单位怎么样？” 徐梦欣脸色有点儿不太好：“还行。” 看徐梦欣的意思就是不想多说。 “今天晚上猪肉炖粉条里面多放点儿白菜，行吗？白菜帮单独炒，里面多放点儿菜叶子。” 孟晚棠很自然的转移话题。 徐梦欣松了一口气，跟识趣的人讲话，就是很轻松。 “都可以。” 孟晚棠做好了饭，陆青野和吴尚阳也没回来。他们就先吃了，然后把饭放在锅里给那两个人热着。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吃。 饭吃的早，天还没黑。 孟晚棠打算扫扫院子，就听到外边儿有人喊：“请问有人在家吗？” 孟晚棠从屋里出来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戴着纱巾儿的女同志。不仅戴着纱巾儿，还戴着口罩。 “请问你找谁？” 这女人萌的再严实，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也十分陌生。 女同志的视线在孟晚棠和徐梦欣身上来回看了两眼，最后问孟晚棠。 “你就是小孟大夫吧？” “对，是我。” 这个称呼可真是太久违了，除了董媛媛他们那几个姑娘之外，好像没人这么称呼她。 女同志听到孟晚棠承认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立刻上前，她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口罩，语气急切，还带着哭腔。 “小孟大夫，你看我的脸还能治吗？” 孟晚棠看到这女同志脸上坑坑洼洼的全是痘，有点像酒刺。 这东西可不好弄。 一个不好就会在脸上留疤，而且一辈子都弄不好。 酒刺就是一种毛囊皮脂腺的炎症。 有的是粉刺，有的是丘疹。 青春期过后就会消失。 还有的人是痤疮，会终身留疤。 眼前的女同志情况就比较严重。 孟晚棠面容严肃，搞得那个女同志十分紧张。 “我脸上的痘是不是治不好？” 第318章 你的手还想治吗？ “你先别着急。” 孟晚棠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让人听了心就能安静下来。 徐梦欣也是大夫，但这个不是她的专长。 她看两眼病人就看向孟晚棠。 徐梦欣很好奇他是怎么给病人治病的。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我这痘听人家说会在脸上留疤。我还没结婚，这要是留了疤以后……” 可怎么找对象儿啊。 那姑娘眼睛有点儿红，虽然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大家伙儿都明白。 “你这就只是病，是病就能治。别人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都没说不能治，你就在这儿着急。” 孟晚棠抬手捏着，女同志的下巴左右地看了看。 女同志眼睛里还有水雾，虽然还挺担心，但一句话都没说，就怕惹孟晚棠不高兴。 “行了，你先跟我进来吧。” 孟晚棠转身往院子里走，那个女同志也跟了上来。 她这个时候才敢说话：“我是听董媛媛说，她说你非常有本事。所以我才过来找你的。本来董媛媛要跟我一起来，可是她临时有事儿，我就只能自己过来了。” 其实不用方琳琳说，孟晚棠也知道方琳琳肯定就是董媛媛他们那一拨人介绍过来的病人。 孟晚棠没把人领到前院儿去，而是直接就在门房这。 她有一种预感，她这个门房以后可能就要成为真说了。 女同志就算是不爱美，也会对自己的脸很重视，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脸上长几个痘。 就算是男同志也不希望自己脸上坑坑洼洼的。 更何况方琳琳脸上不是一颗痘，她是整张脸，从额头到下巴，全部都是痘痘。还是那种很红的痘痘。 看着就不好处理。 “这个我能治。”孟晚棠才说完方玲玲就欣喜万分。 “真的吗？孟大夫，你真的能治呀？” 孟晚棠抬眼看了她说：“必须要遵医嘱，否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是不负责的，你也不要来跟我扯皮。” “我不会！我不会！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方琳琳真的太害怕这些痘痘消不去。 她其实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 听她嫂子那意思是让他们两个找个机会相个亲，见个面儿走个过场。 万一男方也满意的话，他们就早点儿把婚结了。 她也老大不小的，再晚两年的话就不好找对象了。 方琳琳本来不着急，可是脸上忽然冒出来这么多痘，她就算不着急嫁人，也着急把这些痘都弄掉。 “你脸上这痘不光要吃药，还要外敷。另外你还要过来针灸。针灸要坚持不断，你脸上这个情况可能要持续七天。” 孟晚棠担心这姑娘没时间。 “那我晚上过来，行吗？” 方琳琳还有些忐忑不安，她担心自己晚上过来人家不愿意。 她还没等孟晚棠开口，又着急地解释：“我白天要上班，只有下了班才能有时间。我们下班时间是五点半，我吃个饭过来差不多要七点。” 小姑娘也挺着急的，除了这个时间，她没有别的时间了。 孟晚棠又不用上班，顶多早上起来做个饭，现在天气冷，一般都是陆青野起来做饭。 除非有特殊情况。 否则的话一般都不用她起来。 “行，你七点过来就行。”孟晚棠看了一眼时间问她，“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从明天开始？” 方琳琳一听要明天开始，立刻摇头说：“小孟大夫，我挺着急的，要不咱们今天就开始吧？” “也行。” 孟晚棠指着屋里那个临时搭成的小床说：“你躺在上面儿等着我，我去取个银针过来。” “好的。” 方琳琳看到那个小窗还挺干净的，就躺了上去。 孟晚棠转身进屋去拿银针。 没一会儿她拿着针回来，开始给方琳琳做针灸。 方琳琳躺在床上忐忑不安慰问：“小孟大夫，你确定真的能让我的痘快点儿消除吗？是不是七天针灸完之后这些痘就没了？” “具体还要看你的身体素质。”孟晚棠从来不说大话，“我只能跟你说七天保证能让你看到效果。” 徐梦欣在旁边看着，她也没说话，全程表现得像是一个隐形人。 她看着孟晚棠拿着银针，快速扎进去，每一针都格外精准。 这手法不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中医，反正像是练了十几年的样子。 以前也没听说陆青野的媳妇是一个中医。 这陆青野藏得可真深。 方琳琳本来听说要在自己脸上扎针，吓得肝儿都颤了。 结果这针扎在脸上竟然一点儿都不疼，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 这是什么神仙大夫呀？ 难怪董媛媛来过一次就恨不得向全世界推销这位年轻的美女大夫。 方琳琳顿时信心大增。 针灸结束，孟晚棠取了针。 “要的话是你自己去买，还是我配好了你自己过来拿？” 方琳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孟大夫，能不能拜托你帮忙熬药？您放心，我不让您白熬。” 孟晚棠挑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我家里面不太方便。” 方琳琳大嫂还行，可是她二嫂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二嫂一天到晚就会阴阳怪气的，要是知道她为了这张脸花钱看病，每天熬中药的时候还不知道要说多难听的话呢。 这也是方琳琳想要嫁出去的原因。 她想过清净日子，不想在家里听二嫂每天阴阳人。 “也行。” 方琳琳走了之后，徐梦欣才问孟晚棠：“看你这手法很有些年头了。” “这东西全靠练，最重要的就是手感。你是不知道我这个腿以前被扎烂了。”孟晚棠指了指自己的腿笑着说。 徐梦欣惊讶，没想到眼前这还是一个狠人。 “佩服佩服。” “主要我也是喜欢，所以才认真地学。”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孟晚棠的家里人都会中医，如果她也会中医的话，就好像和自己的家人从未分开过。 第二天傍晚。 方琳琳如约而至。 她看到孟晚棠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恨意。 “小孟大夫，我听董媛媛的话。相信你才过来找你看病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骗子。” 第319章 先天的我可能治不好 徐梦欣听到这话下意识扭头看孟晚棠，她发现孟晚棠竟然丝毫都不着急，甚至还仔细的观察方琳琳脸的情况。 “看来已经起效果了。”孟晚棠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门房示意方琳琳进去，“今天的针灸继续。” 方琳琳良好的教养在这一刻瞬间破防了，她张口就骂：“继续你妈继续！你看看我的脸都成什么样子了？我的脸比之前还要严重，你这个骗子，我要告你，让你坐大牢。” 方琳琳气的转身就走。 徐梦欣一下就急了，上前就要去抓方琳琳，没想到被方琳琳躲开。 方琳琳指着孟晚堂的鼻子骂：“你是什么狗屁大夫，你就是一个庸医。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后半辈子去劳改吧。” 孟晚棠不慌不忙的解释：“虽然我跟你说专业的解释，你可能听不懂，那我就用简单的道理让你来明白。” “你不要以为你再用花言巧语，我就能相信你。” 方琳琳冷笑。 她从未有过的气愤。 女孩子脸上长一个痘都会惊慌失措，她脸上一口气长了这么多痘痘，每天都吃不下饭，四处求医。 可是医生却没有好办法，只能说顺其自然。 开的那点儿药也毫无作用。 方琳琳本来已经心如死灰，谁知道董媛媛一席话又让她升起希望。她试探着来找孟晚棠，没想到孟晚棠竟然说她的脸能治。 那一刻，方琳琳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唯一一束光。 她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满怀期待，以为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能看到痘痘变淡的样子。 谁知道早上起来她发现自己的脸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还有些严重了。 方琳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等她到了工厂，中午吃饭的时候，同时看到她的脸跟她说：“琳琳，你的脸怎么变得越来越严重了？你要不要再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她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找孟晚棠算账。 可她现在在单位根本走不了。 所以下了班，方琳琳第一件事儿就是来找孟晚棠算账。 孟晚棠很理解方琳琳的愤怒：“怪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如果我提前跟你打一声招呼，你有个心理准备的话，就不会这样惊慌失措了。” “难不成你昨天跟我针灸的时候，还要跟我说我的脸会变得比前几天更严重？” 方琳琳真想上去给她两耳光。 “你长痘是因为身体里的一些激素，还有一些毒素出现了问题。激素出现问题，咱们就需要调理，身体有了毒素，就要把毒排完。等这些内在的原因调理好之后，你脸上的痘痘才会消失。” 孟晚棠的语调很稳，听在耳朵里让人不自觉的冷静下来。主要是她的态度十分从容，好像方琳琳脸上的痘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而你脸上的痘痘呢，是正处在初期。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个痘痘全面的爆发，等到他彻底爆发完之后，身体的毒素就会通过治疗彻底的排出去。你身体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我意料的应该是明后天，你脸上的痘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方琳琳不太相信：“你排毒的时候直接排出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的痘痘再长出来这么多干什么？” “再跟你说一个简单的道理，你肯定见过脸上长痘痘的吧？就是那种小的痘痘只要冒了白尖儿把痘痘挤破，就不会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的那种痘痘。” 孟晚棠说的这个痘痘方琳琳见过。 “是，怎么了？”方琳琳的语气很冲，“那个痘痘很小，跟我这个痘痘完全不一样。” 孟晚棠点头：“是这样的，没错，但是道理是一样的，那个痘痘刚开始冒出来的时候，如果你去挤它，非但挤不出来什么，还会很疼。只有它成熟了冒出了白尖，这个时候你去挤它白尖一下就出来了，还会流血。然后你就可以放任不管，用不上两天它就自然结痂，自然而然的好了，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方琳琳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你脸上的这些痘痘也是一样的，只有让它成熟了，然后通过治疗这些痘痘才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孟晚棠这次的解释方琳琳听清楚了。 她还有些犹豫不决。 心里也相当的忐忑。 毕竟自己刚刚骂人骂的那么凶。万一孟晚棠存了报复的心理，她这张脸可能就彻底完蛋了。 孟晚棠看出方琳琳的小心思。 她主动说：“我们医生被误解都是很正常的。而且主要原因也在我没有跟你提前解释清楚。如果我提前跟你把这个过程说明白，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误会了。” 方琳琳没想到孟晚棠这么大气，她低着头，不自在的给孟晚棠道歉。 “小孟大夫，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听你解释的。” 孟晚棠并不在意。 “先进去吧，今天的针灸还要做。一会儿你把汤药喝了，明天的汤药，你等会儿带回去，明天自己在家里热了喝。” 送走了方琳琳。 徐梦欣笑着跟孟晚棠说：“我还以为你会跟这个病人吵起来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稳。” “早几年当大夫的还被人诬陷呢，也就是这几年环境好了不少。人家小姑娘愿意相信我，过来找我看病，我应该提前做好医患之间的沟通。也是我低估了她的身体素质。如果我提前说，而不是等到今天才把这件事告诉她的话就不会有这场意外了。” “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像一个老大夫了。”徐梦欣更欣赏孟晚棠。 孟晚棠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般这个年纪的中医还是学徒呢，根本就不能自己单独看病。 孟晚棠那针灸的手法，还有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一看就非常自信。 可见她的天赋不一般。 孟晚棠收好了银针，很自然的问徐梦欣。 “你的手要不要给我看一下？” 徐梦欣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孟晚棠却先她一步说：“你这手是后天造成的，如果是先天的话，我可能没办法。但是后天的说不定我还能治好它呢。” 第320章 有点儿疼，你忍一忍 孟晚棠用诚挚和沉稳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徐梦欣。她没有催促徐梦欣给出一个答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她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剩下的就等着徐梦欣自己做主。 孟晚棠没有碰过徐梦欣的手，也没有亲自检查过，不知道徐梦欣的手能不能治。 她身为一个大夫，看到疑难杂症总有一些职业病。 那天看到徐梦欣的手之后，孟晚棠就下意识的想去摸一摸，看一看还能不能治疗。 她能忍到现在就已经是极限了。 徐梦欣万万没想到孟晚棠会这么跟他说，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她又害怕会失望。可是仔细想了想，她又不是失望一次了，给孟晚棠看看也没有什么关系。 治不好她也没什么损失。 “你想看的话那就看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徐梦欣根本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难看。 她已经尽量装作很自然的样子了，可那脸上的微表情落在孟晚棠眼里处处都是漏洞。 孟晚棠心里叹气，面上却十分严肃又且郑重。 “嫂子，你先坐。” 孟晚棠等徐梦欣坐下之后，才静静的检查她的手，还问了两句。 “你的手之前有没有拍过x光？” 徐梦欣点点头：“这里的骨头已经坏掉了。”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一看。” 孟晚棠虽然是中医靠手摸的到底不如看照片来的具体一点。 “可以，一会儿我拿给你看。”徐梦欣这会儿心里的防备已经渐渐的在消失。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把自己的病历拿出来给孟晚棠看。 孟晚棠难得有些着急：“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现在就拿过来？” 她知道自己唐突了，可是治病要紧。 多耽搁一天，她在心里就跟猫抓的似的。 徐梦欣看到孟晚棠一脸紧张，心里的那股别扭劲儿反而就消失了。 “你说你一个大夫怎么看着比我这个病人还紧张呀？” 孟晚棠也笑了。 “我觉得你的手好像应该有希望，就算是不能恢复如初，也能做到和之前没有太大差别。” 孟晚棠这话让徐梦欣大吃一惊，她的手其实已经变形了，根本就治不好，看上去很扭曲。 如果说她的手已经废掉了，但是看起来和正常的手没什么两样的话，那她不说自己的手有问题，别人也不会知道，至少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想到这里徐梦欣仿佛看到了希望，她上的笑容都变得开朗了很多。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徐梦欣说着快步往屋里跑，孟晚棠想了想也跟着进屋了。 她就在门口等着。 堂屋里的光线更好一点。 没一会儿徐梦欣就出来了，她把拍过的片子拿给孟晚棠看。 孟晚棠看的特别认真。 徐梦欣见她似乎真的看得懂，十分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看这些片子。” 孟晚棠愣了一下，她是一个中医会看懂这些片子好像有点意外。 “当时教我的那个老爷子是有点真本事的。他说学习这东西不能闷这头自己偷偷摸摸的研究。虽然西医他不会也不太懂，但是西医有很多可取的地方。比如打吊瓶，再比如做手术，这都是很好的知识需要学习。” 孟晚棠淡淡的解释的，仿佛自己会看的片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徐梦欣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过了一会儿，孟晚棠看完片子，指着某些地方跟徐梦欣说：“你的手腕没有伤到筋，但是骨头已经长歪了。就算是治好的话也不可能跟当初一模一样。但是能稍微使用还是可以的。” 徐梦欣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是说我的手还能治？” 她讲话的声音都哆哆嗦嗦的，因为太过激动，整个人的身体都跟着在颤抖。 孟晚棠很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不能治得跟你以前一样。以后甚至也没有办法拿重物，但是一些简单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徐梦欣疯狂的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我都懂。” 她还以为自己的手最多会把怪异的形状修复好。没想到这只手以后还能拿点东西，哪怕只是拿很轻的东西，她也觉得很满足。 “如果想要治疗你的手的话，就要把你的手骨全部都打断，重新接。” 孟晚棠跟徐梦欣解释。 徐梦欣根本就不在意疼不疼的问题。 “疼又怎么了？只要我的手能变好，什么都无所谓。” 徐梦欣觉得疼痛正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她根本不害怕。 孟晚棠在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安慰徐梦欣。 “嫂子，今天的时间可能来不及了，等明天我准备一下，然后再开始治疗，你觉得可以吗？” 要给徐梦欣自首，可不能什么都不准备。 徐梦欣当然没有意见。 “可以，我没有问题。” 晚上，吴尚阳回来的时候看到妻子在偷偷的抹泪，可是脸上却不见悲伤的表情，看样子像是喜极而泣。 吴尚阳忍不住看妻子的肚子。 他一头雾水又有点儿欣喜，还不敢确认的凑过去偷偷的摸了妻子的肚子。 徐梦欣吓了一跳，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吴尚阳觉得自己冤枉了。 他光明正大的摸摸老婆的肚子：“你这又哭又笑的是不是因为有崽了？” “你才有崽了，我没有怀孕。”徐梦欣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她和吴尚阳结婚也好几年了，可是他们两个连孩子都没有。 吴尚阳之所以带她出来，也是因为不想在老家被人指指点点。 说白了，吴尚阳有更好的前途，在当地的话也挺好的。 根本就不用到这儿来给自己的朋友当下属。 徐梦欣知道这根本就不关陆青野的事，都是她的肚子不争气，才让吴尚阳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 “那你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吴尚阳虽然是个糙汉子，可是疼媳妇儿这件事儿上是没话说。 徐梦欣举起自己那只扭曲的手，笑着说：“今天弟妹给我看了一下手，她说我的手还能治。” 第321章 带小胖去看病 “真的吗？她当真这么说？” 吴尚阳也知道孟晚棠是一个中医，只是她年纪轻轻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经验的样子。 徐梦欣眼睛里噙着泪：“她看了我之前在医院拍的片子，看完之后跟我说我的手还有的救。虽然不能恢复的跟原本的一模一样，至少能让我看起来正常一些，可以拿一些轻的东西。” “挺好！哪怕不能拿重东西也行。” 吴尚阳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妻子的手受了伤之后，一直是这样扭曲的。她又是那么骄傲自信的女同志，不屑于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每次出门的时候，总有人好奇的看着她的手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那目光总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因为手上的伤的原因，她还丢了工作。 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吴尚阳是真的心疼，可又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关心着对方，却什么都不敢说。 时间久了彼此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吴尚阳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妻子这样高兴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他们甚至很久没有再讨论过手的这件事。 他总是会下意识的避开这个问题。 另外一个卧室。 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是从废品收购站里买回来的。 那一把椅子也是。 这一套桌椅竟然是配套的。 孟晚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陆青野洗了澡回来站在桌前：“这是在写什么？怎么还不睡觉？” “我要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列一个单子出来。另外再把注意事项全写下来。” “什么东西？” “嫂子的手能治。” 陆青野心里一惊：“你真的能治？” “怎么？你不相信我？”孟晚棠眯着眼睛回头瞅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就是一个只看了几本书就来充大夫的人吧？” “没有。” 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也没信。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男人一张嘴。” 孟晚棠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把本子合起来放在桌上。 她已经洗过澡了，头发还没有彻底干。 陆青野拿着毛巾讨好的给她擦着头发：“你之前治的病跟这个也不一样，所以我才惊讶了一下。” “你可以把我当成是天才。” 孟晚棠得意的说完看了一眼时间，她打着哈欠往炕上爬。 “咱们这个炕明天也刨了吧，全部都铺成地暖。如果你觉得睡在地上不舒服，咱们就打一个床。” “行。” 家里的事情都是孟晚棠说的算，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孟晚棠给徐梦欣治疗手的时候，吴尚阳没有去单位。 陆青野到了单位安排好事情又回来了。 他们两个在旁边儿保驾护航。 徐梦欣多少有些紧张，对上孟晚棠那冷静的眸子，她忽然间就不慌了。 “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 孟晚棠说完，就把她的手腕给砸断了。 “啊……” 徐梦欣猝不及防，惨叫一声，额头上冷汗瞬间往下掉。 吴尚阳瞳孔一缩，上前就抱住自己的妻子。 陆青野瞅着孟晚棠的面无表情的脸，感觉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孟晚棠神情很严肃。 “现在要把你的手接上，肯定还是疼的。你要忍一忍，接骨的时候不能打麻药。” 这些花孟晚棠早就跟徐梦欣说过，徐梦欣自己也知道。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让她疼得浑身打哆嗦。 她咬紧牙关，疼得脸色发白，却没有再喊出一声。 孟晚棠神情专注的给她接手，陆青野在旁边负责打下手。 对徐梦欣来说，度秒如年。 “好了。” 终于孟晚棠开口，徐梦欣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重新包扎起来的手腕，虚弱的笑起来。 “谢谢你，晚棠。” 孟晚棠给拿了一点儿止疼药：“这几天嫂子就先别上班了，好好在家里休息。伤筋动骨一百天，嫂子这手不能马虎大意。” “是，我一会儿就去给你嫂子请假。” 吴尚阳不在乎妻子赚不赚钱，就算妻子不上班，他也能养活的起她。 更何况妻子只是请假养伤。 等伤好了之后还能回去上班。 徐梦欣养伤的这几天，孟晚棠天天给她熬汤喝。 原本体重只有八十斤的徐梦欣，这几天她竟然胖了十斤。 “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胖。”徐梦欣坐在院子里，看着孟晚棠收拾韭菜。 “咱们吃韭菜炒虾皮。” “行啊！”徐梦欣说，“老吴可喜欢吃这道菜了。” “我发现不管大人是小孩儿都喜欢吃。” “可不是么。”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徐梦欣和孟晚棠关系突飞猛进，发展成了好朋友。 “你不是说要带小胖去城里看看吗？我姑妈就在首都医院，之前我给她写信把小胖的情况跟他说了。她的意思是让咱们带小胖过去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孟晚棠一听到这话瞬间愣住。 她没想到徐梦欣竟然不声不响的把这事儿给办了。 “你也别太感激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这手可能还治不好呢。” 徐梦欣把地址拿给孟晚棠：“上面有我姑的电话和地址。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你直接过去找她就行。” 孟晚棠激动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徐梦欣就先说。 “谢谢的话，你就不说了，到时候让小胖自己跟我说谢谢。” 孟晚棠一听到这话人就笑了。 “行，那就让小胖来跟你说谢谢。” 孟晚棠原本是要多攒点儿钱再带小胖去，现在这有熟人，她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带小胖走。 孩子的病自然是越早做检查越好。 如果能吃药解决，不用做手术的话，孩子也少受罪。 陆青野晚上回来的时候，孟晚棠把这事儿跟他说了。 “我一个人带孩子去，你不用跟着。” 陆青野皱眉：“那怎么行？我跟单位请个假带你跟孩子一起去。到时候让大姐过来，顺便照顾一下孩子们。” “大姐怎么过来？孩子还在读书呢。”孟晚棠觉得自己能行，根本不用陆青野陪着，“我只是带小胖过去看看，如果需要做手术什么的话，再喊你过来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 他不放心。 第322章 她长得好像你 陆青野吃了饭就骑车子去乡下。 陆彩华才吃完饭没多久，正在收拾菜园子，看到陆青也过来忙，把家里菜园子里的菜摘了一点儿。 “这是咱们家的小白菜都下来了，剩下的留着当大白菜，这些小白菜你拿回去吃。” 陆彩华看到弟弟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陆青野也没进屋，就站在院子里跟陆彩华说：“大姐，晚棠打算带小胖到首都去看病。狗蛋和狗剩还要上课，家里也没有人看着，我打算让你过去住几天。” “行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你们走的时候我就直接去。”陆彩华说着把小白菜的尖儿都剪了，“小白菜你们拿回去自己洗。反正都是干净的，也没有生虫子。” “如果小胖要是住院的话，可能要在那边待很久。晚棠不让我来找你，她说孩子们还要上学，你要是去城里住，孩子们就没人管了。所以我打算把孩子都送到城里去读书。大妮在这边回来就知道帮你干活儿，都分心了，也没办法好好读书。二妮过去正好跟狗蛋和狗剩他们一个班，把三妮送到小胖他们学校去。等小胖回来，她就能跟小胖一起上学了。” 陆彩华一听急忙摇头：“算了算了，还是算了。去城里读书花钱可比咱们这儿多得多。” “大姐，我以后可能要调走。” “啥玩意？” 陆彩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以后要调到哪儿去啊？”陆彩华其实是有点儿不舍得，但打心眼里替弟弟高兴，“你城里的房子才买，乡下的房子又才盖。这要是调走了，房子不是白买了？” “这怎么能是白买呢？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后勤上班。工资一个月有四十块，像你这样的情况还能申请到房子。” 陆青野也是最近才安排好的。 陆彩华一听自己还能有工作，说不激动那都是假的。 “那咱们这个房子怎么办？才盖完，总不能空着。”陆彩华挺喜欢家里这个房子的。 “房子就先放在这。咱们逢年过节还得回来住呢。” “那你城里的房子呢，卖了？” 陆青野也不一定就调到别的地方去，说不定还要住在这儿。 “我调哪儿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要在城里工作了。” 陆彩华忙笑着说：“我这辈子的命就是好，遇见你这么一个好弟弟。连带着大妮她们姐三个都跟着享了福。” “我们估计明天就得走，你带着大妮他们就先过去，学校的事儿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周一的时候，冯东阳会过来，把几个孩子送到学校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行，那你再坐一会儿？” “不了。对了，我战友他们两口子还住在我们家，可能过一段时间才会搬走。你住过去的事儿我会跟他们说一声。” “行，你不用管这个家，我保证帮你看得好好的，孩子也帮你照顾好。你不用惦记着，先把小胖的病治好再说。” 陆青野点点头，趁着夜色骑着车子又回去了。 …… 方琳琳这几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脸上的痘痘好像没有那么多了。 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又跑出去让她妈看。 “妈，你看我脸上的痘痘是不是好多了？我怎么感觉我脸上的痘痘好像是消失了呢？” 方琳琳她妈瞅都没瞅一眼，耷拉着眼皮没好气地说：“还是一脸的痘痘，哪儿好多了？你就别做那个美梦了。前面你哥，他脸上也是这样的，到现在都没好。现在谁不笑话他那脸娶不着媳妇儿。” 方琳琳咬着唇，差点儿没气哭。 “你就看我一眼能怎么了？” 方琳琳她妈冷笑：“我看你一眼你的痘痘就能少两个吗？别没事儿找事儿，该干嘛干嘛去。” 方琳琳见她嫂子站在门口磕着瓜子，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狠狠地瞪了她嫂子一眼，推着自行车就往外面走。 家里人是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也已经习惯了。 她是个姑娘在家里不受重视，早晚要被嫁出去。 而且她跟她嫂子的关系也不好。 街坊邻居都知道她是一个难伺候的小姑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好不容易有同事给她介绍个对象，结果她脸上竟然长了这么多痘痘。 方琳琳心里始终都憋着一口气。 她骑着自行车来到孟晚棠他们家。 奇怪，孟大夫怎么没在门口呢？ 方琳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敲了敲门。 狗剩正领着小胖在院子里玩，听到动静往外面一看就扬声喊道：“妈，方阿姨来找你看病了。” “来了。” 孟晚棠正在屋子里收拾衣服。 她听到狗剩喊的声音就往外面走。 “咦，你脸上的痘痘已经快要好了。”孟晚棠前天就发现方琳琳脸上的痘痘在变小。 今天看感觉就更明显了。 方琳琳惊喜地问：“真的吗？我今天照镜子的时候也觉得脸上的痘痘好像小了一点。” “是，基本上快要好了。” 孟晚棠领着方琳琳来到门房的小诊室里。 “今天是最后一天针灸了。针灸完之后，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汤药我给你抓过来了，你回去之后自己煎服。等这一副汤药喝完之后，你只需要把我给你制作的那个药膏每天涂抹一点。再等上个十天半个月，脸上的痘痘就应该彻底消失了。” 孟晚棠说完方琳琳惊喜得差一点儿坐起来。 “你别乱动。” 方琳琳急忙跟孟晚棠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小孟大夫，我一听到我自己的脸要治好了，有点激动。” “可以理解。” 方琳琳一脸傻笑。 “如果半个月后你脸上的痘痘还没有彻底消失的话，再过来找我看看。如果我不在家，你就问我儿子。” 方琳琳也没多问，就点点头。 火车是第二天早上的。 孟晚棠大清早起来准备好路上要吃的东西，正准备出门，陆彩华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她煮了二十个鸡蛋塞给孟晚棠：“拿着路上吃，有什么事儿就给家里打电话。” 第323章 冲啊！ “我知道。” 孟晚棠接过布兜子，递给陆青野，担心陆彩华不敢动家里的东西，就跟陆彩华说：“姐，家里的东西你就跟之前一样，不用省着。孩子们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咱们吃不起肉，这鸡蛋不能少了。韭菜下来了，虽然不能天天吃，但是你得变着法地给孩子们加餐。别舍不得吃，知道吗？” 她还特意买了不少鱼放在家里。 就是担心陆彩华舍不得吃，亏了自己。 “鱼一定要吃，千万别放坏了。”孟晚棠看到徐梦欣出来，忙拉着徐梦欣，给陆彩华介绍，“这是徐梦欣同志，你叫她小徐就行。这是我大姐，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她在家里做饭。” 介绍完，孟晚棠着急出发，就跟陆彩华道别：“大姐，我们走了。大妮，你是大孩子了，一定别让你妈太会过日子，该吃吃，该喝喝，别把东西放坏了。” 大妮郑重地说：“舅妈，我会的。” “行，那我们走了。” 孟晚棠牵着小胖的手，转过身走出去几步，陆彩华就追了上来。 她拿出一个手绢，塞给孟晚棠：“弟妹，这个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你拿着。” “嫂子，我们有钱，都带够了。”孟晚棠说啥都不要。 陆彩华非要把钱塞给她：“穷家富路，出门多带点钱，家里人放心。要是钱不够，就往回发个电报啥的。或者往青野单位打个电话。只要小胖的病能治，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治好了。” 孟晚棠眼睛发红，借过钱飞快地眨眨眼睛说：“嗯。” “行了，赶紧走吧，早点过去，别赶不上车。” 从他们这个市到首都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车。有一段路不好走，要在那边绕好几个小时，换个车头才能行。 在坐车之前，他们还要坐车去火车站。 陆彩华站在原地，看着弟弟和弟妹上了公交车，她这才放心地回去。 转过身，对上徐梦欣的笑脸，也扯了下嘴角：“小徐，你这手上还有伤，赶紧回去歇着去。中午饭做好了，我再喊你出来吃。” 徐梦欣也没矫情：“那我就先回屋了。” “回吧，当这儿是自己家，不用那么客气。” 陆彩华拎着东西，带着闺女们进屋，去了她们之前的住的屋。 现在天没那么冷，但还是要烧炕。 这个院子没有炕都是地暖。 一进屋，就暖和了。 陆彩华看着闺女把东西放在衣柜里，温柔地教育三个孩子。 “你妈我这辈子是没啥本事，也就是命好，遇见了你舅舅。你舅舅肯拉扯咱们一把，咱们娘四个才能从那个狼窝里出来。本来，我以为咱们这辈子都要在乡下过了，可你舅舅自己过好了日子，还不忘咱们娘几个。又给我找了个工作。” 那工作就是后勤的工作，工作轻松，工资还高，以后还能申请到房子。 这样好的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抢呢。 他弟弟偏偏把这份工作给她了。 陆彩华这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 “以后你们就再也不用回到乡下，还能在城里读书。将来也能在城里找一份工作，不用回去赚工分。” 陆彩华看着最大的闺女，再过几年，这闺女就要嫁人了，也早就懂事儿了。 “你们三个要感恩，万一有一天，妈因为点意外没了，你们也不要忘记孝顺你舅舅。” 大妮用力点头：“妈，我知道舅舅和舅妈好，以后一定会孝顺他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 陆彩华摆摆手，让闺女去忙自己的。 她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出去收拾菜地。菜地很大一片都没种上东西。但是都规划得很好，每一块地的旁边都有个小木牌，木牌上写着字。 有的是韭菜园。 还有的是小白菜。 就算没种上地，也都规划得很好。 她以为长了一片草的地方，上面竟然写着小麦田。 小麦？ 那不是面粉？ 不得了，弟妹竟然还弄到小麦了？ 这东西陆彩华没种过，也不敢乱弄，她低头看到板子上还有详细的描写。 写着下次浇水和施肥的时间。 “弟妹真是不简单。种个地弄得跟搞什么大研究似的，竟然还写的清清楚楚。” 陆彩华是真的佩服她。 …… 孟晚棠和陆青野已经到了火车站。 她想看看陆彩华塞过来的都有啥，里面可不只是鸡蛋。 “你大姐可真是个实在人。”孟晚棠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叹了口气。 “怎么了？” 陆青野问。 孟晚棠没说话而是把布兜子拿给陆青野看。 里面是千层饼，看到上面的油，就知道陆彩华很舍得。一个月就那么点细粮，她估计都用了。 难怪刚才拿着沉甸甸的。 “你说，她那么会过日子的一个人，平常什么都舍不得用。免费恨不得留着有啥大日子才舍得吃点。现在说烙饼就都烙饼，肯定自己一点没尝，全给咱们带来了。”孟晚棠笑得特别狡黠，“亏我早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弄着吃，特意提醒了云和和岁和他们俩，每天吃啥都列了一份清单。不然，估计咱们出去一个月，家里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变少。” 陆青野看着孟晚棠那高兴的模样，眉梢一挑：“你舍得？” 孟晚棠白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不舍得？我连工作都舍出去了，还有什么不舍的。”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医院上班吗？怎么这次还不去了？”陆青野很意外。 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 也没敢问。 当然是因为要改革开放了，她要自己开诊所，努力成为赚钱的小所长。以后她开诊所，肯定要辞掉医院的工作。 那个时候，再安排人进去，就不太容易。 现在让陆彩华去医院上班，她一点都不吃亏，反正陆彩华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瞧瞧她手里这个油汪汪的千层饼就知道了。 “开始检票了，咱们快去排队。” 孟晚棠看到人在动，急忙起身，抱起小胖就要拎着东西过去。 “东西我拿着，你抱着孩子就行。” 东西也不是很多。 但也不少。 陆青野轻松就拎起来，站在她身后。 那高大的身影站在背后，相当有安全感。 坐车的人不少。 他们检了车票，站在站台上。 没多久。 火车进站了，只停留两分钟。 下车的人不少，上车的人更多。 列车员站在车门口喊：“别挤，别挤，注意安全。” 不挤怎么能上得去车？ 冲啊！ 第324章 你想干嘛？ 孟晚棠抱着儿子就往车上挤，她嘴里还说：“别挤，别挤，有孩子！” 现在去首都的人不算多。 上了车之后，孟晚棠拉着陆青野的手往后面走。 他们没买到座位，只能往后面的车厢看看。 走了两节车厢，他们发现这个车厢的人很少。 “坐这儿吧！” 这个座位是六人座位，都没人坐。 孟晚棠让小胖坐在里面，她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指着对面：“你坐这儿。” “好。” 陆青野把东西放在上面，吃的那一袋子拿下来，放在桌上。 “中午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孟晚棠剥鸡蛋，给陆青野三个，小胖一个，她两个。 又拿出茶缸递给陆青野：“你去打点热水回来。” 孟晚棠说啥，陆青野就干啥。 他拿着茶缸过去，没一会儿接了热水回来。 “水开了吗？” “嗯，上面的灯是红色的。” 孟晚棠让他把茶缸放在里面，靠近他的那个位置上，才说：“那还行，要是半开不开的热水，喝了会拉肚子。大人还好说，孩子可不行。” 至于水壶里的水，孟晚棠没打算喝。 她担心小胖到首都之后水土不服，打算用这个给孩子换水。 渴了喝从家里带的水，吃饭什么的就吃本地的。 这样第二天就能正常喝本地水，不会水土不服了。 也就是没有条件，但凡有条件，她应该多带两瓶矿泉水。 孟晚棠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罐头瓶子，一个里面是咸黄瓜，一个里面是炒好的萝卜咸菜。 萝卜咸菜里面全都是豆油。 看着就香喷喷的。 她还做了一罐子辣椒酱，辣椒酱里放了花生，吃到嘴里又辣又香。陆青野本来不打算吃那么多，准备随便垫两口就完事儿了，谁知道孟晚棠的拿手辣椒酱太好吃，他一不小心就拿出了真实饭量。 小胖别看不会说话，也跟他爸爸一样，是个饭量不小的小伙子。 他不能吃辣，但是咸菜的味道格外好。 小家伙吃了不少。 吃饱喝足了。 小家伙犯困。 孟晚棠坐到里面去，自己靠在墙壁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小胖睡觉。 陆青野上了厕所回来，看到孩子睡着了，低声问：“睡了？” “嗯，你现在是白天，你也睡一会儿，不然晚上咱们都犯困。晚上偷东西的人可不少。” 孟晚棠晚上是不敢闭上眼睛的。 有些人就算不闭眼睛，缝在衣服口袋里面的钱都会被偷，更何况是放在上面的包裹。 现在是白天，人还少。 孟晚棠也不困，能守着东西，晚上还是让男人来守夜才行。 谁也不知道晚上上车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陆青野也没矫情躺下就睡。 他的腿太长，只能随意地搭在下面。 孟晚棠抱着孩子，瞅着陆青野。她发现陆青野最近瘦了，原本就棱角的分明的五官线条，现在变得更加凌厉。闭着眼睡觉的时候，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 白天睡觉，本身睡眠质量就不好，但是不睡也不行。 在火车上就算是晚上睡觉也不踏实。 睡觉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很怀念。 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少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就是有一年暴雪，火车都动不了了，这些老火车才出现。那熟悉的声音一响起的时候，孟晚棠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带她出去玩坐火车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她真幸福啊。 如今，她再次坐上绿皮火车，听着熟悉的呜呜呜的声音，咣当咣当，噪音很大，感觉也有点颠簸，但她却再一次被幸福包围。 “爸妈，你们在那个世界还好吗？” “我在这个世界也有家人了。” “我过得很幸福。” 孟晚棠看了看陆青野，又看了看怀里的小胖，小胖长得越来越像她了，眉宇间却有着陆青野的影子。 这孩子长得最好。 这半年吃得好，皮肤白了，脸上也有肉了，个子也高了一点。 长得越来越可爱。 真是没白养。 孟晚棠还以为自己会无聊，可她望着火车外面，看着山，看着树，觉得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很久。 车过了许久才停下来，这是要换车头了。 她听见有人喊：“快看，长城！” 能看见长城吗？ 孟晚棠也往窗户外面看，果然看到山头上那长长的长城。 马上要过山海关了。 孟晚棠抱紧孩子，静静地等着。 天已经黑了。 火车停在一个小站，有人上车。 她警惕地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忽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我看着，你歇会。” 陆青野醒了。 他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一句话没说，也没四处看，可就是在他坐起来的瞬间，那些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地靠着过道另一边的位置走。 甚至有人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陆青野，犹豫一下才过来。 孟晚棠惊讶。 这人可真厉害，气场这么强大，其他的人都不敢过来了。 “刚才我看见长城了。” 孟晚棠小声跟他说，虽然离得远，但那真的是长城。 她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你和小胖都没看见。” “等咱们给小胖看了病，再坐车去看长城。你亲自爬一爬长城不是更好？”陆青野伸手过来要抱小胖，“我抱一会儿，你好好歇着。” 孟晚棠摇摇头：“别了，孩子给你抱过去该醒了。我这样也不累。” “你不去厕所？”陆青野心疼她。 “我没喝水。” 她也没吃太多东西，就是担心上火车要去厕所。 坐车她可有经验了。 她上学的时候，是一个人坐火车，不方便去厕所，害怕东西丢了。她就少吃少喝，忍着，减少去厕所的次数。 后来科技发达，她坐火车的时间大大减少，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反正四五个小时就能到地方，等到了地方再去卫生间也是一样的。 陆青野闻言皱眉：“想喝水就喝水，别忍着。再说，孩子睡了这么长时间，晚上肯定睡不着。让他醒了也没事儿，说着就要把孩子抱过去。” 孟晚棠眼睛一抬，瞬间大声呵斥：“你干什么呢？” 第325章 掰断了吧，我能接 陆青野也在瞬间察觉到不对，翻身就把伸手的男人抓住。 “哎哟哟哟哟……我的手～” 男人的声音疼得都在颤抖。 陆青野冷哼一声，从他手里拿出自己的钱夹，冷眼冲着旁边一个小伙子说：“麻烦帮忙叫一下乘警。” 众目睽睽之下，抓到了小偷。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激灵。 他们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担心自己的东西也没偷。 被陆青野点名的小伙子要站起来，他旁边的妇女把人拉住，不让那小子去。 陆青野不能走。 火车上的小偷都是团伙作案，抓住一个还有其他的人在。他是可以带着小偷走，但是小偷的同伙可能会对孟晚棠和小胖下手。 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一般人犯不着跟他们计较。 陆青野拧着眉，正犹豫的时候，孟晚棠站起来说：“我去喊乘警。” “不行。” 陆青野不同意。 这么一闹腾小胖也醒了。 孟晚棠让孩子坐在座位上，她走到小偷跟前，从小偷口袋里拿出摸出一把小刀。 她熟练地摆弄着刀子，云淡风轻地说：“我知道他们都是团伙作案，车上肯定不只是他一个人。咱们抓了他们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事是他们先偷到咱们头上来的，技不如人被抓了，就应该有这个觉悟。还想着报复，那就问问我手上的刀子同不同意。哦，我是学医的，不是闹着玩的大夫，我知道在一个人身上戳几个窟窿能血流不止，还不死人。反正警察来了，我也是主动防卫，蹲不了监狱。” 她话音一转：“不过你们这样的偷人东西，最多判个一年半载。可故意伤人，杀人未遂，可要多判几年。” 周围的人一听，心里卧槽一声。 这女人长得跟仙女似的，这心可真黑。 黑寡妇吧，这是。 他们看向陆青野的眼神都带着点佩服的目光。 真是白瞎了这大个子，让一个小娘们给拿捏住了。 真丢人。 陆青野心里也震惊，他没想到孟晚棠竟然这么有胆色，眼底满是欣赏。 “我去就来，孩子你看着点。有人要动孩子，就往死里踹，我能救。”一句我能救让小偷觉得自己的命都没了半条。 孟晚棠低头看着小偷的手，认真研究一下：“这要是掰断了，我也能给接上，就是没以前好使了。前几天你也看到了，他们要是敢动刀子，敢伸手，直接掰断了就行。” 真是个蛇蝎毒妇啊！ 周围的人瑟瑟发抖。 孟晚棠也不管其他人的什么反应，她抬眼和陆青野交换个眼神，就去找列车员。 反正就是过小半个车厢的事。 找到列车员最好，找不到就再走一节车厢。 孟晚棠不想走得太远，希望列车员在她待的那节小车厢里。 她走到地方，还真看到了列车员。 “同志，我爱人抓到了一个小偷。” 列车员一听立刻起身：“稍等一下，我叫一下乘警。” “那我先回去了，就在前面这节车厢里。”孟晚棠担心孩子，快步往回走。 她一回来，感觉周围的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 有一个老头坐在座位上，眼神阴沉地扫了她一眼，他后面坐着几个干瘦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善。看到她看过来，迅速收回视线。 原本孟晚棠还有点不确定、 现在她心里有数了。 这几个人怕是就是小偷团伙。 那些人年纪都比陆青野抓住的小子年纪大，看着也就是十七八样子，干瘦干瘦的，好像营养跟不上，才没长那么大个子似的。 “锦和，饿了吗？”孟晚棠走进去，直接坐在椅子上，都没看小偷一眼，而是问孩子饿不饿。 小胖摇头。 孟晚棠又问：“渴不渴？喝点水？” 小胖这次点点头。 孟晚棠给孩子倒了点水，让小胖喝着。 小孩儿嘴巴有点干。 喝了几口水，放下杯子，看着陆青野，眼底一点畏惧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是个胆大的孩子。 乘警来得很快。 看到陆青野钳制住小偷，走过来把小偷扣上，问了陆青野几句话就把人给带走了。 陆青野重新坐下，心有余悸地看着她。 孟晚棠就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你也太鲁莽了，人家有团伙，到时候跟咱们下手，我看你咋办。”陆青野是欣赏孟晚棠的。 这要不是自己的媳妇，随便她怎么折腾都行。 可这是他媳妇，他看着心惊胆战的，就担心出现意外。 “我知道他的同伙都在哪儿。我就是做给他们看的。他们要是动手也思量一下，咱们俩可都不是好惹的。就算找咱们报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承受得起那个损失不。” 孟晚棠把小刀放在桌上。 啪的一声，把路过的那个干瘦的男子吓了一跳。 男子回头瞪着孟晚棠。 孟晚棠冲着他微笑，那笑容看在男子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我不怕事儿，就是怕没机会解刨人体。”孟晚棠这话就像个内心阴暗的大变态。 陆青野看到男子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脚步加快一眨眼就从他们车厢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有几个人离开车厢。 “瞧见没？这是就横的怕不要命的。”孟晚棠知道出门在外，少惹事。 可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她要是还装孙子的话，那只会被人欺负的裤衩都没了。 该硬的时候，拳头绝对不能软。 陆青野特别喜欢她这得意的劲儿。 “早知我媳妇这么厉害，就应该让你一个人去首都。” 孟晚棠挑眉：“这就后悔了？那可不行。说好了咱们去爬长城的，你可不能回去。” “不回去。” 陆青野就是逗逗她。 孟晚棠有点遗憾：“下次要带着云和和岁和一起来。他们俩还没坐过火车，也没出来看看。人家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开阔一下眼界，可比待在一个小城市好得多。” “以后有机会就带你们出去走走看看。” 那肯定的。 过几年出门不要票，出行就方便很多。 这个理想一定会实现的。 第二天上午。 他们下了火车。 火车站到处都是人。 孟晚棠抱着儿子往外走，陆青野跟在她们母子俩身后。 “先去找住的地方。”陆青野低声说。 孟晚棠点头，跟火车站外面带着红袖标的大爷问了路。 然后去坐公交车。 坐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宾馆门口。 “住这儿？” 孟晚棠觉得住宾馆太贵了，而且他们不是外宾，也住不进去。就算能住，也不如住招待所划算。 陆青野还没说话，旁边就响起一个男人嫌弃的声音：“这是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这地方也是你们能住的？真是笑死人。” 第326章 她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你谁啊你？” 孟晚棠可不惯着这些人。 她转过头，看到那个里面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年轻男子，梳着三七分头发的男人，厌恶地皱了皱眉。 油头粉面，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男人开始没看到孟晚棠的脸，他没想到孟晚棠竟然长得这么好看，还没说话就先笑起来。 “我刚才说我朋友呢。” 男人息事宁人，率先认怂。 孟晚棠也不揪着不放，她低声跟陆青野说：“孩子要看病，咱们还是住到医院附近的招待所比较好，住在这儿不方便。” 最主要也贵。 招待所和宾馆的费用可是差很多呢。 甭管什么年代，都有高消费的地方。 “那咱们换个地方。”陆青野拉着她去公交站牌那儿等。 他们俩站在不远处的站台前，没发现宾馆里又走出来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 “看什么呢？”孟慧生低头问陈东君。 陈东君单手插在裤兜里，下巴一抬，指着不远处的孟晚棠说：“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过一个姑娘那么漂亮的。” “多漂亮？” 孟慧生只是随口一问，他看到那个小媳妇抱着孩子，就知道人家是结了婚的。 “跟你小姑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陈东君是孟慧生三姨的儿子，在孟慧生家里见过他们家的全家福。 孟慧生的小姑孟云蓉那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可惜就是命不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说孟云蓉长相不好的。 “那长相还不错。” 孟慧生是开车过来的，他负责接待的客人送到宾馆，要开车回去。路过车站的时候，孟慧生不经意间往路边一看，看到那张脸后瞬间瞪大眼睛。 不等他细看，公交车过来了。 两辆公交车前后脚停下。 孟慧生急忙把车子停在路边，就要下去找人。谁知道他刚停好车，路边等车的人就不见了。 两辆公交车里都坐了不少人。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车里的人都是谁。 孟慧生想追两辆车，都不知道要追哪一辆。 陈东君懵逼地跟着下来：“慧生，你干嘛呢？怎么好端端地停下来？” “刚才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同志。”孟慧生说完，陈东君脸色都变了。 不是吧？ 孟慧生这个眼光极高的大少爷，竟然看上了乡下来的小媳妇？ 造孽啊！ 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慧生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呢？ 万一人家小媳妇没看上他，再把他给告了，他可就完蛋了。 这名声不好，单位地把他给开了。 “你看上人家了？”陈东君可不敢马虎大意。 感情这玩意不讲理。 万一孟慧生真的看上了乡下的小媳妇，他还得想办法拯救一下孟慧生。 孟慧生皱眉：“她长得很眼熟。” 他没直接说出原因，而是选择了隐晦的说法。 可这话听在陈东君的耳朵里，可就变了一个意思。 原来那个小媳妇长得很像孟慧生认识的姑娘。 那个姑娘孟慧生可能错过了，所以有了个长得像的，他又心动了。 不行，必须要好好盯着孟慧生，不能让他走错路。 “你刚才没听到他们说去哪儿吗？”孟慧生打算追车，看看那俩人在哪儿下车。 完了，完了。 这小子彻底完蛋了。 陈东君当然听到那个乡下小媳妇和他对象说的话，要去医院，住在医院附近。刚才那辆公交车，有一辆就是去一医院的，另外一个不是。 他就指了另外一辆车。 …… 孟晚棠不知道有人找她。 她坐在车上，抱着儿子看着外面的路面可真宽，小胖没来过首都，看哪里都觉得稀奇。 陆青野看着她，发现她看外面的眼神不是新奇，而是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似乎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似的。 售票员含糊不清的口音，外地人根本就听不清。 孟晚棠听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还有一站下车的时候，她抱着孩子起身，低声跟陆青野说：“下一站就到了，咱们到门口去等着。” 陆青野心里更确定，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他们俩换到门口等着，不着急下车的人就往里走。 车子停下。 到站了。 孟晚棠抱着儿子下车，站在路边回头等陆青野。 陆青野拎着东西，长腿一迈就站在她跟前。 “先去招待所，把东西放下，再出来吃饭。” 晚上在车上，半夜饿，吃了点东西，早上起来他们又吃了一顿。 大人不算饿，但孩子得吃点。 陆青野找到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办理了入住手续，带着孟晚棠和孩子上楼。 房间很干净，有窗户空气也挺好。 孟晚棠对这地方挺满意。 她从行李里拿出两套干净的床单和被套换上。 陆青野已经拎着热水瓶和水盆出去，没一会儿接了一盆热水，又端了半盆温水回来。 “我给小胖洗洗脸，擦擦身上，让孩子好好躺一会儿。”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不好好洗洗，孟晚棠这心里受不了。 她拿着毛巾递给陆青野：“你拿着水票去澡堂子洗洗澡，然后回来躺一会儿。” 他昨天晚上没睡觉，得好好休息休息。 “那你呢？”陆青野没动。 孟晚棠不习惯去大澡堂子，多少有点害羞，她指着盆说：“等孩子睡着。我在屋里洗，擦擦身上就行。你快点去吧。” 孟晚棠把他的衣服找出来的递给他。 陆青野接过来，发现还有一块香皂在里面。 小胖夜里没睡好。 孟晚棠让他站在盆子里，给他洗了个澡，小家伙穿着背心裤衩钻进被子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孟晚棠把水倒了，又接了点水回来，自己在屋里简单地洗了澡。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挂起来。 陆青野回来时，她发现陆青野都把衣服洗干净了。 “你还自己洗了衣服？”孟晚棠接过衣服帮他挂起来。 陆青野低声问：“你想吃点啥？我出去给你买回来。” “你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就行。昨天晚上你一晚上没合眼，先睡一会儿。我昨天睡了，现在一点都不困。我去买饭回来。” 她把布兜子拿出来，又把饭盒放进去，抱着出门了，都没给陆青野开口的机会。 孟晚棠没去别的地方打饭，她直接去了医院。 到时候直接在医院食堂打饭。 虽然味道一般般，但是价格很便宜。 孟晚棠是想着能省点就省点。 “大娘，来一份红烧肉，再来一份辣椒炒肉。”坐火车下来，就想吃点有味的。 这两道菜是给陆青野选的。 孟晚棠端着饭盒从门口出去，迎面走来一个女同志，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女同志不经意间抬头，然后猛地转过身。 “同志，等等。” 第327章 母女相见 孟晚棠没理会对方，并不相信对方是在喊她。 她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有人追了上来。 孟晚棠疑惑地回头，来人穿着蓝色小褂，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竖着齐耳短发，露出有些岁月痕迹的脸。 能看得出这曾经是一位美人。 “请问您是在喊我吗？”孟晚棠礼貌地询问。 “对。” 女同志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恍惚。 孟晚棠还着急回去：“您有什么事？”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太鲁莽，她语气委婉地询问：“您是本地人吗？您家住在哪儿？” 这人该不会找孩子的吧？ 孟晚棠的第六感很准，她倒是没说谎：“我是奉城人。” “奉城？”女人声音有些颤抖，神情相当激动，“你今年多大了？” “23岁。” “23岁。”女人喃喃自语，猛地抬头问她，“那你爸妈……” 看样子这人真的认识自己的亲生父母。 孟晚棠心里没什么波澜，可能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所以对这个世界的父母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感。 不管怎么说，把自己的孩子弄丢，一丢就是二十多年，这真不是什么称职的父母。 但人家这么多年还在找孩子，找到她头上来，她不会故意隐瞒不说。 “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是养父母养大的。” 女人伸手握住孟晚棠的手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孟晚棠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不太习惯被外人碰，下意识想躲闪，但看女人的反应忍住了。 “你从小就知道你不是你父母的亲生孩子吗？”那位女同志问她。 孟晚棠摇头：“十七岁知道的，他们的亲生女儿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那你方便留个姓名和地址吗？” 女同志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故作镇定，好似什么都没说。 实际上，她的言行举止早就出卖了她那点心思。 “我叫孟晚棠。孟是曹孟德的孟。晚棠是少年投栗常为乐，晚岁甘棠空涕零的晚棠。最近几天都住在对面的那家招待所。” 女同志显然是有文化的，听到这个名字，还念了两遍：“孟晚棠，真是个好名字。我叫林静，双木林，安静的静。就在医院上班，我是耳鼻喉科的大夫，你有什么事儿，直接去耳鼻喉科找我。” 耳鼻喉科？ 这岂不是不用麻烦徐梦欣的亲戚了？ “林阿姨，我是带孩子来首都看病的，孩子从小不能说话，是不是要在耳鼻喉科做检查？”孟晚棠不会错过送上门的机会。 林静一怔，气质瞬间变了。 “孩子不会说话吗？” “是的。” “那孩子要挂耳鼻喉科，你先带孩子过来做个详细的检查。”林静下午正好坐班，“这样，你吃了饭就带孩子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那就麻烦您了。” 孟晚棠还挺客气的。 林静觉得这孩子真是懂礼貌，哪怕这不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她也打心眼儿里喜欢。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就是大夫，你就算不认识我，也要来我的科室看病。”林静看着她手里的饭盒，跟她说，“你等我一下。” 还没等孟晚棠开口，林静就朝着医院窗口走去。 她去的那个窗口人很少，不知道跟里面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就拿着饭盒跑回来。 “你们千里迢迢跑来看病，也是不容易，这个你拿着，饭盒等一会儿给我带过来就行。” 林静说着把饭盒塞到孟晚棠手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速度看着好似有人在后面追她似的。 孟晚棠低头看着手里的饭盒，忽然觉得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家人似乎还挺不错的。 如果他们真的是自己的家人的话。 孟晚棠不敢抱有期待。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万一不是的话也不会难太过。 孟晚棠朝着林静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身继续往外走。 回到招待所，父子俩还在睡。 陆青野听到动静起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陆青野眼下发青，明显没睡好。 孟晚棠见他醒了就招呼他过来：“你先过来吃饭，吃了饭再睡。等一会儿，我自己抱着小胖去医院检查。” 孟晚棠打开饭盒，其中一份里面都是土豆丝。土豆丝是用豆油炒的，还过水，里面有尖椒，味道还挺好。 陆青野看到有两个饭盒的红烧肉，也没客气。他挑肥的吃了，把瘦肉都夹下来留给孟晚棠。 “我睡了半小时就差不多够了，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陆青野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看孩子。 再说，他们出来就是要带孩子看病的。 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往医院跑。 “你昨天都没睡觉。”孟晚棠有点心疼。 陆青野说：“今天早上不是睡了两个多小时吗？” “那两小时哪儿够？” “先带孩子看病，回来早点睡。再说，要是不带孩子看病，我这心里也不踏实。”陆青野这么说，孟晚棠也没说什么。 大人吃了饭，小胖才醒。 孟晚棠让陆青野再眯一会儿，等会出门喊他。 她喂孩子吃饭。 下午，医院上班，孟晚棠把陆青野喊起来。 “这就走了？”他眼睛都没睁开，人就先站了起来。 孟晚棠点头：“差不多了，带孩子去做检查。” “我去洗把脸。” 陆青野去洗了把脸回来，抱着孩子走在前面。 孟晚棠把家里带的特产分出来一份，和饭盒一起放在布兜里，拎着跟在身后。 “你怎么还带着饭盒？”陆青野只是随口一问。 孟晚棠这才想起来，她还没跟陆青野说呢。 “今天我去医院食堂打饭，碰到一个大夫。那个大夫可能觉得我长得像她的家里人，给我留了地址，也要了我的地址，还打了一饭盒红烧肉。现在肉吃完了，我得把饭盒还给人家。” “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吃最后一顿安心饭呢。” 孟晚棠白他一眼：“孩子就算一辈子不会说话也没事儿，他又不是听不见，对生活也没有任何障碍。” 这是最坏的打算。 只要孩子健康，不会说话怎么了？ 孟晚棠可不担心儿子讨不到老婆，大不了她以后就不行医，专门做生意。趁着改革浪潮，多多赚钱。 她就不相信，她有后世的眼光，还成不了小富婆？ 孟晚棠瞬间斗志满满。 第328章 话还没说一句就先救人 医院，耳鼻喉科。 林静焦急地往外看，等了一中午，她也没见到人过来。 一个穿着灰色针织外套的，皮肤很白，气质忧郁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脸上神情倒是淡淡的，丝毫没有波澜，甚至毫不在意，也不期待。 “你说，你身体不好，还非要折腾。当初我就跟你说，好好待在家里就行了，非要过来。让咱妈过来不就行了吗？”林静叹气。 林素属于外柔内刚的女人。 听到姐姐的话，她才温温柔柔地开口：“是不是我的女儿，我看一眼就知道。不用她长得跟我像，那感觉我一眼就能知道。” “是是是，那你这身体承受得住吗？别到时候激动的晕过去，把孩子给吓着了。”林静可不是在开玩笑。 她妹妹这个身体相当糟糕。 先天性心脏病，还是不是很严重。 即便如此，医生也是不建议她生孩子的，可她偏偏要生孩子。现在好了，孩子生了，还丢了这么多年。 林静是不敢跟她说重话，只能这么碎碎念几句。 这脆皮妹妹她可不敢过分招惹。 “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肯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吓着我女儿呢？”林素打心眼儿里不相信姐姐找到人了。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在医院食堂撞见一个人，就是自己得丢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大姐，你就是太天真，总是会被人骗。”林素还吐槽林静的智商不行。 林静无语：“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你了？” “可这么多年，你被骗的还少吗？给人家一百块，热情地带着人家上门，结果人家还把你家里的电视抱走了。”林素无情地吐槽，“这次你又给了人家什么？” 林静心虚，但这次又十分理直气壮：“就一份红烧肉。” “还行，至少自行车还在。”林静嘴唇动了动，听着林素嘲讽她，“还好你没热情地把自行车借给人家，让人家骑回去。” “她就住在医院对面的招待所。”林静忍不住大声替自己辩解。 林素波澜不惊：“哦，你得感谢人家住得近，不然人家说住得稍微远点，你这自行车就保不住了吧？” 林静：“……” 倒也不必说实话。 林素起身：“大姐，你长点心吧。孩子是我丢的，是我着急找回孩子。你再想帮忙，也带着点脑子。不然我真担心大姐夫遭不住你这脑子，跟你离婚了。” “喂，林素，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关心我就好好说几句话，能要得你的命吗？”林静翻白眼。 林素回头，微笑：“大姐，你这不是帮我，你这是气我。我要是再跟你好好说话，可能会天天躺在你们医院住院部的病房里。能直接躺进棺材的那种。” “呸呸呸，你少说几句话。” 真不吉利。 林素笑着转身，结果看到站在门口的姑娘，第一时间去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她声音冷静，却颤抖：“大姐，帮我叫大夫。” 她怕是要不行了。 “什么？” 林静刚说完，就看到林素身体一晃，要往后躺。 她急忙冲上去，可有个人比她更快。 “让她平躺。” 孟晚棠顾不得七想八想，拿出银针就开始救人。 “她心脏是不是有问题？” 孟晚棠急促地问。 林静已经经历过好多次这样的场面，还是没能忍住。她都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对，我妹妹心脏不好。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管怎么说，人昏过去了，第一针就扎在人中。 人还没醒，孟晚棠继续扎十宣放血。 林素还没醒。 孟晚棠把林素的鞋袜脱掉，眨她的脚十宣。脚十宣扎完人还没醒，孟晚棠只好扎向涌泉穴。 就在她准备扎百会穴的时候，林素缓缓睁开眼。 “你怎么样？还好吗？”孟晚棠凑过去低声询问。 林静看到人醒了，偷偷抹掉眼泪：“素素，你没事儿了吧？我已经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过来接你。” 她真担心林素昏过去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还好林素又熬过来了。 林素没理她姐姐，而是痴痴地看着孟晚棠，她的眼神不肯从孟晚棠的脸上离开。 孟晚棠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在这儿，不走。你不用担心，安心治病。不要让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 林素的眼神变了，孟晚棠知道她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 就在这时，病床推过来，众人把林素抬上病床推着走了。林静担心林素要跟过去，还不忘抓住孟晚棠。 孟晚棠只来得及回头看陆青野一眼。 陆青野只能抱着孩子跟上去。 大夫给林素检查完身体，跟林静说：“林大夫，你妹妹的情况比想象中好，这次还是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行，我一定让她住院观察。” 换做之前，林静肯定没办法，但是现在，林静可不怕林素了。她现在有治得住林素的武器，保管林素老老实实地在医院住院观察。 真是吓死人了。 林静送走医生，回头看到孟晚棠，却看到她身后穿着绿色军装，抱着孩子的陆青野。 这人可真高。 林静抬头，都没看清楚这人长什么样子。 倒是他怀里的孩子长得怪好看的。 有点像弟弟小时候。 “这是你爱人和你的孩子吧？”林静率先打破沉默。 孟晚棠忙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我爱人陆青野，他抱着的是我小儿子陆锦和。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耳鼻喉科的林大夫。” “林大夫好。” “好好好。” 林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才看清陆青野的长相。 这小伙子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目光很正，是个好人。不像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 她这外甥女的眼光还挺好的。 “孩子听力看上去不错，就是不会说话？”林静发现要是孟晚棠不说，她都不知道这孩子有问题。 看得出来，这孩子能听见他们说话，眼神很灵动。 “是，这孩子从来没开过口。” “哭过吗？” 孟晚棠愣住。 她似乎没听见小胖哭过。 这孩子就算是哭，也是偷偷地掉眼泪。 刚出生的时候，应该哭过吧？ 可她不知道啊！ 第329章 心药 陆青野看了眼有些惊慌，不知所措的孟晚棠。 他开口，沉声解释：“出生时候都正常的。开始这孩子小，不发出声音，哭就撇嘴掉眼泪。他性格还挺好的，再大点也很少哭。他不说话，我们都以为是孩子说话晚，也没太在意。去年才发现，孩子不太对，就想着带孩子来大医院看看。” 林静皱眉：“这样的话，先带孩子去做个检查，看看他的喉咙发育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声带有问题，那就是其他的问题。 孟晚棠也想跟着去，陆青野伸手按住她：“我抱着孩子去就行，你在这儿等着吧。” 这正合林静的意。 她偷偷松了口气等着孟晚棠做选择，孟晚棠犹豫一下，跟儿子说：“陆锦和小朋友，你要去做检查了，让爸爸陪着你去可以吗？” 小家伙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只有陆青野知道，这孩子紧张地抓着他的衣服，看样子很害怕。 “那妈妈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小胖挥挥手跟她道别。 陆青野抱着孩子走到拐角，他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部：“没事儿，就是给你喉咙这里拍个照片，不疼不痒，一会儿就好了。爸爸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的。” 小胖这才微微放心。 林静本来还想提醒陆青野安慰孩子呢，谁知道陆青野竟然熟门熟路地坐了起来，根本不需要提醒。 这男人看上去很朴素，但从他到医院之后的这些举动上来看，还是个踏实质朴的男人。 “哎，你干嘛的？这里不能随便进去，不知道吗？”做检查的时候，陆青野想进去，被护士给拦住了。 林静和大夫沟通完过来，恰好听到这话，立刻跟护士说：“让他进去。” 护士看到林静，笑着问：“林大夫，这是您家里的人啊？” “是，从外地过来，带孩子做个检查。”林静笑着跟陆青野说，“进去陪着孩子。” 陆青野这才进去。 小护士往里面看了一眼，好奇这位男同志到底跟林静是什么亲戚关系。 病房。 孟晚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挨不住林素那眼神才慢吞吞地走过去。 “坐。” 虚弱的声音只剩下一个起气音。 孟晚棠绷了许久，都没能控制住的情绪瞬间崩溃。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别着急。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不需要急于一时。”孟晚棠丝毫不怀疑林素的身份。 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和自己记忆里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性格，眼神，还有浑天而成的气质。 纵然年代不一样，年龄不一样，可身为女儿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妈妈呢？ 林素听到这话却很激动，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掉。 “你看，你又激动了。是不是特别高兴？可是你高兴也要忍着，把高兴的时间拉长，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孟晚棠握着她的手，看着那苍白纤细的手指，很想把头埋上去嚎啕大哭，好好发泄一下。 妈妈啊！ 那是她小时候失去之后，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妈妈。 林素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的不行，她特别高兴，特别激动，但只能控制，害怕自己太激动人昏过去。 “心脏病要做手术，咱们国家现在的医术还不够发达。但是以后就说不准了。国家发展起来，就像坐火箭一样，很快就能腾飞。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 孟晚棠不知道跟林素说什么，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脑子其实一片空白。 林素用尽浑身的体力，只为握住女儿的手。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把你弄丢了。”林素费劲地说出一句话，眼底又在冒水光。 孟晚棠帮她盖好被子，低着头缓缓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的日子过得不好？” 林素没说话，表情却是这样的。 “我之前过得其实挺好的。养父母的亲生女儿没回来之前，不知道我是抱错的孩子。我长得好看，纵然家里的人重男轻女，也愿意好好待我。小时候，我跟楼下退休的老头学了中医，这么多年，我也没放弃过，依旧在认真钻研。等你出院后，我给你药膳调理身体，让你的身体一直保持最佳状态，这样你随时都可以接受心脏手术，彻底解决隐患。” 林素这会儿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不少。 “后来呢？” 孟晚棠心里叹气，亲妈就是不一样，会知道女儿成长的点点滴滴。 “十七八岁的时候，他们的亲生女儿找过来了。我才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以为那户人家是我的父母，谁知道养父母的亲生女儿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她是别人在路边捡的。” 孟晚棠对上林素疑惑的眼神，心里也很疑惑。 她之前以为自己是偷偷被亲妈偷偷生下来，亲妈没能力抚养，就把她和别人家的孩子调包，再把别人的孩子丢了。 所以她才抗拒找父母。 林素是个聪慧又通透的女人。 “我身体不好，可你爸爸不知道。我们结婚后，很快有了你。后来肚子渐渐地大了，事情瞒不住了。我病危住院，你爸爸才知道我的身体有问题。”林素握住孟晚棠的手，明显又紧张起来。 孟晚棠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地安抚她：“慢慢说，有时间，不要着急。” “我死活要生下你，只是害怕你遗传了我的心脏病。好在检查结果显示是好的，你很健康。可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觉得我会死在手术台上，甚至坚持不到你出生。我当时很害怕，害怕他们会伤害你，就偷偷地带着你到外地去。陪着我的人，只有一个人。” 孟晚棠知道这个人是关键的人物。 “她叫桑新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到了奉城，找的是她的亲戚。医生给我做完检查，安排了剖腹产手术。” 林素眼底全都是怀念的笑意，被浓浓的母爱包围着，孟晚棠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出生之前的画面。 “手术很成功，我的身体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差。你当时小小一点，软软的，很可爱。我只来得及看一眼，你就被医生抱走了。” 第330章 终于知道狗剩那张嘴随了谁 孟晚棠不动声色地按住林素的脉搏，明明是女儿，却像极了心理医生，安抚着林素的情绪。 想到这里，孟晚棠忍不住轻笑。 她好像的确是林素的心理医生，林素所有的心理问题都跟她有关系。 她就是林素的心药。 “就在我和你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让桑新洁发电报回去。你爸爸当时联系不上，来的是你奶奶和你姑姑。她们到这儿去看你，才发现孩子丢了。我当时拼命地要去找你，你奶奶和你姑姑也发动人力物力去找，却一无所获。我昏了过去，捡回一条命，就被带回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奶奶和你姑姑也在找你，却始终都找不到。” 林素不是傻子。 她听到女儿说的过去，怎么能不明白呢？ “你说，人干了缺德事儿，所以才会遭报应是不是？”林素的眼神亮晶晶的，眼底带着透骨的恨意。 她是太愤怒了。 孟晚棠轻轻拍拍她的手：“不过是让咱们分开了二十三年而已。你就当你女儿是个天才，从出生就上了大学，如今大学毕业，还给自己找了个对象。如今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老大叫陆云和，小名狗蛋。这孩子最沉稳了，聪明懂事，像个大人。小小一点，能管得住双胞胎弟弟，也能照顾得了小弟弟。” 林素原本心里很愤怒，听到孟晚棠讲孩子的事情，注意力一下子就分散了。 “老二叫陆岁和，小名狗剩。那孩子是真的猫嫌狗嫌。他嘴巴很碎的，但是很可爱。小孩子就应该活泼一点。老大话不多，老三不说话，我都怀疑话全让他说了。他要是不在家，家里可安静了。” 孟晚棠想孩子了。 她后悔没让俩小孩儿跟着一起过来。 早知道能找到她妈妈，就应该把他们俩也带过来的。 可惜是世上没有早知道。 林素喜欢听孩子的事儿，可她心里还记着别的：“他们家的女儿回来了，你呢？” “我？”孟晚棠很不在意地说，“本来我能嫁到大院的，还能找一份工作，不用去下乡。但是他们家那个姑娘要下乡。那就难办了，人家下乡，我只能陪着呗。所以我也下乡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大院里的人，以前还好，那个时候嫁过去日子不一定能好过。” 林素知道孟晚棠说得轻松自在，毫不在意，心里怕是很难受。 “我就下乡了，然后遇见我了陆青野，就跟他结了婚。我挺作的，不好好过日子。孩子以前都不喜欢我。你看锦和生病，我都没发现。” 孟晚棠说的是原主的事儿。 林素却安慰她：“你年纪小，当时才十七八岁，人生发生重大转折，能没长歪就挺好的了。我看你们俩现在挺好的，这不就行了吗？” 孟晚棠故意唉声叹气：“他这个人就跟我们家老大一样，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闷声给你解决了。” 林素听着女儿抱怨，眉眼间染上笑意。 “这不是挺好吗？” “他爸妈不好。我以前也傻，还以为自己挺厉害的，谁知道会被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小老太太给套路了？” 孟晚棠觉得要是原主知道自己的名声很差劲，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源自于曹凤英的设计，她怕是会跟她抢身体，狠狠地揍曹凤英一顿。 别怀疑，这真的是原主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孟晚棠绝对不承认，自己也想揍曹凤英，她只是忍了忍，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林素笑起来特别好看，可能是缓过来了，声音也大了一些。 “那我给你撑腰去。” “那当然，不过你还是不要去了。”孟晚棠故意停顿。 林素惊讶：“为什么不让我去？我不去怎么给你撑腰？” “那个老太太还不用你出手，我已经把她解决了。我们现在都从村里搬到城里住了，房子可大了。等你身体好点，到我们家去住。屋子里有地暖，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街坊邻居还挺多，旁边就是学校。我又是大夫，可以在家给你调养身体。下午你帮我接接孩子，多好。” 林素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回去，她又要和女儿分开。她想把女儿留在首都，可女儿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孩子和丈夫。 她没办法留下来。 但是孟晚棠的话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啊，她可以去女儿家住。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林素很不安。 孟晚棠反问：“有什么不太好的？你是我妈妈，去闺女家住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 林素纠结。 就没有在闺女家常住的，说出去不好。 孟晚棠才不在乎这些：“可我想妈妈，我就想孝顺我妈妈。” “哎哟，这就叫上啦？”林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们这就确认了？” 林素自然而然地说：“我都和你说过了，我自己的闺女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长得像也不能当证据。” 孟晚棠也犹豫了。她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妈妈，可万一这只是一个玩笑呢。 林素倒是比孟晚棠自信得多：“你把衣服掀开。” “啊？” 孟晚棠回头看了眼陆青野，又回头看了看林素。 “你出生时，大夫说，你后腰有一个胎记。”林素倒不是很迫切。 林静在旁边说：“胎记会消失的。” “有了更好，没有就没有。反正她是我女儿这件事儿是不会改变的。”林素这会儿气色稍微好了点，讲话的神情更是了不得。 差点没把人给气晕过去。 孟晚棠算是发现为啥陆岁和同志说话那么气人了，估计是遗传。 林素深吸一口气：“那晚棠，你快点转过身，让林素同志好好看看。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胎记。” 孟晚棠想问陆青野，她后腰有台阶吗？ 没听他说过。 一想到他们俩都是大晚上那啥，还不开灯，她就把话咽回肚子里。 孟晚棠把衣服掀开，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 她疑惑地问：“没有吗？” 孟晚棠一回头就对上林静不停冒眼泪的眼。 “所以，这是有胎记，还是没胎记？”孟晚棠发现没人回答她，只好再问一次。 第331章 要出去解决不？ 林素眼底骄傲又得意地看向林静，林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白皙的皮肤上有一朵红色的小花。 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胎记。 “这会不会是画上去的？”太好看了，好看的不像是个胎记。 林静说着伸手去摸了下。 她的手不冷，只是孟晚棠太敏感了，被碰到腰身体就颤抖了下。她抬头视线就和陆青野对上，她媚眼如丝相当勾人。 要不是地方不对，肯定就把人办了。 孟晚棠也意识到这一点，她忙垂眸，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陆青野不方便说话，抱着孩子看了眼旁边的椅子直接坐过去，翘起二郎腿，让小胖坐在他身上。 孟晚棠注意到某人的动作，朝着他看过去，无声地问了句：“要出去解决不？” 男人的脸更臭了。 她不要以为自己找到了亲生父母，就高兴地想要用别样的方式庆祝一下。 丈母娘面前，陆青野可是相当端得住。 小两口眉来眼去，猝不及防听到林静喜悦的惊呼：“是真的，真的是胎记。林素，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我早就知道了，不用看胎记我就知道晚晚是我女儿。”林素那神气的样子透着浓浓的生机，显得格外有精气神。 “你真不错。” 林静虽然还想看看胎记，担心胎记会消失似的。可手上的动作是一点都不慢。她把衣服给孟晚棠拉下来，让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怎么看孟晚棠都觉得看不够似的。 林素没想到姐姐比自己还不淡定。 “姐，晚晚又不会跑掉。”林素还反过来劝林静。 “对对对，不会跑，不会跑。”林静偷偷地抹了下眼泪，“我这就是太激动了。谁能想到晚晚会自己跑到咱们跟前来呢？” “你以前过得好吗？”林静真的是关心则乱，当着林素的面就问。 问完她后悔地看了眼林素，急忙找补：“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就是随口一问。” 林静慌了。 孟晚棠好笑，只觉得这个大姨还怪可爱的。 “大姨，我早就跟我妈说过了。我十七岁之前根本不知道我自己不是亲生的。眼看着要十八了，我养父母的亲生女儿忽然冒出来，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亲生的。本来我以为自己是抱错的，谁知道那一家根本就没丢孩子，而是捡了被人扔掉的孩子。” 这…… 林静不敢想孟晚棠后面的日子过得有多不好。 她不敢问，孟晚棠敢说。 “我养父母的女儿想下乡，我就跟着一起下乡了。也省得尴尬。后来因为一些事儿，我就不跟他们联系了。”孟晚棠云淡风轻地说完，发现屋子里再次沉默。 她看了看亲妈，又看看亲大姨，再回头瞅瞅眉心微蹙的陆青野。 “我是没吃过苦，下乡就遇见他，跟他结婚了。当时他在部队，每个月寄钱回来，我也没吃苦。日子过得挺舒坦的。吃苦的是他，当时我不太懂事儿，所以他遭了不少罪。”孟晚棠想着自己结婚太早，生孩子也早，担心家里人看不上陆青野，先帮陆青野刷一下好看。 林素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这里有事。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她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们还得谢谢小陆。”林素往起坐了坐，“小陆，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晚晚。” 陆青野忙起身说：“妈，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晚晚是我的爱人，我照顾她，保护她这都是应该的。” 孟晚棠忍不住回头瞅了眼陆青野，他以前不是喜欢叫自己棠棠吗？还说叫了棠棠就觉得她像是一棵海棠，盛开的样子美丽极了，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还说，一叫她棠棠就觉得甜。 这话当然不是平时说的，而是在炕上的时候说的。 不说情话的男人说起情话来太致命。 孟晚棠根本就扛不住。 每次都被他弄得昏过去。 林素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孩身上。 “这是锦和吧？快过来，让姥姥看看。”林素伸手，陆青野担忧地看了眼孟晚棠。 孟晚棠在走神，不过反应很快：“小胖，这是姥姥，你陪着姥姥坐一会儿好吗？” 小胖眨眨特别漂亮的大眼睛，轻轻点头，然后看向林素。 林素看到小胖好像看到了女儿小时候的样子。 “孩子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她扭头问林静。 林静说：“结果还没出来，得等……” “人家病人等，你一个大夫也要等吗？你现在不是过去就能看到结果？”林素那神情是真的刻薄啊。 这也就是亲姐姐，换成别人怎么能受得了。 “你等我下。” 林素转身就走了。 她知道小胖是自己的亲外甥女的儿子，可比起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回来，没有去看结果。 林素替姐姐跟女儿解释：“你大姨这个人就是关心则乱。” “大姨担心你的身体，这是应该的。孩子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又不是危及性命。我都理解。” 林素看着孟晚棠就喜欢得不行。 她的宝贝女儿长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出色。 还那么善解人意。 要是换成小姑子，估计肯定会阴阳怪气的。 她也会阴阳怪气的。 可是女儿就没有，她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过了一会儿，林素回来了。 “孩子的嗓子没问题。今天那位医生没来，明天我带你们去儿科，找那位主任看看。”林素来的时候已经问清楚了，还特意给那位儿科的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孩子的情况。 之前疏忽还好说。 现在疏忽那就是不上心，对孩子不上心，就是对外甥女不在意。 这会寒了人家孩子的心的。 林素躺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没问题了。 她不喜欢医院，现在却觉得医院还不错。是医院让她们母女重逢的。 可她现在更迫切地想要带女儿回去。 “姐，我身体没事儿了，咱们回去吧？外婆想回家，咱妈肯定担心我呢！”林素说完又看孟晚棠，讲话的语气也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反而有些小心翼翼，“晚晚，你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你姥姥和你姥爷。他们还从未见过你，这些年，甚至不敢提孩子。就担心提到孩子我会难过。其实我知道，他们特别喜欢孩子，特别想要孩子。” 第332章 了不得的林家 这孟晚棠哪里受得了。 必须答应啊。 “妈，那正好，我们现在就去把招待所的房间退了，回家住。”孟晚棠笑着起身，跟陆青野说，“孩子放这儿，咱们俩去收拾东西，然后在门口汇合？” 陆青野不会拒绝媳妇。 林素听了格外高兴，林静叹气：“那我去叫大夫给你做个检查。” “好。” 林素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可林静却听到了迫不及待的催促。 “你快去，快点去，跑步去行不行？能不能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这类话在她耳边不断地徘徊。 林静不想走那么快都不行。 她这个妹妹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孩子，她替她高兴。林静眼眶发热，脚步却格外轻快。 孟晚棠在病房里叮嘱小胖：“陆锦和小同志，你现在要替妈妈在这里陪着妈妈的妈妈。妈妈等一会儿过来接你，好不好？” 小胖眼底有些不安，听到孟晚棠这样说，就点了点头。 孟晚棠笑着亲亲他：“哎呀，妈妈的小锦和长大了，都是一个小男子汉了。可以帮妈妈的忙了。” 小胖羞涩地笑了。 孟晚棠哄完儿子，又哄妈。 “妈，我们带的东西有点多，我得回去收拾一下，等会儿见。” “你去忙你的，等会儿见。” 林素舍不得女儿，也知道女儿把儿子留给自己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她不能闹，也不能心乱，要好好地和外孙培养感情，等着女儿回来。 没多久，大夫过来了。 给林素做了个检查：“可以回家去养着，不能再大喜大悲。太过激动对身体不好，之前也和你说过很多。这次的事情情有可原，可你要是不注意，你闺女以后得多难过？” “您说得对。”平时怼天怼地的林素可乖了。 医生都怀疑这人被人调包了。 他还特意回头问林静：“这确定是你那个妹妹吗？” “是，如假包换。” 虽然不想承认，林静还是得说实话。 这的确是她那个冤种妹妹。 “走吧，收拾东西回家。” 林静说习惯了。 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林素坐起身，林静皱眉问她：“要不要给你弄个轮椅过来？” “不用，我这身体前所未有的好。”林素站好，想要抱孩子，被林静拦住了。 “你不要命了？孩子牵着就行。要是孩子累着，我抱着就可以。”就林素这个小身板，抱着孩子折腾一会儿估计人就得回来躺着。 林素也没强求，她低头问小胖：“锦和，让大姨姥姥抱抱你好不好？” 小胖看了看林静，摇摇头，牵着林素的手犹豫一下往外面走。 林素愣住。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她一下就喜欢上这孩子了，恨不得把所有的都给这孩子。 另一边，孟晚棠和陆青野从医院出来，回到招待所。 “我都二十多岁了，我爸妈肯定有心理准备，知道我差不多嫁人了。你到了那边也不用太拘谨，该怎样就怎样，不用担心别的什么。” 那也没想到嫁得那么早。 陆青野低头看着孟晚棠，握住她的手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 “我不紧张，那是你的家。你家里人都挺好，至少妈妈和大姨人都不错。她们今天那么高兴。至于别人，对你不好你也不怕，咱们又不跟他们长期接触，以后带着妈妈回青城。” 孟晚棠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紧张呢。 她轻轻靠在陆青野胸口：“我其实有点担心，我妈妈和我爸爸的关系。今天你不知道，我和我妈交流信息的时候，才意识到。当初抛弃的我人，可能是我的亲姑姑呢。” “嗯？” 这个信息量也太大了。 陆青野相当意外。 “你确定？” “嗯，不是亲姑姑就是亲奶奶，反正除了她们俩，没别人了。”孟晚棠直觉很准，她当时听到林素多到这里的时候，就有了怀疑。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们，可她们的嫌弃是最大的。” “以后再查查。” 孟晚棠又叹气，她仰着头，脸上全都是笑意。 “我特别高兴！” “我知道，我也替你高兴。”陆青野眼底带着羡慕。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也这么想念他，也这样在找他。 孟晚棠注意到陆青野的反应，踮起脚尖亲亲他：“你爸妈肯定也在找你，咱们努努力，多去一些地方，说不定就找到呢。” “嗯。” 陆青野抱紧她。 他现在有家了，对父母的渴望就没那么大了。 这一切都是她给的。 “我其实很担心我爸爸和我妈妈的感情问题，要是他们的感情不好，那该怎么办？” 毕竟之前，她家的生活还是和和美美的。 “这是大人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 “也对。”孟晚棠直起身，“该收拾东西了，再不收拾东西就来不及了。我妈那个人脾气跟狗剩一样，我算是知道狗剩那个臭脾气是随了谁。当初我就很纳闷儿，你脾气挺好的，我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可也没嘴欠到那个地步。怎么偏偏狗剩就长了那么一张嘴呢？现在我才明白，根子在这里。” 陆青野想到家里小老二，也跟着笑起来：“狗剩看到妈肯定会特别的高兴。” “那绝对是。” 收拾好东西，办好手续。 他们回到医院，看到医院门口停着的吉普车特意多看两眼，眼底满是羡慕。 “还有人开车来，真好。” 孟晚棠打算绕过去，谁知道车门打开，林素冲着她喊：“晚晚，上车。” 哟呵。 了不得，这竟然是她亲妈开的车。 “妈，你坐到副驾座去，我来开车。”她妈妈心脏不好，还是少开车的好。 林静站在旁边说：“我就说，让你不要开车，你非要开，现在女儿一说话，立刻屁颠屁颠的到一边去了。” 林素轻嗤：“我闺女说话和你说话能一样吗？” “啧。” 林静很嫌弃，坐到副驾驶上，跟陆青野说：“小陆，你开车，晚晚带着孩子跟妈坐后面。我担心她指错路。” 林素：“……” 她今天高兴，就放大姐一马。 换成是其他人可是不行的。 “出发。” 不到十分钟，车子停了。 竟然停在一个保存完好的四合院前面。 四合院的占地面积很大。 里面还有池塘。 林素见孟晚棠我拿广场面看，就说：“别看这是池塘，其实里面就是种荷花，吃藕的。” “？？？” 孟晚棠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333章 打秋风 首都能种藕她知道。 可这么漂亮的池子种的荷花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吃的，她就觉得自己落伍了。 “这房子是你外公和你外婆的，前几年差点没守住。可咱们家的房子除了占地面积大一点之外，别的还真的啥也没有。对了，后面还有好几个菜园子，你看中哪个咱们就住哪个。” 这都什么和什么？ 孟晚棠多少有点没太适应，等看到那片绿油油的菜地，她明白林素这话的意思了。 “咱们家占了这么大块地，人也不是很多，不少人都盯着咱们家的房子。所以住的人也不少。西跨院原本是留给我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所以里面除了有东西之外，没人住。你和青野就搬过去住。等后面孩子过来了，你要是觉得住不开，还有其他的院子。” 孟晚棠张了张嘴，回头看了眼陆青野，又回头看看她妈，要怎么说？她妈这语气是真的阔气啊。 看来跟她爸的关系也不太好。 不过林家不一般。 孟晚棠看到林素坐在车里的时候，就知道家里不简单。 几个人进了屋。 “爸妈，我们回来了。” 林素喊完就让他们坐下，还解释说：“你外公和你外婆身体还可以，就是脾气不小。要是说话难听，你不愿意听就当耳旁风，抽空妈妈帮你出这口气。” “不至于，不至于。” 孟晚棠自小的家教摆在这儿，从小到大都不跟父母顶嘴。 当然，那也是她的父母没有白打过她一次。 林素被孟晚棠逗笑了。 “瞧把你给吓的，我还能指着你外公和你外婆的鼻子骂不成？他们错了，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也认识不到这一点，我只能另辟蹊径，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叫他们以后再也不说一个字。” 孟晚棠竖起大拇指，满眼佩服：“妈，你可真厉害！” “还行吧。” “什么还行？” 林静有东西忘记拿，又回去拿东西，进来慢了一步，没听见妹妹那不着四六的介绍。 林素相当骄傲地说：“姐，刚才晚晚说我超级厉害。” “你闺女看你多了一层光那是正常的。”林静把东西放下，问她，“爸妈呢？还没出来？” “可能是又被人给缠上了吧。”林素眼角全是嘲讽。 她这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女同志从房间里出来，不满地说：“林素，你这么大个人了，脾气就不能软一点？讲话没大没小。我们来看你爸妈，你应该高兴才是。往后你爸妈没了，你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得靠我们管你？” “这位是？”孟晚棠上前握住林素的手。 林素想到女儿，那阴郁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哦，打秋风的。” 言外之意，不重要。 那就好办了。 她的家教让她不对长辈大声说话，不和长辈顶嘴。哪怕自己的亲爷爷奶奶人不行，她妈也只会让她忍忍，别让她跟老人一般见识。 可眼前这位是个什么东西？ “我妈以后还有我管呢，你就少操这份心吧。”孟晚棠扶着林素，低声询问，“妈，你才出院，还得好好休息，我先扶着你进屋。” “哟，这人谁呀？林素，你想孩子想疯了，被人家蒙住了眼睛给骗了吧？”乔红艳刚说完，孟晚棠就回头看向她。 乔红艳瞳孔骤然一缩，像，可真是太像了！ 这跟林素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别的不说，就那眼神，跟林素都一模一样。 这要说不是亲母女，谁看了不说林素跟这个小媳妇是一家子。 乔红艳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陆青野，又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脸色有点难看。这泼辣的小媳妇要真是林素的亲闺女，凭这穷酸模样，怕是要赖在这不走了。 孟晚棠把对方的反应看在眼里：“看来您的眼神也挺不错的，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这位……” “这是你姥爷弟弟的媳妇，你叫老姥姥就行了。”林素说完，还慢吞吞地补充道，“你太姥爷娶了七个媳妇。你姥爷是原配生的。你老姥爷是后面的媳妇生的，跟你姥爷不是一个妈。” 那就是不太亲。 乔红艳脸皮发紧。 林素还没放过她：“你太姥爷家里的房子都留给你老姥爷了。你老爷子住的房子，是你姥爷自己赚来的。” “难怪您说有人来打秋风。”孟晚棠附和地说，差点没把乔红艳给气死，“咱们家的院子这么大，就算是自己种菜吃，也能省很多钱。” 乔红艳自认是个体面人，不跟孩子一般见识，直接把火气撒在林素头上，“林素，你不管管？” “管什么？小婶，你也知道，我闺女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抱走了。我们分隔了这么多年，我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管她？只要她不杀人放火，干违法的事儿，她在我这儿干什么都行。” 林素还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家里就是没有锣鼓，不然我一定敲锣打鼓为她加油打气。” 乔红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素在说什么混账话？ 她一扭头，看到三哥，三嫂出来就告状：“三哥，三嫂，你们听到没有？林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儿有她这么教育孩子的？” 老太太穿着藏蓝色的小褂，灰白色的短发用黑色的小卡子卡在耳朵后面，露出一张慈祥的脸。 李敏芝精神头很好，相当有气质。 她眼神痴痴地看着那个和林素长得很像的姑娘，还特别有礼貌的温分给乔红艳一个眼神。 “红艳，今天家里有事儿，就不招待你了。”李敏芝再不看乔红艳，而是朝着孟晚棠走去。 她看着孟晚棠，又看向孟晚棠身后的陆青野和小胖，最后又落在孟晚棠那张脸上。 林素看到她妈过来，眼眶滚烫，心里却特别高兴。她迫切想要告诉她妈妈，她找到孩子了。 “妈，这是晚晚，这是我的晚晚啊。” 林素说着就哭了。 孟晚棠忙上前扶住她：“妈，我知道你高兴，可你不是跟我保证过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第334章 小胖开口 “对，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 林素急忙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激动。 李敏芝看到闺女这听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她这闺女脾气不是一般的不好，也就是身体不行，但凡身体好点，估计能闹翻了天。 就这身体不好，还能把人气个半死。 如今总算有人能治得住她了。 “晚晚，叫姥姥，姥爷。”林素拉着孟晚棠，让她往前站，眼眶含泪地给自己的父母介绍，“爸妈，这是晚晚。当初，她刚生下来，很小一个。我躺在病床上就想着，她肯定要晚点跟我见面，晚点见你们，所以就取名晚晚。后来孩子丢了，我恨自己给孩子取了这样的名字。但是又不敢给孩子改名。晚一点见面就代表着还能见面，而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我就抱着这样的希望，才能熬过这二十几年。” 孟晚棠听着林素的话，才意识到林素为什么会固执地喊自己晚晚。 “现在，晚晚回来了。虽然迟了这么多年才让你们见到她。”林素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李敏芝走过来，拿出一个大红包放在孟晚棠手里，随后林世贤也拿出一个红包递过来。 “晚晚，这是姥姥和姥爷给你准备的见面礼。”红包有些年头了，边边角角都磨破了。 孟晚棠看着却眼睛都红了。 这两位老人得知外孙女丢后，还和女儿一样，抱有希望。 到底是怎样内敛的感情，才能让两位老人兜里始终都装着红包。 “谢谢姥姥姥爷。” 她真的很期待这个红包。 也特别的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李敏芝看着外孙女，心里高兴的鼻子发酸。 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孩子成了他们一家子人心头的痛。 孟晚棠回头，伸手把陆青野拉过来：“姥姥姥爷，忘了跟你们说，我结婚了。这是我爱人陆青野。他是一名退伍军人，现在在我们本地的单位上班，也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是我们的小儿子，陆锦和，小名叫小胖。” 李敏芝和林世贤早就注意到了陆青野和小胖，他们没问，这会儿孟晚棠主动介绍，两位老人又拿出两个红包来。 “这是太姥姥给小胖的红包，小胖快拿着。” 林世贤也不甘落后：“这是太姥爷给小胖的红包。” 小胖看着两位老人，有点害怕，还有点好奇，他看到妈妈手里的红包，才伸手接过来。 “谢谢。” 奶气的小奶音有突兀的响起。 孟晚棠还笑着说：“小胖真乖，还知道谢谢太姥姥和太姥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震惊地转过头，不只是她，陆青野也同样震惊地看向小胖。孟晚棠怀疑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觉，她看到陆青野也是这个反应，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真的听见小胖说谢谢了。 林静惊讶：“这孩子不是会说话吗？” 林素也很意外。 孟晚棠听不到旁人说的，她把小胖接过来，激动地问：“小胖，叫一声妈妈好不好？” 小胖半晌没开口。 陆青野不忍心看爱人难过的样子，正要把孩子抱过来。他才俯身，就听见那个小奶音乖巧地喊道：“妈妈。” “哎！宝贝，再喊一次好不好？” “妈妈。” “真乖，小胖真乖！” 孟晚棠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妈妈，别哭。” 胖乎乎的小手伸过来，给孟晚棠擦掉脸上的泪水。她看着儿子那可爱的小脸，没忍住亲亲小家伙。 “妈妈没哭，妈妈这是高兴的。”她还担心小家伙不相信，认真地说，“妈妈说的是真的。这一次的眼泪，是高兴。妈妈找到妈妈的妈妈，还看到了姥姥姥爷和大姨。特别是能听见我们小胖叫妈妈，妈妈的心里非常非常高兴。” 小胖慢吞吞地点头，脆生生地说：“太姥姥不打人。” 换作别人可能不会把这件事儿当回事，但孟晚棠不一样。 她瞬间察觉到不对。 “谁打你？是你奶奶吗？”孟晚棠紧盯着儿子的反应。 小胖点头：“她不让我出声，她说我要是出声，就让狼把我叼走。” 孟晚棠握紧拳头，恨不得把曹凤英给弄死。 她回头怒视陆青野，陆青野也脸色发青。 林素可不管女婿人咋样，女婿的家人不行，她就不会让女儿过去受委屈。 “看来他们家人不行，背后虐待小孩儿。不让孩子说话。这个世界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以后你也别回去了，明儿我派人跟你去把两个大的接过来，以后你们就住在首都吧。” 对别人来说，想把孩子的户口落在首都，那是千难万难。 对林家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孟晚棠一听这话就知道亲妈误会了。 避免误会加深，她当场解释：“妈，他也不是亲生的，他是曹凤英收钱抱回来的孩子。这些年没少受那个老虔婆虐待。要不是他自己偷偷跑出去报名当了兵，估计现在命都没了。” 骂得起劲的林素：“……” 这么大的事儿，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那就收拾了那老太太。”林素改口，同情地看了眼人高马大的陆青野，“你也过来，到时候在这边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陆青野：“……” 他倒是想过来，可身上有任务。 拒绝丈母娘那是不知好歹。 孟晚棠虽然不知道陆青野具体干嘛，也知道那工作不简单。 “妈，他的工作不方便轻易调动。以后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在拖拉机站开车的就行了。” 陆青野松了口气。 林素：“……” 林静：“……” 李敏芝和林世贤对视一眼，双双笑了。 这小两口的感情看起来不错。 “你们是怎么遇见的？”李敏芝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让孟晚棠和陆青野也赶紧坐下。 说起这个，林静就有话说：“他们是带着孩子来首都看病的。她中午来医院打饭，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跟人挤，也早早去了。结果她出来，我进去，我看到那张脸，就把人给喊住了。等妹妹一来，就把人给认出来了。晚晚后腰上还真有一个梅花的胎记，可好看了。” “给小胖看病？”林敏纸刚才就有点意外孟晚棠的反应。 第335章 晚晚，不要嫌弃少 孟晚棠想到小胖不说话，是被曹凤英吓的。 过程她没敢问小胖，害怕这孩子想起来，又不说话了。 孩子明显有心理阴影，暂时还是不要问得好。等后面，小胖不害怕说话了，再慢慢问。 这笔账，回去了再跟曹凤英好好地算一算。 孟晚棠的拳头都硬了。 “小胖一直都不会说话，明明听得见，也聪明。可就是不会说话，我开始还以为他是说话晚。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孩子可能有问题。就算说话晚的孩子，三岁的时候也能单个字往外蹦。结果这孩子根本不出声。他战友在首都医院有认识的人，介绍我们过来，我们就来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素没想到看起来安安静静，乖巧可爱的外孙，小时候竟然被人虐待。 “他才几岁，那个老太是不是以为没人给你撑腰，真以为咱们家没人了？”林素心疼闺女，估计闺女这几年在婆家过得也不怎么样，“晚晚，你要是吃了亏就说。” 孟晚棠想，她是没吃亏，原主除了名声不好一点之外，也没吃啥亏。孩子出事儿也是原主不负责造成的。 她但凡细心点，可能早就发现这事儿了。 孟晚棠替原主理亏。 “吃亏是没吃亏，就是……”孟晚棠觉得既然穿到这具身体里来，该承担的事儿就不能不承担，“就是我对孩子不负责，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林素他们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这里闺女也有责任。 林素比别人嘴巴快点，她伸手要抱小胖：“小胖，让姥姥抱抱行不行？” 小胖不认生。 伸手就让抱抱。 林素伸手把孩子抱过来，放在腿上逗了逗：“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吧？小胖不会说话，你们才会带孩子来看病。不然，咱们母女俩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相认呢。” “对啊！” 林静也赞同地点头。 林素摸摸小胖的小脸：“咱们小胖可是大功臣，想要什么跟姥姥说，姥姥给小胖买。” 别人都以为小胖会人生，不敢开口呢。 谁知道这小子一点都不逊色狗剩。 “可以要吗？”这可怜巴巴的语气，可真真让人心疼。 林素一听，那还了得？ “可以，想要什么都可以，姥姥没钱还有太姥姥和太姥爷呢。”林素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拿到这孩子面前来。 小胖瞪着胖乎乎的大眼睛，怯生生地问：“我想要画笔。” “买！”林素起身，抱着小胖就往外走，“现在外婆就带着你去买。” 孟晚棠：“……” 这孩子不是很腼腆的吗？ 套路怎么这么深？ 难不成这孩子以前是故意不说话的？ 不能吧。 他可是三岁孩子，如果不是太过惧怕，怎么忍得住。 “妈，别去，你现在不适合乱跑。”孟晚棠忙把人给按住，可不能让林素出去。 林素也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身体。 她抓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画笔画板颜料，从入门开始全部都买回来。”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孟晚棠眨眨眼，这是给谁打电话呢？ 她发现其他人都习以为常，似乎也不意外，就知道那人是个熟人，估计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李敏芝叫林静过来，拿出钱给林静：“孩子刚回来，你去买点吃的回来。多买点好吃的，少买青菜，多买肉。” 林静把李敏芝的手推回去：“妈，我这儿有钱，不用你的钱。” “你的钱是你的钱，你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要和你爸爸要是没钱就算了，我们有钱，怎么能要你的钱？”李敏芝非要把钱给她，“快拿着，不然就不让你回来了。” 林静笑了：“你从小就吓唬我，哪一次不是嘴上说说。我去买菜了，多买点回来，晚上我下厨。” “你快拉倒吧！你下厨咱们家明天也吃不上饭。”林世贤一般不说话，一说话就是王炸。 林静沉默了下，默默地替自己辩解：“我做饭那是干净。” “嗯，恨不得一粒一粒洗米。” “那我也没有啊。” “可你是一根一根洗菜。” “谁家不是一根一根洗菜？”林静反问。 林世贤：“你洗八遍，菜都洗熟了。” 林静小声嘀咕：“我洗菜洗干净点还有错啊。” “快去买菜，回来让你爸爸做菜。”李敏芝低声催促大女儿。 林静把钱装兜里，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你们这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林世贤见闺女和外孙女说话，就把目光放在外孙女婿身上。 陆青野听到老爷子跟自己讲话，忙回道：“我们是今天上午的车。” “今天才到？” 老爷子皱眉。 陆青野点头：“我们从青城坐车过来，火车中间会绕路，还要进去调换个火车头。所以花了二十个小时。” “那还挺远，没别的车吗？”老爷子没去过那边，倒是去过奉城。 从首都到奉城，坐车要几十个小时。 “敏芝，孩子们是上午才到的，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在医院折腾这么长时间，你让孩子先回屋里好好休息。反正也不急着回去，有什么话，等吃饭的时候再说。” 林世贤这话提醒了李敏芝和林素，林素忙起身把人带着往西跨院走。 西跨院虽然没人住，但是那边的火一直烧着。 林素借口怕冷。 把西跨院全部改造过，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女儿回来能住得舒心。西跨院里铺的全是地暖，有专门的小锅炉。平常日子就少烧一点，热乎着，要是有人住进去，就多烧点煤，很快就能热乎起来。 林素当初这么折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给乔红艳住进来的借口，把所有的房子都霸占下来。 乔红艳为这事儿恨死林素了。 可她不敢跟林素说什么太重的话，林素一个不高兴就能昏过去。她昏过去，就要在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这钱谁掏得起？ 现在正好方便孟晚棠一家。 孟晚棠原本以为这里就是做做样子，谁知道里面都装修得好好的，比正院更好。 “被褥都是新的。就是小被子少了点，等过几天我再做。”她指着衣柜说，“这里的衣服都是给你准备的。还有孩子的，你挑喜欢的给孩子穿。这个跨院是我给你留的，里面的东西也是我给你准备的。晚晚，不要拒绝，也不要不好意思用。如果你在我身边长大，得到的肯定要比这个更多。” 第336章 这些年委屈你了 林素说完，虽然舍不得，还是回到了正院。 她从正院里出来，回头看着不再空荡荡的西跨院，嘴角的笑就没消失过。 李敏芝看到女儿那样子，满脸担忧：“你悠着点。” “我好着呢！”林素轻笑，“我要活到一百岁，要把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 之前她挣扎着活着，就是想等女儿回来。 现在女儿忽然回来了，她就想活得更久一点。 李敏芝见女儿气色不错，也知道外孙女回来对女儿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晚晚以后还要回去的吧？”李敏芝想给女儿打个预防针。 她以为女儿会情绪低落，谁知道她没有任何反应。 “我知道。” “知道？” 这反应不太对啊。 林素抱着杯子喝着果茶：“妈，你知道晚晚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跟我说，她们家在青城有房子，里面都是地暖，气候也好。让我过去住，顺便养养身体。” 李敏芝怎么可能听不出女儿炫耀的口吻。 “她爸那边你打算怎么说？就不管了？”李敏芝知道女儿任性，可女儿的身体不好，又丢了孩子，难免更宠溺了点。 女儿不想去婆家住，她就让女儿住在家里，根本不担心旁人的闲言碎语。 林素毫不在意婆家的人，唯一在意的就只有丈夫。 “我能跟他说什么呢？我女儿找到了，这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我也不耽误他们家传宗接代，他要是同意我们就能立刻去把离婚证办了。他要是想跟他妈安排的张三还是李四结婚，那就选一个，跟我有啥关系。” 这孩子说的不在意，哪儿能真的不在意呢？ 当初宁愿死也要给孟珣生个孩子。 担心孟珣知道，还自己偷偷跑到外地去生，是真不怕自己死了，见不到家里人一面。孟珣知道孩子丢了，跑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安慰她。 这么多年，孟珣也不容易。 一边是家里人，一边是林素，他始终都站在林素这边。 就算李敏芝这个丈母娘都说不出半点孟珣的话。 正说着，孟珣拎着东西回来了。他个子很高，一米八八的样子，五官棱角分明，是一副让人眼前一亮的好样貌。 “妈，素素。” 孟珣把东西放在桌上，在林素身边坐下，抬手就握住林素的脉搏。 这人担心老婆的身体还自学中医。 学了二十几年，也有点本事。 换作平时，林素肯定要甩脸色给他，可今天林素的心情相当不错。 他松开她的脉搏，紧蹙的眉心难得放松点。 李敏芝就也跟着放心了。 罢了，孩子们的事儿就让孩子们折腾去吧。 “我想出去住几年。” 林素忽然开口。 孟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几年？” “嗯，还不确定，先暂时住个三五年再说吧。”三五年之后，说不定她就能把闺女弄到首都来了。 孟珣蹙眉，无声地询问岳母。 李敏芝装作没看见。 孟珣直觉不太对。 “素素，你这是又想开始画画了吗？”孟珣在试探。 林素也知道：“哦，我给我外孙子买的。” “你外孙……” 孟珣眼底猛然犀利，林素一直在看他，看到他眼底的水光，有点心疼又有点得意地说：“我闺女可好看了，比我还好看。她特别争气，身体很健康，一点都没遗传我这病恹恹的身体。她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是双胞胎。这次没带过来，只带了老三过来。老三叫小胖，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孩儿。” 孟珣听着妻子的话，早就明白了什么。 他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安静地听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描绘出孩子的样子，小小的一团很可爱。 那是他的外孙。 他的女儿都有孩子了，真好，真好！ 常年不苟言笑的冷硬的汉子眼眶发热。 他不问，就是安静地听着。 这样内敛的感情让林素都心疼他。 他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和负面情绪。她因为孩子的事情，整个人都人崩溃了，不能跟父母发火，就发泄到他身上。 她很少给他好脸色看。 这二十多年，他过得比自己难太多了。 李敏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林素这才伸手捂住他的手，孟珣红着眼睛看过来，林素用手绢给他擦擦眼泪：“这些年委屈你了。” 孟珣哑着嗓子说：“这算什么委屈，是我没本事，没护住你和孩子。让咱们一家人分离这么多年。” “不怪你，怪我太任性。”林素真诚地跟男人道歉，“孟珣，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不用再背负这些了。” 孟珣却反手握住她的手：“你想跟孩子去过好日子，把我抛下？林素同志，你不能不讲道理。” “你又不能辞职，难道还能旷工？那可是好几年呢！”林素就知道男人会这样选择。 孟珣却说：“这有什么，把她弄回来。她爱人要是听话就安排个工作，要是不听话，就看看再说。” 林素就喜欢这男人雷厉风行的样子。 “孩子休息呢，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再好好看看她。可不许冷着脸吓着她。”林素凶巴巴地说。 孟珣愣住，有些为难：“可我不太会笑。” “那就不要把训斥下属的口吻带过来。”林素也跟着叹气，这男人别看长得好看，吓人也是真的吓人。 另一边。 小胖又睡着了。 孟晚棠让陆青野睡觉，陆青野不想睡。 “晚上一起睡。” 孟晚棠回头瞅他，陆青野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孟晚棠惊呼，伸手推他：“别在这儿，这……” 陆青野亲亲她，再就没有动了。 “我不做，就是想抱抱你。”陆青野的声音低沉，“是不是很高兴。” 孟晚棠这一刻的心才落回到实处。 她靠在他怀里，眼睛红红地说：“跟做梦一样。” 她找回的不只是这辈子的妈妈，还有上辈子的妈妈。 失而复得的心情她一点都不比林素少。 她不敢表现得太小心翼翼，还好林素的身体不好，才掩饰了她的异样。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妈妈会这样期盼着我回来。我曾经害怕过，害怕她不是我想象中的妈妈。” 孟晚棠说着就哭了。 第337章 让媳妇心疼 孟晚棠坐在他腿上，轻声告诉他：“可现在我真的好开心，我开心得要疯了。” “我知道。” “陆青野。” “我在。” “陆青野，我想带妈妈回去生活。” “好。” “我还有点担心爸爸，他看起来承受了不少，有点可怜。如果可以，你帮我安慰安慰他？” 孟晚棠抬起头，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陆青野，给他安排了难度这么高的任务。 陆青野被媳妇一哄，就什么都答应了。 “保证完成任务。” “你真好！” 孟晚棠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跟他说：“我去前面看看，你在这儿守着孩子。不然小胖醒了会不安的。” “你放心去吧，等孩子醒了，我给孩子换上衣服。”陆青野说到衣服，孟晚棠才想起来自己应该也换一身衣服。 那都是妈妈特意准备的。 她把衣柜打开，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了？” 陆青野迈着长腿走过来，往衣柜里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老婆会呆住。 里面的衣服都是按照年龄摆放的。 上面会有一张纸。 孟晚棠拿起来一张，上面写着：“晚晚满月了，可惜没穿上妈妈准备的衣服。” “晚晚周岁了，应该长大了，妈妈给买的新衣服。” “晚晚长得很快，一岁的衣服妈妈准备了好几套。希望我的小晚晚能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晚晚两岁了，穿上这样漂亮的小裙子背古诗，一定是大院里最受欢迎的小孩儿。” “五岁生日快乐。晚晚要去读书了，做一个快乐的小朋友。” “晚晚十一岁，读初中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一定很乖，很可爱。” “晚晚十七岁就要高中毕业了。” “晚晚……” “二十二岁的晚晚生日快乐。” “二十三岁，晚晚已经是大孩子了，要漂漂亮亮的。” 满满一柜子的衣服。 一季两套。 从出生到二十三岁，有时候会多出好几套衣服。拿起来就会发现衣服口袋里写着一张字条。 “看到别人穿布拉吉，我的宝贝应该也有。” “这是面包服，保暖。晚晚一定会喜欢。” 她喜欢，她自己还买了，一直都舍不得穿。 “这条围巾颜色很好看，适合小姑娘。我买了一条天青色，和晚晚走出去，别人一定会认出来我们是母女。” 孟晚棠看到这个字条，鼻子又酸得让人直冒泪：“我们看起来才不像母女，像姐妹。” 她还看到了鞋袜，好看的布鞋，毛线织的袜子，各种各样的帽子。 林素的爱治愈了上辈子在年少时失去父母家人的伤疤。 如果爸爸妈妈没出事的话，一定就是现在这样的。 感谢老天让她还有机会孝顺爸妈。 孟晚棠转过身，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声音哽咽地说：“陆青野，我真的很高兴。” “嗯。”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多说什么。她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安慰，只需要这样无声的陪伴，和静静的倾听。 “我以前真的很害怕见到我的亲生父母。我担心他们不是我想的那样。现在我才知道，是我不够勇敢。如果我积极努力一点，是不是年前就有机会和他们见面了。” “你不是努力了？”陆青野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你见了那些人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孟晚棠微怔，她想到陈娇娇的反应，皱了皱眉，怀疑陈娇娇八成是知道她的事儿的。 难道是上辈子的事儿？ 可惜，她问不出来。 重生可是很匪夷所思的事。 “你说得对，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孟晚棠看着又补觉的儿子，眼神相当温柔，“就像小胖始终不开口说话一样。” “现在好点了吗？”他拧眉，面露担忧。 孟晚棠拉着她的衣襟，轻轻亲他一口：“谢谢你，我出去帮忙啦！你再休息一会儿，晚点我过来叫你吃饭。” “嗯。” 陆青野要留下来照顾孩子，也就没走。 他看着孟晚棠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本打算换上又把衣服挂了回去。她转身走过来抱抱他：“我很开心啊！希望这份好运也分享给你，我是走啦！” 说完，好像害怕陆青野会说什么，故作镇定地走了。 陆青野见她脚步飞快，挑了下眉，心里好笑又觉得很暖。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怕他伤心难过，还这样照顾自己的心情，明明她的心早就乱了，还不忘来安慰他。 他不是那么脆弱的男人。 但偶尔假装脆弱一下，被媳妇心疼的滋味好像还不错。 孟晚棠前脚走。 小胖后脚就醒了。 他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陆青野。 陆青野低头问小家伙：“你奶奶怎么欺负你了？” “你要给我报仇吗？”小胖讲话的语速很慢，听得人着急，那语气还充满质疑。 这小子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不简单。 陆青野淡定地说：“当然给你报仇，不然我说什么？” “可是她说你最怕她，最听她的话。”小胖的话让陆青野眼底阴霾乍现，他担心吓到孩子，掩饰得极好。 “我听你妈妈的话。” “我也听我妈妈的话。” 小胖很高兴，坐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陆青野，似乎一点都没有心理阴影。 “等回去了，爸爸给你报仇。”陆青野给小胖一个承诺。 小胖迟疑了下：“你能让我妈妈给我报仇吗？我妈妈厉害点。” 陆青野：“……” 他这是被亲儿子瞧不上了？ 孟晚棠是没看到看起来脾气最好，最奶气的小儿子给陆青野带来的暴击。她这会儿已经走到前院，听到动静直奔厨房。 林静看到她过来，忙把她往外推：“这儿不用你，你快点进屋呆着去。” “当然是做几个拿手菜。别的不说，我这厨艺还是可以的。大姨，你真的不打算尝尝吗？”孟晚棠看到林静犹豫一下，故作失望地说，“我还想给我妈一点惊喜呢。” “哦，你爸也来了，你不去看看吗？”林静心动了，但没上当。 孟晚棠眼皮都没动一下：“一会儿忙完就能看到了，不在这一会儿。” 林静偷偷观察孟晚棠，看到孟晚棠脸上的神色，觉得她这个外甥女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难搞。 她竟然开始替妹夫捏了一把冷汗。 第338章 父女见面 孟晚棠说不走，那就是真的不走。 一般人都治不了她。 至少林静就没这个本事。 林静偷偷跟李敏芝说这件事。 李敏芝坐在院子里，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好笑的看着告状的大闺女：“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以为咱们家的姑娘都跟你一样，像个面团似的，被人家糊弄？” 林静委屈：“妈，我也没委屈。” “你跟你妹妹比，可差得远了。你妹妹也不如晚晚。”李敏芝觉得大闺女就是命好，但凡嫁的人不是大女婿，她这日子绝对不好过。 林静不服气，她这日子过的多好，反正她是满意的。 她就是有点好奇：“妈，你怎么看出来晚晚比素素强的？” 林静还没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她妹妹呢。 她妹妹可不是一般的能折腾。 李敏芝瞅着傻乎乎的大女儿，只想说，傻人有傻福。 “晚晚的对象可不是一般人。” “怎么不一般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两眼睛一张嘴，看起来也没啥啊！” 李敏芝白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嫌弃。 林静苦恼地想想，忽然灵光乍现：“哦，那小子长得也不错，看着不太好接触的样子。倒是对晚晚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李敏芝无语地点了点她的头。 “你呀，怎么不蠢死你算了。”李敏芝这样说着，还嫌弃地摇摇头。 林静很无辜。 她看不出来，是她的错吗？ 这难道不是天生的？ 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 林静往厨房里看了眼：“哎哟，晚晚这厨艺可不简单，这味道真霸道。你看我一个没什么口腹之欲的人，都馋得流口水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想吃就过去看看。” 林静期期艾艾地说：“那我就进去了啊！” “哼。” 李敏芝轻哼，却是母女之间的小默契。林静高高兴兴地往厨房里走。 “这是做的什么？”林静好奇地问。 孟晚棠把菜拿出来一点，让林静尝尝。 “味道真好！”林静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这味道真的绝了！” 好吃的她都想吞掉舌头了。 “番茄炖牛腩，适合我妈妈吃。旁边这个是玉米排骨汤，等一会儿再炒一个芹菜炒肉，最后做个清蒸鱼。” 厨房有两个锅，还有一个炉子。 炉子上煲着汤。 锅里两个菜。 孟晚棠游刃有余，不慌不忙，简直比大厨还要厉害。 难不成她从小就在食堂帮忙？ 又或者她养父母是国营饭店的大厨？ 林静想什么，就直接问孟晚棠了。 “他们是工人。我小时候住在大院里，这都是跟我们楼下的老头学的。他喜欢吃，就自己研究，我也爱吃，就跟着学会了。” 不是一个时空的事，但是是真实发生过的。 反正那个老头人也不在了，查也查不到。 林静认真地打量外甥女那精致的侧脸：“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姥姥说，我和你妈不如你了。你喜欢吃，就把手艺练成这样，我和你妈是没这个本事的。” 这什么和什么？ 姥姥是这个意思吗？ 孟晚棠眼底满是疑惑。 李敏芝才是家里掌厨的，她进来要炒菜，孟晚棠怎么可能会让她动手。最后这顿饭，是孟晚棠掌勺。 “可以端上去吃饭了。”孟晚棠不想自己这样不修边幅地进屋，就跟李敏芝说，“姥姥，我回去换一身衣服。” “一会儿你妈肯定过去找你。”李敏芝越看外孙女越是满意。 孟晚棠知道老太太是在提醒她，她笑着说：“她就算是走的快也来得及，不碍事。” “那就行。” 老太太放心了。 旁边的林静疑惑，但没好当着孟晚棠的面问，等人走了，才问：“妈，你跟晚晚说什么呢？” “说了你也不懂。” 老太太就是不想解释。 林静目光呆滞，半晌可怜兮兮地抱怨：“妈，你这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不快，要是晚晚自小在家里长大，你早就失宠了。”李敏芝让林静去喊人，“叫他们过来吃饭。” “知道了。” 林静说着，出去喊人。 林素换了身衣服，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气色好一点。 “我去喊晚晚过来吃饭。”她穿好鞋子，装作很自然地问孟珣，“你要一起去吗？” 孟珣自然站起身，还顺手扶着她。 “我没那么娇气。”林素不让他扶着，孟珣也不松手。 “等到了院门口，我就松开。”他都这么说了，林素还能说什么。 两人都挺忐忑的，林素想走快些，身体不允许。 这路上的时间就变长了。 “晚晚长的和你像还是和我像？”孟珣之前就想问，但是没好意思问。 林素故意不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孟珣无奈。 两人走到西跨院。 孟晚棠也换好了衣服，她看着特意收拾一下的陆青野，伸手帮他整理衣领。 “不用紧张，我们孩子都生了三个了。” “好。” 陆青野耳朵一动，听到外面的动静，低声跟她说：“来人了。” “可能是我妈过来叫我们去吃饭。”孟晚棠给陆青野整理好衣服，又来给小胖整理衣服。 小胖穿着林素给孟晚棠买的薄毛衫。 这个年纪小孩儿的衣服大都不分男女。 小胖穿上新衣服，看起来像个小仙童。 可爱极了。 “走吧，去吃饭。” “嗯。” 小家伙忽然开口说话，孟晚棠都愣住了。 她看着萌萌哒的小可爱，完全没适应自己的儿子可以说话了。 不用动手术，更不用吃药，孩子的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掉，孟晚棠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她刚要抱起孩子，陆青野伸手先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地上。 “都四岁了，自己走更好。” 孟晚棠是关心则乱：“你说得对，小孩儿适当走走，对身体好。” “晚晚。” 林素人还没进来，就先开口喊人，这是故意要给她一个动静。 “妈，我们这就出来。” 说着，小胖人先出去了。 随后是孟晚棠，陆青野走在最后。 “这是晚晚，我们的女儿。这是你爸，她叫孟珣。说起来，你养父母家竟然也姓孟，还挺巧的。”林素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看来把你送人的人还挺费心的，竟然把别人家的女儿给扔了，把你换了过去。” 第339章 翁婿皆惧内 孟珣满眼错愕，猛地转头看向林素。 他看到林素那微笑的脸，心却不断在下沉。 林素望着女儿，温柔地微笑，没给孟珣一个眼神，似乎她早就选了，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开口。 孟晚棠看到长相冷峻，气场不凡的亲爹，替亲爹捏了一把冷汗。 有这样的媳妇，他的日子八成不太好过。 “素素。” 孟珣艰难开口，又看向女儿，向来冷静不苟言笑的男人面十分动容。 他的气场很强大，面对妻女的时候，已经很好收敛起自己的气势，可就林素开口的一刹那，瞬间土崩瓦解。 他那强大的气场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林素不怕他，更是甩都不甩他一眼，上前拉住女儿的手，还不忘招呼女婿。 “晚晚，青野，饭做好了，过去吃饭吧。” 林素拉着人往外走，完全把孟珣当成是透明人，好似之前情绪激动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似的。 过河拆桥，或者说，秋后算账几个字，她是玩得明明白白。 没看到孟珣人都傻了么？ 孟晚棠跟着林素往外走，回头求救似的看了眼陆青野。 陆青野：“……” 一边是老婆，一边是丈母娘，再看看明显怕老婆的了老丈人，他反倒成了夹心饼干。 做得不好，是他的错。 出了意外也是他的问题。 他这新女婿上门，也难逃一劫。 纵然心里念头千般闪过，还是听媳妇的话最重要。 陆青野把宝贝往前一送：“爸，这是锦和，小名小胖，你抱一会儿吧。” 孟珣被这一声爸惊得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个小孩儿。他仔细观察陆青野，忽然开口，把人喊住。 “你姓陆？” 孟珣眼神内敛不露锋芒，陆青野却觉得毛骨悚然，瞬间警惕起来。 短暂交锋。 陆青野瞬间收敛气势：“爸，我姓陆，去年退伍回得青城，一直在青城工作。” “陆锦和，这名字不错。”孟珣很自然地接过话，两人相当有默契地往外走。 没人知道，这两人已经暗搓搓地交换了信息。 孟晚棠和林素走在前面，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就被林素抓包了。 “不用回头看。” “妈，你就这么不给他面子啊？”孟晚棠看到亲爹的一瞬间，眼泪也是向往外冒。 她这辈子的爸爸气场可真强大，还跟上辈子一样，相当怕老婆，当然也更不好惹。外面最难搞的男人，回到家里，还不是在食物链底层。 就连女婿都能让他抱孩子了。 孟晚棠是有点担心陆青野的，她爸爸看着不好说话，那就是真的不好说话。 甚至不说话，别人都怕。 可惜，她没好好给爸爸一个拥抱。 小时候她可是天天坐在爸爸怀里，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正月十五看热闹的时候，她都是站在爸爸肩膀上的。爸爸长得高，再加上她一米多点的个头，视野可不是一般的好。 “总要让他知道是谁把你搞丢的。”林素这么多年一直在怀疑，始终没有证据。 她和女儿分开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不恨。 这口气不是说撒在孟珣身上，她怎么跟孟家的人对着干，也伤不到孟家。但若是孟珣自己去，孟家人绝对会痛不欲生。 林素才不会傻乎乎地自己上呢。 她就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你别喊他爸爸，等他把这事解决了再喊。不然……” 林素话还没说完，孟晚棠就把话接过来：“妈，你不觉得我喊这一声爸爸，才能让我爸爸更激动吗？这叫什么来着，火上浇油。” 林素惊喜地笑着说：“不亏是我闺女，这脑子好使。一会儿，你就喊一声，不用太刻意。” “嗯。” 孟晚棠微笑。 她总要给自己的男人收拾烂摊子。 总的来说，也是她坑他，夫妻一体，他总要帮自己分担点。 孟晚棠可坑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妈，是谁把我送人的？”孟晚棠心里也猜到了个大概。 林素冷笑：“没证据，我怀疑是丁红那个死老太婆。” 她扭头问孟晚棠：“你会觉得我这么骂你奶奶是不孝顺的吧？”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收拾小胖他奶奶的时候，可是相当不留情面。你直说了一个死老太婆而已。她可是把我扔了。你说送人，那都太客气了。我怀疑她是害怕东窗事发，不敢做得太过。再加上运气好，才这样的。可惜我养父母人不怎样，重男轻女。要不是我长得好看，受大院里的男孩子喜欢，有望加入领导家里当儿媳妇，他们八成是不会给我好脸色的。” 孟晚棠发现气氛不对，她一回头就对上陆青野冷冷沉沉的眸子。 她眨眨眼，镇定自若地解释：“我可不是为了能过好日子就随便嫁人的人。我要嫁的人必然是我喜欢的人。” 某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哄好了。 孟晚棠心里高兴，没注意到旁边的爹妈脸色诡异。 林素是无语。 孟珣则是半晌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儿，跟传闻中那个名声很差的泼妇联系到一起。 他很想问一句，闺女，你没把房子烧了？ “早日如此，你当初就应该早点转业。”孟珣看着母女俩快速往前面走，刻意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陆青野：“……” 他要怎么解释，以前的媳妇不是现在的媳妇。 说出去骇人听闻。 还是算了。 只能默认。 翁婿俩默默地跟在母女俩身后。 到了前院，孟晚棠回头喊：“爸，你们俩快点，走路怎么这么慢呢？” 她喊得太自然，语气也太自然，好像她从小就是在他们身边长大似的。孟珣那么冷硬的男人，差点没绷住，眼睛立刻红了。 “来了。” 他抱着小胖快步往前走，瞬间就把陆青野给丢在身后。 用完就丢，毫无利用价值的陆青野：“……” 他这辈子都感受不到新女婿上门的感觉了。 李敏芝早就偷偷地盯着外面，把他们几个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她好笑地跟林世贤说：“你这个丫头和你这个外孙女，真不愧是亲母女，都是促狭鬼。” 就在这时，大门外有人进来，李敏芝看到来人想要把外孙女留在外面已经来不及了。 院子里的人当场打了个对面。 第340章 爸，你也被抛弃啦？ 丁红在家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孟珣回来。 她就知道孟珣肯定又跑到林家来了。 丁红气不过，自己养的儿子，反倒成了给林家养的了。 她带着林萍月，怒气冲冲地来到林家，还没开口就看到林素身边站着的那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穿着一条黑色的直筒裤，上面是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开衫，黑头发全部都梳在脑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她比林素高了半个头，长得和林素极为相似，还能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孟珣的影子。 丁红下意识握紧林萍月的手臂，林萍月被掐得生疼，也没吭声。她只是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不认亲生父母的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林萍月甚至不敢去看孟晚棠。 她害怕孟晚棠戳穿她。 “妈，家里来了客人了。”孟晚棠只是淡淡的看了丁红一眼，都没看林萍月。 林素不喜欢丁红，拍拍她的手背：“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不用管。你先进屋吃饭。” “小胖，让妈妈抱着，咱们进屋去吃饭好不好？”孟晚棠回头走到孟珣身边，“爸，孩子给我吧。” 孟珣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这个聪明的女儿什么都猜出来了。 “好。” 他把孩子递过去。 孟晚棠笑眯眯地说：“陆锦和小朋友，跟姥爷说快点，要吃饭啦！” 小胖相当配合。 每次妈妈喊他大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承担责任了。 “姥爷，快点，要吃饭饭啦！” 小家伙声音奶气，还故意卖了个萌。 简直绝了。 孟晚棠高兴地亲了小家伙一口：“走，进去吃饭。” 这话是跟陆青野说的。 李敏芝还没来得及出去，就看到女儿和外孙女当场给丁红一个大没脸。 “有些事儿，我虽然没直接说，她们也应该明白，没彻底撕破脸，只是无视她，那是给孟珣留着脸呢。她那脸比城墙都厚，还有脸找上门来？”林素看到她身边的林萍月就觉得恶心，“她是不是以为她找了一个姑娘，取个名姓林，就是我生的那个？” 孟晚棠给林素顺气：“那个姓林的姑娘是记在我爸和你的名下的？” “你问问你爸爸，他敢吗？”林素冷笑。 孟晚棠想到林萍月那昏庸的一招，还直接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就知道林萍月这人脑子不太行，重生了还跟个废物似的。 重生之后，还找她来做什么，直接利用自己上辈子的记忆奋斗成富婆不好吗？ 难怪她妈看不上林萍月。 “那你还生气什么？” “她恶心我。”林素委屈。 孟晚棠哄她：“那咱们就恶心回去。” 林素注意力被转移，好奇地凑过来：“怎么恶心回去？” “你看着。” 李敏芝直觉不好，正要开口，就被老伴给拉住了。 她皱眉，林世贤低声说：“不用管。” 这就是纵着了。 李敏芝担忧：“这要是传出去，孩子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这都是她自己做的孽。晚晚出面正合适。”林世贤别看是个老学究，可不是那么刻板的人。 李敏芝拦不住，想要跟出去，林素跟着起身了。 “妈，好好看看我闺女给咱们出气。” 林素从小身体不好，才这么泼辣的。她要是身体好点，估计就跟她姐姐一样，是一个脾气很好的老实人。 他们一家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孟珣刚才却站在原地，幽深冷眸盯着他妈，并没有过去。丁红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难以遮掩，孟珣看了个正着。 原本心里就有猜测，不愿意承认。 此时，就算没有证据，也知道闺女被人偷走的事，十有八九和他妈脱不了干系。 丁红等到孟晚棠他们进了屋，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心虚地看了眼儿子，不过只是刹那就恢复正常，然后皱着眉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要不是孟珣一直在盯着她，肯定发现不了。 “孟珣，你到底是我儿子还是他们林家的儿子？你平时说忙，好几天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林素一个电话就像孙子似的跑过来。你要是不愿意回家，以后就来给他们家林家当儿子吧。”丁红快气死了。 这是她养大的，令她骄傲的儿子，却因为一个女人跟她离了心。 “好。” “什么？” 丁红瞪大眼睛，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她只是说得气话。 “爸，既然你也被抛弃啦？是不是你家里人嫌弃你这么大，连个孩子都愿意生，所以才不把你赶出来的？” 孟晚棠笑着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孟珣的胳膊。 孟珣很不自然，差点没反手把孟晚棠给摔在地上。他想到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硬生生地克制住。 僵硬的好一会儿才放松。 孟晚棠察觉到孟珣的反应觉得好笑。 她妈跟他爸爸动手动脚的时候，他爸可没这么大反应。等会儿她回去跟她妈说这事儿，她妈肯定很高兴。 “嗯。” 孟珣煞有其事地点头，转身就跟孟晚棠往里面走。 他们才转过身，丁红就受不了了。 她尖声喊道：“站住！” 孟晚棠回过身，看到愤怒到有点癫狂的丁红，眼底冷得没有半点温情。 就是这个老太太让他们一家子分离二十多年的吗？ 丁红怒视着孟晚棠，心里好恨，恨她不是一个女儿。 她到医院就去问了大夫，大夫说林素的身体不行，生一个孩子就是极限了。 再生一个，就会死。 丁红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想到她儿子要以后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就难以接受。 都怪林素那个小贱人。 把她儿子迷得五迷三道。 林家就没有个好东西，自己生不出来儿子，还要去祸害别人家，想让别人家也断子绝孙。 丁红接受不了。 她趁着去厕所的时候，把两家的孩子给调包了。 丁红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想养，怎么可能愿意养别人家的丫头片子。她抱着别人家的孩子往楼下走，坐着小车到了集市上，趁着没人注意，把孩子扔在筐子里就跑了。 她以为林素没了孩子会跟她儿子离婚，可林素差点没了命，她儿子宁可一辈子没孩子，也不和林素离婚。 还条狗似的，林素叫了他就去。 回到家跟她板着一张死人脸。 她没办法，从娘家侄女那边抱了一个闺女过来，想要刺激林素。 谁知道林素命那么硬。 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好几次都要死了，还没死。 丁红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个小崽子竟然还有脸找过来。 她是怎么敢的！ 丁红怨恨地瞪着孟晚棠，怒声训斥：“你到底有没有教养，见我都不喊人吗？” 第341章 要把她掐死了 “你是谁啊？”孟晚棠歪着头，故意笑着问，“别学那些会骂街的老泼妇，跟得了狂犬病似的，见着谁都想咬一口人。有些人矜贵得很，你碰一下都没命。” 丁红张了张嘴想说我是你奶奶。 谁知道孟晚棠讲话跟机关枪似的，又快又毒把她堵得哑口无言，还气得七窍生烟。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丁红气得咬牙切齿地问。 孟晚棠了然地点点头，笑得更灿烂了。 “我认识你呢！你就是当初那个把我养父母的孩子，扔到人家筐子里的老太太。你是不是觉得，你把我换到孟家，让我当孟家的女儿，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 丁红惊骇：“你怎么知道？”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注意到孟珣的表情，顿时明白自己被套路了。 “你不要红口白牙说瞎话，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丁红急中生智，立刻把话说下去，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主打一个慌乱。 她看着镇定，实际上就害怕儿子知道这件事。 儿子跟她离心了。 要不是有这么点血缘关系，估计早就光明正大地搬到林家来住。 丁红扯着林萍月的手臂，把她推到前面来。 “你媳妇没了孩子，人疯疯癫癫的，我说什么了吗？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找孩子，从来没放弃过。我还担心你心里不痛快，让你们这个小家散了，特意抱来一个孩子，让你们俩养。为了哄你媳妇，还让这孩子姓林。我犯得着去领养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把自己的亲孙女给丢掉吗？” 丁红都没看孟晚棠，而是盯着孟珣解释。 孟晚棠瞅着她爸，嘴角勾着轻蔑的笑，站在旁边继续看热闹，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孙子吗？”一句话，就击溃了丁红。 丁红愣住，上前要去抓孟珣的手臂，被孟珣躲开了。 孟珣一想到自己这二十多年过的日子，想到妻子二十多年承受的痛苦。再看看旁边丢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没办法原谅他妈。 可这是他妈。 “以后我不会回去了，等你和我爸动不了了，我会给你们养老送终。在这之前，就不要联系了。”孟珣眼神犀利地看向林萍月，“你也不是我女儿，这么多年，我也没让你喊我一声爸。孟家把你养大，不欠你什么。你如今有工作，有对象，想结婚搬出去就搬出去。不想搬出去就把姓改了。” 孟珣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男人，他但凡开口就是没有回还的余地。 孟晚棠见到孟珣不安地看向她立刻朝着孟珣露出灿烂的微笑。 “爸，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孟珣心里紧绷的弦，瞬间松开。 丁红终于回过神，她冲上来吼道：“不行，我不同意。你是我儿子，你怎么能不回家住？” 孟珣停下脚步：“你把我女儿偷走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那是我爱人用命换来的孩子。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孩子。你没想过，你想着晚晚不是儿子，林素又不能生了，所以才想着把孩子扔了。好让林素发疯，和我离婚。等我离婚之后，再给我娶一个女人回来传宗接代。可你没想到，我这辈子只想守着林素一个人过日子。” 丁红对上儿子那双眼睛，下意识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爸，你没事儿吧？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啊？你该说的也多了，赶紧进屋去陪着我妈吧。” 孟晚棠很狗腿地扶着孟珣，焦急地给他顺气，好像害怕他气昏过去似的。看得丁红呕出一口老血。 她瞪着孟晚棠，想说，你怎么敢的。 可孟晚棠真就把孟珣哄走了。 等孟珣自己走后，她冲着屋子里喊：“青野，把咱爸扶进去，让他好好休息。” 陆青野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把孟珣给带了进去，还把门关上，自己站在门口。人倒是没过来，而是冷冰冰地盯着丁红。 孟晚棠回头冲着丁红冷笑：“我要是你，就自己从这儿滚出去了。” “我是你奶奶！” “你配吗？” 孟晚棠毫不犹豫地反问。 林萍月挣扎一下开口：“你怎么能这样跟奶奶说话呢？” “有你什么事？”孟晚棠目光犀利地看向林萍月，“识相的就滚远点！” “你……” 林萍月张了张嘴，对上孟晚棠那杀人的目光，怯懦地闭上嘴，倒是站在丁红身边，没有走。 丁红这个气。 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孙女，竟然被这个没礼数的野丫头欺负。 “你是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孟晚棠听到这话都笑死了。 “你没别的话说吗？天天就知道摆谱了吧？你要是不会骂人，我可以教教你。”孟晚棠瞅着皱眉满脸厌恶的丁红，心里想着这么一个又蠢又坏又愚昧的女人，怎么能生得出来她爸爸那么好的儿子呢。 孟晚棠才不承认，但凡她爸心思歪一点，她就让她爸当孤寡老头子。 “有些人别看长的人模狗样，内里烂透了。上面早就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不要搞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勤俭节约，努力劳动，为祖国奉献自己的青春。可有的蠢货，生下来就没长脑袋，不然怎么会觉得女儿不能传宗接代呢？也对，有些人没文化，可能不知道只有女人的基因才能遗传下来，更不知道最早都是母系社会。愚昧无知的人才会想着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呢。传别人家的宗，接别人家的代。” 丁红脑袋都炸了。 她气得伸手指着孟晚棠，孟晚棠抬手把她的手扒拉下去：“别指着我，很烦的，你知道吗？你现在赶紧走，还能留点体面，不然以后丢人丢到家门口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丁红气的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林萍月急忙把人抱住，被迫坐在地上，焦急地喊：“奶奶，奶奶，你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 孟晚棠直接去掐人中，她手劲儿可大了。 林萍月被疼醒了，却装昏，心里骂林萍月，这个蠢货都不知道拦着点那个疯丫头吗？ 第342章 还想拿针扎她 “我奶奶没事儿吧？” 林萍月根本不敢拦着孟晚棠，她知道孟晚棠是大夫，也是个狠人。 上辈子她就被孟晚棠收拾得很惨，这辈子又被孟晚棠教训，鼓起勇气站出来说一句话，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随着她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越后悔自己去找孟晚棠算账。 她真是发昏，差点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孟晚棠发现林萍月比上次见面，懂事儿多了，心里还挺奇怪。 “没事，我去拿银针，给她扎几针，放放血就好了。” 林萍月一听，忙说：“你快点去拿。” 丁红要气死了。 她还催着她去拿针？ 都不知道拦着点。 林萍月这个蠢货是猪吗？ “奶奶，奶奶，你醒醒！”林萍月很害怕，她亲妈家里好几个女儿，她回去也没有好日子。 她不想回去。 如果丁红也不要她，赶她走的话，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林萍月不想落得那个下场，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丁红没事儿。 丁红假装刚醒，睁开眼怒视着林萍月：“走吧，扶我回去，再在这里待下去，我这条命就没有了。” 林萍月完全没意识到丁红是装的，她慌忙把人扶起来，带着丁红往外走。 孟晚棠站在林素身边，看着丁红出去，扭头看着林素。 林素心里头极为畅快：“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她回头看孟珣，孟珣都没看外面，只瞅着她，眼底带着关心。 “你就不担心你妈？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可能会后悔半辈子。”林素不喜欢丁红，可再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她还是孟珣的亲妈。 她可以不理丁红，孟珣却不能不管。 真要是出事，她看在孟珣的面子上，也不能袖手旁观。 孟珣心里怎么能不怨，焉能不恨。 可那是他亲妈。 他苦笑：“素素，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她做了这种事，我不会再回去，等她以后动不了了。” “这是应该的。”林素没让孟珣继续说。 她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其实这些年，孟珣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了。 她原本还想着，这辈子都不可能抓到丁红的把柄了，谁知道她的女儿竟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这件事。 孟晚棠知道林素不会怪自己，想着自己出面，一个人顶撞长辈，还有点心虚。 “妈，我这样顶撞我奶奶，会不会被人说没教养啊？” 林素脸一沉，冷笑两声：“我看看谁敢说！” 她女儿被那个死老太婆偷偷扔了，她骂的，她女儿更骂的。 李敏芝伸手拉了拉林世贤的袖子，林世贤沉声开口：“吃饭吧，孩子都饿了，再不出饭该凉了。” “对对对，赶紧吃饭。” 林素忙拉着孟晚棠过去吃饭。 李敏芝瞅着林静，林静转身把果汁拿过来，递给孟晚棠。 “晚晚，喝点果汁。” “谢谢大姨。” 孟晚棠起身双手接过果汁，把果汁打开放在李敏芝的面前。笑着说：“姥姥，喝果汁。” 李敏芝笑着说：“我一个老太太喝点白开水就行，你和小胖喝这个。” “谁规定这个只能给孩子的喝的？我们家不分大人和孩子，所有东西，都是人人有份。小孩子就少喝点，大人能喝就多喝点。” 她又给林素开一瓶：“妈，这是山楂汁，开胃的，也不凉，你可以适当喝一点。” 林素惊讶，没想到自己还有。 往常这些东西都要靠她撒娇卖萌，用尽浑身解数才能喝上一口的。 林素瞅瞅她妈，又看看她大姐，就连孟珣都没开口。 真是奇了！ 林素像个小孩似的，抱着果汁瓶子，笑眯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觉得一杯不够，又倒了一点。 最后干脆倒满。 反正就算后面的不给她喝，这一杯子也够了。 孟晚棠给小胖倒了半杯。 “爸，您少喝点酒，青野第一次上门，不能一点都不喝。但您就只有这么多，别想着多喝。” 林静还是挺严厉的。 林世贤偷偷地把面前酒壶里的白酒拿起来晃了晃，很好，就一点点，跟没有似的。 他也不敢说。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也活络起来。 孟珣也没沉着脸，他虽然话不多，该说的话一句没少。男人喝酒，女人喝果汁，吃着饭菜。 林素不能喝太多果汁，她主要是吃菜。 “这菜不是你做的吧？”林素是跟林静说的，说完都不用等林静的回答，就给她爸妈还有孟珣都夹了点，“你们尝尝，今天的菜味道可好了。” 孟珣疑惑，但媳妇给加的菜，自然要吃。 他放到嘴里本来没觉得有啥，可那味道是真好。 他转头发现妻子闷头吃饭，睫毛湿漉漉的，心里一沉，随即恍然大悟地看向孟晚棠。孟晚棠默默地把手绢递给林素，还低声说：“好吃吗？以后可别吃腻了。” 本来还哭唧唧的林素：“……” 她拿过手绢擦擦脸，觉得有些丢脸。 “那不会，我这人可专一了。这么多年，最爱吃的饺子永远都是韭菜鸡蛋的。里面放了虾皮我都不爱吃。” 孟珣没忍住，唇角上扬，一改之前的沉闷。 “你之前立了功，等再调动，用不上两年，说不定可以到首都来。”孟珣声音不算高，只有他们爷三个能听见。 林世贤看陆青野的目光透着惊讶。 他还当陆青野真的像孟晚棠说的那般，就在拖拉机站开车，在乡下翻地呢。 原来那只是个幌子。 陆青野知道老丈人的意思，来到首都是好事，只是他现在来，不高不低，不上不下，想要再往上升就千难万难。 “不过我建议你在下面多历练几年，等到上来那就是一个阶层的跨越。”孟珣不是儿女情长的人。 “都听您的。”陆青野话不多，四个字态度明确。 孟珣早就知道陆青野有本事，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婿。 这是什么缘分。 “家里那边很安静，我大姐在家里看家。用不了多久就要搬到医院的家属院去住了。晚晚也不去上班，总在家里鼓捣她的那些东西。白天孩子们上学，她一个人在家也挺没意思的。” 孟珣余光发现林素眼神闪烁，端起酒杯跟陆青野碰个杯：“给晚晚找个工作？” “这事儿我说的不算。” 没出息。 第343章 他很勇敢 孟珣是希望媳妇能过得开心一点，没有烦心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林素要跟着闺女回去，他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有时候忙起来半个月都不着家。 本来见媳妇一面就千难万难，如果真让媳妇跟着闺女去奉城，孟珣还不知道这一年能见上几回媳妇。 他本来以为女婿说话能管点儿用。 谁知道这小子完全靠不住。 孟晚棠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忍不住挑眉，没想到她爸浓眉大眼的，竟然一肚子坏水儿。 不想让她妈跟着她过去，那就直接说，竟然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孟晚棠扭头发现林素的嘴角微微上扬，明明什么都听见了，却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察觉到孟晚棠的视线，林素给她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 “知道你不太喜欢吃肥肉，这瘦肉味道还不错。稍微多吃几块儿，不然你的身体怎么能行。” 孟晚棠乖乖地把肉吃了。 小胖坐在李敏芝和林静中间，像极了备受宠爱的小少爷。 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就有人给送到嘴边。 孟晚棠觉得小胖就算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在这一刻也能被治愈。 一想到小胖之前的经历，孟晚棠就咬牙切齿。 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高高兴兴。 就像是一个简单的家庭聚会一样自然，而这自然而然的氛围，给孟晚棠一种她本身就属于这个家从未离开过的感觉。 终于吃完了一顿饭。 林素拉着孟晚棠的手没有松开。 “妈，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一起睡。”孟晚棠说完，孟珣没开口，陆青野更是不敢开口说什么。 林素当然求之不得，立刻点头答应。 “今天我们住在这个房间，让你爸随便找个屋子住就行。” 反正家里房间很多。 孟珣：“……” 不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不受重视。 孟珣清了清喉咙：“正好我也有话想跟青野说，今天晚上我跟青野去西跨院住吧。” “也行，我觉得挺好的。”林素当然没意见。 至于陆青野的意见也不重要。 小胖没跟着陆青野回去，李敏芝想孩子想了多年，终于有重孙子抱了，哪能舍得让小家伙跟着他爸妈回去睡。 李敏芝倒是没有擅作主张把小孩儿抱回去，而是询问了小胖自己的意见。 小胖不常讲话，语速很慢，声音又奶气：“想跟太姥姥一起睡。” 孟晚棠却发现小家伙眼底是带着不安的。 明明那么乖巧，却很忐忑。 孟晚棠心疼坏了。 她蹲在小胖面前，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如果你不敢去的话就直接说，不用担心，太老了会生气，也不用担心妈妈会不高兴。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行。” 小胖才刚刚选择开口。 孟晚棠不想把小家伙逼回去。 小胖听到孟晚棠说的这番话果然犹豫了。 他怯怯地看了一眼李敏芝，小手紧紧地抓住孟晚棠的袖子，悄悄地摇摇头。 他以为自己做得够隐秘，大人都看不见，殊不知所有人都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大人们想到这孩子小时候经历的事儿，一个个都心疼坏了。 谁也不舍得去埋怨这个小孩儿。 “想跟妈妈，睡还是想跟爸爸睡？”孟晚棠指着林素告诉小家伙，“妈妈今天晚上要和姥姥一起睡。爸爸今天和姥爷睡在一个屋子里。” 小胖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犹豫不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选哪一个。 “他跟我睡吧。”陆青野走过去单手把孩子抱起来，“你今天也挺辛苦的，没事儿就早点儿睡。” 孟晚棠晚上有很多话要跟林素说，如果孩子在的话，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说。 陆青野这么做无疑是解决了大问题。 李敏芝虽然有点儿失望，但也没有太失望。 有些事儿是急不来的。 “姥姥，姥爷，妈，大姨，我先抱孩子回去休息了。” 李敏芝也听说他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觉，急忙摆手：“快点儿回屋去睡觉吧。” 陆青野抱着孩子刚要转身，李敏芝又急忙把人喊住。 “你等一下。” 李敏芝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急忙转身小跑着往屋里走。 她找出那个大大的铜钥匙，打开柜子的门从里边儿爆了一罐麦乳精，又拿了两包蛋糕出来。 “这麦乳精拿出去给孩子泡了喝。小孩子喝点儿这个对身体好。还有这个蛋糕，你晚上要是饿了就吃一点儿垫垫肚子。孩子也能吃，这是鸡蛋打的糕点。” 这东西可不便宜。 陆青野说什么都不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又不是全给你的，这主要是给孩子的。”李敏芝见他不拿就把东西递给孟珣，“他抱着孩子没有手，这些东西你帮忙拿着。” 孟珣能说什么，丈母娘的话必须得听。 李敏芝知道孩子对自己还挺陌生的，也不是很熟悉。 她放轻了语调温柔地跟小家伙说：“小胖，晚上你要是饿了，就让你爸爸给你拿蛋糕吃。要是渴了就让你爸爸给你冲一点麦乳精喝。” 小胖乖巧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过去睡了，你们也早点儿睡。”陆青野说着抱着孩子往外走。 李敏芝向前跟了两步，把人送到门口，人都走远了，还依依不舍地看着。 陆青野抱着孩子走到拱门，忽然听见怀里的小家伙软软地开口。 “爸爸，我想跟太姥姥睡。” 陆青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向小儿子。 “你想跟太姥姥一起睡？” 小胖犹豫了一下，明显有些退缩，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他用力点头：“太姥姥不是奶奶。她不会打我，也不会用针扎我，更不会把我关在菜窖里，不让我出来。她都不会大声对我说话，还会给我吃肉。她刚刚看我的眼神一点都不凶。好像我不跟她一起睡觉的话，她就会很难过一样。” 小胖很长时间都不说话，讲话的语速又很慢。有些话说得还不太明白，颠三倒四，重复了两遍，才把话说顺。 可就是这简简单的几句话，让陆青野手指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知道曹凤英不会善待小儿子，也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小朋友心理阴影，却没想到，她那么歹毒。 不过小胖真的好勇敢。 他能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还愿意相信别人，真的特别了不起。 陆青野一个硬汉都红了眼睛。 他要抱小胖回去，小胖却说：“爸爸，我可以自己回去。” 陆青野愣了下，把孩子放在地上。 小胖回头向陆青野和孟珣挥挥手，小小的身影转过身，坚定地向在门口朝着这边望着的老太太走去。 第344章 狐狸精 陆青野没有走，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小家伙，这是在自己家，其实不看着也没关系。 可他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心里面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小朋友之前没有安全感，很畏惧。 他是靠自己走出来的。 陆青野心里很清楚，这其中孟晚棠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她对孩子细心呵护，给了孩子足够的安全感，小胖怕是依旧不能说话。 “这小子不错。”孟珣眼底全是欣赏。 陆青野骄傲：“他比我想象的要坚强，要勇敢，也非常的善良。” “不错。是个好苗子。” 陆青野觉得老丈人要是看到了狗剩和狗蛋，估计更严重，恨不得把两个小崽子都带到部队去，扔到里面训练。 不是陆青野吹牛，狗蛋和狗剩的身体素质以及心理素质，绝对不是一般小孩儿能比得上的。 “老头子，你快过来看。” 李敏芝原本站在门口，本打算陆青野抱着孩子到了西跨院就回屋去休息。 谁知道她在这儿站了一会儿，竟然看到一个小不点儿在往回走。 李敏芝怀疑自己眼花看不清了，急忙把林世贤叫出来。 林世贤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走得那叫一个快。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敏芝拉着他的手往院子里指了指：“你看他是不是有个小不点儿正在往回走？我眼神儿不太好。” “我眼神儿也不好，你等我过去拿个眼镜，再过来看看。” 林世贤说着人回屋去拿眼镜出来。 “嘿，还真是一个小不点儿在往回走。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世贤的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老伴儿人已经走出去了。 “瞧这着急麻慌的。” 林世贤也跟着走过去。 小胖别看人小，常年跟着哥哥们在乡下跑，再加上运动细胞非常发达，走路就像是一阵小旋风，嗖嗖嗖地就跑过来了。 “小胖呀，你怎么还过来了？是不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李敏芝快走两步，来到小家伙身前。 小胖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我想回来跟太姥姥一起睡觉。” 李敏芝还以为小孩儿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或者是后悔了，想跟妈妈一起睡，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孩儿竟然是要跟自己睡觉。 老太太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不太好意思当着小孩儿的面哭，背过身去偷偷地擦掉眼泪。 “哎呦，太姥姥的小心肝儿哟，你怎么这么懂事呀？” 李敏芝抱住小家伙。 “以后你要是跟你爸妈一起回家了，太老了，要是想死你了怎么办。” 小胖被老太太抱着，嘴角羞羞涩涩地上扬。 “我可以过来陪太姥姥住上两个月，然后再回去。” 李敏芝听到这话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那感情好太老了，就在家里等着你了。”李敏芝一回头看到老伴儿站在旁边也偷偷地抹泪，低头跟小家伙说，“小胖，牵着太姥爷的手咱们回屋睡觉去了。” “好。” 林世贤不等小家伙伸手就把手伸过去。 小胖抓住太姥爷有些粗糙，还有些硬的大手，美滋滋地跟着两个老人回屋睡觉。 林世贤话不多，他给小孩儿倒了洗脚水。 小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太爷爷还是可以帮人洗脚的。 他没感受过老一辈人的让爱疼爱，还以为自己必须要被人关起来，被人扎针才行。 小胖是个很敏锐的孩子。 他不太会说话就能感知大人的情绪。 两个老人把他当心肝宝贝一样宠。 李敏芝又开了一罐麦乳精，给小孩儿冲了半根儿让他喝。 她不敢给孩子喝太多，担心小孩儿会尿炕。 李敏芝还把自己陪嫁的被褥拿出来，给小孩儿睡。 小胖看着大红色绣着凤凰的被子，小手轻轻地摸了一把，眼睛里全都是亮晶晶的光。 “哇，真好看。” 李敏芝只觉得这孩子是真可爱，处处都讨喜。 “小胖喜欢这被子吗？要是喜欢，以后这个被子只给你盖。” “可以吗？” 李敏芝揉揉小家伙的短发：“当然可以。” 小胖喝完了麦乳精，盖着太姥姥一直都舍不得盖的，可以当古董流传下来的被子。躺在太姥姥和太姥爷中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 他真的特别的幸福。 李敏芝看着小家伙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让林世贤把灯关了。 两人在黑夜中聊天。 “我听晚晚说这孩子当初是因为被孩子的奶奶虐待，才不敢说话的。你说那老太婆是怎么忍心对，这么小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下手的。” 如果孟晚棠在这儿，肯定会回答老太太：“以前的小胖吃不饱，人瘦得就跟难民营的大脑袋娃娃似的。脸颊凹陷，眼睛大得吓人，脏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长相。曹凤英能喜欢这孩子才怪。” 另一个屋里。 灯还亮着。 孟晚棠和林素还在聊天：“妈，这些年你过得是不是挺辛苦的？” “没什么可辛苦的，我身体不好，别人都不敢找我的茬。万一我要是一口气没上来人死了，她们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林素这话说得，孟晚棠心里很难受。 “你这病在国内治不好，但不代表在国外治不好。等有机会咱们出国去治疗。” 孟晚棠这话说得有些惊世骇俗。 林素可不是普通人，她虽然是这个年代的人，但是见识不俗。 “想去国外治病可是千难万难的，哪儿那么容易？” 这几年是不容易，但是一两年以后就容易多了。 “也许以后就变了呢。” 林素：“咱们这点儿钱都不够机票钱的。” “那我从今以后的梦想就是努力赚钱，赚多多的钱。”孟晚棠扭头看着林素有点儿发红的眼睛，望着那小巧精致的鼻梁，眼底全都是怀念，她还笑着说，“我就说为什么我养父母一家长得都五官平平，我却出落得像一个苏妲己，不管走到哪儿，人家都说我好看。原来我是长得像妈妈呀。” 林素听到这形容一下子就笑了。 “还有人说自己是狐狸精的？” “当狐狸精多好呀，还会法术呢，我要是会法术一下就把你的心脏给治好了。”孟晚棠说着话手已经握住了林素的手腕，“妈，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让我给你调理调理身体。别等到时候咱们有机会做手术了，你这身体素质跟不上，还要拖个一年半载的。” “你这想的是真美呀！” “人不是总得往前看，不想得美一点儿，好运气怎么会到你身边来。” 第345章 别笑！ 夜里几点睡的孟晚棠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一下就睡着，等睁开眼，天亮了。 院子里很安静，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孟晚棠扭头看着旁边还在沉睡的林素，本打算起来，可若是自己起来，妈妈醒来看不到自己，肯定会惊慌失措，会认为昨天是一场梦。 她便没有动，侧着头看着林素发呆。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原主和孟家八字不合，在孟家也不受欢迎。若不是重男轻女的养父母，盼着她能嫁进领导家，帮衬着她哥一点，估计她都不一定会留在城里。 林素忽然睁开眼。 看着熟悉的屋顶，还以为昨天只是一个梦。 她猛然转头，对上一张和自己十分相似，却年轻许多的笑脸，才露出一抹又酸又甜又幸福的笑。 眼珠子里都带着泪了。 孟晚棠叹了口气，伸出手，给她擦擦眼泪：“妈，我回来了。” “恩。” 林素觉得自己在闺女面前掉眼泪，有点丢脸。 “我就是太高兴了。”林素坐起来，拿起衣服穿上，还转移话题，“该起来了，咱们家的早饭很简单，先凑合吃点。我这就去给你做。” “你还会做饭？” 林素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还会做饭？我怎么就不会做饭了？就是把饭菜放锅里一热就可以了，都是现成的。”这个林素还是会的，她蹙眉盯着孟晚棠问，“你该不会以为我也没上班吧？” 孟晚棠：“难道你还真有工作啊？” “……” 林素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她清了清喉咙：“今天我得好好跟你说说。我虽然体弱多病，但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废物。” “真的？” 孟晚棠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她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素是真的有工作。 林素穿好衣服下床，打开柜子，孟晚棠也跟着下来，看到里面的东西，人都惊呆了。 “这些都是什么？” “我的书。”林素还拿出几本连环画，“这些都是我画的。” 孟晚棠真的惊呆了。 “妈，原来你这么厉害，你是大作家啊！” “我只是偶尔写点东西，大多数都是画画。”林素不能一直呆着，画画对她来说也是很解压的事儿。 每个月的收入也很高。 她自己还偷偷画了不少画。 那些画就不让闺女看到了，万一闺女看了之后，怀疑她精神不好，很影响她在闺女心中的地位。 “我都不会画画，妈妈，你真厉害！”孟晚棠崇拜的真情实感。 “还行吧，勉强能养家糊口。” 林素又打开旁边带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两张存折来：“这个是从你出生起，我给你存的钱。这个是你的嫁妆。” 这个理由，孟晚棠是真的拒绝不得。 “人家孟家养你这么多年，还让自己的闺女流落在外。咱们得补偿人家。你看看这个钱给多少合适？等这次我跟你过去，咱们再买点东西送过去。” 林素很感激孟家人。 他们把自己的闺女养得很好。 孟晚棠想到陈娇娇，说起来受害者是陈娇娇，她对不起的人也是陈娇娇。不管是因为什么导致她们变成这样的关系，陈娇娇和她都是无辜的。 她如果是个男孩儿，或许陈娇娇还会在孟家长大。 但不一定就比现在好。 “妈，孟家那边你不要出面了，该怎么回报孟家，我自己看着办。”孟晚棠不想让林素去孟家，她要是去了该气坏了。 她妈身体不好，嘴巴再好使，气过头就直接地送去急救。 “行，都听你的。” 两人出去吃饭，到了外面，发现林静吃了饭去单位上班了。孟珣也走了，陆青野陪着两个老人吃了饭，带着孩子出去遛弯。 家里还真就没别人。 桌上有一张留言条。 【早饭在锅里，自己去拿。】 林素到厨房，掀开锅，看到小笼包，挑眉：“这可是你姥姥的拿手绝活。此前我吃不下饭，你姥姥才会给我做一顿吃。没想到她昨天就准备好，今天一大早就做给你吃。这小老太太很偏心。” 孟晚棠把包子端出来，打开饭缸的盖子，里面竟然是豆浆。 “姥姥肯定是最疼你的。” 林素才不吃这一套：“可拉倒吧。你要是从小在家里长大，我早就不香了。” “不一定，姥姥肯定会跟我说，晚晚呀，你可别去招惹你妈。你要是把她气晕了，她得进医院去躺着，以后就再也没人陪你玩了。” 孟晚棠学得还挺像。 林素听完，笑得前仰后合：“你还别说，你姥姥十有八九会这么说。” 她们俩吃饭也有说有笑的。 吃完早饭，孟晚棠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 “妈，市场在哪儿？你领我过去看看？”孟晚棠想好好地做一顿饭。 林素拿出票塞到她手里：“拿着，别客气。” “妈，你给我的存折我收下了。这个钱就算了，这个钱我有的。”孟晚棠还拿出来给林素看看，“我们家的钱都在我这里。” 林素挑眉：“不错，继续保持。” “那当然。” 孟晚棠拿着筐子，跟林素出门。 路上碰见街坊邻里，看到她们母女俩都惊呆了。 “林素，这是你大闺女啊？” 林素得意：“是啊，王婶，我闺女是不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可不是咋的？长得不只是跟你像，还跟你对象也有点像。标致！咱们这儿好看的姑娘也不少，可你们娘俩那是独一份的好看。” 王婶就住在这条胡同，年纪不算大，五十多岁，一脸笑模样。 “那您忙着，我带晚晚去市场，买点她喜欢吃的。” “行，忙你们的去吧。” 从胡同里出来，林素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孟晚棠不是叫大姥姥，就是叫二姥姥，要么就是三姥姥什么的。 好不容易来到大马路上，孟晚棠脑子里都快被姥姥两个字给整浆糊了。 “住在姥姥家，出门全是姥姥。” 林素偷笑：“住在你奶奶家，那全都是爷爷奶奶。不过，你这辈子是去不上了。” 孟晚棠没接这个话。 “林素！你站住！” 就在这时，背后冲过来一个女人。 孟晚棠回头看，发现这女人长得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的样子。五官很好看，眉宇间带着英气，只是面上布满寒霜，相当不善地朝着林素走过来。 孟晚棠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把林素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来人。 第346章 臭不要脸的，让你勾搭别的男人 “哟，下班了？” 林素注意到闺女的小动作，心里开心地偷着乐。 她闺女可真好啊！ 还知道护着她。 不像是那个假养女林萍月，利用她的身份，进了报社，现在在报社里当编辑。一个月的工资有五十多块，收入不菲。可一年到头都不来见她一面，见了面也不说话。 林素都不知道林萍月有什么资本这么傲气的。 “这就是你闺女？” 女人说话间，走到孟晚棠跟前。 她穿着黑色的长裤，脚上踩着一双军绿色的高帮布鞋。 那双大长腿可太耀眼了。 孟晚棠感觉自己要不是林素的闺女，是个骗子的话，她能一脚把自己给踹飞。 “对啊，像不像？”林素拉了下孟晚棠，“这位是英姿，你叫大姨就行。” “大姨。” 孟晚棠乖巧地喊人。 英姿真是人如其名，英姿飒爽，人也美得冒泡。 “我也没带红包。刚才去医院，碰见你大姐，听你大姐的说的，就匆忙过来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要是没空，你就去找英超，英超最近在家。”英姿是文化人，顶尖人才。 她毕业后，一直在从事保密工作。 英姿从来没说过。 林素聪明，大约知道一点。 毕竟她的父母也是从事这样的工作的。 之前二老没走，就是放心不下她。 林素觉得，估计用不了多久，父母就要离开了。几年后才能回来。 否则，她也不会在这儿碰见英姿。 “中午在这儿吃饭？叫着英超也过来。我闺女的两个大儿子还在家，小的这个也要去学校读书，得早点回去。” 孟晚棠诧异地看了眼林素，林素回头冲她笑了笑：“你姥姥和姥爷也要忙了，没空管我。现在知道我跟着你走，他们俩是恨不得明天就走。” 英姿惊讶：“你要跟着你闺女去？” “对啊，我住她那儿去。”林素刚说完，就看到陆青野过来了，“你对象过来了。” 孟晚棠和英姿都看过去。 英姿只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大高个。 男人长相冷峻，身高一米九。还没走进，英姿就感受到这位来带的压迫感。英姿心里暗暗吃惊，林素这个女婿不像是一般人。 等人走近之后，又觉得这人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骇人。 “妈，晚晚。”陆青野也跟着林家人这样称呼孟晚棠。 林素给英姿他俩介绍：“这是你大姨，英姿。这是我女婿，陆青野。” “大姨好。” “好好好。” 英姿看着陆青野站在孟晚棠身边，也不说话，两人一个眼神的交汇，就传递了不少消息，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你怎么一个人？孩子呢？” “姥姥和姥爷领着他去逛街了，说中午就在外面吃，让咱们自己解决。”陆青野解释。 英姿啧啧两声：“你是不是才起来？你说着你这个时候起来，早饭不早饭，午饭还有点早。老师他们都跟你吃不到一起去。” 林素老脸有点红。 女婿在这儿呢。 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昨天才见着我闺女，晚上一起睡的，起来晚一点怎么了？起来晚一点才正常呢。”林素脸红归脸红，辩解是一定要辩解的，还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你是自己先过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市场。” “我就不去了，本来就不在家里待几天，要是还不在家里吃饭，他们肯定更看我不顺眼了。”英姿可不是没眼色的人。 本来今天她到林家来，是想请老师们出山。 现在得知林素和孟晚棠母女俩才相认，人家这一家子肯定要好好的庆贺庆贺，熟悉熟悉。 她就算和林素她们关系再好，也是个外人。 去了不合适。 “那行，下次过来吃饭。” “好。” 英姿转身走了，跳上停在路边的越野车，启动车子潇洒离开。 孟晚棠要做的饭菜很丰盛，还费时间。 她去市场买了菜回来就开始做。 林素本来打算帮忙的，孟晚棠看了两眼，就默默地让她退下。 “妈，你不用帮忙，你就在旁边坐着，陪我聊聊天就行了。”孟晚棠扭头看到陆青野在偷笑，还瞪了他一眼，让他闭上嘴。 陆青野看着她那紧张兮兮，又不敢说实话的模样，更是惹不住，嘴都咧到耳朵后去了。 孟晚棠还以为林静说得太夸张了。 等到亲眼见到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夸张，那还是相当的委婉了。 林素洗的那根菜都不能吃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 林静回来了。 她前脚进门，后脚车子就停在门口。 李敏芝和林世贤领着小胖进来，一进来林世贤就喊：“青野，你跟你大姨去车里，把东西都搬进来。” “搬进来？”孟晚棠从厨房出来，跟着到门口看了一眼。 车里的东西那叫一个多。 “这都是给孩子和你们买的衣服什么的。” 林世贤说着，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开始喝茶。 孟晚棠觉得老头和老太太把自己的退休金都花光了。 “姥姥姥爷，咱们真的不用这么买东西。孩子不是这么疼的。再说了，他们还小，用不着……” “用得着，怎么就用不着了？这是我和你姥姥的一点心意。你不要管，对了，里面还有你的。”林世贤叫着小胖坐在自己旁边。 穿着新衣服，比电影里的小孩儿还要好看。 他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陪着林世贤喝茶。 李敏芝说：“都买了，等下次孩子过来，都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很快，暑假就过来。” 李敏芝没接话，情绪有些低落。 孟晚棠觉得奇怪，她观察老太太的脸色，觉得老太太的状态也挺好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难不成有什么事？ 她打算晚点问问她妈。 东西都搬了进来。 孟晚棠看着那些东西，拉着陆青野说：“等咱们走的时候，给姥姥姥爷留点钱吧。我怎么感觉他们把所有的工资都花了呢。” “行，你看着办，家里的钱不是都在你这儿？”陆青野把车门关上，站在门口跟孟晚棠说话。 孟晚棠背对着胡同口，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我觉得姥姥想让我和孩子们都住在这儿。” 陆青野身子一僵：“你要是想住在这儿也行，等我过来看你们娘几个。” “哪儿那么容易，孩子的户口可不容易弄过来。再说了，这边开销太大了。”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孟晚棠问他，“东西都拿进去了吧？那咱们进去。” 陆青野还没说话，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冲过来，看到孟晚棠的侧脸，车子都没停好，冲过来就去扯孟晚棠的头发。 第347章 跟老丈人借点钱 “林素，你可真不要脸！我大哥为了你，跟家里闹翻了，你竟然还在外面勾搭别的野汉子。你就这么急不可耐，想让别的男人戳烂你？你也不怕你死在别人家炕上。” 女人指名道姓，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特别是看到陆青野护着孟晚棠，没抓住孟晚棠的头发之后，更是气得不行，抬脚就踹过来。 孟晚棠给气笑了。 她打架的时候，还从来没输过呢。 孟晚棠仗着自己腿长，又扶着陆青野的手臂，跳起来朝着女人的胸踹过去。她觉得当初让人把她扔出去的想法，这个人肯定也掺和了一脚。 孟晚棠想到爸妈难受的样子，踢得毫不留情。她踹了一脚还不甘心，趁着没坦白身份。她上前抓住女人的头发，强迫女人抬起头，反手就是几耳光。 啪啪作响！ 还疼到骨子里，脸上愣是没红肿，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但是真的疼。 孟倩玉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可丢死人了。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 孟晚棠趁着眼前人发蒙的时候，又一脚踹过去，踩着她肩膀，超凶地说：“你是哪儿来的神经病？上来就打人？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发疯，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让你蹲大牢。” 孟倩玉被打得心里发恨，又胆怯了。 她本想着故意打这个小倒霉精几下，谁知道这个小倒霉精听出他的身份，还装作没听出来，顺势把她暴打一顿。 孟倩玉脸好疼，她却不敢抬手碰。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孟倩玉不敢大声吼，脸疼，声音含糊不清地质问。 “我管你是谁，让我们家大门口来撒野，就该知道后果。”孟晚棠指着林家的院门口，低头跟坐在地上的孟倩玉说，“看到没？这是我家，记住了，以后换个地方闹腾。下一次我就没这么客气了。走吧，进去吃饭。我最烦吃饭的时候，有人过来闹腾。这要是在老家，我肯定一铁楸砸下去了，让她躺地上好好老实老实。” 孟晚棠后面两句故意说给孟倩玉听的。 孟倩玉看着她嚣张的背影，眼睛都要瞪脱眶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 “关门。” 孟晚棠进了院子，大声提醒陆青野。 “好。”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吃饭的时候过来，我总感觉他们就是狗鼻子，闻着味特意找过来的。我姥姥是个文化人，讲究面子，我可不讲究。” 孟倩玉：“……” 你直接点名就行了，不用指桑骂槐。 门一关上，孟晚棠平静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大姨，还有特别高兴的妈妈，一改之前刁蛮的样子特意走过去搂住林素的胳膊撒娇。 “妈，我刚才厉害不？” 林素伸手点点她的头：“太厉害了！不过下次不能这样。孟倩玉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记仇。她要是在背后下黑手的话，你可防不胜防。” “让她来啊。” 来一次掰断一根手指。 总有一天孟倩玉会老实的。 “晚晚，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你是不知道，孟倩玉有多泼辣。咱们这条胡同的人都认识她了。不过今天，她可有的被人笑话了。” 林静脾气很好，很少跟人家红脸。 她从来没跟人动过手。 哪怕妹妹被人欺负，她上去帮忙，也只有被打的份。骂架也骂不过人家，她没接触过，第一次被骂的时候，被人骂得都不知道回嘴。 只会说一句：“不是的，你胡说。我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人家吵架骂她祖宗十八代，她跟人家讲道理，能赢才怪。 “大姨，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撑腰。别人敢骂你，咱们就抽烂她的嘴。我抽人家嘴巴可有经验了，专门研究过。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是里面的牙齿都能给人抽掉。” 孟晚棠看得出林静和林素以前怕是没少被孟倩玉欺负。 她都后悔自己刚才抽得少了。 “真的吗？还能这样？”林静很好奇。 孟晚棠笑着给她解释诀窍：“当然是真的。你当古代宫里的妃子争斗，抽人家脸，还让人在跟前伺候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这个窍门是……” 林素也竖着耳朵听，眼睛频频发光。 李敏芝坐在不远处看着孟晚棠哄两姐妹的样子问陆青野：“晚晚以前的日子不好过吧？” 这话让陆青野怎么回答？ 他正为难着，孟晚棠凑过来说：“我以前过得挺好的，过得不好，也跟别人没关系，都是自己作死。不用干活，不好好带孩子，一个月二十块钱，那日子能不好嘛。” 陆青野瞅了眼孟晚棠，孟晚棠回头冲着他笑了笑：“怎是这副表情，难道我过得不好吗？我把三间大瓦房烧了，你也没说我，回来就给我盖了四间大瓦房。这才住了几个月，就带我到城里来，让我享清福。难道我这日子过得还不好吗？孩子我也没带好，小胖不说话，都是我的错。但凡我细心点，就不会发生这事儿。当然，这也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 林素也在听着，震惊地看向孟晚棠，她知道自己的闺女彪悍。 可没想到自己的闺女竟然这么虎。 林静吞了下口水，嘴巴微张，十分吃惊。 李敏芝原本还心疼孟晚棠，听到这话，她回头看了眼老头子，笑了起来。 有晚晚在，她是一点都不担心孟家人会欺负她们母女俩。 这件事儿还是不说了。 陆青野却心疼地看着孟晚棠。 她这样说，不仅仅是想让家里的人放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让林家人对他态度好点。不要对他有成见。 孟珣站在门口，听着女儿那番话，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青野。 “哎呀，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赶紧端菜吃饭。这一桌子菜，可是我从中午就开始准备的，相当丰盛。” 孟晚棠说着，大家伙都过去帮忙端菜。 孟珣见没人注意他俩，低声问陆青野：“你当初的工资可不是只这么多。” “嗯，不敢跟家里说实话。如果说实话，就一分钱都留不住。我回来后，存折都给了晚晚。” 别人不知道陆青野的工作有多少，自然也不是多想。 可孟珣知道。 孟珣之前是他的直属上司。 “那还行。” 陆青野低声问孟珣：“爸，你兜里有钱吗？” “干嘛？”孟珣很警惕。 陆青野还往四周看了眼才说：“我想买份礼物给晚晚，但是我的奖金还没下来。等奖金下来了，我用奖金还你。” 第348章 素未谋面的大姨夫 这小子浓眉大眼的，看着一脸正气，没想到心眼倒不少。 陆青野见孟珣没说话，直起腰问：“爸，你该不会手里没钱吧？” “你要多少？” “四百。” “多少？” 孟珣差点压不住声。 “四百块！”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买什么东西这么贵？”孟珣怀疑这小子不想干正经事。 四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都能再买一套房子了。 陆青野从兜里掏出一张电视票：“我想买一台电视回去。我们家隔壁有一台电视，那老头脾气不好。我们刚搬去的时候，他还挺喜欢我们家老二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看我们家老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们家老二性格活泼，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他听说这事儿之后，因为不能去看电视，最近天天在家里抱着书看。就是时不时会说一句，长大以后他也买台电视。” 孟珣脑海中浮现一个小孩儿的样子，眼神变得柔软不少。 “主要是晚晚在家，孩子们出去上学，她收拾完屋子，就没别的事做。街坊邻里，总有人说三道四的。我就想着，买一台电视放在家里，晚晚没事儿就看个电视。再者，我妈也过去住，没事儿的时候，也能看看电视。” 孟珣心里憋气，可这钱又不能不借。 “明天早上，你到路口等我。” “谢谢爸。” “……” 吃过饭，孟晚棠给儿子洗澡。 李敏芝把两个女儿叫过来：“我和你爸最近几天就要去出差去了。估计得几年后才能回来。家里你们两姐妹看着点，平时多回来住。放假了，就让晚晚带着孩子过来住。咱们家院子大，不怕孩子们吵闹。” “妈，你们都决定好了？”林素比林静聪明。 她如果不是身体不好，恐怕也走的这条路子。 女儿找回来了，林素的精神头也和之前不一样了。就好像是枯木逢春似的，整个人从内二外的焕发着生机。 李敏芝从前最担心林素，现在最不担心的也是林素。 她也不担心林静。 林静是傻人有傻福。 “如果不是放心不下你，我和你爸爸早就走了。最迟后天，我们就得走。” “行吧，那你和我爸注意安全。我知道任务很重要，但你们活着，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再紧迫也要好好休息。” “放心吧。” 李敏芝把家里的钱，给她们姐妹分了。 “你们姐妹俩的钱都是一样多的，不偏心任何一个。林静，好好过日子，别整天稀里糊涂的。有事儿多问问你妹妹他们。” “我知道，我现在都不那么傻了。” “啧。” 林素出了个声，林静白她：“你怎么回事？我都好久没被人骗了。” “是是是。” 两姐妹一闹腾，驱散了那诡异的气氛。 不然这像交代后事似的。 不吉利。 李敏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当初，静静结婚的时候，我和你爸偷偷给你买了一套房。你妹妹结婚的时候，闹出那件事儿，我也没给她买房子。这套房就给你妹妹了。”李敏芝得把话说清楚，“你的那套房子，肯定没有这套房子大，你也别委屈。往后，得让你妹妹给我们养老。” 林静懂事地说：“我明白，我不委屈。我就是什么都不要，也能给你们养老的。” “你公婆人好，让你天天住家里，也不说你什么。但你得跟人家志勇好好过日子。他条件好，单位又那么多女同志。要是有那个不正经的女人缠上来，你以后就等着后悔吧。” “不会的。”林静笑得有点勉强。 李敏芝以为她不愿意听呢。 “别的我也不说了，你俩回去休息吧。”李敏芝也累了，到点就要睡觉。 姐妹俩从东屋出来，往外面走。 林素拉住要回去的林静：“聊聊？” “聊啥，你身体不要了？”林静说着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林素追上去：“你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回去，是不是和姐夫吵架了？” “没有，我不是经常回来住吗？”林静的反应看上去很正常，林素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林素半眯着眸子，“绝对有问题。” 林静笑不起来了。 “能有什么问题？” “你要是不说，我就让孟珣去查。你知道孟珣是有这个本事的。”林素脸色不太好。 林静眼眶发红。 她仰着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往下掉。 林素心疼坏了。 “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有我们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林素特别着急，又不敢大声说，拉着林静就回了她的房间。 孟晚棠早就洗好澡了。 看到她们俩进来，发现她们俩脸色不对，凑过去问：“怎么了？” “你别等我自己查，我查到了，就让晚晚打上门去。晚晚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林素底气十足。 莫名觉得自己像一条忠实的猎犬，她妈手里的枪指着哪儿，她就往哪儿冲。 林静靠在桌子上，声音哽咽：“我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电影票。他明明和我说那天晚上很忙，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这个王八蛋！” 林素声音很小，都不敢让林静听见。 孟晚棠扭头看了一眼她温柔貌美的亲妈，多少有点幻灭的感觉。 但是一点都不反感。 有种仙女竟然和凡人一样的感觉。 “第二天，我特意去了一趟他们单位。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和一个女同志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明明周围还有其他人，可我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就不太对。” 林静是单纯，是好骗，那是她善良，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 但不代表她笨。 “前几天，他说加班，我就跟人家调班，到他们厂子去盯着。想看看他是不是加班。到了下班点，他从单位出来，骑着车子朝着跟我们家相反的方向走。等到了拐角，没有认识人的地方，我看到那个和他一起吃饭的女同志从另一条路过来。他们俩一起回了一个院子。”林静双手握拳，顿了顿，继续说，“他们俩一晚上没出来。” 第349章 他不配，也不值得 林素还没说话，孟晚棠先开口了。 “这事儿别让我姥姥他们知道。” “那是一定的，要是说了，他们也不能安心，反而还要惦记家里。要不是他们明后天就走，我肯定不会跟你们俩说的。”林静其实自己挺难受的，只是跟家人比，她这点难受都隐藏起来了。 父母年纪大了。 妹妹身体也不好，和妹夫家的关系更是一言难尽。 她只是婚姻不幸福，也不是不能过。人家还愿意瞒着她，说明还不想离婚，这算是好事儿。 林静别的可能不行，但是心态稳，脾气也好，一星半点都不会生气，更不会跟人家撕破脸。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恐怕当场就打上门去，让那对狗男女好看。 “我姥姥和姥爷要去哪儿？”孟晚棠惊讶地问。 林静这才想起来，孟晚棠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她看了眼林素，林素点头，她才说：“他们有工作，要出差，几年都回不来。” “什么工作还要让他们出差？他们一大把年纪了，不是应该退休了吗？怎么……”说着说着，孟晚棠自己就不说了。 她真是糊涂，姥姥和姥爷为啥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差，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孟晚棠吃惊地张大嘴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林素惊讶，她这个闺女见识不凡，连普通老百姓都不知道的事，她竟然也知道。 “别说，听见了吗？”林素提醒闺女，“他们的工作是保密的，对外说，就是去走亲戚了，反正不能告诉其他人的。” 之前老两口用的是寻找外孙女的名义走的，一走就是十几年，杳无音讯的。 这几年，她还以为老两口退休在家享清福了。 谁知道又要走。 “明白。” 孟晚棠扭头看林静，她发现林静也不生气，也不是很难过。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出轨了，也不见有多大反应。 “大姨，你是想让他死呢，还是想继续跟他过日子？还是说让他吃点苦头跟他离婚？”孟晚棠看到林静的瞳孔放大，人都傻了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 林静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还能要人命？那……那可是犯法的。” “你要是想让他死，要慢慢筹谋。”等明后年，流氓罪一出来，他就能直接死了。 孟晚棠眼底带着寒光，出轨的男人都是垃圾，不值得被原谅。 林静吓到了。 她抓住孟晚棠的手臂劝道：“晚晚，杀人不好，那是犯法的。你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命根子，你可不能犯糊涂。男人不好，出去瞎搞，咱们不要他就是了，千万不能走极端，知道吗？” 林静怕死了，她真害怕孟晚棠一时冲动，真去杀了樊志勇。 樊志勇死了就死了，可她的大外甥女可是要遭老罪了。 说不定还真的搭进去一条命。 林素手脚冰凉，也有些慌。那双眼睛暴露了一切，还有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决绝。 “妈？”孟晚棠总算明白林静的感受了，“我说的是用法律的手段来制裁他，他要是犯了大错，咱们就拿到证据，让他判死刑。” “好！” 林静可没想到，两年后真的会有流氓罪，更不知道会有很多人被判了死刑。 她只当孟晚棠随便说说。 “就这么一想，就都觉得很解气。”林静好像自己真的惩罚了樊志勇似的，心情极为畅快。 孟晚棠和林素默默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无语和担忧。 “等我姥爷和姥姥去出差，咱们就去找樊志勇。正好陆青野在这儿，让他动手，把樊志勇狠狠地揍一顿，再把这事儿闹大，让他们俩没脸在单位待下去。再跟你离婚，孩子要归你。”孟晚棠就是看在表弟的面子上，也不能真的弄死樊志勇。 林素轻蔑的冷笑：“樊志勇的脸可真大，他哪儿有资格去找别的女人？” “这样的事儿多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林静可比林素见多识广，“我们医院里，有一个老头住院，伺候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同志。我们都以为那是他闺女，还在想，他闺女可真孝顺。等他亲闺女来了，我们才知道，这哪儿是什么闺女，那是他的老婆。” 林素：“……” 孟晚棠见她们聊得好，就找借口出去了。 孩子跟着老两口睡，孟珣单位值班，人没回来。西跨院只有陆青野自己。 孟晚棠进去，陆青野刚洗了澡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 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低头的瞬间滴到胸口上，沿着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 孟晚棠心里赞叹。 不管睡了这男人多少次，再一次看到他这野性十足的模样，都让人心跳加速。 “怎么忽然过来了？”陆青野看到孟晚棠过来，还挺意外。 孟晚棠走进来，坐在椅子上说：“我大姨夫出轨了，后天咱们抽个空，去捉个奸？” “……” 陆青野身子一僵。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做抓奸的活计。 “行。” 媳妇说的事，他不可能不答应。 陆青野擦完身上的水，从她面前经过，坐在她面：“大姨夫似乎这几天都没过来，难道他不知道咱们过来了？” “估计是没这份心。” “那我准备一下。” 第二天。 才吃过早饭，一辆吉普车就来了。 英姿从车上跳下来，进来接两位老人出发。 小胖很舍不得来能为老人，抱着他们不松手。老太太都心软了，恨不得改口说不去了。 可她身上的责任重大。 “小胖等太姥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我也会给太姥姥和太姥爷也买好吃的。”小胖今天讲话就流利了很多，不再像第一天似的慢吞吞的。 嘴巴还甜。 就算这小孩儿沉默寡言，那也是全家的团宠。 不只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还因为这孩子是让他们家一家人团聚的小锦鲤。 “都回去吧。” 李敏芝说着，坐上车，依依不舍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孩子们，迟迟没把视线收回来。 小胖有点难受，搂着孟晚棠的脖子不松手。 他小声在孟晚棠耳边问：“妈妈，我想太姥姥了。” 第350章 暴打渣男 “妈妈也想了。” 孟晚谈抱着小家伙，小家伙眼睛红红的，还掉了眼泪。 全家人都心疼坏了。 两位老人在家里的时候，不觉得怎样。 可这忽然走了，就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很多人似的。 林静去单位，林素因为工作的事情，要出门一趟，是孟珣亲自送过去的。孟晚棠就没跟着当电灯泡。 “咱们去哪儿？” 孟晚棠有点无聊。 陆青野说：“你不是说想去看长城吗？要不咱们现在去？” 孟晚棠一拍额头：“哎呀，我差点忘了，走，咱们去长城。” 坐火车过去，也挺快的。 孟晚棠写了一张留言条放在桌上，上面用茶缸压住。 她收了东西，带着水还有一些吃的，就和陆青野领着孩子出门了。 他们不打算爬很久的长城，主要是走一段，感受感受。孟晚棠只担心小胖坚持不住，却忘了身边还有个男人。 陆青野个子高，长相俊朗，气质冷峻，不苟言笑，但对妻子和孩子却格外温柔。他把儿子架在脖子上，小家伙一点都不害怕，四处张望。 看得格外兴奋。 陆青野看着就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轻轻松松地腾出一只手，护着孟晚棠的腰。她不小心踩空差点摔倒，他一手就把人给拎了起来。 力气大得让周围爬长城的几个女同志看得都呆了。 孟晚棠拉着他的手：“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到了山脚下，孩子饿了。 回去还要两小时，孟晚棠担心把孩子饿坏了，看到有个人民餐厅，就问陆青野：“要不咱们在这儿先吃点？” “好。” 陆青野抱着小胖。 进了人民餐厅，里面条件很简陋，就是几个小的圆圆桌子，还有几把椅子。里面的墙角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鲜肉水饺供应。 “二角？” 那也不贵。 可某人这饭量，他们估计得吃两块钱的。 既然来了，就不能省着，该吃的吃。 孟晚棠去叫了两块钱的水饺，还特意打了两碗饺子汤过来。 “先喝点汤，暖暖肚子。” 今天风大，他们在上面也没怎么喝水，这会儿孟晚棠想喝点热水暖暖肚子。 鲜肉水饺都是现包的。 店里的师傅看到孟晚棠一口气要两块钱的水饺，还委婉地问了句：“同志，你们几个人。” “吃得完，吃不完我们有饭盒，还能带回去吃呢。”孟晚棠笑眯眯地说完，人家才放心。 人家不愧是专门包饺子的。 饺子皮一口气出来五六个，人家两只手一次包两个饺子。 几个师傅包得那叫一个快。 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孟晚棠还以为要等很久，谁知道没多久饺子就包好了。 饺子下锅。 煮好端上来，陆青野看到这么多饺子，深深地看了眼孟晚棠。孟晚棠正哄儿子吃饺子，不小心把酱油蹭到嘴边上，她伸出舌尖舔了舔。 陆青野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孟晚棠刚把饺子吹凉，放在儿子的碗里，又特意给小家伙在别的盘子里多晾了几个饺子。刚打算自己吃，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收回来，低头就看到那只手来自谁。 孟晚棠急忙四下看两眼，担心被别人看见，她嗔怪地瞪了眼陆青野：“这是在外面，你在干嘛？” 她不敢大声说，担心引来别人的注意。 陆青野也好几天没碰媳妇了，想得厉害，正打算跟媳妇说两句荤话，偏巧有人进来。 孟晚棠瞬间把手抽回来，还用力把他的手扒拉掉。 “……” 陆青野垂眸，还在回味手里的触感。 刚进来的人看到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坐在这里，还冷着脸，相当不善的样子。都没敢多看，就往里面走。 “快点吃，吃完咱们该回家了。我估计今天晚上你还得行动呢。也不知道我爸在不在，他要是在的话，那出手就合适了。你到底是小辈，万一我大姨脑子发昏，不想离婚你就难做了。” 陆青野一怔。 他媳妇可真甜。 还知道心疼他。 明知道这件事儿可能两边不是人，她竟然只想着让她爸来做。 孟晚棠单手撑在椅子上，是一点都不担心孟珣和林静关系闹崩。 晚上，他们俩回到家。 孩子已经睡了。 “妈，孩子放在你这屋，你也早点睡。我们处理完就回来。” 本来没这么赶的，今天中午，樊志勇还特意去医院找林静，跟林静说他要出差几天。 林静一般两点左右下班。 她本来想着直接回家，可一想到樊志勇不可能无缘无故请假。她有骑着车子到樊志勇他们单位守株待兔。 樊志勇也挺有本事，都没让林静多等，就从单位出来了。 他脸上兴奋，骑着车子朝一个方向跑，也不知道要急什么。 林静换了一身衣服，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樊志勇都没发现。 等林静跟着他到了地方之后，她才发现这地方竟然是个医院。 真是奇怪，樊志勇到医院来干嘛？ 林静很好奇，还以为樊志勇家里出了什么事，不想让她知道。 她把车子停好，拎着包紧跟了进去。她看到樊志勇去的并不是什么什么住院部，而是去了门诊大楼，直奔妇产科。 林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当他看到樊志勇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女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樊志勇在外面养的这个女人肚子已经大了。 林静很想问那女人一句：“你知道他结婚了吗？” 她也很想上前给樊志勇一个大耳光。 林静转身回到家，林素早就办完事回来了，正在收拾行李。 看到林静这一脸落寞的走进来，走过去问她。 “樊志勇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林静眼泪一下就绷不住了。 “那个女人怀孕了。” 林素脸色一冷：“那女人还敢怀孕？他不是樊志勇单位的吗？你不是去过樊志勇单位吗？他们单位谁不知道樊志勇结过婚了。” 正说着孟晚棠从外面进来，她把孩子放在炕上。 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这正好免得咱们去找证据了。大姨，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家在哪儿？咱们现在就直接找过去。正好我爸也在家，人多力量大。” 林素也想去，可是闺女刚刚把孩子放下，她走不了。 “早知道就昨天去了，你姥姥还在家，还能帮忙带孩子呢。” “我回来跟你讲也是一样的。” 林素：“讲得能跟亲眼看到的一样吗？” “那是讲的人有问题，如果你讲得生动一点，瞬间不就代入进去了。”孟晚棠看着时间也不耽搁，“大姨，你赶紧收拾一下，算了，我给你收拾吧。保证让人眼前一亮。” 第351章 不一样了 “我是去收拾人的，怎么能收拾一下呢？” 林静还在抗拒。 她平日里在医院上班，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一心只想着工作。有时候忙起来，也很少回家。 以前她和樊志勇是相亲认识的。 这个年代的人，本身就是这样，婚前见了一面，随后就订婚结婚。说感情是没有的，毕竟老一辈都是这样过来的。 两人都是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才慢慢地认识起来。 林家人就没有长得难看的。 林静也不难看，只是没有林素那么好看而已。 “这你就不懂了，你要是不收拾得干净立正一点，别人还以为你是个黄脸婆呢。”孟晚棠一边说话，一边让林静洗脸。 她找了个刀片，给林静的眉形稍微修了一下。 人看起来瞬间就精致了不少。 “再收拾也比不上人家年轻。”林静其实知道自己比不上人家小姑娘。 “你有你的魅力，是那些小姑娘拍马也比不上的。”孟晚棠站在林静身后，对着穿衣镜看了看，拿出剪刀，问林静，“大姨，你这头发能剪掉吗？” “剪，剪头发？”林静人有点懵。 不是要出去找樊志勇算账的吗？ 怎么好端端的剪头发做什么？ “剪，剪吧？” 这颤音听着怎么都有点害怕，但是又想宠外甥女的意思呢？ “那先洗个头发。” 孟晚棠这么说，林静松了口气，好歹给她一个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没多久，林静就回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脸色也没那么不安了，还一副全部都交给孟晚棠去处理的样子。 林素挑眉，有点心疼姐姐，但不多。 “大姨，我开始剪了。” 孟晚棠还真就动剪子了。 林静的头发很柔顺，天天绑在脑袋后面，也就是仗着那张脸好看。林静平时气质温和，看起来是个气质很温润，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女人。 但是她的五官很美。 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酒窝。 长发披肩风情万种，短发也有别样的魅力。 孟晚棠没给林静剪现在流行的短发，她剪的是后世流行的款式，减龄挂耳短发。有刘海，刘海不是现在的那种。 而且林静的脸很小，皮肤很白。 剪了这个头发之后人都变了。 孟晚棠放下剪子，用手动了动头发。 原本湿漉漉的头发等孟晚棠剪完，都干得差不多了。 “好了。” 林静本身不敢看，全程都在闭眼。 孟晚棠一开口，林静睁开眼，有点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女人是自己。 她吃惊地问：“这……这是我吗？” 林素也格外惊讶。 “明明还是你，可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也太好看了点吧！ 林素期待地看向孟晚棠：“晚晚，你觉得妈妈适不适合剪这么短的头发？” 其实林素也适合。 林素和林静的气质相似。 都有一种小白花的感觉。 “那明天你也给我剪！长头发每次洗头发的时候，都好麻烦。”林静看起来风风火火，最不喜欢打理头发了。 “可是剪了短发，基本上每天都要洗，不然会乱糟糟的。” 林静犹豫一秒，终于被这个漂亮的发型打动了。 “我就是要剪短发。” “那行，明儿剪。” 孟晚棠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选了一条黑色的长裤，让林静换上。 衬衫的款式竟然是个立领的。 还怪好看的。 长裤是高腰直筒裤。 孟晚棠真没想到，她妈妈衣柜里的衣服竟然这么好看。 “你真有眼光。”林素给孟晚棠竖起大拇指。 孟晚棠就知道这套衣服有来历，她小声问：“妈，这衣服是不是很贵？” “还行，这衣服是别人从港城给我带回来的。我一直都没穿过，放在衣柜里也好几年了。没想到竟然被你拿出来了。” 孟晚棠没想到林素还有港城的人脉，更没想到，有人能从港城带衣服回来。 她有点担心：“我大姨穿这个衣服出去没事儿吧？” “没事，是过了明路的。再说，只穿今天晚上，明天就脱了，谁又能知道呢。”林素轻嗤，也不知道在嘲讽什么。 她不穿那身衣服，是不想让孟家人抓住把柄。 不代表她觉得衣服不好看。 林静从外面进来，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这身衣服行吗？” 孟晚棠和林素都看呆了。 她知道林素可能没那么干瘦。 但是穿上这衣服之后，才发现，林素的腰是真的细。 换上这身衣服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天啊！大姨，你也太好看了吧！”孟晚棠走过去，围着林静转了一圈，“天啊！简直完美！” “真的行吗？” 林静没这样穿过，她有点不习惯。 “太好看。你自己看看。”孟晚棠把她推到镜子前，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姨，你看看，我是不是没骗你？” 是，没骗。 她真的像是年轻了几十岁。 感觉自己变了。 “咱们这叫从头开始，今天就踹掉渣男，压着他明天一早去办理离婚手续。他不是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咱们就成全他们。” “对！” “走，出发！” 林素想去看热闹，又看着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静他们离开。 陆青野和孟珣站在门口，看到林静和孟晚棠出来，差点没认出林静来。 林静有点不好意思。 孟晚棠却炫耀地说：“是不是吓了一跳？等会就让那个王八蛋后悔去吧！咱们赶紧走。估计这儿大家伙都没睡觉，咱们就让他们的街坊邻里都知道，住在那里的那对狗男女是什么妖魔鬼怪。” 陆青野护着孟晚棠。 孟珣开着车，带着他们一起去找樊志勇算账。 “就是这儿。” 到了地方。 陆青野先从车上下来，孟晚棠紧随其后，她跟林静说：“大姨，你先别出声，站在旁边等着，我来敲门。他们不认识我。” “可你和你妈长的那么像，他万一要是认出来。”林静很担心。 孟晚棠勾唇，就是让他认出来才好。 不然怎么能进得去呢？ “大姨，你等着吧。” “好。” 林静虽然不安，但也只能听从安排。 她不能帮忙也不能添乱。 早就在来的路上，她脑子里不知道过了多少遍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会儿躲在旁边，也很冷静。 孟晚棠去敲门。 第352章 这个疯娘们 “谁？” 这声音很警惕。 孟晚棠回头看林静，林静点头，孟晚棠就知道是樊志勇。 “有人在家吗？”孟晚棠声音本身就很甜，她特意夹着嗓子喊了声，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门被人打开，孟晚棠故意大声问：“请问赵海在家吗？” “赵海？你找错人了。”樊志勇本想关门，可是看清孟晚棠的脸，心中惊疑不定，“同志，你是打哪儿来的？” 孟晚棠穿的是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很朴素，此时她不安地攥着衣摆，不安地看向樊志勇。 “我是从外地来的，我是来找我对象赵海的。他说他住在这里。”她还把手里保存完好的信拿出来给樊志勇看，“大哥，你看，这是他给我写的信，我真的没找错地方。” 孟晚棠说着眼睛都红了。 “你能让我进去看看吗？我看一眼就死心了。” 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楚楚动人，再配上那绝美的脸蛋，是个人见了都忍不住心软。 樊志勇盯着这张脸，再听到这外地口音，心里猜测，这该不会是小姨子丢失的闺女吧？要真是的话，他把人带回去，说不定以后他和徐燕的事儿还能有回还的余地。 樊志勇心里打着小九九，彻底把门打开：“那行，你进来看看吧！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不是，还有我大哥，我大哥送我过来的。”孟晚棠人已经进去了，冲着门外喊，“大哥，进来啊！” 樊志勇看到陆青野愣了下。 他没想到跟着孟晚棠来的男人个子竟然这么高，气场也很强大。身上的气势跟他连襟有点像，像是都是当过兵的。 “同志，你是不是当过兵？” 陆青野垂眸，脸色微沉，语气不冷不淡：“嗯。” 别的不说，这脾气还有点像他妹夫。樊志勇看着就心里发怵。 “你们进去看看吧。”樊志勇领着他们俩进去。 孟晚棠在院子里看了看，发现樊志勇跟那个女人来往很久了。两人在这里，明显是在过正经日子。 恐怕她大姨在单位上班的时候，樊志勇每天都会过来。 她大姨回家，樊志勇绝对会出差。 这男人是真的不要脸。 她进了屋，看看了西屋，又想开东屋的门，樊志勇就过来了。 “这个屋不能看看吗？”孟晚棠抿着唇，内疚地说，“要是不能看就不麻烦了。” “不麻烦，只是我爱人在休息，你轻一点。” 樊志勇本来不想让孟晚棠进去，结果她这说话的语气，再加上那张脸，让樊志勇十分心虚。 一不小心就同意了。 “嗯，我会小声一点的。” 孟晚棠轻轻地推开门，看到一个女人坐在炕上，听见开门声直接看过来，看到孟晚棠那张脸，立刻皱眉，凶巴巴地质问樊志勇。 “这人是谁啊？” 徐燕看到孟晚棠那张脸，心里就很不安。 樊志勇说：“这是……”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静的外甥女。林静你知道吗？就是这位的妻子。”孟晚棠的话给樊志勇整懵了，他瞪大眼睛还没说话，孟晚棠就冷笑一声招手，“给我绑起来。” 陆青野抓住樊志勇的胳膊，反手把人摁在后面。 樊志勇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陆青野给制服了。 孟晚棠进屋，看着徐燕冷笑：“你是自己滚下来，还是我动手？” “你动个手试试。”徐燕还挺横。 孟晚棠看着徐燕非但不怕，还挺起大肚子，抬手就给了徐燕两巴掌。徐燕没想到孟晚棠一言不合就扇人家耳光。 她都被打蒙了。 “当人家小老婆是不是很得意扬扬？”孟晚棠冷冷地问徐燕，随手又给了几个耳光。 徐燕脸上没有手指印，就是微微有点红，但是里面的牙齿都松动了。 疼得徐燕眼泪稀里哗啦地掉。 她恨不得吃了孟晚棠：“我跟你拼了！” “就你？” 孟晚棠又一耳光过去，徐燕张开嘴，一颗大牙从嘴里掉出来。 “哇……啊……” 徐燕嚎啕大哭。 孟晚棠可不跟徐燕客气，抓着她的头发就把她从炕上拖下来。 林素和孟珣进来，看到凶神恶煞的孟晚棠，再看看嘴巴被堵上，说不出话来的樊志勇，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设想了无数种场面，唯独没有眼前这种。 “大姨，这女人知道你，还故意这么干。”孟晚棠担心林静后悔，直接拱火。 樊志勇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林静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他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林静。 “天亮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家里的房子是我的，归我。你跟这个女人有了孩子，所以儿子归我。你爸妈年纪大了，我给你留点面子，你一会儿和我办完离婚手续，把二位老人接走。” 林家是个体面人家。 林静也是个体面人。 她不想和樊志勇闹得很难看。 “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林静居高临下地看着樊志勇，那双温和的眼睛里没有粹着冰，却也没有丝毫感情。 樊志勇摇头，他不想离婚。 他喜欢徐燕年轻的身体，喜欢她的小刁蛮，也舍不得林静的高工资。毕竟林静这样的媳妇更能拿得出手。 如今的林静打扮一下，更好看了。 樊志勇心里后悔了。 孟晚棠差点没被恶心死，她故意跟徐燕说：“看清楚没？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耀武扬威。” 徐燕要气死了。 她疯了似的朝着樊志勇扑过去，孟晚棠偷偷松开手。徐燕扑上去朝着范志勇的脸就一通乱抓。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骗到手，还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还不肯离婚。你要是不离婚，我就死给你看，死之前我也不让你落到好！” 樊志勇被绑着，嘴巴也被堵着，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躲闪，不让徐燕打他的脸。 陆青野故意不让樊志勇躲开，樊志勇就被徐燕抓了个满脸花。 这个疯娘们！ 樊志勇恨死了。 等徐燕抓得差不多了，陆青野趁机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出来，樊志勇破口大骂：“够了！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我能上钩吗？你不就是想嫁给我，当副厂长媳妇，还装什么装？你也不看看你，哪儿比得上我媳妇。再说，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第353章 C1 徐燕疯了。 打死她都没想到，樊志勇会这样说。 “你王八蛋，不是人！” 徐燕一边哭一边打樊志勇，嘴里还骂着他。 “是你天天跟我说，你媳妇人不行，不让你碰。还说你这么多年，娶了个媳妇跟没娶一样。她天天甩脸色给你看，明明就是个一般人，仗着自己出身好，总瞧不起你。还假装喝醉酒抱着我，说要是你娶的人是我就好了。这些你都忘了吗？” 樊志勇惊慌失措地看向林静，看到林静眼底的冷漠后，人直接慌了。 “林静，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都是她勾引我。她故意脱了衣服趴在我怀里，还威胁我说，如果要是我不答应，她就喊非礼。” 林静淡漠地看着樊志勇。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呢？ 她知道樊志勇找了很多次借口，一次一次地骗她。更是亲眼看到樊志勇欣喜若狂地跑到医院，抱着刚怀孕的女人猛亲。 还看到他为了回到这里，还特意绕路，刚进院子门，就和女人抱在一起。 这是被人威胁？ 他是不是以为她是傻子。 真是太可笑了。 “你是强女干我的！” 徐燕不打樊志勇了。 不是舍不得，而是心灰意冷。 她怎么听不出来樊志勇不想跟他老婆离婚呢？她怎么看不出来，樊志勇在她和他老婆之间，选择了他老婆。 她是蠢，会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 徐燕看着冷漠的林静，朝着林静深深地鞠了一躬：“姐，对不起，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知道我落得这个下场罪有应得，你放心，我不会再见这个男人了。” 徐燕进屋收拾东西。 这房子是徐燕同事家里的房子，偷偷租给她住的。徐燕也是为了孩子，为了以后，才搬过来的。 林静和孟晚棠面面相觑。 不是吧！ 这要是樊志勇不愿意离婚怎么办？ 孟晚棠更担心林静会心软，再原谅樊志勇。 樊志勇心里很慌。 他舍不得徐燕，徐燕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是那劲儿他喜欢。可今天的林静跟平时不一样，他找到了久违的心动，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林静是一样。 他不错眼珠的盯着林静，跪着往她跟前走：“林静，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跟她有任何关系。你别生气，想想咱们儿子，传出去让孩子没办法做人。” 林静从来不知道男人会这么无耻。 “你现在想到儿子了，你跟别的女人滚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儿子？人家都要给你生儿子了，你怎么没想到你儿子？现在提儿子，你配吗？” 就在这时，徐燕从屋里出来了。 她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 “姐，他满口谎言，你别信他。”徐燕还特意跟林静说。 孟晚棠挑眉，有点欣赏徐燕。 按理说，这么聪明的女人，不应该被樊志勇骗啊。 “你闭嘴！”樊志勇红着眼睛瞪徐燕。 徐燕轻嗤：“你这样的烂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完，徐燕潇洒地走了。 “不追？”陆青野皱眉问孟晚棠。 孟晚棠眼神沉沉，勾着唇淡淡摇头。 “走吧，回去。” 这地方太脏了。 想休息一下都不行。 孟晚棠也不想带樊志勇回家，被左邻右舍看见，还不知道要笑话多久。 她转头和陆青野说：“我带大姨回去，你和我爸在这守着他，别让他跑了。” “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让爸跟你们一起回去。”陆青野一个人又不是弄不了樊志勇。 孟晚棠拉着他低声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合适。” “都要离婚了。”陆青野这话愣是问出了疑问的语气。 孟晚棠给他使眼色，拉着他往外走：“你晚上警醒着点。算了，晚上咱们俩在这儿，不然你一个人不好说什么。” 她担心这人被倒打一耙，到时候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陆青野：“……” 他大手扣着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一个大男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叫着爸跟大姨一起回去。”陆青野可舍不得他媳妇在这儿吃苦。 今天还爬了一天长城，她又不长期运动，哪儿受得了。 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他一个大男人就无所谓了。 就这一点儿运动量都抵不上他一天的训练。 “还是我跟你在这儿。”孟晚棠转过身，停下脚步，绕过陆青野往里面走，“爸，你开车把我大姨送回家去吧，明天一早上过来跟我们汇合。到时候咱们直接去办手续。” 林静一愣：“你们两个不回去了吗？” “我们回去他要是跑了怎么办？谁跟你去办手续？” 孟晚棠是一点都不给樊志勇面子。 林静皱着眉说：“你和青野回去吧，行了，明天一早直接跟他去办手续，你们也不用过来了。” “那怎么行？明天我妈还要过来呢。”孟晚棠可不敢放任林静和樊志勇单独在一起。 樊志勇能把徐燕忽悠的给他生孩子，哄一哄她这单纯的大姨也是手到擒来。 孟晚棠可是不敢放任一点。 孟珣说：“晚晚，你跟你大姨回去。我和青野在这儿就行。” “还是别了吧，你们两个在这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孟晚棠见这两个男人不为所动，她只好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我看那个徐燕十有八九会回来。万一他要是回来往你们身上泼脏水，你们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还是我在这儿好一点。” 孟珣给陆青野使了个眼色。 陆青野拉着孟晚棠往外走：“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白扯。你赶紧跟大姨回去好好休息。听话，乖。” 孟晚棠无语。 这男人是把她当孩子哄了吗？ “真没事儿吗？” “没事。” 孟晚棠还有点儿不放心，陆青野却催着她赶紧走。 等坐在车上，陆青野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会开车吗？” 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孟晚棠：“……” 要怎么说呢？ 她当年考的是c1。 可是这个世界，她好像没摸过车。 第354章 都不是好东西 林静刚刚心不在焉的，也忽略了这事儿。 她听到小两口说话叹了口气，从后面下来：“晚晚，你坐过去吧。我来开车。” 孟晚棠很想说自己也会开。 她讪讪地起身换了座位。 陆青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心里已经猜到她八成会开车。 等车子离开。 陆青野转身回到院子，面容严肃地走到樊志勇面前把人拎起来，直接绑住他的手，让樊志勇吊在房梁上，只能脚尖点地。 樊志勇嘴里破口大骂：“你们这是干什么？快点儿把我放下来。” 他不认识陆青野，指着孟珣的鼻子破口大骂。 “孟珣，我告诉你，我还没跟林静离婚呢，我现在是你姐夫，咱们两个现在是连襟。你要是敢折磨我，就别想跟林素有一天好日子过。” 陆青野没想到樊志勇竟然这么缺德，脑子竟然这么不好使。 他抬脚狠狠地踹了樊志勇一脚。 樊志勇疼得整个身子弓起来。 “操……你……” 樊志勇凶神恶煞地瞪着陆青野，用尽浑身力气狠狠的骂着陆青野。 他骂得越凶，陆青野下手就越狠。 樊志勇开始还不服气，后来直接人都被打傻了。 他开始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就是跟林静过不下去才找了别的女人，别的也没做对不起林静的事，用不着对我下手这么狠。我明天答应肯定痛快地跟林静离婚。” 樊志勇嘴里不停地求饶，然而陆青野并不打算放过他。 三个小时后。 樊志勇被打得奄奄一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半点儿伤。 孟珣起身站到屋门口往外看，主要是在放风。 陆青野手里拿着皮带，在另外一只手上敲了敲皮带，发出啪啪的声音。 特别清脆，特别响。 樊志勇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不敢想着皮带抽在自己身上会有多疼。他真是怕了，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无情的刽子手。 下手是真的狠。 樊志勇感觉自己这条命要交代到这儿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陆青野在樊志勇开口之前，又补充了一句，“把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樊志勇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 他现在连一句谎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跟徐燕在一起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有几次樊志勇讲得不够详细，陆青野手里的皮带就啪啪的响几声。 樊志勇浑身一哆嗦，又把很多他之前都不在意的小事儿都讲了。 天快亮了。 陆青野终于放过樊志勇。 他从屋里出来，站在孟珣身边：“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确实。” 孟珣和陆青也在就没讲话。 等到天亮的时候，林静开车带着孟晚棠和林素一起来的。 林静开车，林素坐在副驾座，怀里抱着孩子。 陆青野和孟珣带着樊志勇坐在后面。 这一下孟晚棠没有坐的地方。 “我骑自行车过去就行了。”孟晚棠把自行车推出来，先往外边走。 都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特别痛快，樊志勇都已经被打怕了。 陆青野站在旁边，樊志勇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别说劝林静不跟他离婚了，就是连眼神都不敢看看林静一眼。 林静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她不想跟这个恶心的男人在生活下去。 很多人会觉得一个女人离婚了，会被人指指点点。 有的时候都抬不起头来。 可她家里面有一个榜样。 林素的婚姻可谓是一团糟，她一生的执念就是找到女儿，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漠不关心，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 背后说林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林素从来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用林素的话来说：“我又没做错什么，那些人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就算是丢人也是她丁红丢人。我行得正坐得直，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伤不到我半点。只要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在背后说我一句不好听的。” 如今林静也明白妹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做得不好吗？ 孝顺公婆，照顾儿子，伺候爱人，工作还表现得非常好。 她年年都是积极分子。 他之所以和樊志勇离婚，是因为樊志勇不正经。 她没错。 她只是不想跟这么恶心的男人继续生活在一起而已。 离婚手续办好了。 林静头都没回。 回到车里，林静说：“我想回家一趟，把家里贵重的东西都拿走。再把樊志勇的东西都扔出来。” 至于樊志勇的爸妈，林静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说实话，樊志勇这个人不行，樊志勇的爸妈倒还是好的。 林素一眼就看穿林静的心思：“你的东西该收拾就收拾出来，那房子要是不住的话就租出去。我看到很多厂里，有些人家十来口人挤在一个小屋里根本都没得住的，我们可以把房子租给人家。一个月两块钱，也比空着好。” 林静想了想，还是没有点头。 “樊志勇他爸妈要是想住的话，给钱也行。不过他们一个月要给五块，最多只租给他们两个月。两个月后他们要是还不搬出去的话，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林素这语气可硬了。 林静有点心软。 “你可以心软，但心软也要分人。他们老两口子肯定是跟樊志勇一条心的。樊志勇夜不归宿，你在医院值班他就不回来。他爸妈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呢？不过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樊志勇在外面有女人，所以才会对你百般的好。你可千万别上当。” 林素可不是吃素的。 她这一通分析下来，林静瞬间觉得樊志勇他爸妈也不是个好东西了。 她本来还想说这不可能。 可是她发现最近这一年，她经常回娘家住，樊志勇他爸妈也不说什么。反而还特别贴心地说：“你娘家就靠你一个人撑着呢。我跟你爸心里也有数，你在家里多住几天也没关系，不用惦记着家里。” 林静想到这里就想笑。 她可真是天字一号大傻子，怎么真就把这话当成是关心了呢？ 第355章 虚伪一家人 “先去把你的东西拿回来。” 林素抽了眼林静，看到林静点头，才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个柿饼递给小胖。 小胖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超甜。 林素喜欢得不行，抱着小家伙给小家伙讲故事。 车里的气氛也变得正常许多。 林静扭头看着林素，这才把女儿找到，林素的面相就变了。眉目柔和，周身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就连那点病气都消失得无踪。 真好！ 林静忽然有点羡慕妹妹。 “对了，大姐，浩浩那儿你打算怎么说？”林素忽然问。 林静瞬间像只一直准备战斗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说：“还打算怎么说？实话实说。我不替樊志勇瞒着，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要瞒着浩浩。” 林素欣慰地笑着开口：“那就好，真怕你糊涂。” “……” 林静好笑地问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的不靠谱？” “你没有不靠谱，主要就是太心软了，我担心人家一哭，再假模假样地跪下，你这心就受不了了。然后替人家瞒一辈子，惹得你儿子以为这都是你的错。将来母子两个因为这事儿心里有个结，人家挑拨两句，你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孟晚棠真想给她妈点个赞。 真是绝了。 这话一说，只要脑子没问题，基本上都不会再原谅樊家人了。 不过…… 孟晚棠有些犹豫。 她大姨似乎就是非常心软。 林静深吸一口气：“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儿的。等一会儿，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素微笑：“那我就看着了。” 车子开到地方。 林静下车，人却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孟晚棠站在她背后，看了两眼，回头把孩子接下来，林素随后才从车上下来。 “不用担心。” 林素嘴上这样说，眼底却全都是冷意。 当初樊家人还没有做得特别过分，至少表面上对她姐还挺好的。在外人眼里都觉得她姐过得挺幸福，而且她姐也觉得自己过得挺舒心。 所以咱家人那点儿不好，林素就当装作没看见。 现在林静要离婚，咱家人要是老实的话，林素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如果林家人不老实，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孟晚棠不放心，往后退了一步，悄悄地走到陆青野身边，她低声跟陆青野说：“等一会儿，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千万要保护好我大姨。” “放心。” 陆青野抬手捏捏她的后颈，轻轻推着她往前走。 孟晚棠有人撑腰，底气十足，就算咱家的老头子或者是老太太撒泼，孟晚棠也不担心家里人受伤。 林静已经进去了，在收拾行李。 这么多年她也有不少存款，那些钱都没放在这边。平时留在家里的钱也就是两百块。 林静打开柜子却发现柜子里的钱都不见了。 她脸色铁青，什么都没说，把柜子重新锁上，转身朝着樊家老头儿和老太太住的那屋走去。 “小静，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今天不是要上班儿吗？” 樊老太太看到林静进来，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亲切，比亲妈看到亲女儿还亲。 樊老头儿坐在炕上抽着烟，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抬头看林静的那一眼，可不是什么好眼神儿。 林静以前没发现，现在却觉得毛骨悚然。 樊家人把她上班的时间打听得一清二楚，换做之前这是贴心。如今想来却觉得不寒而栗。 “我已经跟樊志勇离婚了，这个房子是结婚的时候我爸妈给我买的，跟樊志勇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们收拾东西就走吧。” 樊老太太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小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和志勇的感情多好呀！周围的人都羡慕你们小两口感情好，从来都不吵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离婚呢？要是志勇犯浑了，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他回来我好好收拾他，让他跪下来给你好好道歉，你什么时候原谅他，他什么时候再起来。” 孟晚棠站在外面听到这话，只觉得他大姨的日子过得真的不怎么样。 像傻子似的被人哄着。 如果能哄一辈子，让她大姨都开开心心的，那也挺好。 “樊志勇在外面有女人了，那个女人也怀孕了。我不举报樊志勇乱搞男女关系，已经是看在您二老和樊浩的面子上。如果你们今天不搬出去的话，樊志勇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林静没有回头她知道妹妹就站在外面，妹妹早就知道樊家二老是什么人，只有她一个人识人不清。 林静忽然想起来，林素曾经隐晦地提醒过她，别太相信樊家老头儿和老太太。 她当初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才发现他妹妹是一个特别通透的人，早就把樊家人看得明明白白。 樊老太太咬着后槽牙，脸上的笑快维持不住了。 “小静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那个老房子都不能住了。现在要是搬回去我和你爸也没地方住。浩浩……” “浩浩跟着我，他是不会受委屈的。但是你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在樊志勇的工作和这个房子之间你们做一个选择。你们要是想在这儿住也行，一个月给我五十块钱。” “50块钱？这不是抢劫吗？” 樊老太太声音都颤抖了。 “你们想霸占我的房子就不是抢劫了吗？”林静没想到才几句话就让樊老太太变了一副嘴脸。 哪怕她还在极力的掩饰，林静也已经看透了她的真面目。 “我不想多说了，给你们两个小时赶紧搬。你们要是不想办樊志勇的工作今天就保不住了。还有我也会找人过来帮你们搬行李。” 林静说完就往外走，樊老太太急忙追出来，却被孟晚棠拦住去路。 孟晚棠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冲着樊老太太微笑。 “别烦我大姨，听到了吗？” 樊老太太哪见过这个阵仗？ 这么多年，她不说养尊处优，住在林静的房子里，什么活儿都不用干，最多就是做个饭。 可比乡下老太太过得舒服多了。 平常日子也就是收拾收拾屋子，然后到下边儿去溜达。 整个附近就没有一个比她过得舒服的老太太。 她自认为是个体面人，不是乡下的那些泼妇。 樊老太太看着林静往外面走，假笑着哄孟晚棠：“你这孩子快让开，我有话要跟你大姨说。” “可我大姨没话跟你说。” 第356章 烧个房子玩玩 “小静，小静啊……” 樊老太太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看孟晚棠手里拿着菜刀拦着门，不让她出去。 她就冲着门外，故意凄凄惨惨地大喊。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喊声，还以为林静对她做了什么事呢。 这房子现在卖了以后就不好买了，而且这地段也挺好的。 将来房价可是寻常人都高攀不起的地段。 就算她大姨不喜欢住，这房子也不能卖空着就空着。 反正之前的是地皮。 “你再喊一下试试。”孟晚棠突然把菜刀放在樊老太太的肩膀上。 樊老太太吓得一个激灵。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疯丫头？ 可真愣啊！ 樊老太太怕死得很，瞬间就闭上了嘴。 “快点儿收拾行李去，别逼我把东西给你们扔出去。”孟晚棠拿着菜刀怼着樊老太太的肩膀，让她赶紧滚回屋里去收拾东西。 换做之前樊老太太可能不会把孟晚棠当回事，现在她可不敢不听话。 她知道孟晚棠是真的敢下手，而不是吓唬人。 樊老太太灰溜溜地进了屋，瞅着坐在炕上的老头子，心有余悸地往外屋看了一眼。 她凑到樊老头子身边小声问：“老头子怎么办呀？咱们真就这么搬出去？” 樊老头也不是真坐在炕上什么都不管，他看到站在院子里那个个子特别高的年轻汉子，就知道人家林家是有备而来。 “还不快点儿收拾东西。难道等到别人把你东西扔出去，你在外边儿捡吗？” 樊老太太一想那画面，转身就去收拾行李。 她就算是离开这儿也要体体面面的离开，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万一这事儿传到他儿子厂里，他儿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志勇单位不是分了房子？咱们今天就搬过去吧。” 樊老太太挺不甘心的。 她原本还打算哄着林静把房子过户给樊浩，饭后年纪也不够，到时候就让房子先挂在她名下。让林静去住医院分的房子。 可惜林静就是没要房子，这让樊老太太耿耿于怀。 这些年樊老太太装穷，给自己做的衣服什么的全都放在樊志勇分的那套房子里。 这边的衣服全都是之前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 所以他们老两口儿的东西并不多，没多久就收拾好了。 “咱们走吧。” 樊老太太回头看了屋子一眼，依依不舍地往外走。 孟晚棠看到老头儿和老太太手里提着的东西，眯了眯眼睛，这老头儿老太太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她给陆青野使了个眼色，直接进屋打开柜子一看，柜子里空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屋子里也特别简陋。 虽然收拾得干净。 她出来冲着林静喊。 “大姨，这么多年你都没往他们两个身上花点儿钱吗？” 林静不懂外甥女儿为什么这么问，她知道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于是冲着院子里面大声说：“我每个月给家里五十块钱，每个季度都给老头儿和老太太做两身衣服两双鞋。樊志勇的工资都在他自己手里，家里日常开销都从这五十块钱里出。浩浩上学的钱是我单独给的，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樊家人。” 樊老太太和樊老头子已经走到院子门口了，胡同里有不少人拿着针线破了，坐在门口一边聊天，一边干活的。 她们还都挺好奇林静为什么不进去。 现在听到孟晚棠和林静的对话，暗暗咂舌。 平日里听樊老太太吹牛，她们还真以为是樊志勇养家，没想到竟然是林静。 这林静也太傻了吧。 不少人探究的视线落在樊老太太和樊老头子身上，樊老太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点挂不住，都没敢抬头看周围的街坊邻居。 孟晚棠从院子里走出来。 “大姨，你看到了没？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屋里的柜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孟晚棠嘲讽地打量樊老头儿和樊老太太，“你把他们当家人当长辈，好好地伺候着，让他们吃好的，喝好的。可他们的心都是脏的，没把你当成是一家人。他们在外面肯定还有个家。” 林静也看出来了。 她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么多年你往家里拿的钱也该算算账了。他们吃多少喝多少，每个月又剩下多少？剩下的钱去哪儿了？这笔钱是不是得好好算算？” 孟晚棠给陆青野使了个眼色陆青也直接就从后面过来拦住樊老头儿和樊老太太的去路。 “这钱我们是一分钱都没乱花，全部都花在家里了。” 樊老太太真的是恨死了孟晚棠，也不知道林静从哪儿找回来的野丫头，可真是太招人恨了。 “我大姨呢一年在家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大多数都是在医院食堂吃的。可就这她每个月还要给家里拿五十块钱。别跟我说每个月这五十块钱你全部都花光了。要是花光了有个账单吗？” “我们家还有个孩子。” 樊老太太当然不可能把五十块钱都花完。 “青年路的那套房子，是拿我姐姐的钱买的吧？” 一直没说话的林素忽然开口，樊老太太眼睛瞬间瞪大惊恐地看向林素，没想到林素竟然知道。 林素唇角微微上挑，眼神极为轻蔑：“你们不要以为我们林家人是那么好欺负的。拿出三千块钱，给我们房子还是你们的？拿不出三千块就把房子还过来。” 樊老太太肉疼死了。 她根本不想给三千块，也不想把房子给林静。 “我们上哪儿有钱买房子？”樊老太太想好了，她打死都不承认那套房子的事。 林素微笑：“没事。” 樊老太太瞬间松了一口气。 林素扭头看向孟晚棠：“晚晚，听说你喜欢烧房子玩，青年路180号的那套房子，你就给烧了吧。” 孟晚棠：“……” 她眨眨眼，心虚地看向陆青野，陆青野眼里全都是笑意，颇有些幸灾乐祸。 孟晚棠叹气。 她就不该自黑。 那房子是原主烧的，跟她孟晚棠有什么关系？ “好咧，那我这就去。” 孟晚棠打开车门，坐上车，直接启动车子。 第357章 脸可真大 樊老太太还要脸面，她急忙去跟林静说好的。 “小静，这房子的钱是用志勇这么多年工资存下来买的。他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俩好好的竟然离婚了。” 樊老太太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偷偷掉眼泪。 她抓着林静的手，不松开：“我这里心里，太难受了。我一直把你当亲生闺女看待，谁能想到你和志勇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林静听着樊老太太的话，心里一阵酸涩。 她何尝想过自己会离婚呢？ 两个人感情破裂，最多就是分房住。可是樊志勇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家，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 她算什么？ 林静只觉得这些年樊志勇和樊家人的吃相，太难看了。 根本就没有给她留半点面子。 他们的确没把她当成是一家人，处处在防着她。 林静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一个月给你们五十块钱，除了日常开销之外，剩下的钱，我也从来没过问过。这二十多年，我在家里吃饭的次数很少，几乎都是在单位吃。单位发的东西，我也都拿回来了。从最开始的一个月给家里二十，到现在的五十。刨开孩子吃饭的钱，还有你们吃饭的钱。一个月花三十，还有二十块钱。只算十年，也有两千四百块钱。我现在只要三千块钱。” “小静，你……” 樊老太太发现林静的眼底很冷，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好哄骗。 一套房子才花了她八百块钱。 三千块钱，可以买一个更好的房子。 樊老太太心里算计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小静，我知道肯定是志勇做错了什么，才让你这么难过。你想要房子，妈就把房子给你。” “那现在就去过户吧。”林素在旁边开口。 樊老太太本打算再拖一拖，现在也拖不了了。 她回头看了眼樊老头，咬着牙点头。 “妈，你在这儿等着，我跟我大姨过去。”孟晚棠也没让陆青野去。 万一樊志勇回来，跟她妈起了冲突，她妈那身板可经不起半点折腾，万一气昏过去就麻烦了。 “大姨，咱们走吧。”孟晚棠让林素上车，然后似笑非笑地冲着樊老太太说，“你们两个也上去吧。” 樊老太太是真不想去，可是八百块钱，跟三千块钱比，肯定是三千块钱重要。 孟晚棠开着车，带着林静先去看了房子。 等到樊老头和樊老太太把所有的证件都带好，然后直接去办理手续。 手续办完，孟晚棠领着他们回到住的地方，微笑着问：“您二位是不是也要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如果你们不要的话，那就不用收拾也行。” 怎么可能不要呢？ 樊老太太脸上火辣辣的。 她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没安什么好心，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故意要让她难堪。 樊老太太这么多年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 “我们今天也没地方住，就在这儿住一晚吧。”樊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说。 “那不行。” 孟晚棠手上拿着钥匙晃了晃。 “现在房子是我的，不是我大姨的，你们看我大姨也没有用。我说让你们今天搬走，你们今天就必须得搬走。如果你们今天不搬，明天这里面的东西就都属于我了，明白吗？”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小脸儿一沉，手里跟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把菜刀。 樊老太太吓得急忙往院子里跑。 路过樊老头的时候还扯着他一起往屋里走：“那死丫头可不是吓唬人的，她是真敢动手，咱们赶紧快点儿把东西收拾完了，好早点儿去找志勇。” 樊老头儿脸色相当难看。 可不管他们两个心里怎么不舒坦，都不敢闹腾。毕竟他们心亏，一旦林家要掰扯，他们拿出去的不止这一套房子，恐怕还要添上不少钱。 樊老头儿和樊老太太这一次收拾出来的东西可不少。 他们家院子里还有一辆板车。 老两口把东西放在板车上推着出来。 路过的人谁看到了不说一声可怜。 孟晚棠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等人走了之后进屋里边去检查一番。 确定屋子里没有任何安全隐患，才把门锁都换上自己买的，锁好之后回到车里。 “走吧，咱们去接我妈。” 林静明显是在走神。 她虚虚地点了个头，夕阳的余晖照过来，孟晚棠发现林静似乎在哭。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安慰的。 有些事情需要当事人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消化。 车子停好。 孟晚棠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一点吧？人家老两口儿，家在农村，离这边又特别远。就算是樊志勇犯了错，人家老两口儿对林静也没亏待半点儿。就算是要让人家老两口从这儿搬出去，那也得给人家几天时间，哪儿有这么仓促的？” 这是哪里来的正义的审判者？ 孟晚棠听到这话都快气笑了。 “你要是心疼那两个老头儿和老太太，你现在就去把人给接回来，接到你们家住。你就是跟樊志勇结婚了，我们也不会说一句话。”孟晚棠微笑，“非得一句话都不说，还要送上点儿贺礼，祝你们白头偕老。” 那女同志脸颊涨红：“这位同志你是怎么说话呢？难道我这话有什么错吗？我是过来调解的。人家两口子离婚，这房子也是人家买的，现在要把房子给林林静，说明人家不坏。既然如此，何必咄咄逼人呢？” “谁跟你说这房子是他们樊家人买的？”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林静，发现林静似乎并不意外这种解释。 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幡然醒悟了一般。 任谁想着？ 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冤大头，还给公婆做了好人缘儿，自己反而成了嫁到福窝里的姑娘。 那女同志说：“我们这一片儿所有的人都知道。” 孟晚棠气笑了。 “他们樊家拿什么来买房子？拿他们在乡下那个漏雨的房子吗？”孟晚棠拔高了声音，“这房子是我外公为了自己的姑娘能过得好一点，特意掏钱给她买的房子。” 第358章 老男人经不起撩 在门口偷听的人，还有眼前这个女同志全部都愣住了。 “你是好心，我很理解。可是你在说话之前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有些事情不是别人说了什么就是什么。” 孟晚棠客客气气地把人请出去。 还顺手把大门关上。 林素朝着女儿竖起大拇指。 “好样儿的，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要脸。你但凡给他们点儿脸，他们就蹬鼻子上脸。你大姨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太好了，还习惯性把人往好了想。”林素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林静，“这人呐，要是不摔个大跟头，以后的路更难走。” “……” 林静无语地看着林素。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直接点名道姓的了。一天到晚这么假模假样的说话，我都替你累得慌。” 林素：“我这不是怕伤了你的心吗？” “我谢谢你了。” “这地方离你住的医院还挺远的，你就搬回家里去住吧，上个班儿有的时候不愿意骑车子走着过去也就十分钟的事。” 林素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大事，随她一拍额头：“糟糕，我忘了浩浩了。” 提到儿子林静也是身体一僵。 当初离婚的时候特别果断，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要亲自跟儿子说。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这一天的时候，她又有点退缩。 “要不我跟浩浩说？”林素问林静。 林静摇头。 “这种事情还是我跟孩子说比较好，你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管好你自己的就行。”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咱们现在开车去接浩浩。” 林素说着起身往外走。 “浩浩以后是不是也要搬过去跟咱们一起住？”孟晚棠扶着林素向外走。 林素点头。 “浩浩今年不是还在读高中吗？他要是搬到咱们那边住，上学方便吗？” 孟晚棠不说学校的事情，林素也没想起来。别说林素了，就算是林静都没想起来。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大姐，浩浩是不是要转办理一个转学手续？” 林静没敢擅自做决定：“这事儿还是先问问浩浩自己的意思，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行。” 这会儿学校还没放学。 孟晚棠他们到了学校门口，还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等人的时候，陆青野从车上下来，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孟晚棠走到他身边：“今天真的太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 陆青野并不觉得这点儿事儿很辛苦。当初他们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比这累多了。 那个时候真是一刻都不敢松懈，就怕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一枚炮弹炸过来人就没了。 “咱们这两天就回去，我得带我妈一起过去。” “我今天已经给大姐发电报了，让她把西屋收拾出来。” 陆青野本来打算给孟晚棠一个惊喜。 现在他要是不说等着孟晚棠回去，发现屋子已经收拾好了，那肯定是欣喜万分。 可这几天她心里一定会想这件事儿。 陆青野不想让她这么烦恼，干脆就说了。 “你怎么这么好？” 孟晚棠趁着没人注意到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要亲他。 结果有人过来，陆青野担心她被别人看到脸会不好意，强势地扣着她纤细的腰，让两个人的位置调换。 孟晚棠猝不及防啃了他的喉结。 她听到一声很轻的闷哼，随后就感受到陆青叶的小兄弟在跟她打招呼。 天，这可是在外面！ 孟晚棠那伸手推开他：“你先好好冷静冷静。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就不耽误你冷静了。” 话都没说完，孟晚棠弯腰从他手臂下面钻出去，一口气直接跑回车里。 听到大大的关门声。 陆青野只觉得自己可能忍不住了。 孟晚棠坐在车里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心有余悸理想。 人可真是经不起撩。 她还什么都没做他就那样了。 学校放学了。 一个长相很高，身型消瘦长得白白净净，鼻梁上戴着眼镜的少年，从学校里出来。 不知为何孟晚棠一眼就锁定了这个男孩儿。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林静朝着男孩儿招手。 “浩浩，你们放学了？今天我们去姥姥家住，妈妈还有话要跟你说。”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劲，林静现在就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儿子。 樊浩看到妈妈来接他还挺意外的，又看到后面的车，乖巧懂事地说：“行啊，我也好久没去姥姥家了。” “那走吧，赶紧上车。” 还好车子空间挺大，可以挤挤。 坐在后座儿的临时姐妹和樊浩都挺瘦的，三人坐在后排也不觉得拥挤。 小胖坐在前面，看到新上车的樊浩不停回头去看。 林素笑着跟小家伙说：“是不是不认识了？这个是你舅舅。” “舅舅？原来我也有舅舅吗？” 小胖的表情格外认真，就好像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有一点不能理解。 “当然啦，你当然有舅舅。”林素惊讶，“难道你之前没有舅舅吗？” 小胖认真地点头说：“霍大毛说，那是他们的舅舅，不是我的舅舅，不让我和哥哥们叫那个舅舅。” “霍大毛又是谁？”林素感觉挺奇怪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小胖热情地解释。 “霍大毛就是火杀猪匠的儿子，霍大毛打架可厉害了，不过他打不过我大哥和二哥。我大哥和二哥打架的时候超级厉害，别说霍大毛自己了，就是霍大毛带着霍三毛他们几个一起上，都不是我哥的对手。” 小胖这两天经过说话练习，可以说语言突飞猛进。 讲话的时候还手舞足蹈，表情格外生动。 林素笑眯眯地问：“原来你们在老家的时候还天天跟人家打架呀？” 孟晚棠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只有大哥和二哥打架，如果不打架的话，我们的东西就会被别人抢走。” 小胖这话说得孟晚棠汗流浃背。 林素危险地眯起眼睛，不过跟小胖讲话的时候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那你们有没有吃亏呀？” “孟晚棠有一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她默默地看向陆青野，两人四目相对，只剩苦涩。 要完！ 第359章 晚晚，你过来 林素瞅了眼孟晚棠，孟晚棠都没回头，却感觉到脊背发凉。 完蛋了！ 真的要完蛋了。 这一次恐怕得回去好好解释，不然的话，林素很难不多想。万一真的以为她吃了很多苦，就麻烦了。 她现在只祈祷，小胖少说两句。 到了家。 车子停下。 樊浩先跳下车，把第一次见面的表弟接下来，抱着往里面走。林静和林素从另一边下车。 孟晚棠打算自己先溜进去，谁知道林素直接开口喊人。 “晚晚，你过来。” 陆青野给孟晚棠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孟晚棠只好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扶着林素的胳膊，打算撒个娇。 “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孟晚棠知道林素是个急性子，可没想到，林素竟然会这么着急。 她刚才是不是应该感谢表弟在这儿，她妈妈还给她留了面子。 “其实我们在老家也没受委屈，你要是不相信，等去了我那儿，你自己去问问就知道了。当然，可别吓着你，我在那边的名声可不太好。” 林素还当孟晚棠是吓唬自己。 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林素就打算过几天到了那边，亲自去问问。 “哼，今天就先放过你。” 林素才不承认，自己是心疼闺女。 她看到孟晚棠那讨好的笑，就心疼。 闺女不想说，那就不说，她自己去查。 林素快走两步就追上了林静。 林静本身就不想走那么快，她明知道要跟儿子说这件事，可事到临头，还是胆怯了。 “要不还是我去说算了，省得你为难。” “不为难。” 林静浑身上下，嘴最硬。 “行，那你快点，说完好吃饭。”林素催促她。 孟晚棠在旁边小声说：“大姨，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离婚算什么好日子？”林素皱眉。 这年月，正常人都想不到离婚。 只要日子还能凑合着过下去，就不会有人想着离婚。除非是守寡。 孟晚棠到底不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想法跟人家还是不一样。 “脱离苦海，远离人渣，不和极品破公婆有来往，难道不该庆祝吗？哦，对了，还能独享一个好大儿，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儿啊？” 孟晚棠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庆祝。 林素拍手：“没错，对！就是要庆祝一下。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儿。” 怎么能不庆祝呢？ 必须的庆祝。 林静张了张嘴，竟然被孟晚棠给说服了。 她也觉得要庆祝。 “晚晚，你等会儿。”林静从裤子兜里拿出一张大团结递过去，“拿着去买好吃的，今天咱们好好庆祝。” 林素也拿出一张大团结：“给，多买点，买好的！” 随后，林静又递过来几张票。 孟晚棠低头一看，好家伙，都是肉票。 “那行，我们带着小胖去买菜。”孟晚棠担心小孩儿留在家里会添乱，要带着小胖走。 林素摆手：“让孩子跟我玩，你们俩开车去，早点去，早点回来。” “好。” 陆青野刚走到门口，就被孟晚棠推着出去了。 “走走走，去买菜。今天我要大显身手，好好庆祝一下。前几天，表弟住校，都没回来。今天也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陆青野开着车，直奔市场。 “咱们还买点别的东西吗？”陆青野打算这几天就回去。 孟晚棠摇头：“先不买别的东西了。今天那房子，大姨只要了一千块，就转手卖给了我。咱们家的存款不多了，钱得省着点花，要花在刀刃上。” 那房子是临街的房子。 后头能单独盖房子，改成门面。 而且那院子还不小。 地段也很好。 到时候，把临街那一块全部都改成房子，不仅可以准备几间病房和诊室。这都需要钱。还有，将来进货的钱也不是小数目。 孟晚棠现在就开始发愁，她要不要做点别的赚钱的生意。 至于她妈妈和姥姥给的钱，孟晚棠根本就没打算动。 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这些钱是万万不能动的。 到了市场，买好了猪肉，还买了排骨和猪蹄，又买了别的菜。 两人回到家，孟晚谈先做卤猪蹄。 然后再做其他的菜。 屋里。 林静坐在旁边，看着儿子做功课，犹豫了几次都没张开嘴。 孟晚棠进屋，看到那屋子还是静悄悄的，低声问林素：“妈，我大姨还没说完吗？” “呵，我估计你大姨还没开口呢。”林素一脸嘲讽。 孟晚棠：“……” 她不太相信。 “不信你进去问问。” 孟晚棠还没问，林静自己先出去来，手里拿着杯子，倒了杯水，犹犹豫豫地站在那儿，想进去又不想进去。 林素看不下去了。 “算了，还是我去说。”她起身往里面走。 林静忙追上去，把人拉住：“别，还是我去说吧。” “那你倒是说啊，一会儿饭好了，你们俩还没说明白。那还让我们等着你？”林素就不明白了，就这么点事儿，怎么就不方便说明白了。 痛快一点，不是比钝刀子慢慢地割肉更解脱吗？ 林静咬牙，端着杯子进去，放在樊浩的桌前。 她正犹豫着，要如何开口，樊浩放下笔，转过身：“妈，你是不是和我爸吵架了？” “啊？你怎么知道？”林静没想到孩子会这么问。 樊浩说：“我也不小了，都要高中毕业了。马上就能下乡，已经是个大人了。” 林静听到儿子要下乡，心里有点慌。 她舍不得儿子。 “妈，你和我爸，到底怎么了？”樊浩直接问。 到底是个男孩子，站起来的时候，比林静高太多。林静看着高大，但是还带着少年气的儿子，忽然很有安全感。 林素说得对，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很多事不该瞒着孩子，要早点跟孩子说清楚。 她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事到临头，她有些退缩。 “我和你爸爸离婚了。”林素紧张地看着儿子。 樊浩错愕，没想到父母会离婚。 林素浑身都急出了汗，下意识屏住呼吸，像一只惊弓之鸟。 短短的几秒钟，宛如几年那么长。 “妈，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樊浩比林静想的还要理智。 第360章 不耽误你们结婚 这孩子从小是在李敏芝和林世贤的身边长大的。 二老因为工作的关系，离开了几年。可小孩儿的性格已经养成了，回到樊家也跟樊老太太和樊老头的关系很淡。 受姥姥和姥爷的影响，平日里孩子很稳，很淡，有一种不像同龄小孩儿的沉稳。 “你爸爸在外面有一个家，那个女人怀孕了。前几天被我发现，昨天我们上门，抓个正着。今天一早，我就和你爸爸办了离婚。”林素不敢看儿子，害怕看到儿子不理解的眼神，“咱们之前住的房子，是你姥姥姥爷买给我的。我和你爸爸离婚了，房子也要收回来。我就把你爷爷奶奶赶出去了。他们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他们花了八百多块钱。这套房子也分给我了。” “怎么可能？” 樊浩可不认为爷爷奶奶是这么大方的人。 别看他是他爸爸唯一的儿子，他爷爷奶奶也住在他们家。实际上，他爷爷奶奶根本就不喜欢他，更喜欢他二伯家的孩子。 他的衣服晾在外面，他奶奶看见了，就说：“浩浩，你看你这衣服，都小了。明儿让你妈妈给你做两身新衣服。这个衣服就别穿了。” 他开始以为奶奶是心疼他。 结果他无意间看到二伯家的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弟弟身上正穿着那件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他奶奶心里最喜欢的人是谁了。 后面还有好多次类似的事情。 樊浩也没计较。 不想给他妈添堵。 可他奶奶得寸进尺，他就把自己的东西都藏起来还锁好。 再长大一点，他就住校。 放假他也是去姥姥家里住，新衣服也不拿回来。 林静听到儿子的话，呆了呆：“怎么就不可能了？” “他们把房子给我二大爷，也不会给你的。”樊浩皱着眉，觉得他妈应该是被他爷爷奶奶给骗了。 可是小姨应该不会让妈妈被骗才对。 “你还真了解你奶奶。”林静原本还挺担心儿子难过的，结果发现儿子似乎站在她这边，林静就放松了，“他们的确不想把房子给我。可是这么多年，我每个月给家里五十块钱。你吃穿用度，大多数都不在家里。这五十块钱，就是他们俩吃饭的钱。我简单地算了一笔账，跟他们要了三千块钱。他们不愿意给。就给了我这么一处房子，房子才值八百块钱。” 樊浩知道他妈心里不高兴，就说：“妈，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不要这个房子，更亏。他们宁可给房子，也不会给钱你的。” “对，你说的没错。” 想从樊家人手里拿到钱，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以后跟着我过？”林静尊敬儿子的意思。 樊浩却问：“妈，你以后要是嫁人，带着我会不会不方便？” “啊？” 林静闹了个大红脸。 她急忙说：“我不结婚了。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给自己养老。我都有你了，你还结婚做什么？” 樊浩忽然就笑了。 “那就好。” 好什么好？ 林静不敢问。 “妈，你要是碰见合适的，想结婚就结婚，别因为我爸一个人就心灰意冷。你还年轻呢，我也长大了，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你就算是结婚了，我也能生活得好好的。等你老了之后，我一样给你养老。” 樊浩刚才只是跟林静开了个玩笑，现在说的才是真心话。 她的儿子怎么这么懂事啊！ 林静真的是哭死。 林素无语：“所以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妈不结婚的。不想结婚。”林静一边擦眼泪，一边傻笑，“还好浩浩不像他们樊家人。” 樊家的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孟晚棠进屋，听到这话，赞同地说：“表弟人不错，像咱们林家人。不过，表弟不改名吗？” “改名？”林静想了想，摇头，“这名字改不改都行。” “改。”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樊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悄无声息地站在孟晚棠身后。 孟晚棠吓了一跳。 她拍着胸口说：“哎哟，吓死我了。” “对不起，姐姐。” 樊浩开口道歉，还喊孟晚棠姐姐。 孟晚棠这心都欢喜坏了。 “没事儿。对了，你也想改名？”孟晚棠可不想问她大姨了，也不想让她大姨来跟表弟说。 估计这辈子到底的时候，林静都不会问得。 “改，让我妈重新给我起个名字。”樊浩说。 林静呆住。 她是真的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想改名字。 “要不叫林凡皓？” “不想带樊这个音。”樊浩还挺挑剔。 实际上林凡皓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但是本人不喜欢。 林静就说：“你等等，等想好了告诉你。” “好。”樊浩点头。 孟晚棠：“那咱们就过去吃饭吧。” “行，走吧，吃饭了。” 林素起身。 大家伙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孟珣才回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 樊浩很喜欢陆青野，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这个姐夫。 孟晚棠还以为父母离婚，对这小子的打击很大，没想到樊浩半点都不受影响。 吃过饭，各回各屋去睡觉。 因为要走了，孟珣和林素睡一个屋。 小胖喜欢舅舅，被樊浩拐跑了。 孟晚棠跟着陆青野住到一起去。 她洗了澡回来，和陆青野聊天。 “你说樊浩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我大姨那么激动，紧张，还格外的忐忑不安。结果这事儿都说完了，樊浩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好奇怪。” 陆青野早就洗完了，人躺在炕上。 被子盖在腰下面正好露出健硕的上半身。 他单手撑着头，看到孟晚棠进屋，起身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樊浩肯定早就知道他爸爸不对了。” “那为啥不跟他妈直接说清楚？”孟晚棠皱眉。 “怎么说？” “就直接说。” 陆青野问：“你能说出口吗？” 孟晚棠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长说。 “或许，他没证据，只是这个感觉。” 陆青野觉得樊浩很聪明，家里表面上很好，他妈妈也没吃亏，他察觉到不对，也没证据，估计就没说。 孟晚棠转过身，问陆青野：“你以后要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就痛快点跟我说，我保证不耽误你们，会直接跟你离婚的。” 第361章 不能得罪男人 “你说什么？” 陆青野唇角向下，又问了一遍。 只是那眼神变得很危险，孟晚棠根本就没有发现，还真以为他没听清楚，还重复道：“我说，你要是喜欢上别的女人……啊！” 孟晚棠身体腾空，他搂着她的腰把她扔在炕上，随后人就压了过来。 “你觉得我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陆青野生气了。 他轻易不生气。 一旦生起气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奈何，孟晚棠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把这个男人给惹怒了。他想惩罚她口无遮拦，也想用行动证明，他离不开她。 他掐着她纤细的腰，把她翻过去按在窗户上，也不给她半点准备的机会，横冲直撞。 完了。 这男人好像真的生气了。 孟晚棠恍惚中想到。 随后，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了，陆青野很不满她走神，直接身体力行地惩罚她。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之前对自己有多温柔。 他终究是对自己手下留情，没那么狠。 半夜，孟晚棠洗了澡，重新回屋。 她眼神发直，对上男人深邃如利刃的冷眸，还有点挑衅地说：“你说，你这样我还不担心你到外面去找别人吗？我深刻怀疑我们之间似乎没有那么和谐。” 他的需求她似乎从来没满足过。 陆青野：“……” 真是好气。 他不明白她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我觉得很和谐。”他说。 孟晚棠眨眨眼，脸上就差没写上两个字，不信。 “你确定吗？我看你现在这样子，似乎还挺游刃有余的。我就不行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得好好休息才行。 孟晚棠想侧过身，感觉四肢都不听使唤。 她在心里偷偷叹气，还是这样睡吧，实在没力气折腾了。 “这么早就睡？”陆青野的声音听上去很凉。 孟晚棠嘟囔：“都十二点多了，哪儿早？” “我以为你会缠着我，榨干我所有精力，不让我有别的想法冒出来呢。” 孟晚棠不相信这话是从陆青野嘴里说出来的，震惊地睁开眼，对上一张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脸，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这种事情做多了不好，七天一次就行。次数太多，会掏空身体。别看你现在年轻看不出来，等你上了年纪。四五十岁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那个时候，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孟晚棠信誓旦旦地说，“你要相信我，我毕竟是个大夫。” “是么？那偶尔一次放纵，也没什么大影响，这个道理，你身为大夫也应该清楚的吧？” 陆青野的眼神很危险。 孟晚棠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一点都不懂。” “是吗？我看你挺懂的。” …… 很懂的下场很惨。 早上。 小胖自己溜达着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瓶汽水。 “你自己过来的？”陆青野低声问儿子。 小胖点头，走过来蹲在陆青野旁边：“爸爸，这是能量水，给妈妈喝，妈妈是不是就会心情很好？” “你妈妈不喝这个也心情很好。”陆青野说着还朝着屋子里看了眼。 孟晚棠醒了，懒得动。 她听到儿子的声音，挣扎着爬起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小家伙没注意到，陆青野却察觉到她醒了，还特意看了她一眼。 孟晚棠想到昨天晚上某人完全不节制，就狠狠地瞪他一眼。 “饿吗？” 陆青野无声地问她。 孟晚棠冷笑：“不饿。” 夫妻俩用唇语交流，根本没让旁边的小不点发现。 “可是妈妈今天中午都没起来吃饭。姥姥还不让我过来，我觉得妈妈应该是心情不好，躲起来偷偷哭，不想让我担心。”小胖一边说，一边把汽水放在陆青野手里，小大人似的唉声叹气，“爸爸，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妈妈害羞。你给我妈妈送进去吧！” 孟晚棠对上某人戏谑的眸子，脸颊涨得通红。 她要是不露面，小家伙还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子呢。 孟晚棠二话没说，麻溜地穿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 “哟，小胖没跟哥哥去玩吗？”孟晚棠坐过来想蹲下，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朝前扑去。 “小心。” 陆青野伸手把人捞在怀里，孟晚棠气得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人家的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把手臂往前伸。 “出气没？要不再来一下？” 孟晚棠更气了。 她站直身体，冷哼一声，不想理这个罪魁祸首。 孟晚棠低头想跟儿子说话，结果小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俩，还说：“妈妈，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屋去休息。记得喝汽水哦！这是哥哥给我买的，别的小孩儿可羡慕了。” 嗯？ 孟晚棠愣住：“哥哥带出去买东西了？” “嗯。” 小胖还是第一次去买东西，可兴奋了。 他兴奋地讲完，失落地说：“可是大哥二哥都没来过来，也没喝过汽水。” 孟晚棠看到儿子这样，顿时受不了了。 “这有什么，等回去，妈妈就给你大哥二哥，还有姐姐们都买汽水喝。”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孟晚棠哄完儿子，跟陆青野说：“你带孩子先过去，我回去洗个脸。” “好。” 陆青野没立刻走，他担心孟晚棠摔着，还趁着儿子不注意，偷偷问她：“你行吗？要是走不了，我把孩子送过去，回来接你？” “你闭嘴。” 孟晚棠快步走进屋。 她真该让陆青野的战友过来看看，他是个什么德行。 真难为他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 孟晚棠洗了脸，对着镜子擦自己制作的面霜，看到镜子里那张粉里透着红的脸蛋，眉眼更是含春，有点不相信这个人竟然是自己。 她呼出一口气，用手拍拍脸蛋，让自己的眉目变得清澈一点。 千万不能让人看出来。 就算大家心里都清楚，面子上也不能太明显。 昨天她就不该嘴欠，去试探陆青野。 可是昨天真的好舒服。 孟晚棠收拾妥当，到前面去。 孟珣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条羊腿和半个羊排。 “这东西我可不会弄。”林静有心给大家伙弄点吃的，可这玩意她是真的不会做。 林素想了想：“要不直接放锅里去煮？” “那就浪费了，交给我。”孟晚棠看到羊排和羊腿，都要流口水了。 “你会做？” 林氏姐妹惊喜万分。 孟晚棠说：“当然。” 她看到樊浩领着小胖在玩，却没看到陆青野和孟珣，于是问道：“陆青野呢？” 第362章 她的胆子真大 “他跟你爸在屋里呢。” “哦，那我进去找他，让他出来帮忙。”孟晚棠进屋去找人。 她走到孟珣平时住的屋子前面，发现屋子的门及供暖安关着。她也没多想，下意识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插上了。 孟晚棠就敲了下门。 随后，有人过来开门，陆青野看到她，很自然地问：“怎么了？” “哦，我想问你下，你是想吃烤羊腿，还是做别的吃？”家里的主力是眼前这二位，还有樊浩小朋友。 她当然要问问他们想怎么吃羊腿和羊排。 “爸还拿回来了新鲜的羊肉。”陆青野用眼神看着孟晚棠，夫妻俩无声地交流。 啧。 这男人想吃烤的，还要吃味重一点的。 “那羊肉我做成羊肉丸子。羊排蒸了吃，羊腿我一会儿烤了？”孟晚棠说到最后的时候，发现眼前的男人眼睛都亮了。 “可以。” “那我去做了。” “嗯。” 陆青野站出来，目送她出去，才重新回到屋里把门关好。 “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有人忽然开口。 “没有。”陆青野看向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她就是想问问我吃什么。毕竟羊腿和羊排很难得。这么多年，她也就吃过一次。不只是她，孩子们也就吃过一次，都念念不忘。” 坐在孟珣对面的男人带着黑色镜框的眼镜，嘴唇有点薄，面颊消瘦，别看这人感觉很单薄，实际上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神枪手。 也是陆青野的直属上司。 姜骆沉声开口：“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走路半点风声，一旦那些人听到风声，全部都躲起来。咱们想把人全抓到，就不容易了。” “能抓几个是几个。”孟珣沉声开口，他就不信，那些人还能一句都不透露？ “徐燕这个女人隐藏的很深，要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她可能还要继续潜伏下去。现在我们查到她的落脚点，但是想进去那个院子，可能不太容易。”姜骆隐秘上门，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看向陆青野：“我原本打算，让你偶遇徐燕，找机会进去看看，最好确认一下里面都有谁。可你一个大男人，进去的话，容易让他们引起警觉。” 陆青野皱眉：“不行。她不行。” “老姜，我女儿什么都不懂。她只是一个十几岁就下乡的小知青，在农村生活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经验。她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孟珣也舍不得。 一旦孟晚棠出现问题，林素肯定会发疯。 他不能让孟晚棠去涉险。 “可是其他人去，没有合适的利用，也进不去门。只有她跟着，才不会让那些人引起警觉。”姜骆看向陆青野，“有你跟着，我们的人在暗处保护，一旦发生冲突，必然会冲进去保护你们。” “我不同意。”孟珣死死地盯着陆青野。 陆青野想到孟晚棠之前的丰功伟绩，更是不敢点头。 “我自己去查，我想办法，把人都查清楚。绝对不会让他们跑掉一个地。”陆青野舍不得孟晚棠去冒险。 哪怕只有一点危险，他也舍不得让孟晚棠去。更不要说这次的行动危险重重。 徐燕那些人都是丧心病狂的人为了生存，他们可以炸毁一个村庄。 陆青野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战友被炸得尸骨无存。 平日里那些人就在村庄里生活，好像就是本地人。 谁也想不到这些人都是特务。 姜骆：“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那些人会给你们时间吗？一旦走漏了风声，这些人就会销声匿迹。他们比惊弓之鸟还要警惕。” 道理他们都懂。 如果是他们自己的话，他们肯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哪怕贡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也是他们使命所在。 孟晚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同志。 她一没经受过训练，二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就这么一鲁莽地冲上去，哪怕有人保护，她死亡的概率也超过了80%。 陆青野是不可能让她去冒险的。 “这件事情要不要我们问一问当事人的意见？” 姜骆其实之所以过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最开始也只是想让林静去，孟晚棠刚刚过来，姜骆忽然觉得她比林静更合适。 “不用问，我是不会允许他去的。” 姜骆可是陆青野的直属上司，关乎着陆青野以后的前途。可他就这样无所顾忌地顶撞自己的上司。 孟珣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青野：“还是想其他办法吧。” 姜骆走在这一条路上永远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祖国，保护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 纵然那些手段不光彩，可牺牲小我保护大家，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则。 “行，既然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咱们就想别的办法。” 似乎已经放弃了，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有些事情的确应该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孟晚棠忽然出现门口让陆青野大吃一惊，他刚刚没有把门插上，就是担心孟晚棠会怀疑。如果孟晚棠再次过来，他直接把门打开就行。 可是陆青野万万没想到，孟晚棠还是怀疑了，而且偷偷地站在门口。 陆青也都不知道孟晚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听到了多少话。 “晚晚，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说要做羊排吗？赶紧回去忙你的吧。”陆青野伸手把人往外推。 陆青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多颤抖。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我也不太懂国家大义。但我知道当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应该站出来。再说你不相信自己能够保护我吗？”孟晚棠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青野，她的视线越过陆青野，看向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能让他爸爸和陆青野如此慎重对待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这位同志，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没有全部听明白。我只听懂了一个事，那就是徐燕和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有问题。我愿意进去查一查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第363章 剪头发 姜骆心情特别激动，他没有想到孟珣的女儿竟然心怀大意，是个如此明朗大气的女同志。 他没有立刻点头，而是看向孟珣和陆青野。这毕竟是人家的女儿和妻子，于情于理也应该他们二人点头之后他才能答应。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同意。 孟珣眉头凝成一个死结：“晚晚，爸爸知道你一心想要为国家出份力，爸爸也不应该拦着你，可你要想想你妈。” 林素为了女儿几乎疯魔。 时隔二十多年才把女儿重新找回来，林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有孟珣知道晚上的时候，林素几乎整晚睡不着觉。 如果女儿在身边可能还会睡一点儿，估计也睡不着。 如果孟晚棠出了什么意外，林素八成真的活不下去了。 孟珣不敢拿妻子的命去赌。 他只能委婉地阻拦孟晚棠。 陆青野也不赞同她去：“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吗？他们并不是我们国家的人，留在我们国家也是想要做一些危害我们国家的事。他们手段非常残忍。” 孟晚棠曾经看过相关的电视剧。 她也去过博物馆。 有些恨意是埋在骨子里的。 “可是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总不能让大姨去，大姨还不如我。她力气没我大，胆子没我大，心态也没有我好。” 孟晚棠其实心中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我才拥有爸爸和妈妈，还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我怎么舍得这么痛快的就离开？”孟晚棠知道自己做什么，保证都没有用，“你们放心，我只是进去看看里面有多少人，是不是他们的窝点？而且借口也是现成的。” 孟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拳紧握，面容极其严肃。 姜骆甚至都不敢表现出一点喜意。 陆青野说：“行动那天我跟着你一起。” 他拦不住孟晚棠，但是绝对不会让孟晚棠死在他前面。 姜骆这下终于放心了，他说：“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 孟晚棠却为难地开口：“我这晚饭还没做好，要不你们留下来在这儿吃饭吧？有什么话等吃了饭之后再说。” 为了瞒着家里其他人，大家伙儿只能先配合孟晚棠。 “我就不去了，晚一点我再过来。”姜骆说走就走。 饭桌上，孟珣很沉默。 陆青野看上去倒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毕竟他平时也不爱说话。 林素和林静他们根本没察觉。 吃过饭，陆青野主动去收拾碗筷，把锅碗瓢盆儿都洗了。 孟珣找了个借口出门。 孟晚棠和陆青野回了自己屋，他们刚回到西跨院，就看到院子里坐着两个人。 “进屋说。” 孟珣起身往屋里走，姜骆还有点不好意思，慢慢吞吞地跟在后边。 陆青野进屋之后倒了茶。 孟晚棠挨着陆青野坐，听着他们讨论明天的细节。 大家伙讨论到半夜，终于确定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青野也没跟孟晚棠说话。 她知道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明天我们只是进去看看，大白天他们应该不至于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我们冲进去，主要就是把徐燕给暴揍一顿。然后趁机把里面的人都记清楚。” 孟晚棠主动找陆青野说话。 “一旦有万一，你就不要管任何人直接往外跑，我会给你断后。只要你跑出去我就能心无旁骛地对付那些人。” 陆青野终于开口跟她说话了。 这男人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闷声一句话都不说，跟自己闹别扭。 孟晚棠翻过身侧过来钻进他怀里，还搂住他的腰。 “陆青野，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陆青野总觉得她说这句话，就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早上，孟晚棠早上起来做好了早饭。 林素抱着小胖问孟晚棠：“你今天干嘛去呀？” 孟晚棠没想到林素竟然会问她这个。 陆青野和孟珣都紧张起来，孟晚棠反而很自然地说：“我想出去看看，给孩子买点儿礼物回去，还有再给我大姑姐也买点东西。她这几天在家帮忙照顾孩子，还要帮忙照顾病号，也挺不容易的。” 林素皱眉，她对大姑子和小姑子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感。 她倒不是一棍子打翻所有人。 林素之所以如此厌恶大姑子或者是小姑子，就是因为孟珣有一个极品妹妹。 “那我领着小胖出去给小胖他们三兄弟买点东西。” “你自己去呀。你自己去行吗？还要自己带着孩子。”孟晚棠故意停顿了一下。 林素急忙说：“今天你大姨休班，她跟我一起去，浩浩也跟着。你赶紧去给你大姑子那一家人买东西吧，省得我看着烦。钱还够吗？钱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拿点儿。” “你之前给我的钱我都没用。” “那个钱是那个钱，平时零用的钱是平时零用的钱。”林素又拿出好几张大团结递过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光顾着给别人买，自己也多买点儿。” “谢谢妈，那我就走啦。” 孟晚棠高高兴兴地拉着陆青野往外走。 到了外面，孟晚棠跳上车：“直接去百货商场。” “去百货商场？”陆青野愣了一下。 孟晚棠微笑：“做戏做全套，当然要先去百货商场了。” 陆青野看了一眼早就从院子里溜出来，坐在后面的孟珣。 孟珣没有开口，那就是要去百货商场。 陆青野开车。 不一会儿到了百货商场。 孟晚棠进去买了一双皮鞋，这年头的皮鞋做工可真好。 孟晚棠穿上之后发现这鞋子穿着也特别舒服，一点都不夹脚。 她把鞋带绑紧，还来回走了走。 不能售货员说话，孟珣已经把钱掏出来了。 “我再去买条裤子。” 孟晚棠身上的裤子不行，要是真跟人动起手或者是跑步的时候，没准儿裤子就撕了。 她选了一条宽松又很长的裤子。 最后朝着国营理发店走去。 “同志，麻烦你帮我把头发剪短。”孟晚棠用手比划了一下，“从这里开始全部都剪掉。” 陆青野看着眼皮子直跳。 “好好的，你剪头发做什么？” 孟晚棠微笑：“当然是因为好看呀！” 第364章 开干 “同志，你这大辫子长得多好呀，怎么就舍得剪了呢？” 理发店的同志还替她可惜。 孟晚棠也舍不得剪，可是她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险。 跟小命相比，这点儿头发算什么？养个几年就能长起来了。 “您就给我剪吧。” “你可真想好了？” 孟晚棠咬着后槽牙快别问了，再问下去她就后悔了。 “剪吧。” 陆青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理发店的同志拿着剪子，没一会儿就把孟晚棠的长头发给剪下来了。 头发还是能扎起来的，只不过扎起来就只剩下一个小揪揪。 孟晚棠而且没有碎发，所有的头发都梳在脑后被她紧紧地绑在脑后。 “哎呀，这头发剪掉了感觉头好轻。”孟晚棠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很满意。 陆青野用报纸把头发包起来，孟珣在后面默默地付账。 “走吧，该去办正事儿了。” 孟晚棠从理发店出来，穿着一身新行头，坐在副驾座上。 陆青野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孟珣就坐在后座，孟晚棠担心孟珣看到，想把手抽回来，谁知道陆青野胆子这么大，竟然抓得死死的。 “别害怕，一切有我。” 孟晚棠一下就不挣扎了。 心里原本还挺紧张的，忽然就放松了。 “有你在，我根本就不害怕。”孟晚棠知道他们也很担心自己，就想办法安慰他们，“其实徐燕他们看到我并不会心生警惕，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只会把我当成找碴儿的人。所以等我和徐燕打起来的时候，你只需要把上来帮忙的人揍一顿就行了。” 陆青野倒是真希望这样就好了。 到了目的地。 陆青野从车上下来，孟晚棠还没下车就看到姜骆坐在旁边的小屋里，手里拿着望远镜，正看着不远处的宅子。 “你们离得这么近，盯着他们，他们发现不了吗？”孟晚棠很好奇。 “我们一直住在这儿。”姜骆已经做过伪装了。 “徐燕在吗？” 陆青野问。 姜骆点头：“在。只不过还没出来，平时这个时间她就快出来了。” 孟晚棠摩拳擦掌：“行了，咱们慢慢的往那边溜达。” “好。” 陆青野身上没有带着枪，但是他藏了匕首。 孟晚棠身上是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 “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要是这么紧张的话，别人一眼就看出来有问题了。” 孟晚棠还提醒专业人才陆青野。 陆青野无奈：“如果你换成是别人，我肯定就不这么紧张。” “那我看当年我进那个人贩子的屋里的时候，你也没有多紧张呀。” 陆青野眯起眼：“你果然知道那个老太太有问题，所以才故意跟着去的。” 糟糕，不小心说漏嘴了。 “我虽然是故意跟着去的，但不是因为那个老太太有问题，我是担心老太太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过去帮帮忙。谁知道她是个人贩子，竟然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孟晚棠说着说着就心虚了。 “以后长点儿心。” “这当然是一定的。”孟晚棠说着挽起陆青野的手臂还晃了晃，“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咱们家狗剩都比你省心。”陆青野说着眼神一凝。 孟晚棠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徐燕从院子里出来。 哎呦喂，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孟晚棠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再走慢一点，谁想到竟然正跟徐燕撞了个面对面。 “原来你家住在这儿啊？”孟晚棠往院子里面看。 徐燕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异常，急忙想办法掩饰。 她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已经跟樊志勇断了关系了，那天我也说得很明白，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是来找你吗？你脸还真大。”孟晚棠盯着徐燕的肚子，“你爸妈还不知道你大着肚子呢吧？” “你想干什么？”徐燕警惕地问。 孟晚棠冷笑：“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把你这点儿臭事儿都说出来。” 说着，孟晚棠一脚把门踹开。 院子里面站着好几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徐燕急忙扑上来要关门。 “你干什么？你要是想发疯就到别的地方发疯去。你要是再在我们家这儿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徐燕越想关门，孟晚棠就越不让她关门。 孟晚棠指着徐燕大声冲着胡同里面喊：“大家伙儿快过来看一看呀，这儿有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最喜欢搞破鞋啦。” 原本在暗处的姜骆和孟珣相互对视一眼，两人朝着周围比了一个手势。 那些做了伪装的同志们直接朝着徐燕他们那边凑过去。 人类的本质就是爱看热闹，那些大妈第一时间冲过来。 嘴里还窃窃私语。 “老徐家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本本分分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货。” “哎呦，亏得我还没把她介绍给我侄子，这要是把她介绍给我侄子，我嫂子不得劈死我。” “这女人不守妇道，家里的孩子都不知道爹是谁。那不是白给别人家养儿子吗？” …… 周围的大妈你一言我一语对着徐燕指指点点。 徐燕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 她怒视孟晚棠：“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破坏了别人的家庭，然后你现在说跟你没关系，你觉得这可能吗？人家两口子已经离婚了。都是因为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孟晚棠抬手就扇徐燕。 徐燕被扇怕了，看到孟晚棠抬起手下意识护住脑袋。 “徐家人都给我滚出来。” 孟晚棠抓住徐燕的头发，把她往外面扯，抬脚再次把门踹开。 周围的孟珣头都快炸了。 姜骆就在旁边暗暗叫好。 他的人早就埋伏在四周，只要从这个院子里出去的人，全部都被他们偷偷的带回去。 一个都跑不掉。 就算外面有人也别想通风报信。 至于院子里面的那几个人，姜骆手下的人早就牢牢地把他们的脸记住了。 孟晚棠指着院子里的几个人骂道：“你们就是徐燕的爹妈是吧？” 第365章 她可真莽 陆青野听到这句话，心知不妙，伸手去拉孟晚棠，却没拉住。孟晚棠直接走进院子，对着院子里一个头发灰白，梳成大背头的老男人。 凭借第六感，孟晚棠就觉得这人绝对不是本国人。 身上气质太明显了。 一下就能感觉到。 孟晚棠冲进去，看到旁边的木头棍子，顺手拿在手里，走过去就朝着那个老头砸去。 别人是不是有问题，她不确定。 但这个老头的问题太大了。 必须要捉住。 “我就说，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来什么样的闺女！你这个糟老头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搞破鞋。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我不打死你。” 孟晚棠说着就朝着那个老头子砸去。 那些女人尖叫。 那老头儿也急忙往后躲。 孟晚棠可不想让他逃走，拿着棍子就拦住老头儿的去路，还回头冲着陆青野喊：“快点儿来帮忙把这个老头子抓住，我非要抽他两巴掌。让他不好好教闺女，破坏别人家庭。”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抓住这个院子里的人。 陆青野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老头儿挡在身后：“大爷，真是对不住了，我媳妇儿的脾气太暴躁。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没读过书也没啥文化，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干什么呢？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孟晚棠没打着人看着陆青野护着老头儿，还气得叉腰。 “媳妇儿，你别冲动。有话咱们好好说。” 孟晚棠冷笑：“我说你大爷。” 她举起棍子连陆青野一起打。 “大爷，您先出去。” 陆青野推着老头儿就往外面走。 姜骆站在后面一看，呦呵，小伙子可真不错，直接把人给带到跟前儿来了。 他毫不客气地把人拉过来，不动声色地把人给扣住。 “我让你们跑。” 孟晚棠还在拿着棍子追着打。 徐燕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院子里闹哄哄的，不少人都冲了进去帮忙拉仗。 “你是不是疯了？” 徐燕站在门口，一脸愤怒地骂孟晚棠。 姜骆带来的其他人趁着这个机会急忙把院子里另外的人拉着往外走。 “快点儿，快点儿，先出来再说。” 人从院子里带出来，想要回到院子里就太难了。 孟晚棠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 她指着陆青野的鼻子骂：“你到底跟谁是一家的？你刚才为什么要帮助那些人？你知不知道这个贱女人做了什么？” 陆青野站在徐燕面前：“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打人是不对的，要是把人打坏了……” “像这种女人放在过去那是要浸猪笼的。她破坏别人家庭，我就是把她打死又怎么样？”孟晚棠举着棍子又上前来，棍子还没落下就被陆青野抓住一把夺了过来，然后扔在远处。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气你也撒了，就这样了，行吗？”陆青野吼完孟晚棠，回头跟徐燕说，“你赶紧走吧，还站在这儿干什么？等她走了之后你再回来。” 孟晚棠气得眼睛通红。 “你什么意思？你竟然还敢放她走。你是不是也跟她有一腿？”孟晚棠速度太快，一下冲上来抓住徐燕的头发就给了她几巴掌，她还扯着徐燕往外走，“今天我要是不把你这张脸给打烂了……” 陆青野拉住孟晚棠：“你是不是非要把人打死？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不行吗？” “家都破了，你让我好好说？” 孟晚棠扯着徐燕头发吼陆青野。 她心里着急得很，姜骆这个人办事儿怎么这么慢。 她都不知道要骂什么了。 孟晚棠灵机一动，伸手去推陆青野：“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文化，嫌弃我粗俗，没她温柔？” 陆青野抓住孟晚棠的手：“你能不要无理取闹吗？” “你说我无理取闹？” 陆青野：“她做错了事，你想揍她一顿出气，想把这件事情闹开，让她没脸见人，这都可以。但是咱们闹过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回家吧，行吗？” “不行！” “那你就想让别人看你热闹吗？” 孟晚棠接收到暗号，冲着周围的人吼道：“你们看什么看？赶紧滚开！” 原本看热闹的人往后退了两步，还不想走，还想继续看热闹。 姜骆终于赶来了。 “行了，都别在这儿看热闹了，赶紧散了吧。” 他一站出来开始哄人，其他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再看。 围着的人就散了。 孟晚棠看到有几个自己的人从院子里面出来，走到姜骆面前，不知道跟姜骆说了什么，姜骆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就走到孟晚棠面前，把徐燕从她手里解救出去，带着徐燕就走。 刚刚趁乱的时候，除了徐燕之外，其他人都被带走了。 陆青野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孟晚棠也要离开。 做戏做全套。 孟晚棠甩开陆青野的手臂，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那些躲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他们俩从胡同出去，才打开门出来看。 不少人都把今天的事儿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陆青野拉着她的手，从胡同里出去就跳上那辆黑早就等在路口的车。 “快开车！” 孟晚棠等车子开出去之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你刚才也太鲁莽了，怎么就直接冲上去了？” 陆青野忍了一路，看到孟珣才开口说孟晚棠。 孟珣听到这话，明显生气了。 “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为什么你还冲动？万一院子里面有不少人，你进去之后，发生意外了，你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孟珣躲在暗处，配合他们的行动。 他看到孟晚棠忽然冲进去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是在徐燕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里面其实没有多少人。”孟晚棠小声辩解。 “院子里面站着的那个人，不代表屋子里面没有人。”如果今天孟晚棠出了什么事，陆青野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当时真的惊出一身冷汗。 完了完了。 陆青野真的生气了。 第366章 回家啦 “行了，反正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下一次。”孟珣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开始打圆场，“这件事情不要让你妈和你大姨他们知道，要是让你妈知道……” 孟晚棠接了句：“难道我会没有爸爸吗？” 孟珣差点儿没把车子开到人家院子里去。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是自己时隔20多年才找回来的亲闺女，打不得，骂不得。 闺女说什么话他都得忍着。 孟晚棠其实就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奈何旁边的那个男人面色很冷，一言不发。 回到家，陆青野跟孟珣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到西跨院了。 孟晚棠想跟着回去，又想去看看林静和林素。 孟珣知道小两口闹别扭，就说：“你先过去吧。你妈那边我来说。” “谢谢爸。” 孟晚棠这句爸爸是真心诚意的。 她失去妈妈的时候也失去了爸爸，因为这个世界爸爸和妈妈的关系有些微妙。孟晚棠更多的是站在妈妈这边，但她心里是同样很想爸爸。 只是很少表达出来而已。 “去吧。” 孟珣站在原地看着孟晚棠迫不及待地去追青野，冷硬的五官柔和下来，眼底带着宠溺。 他的女儿胆大包天，也有勇有谋。 如果是在自己身边长大，恐怕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女军人。 但今天这件事，真的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他也希望陆青野能给闺女好好地上一堂课。 他不求孟晚棠能出人头地，只求她一辈子平平安安。 陆青野走得太快了，几乎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孟晚棠小跑着回到西跨院儿，推门进去，还没看到人就被大力拉扯过来，随后落入一个滚烫的怀里。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缝隙，紧紧地贴着彼此。男人身上浓浓的阳刚之气，铺天盖地地把她淹没。 “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孟晚棠试探地开口。 她只感觉男人的呼吸加重，感觉他好像更生气了。 “对不起嘛，我下次不这样冲动了。” “下次？呵，你还想下次？” “我……” 陆青野用行动堵住她的嘴，不想再听她说出那气人的话。他真担心她会被他气死。 他粗糙的手摸着她的脊背，刺激的她的皮肤像是过电一般引起阵阵战栗。 孟晚棠眼睛里像是沁了水一样：“我保证以后听话……” 他也不说话惩罚似的咬住她的耳朵，孟晚棠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襟。 “别，不能在这里。” 孟晚棠察觉到他的意图，急忙阻止他。 她可不想在这里乱来，万一孩子跑过来或者是他妈过来找他们，撞见这一幕就惨了。 那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单手把她拖起，孟晚棠惊呼一声，下意识缠住他的腰。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孟晚棠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你别笑了。” 他惩罚似的把她抱进屋里，嘴唇似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脸，孟晚棠却瞬间浑身紧绷。 现在还是大白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饭就做好了，反正应该很快。 孟晚棠小声哀求他：“晚上好不好？” 他咬住她的肩膀，孟晚棠疼得嘶了一声，死死地抓住他的短发。 …… 良久。 她红着脸整理衣服。 陆青野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 直到吃饭的时候，孟晚棠都没好意思看他。 孟珣在他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还以为他们小两口没和好。 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低声问陆青野：“你还跟她生气呢？” 陆青野身体微僵：“没有。” 孟珣总觉得这话有水分，他们俩这状态也不像是不生气的样子。 林素伸手在孟珣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孟珣一点声都没发出来，身体悄悄地往林素这边靠。 林素小声提醒他：“他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孟珣：“……” 他也不想插手，他是担心小两口儿还在吵架，万一一不小心在林素面前说漏嘴，遭殃的岂不就是他？ 孟珣总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都要提心吊胆的。 吃过饭，大家伙坐在一起聊天。 孟晚棠说：“爸妈，我们打算后天买车票回去。” 孟珣一怔：“后天就走，怎么这么急？在这边多待几天吧。” 他舍不得闺女，也舍不得老婆。 孟晚棠摇头：“我们这次出来的已经太久了，而且老大和老二在家，我们也得早点儿回去。再说青野还要上班呢。” 不上班哪儿来的钱？家里的日子要怎么过？总不能坐吃山空。 “我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林素说着对孟珣说，“你去把票都买好了。” 孟珣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 林静有点儿舍不得。 “那你们这次过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吧，年底孩子们放假，陆青野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就回来。”孟晚棠这么一说，孟珣倒心里生起一点期盼，能回来过年就好。 谁知道孟晚棠下一句话是：“要是我们回不来的话，你们就直接坐车过去过年，我们家地方大够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林静还挺高兴的：“也行反正你姥姥和你姥爷过年也不回来。等浩浩放假的时候就让浩浩先过去找你们。我这边有空了我再过去，如果没空，我就一个人在这边过年。不过我尽量请假过去。” 林静现在离婚了，身上无债一身轻，感觉好像身上的枷锁不见了。 孟珣心里开始发苦，别人都能去，他可能去不了。 屋里的人心里都明白，谁都没有问。 等其他人找借口出去了。 林素回屋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好。孟珣也随后跟着她进屋。 “你要是没空去就不用去，不用在我这边晃悠。我现在有女万事足，有你和没你都一样。”林素不等他开口就直接说道。 孟珣苦涩地解释：“素素，今年过年我一定会和你和晚晚一起过年的。” 这是他们一家人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都要去。 第367章 倒霉孩子 “你确定你妈不会追着你过去吗？” 林素不想说这么扫兴的话。 她知道孟珣在这段感情里有多不容易。两面为难，却从未犹豫，始终都选择站在她这边。 他们曾经的感情是那么热烈。 在过去二十多年里，她是那样歇斯底里，更多的时候像个疯子一样，偏执，令人惊恐。 就连她自己回想起过去的那段时光，都觉得很窒息。 偏偏孟珣坚持下来了。 可有些事情也该摊在明面上说清楚。 “我知道你会选择我和女儿。”林素深深地看着眼前，上了年纪却平添一抹魅力的男人。 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把这个男人的心伤得透透的。 他是很难可造成这一切的后果，是他的亲母亲，还有他的妹妹。 她这辈子是无法原谅她们的。 “我也会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让她们好过的。这会让你夹在中间很为难。孟珣，过去20多年你累了，我也累了。如今我们好聚好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孟珣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林素，眼底满是痛苦。 “林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你明知道我会选择你和女儿，为什么还要跟我一刀两断？”孟珣握住她的手，林苏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抓得很紧，“你想报复他们，你就报复他们。我不会拦着你，甚至还会帮你出谋划策。你想把他们送到监狱去也可以，我双手双脚赞成。” 林素震惊：“她是你亲妈！” “那又怎样呢？晚晚还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扔了我的亲生女儿，让我们痛苦了二十多年。她这是犯法的，坐牢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孟珣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他不想失去现在这个家。 他妈一直瞧不上民宿，觉得她身体不好，病恹恹的。拼死拼活生下来的还是一个女儿，会让他们孟家断子绝孙。 她出了昏招让他们痛苦二十几年。 他怎么还能原谅她呢？ 林素叹气：“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想有个家，素素。” 这句话直接砸在林素心上，她开始心疼这个男人。 …… 林素不知道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爸妈差一点儿离婚。 她拉着陆青野出去买礼物。 好不容易来一趟首都，当然要给家里人都买点礼物。 还顺便带小胖四处看看。 路过雍和宫的时候，孟晚棠眼神闪了闪。 她真想进去拜一拜。 如果不进去的话，站在外面也不知道灵不灵验。 不管了，来都来了，先拜一下再说。 反正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灵验。 几乎是有求必应。 孟晚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诚心诚意地拜了两下，回头对上陆青野探究的眼神，心虚地问：“怎么了？还不允许我拜一拜古代的皇帝？” 陆青野：“……”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又不是寺庙，你卖这东西也没有用呢。而且不要搞封建迷信。” 陆青野不愧是根正苗红。 孟晚棠笑眯眯地拉住他往前走：“哎呀，你就当我是好玩儿了，赶紧往前走。我想问问咱们的烤鸭可不可以明天早上过来拿？这样能多保存一天。” 他们家狗剩看到烤鸭一定特别高兴。 早知能认回自己的亲人，孟晚棠就应该带着狗蛋和狗剩一起来，这样就算陆青野有事先回去。她也能带着三个孩子在这儿多住上几个月。 可惜没有早知道。 …… 火车票是中午的。 林静特意跟别人调了班，就是为了送他们上火车。 林素大包小包带着不少东西。 再加上孟晚棠买的东西，林静真担心他们带不了。 “这些东西实在不行我让人家给你寄过去。你看看你们一次带这么多东西过去能下得了火车吗？” 林素一听这话瞬间就犹豫了。 陆青野：“能带回去我一个人就可以。” “你一个人哪儿能拿得了这么多东西啊？你们下车的时候不是后半夜吗？” 林静特意看了一下火车到站的时间。 她指着小本上的时间皱着眉：“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回去？要不就换一辆车，那辆车就是稍微慢一点，好歹是白天到。” “大姨你就别操心了。有人来接我们。”孟晚棠觉得这点儿东西也不是特别困难。 她买的东西必然要带回家。如果真的要少拿一点东西的话，肯定是林素的东西。 林素的东西也少不了，该拿的都得拿着。 “这大半夜你让谁去接你们？”林静皱眉。 陆青野解释：“我同事会开车来接我们。” “对，开拖拉机来接我们多少东西都装得下。”孟晚棠根本就不知道陆青野安排了人，还以为陆青野是为了配合他才这样说的。 没想到陆青野真的喊了冯东阳过来接他们。 “我已经跟他们打过电话了，到时候直接进站来帮忙，我把行李从车上往下拿他在下面接着用不了多久。” 陆青野办事非常沉稳。 他这么一说林静就放心了。 “那行。” 一行人到了车站。 孟珣帮忙拿行李把他们送上火车。 林素瞅了眼站在旁边不打算下车的男人，心里叹了一口气。 “火车要开了，你赶紧下去吧，有什么事儿的话就写信过来。我也会给你回信的，你有时间就过来看我。” “嗯。” 孟珣一步三回头。 最后还是下了火车。 林静伸手戳戳林素：“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姑娘找回来了，还跟人家耍什么小脾气？这么多年，孟珣做得够够的了。就算他妈跟他妹妹不干人事，他也是受害者，你少在这儿欺负人家，能过日子就好好过日子。别到时候把人家折磨得不想跟你过日子了，你自己偷偷抹泪。” 林素嗤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偷偷抹泪呢？你以为我是那种人？我现在是有女万事足。” “你什么样？难道我心里不清楚吗？”林静教训了妹妹一顿，“我告诉你林素，你可别作妖。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晚着想。” 林静这一下掐住了林素的命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在这里啰嗦了，赶紧下车吧，一会儿火车开了，你难道还要跟我们过去吗？” 林素恼羞成怒，开口赶人。 “行了，我走了，你到了那边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赶紧走，赶紧走！” 孟晚棠还在找小胖，一抬头发现小胖跟樊浩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两兄弟依依不舍的。 她走过去一听，听见小胖奶声奶气地跟人家樊浩说：“哥哥，你要是送礼物给我的话，一定要送三份呢。我还有两个哥哥，我喜欢的东西他们肯定也喜欢。” 第368章 无知 这倒霉孩子一天到晚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孟晚棠十分怀疑这小子是被狗剩给带坏了。 她忙走过去，用手戳了一下小胖的小脑袋，让这小孩儿听话点，不要乱说话。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舅舅，不是哥哥。” 小胖鼓着肉乎乎的小脸蛋：“可是舅舅真的好小呀，就跟哥哥一样。” “那也要叫舅舅辈分不能差了，听明白了吗？”孟晚棠要不是刚才听见小胖叫哥哥，都不知道这小子背后竟然欺负小舅舅。 小胖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好吧，小舅舅。你这么小就当舅舅了，过年肯定还要给我压岁钱。你可真不容易，如果你要是我哥哥就不用给我压岁钱了。” 樊浩：“……” 孟晚棠：“……” 她是很想知道小胖最近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进化的。 就感觉一瞬间这小子就变成了狗剩2.0版。 嘴巴又甜又乖，不像狗剩那么头讨打。 “我会努力赚钱的。”樊浩马上就要毕业了。 林静舍不得樊浩下乡，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早早就联系好了工作。 樊浩毕业之后就要进厂上班了。 孟晚棠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年12月份就要通知恢复高考。 而樊浩这个应届毕业生正好符合要求。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运气可真好。 孟晚棠不能直接说12月份就要恢复高考，他有机会上大学了。 她很委婉地跟樊浩说：“我听大姨说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之后是打算直接进厂上班。还是……” 樊浩经历父母离婚这件事情之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大孩子。 “我打算进厂上班，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我妈也能轻松一点。” 家里面两个人赚钱总比一个人赚钱好。 孟晚棠知道知识的东西很容易就忘掉。 她想了想说：“你毕业的话先别急着上班，要不要到我们家来，先住上两个月？” “还是……” 樊浩正要拒绝，孟晚棠看到林静从车厢里走过来，就说：“大姨，浩浩今年毕业之后，我打算让他到我们家里去玩儿两个月。正好我们家这几个皮猴子也需要人教导。反正弟弟年纪小，高中毕业也还没满18岁。这么早进厂上班以后这辈子就看到头儿了。咱们家也不差钱，不如让他到我那儿先去玩儿两个月。” 林静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儿子。 她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同意了。 “过去你那儿是不是太麻烦了？” 孟晚棠故作生气地说：“咱们是不是一家人？你怎么就这么客气呢？再说，浩浩说从小在我妈面前长大的。他要是过去了，我妈的心情肯定会更好。” “也行。” “到时候你要是有时间也过去玩儿两天，来看看我生活的地方。” “行。” 林静这一次痛快地点头。 火车要开了，林静领着樊浩下去。 孟珣就跟变魔术似的忽然出现，他和孟晚棠戳说：“晚晚，对不起。” 孟晚棠拧眉：“爸爸，你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希望你能常来看看我和我妈。” “一定。” 孟珣一个硬朗的男人鼻子一酸，差点儿没掉下眼泪。 火车开了，他就站在下面静静地看着火车离开，许久都没有走。 林静看到这一幕站在后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丁红那个女人真的是作孽。 她是怎么能狠下心来把自己的亲生孙女给丢掉的？ 就算丢到了别人家，她怎么能确定自己的孙女就能平安活下来？ 孟珣从火车站出来，第一次回了孟家。 丁红看到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骂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改姓林了呢。” 孟珣目光阴沉：“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改姓林。可惜人家根本不稀罕。” “姓林的到底有什么好？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么多年了让你连家都不顾，非要跟她纠缠在一起？你是不是想让孟家断子绝孙？” “怎么就断子绝孙了？我不生儿子，孟家的血脉就不能延续了吗？”孟珣觉得他妈真的不可理喻。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非但不后悔，竟然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她永远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当然不能延续，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是吗？那晚晚姓什么？”孟珣问。 “她姓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丁红十分不屑地说。 孟珣问她：“那你姓什么？” “我姓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丁红觉得他就是没事找事。 孟珣一字一顿地说：“晚晚姓孟，而你姓丁。” 丁红瞬间恼羞成怒，愤怒地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 “孟珣，你是不是非要跟我过不去？我是你亲妈，难道我还能害得了你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 孟珣满眼痛苦地说：“不是我跟你过不去，是你跟我过不去。妈，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我怎么就跟你过不去了？我只是不让你跟姓林的那个女人来往。让你娶一个健康的女人，给你生一个儿子，这就够了。我这点要求很过分吗？” 丁红觉得自己已经够宽宏大度的了。 “可我只想和林苏结婚，只想和林素过一辈子。” 她指着孟珣的鼻子破口大骂：“林素到底有什么好？她能给你生儿子吗？” “生不生儿子有那么重要吗？妈，你怎么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晚晚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我凭什么道歉？她是被我扔了，那又怎么样？她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是个男孩儿，也不至于这样。” 丁红没有注意到孟珣的眼睛的决绝。 “她是我的女儿，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你把它扔掉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我吗？” 丁红气笑了：“怎么就没有考虑你？我正是因为考虑过你的感受，所以才把她扔掉的，难道你想你以后都没有人给你摔盆儿吗？” “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孟珣咬牙切齿。 “你少拿这种话来对付我，我就是想要一个孙子，她不是孙子，这就是错。” 第369章 病了 丁红偏执又冷漠的样子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孟珣的胸口。 孟珣一直都知道母亲不喜欢林素，所以也不喜欢林素的孩子。 他之前从未想过，他的亲生母亲会丢掉自己的女儿。 孟珣想，母亲对自己很好，就算再不喜欢林素也不可能不喜欢他的孩子。 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也是她的亲孙女。 直到晚晚被找回来，孟珣才知道真相如何。 “丢掉孩子是犯法的。” 丁红冷笑：“你少拿这种话来吓唬我。生不出来孩子的人家多的是，生了闺女不想养的人也比比皆是。他们把孩子送给别人家养的可太多了。再说我也没有丢掉那孩子，我不是还给她找了一个好人家吗？” 孟珣身形摇晃，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母亲怎么能这么愚昧？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喜欢这个孩子？” 丁红：“你喜欢这个孩子有什么用啊？他是一个丫头片子，早晚要嫁出去。我只不过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说不通，讲不通，完全无法交流。 孟珣现在终于明白，林素为什么和他领了证之后，也不愿意来孟家住。 他神情恍惚地想，其实林素曾经也来过孟家，只是孟家的人都不欢迎她，她就回去了。 她身体不好，家里人都把她当成宝，让她从小娇养着长大，还教她心里有气就要当场发泄出来，绝不忍着憋着。 林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她察觉到，她没有办法跟孟家人相处，于是果断地选择离开，不和孟家人接触。 那个时候的林素还是一个天真的女同志，以为只要跟他好好相处就可以，不用管孟家人。 孟珣知道家里人不喜欢林素也做过很多努力，所以在林素怀孕平安生下孩子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跟家里人说了。 那个时候他妈特别高兴，还说要让他好好忙。不用担心林素和孩子，她会过去伺候林素坐月子。 谁也没想到他妈她们刚到，孩子就丢了。 “既然你们这么不欢迎我的爱人和孩子，那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孟珣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丁红蹭的一下站起来，追上来抓住孟珣的手，质问道：“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打算认我和你爸了吗？” “不是我不想认你们，是我喊你一声妈，孝顺你一次，我就觉得我自己对不起她们娘俩。” 孟珣真的很痛苦，没有人比他更痛苦了。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让你成家立业。到最后全是我的错，是吗？” 丁红也想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 “就为了那个小贱人，你就要跟我和你爸断绝关系？孟珣，从小到大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丁红简直要气疯了。 她愤怒地盯着孟珣，心里其实也非常恐慌。 她左看看，右看看，没有找到顺手的工具，就拼命地把孟珣往屋里推。 “我告诉你，你别想跟我和你爸断绝关系。” 孟珣被丁红推到屋里，神情麻木地看着丁红。 “不是我想和你断绝关系。是你逼我和你断绝关系。在你和我女儿之间，我选择我女儿。妈，求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们吧。” 孟珣说完大步流星地从丁红面前走过去，坐上车，启动车子就离开。 丁红从外面追出来只看到车子消失在胡同。 她要脸，不敢在门口大哭大闹。 回到屋里，丁红立刻打电话给老头子。 可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她只能哭着给女儿打电话，让孟倩玉快点儿回来。 孟倩玉回来就看到丁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睛都哭肿了。 “妈，你怎么坐在地上呀？这是怎么回事儿？” 丁红死死地拉着孟倩玉的手说：“你哥他要跟我和你爸断绝关系。他要跟那个女人走，他不要我们了。” 孟倩玉一听到这事儿就头疼。 “走，我们去林家。你多叫几个人，我们去把你哥绑回来。” 丁红看到女儿找回了主心骨。 她现在只想把她现在只想把儿子找回来。 一提去林家孟倩玉下意识捂住脸，那天她被收拾得很惨，都没敢回孟家。 这脸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竟然又要去孟家。 孟倩玉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丁红爬起来往外走，又急忙追上去。 “妈，我哥现在在气头上，咱们过两天再去看。” “对，你哥在气头上，晚上等你爸回来，让你爸过去说你爸说话比咱们管用。” 丁红终于冷静下来。 …… 火车才开出首都。 孟晚棠他们坐的是软卧车厢。 一想到软卧车厢的票价，孟晚棠就一阵肉疼。 她看了陆青野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再转头看到林素，眉心微蹙，躺在卧铺上睡觉想了想用卫生纸存了两个团，悄悄地塞到林素的耳朵里。 林素身体不好，要休息好才行。火车又太吵，根本就休息不好。 陆青野把孩子放在卧铺上，坐到孟晚棠旁边，递过来一个剥好的煮鸡蛋。 “中午饭吃得那么早，先吃一个鸡蛋垫垫肚子。” 陆青野讲话的声音很小。 孟晚棠摇摇头：“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吃吧。” “怎么就没胃口了？是不是累着了？要不你上去睡一会儿，我看着就行。” 火车中途会停很多站。 有些小偷儿会中途上车。 不过软卧车厢来的人不多。 因为软卧车厢都是单独的小隔间，还有门挡着有人要进来的话，就必须得开门，还能从里面反锁上。 那些小偷儿都不会来这边。 没有一万也有万一，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一些。 还是留一个人看着点儿比较好。 “其实我也不困。” “那你就上去躺着休息。” 孟晚棠犹豫一下爬到上铺，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中途她察觉有人摸摸自己的额头，想睁开眼又觉得自己太困太累，又闭上继续睡。 后面，她晕晕乎乎地坐起来喝了点水。 等到再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紧张的眸子。 “不好意思，我竟然一不小心睡了这么长时间。” 孟晚棠一开口说话，先把自己吓了一跳，她这嗓子像是破锣，声音特别难听。 “我是不是生病了？” 她的眼神有些呆萌，那晕乎乎的表情，一改往日的模样，好似变成了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陆青野想抬手捏捏她的脸，知道丈母娘看着没敢轻举妄动。 他借着摸摸她额头的机会，悄悄地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嗯，现在不发烧了。你先下来吃点儿东西，再喝点儿水，等你吃完喝完差不多就要下车了。” 第370章 终于到家了 孟晚棠有一点儿懵，被他的举动弄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刚刚她好像被他吃了豆腐。 孟晚棠呆呆的眨了眨眼，看了看陆青野，刚打算说话，陆青野就把盛了半杯温水的水杯递给她。 孟晚棠接过搪瓷水杯，下意识喝了一口水，神情还是显得有些呆呆的。 她喝了一点水才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一点，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我怎么还生病了呢？” 孟晚棠一直都没察觉到自己有哪些地方不太对。 明明上火车之前都好好的，上卧铺睡觉的时候也好好的。 怎么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好像又穿越了似的。 “你睡一下没多久脸上就红扑扑的，我用手一摸就发现你发烧了。我又把体温计拿出来给你量了一下体温，发现你发烧38度多快39度了。妈随身带着药，正好就有退烧药。我又把你喊起来，喂你吃了退烧药，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陆青野好像头一次说这么多话。 惹得林素看了他好几眼。 孟晚棠却觉得这男人有些心虚，他是故意说这么多话的。 孟晚棠智商回路，知道刚刚的话要是问出来肯定会很尴尬。 尴尬的不只是陆青野一个人。 “好端端的怎么还发烧了呢？我也没感冒咳嗽。” 孟晚棠其实身上没什么力气，也出了一身虚汗。 她想换个衣服又不方便。 没想到陆青野弯下腰，从下铺拿了两身衣服递过来。 “你先把衣服放在床头。”陆青野说着就出去了。 孟晚棠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看着他拿了一个打湿的毛巾回来递给她。 “这儿不方便，你就将就着擦一擦身上。” 要不是丈母娘在这儿，陆青野就自己上了。 孟晚棠拿着热乎乎的毛巾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的擦了擦身上。 陆青野拿着毛巾跑了好几趟。 孟晚棠终于把自己擦的心里舒服了一些，才换上干净衣服。 她从上铺下来，发现小胖竟然还在睡觉，于是压低声音问道：“咱们家小胖一直都没醒吗？” 她担心孩子也跟她一样感冒发高烧，于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发现小家伙体温正常才松了口气。 “小胖儿后面就醒了，没有睡很长时间。晚上九点多钟他才困。” 陆青野解释。 “没生病就好，我就担心这孩子也生病了。”孟晚棠一边喝着温热的水，一边吃着糖饼。 陆青野用饭盒盛了热水，然后把糖饼放在饭盒的盖儿上热乎着。 他不知道孟晚棠什么时候醒来，知道她醒了之后肯定要吃点儿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吃凉的东西只会加重病情。就用这种笨办法加热糖饼。 “再吃一个鸡蛋，好好的补一补。” 陆青野恨不得孟晚棠吃了这些东西之后立刻就好了。 “哎呀，我都没事儿了，你不用这么紧张。”孟晚棠还挺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婴儿似的。 她感觉要不是林素在这儿，陆青野能把东西直接喂到她嘴里。 “妈，你吃饭了吗？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孟晚棠注意到林素那打趣的眼神，急忙转移话题。 林素摆手，靠在被子上舒舒服服的拿起一本书看。 “我就不吃了，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快吃吧，慢慢的吃，不用着急，反正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站呢。” 孟晚棠偷偷的白了陆青野一眼。 “那你就别看书了。车上咣当当的，对眼睛也不好，你还不如直接躺下休息呢。” “是吗？” 林素这语调儿怎么听都不对劲。 孟晚棠对上林素戏谑愣是不敢再说一句话，老老实实的去吃饼。 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只要自己乱说一句话，那就完蛋了。 “唉，不过我闺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就把眼睛闭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我闺女担心。” 林素把书放下，闭上眼睛，如果忽略掉那上扬的嘴角，孟晚棠可能也就不会闹了一个大红脸了。 孟晚棠吃饱了开始收拾东西，把该装的都装上，又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最后留在外面一件大衣服，打算等一会儿给孩子穿上。别让孩子下车的时候冻着。 孩子要是感冒了，那就麻烦了。 林素听到动静睁开眼：“要不要先把孩子喊起来？让他清醒一会儿。不然等一会儿下车，他要是醒了会感冒的。” 孟晚棠有些犹豫：“要不就把他喊起来？” “喊吧，一会儿下车外面肯定挺冷的。”林素说着起来穿衣服，“里外的温差太大了，孩子一不小心就会冻感冒。” 孟晚棠温柔的把小胖喊起来，小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坐起来。 孟晚棠倒了一杯水给小孩儿喝了。 小胖喝水的时候还闭着眼，眼睛都没睁开。 那模样简直萌死个人。 一个多小时后。 乔雪雪头皮发麻，手脚发软，眼泪簌簌下落，强大的求生意志让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别动。” 一只手抵着她的背后，吓得乔雪雪浑身一哆嗦，扑通一下又趴回泥坑里。 男人低头看了眼乔雪雪，她脸上全是泥水，被雨一淋更是乱七八糟。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哀求地看着他，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一道闪电劈下来，乔雪雪看清男人的长相，眼底的情绪瞬间被惊愕和恐惧掩盖。 陆……江东南？ 他不是死了吗？ 昨天她还在热搜上看过他遗像。 乔雪雪不知道自己是该怕狼，还是该怕这个鬼。 江东南薄唇微抿，迅速把手挪开。 三头狼没有明显攻击的意图，江东南脊背紧绷，深邃的冷眸紧盯着它们。 乔雪雪看着那并不健硕，甚至有些单薄，但充满野性和爆发力的身体正与狼对峙，心中的恐惧顿了顿。 她知道遇见狼不能跑，于是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给男人添乱。 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才能都活下来。 时间流逝，不管是人还是狼都很有耐心，彼此试探。 突然，地面传来大型动物奔跑的声音。 雨幕中一群傻狍子从他们面前飞奔而过，后面还坠着十几条狼。那三条狼深深地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才转身向深山的方向离开。 安全了？ 乔雪雪从泥坑爬起来。 “别动！” 男人忽然厉喝，伸手把她扯到一边，乔雪雪又狼狈地摔在地上，抬眸就看到男人手中的镰刀在往下滴血。 啪嗒，啪嗒…… 哪怕天空在下雨，血滴落的声音却仿佛滴在她的心尖上。 她哆哆嗦嗦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地抬头。 第371章 她和陈娇娇长得不像啊 “我过去的时候，东西都要拿下去了。” 孟晚棠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另一只手接过林素手里的包。 “你抱着孩子，我拿着就行。”林素不舍得她太辛苦。 谁的孩子谁疼。 林素现在满腔母爱都浇灌在孟晚棠的身上。 她也喜欢小胖，那是爱屋及乌。 更多的是想要看到孟晚棠，那是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她不是不能再生孩子，不过就是丢掉半条命而已。她想要的孩子之中就只有孟晚棠一个而已。和其他的孩子无关。 “你就跟在后面，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这些事根本就用不上你。” 林素还要拿包，孟晚棠又说：“妈，你就放心吧，但凡这个包我拿不了，都会让你拿的。” “那行。” 林素心疼闺女，紧张地跟在后面，还用手托着兜子的下面。 结果没走两步陆青野过来了。 “给我。” 他单手接过孩子，另一只手接过包，转身就下了车。 “妈，先下车。” 就两分钟时间，容不得浪费。 孟晚棠先让林素下来，自己紧随其后。 夜晚的奉城有点凉。 孟晚棠打开包，取出里面的外套给林素穿上。 “你呢？”林素关心地问。 “我不冷。” 话音未落，一件外套也披在了孟晚棠身上。她回头看到抱着孩子已经走远的陆青野，唇角勾起幸福的笑意。 冯东阳已经把行李装到车上。 行李很多。 冯东阳早就接到电话，特意开拖拉机来的。 这么一看，还真是不少东西。 拖拉机就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冯东阳把东西拿过去，装在车里。陆青野把小胖放在车座上，也过去帮忙。 等孟晚棠和林素走过来，东西都装好了。 “妈，你们先上车。” 车里铺着草垫子，还挺厚的，一点都不凉。 孟晚棠先上车，给林素打个样。 林素学着孟晚棠的样子，坐上拖拉机，身上裹着衣服，靠在行李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感觉还挺奇妙。 小胖坐在孟晚棠怀里，陆青野没上车，而是坐在拖拉机旁边的位置上，跟冯东阳说话。 “从这儿到家，还有一段距离。”孟晚棠担心林素困了，“等到家，我做点好吃的给你。” “还做啥，都这么晚了。”林素可舍不得她受累。 回到熟悉的地方，孟晚棠心里自然而然就变得很自在。无形中放松了。 她靠在行李上，望着漫天繁星，唇角勾起笑意。 “说不定咱们到家就能吃上热乎饭呢。” 林素一想就明白了。 “你是说你大姑子？” “嗯。”孟晚棠没跟林素说过陆青野的身世，“妈，我大姑姐也挺不容易的。不是谁家的老两口，都跟我姥姥和姥爷一样，只生两个女儿，还把你们宠成宝贝疙瘩的。我大姑姐他们家好几个孩子。她是大姑娘，上有哥哥，下有弟弟，还有个最小的妹妹，是家里最不讨喜，最没存在感的。结婚嫁得挺好，可男人不是个东西，不到一年就变了样。她生了三个闺女之后，身上就没有一天是没有伤的。” 林素皱眉：“她又不是没娘家兄弟，干嘛任由他们打？” “她兄弟靠不住。”孟晚棠冷笑。 一个在家里最没存在感的女人，嫁得好，可是对家里没有任何好处。也就是吹牛的时候，能拿出来显摆一下，背后曹凤英还不知道骂得多难听。 “她每次回来，就跟小丫环似的，什么活都要干。”孟晚棠看着都觉得难受。 她在陆彩华脸上看到了逆来顺受和麻木。 苦涩笼罩在陆彩华身上，宛如实质。 “那也不能任由别人打吧？” 林素周围的人都是高知分子，左邻右舍都是要面子的人。就算是教训孩子，也不会闹得左邻右舍都听见。夫妻俩吵架，更是关起门来，绝对不会让人看笑话。 家里婆媳关系不好，也不会表现在大面上。 更别提动手打女人的男人。 林素只在外面大娘的嘴里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现在她总算是见到了。 “她没工作，不挣钱。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连着生了三个，还都是丫头。她觉得自己的腰板直不起来。婆婆刻薄，男人窝里横，外面遇到点破事儿，回到家就在她的身上发泄。她能怎么办，女儿和她都指望着男人养活。她就算是鼓起勇气回家，娘家妈也不心疼她，还会骂她几句。然后说，挨打就挨打了，谁让你不争气。你老实点，勤快点，人家还会打你？人家动手打你，肯定是你的问题。” 孟晚棠想想就觉得窒息。 林素面色微冷：“你婆婆也不咋的。” “嗯，那个不是我婆婆，她不知道从哪儿我陆青野抱回来的，陆青野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所以这么多年，她对陆青野那么不好。”孟晚棠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林素说了这事儿。 林素惊讶，但也没太惊讶：“我就说，那家人怎么能生的出陆青野这样的孩子。如果是亲生的，她跟你的关系肯定应该更好才是。” 孟晚棠心说，八成不可能。 原主那个狗脾气也挺操蛋的。 拖拉机哒哒哒。 速度不快不慢。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有生气。 过了许久，车停了。 孟晚棠激动地说：“咱们到家了。” 林素往外看，看到旁边那个大门，感觉闺女住的地方好像还不错。 “来，爸抱你下去。” 陆青野伸手，把小胖抱下来，小胖捣着小腿就往大门口走。 孟晚棠伸出手，护着林素：“妈，你慢点。” “知道。” 林素年纪也没有很大。 她生孩子早，别看女儿都二十多岁了，她也就比闺女大了十八九岁。林素只是心脏不太好，不建议剧烈的运动。 嘎吱~ 大门开了。 陆彩华披着外套从里面打开门，看到陆青野他们忙活着拿东西，急忙过来帮忙。 “回来啦？” 陆彩华可高兴了。 走过来就要帮忙。 “妈，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大姐，路上跟你说过的那位。”孟晚棠先给陆彩华和林素介绍。 陆彩华惊讶地转过身：“啥？婶子也来了？” “你好，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晚晚。”林素发现陆彩华长得还挺耐看的，很朴实。 月光很亮。 就像是开了十五度白炽灯一样。 “都是弟妹照顾我。” 陆彩华看向林素，下一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素。 第372章 这是我亲妈 “妈，你先进去。”孟晚棠让小胖领着林素进去，“你领着姥姥先进屋。” “好。” 林素也不逞强。 坐了这么久的车，其实也不累。 但是她心里觉得很疲惫。 等林素进了院子，陆彩华拉着孟晚棠的袖子说：“那真的是你妈？” “对啊。”孟晚棠笑着点头。 陆彩华还回头看，林素的身形纤细，从背影看就知道是一位美人。 “说她是你的姐姐，我都信。长的也太年轻了点，一点都不像是你妈。” 孟晚棠轻笑。 她当时也不太相信林素是她妈妈。 可是林素长得跟她太像了，那一眼，她就知道她们是亲人。就像是她看到林静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很莫名其妙，无法解释。 “她长得跟陈娇娇可是一点都不像。”陆彩华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想被孟晚棠听见了。 “大姐。” “啊？” “林素女士是我的亲生母亲。”孟晚棠特别郑重地跟陆彩华来分享自己的喜悦。 陆彩华脑子里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你找到你的亲生母亲了？” 孟晚棠点头：“对，特别巧，我带小胖去看病。想着去医院食堂买点饭，结果就碰到了一个大夫。那个大夫看到我就追上来，让我下午过来找她。一番确认之后，我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找了我很多年，到目前为止，都只有我一个孩子。” “真好。” 陆彩华偷偷地抹眼泪。 “我本来应该早点回来的。就是因为认亲了，所以才在家里住了几天。”孟晚棠有太多的喜悦想要跟人分享的。 她的朋友几乎为零。 能说上话的人，好像还真没几个。 陆彩华反而成了可以说上话的人。 “你俩在大门口唠什么唠，有话进屋去说。”陆青野东西都搬进去了，却发现孟晚棠还站在门口聊天。 陆彩华忙说：“哎哟，看我这个脑袋，走走，咱们赶紧进屋。小冯也别走，进屋吃点东西再走。我给你们下点面条吃。” “不了，姐，我回去就行。”冯东阳看了眼陆青野，笑着走了。 他又不是没眼色的人。 人家坐了一天的车，累得够呛，就想着吃点东西早点休息。他在这儿，那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小伙子走得飞快。 孟晚棠只好说：“那你改天来家里，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好咧，改天一定来。” 冯东阳开车走了。 “走吧，进屋。” 陆青野在后面，把门关上。 陆彩华直接去厨房，孟晚棠要过来帮忙，被陆彩华给推进去了。 “婶子还在屋里呢。你赶紧进屋去看看婶子，让婶子先洗洗。我就煮点挂面，一会儿就好了。” “别煮太多，我吃不了那么多。我妈胃口也小，就是一小碗的事儿。你问问青野吃多少。他能吃。” “行。” 孟晚棠的确想洗澡，也不放心林素一个人在屋里。 林素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很疲惫，精神头倒是不错，跟小胖有说有笑的，看到她进来，就跟她也笑了笑。 “妈，家里有洗澡的地方，你先去洗个澡。东厢房早就收拾出来了，这几天也一直在通风。里面的被褥都是新的，你以后就住在那儿行吗？” 林素笑着说：“这有什么行不行的。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孟晚棠也没进去看过。 她领着林素过去，推开门，里面一点霉味都没有，看着就干干净净的。 到里屋，打开灯。 里面摆放着一组沙发，中间放着桌子，桌上摆着水壶和杯子。 屋里还烧着地暖。 干干爽爽，一点都不潮湿，反而很舒服。 被子被晒过，还有阳光的味道。 比林素想象中好太多了。 她还以为女儿过的日子很苦，现在看到之后，心逐渐放回肚子里。 “妈，你等下，我把你的行李给你拿过来。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吃了饭，刷个牙就早点休息。” 林素摇头：“我就不吃了。” “不吃怎么行，一定要吃饭。吃了睡，才不难受。就算没胃口，也要喝点汤。我大姑姐买了一只公鸡，炖了一整天。那个汤的味道特别好，本来准备做鸡汤面的。你要是没胃口，就喝点汤，吃一个荷包蛋再睡觉。” 孟晚棠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喝点汤再睡觉。 林素没拒绝女儿的好意。 “行。” 孟晚棠正打算去给林素拿行李，陆青野就从外面进来了。 “妈，这个行李我给你放在哪儿？” 林素忙说：“你就放在这儿就行，我自己慢慢收拾。” “放在里面去。”孟晚棠指挥，“面的那个套间是专门用来放东西的。衣服，鞋子，还有其他的私人物品都在里面。” 不知道这房子到底是谁盖的。 格局是真的好。 最里面的屋子里有大衣柜，还有其他的柜子等等，专门用来放衣物，被子和其他的杂物。 中间是休息的卧室。 外面一间是堂屋。 南边的是一间屋子，推门过去就能发现，里面是专门用来会客的。最里面还有一个卧室，可以用来休息，也可以用来招待客人。 如果林静过来就可以住在这儿。 这地方孟晚棠是不会用来会客的。 一般的人过来，就只在前面门房见了。 “行，那我拿进去。” 陆青野脱了鞋，才拎着行李进了最里面的那间屋。东西放下，他就走了。孟晚棠也没多留，告诉林素洗澡的地方在哪儿后，自己也回去收拾东西了。 她要先给小胖洗澡。 小胖是个小孩儿，洗澡快。 她直接用木桶给孩子洗地，洗完给孩子吃点东西，再哄小孩儿睡觉。 小胖太乖了。 根本就不用孟晚棠哄，他自己钻进被子里，一眨眼就睡着了。 等孩子睡着，孟晚棠从屋里出来。 陆彩华叫她过来吃饭。 “赶紧过来吃饭，吃完饭再去洗澡。”陆彩华要去叫林素，被孟晚棠拦住了，“我去叫，你别忙活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你还得去上班。” 陆彩华说：“我前半夜都睡了，这会儿也睡不着。” 林素过来的时候，她看到孟晚棠在吃饭，碗里还有鸡蛋。陆彩华忙前忙后，都没让孟晚棠搭把手。 她心里对陆彩华又高看了几分。 林素想去看看，那个曹凤英到底是何方神圣。 “明天，我去你婆婆家拜访一下。再怎么说，她也把青野抚养长大，于情于理，我都要过去看看。” 孟晚棠手里的饭忽然就不香了。 第373章 他根本就不是我弟弟 “妈，去乡下可不近，你要是过去，身体怕是承受不住。还是等以后有机会，你再过去吧。” 孟晚棠努力劝林素打消主意。 林素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班车路过吗？那我骑着自行车过去也行。再不济，找人把我捎过去。” “那你这来回折腾多麻烦？”孟晚棠是真的不想让林素去，免得林素被气坏身体。 本身林素身体就不好。 路上折腾一下，没缓过来，再被曹凤英气一下，估计人就该撑不住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去村里。 林素心里越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我以前没来也就算了，现在我来了要是还不过去拜访一下。别人会觉得我们林家没有礼数。” “没有礼数就没有礼数，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孟晚棠并不认为陆家会计较这些事。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休息两天就过去。” 林素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万一要是出了一点问题，那就是给孩子添堵。 她还不至于这么不省心。 林素回屋了。 屋子里很暖和，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脚下都是热乎的。 她席地而坐，想了想又起身到里面的房间打开柜子，看到柜子里有一床褥子，拿着出来铺在地上。 她又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拿下来，打算就直接躺在地上睡。 陌生的环境很安静。 林素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躺下之后几乎秒睡。 而另一个屋子里的孟晚棠却睡不着了。 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陆青野实在看不过眼，伸手把她抱过来，禁锢在怀里。 “别折腾了，抓紧时间睡吧。” 孟晚棠叹气：“你以为我不想睡吗？我也想睡。可是我现在根本就睡不着。我一想我妈要去村儿里，就急得上火。” “去村里怎么了？” 孟晚棠气鼓鼓地转过身，伸手在他胸口戳了好几下。 “曹凤英什么样人，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妈就是个小白兔，根本就不是曹凤英的对手。” 陆青野：“你跟着去不就行了吗？” “说的也是，我也可以跟着回去。”孟晚棠翻身背对着陆青野。虽然她掩饰得很好，陆青野还是发现她刚才的情绪不太对。 陆青野还以为她已经忘了那件事，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没有忘记。 “咱妈肯定要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到时候我开车带她一起回去。她要是听人胡念八说生气了还得你回来哄。你就提前做一桌子好吃的。” “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孟晚棠沉默了许久才说出的这句话。 陆青野更心疼了，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别想了，赶紧睡。不然明天早上孩子起来还没跟你说上两句话就上学去了。” 提到孩子，孟晚棠瞬间就没心思胡思乱想，闭上眼开始睡觉。 第二天早上。 双胞胎早早就醒了。 跟着陆青野到外面跑了好几圈，回到家发现孟晚棠还没醒，站在屋门口唉声叹气。 忽然屋子里传来动静，狗剩还以为是孟晚棠醒了，高高兴兴地想喊妈妈。 谁知道掀开门帘，出来的是个小家伙。 “妈醒了吗？” 狗剩这语气可不怎么太好。 陆青野挑眉，手指头发痒，想给这小子一巴掌，有这么跟弟弟说话的吗？ 小胖摇摇头：“妈妈还在睡觉。” 狗蛋：“！！！” 狗剩吃惊地说：“你小子竟然会说话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弟弟会说话难道不好吗？” 陆青野语气也不严厉，可是狗剩却炸毛了。 他倔强地瞪着陆青野：“他会说话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当个哑巴。” 陆青野知道狗生嘴巴欠，平时也是很护着这个弟弟的。但是这一次，狗剩做得太出格了。 他皱眉：“跟弟弟道歉。” “凭什么？他也配吗？”狗剩脖子一梗，还跟陆晴野横了。 “他是你弟弟。” 陆青野不明白才几天不见，这小子为什么性格大变。 “他不是！” 狗剩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睛里快速聚集着泪水，那痛苦又愤怒的样子像一头失控的小豹子。 他多希望小胖得的是绝症，直接死在医院里。 没想到小胖不仅回来了，还会说话了。 陆青野嚯地抬起巴掌，狗剩吓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怕死的往前一步还把小脸送上去。 “你还真是不怕挨打。” 陆青野十分头疼。 这小子要是放在过去，那绝对是能名垂青史的烈士。 陆青野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几天就让这小子态度大变。 他不在家也没处问，就只能让这小子自己坦白。 “你讨厌弟弟。总要有一个理由说吧。到底是什么理由？” 狗剩去看了一眼屋门口，死活都没说话。 陆青野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伸手把他拎到后面屋里去。 狗蛋想跟上来被陆青野一个眼神止住。 他只能停在原地担忧地看着弟弟。 一只小手握住狗蛋的手，狗蛋低头，看到小胖惴惴不安的眸子，很担心狗剩会挨打。 孟晚棠听到动静起来穿衣服，她打开门，看到眼前的两个小家伙儿，忙问狗蛋。 “怎么回事儿？狗剩又怎么惹怒你爸了？”孟晚棠没听到前面的，只听到后面狗剩的怒吼了。 隐约知道好像是跟小胖有关系。 狗蛋担心狗剩的话会伤到孟晚棠，犹豫一下还是没说话。 孟晚棠知道这小子不想说的话，是一句都问不出来，他担心陆青野把孩子打坏了，急忙走过去。 她刚站到门口，就听到狗剩伤心痛苦地吼着。 “他根本就不是我弟弟，他是我妈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孟晚棠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妈不就是自己吗？自己什么时候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了？ 原主是打算勾搭周政安，她以为周政安家里的条件不错，嫁给周政安之后，不仅能够风风光光的回城，还能让孟家人后悔。 谁知道周政安竟然是个靠女人养活的小白脸儿。 他骗城里的大小姐，让城里的大小姐给他钱，给他票。又在这里哄骗原主，让原主给他钱，给他票，还给他送吃的，帮他洗衣服。 后面原主又脑子发抽把主意打到霍东升头上，但这一切都没有付诸行动。 第374章 抽烂她的嘴 “你听谁说的？” 陆青野明明已经暴怒，却隐藏得极好。他不想吓着自己的儿子。 狗剩骨子里那个劲儿也是随了陆青野，天不怕地不怕，有一股闯劲儿。 他向来是有什么秘密都会告诉狗蛋，但是这个秘密他都没有跟狗蛋说。他暗地里祈祷小胖赶紧死死了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破坏他们的家庭了。 刚才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之所以那么急切，就是想直接问孟晚棠，能不能够跟外面的野男人断了关系？ 没想到最先出来的竟然是小胖。 看到小胖狗剩就怒了。 他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又被他爸撞上。 本来他还想瞒着他爸，现在他爸都知道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口气全说了。 “是一个男人说的。” 陆青野危险地眯起眼睛，语气微沉：“那个男人叫什么？你认识吗？长什么样子？” 只要这个人的长相儿子能描述出来，陆青也就能把这个人给找到。 狗剩比陆青野想的还要争气。 “那个人以前就是咱们村的知青，他姓周。以前我妈经常去找他，别人都说他们两个有一腿。前两天，他在学校门口找我，问我小胖在哪儿，还说他要带小胖走，说小胖是他的儿子。” 狗剩愤怒地握着小拳头，满脸都是泪痕：“爸，我妈对不起你，但是她已经改了，你只要不要小胖就行。咱们把小胖扔了，反正他亲爸也来找他了，咱们不管他了，行不行？你不要把我妈赶走，这事儿咱们就当作不知道。” 陆青野直接给气笑了。 “小胖是我儿子。” 狗剩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这么多年你一共就回来两次。还根本没在家里住。你不跟我妈睡觉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小胖绝对不是你的儿子！” 陆青野还没见过死活要往自己亲爹头上戴绿帽子的。 他想到自己回来两次，次次都中了。 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但是这都回来半年多了，为什么他媳妇儿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妈跟那个知情没有任何关系。那个知情就是骗子，看你妈单纯想从你妈手里骗钱。你妈虽然人傻了一点儿，但也没有傻到底。她还记了账，我回来那天他就把钱都要回来了。周政安估计是因为这个，心怀恨意，所以才会故意对你说这些话，败坏你妈名声。” 陆青野知道这件事儿是狗剩的心结，如果不跟这小子把话说清楚，让这小子误会下去，他们家以后恐怕就不得安宁。 他原本这巴掌都要落在这小子的屁股上了。 现在却揉狗剩的脑袋。 “小胖真的是你儿子？你确定吗？”狗剩还是半信半疑的。 陆青野嗤笑：“你知道多少人盯着你妈吗？” “我知道，我奶奶天天问我，我妈有没有往家里叫男人。” 狗剩一脸不爽。 其实不止他奶奶一个人问，每次他从家里出去碰见那些爱打听人家家里事儿的老太太，都会被他们问上一句。 “狗剩，你妈是不是又往家里领野男人了？那野男人有没有给你点儿好吃的？” 他以前小不懂事，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就拿石头去砸那些老太太，那些碎嘴子的老太太这才不敢问他。 “你看看你奶奶多想欺负你妈？她要是抓到你妈的把柄，你妈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吗？你妈以前是糊涂，不是被你奶奶忽悠，就是被别人骗。她自己的日子也过得稀里糊涂的，也没照顾好你们兄弟几个。可她没有对不起爸爸。你和狗蛋都是我的儿子，小胖也是。” 狗剩听到这肯定的答案，肿着眼睛傻笑着问：“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 陆青野给他擦了擦眼泪。 “行了，出去洗一把脸。然后就去吃饭。不然一会儿上学该迟到了。” 狗剩嗡声嗡气地说：“我一会儿出去给小胖道个歉。都是我听信小鬼子言，才误会了小胖。” “这还像点儿样！” 陆青野一脸骄傲。 “是我的错我就认，不是我的错，谁也别想让我低头。”狗剩那叫一个硬气，小腰板儿挺得笔直。 “赶紧去洗脸去。” 门外，孟晚棠转身悄悄地溜走，她还不忘把狗蛋和小胖都拉进屋。 狗蛋看着孟晚棠欲言又止。 孟晚棠安慰小家伙：“弟弟没事，爸爸只是跟他讲道理。” 看来狗剩的屁股是保不住了。 狗蛋心里默默的算着自己身上有多少钱。狗剩看中一根钢笔，一直都想要。可那根英雄钢笔要十九块钱，他所有的钱加一起都不够。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妈妈借一点钱。 为了不让狗剩太难过，狗蛋鼓起勇气跟孟晚棠说：“妈你能借我点钱吗？” “你要钱做什么？”孟晚棠惊讶。 狗蛋说：“我想给狗剩买一个礼物，但是我的钱不够。” “要多少？” 孟晚棠觉得哥哥给弟弟买礼物，这是一件好事，做家长的要大力支持。 “18块。” “嗯？” 孟晚棠都把钱掏出来了，结果一听是十八块钱，忍不住问狗蛋：“你买什么东西要这么多钱？” “狗剩很喜欢一款钢笔，那款钢笔有点贵。我只攒了一块钱。” 狗蛋知道十八块钱不是小数吗？很多人的工资才只有四十块钱。 狗蛋说：“妈，这笔钱就当做是我借你的。我们班同学家里面有人是在厂里上班的。他说只要胡纸盒子就能赚钱。我做上三个月的话就能把钱都赚回来了。” 孟晚棠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 她真的太喜欢这个沉默寡言又格外懂事的大儿子了。 “如果你真的想干活儿赚钱的话，那就帮妈妈干活儿，妈妈给你钱。等你再长大一点，再去厂里找工作。” 孟晚棠说着就把钱掏出来递给小家伙。 狗蛋拿着两张大团结还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妈妈，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你能等我买完礼物再把零钱给你吗？” “剩下的钱你就自己拿着，可以买一点自己需要的东西，比如说文具或者是本子之类的。” 第375章 她和周政安没关系 狗蛋没想到孟晚棠会给他这么多零花钱，一下子呆住。 “妈，你给我这么多钱，不太好吧？”狗蛋很纠结。 孟晚棠被他这样子逗笑了。 “为什么不好呢？” 狗蛋认真思索，表情更纠结：“我可能会乱花钱。” “你会吗？” 孟晚棠相信狗蛋，不是一个乱花钱的小孩儿。 她手里的钱都是有数的。 两个孩子过生日的时候，她给了狗蛋和狗剩一人一毛钱。过年的压岁钱，一人给了五毛。中秋，给了点。 上学的学费，退回来两毛钱，也让他们俩自己收着。 孩子的文具她没花钱给买。 就这样，小胖手里还有一块钱，说明这孩子相当会过日子，一点都不大手大脚，完全不会乱花钱。 这样的小孩儿，不管做什么，心里都有数，有规划。 他就算是拿着十块钱大团结也没关系。 孟晚棠相信他会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我可能会。” 狗蛋自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但是弟弟会。 小胖很喜欢吃糖，大白兔奶糖一次要买五毛钱的，可以让弟弟吃好几天。但五毛钱太难存了，他得省着用。 “妈妈给你的零花钱，就是让你自己可以去支配的。就算你花了也没关系。”孟晚棠听到脚步声，在小家伙脑袋上揉了两下，“行了，弟弟好像出来了，你快去哄哄他。” “嗯。” 狗蛋把钱放在口袋里，跑出去找狗剩。 陆青野等孩子出去，才进来。 他低声问：“小胖呢？” “去找妈了。”孟晚棠把炕扫了一遍，坐在炕沿边上，找出针线，给小胖缝裤子。 小胖长得有点快。 这才几个月，就长了七厘米。 孩子一直在跟前，看不出来长，但是衣服肉眼可见的短了。 他还得上学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 孟晚棠拿尺子比好，画好线，用剪刀开始剪。她知道陆青野为啥过来，他不说，她就当作不知道那事。 “小胖没事吧？”陆青野沉声问。 孟晚棠摇头：“没事，就是很奇怪，哥哥为啥不喜欢他了。他说，要去姥姥那儿，把他给哥哥买的礼物找出来。哥哥看到礼物，就会原谅他了。” 陆青野看着忙活着给孩子做衣服的孟晚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孟晚棠都替他愁得慌。 她原本是什么都不想说的，但她又不忍心，看着陆青野纠结。 周政安的事儿，在他心里，多少都是根刺。 之前，她糊弄过去了，可现在孟晚棠如果还是含糊不清，不解释清楚，估计以后再发生点意外，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一定会受到影响。 “我跟你讲个事。” 孟晚棠不想替原主背锅。 “你说。”陆青野并没放在心上，态度却不敷衍。 他还以为孟晚棠是想跟他说别的事。 结果孟晚棠一开口，他人都愣住了。 “我有个朋友，她以前特别糊涂。想着爹妈不要她，逼她到乡下。她干不了活，心里还一肚子怨气。总想着把这股气撒在另外一个妹妹身上。那个妹妹做出她很喜欢另外一个男同志的事，引她上当。等到她结婚之后，她妹妹转头就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陆青野不是傻子，听到这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眼孟晚棠，却没说话。 心里的疑惑，倒是解开了不少。 “她虽然笨，但也没蠢到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上了当。她心里有怨气，对自己的新婚丈夫很不满。连带着也不喜欢孩子。” “就这么过了好几年，她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一心想回城。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人里有个男知青，家庭条件不错。如果她能跟男知青好上，说不定有机会可以离开。她讨好男知青，男知青也没把她放在心里，只想骗她手里的钱和票。” “就在她计划着，要跟男知青摊牌的时候，她丈夫回来了。就那么一晚上，她又有孕了。男知青却不肯再理他。想要跟她划清界限。因为男知青即将拿到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名声不能受损，更不能跟一个还没离婚的小媳妇牵扯不清。” 陆青野听着，面色不愉。 孟晚棠不抬头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压迫力。 可这又怎么办呢？ 这就是事实。 原主真真正正做过的事。 “她其实和男知青只有过金钱上的往来。她讨好男知青，也是为了回国，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感情。” 孟晚棠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陆青野能不能消消气。 “那段时间，她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她猛然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糊涂的事。她后面只想好好带孩子，跟她爱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她悄咪咪地看了眼陆青野，试探地问：“你觉得她值得被原谅吗？” “她的一些行为，对她的孩子造成了伤害。”陆青野沉沉地开口。 孟晚棠愣住。 那他呢? 是不是也对他产生了伤害？ 可是他没说。 孟晚棠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走到他面前，扑到他怀里，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很踏实，很温暖，像是小船靠岸，找到了依靠，再也不觉得孤单了。 “孩子肯定会原谅妈妈的。如果妈妈真诚道歉的话。那她的爱人呢？会原谅他吗？” 陆青野低头，看着那乌黑的发顶声音格外低沉：“会。” 孟晚棠的嘴角愉悦地上扬。 “工作的事，你先别操心了。有不少人，私下里找我，让我帮忙调理身体，给她们看看病。她们还会从我这儿买点药膏，还有我做的擦脸的东西回去。这些都是额外收入。多少也能补贴下家里。” 中医现在也不能考职称。 要等四五十年后，才能考职称。 那时候她早就退休了。 陆青野皱眉：“那就给你找一份别的工作，你要不要去教育局？” “让我当大夫就行。”孟晚棠骨子里是个很散漫，很自由的人。 她可不想老老实实去上班。 “那就去医院。”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服务一下老百姓就行了。”孟晚棠想着，先把名气打响，等到过两年，她就自己开诊所。 到时候小日子可是相当悠闲。 第376章 有志气 “哎呀，你不用内疚。”孟晚棠抬头见他一脸沉重，伸手揉揉他的脸，“工作的事儿，是我主动提出来给大姐的。大姐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家里也没人管她，我们要是再不搭把手，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陆青野拧着眉：“那也不用你拿工作来换。” “我不想去医院上班，就想让你养着我。这个工作要是不给大姐的话，那不就浪费了？” 陆青野没说话，孟晚棠半眯着眼睛质问：“你该不会不想养着我吧？” “怎么会？你不想上班就不上班，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这不就得了。”孟晚棠松开他，“这事情就过了，以后不准再提。” “嗯。” 陆青野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家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的一切，就像做梦似的，特别不真实。 他很害怕，忽然有一天，她就消失了。 “你今天不用去单位吗？”孟晚棠才想起来，这人似乎没上班。 “一会儿去，还没到点。” 孟晚棠：“！！！” 糟糕！ 现在还早。 孩子们还没去上学。 她都过糊涂了。 “我赶紧去做饭，你们吃了饭，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去。”孟晚棠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做饭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俩客人呢。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还这草就起来了？”陆彩华在厨房做饭呢，看到孟晚棠进来，就让她回去休息。 孟晚棠摇头：“我昨天前半夜在火车上都睡了。后半夜又睡了三个小时，根本就不困。对了，大姐，徐梦欣他们两口子呢？” 人应该起来了。 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动静。 “吴尚阳他们单位的房子分下来了。昨天刚收拾干净，就搬过去了。” 难怪他们俩昨天晚上没出来，原来人家已经搬走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很长时间吗？”孟晚棠惊讶。 “听说有人犯事，家属当天夜里就搬走了。房子空下来，收拾一下就能住。徐梦欣过去看过，房子还是独门独院的，环境挺不错。她想着，过了这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他们也不忌讳这些，于是他们两口子商量商量，就搬过去了。” “那明儿买点东西过去。” “我也过去不？” “不用。你都帮忙办东西了，就不用过去。我自己带着点东西过去看看就行了。” “也好。”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把饭菜做熟了。 “妈，吃饭了。” 孟晚棠到东厢房去叫人。 林素昨天休息得好，今天起得也不算早。这会儿，她整齐三个小家伙在讲故事。 比起孟晚棠，林素可有耐心了。 孟晚棠还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好了，要去吃饭了。吃过饭，你们几个还要去上学。等你们从学校回来，姥姥再继续给你们讲故事。” 林素看到小胖依依不舍的小眼神，抬手揉揉他的脑袋。 “小胖还想听故事呀？” 小胖在首都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跟着林素的。 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林素哄他。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 比狗剩和狗蛋要更亲近林素一些，讲话的时候也更加随意，更加亲昵。 “姥姥，我不想去幼儿园了，我能在家里听你讲故事吗？” 不想上幼儿园当然可以。 反正她在家也没事可做，专门教小胖一个人也挺好的。 林素刚要开口，门外就传来孟晚棠的声音。 “不行，必须要去幼儿园，不去幼儿园的话以后就没有饭吃了。” 林素张了张嘴，孟晚棠给她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 林素：“……” 她爱莫能助地看着小胖，双手摊开：“你妈妈不允许，所以你还是得去上学，等你上学回来，姥姥再给你讲故事吧。晚上你也可以跟姥姥一起睡。” 小胖唉声叹气：“姥姥，你不是我妈妈的妈妈吗？为什么你管不了我妈妈？” 这要怎么说呢？ 难道她要特别直白的说，她是因为内疚，因为心疼，所以万事都听孟晚棠的。 “因为姥姥年纪大了，妈妈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所以咱们都要听顶梁柱的话。” 狗剩嗤了一声：“我们家的顶梁柱是我爸，我妈也不听我爸的话。” 孟晚棠：“……” 林素戏谑地看了女儿一眼，心里十分满意。 “这说明你爸爸是个顶天立地，有责任感的好男人。” “是吗？” 狗剩对此很怀疑。 孩子们先从屋里跑出去，孟晚棠和林素最后出来的。 等看到那大大的桌子，再看着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的人，林素瞠目结舌。 “这么多孩子？”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孩子，当然在学校里不算，她说的是在家里。 当年因为孩子丢了，家里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孩子，就连樊浩都很少出现在林家。 他们就怕刺激到她。 “那三个姑娘都是我大姑姐的孩子。”孟晚棠早就习惯了，“不过她们明天就得搬回自己家住了。” “那怎么不在这儿住了？” 孟晚棠眼神复杂，压低声音：“哪儿有在自己家住得舒服的？”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大姑姐恐怕要等个几年才能从你家搬出去。” “都是运气好。我姐他们单位，新盖了一套房子，正好分给医院的员工。刚好我大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没地方住，完全符合医院的政策。才上班没几天，就分得了一套房子。” 林素感慨：“所以说这人呐，还得看命。你大姑子小的时候日子过得有点苦。长大之后所嫁非人。如今离了婚，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反而日子越过越好。” 这里面多少是有一点玄学在的。 “我大姐说，从我给她撑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日子就变了，好像老天忽然之间睁开了眼，看到了她似的。如今生活充满了希望，她甚至还自学护理。平时有事没事，就去妇产科，帮忙照顾一下产妇。” 孟晚棠觉得陆彩华还是挺有远见的。 “你这大姑姐人还不错，以后好好相处吧。” “嗯。” 孟晚棠小心翼翼地问：“妈，要不你就别去我婆婆家了。” “你那个婆婆也是个人才，我要是不过去看看，这人生恐怕会有遗憾。” 孟晚棠：那她的人生就有遗憾了。 第377章 她算什么 她们母女俩在一旁说悄悄话，大妮她们三姐妹都好奇地看着林素。 昨天孩子们没醒，自然也就没看到林素。 今天还是她们第一次打照面。 陆彩华端着汤从外面进来，看到林素坐在桌前，就跟闺女们说：“这是小胖他们的姥姥，你们也叫姥姥。” 大妮是大姐，但是性格内敛话不多。 老三话不少，但是说不明白。 老二最闯荡，大声说：“姥姥！” “这三个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林素答应了一声，笑着看了眼陆彩华，“跟你长得还挺像的。” 陆彩华听着心里特别高兴：“哎呀，就是一般化。您赶紧吃饭，饭都好了。” “都坐下吃。” 林素瞅了眼最后进来的陆青野，陆青野没坐下，而是帮忙盛汤，又帮忙递早饭。照顾孩子们的事，根本没让孟晚棠插手。 林素垂眸，安静吃饭。 早饭的味道还可以。 唯一不同的是，家里的孩子很多，吃饭就像打仗一样。她竟然不知不觉间，也吃了不少。 吃过饭。 林素起身回屋，在孩子们上学之前，把礼物拿出来。 “这是姥姥给你们的礼物。” 不仅狗蛋和狗剩都有，大妮她们三姐妹也有。 三姐妹没敢拿，看了眼陆彩华。 林素笑着说：“这是姥姥给的见面礼，必须都得拿着。” “这可是姥姥特意给你们买的，赶紧拿着。”孟晚棠都开口了，陆彩华才点头，几个孩子这才伸出手，接过礼物。 不只有礼物，还有红包。 陆彩华看到红包，急忙从孩子手里拿过来，要还给林素。 林素故意板着脸说：“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和你没什么关系。” “婶子，这不行，这绝对不行！”陆彩华说什么都不要。 林素看闺女，孟晚棠上前拉开陆彩华：“大姐，这是我妈给孩子的见面礼。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你就让孩子们拿着。这是当长辈的一点心意。” 话都这么说了，陆彩华只能让孩子们收下。 看到女儿们喜气洋洋的样子背过身偷偷去抹泪。孩子们高兴不是因为收了钱，有礼物。而是因为她们第一次被长辈这样喜欢。 林素注意到了陆彩华的反应，也装作没看见。 狗剩拿到红包，看到里面有好几张大团结，惊讶得合不拢嘴：“姥姥，这也太多了吧！” 狗蛋也很无助。 他不知道这钱该不该拿，纷纷看向陆青野。 狗剩也跟着皱眉。 只有小胖，年纪小，拿着红包，嘴角笑呵呵。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红包了。 所以很淡定。 “喜欢吗？”林素揉揉狗剩的脑袋，狗剩害羞地点点头，惹得林素大笑，“喜欢就行。” 孟晚棠看了眼时间：“行了，你们几个赶紧把礼物放回屋，等回来再高兴。赶紧去学校吧。不然一会儿该迟到了。” “好！”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转身往屋里跑，没一会儿都背着书包出来，跟家里的大人道别，纷纷朝着学校跑去。 孟晚棠担心林素的身体：“妈，你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 “不用，我一点都不困。”林素在车上睡了，虽然睡得不是特别好。 昨天回到屋里，又睡了几个小时，现在一点都不困。 “那行，你自己转悠着。” 孟晚棠去厨房洗碗。 她去的时候，陆彩华都洗得差不多了，看到她进来就说：“这儿不用你，你再回去睡一觉。这么早起来，肯定没有休息好。” “休息好了，中午再睡一会儿就行。你赶紧上班去，别迟到了。”孟晚棠没让陆彩华继续忙活，接过她手里的活，让陆彩华赶紧走。 陆彩华只能摘了围裙去上班。 陆青野也走了。 家里就只剩下林素和孟晚棠她们俩。 林素前后院转了一圈，回到前院，看到孟晚棠正在找她。 “有事儿？” “当然有事儿。”孟晚棠指着前面的门房说，“去门房，我给你看看。” “我这身体你不是检查过了吗？干嘛还要看看？”林素嘴上不情愿，身体倒是很正直，乖乖地跟着孟晚棠往前走。 孟晚棠嘴角微微上扬，没敢太明显，就担心她妈恼羞成怒，耍大小姐脾气。 她爸爸那么硬气的男人，在她妈面前，可是软得不行。 但凡她妈妈有一点不高兴，她爸爸都恨不得跪在地上求她妈原谅。 “说好了要给你调理身体，你还真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吗？”孟晚棠决定给林素好好调理身体，那是在得知林素身体的情况下，就开始做准备了。 林素被女儿训斥，非但不生气，还特别高兴。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还会跟女儿一起生活。”林素笑着说。 那样子真让人心疼。 林素不是没想过，是根本不敢想。 孟晚棠转过头，飞快地眨眨眼睛：“这有什么不敢想的？以后放心大胆地想，想怎么想，就怎么想。” 林素笑了。 进了门房。 孟晚棠让林素躺下，她给林素把脉，然后针灸治疗。 林素趴在那儿，跟她聊天：“你恨不恨他们？” “谁？” “孟家的人。” “哪个孟家？” 孟晚棠说完，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注意力都在针灸上，一不小心就进了林素的圈套。 她叹气。 “妈，你的身体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切忌大喜大悲，明白吧？”孟晚棠已经轻松拿捏住了林素。 林素轻嗤，倒不是对闺女不爽：“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自己给气死。我才刚和你团聚，还有三个那么可爱的外孙子，怎么舍得死？我姚桑真的死了，那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说得好有道理。 那她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些人？ 谢谢他们刺激了她妈妈的求生欲。 “你不用感谢他们，跟我实话实说就行了。让我心里有个数，别让他们背后笑话我是个傻子。” 孟晚棠刚才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林素冷笑一声，还卖了个惨。 这回是真的逃不过了。 孟晚棠只能老实交代：“孟家人对我还算可以，重男轻女，也没有太厉害。没让我吃不上饭，也没把我当成是丫鬟。他们最多在发现自己亲闺女，似乎更受大院里那些小子的喜欢之后，就果断地放弃了我。下乡，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却是我唯一的路。我不能嫁到大院里，就算真的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我算什么？” 第378章 都是设定好的 “你是我的宝贝女儿。” 林素冷飕飕地接了一句。 孟晚棠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生气，那从心里涌上来的愤怒，差点让她失去理智。 她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原主的灵魂还没消失？ 不能啊！ 她一点都没感受到。 孟晚棠脸色有些沉，但听到林素的话，又格外高兴。 “我当然知道我是你的宝贝女儿，可是别人不是这样认为的。也不知道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不会后悔。”孟晚棠很想去看看大院里那些人的反应。 林素不愧是孟晚棠的亲生母亲，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要不等你爸爸过来，咱们过去谢谢孟家人？” 孟晚棠心动了一下，就摇头，眉目冷清：“没必要。该还的我都还了。” “你拿什么还得？”林素瞬间眯起眼。 “反正我不欠他们什么的。” 孟晚棠心里隐约觉得，陈娇娇很忌讳自己和霍东升在一起。联想到林萍月对自己的试探，以及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惊惧，以及陈娇娇的反应。她心里有个猜测，该不会上辈子，她是嫁给霍东升了吧？ 千万别！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恶心了。 孟晚棠下意识想要呕吐。 她跑出去，干呕两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对啊！ 书里也没写陈娇娇是重生的啊？ 不过…… 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陈娇娇是重生女，重生归来，选择了最好的男人。 不是吧？ 陈娇娇什么眼光？ 霍东升这种垃圾，算什么好男人？ 好男人应该是陆青野这样的。 上辈子陆青野是什么结局？ 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她想到陈娇娇那内疚的眼神，下意识觉得陆青野的下场不太好。 孟晚棠手脚冰凉，她不相信陆青野会出事。 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也不是不能避免的。 陈娇娇和林萍月都重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要旁敲侧击一下，从陈娇娇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孟晚棠心事重重地回到屋里，林素一脸担忧：“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有点恶心。”孟晚棠随意这么疑惑，林素激动得想要爬起来。 “别动！” 孟晚棠忙伸手把她按回去，不让她乱动。 林素特别激动地问她：“晚晚，你是不是有了？你赶紧给自己把个脉看看。” “有什么呀？”孟晚棠根本就没听明白林素的话。 她看了一眼时间开始给林素拔针。 林素说：“当然是看看你有没有了呀？” “什么有没有？我能有……”孟晚棠话才说了一半儿，瞬间愣住，她意识到林素误会了，就解释说，“肯定没有。” 林素皱眉：“你都没给自己把个脉，怎么就知道没有？” “我一直在避孕来着。”孟晚棠说得大大方方。 林素不吃惊，但是很意外。 “你和陆青野还这么年轻，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避孕了？多生几个孩子，将来长大之后孩子们还能相互扶持，压力也能小一点。” 孟晚棠解释：“之前小胖生病，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说话，万一一辈子都说不了话可怎么办？我们就打算再也不要别的孩子了。” 林素听到这话沉默了。 她理解孟晚棠的做法。 “妈，其实你这个年纪还是能生孩子的，你要不要生个二胎？”孟晚棠还笑着打去林素。 林素背上的针都已经拔掉了，她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当初我早就想好了，只生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爸呢？他难道不想多要一个孩子吗？”孟晚棠真心想说的是，如果她妈妈愿意生一个男孩儿，估计丁红也就不会这么闹了。 孩子丢了再生一个孩子，心里虽然还会难过，但是那种悲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淡一点。 这样林素也不会变得那么歇斯底里。 林素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孟晚棠心里所想。 “可你是我用了半条命才换来的孩子，我凭什么让别的孩子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林素有的时候很偏执。 她后来的身体经过精心的养护，其实还是可以再生一个孩子的。 但她死活都不想再生。 “我生你是因为我和你爸爸很相爱。他担心我的身体不让我生孩子。我因为爱他，所以背着他偷偷生了一个。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才偷偷地躲到其他城市去生孩子。当时我既欣喜又担心，所以听信了别人的话，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如果我早一点和你爸爸坦白，和家里人说清楚。不需要那样奔波，好好的养身体的话，我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那可不一定，作者让咱们母女俩分开，咱们就必须要分开。 孟晚棠在心里默默说完，有点心疼林素。 作者只是随便一说，随便一个设定。她根本就不知道书里的人物会有多痛苦。 孟晚棠伸手抱住林素：“妈，你不需要内疚。过去这些年我过得真的挺好的，没有受委屈。虽然在你身边可能会活得更好，但是你想一想孟家人。绝对不会给我一个好脸色看，背后还不知道说得有多难听。我还不如在外面平平安安地长大。如果我真的在家里面长大，也就不会遇见陆青野，这样哪儿还有小胖他们三兄弟。” “那怎么能一样呢？妈妈会给你介绍更优秀的……” “可他们都不是陆青野。”孟晚棠想到那个沉稳内敛，话不多，却很会疼人的男人，幸福地说，“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就不会结婚。妈，现在真的很好。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你啊。” 林素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是在安慰自己。 “妈，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要珍惜现在，过好未来的每一天。” 林素：“对！” “明天我带你去村里看看，让你看看我以前住的房子。那个房子还没有拆。” 林素眯了眯眼睛，总觉得闺女这在打什么鬼主意。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反正我也不困。” 倒也不必这么快。 第379章 宠妻狂魔 林素身体不好，孟晚棠不敢轻易折腾。她本来打算骑着自行车带林素去，陆青野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辆吉普车。 “你这是从哪儿弄的呀？咱们开着车回去岂不是太招摇了？” 孟晚棠嘴上说着有点儿担心，脸上的满意却是溢于言表。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不招摇。” 就这还不招摇？ 孟晚棠怀疑这人说的是反话。 她直到现在风声还挺紧的，太招摇反而容易遭人恨。 陆青野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垮了，那他和孩子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是养活不起，是要被人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孟晚棠不禁严肃地说：“你在外面做什么我都不过问。但有一点你可得记清楚了。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儿，千万别做些什么事儿，连累了家里人。” 陆青野当初可是侦察连的人，当初可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 他还曾经打入敌人内部。 不可能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 陆青野差点儿没被眼前的女人给气笑：“你是不是还准备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做大难来临各自飞？这明明是我为了你的孩子，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这点儿本事是没有办法把你从坑里拉出来的。孩子我肯定地给你照顾好了。把他们抚养成人这都是最基本的。他们要成才，成为有用的人，将来才能成为你的骄傲。”孟晚棠说得理直气壮。 真是伶牙俐齿。 陆青野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孟晚棠咧嘴，把他手拍开。 “你要是把我的脸捏坏了，我跟你没完。”孟晚棠说着揉揉自己的脸，“你要是忙就赶紧回去吧。我跟妈回去就行。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去看看曹凤英，虽然当年曹凤英让我吃了亏，但那也只是名声上，实际上我还是过得挺好的。” 陆青野：“……” “我自己开着这车子回村没事儿吧？”孟晚棠还是有些不放心。 “爸安排的。” 孟晚棠：“……” 搞了半天她爹还是宠妻狂魔。 失敬失敬。 陆青野只是回来送车的，他把车送到家，骑着自行车回了单位。 有车孟晚棠就不用担心了。 她放心大胆地带着林素去乡下，还特意绕了一圈去医院问问陆彩华，问她要不要捎点儿什么东西回来。 陆彩华东西本来就不多，前几天已经把东西都带过来了。 “怎么你们要回去？” 孟晚棠用眼神暗示陆彩华：“我妈要回去看看。” “要不要我也回去吧。”陆彩华有点儿担心她们母女俩吃亏。 曹凤英可不是好惹的。 万一出点儿什么事…… “你可拉倒吧，曹凤英要是知道你在城里边有工作，估计会搬到你们家住。”孟晚棠就是问问陆彩华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帮忙带过来的，正好有车，比较方便。 既然陆彩华没有要拿的东西，那就算了。 “那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小心点儿，别跟他们起冲突，真有什么的话就早点儿开车回来。” 孟晚棠笑着说：“知道，那我们就走了。” “路上慢点儿。” “嗯。” 孟晚棠挥挥手坐上车，开车载着林素去村里。 村子里来一辆马车，或者是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都能转得全村子都是。更不要说，一辆吉普车开进村子里。 车子刚开到村子口，就有一群小孩儿追着后面跑。 那些小孩儿看到车子停在狗剩他们家门口，还以为狗剩他们回来了，羡慕地往车里看。结果只看到两个大人从车上下来。 其中一个孩子认识孟晚棠，大着胆子上前问：“婶子，狗剩他们回来了吗？” “他们两个上学呢，等到放假了才能回来。”孟晚棠认出这小子是苗银花的儿子，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这孩子。 牛蛋看到大白兔奶糖馋得都流口水了，却老老实实的摇头。 “婶子，我不能要。” 孟晚棠伸手把小孩儿拽过来：“这就是专门给你买的，拿着吃吧。” 孟晚棠把糖放在小孩儿的口袋里，揉揉牛蛋的脑袋：“去玩儿吧，等到狗剩他们放假了，让他们回来找你玩。” “好！” 牛蛋捂住自己的口袋，转身就往家里跑，其他的那些小孩儿羡慕地看着牛蛋。 旁边儿又冒出来一个小子，向孟晚棠伸出手：“你也给我点儿糖。”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可真是牛逼坏了。 孟晚棠开始还没认出来这个浑身脏兮兮，干瘦干瘦的小孩儿是谁。 这不是隔壁老马家的那个马壮壮吗？ 孟晚棠很吃惊，她记得马壮壮还是个挺胖乎的小伙子，这才多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孩子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我为什么要给你一点儿糖呢？”孟晚棠从来都不会惯着小孩儿。 她没想到自己这话才刚说完，马老婆子就从隔壁院子里窜出来，指着孟晚棠鼻子骂。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一块儿糖都舍不得给孩子吃。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儿的婆娘。” 孟晚棠知道马老婆子这个人不讲道理，也不生气，慢悠悠地说：“我呀！还真不是对谁都这么抠。” 孟晚棠转身打开车门儿，从里边儿拿出一个布袋子，朝着旁边儿的几个小孩儿招手。 “来，你们几个过来。婶子给你们糖吃。” 这几个小孩儿都是村子里的孩子，不少孟晚棠都认不出来。但有好几个孩子她看着都眼熟，平时是跟狗蛋和狗剩他们一起玩儿的。 孟晚棠每个小孩儿分了一颗大白兔奶糖，这些小孩儿就一哄而散。 唯独马壮没有，马壮壮气得嗷嗷大哭。 他气得躺在地上打滚。 “我也要糖，我也要糖，我也想吃糖。” 简直就是魔音穿耳。 马老婆子也不哄孙子，指着孟晚棠骂得可难听了。 孟晚棠早就知道马老婆子是什么人，天天被马老婆子骂，她都有点儿习惯了。 林素可不习惯。 她手里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根盘的油光锃亮的竹条，朝着马老婆子的脸啪啪就是几下子。 马老婆子人都被打蒙了。 第380章 陈娇娇的反应 马老婆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个比她还不讲理的女人。 她被打得疼得嗷嗷叫唤，睁眼一看，就看到一个长相特别漂亮，但是眉眼跟孟晚棠有七八分相似，又格外文静的女人，手里拿着竹条儿，正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你他妈是谁呀？你再打我一下试试。”马老婆子回过神来就指着林素说了一句。 啪啪！ 竹条拍在脸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听着就觉得疼。 孟晚棠还眯了眯眼睛，都不忍心看马老婆子。 她瞅着马老婆子脸上瞬间浮现两道红色的印子，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多疼呀！ 马老婆子没想到林素竟然还敢打她。 “你还敢打我？” 林素讲话的时候声音也温温柔柔，客客气气，就跟她整个人的气质一样。偏偏她说出口的话特别气人。 “不是你刚才说的让我再打你一下吗？我都已经照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素一脸不解，那表情好像在说马老婆子在无理取闹，“我虽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照做了。” 马老婆子气得颤抖着手指着林素，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好，好，你给我等着。” 马老婆子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孟晚棠把大门开了，二话不说就把林素推进去。 “别跟这死老太婆一般见识。”孟晚棠担心马老婆子失心疯，万一要是把林素给打坏了，她可没地方后悔去。 林素护女心切，有些心急，但也不是不听劝。 “这就是你们家呀？你以前就住在这儿吗？”林素进了院子往里，开始打量着院子。 孟晚棠指着旁边的那个小平房说：“原本新房子这里是三间大瓦房，结果被我不小心给烧了。后面我就住在旁边的小平房里。还是陆青野回来之后我们家重新盖的房子。” 只可惜房子没住几天，又出了那件事，陆青野担心她出点儿什么意外，强势要求搬到城里去住。 别的不说，光是这一点，孟晚棠就很感激陆青野。 换了一个地方，心里的恐惧就减少了很多。 她还没坚强到自己差点儿被人家强女干，还能坦然自若地去上班。 她的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好，甚至晚上回家睡觉的时候都很担心，屋子里会忽然出现一个人。 换了一个地方之后，不得不说好了很多。 她能快速地忘掉那件事，没有那么恐惧，也是因为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环境虽然陌生，但是有了别样的安全感。 至于那个从地道里爬出来，想要把他们弄死的那个人，孟晚棠反而没有害怕。 她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很脆弱，有的时候又真的很大胆。 林素说着朝着小平房走去，孟晚棠递给她一把钥匙。 孟晚棠没跟着过去，因为马老婆子从外边儿冲过来了。 孟晚棠可不跟马老婆子客气，她拿着铁锹就往外面走，把马老婆子挡在门口儿，还不忘跟林素说：“妈，你别管我这里，你就先进小平房里看看，那可是我当初住的地方。” 林素：“……” 她看到姑娘都动家伙了，想了想还是别过去添乱。 马老婆子没想到孟晚棠这么虎，冲出来就朝着他脑袋上砸。她吓得急忙往旁边躲，嘴里还口吐狂言。 骂人的话是一句都比一句脏。 孟晚棠把马老婆子从院子门口赶出去，朝着对面的那个分队铲了一铲子就往马老婆身上扔。 “让你满嘴喷粪。” 马老婆子猝不及防被孟晚棠泼了一嘴，她气得两眼发红拼命的把嘴里的粪往外面吐。 “你这个小娘养的，我跟你拼了。” 孟晚棠冷笑：“你来呀，你要是把我打死了，你这辈子就完了，你们全家都得给我陪葬。我就不一样了，我把你打个半死不活，我还能把你治好，治好了之后我再把你打个半死不活。反正我也不用担责任。” 马老婆子一下就被孟晚棠给忽悠得愣住了。 她这人一露怯，就处在了下风。 “你别倚老卖老，拿不要脸当本事。别人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自己的孙子想吃糖你就去给他买，你没本事给他买，就老老实实窝在家里，别让他出来丢人。我不给你糖还有错了，你还敢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孟晚棠手里拿着铁锹，一脸冷笑，嘴跟机关枪似的，攻击相当猛烈。 马老婆子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想跟人家讲道理，却发现自己还没理，被孟晚棠骂了半天，灰溜溜地回家了。 小样儿，还真以为她治不了这种老泼妇了呢？ 孟晚棠放下铁锹，一转过身就看到林素站在院子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 孟晚棠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说：“妈，你现在放心了吧？我其实根本就不吃亏，我们村里最牛的老婆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林素听到她还在这里自夸，笑得不停地摇头。 “如果你当初要是在咱们家里长大，估计丁红那个老太婆肯定会拿你丝毫没有办法。” 林素想到小姑子被女儿抽得脸都肿了，也没敢回家去告状。甚至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她就知道自己闺女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如今看到她在村子里也如此张扬跋扈，总算明白为什么她姑娘说，她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日子过得还挺好的。 虽然乡下有糟心的生活，但是不被人欺负，这就很好了。 林素心里还是很心疼孟晚棠。 没有谁天生愿意这么凶悍。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所有的强势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妈妈会保护你。”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用这种凶悍和强势来武装自己。 林素走过来，把孟晚棠手里的铁锹拿过来放在一旁。 孟晚棠知道她妈心疼她了，故意说：“妈，你肯定不知道生闷气会生病的吧？所以做人就要像我这样痛痛快快的，有什么说什么，别人骂你，你就要痛快的骂回去，有气就立刻撒出去。这样才能健健康康的。” 林素听着这歪里笑的眼睛都弯了。 “还有这种说法？” “这可是一书里写的，老祖宗在书里写的明明白白。” 林素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反正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忽然看向门口，然后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 第381章 试探 林素心里有些疑惑，明明她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她却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好像认识她似的。 明明她第一次来这里。 而那个女孩儿的年纪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就算她比自己的女儿还大上几岁，时隔二十多年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门口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她是不是找你有事？” 林素从来都是有问题就立刻解决。 孟晚棠顺着林素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的陈娇娇嘴角勾起玩味的微笑。陈娇娇看到孟晚棠这个微笑，吓得脸色一白，不出三秒，转身就走。 “她怎么了？是不是有精神病？怎么看上去好像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林素心里满是疑惑。 “可能是婚姻不太幸福，受了打击。”孟晚棠这语气听上去不太对。 林素认真去看向她：“刚才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养父母的亲生女儿吧？” 该怎么说呢？她妈真是天生就聪明。 孟晚棠都佩服。 “哦，她就是我养父母的那个亲生女儿。”孟晚棠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屑。 虽然她不喜欢陈娇娇，导致陈娇娇成为陈家养女的最终因素，也是因为她。 如果她是一个女儿，丁红就不会把她送出去。 这样陈娇娇从小到大就会在孟家长大。或许在孟家长大会受一肚子气，再怎么样这也是她的亲生父母，她至少过的不会那么艰难。 孟家人对原主虽然也不太好，有一点冷漠，好歹好吃好喝的供着原主，没让原主吃太多的苦，甚至还养成了那样娇纵的性子。 陈娇娇没错，陈娇娇错的就是她人生重来一次，想要抢走属于原主的人生。 虽然孟晚棠对此喜闻乐见。 “你们关系不太好？” 林素心里也清楚，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会很好，但没想到竟然恶劣成这样。 “我们属于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她这个人挺虚伪的。”孟晚棠一想到陈娇娇之前的那份做派，就恶心的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妈，如果你真想补偿她的话，就在她有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就行。” 她知道这是林素想要补偿陈娇娇。 孟晚棠不能把实情告诉林素，只能隐晦的说一下自己的态度。 “你既然不喜欢她，那就算了。” 林素心里很清楚，是陈娇娇顶替了自己女儿吃了不少苦。她如果不做点什么，心里肯定会过不去。 不是因为她心疼陈娇娇，或者是感谢陈娇娇。她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有轮回。 欠陈娇娇人情的人是孟晚棠，孟晚棠早晚有一天会还给陈娇娇。 林素并不知道，孟晚棠已经把这份因果还上了。 “你不用觉得我亏欠她，所以对她另眼相看。我们之间应该说互不相欠。” “怎么可能？”林素下意识反驳。 孟晚棠相当于抢了陈娇娇的人生，孟晚棠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弥补。 “妈，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不要过多的跟陈娇娇这个人接触，我不喜欢。” 孟晚棠知道陈娇娇是重生的。 她也知道陈娇娇不想让她和林素相认。 所以刚才陈娇娇在门口看到林素的时候才会那么震惊。 “行了，我听你的。” 林素自然是顺着女儿。 “我一个朋友的妹妹住在咱们家，顺便帮咱们看房子。那个姑娘也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徒弟，现在应该在卫生所上班呢，不在家。你先进屋去躺一会儿，我去看个朋友，等咱们回来了再去陆家。” “行，你去忙你的。我正好休息一下。” 林素坐了这么一会儿车，感觉到很辛苦。主要是乡下的路并不平坦，颠来颠去人会不舒服。 孟晚棠把枕头找出来，让林素躺在炕上。 她看到林素闭上眼小憩，轻手轻脚的出门，打算去找苗银花。 她刚从院子里出来，刚刚走过隔壁院子，前面那家门后忽然窜出来一个人。 陈娇娇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只是脸色不太好。 “我有话想问你。” 孟晚棠这次下乡自然是来套陈娇娇话的，她冷冷的望着陈娇娇，并不热情，甚至还相当冷淡。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陈娇娇左看看又看看，担心隔壁院子里有人，相当谨慎的开口。 “我们能换个地方聊天吗？一个空旷一点的周围没有人的地方。” 陈娇娇要说的话太惊世骇俗。如果被别人听见了，恐怕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孟晚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陈娇娇是重生的。 这样的事情匪夷所思，别人听了也不一定会怀疑什么，可是世界上不缺聪明人。 “前面学校的操场，可以吗？”孟晚棠指着前面寺庙改成的中学说。 操场很大，还长着绿油油的草。 好处就是地方足够空旷，一旦有人靠近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陈娇娇点头，转身往学校走。 她走了两步还回头看，很担心孟晚棠没跟上。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孟晚棠语气有些不耐烦。 陈娇娇脚着手指不安地看向孟晚棠：“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孟晚棠嗤笑：“你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吗？还在这里跟我装腔作势？” 陈娇娇震惊的看着孟晚棠，脸色变了好几次。 那眼神不停的闪烁。 孟晚棠很好奇，陈娇娇到底想到了什么，竟然会把自己吓成这个鬼德行。 她不说话就是一句试探，便让陈娇娇乱了阵脚。 陈娇娇不信孟晚棠也是重生的。 她觉得这句话很有可能是林萍月告诉孟晚棠的。 “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不是。”陈娇娇语气笃定，心里面根本就不确定，她这是在试探孟晚棠。 她死死的盯着孟晚棠，想从孟晚棠眼里看出一些答案。 很可惜，孟晚棠有备而来。 陈娇娇注定一无所获。 她越看心越慌。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孟晚棠绝对不可能是重生的。如果她是重生的，一定不会嫁给陆青野。 陈娇娇故作镇定的说：“如果你的和我一样的话，就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孟晚棠轻笑：“做哪样的选择？选择陆青野吗？” 第382章 原来他死了 陈娇娇脸色大变。 “你明知道他会死，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陈娇娇说完孟晚棠手指死死地攥成拳头。 她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 陆青野会死？ 为什么会死？ 孟晚棠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却一个字都不敢问。 一旦让陈娇娇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陆青野会死，那陈娇娇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我可以不让他死。”孟晚棠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狠狠地刺激到了陈娇娇。 陈娇娇实在太嫉妒她了。 她知道孟晚棠是重生的之后，心里警惕的那根弦瞬间就崩断了，被孟晚棠这么刺激了下，一时间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不让他死，你凭什么不让他死？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吗？你别骗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 陈娇娇虽然抓狂，但是脑子没有彻底坏掉。 到了现在她还在试探孟晚棠。 孟晚棠轻嗤：“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的话还会嫁给他吗？你再好好想想，他现在跟上辈子真的一样吗？” 陈娇娇脸色又是一变。 是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原来陆青野退伍之后，曹凤英看这个儿子非常不顺眼，就把他从家里分了出去，他没有地方住，就住在河边的一个小茅草房里。 因为一场意外，陆青野死了。 但是这辈子不一样。 陆青野不仅和孟晚棠结了婚，还和曹凤英他们断绝了关系，根本就不来往。现如今更是住在县城里，他似乎早就脱离了上辈子的那个命运线。 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死了呢？ 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 陈娇娇原本不相信命运是能改的，可是现在她重生了，她走了和上辈子不一样的路。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选择霍东升？”陈娇娇其实更想问孟晚棠，上辈子的霍东升真的对她一心一意吗？为什么会对她一心一意？ 有没有什么秘诀。 她所求的并不多，养父母对她不好，亲生父母对她也不亲。 她为了能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每天都在讨好别人，失去自我，可就算是这样，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特别羡慕孟晚棠。 养父母对她很好，甚至为了她不认自己的亲生女儿。孟晚棠还特别好运地认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孟晚棠还有一个把她宠到手心里的男人。 孟晚棠要什么有什么。 她却一无所有，生活得落魄又贫穷。 她每一天都在苦苦挣扎。 孟晚棠却坐着豪车，住着豪宅，穿着昂贵的名牌，吃着她一辈子都吃不到的昂贵食物。 她怎么可能不嫉妒呢？ 所以陈娇娇重生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抢走孟晚棠的男人。 至于养父母喜不喜欢自己，亲生父母爱不爱她，她都不在意，她自始至终在意的就只有霍东升一个人。 陈娇娇为了嫁给霍东升付出了很多努力，为了得到霍东升的心，她用尽了浑身解数。 可到头来她留住了人也没留住心。 孟晚棠当然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她根本就没想到原主的上辈子竟然嫁给了霍东升，两人看起来好像还挺恩爱的。 想到孟晚棠这个男人，孟晚棠就生理性的反胃。 “没有人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既然上辈子我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体验的也体验了，这辈子我就要换另外一种活法。” 孟晚棠轻蔑地看着陈娇娇问：“我这么做你有什么疑问吗？” “你知不知道你上辈子的生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陈娇娇很抓狂，心里更嫉妒了，嫉妒得她想发疯。 孟晚棠却笑着说：“所以你永远不如我。” “不可能我这辈子会比你好上一万倍，你就等着陆青野死吧。” 陈娇娇诅咒完陆青野，心里就后悔了。 “看样子你只想让我回到原本的路线上去。”孟晚棠强忍着恶心，凑得陈娇娇耳边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那厌恶的表情，“你肯定不知道霍东升惦记我很久了。” 陈娇娇气得咬牙切齿。 “你到底想怎样？”陈娇娇红着眼睛愤怒地盯着孟晚棠，“这辈子你已经放弃他了，为什么还非要跟我过不去？你抢走了我的人生那么多年，这辈子我还放你一马，为什么你一直在找死？” 不得了，陈娇娇被气得人都快发疯了，恨不得要杀了她。 孟晚棠到底没有继续刺激人，她云淡风轻地说：“虽然你那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挺恶心人的，但我欠你的这辈子不是也还你了？你以为我不放手你就能嫁给霍东升吗？” 陈娇娇一直以为是自己抢占先机才和霍东升在一起的。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孟晚棠故意施舍给她的。 这一刻陈娇娇差点儿没疯了。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陈娇娇你放聪明一点吧。你想要嫁给霍东升，我让你如愿以偿了，但是你觉得霍东升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你喜欢吗？”孟晚棠试图劝陈娇娇换条路走。 霍东升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娇娇既然是重生而来，为什么不能走一条新的路？ 她明明有几千几万种更好的选择。 陈娇娇却警惕地看着孟晚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是不是就等着陆青野死了之后好重新勾搭霍东升。” “那你最好祈求陆青野别死。”孟晚棠差一点儿没抬手抽陈娇娇一巴掌。 陈娇娇诡异地盯着孟晚棠：“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陆青野了吧？他到底哪儿好？他活儿比得上霍东升吗？” “……” 陈娇娇怎么忽然讲话这么粗俗。 这让她该怎么回答呢？ 孟晚棠不是很想炫耀地说：“陆青野没别的本事，可能就是比霍东升厉害太多了吧。” 陈娇娇知道活动生有多能折腾。 她听孟晚棠这么说第一反应是不信。 可这个人是孟晚棠，孟晚棠上辈子跟霍东升还是夫妻呢。 她这么不想跟霍东升过日子，反而非要跟着一个即将死的陆青野…… 陈娇娇神情古怪。 难道陆青野真的那么猛？ 第383章 死亡真相 “你吹牛。” 陈娇娇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吹牛？你觉得我放着上辈子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跟一个要死的人结婚，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我图什么？图他家里穷，还是图他爹妈不是东西，心眼子都偏到太平洋对岸去了？” 孟晚棠说的陈娇娇差点就信了。 “可你之前那几年，根本没打算跟陆青野好好过日子。”陈娇娇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孟晚棠啧啧两声：“我嫁给陆青野图的就是他身子。他不专业，让我独守空闺，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陈娇娇：“……” 她以前觉得孟晚棠傻，好糊弄，后来发现孟晚棠心思缜密，都是装的。 现在孟晚棠又掀翻了在她心里的固有印象。 “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你才满意？”孟晚棠拧着眉，上下打量陈娇娇，“你该不会是为了探听一下我们家的私密吧？霍东升虽然比不上陆青野，但是伺候你，应该也够了。反正我是不喜欢春天里的公狗，没底线，也没公德心。” 陈娇娇原本还不相信孟晚棠真的回来了。现在听到孟晚棠讲话的语气，才知道孟晚棠是真的回来了。 现在的人根本就不会这么讲话。 “你真的对霍东升没有意思？”陈娇娇心里相当不安。 她上辈子过得那么惨，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就是为了能过上孟晚棠上辈子过的日子。 “不是和你说了，陆青野比他好吗？” 陈娇娇急切地说：“那陆青野要是死了呢？” “看心情。”孟晚棠故意刺激陈娇娇。 陈娇娇果然沉不住气，她讲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孟晚棠，你不能这样。陆青野是马上就要死了，可你也不能来找霍东升。不管你和他上辈子怎样，这辈子你没选他，你就没有资格再跟他在一起。” “你是这么想的，可是霍东升是这样想的吗？”孟晚棠不敢直接问她陆青野是怎么死的。 她只能继续刺激陈娇娇，让陈娇娇很自然地说出陆青野死亡的事情。 陈娇娇是重生的，上辈子陈娇娇过得不好，她所以经历的一切，孟晚棠都不知道。孟晚棠知道的是这辈子的事儿，知道的是陈娇娇重生后的故事。 如果不是陈娇娇因长阳错的暴露，孟晚棠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竟然和霍东升结婚了。 他们好像还很恩爱，似乎过得不是一般的好。 孟晚棠这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那么恶心。 “孟晚棠！” 陈娇娇生气了。 孟晚棠很感谢原主之前那么作死，才给了她现在的机会。 她轻笑着说：“那你想个办法，别让陆青野死。反正他现在年轻力壮的，长得也挺好看，我还挺舍不得他死的。”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吗？”陈娇娇说完就对上孟晚棠似笑非笑的眸子，她身子一僵，“你别这样看我，你这样看我有什么用呢？我是不会……” “你不会什么？”孟晚棠轻嗤，居高临下地望着陈娇娇，“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应该很清楚，我比你更了解霍东升是什么样的人。我勾勾手指，他就会屁颠屁颠地过来。对了，你应该不知道，他前年为什么会起不来炕吧？” 陈娇娇目光犀利：“你到底知道什么？” “想知道？”孟晚棠见她点头，故意说，“那你就想吧。” 陈娇娇追上孟晚棠，死死地拉住她的袖子说：“你不要太过分！” “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懒得说。”孟晚棠扯开陈娇娇的手，“我虽然享乐，但别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可不是你，喜欢捡垃圾。” 陈娇娇心里就是知道自己不如孟晚棠，听到孟晚棠这么说，才会更加愤怒。 “我捡垃圾，你难道不是比我更喜欢垃圾？一个被枪毙的人渣而已，你还当成是宝贝？霍东升顶多是风流，陆青野却是实打实的人渣！” 孟晚棠眼神冷得吓人：“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谁不知道陆青野一年后会被枪毙？”陈娇娇没发现孟晚棠的脸色变了变，她恨不得把陆青野贬低得一无是处，“谁不知道，陆青野是最大的犯罪头子，卖国贼，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他说不定还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生了好几个孩子。他这种人模狗样的垃圾，也配跟霍东升比？” 孟晚棠心里反而镇定了。 不管上辈子陆青野的下场如何，这辈子，孟晚棠绝对不会让陆青野重蹈覆辙。 如果有人非要给陆青野扣上一顶卖国贼的帽子，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来自于别人的栽赃陷害，还有一种是源自于他的家庭。 孟晚棠只需要隐晦地告知陆青野，让陆青野警惕起来即可。 至于林萍月，她虽然也是重生的，好像跟陈娇娇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林萍月找到的是陆青野，再隐晦地接触她。 似乎，林萍月所经历的世界，应该就是她来了之后的这个世界。 “是吗？那应该祈祷他不是一个人坏人，不然我过得不好，就回来抢回原本属于我的人生。” 孟晚棠转过身的瞬间，脸上得意的神情瞬间消失。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吐一下。 “看样子，你和那个姑娘聊得不太愉快。” 孟晚棠回到院子里，林素打量她一眼，慢悠悠地开口。 何止是不愉快。 只能说差点没把自己给恶心死。 “还行。” 知道陆青野明年会出事，不，是今年就会出事。 一般都是半年多以后才会判下来。 或许陆青野的事儿，比她想象的还要难。 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出事。 陆青野发生意外，她们一家子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孩子们还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来。 哪怕她相信陆青野不会做出这种事，可孩子们不知道。一点流言蜚语，都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一条人命。 “妈，你还去陆家吗？”孟晚棠迫切想回去，想要叮嘱陆青野，让他小心谨慎些。 或许陆青野出事儿，估计就在最近了。 林素点头：“走吧。” 她带了东西过来，到了地方，让孟晚棠把两瓶白酒拿下来。她拿着一条烟、和两包蛋糕，扭头看自家闺女。 “是这家吗？” “嗯。” 孟晚棠不想进去，故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曹凤英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孟晚棠，又看看孟晚棠身边的林素，心里猜测林素的身份。眼睛看到她手里的拿着的东西，立刻扬起老实巴交又难掩兴奋的笑。 “老二媳妇，这是……” 第384章 气死她了 “你就是青野的妈妈吧？你好，我是孟晚棠的亲生母亲。不久之前我才和我的女儿意外相认，第一次登门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 林素讲话那真的是文绉绉的，一看就不像是农村人。 曹凤英一瞬间有些自卑。 她看着林素身上穿着的衣服，那白衬衫的质地就跟他们的不一样，外面还套了一件特别漂亮的淡青色针织衫。下面那条米色长裤显得他的那双腿又长又直。 而且整个人长得极美。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书香门第的韵味。 “哎呀，原来是亲家呀，赶紧进屋。”平日里木讷的曹凤英，此时眼神灵活，眼底带着精明，跟过去那精明的样子完全不同。 孟晚棠觉得原主眼睛真的是瞎，这样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是好糊弄的角色。 她活该被坑得没了小命儿。 林素看上去温温柔柔的，讲话也特别好，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打量着陆家的房子。 “来，你先喝点儿水。” 家里茶缸有数。 曹凤英用大碗端了一碗水过来。 “您太客气了！我不渴。”林素推脱了一下，接过碗放在炕上。 曹凤英还在偷偷的打量林素，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杀神孟晚棠。 搞不清楚这对母女俩过来是什么意思。 “哎呀，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曹凤英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些酒，心里猜测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要是转手卖出去的话，她还能给小儿子送点儿钱过去。让小儿子在那边日子过得稍微好点儿。 她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耳边却炸开林素温温柔柔的话。 “看到你们家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我这心里就痛快了。” 嗯？ 这是什么话？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曹凤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抬头，对上林素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刚才没听错，林素就是这样满满的恶意。 “我就说孟晚棠怎么这么一副德行？她养父养母的亲生女儿哪怕没在他们跟前长大，依旧长成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姑娘。孟晚棠在他们身边长大愣是没感受到半点儿熏陶。搞了半天是谁生的随谁，都是这么刻薄不讲理，没有一点人情味儿。” “你说我刻薄，没有一点人情味儿我也就认了，但你说我不讲理。这就有点无理取闹。”林素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你怎么对我闺女的我心里都有数。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希望以后闭上你的嘴。以后你们村里面有谁说我闺女不好的话，我就来找你们的麻烦。” 林素慢悠悠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曹凤英。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我想收拾的人，就没有收拾不了的。” 孟晚棠在旁边儿看得一愣一愣的，急忙跟在林素身后追了出去。 她笑嘻嘻地挽住林素的手臂问：“妈，原来你是来给我撑腰的呀？” 林素淡淡地瞟了孟晚堂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过来送礼的吗？” 孟晚棠开始还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你看看你以前住的那个小破屋，怎么好意思说你自己之前过得好的？”林素进到那个小屋的时候，只觉得憋得慌，心里面特别难受。 丁红收养的那个女儿住的房子那么大，还堂而皇之地跟孟珣要钱，把钱都花在林萍月的身上。 林素只要一想到孟珣在林萍月身上花的钱，心里就堵得难受。 哪怕这个钱不是孟珣主动要给的。 但丁红这么做就是来恶心她的。 孟晚棠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自己不小心把那三间大瓦房都给烧了，所以才只能住在旁边的小房子里。” “可是他们家人也没有帮忙。”林素可不是吃素的。 她只是来了解一下女儿的生活。 想确定孟晚棠之前过得到底好不好。 看过之后，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生活中肯定会有一些小摩擦，总的来说日子还算过得去，没有吃太多苦。 “回吧。” 林素开口。 孟晚棠二话不说就开车带着林素回去经过。 经过卫生所的时候，林素往外面看了一眼，她知道女儿曾经在卫生所上过班，却没有多问一句。 “你以后不打算去单位上班了？”林素觉得女儿的想法有点怪。 孟晚棠一心想开一个小诊所，自然不想去上班。 “不去。” 孟晚棠骨子里是一个自由的人。 “你要是不想去医院上班，或者是去别的地方上班也可以。你爸认识不少人能帮你安排。”林素的想法就是这个年代最朴实的想法，有一个单位去上每个月能拿到固定的工资，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是大家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这不是孟晚棠想要的。 “妈，我是真的不想上班。” 孟晚棠又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太惊世骇俗了。 “不想上班就不上吧，你爸又不是养不起咱们。” “我还以为你想跟我爸离婚呢。” 孟晚棠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有些时候真的是嘴比脑子快。 话不经大脑就说出口了。 林素似笑非笑地说：“就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我觉得你还挺喜欢我爸的。再说我爸这个人也不错。这么多年，始终如一，也没嫌弃你这么作。除了真爱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这下轮到林素沉默了。 “妈，我爸也是受害者。你痛苦他一样痛苦，而且他比你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林素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妈，你别跟我爸生气，也别跟他闹别扭，如果他选择和我们在一起，有些事情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活如果要斤斤计较，那过得太累了。适当地放松一下，不仅让家庭更和睦，反而会让自己的心情更美好。” 孟晚棠劝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张嘴还挺会说的。” “还行吧？就是不知道遗传了谁。” 孟晚棠逗林素开心。 等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家里不太对。 她想起之前有人来家里偷东西，忽然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跑。 她走进院子门口，熟练地拿出一个铁锹。 第385章 他就一饭桶 林素还没搞清楚状况，看到孟晚棠领着铁锹进去，心知不好，急忙在旁边的小屋里，找到一把镐头，急忙去追孟晚棠。 孟晚棠没想到家里会招贼。 她发誓，要把这个贼送去劳改。 敢上他们家来偷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孟晚棠走到屋门口，发现屋门还开着，心里冷笑两声，这小偷胆子可真大。 上门偷东西，竟然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好猖狂啊！ 孟晚棠手里攥着铁锹，一脸冷笑，蹑手蹑脚地往屋里走。 堂屋里没有人。 小偷估计是在他们的卧室里找东西。 她朝着主卧走去，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人。 奇怪？ 小偷难道躲起来了？ 孟晚棠刚直起身子，打算换个屋继续找，谁知道一回头身后有个人影。 她抬起铁锹就砸了下去。 结果铁锹被人抓住，孟晚棠看清那人的脸，错愕地喊：“爸？” 林素走得慢了点，看到这一幕，也相当无语。 “你怎么来了？” 她讲话的时候，非但没有欣喜，还一脸嫌弃。 孟珣：“……” 他来怎么了？ 不行吗？ 孟晚棠从她爸爸脸上看到了这句话后，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她爸妈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冷漠。 就像是闹离婚似的。 孟晚棠可不想父母离婚，他们之间的矛盾，全看她爸如何做出选择。更何况，她爸爸不是已经过来了吗？ 这很好地说明了他爸爸的态度问题。 于情于理，孟晚棠都应该帮个忙。 “妈，我爸怎么就不能来了？他有时间，想看我们，肯定就过来了。”孟晚棠说着把铁锹放下，还走到林素面前，顺手把她手里的镐头拿过来，“妈，我爸可能刚到，你赶紧让我爸先回屋休息一下，我去给他做点吃的。” 这话都没说完，孟晚棠就嗖嗖地跑了。 林素皱眉：“你这是已经做出选择了？” “是。” 不然他也不会来见她。 “那你这次这么着急过来，是来跟我说清楚的吗？” 孟晚棠躲在门口，听着这话都觉得心里堵得慌。亏得她爸爸是个不那么计较的男人，不然换成别的男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她妈妈那阴阳怪气的语气，直接走人了。 这个家没她爸宽阔的心胸，早就散了。 “我这次过来执行任务，这几个月，都会在这边。”孟珣真的是个人才。 孟晚棠真想在线点个赞。 她爸这么靠谱，她就不在这儿偷听了。 赶紧去做午饭。 孩子们中午还要回家吃饭呢。 孟晚棠到厨房，找到早上买的肉，洗干净切好之后，切成块。打算做红烧肉。另外一只大公鸡，她预备做成火锅。 家里的人多，光吃鸡肯定是不够的，孩子们吃不好，大人也不敢吃。 如果做成一个大锅子，里面放点青菜去煮，不仅特别香，还相当下饭。 这个做起来也简单。 孟晚棠做好之后，就放在小炉子上，慢慢地炖。 她做好火锅，到后院割了一把韭菜，洗干净之后，切好放在盆里。又打了几个鸡蛋，打算做韭菜炒鸡蛋。 她想了想，骑着车子去市场。 市场里有卖海鲜的。 那小贝壳特便宜，还特别多，就是买的人不多。孟晚棠是拿着袋子过来的，她买了半袋子扇贝。 “同志，你买这么多扇贝还不如去买肉，这东西多亏啊？”一般人家都不买这玩意。 “我爸过来了。他住在乡下一辈子没吃过海鲜，我想着买点这东西回去给他尝尝。”孟晚棠看着旁边的别的海鲜，蠢蠢欲动。 那个大娘拍拍孟晚棠的手臂：“你这丫头可以，真孝顺。” “这不是应该的吗？” 孟晚棠又买了好几种海鲜，拎着袋子就往外面走。路过卖馒头的地方，又买了五十个馒头。 人家直接拿面袋子给她装的。 五十个馒头，差不多够家里人吃了。 她和林素、小胖还有三妮吃得少，一人一个就能饱。陆彩华胃口大，一般要吃四个左右。大妮和二妮胃口也不小。狗蛋和狗剩最近贪长，也差不多能吃四五个。她爸能吃几个，她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爸爸的饭量绝对不小。 至于陆青野…… 呵，这男人就是个饭桶。 买了好东西。 孟晚棠赶紧做红烧肉，红烧肉做好，孩子们也放学了。陆彩华下班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过来帮忙。 “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陆彩华也买了点菜回来。 孟晚棠说：“就是去看看，没呆多久就回来了。” “我说怎么这么快。”陆彩华搭把手，孟晚棠能专心炒菜。 炒菜炒完，旁边那个锅的水也烧开了。 孟晚棠把倒在大盆子里的海鲜捞出来扔进去。 开锅就把它们捞出来放在盆子里。 上尖两盆。 端上桌的时候，林素震惊地问：“你怎么整这么多？这谁吃得完？” 狗剩挺着小胸脯：“姥姥，这点都不够吃。” “？？？” 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会不够吃呢？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林素看到孩子们开始吃海鲜，几个孩子吃得那叫一个快，一盆扇贝几乎几个呼吸间就没了。 孩子们还比赛吃。 大人也跟着一起吃，就是比较克制。 “妈，你可以多吃点这个，对身体好。”孟晚棠这话才说完，林素眼里就多了一只剥好的虾。 随后，扇贝等等纷纷落下。 孟晚棠低头看着自己的碗，沉默半晌，发现碗里也多了两个虾。她抬头正好陆青野平静地看过来，自然地把筷子上的扇贝放在她碗里。 两盆海鲜，消灭掉。 孩子们开始吃菜，手里还拿着馒头。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吃得特别饱。 吃过饭，时间还早，孩子们在院子里转悠两圈消消食，回屋睡午觉。 半小时后起床，上学的上学，上班得去上班。 孟晚棠躺在屋里，问陆青野：“我爸过来干嘛？” “我也才回家。”陆青野眼神微闪，他怀疑这是孟晚棠在试探他。 “对哦，问你你也不知道。” “……” 陆青野这下才终于确定，孟晚棠只是随口一问。 孟晚棠睡得晚。 她午睡的时候，陆青野已经起身出门去上班。 他在路口看到孟珣，开车把人接上：“爸，你工作的事儿，要跟晚晚说吗？” 孟珣：“你不是说她猜出你的工作不简单吗？还是别让她担心了。” 第386章 万一传染呢 “明白。” 陆青野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过来的人是岳父。 “这次我过来，主要是监督。你当作不认识我就行。” 陆青野无语地看了眼坐在副驾座的男人，沉默半晌，没说话。 孟珣话不多，但是工作相当认真：“根据徐燕的交代，在封城有一个叫张妮的女人，这个女人非常有手段。她的身份不简单，我们需要悄无声息地把人处理掉。” “张妮？” 陆青野眼神古怪。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抓的一个老太太，似乎就叫张妮。 而那个老太太，好像也是孟晚棠发现的。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你已经把人抓到了？”孟珣看到他神情古怪，于是问道。 陆青野：“如果你说的张妮，就是我抓的那个张妮的话，那么人的确已经落网了。” “？？？” 到单位。 陆青野亲自带人去看。 从地牢上来，孟珣把手套扔在桌上，神色非常复杂：“没想到这条大鱼竟然早就被你们给抓到了。” “我觉得徐燕说不定已经猜到张妮落网了。或者早就知道张妮落网的事，所以才会把张妮交代出来。” 孟珣沉思：“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让人继续审问。” “这些人隐藏的太深，上一次直接炸掉一整个村子的人。他们知道咱们的人会去调查，还在那儿埋了炸弹。当时有好几个兄弟差点没命。” 孟珣提到这件事，心里就格外痛恨这些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他们上次还暗杀江先生。”陆青野当时为了保护江先生，差点没乐命。 孟珣皱眉：“你现在可以调走。” “爸，我们才安顿下来。” “你这个工作太危险。”孟珣不想女儿难过。 他很欣赏陆青野，但更心疼自己的女儿。 陆青野目光坚定：“总要有人做。我这样有经验的带队，总比那些愣头青好得多。” 孟珣又何尝不知道呢？ “你的担心我明白，只是有些事，必须我来做。”他手下的人还不够成熟，“我会注意安全的。” “希望你能做到。” 有人敲门，孟珣蹙眉，面色严肃。 陆青野起身开门，是冯东阳他们回来了。正好过来见见孟珣，一行人在会议室里开了简短的会议。 家里。 孟晚棠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还伸伸懒腰，才晕乎乎地坐起来。 她洗了脸，从屋里出来，听到有人在聊天。 孟晚棠好奇地走过去，看到方琳琳。 方琳琳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上面是一件蓝色的小褂，不知道在和林素说什么，讲话的时候，还手舞足蹈。 孟晚棠走到近处，听见方琳琳说：“我这一脸痘，肉眼可见的在消失。原本的相亲对象，看到我都呆了，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你脸上的痘还会消失啊？我当时听到这句话，都气坏了。谁脸上的痘不消失？” “后来呢？”林素好奇极了。 她在首都的时候，可没人跟她这么说话。 那些人都把她当成是个疯子，远离她，不敢跟她讲话，看到她都绕着走。换了个地方，别人不会用有色眼神看她，反而还会因为她是神医的母亲，而对她非常热情。 “后来还想找我处对象。我当然不愿意了。他这样的人，就是看脸的。等我有一天老了，或者说，他看腻了，不喜欢我，天天跟我打架该怎么办？我想找个知冷知热的汉子，而不是找一个肤浅的男人。”方琳琳到底是个大姑娘，讲话的时候，脸颊通红。 孟晚棠挑眉，走过来，发现方琳琳脸上的痘痘消失不少。而且，脸上的皮肤也好了很多，变得又嫩又光滑，还透着健康的粉色。 “孟大夫！” 方琳琳看到孟晚棠激动坏了。 她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没撞到孟晚棠。 孟晚棠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方琳琳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孟大夫，我真的太激动了。” “没事儿，你坐。”孟晚棠也拉着椅子坐下，还让她把手腕放在桌上。 这个方琳琳很懂。 孟晚棠给她把个脉，满意地说：“调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再换一副汤药。等把你体内的毒素全部排出去之后，你以后就不会轻易长痘了。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你必须要保持良好的睡眠，平时吃饭的时候，也要补充一点鸡蛋和肉类。” 方琳琳苦笑：“我们家的鸡蛋我都看不到影子。” “那你就自己买鸡蛋，自己在外面煮。或者是去单位的食堂吃，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吗？你就这么对自己好的？”孟晚棠其实发现方琳琳有点营养不良。 可现在大多数人都是营养不良。 肉跟不上，鸡蛋很多人也舍不得吃。 营养不良那都是正常现象。 “嗯，我知道了。”方琳琳把孟晚棠的话，当成是圣旨。 孟晚棠开方子，方琳琳拿着方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林素惊讶：“那小姑娘以前真的长得满脸痘痘，还皮肤发黄？” 方琳琳虽然脸上还有痘痘没消除干净，但是皮肤确实很白，很嫩滑。 “她本身的皮肤就很白，之前没好好保养，再加上冒出来好多痘痘，所以才会看着很难看。我只是给她调理了一下身体，让她身体变得更健康一点。再用上专门的药膏，护理完之后，皮肤自然就会变好一点。”当然她的药方，和药膏以及面霜都是好东西。 林素惊叹。 她姑娘可真厉害。 “孟大夫，在吗？”外面又有一个姑娘在喊。 林素挑眉：“这是又有人来找你了？” “可能是。” 孟晚棠起身到门口，门外站着两个小姑娘。 其中一个是董媛媛。 另外一个姑娘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安，还有一丝希望，好像她是救命稻草似的。 孟晚棠淡定地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朋友想找你来看看。”董媛媛直接说。 “那就进来吧。” 孟晚棠侧过身，让她们俩进去。 林素看过来，被孟晚棠用眼神制止，不让她过来。 她身体不好，还是少见外人的好。 万一人家有啥传染病可怎么办？ 孟晚棠可不想让林素有任何危险。 她跟着进了诊室，那个戴口罩的姑娘，把口罩摘下来，孟晚棠瞬间狠狠地皱眉。 第387章 浪漫 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个子不算高，只有一米六。 身材纤细，双腿修长，露出来的眉眼十分精致，就是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林黛玉的气质。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孟晚棠听到身后，林素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意识到这个姑娘的气质和她妈妈很像。 当这个姑娘把口罩摘下来的那一刹那。 孟晚棠就知道这个人为啥来找自己了。她的嘴巴全部都爆皮了，一张一张的，看着就感觉这张嘴已经烂掉了。 “你把嘴张开我看看。” 那姑娘照做。 孟晚棠发现那姑娘嘴巴里几乎全烂了，连舌头都没有幸免。 “大夫，我这嘴巴还能治吗？”那姑娘讲话也口齿不清，每说一个字，表情都很痛苦。 孟晚棠指着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先坐一下，我给你把个脉。” 那姑娘坐下之后，孟晚棠开始给她把脉，然后又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你说你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孟晚棠皱眉，表情有些凝重。 对面的姑娘被吓到了。 她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儿被吓得煞白：“大夫，我这病能治吗？” “你这情况其实挺危险的。”孟晚棠实话实说，并没有危言耸听。 姑娘眼睛里瞬间冒出眼泪：“我以前没有这么严重，就是最近才开始这个样子的。” “你以前是不是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好？” “是。” 孟晚棠沉声说：“正常来讲得了口腔溃疡。一个星期就已经好利索了。身体更好一点的人三五天差不多。而你，第一次嘴巴烂了之后，刚好紧接着又有别的地方溃烂。这说明你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最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去看看，而不是拖到现在才来看。” “那我还能治吗？”姑娘讲话的时候含糊不清，疼得眼泪直冒。 她心里也特别害怕。 “目前还不确定你的情况能不能好转。”孟晚棠给这个姑娘把完脉把手抽回来，“先开几副汤药调理一下身体。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而且还需要忌口。” 那姑娘把孟晚棠的话当成圣旨：“大夫，那我多久过来复查？” “这个药吃完七天之后再过来看看。” “哦。” 姑娘跟孟晚棠道谢，拿着孟晚棠开的方子去医院买药。 孟晚棠等那姑娘走了之后眉心紧锁，林素走进来，坐在椅子上低声问道：“那姑娘的情况很棘手吗？” “其实还好，就是我担心癌变。” 如果是早期的话，那姑娘还有五年的时间可以活。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只有80%的可能。 如果是中期的话，最长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她刚刚号脉的时候，发现那姑娘的状态不是很好。 没有准确的仪器，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现在针对癌症也没有特效药。 至少那姑娘的病情没有办法治疗。 孟晚棠心情有些不好。 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孟晚棠就在房间里都没出来。 吃饭的时候也是只吃了几口。 孟晚棠回到屋里，陆青野随后跟进来把门关上。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孟晚棠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反常，让家里人担心了，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今天有个姑娘来找我看病，我怀疑她得了癌症。” 这个年代得癌症的人不算多，至少周围得癌症的人很少。并不代表大家伙对癌症不了解，现在的人都是闻癌变色。 大家都觉得，得了癌症就会死。 这就是不治之症。 依照现在的医疗手段，的确是这样，就算是几十年后，口腔癌也不是那么好治的。 没有治愈一说只有拖延几年生命。 “那你跟她说了吗？” 孟晚棠摇头：“这件事情太残忍了，再说我也没有确定，只是怀疑。我希望那姑娘得的不是癌症。” “那你烦恼什么？等到她来复查的时候再确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陆青野伸手把她拉起来往外走。 “干嘛去呀？” 孟晚棠被迫站起来，跟他来到院子里，见他还要拉着自己往外走才问：“你拉着我去哪儿？” “今天晚上你也没好好吃饭，带你去吃点儿好吃的。” 陆青野并没有骑自行车，牵着她的手往国营饭店走。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国营饭店不算远，走个二十分钟就能到。 孟晚棠和他沿着路边往前走，有一种约会的感觉。 “其实我不饿。” “那就散散心。” 陆青野一直觉得，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孟晚棠的情绪就不太对。 她很努力地调整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可是一些小事总会让她情绪过分激动。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反应。 陆青野倒是知道心理有问题是个大事。 他早些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外国的书籍，知道那些精神病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也清楚，一旦心理出现问题那就非常难治。 所以他时刻都在关注孟晚棠的心理健康。 “我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出来走过。” 孟晚棠主动挽住陆青野的手臂，有人过来的时候她就悄悄把手松开。陆青野却反手握住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往前走。 她惊讶地看向陆青野，陆青野察觉到她的视线，扭头垂眸问：“怎么了？” 孟晚棠看着他，眼底含笑温柔地摇头。 谁说这个年代的男人不浪漫？ 陆青野明明比她还浪漫，她都快要融入这个世界了。 可陆青野却敢大大方方地牵着她的手走在路边。 “就是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那就好。” 孟晚棠想起陈娇娇说的那些话，犹豫了一下才问陆青野。 “你在单位有没有什么不喜欢你，喜欢和你过不去的人？” 陆青野惊讶：“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 “就是担心你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然后被人家算计。”孟晚棠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上辈子为什么陆青野会死。 他这个人虽然面冷，但是心热，很少会得罪人。 他更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人。 那他为什么会被执行死刑，还登报了？ 第388章 那个男人要干嘛 “我没有得罪什么人。” 陆青野这话讲得十分肯定。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没有得罪任何人。 既然不是现在，那就是以后说不定以后他会得罪什么人，而且这个时间应该很短。 也就是这一两年内。 “那以后你小心一点，别得罪了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万一他们背后算计你，说不定你的小命就玩完了。”孟晚棠讲话的时候面露担忧，又看起来很随意。 似乎她只是忽然想起来了才会这么一说。 陆青野却看着她陷入深思。 他什么都没有问，跟孟晚棠继续往前走，两人沿着这条街走了一会儿。 “国营饭店还没关门，要不要进去吃点儿？”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饭量本来就不大，今天晚上随便吃了两口就吃了七分饱。 “我是真不饿。” 她的语气太真诚了。 “真的？” “家里的钱都在我这儿。我不是为了省钱而不去吃的人。我是真的不饿。” 孟晚棠再三解释，陆青野才相信她是真的不饿了。 “那咱们继续往上面走，还是回去？”陆青野又问。 今天的气氛真的太好了。 自从孟晚棠来到这个世界，她还从来没有和陆青野这样悠闲地散过步，上一次两人独自在路上行走，还是下大雪的那一次。 她有点舍不得这个气氛这么早结束。 “要不我们再走一会儿？”孟晚棠语气有些迟疑。 她比较担心陆青野累着。 陆青野身体素质可好得多，三天不睡觉都没事。 就这么一点路，根本累不着他。 “你要是不累，咱们就继续往前走，从这边绕过去，那边还有一个公园。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青野的提议让孟晚棠欢心雀跃。 “啊，这里还有公园吗？”孟晚棠相当意外。 “有公园儿，咱们过去看看？”他问。 孟晚棠欣然同意。 公园跟后市的公园是两回事，这个公园只有长长的台阶，从山下到山上。 光是用看的都觉得很累。 山顶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一阵风吹过来，凉飕飕的心情倒是很好，站在山顶上。还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孟晚棠气喘吁吁地爬上来，站在这里看着整个城市，高高兴兴地找自己家里的位置。 “咱们家是不是在这个方向？”孟晚棠指了一个方向，回头问陆青野。 陆青野默默地伸手把她的手掰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 “这里。” “啊？” 孟晚棠眨眼明明她指的那个方向就是他们家住的那个方向啊，怎么就不对呢？ “你看看这里是学校，这里是医院。”陆青野一点一点地解说，然后告诉她详细的方向。 孟晚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真的是自己认错了。 “我还以为这里是咱们的家呢，原来方向错了呀。” 又一阵清风吹过来。 孟晚棠闭上眼，忽然她耳朵听见一些动静，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又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下，脸色骤然一变。 她抬头看向陆青野，陆青野低头看他，四目相对，两人很有默契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陆青野比孟晚棠的方向感更足一点。 他走在前面，孟晚棠走在后面。他们越走越近，那个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 孟晚棠听见一个女孩儿在呜咽地哭喊。 “不要啊……啊，求你放过我。” 女孩儿哭的声音特别惨，才说了两句话，嘴巴又被人堵住。 孟晚棠脸色一变，快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陆青野也比他更快。 他冲上去一脚把那个人给踢翻。 孟晚棠看到那个女孩儿的裙子都被撕碎了，冲上去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盖住。 “姑娘，你没事儿吧？不要怕！” 孟晚棠蹲下安慰那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看到孟晚棠嚎啕大哭。 她哭得特别伤心。 孟晚棠刚才过来的时候没有看清楚全貌，她只看到女孩儿的裙子被撕碎了。不知道女孩儿有没有被…… 孟晚棠想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样子，没想到陆青野下手很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把那个男人挡了起来。 那男人滚在草丛里，整个身子都被草挡住了。 看到陆青眼那冷冽的模样，刚想开口大骂就吓得不敢说话，相当的怂。 这种男人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小姑娘。 “先把人带下去吧。”孟晚棠和陆青野说。 “好。” 陆青野沉声应了一声，转身又给了男人一脚。 “把裤子穿上，赶紧走。” 男人哆哆嗦嗦地把裤子穿上，站起身的时候，孟晚棠才发现那个男人长得特别矮，也就是一米六的样子，佝偻着身体，看不出年纪。 陆青野跟着男人身后，紧盯着那男人不让她逃跑。 他经过孟晚棠和那姑娘身边的时候还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帮忙？” “暂时不用，你们先下去，我们随后就下去。”孟晚棠虽然这样说，可是陆青野人却没走，而是让那男人也站住。 孟晚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准备让陆青野先走，陆青野却丝毫不为所动。 “没关系，我们等着你，你快一点。” 陆青野这么一说，孟晚棠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男人是担心自己有危险，所以才不肯先一步离开。 这地方草这么深，万一有人躲在暗处，她说不定就会被人掳走。 如果这个女孩儿也是对方的同谋，那就完蛋了。 孟晚棠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 她急忙把那姑娘拉起来，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温柔。 “这件衣服你围在腰上，咱们现在下山。你是想去派出所还是想回家都随你的便。” 那姑娘听着这冷飕飕的语气不安的看了一眼孟晚棠脸上还是梨花带雨的。只是那眼底带着一股子很复杂的情绪。 孟晚棠皱了皱眉，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往前走。 她把人救了，该做的也做了，至于这姑娘怎么回家，那就跟她没关系了。 她把犯人带走就行。 “你们要干什么去？”背后忽然响起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 孟晚棠回头看着那姑娘说：“我们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第389章 恶心之人 那姑娘一下就追上来，拉住孟晚棠的袖子，神情格外慌张。 “不行，不能送他去派出所。把他送到派出所，那别人不就都知道这件事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我先在放了他？”孟晚棠眼底没有任何笑意，非常冰冷。 那姑娘犹豫一下：“不行，你要把他带走，等我离开之后再说。” 孟晚棠皱眉，微微抬了下巴：“那你走啊。” “你不能把她送到派出去，听见了没有？我已经记住你的样子了，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我一定会找你麻烦。”那姑娘眼神非常可怕，说完就慌里慌张的朝公园下面走去。 孟晚棠等那个姑娘下去之后，沉着脸也往下走。 “你打算怎么做？”陆青野没擅自做决定。 他知道她心情很不好。 但她没开口，他就保持沉默。 孟晚棠冷笑两声：“这种人渣，虽然强女干未遂，但也要好好进去住几天。” 法律是用来惩罚那些犯错的人。 只有惩罚才能带来改正的效果。 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人呢？ “那我带过去。” “好。” 两人到了派出所门口，陆青野带着人进去。 孟晚棠就等在外面。 她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姑娘偷偷摸摸地站在拐角，正愤怒地看着她。孟晚棠平静地看过去，眼神格外冷漠。 这样的女人真的是既可怜，又可恨。 没多久，陆青野出来了。 他顺着孟晚棠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他们救下的那个姑娘，竟然悄悄地跟了他们一路。 “别管她。” 孟晚棠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继续绕圈圈。 她想看看，那个女人还要跟在后面多久。 “我后悔了，不该救她。”孟晚棠并不是真的后悔，她后悔的也不是救人。 “就算重新再来一回，你一样还是会救她。”陆青野是真了解她。 这让孟晚棠心情好了点。 就是那种，你什么都不说，但对方能感觉到，能明白，还能理解你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说的是。”孟晚棠主动握住他的手，“但我下次直接就强势地带着人去派出所，她不愿意去，我就不管她。我救她只是偶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竟然不想着报复那个强女干犯，竟然还威胁我？” 孟晚棠越说越不爽，她停下来扭头问陆青野：“我现在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吗？” 她生气的样子脸颊鼓鼓的，像是小孩儿一样，脸上还有婴儿肥。 那双狐狸眼格外勾人，生气的时候，还显得生机勃勃。这要不是在外面，陆青野肯定就低头亲下去了。 “一点都不好欺负。”陆青野严肃地说。 就是那语气，听上去很敷衍，像是在她哄她。 孟晚棠啧了一声，不满地说：“我在和你说认真的呢！” “真的。” 陆青野捏捏她的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天黑了。 那个姑娘没敢继续跟着。 孟晚棠嗤笑：“她还真是胆子大，也不担心自己再次被人……” “坏人是有，可没有那么多。” “也没有那么少。” 这一次，就看那个姑娘运气如何，反正她是懒得管。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俩人绕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回到家。 家里的人灯都灭了。 他们俩狗狗祟祟地洗个澡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大清早。 陆青野吃了饭去单位，刚到地方，冯东阳就盯着黑眼圈出来，看到陆青野忙接过包子狠狠地啃了两口。 “头，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查出来了。”冯东阳跟着陆青野进去，把资料递过去，“这人以前杀过人。” “什么？” 陆青野一顿，转身质问：“他杀过人？” “对，而且不止一个。我亲自审讯的，他还杀过个人。”冯东阳说道这里都不困了，“有个小姑娘，才十四岁，就被他拖到苞米地去。那姑娘的家里人得知姑娘没回家，就叫全村的人都去找。结果没找到，还是第二天，有人在苞米地里发现那姑娘的鞋子。至今为止，都没发现她的尸体。孙铁主动交代，那个小姑娘被他在身上绑着石头，扔到河里了。” 这简直就是个畜生。 那个小姑娘，才十四岁。 他怎么下得去手。 “第二个受害者，三年前被杀的。是个傻姑娘，长的好看，没有爹妈，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他关在家里，折磨了半年，腻了才把人给杀了，埋在他们家的菜窖里。” “第三个受害者十八岁，是一个知青。那个知青被镇上的小混混糟蹋了，他等着小混混走了之后，又过去把人家姑娘霍霍了一顿。那个姑娘的事儿，我听说过，听说那个姑娘身体彻底坏了，无法怀孕。她从医院醒来后不久，就跳河自杀了。” “第四个受害者是一个小哑巴。那个小哑巴到现在都不能说话，他隔三差五，还回去欺负一下。” 冯东阳气得当场就抽了他好几鞭子。 “先去找证据。” 等找到证据就送这个畜生去见阎王。 冯东阳立刻去办这件事。 …… “晚晚，有人敲门。” 林素听见敲门声，扬声喊孟晚棠。 “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 孟晚棠正在洗菜，她擦擦手，起身往外走。 到了门口，看到站在门口的姑娘。瞬间厌恶的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看来昨天晚上她是小看这姑娘。 那姑娘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双眼睛看向孟晚棠的时候带着恨意和恐惧。 “我说过只要你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孟晚棠都给气笑了。 “让我付出代价，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那姑娘阴沉沉的说：“你不是有儿子吗？我看到他们去学校了。” “想动我的儿子是吗？”孟晚棠被激怒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女人。 孟晚棠可不是好惹的人。 她往外走了两步，直接那姑娘：“你是想动我儿子，是吗？” “我跟你说过你会付出代价的，你不听。我现在过来通知你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 孟晚棠不等这姑娘说完，抬手就是两巴掌。 第390章 给她点教训 “是不是我昨天救了你，给了你一种我很好惹的错觉？” 孟晚棠说一句话就是一巴掌。 那姑娘直接被打蒙了。 “我好心救了你，还有错了，是吗？” 孟晚棠又是两巴掌下去。 她伸手戳着那姑娘的肩膀：“还敢威胁我，我长这么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威胁我。” “你不是害怕别人知道你差点儿被强女干了吗？我可以帮你的。我会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件事。” 那姑娘惊恐得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孟晚棠竟是这样的人。 “不！” “不？”孟晚棠笑了，“你以为你有资格拒绝吗？你以为你有资格选择吗？原本你是有的，但是从你出现在我家门口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等着吧，等着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在广播里听到你的名字。你周围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一个差点被强女干的女人。” 那姑娘终于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不能这样，我才十几岁，我还没有嫁人，我不能就这样毁了。” 姑娘害怕得浑身颤抖，哭得特别惨。 孟晚棠我知道这姑娘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 对这样的人仁慈，接下来她的下场还不知道有多惨。 “你不能被毁了。那活该我的儿子被你盯上，我活该被你威胁，是吗？” 孟晚棠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姑娘。 那姑娘急忙摇头，跟孟晚棠道歉：“我昨天真的是特别害怕。我害怕别人会知道这件事，所以只想着让你们闭嘴，不要再说这件事。” 孟晚棠还以为这姑娘被吓住了，没想到那姑娘不甘心，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你可以走了。” 孟晚棠转身往院子里走，关门之前他对那姑娘说：“你不要心存侥幸，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想查你真的太容易了。” 说完孟晚棠把门关上。 林素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见女儿的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 这么糟心的事情还是别让她妈知道了，免得跟着担心。 林素知道她不想说，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你爸说，你爸会处理的。” 孟珣干别的事情不行，收拾烂摊子可是非常有经验。 “好，我会的。” 孟晚棠去准备午饭。 孟珣回来一趟把林素带走了，还说中午不回来吃饭。 恰好孩子们中午在食堂吃，中午也不回来。家里就只有孟晚棠和陆青野两个人。 “怎么其他人都不在家？”陆青野回来发现桌上就只有两双碗筷。 孟晚棠把菜端上来说：“我爸带着我妈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孩子们今天在食堂吃，所以今天中午就只有咱们两个吃饭。亏我还买了鸡腿，打算好好犒劳犒劳大家。他们是一点口福都没有。” 屠宰场是专门卖鸡的。 一般鸡架和鸡爪子都会卖。 价格便宜。 要是想买鸡腿的话就比较难，很少有人能买到鸡腿。 孟晚棠也是运气好找了关系才买到几个鸡腿，结果竟然没有人回来吃。 她加了一个鸡腿放在陆青野碗里。 “你这几天都瘦了，多吃一点。” 陆青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帮她加了一个鸡腿。 “你也多吃一点不用照顾我。我有的时候在食堂吃的也是有肉的。” 家里孩子多，就算是顿顿能吃上一点肉，也吃不上两口。 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已经算是好的了，可是孩子多，人口也多。 买来二斤肉，大人也就尝个味。 孩子们也没吃好，一个个都没吃够。孩子们也知道吃一顿肉不容易，所以他们吃肉的时候，都慢慢地吃，恨不得多吃一会儿才行。 “食堂是食堂的，家是家的。”孟晚棠吃了一个鸡腿，又吃了一点米饭就饱了，“我还买了半袋子鸡爪。” 陆青野惊讶：“你买这个东西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要做鸡爪子吃吧？光吃鸡爪子有什么好吃的？” 孟晚棠神秘地勾了一下唇角：“就好像我做出来你不吃似的。” “东西买回来就是要吃的。做出来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陆青野还振振有词。 “说不过你不过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中午做就来不及了，吃这个东西还比较慢。所以我下午做好了，晚上你们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吃你想吃辣的吗？如果你要是吃辣的，我就多给你做点儿辣的。” “都行，我吃什么都可以，一点都不挑。” 孟晚棠发现陆青野好像真的挺好养活的，就没有他不吃的东西。 “你今天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陆青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孟晚棠都愣住了。 孟晚棠没想到他还能看出自己心情不好。 “昨天的那个姑娘找过来了，竟然还拿孩子威胁我，我把人揍了一顿，又吓唬跑了。”孟晚棠心里还是挺担心那姑娘会对孩子们下手的，“可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我已经查出那个姑娘的地址和身份了，晚一点儿我就去他们家。”陆青野说完孟晚棠瞬间抬头看他。 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劝我不要轻举妄动，别再激怒她。可她要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陆青野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男人，他的所有的好脾气好，耐心都用在了孟晚棠和孩子身上。 对待外人真的就是非常无情，非常冷漠。 “那你别刺激过了，万一她真的……” “不会。” 孟晚棠还是不太放心，本来她还想跟着去的，结果陆青也一个人就把事儿给办成了。 孟晚棠听到他说完事情的经过，嘴角一撇。 “所以说那个姑娘就是故意来吓唬我的，是吗？他觉得我是一个软柿子，所以就挑着软柿子捏，对吗？” 孟晚棠真真的给气笑了。 她气得在地上转圈圈，还特意对着镜子看了看。 “我就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吗？” “你消消气。” “这口气我还真是消不了。” 第391章 玩点新花样 “好了好了，你不是说女同志不能生气吗？生气就容易生病。还说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看看你现在在干嘛？完全没必要。” 陆青野心里也生气，只是劝孟晚棠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孟晚棠咬牙切齿，“这要是换成我以前的脾气，高低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那姑娘也是害怕。”陆青野说完就遭到一个白眼儿。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问他：“怎么？你觉得她可怜，觉得我张扬跋扈，蛮不讲理是吗？” 这语气，这神情一听就知道有大问题。 陆青野想都不想就否认。 “孟晚棠，你对自己有很深的误解。你是我见过最讲理的女同志。” “可你刚才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刚才怎么不是这个意思了？那姑娘年纪小，不懂事。还是白眼儿狼。遇见这样的人，是我们倒霉。咱们就应该无视这种人。” 孟晚棠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解释，心情好了不少。 “那男的是不是要被判死刑了？” 孟晚棠一想到那人竟然还是个惯犯，身上还有人命，欺负的一直都是那些智力或者是身体有问题的小姑娘，就恶心得不行，恨不得把古代十大酷刑都在这个人身上用一遍才行。 “还没判下来，目前不清楚。” 孟晚棠恶狠狠地说：“最好判个死刑。”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陆青野真担心再说这个话题她会气过头儿。 孟晚棠出去洗了个澡回来，那火气还没消。 “唉，真是气死我了。” 她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过。 陆青野身上还带着水珠，听见他这么说，一只手把人搂过来，干脆抱在怀里亲下去。 他太突然了，直接把孟晚棠的话堵了回去。 她身体往后仰，害怕自己摔倒，下意识想抓住他的衣服，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好搂住他的脖子。 他看起来冷峻严肃，亲她的时候却很野蛮。非常强势，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孟晚棠想要逃离却被他扣着后脑勺，根本就动弹不得。 “还生气吗？”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 孟晚棠生气地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 “有你这么让人消气的吗？”没看出来她更生气了？ 陆青野声音里带着笑意，在她耳边低声哄着：“那我换个方式。” “嗯？” 孟晚棠还满脑袋问号，下一秒就瞪大眼睛，耳朵瞬间变红。 这男人话不多，通常都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两人最近这段时间都还挺克制的。 他白天忙，有些时候晚上还是大半夜才回来。等到家的时候她早就睡着了。再睁开眼他又急匆匆地去上班，早饭都不在家吃，前几天更过分，还在单位休息过几次。 这事儿他们两个已经有几天没做了。 可能是突出来的气氛特别好。 孟晚棠感觉自己脑袋里仿佛炸开了烟花，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想要跟他分享这份喜悦。 他感受到他那份喜悦更加凶猛。 “等，等下……” 她要招架不住了。 “晚晚，这种事没有等的。” 陆青野声音低沉暗哑，夹杂着重重的呼吸，有着别样的魅力。 孟晚棠只觉得脊背一阵酥，失神地看着前面，再一次失控。 …… “我抱你去洗一洗。” 他讲这话的时候，孟晚棠已经没力气点头了，只能眨眨眼，表示自己同意。 他轻笑一声：“你这体力不行。” 孟晚棠咬着牙，用尽浑身的力气说：“拜托，七个小时天都要亮了。你说我体力不行？我到现在没昏死过去，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陆青野把她放在水桶里摸了摸鼻子：“你坐着我给你洗洗。” 孟晚棠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想到自己竟然心血来潮，教他玩了一个新花样。 这会儿才后悔。 “明天早上我这腰估计会酸疼的，站不起来。” 陆青野愣住，他皱眉按住她的腰：“我给你揉揉。” “揉揉有什么用啊？该疼还是要疼。” 孟晚棠恼羞成怒又狠狠地瞪他两眼。就这也不解恨。 不信。 防止明天丢人，被她妈看出异样，孟晚棠决定等一会儿回去就贴上膏药，膏药贴一晚上，明天就不会酸痛了。 就这么决定了。 孟晚棠坐在水桶里昏昏欲睡。 “快点洗。” “好。” 陆青野给她洗完自己也顺便冲了一下。再拿来毛巾给她擦擦身体，才把她抱回去。 孟晚棠躺在枕头上秒睡，衣服还是陆青野给穿的。 翌日。 陆青野早上起来做早饭。 林素没看到孟晚棠下意识想要问一句，看到女婿眼神一直不肯跟他对上，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吃饭，脸一红，心里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孟珣坐下来没看到女儿，顺口问道：“晚晚呢？她早上不吃饭了吗？” “嗯，她中午吃。”陆青野担心孟晚棠中午也起不来，“中午饭我会带回来，今天我们食堂有红烧肉。还有糖醋鱼块。晚晚最喜欢吃的就是糖醋鱼块了。” 陆青野平时话就不多，今天忽然之间说了这么多话，还特意解释了两句，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喜欢吃糖醋鱼块？”孟珣说完这句还要继续问下去，结果腰上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 他立刻住嘴，扭头看向媳妇，被媳妇瞪了一眼，瞬间就老实了。 “平时不见你关心，大清早的事儿很多吗？吃了饭就送孩子们去上学。” 林素一句话孟珣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陆青野默默地吃饭，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 孟晚棠是中午起来的。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整个人瞬间蹦起来。 要命啊！ 怎么一眨眼就中午了？ 孟晚棠急忙起来穿衣服，谁知道刚坐起来那腰酸疼得不像话。说疼又不是很疼，说酸也不是很酸，但是那个劲儿融合在一起，特别不舒服。 孟晚棠难受地想爆两句粗口。 她昨天沾枕头就睡，忘了贴膏药。 “……” 一两句脏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不能怪人家陆青野，是她不该为了提高夫妻生活质量，搞什么新花样。 “晚晚，你这是怎么了？”林素站在窗户外边儿往里边看，“你一直揉着腰，难不成是有了？” 第392章 虚惊一场 “妈，你别胡思乱想，有是不可能有的。”孟晚棠这句话说得十分没底气，她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脉搏给自己把脉。 林素还趴在窗台上问她：“现在月份前把脉能把出来吗？我听人家说一个月之前，好像都把不出来。” “没有经验的大夫才把不出来，老中医是能把得出来的。” 孟晚棠讲这话的时候，如果没有面无表情就有说服力了。 “是吗？那你这到底是有了还是没有？”林素讲话的时候嘴角还微微上扬，眼睛里满是期待。 为什么老一辈除了催婚就是催生呢？ 她家里都已经有三个小子了，难道还不够吗？ 孟晚棠没打算再生个孩子，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没有。” 孟晚棠说到没有的时候，嘴角愉悦地上扬。这回轮到林素的嘴角向下了。 林素很失望。 “你说小胖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是没动静？我听人家说过两年计划生育就更严格了。像陆青野这样的，是坚决不允许再生孩子的。你就不想再生个姑娘吗？”林素知道的一些消息可比孟晚棠灵通得多。 孟晚棠倒是知道计划生育的事，陈娇娇后面给霍东升生了个小闺女，就属于超生，他们罚了不少钱。 她听那个年代的人说有一个小媳妇肚子里怀了孩子，因为家里已经有一个男孩儿了，不能再生二胎。她就偷偷躲在家里，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当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即将出生，却被硬生生带到医院引产。 孟晚棠有些犹豫。 再过两年如果她如果还想再生，肯定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为了陆青野的工作，她也不可能再怀孕。 “我其实不想再生了。” 林素瞅着她那脸色，你还不明白她在犹豫。 “这种事情你要是不想，就别在后悔。要是还想要个孩子，你们两口子就使把劲儿。别等到要不了的时候，这孩子再来了，那个时候，事可就不像现在似的这么简单。” 孟晚棠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别不放在心上。”林素还想再劝，陆青野提着饭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孩。 早上陆青野说会买红烧肉和糖醋一块儿回来，狗剩拉着狗蛋就把小胖从学校接出来，领着小胖一起回家吃饭。 “爸，你打饭了吗？”狗剩的声音充满了活力，人在门口屋子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孟晚棠一听孩子们回来了，急忙把衣服穿好，也顾不得腰酸就往外边儿跑，先去洗脸。 孩子们都上学回来了，她竟然还没起来，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孟晚棠脸上难得有些羞愧。 林素转身去跟外孙玩，等孩子们去洗手，陆青野正好过来，林素顺势问他。 “青野，你们还准不准再要一个孩子了？” 陆青野不知道丈母娘为什么要问这话，他心里虽然想要个小丫头，但是一切都随缘。 “这件事儿看晚晚的意思，她要是想要我们就要一个。” 其实之前晚晚已经松口了，但是后面她的那些小举动明显是不想再生。 陆青野什么事情都尊重孟晚棠的意见。 孩子要不要生，全看孟晚棠。 林素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要是有心思生就坚定一点儿。别等到过两年不允许再生了，你们两个又想要孩子。” 陆青野说：“那一会儿我就跟晚晚好好商量商量。” “一会儿说什么？说等过两天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她说。” 现在去说不是摆明了是她在背后说的吗？ 中午孟珣不回来。 陆彩华和三个姑娘已经搬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孩子们都在学校的食堂吃，陆彩华在医院的食堂吃。 家里面少了几口人，多了一个林素，也没有很冷清。 吃过饭，孩子们在家里睡了一会儿。 孟晚棠把陆青野和孩子们喊起来，让他们去上学。 她把外面晒的衣服拿进来，有些衣服已经破了，孟晚棠就找了一块差不多的布，给补上。 打了补丁的衣服，孟晚棠没打算让孩子们穿到学校去。 放假的时候让孩子们在家里穿这个衣服。 男孩子淘气。 一会儿都闲不着。 衣服坏得也快。再加上孩子们长得也挺快的，有些衣服才穿上没多久就短了。 林素醒得比较晚。 她从屋里出来看到女儿在做衣服，就过来帮忙缝补。 “你不用来帮忙，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儿我给你做个针灸。” 孟晚棠干活儿还挺麻溜的，一会儿就把衣服缝好了，虽然她的针脚一般，但是缝上之后还凑合着，能看。 “这也不累。” “这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孟晚棠补好一件衣服换了一件，“你到我这儿来是享福的，调养身体的，而不是来干活儿的。再说你之前从家什么样，你到这儿来要是比不上之前在家里自在，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林素心疼闺女总想搭把手，可是闺女还不让她的心里边儿很高兴，幸福感满满。 “哎呀，林素同志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助，我会直接说的。” 孟晚棠正说着外面有客人过来了，是董媛媛上次带来的那个姑娘。 孟晚棠把手里的针线活儿放下，递到林素手里。 “得了，这次还真要你帮忙了，不然明天两个小孩子没得穿的。有人过来了，我先去给她看看病。” 孟晚棠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姑娘。她想知道那个姑娘到底是不是癌症。如果情况有了好转，那她就要换一个治疗的方案。 孟晚棠走过去，那个姑娘立刻跟孟晚棠打招呼。 “小孟大夫。” 孟晚棠听到这个声音，感觉这姑娘吐字清晰了不少，听上去还有些欢欣雀跃。 眉宇间看着也不再是一脸苦大仇深的。 “怎么样？” 孟晚棠挑了下眉。 那姑娘忙说：“我感觉好像好了一点。” 第393章 不过了 孟晚棠微微皱眉。 那姑娘瞬间紧张起来，她不安地绞着手指：“孟大夫，我这问题还能治吗？” “还行，你的情况有好转。之前我开的药方可以继续再用。不过，还得再开点别的，你回去再喝一副汤药就差不多了。以后吃的上面，需要控制一下，不要吃辛辣的。要多吃点好的补一补，苹果、梨、樱桃这些，多吃点。也要吃点肉和鸡蛋，不然你这经常这样，不能根治，会癌变。” 孟晚棠说完，那姑娘拿着方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林素皱眉：“你这一天到晚，就白给别人看病？要不咱们回首都，让你大姨安排你进他们单位去上班。你这有真本事，走到哪儿都不缺病人。” “妈，你该不会是躲我爸吧？” 林素翻了个白眼转身回院子里躺着去了。 孟晚棠轻笑。 中午为了给林素同志赔不是，孟晚棠特意去养鸡屠宰场，买了不少鸡爪子回来。不是她买得多，而是鸡爪子这东西便宜，才二分钱。 不要票，但没人买。 以前都是土鸡，土鸡的鸡爪子干巴巴的，要炖好久。孟晚棠买的是新研究出来的肉鸡，出栏快，肉还多，做不好就发柴。 孟晚棠还特意买了几块鸡胸肉，又买了几个大鸡腿。 鸡胸肉和大鸡腿可比吃猪肉便宜。 关键这个也不要票。 孟晚棠又买了不少鸡架回来。 正巧是周末。 孩子们放学早，周六周日也不用去上学。 孟晚棠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去找陆彩华：“大姐，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 “我就不去了。” 陆彩华不好意思再回去。 孟晚棠干脆说：“你不来，孩子们也要来家里住。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吃饭，还不如过来呢。” 陆彩华一想也是。 “那行，我晚上过去。” 孟晚棠骑着车子回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鸡爪子都洗干净，然后泡在水里去血水。再拿个小板凳，用剪刀剪掉上面的尖。 她干活麻溜，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等鸡爪子处理好之后，她又去处理鸡胸肉。鸡胸上面的筋膜她都用剪刀剪掉，又把鸡胸肉切好之后泡着去血水。 这个时间可长可短。 她把胡萝卜切成丁，放在小盆里。起身去后院，摘了几根黄瓜，洗干净之后，递给林素一个。 林素接过黄瓜问她：“真不用我帮忙？” “还是别了，我一个人快一点。” 孟晚棠说着进屋，把黄瓜削皮，做了一盆刀拍黄瓜。她只是把黄瓜拍好放在盆里，没有放调味料。 她掐着时间，去卤鸡爪子。 陆青野这男人无辣不欢，她单独给他做了一个辣的。至于孩子们，吃不辣的就行。 估摸着陆青野他们要下班，孟晚棠开始做宫保鸡丁。 花生米是现炒的。 味道还不错。 等到鸡丁下锅，炒熟之后，又盛出来，开始翻炒胡萝卜。最后把鸡肉倒进去，再倒入黄瓜和花生米。最后把调制好的料汁倒进锅里，进行翻炒，差不多的时候直接出锅。 宫保鸡丁就做好了。 “妈，你做啥呢？怎么这么香？”狗剩回到家，书包都没放下，就冲到厨房，探着头往里面看。 孟晚棠头也不回地说：“赶紧去洗手，放桌子。马上开饭了。” “好咧！” 狗剩转身就跑。 还大声欢呼：“妈妈做了好吃的，超级好吃！快放桌子啊！” 孩子们冲进屋，放下书包就拿桌子。 小胖和三妮最小，他们俩的任务就是拿筷子，别的东西可不能碰。 最后就是做鸡排。 孟晚棠把腌制好的鸡腿肉放入锅里开始煎。 这个鸡肉还挺好熟的。 没多久就好了。 这一手照烧鸡排，可是她上辈子在网上学的。她在大山里，没地方叫外卖，想要出去吃一顿饭，还要从大山上爬下来。 不仅远，还麻烦。 而且路上也不安全。 孟晚棠只能自力更生。 她买了不少鸡腿，放在冰箱里冻着。等到想吃的时候，就自己做一个。主要是挺简单的，还特别的下饭。 她的厨艺就是这么一点点练出来的。 “好了，开饭！” 孟晚棠把做好的鸡排放在小盆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把盆端起来。她看到熟悉的手，转过身，一脸惊喜。 “你今天回来的还挺准时。” 陆青野问她：“还有别的要端上去吗？” “没了，就这个，我把黄瓜拌一下再拿上去。”孟晚棠把调料放在黄瓜上，热油已经浇在调好的料汁上。 本来要直接从黄瓜上浇下去，奈何家里的条件受限制。 浇完油还要继续炒菜，不能浪费一点点油。 “那我先把这个端上去。” “嗯，端走吧。” 等他一走，孟晚棠才想起来，鸡爪子也好了。 可别煮大劲儿了。 孟晚棠掀开旁边的锅盖，闻着香味特别满意。 她把鸡爪子放在两个盆里。 辣和不辣的都一样多。 “你还做这个了？”陆青野神出鬼没的。 “来得正好，把这俩端上去。”孟晚棠指着其中一个盆说，“这个是辣的，别让孩子吃。这个是不辣的，你和我爸吃这个。” “好的。” 陆青野端着东西进屋。 孟晚棠顺手把锅洗干净，端着刀拍黄瓜进屋。 她数了数人，发现少人：“咦？大姐还没下班吗？” “我去看看。” 陆青野刚要出门，陆彩华就来了，手里拎着一兜子鸡蛋。 “你拿这个干嘛？”孟晚棠皱眉，“等一会儿你自己拿回去，不然我可生气了。” “之前我没工作，也没本事，自然给孩子们买不了什么东西。现在我有工资，给孩子们买几个鸡蛋吃，怎么了？你别拦着。”陆彩华不是那种不知道付出的人。 她之前没能力，把这些事都记在心里。 如今她有本事了。 当然要回报弟弟和弟妹一点。 哪怕只有三十个鸡蛋。 那也是她的心意。 “你这人真没意思。”孟晚棠嘴上嫌弃，却把人拉到屋里，“赶紧坐下吃饭。” 陆彩华往桌上一看，好家伙，都是肉、 竟然没素菜。 唯一的素菜就是炒的那个小白菜。 狗剩想吃肉，可大人都不动筷子，他都要急死了。 于是站起来说：“快点吃吧！吃完这顿，就要吃半年的草了！” 第394章 如果不是你，当初就离了 “别胡说八道，你赶紧吃你们的。”孟晚棠白了这小子一眼。 哪怕她说让孩子们先吃，孩子们也都很懂事，明明一个个眼睛都要掉在桌子上了，但却没有一个小孩儿拿筷子先去吃一口，都乖巧地等着长辈们上桌。 林素看到人齐了，拿起筷子，先给狗剩夹了一块肉：“赶紧吃，都饿坏了吧？” “姥姥，你先吃。” 狗剩还知道谦让。 林素笑着说：“我吃这个，你快吃肉。” “哦，好！” 狗剩可激动了。 林素招呼着大家吃饭：“别看，赶紧吃。” 这下大家才开始拿筷子吃饭。 “妈。” 孟晚棠忽然出声。 大家伙都朝着林素看过去，林素装作没听见，筷子都要碰到鸡爪子了，却被孟晚棠抓住手腕。 孟晚棠皮笑肉不笑地说：“您对您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一点数都没有？这个是辣的，你那身体能吃这么刺激的吗？你长这么大，就没吃过两口辣的东西。忽然吃点，对身体没好处。” 孟珣没说话，但眼神却严肃地盯着林素。 林素：“……” 她倒是没生气，心里还美滋滋的。 换作是其他人这么说，林素肯定会直接骂过去，主打一个叛逆。但是女儿说的，就跟圣旨一样，被女儿惯着，也是一种乐趣。 林素恨不得天天被女儿说几句才高兴。 “你这一天到晚的就不要闹了，老老实实地去吃不辣的鸡爪。”孟晚棠还特意给她夹了一个鸡爪子。 林素偷偷地看孟珣，想让孟珣陈仓暗度。 孟珣默默地转过头装作没看到。 “……” 好家伙。 有闺女给撑腰就了不起了？ 孟珣都支棱起来了。 林素吃着不辣的卤凤爪酸酸甜甜的，不腻，还筋道，味道特别好。吃了一个还要吃第二个，特别上头。 几个小孩儿也特别喜欢啃这个，一个个啃得特别香。 “这个东西便宜，你们想吃，过几天我再去买。大家敞开了肚皮吃，就算是天天吃，咱们也吃得起。” 孟晚棠这么一说，大家伙就不矜持了。 做的鸡排开始还无人问津。 孟晚棠喂小胖和三妮吃了点，两个孩子瞬间激动地嗷嗷叫唤。 “妈妈，这是驴肉吗？” “是的。” 小胖吃得满嘴都是汁：“妈妈，驴肉真好吃。” “喜欢吃吗？”孟晚棠心里发酸。 要是这孩子生活在别的年代，想吃什么，孟晚棠就给他们买什么。现在就算是她兜里有钱，也买不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孟晚棠摸摸小胖的脑袋：“以后妈妈有机会就给你做好吃的。”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 除了陆青野给的存折之外，林素也存了不少钱。 孟晚棠不缺钱。 既然有钱，那就要为家里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村里人年底分钱的时候，有的人家一次就能分八百块钱，还连续好几年呢。比如；陆家。陆家人有钱。但是那么多钱，都被曹凤英和陆青顺给吃了。 他们一家人天天偷偷摸摸地吃肉。 别看曹凤英长得个子不算高，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太太。但是她的身体素质一般人都比不上。 再看看陆青顺，十里八乡就没见过几个比陆青顺还白胖的人。 为什么曹凤英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还是都吃了。 小胖还没点头，狗剩就在旁边接话：“妈，咱们家是不是不过了？” 谁家的桌上一顿吃这么多肉。 “不吃？不喜欢吃？”孟晚棠这么一问，狗剩立刻闭上嘴，专心致志地啃鸡爪子。 林素倒是不觉得女儿吃点东西有什么不对的。 她又不是没钱。 她闺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谁也拦不住。 “想吃就吃，钱不够了跟妈妈说，妈妈给你。你爸还有工资，到时候也给你。”林素是无条件站在孟晚棠这边上的。 陆彩华一脸羡慕。 她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母爱。 陆彩华看向乖乖吃饭的三个闺女，她得不到的母爱，全部都倾泄到三个孩子身上。她要把孩子们抚养长大，让她们像二舅妈一样，那么积极乐观，又特别有本事。 不像她，没人帮忙，自己都没底气去对抗这个世界。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孟晚棠这么一说，孟珣那张脸都有点不自在，更多的是从心里蔓延出来的高兴。 屋里其乐融融。 孟晚棠看着也特别高兴。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有人说，你年轻的时候，吃也吃过了，玩也玩过了，穿也穿过了。等你老的时候，钱花没了，你遗憾吗？ 肯定不遗憾，还会很高兴，很幸福，很快乐。 孟晚棠现在就是这个心理。 母亲身体不好，年纪也会越来越大。 现在不吃，省着，等到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了，想吃的时候，就再也吃不到了。 那才是真正的遗憾。 吃过晚饭，陆彩华也没回去，直接在这边住的。 几个孩子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一个个特别满足。 孟晚棠没忍住，摸摸狗剩的小肚子：“吃饱了吗？” “吃饱了。”狗剩说着，还打了个饱嗝，他软乎乎地问，“妈，咱们下次还能这么吃吗？” “当然能。” 孟晚棠给孩子们洗了澡，让孩子回屋去休息。 她自己洗完回到屋，都八点多了。 陆青野拿过毛巾，给她擦头发。她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闭上，感受陆青野轻柔的举动，幸福地勾起唇角。 这辈子的意义，八成就是为了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吧。 她挺感谢这次穿越的。 “想什么呢？”陆青野忽然开口。 孟晚棠睁开眼睛灯光微微有些刺眼，她半眯着眸子，轻声说：“我在想，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如果不是你，这婚就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晚棠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下意识想坐起来，看陆青野的神态。但那样太冲动了，还会暴露些什么。 孟晚棠心里懊恼。 这男人怎么总是不动声色地雷霆出击呢？ 专门逮着她戒备薄弱的时候，猛烈进攻。 “难道和你结婚的另有其人？”孟晚棠翻了个白眼，她站起身，抬手揉揉陆青野的脸。 陆青野皱眉：“你这是干嘛？” “我来看看，你是陆青野，还是披着陆青野皮的精怪。” 第395章 贿赂大姐 陆青野单手搂着她的腰，一下子就把她抱起来。孟晚棠惊呼一声，紧张地搂住他的脖子，双腿下意识缠住他劲瘦的腰。 “看出来我是谁了吗？”陆青野微微低头，深邃的眼底里充满危险的气息。 空气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孟晚棠不自觉地往后仰，不知为何有点害羞。 “没看出来。” 她用力蹬了一下，打算下去。可他抱得很紧，根本没放过她的意思。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向下，顺着衣摆，摸到她细嫩的肌肤，孟晚棠这才意识到他的目的。 “你不累吗？”她转移话题。 陆青野把她往上抱了抱，低头咬住她的唇：“这种事儿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累。” 孟晚棠心知不好，挣扎着要逃，却被他直接放在桌上。 “别……别在这儿。” “这样省力。” 他省力，她可不省力。 孟晚棠撑着桌子，担心自己碰到桌上的水壶。 她全身紧张，又要克制。 男人却无所顾忌，猛得像一头凶兽，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 要死了。 “你还没完事儿吗？”孟晚棠忍无可忍，抬脚踹他，被他顺势抓住放在肩膀上。 孟晚棠瞬间瞪大眼睛，嘴里爆了句粗口：“草啊！” “这样不舒服？嗯？”陆青野眼底可不是疑惑。 这男人看着一脸正气，这种事儿上也是个黑心的。 孟晚棠还想吐槽两句他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还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他站在下面，直接压下来。 她好恨！ 恨她的身体柔软度堪比练柔术的。 真是要了老命了。 孟晚棠再睁开眼，觉得自己像一条咸鱼。 家里安安静静。 没有一点动静。 孟晚棠人都蒙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安静？ 孩子们不是放假了吗？ 难道她记错了？ 她这一觉睡了三天？ 孟晚棠坐起来，拿着衣服穿上，到堂屋一看，堂屋里空空荡荡，很安静，根本没有一个人。 奇怪？ 人都哪儿了？ 院子里也没人，难道是在大门口？ 孟晚棠洗漱完才出去。 人也不在外面。 大门关着，不知道人走了多久。 孟晚棠回屋，找了一圈，在桌上看到一张留言条。 字是狗蛋写的。 小小年纪就看得出来，这孩子将来能写一手好字。 “妈妈，我们出去遛弯了，姥姥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你要是中午醒了，也不用做饭，姥姥会给你带回来。” 原来都出去了，难怪家里这么安静。 孟晚棠忽然想到什么，脸一红，心里微微有些尴尬。她妈怕不是猜出来什么，所以一大早才会带着孩子们出去玩。 孟晚棠把家里收拾一遍，又把院子扫了扫。 孩子们的衣服周一上学要穿，她得把孩子们前几天穿的衣服都洗干净。不然孩子们上学，没有干净的衣服穿。 等她洗完衣服，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林素也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你们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孟晚棠早就忘记了早上的尴尬，抬头问道。 狗剩蹦蹦哒哒地进来，把手里的肉包子递过去：“我们去看电影了！” “看电影？” 孟晚棠惊讶。 “可好看了！” 狗剩手舞足蹈地讲着，另外几个孩子明明都看过了，狗剩讲的时候，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孩子们从小在农村长大。 一年到头放不了两回电影。 他们当年年纪小，也看不懂。 后来搬到城里，错过了乡下放电影的事，以至于几个孩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电影了。 他们在城里，没有小伙伴，放假就在家里玩。 哪怕家里孩子多，孩子们还是很寂寞的。 孟晚棠却没意识到这一点，她感激地看向林素，林素平静地微笑：“以后每个周末，都带他们去看一场电影。再到外面的国营饭店吃点好的。锅包肉人家做的味道特别好。难怪孩子们喜欢吃。” 她也会做！ 她还会糖醋的呢。 “昨天陆青野发工资了。我去买点瘦肉回来，给你们做樱桃肉吃。昨天的鸡爪子还想吃吗？要是想吃的话，我再买点回来？” 这东西也不贵，可以多吃点。 “猪蹄，猪大肠什么的你吃吗？”孟晚棠又特意问林素。 林素皱眉：“猪大肠多难收拾，还是算了。” “没事儿，挺简单的，有窍门。正好家里有热水，也用不完。”孩子们吃猪肝能增强身体的免疫力。 孟晚棠想着火爆猪肝的味道，抿了抿唇。 想吃！ “你喜欢吃就买点。”林素倒是无所谓。 孟晚棠起身：“那我就去买点。” 昨天做的饭菜，大家伙都吃完了。 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对酸酸甜甜的食物，毫无抵抗力。就算是陆青野，都没能躲过宫保鸡丁的味蕾攻击。 孟珣一样如此，他的口味偏重。 这些年，为了迁就林素，吃得都很清淡。哪怕习惯了，还是想吃点口味重的饭菜。宫保鸡丁加了辣的那个，简直就是孟珣最爱。 吃了七分饱，他和陆青野又把一盆鸡爪子给啃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一边讲着话，一边啃鸡爪子，那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孟晚棠想着，他们俩也挺喜欢吃猪蹄的，等会儿去多买几个，直接一锅卤出来。剩下的放在菜窖里，明儿早上可以拿出来直接吃。 天气热，大家伙吃猪蹄，都是吃凉的。 吃完包子。 孟晚棠进屋，她拿了钱和票，骑着车子出门。 车子是陆青野特意给孟晚棠留下的，他早上都和孟珣走着去的单位。 到了屠宰场。 孟晚棠问昨天的负责人：“大姐，您认识养猪场的人不？” 那大姐手脚麻利地把鸡爪子装进去，又给她拿了极快鸡胸肉：“你问这个干啥？” “咳！这不是我爱人他们单位发工资了吗？我就是想买点猪蹄子，猪大肠什么的。您要是有门路，帮忙介绍下呗？”孟晚棠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白瓷瓶递过去，“大姐，我是个大夫，祖上有点小本事。这是我自己做的雪花膏。您回去用用，要是觉得好用，等我下次做的时候，再给您做一瓶。” 那大姐惊讶：“你还会做这个？” “不会做也不行。我这脸敏感着呢！一般的雪花膏，我用着都不行。一擦脸上就起疹子。特别吓人。咱们这儿的，风又特别大，不擦东西，脸不就完蛋了？我这人还挺爱臭美的，就想着祖上还有方子留下来。听说是宫里娘娘们用过的。我就试着做了做，没承想效果还挺好。” 第396章 长的真扎眼 孟晚棠竖着一个低马尾，鬓角的碎发落下来，显得那美艳的脸蛋柔和很多。她还笑得格外憨厚，一点都不招人烦，也不招人嫉妒。 那大姐名叫张春芬，长得不算特别出众，就是个一般人。仔细一看，也挺耐看的。 大圆脸盘，眼睛又黑又亮。 常年在屋里干活，捂得还挺白净。 腰身也不粗。 体态丰腴。 笑起来的时候，看着一点都不凶。 她把大白瓷瓶装进口袋里，笑眯眯地说：“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哥就在屠宰场上班。他们那边主要负责杀猪什么的。你要是想要猪蹄，就直接去找张春雷，跟他说，是我让你去的。” 孟晚棠可惊喜坏了。 “哎哟，大姐，您真是我的贵人。要不是遇见您，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买点猪蹄。这样，等我卤了猪蹄，给您和大哥拿两个来尝尝。” 她倒是想拿鸡爪子。 可人家不见得喜欢吃。 还是猪蹄好。 孟晚棠买了不少凤爪，想着今天晚上有空，不如晚上做点小烧烤吃。家里还有挺多青菜，多烤点鸡爪子，再烤点海鲜什么的，剩下的就烤蔬菜。 这么一想，也挺不错。 到时候她做点凉面，让大家随便一吃。 孟晚棠风风火火地跑去买调味料。她回去自己制作，烧烤料，但是材料得买全了。 正好家里还有一个很小的碾盘。 之前是用来磨药材的。 但是也可以磨香料。 孟晚棠买好这些东西，又去屠宰场找张春雷。 张春雷那模样，还挺好认的，一眼就能看出他跟张春芬是亲兄妹。 “你找我？”张春雷瞅着眼前这个扎眼的姑娘，挑了下眉。 “春雷哥，是春芬姐让我来的。你叫我小孟就行。”孟晚棠姿态放得很低。 张春雷一听说是妹子认识的人，态度就变了。 “你找我啥事儿？是要买肉吗？” 孟晚棠心说，这兄妹俩可真的是好人啊。 不用她浪费口舌，人家就主动询问。 真是特别够意思。 “我想买点里脊肉，再买几个猪蹄子。要是有猪大肠的，多给我拿点。”孟晚棠带足了钱和票，底气十足地说。 张春雷还以为这姑娘专门找他来要肥肉的，谁知道就要这么点东西。 “里脊肉你要多少？” “可以不要肥肉，直接给我纯瘦肉就行。要是可以的话，多给我来点也行。”孟晚棠说完张春雷脸色更好看了。 要是找他走后门的人都这么通情达理，他不介意人家天天来。 “你等着。” 张春雷转身进去。 过了二十分钟，人出来了。 拎着一个丙纶袋子。 “里面有十斤猪里脊。这个猪里脊不跟你要票了。你就按照六毛一斤给钱就行。猪蹄子二十个。剩下的都是猪大肠，里面还有两根猪尾巴，不要你钱。另外排骨你要吗？排骨和猪大骨都便宜。” 孟晚棠想着家里那些吃货，感激万分地说：“哥，您要是方便的话，给我多拿点。我们家人口多，孩子就有六个。大人有五个。今天晚上，我爱人他战友还要过来，东西不够用。” “行吧，你再等会儿。” 张春雷去去又回。 拎着排骨和猪大骨过来，把袋子帮她放在自行车上。 “你拿了不？你要是带不回去，我给你送家里去。”张春雷瞅着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觉得她可能都扶不起自行车。 孟晚棠也觉得自己可能带不回去。 但是骑着自行车，稍微慢一点，只要能骑上去就行。 “没事儿，我能行。”孟晚棠把钱给了张春雷，又拿出两斤猪肉票递过去。 张春雷说：“你这是干啥？” “哥，你可别推。以后我找你买肉的时候还多着呢！你要是次次都不要肉票，那也难做。我有的也不多，就这么点。你务必拿着。” 孟晚棠把肉票塞给张春雷，推着自行车，腿直接踹到天上，然后骑上自行车。 她一回头，发现张春雷吃惊得张大嘴。 “大妹子，你是文工团的吧？这身手可了不得！”张春雷竖起大拇指。 孟晚棠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哎呀，我是个大夫，可能注重养生。” 这跟大夫有啥关系？ 张春雷不明所以，只觉得孟晚棠是个有本事的人。 人家讲话办事都让他心里很舒坦。 孟晚棠骑着车子摇摇晃晃地走了，骑出去五十多米，才稍微稳当点。 “这是干啥呢？”孟晚棠看到孩子们在门口排排坐。 狗蛋看到她骑着车子过来，第一时间跳起来，跑到孟晚棠身边，帮她扶住车子。大妮慢了一步，但她年纪大，力气也比弟弟大，他们俩站一起，还真帮了不少忙。 要是孟晚棠自己，估计这自行车就扶不稳。 “姥姥让我在这儿等你呢。”狗蛋低声解释。 孟晚棠惊讶地说：“你姥姥呢？” “睡觉呢。” 狗剩要过来了。 孟晚棠皱眉，心里有些担心。 林素可不是让孩子们自己玩，她回屋睡觉的性格。 别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孩子们帮忙。 孟晚棠顺利把车子推进院子里。 二八的大自行车停稳，孟晚棠叮嘱孩子们几句就去找林素。她进屋，发现林素真的在睡觉。 脸颊有些苍白。 看上去好像真的不舒服。 孟晚棠伸手按住她的脉搏给她把脉，好在林素只是累着了，睡一觉起来就能缓过来。 虚惊一场。 孟晚棠拿着薄毯子，给林素盖上点，才轻手轻脚地出门。 她关好门，转过身的瞬间，看到六个小家伙，顿时被吓了一跳。 “嘘，都小点声，别吵醒姥姥。姥姥今天带你们出去玩，累坏了。咱们一起给姥姥做好吃的。” 孟晚棠一挥手，孩子们就跟着她走。 她给孩子们分了活。 三妮和小胖在旁边洗茄子。 茄子好洗，没农药，只需要把尘土洗干净就行，比较适合两个小孩儿玩。免得他们俩捣乱。 另外四个大的孩子已经能帮上忙了。 孟晚棠把猪蹄处理好，卤上。 大妮和二妮他们几个已经把鸡爪子都收拾干净了。就等着等会儿下锅。 还有些鸡爪是特意留出来，用来做烧烤的。 这些都单独分类。 蔬菜洗好，放在盆里。 ……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孟晚棠让狗蛋和狗剩去叫徐梦欣两口子。 谁知道两孩子一去半天都没回来。 第397章 找孩子 正好陆青野回来了，孟晚棠低声跟陆青野说：“我刚才让狗蛋和狗剩去叫老吴两口子了。这么半天过去，他们俩还没回来，你去看看。” 孟晚棠有点担心。 俩孩子才六七岁，再懂事也还年纪小。 万一遇着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别着急，我去看看。” 陆青野都没进屋，转身推着车子出门。 林素觉得不对劲走过来问孟晚棠：“青野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又走了？” “哦，他忘了点事，得出回去安排一下。”孟晚棠可不想让林素知道孩子们没回来的事，免得她有担心。 她的身体不行，不能太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出事，通常情况下，都要保持平静的心情，切勿大喜大悲。 孟晚棠把韭菜压在一个长方形的铁网里，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妈，你吃韭菜吗？你吃韭菜没事儿吧？” “没事，我不用忌口。大夫还说，不让我吃辣的，要吃清淡的。可是辣椒里的营养多高。你爸天天吃辣椒，也没见他上过火。”林素也想吃辣的，就是常年不吃，吃一点就觉得很辣。 孟晚棠回头，认真地问：“你想吃辣点的？” “对呀，行吗？小孟大夫。”林素笑眯眯的，一脸打趣。 孟晚棠无语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宠溺：“微微微微辣。” “行，没问题。” 林素一点都不挑。 真的要挑食的话，那就等于没有任何辣椒吃了。 陆彩华在旁边听着她们母女俩之间的对话，很是羡慕。大妮她们三姐妹但凡有一个跟孟晚棠这么贴心，她这辈子就没白活。 陆青野骑着车子出来，刚到路口，就碰到了孟珣。 孟珣蹙眉：“你这是做什么去？” “晚晚说两孩子去找吴尚阳他们两口子，去了好半天却没回来，让我过来看看。”陆青野说着骑着车子就要走。 孟珣沉声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您还是先回去吧。”以前的上司，变成自己的老丈人，陆青野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更何况，这位秘密过来，也是为了调查某个案子。 这件事牵扯极大，不然也不会派他老丈人这个级别的人过来。 “万一出点什么事，还有人能去报信。”孟珣做事始终都很谨慎。 陆青野见他这么说，就没再犹豫。 他们骑着车子，直接去徐梦欣单位。 “咦，你怎么过来了？”吴尚阳正从屋里出来，看到陆青野还挺惊讶的。 陆青野也不废话，直接问：“你看到云和和岁和了吗？” “你那俩小子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吴尚阳指着路口说，“他们俩就从这条路上回去的，都走了二十分钟了。怎么说，也能到家了吧？你没碰上吗？” “没有。” 陆青野和孟珣对视一眼就要走。 吴尚阳追上来问：“咋地了？孩子不见了？” “嗯，还没回去。”陆青野了解自己的儿子。 狗剩看起来不靠谱，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靠谱的。狗蛋就更不用说了。更何况，有狗蛋在，狗剩就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小崽子。 如果两孩子真的出了事，那绝对是不可抗力因素引起的。 陆青野不敢耽搁，骑着车子就去找。孟珣也没有犹豫，吴尚阳一听，忙进去跟媳妇打了声招呼，骑着自行车就追了上去。 三个大人一人看一边，还不停地询问路上的行人。 “这里有个湖。” 吴尚阳说着就把车子停在路边，从台阶上往下跑。他担心孩子掉在河里，万一真掉进去，孩子可就没了。 “那俩孩子都会游泳。”陆青野拧着眉解释。 他不认为孩子们会在河边。 吴尚阳说：“淹死的孩子一般都是会游泳的。不会游泳的孩子，一般都不会下水，还会离水边远远的。” 他不赞同陆青野的想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孩子真的掉河里了，可能还等着他们救呢。 陆青野沉声说：“去年我们家小胖掉到河里去了。是老大把他推上来的。当时老二也在帮忙。他们俩再怎么说，还是个孩子，力气小。把小胖救上来，老大就没力气了。他顺着河流漂到了河中央。幸好有路过的大人看见，急火火地回去喊人，是我爱人跳河下去，把老大救上来的。从那个时候起，俩孩子就离河边远远的。就算是钓鱼，也都是在很浅的地方，坚决不去河水很深的地方。” 陆青野解释得风轻云淡，听得人却吓出一身冷汗。 那可是河中央。 河水还不知有多深，她一个女同志就敢下水去救孩子，她真的是不要命了。 孟珣脸色难看：“那你呢？” “当时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就赶过去了。”陆青野干巴巴地解释，都没敢看老丈人的脸色。 就算不看，也明白，老丈人的脸色肯定不怎么样。 “我们继续找，那些人家也别放过。”陆青野担心孩子被人抓走了。 虽然不见得是人贩子，万一呢？ 万一是人贩子就麻烦了。 “赶紧去找。”吴尚阳先上去的。 嘴里说着儿子肯定不在河里的陆青野，依旧是谨慎仔细地看了半天，确定没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东西，这才转身上去。 徐梦欣也沿着路找了过来。 她没听到动静，吴尚阳让她骑着车先回去。他在后面，慢慢地找，挨家挨户地问。 “你回去悄悄地跟小孟说，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吴尚阳低声叮嘱完，徐梦欣就单手骑着自行车走了。 孟晚棠正在门口看着，见到徐梦欣过来，立刻上前问：“嫂子，我们家那两孩子呢？” 徐梦欣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拉着她到旁边，低声把这事儿告诉她。 孟晚棠没有丝毫犹豫。 “嫂子，你先进去。我妈要是问的话，你就说俩孩子去买东西了。问我，就说我去接孩子回来。” “行，家里你不用操心，我不会说漏嘴的。” “谢谢嫂子。” 孟晚棠急得不行，骑着车子就走。 她从家门口就开始往外找，忽然意识到不对，退了回去，去看龚拓海他们家。他们家的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自从龚拓海出事之后，他们家的人几乎不怎么露面。 反正孟晚棠没看到过几次。 第398章 这人的眼神不对 孟晚棠没犹豫，敲了下门。 开门的人是邱枫，邱枫看到孟晚棠眼前一亮，还特意整理一下衣襟，才笑着开口问道：“小孟大夫，你有什么事吗？” 按道理，邱枫应该叫自己婶子。 虽然他们俩年纪差不多。 但是她叫邱惠珍嫂子，邱枫是邱惠珍的儿子，自然要叫自己婶子才对。不然不是差辈了吗？ 这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你看到我们家那俩孩子了吗？”孟晚棠直接问。 邱枫摇头：“没有。你们家俩孩子不见了吗？” 他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 即便如此，孟晚棠还是不敢轻信。 “要吃饭了，也不知道两孩子去哪里玩，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想着，咱们这离得近，想问问他们俩有没有来你们家玩。” 孟晚棠笑着解释。 “这样啊！那他们俩没过来。”邱枫说。 “那行，你忙吧，我去买点醋回来。”孟晚棠骑着车子就走，她感受到背后那股灼热的视线，皱了皱眉，心里总觉得哪儿不太对，但又想不通。 刚才邱枫没说谎。 除非这人是个说谎高手，不然孟晚棠一定不会被骗过去的。 孟晚棠骑着车子，从这边开始找孩子。她一个女同志，比陆青野还要细心，她关注的点也不太一样。 遇见个人，她就大大方方地问。 走到一个木色大门的前面，孟晚棠正要敲门，就看到隔壁出来一个嫂子手里端着一盆，正打算泼脏水。 那嫂子看了眼孟晚棠，眼底满是嫌弃。 孟晚棠下意识把人喊住：“嫂子，你看到两个六七岁，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了吗？” 那嫂子听到这话，惊讶地问：“你不是他们家的亲戚啊？” “不是，我儿子从这儿走的，结果不见了。我就挨家挨户地问问，问问他们看到我们家孩子了没。” 孟晚棠解释。 那嫂子立刻把手里的盆放下，她没有说话，警惕地朝着孟晚棠招招手。孟晚棠走过去，那嫂子低声跟她说：“你要说你们家丢孩子，说不定还真的在他们家。这户人家是个老师，不少家长都把孩子送过来，让老师帮忙上上课。” 这年头就有补课的了吗？ 孟晚棠相当惊讶，但没有表露出来。 她低声问：“可我们家也没让孩子过来啊！他们俩才上小学，用不着老师开小灶吧？” “啥开小灶啊！大妹子，你是本地人吗？怎么一问三不知。”那媳妇还特意看了眼孟晚棠，面露警惕。 孟晚棠解释说：“我之前住在村里。我爱人工作调过来，单位分了房子，所以我们一家都搬过来了。” “哎哟，你这命可真不错。你爱人也挺争气的。”那嫂子信了，她神神秘秘地说，“那个老师可不是什么正经老师，就是教孩子们点技术。等他们跟你差不多大，就把他们送到厂子里去上班。他还挺严格，以收徒的名义收孩子。让孩子们从小开始学。” 这不就是老师傅带徒弟吗？ “我们家孩子不一定会在这儿。” 孟晚棠说得有点心虚。 狗蛋不一定，但是狗剩没准儿会。那孩子通常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三分热度的毛病。 “那你再到别处去看看。” 孟晚棠本来打算走的，偏偏就犹豫了这么一下。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狗狗祟地说：“你别怕，我妈特别厉害，到时候让我妈把这个人给送到监狱去。让他坐一辈子牢，永远都出不来。” 这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狗剩的。 孟晚棠虽然生气，但是也从狗生的话里分析出来点儿东西。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去敲门。否则可能会让里边的小孩儿遇见危险。 另外一个小孩说：“我想回家，我想找妈妈。” “我肯定能把你带出去的，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知道你妈叫什么，我妈肯定会把你送到你妈身边。”狗剩还担心那个小孩儿不相信，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跟你说我妈贼厉害。这世界上就没有她摆不平的事儿，里边那几个恶棍根本就不是我妈的对手。他们十个凑一起也比不上我妈一根头发丝。我妈凶起来，那是石头牛都拉不住，山都能炸了。” 孟晚眼前一黑，她第一时间就是往四周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等一会儿把那小子从里边整出来，先给他吃一顿竹笋炒肉片。 “你妈这么厉害吗？那她可比我妈妈厉害多了。” 陌生的小孩儿满脸崇拜。 狗剩一脸傲娇：“等你见了我妈，你就会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妈妈了。” “真羡慕你，可是我妈妈不在家，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是为了找她才出来的。”陌生小孩儿的声音很失落。 孟晚棠也不跟孩子计较，她正要出声提醒里面那两小孩儿，让他们别废话，赶紧出来。 就听狗剩一惊一乍地说：“哥，你们俩快点儿，你们再不出来就该被那个人发现了。” “先从墙上翻过去。” 狗蛋这么一说，狗剩立刻站在墙角。他扎了一个马步，拍拍自己的腿，跟那个陌生的小孩儿说：“快点儿踩着我的腿上去往上面爬。咱们先爬出去再说。” 那小孩儿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地说：“我不会爬墙呀！” “你还想不想找你妈了？你要是想找你妈就赶紧爬，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狗剩开始还挺耐心的哄人家，结果一听这孩子不会翻墙，瞬间翻了脸。 不会翻墙的小伙伴儿带出去太丢面子了。 狗剩还把头往旁边一扭。 那陌生的小孩儿见狗剩一脸不高兴，也不敢废话，很笨拙地走过去。 狗蛋出声指导她。 可惜那小孩儿还是不会。 狗剩不耐烦地把那孩子扯到一边：“你说你怎么这么笨？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翻个墙都不会。你说你以前都学什么了？怎么这么废物？” 那小孩儿被说得脸颊通红。 “行了，你往后边儿站。看我是怎么翻过去的，学着点儿。” 那小孩儿用力点头。 狗剩手扶着墙上凸出来的石头，嗖嗖嗖地就爬了上去。 第399章 同样是双胞胎，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咋地了？你咋不下去？” 那小孩儿还在问。 狗剩看到看到孟晚棠脸上嘚瑟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张着嘴想解释，可是孟晚棠那表情相当不善。 他的雷达忽然尖叫。 狗剩就知道要完。 糟糕！ 妈妈怎么出现了（liǎo）！ 狗剩默默地往回缩脖子，孟晚棠冷笑一声，朝着小不点勾了勾手指，点了点旁边。 示意他自己麻溜地下来，不要让她亲自上去逮人。 那个警告的眼神相当有威慑力。 狗剩根本不敢折腾，只能磨磨蹭蹭地往上爬，甚至都不敢搭理下边儿那个小孩儿。 狗蛋察觉到不对，对上狗剩的眼神小声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外面有人，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走？” 狗剩跟他挤眉弄眼。 “外面的人你认识？如果你认识的话就直接让他们过来帮忙，好把里面的孩子都救出来。”狗蛋讲话的时候声音并不高。 狗剩拼命地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说话。狗蛋微微皱眉，就在这时，狗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震耳欲聋。 “你们两个麻溜地给我翻过来。” 这不是妈妈的声音吗？妈妈怎么会在外面？ 狗蛋和狗剩不愧是双胞胎。 两个人得知孟晚堂在外面时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你快点上去，拉他一下。”前半句话，狗蛋是跟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孩儿说的，后一句话是跟狗剩说的。 狗剩朝着那小孩儿伸出手，那小孩儿犹豫一下，学着狗剩的样子踩着狗蛋的腿开始爬墙。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的强度不算高，城里人的强能比成人高，那都是家庭条件很不错的。 偏偏这户人家的墙有两米高。 别说是小孩儿，就算是大人想爬上来都得费点儿力气。 狗剩和狗蛋这一年吃得好，孟晚棠也舍得在孩子们身上花钱。这个年代最朴实，没有什么补充钙铁锌的东西。 孟晚棠就变着花样地给孩子们吃好吃的。 能买肉就买肉，没有肉就买大骨头，没有大骨头就偷偷地去买人家从山上打来的兔子。 鸡蛋是坚决不能断的，一天一个，这是底线。 其他的蔬菜都是地里长的，根本就不花钱，比如胡萝卜，还有难整的西红柿。 反正能给孩子找来的蔬菜和水果，以及各种肉类，孟晚棠都想尽一切办法弄回来给孩子们吃。 陆青野的战友还寄来了半袋子麦种，开春的时候也种在了后面的园子里。 等到小麦下来，磨成面粉，孟晚棠就给孩子们蒸馒头，包饺子，做面条吃。 孩子们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因为以前他们这个村儿种的都是苞米，还有稻子，别看是北方，可是没有小麦种。 孟晚棠为了这点儿麦种，也是让陆青野用上了人情。 孩子们能够健康茁壮地成长，那才是最重要的。 人情还能从别的地方还，但如果孩子们小的时候亏着了，错过了成长的黄金年龄。以后想要再长高，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正因为孟晚棠拼了命的给孩子们吃好吃的，本来就基因底子不错的两个小孩儿，这一年营养跟上来，长得比其他小孩儿都快。 孩子们在身边长大，孟晚棠察觉不到他们长高了。 只能看到裤腿儿，没过几天就短了，鞋子穿不了几天，大脚趾就顶了出来。 如今狗剩坐在墙头上，那大长腿已经初具规模。 他伸手去拉另外一个小孩儿，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抱住墙头。孟晚棠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孩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急忙上前拉住狗剩的手，免得这孩子把自己给掉下去。 狗剩察觉到孟晚棠，举动回头冲着孟晚棠嘿嘿一笑。 “妈，谢谢你啊。”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孟晚棠真想一脚把这小子飞出去。 他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危险？ 光听别人说的就知道这个院子里的人没安什么好心，他们两个竟然还敢扎进去，进去就算了，还敢带着另外的小孩儿往外跑。带着一个跑出来也行，可这两个小崽子竟然想把院子里边所有的孩子都救出来。 孟晚棠我敢肯定如果这两个孩子偷偷带出一个孩子出来，没有被她发现的话，那他们两个肯定会偷偷计划把其他的孩子放出来。 一想到两个孩子在冒险，孟晚棠这心里就咯噔一下，恨不得拿着木板子把他们两个人的屁股抽烂。 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孟晚棠脸色相当难看。 狗剩终于把那个声音陌生的小孩儿拎了上来，那小孩儿长得还挺好看的。哪怕脸上全都是灰，还脏兮兮的，也能看出白皙的皮肤。 孟晚棠就挺疑惑的，为什么狗剩这么狗一个小孩儿会愿意去救别的孩子。 搞了半天，这个小孩儿长得特别好看。 狗蛋和狗剩已经是很出色的小男孩儿了。更不要说小胖长得比哥哥们还要好看。 哪怕小胖是个小光头，孟晚棠抱着出去的时候也有人把他当成小姑娘。 可是眼前这个小孩儿大大的眼睛，尖尖的小下巴，还带着婴儿肥。那卷曲浓密的长睫毛像是蒲扇一样忽闪忽闪的，真好奇和不安地看着她。 狗剩看出那小孩儿很紧张，就安慰人家。 “别害怕，这是我妈，让我妈把你抱下去。”狗剩哄人家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暖。 孟晚棠都快气笑了，她儿子才多大，就知道哄小姑娘。 狗剩说完还扭头央求孟晚棠：“妈，你快把她抱下去。这个弟弟很胆小。” 弟弟？ 孟晚棠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明明就是个小姑娘。 “妈，你快点儿，我要把我哥拉上来呢，你赶紧把他抱下去。”狗剩可不知道孟晚棠心里所想，急吼吼地催促着。 孟晚棠对上那小孩儿不安的眸子，把这小孩儿抱下来。 有什么话还是等两个儿子先下来再说，万一里面的人发现他们三个逃跑了…… 孟晚棠都不敢想那后果。 狗蛋可不是那个小孩，他麻溜地爬上来都没用狗剩帮忙。等上来之后，他看到孟晚棠，叫了一声妈妈，随后从墙上下来，乖巧地站在孟晚棠身边。 孟晚棠低头看看这个乖巧懂事的大儿子，又瞅瞅眼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儿子，咬着后槽牙。真想给小儿子来一巴掌。 第400章 吃醋了 同样是双胞胎，为什么两个孩子的性格就差了这么多？ 狗蛋看着就让人放心。 这个狗剩简直了。 讲话不好听，脾气也挺狗，也就是长得好看。 而且他这整体的性格虽然让人操心，说不出来的狗。但是也很讨人喜欢。 对比之下，狗蛋就显得默默无闻了一点。 孟晚棠在外人面前已经很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自行车在外面，你们三个出去。” 孟晚棠说完，三个小孩儿灰溜溜地往外走。 她等孩子走了之后，才跟那大姐说：“大姐，这事儿还请你保密，估计这户人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大姐也不是傻子，还挺热心的，她知道自己嗓门儿大，可以压低声音说：“大妹子，你放心，隔壁的人要是过来问我，我绝对不说，我就说我不知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大姐。”孟晚棠是真心感谢这大姐，要不是这大姐这么热心，他刚刚就敲门了。 她一敲门肯定惊动院子里的那些大人。 这样三个孩子也没办法从里面逃出来。 孟晚棠一想就惊出一身冷汗，眼前这大姐简直就是三个孩子的贵人。 “哎呀，你说这话干啥呀。这不管是谁家孩子丢了。但凡咱知道的肯定都得帮个忙儿，我这也没帮上啥忙儿。” 大姐是个非常朴实的人。 还相当疾恶如仇。 “这事儿肯定得找人来处理一下，不然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还不知道得多难受呢。”孟晚棠也没瞒着那大姐。 “你打算去找公安啊？” 大姐是个普通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公安。哪怕没犯事，看到公安也会打心眼儿里害怕。 公安在他们的心里也是非常神圣的存在。 “这事儿肯定要报警。不然他们发现我们的孩子从里面逃出来，肯定会转移的。到时候要再想把他们抓住就千难万难了。” 那大姐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她自告奋勇地说：“大妹子你别担心，你只管把孩子带回家，然后去报警。这院儿里的人我给你们盯着，他们要是敢逃走，我就大喊一嗓子，咱们街坊邻居肯定都出来，铁定让他们走不了。” “姐，你可得注意安全，别让他们把你盯上了，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盯上你，你们家可能就有危险。” 孟晚棠可不想因此连累了大姐。 “你放心，这事儿我都懂。” 孟晚棠跟大姐道别，从人家院子里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个小不点儿，脸色又是一沉。 三个孩子你看我看你都在那儿装怪，谁也不敢说话。 “走吧，往家跑，这地方离咱们家也不远，你们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着。” 孟晚棠这么一说，三个孩子非常有默契地往前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孟晚棠经过隔壁那紧闭的大门，目不斜视地走过去，骑着车子跟在孩子们身后。 几分钟之后看到家门，口孩子们跑得更快了。 孟晚棠在后面还听到狗剩兴奋地说：“看到那个大门了没有？那就是我们家那个大门上面都是红色的漆。那个红色的漆是我爸爸特意给涂的。是不是跟别人家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超级好看？” 另外一个小孩儿看到那大门，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大门好看在哪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我们家的门好看吗？”狗剩锲而不舍地追问，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尴尬，非要一个答案才满意。 这小子长大之后还不知道得多遭人嫌。 那些小姑娘最烦的就是这样的臭小子。 那小孩儿被狗剩磨得不行，只好开口说：“很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门。” 孟晚棠：“……” 她能说什么？只能说这孩子非常的牛。 “你们三个进去不要说今天发生的事儿。你爸正在找你们，我现在去找你爸他们，让他们赶紧回来。”孟晚棠叮嘱完三个孩子又特意跟狗蛋说，“老大，让你大姑给这孩子洗洗澡，再给这孩子找一身衣服换上，然后就直接吃饭。” 狗蛋张开嘴正要说话，狗剩已经特别激动地摇晃着那小孩儿的手说：“你可有口福了，我妈今天做了特别多的好吃的。等一会儿你吃了之后恨不得给我妈当儿子。不过这注定是不会实现的美好愿望。因为我妈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不缺儿子。” “……” 孟晚棠看到那小孩儿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要给狗剩的妈妈当儿子了。 狗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你就算是个女儿也不行。我妈不缺女儿，我大姑有三个女儿。我妈就算是想要女儿，也是从我大姑家里边儿要女儿过来。所以你要记住我妈妈就是我妈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孩子到底有完没完？ 他真的是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的。 “别废话了，赶紧进去。”孟晚棠推着车子转身就走。 狗剩抓抓脑袋：“哥，我说错了吗？为什么咱妈这么不高兴？难道咱妈还想要他当儿子吗？” “闭上嘴！” 狗蛋已经懒得多跟他废话了，直接下命令。 “好的，没有问题。”狗剩说完看着那小孩儿张了张嘴又说话。 他发现狗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老老实实的把嘴闭上，往院子里跑。 不让说话就不说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狗剩跑进院子，第一件事儿就喊陆彩华：“大姑，大姑，快点儿来呀！” 陆彩华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出来，看到狗剩活蹦乱跳地跑进来，又看着他身上的脏兮兮的样子，忙上前给他拍拍身上的土。 “你这孩子去哪儿了？怎么搞了一身土回来？” 陆彩华还以为只有狗剩这样，结果一抬头看到狗蛋身上也都是土。 她拿着扫炕笤帚慢慢地给狗蛋扫扫身上的土，就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你这是跑哪儿玩儿去了？怎么也是一身的土。” 狗蛋说：“我们捡到一个小孩儿。我妈说让你帮忙给他洗个澡，再找身衣服换上。她去找我爸了，一会儿就回来。” 陆彩华早就看到跟咱两个侄子身边儿的那个小孩儿了。 她正要开口就听见狗剩幽幽地问：“大姑，你为啥跟我说话那么凶巴巴的？我跟我哥长得不是一样吗？你干嘛更喜欢我哥？” 第401章 妈妈死了 陆彩华一时间尴尬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我……我没有啊。” “咋没有？”狗剩指着自己身上的土就说，“你刚才给我打扫的时候，啪啪两下，就让我到一边去。你给我哥整的时候，就特别的温柔。一点都不凶巴巴的。” “有吗？” “有，咋没有？”狗剩很委屈。 陆彩华仔细回想一下，顿时尴尬了。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她拿着笤帚走到狗剩身边，轻轻地给他扫了扫，然后问他：“这下满意了吗？” “还行。” 狗剩一脸傲娇，相当臭屁地走到那个小孩儿身边，把他推到陆彩华跟前：“大姑，快点给他洗澡去。” “行，知道了。” 正好有热水。 而且，现在是夏天，一点热水就能洗澡。 陆彩华张嘴，还没说话，想到狗剩的控诉，特意放低了声音，温柔地说：“来，到这边来。” 那小孩跟着陆彩华走过去。 陆彩华兑好水，让那孩子站在地上把衣服放在旁边，打算给这孩子洗澡。她才说完，孟晚棠从外面进来。 “大姐，我来吧。” 孟晚棠还有话要问这孩子。 陆彩华说：“你来啥来，我来就行。” “大姐，你赶紧出去。你不出去，我妈肯定进来看看。”孟晚棠都这么说了，陆彩华只好起身出去。 林素看到陆彩华，就跟陆彩华打招呼：“彩华，别忙活，过来坐一会儿。” 陆彩华心说，还好她出来了，不然林素真的会进去找她。 “婶子，我得去一下厨房。一会儿就出来。” “行，那你快点。” “好咧。” 陆彩华快步走进厨房。她给孟晚棠打过下手，听孟晚棠说了一嘴。这会儿孟晚棠不在，她就把鸡爪子拿出来，放在盆里，倒上孟晚棠调制好的料汁。 林素坐在院子里，正在跟徐梦欣讲话。 有徐梦欣在，林素察觉到有点不对，但也没多想。看到狗蛋和狗剩领着小孩儿回来，只是疑惑了一下。 陆青野和吴尚阳他们三个，听到孟晚棠的描述，立刻发现情况不对。二话不说就去摇人。 估摸着现在都行动上了。 半个小时内，人肯定到家。 “你叫什么名字？”孟晚棠随口问了一句，那孩子却闭口不言，还有点警惕。 也不知道这孩子之前经历了什么事。 孟晚棠好似没在意似的，又问：“你有小名吗？比如你家里人怎么叫你？你说一个，不然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我们农村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太小，名字一般都是铁蛋，铁锤之类的。要不，你就叫毛蛋吧？” 那小孩儿的表情变得非常闹心。 “斯年。” “嗯？” “我叫斯年。” 小孩儿抬高了声音，神情特别激动。 “斯年？这名字真好听。那就叫你年年吧。”孟晚棠捏捏他的脸，“你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斯年很想点头，但是想到自己为啥会流落在外面，眼睛先红了。 “我想找我妈。” 这小孩儿讲话的声音特别委屈，像是被人狠狠地欺负了一般。 孟晚棠蹲下来，看到那倔强的小孩儿哭成了泪人，叹了口气，把小孩儿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你想找妈妈，阿姨就带你去找你妈妈。这不是什么大事，对于阿姨来说，也不困难。” 斯年却吸了吸鼻子：“可我是再也见不到我妈妈了。” “怎么会呢？” “她死了。” 那一瞬间，孟晚棠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震惊地看着斯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你爸爸呢？”她反应过来之后，就问了这句话。 她很担心小孩儿会多想。 斯年低着头：“他有新的家了。他不要我了。我想找妈妈，我想问问妈妈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你们家在哪儿？” “申城。” “申城？” 难怪这孩子讲话不太一样。 难怪这小孩儿长得看起来也很精致，特别秀气。原来这个孩子竟然是申城人。 “你怎么会来这儿？你跟谁来的？”孟晚棠可不相信一个小孩儿自己能到奉城来。 斯年说：“是我的老师带我来的。他说，我带我来找我妈妈。可他却把我交给了别人。” 这孩子是遇见人贩子了。 家里人给请的老师，孩子对老师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他在家里估计受到了委屈，有什么话都跟老师说，结果却被那个家庭教师给骗了。 孟晚棠摸摸这孩子的脑袋：“没事，别怕。阿姨会帮你找到家人的。在这之前，你就在阿姨家住。明天，阿姨就把你送到学校去，你和我那两个儿子一起去读书。等阿姨联系上你的家里人，就送你回去。” 斯年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他抱着孟晚棠的脖子嚎啕大哭。 这孩子哭够了。 孟晚棠开始给他洗澡。 洗澡之前，她发现个问题：“年年，你头发上有虱子。这头发不能留了，得全部剪了扔掉。” 斯年乖巧地说：“阿姨，你剪吧。” 他不会舍不得。 “你等下。” 孟晚棠去找推子。 家里还有孩子，她特意买了推子。 孩子还小，一个个直接剃光头就行。等他们长大了，想换发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现在他们小，没人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村里的小孩儿，不少孩子头上都有虱子。 出去玩一天回到家，身上还会有跳蚤。 一个人身上有跳蚤全家人都得遭殃。 虱子这东西更是除不净。 必须一劳永逸。 孟晚棠给孩子的剃了光头，洗干净之后，又在上面洒了点药粉。那个药粉就是驱跳蚤的，也对虱子有用。 供销社就有卖的，很便宜。 晚上家里睡觉，必须得准备点这东西，不然一早上起来，被咬得浑身都是红疙瘩。痒，还疼。 跟蚊子咬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跳蚤有毒，咬的疙瘩许久都消不下去，最后还会留下一个疤。 她整完之后，才给这孩子洗澡。 等小孩儿脱完坐进水盆里，她才发现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孩儿，竟然是个男孩子。 小孩儿身上很脏。 她给这孩子洗了三盆水，才把孩子洗干净。 陆彩华找的是二妮穿的衣服，这孩子也穿不了。她起身进屋，把给狗蛋和狗剩做的新衣服拿出来一套，让斯年穿上。 “走吧，出去，吃饭了。” 斯年乖巧地走出来，狗剩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立刻跳过来问：“这是我的衣服吧？我妈新给我做的，我都没穿过呢！” 斯年有些茫然无措，下意识就要把衣服还给狗剩。 第402章 那些孩子都…… 孟晚棠走过来，拍了狗剩一下子。 “这不是你的衣服，你的衣服在柜子里呢，这是你哥哥的衣服。还有从今天开始年年就住在咱们家了。明天他跟你们一起去上学。你要是再敢欺负他，那新衣服就不给你穿。” 狗剩不服气地追上来问：“凭啥不给我穿？妈，你有了新儿子就不要我这个旧儿子了吗？” 孟晚棠回头看着局促不安的斯年，一脚朝着狗剩的屁股上踹去。 “少上我这儿来闹来，赶紧过去吃你的饭。”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人真是不禁逗。”狗剩说完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找斯年。 孟晚棠都走到厨房门口了，还听见这小子一惊一乍地说：“天呐，你竟然是个小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姑娘呢，你长得可真好看。比二妮好看多了。” 二妮坐在旁边，听到这话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 “斯年长得比你也好看。” 狗剩忽然把脸凑到二妮面前，让她好好地看：“我这张脸长得不好看吗？人家都说我长得好看。” 斯年长的是斯文俊秀，有一种雌雄莫辨的好看。 狗蛋和狗剩长的五官轮廓分明，是另外一种好看。 “那是人家瞎了。” 二妮故意跟狗剩对着干，说完狗剩就追着他跑。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闹哄哄的。 就让人感觉生机勃勃。 狗蛋很无语，过来拉着斯年让他坐在椅子上，还抓了一把杏放在他手里。 “这是我们老家树上的，昨天我大姑回乡下带回来的，你尝尝。” 斯年没吃过杏，拿着杏好奇地看了好几眼。 “这个水果叫什么呀？” 他讲话斯斯文文的。 狗蛋跟他介绍：“这叫杏。它的核里有杏仁。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杏仁。有的杏仁是苦的，有的杏仁是甜的。” “我吃过杏仁很好吃，但是没有吃过杏。”斯年吃的杏仁还是妈妈出差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 他就吃过那么一次。 “这个杏仁是苦的，你估计吃不了。等周末放假，我们回老家。老家后院儿的那棵杏树的杏核是甜的。到时候咱们吃完了，杏把杏核都留下来，砸杏仁儿吃。” 斯年忽然就对未来期盼了起来。 好像他也有了光明的未来一样。 孟晚棠到厨房看了看，所有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人回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陆青野他们快忙完了。 可是现在他们还没回来，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事。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吃饭，就听到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孟晚堂往外一瞅，原来是陆青野他们三个回来了。 “吃饭了。” 孟晚棠冲着外面一喊。 孩子们纷纷进来帮忙端菜。 陆青野他们才洗完手，所有的饭菜都摆上桌。 “来来来，坐下赶紧吃。” 孩子们多孩子单独坐一桌，大人单独坐一桌，所有的饭菜都是一样。只不过小孩儿的桌上饭菜会少一点。 几个孩子再能吃，也不如这些大人能吃。 吃饭的时候特别热闹，孩子们还有汽水可以喝。 男人们喝着啤酒，啃着鸡爪子。难得悠闲地吃着饭，没有狼吞虎咽。 女人们吃饭比较快，吃完之后都到屋里去聊天了。 男人们在外面慢慢地吃。 孩子们吃饱就在院子里玩，哪怕出去也只是在大门口，并不会走远。 孟晚棠给徐梦欣检查一下手腕，她一般给人看病的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林素在旁边儿看着脸上不自觉的带上笑容。 这是她的女儿，真的让人特别骄傲。 “手腕恢复得还不错。” 徐梦欣一听这话瞬间松了口气：“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之前叮嘱过我之后，我是什么都不敢做。就担心这手再长歪了。虽然我不能继续去做手术，但是做一点别的工作还是可以的。至少不用再像一个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孟晚棠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孟晚棠又给了自己一条命。 “小心谨慎一点是好的，就算是你得手之后恢复了也要多注意一点。另外，平时多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你们家有条件多吃点鸡蛋。要是能买到牛奶，买一些牛奶喝。买不到牛奶就多喝点儿麦乳精。” 这些东西都是补钙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应该多吃点。 “你看我们家几个孩子，每天早上必须吃一个鸡蛋，就算没有牛奶也要喝一杯麦乳精。不光孩子们这样吃喝，我们家就连大人也这样。” 孟晚棠也总是会下意识把好东西都给孩子们，可是如果自己垮了，苦的就是孩子们，所以她也会对自己好一点。 至于陆青野那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别人吃不上，他也得先吃上。 徐梦欣笑着和林素说：“我当初刚到这边来的时候还特别忐忑。因为我们这口子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弟妹就让我住在他们家。结果每天早上我都要喝一杯麦乳精，还要吃一个鸡蛋。有的时候家里卖乳精不够了，那就喝一碗鸡蛋水。吃的那个面条都是用大骨头熬的汤。当时我就想，弟妹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败家。” 林素听到最后这两个字却笑了起来。 “可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她在村儿里的时候，别人也是这么说她的。” 林素一点儿都不觉得闺女败家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反而觉得特别骄傲。身体是自己的，当然是吃好喝好最重要。把钱都存着，一分钱都不舍得往自己身上花。等身体垮了，再想吃，再想补，那就晚了。 陆彩华也点头说：“可不是嘛，当时我也被吓着了，哪有人家是这么吃饭的呀？这日子不过了呀？可是没想到人家把这日子越过越好，还搬到城里来了。” 说到这里陆彩华还挺不好意思地说：“人家都说我命好，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好的弟妹和弟弟，我现在可能还活在地狱里。” 她是他心眼儿里感激孟晚棠和陆青野。 林素听别人夸自己的女儿嘴角的笑容止不住地上扬。 “行了，你们好好夸。”孟晚棠起身往外走。 她得去找陆青野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样一伙人在周围，孟晚棠这心一直都吊着。 万一孩子们出点儿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这次是找着了，万一找不着…… 孟晚棠觉得自己可能得疯。 第403章 问出了一直想问的 陆青野看到孟晚棠出来，主动走过去。 “都解决了？”她问得很隐晦。 “嗯，都抓了。” 陆青野喝了点酒，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手却悄悄地捏着她的手腕，细细地摸着她手腕内侧。 孟晚棠本来一肚子话想问，结果硬生生卡住，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这人真的是喝多了。 他慵懒地靠在门框上，觉着摩挲她的手腕不过瘾，还伸手把她往前拉了拉。低头垂眸，缓缓俯身，可能是喝得太多站不稳，手臂撑在她背后的墙上。 他的唇不小心碰到她的耳边，还故意在上面蹭了蹭，声音低沉暗哑莫名撩人。 “不用怕，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他说完抬眸，目光充满危险地看着她。 “真好。” 孟晚棠很紧张，担心他胡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喝成这样，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万一他失控，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岂不是让别人都看了戏。 丢人的可不只是他。 孟晚棠急忙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想睡觉吗？” 他的眼睛蓦地一亮，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事一般，殷切地看着她：“特别想睡觉。” “你等下，我送你回房间。”孟晚棠看了眼其他人，连哄带骗地把陆青野送回房间。 她转身要走。 陆青野伸手抓住她的袖子，整个人压上来，低头像逗小动物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亲她。 他这样不带有任何心思的亲吻，莫名的清纯。 孟晚棠这才意识到，他八成真的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喝醉了。 孟晚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青野觉得特别好玩儿，感觉他像是一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呀？”孟晚棠故意逗他。 陆青野拧着冷俊的眉心，冥思苦想一番才说：“陆青野。”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孟晚棠心里有些期待。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想知道在他心里她占据着什么位置。 “宝贝。” 陆青野说完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像是害怕她会被人偷走似的。 “好疼。” 他的力气太大了。 陆青野闻言，放松了一点力道，虽然也没比之前好多少。 “我是宝贝，那我叫什么呀？” 陆青野认真思索：“就是宝贝。” 这人该不会把所有的女同志都叫宝贝吧？ “陆青野，你有几个宝贝？”孟晚棠看着他在思考，心里咯噔一下。 陆青野今天要敢说两个以上的宝贝，那他就死定了。 “四个。” “四个？” 陆青野根本没有察觉到那阴森的语气，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降临。 他听到孟晚棠重复了一遍，还特别高兴地点点头，特别遗憾地说：“我还想多要几个宝贝。” 竟然还想多要几个宝贝？ “陆青野，你死定了！” 孟晚棠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谁知道，陆青野像一条大狗似的扑上来，紧紧地把她抱住。 他的下巴还抵在他的肩膀上，昨日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绪：“媳妇，再给我生几个宝贝吧。只有三个宝贝根本就不够再多来一个宝贝，行吗？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宝贝。” 什么鬼东西？她怎么就是宝贝了？难道她生出来的就是宝贝吗？ 孟晚棠准备回一个肘击，把他给推开，忽然间想到几个孩子，蓦地愣住。 原来陆青野把孩子和他都当成了宝贝。 这人…… 真的是看起来冷冰冰，实际上还挺闷骚的。 孟晚棠哭笑不得地转过身捧着他的脸，主动亲亲她，哄着他上床休息。 “陆青野，你现在睡一觉，等睡一觉醒来之后就有宝贝了。” “不行，我要搂着宝贝睡觉，万一宝贝消失了呢？”陆青野拉着她一起倒在床上。 孟晚棠好的，戳戳他的肩膀：“是你的宝贝就永远都是你的宝贝，怎么可能会消失呢？除非你不要了。” “我怎么会不要宝贝呢？”陆青野反问，“宝贝会忽然地来，又会忽然地消失。如果宝贝消失了，我去哪里找宝贝？” 孟晚棠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认认真真地跟他讲：“宝贝既然已经到你身边了，那就不会再消失。” “是这样的吗？”陆青野呆呆的看着她，“你真的不会消失吗？” 孟晚棠有些哭笑不得地对他说：“只要你不在外面有别的宝贝，那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宝贝。” “我怎么会有别的宝贝呢？” 不知道是不是孟晚堂的错觉，她总觉得陆青野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保证什么。 之前问的那些话又像是想要她一个答案。 “那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呀，你快点睡觉吧。” 孟晚棠像哄孩子似的，让他赶紧闭上眼睡觉。 不多时，陆青野就睡着了。 孟晚棠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毛巾给他擦擦脸，又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孟晚棠推门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防止外面孩子们太吵，吵到了陆青野。 门关上的一瞬间，陆青野猛然睁开眼，眼底清明哪有半点醉意。 他抬起一条手臂搭在额头上，冷硬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怂，不敢光明正大地向她求证。只能靠装醉来问出自己心里一直都想问的那句话。 她不会走，真好！ 以前他觉得有没有媳妇这个家都是家。后来，和孟晚棠相处久了，他才明白，如果这个家里没有她的话，那这就不是一个家。 天色晚了。 孟晚棠没让他们回去，反正家里房子多，就让他们都住在这。 第二天。 院子里热热闹闹。 大家吃过早饭，也不想回到自己家。可是有人还要上班，不得不离开。 徐梦欣的手还没好，暂时不用去单位。 她和林素很有共同话题，于是就留下来陪林素说说话。 陆彩华和三位男同志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后院有一块地种了芸豆，所有的豆角都摘了吃了。只剩下样子没有用。 孟晚棠招呼着几个孩子去后院干活。 她还拿着铁锹打算把地给翻一翻。 孩子们在前面拔豆角秧，孟晚棠在后面用铲子铲地。 “妈，我们能玩儿泥巴吗？”狗剩把小胖推到前面来，还戳戳小胖的背，“快点儿，你刚才不是说你有话要跟妈妈说吗？” 小胖有点心虚，但人家特别勇敢。 他顶着孟晚棠有点儿恐怖的眼神说：“妈妈，我想挖一个小池塘。我想在这里种荷花。” 种荷花还不如玩儿泥巴呢。 “你们想玩儿就玩儿吧。” 话音未落，几个孩子高兴地欢呼起来。 孟晚棠也留下来帮忙。 他们忙活了好长时间，铲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 就在这时，她察觉有些不对，土里面好像有一块大石头。 第404章 挖宝藏 孟晚棠最讨厌肥沃的土地里面有石头。 她用铁锹狠狠地往下戳了两下，眉头越皱越紧。 她怎么感觉这块儿石头还挺大的？ 孟晚棠用铁锹继续往四周敲，随后发现这块儿石头的面积不是一般的大。 底下该不会是有一块大石板吧？ 难道这以前是块儿地基？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板呢？ 总不能这底下是一个古墓吧？ 一想到下面可能是个棺材，孟晚棠恨不得从坑里直接跳出来。 “你们几个赶紧上来到别的地方去玩儿。这个坑我征用了。”孟晚棠觉得家里如果有木的话还挺晦气的，二话不说就把孩子们给轰走。 孟晚棠见小胖儿依依不舍的不想走，她就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儿，哄他说：“咱们家前面不是有一个小池子吗？那里面都是现成的，你要是想养荷花儿就在那里边养。想养多少就养多少，你要是不会的话就问姥姥。姥姥养荷花可是非常得有经验。你忘了姥姥家不是有一个池塘吗？那个池塘里是不是都种满了荷花？” 小胖认真一想好像还真是。 “那我就去问姥姥。”小胖说完倒着小腿就往前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姥姥。” 小奶音脆生生的特别甜。 那小短腿往前跑的小模样像是个小炮弹似的，分外讨人喜欢。 孟晚棠低头对上狗剩幽幽的目光，瞬间就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 她都不带半点犹豫地掐了狗剩的小脸，连旁边的狗蛋也没有放过。 “你们两个赶紧去前面玩儿泥巴吧。” 狗剩：“……” 狗蛋：“……” 他们并不是想玩泥巴。 但现在解释是没有用的。 狗蛋和狗剩叫着二妮和三妮往前跑。大妮则懂事地留下来，还贴心地问孟晚棠。 “舅妈，用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这不用你你到前面去看着他们几个点儿，别让他们几个掉到池子里。” “行。” 打你到前面去看着弟弟妹妹，防止他们惹出点儿什么事儿来。 孟晚棠等孩子们走后立刻拿着铁锹继续往下挖，他非要把下面的大石板给挖出来不可。 不然只要一想到自己种的地底下竟然有一块大石板，那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舒坦。 孟晚棠原本以为这块儿大石板挖得还挺快的，没想到这个石板还挺大。她用铁锹拍了拍，觉得一米宽的这个坑根本就不够用。 她没办法，只能把这个坑继续往大了挖一挖。 原本只是一个小工程，现在就变成了大工程。 中午。 饭都是好做的。 孟晚棠直接煮的挂面炒了一大盆韭菜，还做了一小盆鸡蛋酱。 等到下午又继续挖坑。 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坑，孟晚棠一个人在后院，愣是奋斗了一下午。 她看了一眼天色，插着腰擦擦额头上的汗。 “终于要把这个石板给挖出来了。” 孟晚棠差点儿没洗衣机，而且他用手扒拉扒拉石板。 发现这大石板还有点儿粗糙。 估摸着陆青野他们差不多也要放学了。 孟晚棠放下铁锹，打算先把饭菜做出来再说。 陆彩华今天回来得还挺早，又拎了菜过来。她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厨房做饭。 没一会儿吴尚阳也回来了，吴尚阳这人手里竟然拎着一斤肉，还有二斤大棒骨。 “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家里又不是没有这些东西，你买了干什么？”孟晚棠没看到陆青野，就知道这是吴尚阳单独行动的，估计陆青野都不知道人在哪儿呢。 吴尚阳笑着说：“你家里的是你家里的，我买的东西是我买的东西，那能一样吗？” “我们家不缺你这一口吃的，要换做之前，你想在我们家吃饭，我都不留你。”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也没有把肉和大棒骨让人家吴尚阳拿回去。 她打定主意今天和明天就让吴尚阳两口子继续留在这儿吃饭。 就连理由孟晚棠都想好了。 麦子要熟了。 后面那一两亩地的麦子，全收回来需要费一点儿功夫。 人多力量大，大家就抽空一个晚上把它们全收了算了。 这样吴尚阳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留下来吃饭。 没多久，陆青野也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三只兔子。 孟晚棠惊讶地问：“这是从哪儿弄的兔子呀？难道你还上山了？” “抓了一个人去了一趟山里。”陆青野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在说去山里捡了个蘑菇似的。 孟晚棠却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危险。 他不仔细说，孟晚棠也不会详细地问。 反正她只要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就行。 “那你把这个收拾一下，咱们今天晚上就吃兔肉。” 有人不能吃辣，唯一能吃辣的人估计也舍不得往兔子上加。 孟晚棠把兔头做了一个麻辣兔头。 其他的兔子单独做，并没有放辣椒。 孩子和大人都吃得挺开心。 等吃了饭，孩子们去洗碗，大人们坐在一旁聊天。 陆青野趁着这会儿没人洗澡，拎着一桶水到后院去洗澡。 现在天气热，直接把水淋在后院的地里，省得浇水了。 他拎着水桶到后面一看，看到那个大坑，顿时惊讶地转头问孟晚棠。 孟晚棠指着那大坑说：“今天孩子们说要玩泥巴，小胖说要一个池塘养荷花，我也想养个荷花，也用不了多大的地。就打算给他挖一个一米宽的小坑。然后在上面放一个小缸下去。反正咱们家还有一个破缸，放进去刚刚好。这样就能假装是在地里养荷花了。谁知道我挖着挖着发现底下有石头。我本来以为石头不是很大，谁知道挖了这么大一个大坑。刚才我把上面的土已经吹开了，是一块青色的大石板。一会儿我把爸叫过来，你们三个把这大石板弄出来。” 孟晚棠说着还跟陆青野抱怨：“你是不知道这么大一块儿石头埋在地底下，只要一想我就觉得心里特别烦。” 原本还打算洗澡的露青眼，这下子也不能洗了，他把水桶放在一边。 转身回去。 没两分钟，他和孟珣两个人过来了。 第405章 到底为啥要走 “就你们俩？” 孟晚棠问完发现陆青野和她爸爸的脸色不太对，她忽然意识到这底下的东西可能不简单。 陆青野微微颔首，见她愣住，声音放缓：“吴尚阳在前面照应。” 她点了下头，孟珣已经轻巧地跳了下去，陆青野紧随其后。 孟晚棠站在上面看。 孟珣蹲下，拨开上面的一层土，瞬间皱眉。他抬头，面色凝重的陆青野说：“准备一下，搬家吧。” “明白。” 陆青野竟然都没反驳。 孟晚棠震惊：“为什么要搬家？” “这次的功劳足够他调到首都去了。”孟珣看了眼孟晚棠，“你都在首都买了房，难道不准备住？就那么空着？” 那是她准备以后去住的啊。 再说，现在过去住不也是住在老房子那儿吗？ “搬家吧。” “你们娘几个先过去，等过两个月，我和青野就回去。”孟珣轻易不开口，一旦开口，就做出令人不能拒绝的事情。 孟晚棠微微皱眉，看向陆青野，陆青野竟然也不反对。 这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让他们的态度变得这么凝重。 “先埋上。” 陆青野单手一撑，从下面上来，拿起铁锹把土都铲回去。孟晚棠很不高兴，可也不能看着陆青野一个人吃苦，拿着另一把铁锹帮忙。 孟珣上来也加入其中。 三人干活，速度快了很多。 干到一半孟珣就走了。 孟晚棠低声问陆青野：“非要走吗？不搬家不行？” “恐怕不行。这底下的东西不止这么一点点。”陆青野当时早就有预感，如今挖出来东西，算是预感成真，“这房子底下有地道，虽然堵住了其他的口子，但这地底下的东西，藏得可深。这些东西总要有人来处理，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处理不完。而且还不能大张旗鼓，就只能委屈你和孩子。” 孟晚棠眼睛有点红：“我倒是无所谓。” “别怕。” 陆青野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不会有事的，爸爸也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担心我没办法调到首都去，那就等我在这边重新买个房子，再把你们娘几个接回来。” 底下的东西肯定很重要。 他发现的，必然要负责。 龚拓海的身份再加上这底下的东西，处处都是危险，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孟晚棠不想拖后腿，咬了咬牙：“那我就走。” “不过立刻走，可能不行。”孟晚棠想到自己还有几个病人，得把人家的病治好再说。 陆青野拧着眉：“最迟后天就要搬走。” “后天？” 那也太仓促了点。 “不仓促。时间刚刚好。”陆青野跟她解释，“妈刚到这边，主要是为了来接你。昨天和今天，咱们招待了亲朋好友。明后天离开，刚刚好。都不需要特意对外面的人讲。” 孟晚棠也清楚，她只好说：“我先去收拾东西。咱们家那么多书可怎么办？” 别的就算了，书可都是宝贝。 那些书各行各业的都有。 刚被人扔到垃圾场去，就被她全部都弄回来了。 陆青野抿了下唇：“我跟爸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个车过来。” “行。” 大不了让她妈妈带着几个孩子坐火车走，她在跟车过去。 孟晚棠回到前院，没有丝毫表示，只是暗地里把陆彩华叫到屋里去。 陆彩华见她那脸色，试探地问：“是不是出啥事了？” “大姐，其实我爸这次过来，并不是因为什么工作。而是劝我搬家的。我妈身体不好，在这边出了点意外，咱们这儿的医生，对她的病情也不太了解。” 陆彩华半晌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你要走了？” 那青野咋办？ 陆彩华没敢问。 “嗯，我和孩子们先过去，青野工作忙完了，再过去。我爸的意思是，他以后就调到首都去工作了。”孟晚棠拿出三百块钱，递给陆彩华，“大姐，我们离得远，有急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要是急事，就去找吴尚阳。这钱你拿着，你们单位分的房子不是你自己的，只是给你住的，你到时候问问领导，能不能出点钱，买下来，买在你的名下。这钱就当作是我借你的。要是不够的话，你就给我发电报，到时候我再给你汇过来。先有个家，再把几个孩子抚养好。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好。” 陆彩华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上，眼睛却转眼红了。 她亲妹妹对她都没这么好过。 “家里的老房子，还要麻烦你多帮忙看看。那我们的第一个家，以后回来，肯定要过去住的。”孟晚棠舍不得那个没住多久的房子。 她想，等再过几年，心里的阴影消失掉就好了。 “那你们以后常回来看看。家里这边，也不用担心，有我呢。”陆彩华舍不得孟晚棠他们走。 “一定。就算我不回来，那几个小子也会回来的，到时候就麻烦大姐照顾他们了。可别嫌弃他们烦。” “怎么会？我巴不得他们天天回来。” 陆彩华帮忙给行李打包。 家里的衣服不多，多的全是布料。 孟晚棠留了一部分带走，剩下的看着适合小姑娘做衣服的就都给了陆彩华。 “你在单位也要走什么人情世故。这些东西都用得上。” “你要是用不上，就把东西都送到老房子去。”陆彩华这话让孟晚棠眼睛一亮。 她只想着搬家，把东西都搬走，却忘了这些东西是可以放到老房子去的。 “你说得对。” 孟晚棠把一些旧的被褥都收起来，打算送到乡下去。带走两床，路上用。反正首都的家里也有现成的被褥。 孩子们的衣服小了的就不要了，让陆彩华拿去做几个垫子。 林素进来，看到她们在收拾东西，又看到陆彩华眼睛红红的，什么都没问，就过来搭把手。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陆彩华回屋去睡觉。 林素才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爸说，过两月青野就调到首都去了。让我们先过去安顿。孩子们要先过去熟悉环境，不然开学之后，会不适应。”孟晚棠最开始挺抗拒搬家的。 后来一想，首都户口等到明年就难办了。 恢复高考后，不少知青都回城了。 那个时候想要落户，是千难万难。 第406章 永远都比不上 孟晚棠知道自己早晚都要来首都，与其等到过几年难落户的时候过去，还不如现在直接搬家。 再说，她对奉城也没有什么归属感。 主要是因为陆青野在这儿。 “什么时候走？”林素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孟晚棠知道可能没忽悠过去，反正她妈也不会深究。 孩子们还不知道，玩的热热闹闹。 第二天。 陆青野上午就回来了。 还开了一辆车过来。 大卡车是能装不少东西。 “你怎么这么早就把车开过来了？” 陆青野进来帮忙搬东西：“你不是说要把一些东西送到老家去吗？我现在就把东西送过去。你给大姐的东西，也装进来，我等会儿直接送过去。等回来，把要带走的东西都装上。等到晚上，咱们就连夜出发。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 “你把这些都送到老家去。” 里面有不少书，都是教种地的。 比如沤肥，驱虫等等。 还有教如何织毛衣的书。 那些书都不只是一本。 孟晚棠把多余的书，当时都分成两个纸箱装的。还在上面写了名字。她把多出来的书，让陆青野抱上车。 “这些书就放在咱们家。到时候让孩子们借着看。大人也能看，这里有很多书，都有用的。上面的字都是大白话，上了扫盲班的人都能看。” 就算现在不愿意看，等到宣布恢复高考之后就不一样了。 奉城人是最在乎教育的。 在乎孩子们的成长。 “行，都听你的。” 至于为啥不送到学校去，那是因为现在送过去有风险，这些书十有八九都留不住。 陆青野开车离开。 孟晚棠骑着自行车，找到董媛媛，又找到其他几个姑娘。 给她们看看病，叮嘱一下，确定没有其他的问题之后，就回来了。 林素的东西不算多，装好之后，放在炕上。 她看着几个孩子们忙活着收拾东西，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到孟晚棠，笑着问：“都跟人家说好了？” “嗯，都说好了。”孟晚棠觉得风有点大，拿了一条薄毯子给她盖上，“咱们家这小麦还脱壳。” “让你爸他们搞。”林素指使孟珣干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孟晚棠计算着亩产：“咱们这一亩多地，也就产三百公斤的小麦。也就是十袋子左右。” 一袋子几十斤。 “等咱们回家，也买这么大一个院子，专门用来种地。”林素下意识把自己家里的园子给排除了。 林素还偷偷瞟了孟晚棠一眼，就担心孟晚棠非要在家里种地。 孟晚棠忍俊不禁。 “我们家这块地可是有小两亩地呢。空着浪费，老家的后面的地种了玉米，这儿就种了小麦。有了这两块地，咱们家自己吃细粮能省很多钱。” 毕竟有钱也不好买。 最近两年至少都是这样的。 等明年，两块地就换着种。 等到票取消之后，想吃粮食就能随便买，再也不受限制了。 目前为止，还是要多种的。 林素心疼地看了眼闺女，心里又特别的骄傲。 她伸手握住孟晚棠的手：“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规划都被打乱了？” “其实还好，本来我也没有工作，在哪里工作都行。一切都是看陆青野。他其实之前就跟我说过他在这边待不久，如果要调职的话，我肯定会跟他一起走。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一点而已。” 虽然仓促，但也是为了她和孩子们好。 孟晚棠忍不住猜测那下面装的是不是什么金银财宝？ 如果是金银财宝，那该有多好。 孟晚棠想着曾经在某个地方挖出来了几万吨金子。 当时她看到新闻的时候还觉得不可能。 现在她看到自家那大大的后院，忍不住幻想，也许他们家后院下面埋的全都是金子呢。 不用说几万吨，就是一大木箱子金子，就足以让她走上人生巅峰。 她用这些金子买几块地皮，再盖几栋大楼。 往后余生，她和她的子孙后代只需要躺着数钱就行。 “想什么呢？这么美？”林素好奇地问。 孟晚棠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一个美梦。 “我在想天降横财数百亿，这样都不用工作了。” 林素这才觉得孟晚棠还像个孩子：“那就让你爸努力。” “我爸可真的太辛苦了。” 林素：“他辛苦什么？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孟晚棠陪着林素说了一会儿话，正打算起身去菜市场买点儿菜回来。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娇娇？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孟晚棠看到陈娇娇着实愣了一下。 陈娇娇目光死死地盯着孟晚棠：“我昨天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特别真实。真实的好像曾经发生过似的。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上辈子，霍东升到底是怎么成为首富的？” 原来霍东升上辈子是首富吗？ 按理说这辈子霍东升应该也是首富才对。 陈娇娇的选择没有错。 那为什么现在霍东升却和书里，以及陈娇娇的上辈子完全不一样呢？ 难道她是那个蝴蝶，轻轻地煽动了一下翅膀，就把陈娇娇的首富老公给扇没了？ 不至于吧？ 孟晚棠炯炯有神地想着，面上丝毫不露。 “那我怎么知道呢？上辈子和这辈子本身就不一样，你有了这样的机缘难道不应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你完全可以靠自己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干嘛非要靠男人？他对你又不好。现在没钱就这样。将来有钱了只会变本加厉。陈娇娇，我最后再给你一句忠告，清醒一点。你还年轻，实在不行现在抓紧学习，考一个大学。将来你就是坐办公室的。等你攒了点钱，可以抓住机遇去做点儿小买卖。到时候再找一个靠谱的男人结婚，不比你现在的生活好多了吗？” 陈娇娇眼神有些偏执：“你说的轻巧。其他人是首富吗？其他人能让我过上阔太太的生活吗？我不想再去当牛做马。我也想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上辈子有多羡慕你？” “我不知道。”孟晚棠唇角微微上扬，“就算这辈子你成了阔太太，你也永远比不上我。因为我会成为首富，我的钱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看别人脸色。” 她讲话怎么这么气人？ 第407章 摸了她的手 “就你这样？离开了霍东升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成为首富？” 陈娇娇被气得口不择言。 当然，这也是她心里所想。 孟晚棠忽然想起一件事，霍东升好像就是他们县的首富，也就是奉城前三。 “霍东升又不是省城的首富，有什么可牛气的？” “那又怎样？他在市里可是排名前三的。”陈娇娇不允许别人诋毁霍东升。 还真让她猜对了。 孟晚棠其实特别想问问陈娇娇，她上辈子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怎么眼界这么窄？ 区区一个县里的首富，就迷了她的眼。 估计是上辈子穷怕了。 不然换成正常的女人重生之后，肯定是利用自己的眼界疯狂赚钱。 就算现在不能做生意，那肯定有别的办法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等到时机到来，立刻赚到第一桶金。 随后南下。 就算没别的本事，光是倒卖服装，一年轻轻松松都可以赚个几万块。 八十年代出的几万块钱，放在过去那也是身价数百万呢。 有了几万块钱打底就可以把生意扩大。 闭着眼睛都能让自己成为首富。 等攒了足够的钱就是创立自己的品牌，早早的打一下国内的市场。在其他人攻打国内市场的时候，再把目光投向老外。 老外的钱更好赚。 只要找到了合作对象，签了单，一笔生意入账就是上百万。 这钱赚着不香吗？ 干嘛非要跟一个种猪生活在一起。 孟晚棠一想到陈娇娇好像都没和霍东生生个孩子，心里更是不停地反胃。 她最讨厌蠢女人了。 跟这样愚蠢的女人说一句话就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污染了似的。 别问，问就是难受。 孟晚棠没搭理陈娇娇，直接把门关上。 陈娇娇还等着孟晚棠反驳她，结果孟晚棠竟然堂而皇之地把门关上。 她气不过，想拍门。 旁边有人推门出来，还好奇地打量她。陈娇娇哪受得了这目光，她低下头转身就走了。 孟晚棠听到脚步声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陆青野开车回来，孟晚棠把人拉到旁边，一脸神秘兮兮的。 陆青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拧着眉神情格外严肃。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陆青野以为她不想走，“你要是不想去奉城，可以搬到老家去几个月。” 他紧盯着孟晚棠，担心她还在恐惧那件事。 “回老家干嘛？回老家，孩子们在哪儿读书？市里的小学可比咱们村你的小学好得多。你要是把孩子转回去读书，他们估计上午抓鸟，下午摸鱼。中午不睡觉还要去山上折腾一会儿。要是没个人盯着孩子就废了。” 孟晚棠根本就没想起霍东升，她就是奇怪陈娇娇怎么会忽然过来找她。 “那你刚才问我……” 孟晚棠没想到陆青野会误会。 她皱眉解释：“这地方虽然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但是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值得回忆的地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明知道你以后要升职，我还非要留在村里，那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吗？” 陆青野嘴角一抽：“你该不会是想回去一趟吧？” “今天陈娇娇过来找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打算回去找人打听打听。陈娇娇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正好家里还有一些布，我打算给苗银花送去，她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还有这几本书是我刚才特意找出来的，让苗银凤看看。让她想办法到卫校去学习，说不准将来还能去医院当护士。” “你对她还挺上心的。”陆青野这话说得怎么听着有点儿酸。 孟晚棠疑惑地抬头：“我对谁上心了？你说我对银凤儿啊？她名义上是我徒弟，我走了总得给她留下点儿东西，让她能继续学习吧。” “行，我开车送你过去。” 孟晚棠拉住他：“不用刻意送我过去，就是咱们晚上走的时候，你在村口停一下。我自己把东西送过去就行。” 家里收拾完，里面又变得空荡荡的。 大车里装满东西，左邻右舍都出来看。 “你们这是要搬家吗？”邱枫过来搭把手，从孟晚棠手里接箱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竟然没有立刻移开。 孟晚棠没松手，转身闪开，陆青野已经弯腰把箱子接上去了。 邱枫还想过来帮忙，被孟晚棠拒绝：“不用你，我们自己可以。” 邱枫看着那纤细的小腰，走路一扭一扭的，像是扭到了他的心里。 他心痒痒的，却不敢表露出来。 邱枫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回头问陆青野：“你们这是要搬家吗？” 陆青野把纸箱摆好，从车上跳下来。听到邱枫的话，扭头看他，声音冰冷：“是。” 邱枫心里咯噔一下。 对上陆青野那冷冰冰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没敢多问，含糊不清地找了个借口就回家了。 陆青野皱了皱眉，进屋看到忙活的孟晚棠，把她整理好的纸箱包起来。 “邱枫刚才问我们是不是搬家，你怎么没回他？” 孟晚棠想到邱枫的小动作，心里恶心得不行。 她可不认为这是个意外。 “可能觉得他爸不是一个好人。” “他不是龚拓海的儿子。”陆青野忽然说。 孟晚棠：“？？？” 陆青野沉默。 “邱月也不是他的。”陆青野又补充。 孟晚棠猝不及防吃了一个狗血大瓜。 “邱惠珍和他难道是咋结婚吗？还是说是二婚？” “不是，她就是单纯嫌弃他不行，所以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 孟晚棠半晌过后才开口：“不得不说，邱姐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只可惜她的眼光不怎么样。” 生的儿子不行。 原本孟晚棠还有点儿遗憾，现在她是一点都不遗憾，巴不得永远都不回来。 陆青野：“……” 他正要开口，孟晚棠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懊恼地说：“我刚才就想着要去市场买点儿菜回来。多做点吃的，准备路上吃。谁知道陈娇娇一来，说了那么两句话后，我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陆青野把纸箱放下：“我现在带你去菜市场。” “也行，你帮忙的话，咱们节省一点时间。” 孟晚棠拿着兜子往外走，她没往旁边看，陆青野却往隔壁看了一眼。 第408章 殴打曹凤英 邱枫躲在墙角，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刚才他差点儿以为陆青野要杀了他。 那眼神真的太恐怖了。 市场的人不得多。 孟晚棠没买太多东西，主要是买了点儿肉，花生米，虾皮，以及鸡蛋。 回到家，孟晚棠洗手揉面，开始做千层饼。 她做的还多种多样，有的里面放了肉馅，有的里面放了糖，还有的就是普通放了盐的千层饼。 她一口气做了几十张。 除了晚上吃的，剩下的都装在面袋子里，带上车，准备路上吃。 做好千层饼，孟晚棠用五花肉做的肉酱装了满满两罐头瓶子。 剩下的又装在一个搪瓷盆儿里。 “这个你放到菜窖去，能多放上一段时间。里面我放了不少盐，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坏的。太忙的时候，就在食堂买几个馒头或者是米饭回来。拌着这个酱一吃。吃完就能休息，也省得做饭了。” “我知道。” 路上要吃的东西孟满堂全部都装在一个框子里另外一个框子里。还装了一筐子黄瓜，和几十个鸡蛋。 孩子饿了，吃鸡蛋黄瓜，不会出事。 坚持一天就到家了。 “等这些酱吃完，估计也能回去了。” 最后一顿饭吃得很草率。 陆彩华晚上回来眼睛红红的，还挺舍不得孟晚棠。 大妮她们三姐妹更是舍不得狗蛋和狗剩他们三兄弟。 几个小孩子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直到上车的时候，这个孩子的情绪都没好转。 孟晚棠想着反正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就跟陆彩华说：“大姐，要不是让三个孩子也跟着去吧。反正她们马上就放假了。最后这两天你就去学校给孩子们请个假。” “别别别，可别去了！那也太麻烦了。” 三个小姑娘眼底升起的光瞬间熄灭。 林素说：“我们家就只有我和我大姐跟她儿子，就没有其他人了。反正接下来两个月孩子们放假也没事做，你就让她们到首都去看看。免得长大了被人忽悠一下，就葬送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陆彩华原本还有些犹豫，一想到女儿只要出去见见世面，就可能会避免一些欺骗。 她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偷偷给了大妮。 孩子出门在外，身上必须得赚点儿钱。 陆彩华想着孩子们还没有衣服，又骑着车子回家给孩子们收拾了几套衣服。 大妮没想到自己也能去首都，有些手足无措抱着衣服，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来。 “到了那边要勤快点，自己照顾好妹，不要给你二舅妈添麻烦。” 陆彩华把三个孩子拉到一边，好一通叮嘱。 孟晚棠也正拉着刚过来的徐梦欣说话。 “你这手基本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是我之前说的不要太用力，再精心的养上两年。” 徐梦欣点头：“我都记住了。” “那就行，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发电报或者是打电话。地址我都写在纸上了。”孟晚棠把写好的纸条递给徐梦欣，看到孩子们抱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她和徐梦欣挥挥手，“嫂子，那我们就走了。” “路上慢点儿，一路顺风！” 孟晚棠：“再见。” 她从旁边走的时候特意拿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 徐梦欣看到他手里的钢棍，还低声和吴尚阳说：“你看看看小孟，这安全意识真是不一般。车里也不是没有铁锹，她竟然拿了一个相对比较轻便又好用的钢筋护身。” “能被老陆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普普通通？身上绝对有闪光点。” 吴尚阳很欣赏孟晚棠，觉得她跟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她是一个勤俭持家又非常能干的贤内助。 夜色已经黑了。 陆青野开车，把孟晚棠送到村口。 他跟着下来却被孟晚棠给拦住：“车上这么多东西。如果就只有我妈和几个孩子在，万一有些小混混儿起了歹心，别说东西，就是人可能都保不住。” “那我开车把你送进去。” “不行。” 孟晚棠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等一会儿干的事儿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万一被人知道，肯定会连累陆青野。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去。” 孟晚棠抬起那条钢筋棍：“你不用担心我会出事。” 陆青野虽然没说话，但两人同时都想起了那件事。 “你该不会是想找霍东升报仇吧？如果你要是想找他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陆青野这话说得非常奇怪。 孟晚棠上下把他打量了一下，心里咯噔咯噔地作响。 “你该不会对他下手了吧？” 陆青野眼中丝毫不心虚，甚至还特别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之前打的伤已经好了。后面又过去打了两遍，他现在每天都瘫在床上。” 陆青野见她还没有多余的反应，快速地把后面的话说清楚。 “霍东升被打，在家里养了很长时间。连养猪场的活都丢了。” 这人在隐晦地告诉她，活动生不会突然出来，她不需要害怕。如果她真的害怕的话，他会跟她一起去。 孟晚棠听着都觉得骨头疼，她默默地竖起大拇指：“那你还担心什么？我手里有家伙事儿，但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直接就打过去。你等我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我很快就回来。” “好。” 孟晚棠拎着棍子，背着拿给苗银花的东西就往村子里走。 她先到自己家把东西递给苗银凤，又和苗银凤说了几句话，把东西给她。孟晚棠也没去找苗银花，她两手空空地往村口走，实际上在下一个路口绕了进去。 孟晚棠走的还是小路。 要干坏事，自然是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 孟晚棠刚走到路口，就听到苞米地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二一家要搬家，那么好的房子给外人住。真是白养他那么大。” 这吐槽的声音不是曹凤英又是谁？ 孟晚棠本来就想去找曹凤英，这会儿听到曹凤英的声音，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悄悄地蹲在苞米地里，等着曹凤英出来。 这么晚了曹凤英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第409章 找骂 “本来我想着他们一家子到城里去住了，这房子就留给咱儿子。不然等他过几年从里边出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将来还怎么说媳妇儿？” 曹凤英的心里愁得慌。 她存的那点儿钱全都搭在陆青顺身上，现在每天抠抠搜搜的，过年生产队发的钱跟往年不一样，只有300块。这300块钱她都不敢乱动。 要不是逼不得已，曹凤英也不会出来找这老头子。 老头子瞅着曹凤英比之前老了十几岁的脸，拉着长脸，皱着眉说：“你想要这房子你就去住。就算你不是他亲妈，他也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咱们不求他给你养老送终，送你三间房子也是应该的。”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老头儿？这么臭不要脸。 孟晚棠真想看看这老头儿长什么鬼样子。 不过这俩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是她理解错了吗？ 咱儿子？ 难不成…… 孟晚棠瞬间瞪大眼睛。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曹凤英会对陆青顺那么好了，搞了半天陆青顺竟然不是陆家的孩子。 陆青野是曹凤英收了钱偷偷抱回来的。 唯有陆老大是陆老头儿亲生的，可是陆老大却不能生孩子。 也不知道陆老头儿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气的把曹凤英给打死。 “你说的容易。现在那房子里面有别人住着，村里的人也都知道我跟老二一家撕破脸了，我怎么能把这房子要回来？” 曹凤英就是找人出来商量商量对策。 陆老头儿那个窝囊废除了窝里横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遇到正经事完全不管用。 “你不是说他以后都不回来了吗？既然他们这一家子都搬走了，以后也不回来了。你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把住在里面的人赶走不就行了？” 曹凤英一听还要等个一年半载的，这心里就不太痛快。 “为啥不能早一点儿？” “万一人家跟你们家老二有联系吗？” 曹凤英恍然大悟：“你说的对。” “这段时间就先别来找我了。我今天出来家里老婆子还问我。” 那老头儿明显是不想跟曹凤英见面。曹凤英没听出来还闷闷不乐的。 她扭扭捏捏的问：“那你下次什么时候还来找我？” “等秋收之后吧。” 这距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呢。 曹凤英正要说什么？那老头儿匆忙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孟晚棠躲在拐角，想看看那老头儿是谁，等了半天，出来的人竟然只有一个曹凤英。 她没有立刻出去，又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那老头儿出来，估计那老头儿从另外一边儿走的，就是担心被别人抓到。 借着月光，孟晚棠看着曹凤英那单薄又瘦小的身影，心里特别惊奇，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挺不要脸的，比年轻人玩的都花，竟然还在外边儿找野男人。 孟晚棠想了想从另一边绕过去，到了陆家敲敲门。 她敲的那叫一个大张旗鼓。 左邻右舍本来都没睡觉，大家伙听到动静纷纷从屋里出来，站在墙根儿底下听。 曹凤英刚进屋，还没坐稳，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今天本来就气儿不顺，抬头看在坐在抗炎边儿上缝衣服的大儿媳妇儿张口就骂了一句。 “你耳朵是聋了吗？有人在敲门，你都听不见吗？” 乔秀芝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一脸麻木的起身往外走。 她都走到外屋了，还听见曹凤英骂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我呸！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取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回来。不下蛋的母鸡杀了还能炖锅鸡汤补补身体。你说这么一个死人脸的玩意儿能干点儿什么？” 乔秀芝也不是个木头人被人骂了也无动于衷。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只能麻木的听着曹凤英每天变着花样的骂她。 乔秀芝走到大门口，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顿时愣住。 孟晚棠瞅着乔秀芝，发现乔秀芝似乎比半年前还要瘦，人都已经快成了皮包骨了。原本眼睛里还有一点点光，现在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里面透着死寂。 孟晚棠忽然想起书里的一个情节。 那天晚上陈娇娇和霍东升在炕上滚来滚去。霍东升忽然想玩儿点儿新花样，就抱着陈娇娇到外面去。 后半夜村子里响起一声哀嚎。 一个大老爷们儿哭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撕心裂肺。 差点儿没把霍东升给吓废了。 陈娇娇也面露惊恐，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后面就一笔带过的写道，陆家那个老太太也真不是个东西。 她竟然把自己的大儿媳妇儿给逼死了。 那老实巴交的大儿子不相信自己媳妇儿是自杀的，死活要报警。 警察过来检查之后他还不相信，最后法医解剖的时候才发现她的那个大儿媳妇儿这么多年竟然都是完璧之身。 孟晚棠那实现诡异的在乔秀芝身上打量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乔秀芝这么多年没孩子，原来是因为陆老大走错了道吗？ 那乔秀芝被逼死岂不是太惨了。 孟晚棠知道曹凤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没想到曹凤英竟然这么不是东西。 为了她偷汉子生下来的儿子，竟然把另外几个孩子都不当人看。 不仅害了自己的大儿子，竟然还害了一个好媳妇。 孟晚棠还记得曹凤英装昏的那一天，乔秀芝那么急切的去医院。 就连曹凤英平日里最宠的小儿媳妇，因为曹凤英没有给她钱，也不让小儿媳妇儿抱着孩子去卫生所看病。小儿媳妇儿就跟她干了起来。 每天被骂的乔秀芝甚至还伺候她好几天。 就算是这样，曹凤英也看不上乔秀芝，最后竟然还把乔秀芝给逼死。 这死老太婆真不是个东西。 “弟妹，今天咱妈心情不顺，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是改天再过来。” 平时也不喜欢说话的乔秀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口说了这么多。 孟晚棠本来就想联合乔秀芝，现在听到乔秀芝说的这话，就更愿意帮乔秀芝了。 “大嫂，没事儿我知道她为啥心情不好。” 孟晚棠说着就往院子里走，乔秀芝一脸懵逼的看着孟晚棠，不明白她为什么知道曹凤英心情不好还要进去找骂。 第410章 大嫂，我是大夫 曹凤英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大儿媳妇儿回来了。 她都没等人进屋就张口骂道：“你赶紧死一边儿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她现在看到那个跟哑巴似的大儿媳妇就来气。 老大跟个土憨憨似的，一天到晚连个屁都不放，娶个媳妇儿也是一样的。 她想到自己那乖巧的小儿子命运多舛，再看看连小儿子一个头发丝都比不上的大儿子竟然还能有老婆，还能在外边儿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看老大更不顺眼了。 平日里陆老头儿在，曹凤英基本上就不骂陆老大，只会骂大儿媳妇。反正不管他怎么骂大儿媳妇，陆老头都不会生气。在陆老头眼里大儿媳妇儿也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没什么用，恨不得让老大立刻跟他离婚。 乔秀芝可不知道他们老两口子想的。 她之所以还能在这个家生活下去，完全是因为陆老大对她还挺好的，陆老大但凡有一点儿吃的都会留给她。 不是很忙的时候，路老大会进山里去弄点儿柴火回来，在山里见到什么野果子就会偷偷地拿回来给她吃。 那是乔秀芝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 乔秀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肚皮这么不争气，但凡她给陆老大生一个闺女，他们两口子的日子也有奔头。 乔秀芝站在孟晚棠身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孟晚棠。 孟晚棠回头，看到她用气音说：“你快走吧，老太太今天在发疯，你会吃亏的。” “大嫂，你应该相信我，谁吃亏我都不会吃亏的。” 孟晚棠说着就掀开门帘儿进去。 乔秀芝想使劲把人拉住，却没抓住孟晚棠。这么多年，孟晚堂根本就没在曹秀芝手上得过什么好处。也就是最近这一年，还是老二回来之后，她才没有在吃亏。现在老二不在，她自己进去怕是要吃亏。 乔秀芝急忙冲进去，打算在孟晚棠吃亏的时候提点她一下。 曹凤英看到有人掀开门帘儿进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竟然真的是孟晚棠。 曹凤英本来因为房子的事，心里一肚子气。 现在看到孟晚棠，曹凤英眼睛一转，顿时就来了主意。 “哎呀，晚棠你怎么过来了？”曹凤英瞬间从炕上跳下来，那利落劲儿前所未有的，脸上竟然还诡异的带着热情的笑容，“吃饭了吗？就你自己过来的孩子们怎么没过来？快，快点儿坐。” 她变脸的样子都把乔秀芝给弄蒙了。 曹凤英狠狠地瞪了一眼乔秀芝：“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你弟妹倒点儿水喝。” 真是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傻愣愣的。 曹凤英是半点儿都看不上乔秀芝。 “不用了，我今天过来是有事。”孟晚棠可不想折腾乔秀芝。 曹凤英一听有事，眼睛顿时一亮，热情地问：“啥事儿啊？” 是不是要把房子留给她？ 曹凤英自从得知孟晚棠他们一家子要搬到外地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老家的这几间大瓦房。城里的房子她也想要，只不过早上陆青野说了要把那房子卖了。 孟晚棠故意没说话，还露出为难的表情误导曹凤英。 曹凤英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假惺惺地询问：“晚棠，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家里房子的事？你放心，老家的房子有我和你爸看着。不会出现什么事的。这房子越是不住坏的就越快。我跟你爸帮你看着这房子，保证你们现在走的时候，房子什么样的，回来的时候房子还是什么样的？” “房子我都已经找人住了，别人每个月还给我五块钱呢。” 孟晚棠一脸惊讶地说完，曹凤英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你找人去你家住还跟人家要了钱？你们家那是什么房子？谁这么瞎？竟然还给你钱。” 曹凤英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人。 孟晚棠冷笑两声：“住我的房子给我钱那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我的房子要给别人白住？别的不说，我们家的房子是新盖的，就连我们自己都没住上几天。人家肯定愿意搬进来住我们家的房子，给我点儿钱，怎么了？” 曹凤英瞬间变了脸。 “那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 孟晚棠看到窗户打开，还能看到站在外面墙头上的人。 虽然天早就黑了，但是月亮还挺亮的。 墙头上那一个个的脑袋，看不到表情，那一眼望去还有点惊悚。 “我当然是来给我儿子讨回公道的。”孟晚棠这话让曹凤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孟晚棠把手里的那根钢筋拿到前边儿来，放在手上拍了拍，随后咣当一声敲在柜上。 “曹凤英，你害我儿子不能说话，还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这个事儿咱们今天得好好算一算。” 曹凤英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小崽子不是不能说话吗？为什么孟晚棠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曹凤英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孟晚棠这么说顶多就是为了炸她。 她不慌不忙的说：“你不要没事儿找事儿，你儿子什么样儿大家伙儿都心里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上我这儿来撒泼，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好欺负的？你觉得我们家没人了，是吗？” “你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以为我没有证据吗？”孟晚棠嘴角勾起讥讽的冷笑，“真是可惜呢。我们家小胖是个天才。他虽然小的时候被你忽悠，被你恐吓，不敢说话。可是他长大之后明白一些事情，把什么都跟我说了。你干的那些事儿一样都瞒不住。” “不可能，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曹凤英其实已经慌了。 她就是小的时候看到小胖很聪明，心里生歹意。 那两个大的她整不了，这个小的她还整不了吗？ 曹凤英当时把这小崽子绑在椅子上，只要这小子出生就拿竹条抽他的嘴巴。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一哭就挨抽，后来就明白了。 她那个时候看人家骂孟晚棠心里得意极了。 她还在暗中观察小胖，只要那孩子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趁着孟晚棠不注意就把这孩子抱过去，变本加厉地打。 第411章 进错了门儿 曹凤英终于把那孩子打服了，打害怕了，那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死死地闭着嘴，再也不肯说话。 也亏得那孩子小的时候本身就不爱出声，其他人也没发现问题。 不然早就暴露了。 就算孩子再不喜欢说话，在自己妈妈面前也是会说饿，说到底还是孟晚棠自己的错。 曹凤英认为这全都是孟晚棠的罪过。 她现在说漏了嘴，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孟晚棠身上。 “这一切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对这个孩子那么冷漠，那么厌恶。但凡你对着孩子多一点关心，他会不主动跟你说话吗？” 孟晚棠沉默了。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错。 “你不是在我抱着孩子询问孩子为什么哭的时候，正在我背后恐吓孩子吗？”孟晚棠看到曹凤英脸上那震惊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她根本就不理解曹凤英为什么会这么怨恨一个孩子。就算是她不喜欢陆青野也不喜欢她，有什么事就冲着他们两口子来就行，干嘛非要去虐待一个孩子？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曹凤英还嘴硬，只可惜她这话才说完，脸就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你敢打我？” 曹凤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张牙舞爪地要扑上去打孟晚棠。 孟晚棠反手又给她两耳光。 “你别在我面前说一句话，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会给你一个耳光。”孟晚棠语气特别平静，但是听的人只觉得孟晚棠是个不讲理的疯子。 曹凤英张嘴就要说话。话都到嘴边上了，又硬硬生的忍住。 她知道孟晚棠做得出来。 “够了，这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外面看热闹的人不小心弄出动静，陆老头脸上挂不住，这么多年终于第一次开口。 孟晚棠看着平时隐藏在曹凤英身后陆老头子，发现陆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曹凤英之所以敢这么胡作非为，完全是因为陆老头在给她撑腰。 曹凤英十分的恶，被陆老头宠成了一百分。 “是吗？” 孟晚棠忽然就笑了，曹凤英见有人给她撑腰，扑上来要打孟晚棠。孟晚棠才不会吃这个亏。 她抬脚就踹在曹凤英肚子上，曹凤英咣当一下摔在桌角上，疼得半天没爬起来。 她低头看着冲上来护着她的乔秀芝，眼神难得认真。 “我会看病，是个大夫，你知道吧。” 怎么就扯到她身上，她看了一眼眼睛里还在喷火的婆婆，又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公公，老老实实地点头。 孟晚棠伸手握住乔秀芝的手腕，乔秀芝愣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 这么多年乔秀之心里头也苦，在这个家里根本都抬不起头来。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拼命地干活。 乔秀芝不是没找人看过，她和陆老大两个人身体都挺好，但就是生不出一个孩子。 乔秀芝找人给看了看，人家说和陆青德两人命里无子 她当时还不死心，还换了好几个人看。 不管她找谁，那些人给出的答案都是同一个。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肚子依然没有动静，也就彻底心凉了。 孟晚棠给乔秀芝摸了摸脉：“大嫂，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到旁边屋子去好好做个检查。” 乔秀芝巴不得现在就走。 她可不想留在这儿被曹凤英臭骂，她不敢说话，点点头，人迅速从屋里出去。 “要不是为了你这种人渣去坐牢不值得，今天你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 孟晚棠说完就去了乔秀芝住的那屋。 她都掀开门帘儿出去了，屋子里还能听见曹凤英的哀嚎声。 “你看她！她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能这么说话？” 陆老头黑着脸，坐在炕上愣是要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任由曹凤英躺在地上疼得直嚎。 曹凤英就算是闪着腰，人也不会死。顶多是躺在炕上什么都不能做。 反正她小命儿还好好的，就没人能把孟晚棠怎么样。 到了旁边的小屋，孟晚棠打量着屋子。她看到里面的桌子断了腿，被陆老大用铁丝绑住了一个木头，这样才防止桌子晃悠。 炕上的炕席还是两种颜色。 其中一部分是后面用别的东西补上去的。 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旧的，破的，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那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被头都洗得没有颜色了。 看得出来这个屋的主人很勤快，很干净。 陆老大也在屋里，他看到孟晚棠进来，悄悄地从屋里出去。 乔秀芝让孟晚棠坐下，才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她早就习惯了，没有什么承受不来的。 “大嫂，你跟我大哥同房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孟晚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这话一说出口差点儿没把乔秋芝给吓死。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秀芝可不是村里的那些脸皮贼厚的老娘们，什么话都敢说，还敢讨论谁家的男人行不行。 乔秀芝从来都不敢跟那些妇女们讲话。 每次一听到相关的话题就忙不迭地往家跑。再后来她就不出去了，遇见人也是能躲就躲。 乔秀芝特别害怕别人问她为啥到现在还没怀孕。 她也特别想有孩子，可是这辈子就与孩子无缘了。 “你要是想要治病，想要一个孩子，那就不要瞒着我。”孟晚棠那小脸儿虽然很严肃，却莫名地让人心生好感。 乔秀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小声说：“就是那么一做。你们难道不也是那样一做吗？” 孟晚棠听到这句话很想翻白眼。 “大嫂，你是用哪个位置做的？”孟晚棠其实还想问得更直接一点，她真担心乔秀芝会把自己赶出去。 乔秀芝虽然害羞得脸都通红，恨不得落荒而逃。可是想要生孩子的心战胜了一切。 她极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要不是孟晚棠一直在用心听，还真听不清这几个字呢。 她吃惊得张大嘴。 孟晚棠算是明白为什么乔秀芝和陆老大的身体都这么好，却始终都没有孩子。 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告诉他们的。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家两口子断子绝孙吗？ 真是缺了八辈儿德。 第412章 老实人发疯 “你说什么？” 乔秀芝愣愣地看着孟晚棠，她眼里无声无息的开始掉眼泪，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明明乔秀芝没有嚎啕大哭，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人看着却感觉她痛彻心扉，难过得好像是快要死掉了。 “大嫂，你们走错了门，所以才不会有孩子。” 孟晚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倒是想给乔秀芝指一指，可是这样的办法也太惊世骇俗了。乔秀芝指定是不能接受的。 “你有纸吗？我可以给你画一下，画完了你就都明白了。” 孟晚棠没有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个年代家家户户没有小孩子的话根本就不会买笔和纸。 没想到乔秀芝闷不吭声，转身打开旁边破旧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旧的小日记本。也不知道是乔秀芝从哪里捡回来的，前半部分写了不少字，后面只有几页是没有写着别的字的。 随手递过来的时候还有一根铅笔。 孟晚棠看着那本子和铅笔心酸得直想掉眼泪。 她知道乔秀芝的日子过得不一定好，可没想到竟然会过得这么苦。 “大嫂，人体的器官是这样的。这里是……” 孟晚棠认认真真地解释完，扭头发现乔秀芝虽然脸颊通红，但是看得却格外认真。 她甚至还敢大着胆子问：“所以只要从这里进去，我以后就能生孩子了吗？” “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但是你现在的年纪大了，想要孩子还有一点困难。只要你放平心态，随缘，孩子说不定就来了。总归比你之前希望要大得多。” 孟晚棠难得劝了劝她。 “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这辈子可能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连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乔秀芝用袖子擦掉眼泪，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快步走到门口，看到站在门外的男人直接问他。 “这事儿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乔秀芝这话一说出口就让孟晚棠刮目相看。 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女人。 别的不说乔秀芝这脑袋还是挺清醒的，她几乎一眼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而且还能立刻找上门来。 陆老大沮丧地看着媳妇儿，还是选择坦白：“是我妈教的。” 他眼里的痛苦毫不遮掩。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明明是家里边儿最老实最勤恳的那个，他不争也不抢，只想跟媳妇儿生一个孩子，好好的过日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却非常得难。 他怎么都想不到造成自己没有办法生孩子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陆老大痛苦极了，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曹凤英，是他的亲妈。 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乔秀芝，虽然之前他也恨过为什么乔秀芝的肚子不争气。他明明那么努力，乔秀芝还是不能怀上。 可他挺喜欢这个媳妇儿的。 后来也就认命了。 他想着就这么跟乔秀芝过一辈子也不错。 就在他和乔秀芝早就放下生孩子的念头之后，打算一辈子供养弟弟，供养弟弟的儿子，却让他知道了一个特别残忍的真相。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为什么他妈会这样做呢？ 陆老大根本就想不明白，他特别想去追问，可是看到妻子那痛苦又怨恨的眼神，他紧紧地把妻子抱住。 “秀芝，咱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明天我就让他们从咱们家搬出去，如果他们不搬出去的话，我就去找大队长让大队长给咱们做主。”陆老大抱着浑身颤抖的妻子，心里的内疚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 他曾经怨恨过妻子，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他的妻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人。 他知道他妈不喜欢他，可是没想到他妈竟然会这么害他。 他只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这女孩儿只要是一个孩子就够了，为什么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 乔秀芝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听到陆老大说的那些话，她打算再给陆老大一个机会。 “如果今天晚上他们不能从家里搬走，那明天我就从这里搬走。”乔秀芝眼睛通红通红的，他现在真的恨不得拿刀去把曹凤英给砍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 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但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孩儿，就这她还敢下手，让好好的一个孩子连话都不敢说，成了村子里唯一的小哑巴，被孩子们欺负来欺负去，就连狗蛋和狗剩日子都不好过。 陆老大是她的亲儿子，曹凤英也敢这么坑。 乔秀芝真的很想发疯。 她痛苦地咬住了老大的肩膀，低声地呜咽。 路老大疼得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别难受，我现在就让他们搬出去。” 乔秀芝还在哭，还没有松嘴，只不过在几秒钟之后，她转过身迅速地冲进屋里。 她砰地一下把屋门关上。 乔秀芝害怕自己如果不把门关上的话，下一刻就会冲出去撕烂了曹凤英的嘴。 孟晚棠说得对，因为曹凤英这样的烂人把自己的后半生搭进去非常不值得。她年纪已经大了，如果再不抓紧生孩子，可能就生不出来了。她不想再把这一段时间浪费在监狱里。 孟晚棠看着哭得特别隐忍的乔秀芝也是很心疼。 曹凤英那个死老太婆真是缺大德了。 “嫂子，你也别太激动了，如果太激动的话对身体也不好，这样还影响生孩子。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多吃一点好的。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这样孩子说不定明天就来了。” 孟晚棠还是决定好好地劝一劝乔秀芝，免得大喜大悲之下身体彻底垮掉了。 乔秀芝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她是一个非常听得进劝的人。 孟晚棠说的那些话她都记在心里。 她很感激孟晚棠。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绝对不会让曹凤英得逞，我一定要生出几个孩子来，气死她。” 第413章 她是城里人了 乔秀芝说着，狠狠地擦掉眼泪。 她重新振作起来，朝着孟晚棠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哎，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孟晚棠急忙上前把她给拉起来。 乔秀芝却强烈要鞠躬：“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别说鞠个躬，就是给你跪下都是应该的。要不是你，我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天天被欺负，被骂，吃不好，还被人指指点点。 她能活到现在全都是为了陆青德。 陆青德也不容易，他尽最大的可能对自己好。他们刚分家，年前分钱，好不容易才有了点钱。 他们的日子总算看到了希望。 可是老太太心疼小儿子，跟他们要了钱，去看小儿子。 乔秀芝因为没孩子所以没底气。 她什么都不敢说。 陆青德被他爹妈骂习惯了，也不敢反抗。他后来天天听陆老头说，将来他要靠侄子养老，要是侄子不给他养老，他死了之后都没人给他上坟。所以，就习惯了现在养弟弟，将来养侄子。 这事上乔秀芝是一个字都不能说。 孟晚棠离开陆家，外面的人看到孟晚棠还幸灾乐祸地问：“青野媳妇，你咋回来了？你们是不是从城里搬回来了？” “没有，我就是回来给我大嫂调理下身体。今天要是再不看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孟晚棠解释。 那人却不相信。 “你咋就没时间看了？你大嫂人不行了？”他说着，还往里面张望。 不只是那人，别人也往里面看。 陆老大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在发火，说明他媳妇受的委屈不是一般的大。估计是人没了，不然陆老大不会跟曹凤英大声说一个字。 曹凤英骂他没良心，不孝子。 怎么难听怎么骂。 陆青德啥都没说，一声不吭地被曹凤英从屋子里拎出来，当着大伙的面说：“妈，当初分家，你说跟老三的。老三的房子还在，你现在直接搬过去吧。” “你再说一遍？陆青德，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是你妈，你要是不给我养老，大队长都不让你。” 曹凤英心里很慌。 她看不上大儿子，不在乎大儿子，那是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做，大儿子都不会不管她。 可现在大儿子真的不管她，她就慌了。 “那你就去找大队长。”陆青野转身进门，也不看陆老头，走过去就把行李扛起来，“东西我帮你们搬过去。” 说着人就出去了。 陆青德无视其他人，把陆老头和曹凤英的行李直接搬过去。 大门外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就炸了。 “这是咋回事？” 人们心里好奇得不行，就去问孟晚棠，孟晚棠才不会满足别人的好奇心，她转身就走。 忽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她就是一个搅家精。估计是在城里混不下去，被人赶回来了，怕人家笑话，就过来整事。” 孟晚棠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脑袋往旁边躲了躲。 躲？ 孟晚棠冷笑，她可不惯着这个人。 “徐春梅，你怎么还没嫁出去呢？是不是别人觉得你不守妇道，都不愿意娶你过门，就担心将来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孟晚棠的话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霎时，所有人都看向徐春梅。 徐春梅真的恨死了孟晚：“你少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嫁不出去，我这是眼光高。” “可不是眼光，都看上我男人了，还上赶着要给我男人当小呢。可不是眼光高！”孟晚棠还真不是说讽刺的话。 在她心里，陆青野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 “你胡说八道，那是我哥！再说，他大了我十岁，我怎么能看得上他！”徐春梅受不了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气得想跑。 她又不敢跑。 她害怕自己跑了，孟晚棠会继续编排她。万一闹大了，她以后可真就嫁不出去了。 “看不看得上你心里清楚。”孟晚棠冷笑。 徐春梅着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看了眼旁边那个小姑娘，那姑娘忽然开口：“孟晚棠，你以后还要在村里住，积点口德。人家小姑娘还没嫁人，你怎么这能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呢？这跟逼死她有什么区别？” “好笑，我逼死她？她要是没做，我至于胡编乱造？徐春梅，身正不怕影子斜，喜欢我男人不可耻。可耻的是你想要破坏我们的家庭。以后做人，别想着抢别人的东西，心思用在正地方。” 周围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癫言颠语。 徐春梅被气哭了。 院子里曹凤英听到孟晚棠的声音像个疯子似的冲出来，跳起来就要去抓孟晚棠的头发。 那凶狠的眼神，扭曲的表情，让人误以为孟晚棠是她的杀父仇人。 “我撕烂你的破嘴。让你乱说。” 曹凤英冲上来的猝不及防，孟晚棠都听到那些人的惊呼声了。 她却不慌不忙地闪开，看到曹凤英出于惯性，朝着墙上撞。她还伸手去抓曹凤英。 她没抓到曹凤英的衣服，只抓到了她的头发。 曹凤英疼得惨叫一声，回头就要厮打么孟晚棠。 “曹凤英，我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打我？” 话音未落，听到熟悉的声音喊她。 “晚晚。” 孟晚棠看到陆青野走过来，下意识松开手。才曹凤英抓到机会抓起地上的石头就朝着孟晚棠脑袋扔过去。 她离得近，力气又大，石头飞行的速度特别快。 陆青野目眦欲裂。 “小心！” 孟晚棠腰像是橡皮泥似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躲了过去。她还没直起腰，就被陆青野抱在怀里。 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刮骨刀，死死地盯着曹凤英。 曹凤英从来没见陆青野的眼神这么难看过。 她浑身一个机灵。 竟然不敢看陆青野。 孟晚棠知道他很生气，也担心他一时间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她握住陆青野的手，安慰他：“不是说好了在车上等我吗？你怎么还过来了？” “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妈说，她昨天给大姨打了电话，让大姨把孩子们的房间都收拾好，就等着咱们过去。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到家的时间就得晚上了。” 孟晚棠抬头看到徐春梅直勾勾地盯着陆青野，唇角一勾，冲着徐春梅说：“徐春梅，你还不知道吧？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他们就我一个女儿，把我接到他们身边去生活了。不只是我，是我们全家都要过去。你可以理解成，我要回城了！” 第414章 被赶出养猪场 村儿里的人都震惊了。 特别是还有好几个知青都特别羡慕地看着孟晚棠。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将来有一天大家谁能回城，唯独孟晚棠不能回城。 孟晚棠在城里没有家，她的养父母根本就不喜欢她。 陈娇娇跟她的关系也很恶劣。 以前陈娇娇和她还能说上两句话，现在陈娇娇和她见面都恨不得冲上去打一下才甘心。 可就是这样一个注定都回不了城的人，竟然比他们所有人都先回城了。 知青们羡慕地看着陆青野护着孟晚棠离开，也没什么心思看热闹了。 他们往知青点儿走。 “要是周政安知道孟晚棠竟然是首都来的姑娘，爹妈还是有本事的，能让他们一家都回城。你说他是不是的后悔死？” 走了没几步，有一个知青忽然说。 这话瞬间就引爆了气氛。 有人搭话：“周政安不只是后悔死了，我估计肠子都悔青了。他只要先把人娶到手，耐心等两年，这破天的富贵就都是他的了。” “可不是咋的？我都羡慕。” “谁不想回城呀？我也想回城。可这城不是谁都能回的。” 知青们一个个地都沉默了。 回城真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孟晚棠走到路口扭头看了一眼陆青野，陆青野神情很严肃，表情相当冰冷，就连那完美的下颚线仿佛都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力利器。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好几次都想说都又忍了回去。 都看到大卡车了，孟晚棠还是没打算说。 陆青野只好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有就直接说，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陆青顺是曹凤英在外面偷汉子生的孩子。”孟晚棠一闭眼睛就把话全说出来了。 “哦。” 这反应也不对呀。 孟晚棠疑惑地看着陆青野，陆青野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一点都不惊讶。 “你别跟我说你以前就知道这事？” “小的时候听人家说过。”陆青野见她不相信，就说，“那个时候我才六七岁，村里有一些老头儿，还有一些老太太总喜欢逗孩子。他们看到我就逗我说，陆家的小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不是你弟弟？” 孟晚棠：“……” “我就看着他们不说话。那人就说，你回去问问你爸。” 孟晚棠特别好奇：“那你问陆老头儿了吗？” 陆青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走吧，先上车。” 这人明显很抗拒，完全不想说，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儿不成？ 孟晚棠反而更加好奇了。 “哎呀，你赶紧说吧，不然这事儿要是让孩子们听见了多不好。” 都是一些不正经的男女，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陆老头儿把我打了一顿。”陆青野真的缠得厉害，只好说了。 “他竟然还打你，他为什么要打你？难道不应该打曹凤英吗？”孟晚棠听到陆老头儿竟然把陆青野给打了，气就不打一处来。“陆老头儿也是活该被别人戴绿帽子，活该后半生没人养老。他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真是可恨极了。” “其实也还好，也没有把我打太疼。”陆青野不想再提小时候的事，拉着她赶紧往卡车那边走。 刚走出去两步，孟晚棠好奇地问：“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我不是跟你说我去看苗银花的吗？” 陆青野刚才找得未免也太准了吧。 “咱们这一走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胖被欺负这笔账你还没找回来。” 陆青野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好像她不是来找曹凤英算账，见见老朋友，跟老朋友道个别。 孟晚棠心里那叫一个复杂。 搞了半天，这人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那你怎么不拦着我？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说你。” 陆青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他们愿意在背后怎么说就怎么说。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他们就算是说破了天。对咱们也没有任何影响。” 孟晚棠：“怎么就没有影响呢？天要是破了，那这大雨不得倾盆地下，到时候把咱们都给淹了。” 陆青野嘴角一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他转身往车子那边走，听到背后那得意的笑声，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孟晚棠追上去，趁着外面没有人，一下抓住陆青野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跟你说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霍东升的工作没了，大队的人把他从养猪场里赶出去了。上次咱们把他揍得养了好长时间都没养好。好不容易回到养猪场，又不好好干活儿。听说隔三岔五就发脾气，还打猪。被马老婆子看见了。马老婆的那人你还不知道吗？那是恨不得一点小事儿都弄得全世界皆知。所以霍东升就丢了工作。” 陆青野看着她提到霍东升的时候，眼底没有一点阴霾，只有各种兴奋。才知道她可能真的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这么高兴？” 孟晚棠理所当然地说：“这怎么就不高兴了？这是必须值得高兴，霍东升这个人……” 孟晚棠说了一半儿嘴角又愉悦地上扬。她高兴的是霍东升将来没有了养猪场，自然也不可能成为首富了。陈娇娇的首富太太美梦，就此落空，也不知道陈娇娇以后会不会后悔。 真想看看陈娇娇那不可置信的样子，一定特别值得留念。 一个女人也不一定非得靠着男人才能成为有钱人。 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开出一片新的天地来。 干嘛非要指着男人呢？ 孟晚棠想不通也不理解。 她看着陆青野的侧脸，知道陆青野将来要走的路，注定不会让他们太有钱。 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赚钱这件事情就由她来做。 孟晚棠信心满满，她晃悠着手臂，喊他：“陆青野，以后你好好工作，家里的事情你都不要担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陆青野面色凝重：“难道我现在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吗？” 第415章 逼停车子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难道说让老婆一直搬家，所以她心里觉得不舒服，才会这样说？ 陆青野开口想解释，就听见孟晚棠说：“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可是还有更好的日子。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孟晚棠想着自己的起点也算高了，比起其他人，她有太多优势。 她有门路，有底子，还知道未来的走向，闭着眼睛都能赚钱。 孟晚棠仿佛看到了钱在向自己招手。 再比如，她买了前大姨夫家里那套房子，前面还能改造成门面。和他们在奉城住的房子差不多。 只可惜，她才跟人家大姐联系上，能在人家买到不要票的鸡爪子和猪大骨，现在可好，到了首都一切都要重来。 “咱们家后院埋的是不是金子？要是金子的话，我就在老家住几天，等你那边的事儿办完，我们再搬回去不就行了？” 孟晚棠有些懊恼地说，“哎呀，这么好的主意，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说现在，风风火火地搬家，也太麻烦了。” 刚打算解释的陆青野：“……” 这诡异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陆青野，还带着微不可见的担忧：“你不要跟我说，后院埋的东西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比如？”陆青野觉得她有点想歪了。 孟晚棠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比如小鬼子当年留下来的病毒。” 他又沉默了。 这难道是默许了吗？ “真的是？” 陆青野故意逗她：“或许。” “那你不能去，危险！”孟晚棠都不想走了，她停下脚步，拉着陆青野的袖子说，“我不回去了，你跟车回去，把我妈安顿好，让她照顾四个孩子，我留在这儿陪你。” 陆青野感动坏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想要跟我一起……”陆青野人都愣了半晌，“晚晚，我保证，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不管是我，还是爸，都不会出意外。” “你想到哪儿去了？”孟晚棠一脸奇怪，“我是担心，我走了之后，没人给你们收尸。” 陆青野：“……” 白感动了。 “走吧。” 孟晚棠就不知道后院有什么，但那个地方，短时间内都不能住了。 现在搬到乡下，还不如直接回首都。 还是先把孩子们的户口落实比较好，不然以后就难了。 “咱们家会被政府直接接收，一切工作都会保密进行。安全是肯定没问题的。”陆青野说得信誓旦旦，但他自己知道肯定会有危险。 他俩回到车旁。 林素听到脚步声，拿着手电照过去，看到是他们俩就问：“事情都办妥了？” “嗯，妥了。”孟晚棠正要爬上去。 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晚棠！” 孟晚棠回头，看到乔秀芝拎着一个筐子跑过来。 筐里装满了杏。 “这个是家里树上的，我白天刚摘下来的。都洗干净了，你带着路上吃。时间来不及了，就只准备了这么点东西。”乔秀芝很感激孟晚棠，她后悔当年那么逃避，没能和孟晚棠好好接触。 孟晚棠没拒绝：“嫂子，谢谢你。” 她回头跟陆青野说了两句话，陆青野跳上车，从上面拿下来一个包裹。 “嫂子，这个你拿着回去。里面都是孩子们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虽然烧了不少，最近一年也留下来不少。” 她把孩子养得好，过年那几天，一个月狗蛋和狗剩就长了四厘米。要不是她在墙上刻了划痕，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还是隔几天就量一下，每次都做记号。 俩孩子就是真的是长得飞快，半个月长两厘米，一下就窜起来了。 眼睛看不出来，但孩子的衣服肉眼可见地变短。 她担心孩子长太快缺钙，尽可能地给孩子们补身体，让他们务必吃饱饭。还好后面俩月就长得没那么快了，不然她得担心死。 “我们家也没有小孩儿了，这些衣服留着也就是拆了做补丁。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说不定过俩月就有好消息了。” 乔秀芝没办法拒绝这个包裹：“我收着。” “嫂子，我们走了，你赶紧回去吧。”孟晚棠看到站在路口那个大个子，就知道乔秀芝的安全不用她操心了。 她发现陆青野也看到了，但没过去。 乔秀芝拎着包裹，往后退了几步。 孟晚棠爬上车斗跟她挥挥手，车子就开走了。 她要跟陆青野换着开车，所以前半夜得休息好，这样才能开后半夜。孟晚棠上车后，就躺在草垫子上。 林素和几个孩子也躺在旁边的位置上。 他们带的东西并不是全部，陆青野只让他们装了一些临时要用的东西，还有其他能带的尽量就带了一些，剩下的东西都留在这边。 他后面会陆陆续续开车给她送过去。 车斗里虽然也装了不少东西，但还有充足的空间供他们休息。 孟晚棠上车就睡觉。 睡了四五个小时，她就坐起来，爬到前面给陆青野动静，让他停车，换她来开车。 她下车前给林素还有孩子们都盖上薄被子。 虽然是夏天，但路上有风，还是凉。 陆青野停车后，孟晚棠继续开车，他就躺在后面的椅子上开始睡觉。 “你赶紧睡，好好休息。” 不然明天陆青野自己开车回来，得用好长时间。 陆青野躺在后面：“我到时候坐火车回来，这个车就停在家里，后天有人过来取。” “不用开回去吗？”孟晚棠惊讶。 “嗯，等你累了就喊我起来。路上不管遇见什么人，都不要停车。”陆青野仔细叮嘱孟晚棠后，才闭上眼睛。 “知道。” 孟晚棠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她去山里，坐的都是本地的车，那些司机都是老司机。路途漫长，司机会跟她聊天，说的就是这个年代的事。 他说，他们开大车跑长途，路上会有人拦路。在路上扔不少钉子，车子根本就过不去。还有人故意扔东西过来吓唬人。 目的就是为了逼停车子。 车子只要停下来，保准会出事。 孟晚棠一路上很小心，她走的不是小路，尽量走大道。 开了三个小时后，她发现前面路上好像有个人。 “别停！踩油门，继续开！” 低沉的声音从后背响起，随后陆青野从后面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第416章 带你去练练 “你还带着这个东西？”孟晚棠看到枪都愣了下。 陆青野冷然地望着外面，眼底只有浓浓的警惕：“我自己就算了。车上还有咱妈和你以及孩子，不带着点这东西不行。”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肯定要自责一辈子。 “那真的是人？”孟晚棠说着就踩下油门，还按了下喇叭。 叭叭，叭叭…… 那声音是真的响，开车的速度也是真的快。 陆青野无语地看着把车开得相当猛的孟晚棠，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媳妇。 他媳妇不是一般人。 相当猛。 也发着光。 打开车呼啸而过，要不是老司机，估计车子都得翻了。孟晚棠愣是靠着超牛的车技，顺利地转弯离开。 等出去很远，孟晚棠才扭头问陆青野：“你在知道人家没放钉子？” “那个人看到咱们的车牌子，不敢。” 陆青野其实早就看到有人拿着一排木板子等在里面。那板子在月光下还泛着光，虽然很微弱，他凭借经验瞬间就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孟晚棠蹙眉：“那岂不是换成别人，他们就敢了？” “嗯。” 陆青野把手里的枪放回去：“所以带着这个，吓唬他们。” “……” 开大车出门也很危险。 “我来开，你去休息一下。” 孟晚棠没让他开：“你赶紧去休息。一晚上睡觉，白天你怎么开车？你先去睡，等早上吃了饭，咱们再换过来。” 她坚持不换，还催促陆青野睡觉，陆青野看了眼路况，知道接下来没事了，才到后座去躺着。 天渐渐亮了。 孟晚棠还精神得很，也没觉得疲惫。 车子行驶在路上，看不到多少车。路过村落的时候，袅袅炊烟，勤快的社员们早起做饭，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去上工。 “累吗？” 陆青野醒了，他迈着长腿从后面跨过来，要跟孟晚棠换位置。 “等下，我找个地方停车。”孟晚棠脸颊有点红，“能停吗？” “能。” 刚醒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听上去莫名的让人脸红心跳。 都是老夫老妻了，孟晚棠竟然还能被这声音给迷到。 她脸颊有点烫，想看陆青野又不好意思看。 孟晚棠觉得自己这心思不像是和陆青野相处一年的人，反而像刚有好感那会儿的状态。 见鬼了！ 她该不会重新爱上陆青野了吧？ 孟晚棠拍拍脸颊，收敛心神，看到前面有个小山坡，地势挺高的。也有挡的地方。 等车子过去这个坡，她把车子停在平稳的地方。 “我下去上个厕所。” 孟晚棠打开车门跳下去，脚落地的瞬间，才感觉踏实一点。 她没走多远，就是在路边解决的。 “你要去吗？”孟晚棠问他。 陆青野点头，走过来把手里的枪递给孟晚棠。 “去车上等着。” 他简单地都教会她如何开枪，看着她上车后，才往远处走。 他走得远了点，孟晚棠看不到人影。 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看到陆青野回来才松了口气。 “快给你。” 她两根手指捏着枪，根本不敢碰其他的地方，就担心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枪直接走火。 陆青野盯着那白皙颤抖的手指，好笑地把枪接过来收好。 “以后带你去打枪。” 孟晚棠抬头白了一眼陆青野，这男人明显是在故意笑她。 “你还想让我练成神枪手？”孟晚棠可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没有那么多子弹，但是可以让你过过瘾。”陆青野这话意有所指。 孟晚棠撇嘴：“我对这个一点儿瘾都没有。” “你要是想学……” “我一点儿都不想学，我去看看妈他们醒了没有，他们要是醒了，问问他们上不上厕所。如果不上厕所的话，我去拿点儿吃的过来，一晚上没吃东西我都饿了。” 孟晚棠说着从车上跳下去就往后面跑。关上门的瞬间，她还听到车里响起男人低沉的闷笑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听力太好，男人的笑声她听得特别清楚。 明明气氛这么紧张，他还有闲心逗她。 孟晚棠手脚并用爬上车斗。 林素已经醒了。 她给几个孩子盖上被子，听到动静看过去：“是不是要吃饭了？我把孩子们喊起来？” 孟晚棠担心把孩子们吵醒，小声说：“不用喊他们。我拿点吃的到前面去。你想吃啥就自己拿啥吃，孩子们什么时候醒了就让他们什么时候吃就行。不用特意喊起来，喊起来了坐在车上也怪无聊的，咱们还要好长时间才会到呢。” 林素一想也是：“那行，我把东西递给你。” “不用。” 孟晚棠自己翻身进来，拿了几个鸡蛋，又拿了几张大饼子，往缸子里倒了一缸子热水。 她正准备把东西放在边儿上慢慢儿地拿下去，一回头就看到陆青野站在旁边朝着她伸手。 她把东西递过去，陆青野拿着东西回前。 “妈，你真不上厕所吗？”孟晚棠指着旁边说，“这个地方看不见，你赶紧去。” 林素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不过出门在外也不能太讲究。 她没敢去别的地方，就是往路边儿的草丛那边走。 路边的草很高，下面还是个水沟。 水沟的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流不大，但是很清澈。 人在草丛里蹲下就看不见了。 林素上完厕所还在小水沟里洗了洗手。 回到车前正好孩子们也醒了。几个孩子下去上完厕所洗了手，还借着小水沟洗了洗脸。 孟晚棠说：“妈，那你们在车里慢慢吃吧，我们开车先走了。” “路上慢点儿，注意安全。”林素昨天晚上睡得并不踏实。 好在一路上没出现什么事，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知道。” 孟晚棠这么说着回到前面去开车。 她和陆青野说：“你先吃着，吃完了之后换我。省的咱们两个再换来换去的，怪麻烦的。” “也行。” 陆青野没有含糊，拿起饼子就开吃。 孟晚棠余光看到他吃饭的速度特别快，皱着眉说：“你吃这么快做什么呀？又不差这十几二十分钟。吃得太快，对身体不好。到时候胃坏了，吃点儿东西不合适，胃就不舒服。” 陆青野咬了一大口，吃了半天才咽下去，还问她：“这样够慢吗？” 第417章 快一点 “慢死了！” 孟晚棠语调里都带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无语。 陆青野眼底笑意如化不开的浓墨。 “那我再快一点儿。” 他这吃饭速度又恢复他平时吃饭的那个速度快得没眼看。 饿了十年的狼都没有他吃饭的样子凶残。 孟晚棠眼睛疼：“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稍微放慢点速度，多咀嚼几次再咽下去。别跟绣花似的，那么慢吞吞。也别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根本都不嚼，直接生吞。” 孟晚棠真担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噎死。 “又要快又要慢，你的要求还真多。”说话间陆青野已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就是那眼神有点儿不太对劲。 孟晚棠觉得他这话有歧义，转头看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旁边又传来闷笑声。 这人！！！ 孟晚棠脸颊有些红，她脑子里却浮现不少乱七八糟的念头。 “我在开车，不跟你说话了。你赶紧吃饭。” 孟晚棠十分有理由怀疑，如果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个，陆青野八成会跟她玩点花新花样。 陆青野吃饱跟孟晚棠换位置。 孟晚棠坐在副驾座上慢悠悠的吃饭，一边吃还一边打哈欠。 “吃完就赶紧去睡觉，后面我自己开就行。”陆青野心疼她，想让她好好多休息。 感受到男人的关心，孟晚棠嘴角愉悦地往上扬了扬。 她吃了一口煮鸡蛋，转头看着男人专心致志地在开车。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简直不要太优越。 天气有些热，男人只穿着背心。 宽大的背心根本就盖不住他那强壮的肌肉。陆青野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忽然用背心儿擦了擦脸上的汗。 孟晚棠看到那身上精壮的腹肌，以及腰腹那狰狞的伤疤。 两道贯穿伤，看起来相当恐怖。 孟晚棠想到曾经无意间看到他后腰穿透过的那个疤，说实话，第一次看的时候有些害怕。但也只是一瞬间，更多的被心疼笼罩。 这样的伤疤，当时他伤得肯定非常厉害，怕是肠子都出来了。 这个年代的医疗设施比较落后。也不知道陆青野是怎么捡回来的一条命。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流畅，麦色肌肤上有汗珠流过，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缓缓地没过裤腰边。 他的裤子松垮垮地系在腰上，随着车子颠簸，孟晚棠又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她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这男人怕不是山里的精怪变成的…… 孟晚棠疯狂地摇了摇脑袋，建国以后妖怪不能成精。 陆青野也是如假包换的真人。 哎！ 就因为是真人，所以才让人…… 孟晚棠轻轻抿了下唇，她刚才一不小心就被这人给蛊惑了。 孟晚棠幽怨地瞪了一眼陆青野。 陆青野恰好看过了不明所以地问：“又怎么了？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先给你赔一个，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陆青野心里也担心。 她长得这么好看，他们俩分开这两个月，万一有人献殷勤，那他可咋办。 “少胡说八道，专心开你的车。” 陆青野明明被骂了，心情却很好：“你赶紧睡，昨天晚上都没睡觉，今天好好休息。” “我去眯一会儿，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喊我。” “好。” 这男人答应得痛快，孟晚棠却知道这家伙最擅长阳奉阴违。 可惜闹钟在行李里面没拿出来。 她现在也不好到车斗去翻，只能告诉自己不要睡过劲头。 孟晚棠这一觉只睡了四个多小时。 她睁开眼看到车子走在山路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缓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水。 “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 孟晚棠皱眉：“原来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才睡四个多小时，哪里就多了。”陆青野问她，“你是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继续睡。” “我不困了，等一会儿我换你你来休息休息，坐这么长时间。腰也不舒服。”孟晚棠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大声说，“不许拒绝，让你休息你就休息，不然你的腰坏了以后吃苦的可是我。” 陆青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人先愣住。 “你放心，我的腰好得很，就算是再过二十年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陆青野脸一黑，没有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哪怕是上了年纪之后也不可以。 孟晚棠挑眉：“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信。” “这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你不相信的话，等过个二三十年，你就知道了。” 陆青野那冷硬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严肃，好像在诉说着什么神圣的事情。 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样，没有人允许自己被黑的。 哪怕是一个假设都不行。 “也许我等不到二三十年呢。” “不可能。” 陆青野冷峻的眉峰蹙起，瞅了眼坐在旁边胡说八道的孟晚棠，狠狠地叹了口气。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世事无常，万一哪一天灵验了呢？ 陆青野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家，他会拼尽一切守护这个家的。 孟晚棠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忽然之间就黑了脸，她想着上辈子见过最多的人就是把死挂在身边的。有一些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有一些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她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这人却生气了。 “我会努力的活下去。争取长命百岁！” 孟晚棠舍不得男人生气，扭头笑眯眯地哄他。看到男人的脸色好转，孟晚棠却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被幸福笼罩。 遇见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是几率非常小的事情。 这个男人如果还喜欢自己的话，那几率就更小了。 她很珍惜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 想到即将要分开两个多月，孟晚棠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舍。 “陆青野。” 她的声音太温柔了。 连带着陆青野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一些：“怎么了？” 孟晚棠凝视着那张冷峻的侧颜，怎么看都觉得这男人特别有男人味。虽然有的时候糙了一点，但猛的时候也是真的很猛。 第418章 投机倒把 “咱们家后院儿那些东西真的不危险吧？” 陆青野知道她在担忧心什么：“不用担心。” 这男人的嘴巴也是真的严，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孟晚棠问不出什么，就叮嘱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我知道。” 他保证得痛快，孟晚棠却不相信。 一旦遇到了危险，他说不定还会第一个上。 她能阻止吗？ 肯定是不能的。 那是他的责任。 孟晚棠吃完了饭，就跟陆青野换位置。陆青野坐在旁边吃饭，顺便休息一会儿。 他吃过饭就要跟孟晚棠换位置。 “我这才开几分钟你就要跟我换过来？你赶紧好好去休息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开车腰会疼。”孟晚棠还特意看了他一眼。 陆青野有一种自己的腰已经废了的感觉。 他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没能满足她。 这才导致她对他的腰怨念颇深。 孟晚棠开车直接开了五个小时，陆青野要跟他换过来，孟晚棠说什么都没让。 “让你休息你又不休息。我要是累了肯定会直接跟你说，我现在不累。” 孟晚棠不肯让陆青野开车。 这男人回去之后还要坐那么长时间火车，到了家之后估计都不休息就要继续工作。 她就不一样了。 抽时间去把自己和孩子的户口办好，这根本就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到开学的时候，再给几个孩子去办理入学手续。 孟晚棠有大把的时间休息，他却没有时间休息。 自己的男人自己疼。 年轻的时候不省着点儿用，年纪大的时候可能就用不了了。 孟晚棠开车还挺猛的。 开车的速度竟然比陆青野还快，陆青野睡觉的时候她就偷偷加速。 比他们预计的时间竟然还快了一点。 “到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孟晚棠把车子停好，从大车上跳下来，站在空地上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伸懒腰活动身体。 “是不是累坏了？” 林素还没下来，趴在车头上往下看，看到孟晚棠再伸胳膊伸腿，顿时就心疼了。 孟晚棠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就是觉得有点乏。 她摇了摇头，还笑着说：“累倒是不累，就是常长时间坐着想伸个懒腰。这么活动一下筋骨，感觉特别舒服。要不是这一路上，我不敢停车，我肯定会在中途好好地活动活动。” 林静在家等着，听到动静把大门打开。 她问陆青野：“这车着急开回去吗？要是不着急开回去的话，就直接开进院子来，今天晚上就别卸了。要是有什么抓紧用的东西可以先拿下来。车里的东西等明天再卸下来。饭我已经做好了，你们先进来吃个饭，然后洗个澡就去睡觉。” 孟晚棠扭头看陆青野，眼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陆青野原本还打算坐晚上的火车走，一想到要两个多月甚至更长的时间看不到孟晚棠，暂时决定明天早上再走。 “那就明天早上再走。” 陆青野这么一说，孟晚棠瞬间高兴起来。 “那我就先把车子开进去吧。”孟晚棠要去开车，陆野也拦住她，“你先进去吧，我把车子开进去。” 只是把车从胡同开进院子里，孟晚棠也没跟陆青野抢这个活。 她拉着林静的时候往院子里走：“大姨，咱们先进去。” “行。”林静拉着孟晚棠的手往里走，“这一路上是不是特别辛苦？我刚刚看你也在开车，腰是不是特别疼？我去医院给你买两贴膏药过来，你贴上一点儿，不然明天你都起不来。” 孟晚棠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要给自己买膏药的。 这感觉挺奇怪的。 “大姨，膏药我这儿有，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腰疼的话，我可以给你拿两贴试试。” 孟晚棠想起自己这次过来可是带了不少膏药。 她原本就打算让林静偷偷帮自己卖点膏药。倒也不是说偷偷地卖，主要就是打一个先送人。等到效果好了，人家肯定会来家里买。 这也不算是投机倒把。 “你还会自己做膏药呢？”林静惊喜坏了。 “我是中医，当然会。” 孟晚棠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别骄傲。 林静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的大外甥女儿竟然这么厉害。” 孟晚棠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么大个人忽然之间被长辈夸赞，她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有点儿撑不住。 林静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哎呀，大姨……” 孟晚棠搂着林静的手臂跟她撒娇，惹得林静笑得更开心了。 自从林静离婚之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妹妹跟着大外甥女儿走了之后，家里边瞬间就冷清下来，林静每天在医院里边忙来忙去，跟儿子也见不上几面。 两人住在这大院子里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林静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人在过日子似的。 好在没用上多长时间，林素就把大外甥女儿一家子都给骗过来了。 “你妈那天打电话给我说你们都要搬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我还以为你妈在跟我开玩笑。没想到你妈说你们回来就真的回来了。” 林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高兴坏了。 孟晚棠笑着跟林静解释。 “原本我是打算在家给我妈好好调理调理身体，谁知道忽然间出现了一点儿意外。我爸说陆青野可能要调回来。当时我一想，反正他也就是这几个月就要过来了，要是等到孩子开学之后，我们再搬过来，孩子们的学习可能会跟不上，还不如趁着暑假这段时间先搬过来，让孩子们好好适应适应。” 家里后院埋了东西这件事情是需要保密的，任何人都不能说。 孟晚棠一家忽然搬过来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借口。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们怎么忽然就搬过来了？早知道是这样，你妈就不应该过去，你说这来回折腾，她也不嫌累。” 林素刚好从车上下来，听到这话就说：“我是过去看看她之前生活的地方。” 第419章 心疼了 林静愣了下：“啊，我就说你为啥发疯，明明妹夫都说能把女婿调过来，你还非要跟着过去。搞了半天是想看看晚晚生活的地方。想看看晚晚以前过的好不好。那你就直说好，还折腾这么一圈做什么。” 林素：“……”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静，林静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看孟晚棠。对上孟晚棠了然的眸子，才知道全家就她最傻。 “我打算浩浩改个名。” 林静这话题转移的生硬，但是非常精彩，一下子就吸引了林素的注意力。 “想改就改，趁着孩子还小，先把名字改了。孩子都毕业了，以后进厂上班就用新名字。” 林素觉得改名字最好。 樊浩这名字不难听，就是听到这个名字，总会想起樊家人。樊志勇当上副厂长，人就开始飘了，还跟小姑娘搞在一起。搞得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就一头扎进去。 现在工作丢了，还跟着进去了。 真是大快人心。 樊志勇他爹妈面善心恶，拿着林静的钱，干得全是缺德的事。现在不能留在城里，也没地方住，只能灰溜溜地回村里。 “樊志勇的工作丢了，他们没过来闹吗？”林素看向软包子静。 “没来。”林静惊讶，“樊志勇的工作丢了？” 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他搞得那个小姑娘，身份有问题。樊志勇也被带过去调查。厂子就那么大，有点风吹草动，大家伙都知道。厂里的领导得知他作风有问题，就把他给开除了。厂子原本分给他的房子也收了回去。我还以为他们会过来找你呢。” 这事还是孟珣跟林素说的。 林静摇头：“没来找我，离婚之后就没见过了。” 忽然，林素猛地看向孟晚棠，心里有个不祥的念头：“他们该不会偷偷去晚晚买的那个房子那儿住了吧？” “不会吧？” 林静嘴上说着不相信，心里却咯噔一下。 樊家人可不是没心机的。 他们这么安分，实在太诡异了。 “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林静说着就要去，林素急忙把她拉住。 “你现在去干什么？现在都几点了，先吃饭。吃了饭睡觉。等晚晚好好休息一晚上，咱们明儿过去看看，要是他们真住在那儿，就把他们给送进去。” 真是太不要脸了。 林素那样子相当凶。 陆青野把孩子们的行李拿下来，见她们站在院子里，就带着孩子们走过来跟林静问好。 他见她们说的激动，拉着孟晚棠的袖子，小声问她：“这是什么了？” “一点小事。” 陆青野明天就得回去，孟晚棠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这种小事，她能处理。 “陆云和，陆岁和，你们俩过来，这是姨姥姥。” 狗蛋和狗剩乖巧地喊人：“姨姥姥。” “哎哟，这是你那俩大儿子吧？长的真的是一模一样，这小模样，可真俊！”林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双胞胎，喜欢的不行。 林素看到斯年拉着小胖在后面走，伸手把斯年拉过来说：“斯年，叫姨姥姥。” “姨姥姥好！” “好好好，这孩子真乖！” 林静发现这小孩儿长得也好看，但不知道这孩子是啥来历，心里好奇，却没当着孩子的面问。 小胖和林静最熟，他走过来，奶声奶气地问：“姨姥姥，浩浩哥哥呢？” “笨蛋，那是舅舅！” “可我想叫哥哥。”小胖稚气的眉心微蹙，小模样倔强极了。 狗剩捏捏他的小脸：“那也不行，你都有三个哥哥了，还没有一个舅舅。” “好叭。” 小胖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仰头问林静：“姨姥姥，小舅舅呢？” “小舅舅出门了，过几天才回来。”林静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招呼大家进屋，“饭都准备好了，先进去吃饭，吃了饭好休息。”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 但是味道一般般。 林静的厨艺就这样。 好歹都做熟了。 洗了澡，林素换上衣服，坐在床上问林静。 “浩浩怎么不在家？” 林静有事都是直接跟林素说：“我这不是担心浩浩因为我和樊志勇离婚的事不开心，所以就让他出去玩一玩，看一看。他都是个半大小子了，过去跟他这么大年纪的人早就结婚了。”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好好坐车去找我不就行了？我怎么觉得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豆腐渣？” 林素嫌弃的不行。 她说完起身往外走，林静喊着问：“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几个孩子。” 孩子们住在东厢房，西厢房是樊浩的地盘。东厢房就给了几个孩子。那边的地方大，正好让几个小的一起住。 林素比较担心小胖，打算把小胖抱过来。 …… 西跨院。 孟晚棠洗过澡，趴在炕上感觉自己要废了。 开一天一夜的车，真的是相当要命。 孟晚棠开车的时候多坚强，现在就有多崩溃。她感觉腰不是自己的腰，背不是自己的背。 如今舒服的趴在炕上，腰却发酸，酸胀的滋味特别难受。 不行！ 必须要贴膏药了。 她原本还想着睡一觉就能好。 现在她根本就睡不着，那滋味让她心里很烦躁，根本睡不着。 她掀开衣服，用手摸着，打算给自己贴两贴膏药。两个腰窝中间也疼的厉害。她只能把裤腰往下扒拉一点，摸索着去贴膏药。 陆青野洗了澡进来，看到这一幕，一身的疲惫瞬间消散。 “我来给你贴。” 他愣了下，才哑着嗓子开口，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膏药。 “你洗完澡了？”孟晚棠没逞强，顺势就把手放在两边。 “嗯。” 陆青野盯着那白皙的背，手指在上面按了按，声音低沉暗哑地询问：“这里要贴吗？” “嗯嗯嗯，这里贴上！这儿好疼，疼的我都想哭了，这里好端端的，怎么就变得这么疼呢？” 孟晚棠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得不行。 没想到一按穴位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以后不要干重活，家里的空地也别种菜了。”陆青野看着那雪白的背部呼吸都乱了，可是听着她喊疼，那点想法瞬间无影无踪。 孟晚棠好奇地抬头，瞅着男人问：“怎么？你心疼了？” 第420章 太娇气 “是，心疼了。” 他太坦诚了，坦诚得让孟晚棠都愣了一下。 “其实我就是太娇气了，有点小题大做，不用膏药也行。反正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他这样反而让孟晚棠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个小妖精，故意作来作去的。 “疼吗？” 陆青野在她腰上按了一下。 嘴上说着没事儿的，人疼得哎呦一声。身体都不禁颤抖起来。 孟晚棠不敢说话了。 膏药贴满了她的腰，陆青野只要随便一按，她就疼得直冒眼泪。 就这还不想让自己担心，非说一点事情都没有。 真是个傻媳妇。 陆青野把手放在她腰上，轻轻地给她揉起来。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他问。 孟晚棠点点头。 膏药也发挥了作用，火辣辣的感觉传来，腰上那股子酸疼的感觉渐渐消失。 孟晚棠的脸色也好看不少。 她趴在枕头上问陆青野：“你腰疼吗？我也给你贴点膏药？” “我的腰不疼。” 他沉声开口。 孟晚棠挑眉：“真的？” “真的。” 孟晚棠不相信。 她转头看过来，看到那肌理分明的腹肌，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上半身。 却是第一次在睡前看到他这样。 “你……你怎么没穿个上衣？”麦色肌肤带来的冲击太大，孟晚棠讲话都结巴了。 陆青野声音里带着笑：“都要睡觉了，我还穿什么衣服。这里有没有外人，明天一早也不会有人过来，我用不着穿吧？” 他末了还把问题抛过来了。 看到孟晚棠那有点呆滞的样子，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往上：“这里还要按按吗？” “不用按了。” 孟晚棠感觉自己身上有点儿热，好像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再这样下去，她这个澡就白洗了。 “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肩颈的肌肉肯定不舒服，我给你按一按，松快松快。”陆青野说着已经开始给她揉肩膀了。 孟晚棠没想到他揉得还挺好。 她开始还有些别的心思，结果因为他按得太舒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陆青野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有些可惜。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这一路上为了能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自己开得更多一些。 明明自己都没有一百斤，那小腰他一只手都能掌握，却偏偏要扛起整个家的重任。 陆青野拿着薄薄的毯子盖上她的腰，轻手轻脚地把灯关了躺在她旁边。 他原本还想着，今天晚上能做点儿什么，可她这模样让他心里只有怜惜。 忽然，怀里滚进来一个人。 陆青野微微垂眸，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像小猫似的蹭了蹭，然后舒服地闭上眼睛。 陆青野十分克制地把人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陆青野赶最早的那趟火车，一大早就出发了。 “你不等晚晚起来跟她说一声吗？”林素看着女婿出门，担心闺女起来之后会不高兴，想把人留一留。 陆青野说：“不了，反正没过两天就回来了。” 林素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就没拦着他。 孟晚棠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她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睡到了现在。 糟糕，陆青野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真是的，这人走的时候怎么不喊她一声？ 孟晚棠急忙起床往正院跑。 到了院子里，看到林素带着几个孩子在外面晒太阳。 孟晚棠就知道陆青野肯定已经走了。 “哟，你还知道起来呢？”林素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缓解一下孟晚棠的心情。 孟晚棠叹了一口气，沮丧的坐在她身边问道：“陆青野是不是挺早就走了？” “六点多就出发了，听说要早一点回去，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办。我也没有多问。”林素是个丈母娘怎么好意思打听女婿的事情？他听说女婿要着急回去，也就没有多问。 孟晚棠懊恼地说：“我都跟他说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要喊我一声，他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走的时候……” 孟晚棠说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停顿了。 林素好奇地问了一句。 “结果走的时候怎么了？没喊你吗？” 林素说完孟晚棠的脸瞬间就红了。 怎么可能会没喊呢？ 她是以为自己在做梦，缠着那人亲了好一会儿才放他走。 早知道不是做梦，她就算是爬也要爬起来去送他。 不然等到下次见面就是两个月之后了。 万一因为一些手续或者是其他的突发事件，在导致半年或者是一年之后才能调过来。那她岂不是要很长时间之后才能见到陆青野？ 两人现在正是感情升温的时候，乍一分开还挺不适应的。 “锅里面有鸡蛋，还有油条，你过去拿着吃。”林素催孟晚棠去吃早饭。 孟晚棠看了一眼时间，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都这个时间了，等一会儿一起吃午饭吧，还吃什么早饭呀？” “我这不是担心你饿吗？”林素说着起身往厨房走。 孟晚棠还以为她是去上厕所，结果一睁眼看到林素都走到厨房门口了。 她心里有个不祥的念头，立刻起身追上去。 “妈，中午饭我来做，你不用动手。” 林素幽幽地看了孟晚棠一眼：“我不是想做饭，我是想煮一点绿豆汤喝。” “哦，原来是想喝绿豆汤呀，那我来给你煮，不用麻烦你了，你赶紧过去休息。你还想吃什么？中午我一块儿给你做了。”孟晚棠说着打开柜子看看家里边儿还有什么菜，她找了几个土豆，放在盆里往里面放了一舀子水，“你是想吃酸辣土豆丝呢？还是想吃清炒的土豆丝或者是尖椒土豆片？” 林素好气又好笑地说：“你看着做吧，我不挑食。” “难怪我也不挑食，原来都是随我妈呀。”孟晚棠偷偷看了一眼林素，默默地削土豆皮。 “你忙吧，有什么事儿的话就喊我。” 林素倒了两杯水出去，递给小胖和斯年。 忽然，门外闯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小姑娘穿得挺朴素。 她看到林素就扑上来说：“姨，林大夫在家吗？” 第421章 占着茅坑不拉屎 林素一下就认出这是邻居家的小保姆。 这年头家里能有保姆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林大夫上班去了，不在家。”林素急忙走过去问，“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小保姆身上全是血，她心里害怕极了，死死地抓住林素，仿佛林素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兰老师昏过去了，我联系不上她爱人。”小保姆快急哭了。 “我跟你过去看看。”林素拉着小保姆往外走，还跟斯年说，“年年，你跟晚晚阿姨说一声，就说我去邻居家一趟……” 正说着，孟晚棠从厨房出来，闻言问了句。 “怎么了？” “他们家有人昏过去了。我过去看看。”林素说着要过去看看。 孟晚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回去拿个药箱，就过去。” 她的医药箱都在西跨院，孟晚棠转身就往回跑。 林素一拍额头：“瞧我，都给忘了，我女儿也是个大夫。” 小保姆刚才着急回去，根本没回头看。 这会儿满脸惊诧。 她女儿？ 就是那个前段时间，才找回来，从小在乡下长大，嫁给乡下人的女儿？ 在乡下长大，能有什么本事？ 小保姆微微皱眉，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兰老师要是出事，责任都推到她们母女俩身上，跟她就没任何关系了。 这么想着，小保姆就不着急了。 “我们先过去看看。” 林素快步往外走，走得比小保姆还快，小保姆回头看了眼院子里那个最小的小孩儿，总觉得那小孩儿看起来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孟晚棠拎着自己的药箱跑出来，没看到狗剩和狗蛋，就跟斯年说：“你跟云和说，绿豆汤要慢慢煮，你让他们俩看着点火。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知道啦！” 斯年起身去找狗蛋和狗剩。 孟晚棠已经提着药箱追了出去。 她从门口出来，正好看到林素进了隔壁院子。 别看是邻居，两户人家的门口，中间隔着上百米。孟晚棠担心来不及救人，直接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 亏得她这一年一直在锻炼。 不然还真的跑不动。 孟晚棠追上来，看到躺在堂屋地上的女人，气还没喘匀就蹲下按住女人的手腕。 她回头问小保姆：“她以前有什么病史吗？” 小保姆一脸警惕地瞅着孟晚棠：“你问这个干嘛？” 孟晚棠气笑了。 “你说我问这个做什么？当然是看病救人。” “你要是有真本事，那就自己看，还用得找我说吗？”小保姆趾高气扬，明显不相信孟晚棠。 孟晚棠皱眉，盯着小保姆看，那眼神相当犀利，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小保姆有些心虚，但她还是瞧不起孟晚棠。 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小丫头片子，能有啥本事。 八成就是看了两本书，就把自己当成是大夫了。 “我看你是不想救人。” “我怎么就不想救人了？我要是不想救人，我能过去你们家找人吗？”小保姆讲话相当不客气，“你是不会就让开，别耽误我们救人。” 孟晚棠神情冷冰冰，再也不看小保姆，也不离婚，小保姆的辩解，专心致志地给病人把脉。 林素听到小保姆的话，也相当生气。 小保姆此时的心情她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就赞同，就会容忍。 更何况小保姆的态度让人心里非常不爽，怼的人还是她的女儿。 “小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女儿吗？你要是瞧不起我女儿的话，那你就直接去医院。” 林素一开口把小保姆给吓了一跳，小保姆忘了林素。林素可是他们这条街战斗力最强的女同志，论吵架就没输过。 “您误会了，我就是觉得她太年轻了，所以……” 小保姆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孟满堂熟练地打开油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皮子做的东西，然后把它摊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孟晚棠取出一根银针直接扎下去，那手法要是老中医看到的话肯定会震惊。 这可是失传已久的手法。 也不知道孟晚棠小小年纪为什么会如此熟练。 小保姆根本就不懂这些。 她咋咋呼呼地上前阻拦：“你拿针干啥呀？你这不行。你快住手！” 她后悔了。 要是兰老师出点儿什么事，她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林素她们母女俩身上。 可现在林素她女儿拿真往兰老师身上扎。 万一兰老师醒不过来，那她也逃不掉。 小保姆害怕担责任，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跟你说，兰老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完了。” 林素后悔了，伸手就要去拉孟晚棠。 孟晚棠扎完一根针，给了林素一个安定的眼神，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 孟晚棠淡淡地扫了一眼小保姆，轻嗤：“我看你是巴不得兰老师有个三长两短。” 小保姆陡然被戳中心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晚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救人。如果兰老师有个什么意外，你今天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林素气炸了，她正要开口，孟晚棠抓住她的手臂，缓缓地摇头。 小保姆还以为孟满棠心虚了，也不着急把病人送到医院去。她就等着孟晚棠把兰老师给治死。 兰老师气质好，有文化，那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 陆先生还年轻，长得儒雅俊美。不仅本事大，还特别体贴妻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竟然没有后代。 兰老师再好也是个废物。 既然如此，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呢？把好位置腾出来，让给其他人多好。 小保姆死死盯着兰老师那张柔美的脸，明明才五十岁，头上却没有一根黑色头发。 兰老师的头发可不是这一年之内才渐渐的白的。 听说早在二十多年前，她的头发就一夜之间全白了。 也不知道她得了什么怪病。 她还跟自己的丈夫分居，就算陆先生回来，她也懒得跟陆先生说句话，看上陆先生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就这样一个女人，哪里值得陆先生对她那么好了。 她还是死了算了。 “呕……” 兰老师身体抽搐，孟晚棠迅速把她的头掰过去。 一口黑色的血从嘴里流出。 第422章 被盯上了 “兰老师？” 小保姆尖叫，一下子冲过来推开孟晚棠，指着她的鼻子尖声吼道：“你这个杀人犯！你杀了兰老师！” “闭嘴！” 孟晚棠轻易不发火。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分寸的女人，她拧着眉神情地给病人把脉吼。 “妈，你帮忙处理一下她嘴里的污秽。” 孟晚棠倒不是想使唤林素，她是担心让旁边那个女人过来帮忙，反而会加剧病人的病情。 林素对兰家的格局还是有点了解的，毕竟之前也来过几次。 她打了一盆水回来给兰老师擦脸。 还把地上的那一口血都处理掉。 “兰老师没事儿吧？”林素担忧地问。 孟晚棠摇头：“人暂时没事，不过得有个人在旁边盯着。” 林素蹙眉：“那这两天我就在这边守着吧。你跟我说一下有什么注意事项？” “先把人送回房间。” 林素：“那咱们两个先把人抬进去。” 她正准备帮忙搬腿，孟晚棠已经把蓝老师抱了起来。 “妈，你知道她的卧室在哪儿吗？”孟晚棠问。 还准备搭一把手的林素：“……” 她指着兰老师住的方向，孟晚棠就抱着人过去了。 小保姆反应过来追上来，被孟晚棠一个冰冷的眼神治住。 她把兰老师放在床上，蹙眉问：“刚才那个人是谁？我感觉怎么不像是他们家亲戚呢？” 林素低声说：“是个保姆。” “什么？” 孟晚棠十分惊讶。 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敢请保姆？ “兰老师的情况很复杂。她的爱人常年在外，兰老师身体不好，他不放心，所以就跟组织上申请，安排一个二人过来照顾兰老师。来的就是那个小芬。” 孟晚棠对那个小保姆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那个保姆可不简单。” “以前没发觉，反正在我们面前看着还挺好的，没想到她今天终于沉不住气露出了真面目。” 林素想到小保姆的态度，只觉得脊背发凉。 自己雇佣的保姆每天都盼着自己死，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那饭怎么能吃得下？ 万一里面放点东西。 不是毒药，就是故意把饭菜弄脏后…… 林素惊恐地拉住孟晚棠的袖子：“晚晚，慢慢弄，如果有一天你搬出去了，不在家里住。也没时间照顾我，千万不要给我找保姆。” 孟晚棠狐疑地回头，不知道她妈妈想到哪里去了，脸色竟然十分难看。 她好笑地说：“如果有一天你老了不能动了，我也不会给你请保姆，我会亲自照顾你，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林素舍不得女儿太辛苦，“实在不行你就盯着点儿保姆，让保姆干活儿，你在旁边看着。你看我的脾气也不好，万一有哪句话戳到了小保姆脆弱的内心，他在往我的饭里面吐两下口水……不行不行，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就难受得要死。” 孟晚棠原本还挺生气，看着她妈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给你请保姆了，保姆做饭我盯着。只要进你嘴里的东西我都全程盯着，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林素虚弱地点点头：“唉，这样最好了。虽然麻烦点儿，但是还可以让小孩儿帮忙盯着。” 她同情地看着兰老师。 “你看兰老师无儿无女，丈夫又常年不在家。给她请一个保姆还欺负她，恨不得她早点儿死。”林素的心里特别难受。 孟晚棠惊讶：“她竟然没有孩子吗？” “听说以前生了一个孩子，好像夭折了。”林素也是听街坊邻居说的，具体不太清楚，“她的情况严重吗？” 孟晚棠蹙眉：“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就是忧思过重。” “兰老师似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林素看了一眼时间，“你赶紧回去看孩子吧，我在这儿守着她。她大概什么时候能行？我要准备点吃的吗？” “吃的就不用你准备了，我一会儿回家做。做了之后给你们端过来。” “不用端过来，我回去吃就行。” 孟晚棠走的时候，小保姆还用眼刀子剜她。 真是死性不改。 “兰老师身体挺好的。如果她的身体忽然恶化，那我就会报警让公安来抓你。” 孟晚棠警告完小保姆就回家了。 菜准备了一半，孟晚棠回到家把剩下的一半儿菜都准备好。 她做的是米饭。 蒸米饭的时候直接去炒菜。 狗蛋在旁边帮忙烧火。 “妈。” 别看狗蛋和狗剩长得像，他们两个的声音也很像，只不过是讲话的语气迥然不同而已。 狗蛋讲话的语气很稳重，不像狗剩一样一惊一乍的。 每次做饭的时候，狗蛋都会过来帮忙烧火。 狗剩主要负责带弟弟玩。 难得小孩儿主动跟她说话，孟晚棠连语气都变得轻柔：“怎么了，云和？” “今天来咱们家的那个女人，一直盯着小胖看，也不知道看什么呢。她可是仔仔细细的看了小胖好长一段时间。” 孟晚棠惊讶，没想到大儿子观察力竟然这么好。 “就是叫走了姥姥和我的那个女人吗？” “是她。” 孟晚棠转过身看向窗户外面，小胖坐在林素平时坐的椅子上，不知道斯年说了什么，小家伙笑得合不拢嘴，超级开心。 她摸摸狗蛋的脑袋：“陆云和小朋友做得非常不错。这件事情妈妈接手了，等有结果了妈妈会跟你说。” 狗蛋欲言又止。 孟晚棠已经把饭菜都盛出来了。 她自己简单地吃了两口，拎着饭盒，抱着半根儿就往隔壁走。 “你们把门关上，在院子里玩儿，困了就早点儿睡觉。我跟你姥姥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过来找我。” “知道了。” 孟晚棠拎着饭盒面无表情地往隔壁走。 她进了屋看到小保姆跟林素都坐在房间里守着兰老师。 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拉着小保姆就往外走。 “你跟我出来一下。” 小保姆本来还想反抗，听到那根冰碴子似的声音，愣是没敢动，任由孟晚棠把她拉出去。 第423章 误会大了 孟晚棠把人拉到院子里，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小保姆手发抖。 她虽然是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可也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他们村里那些脾气暴躁的婶子没有一个像孟晚棠似的，这么可怕。 小保姆被孟晚棠拉到厢房旁边，直接往里面一推。 “你你你，你干嘛？” 孟晚棠狞笑着把门关上，反手就从外面锁好。里面就是个柴房，没有窗户，只有门。里面的人就是想出来，也出不来。 她把门锁上就走了。 小保姆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关了起来。 她用力拍门板，惊慌失措地喊：“你干嘛？快点放我出去！来人啊！放我出去！” 小保姆隔着门缝，看到孟晚棠真的走了，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人都傻眼了。 她怎么敢的？ 乡下来的女人就是没教养。 怎么能到别人家做这样的事？ 小保姆气疯了，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在这里就算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听不见。 这个宅子特别大，也特别空旷。 兰老师性格太冷漠，不讨喜，平时根本不和其他人来往。根本没有人会来，除非是陆先生回来。 可陆先生一年到头才回来一两次，根本见不到人。 想到陆先生，小保姆更生气了，心里更恨兰老师。 陆先生回来的时候，兰老师也是一句话不说，甚至不给陆先生一个眼神。明明他们就是夫妻，可关系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陆先生那么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人对待。 那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陆先生。 孟晚棠进屋，林素正在吃饭，看到她一个人进来，还往她身后看。孟晚棠走到炕沿边上，伸手按住兰老师的手腕，给她把把脉。 林素看着女儿那冷若冰霜的小脸，忍不住问：“你没把人给弄死吧？” “……” 这下轮到孟晚棠无语了。 “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再说，她也不配脏了我的手。更何况，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还以为我是心理有问题的杀人狂魔吗？我心理很健康，没有反社会的思想，是个正常的人。比起杀人，我更喜欢从阎王手里抢人。你不觉得从阎王手里抢人头的时候，特别有成就感吗？”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林素反而更担心了。 “晚晚，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跟妈妈说。妈妈会帮你解决的，你千万不要冲动。” 孟晚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专心致志地给兰老师把完脉，才扭头问林素：“妈，你到底想哪里去了？我解释是为了让你放心。” “可我有点担心。”林素一脸诚实。 孟晚棠沉默半响：“你是不是在清河大队听说了什么？” 林素疑惑地问：“清河大队是哪儿？” “就是陆青野的老家。”孟晚棠这么一说，林素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否认。孟晚棠蹙眉，“你为什么这么想我？” “你解释的时候，我听着有点害怕。” 这个理由也太真实了。 孟晚棠沉默。 “你兰阿姨怎么样了？”林素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女儿，果断转移话题，免得让气氛更尴尬。 孟晚棠眉心舒展：“情况还不错。就是她的身体亏损得太厉害，得好好的养养。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按时吃饭。” “按时吃饭？”林素惊讶。 “你也很震惊对不对？为什么家里请了保姆，专门照顾她，她还营养不良，身体亏损十分严重？” 林素错愕：“你怎么知道？” “那个保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孟晚棠怀疑那个保姆，是故意做兰老师不喜欢吃的东西，再说几句兰老师听了闹心的话。这人能吃得下去饭才怪。 反正保姆不是好东西。 “你把人给弄哪儿去了？怎么这么安静。”林素顺势一问，内心相当紧张，就担心孟晚棠会不高兴。 孟晚棠淡淡地说：“柴房。” “啊？” “我把她锁在柴房里了。” “……” 是她闺女能干出来的事。 孟晚棠还以为林素会劝她不要在别人家乱搞，谁知道林素听到了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也不说什么，低着头认真地吃饭，仿佛刚才追问的人不是她似的。 “妈。” “恩？” “你就一点都不惊讶吗？”这回轮到孟晚棠好奇了。 林素的沉默震耳欲聋。 孟晚棠眨眼，神情有些无辜。 “惊讶。” 林素的脸上是看不出一点的惊讶。 “我把她关起来，主要是觉得她好像会干坏事。兰老师病着，身体很虚弱。她平时折腾就已经积累下了坏毛病，现在要是再使坏，兰老师的身体没准儿就彻底垮了。估计，也就是两三年的样子，人八成就会没。” 孟晚棠最恨的就是那些心怀歹念的人。 她瞅着兰老师虚弱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这人肯定是心怀死志，不想活了，所以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你做得对。”林素不可能在这里照顾兰老师。 她身体也不允许。 孟晚棠决定晚上留在这边照顾病人。 “妈，你先回去吧。孩子们就拜托你照顾。我今天晚上留在这边，照顾一下病人。保姆还要先关起来，有什么问题，得等病人醒了再说。”孟晚棠一口一个病人。 林素纠正她的称呼：“兰老师，比我大。我平时叫她姐，你就叫她姨就行，叫兰姨。别一口一个病人。” “我知道了。” 孟晚棠起身把林素送出去。 还直接目送林素离开，林素无语地说：“我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回去？” “妈，我是想跟你说，如果我大姨回来，她过来的时候，也别把人给放出来。这事儿，还要等人家主人醒了之后再做决定。” “知道了。” 林素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再怎么说，也不会背叛女儿。只要孟晚棠做的决定，不管是非对错，她都无条件地站在孟晚棠那一边。 林静晚上没回来。 她在单位值班。 孟晚棠把大门插上，回到卧室，也没用人家的枕头，直接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夜里，她醒来检查一下病人的体温，又给兰老师扎了两针，才继续睡觉。 天亮了。 躺在炕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兰幼宜侧过头，看到在旁边的陌生人，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放在炕梢的剪刀。 第424章 她真惨 “你醒了？” 孟晚棠恰好睁开眼，看到兰老师醒了，也不惊讶，眯着眼睛抓住兰幼宜的手腕，按住她的脉搏后重新闭上眼睛。 她还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困得不行的样子。 这人是谁？ 兰幼宜震惊。 “你的身体好了不少。是不是饿了？等我一下。”孟晚棠哈欠连天地坐起身，人都没有睁开眼睛就下炕了，“我去给你拿吃的，你先不要乱动。” 兰幼宜等人走后，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情况？ 她坐起来，四周环顾，这不就是他们家吗？这也不是别人家。 那刚才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在他们家？ 兰幼宜刚醒，大脑都快不够用了。 “燕子？燕子？” 兰幼宜喊了半天也没人来。 她知道燕子平时最喜欢偷懒，但她一喊的话，燕子就会来，今天喊了这么半天也没见个人影，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兰幼宜着急地下去穿上鞋，她刚走两步，孟晚棠就端着吃的回来了。 孟晚棠很自然地问：“是要上厕所吗？” 兰幼宜身体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管眼前这个姑娘是谁，她必须先出去，找到熟人再说。 “你们家的那个小保姆被我关在柴火房里了。”孟晚棠根本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给兰幼宜带来了多大的杀伤力。 兰幼宜震惊地站在原地，愣是没敢往前走一步。 她是不太想活。 可真到了死亡来临的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有求生的本能。 “我是隔壁林家的，我妈妈叫林素，我是她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昨天你们家小保姆到我们家去找我大姨，说你昏倒了，我大姨不在，刚好我会一点医术，所以就过来看看。我发现你们家的小保姆有点儿心术不正，还跟她起了一点冲突。昨天晚上我会留在这儿守夜，担心她使坏对我下黑手，所以我就把她关在柴房里了。你如果想放他出来，那就放她出来吧。” 孟晚棠把吃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是昨天晚上熬了一晚上的粥，已经不热了。但也不凉。你先吃着，我回家去看看。我还得回去给我妈和孩子们做饭。不过我建议你先把人关着。” 孟晚棠也不管兰幼宜是什么反应，她说完就走。 兰幼宜追出来，看到孟晚棠离开之后，往柴房里看了一眼，犹豫一下，虽然没听到动静，可还是走过去看看。 她看到挂在门上的钥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钥匙拿下来，给保姆开门。 隔着门缝，看到睡在柴火上面的燕子，兰幼宜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 孟晚棠回到家，林素正对着家里的锅碗瓢盆儿发愁。 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是闺女回来，惊喜地说：“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准备做早饭给你送过去呢。” “她已经醒了。身体也没什么大用了，吃点儿东西好好养着就行，所以就回来了。” 林素听到兰幼宜醒了还挺高兴：“人竟然已经醒了？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看她自己吧。” 孟晚棠发现家里还有一些米饭，如果米饭就这么吃的话肯定是不够吃的。她想了想把黄瓜，胡萝卜都切成丁儿，又把白菜切成块，拿了两个鸡蛋打在锅里，准备蛋炒饭。 她放了很多菜。 这样再炒饭的话基本上就够吃了，不用做别的。 炒饭很快，没一会儿就炒好了。 孩子们也都醒了。 孟晚棠把饭盛出来，孩子们自己端着饭回屋吃饭。 “真的好好吃呀！”林素感慨万千地说，“还好你没在我身边长大。不然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厨艺。” “也许是隔代传，我遗传了我姥姥的好手艺。” 林素：“有道理。” 吃过饭，孩子们洗碗，收拾好厨房，把垃圾扔出去，又开始打扫院子，把家里面所有的房间都收拾一遍。 孩子们把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大人也没事儿做，林素就和孟晚棠去隔壁看兰幼宜。 “兰老师，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我们家晚晚的医术虽然好，可你还是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比较好。” 林素和兰幼宜接触过，知道兰幼宜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那个很少回来的丈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万一兰幼宜出了点什么事，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闺女。 她的前半生没有保护好孟晚棠，后半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孟晚棠受到半点委屈。 兰幼宜没想到孟晚棠竟然真的是林素的闺女：“我一会儿就去医院，昨天真的是太麻烦你们了。还让晚晚在这里照顾我一晚上。” “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事肯定要相互帮忙的。不过你这身体亏损得厉害，平时该吃的还是要多吃一些。” “我会的。” 兰幼宜是一个修养很好的女人。 林素和她聊了几句就带着孟晚棠回去了。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林素摇头：“关系也就一般。不过是左邻右舍住着，有过几次来往而已。她这个人很孤僻，平时都不出来，也很少跟别人聊天。我听人说她以前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后来死了。她就和她的爱人关系不太好。” “孩子死了，那就再生一个。” 林素却摇头：“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虽然再生一个孩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能会磨平心口的那个伤痛，但是只要一想起来，还会难过得让人想发疯。而有些人不会再生第二个孩子。兰老师就是那样的女人。” 你也是。 孟晚棠看着林素，在心里默默地说。 她其实都明白妈妈这么多年过得有多难。 丢了的孩子，内心的痛苦，她都明白。她看过那么多寻亲的电影，看过那么多痛苦不堪的家庭，她能理解林素和兰幼宜心里的偏执与疯狂。 换作是她，她或许会疯掉。 失去孩子的滋味，那么绝望。 她甚至都不敢多想。 “妈，对不起。” 孟晚棠一下子抱住林素，林素愣了下，抬手拍拍她的背：“道什么歉，没有必要道歉。是我应该道歉才是。还有，妈妈一直想跟你道谢。晚晚，谢谢你，谢谢不恨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谢谢你愿意回来。” 第425章 痛苦都是一样的 孟晚棠抱着失而复得的妈妈，没有告诉林素，她比任何人都感谢老天赋予她的奇迹。 看到痛苦的林素，她恨自己当年没有积极一点。 如果早一点和父母相认，妈妈的心里是不是会少一点痛苦？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应该早点找你们的。” 林素破涕为笑：“别说傻话，你肯定找不到我们的。” “怎么会？” 孟晚棠觉得自己要是想找回亲生父母，完全可以从林萍月和陈娇娇那儿下手。她承认她当时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的父母把自己丢了之后，就领养了别人。 林素瞅了眼女儿，觉得女儿真的太单纯了。 “丁红既然想把你丢了，就是逼我和你爸离婚。你爸年轻身体好，二婚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可我不一样，我就算不和你爸爸离婚，也生不出第二个孩子。我们在一起，只会彼此痛苦，相互折磨。最后忍无可忍，或许就会离婚了。” 她们的目的就是分开她和孟珣。 林素早就看透了他们的目的，所以才不让他们得逞。 孟晚棠惊讶：“那……” 她欲言又止。 林素好笑地说：“有什么不好问的？不就是问我为什么不和你爸爸离婚，非要这么痛苦地折磨在一起？” “也不痛苦，我看我爸乐在其中。” 孟晚棠神情古怪地想，她爸爸这辈子的身份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就这还愿意当上门女婿。 完全不顾及自己这个独子去老丈人家生活，会对自己的父母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就算唯一的女儿丢了，他心里想的也只有老婆。 这儿子算是白生了。 丁红要是不把她丢掉，或许她爸爸还是会很孝顺。丁红这么做，完全把他推到了她妈妈这边来。 也不知道是谁给出的破主意。 这不是坑人么。 “背后出主意这人有点损。要是他们自己想的，那就是相当蠢。”孟晚棠一句话把林素逗笑了。 林素眼角的冷淡转换为笑意，周身笼罩的阴霾一扫而光，就像是蒙尘的珍珠，真正地散发出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孟晚棠不知为何，觉得心里酸酸的，想哭。 不是难过，而是高兴。 家里的东西都没收拾。 孩子们帮忙，孟晚棠收拾了一整天才把东西都收拾好。 至于那些书籍就慢慢整理，如果非要一天整理完，她估计自己会累死。 下午。 有人敲门。 狗剩跑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那个气质清冷，长相很美的女人，特别有礼貌地问。 “你找谁？” 兰幼宜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个小孩儿，她对林家人不算太熟悉，但住了这么多年，也多少知道些事情。 比如，林家小女儿的孩子丢了，见不得孩子。 哪怕是林家大女儿的儿子，都极少会住到林家来。就担心刺激到小女儿。可最不该出现孩子的林家，却出现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儿。 这孩子是真可爱。 兰幼宜看过很多小孩儿，还真没见过几个孩子能比得上眼前这个小家伙的。 他的眼神很灵动，五官相当精致，属于那种看上去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又带着男孩子英气的小孩儿。 他身上的穿的衣服，和现在小孩儿穿的衣服也不一样。 白色的棉布上衣，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短裤，露出骨节修长的小腿。那大大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卷曲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相当灵动。 “我找林素同志，请问她在家吗？”兰幼宜难得温和地开口。 狗剩可不知道自己得到了特殊待遇，他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你要找我姥姥。那你等下。” 狗剩没把人放进去。 他本打算把门关上，但不知为何，又多说了一句：“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狗剩没关门，转身往院子里跑。 他跑步的步伐很轻盈，速度也很快，一眨眼就跑进去了。 “姥姥，有人来了。一个漂亮的大美人。”狗剩是会用形容词的。 孟晚棠正在厢房里整理书籍，听到狗剩的话，从窗户探出头，问：“还大美人？难道比姥姥还美吗？” 狗剩可是个端水大师：“和姥姥的美是不一样的。” 那就是相当美了。 孟晚棠心里猜出那人是谁，但没动，林素起身：“我去看看。” “恩。” 林素看到兰幼宜忙过去开了下面的小门：“快进来。” 兰幼宜不是空手来的，她还拎着糕点，以及一些水果。 这年头水果可不便宜。 兰幼宜拿的还不少。 “这些东西是给孩子们吃的。”兰幼宜把东西递过去。 林素忙推她的手拒绝：“你说你过来就过来，还拿什么东西。” “要不是你们帮忙，救了我一命。说不定现在隔壁摆的就是灵堂了。”兰幼宜是真的一点都不忌讳，什么话都往外说。 “那你得等了。没个五六十年，是摆不成的。”狗剩说完，把手里的杏塞到嘴里，飞快地跑着去找狗蛋他们玩。 兰幼宜愣住。 她今年才四十六岁，五六十年以后都九十多岁了。一想到以后还要熬那么多年，她的心就不断地往下沉。 她早就不想活了。 儿子死后，她对这个世界，早就没了留恋。 “对对对，我们家岁和说得对。你呀，命长着呢！”林素进屋泡茶，端着出来，和兰幼宜坐在院子里的桌前聊天。 她问兰幼宜：“你去医院看过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我身体缺东西，要按时吃饭，多吃橘子什么的。不然再休克，人就完蛋了。”兰幼宜其实多想直接昏过去，到时候毫无知觉地死了。 她之所以搬到这边来住，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孩子没过三个月就死了。 兰幼宜很羡慕林素，丢了孩子，时隔二十多年，还能重新找回来。 女儿还年轻，她也还年轻，她们还有好几十年可以相处。 “那你就多吃点。你看你现在这么瘦，多吃点，营养跟上来，才不会缺东西。”林素伸出自己的手腕。“我闺女看到我这手腕就着急。她说，我这身体其实多生几个孩子都没事，就是我自己没好好养着，身体亏着了，所以生孩子才困难。她说给我好好调理调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你看最近折腾了好几趟，我都没说在屋里躺上几天。基本上和正常人看着没区别。” 兰幼宜发自内心地说：“真好。” “姐，你也没比我大几岁，为什么不要个孩子呢？” 第426章 以后会没爹 兰幼宜手指陡然攥起，骨节苍白无力。 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开口说：“我的孩子夭折了。” 这回轮到林素愣住。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兰幼宜。 “姐，你还年轻，还能再生。虽然我理解你这样做的原因，可人的一生太长了。你这样沉浸在痛苦中，活得太辛苦。” 林素总算明白，劝别人的话，为何能如此轻易说出口。 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体会兰幼宜心情的人。却还是想让兰幼宜选择再生一个孩子。 兰幼宜目光平静到令人惊惧。 许久，兰幼宜才问：“可我看到他就觉得很痛苦。” 兰幼宜早就不想活了。 她害怕自己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那个孩子。 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入祖坟的。 甚至都不能埋到土里。 只能扔在树林里，会被路过的野兽吃掉，最后只剩下白骨丢在那儿。久而久之，白骨也会消失不见。 孩子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见过这个世界。 死后，竟然连墓穴都不配有。 她发疯了似的去找孩子，可是那么大的森林，她找遍了，也没找到。 兰幼宜苦笑着想，她没有疯，可能就是因为担心自己疯掉之后，再也没有人会为那个孩子做善事，让他早一点去投胎。 “你以前不想要孩子，是因为身体不行吗？” 兰幼宜的问题总是那么犀利，那冷静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林素身上，让林素无法躲避。 林素苦笑：“说真心话吗？就算是能生，我也不想生。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很痛苦。可我的痛苦，不能发泄给亲人，只能发泄给他。我们就这样相互折磨了二十多年。还好，老天可怜我，把我的女儿又送到了我面前。还让我的身体有所好转。” “你看，你是幸运的。老天爷都站在你这边，会帮你。可我的孩子已经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抱歉。” 林素内疚了。 兰幼宜却摇摇头：“没关系。所有人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孩子。他们估计也是打听到了你们家的情况，才会让我搬过来的。可他们不知道，我越是不说，越是憋在心里，就永远都不会释怀。” “是啊，不说，不碰，就永远都走不出来。”林素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狗剩忽然起身进屋，翻箱倒柜。 “你找什么？” 孟晚棠拿着书进来，就看到这小子恨不得整个人都扎进柜子里。 狗剩听到声音，抬起头急切地说：“妈妈，我小时候的照片呢？” “你小时候哪儿有照片？”孟晚棠把这小子拉过来。 狗剩却说：“有的，我的时候，我爸给我们照的。” 孟晚棠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小子。 没有照相机，也没有手机，家里都没有孩子们成长的记录。小时候的照片，也就只有满月的时候有。 孟晚棠问他：“你要照片做什么？” “给我姥姥看看，我姥姥都没看过我小时候的样子。”狗剩自己是找不到了，就央求孟晚棠，让孟晚棠帮忙找。 “你下来。” “哦。” 小家伙站到后面去。 孟晚棠打开柜子，从最下面的书里，拿出三张照片。 孩子百天的时候拍的照片。 这还是原主为了跟陆青野要钱，才带着孩子去的。不然这照片根本就不会拍。 “给。” “谢谢妈妈。” 狗剩拿着照片就往外面跑。 到了外面，发现只有林素自己坐在那儿，他奇怪地问：“姥姥，刚才那人呢？” “哦，她回去了。” 林素提起人家的伤疤，人家心情不太好，提出离开，她自然不能多留。林素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冷漠的女人，竟然也那么惨。 狗剩有些失落，把照片拿给林素看。 林素惊讶：“真好看！明天，姥姥带你们去照相。” “还是不去了，照相可贵了。” 狗剩想照相。 但舍不得钱。 林素说：“姥姥有钱。” 第二天，全家人出发去拍照。 孩子们高兴坏了。 他们还去了动物园，看了动物，也拍了照片。 晚上回来，孟晚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林素说：“晚晚，你这个给隔壁送去。人家那天拿了那么多水果过来，咱们家做鱼，分给她点吃。” “那这个红烧肉也拿点过去。” “行。” 孟晚棠大方，林素也大方。 就连平时最抠门的狗剩都没说不愿意，甚至还提出要跟着一起过去。 “那你自己送过去吧。”孟晚棠让孩子自己端着碗过去。 狗剩还真就屁颠屁颠端着菜走了。 林素嘶了一声：“你说这小子怎么就跟兰幼宜这么投缘？” “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孟晚棠很了解自己的儿子。 “是吗？” 林素却不这么觉得。 一来二去。 两家就这么有了来往。 兰幼宜也会过来坐一下午，孟晚棠还会特意做点小零食给他们吃。两家的关系，莫名地变得亲近许多。 兰幼宜不像别人认为的那样，很排斥小孩子。 她就很喜欢狗剩。 “兰姐，你在哪里上班？”林素还挺好奇。 兰幼宜说：“我在电影制片厂。” “你是演员？”林素震惊。 “我之前是演员，现在是导演。”兰幼宜说起工作的事情，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 狗剩却很好奇。 “拍电影好玩吗？” 兰幼宜很喜欢狗：“还可以，下次我可以带你一起过去。” “真的可以吗？”狗剩激动了。 “当然可以。我们制片厂，最近在拍一部新电影。电影里有个小孩的戏份，很重要。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兰幼宜之前没想到狗剩，她看出这孩子感兴趣就这么一说。关键还要看人家家长的意思。 孟晚棠无所谓：“你想去就去，不用看我。” 狗剩瞬间欢呼。 “耶！我要去拍电影了！到时候，霍大毛他们都能在电影上看到我，他们肯定会羡慕死的。”狗剩得意洋洋，好像自己已经真的拍完了电影似的。 孟晚棠惊讶：“你还记得霍大毛呢？” 她记得在书里，霍东升的小女儿就成了电影明星，赚了不少钱。 狗剩叉着腰冷哼：“我当然记得！霍大毛可坏了！他那个后娘都不让他们跟我们玩，每次都说，我以后会没爹，真是烦死了。” 第427章 被跟踪 “陈娇娇说的？” 孟晚棠气势陡然一变，眼神相当犀利，想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狗剩点头：“就是她。妈妈，你和她是不是有亲戚？” “没有。” 孟晚棠拒绝得斩钉截铁。 她瞅了眼林素，把狗剩哄走：“来，我炒了点瓜子，你拿来给你姥姥和你兰奶奶吃。” “哦。” 狗剩蹦蹦哒哒地跟过去。 进了屋，孟晚棠才阴着脸问：“陈娇娇当时怎么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狗剩学着陈娇娇的样子，夹着嗓子说：“狗剩，你喜欢你爸爸吗？你别喜欢你爸爸了，你还是喜欢你妈妈去。你妈妈虽然对你凶，可她不会死呢。” “还有。”狗剩说完一句，又换了口吻，脸上的神情也跟陈娇娇当时的一模一样，“她和霍大毛他们说，大毛，你别欺负狗剩他们了，他们特别可怜，以后都没有爸爸呢！” 咔嚓。 孟晚棠手里的东西被捏得粉碎。 “哎呀，妈妈，这个爆米花都被你捏碎了，不能吃了。”狗剩心疼极了。 孟晚棠微笑：“没事，明儿我再去市场上给你买。” 她把瓜子给狗剩，让狗剩带走了。 孟晚棠坐在炕上犹豫一会儿，想了想，开始收拾东西。她只是拿了几件衣服，收拾好放进布口袋里，才转身出去。 晚上，她跟林素说：“妈，我打算回去一趟。” “想回去就回去。” 林素还安慰女儿，“明天，你弟弟就回来了。他会帮忙带孩子，你大姨正好接下来都不用在医院值班。孩子们饿不着，顶多是吃得不够好。” 孟晚棠：“……” 她说走就走。 也没给陆青野去电话，直接就坐火车回去。 她坐的是早上的火车。 第二天上午就会到奉城。 林素担心她一个人太危险，特意让人帮忙买的卧铺票。 孟晚棠带着吃的，上了火车。 找到卧铺车。 她对面坐了一个男人，孟晚棠也没和别人说话，就一个人看书打发时间。饿了就吃东西。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孟晚棠发现有人摸她。 她拿出剪刀就朝着那个手扎去。 然后迅速坐起来，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你要是不想要这个爪子，就直接说。我可以帮你处理掉。” 男人没想到那个小娘们这么凶狠，还随身带着剪刀。 他一言不发，阴沉地起身出去。 孟晚棠却毫无睡意。 那男人出去后，到早上都没回来。 孟晚棠把东西收拾好，背上背包，等着下车。 她上铺的那个女同志下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孟晚棠。孟晚棠就知道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肯定也没睡着，绝对听到她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了。 火车到站。 孟晚棠提前到车门口去，准备下车。 她出了火车站，发现有人跟着她。 孟晚棠直接上班车，那个男人也跟着上了班车，但没走过来。那人的余光一直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有点后悔。 自己应该给陆青野打个电话才是。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医院下车，下了车就去找陆彩华。 那男人看到她进了医院，犹豫一下才跟着进来。 “弟妹？” 陆彩华看到孟晚棠特别惊喜。 孟晚棠拉着陆彩华就躲起来，用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无声地跟她说：“大姐，你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陆彩华假装打扫卫生，扫完走廊，走进那间屋子，反手把门关上。 她没说话，就点点头。 孟晚棠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人一路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姐，你帮我看着点。”孟晚棠开始换衣服。她连脚上的鞋子都换了。 陆彩华把白大褂递给她：“你穿着这个。” 孟晚棠把头发放下来，重新盘起来，又戴上口罩。 “这样能看出来是我吗？”孟晚棠问。 陆彩华认真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 果然，换身衣服，还是能轻易认出她来。 她的眉眼太出色了。 戴上口罩，还是那么显眼。 “就这样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孟晚棠想知道陆青野在哪儿，就问了陆彩华。 陆彩华说：“还在家。” “那我自己过去。” 陆彩华一听，哪儿能让她自己去：“你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你现在这样出去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同志，根本打不过那个人。” “我尽量不和那人打架。”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却顺手抹了一把手术刀装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陆彩华看到之后，伸手把手术刀拿出来，塞给她一把小匕首。 “用这个。” 孟晚棠错愕地问：“大姐，这东西你是哪儿来的？” “还能是哪儿来的，当然是平时自己用的。”陆彩华单身，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而且都是女孩儿。 她平时身上习惯性放着刀子，大妮身上也带着刀子。 二妮还小，平时都是跟着姐姐回来的，所以陆彩华还没给二妮准备。等二妮上初中后，就得让二妮也带着这东西。 天黑了，她就不让孩子们出去。 回到家后，她也是太阳落山就关门，没事不出去。 孟晚棠太理解陆彩华了。 家里没男人就是这样的，不安全。 一个女孩在城市里，独居，小偷都会上门去踩点。 “那你怎么办？”孟晚棠觉得手里的匕首有点沉重。 陆彩华又拿出来一把小刀：“我这儿还有。” “……” 是她草率了。 孟晚棠拿着刀子装在口袋里，主要是为了自保。 “我先出去看看。”陆彩华假装出去转悠一圈，就看到一个男人还在外面转悠，她没再回去，而是偷偷地给孟晚棠使了个眼色。 孟晚棠就知道那人还在，她没拿东西。 反正兜里的都是衣服，这个先放在陆彩华这儿，等见到陆青野之后，再过来拿就行。 孟晚棠摸了摸口罩，推门出去。 余光看到那个从首都就开始跟着自己的人，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 从过去的那一刹那，孟晚棠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她走下楼梯的瞬间，背后响起脚步声。 第428章 他终于来了 孟晚棠的心瞬间提起来，难道那个人又跟上来了？ 她的伪装就这么差劲吗？ 孟晚棠攥紧了口袋里的刀子，只要有人敢捂住她的嘴，或者是强行把她抓住，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跟那个人拼死搏斗。 就算是死，也要清清白白的死。 背后的脚步声忽然变得急促，就在孟晚棠要转身的瞬间，她听见背后那人说。 “唐大夫，你等一下。你帮我看一下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在孟晚棠前面的那个大夫回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问道：“还是你那天那个病人吗？” “是的，就是那个病人，那个病人的情况有些复杂。” 孟晚棠看到身边跑过去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夫，那个大夫走到唐大夫身边把手里的病历递过去，和唐大夫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 孟晚棠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想回头，可就是在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硬生生的控制住了。 从楼梯上往下拐的时候，孟晚棠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一个人影正好站在走廊上正朝着她看。 那双黑色的皮鞋相当严肃。 孟晚棠心跳如擂鼓，却没有快跑，而是用正常的速度往楼下走。 等到走到楼下的走廊，孟晚棠并没有从这边下楼，而是迅速从另外一个楼梯往楼下走。 幸亏这个医院比较大，一层楼有两个楼梯。 她可以从另外一边下去。 孟晚棠走到另外一个楼梯前，几乎是用跑的。 一口气跑到医院外面，恰好一辆公交车过来，她上了公交车，就往后面看。 公交车开了。 孟晚棠看到一个身影从医院里疯狂地跑出来，那个男人长的个子很高，但是没有陆青野也高。 那人不知道为何直直地看向公交车。 孟晚棠却一点都不害怕。 就在这时，她看到那人骑了一辆自行车追上来。 这人真的是疯了，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追着她跑。 而且还是千里迢迢地从首都追到这里来。 孟晚棠真想过去问问那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追着她。 她那车票是她妈托人买的，而且还是临时决定买的。 如果走路消息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安排一个合适的人，除非那些人一直就盯着他们家，早就有预谋。 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送上门了，那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孟晚棠在心里做了一个排除法。 樊家人虽然对她恨之入骨，更恨的应该不是她。 再就是孟家人。 难道丁红？ 孟晚棠不确定，但是有一些怀疑。 那个男人骑车的速度非常快，一直在后面追呀追。 好在公交车跟后市的公交车不太一样。 这一站没有人下车，车子就不会停。 眼看着要到家门口了。 孟晚棠很担心自己回到家，家里却没有人，又或者说家里的人全是她不认识的，对方不让她进去。 如果这样就糟糕了。 孟晚棠死死地盯着那个远远地坠在公交车后面的人。 那人真的是个疯子。 为什么现在的车这么少？如果现在的车多一点的话，那人肯定就追不上了。 孟晚棠现在想什么都于事无补。 她只能祈祷车子快一点，陆青野最好也在家，她能畅通无阻地回去。 孟晚棠都没有意识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陆青野在的话，她的心里就安定了。 孟晚棠把身上的白大褂脱掉。 她把刀子放进裤子口袋里，静静地看了一眼车后面在公交车停的一瞬间，迅速从车上下去。 她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在转角的那一瞬间撞进一个硬朗的怀里，孟晚棠吓了一大跳，差点儿没蹦起来。 陆青野紧紧地把人抱住：“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打一个电话？” “别说了，赶紧回去，有人在追我。”孟晚棠拉着路青野就要往回走。 陆青野眼神倏地一变：“谁在追你？” 不等孟晚棠回答，陆青野就已经看到了可疑的人物。 他把孟晚棠推到身后，沉声说道：“你现在就往家走，我一会儿就回去。” “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人给拦住吧？”孟晚棠知道这是陆青野能干出来的事。 她很担心陆青野会吃亏，把手里的匕首塞过去。 “这是大姐给我的，让我拿着防身用的，你先拿着用。那个人是从首都上车的时候就跟我在一个车厢里，车票是我妈昨天临时给我买的。昨天坐火车的时候，这个人打算对我动手，可是被我发现了。没想到我下车之后，他还会跟着来。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火车上的事儿才跟着我。还是最开始就盯上了我。” 孟晚棠语速极快的解释完，根本不敢看陆青野的脸色，转身就往家里跑。 她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要拖后腿了。 陆青野盯着媳妇儿那曼妙的背影，手指骨节攥得咯吱咯吱作响。 自行车哗啦哗啦地骑过来。 转过弯的一瞬间，陆青野抬脚狠狠地朝着那人踹过去。 骑在自行车上一心追着孟晚棠的男人瞬间被踹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也没爬起来。 陆青野走过去，一脚踢在那人肚子上。 他心里的火气愤怒地燃烧，踢一脚根本就不解气，连着踢了好几脚，直到那人爬不起来了才走过去，蹲在那人的面前，用刀子拍着他的脸问道。 “谁让你追她的？” 那个男人趴在地上听着这阴森森的口气，不服气地瞪陆青野：“我追我媳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敢对我下手？” 陆青野没想到这男人还挺横。 更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敢说陆青野是他媳妇。 陆青野抬手就给这男人脑袋来了一下，那人瞬间被打得两眼昏花，整个人都麻木了。 “你干什么？”那男人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的处境，“我告诉你，你再打我你会坐牢的。” 陆青野冷笑，伸手把人提起来，直接卸了他的手腕。 那男人疼的惨叫一声，怒骂：“你识相一点儿，赶紧把我放开。得罪了我，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看看是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第429章 幕后黑手 陆青野冷峻的眉骨透着杀意，下手特别狠，对方身上却看不出半点伤痕。 男人的疼得嗷嗷叫，嘴里全是脏话。 “你个狗比！” “狗操的玩意！” “我爸可是王尊德，我叫王建，你得罪我，就等死吧！” …… 王尊德？ 不认识！ 王建，他记住了。 陆青野一拳接着一拳，王建疼得灵魂都出窍了，抱着脑袋哀求：“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媳妇和我吵架跑了，我千里迢迢追着过来，就是想把人哄回去。你就别打了。” “闪开！” 陆青野条件反射的躲开。 哗啦~ 一桶馊掉的泔水泼到王建身上。 “你可真好笑，连我为啥到这儿来都不知道，当着我爱人的面，就胡念八说，你以为我爱人能放过你？” 泔水放了好几天，臭气熏天。 虽然没啥油水，可烂叶子什么发酵的味道，难闻得要死。 王建从出生就没受过这委屈，闹饥荒那几年，他也是能顿顿吃上肉的。更不要说，这几年日子比之前更好点，他的日子比小时候过得还要好。 就连衣服都从未穿过打补丁的，什么时髦，他就穿啥。 他就这么狼狈过。 王建疼的哭爹喊娘，趴在地上疯狂呕吐。他听到孟晚棠的话，震惊地抬头，质问：“你说啥？你爱人？他是你爱人？” 孟晚棠微微蹙眉：“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叫孟晚棠，你妈妈叫林素，你爸爸叫孟珣。你奶奶叫丁红，你姑姑……” “停！” 孟晚棠急忙摆手，让他赶紧闭嘴。 “那你不知道我早就结婚，还有三个孩子的事儿吗？”孟晚棠从王建的刚才那句话里，就听出点东西来。 她觉得不太对劲。 王建果然蒙了。 “你还有三个孩子？”他震惊地问。 脸上的泔水掉在嘴里，他又被恶心地干呕好几下，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孟晚棠觉得好笑：“让你跟踪我的人，没跟你说过吗？我十几岁就下乡了，吃不了种地的苦，嫁给一个当兵的。他每个月的补贴都给我，我都不干活的。只要在家里带带孩子就行，根本不需要吃苦。这些，他们都没和你说过？” 王建傻乎乎地摇头：“没有。” “你跟踪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傻。”孟晚棠嗤笑，觉得王建是在装。 “你不能侮辱我的工作能力。我可是专门学过如何跟踪人的。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跟踪你，根本不费力。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 破案了。 孟晚棠想着王建半路骑着自行车追上来，跟着王建的人，肯定没有追上。估计一会儿也就过来了。 她看了眼陆青野，陆青野嫌弃地踹他一脚：“起来！” 王建本来想骂两句，对上陆青野那阴森的眼神，老老实实爬起来。 “你要是不想去派出所，就老老实实交代。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孟晚棠仗着陆青野在这儿，底气十足。 王建以前觉得孟晚棠多美，现在就觉得这个女人多可恶。 简直不是东西。 她怎么不往他身上泼粪水呢？ 王建不想说话，陆青野拿着棍子往他身上戳了戳：“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他才不甘不愿地说：“我要洗澡。” 家里可能不方便他洗。 孟晚棠没开口，陆青野眉心一皱，抬起棍子，王建吓得抱住脑袋，急忙说：“我说，我说！是桑新洁跟我的。” 桑新洁是谁？ 孟晚棠觉得这名字挺熟悉。 “不认识？”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刚要点头，忽然想起来谁是桑新洁。 “桑新洁就是当年陪我妈跑到奉城来生孩子的那个好朋友。我刚出生，她就通知丁红过来，随后我就被丢了。”孟晚棠本来没有怀疑桑新洁，毕竟她也没听她妈妈和桑新洁还有什么来往，谁知道桑新洁这个女人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王建不是傻子。 他听孟晚棠说完，再想到自己的遭遇，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 “桑新洁跟你有什么仇？” 孟晚棠没回答王建，而是又问：“你和桑新洁什么关系？她当时怎么和你说的。” “她和我妈关系挺好的，经常去我们家。她无意间说，她好朋友的女儿，丢了二十多年后，竟然被找回来了。还说，你长得挺好看的，运气还挺好，被一个家庭不错的人家收养。我好奇，就过去看看你，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我妈看出我有这个心思，就让她帮忙撮合一下。得知你要去奉城，她就帮忙给我也买了一张票，让我过来保护你。她还说，你就喜欢这样强大的男人。” 王建想得好好的，寻思走这么一回，就能抱得美人归。 谁知道美人早就是别人家的了。 真是晦气。 “也就是说，是你们主动找的桑新洁，让桑新洁帮忙牵个线的是吧？”孟晚棠当然知道桑新洁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根本不担心孟晚棠会主动泄露自己结婚的事。 王家的条件多好。 桑新洁估计认为她当初迫不得已，才会在乡下嫁人。好不容易回城，又有一个条件非常好的男人要娶她，她必然会心动。等她嫁过去之后，桑新洁说不定会有后手。 比如，惊慌失措地到王家去请罪，主动揭露她曾经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事情。 到时候她的下场肯定很惨。 还会连累林家。 桑新洁反而能顺利脱身，说不定还能成为王建他妈最好的朋友。 这计谋真是毒辣。 孟晚棠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挖了桑新洁他们家的祖坟，不然桑新洁为啥总是坑她一个人？ 孟晚棠简直气笑了。 “我和我爱人感情很好，我们的孩子也很可爱。我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王建，你八成是被人忽悠了。” 孟晚棠不想把人往家里领，正好看到一个精明的男人从路口跑过来，看到王建和她站在一起，还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孟晚棠告诉王建：“不叫人过来吗？让他带你去招待所，好好的洗个澡。然后早点回去，跟你妈把这事说清楚。桑新洁，可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在利用你呢。” 王建心里一肚子气，转身就要走。 他一动，立刻惨叫：“哎哟哟，疼死爹了！” 那个照过来的男人瞬间上前：“你怎么了？” 王建抬头瞪着陆青野，那男人反应过来，眯起眼睛阴森地说：“他打你了？” 孟晚棠上前一步，把陆青野护在身后，满脸讥讽：“呵，你问他该不该打？” 王建都不敢接话。 他理亏。 孟晚棠冷哼：“你回去也别问桑新洁，你就是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的。毕竟是你们主动找过去的。她还会说，我刚回去，她了解得不多。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 第430章 想你才来的 “不会吧？” 王建知道桑新洁心思歹毒，没想到会歹毒成这样。 “呵，那你为啥挨打？” 王建不说话了，拉着那人催促道：“走，赶紧走，带我找个地方去洗澡。” 那人身体一僵，才发现臭味是从王建身上传来的。 到了招待所。 王建用了好几桶水，冲洗干净之后，才拿着水票去澡堂子洗澡。 他都不敢搓身上，一碰就疼。 洗完回到房间，王建把事情经过一说，男人同情地看了眼王建：“你确实该揍！” “赶紧回去，找人收拾桑新洁。那个臭娘们，竟然敢坑我。她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她儿子不是想要动一动吗？呵，我让他连工作都没有。” 王建怒气冲冲地坐下，结果疼得呲牙咧嘴。 …… 陆青野和孟晚棠回到家。 家里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人，那些房间都开着窗户，能看到里面生活的痕迹。 陆青野领着她回屋。 “家里住了这么多人，左邻右舍都没怀疑吗？” 孟晚棠仿佛忘了自己被别人追了一路的事情，还有心思关心陆青野这边的工作顺不顺利。 “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是在拖拉机站工作的。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司机，也就没有多想。”陆青野转身出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是不是在路上都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孟晚棠伸手把人拉住，陆青野微怔，还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他还贴心地弯腰，孟晚棠拉着他的衣服顺势亲上去。 陆青野呼吸加重，眸色加深。 孟晚棠发现他愣住之后，得意地笑着问：“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我当然是来陪你的。” 陆青野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答案。 他声音沙哑：“你过来了孩子怎么办？妈不是不能离开你吗？” “有几个孩子在，她哪里还有什么精力想我？再说有你和我爸在这儿，根本不用担心我。”孟晚棠要回来陪陆青野，林素可比任何人都支持。 林素的原话是：“不是谁都跟你爸一样死脑筋。你们家陆青野还挺招人的，他就在咱们这儿住了没几天，还有不少人跟我打听他呢。一听说是我女婿，还个个都不相信，觉得我是骗人的。所以说就只有这么两个月，万一要是耽搁一段时间怎么办？你们家隔壁那丫头天天坐在门口偷偷看他。等他下班儿之后进了屋，那丫头再慢悠悠的回屋去。” 孟晚棠当时听着都惊呆了。 她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发现这事儿呢？ 孟晚棠伸手戳戳他硬硬的胸口：“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难不成你不欢迎我过来？” “这院子里都是男的，我是怕你不方便。”陆青野怎么会不喜欢她在这儿呢。 他巴不得她一直在自己身边。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看我现在过来，大家伙儿不是都在忙呢吗？如果你要是觉得我在这儿妨碍你们工作的话，那我就去大姐家住。实在不行的话回乡下住也行。” 陆青野：“不用你想在这儿住，就在这儿住，你行李呢？” “当时王健他们不是在追我嘛，我想着换个身份从医院里出来，就把行李放在大姐那儿了。现在没事儿了，我过去把行李取回来吧。”孟晚棠说着起身，结果人还没站起来，就被陆青野给按了回去。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行李。你想吃点儿什么？我直接在食堂给你打回来。” 医院食堂的饭菜还挺好吃的，又便宜。 有的时候他们太累了，就派个人去食堂打饭。 孟晚棠晚上根本就没睡好，下了火车又跟王建斗智斗勇。看到陆青野之后，就放松下来。 “我去洗个澡。” 她没有衣服就拿了陆青野的衣服去洗澡。 陆青野看着他拿着自己的衬衣，喉结动了一下。 他哑着嗓子说：“你记得把门关好，窗户要关上。” “知道了。” 孟晚棠已经从另一边儿进了旁边的浴室。 这个浴室还是陆青野专门给孟晚棠修的，连着他们这个主卧。 平时洗澡什么的还挺方便的。 里面依旧是她走之前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看得出来陆青野没让其他人过来用过。 水还是热的。 孟晚棠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衣服躺在床上，本想着等陆青野回来再睡，谁知道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青野到医院，找陆彩华拿行李。 陆彩华看到陆青野就知道孟晚棠没事儿了。 “跟踪弟妹那是什么人？”陆彩华只觉得心有余悸，想想都觉得害怕。 陆青野解释：“是家里派来保护她的人。她不知道，还以为遇见了坏人，闹了一出乌龙。” “啥？” 陆彩华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 她张了张嘴，对上弟弟那认真的脸，不知怎么就相信了这番说辞。 “大姐，我先回去了。她还要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可以让孩子们过去。” “行。” 陆青野又去食堂打了饭，就匆匆往回赶。 “陆大哥！” 叫谁陆大哥呢？ 孟晚棠睡得不踏实，听到有女人喊陆大哥，直觉这个女人喊的就是陆青野。 下一秒，她就听见陆青野问：“来找王工？” 王艳丽痴迷地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羞涩地摇摇头：“我是来找你的。昨天我看到你的衣服破了，特意选了一块合适的布。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把衣服补上。” 孟晚棠气坏了。 她男人的衣服她自己会补，用得着别的女人帮忙补吗？ 她冷冷地想：陆青野，你要是敢答应别的女人帮你补衣服，那你就死定了！ “不用。” 听到那淡漠的声音，无情的拒绝，孟晚棠心里痛快了。 那个女人还想纠缠，并不罢休。 “衣服破了，如果不补上的话会破得越大。我帮你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爱人心里会不舒服。” 陆青野丢下这句话，快步往屋里走。 孟晚棠心想这脚步声还挺急促，活像是背后有什么人在追似的。 嗯？ 她怎么能听见脚步声呢？ 孟晚棠缓缓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 这晕乎乎的状态，让她还以为自己是在睡觉。 等下！ 那岂不是真有一个女人在纠缠陆青野？ 第431章 吃味 真是不爽 孟晚棠急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 一个穿着格子长裙的女孩儿，站在陆青野面前，那眼神恨不得掉在陆青野身上，眼底写满了对陆青野的爱意。 真是让人不爽呢！ 孟晚棠瞅着陆青野，他穿着白色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裤。裤筒笔挺，衬托的那双长腿无比修长。宽肩窄腰，气势凛然，完全不同其他的男同志，就算挡住他的脸，光是看身材，也觉得特别吸引人。 更不要说，陆青野的眉峰冷峻，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一个冷淡的眼神都能让人尖叫。 孟晚棠爱死了他沉溺在她身上的感觉。 她喜欢他为自己发疯的样子。 可现在有别人盯上他，发现他的好，这让孟晚棠相当不爽。她半眯着眸子，冷笑两声，就听到那个姑娘大声说。 “你爱人根本就不在意你。她要是在意你的话，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吗？”王艳丽听说过一些事。 她知道陆青野和他爱人的关系不好。 以前她还小，把这些事当成是笑话听。直到她跟着她爸爸过来，看到陆青野后，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她很庆幸，陆青野的媳妇是个蠢货，是个愚昧的妇女。 不然她也没这个机会接近陆青野。 “谁说她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陆青野担心孟晚棠醒了，拎着东西快步朝着屋子里走。 王艳丽不甘心，追上去还想要去搂陆青野的腰。 结果陆青野人高腿长，速度很快，她冲上来也没抱住。陆青野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孟晚棠真想出声提醒那个姑娘两句，一想到这人可能和陆青野是工作关系，强忍着恶心等陆青野回来，好好问问。 她听到脚步声，立刻躺回去。 听到开门声，才假装自己刚醒的样子，扭头眼神迷离地看向陆青野。 她还打了个哈欠，问他：“你去哪儿了？” “去医院给你拿行李，顺便打了饭回来。你现在要吃吗？趁热吃，吃完了再休息。”陆青野把饭盒放下，要给她去打水。 孟晚棠想到那个女人可能还要纠缠陆青野，巴不得陆青野赶紧走。 她伸手拉住陆青野的袖子催促：“你不用管我了，先去忙你的。我等下自己出去洗脸就行。” 陆青野还真有事。 因为孟晚棠忽然过来，所以耽搁了一上午。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要下午才能回来。你吃完了，把门关上就继续睡觉。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有事，你可以找爸。爸就住在咱妈之前住的那个屋子。”陆青野指了下厢房的位置。 孟晚棠了然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你要是出去，碰见隔壁的人，小心些。尽量不要单独和他们说话。”陆青野低声叮嘱孟晚棠。 孟晚棠疑惑地问：“他们家怎么了？” “他们家的人有点不对劲，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陆青野弄不明白，也没有继续说。 他又给孟晚棠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才急急忙忙地出门。 孟晚棠随后起身，站在窗前往外看。 外面那个姑娘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人不在。 她等陆青野出去之后，才起来去洗脸。 孟晚棠吃了饭，闲着没事，就把昨天穿的衣服拿出去洗。看到陆青野换下来的衣服，也一起拿着出去。 “喂，你是谁？” 这冲冲的语气。 可相当不友好。 孟晚棠抬头一看，心说，这可真是巧了。 她没说话，继续埋头洗衣服。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能随便进来的。你要是不说清楚你的身份，你……” 王艳丽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孟晚棠手里拿的衣服，顿时愣住。 “你这是从哪儿拿的衣服？谁让你拿的？”王艳丽气急败坏，身上就要去抢衣服。 孟晚棠一下抓住她的手腕，冷笑着问：“你又是谁？” “我就是住在这里的，你说我是谁？” 王艳丽想把手抽回来，谁知道孟晚棠的力气特别大，她根本就不是孟晚棠的对手。 “这是我家。” 孟晚棠说完，一下子甩开王艳丽的手。 王艳丽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全是手印，气的眼睛发红。 她口不择言地骂道：“你这样的货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着沾点好处？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臭破鞋，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孟晚棠声音很冷，“这是我家，你听明白了吗？” “还你家？” 笑死个人。 王艳丽看到有人从后院过来，就大声说：“你们快点来看看，咱们院子里进来一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她还有脸说，这是自己的家。陈哥，你快点把人送到派出所去。这不是小偷，就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孟晚棠看向后院，不少人过来，没有一个熟人。 她微不可见地皱眉，正要开口，王艳红叫陈哥的那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同志，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陈征神情严肃，“你在离开之前，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最后还要通知你的家人到派出所去接你。否则，你不能离开。” 这人倒是不糊涂。 还挺谨慎的。 “同志，这是我家。我今天刚回来，你们……”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刚才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王艳丽故意往孟晚棠身上泼脏水。 陈征回头跟门口那个小年轻的招招手：“小李，把人带下去，好好地检查一下，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 那个叫小李的小年轻走过来，语气相当的不好。 “你跟我过来。” 过去做什么？难道真的要搜身吗？ 就算是搜她的身也要是一个女同志来才合适吧。 孟晚棠站在原地没动，她跟那几个人解释。 “这里是我家，我今天早上才回来，我的爱人是……” 王艳丽冷笑一声打断孟晚棠的话：“还你爱人？你说一下你爱人是谁呀？你别跟我说你爱人是陆青野。我看你就是一个特务。” “陆青野就是我爱人。” 孟晚棠说完发现所有人都不相信。 第432章 验验公粮 “真是笑死个人了，你说谎也不找一个好一点儿的理由。” 王艳丽在那里大笑。 小李上前就要拿着孟晚棠去检查。 孟晚棠一想到陆青野好一会儿才回来，她说不定还真的要被他们检查一遍才行。 “赶紧走，早点儿检查完，早点儿洗脱你的嫌疑，不然你……” 小李觉得这个女人也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左顾右盼，就是不肯过去跟她做检查？ “小李，你快点儿把她拉进去，好好的检查一下。要不要我帮你？”王艳丽跃跃欲试，明显打算公报私仇。 小李上前抓住孟晚棠的胳膊，孟晚棠的力气就不小了，可是跟小李一比，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小李的手就跟钳子似的。 孟晚棠根本就动不了。 “赶紧走！” 小李拉着孟晚棠就走。 就在这时，大门口停了一辆车，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那长腿，那冷静的气质，不是孟珣又是谁？ “爸！” 孟晚棠惊喜万分地喊道。 王艳丽满脸讥讽地说：“你还喊爸爸，你就是喊祖宗都没有用，赶紧过去做检查。什么时候洗脱了你的嫌疑再说。” “爸，你快来跟他们解释一下，他们怀疑我是心怀不轨的人。” 孟晚棠看到孟珣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似的。 孟珣我看到孟晚棠也是一怔：“你怎么来了？” “我妈说，让我过来看着你们，她在家里带孩子，吃饭什么的就去食堂打，也不用做。说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就让我过来了。让我晚一点儿和你们一起回去。” 说话间，孟珣走了过来。 他抬眼看了一眼小李，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立刻向孟珣解释：“我们不认识这位同志，怀疑她是外面潜入进来的特务，想要查明她的身份，顺便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 “不用检查了。后院儿那些东西就是她发现的。” 孟珣说完看了一眼其他人，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个大乌龙。 他正式给孟晚棠介绍道：“她是我的女儿，也是陆青野的爱人，她叫孟晚棠。从今天起她会住在这边。” 王艳丽震惊的看着孟晚棠，她万万没想到孟晚棠说的竟然是真的。原来她就是陆青野那个愚昧无知的老婆。 这怎么可能？ 陆青野的爱人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 不光是王艳丽一个人觉得孟晚棠长得美，其他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老陆的媳妇？难怪把房子烧了，老陆都没说一句话。” “这说啥呀？我媳妇儿要是长成这个样子，她别说把房子烧了，就是一天到晚啥也不干，我也愿意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 “人家啥叫啥也没干，你没看那盆儿里的衣服都是老陆的吗？” “说的也是，你看看人家这屋子里收拾得多干净，这肯定不是老陆收拾的。前几天咱们来的时候，后边儿的那菜园子也被打理得极好。” “你们别总把烧房子那件事情挂在嘴边儿上。陆青野之前都已经解释过了，房子是误烧。” “对对对，老陆之前确实解释过，这就是个误会。” 那些工作的人都暗中打量孟晚棠。 不过也不好太直接的看看了，一会儿就全都走了。 王艳丽气得跺脚，转身就往外面跑。 真是丢死人了！ 王艳丽哭得梨花带雨，她爸在后面喊他名字她都没停。 孟珣问她：“你过来你妈说什么了？” “我妈什么也没说，她就是担心你一个人看不住陆青野。万一陆青野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我以后可能就要离婚。所以她让我赶紧过来守着点儿。” 孟珣：“……” 他哎，听说女儿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冷哼一声。 “他敢！” “他的确不敢。”孟晚棠笑得特别甜。 孟珣觉得自己这闺女有点儿无可救药，竟然会这么相信男人。 “你也长点儿心。” “我知道。爸，你有什么衣服要洗的吗？拿过来我直接给你洗了，你们最近这么忙也没时间洗衣服。” 孟珣心里很暖，但是拒绝了女儿的提议。 “不用我的衣服自己洗就行。”孟珣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给自己洗衣服。 孟晚棠见他坚持，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洗完了衣服，把衣服挂起来之后就进屋了。 孟珣他们吃完饭又到后面去忙。 他走之前提醒孟晚棠：“没事儿别到后院去，就在前院活动。” “我知道了。” 孟晚棠估计后院的那些东西很重要，不是他这种老百姓能知道的。 陆青野忙了一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是下午回来的，都没来得及去看孟晚棠就到后面去忙。 孟珣看到陆青野过来把他拎到一边。 “你以后要是敢做对不起晚晚的事情。你这两条腿就别要了。” 陆青野被岳父说得莫名其妙：“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你听人家说了什么？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没做过对不起晚晚的事情。” “这样最好。” 晚上。 有专门的人负责做饭，根本就用不上孟晚棠。 吃饭的时候孟晚棠也没出去，饭是陆青野给打回来的。 “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陆青野问她。 孟晚棠抱着水杯喝了一口水，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陆青野端着饭盒埋头吃饭，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才说：“今天咱爸跟我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我要是对不起你就把我的腿打断之类的。” 孟晚棠闻言一呆，随后笑得前仰后合。 “今天他问我为什么要过来，我就跟他说咱妈担心你在这边瞎搞，让我过来盯着点儿你。” 陆青野：“……” 他就知道岳父不会莫名其妙地跟他说那些话。 “你真是因为这事儿才回来的？”陆青野吃了一口饭忽然觉得不对。 孟晚棠看着他笑而不语。 “你还真是因为这事儿回来的？”陆青野皱眉，明显非常震惊，“我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吗？”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说：“不知道，除非我验验货。” 第433章 玩的真花 “你想怎么验？”陆青野笔直地站在地上等着她来检查。 他虽然不太明白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能明白点儿什么。 孟晚棠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等着她去检查，脸上明明很无语，又满是纵容的样子，忽然想给这男人一点奖励。 她起身走到陆青野面前，看到他鼻尖儿上的细汗，抬手帮他擦掉。 “天色不早了，白天这么热，你又出了一身的汗，要不去洗个澡？”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太自然，陆青野习惯性点点头。 他知道孟晚棠特别爱干净，天气热的时候早上起来洗个澡，晚上洗个澡。他就说：“我到外面随便洗一下就行。” “站在院子里洗吗？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院子里边只有我一个女人？”孟晚棠似笑非笑的说着，眼神可是相当不善。 陆青野不想她误会，立刻解释：“王工，他女儿不住在这儿。你发现人贩子的那个窝点被端了之后，那处房子被收回来了。正好咱们家后院这事需要不少专业的人过来。人来得有点多，咱们家又没地方住，那些人就都到那边去住了。” “那些人还真的全部都是人贩子？我听说附近不少人家的孩子都送过去，跟着里面的人学东西。那边的人还分配工作，不少小孩儿还能拿着钱回家。” 孟晚棠才说完就发现陆青野的脸色极难看。 她之前没追问过这件事，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不简单。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那不仅仅是一个人贩子的窝点。他们从外面弄来不少漂亮的小孩，主要是干一些……” “打住，你别说了。” 陆青野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晚棠给打断。 她从陆清野脸上看出了答案。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孟晚棠根本就不敢换位思考。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会遭殃，就恨不得把那些人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也不能解恨。 最好把十大酷刑全部都在那些人身上来一个遍，最后再让他们半死不活地活着，活得越久越好。 凭什么这种畜生，能死得那么痛快？ 孟晚棠心情不太好，站在原地生闷气。陆青野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说：“不用太生气。那些狗东西还没来得及让那些孩子去做什么。他们还在培训阶段。” “真的？”孟晚棠瞬间高兴了。 “真的。” 陆青野见她重新高兴起来才松了口气。 她在孩子的事情上总是格外心软。 陆青野很清楚她帮大姐，其实不是帮大姐。她主要是心疼那三个孩子。 如果大姐不能挣脱出来，那三个孩子也就彻底毁了。 三个小姑娘受家庭的影响太大了。 长大之后可能也会认为正常的家庭就应该是这样的。哪怕她们被打被骂了，也不知道要反抗，更不知道可以离婚。 他懂她。 也感激她。 “我去洗澡，你也去洗。”陆青野刚转过身，手腕儿就被孟晚棠拉住。 “怎么了？” 他以为她还有事。 孟晚棠那双眼睛像是能勾魂儿似的，娇俏妩媚地看着他：“要不一起洗？省水。” “……” 陆青野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孟晚棠看着他那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吞掉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不是说好了要验货吗？你这么抗拒，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害怕被验货呀？” 陆青野现在算是明白验货是什么意思。 他二话不说扯下身上的衬衫丢在椅子上，上前掐住她的肋骨，把她扔起来，顺势托住她就亲了上去。 他…… 可真猛！ 孟晚棠差点招架不住。 两人许久没做那事，陆青野比第一次还猛。他知道她身上所有的弱点，能让她快速点燃自己。 院子里还住着不少人。 孟晚棠不敢出声，很压抑。 她越是害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陆青野就越是故意用力，每一次都迫使她嘴角溢出一些声音。 孟晚棠恼羞成怒地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罪魁祸首还俯身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孟晚棠瞬间紧绷。 “媳妇。” “嗯？” “媳妇。” “怎么了？” “媳妇……” 陆青野看着孟晚棠那失神的样子，差点儿没疯掉。 孟晚棠被他折腾得快要散架了。 “这货验得怎么样？还满意吗？”陆青野声音里带着笑意，抱着她进了浴室。 他打开莲蓬头，里面的水放了一会儿，等水热了之后才给孟晚棠洗澡。 孟晚棠抬脚踹了他一下：“你在得意什么？” “我没有得意。” 陆青野认认真真地给她洗澡，还特意拿了一块新的香皂给她。 香皂的味道很香，洗完之后身上滑溜溜的，带着浓浓的香气。 孟晚棠中午洗了头发，晚上就没洗。 她洗完之后，陆青野把她送回房间，他又回去洗澡。 孟晚棠下午睡过觉，这会儿一点儿都不困。 明明刚刚做完体力活动，依然神采奕奕，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陆青野一个人住在这儿，屋里的什么都没有变。就连床头上摆着的书，还是她之前在家的时候看的那本。 孟晚棠记得这本书好像还没看完。 她抓过来翻开看了看，发现这书被人看过。她打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看到上面一排一排的省略号，差点儿没把书给扔下去。 什么东西？ 这…… 她当时看的是这本书吗？书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内容？ 这让陆青野怎么想她？ 孟晚棠深吸一口气，翻了几页书之后把书放回去。 反正她和陆青野是夫妻，她最开始的形象也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孟晚棠又把书拿起来看了两眼，她终于发现为什么今天陆青野竟然会玩儿花样了。 她这是自己坑自己？ 孟晚棠拿着书继续往后翻，发现后面的内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往前翻了几页才发现，原来这本书是她才拿出来，只看了二十来页的。后面这些全是省略号的地方，她还没看到呢。 孟晚棠顺着刚才的地方往后看，发现这位作者也是经验丰富。 不然怎么能写得出来这么花的东西。 孟晚棠很好奇，又往后面翻了翻，不得不说男女主玩的是真花。 陆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后面搂住她，亲了亲。 “想不想试试？” 第434章 他可真行 “试什么？” 孟晚棠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书上写的。” 陆青野低头亲着她的脸，顺着一路亲上她的背。 “你身上真香。” 孟晚棠想转过身却被他压着：“这是香皂的味道。” “不一样。” 他含糊不清地说，似乎很痴迷。 孟晚棠抱着他的头，等那滚烫的唇碰到她的。独属于陆青野的味道，瞬间把她包围，她才明白为什么陆青野会说不一样。 明明用的是同一块香皂。 她却更喜欢陆青野身上的味道。 孟晚棠顺着本搂着他的肩膀，专注地和他亲吻。 她情动时发出的声音又娇又软。 陆青野每一次听到都会发疯，可这一次他却硬生生的忍住。 他本能地吸取书上的知识，知道这样会让她更舒服，像一只捕食的猛兽，相当有耐心地等待着。 “媳妇，你能回来我真的特别高兴。”陆青野的音色一改往日的沉冷和生硬，特别诱人。 孟晚棠被他的声音迷得五迷三道，柔软的唇微微上扬：“那为什么那天早上你走得那么决绝，都不等我送你？” 她多少还是有气的。 就是一点小脾气。 她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早起，想让自己好好睡一会儿。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他为她好，可她也想送他。 陆青野察觉到她生气了，低头亲着她的眼角，耐着性子哄道：“我怕你一送我我就舍不得走了。” “哼，你觉得我信吗？” 孟晚棠恶意地在他唇角上咬了一口。 “媳妇儿轻点儿，明天该让人看见了。”陆青野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点儿讨饶的味道。 孟晚棠就是故意的：“正好让别人看看，你也是有主的，别一天到晚就往你身上盯。” 陆青野听到这话，低低地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他没有立刻就来，明明喉结滚动，眼神深邃得不像话，里面充斥着对她的想法。他依旧没有采取行动，而是万分珍视地低头亲了亲她。 “媳妇。” 陆青野低沉的嗓音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闷骚的没边儿和白天说话的声音迥然不同。 真是越冷酷的男人在炕上的反应更招人。 “别……” 孟晚棠几乎预料到自己这一晚上估计不好过。 她才开了个口，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似的，她瞬间全部沦陷。 夜已经很深了。 陆青爷像是有无穷尽的精力似的，根本就花不完。 他还停下来拿着书让她看，像个好奇的学生似的问她：“媳妇儿，这样对吗？书上写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很……” 孟晚棠恼羞成怒，开口骂道：“陆青野，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明天就买票走。” 陆青野低声轻笑，嘴里喊着媳，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想走没门。 陆青野觉得这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屋里的灯没亮着。 但屋子里的动静一刻都没停。 天亮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动静，有人起来洗漱。 孟晚棠忍无可忍地瞪他。 倒不是她不想抬脚踹他，她就是觉得自己的腿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似的，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陆青野端了一杯水过来，然后抱着她起来，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喂她喝水。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绝对不回来了。”孟晚棠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太狼狈了。 她后悔了，后悔昨天白天睡觉，如果昨天白天不睡觉，陆青野肯定会心疼她，舍不得折腾她。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 孟晚棠喝了一口水，嗓子还是有点哑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吃点儿什么？我去给你打饭，还是说你想吃我做的饭菜？”陆青野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晚上没睡觉还是精神百倍。 孟晚棠她根本就不想吃饭，她现在只想睡觉，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吃了，你不用管我，我睡一觉，等中午的时候再说吧，如果中午我起不来的话，下午我自己去弄吃的。你不用管我，你去忙你自己的就行。” 孟晚棠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陆青野，看到陆青野，她就觉得自己的腰隐隐作痛。 “你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我去给你煮两个鸡蛋放在屋里，再给你打一杯牛奶。你一会儿把牛奶喝了，再吃两个鸡蛋，然后再睡觉，不然空着肚子睡觉会难受。” 陆青野在一旁婆婆妈妈的说着，孟晚棠虽然脸上一脸不耐烦，心里面却格外受用。 她也没说话，拉过被子，翻过身，背对着他。 陆青野知道她不爱听，起身快步往外走。他骑着车子直接去医院打几个煮鸡蛋，又特意提了一壶牛奶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孟晚棠还没有睡觉。 “鸡蛋和牛奶我给你放这儿了，你要是想吃就起来吃。我这会儿去单位了，这边是咱爸在这儿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就找爸。” “我知道了，你快点儿去忙你的吧。” 孟晚棠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陆青野走到门口又回来低头亲了她一口才走。 这人真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烦人。 孟晚棠甚至想伸手把人拉着，让他陪自己睡一会儿。可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任性。 陆青野之所以这么忙碌，就是为了早日和他们一家团聚。 她还是别拖后腿了。 陆青野走了她反而睡不着，想了想坐起来把鸡蛋吃了，抱着牛奶喝了一杯。 牛奶还不好放，陆青野偏偏买了不少回来。 孟晚棠想了想，穿上衣服起身出去。 她一出来就看到孟珣站在院子里，正好也不用她出去找了。 “爸，今天早上青野出去买了不少牛奶回来，我给你倒点过来。” 孟晚棠不等孟珣说话就转身回屋倒了一大茶缸的牛奶出来。 孟珣说：“我不要这个，你留着自己喝吧。看你这小身板，好好地补一补。” 她这身体多好呀，该胖的胖，该瘦的瘦，简直完美。 “哎呀，我都已经喝过了，这是给你的，你赶紧拿回去喝。”孟晚棠把茶缸递过去，转身就回了屋。 孟珣端着牛奶，身体僵硬。 第435章 他总是想把她送走 王工吃了饭，正好过来，看到孟珣站在院子里，手里还端着一个缸子，疑惑地问：“孟工，你在这干嘛呢？” 孟珣在这用的是其他的身份。 但大家伙都知道，孟珣不是普通人，他是主要负责人，还是隐藏起来的那种。知道他身份的人屈指可数。 王工不算其中之一。 “哦，我闺女给我送了一缸牛奶，非要我喝了。我本来不喜欢喝这个，可她却说喝牛奶对身体好，让我必须喝。”孟珣虽然拧着眉，可嘴角和眼底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 想到自己那个糟心的女儿，王工瞬间想起昨天那件事。 他感觉孟珣就是在点他。 王攻尴尬的头皮发麻。 可又不能不解释。 “孟工，我今天就打申请，让王艳丽同志回去。我为她做的那些事，郑重地向您和您的女儿道歉。” 孟珣等人把话说完，才把人扶住，没真让人家给他鞠个躬。 他还大大方方地说：“这只是个误会，我闺女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再者说，王艳丽同志的能力还是很出众的，这边的工作需要她，你不用申请把人调回去。” 王工有些惭愧。 他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孟工刚才可能就是随意说了一句，并不是在点他。 “我一定让艳丽给小孟同志道个歉去。这件事本身就是她的不对。”王工真诚地表态。 孟珣一听就知道王工是不清楚她闺女那点小心思。 不然的话，可能都不敢上前跟自己说话。 “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来处理。咱们就不要掺和进去了。”孟珣知道上面请王工过来，就是因为他是研究病毒方面的专家。 这样的人才他还是非常尊重的。 孟晚棠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她再睁开眼，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醒了？” 低沉的声音骤然在屋里响起，孟晚棠寻声看去，才注意到陆青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桌前，面容十分严肃。 孟晚棠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问他：“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吗？” “后院埋的东西有些危险。” “恩？” 孟晚棠立刻坐起身，紧张地问：“那有没有人受伤？” “有。” “谁？” “王工。”陆青野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就知道孟晚棠不知道王工是谁，“他是王艳丽的父亲。也是这一次挖掘，特意请来的专家。开始挖掘工作还很顺利，没想到有人失误，王工为了救人，自己中招了。他现在身体感染病毒，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医院那边的回复是让我们准备后事。” 孟晚棠没想到竟然会出人命。 难怪房东故意把房子弄成了小有名气的鬼屋，让人们都不敢来买房子。就算是买了，也要一俩月之内，迅速把房子给卖掉。 “那挖掘工作岂不是要停滞？” 孟晚棠很庆幸自己发现大石板那天，并没有轻举妄动。谁会想到，后院一个种地的地方，竟然有人心血来潮想要挖个大坑呢？ 陆青野摇头：“上面又派人过来了。这里面的东西，有很多都有研究价值。就算不能研究，也要把里面的东西都销毁。否则，病毒一旦传播，就是大麻烦，” “也对。” 中午饭，两人都没啥胃口。 陆青野直接跟上面打申请，上面的人亲自出面，让邱家和隔壁的孙家都搬走了。 邱家搬家那天，孟晚棠在门口看到了邱枫，邱枫看着孟晚棠欲言又止。孟晚棠却没注意到，她看的是邱月。 孟晚棠顺着邱月的视线，看向陆青野，却对上陆青野看她的视线。她的心情瞬间好转。 “你真不考虑去别的地方住一段时间？”现在这里根本不安全，孟晚棠过来，也只为了掩人耳目。 孟晚棠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正说着，邱惠珍出来了。 她看到孟晚棠很惊喜：“大妹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到的。”孟晚棠笑着走过去，“大姐，你们家的新房子都买好了？” 邱惠珍笑着说：“我儿子他们单位分了房子，我们一家正好搬过去。” “那还挺好的。” “就是凑合住着。我们一家人，在哪儿都行。其实我也不太愿意过去，那边是楼房，住着憋屈，总感觉不如住在自家的院子里舒服。” 邱惠珍话里话外都有炫耀的意思。 “你们都住上楼房了？那可是咱们这一片的头一份。”孟晚棠笑着恭维。 邱惠珍惊讶地问：“我听他们说，你们家不是搬到首都去了吗？怎么还回来了？是不是跟你们家来那么多人有关系？” “嗐！我原本是打算回来把房子给卖了。谁能想到我们家这个大院子竟然卖不出去。也不知道谁在背后说三道四。”孟晚棠脸一冷，却白了眼陆青野，“谁知道他竟然弄了这么多人回来。我想着反正房子卖不出去，还不如就把院子里的空地全都是种上粮食。他跟他战友弄了一些小麦，我就想着要不全都种上小麦，将来还能吃好些日子白面。” 上面出手，都不是正面出手，而是从侧面进行的。 邱惠珍惊讶：“我还以为你不走了呢。” “我倒是想不走。”孟晚棠故作遗憾地说，“姐，你们搬走了，你们家的房子咋整，就这么空着？” 邱惠珍说：“我倒是想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卖不出去。” 她为啥火急火燎地要走？ 还不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一家的笑话。 龚拓海失踪之后，有人特意上门一趟。 虽然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邱惠珍心里倒是清楚。她更不敢住在这儿了。 这半年多，她一直在想办法把房子卖了，就是没人买。 忽然，邱惠珍看向孟晚棠：“大妹子，你要是想种地，不如我们家房子也买了算了。我们家后院的地方也挺大的。” 躲在门里的人恨不得替孟晚棠答应。 孟晚棠却一脸为难地说：“嫂子，你也知道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他们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早就把我的户口转了回去。主要是想让我留在他们身边。我们自己的房子也想卖呢。” 第436章 好多钥匙 邱惠珍就知道孟晚棠不会答应。 她灵机一动：“要不这样，我把房子便宜卖你。到时候你找人一起卖了就行。赚多少，都是你的。” “这……” 孟晚棠一迟疑，邱惠珍就抓住了机会：“你看你们家的房子装修的这么好，收拾的特别干净。要是直接给别人住，那肯定是把屋子都糟蹋了。你不如让他们住到我们家去。我们也是老房子，没你们家那么好。” “姐，你懂我的。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回来，看到家里住了那么多人，是强忍着才没发火。” “我也是，不愿意乱七八糟的人住在我们家。” 邱惠珍急切地想把房子脱手，她不知道为啥，这半年没有人看得上他们家的房子。 这房子越放越不值钱，等过了几年，修葺房子还需要不少钱。 她这话说到孟晚棠心坎上了。 “妹子，我们搬到城那边去了。回来一趟也不容易。虽然都是在封城，可是一个南，一个北，我是完全照顾不到这儿。要不这样，你帮忙卖，看看谁愿意出钱买。你到时候就帮我卖了。卖个八百就行。你要是买的话，就给我五百块钱。” 邱惠珍一脸咱们是好姐妹我就便宜给你的样子，别提有多真诚了。 要不是孟晚棠提前跟陆青野交流过信息，她哪里不知道，邱惠珍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真会觉得邱惠珍把她当好姐妹了呢。 “什么？老孙家的房子卖了？卖了多少？四百？这可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旁边忽然有人惊呼。 说出口的话，让邱惠珍恨到牙根痒。 这人说的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他们家的房子可没有老孙他们家的房子多，宅基地倒是差不多大。后面都有一块地。孙家人口多，那块地也盖了小房子。 他们家人口少，后面的园子里种的都是菜。 跟孟晚棠他们家的宅子没办法比。 邱惠珍急切地想把房子脱手，就咬着牙说：“你要是买，我也四百卖你。” “姐，你真的要卖房子啊？要不这房子，你就留给邱月做嫁妆多好。再把我们家的买下来给邱枫。他们兄妹俩，长大以后也能有个照应。”孟晚棠诚心往邱惠珍的心口撒盐。 邱惠珍急忙摆手：“算了，他们兄妹俩还是别住在一起了。住在一起不好，一天到晚都是破事。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远的香近的臭。离得远点，兄妹之间的感情，还能好些。” “说的也是。” 孟晚棠点头。 在邱惠珍快要放弃的时候，她才同意把房子买了。陆青野沉着脸，明显不高兴。邱惠珍急忙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办理过户手续。” “你等我下，我去找我爸。”孟晚棠都没看陆青野，快步就进了院子。 邱惠珍可不敢跟陆青野说话，急急忙忙地往回走。 她上车，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土地证，眼睛一直看着孟晚棠他们家。 邱月盯着陆青野，恨不得一次性把人看个够。 “妈，你真打算把房子给卖了？” 邱惠珍瞪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打算等那个人回来你养他老？” 邱月瞬间不说话了。 孟晚棠过了好久才出来：“姐，咱们走吧。” “好咧。” 邱惠珍看到孟晚棠出来，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她刚才差点以为孟晚棠手里没有钱，也弄不到钱。 办好手续，孟晚棠就把钱递过去。 邱惠珍出去坐上车就走，深怕孟晚棠反悔。 孟晚棠等到邱惠珍他们走了之后，才朝着拐角走去。 她看到等在那里的男人，走过去把证明递过去：“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不要紧吧？” “没事。” 陆青野骑着自行车，带着孟晚棠回去。 正好孟晚棠也没事儿，就到隔壁去看看。 “你说，龚拓海会不会也在房子里藏点东西？”孟晚棠还挺好奇的，她一边说，一边在屋子里转悠。 陆青野觉得不太可能：“那你就找找。” “好哦。” 孟晚棠当做是打发时间，她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画面。把墙上的画都翻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奇怪？怎么就没有呢？” 孟晚棠看到墙角的那个柜子，走过去打开柜子的门。 柜子是老式的柜子。 衣柜却是竹子做的。 上面的门画着竹子，中间是一个大镜子，下面的一块画着荷花。最右边的门是单独开的，上传慢也画着青山绿水和翠绿的竹子。 柜子里空空如也，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孟晚棠找了个破旧的凳子，踩上去看看衣柜的顶部，上面啥也没有。 她又用手去摸衣柜下面。 等下！ 这是什么东西？ 孟晚棠把东西拿下来，发现是一个钥匙。 “不是吧，还真的有东西？”孟晚棠自己都惊呆了。她激动地喊陆青野：“你快过来看，我找到了一把钥匙。” 陆青野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钥匙，忽然面色一变：“你立了大功了。” “啊？什么？” 孟晚棠很茫然。 这要是就是好看了点，复古了点，像是过去的老钥匙。 谈不上立大功吧？ “我先过去一趟，你只小心些，玩一会儿就回来。”陆青野说着就出去，都没从门走，而是从墙上翻过去了。 这么急切？ 看来钥匙真的有用。 孟晚棠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继续漫不经心地巧巧墙壁，又拿木棍敲敲地上的转。 就跟一个特意来寻宝的人似的。 她赚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忽然，她看到一个房间里的桌子下面点着一本破书。 “让我来看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秘籍。”孟晚棠开着玩笑，把书拿起来，手里的棍子，没立住倒了。 砸下去的地方，听着动静有点问题。 孟晚棠看向那块砖。 她出去找了个一个镰刀，回来开始研究那块砖。 没一会儿就把砖挖出来。 下面又是一把钥匙。 “什么鬼？” 怎么全都是钥匙？ 这些钥匙难道都是龚拓海藏的？ 他藏那么多钥匙做什么？ 孟晚棠想不通，拿着钥匙继续找。 还真让她又找出一把钥匙来。 就子这时，有人过来了，走在前面的人是陆青野。 陆青野的脸色不太好。 孟晚棠眯了眯眼睛，趴在窗户上激动地说：“青野，你看，我又找到了两把钥匙！他们家怎么这么多钥匙，还都藏得那么深。” 第437章 从未见过这样的亲妈 陆青野闻言一怔，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冲上来看着孟晚棠手里的钥匙，比陆青野还要激动。 “再加上这两把就能开那个门了。” 那个戴着眼镜，头发灰白的男人把钥匙拿过来转身就走。陆青野身后的人也都跟着一起走了。 这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莫名其妙。 “怎么了？这个钥匙真的很重要吗？”孟晚棠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们家后院那个青石板下面有个门。 她很清楚，这些都是机密。 她如果非要知道陆青野肯定会跟他说，但陆青野也就违反了规定。 虽然没人知道，但备受折磨的人却是陆青野，他的心里肯定有个结。 “嗯，非常重要。” 陆青野觉得孟晚棠就是他的福星。后院强制破开一个箱子，王工被感染。其他人人心惶惶，防止意外发生，打算把左邻右舍的房子全部都买下。 上面虽然在行动，但为了防止上面不泄密，还需要下面的人配合。恰好孟晚棠出面把这件事情解决得顺顺利利。 她也是心血来潮进来参观一下，谁知道竟然找到了至关重要的钥匙。 “有了这三把钥匙就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工作进度也会大大加快，说不定用不上两个月我们就能回去。” 孟晚棠这一次真的惊喜万分。 “我爸也能早一点回去吗？”孟晚棠也想父母能够团聚。 “可以。” 孟晚棠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也不寻宝了，拿着镰刀和陆青野回去。 小麦下来了。 他们一家人还没好好地吃过。 正好这边还留了一袋子，孟晚棠闲着没事儿就用三轮车推着去面粉厂把小麦给粉了。 那大姐叫张慧。 她对孟晚棠特别热情，弄得孟晚棠有些奇怪，反而心里很不安。 张慧能做到面粉厂副厂长的位置上，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同志。她看出孟晚棠心里的疑惑，主动说起原因。 “你还是我那外甥女的救命恩人。我外甥女出了那样的事，他们家人都觉得挺丢脸的。”张慧讲到自己表姐家的事，那表情相当不屑。 孟晚棠瞬间被勾起好奇心：“张姐，我都不知道你的外甥女是谁？怎么可能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你们生产队是不是有一个叫吴东来的？”张慧才提了一个名字，孟晚棠就恍然大悟。 她当初好像救了一个女知青。 具体是个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就知道是一个女知青回城的时候被吴东来给逮住了。 “如果不是你报警，让人把吴东来抓起来。又误打误撞地发现吴东来他们家的地窖里还藏着人。我那外甥女人就废了。” 张慧提起这件事情，心里就特别难受，恨不得把陈家人全部都给剁个稀巴烂。 那一家子畜生就不配活着。 大女儿亲妈死了，小女儿就活该被大女儿欺负吗？ 大女儿心思歹毒，嫉妒小女儿，让小女儿当知青，还故意瞒着家里，不让人知道小女儿失踪的事情。 小女儿人生差点儿毁了。 这家人也没有一个说法。 小女儿就活该经历这么一遭。 孟晚棠听完张慧吐槽的那些话，皱眉说：“怎么还有这样糊涂的爹妈？” “我那表姐人也糊涂，对人家前面老婆生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什么好东西都先给前面儿老婆生的那个，自己孩子发烧差点儿没傻了，她非但没放在心上，还怪自己生的这个孩子不争气。”张慧越说越生气，“有时候我真想给她两巴掌把她给打醒。我估计，她也就是孩子找回来的那两天，才对自己生的这个好了一点点。” 孟晚棠听着沉默了。 真是什么样的奇葩人家都有。 “现在她日子过得怎么样？”毕竟是自己救的人。 孟晚棠还是希望那个求生欲很强，也很坚强的姑娘，以后的路能顺遂一点。 张慧说：“她出了那样的事儿。她那个好大姐可没少帮她宣扬。她妈更是脑子不清楚，还劝她说她大姐也是为她好，整日替她担心，让她好好对她大姐。” “……” “我看她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让我儿子在他们部队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虽然那结婚对象家里有三个孩子，但都不是自己亲生的。都是他战友的孩子。因为这三个孩子，都三十了，还没成家。人家正儿八经家的小姑娘也不愿意嫁过去。偏巧我们家这个名声也不好，但小姑娘还清清白白的，没遭罪。我儿子觉得他战友人品不错，就给两个人撮合了一下。也把这事儿跟人家说了，人家不介意。还反过来担心我这外甥女儿愿不愿意？我外甥女不嫌弃他年纪大，在家忍了没两天，就直接走了。一过去就领了证，她过去几个孩子还挺欢迎她的。没用上半年就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不上个月给我来信说自己怀上了。” 张慧之前提起她表姐家的事儿，要多生气就有多生气，现在提起这个争气的外甥女，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人啊，不管自己身处的环境有多糟糕，只要自己肯争气，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张慧是真心感激孟晚棠，“要不是你救了她，她也没机会清醒。” 孟晚棠急忙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就算不是我，别人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搭一把手。” “可这个人偏偏是你。” 孟晚棠在面粉厂分了一袋儿小麦，张慧非但没有收一分钱，还给孟晚棠拿了不少东西，非要让她拿回去。 “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你，这也是上个月，我外甥女写信过来我才知道的。不然我早就上你们家去道谢了，哪儿用得着今天。”张慧说什么都要让孟晚棠把东西带回去。 孟晚棠推脱不过，就只好收下了。 她想着等走之前也是准备点儿回礼给张慧送过去。 这么想着，回到家，她在家门口又看到董媛媛。 董媛媛看到孟晚棠也是一脸惊喜：“孟大夫，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是啊，我爱人还要在这儿忙一会儿，正巧家里还有些东西没带过去，我回来整理一下。”孟晚棠看着董媛媛的脸，“你这是要去哪儿？” 董媛媛大大方方地说：“我是专程来找您的，想请您救个人。” 第438章 给她跪下 “救人？” 孟晚棠觉得他们对自己的医术可能有些误解。 于是解释道：“我不是什么病都能看的。” “也是皮肤上的问题。我表姐身上全都烂了，她现在根本不敢见人。要不是我前不久过去看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我想让她去医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根本就不敢去。我这也没办法了，恰好听到有人说你好像回来了，才想着过来找你，去给我表姐看一看。” “全身溃烂？” 孟晚棠蹙眉，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不好的念头。 “对。” 孟晚棠看了一眼时间说：“今天太晚了，要不这样，明天一早你过来，我们两个再过去。” “行，那这个你拿着。” 董媛媛没想到孟晚棠这么痛快，留下东西感激地走了。 “哎？你等下……” 孟晚棠话还没说完，董媛媛已经骑着自行车跑出去好远。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篮子，里面装了二十个鸡蛋，上面还有一包点心。 这年头，二十个鸡蛋和一包蛋点心已经出手非常大方了。 孟晚棠想到董媛媛她表姐那病，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一转身就看到王艳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 “别什么都不会，就装那个大瓣儿蒜。到时候害人害己。” 王艳丽一脸嘲讽。 好像孟晚棠是个骗子。 孟晚棠神情淡漠，拎着东西就回屋。 她泡了一手好泡菜。 上次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坛子，剩下的全部都留在这。 昨天陆彩华跟她说，之前的泡菜她都拿出来切了，让大家伙儿吃。 里面的萝卜还是她后放进去的。 孟晚棠捞了一条萝卜出来，味道和她做的一样，酸甜爽口，带着点儿微微辣。 她把萝卜拿出来切成丁，打算做泡菜馅儿的饺子。 自己家的面粉，和出的面特别筋道。 孟晚棠是个舍得吃的人，从来不在嘴上亏待着自己和家人。 她包饺子特别快，擀饺子皮儿一次出来四五个。包饺子的速度也特别快，一次包成俩饺子。 陆青野能吃，孟珣饭量也不逊色陆青野。 孟晚棠包了不少饺子。 恰好今天陆青野没出去，孟晚棠早早把饺子包出来，卡着时间去烧火。 看到人从后院陆陆续续的出来她就把饺子下锅。 等到陆青野和孟珣回来，饺子也煮好了。 “这两盘饺子你端到前面去，让大家伙儿也尝一尝。”孟晚棠盛出来两盘饺子。 白面饺子想让大家吃个饱，那肯定不可能。 就算有一袋儿白面也不是这么造的。 但是可以让大家伙都尝一尝。 “行。” 陆青野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赶紧吃，别愣着，吃完好早点儿休息。”孟晚棠让两人赶紧吃。 这饺子味道特别好，有点儿酸，还特别鲜。相当开胃。 陆青野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他一抬头发现岳父跟他一样，同样都是吃多了的表情。 虽然两人看起来都面无表情，但他们就知道彼此都吃多了。 孟晚棠洗了澡早早的睡觉。 陆青野还挺意外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 孟晚棠听到他的说话声身体一僵：“你以为谁都是你吗？一个晚上都不停，第二天还照样干活儿。你今天晚上不好好睡觉，就等着猝死吧。” 孟晚棠嘴上说得凶巴巴的，旁边却传来低沉声的轻笑声。 这人是怎么好意思笑的？ 孟晚棠气鼓鼓地翻过身，结果陆青野从身后抱住她。 陆青野察觉到她身体僵住，笑着说：“别怕，今天晚上不碰你。” “谁怕了？你别胡说八道。” 孟晚棠天生就是嘴硬。 “是吗？”陆青野嘴上这样说，着手顺着她的腰腹缓缓的往上。 孟晚棠瞬间抓住他的手：“明天我还要去给别人看病呢，赶紧睡觉。” 陆青野本来就没想对他怎么着，这样做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 她紧张的样子特别好玩。 第二天早上，董媛媛来得特别早。 一大清早就在门口等着孟晚棠，孟晚棠昨天晚上睡得早，早上起来得也早。 她刚吃过饭就看到董媛媛了。 “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咱们就走。” “好的，好的，不着急。” 董媛媛还挺不好意思，以为自己来早了。 孟晚棠进屋拿来药箱骑着自行车就跟董媛媛走了，自行车还是陆青野特意留下来的。 陆青野知道她要出门就没有骑车子走。 “我表姐的脾气看着挺软，实际上还挺倔强的，有时候说话也特别难听。她要是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董媛媛担心她表姐得罪人，还特意提前跟孟晚棠解释一下。 孟晚棠见过太多稀奇古怪，脾气又臭又硬的病人，自然不会介意。但是人家病人家属把这话提前说在前面，她心里就觉得很舒服。 “不会，你放心。” 等到了地方，孟晚棠没有立刻进去，董媛媛先进去透个气儿。 谁知道就这屋子里就一通骂，那骂声还挺难听的。 董媛媛被骂得灰头土脸。 “大夫我都给你请过来了，你要是不看就等着浑身溃烂就死了吗？” 董媛媛的表姐说：“那就直接让我烂死了，算了，你们都不用管我，谁也别管我，就让我这么死。” 孟晚棠在外边听不下去了。 “她既然不想治，咱们就走吧，那就让她死了算了。” 董媛媛心里一下就慌了。 她哀求地喊道：“表姐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知不知道小孟大回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她过几天就走了，以后你就算是想治也找不到人治病了。” 董媛媛的表姐瞳孔里迸发出一股子偏执的光：“你刚才说什么？她要走了？” “小孟大夫这次回来就是来陪她爱人的，过段时间她爱人就调走了，她就会回首都再也不回来了。”董媛媛都被她表姐气哭了，“要不是你这次运气好，我就算是想把小孟大夫给你请来都请不来。” 董媛媛的表姐忽然说：“你让她进来吧，我同意治病了。” 董媛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表姐，你真的同意了吗？不要，我等会儿把人叫进来，你在发疯了似的骂人家。” 第439章 被人戳脊梁骨 陈秀娟不是愚昧的女人，相反，她很聪明。 正因为聪明要脸，她才不敢去医院。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她的丈夫不是好东西，她极劲努里地维持体面，到头来还是没能留住尊严。她害怕被人笑话，害怕子女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这是要背负一辈子的臭名声。 她不敢赌。 宁愿自己这么脏的死去。 “我不会骂人的。”陈秀娟那绝望的眼底，终于有了希望的光。 董媛媛看着表姐干瘦的手臂，心里一酸，转身就出去请孟晚棠。 “孟大夫，您进来吧。” “嗯。” 孟晚棠走到门口，回头拦住董媛媛：“她这是皮肤病，浑身溃烂。要把脱了衣服才能看。防止别人进来，你到大门口去守着，别让人进来。” “好，我这就去。” 董媛媛也没多想，拿着小板凳就坐到门口去。 等她坐下，孟晚棠才进屋。 屋里的窗帘都没拉开，里面的光线昏暗。 一个干瘦的女人坐在炕上，眼神平淡无波，甚至有一丝暮气凝聚。她的脸色相当难看，干枯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又重新鼓起勇气看向孟晚棠。 好似一棵即将枯死的树，还在用仅有的生命力挣扎。 而她就是透过枯枝落叶透进来的光。 “我姓孟，是个大夫。你的情况，我听你妹妹简单的介绍过。你的情况如何，还需要我详细的诊治才能确定治疗方案。” 孟晚棠并没有刻意的套近乎，语气也并不温和，淡淡的。 “能……能治？” 陈秀娟听到最后四个字，瞬间直起身。 她个子不算矮。 就这么估计，差不多有一米七的样子，可人瘦的估计都没有90斤。说得再难听点，比骷髅强不了多少。 孟晚棠语气轻松：“当然能，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主要是稍微麻烦点，如果你想治，就能治好。” 陈秀娟哽咽着说：“我治，我配合，我不怕麻烦。我想治好。” 她太急切了。 孟晚棠能理解。 “方便拉开窗帘吗？我要给你做检查，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孟晚棠礼貌询问。 陈秀娟迟疑一下才点头。 孟晚棠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回头看向闭上眼睛的女人，心里叹了口气。 陈秀娟的五官还挺好看的。 高挺的鼻梁，皮肤很白，脸颊凹陷，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突出，大的有点吓人。从她的衣着打扮上，能看出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得了那种脏病。 “让我看一下你身上溃烂的地方。” 陈秀娟微微迟疑，但很配合。 她把外套脱掉，露出纤细的手臂。 “最近是不是感觉到了疼痛？还很痒？”孟晚棠说着，按住她的脉搏。 陈秀娟点头：“疼。” 她的身体是真不行。 太差了。 孟晚棠皱眉，面色严肃。陈秀娟就忐忑不安地看向她，心里特别紧张，害怕自己这个病治不了了。 “大，大夫，我……” 孟晚棠抬眸，那淡定的眼神扫过来，气场十分强大：“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病毒而已，不是大问题。而且，你这个不严重。” 她太镇定自若了。 陈秀娟被感染，好像自己的病不是问题，相当简单，相当容易解决。她没有打扰孟晚棠看病，孟晚棠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你的身体需要调理，心态要积极。”孟晚棠知道她之前是抱着必死的心，“以前，有个老头，得了绝症。他年纪大了，不想治，也没钱治，就想着让自己最后这一两年过得舒心点。大夫给他开的药，他吃着。谁知道，一年后去复查，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好转了。” 陈秀娟听着眼睛又带上点希望。 “积极乐观的心态，对治病有好处。你的身体太弱，需要好好补充营养。我给你开几副汤药，主要是清热燥湿，祛风解毒，活血化瘀，提高你的身体免疫力，促进血液循环。让你体内的病毒能够快一点排除体外。另外，你还需要打青霉素。我每天过来给你打就行。还有，注意衣物的整洁和卫生，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也不要吃剩菜。家里的新鲜蔬菜多吃点，鸡蛋和肉类也要多吃。” 孟晚棠仔细地叮嘱好多，抬眸问她：“我说的你都记下来，一般三到六个月就能治好。” 三到六个月就能好吗？ 陈秀娟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不敢相信这个病竟然真的能治好。 “我之前听村里的人说，有个寡妇得了这个病，后来就死了。”村里的人指指点点，这都过去十几年了，还有人绕着寡妇他们家走。 陈秀娟是真的害怕。 “她不治病，不吃药，肯定还有点别的因素才死的。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稍微麻烦点而已。”孟晚棠的语气太理所当然，让陈秀娟真的信了自己的病，除了不好听，容易遭闲话之外，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孟晚棠写好药方放在桌上：“还有，治病期间不能同房。以后也要注意卫生。不是有人会到家里来发那个避孕的东西吗？你以后就让你对象戴上那东西。不然遭罪的就是你。” 陈秀娟脸一白，呐呐地点头。 孟晚棠从里面出来，董媛媛立刻上前问：“大夫，我表姐的情况如何？她的病能治吗？” “小问题。” 董媛媛听到这三字，差点没跪下来给孟晚棠磕个头。 她刚才坐在门口，耳朵却恨不得伸到窗户下去听。她就害怕表姐闹脾气，把大夫给骂跑了。 “谢谢你，孟大夫，谢谢！要不是你，我表姐就完了。” 董媛媛说着就要给孟晚棠跪下。 “唉？你这是干嘛？”孟晚棠忙把人给拉住，还威胁她，“你要是再跪，我就不给你表姐治病了。” 董媛媛身体一僵，乖乖地站起来。 “你进去看看吧，去给你表姐买药。”孟晚棠骑着车子就跑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到市场买了二斤肉回来。 她买的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昨天包的饺子，陆青野和孟珣特别喜欢吃。她今天打算做点别的，比如烙千层饼，打个汤，再炒俩菜。 泡萝卜炒五花肉也特别好吃。 孟晚棠骑着车子进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她没理王艳丽，推着车子进了院子。 “喂！” 孟晚棠理都没理。 王艳丽气结，没想到孟晚棠这么傲慢。她快走两步，拦住孟晚棠，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意思？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孟晚棠淡淡地问：“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和你很熟吗？谁规定你和我说话，我就要和你说的话的？” 第440章 大白天你就想…… “你这人可真不懂事。”王艳丽白眼一翻，怎么瞅孟晚棠都不顺眼。 这人真是有大病。 孟晚棠推着车子打算绕过去，王艳丽竟然还不依不饶。她以为孟晚棠是她认识的那些女同志，还伸手抓住她的车子。 孟晚棠是一点都不惯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嘶……” 王艳丽手背被打得通红。 她疼得眼睛直冒泪，怒视孟晚棠，吼道：“你怎么还动手打人？” “你不抓我车子，挑衅我，我会动手打你吗？”孟晚棠简直想笑，她冷着脸沉声开口，“让开。” “就不让。” 王艳丽是一点都不看不上眼孟晚棠，只要想到她是陆青野的媳妇，就心里堵得慌。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陆青野。 “那你站在这儿。” 反正车子已经推进来了，停在这儿也就是妨碍大伙。 孟晚棠抬脚就走。 “小孟，原来你在这儿，快来！” 门外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手里还有土，看到孟晚棠，急忙说：“有人昏过去了，你快点来看看。” 孟晚棠二话不说，提着药箱就跟上去。 两人看都没看王艳丽一眼，就往后院跑。 “人躺在地上，我们没动。有人去医院找大夫了。是老孟说的，让我们来找你。”那人还边走边解释。 态度不是说恭敬，而是相当客气和礼貌。 王艳丽喃喃道：“这人不会真的有本事吧？” 不可能。 孟晚棠长的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她能会什么东西？也就是能在炕上讨好下男人罢了。 就是昨天来找孟晚棠的人，肯定也是孟晚棠找来的托，绝对不是真的来找她看病的。 孟晚棠问旁边那人：“我去后院合适吗？” “合适。” 等孟晚棠到了后院才知道，为啥人家说合适。 她只看到一个坑，根本看不到别的东西。 难怪合适。 病人躺在地上，孟晚棠过去，一边询问情况，一边给病人做检查，随后拿出银针，在病人手上扎了两针。 “没什么大事，注意休息就行。”她说完就站起身，还顺手把针给拔了下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心里疑惑又不敢说。 人还没醒就说没事了？ 孟晚棠的针还没收好，病人就醒了。 “醒了醒了！” 同事们欢呼。 躺在地上的人脸色还不太好，孟晚棠叮嘱：“先把人送回去休息休息，再给他做点吃的。明天就没事了。不过以后不能太辛苦，不然下次昏过去，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身体是不能透支的，要合理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不然就等于作死。” 孟晚棠那过分精致的小脸上十分严肃，她讲话的时候，总会让人忘记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快，听小孟大夫的，先把人送回去。” 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把人抬回房间。 孟晚棠也跟着回去了。 这地方不是她能来的，她还是早点回去做饭吧。 孟晚棠转身看到王艳丽，目不斜视地从王艳丽身边经过，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孟晚棠想到那天王工的身影，忍不住叹气。 这闺女是被宠坏了。 宠的脑子成了太平洋。 孟晚棠回屋，洗洗手，然后开始做饭。 她先揉面，然后切菜。等烙完饼，开始炒菜。一个韭菜炒河虾，酸菠萝炒肉，再来一个凉拌土豆丝，最后再来一个肉丝汤，齐活。 汤刚好，孟珣和陆青野就一前一后回来了。 “回来得正好，赶紧洗手吃饭。”孟晚棠把汤盛出来，端进屋。 陆青野洗了手，拿着碗筷进：“车子怎么放在大门口了？” “哦，遇见个神经病，不让我进来。我就把车子放在那儿了。”孟晚棠说得太随意，好像真的有个神经病似的。 陆青野眉目冰冷：“王工他丫头又找你麻烦了？” “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也不好好说话，不管他。”孟晚棠表现得太大度，让陆青野误以为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实际上，孟晚棠也的确不介意，就是有点好笑。 陆青野优秀，不止她一个人看得见。 别人也发现了。 但王艳丽这就有点可笑。 人家都结婚了，还有孩子，她上前来凑合什么？ 真是脸皮都不要了。 孟珣擦手的时候，目光深沉地盯着陆青野。 陆青野：“……” 他冤枉。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这菜真下饭。” 饭桌上气氛太尴尬，陆青野主动活跃气氛。孟珣抬眼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陆青野再次无语。 他只好去看孟晚棠，眼神哀求，孟晚棠忍俊不禁，被他逗笑了。 这男人平时冷漠得要死，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活阎王。小孩儿看到他，都害怕得会哭。 就算开口讲话，那眉心也从未舒展开，其他的人更是害怕。 毕竟，狗剩那张要命的嘴，多少也是遗传自父母的。 “爸，你喜欢吃这个泡萝卜不？你要是喜欢的话，等我回去做点。”孟晚棠一开口，孟珣那张冷漠脸，瞬间宛如春天到来，一下就化开了。 “麻烦吗？” 孟珣想的不是好吃就让女儿做，而是担心女儿辛苦。就算好吃，他也舍不得让女儿这么遭罪。 “这有什么麻烦的？只需要把萝卜洗干净，放进去就行了。别的根本就不用做。”她说得很简单，事实上也真的很简单。 孟珣却还怀疑：“那就少做点。” “也行，怕做多了，你们吃不完。” 孟晚棠吃了一牙饼就差不多饱了。 她看着翁婿二人表演。 真的是一个赛一个能吃。 幸亏，她知道家里的人都是大胃王，准备的吃的也特别多。 “今年我攒点票，做点烧肉。再多炸点丸子，萝卜丸子和胡萝卜丸子都做点。”孟晚棠喜欢吃狮子头。 可惜狮子头太废肉了。 他们家的条件就算比较好，也吃不起。 有这肉，还不如多给孩子们炒一盆菜吃呢。 亏得过几年就不用票了。 不然孩子们怕是营养跟不上。 十来岁的小孩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她的赚钱啊。 吃过饭，没用孟晚棠洗碗。 她觉得做了饭，身上又有汗，所以去洗了个澡。 刚回屋，就被陆青野抓着按在墙上，孟晚棠瞬间瞪大眼睛，小脸通红：“这是大白天，你就想做？” 第441章 大白天，你们怎么干…… “……” 陆青野本来没想，可她误以为他想，还踮起脚尖小心眼儿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 不轻不重。 却让陆青野呼吸加重，她是懂怎么撩拨他的。 陆青野掐着她的小细腰，直接聚起来放在桌子上，伸手解开扣子。 真刺激。 孟晚棠紧张地看向外面：“这里会不会有人看见？要不要把窗帘拉上？” 陆青野相当无语：“你不觉得拉上窗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 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孟晚棠低头，不小心看到他，下意识想逃。陆青野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单手扣着她的腰，把她托起来，身体向前。 一声闷哼。 陆青野的眼神都变了。 原本冷硬的气质，变得格外危险，双目赤红，变得相当凶狠，恨不得要是把她吃掉似的。 她有点害怕，又有点着迷。 孟晚棠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 院子里有人走来走去，虽然不会过来。可两人不敢有大动作，窗户没关上，稍微有点声音，院子里都能听见。 他慢慢地动，这对孟晚棠来说，简直就是惩罚。 太要命了。 她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说：“要不咱们到里面去？” 真的太让人想发疯了。 陆青野低头吻住她的唇，这非但没让孟晚棠好转，反而如火上浇油一般，更难熬了。 她咬着他的肩膀，细碎的声音从嘴角溢出，男神身体紧绷，一下浅一下深，重重地凿进她的心里。 孟晚棠感觉自己要化了。 “你给我个痛快吧。” 她真的受不了了。 陆青野偏不，他就喜欢她这发疯的模样，恨不得看个天长地久。外面有人说话，离得还很近。 他没有动，孟晚棠哼哼唧唧地受不了了，自己小幅度动了动。 这简直让陆青野头皮发麻。 他差一点没交代。 等外面的人走后，他抱着她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 暴雨忽至。 孟晚棠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完全无法掌握方向，迅速迷失在大海中。 …… 陆青野骑着车子出门，正好碰到从外面进来的王艳丽。 王艳丽看到陆青野，习惯性笑着打招呼：“要去上班吗？” 那温柔的语调都不像本地人了。 陆青野声音森寒：“王艳丽同志，我希望给你对能对我的爱人友善一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说，请不要私下里去找她的麻烦。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让你离开这里。” 王艳丽小脸煞白：“你为了那种女人在警告我？” “我爱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同志。她爱护孩子，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她纯真，善良，勤劳，勇敢，请你尊重她。” 陆青野可是一点都不给王艳丽好脸色。 每说一个字都是在点醒王艳丽。 王艳丽眼眶含泪，不甘地看着陆青野的背影：“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能……” “当然凭我长得比你好看，做饭的厨艺比你好，人品也比你好一百倍。我可不像你，只会盯着别人的男人看。真是，不要脸！” 后面几个字，孟晚棠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王艳丽没想到孟晚棠会站在身后，她错愕地转过身，对上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她甚至还看到她衣服领口下那密密麻麻的痕迹。 她是个大闺女。 可她有小姐妹。 她的小姐妹结婚很早，整天和她那个不务正业的对象在屋里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给她展示他们恩爱的成果。 王艳丽震惊地看向孟晚棠。 “你，你……你大白天……” 孟晚棠有些懊恼，都怪陆青野，跟狗似的，恨不得在她身上每一处都打上标记。 面对王艳丽，孟晚棠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她垂眸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拉了下领口，相当傲娇。在王艳丽看来这就是炫耀。 王艳丽指着孟晚棠，脸颊涨红，又嫉妒又难受地骂她：“你，你真不要脸！” “我和我男人屋里那点事就叫不要脸？那你盯着我男人看算什么？算下贱？”孟晚棠轻嗤，“别有事没事往我面前凑，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你也不瞅瞅你那德行，你哪里比我好？” “我文化程度比你高。” 王艳丽相当得意。 她可是从工农兵大学毕业的，不然哪儿有现在这份体面的好工作。 “呵。” 孟晚棠翻了个白眼，心说，她还是全国最好的医学院毕业的呢。 她骄傲了吗？ 孟晚棠不屑地转身离开。 趁着孩子们不在，她要跟陆青野好好培养下夫妻感情。怎么总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凑上来，可真烦。 王艳丽瞅着那纤细的背影，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瞅她那妖妖娆娆的样子就不是好人。 估计全靠这点不要脸，才能缠住陆青野的。 陆青野怎么就被这样的女人给骗过去了。 还为了这样的女人警告她。 凭什么啊！ 她气得原地跺脚。 孟晚棠已经绕了一圈回屋去补觉了。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这身体挺好的，可现在却发现，这身体就是个废柴。干啥啥不行，就中午这么折腾一下，她就恨不得瘫在屋里不起来。 人家陆青野就屁事没有。 明明她才是享受那个，都没出力，怎么就她这么累呢？ 孟晚棠睡了一小时，起来收拾下屋子，又拎着菜篮子慢慢悠悠地往市场走。市场来了一批新货，有不少小海鲜。 这东西不要票，关键还便宜。 孟晚棠跟人家要了袋子，买了好几袋子。 她正愁怎么把这些贝壳啥的弄回去，就看到陆青野骑着停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孟晚棠一脸惊讶。 “特意来找你的。” 陆青野停好车子，把东西放在后座上绑好。骑上车子，拍拍前面的大梁，示意她上去。 孟晚棠想到电影里的画面，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不太好吧？我走回去就行。” “有什么不好的？”陆青野狐疑地看了她两眼，“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快点上来。” 坐在大梁上都是那些新婚夫妇干的事。 她这样的坐上去，该被人笑话了。 第442章 体会下女主角的待遇 “你不是说这东西得早点弄吗？”陆青野这样一说，孟晚棠就咬着牙坐上去了。 她身体前倾，尽量缩着身子，不挡住陆青野的视线。 倏地，低沉磁性的声线酥酥麻麻地在耳畔炸开：“不用刻意低头，我看得见。” 孟晚棠耳朵自己红了。 这男人的声音简直犯规。 如果是在屋里，做那事儿的时候这样就算了。大白天，还在外面，他在搞什么？ 孟晚棠想瞪他一眼，就觉得不方便，就咬着贝齿把这笔账记在心里。 不得不说，陆青野个子高，手臂长，她就算坐在前面，也没那么不舒服。就是他用力的时候，身体会贴上来。隔着衣服，也挡不住他身上滚烫的热力，孟晚棠多少有点不太自在。 她现在可是怕了陆青野。 明明春天都过去了，眼看要入秋了，这男人竟然还没过劲儿。 孟晚棠一路上就在胡思乱想，回过神就到家了。 “下车。” “嗯。” 他一只手松开车把，小心护着她的头：“慢点，别碰到脑袋。”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孟晚棠嘴上嫌弃，嘴角却诚实地上扬。 陆青野冷峻不苟言笑的俊脸，也变得格外温柔。 那幅画面明明很普通，却好像一幅画，离很远看就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很好，特别幸福。 王艳丽嫉妒地盯着孟晚棠，恨不得把孟晚棠换成自己。 忽然，她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抬头就对上陆青野那厌恶带着警告的眼神，瞬间打了个哆嗦，急忙收回视线。 王艳丽低头的时候，眼泪差点没掉下去。 她受不了这委屈，转身往住的地方跑。 跑到半路，她想起她爸还在医院，就往医院走。 走到医院门口就听见大夫们站在她爸爸的病房门口在讨论：“病人这情况不太乐观，身体亏损得也厉害。要先把身体调理好才行。” “得找个老中医，老中医……” 那几个大夫面色凝重地说着，渐渐地走远。 王艳丽走进病房，看到照顾王工的小同志就问：“大夫怎么说？我爸爸情况怎么样？” 小同志同情地看着王艳丽：“大夫说，王工的身体不太好，身体抵抗力很差。他的免疫力不行什么的，导致身体没办法恢复。” 王艳丽身体一晃，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踉跄着走到床边，趴在床边嚎啕大哭：“爸！爸，你醒醒，你不要有事啊，爸爸。” 那个照顾王工的小同志听到哭声，也觉得挺难受的。 王工的技术肯定没问题。 失去了王工，对国家来说，是一大损失。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宠女儿，可能是好几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小女儿，宠得过分了点。 这个女儿也就是喜欢缠着陆青野同志，要是陆青野同志没结婚就好了。 “王艳丽同志，你先别哭了。我听大夫说，先找个老中医，给王工调理下身体。医院里的老中医下乡去了，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要不要问问他们，看看还有没有认识的中医。” 王艳丽听到提醒，擦掉眼泪就往外面走。 “大夫，就没有别的中医了吗？”她红着眼睛问医生。 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也有，只是水平参差不齐，还是找靠谱的大夫比较好。如果不靠谱的大夫，开出来的药方不仅起不到作用，还会对病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医院里很多药物都没有。 从内调理病人的身体，还是看中医。 老中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那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谁是靠谱的老中医？”王艳丽人都慌了。 她不敢想家里要是没有了爸爸，会乱成什么样。 医生说：“除非给病人转院。或者去请个老大夫回来。” 转院？ 王艳丽转身就往外面跑，她要去找领导，让领导出面给她爸爸转院。转到首都去，去最好的医院，她一定要救活她爸爸。 …… 董媛媛和夏莲盈身边的亲朋好友听到孟晚棠回来了，就过来找孟晚棠看病。 特别是知道孟晚棠只会留在这边两三个月，恨不得一窝蜂全来。 门房有人住。 孟晚棠就在院子里的树下，摆了个临时诊所。 她穿着白色棉布做的宽松的衣服，慵懒地坐在树下，好似悠然自得的老神仙。可惜，她不是满头白发，也没长长的胡须，反而只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艳娇面庞。 葱白如玉的手指按在病人的脉搏上，看似随意地问了几句，就写下一张方子：“吃一副汤药就行，要是不管用你再来找我，也就是五六天的事。你这个汤药稍微有些贵，别心疼。这一副汤药抵得上别的三副。加一起的钱少，你还少遭罪。” 等着那药方的女同志忙说：“您说得对。” “还是那句话，心态好，才是最好的良方。女同志少生病，尽量做一些让自己痛快的事。别一天到晚忍气吞声，这样你们可容易得病。我可不是吓唬你们。” 孟晚棠这话说完，那几个来看病的病人都笑了。 “小孟大夫，您一看就是个脾气好，有人疼的。我们才不受气呢，谁给气受，就怼回去，绝对不会让他们也好过的。”讲话的小媳妇还挺泼辣的，长得就很精明，但性格爽朗，看着就讨人喜欢。 孟晚棠听到这话也笑了。 “我婆婆不咋的，但我爱人脾气是真好。” “看出来了。虽然咱们也不懂看病啥的，可是你瞅见你这气色，就知道你这小日子过得滋润。” 这话讲得孟晚棠小脸通红。 咋回事？ 她们不是找她来看病的吗？ 怎么好端端的就开车了呢？ 孟晚棠极力淡定，但那透着粉色的耳朵出卖了她。 小孟大夫可真好看。 这娇羞的模样比电影里的女主角还好看一万倍。 看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孟晚棠挨个给她们看完，也没收诊费。但那些姑娘媳妇都不是空手得来的。 有人给了一块上好的布料，有人拿的鸡蛋，有的、人拎着一条肉，有的人拎着新鲜的水果…… 几乎一眨眼，面前就堆满了东西。 孟晚棠看着那些东西叹气。 这么多，谁吃得完！ 第443章 你这媳妇娶的好 “家里的蛋糕也太多了。”孟晚棠发愁，抬眸对上陆青野深邃的眼眸，才猛然想起一件事，“糟糕，我的贝壳！！！” 那么多海货，还都在锅里呢！可别煮老了，煮得太老就不好吃了！ “你不是说开锅就盛出来吗？我都盛出来放在大盆里了。”陆青野好笑地走过去，把她拉起来，又帮她把东西提进屋。 “你说他们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这才回来，就过来看病。”孟晚棠小声跟陆青野嘀咕，“女同志的病其实就是那么几样，有些人月子没做好，留下点病根。这样的病不好调理，很顽固。只能慢慢地养，不然老了之后，遭老罪了。” “你似乎很擅长给人调理身体。” 陆青野想到自己受伤不能动的时候，孟晚棠也会偷偷给自己喝汤药。 不得不说，汤药不好喝，但是药到病除是真的。 “我后悔了，当初就不该给你调理身体。”两人的脑电波神奇地碰撞到一起，又迅速分开。 她知道陆青野身体有顽疾，这一年一直在暗搓搓地给他调理身体。 最好的调理就是食补。 每天早上，她都会单独给陆青野炖点东西，里面放了中草药。一年的时间，虽然不能让陆青野脱胎换骨，却也改善了他的体质，让他看起来不再外强中干。 两人进屋后，孟晚棠戳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你的身体可是我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以后还是要克制点。克制的男人才最有魅力。” 陆青野挑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伸手搂住她纤细的小腰：“你不也喜欢吗？” “我不喜欢！” 孟晚棠扭头摇头，男人的手臂强如铁，她完全动不了。 “口是心非。” 陆青野低沉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最后一字都没说完，就亲上她。他可太了解她了，随便一亲，她就软得像水一样。 孟晚棠觉得自己完了。 这男人长本事了。 孟晚棠眼看着要跟他一起沉沦，忽然用力推开他：“我爸一会儿还过来吃饭呢。” 她连饭都没做完，就去给病人看病了。 陆青野毫无防备地被推开，靠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深邃的眼底写满了对她的情愫，像是化不开的深潭，能把她溺毙似的。 莫名的，有些害怕。 孟晚棠转身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地转身：“你这样像是要吃了我。” 陆青野从后面走上前，环抱着她，暗哑的嗓音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不是像是，是真的想。” 孟晚棠一下就不怕了。 她没好气地说：“你吃啊，等我爸过来吃饭的时候，你也这么放肆。” 耳边低低的笑声，随着胸腔震动，孟晚棠感受到独属于陆青野的魅力。她放软身体靠在他怀里：“真想就这样一辈子。” “会的。” 他低声说。 孟晚棠享受一会儿，扒拉掉他的手去做饭。 晚上的饭很简单。 烙饼。 这次是春饼。 菜园子里的黄瓜切成条摆在盘子里，又炒了一盆土豆丝备用，最后是生菜，大葱洗一盆。 她做的秘制辣椒酱拿出来摆上桌，中间放着海鲜。 春饼烙得多。 等后院那些人下班，路过院子，看到院子里摆放着的饭菜，都惊讶了。 陆青野招呼道：“陈工，老赵，过来吃一个再走。” 管饱是管不了的。 让大家伙都尝尝还是可以的。 那些人都不好意思。 这可是细粮，白面，他们怎么好意思白吃人家的东西。 孟晚棠正好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招呼道：“大家伙都尝尝，这面是我们家自己种的小麦磨成的面粉。你们自己卷个饼再走。” 她做的春饼很大。 也没做成特别薄的一张，而是和单饼差不多的样子。一张特别大，比煎饼没小多少。 土豆丝是陆青野切的。 孟晚棠负责炒，所以也不怎么累。 这样大家伙自己卷饼，里面放足了料。一个个拿着卷饼，还派年轻的去食堂打饭。 食堂买回来馒头，炒菜摆在桌上。 大家想吃啥就吃啥。 本来那一个大卷饼，饭量大的人吃不饱饭量小的就吃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从食堂买回来的饭菜，也就没差啥。 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吃饭。 热热闹闹的，气氛格外不同。 孟晚棠坐在小板凳上说：“这样还挺好，要是有肉的话，再烤点羊肉串，就跟到外面去露营似的，感觉真的挺好。” 在北方，可没有春游一说。 春游就看看花，赶紧就往家里走。 要是说，拿块布铺在草地上吃个饭，那就算了。大风刮过来，人没跑，饭没丢，里面也都是沙子。 眼睛都睁不开，嘴巴也不敢张，还吃啥饭。 陆青野垂眸：“你想吃羊肉串？” “就是个感觉。”孟晚棠想吃烤肉。 还想吃炸鸡。 她就是馋了。 “弟妹，听说你还是个大夫？”一个看起来比陆青野年纪大一点的男同志走过来，蹲在不远处笑呵呵地问。 孟晚棠认识这人。 这人是个读书人有文化，听说本事还不小，姓陈，叫陈东明。比陆青野大了三四岁，长得很白，身体很单薄。 孟晚棠上下打量他一眼，笑着说：“陈工，你这身体有点虚。” “厉害！” 陈工竖起大拇指。 他打心里佩服孟晚棠：“我这是胎里带的，我妈说我能活这么大，全靠她在食堂上班。不然我肯定养不活。” 在食堂上班，多多少少能带点吃的回来给孩子。 他是家里的小儿子，身体干巴巴的，一天一个鸡蛋，又喝着奶粉，吃着从大草原来的奶片。他妈但凡能到嘴里一块肉，都舍不得吃，偷偷藏起来，带回来给他吃。 就这么精心地养着，他才能活下来。 孟晚棠吃完最后一口卷饼说：“你等我下，我去洗个手，回来给你瞅瞅。” “好咧，不着急。” 陈东明嘴上这样说，急忙把饼塞到嘴里，冲着陆青野嘿嘿一笑：“陆处，你这媳妇娶得好！” 陆青野眼神还是那么冷：“她是很好。” 那傲娇的语气，真是令人羡慕。 第444章 她这都是为了他 陈东明的媳妇身体就健壮，生下的孩子也随她，长得一个个虎头虎脑的。就是他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吃得好，穿得暖，一到换季的时候就会生病。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老爷们，得负责养家。 他必须得好好活着，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他们娘几个怎么活。 所以陈东明才厚着脸皮来求孟晚棠给他瞧瞧。 倒不是说，他觉得孟晚棠的医术有多高，而是他看到一个会点医术的都想让人家给瞧瞧。 万一碰见个厉害的呢？ 他这是广撒网，就怕放过一条大鱼。 “来，坐这边，你把手放上面。”孟晚棠指着树下的小石桌，让陈东明坐过去。 她坐在对面，等他把手放上来，按住他的脉搏。 陆青野也跟着过来，站在他身后。其他人知道孟晚棠会点医术，还以为她只会看妇科病。最多就是做个急救啥的，没想到她好像真的会点东西。 大家伙都知道陈东明的身体是啥情况。 这会儿凑都过来看热闹。 毕竟这个年代没啥娱乐，有点事都会凑过去围观。 “你身体养得还不错，毛病都是胎里带来的。要是早几年，还能调理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但现在的话，效果稍微差点。”孟晚棠这话说得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陈东明心里也激动，但也很平静。 他激动是因为知道孟晚棠是有点东西的人。 平静是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那我还能活多久？”陈东明想要具体的时间。 孟晚棠提笔写药方，声音冷淡又自信：“活到一百多就别想了，你的身体支撑不到那个时候。按照我的方子吃药，继续这么保持下去，也就只能活到八十多岁吧。” “什，什么东西？”陈东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能活到八十多岁？ 什么叫只能活到八十多岁？ 他以为自己活到四五十岁就不错了，结果他可以活到八十多岁？ 孟晚棠拧眉：“比别人少活十几年的确很难受，但是没关系。等你退休之后，也别闲着，找点事做。人就怕自己没事做，一旦无事可做，渐渐的人就废了。没什么力气，走几步就喘。我教你一套八段锦，你长期这么低着头工作，要多活动活动才行。” 陈东明：“……” 周围的人：“……” 心里一个个都握草握草的。 他们都震惊地看向陆青野，陆青野心里也很震惊。他知道孟晚棠会点医术，跟村里那几个大夫比，也是拔尖的。 他以为她是比不上董大夫。 没想到她这医术似乎一点都不比董大夫差，甚至比董大夫还厉害。 “好了，这个药方你先吃上一个月。具体怎么熬制，还有服用的方法我都写在下面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等到一个月后，我再给你看看，看情况再给你换一副方子。” 陈东明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把方子接过来，认认真真地看几遍，把上面写的内容都记下来后，才起身真诚地给孟晚棠道歉。 “医者看病救人，这是天职。你这样跟我道谢就不用了，遵医嘱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孟晚棠宠辱不惊，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上辈子早就习惯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手，给在场众人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 大家伙都知道陈东明身体不好，四处求医，大伙都知道，他活不久，是个短命相。可这问题，在孟晚棠眼里，就是个稀松平常的问题，根本就不算个事。 那她得有多厉害？ 她还这么年轻，医术竟然这么强？ 老中医为啥那么被人尊敬？ 还不是因为这么多年经验积累下来的。 孟晚棠才多大，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是学徒，把个脉都把不出子午卯酉，更不敢给人家开方子。 孟晚棠不仅敢开方子，甚至那气场丝毫不逊色有本事的老中医。 举手投足间的潇洒格外有魅力。 “你这媳妇是真的懂？”有人好奇去问陆青野。 还有人去问孟珣：“你这闺女这是从胎里就开始学了吧？” 孟珣上哪里知道去。 他知道的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多多少。 “小孟大夫，你也帮我看看呗？”其他人还在震惊中，聪明的人早就去挂专家号了。 孟晚棠看着眼前长相朴实的中年男子，虽然看起来高贵冷艳，但语气很温和，相当有亲和力。 “你把手放上来。” 对方照做。 孟晚棠给对方把个脉：“你这肝火旺盛，少喝酒，早点休息，饮食清淡一点。你这个腿得贴膏药。膏药是我自己做的，还有吗？” 她回头问陆青野。 陆青野点头：“还有，不多了。” “嗯，一毛钱六贴。一天一贴，你拿回去贴个几天。另外再喝一副汤药，稍微调理一下。平时注意保暖。” 孟晚棠写的字虽然不至于让大伙认不出来，但那字写得也是相当的龙飞凤舞。 还怪好看的。 “谢谢孟大夫。” “不用客气。” 孟晚棠有预感，等这位病人走了，也没起身，果然又有其他人坐下了。 那些没抢过老赵的人，都很有默契地排队等候。 孟珣看了眼陆青野，陆青野眼里只有孟晚棠，甚至给她打下手。他把膏药拿过来，放在旁边，收了一毛钱，把膏药给人家。 孟晚棠扫了一眼，解释道：“这个膏药是我自己做的，里面的药材也是我自己买的。所以收大伙一个成本。” 这些人都不差钱。 估计一个月的工资最少的都是七八十。 但膏药有限，孟晚棠只能象征性收一点，至于以后，她都走了，他们想买就得到她的诊所来买，明码标价，概不讲价。 孟晚棠才不搞什么讲价的事。 至于人情，她免费给看个病就已经是给面子了。 “你这腰受损严重，需要针灸。不用每天过来针灸，一周两次，一个月之后再看效果吧。另外还要配合吃药调理。”孟晚棠开了方子，让他们自己去拿药，至于如何服用，她也写得明明白白。 她不收一分钱，还免费给大伙看病。 以至于其他人有点不好意思，孟晚棠看了眼陆青野，陆青野去看孟珣，孟珣舍不得女儿辛苦，也知道这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女儿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和陆青野好。 这是人家搭了他们的人情。 “晚晚，也就在这儿呆一俩月。大家伙赶紧都过来看看，让晚晚趁机帮忙调理一下。不然，过段时间她这一走，你们想找她看病都没机会了。” 人家亲爸都开口了，大家伙也就没别扭。 挨个坐下，让孟晚棠给看病。 忽然，孟晚棠脸色一变，她让老孙把另外一只手也放上来：“你换个手，我再给你看看。” 大伙的心，瞬间咯噔一下。 第445章 糟糕，忘了她爹还在…… 老孙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的唇抿得很紧，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尽数退尽，看上去荒凉又绝望。 “最近是不是总是咳嗽？”孟晚棠拧着眉，又让他张开嘴。 老孙嗓音沙哑：“我一直都咳嗽，最近咳嗽得厉害了点，还有痰。” “嗯，舌头伸出来。” 老孙照做。 周围的同事都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他们也很想知道老孙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老孙人缘挺好的。 人也很讲究。 他虽然每天咳嗽，可都会戴上口罩。他说，自己这么咳嗽，不戴口罩，对大伙不太好。 “我的肺部是不是有大毛病？”老孙很担心自己得了肺痨。 但他去医院检查过，大夫说他不是肺痨。 他喝了药也一直不见好。 “你这个有炎症。”孟晚棠淡定地写药方。 “炎症？那严重吗？” 老孙愣住，随后急切地问。 “还行。早一点治疗的话，说不定没这么严重。你这个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支气管炎。你自己没放在心上，吃的药也不对症，拖了这么长时间，导致病情严重。肺部出现炎症。但这不是大问题，吃两副药就好了。” 说话间，孟晚棠已经写下药方，递过去让他自己抓药，并叮嘱道：“少吃盐，咸菜这些东西都少吃。吃清淡点，辛辣的食物更不要吃，海鲜也少吃点。主要就是忌口，这样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看到明显的效果。” 孟晚棠给人看病，就像工人做流水线工作似的，那叫一个快。 陆青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看这么多病人，看到忘我的样子。隐约间，他好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身负传承的好中医大夫。 他看得太专注，视线也太灼热，孟晚棠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察觉不到。 她猝不及防地回头，恰好抓住偷看的某人。 陆青野就大大方方地跟他对视，丝毫没有要闪避的意思。 这人的眼神怎么感觉像是带钩子，在勾引她呢？ 孟晚棠红唇轻抿，自然地回头，继续给人看病。 一个接着一个。 速度还挺快。 除了开药方花费点时间，其他的基本上速度还挺快。 最后一个小伙子坐过去指着嗓子干笑，他师傅心疼又没好气地说：“他可能上火还是怎么的，反正不舒服，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了。讲话没声音。” “啊？这个啊。” 孟晚棠让他把手伸出来，听见他师傅问：“他这个啥情况？能治疗吗？” “小事。” 孟晚棠拿出一根银针，在小伙子的虎口直接扎了一针。她的手法很玄妙，随后把针拔下来，就说：“你说句话试试看。” “我这嗓子不能说话。”小伙子说完，瞬间跳起来，“哎哟我滴妈！这他妈也太神奇了吧？” 随后就哎哟一声。 他抱着脑袋回头，他师傅冷笑：“说话文明点，再这样说话，我就把脑袋打爆了。” 小伙子是最火一个，说完甭提多高兴了。 他转身还傻笑着给孟晚棠道谢：“谢谢你，小孟大夫。你可真是神了！从今往后，你在我心里就是神医。” 孟晚棠那清冷的小脸绽放开心的笑容：“没那么夸张，就是对症下药而已。稍微有些经验的大夫都能做到。” 她说得简单，大家伙心里都清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那个，小孟大夫，你那个膏药难做吗？我想买点回去给我爹娘寄回去。”说话这人是腰不舒服的那个。 他看到孟晚棠一针就给人扎好了，就相信她的膏药是好膏药。 “你父母是哪里疼？”孟晚棠没有说膏药好不好做，而是问病因。 徐同贵是个身材高大，但身形却单薄的汉子：“他们就是常年劳作，腰腿疼。阴天下雨，就疼得受不了。” “找村里的大夫看过吗？”孟晚棠问。 徐同贵摇头。 “这样啊，你这个光贴膏药治标不治本。”孟晚棠心里大概明白，老人家为啥不去看病。 看病不要钱，可是买药要钱。 老两口的忍着。 她其实也明白，村里那些人是生不起病的，身上的问题，大都是累出来的。这么一想孟晚棠就心软了。 可没看到病人，不能乱开药方。 有些话她得说在前面。 “其实，如果他们只是劳累过度，导致的腰腿疼。我是能给开一副药方的。你也知道，没看到病人乱开药，会出大问题。你要是想让他们身体好点，有两个办法。一是让人过来，我给他们看看，另外就是让他们去找大夫看看。让大夫给开个药方，我看看药方行不行。” 人家既然信着她，他们还是国家栋梁，为这些默默付出的前辈们，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小事，都是很正常的。 而且，这个年代的人最重感情，感情也最单纯。 有搅屎棍。 更多的却是特别善良，淳朴的人。 “那真的太感谢你了，孟大夫。”徐同贵一个汉子，眼睛都红了。 他运气好，才从村里走了出来。 家里的父母还在吃苦。 他的工资分成两份，一份给妻儿，一份给父母。家里孩子多，他想让家里的人过点好日子，可父母早些年辛勤劳作，留下了病根。现在一样很辛苦，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 他上次回去，看到父亲疼得躺在炕上起不来，心里不是不难受。 他带父母去看病，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如今就想着，买点好用的膏药回去，缓解一下父母身上的疼痛。 “不用谢，你要不先给家里发个电报，或者打个电话。” “我这就去。” 徐同贵转身就去找地方打电话。 其他人也渐渐得散了。 孟晚棠绷直的身体瞬间瘫在椅子上，回头眼巴巴地看着陆青野，然后伸出手臂。陆青野没有动，孟晚棠蹙眉：“喂，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累得喘不上来气了。你不抱我回屋吗？” 陆青野用眼神暗示她。 孟晚棠狐疑的扭头，只看到她爹刚转过去，还没走两步的背影。 “……” 糟糕！ 她忘记她现在也是爸爸的人了。 这么大个人，在父母面前，跟对象撒娇，也太难为情了。 陆青野笑着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孟晚棠一脚把他踹开，凶巴巴地说：“不用你假好心，走远点！” 陆青野笑着往后退了两步，还没说话，就听到有人先炸了。 “你干什么？” 第446章 遇险 王艳丽怒视着孟晚棠，怒气冲冲地走进去。 她在那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爸爸的领导过去。这才跑过来找人，谁知道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 “你不要太过分！”王艳丽怒斥孟晚棠。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陆青野：“我刚才做了什么？很过分吗？” “不过分。” 陆青野走过来，把她抱起来，无视王艳丽直接往屋里走。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孟晚棠冲着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气得王艳丽差点没冲上去撕破她的嘴脸。 她一抬头，就对上陆青野冰冷厌恶的眼神，踉跄着后退一步。 怎么会这样？ 那个女人像个太后似的，把他当成是个小太监，让他卑躬屈膝地伺候，他怎么就不反抗？ 王艳丽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开了。 进了屋，孟晚棠快笑死了。 她趴在床上，笑的身体不断起伏，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陆青野无奈地问：“就这么好笑？” “你没看到她那个表情，她真的要碎了。”孟晚棠都有点心疼王艳丽了。 她知道王工好像是很早就认识陆青野，王艳丽认识陆青野的时间也不早。她还知道，部队的人都知道陆青野有一个相当泼辣的媳妇，不过日子，还对他一点都不好，只认钱。为了逼他退伍，还把家里的房子给烧了。 反正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女人是配不上陆青野的。 有不少对陆青野动心的小姑娘，都盼着陆青野能早点离婚。 王艳丽肯定也知道。 孟晚棠翻过身，侧躺着看陆青野：“你说，你现在要是没退伍，我跟着你去部队，是不是会被那些个小姑娘用眼神给杀死？” “别胡思乱想，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男人说着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就亲。 孟晚棠头往后仰，抱住他的头，呼吸微微急促：“你可真招人。” 她这语气有点酸。 “没你招人。” 陆青野顺着她的脸颊向下，在她的肩头流连忘返，然后咬了一口。她身体一颤，葱白如玉的手指去抓他的寸头，不自觉地想要他稍微用力些。 她察觉到陆青野有些失控，和之前不太一样。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他们也没开灯。 陆青野抱着她，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这比做更让他们觉得贴近彼此。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孟晚棠不太确定，但此刻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院子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我爸是工伤，你们不能不管他！” 是王艳丽的声音。 太尖锐了。 “她这是在对我爸大吼大叫的？”孟晚棠眉心一蹙，脸上尽是寒霜。 陆青野也拧着眉：“估计是因为王工的事。” “呵。” 她冷笑着起身，整理好衣服就下去帮她爹。 别人不了解孟晚棠，陆青野是了解的。他急忙跟着出去，免得的她把人给打坏了，不占理。 孟晚棠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估计反手就给他一爪子。 她是大夫，才不是泼妇。 院里站着不少人。 今天找到三把钥匙，进展迅速，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情绪。孟晚棠又给他们看了病，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拿着药方，商量着一起去抓药。 谁知道王艳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竟然闹了起来。 孟珣沉声说：“王工的事情单位没有说不负责。” “我要给我爸转院，去首都。首都的医疗设施，比这里好多了。你为什么不同意，非要拦着？”王艳丽以前还挺畏惧孟珣的。 可以想到孟珣就是那个女人的亲爹，她就膈应得不行。 心生厌恶。 怎么看孟珣都觉得不顺眼。 孟珣沉声说：“这件事不是你说的算，要问大夫才可以。” “那就去问啊！”王艳丽红着眼睛吼，“现在就去问。不然我爸要是死了，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爸陪葬。” 她瞅着徐同贵，冷笑着说：“要不是你，我爸根本不会出意外。是我爸爸救了你！” 徐同贵老实巴交的汉子一句话都没说，任由王艳丽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战斗力可真不错。”孟晚棠都想给王艳丽鼓掌了。 刚跟上来的陆青野：“……” 他无奈地瞅着孟晚棠，不明白她的想法为啥跟其他人不一样。 “现在就去医院。” 孟珣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泼妇。 他带头说去医院，大伙就都跟着一起去。从他们家，走到医院，也不用了多久。 孟晚棠不着急，她把大门关上，也没上锁。 让陆青野骑着自行车带她过去看热闹。 不，不是看热闹。 她是担心她爸爸会被人欺负。 这会儿天黑了。 医院有值班的医生。 医生和护士们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惊讶地看向领头的人。 “周大夫，王工的情况如何？” 周大夫恰好就是给王工看病的医生，他也认识孟珣，知道这是个病人单位的领导。 他如实说：“病人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看，我爸都要不行了，必须转院。”王艳丽愤怒地扒拉开人群，上前冲着孟珣吼道。 孟珣没说话，继续看周大夫。 周大夫实事求是地说：“病人的身体条件太差，他现在浑身皮肤腐烂，再这样下去……” 大夫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不少人没听懂。 陆青野垂眸看到孟晚棠挑了下眉，正要说话，就听见孟晚棠问他：“病房在哪儿？” “你要去看看？” 孟晚棠点头：“我听着这个病毒，总觉得有点熟悉。” 怎么熟悉？ 陆青野没问，领着她去病房。 孟晚棠看到脸色不怎么好，身上皮肤溃烂的王工，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他的病情其实得到了控制，之所以要找人调理，是因为身体亏空得太厉害。”孟晚棠解释给陆青野听。 陆青野知道孟晚棠有真本事，此时此刻，再一次感受到她的厉害之处。 “王工是个专业领域的人才，一旦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他一心报效祖国，是个好同志。” 陆青野不负责这边的具体工作，那是由孟珣来亲自监工的。 他依旧是负责安全问题。 不少人想要偷偷潜入进来，打探消息，都被他们给拦住了。其中的危险，不能跟孟晚棠说。 他比王艳丽都更希望王工能早点恢复健康，赶快加入工作中去。 “他的病，能治吗？” 孟晚棠正要开口，背后传来一股大力，她身体直接朝着病床扑过去…… 第447章 她能治，就是不给治 “小心！” 陆青野伸手搂住她的腰，顺势把人往旁边带，让她躲过撞到病床的悲剧。 站稳后，陆青野急忙关心怀里的人：“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脚，好像崴了。” 孟晚棠可怜巴巴地说。 陆青野立刻弯腰，掀起她裤腿，看到脚踝已经肿了，脸色瞬间难看。他起身把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回头视线冰冷地怒视始作俑者。 “王艳丽，我……” 孟晚棠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说话：“陆青野，我想回家，你背我回家吧。” 她才不让陆青野跟王艳丽说话呢，一句话都不行。 陆青野拧着眉，一脸担忧：“先去看看大夫，让大夫瞅瞅能不能快一点好。” “我就是大夫，这个脚伤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孟晚棠不想在医院里，不想让王艳丽看到陆青野。 陆青野转过身，背对着孟晚棠蹲下，孟晚棠刚要趴到他的背上，王艳丽就冲上来大吼。 “不行，你不能走，谁知道你对我爸动了什么手脚。” 王艳丽心虚的不敢看陆青野，却偷偷瞪孟晚棠。 真是好笑得很。 “我看你也不是很担心你爸爸。”孟晚棠一点都不客气。 “谁说我不担心我爸爸了？”王艳丽大声喊，恨不得把孟晚棠从陆青野身上扯下去。 孟晚棠轻嗤：“你要是担心你爸爸，就不会在他沉睡的时候，大吼大叫。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浑身都疼，特别难受？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就迫不及待要把他喊醒，你还说你担心你爸？我看你是巴不得你爸爸去死呢。”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每一个字眼都带着穿透力，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全部都扎在王艳丽身上。 王艳丽惊恐地看向床，床上的老人拧着眉，没有醒过来。但那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上，只剩下干瘪的一层皮。 这才几天？ 完工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病情发展得太快，再加上王工连日劳累，身体早就垮掉了。 这才给了病毒可乘之机。 “我们走吧。” 孟晚棠低声和陆青野说，她不想吵醒王工，也不想跟王艳丽吵架。本来她想给王工把个脉，再暗中开个药方，让陆青野拿过来救人。 没想到王艳丽会直接追过来，让她没机会把脉。 强制去把个脉，王艳丽肯定会污蔑栽赃。明明刚才她都没走过去，就被泼了一身脏水。真要是碰到了王工，估计王工以后有点什么事，王艳丽都会来闹一闹。 人她能救，但有这样病人家属的病人，她一点救人的心思都没有。 “你还没给个说法呢！不许走！”王艳丽回过神，再次拦住孟晚棠他们。 孟晚棠眼神丝毫没有温度：“那我的脚你是不是先负责一下？我要是瘸了，走不了路，以后就住到你们家去。你嫁人了，我也跟着去，就死活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王艳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晚棠。 她这么不要脸就不担心陆青野会嫌弃吗？ 王艳丽扭头观察陆青野的神色，陆青野脸上平静无波，根本没丝毫反应。 这怎么可能？ 孟晚棠看穿她的心思，故意恶心她：“这就叫不要脸了吗？我这是跟你学的。你不就是看到你爸的身体不行，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打算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最后把我烦到不行，和陆青野离婚。你再哭着说，你爸爸的死，都是因为陆青野，你的后半生让陆青野负责。这样你就能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她……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王艳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别干这么恶心人的事情了。王艳丽，别想用你爸爸的命，来恶心所有人。你爸爸还罪不至死。”孟晚棠伸手抓着王艳丽的头发，叫人滚一边去，还冷笑着说，“他生了你这么一个丫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两人配合的亲密无间，从里面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不少人。 孟珣站在最前面，背后是其他人。 他们俩一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 “爸，王工的身体免疫力低下，体内的毒素排不出去。就算一直用药，效果也非常慢。死是死不了，就是多受点罪而已。”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孟晚棠也不说话，示意陆青野走。 孟珣没开口，徐同贵也没说话，反倒是老赵和王工关系好，也最合适。 他紧张地问了句：“小孟大夫，你刚才给王工把过脉了吗？” 这话问得真是妙。 “我刚进去，还没走到病床前。就被人一下推了过去，头差点撞到铁床上。幸好被陆青野拉住，但是脚崴了。”孟晚棠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心眼小得很，跟针尖似的，“这样的病人我接触过，一般看一眼，就能确定个差不多。所以才会这么说。这个病控制的话，不会死人，也能治愈。不然的话……” 她的话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病人就是备受折磨而已。” 还备受折磨，还而已。 王艳丽红着眼睛追上去，声音尖锐：“你能治我爸爸，为什么不给他治？” “凭什么呢？”孟晚棠轻嗤，“我是大夫，可我想给谁治病，就给谁治病。我也不想治个病就弄得一身骚。王艳丽，你瞅瞅你这个德行，谁敢沾你爸爸的边啊。” 话都摊开，放在大面上说。 让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这样才不会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对她指手画脚。 她冷冷地看着王艳丽，似乎在说：“我绝对不会给一个企图破坏我家庭的女人的父亲看病的，别来纠缠我，有多远，滚多远。” 王艳丽咬牙：“你以为只有你能救得了我爸爸吗？” “唔，不是吹牛，就目前的医疗水平而言，真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能救得了你爸爸。可是你爸爸能等到那些人过来吗？” 孟晚棠还善良地提醒她：“温馨提示，你如果想给你爸看病，就赶紧带他走吧。” “走就走，你以为我不想走吗？你和你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是你见死不救，你要负责！” 王艳丽发了疯似的大吼。 第448章 让她跪着求你去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喜欢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还怎么敢救呢？走吧。”孟晚棠不会干涉她爸爸的决定，但是可以管好自己。 这次陆青野背着她就走了。 他了解孟晚棠，孟晚棠说王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那就说明人是真的没事。 陆青野没直接带着她出去，还带她去找医生看看脚踝。骨科的医生只是开了点药，让她回去休息就行。 “你看到没，就弄了点万能的紫药水。” 孟晚棠还晃悠着脚，看上去是一点都不疼。 陆青野骑着车子带着她回去，把她抱进屋，又拿了一个口哨过来放在她旁边。 “这是干嘛的？” “口哨。”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不认识。”孟晚棠把口哨放在唇边，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笑意，“该不会我吹一声，就能过来吧？” “嗯。” 他怕她不好意思喊他，就给她找了一个口哨。这样他听见口哨声，就能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陆青野面容依旧冷峻，眉心微蹙，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孟晚棠却看着他泛红的耳朵笑得像朵娇艳的花。 她轻轻吹了下口哨。 陆青野过来了，她又吹了下口哨，陆青野微微蹙眉，想开口问她，她又吹了一声，声音都不算大，很小声那种。 陆青野人站在床边，她勾勾手。他以为她要去厕所，不好意思说，弯腰打算把她抱起来。 谁知道才弯腰，就被她抓住领口，随后白皙柔软的手臂就缠上他的脖子，她扬起修长的香颈带着惩罚似的咬住他的唇，听到他猝不及防地嘶了一声，才松开他。 “一天到晚沾花惹草。那些女人是不知道你有老婆吗？还是说，她们觉得我名声不好，能取代我吗？” 孟晚棠越想越生气。 怎么就没有男人发现她的好，好让陆青野吃吃醋呢。 她生气地躺下，不肯看陆青野。 陆青野摸摸被咬破的唇，眼底带着宠溺的笑，转身往大盆里放上洗澡水，进屋把孟晚棠抱过去。 “我给你洗澡。”他的声音低沉，手指灵活。 孟晚棠抬脚踹他，被他抓住那只完好无损的脚踝。 “别闹，一会儿伤着了。” “嗤，怎么可能伤到？” 孟晚棠很不屑，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得太早了。 陆青野也不知道开了哪个窍，在某些事上突飞猛进。 就是太糙了。 每一下都能精准命中孟晚棠的喜好。 后面，院子里的人回来，看到他们家屋里的灯关了，就站在院子里说：“估计是早早睡了。” “哎，也是。王工那个闺女真是不懂事。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还不是小孟大夫当时没来。” “嘘，小点声。”有人提醒道，“小孟大夫可不是简单的小姑娘，你看看人家多聪慧，小小年纪，比很多老大夫的医术都高明。小姑娘长得也周正，是个正派人。你再看看小王，她干的那些事，都是什么事啊！也就是小孟大夫心胸宽广，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还到处给小王留脸，小王不仅不领情，也不臊得慌。” 屋里。 孟晚棠根本就没睡，听到院子里的男人们聊八卦，发现他们比女同志还能聊。 “轻点，轻点。” 那些人就在院子里站着，夜里这么安静，这么点水声万一被外人听见了怎么办？ “别动，别动了。” 她浑身紧绷，注意力全在外面，就害怕被人听见。 陆青野双目赤红，呼吸不断加重，额头上的青筋显露，一下比一下重。听着她嘴角溢出的声音，眼神逐渐变得疯狂。 “会被听见的。” 他把头埋进她的香颈，吮着她锁骨，慢慢地向下。 外面的人还在聊天，似乎没有要进去休息的意思。 他们讲话的声音不大，刻意压低声音，就是担心吵着别人。 可这会儿还是夏天。 窗户开着。 一点动静都能听到。 孟晚棠翻过身，趴在柔软的棉絮里，把脸埋在枕头上，还用手捂住嘴。双重保险，依旧不保险。 时不时就会溢出点声音。 终于。 那些人进屋了。 孟晚棠眼尾湿红，声音娇得滴出水：“关窗。” 陆青野不愧是做保密工作的，关窗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抱着她往后走。 后面孩子住的房间，相当做了多层隔音。 陆青野抱着她进去后，也没把她放下，把门关上后，就抱着她直接就来，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 要死了。 孟晚棠脑子里白光一闪，只有这一个念头。 …… 他抱着她去洗澡的时候，孟晚棠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差点没求饶。 一个灵魂配音出现得恰到好处。 “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孟晚棠简直想死。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耳边低沉暗哑的轻笑格外撩人，孟晚棠可怜兮兮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挽留你的意思。你快点出去吧！” “哦，是吗？” 男人偏偏问得一本正经。 他也不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 孟晚棠闭上眼，委婉地提醒他：“都几点了，洗完赶紧睡觉。我怀疑，他们明天还要来找我。” 果然这么一说男人就心疼了。 “不喜欢就不去，没人能为难你。”陆青野就是她的底气。 孟晚棠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我不管岂不是太绝情了？” “那就转院，去首都。她不是一直想着转院吗？” 陆青野脾气一直都不好。 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可不是一个受气包。之前王艳丽不过分，他也不常回来，见不到面。 要不是孟晚棠来了，他也很少到后院去。 那边有孟珣在，他负责外面的安全，排查可疑人员，防止这边的消息泄露。有的时候，都是住在单位的。 那天也是恰好有事回来，不然肯定就跟孟晚棠错过了。 也幸亏那天回来了。 孟晚棠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知道王工很重要。 她翻了个身说：“等着王艳丽自己妥协吧。我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去看看王工。不把个脉，没办法写药方。” “媳妇，你这事你不用管。”黑夜里，陆青野的眼神带着幽深的光，他凑过去亲亲她，鼻尖蹭着她的，“你就算是给王工看病，也是她王艳丽跪着求你去的。” 第449章 脊背弯了 孟晚棠瞬间瞪大眼睛：“这不像你。” “为了你。” 真甜。 孟晚棠喜欢他这昏庸的模样。 她没想到，陆青野这个人还真是手段多，心机深沉。他说让王艳丽来跪着求她给王工看病，那真是一点都不耽误王工的病情。 第二天，王艳丽她妈就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尺子，带着王艳丽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就让王艳丽给孟晚棠跪下。 真是个狠人。 孟晚棠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旁边还有一个陆青野大清早找来的拐杖。 王艳丽的母亲是一个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同志，面容姣好，气质出众。身上的衣服很朴素，却干净笔挺。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利落。 “小孟大夫，我这闺女不懂事，今天我让她来给你赔不是了。”人家讲话也不咄咄逼人，语气温和，态度诚恳。 她低头跟王艳丽讲话的时候，也是这个语调，王艳丽却害怕地打哆嗦。 “来之前，我怎么说的？”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王艳丽虽然不甘心，可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孟晚棠道歉。 “孟晚棠同志，是我鬼迷心窍，做了一些不好的行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王艳丽不害怕她爸爸，她爸爸在家的时候，她妈妈也很好说话。她很少看到她妈妈发脾气，通常都是她妈妈一个眼神，就不敢闹。 她现在虽然不甘心，可还是什么都不敢做。 “不用给我道歉。我不会原谅那些企图破坏我家庭的女人。”孟晚棠不是软柿子。 王艳丽脸色不好，瞬间就瞪着孟晚棠。 孟晚棠轻笑：“怎么？有意见？我凭什么要原谅你呢？你背后诋毁我，恨不得让我去死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王艳丽的母亲楚莲薇扭头平静地看着王艳丽，那语调听上去没有半点波澜，却把人王艳丽吓得差点没给她跪下。 “你看上了有妇之夫？”这肯定的语气，让人脊背发凉。 就算是孟晚棠都感觉到了杀气。 楚莲薇出身很好，就是因为出身好，她受尽了委屈。还连累王工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否则，凭借王工的本事，他的日子过得本来可以很好。 她不是说自卑，只是会内疚。 这么多年，楚莲薇最在意的就是名声，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王艳丽颤抖着声音说：“妈，是她的名声不好。她烧房子，还不管孩子，要死要活，逼着陆青野退伍，她……” “啪，啪！” 连着两个巴掌声，响彻整个小院。 王艳丽捂着脸，眼睛通红，她愤怒不甘地吼道：“我又没说错。她这样的女人就该被离婚。她根本就配不上……” “她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说的算的。人家夫妻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儿可怜别的男人？他是暗示你了，还是给你希望了？你这么犯贱，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楚莲薇长这么大就没用过那么脏的字眼。 她真的气坏了。 王艳丽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没有。 陆青野连看都不看她，甚至还躲着她走。就算遇见，也不说话，有事讲话都是十分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 是她鬼迷了心窍。 不，她就是喜欢陆青野。 陆青野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特别有责任感。哪怕他的爱人那么折腾，人人都在背后笑话他，同情他，他还是不愿意离婚。 她想，他爱人既然不珍惜，她珍惜啊。 她不介意去当后妈。 可她没想过她妈妈的想法，没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更没想过人家陆青野为啥不离婚。 夫妻之间，只有真正过不下去了，才会离婚。 但凡能过得下去，都会凑合着过。 这个道理，王艳丽根本就不懂。 “我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楚莲薇气得胸口疼，她那挺直的脊背，在一瞬间就弯了下去。 是真正意义上的弯。 她给孟晚棠鞠躬赔礼：“是我教导不严，才养出这样一个女儿，给你添麻烦了。对不对，我……” “你千万别这样。” 孟晚棠可没让楚莲薇给她鞠躬，她看到楚莲薇的动作就上前把人扶起来。 “都是我管教不严，全是我的错。” “同样的孩子，为什么有的长歪了，有的却能成才呢？这和你没关系，都是她本身就不好，从根子上就烂掉了。”孟晚棠毫不掩饰自己对王艳丽的不满。 楚莲薇沉默。 “其实她道德观不怎么样，但是眼光还不错。我爱人的确很优秀，自然会招来一些脑子不太好，又自以为是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犯不着生气。你们家这个，主要是太烦人了。你要是能把人带走就更好了。” 王艳丽没想到孟晚棠这么臭不要脸。 偏偏她还一句都反驳不了。 因为孟晚棠说的都是事实。 楚莲薇心里松了口气，郑重其事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今天就带她回去。” 她说完，冲着外面喊：“艳华，你们几个进来，把你妹妹带走，送到你奶奶那儿去。你爸爸的工作完成之前，不允许她离开。” 王艳丽真的害怕了，眼睛里写满惊恐。 “妈，妈，我不去奶奶那里。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去我奶奶那儿可不可以？” 楚莲薇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上次你保证过的。” 那不是随口说说的吗？ 王艳丽不敢说，只能被她两个姐姐带走，被她哥亲自押着去山里住。 山里难进，也难出来。 地方非常偏远，也没有电话。 一两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才会有人送一封信进来。 村里的人大多是自给自足。 王老太太是个非常刻薄，还非常节俭，相当严厉的老太太。她是一家之主，还很封建，不允许女孩儿晚上随意出门。 王艳丽要是在村里，跟别的男的说了话，她就把人关起来不给饭吃。 饿不死，但也跑不出去。 王艳丽小时候去过一次，刚闹起来就被老太太无情地镇压了。 孟晚棠心里很好奇，但是也不敢问。 这老太太到底是何方神圣，为啥她从王艳丽眼底看到了惊恐。王艳丽还想哀求，哪儿知道她的哥哥姐姐直接堵住她的嘴，强行把她带出去了。 第450章 我什么都不做，就看看 孟晚棠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在转身的时候，怎么看楚莲薇都觉得这位阿姨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主动询问。 “王工的病情您要了解一下吗？” 孟晚棠也知道这位过来是做什么的，她对人不对家庭。别的不说，王工是个人才，楚莲薇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更不要说，人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得舍得教训。 不是做做样子，真的教训了一顿。 她自然也得给人家台阶下。 楚莲薇松了口气，她礼貌地询问：“孟大夫，您真的能治老王的病吗？” “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治愈，具体的情况，还要看他的身体素质。”孟晚棠讲话不故弄玄虚，直接给了肯定的答复。 能治好，就是需要时间。 “能治好就行，多长时间都没关系，我们配合。”楚莲薇发灰的嘴唇轻轻颤抖，忍了忍还是没让孟晚棠现在就去给王工看病的话。 孟晚棠这会儿也不困。 她想了想说：“趁着时间还早，咱们去医院看看。我给开个方子，你们先给王工吃着，他现在主要是提高一下身体的免疫力。” 楚莲薇不太懂，但听得认真。 到了医院，孟晚棠确定了病情，才写下药方。 楚莲薇拿着药方给医院的大夫看，大夫看过之后，赞叹道：“这个大夫开的方子很妙，恰到好处。就按照他这个来。我们医院的老中医回来，也不见得有她这个药方好。” “那我就去抓药了。” 楚莲薇得知药方很好，就知道人家孟晚棠是有真本事的。 另一头，孟晚棠还不知道自己被质疑了。 她回到家，发现陆青野竟然带了饭菜回来。 “这是什么？”她打开饭盒一看，里面竟然是红烧肉，“你还买了红烧肉？” 陆青野抬眸，指着另外一个让她看：“红烧狮子头，你喜欢吃的。” “还真是。”孟晚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跟我说，王工他爱人是你请来的。” “什么？”陆青野好似真的不知道似的。 孟晚棠早就看透他了。 “你别装了，我就知道是你把人叫来的。”孟晚棠冷哼，“瞧你那心虚的样子。” 陆青野笑着走过来，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锁骨，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孟晚棠下意识抱住他的头。 “喂。” 她警告他不要乱来。 低沉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我什么都不做。” “你把人叫来做什么？害怕我不给王工看病？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留情面的人？” 陆青野搂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我知道你肯定趁着我不注意，去给王工治病。他女儿那么过分，他也没管好。凭什么让你去给他看病？既然他管不了，那就让能管的人来好了。” 他甚至还心情颇好地问：“她给你跪下了吗？” “没有。” “……” 陆青野拧眉：“看来这个楚莲薇也没有那么不喜欢她这个小女儿。” “不过她挨了两巴掌，还被送到王工老家去了。”温秀珠好奇极了，就问陆青野，“王工他们家是哪儿的？我怎么看到王艳丽的脸都变了呢？” 这事儿陆青野还真知道。 他们从事保密工作的人，带过人来执行任务，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 “他们家在山里，他妈守了半辈子活寡。一个人带着七个孩子生活。王工是老大，他小的时候，他爸还在，家里的日子也过得去。他也爱读书，跟着村子里唯一认字的人学。他爸是个有本事的，知道儿子爱读书，就送他去读书。他也有出息，还考上了大学。真的就从村子里出来了，最后还娶了个城里的媳妇。” 别看陆青野讲得轻飘飘的，孟晚棠很清楚，王工的本事有多大。 那个年代，那种小山村里，几十年都走不出来一个大学生。 “他爸死的那一年，他才读初中。家里没钱了，他想不读书，他妈死活不让，跟他说，这是他爸爸的遗愿。就这样他读出来了。也开始回报家里。他爱人你也看到了，出身不错，要不是后面遇见事，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 “看出来了。” 哪怕衣着朴素，气质却很好，依旧是一身傲骨。 “她娘家出事的时候，王工就把她和孩子送到了乡下老家去。那个老太太很古板，不允许家里的孙女和别的男人说话。一旦说话，就会被关起来。王艳丽被关过几次。听说，还有些别的手段。反正王艳丽都经历过。” 孟晚棠恍然大悟：“难怪她吓成那个鬼样子。忽然有点同情王艳丽了呢。” 忽然，孟晚棠觉得有点不太对。 她抓住他的手：“你在干嘛？” “媳妇，明天晚上我不回来。”陆青野卖可怜。 孟晚棠才不吃这一套，她轻嗤：“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今天晚上回来。白天是想也不要想，我是不会再纵着你乱来了。” “我哪儿有乱来？” 陆青野抱着她亲，手上的小动作可是一点都没停。孟晚棠被他亲得晕乎乎的，被他连哄带骗就哄到里面去。 这人在她面前越来越脸皮厚了。 那红烧肉孟晚棠是没吃上。 红烧狮子头也没吃上。 她怨念万分地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泄愤，才趴在柔软的被子里补觉。 下午。 陆青野去上班，刚到单位就碰到了冯东阳。 “咦，头，你鼻子这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是被人咬了呢？”冯东阳凑过去，还想看个真切，陆青野伸手把人扒拉开，就走了。 “看什么看，干你的活去。昨天抓到的那人，嘴巴里掏出东西来了？” 冯东阳二话不说，就去看过。 陆青野没去办公室，他走到走廊上，那边有个镜子。 中午搞的时候，太激动，他也没太在意。 现在看到镜子上的痕迹，某个地方又蠢蠢欲动。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系上，不抬头的话，勉强能掩饰得住。 抓的人有点多。 陆青野抓紧时间忙完，匆匆回家。 他发现屋里静悄悄的。 难道孟晚棠还没醒？ 陆青野轻手轻脚地进屋，发现孟晚棠还真的没睡醒。可能睡得有点热，被子没全盖住，露出雪白一片肌肤。 背上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第451章 他今天好猛 陆青野站在屋里，仿佛误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听不见外面的说话声，心里无限欣喜，只想搂着他的女人好好享受这一刻。 陆青野回来之前，特意洗过澡。 他身上带着血腥味，不只是他不能看才洗的，还是因为不想把血腥味带出来。 陆青野脱下外面的衬衫，穿着背心上了床。 孟晚棠都没醒。 陆青野躺在她身后，刚抬起手臂，她就自动滚到他怀里，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她睡得太香甜了。 根本没有半点感觉。 陆青野只是抱着她睡觉，什么都没做。 他单纯地想陪着她躺一会儿，谁知道他竟然也睡着了。 屋子里彻底黑下来，院子里的说话声也在渐渐地减少，随后归于平静。 孟晚棠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背后的人睡得很熟。 孟晚棠刚睁开眼，懒洋洋的，也完全不想动。 她看不清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觉得肚子微微有点饿。 吃不吃似乎都可以。 孟晚棠睡不着，也不想把陆青野吵醒。 这男人把自己当成是机器，不，机器都没有他这么能干。机器还知道休息呢，他白天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要卖力耕种。 不然也不会回来就睡得天昏地暗。 孟晚棠很心疼他。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孟晚棠又睡着了。 再醒来，她是被吵醒的。 半梦半醒间，孟晚棠尝到了快乐，眼尾湿红，眸中波光潋滟勾人的紧。 “你在干嘛？” 她倒吸一口气，下意识配合他的动作。 低沉磁性的嗓音轻笑，骨节分明的大手掐着她的腰，游刃有余。 孟晚棠挣扎一下：“现在几点了？你这是睡醒了吗？” “三点。” 他说。 孟晚棠心里算算时间，她从下午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中间醒的那段时间，估计都不到一个小时。 “我睡了十几个小时啊！” 孟晚棠惊呼。 陆青野语气无奈：“你才知道？” “我之前醒了，看你在睡觉，也不想起来。谁知道躺了一会儿还会睡着。”孟晚棠说着还打了个小哈欠。 陆青野趁机而入，缠着她亲。 男人今天有点失控，孟晚棠有些招架不住。她不知道陆青野这是怎么了，今天格外粗鲁，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急切得不行。 “你怎么了？” 她趁着喘气的时候问他。 “没事。” 男人嘴巴很严，根本问不出来什么。 孟晚棠也没心思多想，她全部心神都用来抓住男人的手臂，努力不让自己被撞飞出去。 她根本不知道，陆青野晚上醒来几次，叫她她都没反应的时候，人都吓坏了。 要不是她的呼吸均匀，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也不会那么慌。 陆青野别的办法就是叫不醒，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叫她起床。 这次果然有用。 “现在才三点多，你不睡觉吗？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孟晚棠快哭了，他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睡够了。” 他昨天回来就睡觉，睡到三点才起来。 难得睡得这么踏实。 “再睡一会儿吧，眯一个小时也行。”孟晚棠试着劝说他，不要太过劳累，“这样不利于养生，差不多就行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人？”陆青野忽然来了一句。 孟晚棠疑惑地问：“什么记错了人？” 陆青野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孟晚棠瞬间炸毛。她气得抬脚就去踹他，死活不做了。 “生气了？” 陆青野抓住她的脚踝，顺势搭在肩膀上，强势压下来。孟晚棠根本动弹不得，那深度差点没要了她的命。 “你起来！” 她要哭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陆青野竟然还丧心病狂地压下来，亲她的眼角：“别哭了，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开玩笑？”孟晚棠气笑了，“我看你就是故意套路我。这个动作你想了很久了吧？” 孟晚棠一下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怎么会？你别胡思乱想。你还没跟我说，这样舒服吗？” “舒服你大爷。” 孟晚棠忍不住骂脏话。 那不是舒服，那是上天了。 她尖叫着骂他：“不早了，你去上班吧。” “还早。” 男人慢悠悠。 孟晚棠想哭。 现在才三点，距离某人上班还有好几个小时。 的确还早。 可是这几个小时她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会死。 孟晚棠想不通，平日里中规中矩的男人，怎么忽然之间就开窍了呢？ 一次就让她想死。 “我后悔了，不该让大姐住在咱们家的。”陆青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孟晚棠翻着白眼问：“这有什么后悔的？” “更后悔那么早就跟你有了孩子。当初我就应该把你带去随军。”陆青野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别的情绪。 孟晚棠却感觉很恐怖，特别吓人。 陆青野那双眸子格外幽深。 他知道以前的“孟晚棠”是不喜欢去随军的，如果他强行带她去随军，说不定“孟晚棠”肯定就早早离开了。 他的晚晚也会早点出现。 平日里看上去就凶猛的男人，之前都很保守，就这孟晚棠都顶不住。她还以为那就是他的真实水平，直到此刻，孟晚棠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男人简直不是人。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他能干。 孟晚棠哭唧唧地哀求，什么好话都说够了，还是不管用。 最后她大脑空白，嘴里全是胡言乱语。 “我不行了。” “爸爸，呜呜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孟晚棠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睁开眼对上一双阴沉的眸子，萧瑟地往后退。陆青野冷笑一声，伸手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翻过去，狠狠地揍了她几巴掌。 “啊……” 孟晚棠人都被揍傻了。 “你干嘛？” “让你再乱叫。”陆青野声音狠厉。 孟晚棠转过身，狐疑地问：“你真的不喜欢吗？可你刚才明明一下子就……”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陆青野冷酷无情地打断她的话，欺身上前。 握草！ 第452章 他还是人吗 他还是人吗？ “陆青野，你是不是人啊！” 怎么就这么快。 孟晚棠嘴上一边说，翻身就要跑。她顺利地从另一边下了床，拔腿就要跑，只听见扑通一声。 她极其标准地跪在地上。 陆青野绕过来，站在她面前。她欲哭无泪地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某人耀武扬威的物件，惊惧得别开眼，伸手抓起床上的毛毯，围在他腰上。 “天亮了，你这样不太好。万一有人过来找你……” “不会有人的。” 陆青野把她拉起来，正要说话，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陆青野！” 孟晚棠欣喜若狂。 某人脸色十分难看，声音低沉带着冷意：“等着。” “嗯？” 孟晚棠回头就看到陆青野十分迅速地穿上衣服，她委婉的提醒：“你这样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呵，等我回来。” 陆青野穿好衣服，坐过来，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才离开。 这人！ 孟晚棠摸了下唇，嘴角止不住上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回来，陆青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黏人的很。 时间不早了。 孟晚棠躺半个小时才起来。 她没做饭，也不想动。 本来饿的要死，现在饿过劲了，反而一点胃口都没有。 “叩叩。” 有人敲门。 随后她听见有人站在院子里喊：“晚晚，你起来了吗？” “起来了，是大姐吗？你进来吧。”孟晚棠坐起身，顺手把毯子叠好。 她才放下，陆彩华就进来了。 陆彩华手里提着饭盒，她把饭盒打开，放在桌上：“青野说你不舒服，让我买了早饭给你送过来。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还是说你自己开药方，我去给你抓药。” 孟晚棠：“！！！” 这人真的什么都敢说。 她为什么不舒服，他心里没点数吗？ “不用吃药。”孟晚棠面不改色地说，“我就是昨天下午睡多了，头有点疼。身上没什么力气，不想动。” “睡多了是身上没劲。”陆彩华没多想。 她要是回头，准能看到孟晚棠的脸红了。 “我还寻思出了什么事。早上他特意过来让我给你送吃的，别的也没多说。我还以为你病得挺严重，特意让人帮忙请假了。”陆彩华把勺子拿过来递给孟晚棠，看着她还有胃口吃饭，就知道这人八成真没啥大事。 孟晚棠挺不好意思的，嗔怪道：“都怪陆青野。我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哪儿用得着你跑一趟。” “这有啥？” 陆彩华本来想让大妮过来，担心大妮办不好，才亲自过来的。 “大姐，你看我好好的，这儿不用你。你赶紧回去上班，少上一天班，少不少钱呢。”孟晚棠还站起身，打开柜，从里面拿出几包点心，“大姐，这个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吃。”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吃。”陆彩华说啥都不要。 孟晚棠叹气：“你要是不要，我就送给别人了。” “啊？” 陆彩华有点懵。 “这都是我给人家看病，人家送来的。我不要钱，人家觉得空手不好意思，就拿了东西过来。还有鸡蛋，挂面什么的。你下班过来，也拿点走。你要是拿，我们也吃不完。天气热，鸡蛋放不久，到时候都坏了，那就白瞎了。” 孟晚棠担心她不相信，把柜打开，里面都是吃的。 “当大夫真好，我都想让大妮也学着当大夫了。”陆彩华真心羡慕。 孟晚棠笑着说：“现在学也不晚。” 陆彩华没接这个话。 她已经麻烦孟晚棠很多了，不能再让大妮过来麻烦孟晚棠。 再好的关系，也会在这些事情里，慢慢地磨光。 “大姐，你快点去上班吧。” 孟晚棠都吃完了，陆彩华还没走，甚至忙前忙后，把家里给收拾了一遍。还好她早上没偷懒，陆青野走后，坚持把屋子收拾一下。 不然这让陆彩华看见，都不够她丢脸的。 “那我就先走了。”陆彩华还不放心地问，“你一个人真没事？” “没事。” 孟晚棠脸皮再厚，也撑不住这样的追问。 “那我中午再来给你送饭。” “真不用。大姐，我中午想吃点家里做的面条。你买回来的不是那个味了。而且我是真没事。” 孟晚棠坚持把人送到门口，陆彩华才相信她是真没事了。 哎！ 这人家的好意，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小孟大夫。” 背后有人喊。 孟晚棠转过身，就看到楚莲薇拎着一筐子鸡蛋过来，上面还有两包绿豆糕。 “小孟大夫，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家老王，要不是你，我们家老王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楚莲薇是认真咨询过医生的，医生说老王的身体情况很差。病毒来势汹汹，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浑身溃烂。 就算他们转院，也不一定能治得好。 她拿去的那个药方是真的管用，不说立竿见影，效果也十分明显。 楚莲薇是专门来感谢孟晚棠的。 “不用谢。王工对一心为国家。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我自然是责无旁贷。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孟晚棠说什么都不能要。 “那怎么行呢？我都拿来了。” “那也不能要。”孟晚棠懒得推让，直接说，“你现在给我，我也要拎到医院去。这样太麻烦了。” 楚莲薇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只听孟晚棠威胁道：“你今天把东西留下，后面的治疗我就不管了。” “……” 楚莲薇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回到医院，她把这事跟王工说：“小孟大夫真的是个不一样的女同志。她深怀大义，心胸宽广。咱们家艳丽，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这些年，是我把她宠坏了，才让她眼高于顶，如此目中无人。” “别的孩子怎么没这样？是她的错，和你没关系。”王工安慰妻子。 楚莲薇不吃这一套，她警告王工：“你不要想着把人接回来，她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一辈子在山里算了。反正饿不死。山里可是你们家的地盘，她也不会被人欺负。” 王工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闺女，爹没用，帮不上你了！ 第453章 全是金子 陆青野真的挺忙的。 他不只是中午没回来，晚上都没回来吃饭。 孟晚棠也没什么事，就做膏药。希望走之前，能多做一些膏药出来。楚莲薇听说孟晚棠要做膏药，特意去找她表哥帮忙。 楚莲薇的表哥叫赵旭刚，赵旭刚现在可是在革委会呢。 本事大得很。 当初要不是有他帮忙，王工到了这边，可能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也就是有了他，才让楚莲薇的处境没那么难堪。 赵旭刚还特意提醒她：“咱俩有亲戚的事儿，别让人知道。你不知道想把我拉下去的人有多少吗？真要是让他们得逞了，我下台了还好说，你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安稳了。你的几个孩子还小，你自己多考虑考虑。” 正因为如此，楚莲薇才处处小心谨慎，低头做人。 “你怎么来了？”赵旭刚看到楚莲薇，脸色可不怎么好。 他忙把人扯到一边去，低声说：“你有啥事儿你就直接说，说完赶紧走。” 赵旭刚这人就是处处谨慎。 从来不敢随便欺负人。 楚莲薇小声说：“我爱人他出事了，需要一些中药材。” “要多少？都是什么？” 赵旭刚虽然一脸不耐烦，语气也不怎么好，可是言谈举止间，一点都没有嫌弃楚莲薇，也没说什么废话。 楚莲薇忙把写好的纸条递过去。 赵旭刚一看就皱眉：“你要这么多东西？” “嗯，做膏药。” “行，你回去等信儿吧。” 赵旭刚说完就走。 当天晚上，楚莲薇就被人喊出去，她看到那一小三轮车的药材，忙跟人家道谢。又拜托人家，把这些药材都送到孟晚棠家里。 孟晚棠看到这么多药材，立马把钱给了。 “你别跟我这么客气。”楚莲薇直接把钱推过去，死活都不肯收下，“我知道，你给别人做膏药，都是不要钱的。直说，要多少膏药，你就做出多少膏药。剩下的药材，你都会自己处理。这些药材，也就按照这些这么做。” 孟晚棠：“？？？” 她是冤大头吗？ 这么多膏药，她不得累死？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需要膏药的人很多。孟晚棠还是把钱给了楚莲薇：“嫂子，你先别急着拒绝。你们家的这些，我单独给列出来了。给你们家做完膏药，还有的剩。剩下这份算我的。但后面这些，我是帮大伙买的。这个钱不能让你出。” “我是想感谢你，你这样给我钱，我……” “嫂子，你要真想让我给王工继续治病，那就不要再来这一套了。不过，药材的事儿，还是谢谢你。帮了大忙了。” 楚莲薇没办法，只能按照孟晚棠的方式做。 失踪好几天的陆青野终于回家了。 看到一屋子处理到一半的药材，震惊地问：“你买了这么多药材回来？” “不是我买的。”提到这件事，孟晚棠就头大，“还不是楚莲薇。” “楚莲薇？” “恩，王工的爱人。她觉得我帮忙治病了，没收钱，不好意思。欠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情，就想还上。她听说我需要药材，就找人把我需要的药材都买了回来。每一份都这么多。” 真是绝了。 “我来帮你。” 陆青野知道她做的膏药可是好东西。 今天他回村里办事的时候，村里的二大爷还问他，能不能找他媳妇再买点膏药。 “这么多膏药，做出来我能不能拿回村里点？”陆青野试探地问。 “能。”孟晚棠语气淡淡，“你拿得少还行，要是拿得多，人家举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是孟晚棠矫情，而是防人之情不可无。 “知道。” “知道就行。咱们村里的那些人，就喜欢拿鸡毛当令箭。屁大点事儿，就要弄得全世界皆知。” 真是烦死个人。 孟晚棠这一次做的不只是药材，还做了不少面霜。 面霜值钱，材料不算贵，就是有点麻烦。不过，古法做的东西，那可都是非常费时间的。 比如徽墨等等。 她这比不上徽墨值钱，也比不上制作徽墨时间长，可也辛苦，也麻烦。 王工的身体恢复得还可以。 不是说立竿见影，至少工作没有什么问题了。 楚莲薇也跟着一起搬过来，两人住在厢房，平日里楚莲薇都会过来帮孟晚棠的忙。 两人一来二去，也熟悉起来。 “来了，来了！” 后院忽然传来惊喜的声音。 孟晚棠惊讶地回头，就听见楚莲薇欣喜地说：“今天老王走的时候就说，可能会有重大进展，没想到他这才过去几分钟，就有结果了。” “后院埋的是什么？”孟晚棠特别惊讶。 楚莲薇摇头：“我也不清楚。” 随后两天，孟晚棠就看到后院的箱子，一大箱子一大箱子地往外运输。王工跟疯了似的，拿着一堆纸在看。越看脸色越难看，明明要气疯了，可还是没有把这些都放下。 他放不下，因为那些都是实验数据。 本该被焚烧的实验数据。 “那些都是什么？”楚莲薇震惊，“竟然还出动武装力量了。” 领头的人看到孟珣，直接向孟珣敬礼，身后跟着的战士，全都带着武器。那些箱子，全部都装到车里。 孟晚棠数着，一共挖出去三十多箱。 她看着那么多箱子，默默地想，这里面该不会全都是金子吧？ 一想到后院埋的全是金条，她这心里就堵得慌。 第一次一小箱金条，足够他们一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这好几大箱金条，更是可以让他们一家成为首富。 结果，又上交了！ 她这辈子就没有金子命吗？ 难道上面就没有一点补偿吗？ 老王激动地收拾行李，还喊着楚莲薇：“老楚，你赶紧收拾一下行李，车票已经买好了。你今天连夜坐车回去。咱们家里见。” 楚莲薇顾不得别的，转身就回去收拾东西。 他们的东西不多，衣服也没两件。 所有东西收拾完也就是连个包裹，其中一个还被王工拿走了。 整个院子几乎一瞬间就安静下来。 陆青野没去，孟珣跟着离开，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孟晚棠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陆青野匆匆从后面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孟晚棠听到他们说：“下面都没了，挖干净了。门关上之后，就先把洞口封上吧。这个院子，后续会有人来处理。” 孟晚棠：“……” 她这是什么都留不住了吗？ 陆青野把人送走，听到她的抱怨，就说：“好在隔壁的院子还是咱们的。等这个院子里的事情处理好，也会还给咱们。” 孟晚棠叹气：“算了，我去隔壁寻宝吧。” 第454章 陆青野，这个不能上交了吧？ 陆青野忍俊不禁。 “你想去就去，反正我这边还剩下点收尾的工作。等忙完我们就应该能回去了。” 孟晚棠的情绪，多少被这句话安慰到了一些。 “还行，至少不是一点安慰奖都没有。好歹你能往上走走。不然我得哭死。”孟晚棠都不想问那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陆青野嘴巴很严，根本就不说这些事。 他还要处理收尾的工作，而且抓到了几个间谍，还需要审问。 又是一连几天都没回家。 膏药做好了。 孟晚棠拿着那么多膏药也不知道给谁。她闲着无聊，帮大妮她们三姐妹做了几身衣服。算计着时间，我估摸着陈秀娟的药喝完了，她又去陈秀娟家复诊。 她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在争吵。 男人在骂孩子们在哭，陈秀娟绝望地坐在屋里被男人指指点点，其中一个老太太骂得更脏。 每一个字都把女人骂到了尘埃里。 陈秀娟一脸麻木。 半个月过去她好像更瘦了。 陈秀娟他们家门口还站着不少人，那些人对着陈秀娟指指点点。 孟晚棠从那些人说的话里才听明白怎么回事。 “真是没想到陈秀娟长得老实巴交的，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还得了一身脏病。” “可不是嘛，我要是她都没脸活着。” “老太太一听说这事儿那都心梗了。你没看老太太有多难受。” “老太太还怀疑这四个孩子不是陈秀娟生的呢，怀疑陈秀娟是在外面偷了男人，才有了这四个孩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外面人说话也挺难听。 孟晚棠正打算挤进去，就看到一个小姑娘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就朝着陈秀娟的男人打去。 董媛媛别看长得挺秀气，特别是脸上的痘全消了之后，也是一个清秀佳人。 可这会儿她一点儿都不斯文。 她拿着棍子往男人身上狠狠地砸，嘴里还骂着：“你们家人可真缺德！我表姐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自己不正经跟村里的小寡妇有一腿染上了脏病，还把脏病传给我表姐。我表姐没脸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神医给我表姐治病。我表姐不把大夫的地址给你，你就上来往我表姐身上泼脏水，像你这种男人就活该烂掉命根子。” 老太太一听，急忙扑上去打董媛媛。 “你胡说八道，你表姐就是一个烂货。都被外面的野男人玩儿烂了。她就是天生不正经。你少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要不是她，我儿子至于这样吗？” “你这个死老太婆更不是好东西。” 董媛媛不敢打老太太，害怕她一棍子下去，老太太直接倒在地上死了。她追着陈秀娟的男人往死里打。 这样垃圾男人就不配活着。 门口的人听得稀里糊涂，这到底是陈秀娟传染给她男人的脏病。还是陈秀娟的男人传染给她的脏病？ 大伙儿也不在意真相是什么，反正有热闹看就行。 “我告诉你，你少往我表姐身上泼脏水。不然小心我打死你儿子。” 董媛媛手里的棍子又狠狠地砸在陈秀娟男人身上，陈秀娟男人本来就是个窝囊废。以前，还装的人五人六的，至少不会在表面上欺负陈秀娟。这几年跟小寡妇勾搭上之后，看陈秀娟就不顺眼了。 每个月的工资也不往家里拿，全都拿去讨好小寡妇。 回到家之后就跟大爷一样，什么活儿都不干。 家里面没有米了，陈秀娟就跟她要钱，结果就遭到这男人的毒打。 “你打你敢打死他吗？你要是敢打死他的话，我现在就让你去坐牢。”老太太也不是一般人。 本来心如死灰的陈秀娟，听到这句话之后连忙扑上来，拉住董媛媛。 她把几个孩子往董媛媛面前一推。 “媛媛算表姐求你了，你带着几个孩子走。这几个孩子你就帮姐养大吧。”陈秀娟拿过董媛媛手里的棍子，充满恨意地冲着老太太说，“我表妹是不敢打死他，可是我敢大不了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他就算了。反正他已经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只会给我的孩子丢人。我陈秀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白家的事，是你们白家的人欺人太甚。是他对不起我，是他在外面搞女人是他得了脏……” “你少胡说八道。” 老太太尖叫着扑上来去打陈秀娟。 陈秀娟急忙躲开。 她知道老太太不让说，可是她着急洗刷冤屈，大声说：“我陈秀娟在今天发誓，如果我说了一句谎话就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死，走在桥上掉下去被河淹死。” 众人哗然。 “原来陈秀娟还真是个老实人。” “白家人可真不是个东西。” “瞅着那孩子虽然长得和陈秀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也能看出他们白家人的影子。他们家人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积口德，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一次对着白家母子俩指指点点。 陈晓娟才举起棍子，董媛媛已经快速扑上来抱住她，哭着说：“表姐不值得。咱们为了这种垃圾真的不值得。你听我的，咱们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只要离了婚，咱们以后的日子怎么着都能过下去。” 离婚，可能吗？ 白家人恨死她了，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陈秀军太了解白家人了，他们的心里就是特别阴暗。 董媛媛冷笑一声：“今天这个婚他们不想离也不行，我回去叫人。你爸妈不在这边不代表你没有人给你撑腰。” “如果他们不离婚的话，我就不给他们看病了。” 孟晚棠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陈秀娟的男人想找她看病。可是陈秀娟死活都不肯说出她的地址。 估计也是不想给她惹麻烦。 “你是谁？赶紧从我们家滚出去！”白老太太现在就跟一条疯狗似的，看着谁都想咬两口。 董媛媛看到孟晚棠惊呼，差一点儿喊出她的名字。 “哦，我谁也不是，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 第455章 相好的 “就你？你会看个毛。还大夫，生产队的老母猪都比你会看病。” 白老太太个头不高，佝偻着腰，颧骨很高，一脸刻薄相，嘴巴更是臭得要命。 她骂得多难听，孟晚棠也不生气。 “你们生产队的老母猪还挺厉害的，我就不行了。我只能给人看病。”孟晚棠走进院子里，拿起地上的小板凳，又把桌子扶起来，把脉枕放到桌上，才坐下来跟陈秀娟说，“做，我来给你复查了。看看要不要给你换一副药。” 陈秀娟人还是懵的。 任谁上一秒抱着必死的决心，要跟这些王八蛋同归于尽，结果孟大夫一来，坐在她面前还要继续给她看病可能都缓不过来。 她张了张嘴：“孟大夫，你走吧，我不治了。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怎么了？勤劳，节俭，把孩子照顾得这么好。就是以前的命运太坎坷，遇见了一些不是人的东西，把你折磨成这样。可现在你要迎来希望了，割掉身上的烂肉，你将迎来新的春天。黎明都来了，你还想拒绝它吗？” 孟晚棠说得太容易，就好像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 陈秀娟神情有些恍惚，感觉不太可能，又下意识地想要相信她说的话。 “你的身体还恢复得还可以，药方我给你换一副，你先吃着。这个吃的时间要稍微久一点。另外平时多少晒太阳，晒太阳对你有好处。你只是倒霉，遇见了这种男人。这个病治愈后，就不会复发。你自己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些事，你不愿意，你可以反抗。他要是拿夫妻关系来压你，你就去妇联告状。”孟晚棠云淡风轻地说着，“不过，你好像也没机会用到这个机会了。下一次，看男人的眼光好些。” 陈秀娟哭着说：“谢谢你，孟大夫。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上次不是孟大夫，她就死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孟大夫，她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好好活着，过得比人渣过得还好，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白铁强母子俩也不是傻子，听了半天，知道孟晚棠不是吹牛逼，是真的会治病，就迫切地想让孟晚棠给她儿子看看。 董媛媛拿着捆子上来，把他们俩拦住：“你俩想看病？算了吧！” “咋的，她是大夫，我们想看病还不行是咋的？”白老太太眼梢一吊，看着超凶。 孟晚棠拉住董媛媛：“哦，不行。” “凭啥？” 白老太太怒目而视。 孟晚棠微笑：“凭我不想给你儿子看。” “你……你见死不救，你这个女人没良心，坏得很。你就不怕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白老太太人不只是坏，还懂得拿舆论来说事。 脑子也挺好使。 可惜，是真的不是个东西。 求人看病不说真的求，但最起码的尊重得给吧？ “你想拿名声压我啊？那你可想错了。我就是不想治你儿子这样的烂人。他搞破鞋，还祸害自己媳妇，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我要举报他！还有他相好的那个小寡妇，我也要一起举报了。免得有更多的人被祸害。” 孟晚棠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 周围看热闹的人齐声叫好：“孟大夫，好样的！” “走，咱们一起跟孟大夫去。” 孟晚棠看着傻眼的白老太太就要往外面走，白铁强反应过来，冲上来拦住孟晚棠：“你不能举报她，她没有错。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不容易的。” 白铁强是真的担心他那个相好的。 这可把孟晚棠给恶心坏了。 她静静地看着白铁强，眼神冷得透骨：“她不容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害得你媳妇不想活，你怎么不说她不同意？这一年多来，你给你媳妇一分钱了吗？你把所有钱的都给了那个小寡妇，替别人养着老婆孩子，你想过你媳妇有多难了吗？人家小寡妇两腿一张就有人上赶着送钱，可真是不容易，这钱来得太辛苦了，啥也不用干，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你媳妇累死累活，还要被你骂，活该你被你染上脏病，就很容易了是吗？” 她都不想多看白铁强一眼，特意离得远远地绕过他往外走。 董媛媛见状，拉着她表姐跟上去，让孩子们在家看家。 “孟大夫，谢谢你！” 董媛媛跑到孟晚棠跟前跟她道谢。 她真的太感谢孟晚棠了。 孟晚棠提点她：“等会儿告了状，记得让你表姐顺势离婚。把手续直接就办了。孩子的归属问题，也要想好了。别以后扯出问题来，连累了孩子。” “我明白了，谢谢孟大夫。我这就去跟我表姐说。”董媛媛是个聪明的姑娘。 等到了地方，孟晚棠只开了个头，董媛媛就出面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过去。 她在旁边适时补充道：“防止这样的人再害其他人，我可以帮忙治疗一下。” 就这一句话，白铁强的相好的就被人带过来了。 白铁强的相好的，长得一般，但是人很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那些大老粗，哪儿受得了这个。 一个个恨不得把眼睛掉在她身上。 她的问题最严重，而且，感染的还不只是一个病。 革委会的人严肃地问：“同志，她的病能治吗？”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那个相好的也看向孟晚棠。 “有点棘手。” 孟晚棠一开口，背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看白铁强的相好就像是看什么脏东西。那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从她紧紧握着的拳头上看，也知道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名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做人要有骨气。 革委会的人沉声问孟晚棠：“能具体说说吗？” “她身上的病毒不只是一个。她这是和多人有过亲密的关系之后导致的。交叉感染，引起的多重病毒。” 一句话，这个女人就是个病源头子。 “同志，她能治吗？” “能是能，就是时间很久。我过几天就走了。”孟晚棠不可能在这边呆个一年半载的，“前期我会负责治疗，后期的话，你们还要找其他的大夫。我建议，这类病人最好住院。” 革委会的人点点头，陈秀娟拉住董媛媛，主动站出来，说：“同志，我想和白铁强离婚。” “离婚？” “还真离婚？” “咋能离婚呢？” “就是，女人离了婚，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那岂不是跟那个小寡妇一样，以后还要找别的男人回被窝里去了？” 第456章 出不了事 周围人的眼神都很不可思议。 他们觉得陈秀娟就是犯糊涂，其中一个婶子说：“秀娟，你可别犯浑？你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不好找下家的。你男人知道那个小娼妇不是啥好东西，肯定会回心转意的。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哪个男人不犯错。老爷们嘛，都是一个德行。你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就行了。你们俩都有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瞎闹腾，把日子过下去才要紧。” “你们俩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就因为这么点小事闹离婚，说出去人家笑话。” 陈秀娟的手指骨节攥得发白，她嘴笨，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觉得那些人说的话，让她感到绝望。 她不是看到了黎明了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 又要回到原点。 董媛媛气得眼睛发红，她把她表姐护在身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些人。 孟晚棠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女性其实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 比如，她们潜意识里觉得男人自己洗衣服就是很大的优点。大部分男人都是不洗衣服，也不抱孩子，根本不帮忙做饭的。 在家里帮忙做饭的男人只是少数。 “谁说女人离了婚，就一定要二婚？谁说女人没了男人就不能好好地过日子？陈秀娟同志有工作，她勤劳节俭，吃苦耐劳。过去这一年，她的男人跟死了一样，她还不是把日子过得很好？要不是被她男人拖累，她现在的日子还不知道过得多红火。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是说说而已，是女同志真的很能干，根本就不逊色男同志。她离婚是要去过好日子的，跟了这样胳膊肘往外拐，打老婆，还把所有钱都给别的女人过下去，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呢！” 孟晚棠看向革委会的同志：“您今天在这儿做个见证，就让他们俩把离婚证给办了。” 她回头问陈秀娟：“你问问他们要不要孩子？” “要个屁，谁知道那几个孩子是不是我们白家的种。”白老太太气得七窍冒烟，“哼，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娼妇离了婚，能找个啥样的男人。我告诉你，到时候别吃不上饭，跪着回来求我们。” 陈秀娟本身就是个刚强的女人，听到这话，她咬着牙说：“我陈秀娟，就是死了，也不会登你们白家的门。你们也别来找我。” 孟晚棠轻飘飘地说：“那就立个字据吧！” 现在离婚都是流行登报。 断绝父子关系，也是登报。 广而告之就完事儿了。 “立，谁怕谁！” 白老太太就是吓唬陈秀娟的，她以为陈秀娟不敢。 结果陈秀娟签了字，白老太太反而不敢了。 她瞅着白铁强，发现白铁强竟然还在看那个小寡妇，真是气得想给儿子踹一脚。她伸手掐白铁强的胳膊，白铁强回头看了白老太太一眼，啥也没说，拿起笔就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孟晚棠挑眉，差点没笑出声。 白老太太那表情真是逗死人了。 她估计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是个猪队友，心思竟然不在老婆孩子身上还在那个小寡妇身上，甚至想都不想就签了字。 她把签好的断绝书递给陈秀娟：“这个东西你好好收着。虽然没什么法律依据，可这个会让你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你也知道男人不行，将来他被那个女人踹了，不敢回来找你，也会来找你的孩子们。这就是你给孩子们的一条后路。” 陈秀娟拿着纸，眼睛都红了。 “孟大夫，除了谢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真的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那就好好活着，把孩子们养大成才，离那一家子远远的。” 孟晚棠之前把药方写下去了，交给医院的大夫们，还和他们详细讨论了一会儿才离开。 回去的时候，路过国营饭店。 孟晚棠去点了一碗炸酱面。 还点了一份铁板鸡架。 别的不说，鸡架的味道还真的挺不错的。骨头都酥了，能吃到肚子里。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小碗的炸酱面太多了。 吃不完浪费，可她真的吃不下去。 孟晚棠坐在桌前，一脸惆怅。 她就应该随身带着饭盒的。 “吃饱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孟晚棠抬头就看到熟悉的脸，她惊喜万分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跟同事过来吃饭的。”陆青野说着坐下来，很自然地把她面前的面条拿过来吃。 “我去给你再买一碗面。” 天气热吃面条舒服。 孟晚棠给陆青野买了一大碗面条，还点了一盘红烧鲤鱼。鲤鱼处理得好，没有土腥味，一条鱼二十多斤，相当大。 等陆青野把鱼都吃完，也就能吃饱了。 “你买这么大的一条鱼？”陆青野知道自己能吃，可这么大一条鱼自己吃，也太显眼了点。 孟晚棠坐下来，笑眯眯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吃不饱吗？一碗面条，你也就吃个八分饱。光吃粮食，肚子里都没有油水。这样就变得更能吃了。还是多吃菜，多吃油水大的菜。” 他指着炸酱面的酱问她：“难道这个不是肉酱吗？” “那点肉都不够你塞牙缝的。”孟晚棠嫌弃肉酱少。 陆青野吃了一口面，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媳妇，我想吃别的肉。晚上你……” 后面的话他的声音太低，要不是孟晚棠听力好，都听不清楚。 “闭嘴，吃你的饭。” 孟晚棠这半年多被陆青野养得白里透着红，再加上她刻意减肥。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身段绝好。眼神也妩媚撩人，瞪陆青野的时候，只那一眼就让他感觉骨头都是酥的。 他狠狠地喝了一口汤，伸手捏住她的小手，左手用筷子也是相当顺。 孟晚棠被这人道貌岸然的样子给整不会了。 好在冯东阳他们只有进来时喊了一声嫂子，就老老实实地坐到别的桌上去吃饭。不然他们要是发现陆青野的小动作，怕是会刷新对他的认知。 吃过饭，陆青野还要去忙，他要把孟晚棠送回去，被孟晚棠拒绝了。 “就这么几步路，能出什么事？” 第457章 这次不用上交了吧 “也是。” 陆青野嘴上这样说，还是把人送到家门口。 孟晚棠想了想，去了邱家那个小院。 她正要开门，察觉身后有人，转身看到邱枫站在不远处，微微蹙眉。并没有打招呼就要进去。 “等一下。” 邱枫跑过来，目光殷切地看着孟晚棠，眼底的邪光掩饰的倒是挺好。孟晚棠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目的不纯。 那眼神和霍东升那天晚上的眼神一模一样。 孟晚棠长了个心眼，没开门进去。 她记得他们家门房的窗户边上，有一个木头棍子。那个木头棍子，是用来挡着窗户的。也是用来防身的，就是担心有人会突然进去，没有趁手的家伙，所以陆青野就在那里放了一根棍子。 “什么事？” 孟晚棠很自然地往她家的门房那边走去，假装整理完东西，故意把手放在窗台上，实际上手已经抓住了棍子。 她接着角度，挡住邱枫的视线，顺势把人拦住，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邱枫笑得很爽朗：“我就是想回来看看。” “那你看。” 孟晚棠转身要走，邱枫再一次把她喊住：“这房子毕竟你们买了，我再进去不太好。要不，你开门我们一起进去，我看一圈就走？”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孟晚棠微笑：“你就站在门口看看就行，我们正在收拾里面的东西，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已经和你们在这儿住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也没有进去的看的必要。” 邱枫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明白我的心意了？” “什么意思？”孟晚棠觉得恶心，她眼神冷得透骨，警告邱枫，“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邱枫轻笑：“你果然知道。” 她知道个屁！ 真是晦气。 早知道刚才就不让陆青野走得那么快，她就应该直接回家。就算陆青野不走，这人不会出来，至少她在家里。 她这体质是真的不怎么样，怎么总是招来一些垃圾呢？ 难道是因为设定的关系？ 她不是已经脱离了剧情了吗？ “邱枫，你是不是觉得我看在邱姐的面子上，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她脸已经彻底冷下来了，“我听说，邱月要结婚了，她对象家里的人知道她主动求着我男人去搞她吗？” 邱枫眼神变得阴沉，不过瞬间就恢复自然：“邱月和你男人，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他还真敢说。 “你哪一点比得上我爱人？” 邱枫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拿出厚厚一叠钱，全都是大团结。 就那一叠估计有上万块。 “陆青野能比得上我吗？我比他会赚钱，我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过神仙般的日子。我还年轻，比他能干，你就不想感受下？”邱枫伸出手，把钱递过去，“只要你愿意跟我，这个钱都是你的。” 孟晚棠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眼睛微微眯起。 再看到秋风身上穿着的衣服，余光瞄到戴着红袖章的同志，大声喊道：“同志，我举报，有人投机倒把！” 邱枫眼神一厉，迅速回头，看到红袖章的人朝着这边看，震惊地看向孟晚棠。 孟晚棠恶狠狠地说：“赶紧滚！离我远一点！” 邱枫转身就跑。 他的钱本身就来路不明，被人发现这些东西都没了，估计还能丢掉半条命。最关键的是，他的工作会丢，后半辈子还要去当劳改犯。 红袖章的人看到邱枫奔跑的身影，都不用找孟晚棠就朝着他追过去。 “站住，别跑！” 孟晚棠气的碎碎念。 “不就是一万块钱，说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她还见过好多好多金条呢。 孟晚棠气得午觉没睡好，醒来拿着陆青野拿回来的军工铲，翻墙去了隔壁。她不是去寻宝，而是拿隔壁房子出气。 这房子的风水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邱惠珍看上去是个正派女人，可她的孩子可是偷人生的。女儿看上人家男人，儿子看上人家女人。 什么东西！ 跟这样的人做邻居，真是恶心透了。 还好做邻居的时间不算太长，她也不怎么和他们接触。 “破房子！” “怎么就烂了呢？” “我戳！使劲儿戳！” “破桌子，还摆着呢？藏了那么的金子，还用这么破的桌子。装什么穷！” “让你拿一万块钱来跟我炫耀！” 她坐在椅子上，气得一脚把破桌子踹开。 “咦？” 这块砖刚才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现在冒出来了？ 搞了半天，是那个桌子故意挡着那块砖，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问题。再加上桌子本来就沉，腿还坏了，没人轻易挪动，自然也发现不了这里的问题。 孟晚棠心跳有点快。 她震惊地想，这墙里头该不会藏着东西吧？ 她把砖轻轻地从墙里抽出来，就听到咔嚓一声。她迅速往后面躲开，就看到原本放桌子的地板上，漏出一个台阶。 她心跳扑通扑通的，想到他们家后院的东西，她没大着胆子下去。 重来一回，不代表下次还能有这样的好运。 万一这一次死在这儿，她就真的嘎了。 孟晚棠想了想，到外面拿了一个石头扔下去。 忽然，从下面飞出来几根箭。 箭头还泛着幽幽的蓝光。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是吧？还有毒？” 孟晚棠这下更不敢下去了。 她看到扎在桌子下面的箭，发现这个箭的做工不像是小鬼子能有的手艺，反而像是古代人做的。 还有这灵巧的机关，也是一样。 不知为何，孟晚棠有一种感觉，龚拓海之所以入赘到邱家来，可能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密室。 里面危险重重，怕是宝贝也不少。 发财了！ 这可是过去那些人留下来的东西，和小鬼子没关系。 在她的房子里发现的，这些东西都应该是她的了吧？ 东西还没到手，她就高兴地想要欢呼。 洞口她关不上。 也不敢从这儿离开，防止有人进来，发现这里的问题。 就这么等到半夜，陆青野才出现在门口，她看到陆青野高兴地招手：“快来，你看我发现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狠狠地抱在怀里。 第458章 你别告诉我你改变主意了 “怎么了？”孟晚棠察觉到他身上的汗水，疑惑地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青野后怕地抱住人，声音低沉沙哑：“下次出来，给我留一个字条。” 孟晚棠刹那就懂了。 “对不起，我以为我很快就回去，没想到发生了意外。下次不会了。”孟晚棠觉得很愧疚，可也是没办法，她软声解释，“我不敢开灯，开灯就露馅了。万一有人过来，看到这个就麻烦了。” “什么？” 陆青野发现她脸色发白，好像是被吓到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也很不好，轻轻拍拍她的背。 “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回来的。你一个人住这儿，的确不安全。”陆青野很内疚。 孟晚棠根本就没听明白他在做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里只有宝藏。兴奋地拉着陆青野就朝着里面走。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开奖。 开了那么多大奖，希望这个大奖能留下来。 不然，她真的会生气。 陆青野被动地跟着她往里走。 “就是这儿！” 孟晚棠兴奋地指着洞口，要给陆青野看。她这才发现，天黑了，看不清。于是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手电，照着洞口说。 “你快看！这是我的新发现。里面的东西，好像不是小鬼子留下的。”孟晚棠眼睛亮晶晶的，不同往日的慵懒睿智，像极了拥有新裙子的少女。 陆青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错愕地看向她。 “你这是又挖到宝藏了？” 孟晚棠得意地说：“那可不？你可要对我好，不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不然像我这样比寻宝鼠还厉害的人，可有不少人排着队想要呢。” “寻宝鼠是什么？” 陆青野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孟晚棠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代沟有多深。 中间可能隔着一个马六甲。 “就是特别会寻宝贝的神兽。”孟晚棠解释完就焦急地说，“哎呀，你别管寻宝鼠是什么了。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趁着月黑风高，看看这里面藏着什么吗？” “我下去看看。”陆青野人还没动，就被孟晚棠拉住。他回头问她，“怎么？” “你不能就这样下去，你看那儿？”孟晚棠指着扎在木头上的箭，“这个东西就从下面射出来的。里面有机会，很危险。你就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我知道。” “嗯？” 孟晚棠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他真的看起来太熟练，仿佛经历过似的。 “我现在都好奇，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感觉你像是盗墓的呢？”孟晚棠地盯着某人问。 陆青野抬眸，啼笑皆非地说：“我不是盗墓的。” 他特别有经验地往虾米昂扔了东西，还带着装备试探着下去。 孟晚棠也想跟着一起去，陆青野没让，她叮嘱陆青野：“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喊我。” “好。” 陆青野这样说着人快速下去了。 他顺着台阶往下走，走到一半，迅速退回来。地上全都是射出来的箭。这里面比他想象的还有危险。 陆青野小心谨慎，继续往下走。 下面的空间并不大，就是一个小的地下室。 不知道多久没人来下来了，地面上全是土。他发现下面摆放着一个箱子，箱子是枣红木做的，并没有腐烂。 他没有鲁莽，直接用手打开箱子，而是借助工具。 “你没事吧？” 孟晚棠在上面问。 陆青野点头：“没事，你可以下来？” “真的吗？” 话音未落，孟晚棠已经下了好几个台阶了。 她走到陆青野面前，惊讶地问：“这就是个地下室，面积也不大。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自己看。” 孟晚棠走过来，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欣喜若狂地说：“还真的是金子啊？” 她忽然心里很不踏实地问：“这可是在咱们家发现的东西，该不会也要上交吧？这就是金子，是这个房子前不知道几任房主留下的东西。” 陆青野真的没办法拒绝孟晚棠。 “不要告诉别人。” “我怎么会说呢？”孟晚棠跑过去，把金子拿出来，笑眯眯地说，“这些金子，我也不拿去享受。我打算盖一个诊所，条件好一点的。剩下的全部用来买药，这些药材就平价卖给老百姓。” 就在陆青野感动的时候，孟晚棠又说：“当然，还要留下三分之一，给三个孩子，每人一份。” “你看着安排。” 陆青野完全没意见。 孟晚棠拿不动那么多金子，又担心有人会过来，比如邱枫。 她急忙说：“把东西搬回家，别让人发现了。” “好。” 陆青野把箱子盖上，抱起来就往上走。 孟晚棠也觉得这个地下室里没别的东西了，也打算上去。她脚下不稳，不经意间撞到了墙上，手指不知道按了哪里，对面的墙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洞口。 洞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陆青野吓了一跳，转身就回来护着孟晚棠。孟晚棠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纸箱上。 “咦？这是什么？” 孟晚棠走过去，直接打开盒子，盒子里放着几张纸。她拿出来，打开一看。 好家伙！ 竟然也是金条。 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盒子。 她抱着盒子不松手：“这里面我只拿出去一块，用来做善事。” 孟晚棠不是在跟陆青野说话，也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她就是在说，她虽然得了意外之财，也有做善事。 之前的钱她一分没留，这个她要好好留着。 “走吧，我们上去。回家再说。” 陆青野担心再出什么意外，就让孟晚棠走在前面。 这一次没再触发什么机关。 到了上面，她把那块砖放回去，洞口又慢慢地消失了。她又和陆青野把桌子拉回去摆好。 两人抱着箱子往回走，一个大，一个小。 回到家，两人鬼鬼祟祟地把箱子装到柜里，然后把柜锁上才开灯。 孟晚棠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天啊。我都不敢想。”孟晚棠高兴完，又开始叹气，“我是真的担心你来一句，这些东西有用，要上交。你是不知道，上次上交的那一箱，我心里有多心疼。” “抱歉，是我不好。” 陆青野也有私心，可工作和国家更重要。 孟晚棠看着他，一脸警惕：“你这话我听着瘆得慌，你该不会是改变了主意吧？” 第459章 这是石头吗？这是传家宝 不等陆青野说话，孟晚棠的小嘴就叭叭的。 “我跟你说，你之前都已经答应我了。现在要是反悔，我可不同意。这些都是我凭本事找到的。一不是赃款，二又不是有主的东西。这是我自己房子里找出来的，这就是我的东西。” 孟晚棠在看到这些钱的瞬间，脑海中已经规划好了这些金子的用途。 容不得陆青野反悔。 陆青野看着她那护食的样子，好笑地说：“我什么时候要反悔了？” “我觉得刚刚你在试探我，只不过我的态度坚决，你才没有顺势跟我要这些东西。”孟晚棠还是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陆青野开始反省。 他媳妇这么喜欢金条，是因为家里的钱不够吗？ 看来他还需要再努力努力。 “我又不是傻子。”陆青野上前，把人抱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也是个自私的人。那些金条从咱们家后院挖出来，又被人搬走了，我心里也不是不难受。” “嗯？”孟晚棠瞬间瞪大眼睛，“真的吗？”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真的。” “姑且就信你一次。”孟晚棠拿着柜的钥匙，找出换洗衣服去洗澡。 陆青野后洗的澡，他洗了澡出来就看到孟晚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金条，笑得后槽牙都看见了。 她的小脚高兴地晃着，嘴里哼着歌，走近一听，歌词唱的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忍俊不禁地弯腰把人抱起来，孟晚棠惊呼一声，顺势缠住他的脖子，还抱怨道：“哎呀，吓死人了！” “就这么喜欢？” 陆青野把人往上面抱了抱，抱得稳稳的。孟晚棠习惯性地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把玩着金条，高兴地说：“拜托，这可是金子！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 孟晚棠得意地勾唇：“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没人能拒绝得了金子的魅力。” 陆青野力气大，抱得紧，相当有安全感。孟晚棠两条腿像小孩儿似的晃了晃，不解地问：“隔壁那房子邱家人都住了二十多年，就没发现这个密室吗？” “要是发现，还会有暗器出来？”陆青野反问。 逻辑满分。 “那你说这密室到底是谁建造的？”孟晚棠相当好奇，“一个密室，大面上放个箱子就算了，里面竟然还有个暗格。暗格里竟然也放着一小箱子金条。这人的心思怪缜密的。” 陆青野想着里面的风格，不猜出解建造者的身份：“你没发现，那个房子，和我们的房子，以及隔壁孙家的房子，其实都是一个风格吗？” “孙家我没去过。不过我看他们家的青砖大瓦房，从外面看，跟咱们家的是挺像。我还以为老房子都这样呢。” 孟晚棠对这些没啥了解，现在听陆青野一提，格外惊讶。 “房子是一个。那个地道，估计也是房子最开始的主人建造的。孙家后面没有后院，就那么大的地方。邱家的后院也不大。三家房子后面的那个墙拆了，是不是感觉就是一个大宅子？”陆青野把她放下，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 这样明白地画出来，看上去更加的直观。 孟晚棠惊呼：“这样一看，真像一个院子！” 她激动地站起来：“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孙家看看，说不定孙家也有密室之类的东西。” “孙家要是有，估计也都带走了。”陆青野打破她的幻想。 孟晚棠还不死心：“为什么孙家的都被找出来了？” “孙家穷，他们家的老太太把家里改造过，就是为了能让家里人全都住下。另外，那边就是个偏房，以前应该给下人住的屋子，所以里面没有密室之类的。” 在房子买下来后，陆青野特意过去检查过。 “啧。”孟晚棠蹲下来，抓了一把瓜子嗑，漫不经心地问，“也不知道邱家人知道咱们找到这么多金条，他们会不会气吐血。” “有可能。”陆青野抬手捏捏她的脸，“为了不让人家后半辈子不好过，咱们低调点。” “财不外露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陆青野起身出去。 孟晚棠伸着脖子问：“什么东西给我？” “好东西。” 陆青野这么说，孟晚棠更期待了。 谁知道陆青野进来的时候，怀里只抱着一块大石头。 孟晚棠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嘲讽：“你们大石头是好东西呀？” “这是特产。”陆青野解释，“徐梦欣她姐姐听说你治好了她的手，特意寄过来点南边的特产。” “特产是石头？”孟晚棠不是嫌弃，是因为陆青野又出去搬了一块石头回来。 而且这石头个头还不小。 别说从南边，就是从村里运输过来，也挺费劲的。 还不如寄一罐头瓶子沙子呢。 “不是，是蘑菇。”陆青野的语气有些沉重。 孟晚棠没注意到，她盯着石头，默默地抓紧金条：“那还不如整点蘑菇过来，到时候炖肉吃，味道可好了。” 陆青野不说话，那表情有点复杂。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蘑菇吗？我记得之前我一买的老乡家的红蘑，炖的小鸡你吃得不是挺欢实的吗？”孟晚棠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陆青野沉声解释：“他们那边的蘑菇，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哪些吃了没问题。” “这话听着好熟悉。” 孟晚棠嘀咕完，瞬间瞪大眼睛，她震惊地看着陆青野，眼底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不，不是吧？ 最喜欢吃蘑菇的地方，吃了蘑菇就会产生奇妙反应的地方…… 那不是…… 神奇的又美丽的云城吗？ “等下，这个石头是云城的特产？”孟晚棠指着那俩石头问。 陆青野颔首：“对，怎么了？” “还怎么了？”孟晚棠瞬间从床上跳下来，一个箭步冲到石头面前，像是抱着一座金山似的抱着石头说，“天啊！天呐！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我真的太喜欢淳朴的云城人民啦！” 陆青野好笑地问：“刚才你不是不喜欢这些石头吗？” “这是石头吗？”孟晚棠回头嗔怪地瞪了眼陆青野，“大哥，这可是传家宝！” 第460章 吃啥补啥 没有一个中国女人能拒绝翡翠的魅力。 没有人！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审美标准。 孟晚棠可是见过不是赌石的故事，她抱着石头，有些忐忑地问：“万一这里面开出来的不是翡翠可咋整？” “那就不开。” 陆青野的建议真的是朴实无华。 “是我多虑了。我现在想开，也找不到能开的工具。”孟晚棠这辈子的所有运气，都用在了重生这件事上。 重生让她从孤儿，变成有父母疼爱的孩子。 这俩翡翠原石感觉也开不出来啥好东西。 不开，它们就是翡翠原石，是宝贝。开了，就是废石头。 罢了！ 不开了。 反正她运气也不好。 “我可以找到。”陆青野微怔。 孟晚棠摇头：“找到也不开，我运气不好。” “……” 这回轮到陆青野无语了。 她运气不好谁运气好？ 她是不是对自己的运气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等带回去，将来给儿媳妇当聘礼。嘶……”孟晚棠迅速否决这个建议，“不行，就俩石头，不够分。我有三个儿子呢！” 说到孩子，孟晚棠有点想儿子们了。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样了。”孟晚棠起身，拿了一个山楂放嘴里，酸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想孩子了？”陆青野问。 孟晚棠反问：“你不想吗？” “想。” “我不信，我感觉你都习惯了。从孩子出生，你就没跟孩子在一起生活过多久。就算退伍回来，也是时常不在家。你和孩子们都没好好相处过，感情肯定不多。”孟晚棠一个大帽子扣过来，让陆青野很无语。 “我不想孩子，每个月给你寄钱？” 这话说完两人都有点心虚。 糟糕，钱是给之前那个孟晚棠寄的。 这个孟晚棠没收到过一分钱。 孟晚棠眼神飘忽，她很想说，花那个钱的人不是她，是原主。 两人很有默契地忽略这个话题。 “行吧，我知道你想孩子们了。”孟晚棠瞅着地上那两块石头，又有些发愁，“我总不能带着这个和金条上火车吧？别说石头，就是金条都不是我能承受的重量。” 陆青野说：“我们开车过去。” “你确定什么时候回去了？”孟晚棠一脸惊喜。 陆青野沉声道：“我的工作已经正式交接了。老吴要请我吃饭，我没去。正好他把这个给我，我就带着这个回来了。” “那还聚聚吗？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聚了。”孟晚棠口渴，起身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递给陆青野，“你能调到首都，这算是高升了。别给人家一种，你升职后，就瞧不起人家的感觉。” “不会。”陆青野把水喝光放在桌上，“我本来就打算请大伙过来吃顿饭，就是有点辛苦你。” “是有点辛苦，你到时候帮忙打下手就行了。”孟晚棠毫不客气地说。 …… 一眨眼，到了请客这天。 孟晚棠大清早起来，去屠宰场拿了不少凤爪和鸡架回来。鸡肉不好买，鸡架和鸡爪可是随便买。她又买了不少排骨，还有二十斤五花肉，以及三十斤大骨头。 不是她下狠买得多，是买得少了根本就不够吃。 那些男人一个比一个能吃，吃饭都是按照盆算，按照碗算那是瞧不起人家。 炖个菜，里面放的那点肉，根本就不够大伙吃。 他们肯定不敢下筷子。 孟晚棠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所以她这次都是以盆为单位做的。 一盆红烧肉。 两盆红烧排骨，再加上一盆酱骨头。 其他的大骨头熬制的汤，直接来了一盆海带骨头汤。用排骨做汤，她舍不得，还不如直接吃肉呢。 再炒一盆四季豆，韭菜，大葱炒肉，老虎菜，凉拌菠菜，鱼丸豆腐汤，以及红烧凤爪等。 家里有啥，她就做啥，能买到啥，她就买啥。 反正桌上的菜十分丰盛。 那个酱爆墨鱼也相当绝，还有爆炒花蛤。 晚上下班，陆青野带着人过来，看到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直接惊呼：“头，你这日子不过了？” 一听就是冯东阳的声音。 孟晚棠从厨房探出头，说：“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赶紧坐下吃。” 最后大葱蘸酱，凉拌黄瓜，就是给大伙解腻的。 “别的不说，我最爱这个小葱拌豆腐。”冯东阳扬声说完，就被怼了。 “那你别吃肉。就吃小葱拌豆腐吧！” 冯东阳嗷嗷叫：“那可不行。” 徐梦欣来得比较迟，陆彩华更慢，她忙完才匆匆过来，看到院子里的人，立刻被人拉着坐在桌前。 陆彩华看着阵势就知道孟晚棠他们要走了。 她心里有点酸涩，很舍不得他们走。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好事，她不该拦着。 “我就不坐过去了，就在这边就行。”陆彩华主动坐在旁边的小桌，“我坐这边吧。” 那些人她也不认识，不熟悉，还是坐在小桌自在点。 “我跟大姐坐一起。”徐梦欣也端着碗坐过来。 孟晚棠看了眼说：“那咱们坐一起，让他们喝酒的坐一桌。今天的菜管够，大家伙敞开肚子吃。” “谢谢嫂子！” 冯东阳带头，那几个小子齐声喊道。 “开吃。” 热热闹闹的开席。 男人们吃着东西说着话，女人们也在聊。 吃得差不多了。 大家伙也舍不得走，就坐在一起聊天。 奉城人都好客。 聊天不吃点东西，感觉差了点啥。 孟晚棠做的蜂蜜薄荷茶，唯一的缺憾是没有柠檬。不然的话味道可能会好喝一点，但大多数男人都不爱喝酸的，似乎比较喜欢吃甜食。 蜂蜜薄荷茶，一端上来，就受到了大家的好评。 孟晚棠也没闲着，随后就端了满满一大盆凤爪。 “有点辣椒，不是很辣。我看你们都能吃辣椒，所以就没单独做别的。”孟晚棠这个虎皮凤爪一出，谁与争锋？ “嫂子，你也太够意思了吧？” 孟晚棠微笑：“喜欢就多吃点，反正下次没机会了。你要是想吃，就去我们家找我吧。” “这整得我都舍不得吃了。”冯东阳说着吃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哎哟我滴妈！你们快尝尝，这味道真的绝了。” “真的吗？” “我尝尝。” 众人纷纷去尝。 有的人本身不吃，架不住大家伙都说好吃，于是试探地尝了一口。 吴尚阳嗓门有点大，一开口，就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媳妇，你多吃点，吃啥补啥。” 第461章 你真让我恶心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徐梦欣狠狠地瞪了眼吴尚阳，吴尚阳笑得有点傻乎乎的，眼里全都是幸福的感觉。 孟晚棠回头瞅了眼，发现陆彩华盯着吴尚阳有些走神。 她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 她大姐可别看上了吴尚阳。 人家吴尚阳虽然是个好男人，可人家是有主的男人啊。 孟晚棠最厌恶的就是知三当三的女人。 可她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是控制不住的。你可以喜欢，但你只能默默地喜欢，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等到时间久一点，自然而然就淡了。 不会影响任何人。 孟晚棠这凤爪吃的也没意思了，偷偷观察陆彩华好久。 晚上，她洗了澡，躺在床上，等陆青野关了灯，躺下后才说。 “今天我发现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陆青野转过身问她：“怎么了？” “我发现今天大姐一直盯着老吴看。”她没有说的太直白，也是给陆青野留面子。 不然他脸上也挂不住。 那毕竟是他大姐。 “你是说大家看上吴尚阳了？”陆青野的语气有些冷。 孟晚棠知道陆青野在某些事情上，非常有原则。没想到只是听到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脸色难看成这样。 她急忙解释：“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就是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大姐一直盯着他看。我担心徐梦欣知道，就故意挡着她的视线。不让她发现大姐在看吴尚阳。至于其他人发现没有，我倒是没注意。” “我知道了。” 这声音冷的很北极冰川似的。 孟晚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张了张嘴，许久之后才劝道：“别太严肃，也别直接去质问，试探下她的意思。万一只是一个误会呢？” “嗯。” 得了。 这人都不想说话了，肯定是心情非常不美好。 孟晚棠无奈，有些责怪自己多嘴了。 早上。 孟晚棠起的很早，用大骨头汤煮了个面条。陆青野吃完就出门了。孟晚棠知道他去哪儿，想跟上去，又担心尴尬，于是就在家里等着。 这么等着也不是回事。 太焦心了。 她还是去寻宝算了。 孟晚棠从墙上翻过去，到了邱家的院子，在屋子里转悠几圈。她想着，这个屋的主人，肯定不只是这么一个密室，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吧？ 为了小命着想，孟晚棠还拿了根棍子。 她戳了一路，也没戳到什么。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回去做饭。 谁知道陆青野已经回来了，脸色相当难看，阴沉的滴水。 她心知不好。 “大姐真的看上老吴了？”她声音都有点颤抖。 不能吧？ 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吧？ 她怎么就能看上吴尚阳呢？ 吴尚阳到底哪儿好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 “不是老吴。” “啊？”孟晚棠反应过来，松了口气，“不是老吴就行，瞧你这脸色，给我吓坏了。” 陆青野抬眸，那双好看的凤眸里布满血丝，看得孟晚棠心口一痛。 她嘴角的笑容一敛：“大姐看的人很麻烦吗？” “是个有妇之夫。”陆青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说这几个字的。 “谁啊？” 孟晚棠简直不敢相信陆彩华会这么疯。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还是耐着性子问：“是谁先主动的？” “那个男的。”陆青野都问出来了，“那个男的因为意外受了伤，在医院住院期间，和大姐认识了。后来，他住院之后，还找过大姐几次。那个男人还给她送手套，也会给她送吃的。一来二去，她就心动了。” 孟晚棠听着就嗤之以鼻：“大姐也太不值钱了点。就这么点好处，就把她给打发了吗？” “那男人开始瞒着她，后来他发现大姐对他有了点心思之后，就开始坦白。他说……”陆青野想到陆彩华哭着的说那些事的样子，就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狠狠地抽一顿。 陆彩华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捂着脸说：“我都没脸跟你说这些事。那天，他跟我坦白的时候，我当时真的很想去死。我吃过这种亏，我知道这件事对另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痛苦。我怎么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呢？可他哭着哀求我，说想要一个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孩子就好。他太想有个孩子了，可他的老婆却不能生。” “不能生孩子，那就光明正大的离婚。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坐享齐人之福？真是臭不要脸。不就是看着大姐是一个女人，有工作，还有三个孩子，嫁人难。所以他的出现，肯定会让大姐舍不得。他不跟大姐断了，大姐要脸，也不会说出去。可他就没想过，大姐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忽然之间大了肚子，还偷偷生下一个孩子，别人要怎么看她？大妮她们三姐妹以后还怎么嫁人？” 孟晚棠气坏了，饭也不想做。 她打开衣柜就换衣服：“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是哪个贱人这么臭不要脸。” “先吃饭。” 陆青野把人拉住，孟晚棠回头怒视他：“吃什么吃？你吃的下去，我可吃不下去。” “你吃不下去，怎么去找人家算账？” 这话有道理。 孟晚棠的确是饿了。 饿的时候，身上没什么力气。 孟晚棠急忙做饭。 她还特意做了肉，吃肉不容易饿。 吃饱饭，陆青野带着孟晚棠过去找陆彩华。陆彩华正做完卫生，准备休息。她一抬头，看到孟晚棠，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人在哪个单位上班？叫什么，你都知道吗？” 孟晚棠问的特别直接，陆彩华的脸瞬间一白，哀求地看向陆青野。 “别看我，是她看出来的。”陆青野可不打算帮陆彩华说话。 陆彩华怯生生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怎么？你还想着护着那个垃圾男人？”孟晚棠把人从医院里拉出来，拉到没人的地方，才冷笑着说，“你清醒一点，他要是真心为你好，就不会让你未婚给他生孩子了。你知道你这样的叫什么吗？叫搞破鞋。” 陆彩华的脸色都透明了。 “你想怎么糟蹋自己都没关系，你愿意被人指指点点也行。可别拖着三个孩子下水。你要是想给那个男人生孩子，行啊，大妮她们三个就别回来了。省得她们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孟晚棠是一点都不客气，骂得那叫一个凶。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管怎么骂，陆彩华可能都不会幡然醒悟。那些道理陆彩华不明白吗？ 明白。 但她就是走不出来。 她已经陷入进去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别的办法。 第462章 极品夫妻 陆彩华到底没有没脑子彻底，她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单位和名字。 孟晚棠给陆青野使了个眼色：“你去查查他家在哪儿。” “等我。” 陆青野骑着车子先过去，孟晚棠让陆彩华换了一身衣服，才拉着陆彩华朝着啤酒厂走去。 啤酒厂距离他们这边不算太远，可也不是很近。 走路的话，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孟晚棠和陆彩华到了啤酒厂附近，陆青野恰好骑着车子过来了。 “打听到了？”孟晚棠上前低声问。 陆青野微微颔首：“他爱人不是啤酒厂的，而是在百货商场卖货的，叫刘影。” “那咱们过去。” 孟晚棠回头看了眼陆彩华，陆彩华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此刻惴惴不安。 “好。” “那就走吧。” 孟晚棠没有刻意跟陆彩华说，但是陆彩华听明白了，什么都没说，就自己跟了上去。 从啤酒厂到百货商场，也有一段距离。 他们到了地方之后，孟晚棠说：“我先进去打听，你们两个在后面看着，不要过来。” “好。” 陆青野瞬间就站在陆彩华身后，防止她逃跑。 陆彩华很紧张，低声问：“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陆青野也不说话，只看着孟晚棠。 孟晚棠进去之后，看了一圈，才随便找了个人没直接问人家，而是先去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 买的时候，她才装作很随意地问：“同志，我想向您打听个人。您知道刘影吗？” 卖大白兔奶糖的同志惊讶地询问：“你是刘影什么人？” “哦，是这样的，我妈妈在这边有个老朋友，让我过来看看。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地址，可我没见过人，就只能问了。” 孟晚棠笑得一脸真诚。 那个售货员打量孟晚棠，惊讶地发现她穿的好像不是普通衣服。 再瞅瞅孟晚棠的气质，感觉孟晚棠不像是本地人。 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啊。她在那边，卖镜子的那个就是她。” “大姐，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孟晚棠朝着卖镜子那边走过去，她今天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是林素特意给她买的。一方面是想让她出门的时候，能有些体面的衣服。另一方面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不然孟晚棠出门之前，也不会特意去换一身衣服。 她走到买镜子的那个柜台前，柜台里面站着一个长相端正，气质有些冷的女人。她板着脸，看着一点都不热情。但是只要有客人上前询问，她会耐心地回答别人的问题，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孟晚棠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等着刘影接待完客人，她才走过去。 刘影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长相非常精致的女同志。 她在百货商场里干了这么多年，好看的姑娘，也看过不少，可没有一个姑娘跟眼前这位似的，让人过目难忘。 只要见过这个姑娘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姑娘的容貌。 “你是来找我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刘影就是有这种感觉。 孟晚棠觉得一个女人的第六感也是准的，她微笑着点头：“同志，你好，我姓孟，你有些私事也想和你单独聊聊，不知道你方便吗？” 刘影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对旁边的售货员说：“小王，你帮我看一会儿，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那你去，我给你瞅着。” 同事还挺热心的。 刘影从柜台里出来：“我们走吧。” 孟晚棠和她一起走到外面，马路很宽，路上也没有太多行人。 挺适合说话的。 “你和你爱人的感情如何？”孟晚棠问得特别直接。 刘影这次没看她，而是看向旁边。陆彩华的视线瞬间和刘影的对上，眼神瞬间躲闪开。 “我和他的关系还挺好的。”刘影语气淡淡的，声音倒是不小。 孟晚棠心里啧了一声：“你都知道了，对吗？” “这很重要吗？”刘影还问她。 不得不说，刘影的想法真的很超前，她几乎领先了好几十年。 “不重要吗？” “不重要。” 刘影说得格外认真。 孟晚棠微微蹙眉，听到刘影主动解释：“我有儿子，不想和他再生孩子。这是当初我们结婚之前，就说好的事情。他家里条件不好，偶然和我结婚，才有了工作。他有野心，有想法，还有别的念头，其实都很正常。我理解，也尊重，只要他能管好他在外面的事，不要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我是不管他的。” 刘影说完倏地抬头看向陆彩华：“你想和他过日子，那是不行的。他这辈子只能是我的爱人。你要是想偷偷给他生孩子，倒是可以。” 陆彩华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颤抖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匆忙跑过来，他紧张地跑到刘影面前，关切地问：“媳妇，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刘影还爱答不理的，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男人松了口气：“没受伤就行。你也别生气，是我这次的眼光不好，让人直接烦到你头上来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彩华看着那个男人，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全身心地安慰刘影。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 终于等到那个男人看她，她还没来得及抱委屈，男人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我以为我给你的够多了，你怎么还能来骚扰我的媳妇？” 陆彩华简直想笑。 她看着男人额头上的细汗，鼻尖上看起来也油汪汪的。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又格外踏实的男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男人。 “你算什么东西，这样给我大姐说话？”孟晚棠上前就给了男人一耳光，“别用你肮脏的眼神来看我，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掉。” 男人被孟晚棠的长相狠狠地冲击到了。 他怔怔地看着孟晚棠，许久才说：“你又是谁？” “是你妈！”孟晚棠忍不了了，回头问陆彩华，“大姐，你想出气吗？” 陆彩华嘴唇颤抖，望着孟晚棠漆黑的眼眸，缓缓地点了下头。 她已经犯过糊涂了，这次不能继续再犯。 孟晚棠看到陆彩华点头，眼神还逐渐坚定，心情好得不得了：“那就打啊！” 第463章 她全都知道，可真恶心啊 陆彩华从未跟人动过手，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要她主动跟人家打架。 她不敢。 心里害怕也畏惧，根本不敢动手。 不过没关系，有孟晚棠在呢。 孟晚棠抬手就把那男人的帽子扒拉掉，抓住他的头发就往下拉，还大声喊：“快来帮忙！” 陆彩华本来还在做心理准备，人都是懵的。听到孟晚棠尖叫声，吓得顾不得多想，凭借本能，直接上去打那男的。 “让你骗我！” “王八蛋！” 孟晚棠在旁边听得直摇头，这骂人骂得也太没水准了吧？ 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呢？ “大姐，你骂得再难听点。” 孟晚棠在旁边友情提示。 陆彩华懵了下，人也停顿下来。那男人找到机会，直接反扑，最厉害骂道：“操！你们是哪儿来的疯婆子，松手！别逼我动手。” 陆青野在旁边站着，看到那男人反抗，上前就给他一脚。男人嘴里的话都没说完，就被踹得跪坐在地上，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诅咒他断子绝孙！” 他不是想要孩子吗？ 陆彩华瞬间振奋：“你这个缺德的东西以后断子绝孙！” 她骂完还看孟晚棠，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 孟晚棠还腾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不错，继续！” “你，你，你……” 陆彩华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个字来，脸颊还涨得通红，就在孟晚棠都要急死的时候，陆彩华骂道：“你阳痿！” “噗……” 对不起，忍不住。 孟晚棠太快乐了，打人的力气都没了。男人猛地站起来，孟晚棠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陆青野上前把人抱住：“小心。” 他还没下手，陆彩华就疯了。 她刚才差点没吓死，要是孟晚棠受伤…… 陆彩华根本不敢想那个后果。 她本身就是干农活比较多，从来都没闲着过，力气可不小。她上前扑上去，压着男人打。一拳一拳地打在男人身上，脸上，瞬间就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男人不是不想还手，是根本没机会。 孟晚棠没上去打，陆青野在旁边盯着。他又是专业的，还有个孟晚棠在旁边指挥：“不用太大力气，打这个穴位他就瞬间完蛋。” “对，就这样！不信你试试。” 本就对人体穴位相当了解的陆青野，搭配上孟晚棠教导的知识，真的可以让人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你够了！” 刘影上前去拉陆彩华，陆彩华不小心给了她一巴掌，刘影瞬间就不高兴了。 她冷着脸说：“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还想怎么样呢？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勾搭有妇之夫，想在奉城混不下去吗？” 孟晚棠之前还觉得刘影是个好女人，现在看来，人果然不能貌相。 能跟那个垃圾男人结婚的女人，本身也不怎么样。 “你想让我在奉城混不下去？”陆彩华简直想笑，“我看是你们这对恶心的狗男女才在奉城混不下去吧？” 外面打架，不少人路过的人都朝着这边看。 百货商场里的人也跑出来，还有很多人是刘影的同事。 刘影脸色不太好，她觉得陆彩华真的是给脸不要脸。她都让陆彩华出气了，陆彩华还想怎么样？ 闹得众人皆知就好了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你这样做，自己脸上就好看了吗？再说，他不是也没得逞吗？他要是钻进你被窝里，你让他给睡了，你不服气，想要他赔偿你也行。可你们俩不是还清白的吗？”刘影不明白，“你到底在闹什么？打他一顿还不解气吗？” 陆彩华震惊地看着刘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气质很好，衣着整齐，像是读过书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我陆彩华，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我懂道理。他说，他死了老婆，是一个人，想成家，打算跟我处处看。我才同意的，就在我觉得差不多，要光明正大办酒席的时候，他才跟我坦白你的存在。我受不了，觉得自己被骗了，我想讨回公道，有错吗？我没错，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因为我没错！” 陆彩华指着刘影，眼睛通红地骂道：“是你们两个人没脸。你为了自己的名声，跟他结婚。还不让他碰你。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想要生孩子，还畏惧你和你家里人，只敢偷偷地来。这是他懦弱，不是男人。你们都不是东西，蛇鼠一窝！” 周围的人对着刘影他们指指点点，其中还有她的同事。 刘影脸上挂不住，难堪极了。 她冷着脸说：“你竟然什么都跟她说，那你就跟她过去吧。你不是说，她是个母猪，能生。前面生了那么多丫头片子，以后肯定能生儿子吗？你物色这么久才满意的人，可别就这么扔了。那多可惜。”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刘影，刘影，我不离婚，我错了，是我瞎，没选好人，让你丢人了。你……”男人看到刘影走，心里都慌了。 他站起来就要去追留情，陆青野怎么可能让他走，直接把人踹了回去。 陆彩华不是傻子，听着刘影的话，心里哪里还不明白，她原本就是猎物，人家早就盯上她了。 处心积虑接近她就是骗她给他生个儿子。 她恶心地趴在地上干呕，最后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大姐，你没事吧？”孟晚棠上前把人扶住。 陆彩华摇摇头，她拿出手帕，擦擦嘴角，整理一下头发。挺直了脊背，看向众人，指着那个男人，大声说：“这个男人和他媳妇，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女人，她叫刘影。这个男人叫赵大伟。他们是夫妻。赵大伟和我说，刘影和他结婚，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心里也有别人，但是不能和那个男人结婚，才找的他。她给他安排工作，他和她结婚。他们假装是夫妻，但不做那事。赵大伟想要个孩子，就装作单身汉找对象。我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骗过，我们认识三个月，前几天，我提出办酒，他的表现很让人意外。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本想找人问问。他可能是太怂了，害怕事情败露，毕竟他已婚的事，他们单位的人都知道。于是就跟我坦白，求我当他的小老婆。” 第464章 这个家没她得散 “我虽然没啥文化，可我不是蠢货。什么样的事情能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做，我还是分得清的。咱们做人，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我是跟赵大伟断了。可我不想被人一辈子指指点点。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找上门来了！” “大家擦亮眼睛，都好好看看赵大伟是什么德行，不要让别的女同志再被他骗了。” 陆彩华说完，心情还没平复，她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孟晚棠带头鼓掌，吼道：“好！好样的！咱们妇女同志就不应该被这样的王八蛋欺骗！” “就是！” “大家都好好记住这个人的样子，传下去，别让街坊邻里家的闺女，还有自家的亲朋好友被蒙骗！” …… 周围人都开始叫好，纷纷唾弃赵大伟。 赵大伟知道，他完了。 他想走走不了，周围全是人，除了陆青野之外，其他人也不放他走。他丢了这么大的人，留情肯定会跟他离婚。 …… 孟晚棠挽住陆彩华的手臂，高兴地说：“大姐，我们走？” “嗯！” 陆彩华情绪很激动。 她紧紧握住孟晚棠的手，眼睛红红的，走出人群，她才哽咽着说：“我心里其实早就做出了选择。可我还曾经抱有希望，希望他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 孟晚棠沉默过后，叹了口气：“正常！已婚男人就喜欢卖惨，和你说自己的生活多么不幸，多么悲观，还会说自己过得多不容易，自己全是好，不好都是他媳妇的。他还会说，你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一点希望，可他不敢往前一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激起你的保护欲，让你觉得自己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只有你才能拯救他。” 陆彩华听着有点反胃：“男人都这样吗？” “昂，渣男都这样。主要是利用你的同情心，骗你而已。实际上他们和自己媳妇的关系特别好，感情也很深厚。这不过是已婚男人想要骗其他女人最有效的手段而已。屡试不爽，好多单纯的小姑娘，百分百会上当。你这样的……” 孟晚棠顿了顿，陆彩华下意识问：“我这样的怎么了？” 是了，她也不是小姑娘。 “像你这样单身的美妇人，有更多的男人想欺骗了。毕竟，你们在乎自己的名声，有很多要保护的人，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那些人渣，肯定会找你下手了。” 陆彩华：“……” 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容易想反驳，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对上孟晚棠那眼神，她瞬间哽住了。 她是老实，可不代表她傻。 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想找个男人结婚，也是担心她的闺女们以后的日子过得不好，没人给撑腰。 万一真的生个儿子，姐姐们将来回家家也在。 结果还被人骗了。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男人靠不住，还是靠自己。我以前也觉得有三个闺女就挺好的。后来又想着，再生一个，也行。现在，还是算了，就像之前说的，好好把她们姐仨养大，比啥都强。” 陆彩华真诚地给孟晚棠道谢：“要不是你来打醒我，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以后，我不会再犯糊涂了。” “还是你自己早就看透了，不然今天就算是让你看明白，你也依旧不会改变的。”孟晚棠说的是真心话。 她上辈子认识个朋友，初中读书就认识了，关系很不错。 那个姑娘自己犯倔，非要嫁给一个离了婚的男人。那个时候，她还年轻，辍学不读书，非要嫁给他。 他们结婚好几年，她没问题，她老公也没问题，但就是生不出孩子来。 那男人的妈妈很迷信，就找人看看。 看过之后，跟那个男人说：“你和你老婆在一起，是不会有孩子的。” 那男人就跟她离婚了。 她也没和别人说，就偷摸地把婚离了，回了她原本的城市。 一个月后，那个女人听说，那个男人离婚后就把别的女人领回家去住，她气不过，跑过去找那个男人，还非要跟那个男人睡一觉才满足。 真的是贱到了骨子里。 孟晚棠不知道该怎么劝，该说的说了，该阻拦的也阻拦了，可她就是执迷不悟。 陆彩华不是这样的。 她听劝。 陈秀娟的病情好得很快，她也听劝。 孟晚棠给陈秀娟重新开了个方子，让她继续喝。 “你的身体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了，剩下的就是慢慢的调理。还是那句话，注意卫生，注意保护自己。生病不可怕，不管什么病，都不可耻。要积极地去面对，找大夫去治疗。” 陈秀娟重重地点头：“您放心，我记住了。” 孟晚棠没收钱，陈秀娟还非要送来不少东西。她盛情难却，只能收下。其中还有好几瓶罐头。 那罐头还是橘子罐头。 孟晚棠没舍得吃，打算拿回去给孩子吃。 家里的膏药也制作好了。 她让陆青野给人家送过去，吴尚阳也买了不少。冯东阳他们也给家里人买了点，又匀给陆彩华一些就没了。 其中，王工他们家的最多。 钱是赚到了。 也是挺辛苦的。 孟晚棠没事还会去寻宝，但这次啥也没寻到。 他们也得直接离开了。 这地方将要交上去，会有其他的人住过来。 “咱们家后院放的是一些实验数据，还有些金子。以及很多病毒等等。金子都是次要的，那些病毒以及数据，是我们国家正需要的。所以都交了上去。” 孟晚棠听到陆青野的解释，很不解：“不是都挖走了吗？怎么还要在这儿？” “这个目前保密。” 行吧，她不问。 孟晚棠还挺高兴的。 这次回来，收获颇丰。房子按照原价卖的，没吃亏。 她还把后面菜园子的菜都收了。 这边就种了一圈玉米，孟晚棠全都掰下来，打算带走。 “现在正好能煮着吃，等过段时间，就不能煮了。” “可以。” 一米也不多，也就是一百来根。 车子很大，又不是装不下。 出发前，孟晚棠做好了丰盛的食物，还特意卤了一锅超级有味的食物。 回去的路上，两人换着开车，一点都不辛苦。 只是到了家门口，孟晚棠脸上的疲惫瞬间变成斗志。 她上前就把孟倩玉拉一边去。她力气大，孟倩玉猝不及防被她甩出去，差点没坐在地上，后退好几步才站稳。 第465章 她妈还挺前卫 孟倩玉站稳之后，才看到是谁拉的她。 “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 孟晚棠刚要说话，林素就身体一晃，身体向后倒去。孟晚棠急忙冲上去，抱住林素就喊：“妈！去把我的针拿来！” 后面一句话是冲着陆青野喊的。 孟晚棠熟练地把人放倒，就要给林素把脉。林素睁开眼，冲着她眨了眨，孟晚棠动作一僵，狠狠地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林素小声说：“你咋没打个电话？我还提前准备一下。” “我那屋的炕你不是天天都烧着？”孟晚棠一说，林素就沉默了，“你也不嫌弃废柴火。煤多贵！” “咱们家烧得起。”林素说得很没底气。 “我可是听我大姨说，你最近不要命，天天赶稿子。还让我大姨把孩子都带走。我大姨没办法，就把樊浩叫回来带孩子了。” 孟晚棠可不是人在外面，就消息不通了。 她会给家里打电话。 林素理亏，小声辩解：“我就是想赚点零花钱。之前没什么精神气，现在有动力了。我有三个宝贝外孙子，凭啥不努力？别人家小孩儿要有的，我们家小孩儿也要有。” 孟晚棠无语。 陆青野拿着她的医药箱过来，孟晚棠低声说：“来搭把手，送妈回去。” 陆青野正打算过来背人，谁知道孟晚棠直接把林素横抱起来。说是让陆青野搭把手，陆青野就是帮忙拎个药箱子。 孟倩玉想追进来，但是没胆子。 上次被孟晚棠暴打，还心有余悸。 只能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进了屋，孟晚棠问：“咋回事？她怎么来了？” 这语气明显不待见孟倩玉。 “还能是什么？这不是看到你生了几个孩子，打算把孩子接过去，给孩子改姓。” 林素满脸讥讽。 “他们怕不是想吃屁。”孟晚棠被孟家人无耻的做法给无语到了，“我爸爸他爸爸呢？神隐了？怎么一天到晚家里的事都不管？” “他忙。”林素诡异地沉默了下。 孟晚棠无语：“那能忙到什么地步？难不成家里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差不多。” “……” 孟晚棠打算去找她爸，问清楚。彻底把车这事解决了，免得天天上门来，真是烦人。 “我爸呢？” “忙去了。” “几点回来？” “不回来。” 孟晚棠瞪眼：“不回来？” 林素早就习惯了。 “你爸爸单位很忙，听说这次有了什么大发现。可能要忙上好久才回来。”她的语气太平静了，就像是在说吃了吗？这样的稀松平常的家常话一样。 不知为什么，孟晚棠就是有点心酸。 “妈，你喜欢我爸吗？”孟晚棠忍不住问。 林素有些害羞，眼底却很坦荡，似乎没想到孟晚棠会问这样的话，一时间冲击太大，有些不自在。 她已经是思想先进的那一批人了。 可到底和几十年后才出生的人，思想上有天差地别的差别。 “我们算是自由恋爱吧。” 那句话就是变相承认喜欢了。 可真是含蓄的表达。 “那你也忍受得了他整天在外面，一年到头不回家的日子？”换成是她，她可受不了。 “他是在保护人民和国家。我只会支持他的工作。况且，他也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他只要在家，孟家人就会过来闹。比起我一年见不到几次人，孟家是几年都见不到一次人。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孟倩玉会发疯？” 林素是有点小得意在身上的。 “我懂了。”孟晚棠往外面看了眼，见孟倩玉还在，就问。“她都这么大了，还没结婚吗？” “离了。” 林素满脸不屑。 她特别瞧不起孟倩玉，孟倩玉出身好，条件也好。人在文工团上班，是别的小姑娘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好单位。 可就这样一个女人忽然就离婚了。 “嫁得不好？” “不是。她婆婆举报了她公公，她担心自己也被牵连，火急火燎地离了婚。当时才结婚没几天。”林素觉得孟倩玉是真的蠢，又蠢又坏，才会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这几年一直在相亲，可惜每次要成的时候，就黄了。 前不久，她刚认识个男同志，各方面都还挺合适的。结果，她公公回来了，原本的房子也还了回来。 孟倩玉想到前夫，又有点瞧不起现在这个男的，就跟人家掰了。 孟晚棠听着都想翻白眼：“她还想吃回头草？” “她可吃不上回头草，人家回头草有主了。”林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请人来家里唱三天戏。 “行吧，我出去解决她。你在屋里休息，等会儿我过来给你送点东西。那是我专门给你带的特产。” “特产？” 林素惊讶，还想追问，孟晚棠已经出去了。 孟倩玉本来在门口等着，看到孟晚棠出来，有点害怕，但还是摆出长辈的身份说：“晚晚，你奶奶想曾孙了。你叫几个孩子回家里住几天。” “你是谁啊？” 孟晚棠一开口就是绝杀。 孟倩玉气地吐血，又不敢开口训斥，还得好脾气地哄着：“我是你姑姑啊。” “哦，就是那个嫌弃我是女孩儿，非要把我给扔了的那个所谓的姑姑？” 孟晚棠声音可不小，周围看热闹的几个邻居，瞬间兴奋起来，巴不得孟晚棠再多说一点。 “当年的事，不是我做主，我也不知情。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拦着的。”孟倩玉理亏，被那么多人看着，她本来不屑解释，可还是主动说了。 孟晚棠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可以发誓！我要是骗你，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孟倩玉最大的心结就是要嫁出去，嫁得比之前还好。 这个誓发的倒是还有几分真心。 孟晚棠本来还想问两句，可她想到车里的东西，不耐烦地赶人：“发誓有用要警察干什么？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她说着跳上车，回头冲着陆青野喊：“把大门开了，门槛拿下去。” 陆青野力气大动作也快。 门槛卸下去之后，孟晚棠就把车给开进去了。 “关门！” 大门关上，角门也关上。 不管是孟倩玉还是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关在外面。 第466章 治不好的病 孟倩玉脸都青了。 她又不敢开口骂，周围还对她指指点点，她只能低着头，灰溜溜地从胡同里出去，恨不得今天没出现过。 孟晚棠还不知道孟倩玉走了，知道也不在意。 她把车直接开到他们住的西跨院门口外面。陆青野搬大件，孟晚棠搬小件。她还拿着单轮小推车过来帮忙。 有了小推车，省不少力。 “我能搬。”陆青野看到小推车，忽然解释了一句。 孟晚棠抬头疑惑地看他：“我知道你能搬啊！所以你把箱子搬到推车上来。” “……” 陆青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箱子搬下来放在小推车上。装金条的小箱子还挺多的。当初摆在外面的那一大箱金条。 要不是陆青野力气大，根本就搬不回去。 回到家后，孟晚棠给分成了三个小箱子，就这样她拿起来都挺费劲的。但陆青野倒是拿得很轻松。 “这一共是一百公斤的金条。” 都抱进屋里后，孟晚棠笑得合不拢嘴。她拿出一块金条出来，放进一个漂亮的小木盒里。 “这上面没有一点别的痕迹，我拿去送我妈一根。等找到手艺好的老金匠，让他们帮忙打一副金耳环，一个金戒指，一个金手镯，再打一条金项链，一个金佛，一条脚链。” 孟晚棠又把其他的金条都锁起来。 正打算把钥匙藏起来，她回头瞅着陆青野：“你先出去。” “……” 陆青野无语。 他真想跟她说，她藏不藏钥匙都没有用，他该找出来，还是照样能找出来。陆青野转身出去，孟晚棠还掀开门帘往外面看了两眼，确定他真的走了，才回屋把钥匙藏好。 不是她不相信陆青野，只是钱藏在哪儿，还是别让家里的男人知道。 男人真的很败家。 兄弟多，但凡兄弟出点事，他恨不得把家底都拿过去给人家。也不想想自己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人家真有困难，救命的大事，急需用钱的那种，自己家里有条件，能帮上忙的话，肯定要帮一把。 但不是所有情况都这样。 这些钱都不能动。 她有三个儿子，供三个孩子读书。万一孩子要出国深造，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用。这些只是本钱，她要用钱生钱。 才能在孩子们等来机会的时候，她有能力把孩子们送出去。 孟晚棠觉得，自己既然是人家的妈妈，就要对人家负责。 她从屋里出来，陆青野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正看着远处，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仿佛随时都要飘走。 这个想法把孟晚棠吓坏了。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切身实际地抓住他的手后才感觉到了真实。 “怎么了？”陆青野惊讶地问。 孟晚棠摇头：“没怎么，就是想看看你手腕疼不疼。我听说，你们经常干活的人手腕会有伤。你还天天搬重物，担心你疼也不说，所以给你检查下。” 她顺势按住他的脉搏。 “我多久没给你把脉了？”孟晚棠漫不经心地问着。 陆青野说：“没多久。” “是吗？” “嗯。” 孟晚棠正要说话，忽然脸色倏地一变。她手指都颤抖了下，慌忙地错开眼睛，浓密的睫毛颤抖，极快地看向其他地方。 陆青野抬头看了她一眼：“冷了？今天温度是有点低。” “嗯，我去加一件衣服，你等会儿。”孟晚棠快步回屋，关上门就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不可能！” 一定是她诊错了脉。 陆青野身体好好的，不可能出事。 孟晚棠冷静过后，随意找了一件衣服穿上，从屋里出来，坐在石桌上，又拿起陆青野的手腕，继续给他诊脉。 “你说，你也不进去，非要坐在这里，你不怕冷吗？”孟晚棠垂着眸，眼底没有半点轻松的情绪。 陆青野说：“我是男人，不怕冷。再说，这就是一点小风。入了秋，一早一晚很凉，等过几天，昼夜温差更大。你注意点别感冒。” “我煮点汤给家里人喝，预防一下。不然，孩子们从外面回来，脱一件衣服就有可能着凉，感冒。” 孟晚棠的指尖微微颤抖，陆青野说：“你看你都冷成这样，赶紧去妈那儿呆着。饭我来做。” “不用你，你好好休息去。开车辛苦了。饭好了，我让孩子过来叫你起来吃饭。”孟晚棠语速极快，起身下意识想扶陆青野。 她的手都抓住他的手腕了，又改成拉他起来。 陆青野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顺势起来，和她一起往屋里走：“对了，大妮她们三个过几天我送回去。” “哪儿用得着你回去？这个车让我爸安排人开回去不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她们三个坐火车回去。到时候我跑一趟就行，反正我也没事。”孟晚棠把人送到门口，差点没进屋，“行了，不和你说了，你赶紧进去休息，我去找妈。” “好。” 陆青野确实有点累。 他最近总觉得呼吸不畅，有点喘不上气来，还时不时会咳嗽两声。他去医院找大夫看过，大夫说没事。 给他开了一瓶甘草片让他吃。 他吃了也没怎么管用。 就是剧烈咳嗽的时候吃上一片，能缓解一点。 孟晚棠走到正房前，重新整理情绪，她抬起手腕，擦干眼泪才进去。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林素特别敏锐，孟晚棠的一切伪装都被看破了。 她对孟晚棠特别关心。 就连孟晚棠自己都没注意的地方，林素都注意到了。 孟晚棠看着林素，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下来了。林素哪里看得下去，上前把人抱在怀里。 “哭吧，没事儿。想哭就哭，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不要怕，有妈妈在。” 孟晚棠再也绷不住了，瞬间嚎啕大哭。 家里就他们三个人。 其他人都不在家。 陆青野又在西跨院，根本听不到。孟晚棠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她不敢相信陆青野会感染。 还是那么严重的病症。 孟晚棠第一次恨自己那么无能为力。 “跟妈妈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林素看到她情绪缓和才问。 孟晚棠眼睛都哭肿了。 她绝望地说：“妈，陆青野病了。” “那咱们就去看病，怕什么？” 孟晚棠摇头：“是我治不好的那种病。” 第467章 生孩子 “治不好？”林素瞬间紧张地问，“不能做手术吗？” 孟晚棠摇头：“不能。至少目前国内不行。”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根本没办法治疗陆青野的病，就算在国外，也需要长时间的治疗，才能延长陆青野的寿命。 就算治疗成功还会有复发的危险。 如果不是今天她给陆青野把脉，如果不是曾经她给类似的病人把过无数次脉，又结合陆青野的身体情况，她才会确定。 “你号脉号出来的？”林素一脸焦急。 孟晚棠点头：“就是刚才发现他的肺部问题很大。” “要不咱们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反正他现在时间很充裕，目前还不用去单位报道。”林素转身就进去拿衣服，“万一只是相似。很多疑难杂症，不是诊脉就能诊出来的。虽然你的医术不错，可咱们还要用另外一种方法，做个详细的检查再说。” 孟晚棠愣了下，擦掉眼泪猛地点头：“对，要去医院化验，做个详细的检查就能看出来了。肺部有问题，做个肺部ct也行。” 她转身就往回跑。 陆青野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眼下发青，脸上还带着疲惫的神情。眉心还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反正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 孟晚棠明明心里很着急，也舍不得叫陆青野起来。她伸出手指缓缓扶平陆青野的眉心，又拿着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轻手轻脚就出门。 林素已经换好衣服了。 她见孟晚棠一个人回来疑惑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青野呢？不是说要带他去医院做检查吗？” “昨天开了一天的车，累坏了。我过去的时候他都已经睡着了。反正现在天已经黑了，就让他好好睡一晚吧，明天早上正好直接去医院。” 孟晚棠没什么心情吃饭，可是等一会儿大姨还要回来，林素也要吃饭，她得先把饭做了。 “还做什么饭？煮一点面条吃就行了。”林素也没什么胃口。 孟晚棠不赞同地摇头：“你的身体也不好，需要好好的养着。别的事情都可以将就，吃饭的事情绝对不能将就。” 孟晚棠拿了一块儿肉切成丝，做了一个青椒炒肉。 没人规定心脏病的人不能吃辣的。 她只是简单地放了一点点辣，让菜有一股辣的味道就够了。 林素在旁边打下手：“你也别着急。他身体那么好，脸色看着也不差，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希望是。” 孟晚棠不敢想，可心里特别害怕。 她这一生送走了父母，送走了亲人，最后就连自己都送走了。 到了这个世界好不容易重新拥有父母，拥有外公外婆。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以及一个虽然有些糙，但是很体谅人的爱人。 她非常知足。 不管这个世界开局有多烂，她都有信心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就在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老天给了她重重一击。 难道她的命运注定是孤寡一生吗？ 她害怕留不住陆青野，再一次留不住父母，到最后甚至连孩子都会走在她前面。 “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你越去想越害怕，它就越容易发生。只要你不在乎它，不去想它，它知道你无所畏惧，就会悄悄地逃离。” 是这样吗？ 孟晚棠愣住。 林素不知道孟晚棠心里的恐惧，她只是本能地安慰孟晚棠。 “就算有病咱们也不要害怕。治就行了。” 可是治不好啊。 孟晚棠差一点脱口而出。 “你可不要说治不好之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治不好的病。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的克星。所有的毒药也全部都有解药。治不好的病，解不开的毒，不是因为没有解药，而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它。不管是什么问题，你现在解决不了，那就研究。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研究出来了能治好青野病的药。” 林素虽然不是大夫，可久病成医。 她见过太多大夫无能为力，最后信念崩溃的样子。 刚才，她看到孟晚棠慌了，就知道女婿得的病可能是女儿治不了的。 “对，你说得没错，万物都有他的克星。以前的人找不到，不代表以后的人找不到。” 就连被誉为永远无法治愈的病，在几十年后都出现了治愈的案例，变得不再可怕。 人不能没有信念，也不能丢失信念。 如果决定放弃，那就真的没有办法再治了。 清晨。 陆青野起床，像往常一样去跑步。 他跑了两圈儿回来，发现孟晚棠慌里慌张地站在门口。 “站在这儿干嘛？还穿了这么少，一早晨多凉。赶紧回屋穿一件衣服。”陆青野跑了十公里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身上甚至都没有流汗。 “你去哪儿了？我刚才起来没看到你，有点着急，你早上是不是还没有喝水？有吃东西吗？”孟晚棠一口气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陆青野耐着性子依次回答。 “出去跑步了。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 “那就好，那就先别吃了，今天早上我们去医院做一个体检。”孟晚棠松了口气，转身进屋去洗漱。 她明显心虚，害怕自己和陆青野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 孟晚棠拿着换洗衣服跟陆青野说：“你一会儿也别喝水。渴了就忍一忍。然后洗个澡，换一身衣服。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陆青野跟在她身后进来，正要开口说话，孟晚棠已经从他身边经过，头也不回地冲进浴室，关上门之前，还催促道。 “你快一点去洗，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陆青野长腿一迈，把浴室的门卡住。 他双手环胸靠在门上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去医院做检查，怎么去医院做检查难道不正常吗？”孟晚棠本来想糊弄过去，没想到陆青野这么精明。 虽然也在情理之中，但实在难搞。 “我还有事，如果不着急的话就晚两天，到……” 孟晚棠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有事！急事。” “什么急事？”陆青野继续追问。 孟晚棠忽然灵机一动：“你不去做检查怎么生孩子呀？” 第468章 哪个缺德玩意儿养的闺女？ “生孩子，你之前不是说不要了吗？”陆青野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孟晚棠叹气：“这还不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后悔了，也没机会要孩子了吗？听说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正式下达文件。原本我还在犹豫。咱们家已经生了三个儿子了，如果再来一个，那就是四个儿子。这谁受得了？可万一最后一胎是女儿呢？我就想试着赌一把。” “生孩子也没必要去医院做检查吧？”这涉及到了陆青野的知识盲区。 孟晚棠放心大胆地忽悠。 “虽然你现在身体很健康，可是你刚参与过很多工作。我不知道你们带走的那些病毒里面都有什么？万一有一些病毒潜伏在你的身体，不经过化验的话我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咱们这么稀里糊涂的。万一孩子真的有了，那不是害了孩子吗？” 她这其实也不算是胡说八道。 顶多是以防万一。 陆青野果然没多想。 “行，那就去医院吧。” 只要能让媳妇安心，他做什么都行。 “走，咱们去医院。” 陆青野眼窝深邃，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默默地跟在孟晚棠身后。 林素早就等着了。 “我来开车。” 陆青野手已经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孟晚棠从后面冲上来拦住他，让他坐副驾座去。 陆青野愣了下。 “你早上没吃饭，别到时候低血糖了。我开比较放心一些。”孟晚棠欲盖弥彰地解释。 林素瞅了眼无语的女婿，很想提醒女儿戏过了。 好在孟晚棠没再说话。 说多错多。 还不如一句话都不说，尽量保持沉默。 到了医院能做的检查，孟晚棠全部都让陆青野做了一遍。 孟晚棠只是做做样子。 陆青野再迟钝也知道有问题。他暗中观察发现孟晚棠其实很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脸上的担心一览无遗。 明明是个什么事都写得脸上的人，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难为她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陆青野很配合，没有拆穿，把所有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有一些结果需要等几天才能出来。 他们做完检查就打算回去。 从医院里出来，陆青野很自然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完全没有要开车的意思。这反而让孟晚棠松了。 他如果继续要问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 陆青野还要问原因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 “这是妈妈刚刚给我们买的包子。你多吃一点。” 陆青野结果包子两口就吃下去一个。 孟晚棠这边也只才咬了一小口。 林素还在医院里等着拿结果。只要出来一样，结果就去问大夫这是什么情况，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等等。 车里就只有他们俩。 孟晚棠胃口小，只吃了一个包子。吃完就开车往回走。 “孩子们也没回来。马上就要开学了。”孟晚棠开始找话题。 陆青野很配合地接话：“要是着急的话，我去接也行。” “不用，不用你。” 孟晚棠语速极快。 陆青野更加确定自己的身体恐怕出了问题。 这一天，孟晚棠都心不在焉的。 她在等一个结果。 林素下午回来，还给孟晚棠使了个眼色，孟晚棠会意，正抓耳挠腮地想借口。 陆青野主动说：“我出去转一圈，晚一点儿再回来。” “行，那你也别走太远了，你要是想去其他的地方就骑自行车去。开车也可以，吃饭之前回来就行。” 不得不说孟晚棠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好。” 陆青野要去部队的医院，找熟人做个检查。骑自行车的话不方便，还不如开车去。 他把车子直接开走了。 他一走，孟晚棠就迫不及待地问：“结果出来了吗？” “你自己看。”林素看不懂报告，但是她找医生问过，“我去找大夫的时候，大夫跟我说没有问题。” 孟晚棠一边点头一边说：“肺癌早期的话，能检查出来，但是比较困难。我想带他多做几次检查。” “那你怎么跟他说？一次还行，两次三次的话，他怕是猜出来了。”林素蹙眉。 孟晚棠心里何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那就跟他实话实说。反正如果真的确诊是肺癌的话，他早晚都要知道。” 孟晚棠盯着片子看了许久。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问题？”林素见她这样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孟晚棠全神贯注地在看，根本就没有听到林素的话。 许久，她才放下片子。 林素再次问：“看出来什么了吗？” “这一次检查感觉没有什么异样。”孟晚棠语气格外沉重。 林素无语：“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要是让青野听见了，还以为你巴不得他去死呢。” …… 陆青野开车到了部队。 他一露面，出示了证件就被放了进去。 到了办公室。 孟珣看到他就跟不认识一样，庄文学好笑地说：“你看看你们两个。搞得还跟个陌生人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仇人呢。” “那不能。” 孟珣说着端起茶缸喝茶。 庄文学看了一眼陆青野，特别欣慰地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留在奉城了呢。当初我就劝你，让你跟着一起调过来，你非要回去。现在好了，才过一年时间，你还不是得乖乖的过来。你那个媳妇……” 庄文学话说了一半儿就咽了回去。 他干笑着看向孟珣，脱口而出的话又硬生生地拐了个弯。 “你媳妇是个好样的。我早就知道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同志，肯定能理解你的工作，支持你的工作。你说你这小子也是偏偏不听。” 庄文学一边说一边看孟珣，孟珣慢悠悠的喝着茶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他自己搭的这个戏台子，甭管有没有人听，他还必须得把这出戏给唱完。 “你这家伙故意的，是不是？”庄文学很不服气，“这事儿也不怪我呀，当初讨论小陆媳妇事儿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记得你也没少参与。你还说，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养的闺女，这不是养出来祸害人的吗？” 第469章 你好，你可能有病 孟珣抬脚朝着庄文学踹过去，庄文学瞬间跳起来：“唉唉唉？我说你，这就过分了啊！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逼你说的。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孟珣冷笑：“继续。” “哎呀，当时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缘分呢？”庄文学主动拿起茶缸给孟珣倒了杯茶，“老孟，老天待你不薄啊。” 孟珣喝了口茶水：“看来你最近挺闲？” “忙的裤衩都没了。”庄文学干咳一声，“是我叫小陆过来的，也是为了正事。你还记得杨婉莹吗？” 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姑娘。 孟珣眼睛瞬间跟眼刀子似的看向陆青野，陆青野神情严肃，想了半天才拧着眉问：“记得。她怎么了？” 这关心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他把自己当空气，当大傻子是吧？ “那你再看下这张照片。”庄文学把照片递过去，孟珣身子前倾，也要去看照片。 陆青野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十分肯定的说：“这个女人就是杨婉莹。” “你确定？” 庄文学差一点就跳了起来。 他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确定。杨婉莹是异瞳。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她时常会戴着眼镜，这样能让人不去注意她的眼睛。”陆青野又重新看了一眼照片，再一次肯定，“我很确定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杨婉莹。” 孟珣从庄文学的反应上，意识到这个叫杨婉莹的女人不简单。 他探头看了一眼陆青野手里的照片。 “这个女人看起来好眼熟。”孟珣只觉得这个女人面善，但又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她。 “你看她觉得眼熟，那是因为她和孙春妮长得有些像。” 陆青野一语惊醒梦中人。 孟珣猛然想起孙春妮，他错愕地看向陆青野：“当初你第一眼就发现孙春妮有问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那些人潜伏在国内，并不是短时间内捏造的假身份。其中有很多人，是当年故意留下来的。为了能在这里扎根，还给彼此打掩护，他们都选择成家。孙春妮就是最早的那一批小孩儿。我当时觉得她很像杨婉莹，于是就特别关注了一下。” 陆青野很谨慎，遇见可疑的人都会盯上，确定对方没有任何威胁之后才安心。 正因为这份谨慎才让他抓到不少特务。 “如果需要我们出手的话，您尽管开口。”陆青野就是负责盯着这些人的。 陆青野之前干的就是这个。 有一些特务特别猖狂，陆青野专门盯着这些人，已经铲除了很多可疑人员。 如今情况大大好转。 庄文学并不是陆青野的直属上司，他已经不算是部队内的人了。 他们不是一个系统。 庄文学也管不着他。 “本来我打算等你过几天去报道的时候，再来找你。可是事情紧急，我只好单独打电话给你。”庄文学很激动，“你能主动帮忙，我这边也能省下很多麻烦。” “人暂时不能动还是不方便？”陆青野也不来那套虚的，问得那叫一个直接。 庄文学一脸为难地说：“前段时间，从上面调过来一个副师长，今年四十五，属于平调。过段时间我就要调走了，这个人就是明面上的接班人。只要没有其他空降的人，他就是师长了。问题出在他爱人那里，他爱人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我想见一下真人。” 陆青野很慎重地开口。 庄文学有些犹豫：“如果她真的就是杨婉莹的话，很有可能认出你来。” “她认不出来我。” 陆青野说得斩钉截铁，相当自信。 庄文学虽然心里还有点儿怀疑，但说这话的人是陆青野，他就信了。 ……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帮忙配合一下？” 孟晚棠还以为这人去哪儿了，没想到他开车竟然去了部队，竟然还跟她爸一起回来的。 “这一次见面，需要带家属。”陆青野言简意赅。 孟晚棠没意见：“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只需要做自己就行。” 孟晚棠还不忘跟陆青野提条件。 “那我们还要去医院做几次检查。” 陆青野不仅点头，甚至还主动说：“那我们就多做几次检查。万一有什么检查结果弄错了，多做两次检查还能保险一些。” “对，你说得没错。” 第二天。 陆青野开车带孟晚棠去部队。 路很偏僻，两旁都是高高的树木。穿过树林来到一个小村庄。 村里的小路更窄。 车子行驶在小路上，行人只能躲在路边的水沟下。 苞米长得也不如他们自己家种得好。 这地也算是肥沃，可是玉米秸秆也就一人多高。 有的甚至都没有人高。 看着那苞米长的大小，感觉今年的收成不怎么样。 孟晚棠看着田里种植的玉米，心里格外的心酸。 如果她要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就好了。 可以专心研究苞米或者是小麦，还好杂交水稻已经研究成功了。 孟晚棠想着想着不小心睡着了。 终于，他们到了。 陆青野没舍得叫醒孟晚棠。 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检查之后，陆青野开着车进去。 庄文学早就在等着他，看到车子停一下，急忙走过来。 他还特别不稳重地看了一眼副驾座上的那个小媳妇。 孟晚棠睡觉的时候用纱巾把脸蒙住，庄文学啥也没看着。 “时间还早，先让她在车上睡一会儿吧。”庄文学主动说。 孟晚棠音乐听到说话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她扭头往外面看，就看到陆青野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外面。 她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阵风吹过来，吹起她头上的纱巾，恰好遮住他半张脸。 不少人都知道陆青野今天会带媳妇过来，其中好些人都听过关于孟晚棠的传说。 他们早就想见见这位神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才能让陆青野宁可忍受折腾都不离婚。 “醒了？”陆青野回头，等着她走过来，给两人介绍，“这位是庄师长，这位是我爱人孟晚棠。” “你好，你的身体似乎有点问题，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孟晚棠礼貌地和庄文学打招呼，觉得自己这样说可能不太郑重，还伸手把脸上的纱巾扒拉下来。 第470章 这媳妇真行！ 庄文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茫然地看着陆青野，张着嘴一时间竟然失了声。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人是这样打招呼的，听着特别慎得慌。 庄文学看陆青野的眼神似乎在问：你爱人没问题吧？ “忘了给你介绍我爱人是一名中医。医术还算可以。”陆青野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直接给庄文学弄愣住了。 庄文学惊讶：“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孟晚棠站在旁边听了听，似乎明白了，这可能是陆青野以前待的部队。 就算不是他也跟眼前的人关系匪浅。那些人肯定听说过，“她”以前的传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必要说。”陆青野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庄文学：“……” 好家伙，被这小子装到了。 “你身体既然有问题，那就让我媳妇儿给你看看。”陆青野知道孟晚棠只要开口，那就是要给人家治病的意思。 孟晚棠扭头看了一眼陆青野，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 狗剩天天在家里吐槽她，说她冷着一张脸，平时出门的时候，那些小孩儿都怕她怕得要死。 孟晚棠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很凶，名声不好，所以那些孩子才怕她的。搞了半天是因为她太高冷了。 她也发现她在给人看病的时候，不管是在卫生所还是在他们家，那些人好像都挺怕她的。 亏她之前还以为别人是尊重她的医术。 “庄师长，你的腰是不是经常疼？还有你的这个腿，是不是之前受过伤，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就疼得厉害？” 庄文学听到这话眼睛瞪大。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看出来的，刚刚您动的时候，您的那条腿有些不自然。”孟晚棠解释。 庄文学朝着陆青野竖起大拇指：“可以呀！” 他还没把话说完就被陆青野给打断了。 “行了，有什么话先进去说。” 庄文学急忙点头侧过身，让两人先进去。 “对，对对，别在门口站着，赶紧进去到我办公室说。” 庄文学之所以和陆青野关系这么好，不仅仅因为两人曾经是上下属的关系，还因为曾经在战场上陆青野救过庄文学两条命。 他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感情自然是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孟珣和庄文学从小就认识两人算是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 当初他们两个都很看好陆青野。 谁也没想到陆青野到最后竟然成了孟珣的女婿。 你说巧不巧？ 到了办公室，庄文学坐在椅子上，孟晚棠直接把带过来的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脉枕放在桌上，让庄文学把手臂放上去。 “还是先检查一下，我心里有个数，如果缺少什么的话可以写一下方子。趁着我们还没走，你让人去买回来。如果你们这边有的话，那就更好了。” 孟晚棠还很忙的，他一边说一边按住庄文学的脉。 诊完脉之后，她又看了看庄文学的腰：“你这个腰伤如果不好好养着，那将来可会是大问题。以后想要站起来都难了。” 这一次轮到陆青野愣住了。 他没想到庄文学的病情竟然会这么严重。 “你这腰伤是当年留下的？”陆青野虽然救过庄文学两次，可庄文学运气还是不好，在战场上受过伤。 子弹从他的腹部直接穿过去，要不是急救及时，再加上他命大，可能早就没了。 “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伤。” 庄文学毫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坐下的时候手臂很用力，动作有些僵硬。 “你这样的情况就没有好好找人看一看吗？” 陆青野问。 庄文学笑着说：“你觉得我能不找人看吗？我这么惜命。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我肯定还想要往上走一走。可惜我这身体一直拖后腿，没办法的事。但凡能治，我早就去治了。” “很难治吗？”陆青野这句话问的是孟晚棠。 庄文学摇头叹气，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我之前那些年过得太顺遂了，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战场上。这些年碰到的那些医生都说，我身上这毛病只能熬着，好好养着，养得好了就能多活几年，要是养得不好就少活几年。反正我活得已经差不多了，也不在意这些。” “这是哪个大夫说的？你要不要让他回去重新好好学几年再出来给人看病？” 孟晚棠这桀骜不驯的语气一出来，陆青野瞬间激动的看向他。 孟晚棠冲着陆青野微微一笑：“他这个腰伤的问题虽然有些严重，但也不是不能治，只不过需要的时间要长一点。需要好好的养着，这话是没错的。如果他配合治疗的话，寿终正寝，绝对没有问题。当然了，你还想继续工作下去，那更没问题。这些根本就不是事。” 庄文学觉得孟晚棠在安慰他：“小孟，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什么样，我心里清楚。” “我没有安慰你，你对你的身体很了解，我对我的医术也更有信心。”孟晚棠取出银针，向四周看了看问，“有没有休息室？如果有休息室的话，我们现在过去先治疗一下。” 孟晚棠都把话说出来了，又默默地问了一句：“嗯，要治吗？” 庄文学：“……” 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走吧，去值班室。” 陆青野先开口。 “走。” 庄文学已经无力表达了，他虽然信不过孟晚棠，但是信不过陆青野。 值班室离得不远，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 “你先趴在床上。” 都没用孟晚棠开口，陆青野就已经熟门熟路地让庄文学先趴上去。 “不是，这要干什么呀？” 庄文学心里很没底，他一扭头看到孟晚棠手里拿着的那根银针，顿时汗毛竖起。 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拼命地给陆青野使眼色。 “你小子该不是想拿我讨好你媳妇吧？你确定你媳妇儿真的会医术？” 第471章 人质 陆青野走过去按住庄文学的脑袋，让他老老实实的趴好。 “治病的时候不要四处乱看。” 孟晚棠知道陆青野和庄文学的关系很好，可是庄文学现在是个师长。身份和以前也不一样了，总要给别人一些面子。 “头动一下没有关系，腰不动就行。” “我不动。” 庄文学讲话的时候还幸灾乐祸的看了陆青野一眼。 陆青野面无表情，走过去给孟晚棠搭把手：“要点消毒药水不？” “你能弄到？”孟晚棠眼睛一亮。 陆青野眼底带着笑意：“我弄不到，但是老庄肯定说话好使。” “啥说话好使？消毒药水我也是花钱买的好不好？”张文学别看是个大男人，心思细的很。 能走到这这个位置上的人，那绝对不简单。 “我去给你拿消毒药水，还要别的东西吗？” 陆青野说着就要出去。 庄文学能把人给喊住：“这还用你去吗？你叫小王去一趟就行。” “也行。” 陆青野等着孟晚棠说话。 孟晚棠这次过来，是带着膏药一起过来的，她原本是打算让陆青野用。 谁知道陆青也没用上，反而给庄文学用了。 “目前还不需要别的什么东西，等一会儿针灸完我开个方子。让他自己去抓药就行了。” “也行。” 陆青野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表里如一，都很尊重孟晚棠。 他转身出去跟警卫员说了一声，警卫员去医务室拿了消毒药水过来。 孟晚棠特别熟练的给庄文学消了毒，还不忘把自己的宝贝银针也消了一遍毒，才沉下心来给庄文学扎针。 庄文学还以为这玩意儿挺疼，谁知道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没一会儿就感觉有些酸胀。 这就给他扎上了？ 庄文学心里忐忑。 他一想到那真是往自己身上扎的，倒不是害怕，就是担心人家拿他练手。 这也不能怪庄文学。 谁让孟晚棠那张脸长得就不像是一个靠谱大夫的样子。 有点儿像褒姒。 “你过来。” 庄文学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太大声。 “有事儿就说。”陆青野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还找了个椅子坐下。 庄文学拼命的给他使眼色，叫他赶紧过来。 他敢大声说吗？这要是大声说被孟晚棠听见了，那肯定不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你感觉有些酸胀的话，那是正常的。” 孟晚棠忽然开口，一下就说中了庄文学的小心思，惹得庄文学瞬间愣住。 不是吧？ 陆青野这媳妇儿难道真的有两把刷子？ “孟大夫，你这医术看上去挺老道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难不成是童子功？”庄文学讲话的时候一脸崇拜，完全看不出来她心里有多忐忑。 孟晚棠惊讶，没想到庄文学还能猜出来。 “的确是童子功。” 她从小就开始学习。 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去看病，每次家里人给病人整完脉，她都要去诊一遍。 那些病人也不介意，反而还笑呵呵的，没有半点愁容。 他们一般都是笑着出去的。 别的不说，光是这一点就让孟晚棠特别骄傲。 “你这竟然是打小就学的呀！真是厉害，弟妹果然是深藏不露。” 刚刚还叫孟大夫一听人家这是童子功，学了二十来年，瞬间改口叫弟妹。 陆青野白了庄文学一眼。 “也还行，可能就是耳濡目染。”孟晚棠一心二用，虽然在讲话，但是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手上的针上。 如果这人不是庄文学，孟晚棠才不会跟他说话呢。 陆青野却深深地看着她。 耳濡目染？ 据他所知，孟晚棠的养父母，没有一个是大夫，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 她虽然之前说过自己的艺术是跟一个老头儿学的。可那个老头也没有把她带回家去养。 孟晚棠察觉到陆青野的视线，抬头疑惑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如果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就先去忙你的，我这儿还要一会儿才行。” 至少还得半小时。 这已经是她最快的速度了，换成其他人的话，前后下来，肯定要花上不少时间。 “没事儿，就是怕你累着，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说话。” 陆青野看了一眼时间，他们赶过来花费了三个多小时。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孟晚棠一点东西都没吃。 他起身说：“我去食堂看看，给你带点儿饭回来。正好一会儿不用你动手，你先抽空吃个饭。” 孟晚棠倒是很赞同地说：“你说的对，不然等一会儿看到不喜欢的人可能连饭都吃不好。提前吃，先保存一下战斗力。” 庄文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娇滴滴的小媳妇嘴里说出来的。 他那眼神无声的问：“陆青野，你媳妇儿长得跟仙女儿似的，怎么一开口比那母老虎还凶？” 陆青野根本都不搭理他。 “你说的对。保存一下战斗力，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还能反应及时。不然饿的没有什么体力，可能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庄文学在旁边儿都听傻眼了。 嘿！ 陆青野到底是怎么做到板着一张脸胡说八道的。 真是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 “如果有豆角儿的话，给我来个豆角。”孟晚棠熟练的开始点菜，还要了一个汤。 “吃个红烧排骨不？我记得你喜欢吃红烧排骨。我们这食堂的红烧排骨味道是一绝。”陆青野说话的时候走到庄文学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边儿拿出票，“今天这顿饭让老庄请了。” 庄文学：“……” 孟晚棠好笑的瞪了眼陆青野。 陆青野无声地说：“熟人。” 熟人也不能这样啊。 孟晚棠管不了陆青野。 陆青野一走，值班室里的气氛就变得十分的严肃。庄文学也不敢说话，闭着眼睛老老实实的趴在那儿装尸体。 孟晚棠扎完最后一根针，才开口说话：“嗯，要等一会儿才能把所有的针拔下来。” “哦，行，行行，怎么着都行，我没意见。”庄文学刚刚差一点儿睡着了。 孟晚棠很自然地问：“您能跟我具体说一下我需要注意的事都有哪些吗？” 庄文学没想到孟晚棠的思想觉悟竟然会这么高。 “那个女人有点危险，你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要跟她离得太近。万一出现一些什么问题，她会把你当成人质，也可能会直接对你下手。” 第472章 踢到棉花了 孟晚棠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刚刚只是在走神，完全忽视庄文学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她，也不知道她点了点头。 庄文学等了半天没等到任何回音儿，心里面凉了半截。 其实他也不想孟晚棠去。 可是孟晚棠要是不去的话，陆青野也没有理由过去。 陆青野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过去，就会让唐婉莹警觉。 唐婉莹能够独身杀进来，那绝对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她身后肯定还有人。 他们这次要做的不只是抓住唐婉莹，还要把她身后的人一网打尽。 陆青野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面色凝重。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庄文学看陆青野的时候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陆青野不想让孟晚棠担心，所以一句话都不接。 孟晚棠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饭，她吃饭的样子很好看，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庄文学回头看了一眼，又瞅了瞅，吃饭速度很快，虽然谈不上难看，但也绝对不是很斯文的陆青野。 真不知道孟晚棠是怎么能忍受得了陆青野的。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去把针拔下来。”孟晚棠洗了手还消了消毒，把针拔下来又认认真真地消毒，然后再重新装起来。 她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不管庄文学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万一有人把她当软柿子捏，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别人弄掉她一根头发，她就要弄掉别人一块肉。 “弟妹，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可以在外边儿转一转。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也行，我让小王开着车带你去转一圈。” 庄文学一坐起来就笑呵呵地和孟晚棠说。 这是有话要说把她支走。 孟晚棠自然不会这么没眼色。 “那就麻烦小王了。” 庄文学：“这有什么麻烦的？小王，你进来。领着孟大夫出去转一圈。” “是。” 小王还挺年轻的。 孟晚棠笑着跟小王打了打招呼就跟着出去了。 她一走，庄文学就着急地说：“刚才我跟你媳妇儿说实话了，今天咱们过去试探唐婉莹，万一唐婉莹要是察觉到什么，忽然动手的话肯定会把你媳妇儿当人质的。毕竟那些人里边儿就她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最好拿捏。可你媳妇儿的反应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怎么就不安了？” 陆青野语气相当平静，甚至都没有皱个眉头。 “我这话一说完，你媳妇瞬间就安静了。她一句话都没说。我担心他到了地方见到唐婉莹会不会露出马脚。这样反而让她的属性变得更危险了。要不这样我们找人扮演你媳妇行不行？” 陆青野倒是很同意，甚至很想点头。 “我今天要是答应了，明天可能连家都没有了。” 庄文学嘶一声：“也对我都忘了你媳妇儿有多凶悍了。她要是知道你找别的女人冒充她，她估计还以为你真的跟别人有一腿。” “……” “算了，要不就还是让她来吧，到时候你紧跟在她身边。”庄文学面露担忧，“你确定唐婉莹认不出来你吗？” “绝对认不出来。”陆青野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你可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万一人家真的把你认出来了，到时候……”庄文学紧张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到时候人咱们是能抓住可能就不一定能抓住活的了。他们那些人真的太操蛋了，一个个根本就不怕死，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给他们洗脑的。” “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陆青野相当自信又很笃定，“唐婉莹本来就不认识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庄文学忽然好奇当年陆青野到底是怎么接触到唐婉莹的，然后把唐婉莹他们那一窝全给端掉的。 “秘密武器倒是不至于。不过过去是如何行动的，不能告诉你。”陆青野故意说得别里别扭的。 庄文学烦躁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知道你那边有规矩，不能随便乱说。” “这事儿就过去了，你先吃饭，我去找我媳妇儿。” 陆青野说完人就走了。 孟晚棠在外面逛了一圈，忽然看到那边有一个市场。 她想看看部队这边的市场里面卖的都是什么。于是就让小王带她过去看看。 那边是属于家属院。 能到部队里来的人，过去家属院那边肯定更没问题。 小王带着孟晚棠。 孟晚棠想着等一会儿可能会遇见目标人物。她不认识人家但万一别人记住她那就麻烦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就跟小王说：“你把车子停在这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不要过来，等一会儿我自己过来找你。” 小王被绕得迷糊，但是听明白了一件事儿，孟晚棠不让他跟着。 “那嫂子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及时跟我说，我到时候就直接过来。” “行。” 孟晚棠说着下了车，朝着市场那边走去。 外面也有一个食堂，食堂门口站着不少人。一个穿着蓝色小褂的大姐站在门口，冲着里面的人嗷嗷地喊着。 “干啥呢？干啥呢？非要在这儿吵架，是不是？” “能吃饭就吃，不能吃饭就赶紧滚蛋。” …… 那大姐嗓门儿喝了，手里拿着个大勺子，一挥舞面前就空出来一片。 还别说，真是特别霸气。 孟晚棠往前走了，走，听到身边的人说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一个姑娘想吃四喜丸子，结果另外一个女同志把四喜丸子给打走了。那个姑娘想跟人家商量一下，结果那个女同志就咬了一口四喜丸子。 那个女同志还说：“不好意思，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我没听见。” 那姑娘顿时就不高兴了，觉得那个女同志就是故意的。 于是两人就吵吵了起来。 食堂做饭的大姐出来把两人骂了一顿。 孟晚棠正要转身离开，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她一下，她身体猛地向前，一下子就抱住那个女同志。 第473章 疯婆子 “不好意思，刚才后面有人推我，我不是故意要撞过来的。” 孟晚棠人都没站稳，就急忙跟那位女同志道歉。 她一抬头对上一张脸，瞬间呆了一下。 孟晚棠反应很迅速，但是也不敢马虎大意。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什么普通女人，那可是顶级女特务。 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管是观察力还是其他方面，都属于顶尖的那一批。 别说是一个心慌的眼神，就是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都有可能引起她的怀疑。 唐婉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相当有亲和力的笑容。 “没关系。” 她自认为看上去很亲切，可这笑容落在孟晚棠眼里却觉得毛骨悚然。 孟晚棠直觉告诉自己要远离这个女人。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孟晚棠再次道谢，打算去找陆青野。 “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军嫂吗？”唐婉莹脸上笑眯眯的。 她这是来套话，打听自己身份的。 孟晚棠瞬间警觉：“哦，我是来看我爸的。” “你爸是……”唐婉莹下意识的追问。 没想到孟晚棠脸上的笑容一敛：“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敦煌的壁画？” 唐婉莹一时间愣住，下意识接话：“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敦煌文化的。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过去看看。要是我们家……” 她话还没说完，孟晚棠就问：“那你是不是收藏了不少？” “也没有很多，就是……” 孟晚棠冷笑：“难怪你壁画这么多。” “什么？” 唐婉莹总觉得这句话听着不太对劲，在心里面过了两遍，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你又不是居委会的大妈，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句，你就问我这么多。打听的那么详细，是打算回头报复我吗？” 孟晚棠长得好看，穿的衣服也时髦，气质也非常出众。哪怕现在讲话的态度不太好，咄咄逼人，大家对她的印象也非常好。 更不要说她有理。 唐婉莹自从结婚之后，周围的人都是捧着她说话。 孟晚棠还是第一个不给她脸面的女人。 她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接受你的道歉。毕竟我不是你这种，明明听见了别人特别想吃四喜丸子，还非要把最后一个四喜丸子放在嘴里的那种人。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接点儿，不用在后面给我玩儿一些小心思。不服你就直接上来打我两下，你要是能打着我，替自己出口气，我也不怪你。” 周围的人听的目瞪口呆。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孟晚棠竟然是这个画风的人。 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这性格有点儿虎。 大庭广众之下。 那么多人看着。 唐婉莹怎么可能会动手？ 她都快被孟晚棠气死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女人。 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真的没有听见那个姑娘想吃四喜丸子。” 唐婉莹本来都已经占据上风，现在被逼的还要再解释一遍。可周围的人现在却好像不相信她了。 唐婉莹气的吐血。 这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她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形象，差一点儿就毁于一旦。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你跟我解释也没有用。”孟晚棠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你要是想打我就现在赶紧来，你要是不想打我，那我可就走了。” 孟晚棠实现不经意的看向人群，也不知道小王刚才有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去找陆青野。 陆青野现在过来绝对不会露馅。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想打你。我只是习惯性都多问了几句，主要是我看着你面善。有些投缘想跟你交个朋友。” 唐婉莹明明心里呕得要死，还要顶着一张笑脸特别虚伪的去跟孟晚棠解释。 孟晚棠心里可是高兴坏了，她本来就在拖时间，没想到唐婉莹会这么配合。 “你确定是想跟我做朋友？”孟晚棠翻了个白眼儿，“可我跟你做朋友觉得特别丢人。只是一个四喜丸子而已，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明天再来吃，也可以后天再来吃。干嘛非要抢别人的呀？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你是不是觉得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又比你你年轻。” 唐婉莹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这疯婆子到底是谁家的？有没有人认识？ 她怎么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难道这疯婆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唐婉莹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 “人要坦然面对自己老去。不管是什么样的自己，都是最好的自己。我也年轻过，怎么可能会去嫉妒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呢？” 孟晚棠挑眉：“那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讨厌我。如果我刚刚问你的那个问题，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那我跟你道歉。” 唐婉莹这话是打算到此为止。 这怎么行？ 孟晚棠正打算再嘲讽两句，拉点仇恨，忽然看到陆青野站在人群，见她看过来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走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毕竟是我先撞到你的，否则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有交集。是我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难道是因为你身上有伤？” 孟晚棠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才发现唐婉莹的表情很得意。 有伤怎么可能会得意呢？ 孟晚棠忽然伸手，没想到唐婉莹迅速闪开，像是闪避了无数次似的。 “你躲什么呀？”孟晚棠茫然的问。 唐婉莹心跳加快，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反应如此大。 还好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的话她这反应八成会引来别人的怀疑。 “不好意思，我这就是被吓了一下。”唐婉莹感笑着解释。 “我还以为你是厌恶我的碰触呢。”孟晚棠故意说。 “怎么会？不会的。”唐婉莹心里骂骂咧咧。 这疯婆子简直有病，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为什么还不走？ 孟晚棠伸出手这一次速度很慢，还看着唐婉莹，似乎在问她允不允许。然后就这么慢吞吞的握住了唐婉莹的手腕。 第474章 她绝对有问题 “毕竟我刚才撞着你了，万一给你撞出内伤可怎么办？幸好我是大夫，可以给你检查一下。” 唐婉莹一听说孟晚棠是大夫，瞬间就要把手抽回来。 可她对着孟晚棠的眼神硬生生停住了。 她真的很担心孟晚棠来一句：“你该不会是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打算讹我吧？” 正因为就是这个念头，唐婉莹才没把手收回来。 她可不觉得孟晚棠的医术有多高明。 估计诊脉都诊的不准。 那就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 “你的身体没什么毛病。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现在就去卫生所看看，检查检查。你以后要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打算来讹我的话，最好想清楚。” 唐婉莹微笑：“不会去找你麻烦的，你大可以放心。”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走了。”孟晚棠转过身还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家的，可真麻烦。早知道这么晦气，出门前就应该看看黄历。” 唐婉莹：“……” 原本大家伙儿还在看热闹，谁知道来了一个更热闹的存在。 他们目送孟晚棠朝着军营那边走去，瞬间轰了一下，开始猜测孟晚棠的身份。 …… 孟晚棠进到军营里面之后就往旁边走，完美的躲开唐婉莹的视线。 她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知道唐婉莹一直在看她。 她可不想给唐婉莹任何蛛丝马迹。 走到唐婉莹注意不到的视线死角，孟晚棠迅速上车。 陆青野坐在车里，后面还坐着一个庄文学。 看到他们俩，孟晚棠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庄文学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运气？怎么一出去就碰见唐婉莹了？刚才我听小王说，你好像跟唐婉莹起了冲突。” 庄文学看到孟晚棠心里有一肚子话，于是迫不及待的问。 孟晚棠知道他们急，于是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孟晚棠一脸无辜，脸上还带着乖巧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但是这明显是一件好事儿，我刚刚给唐婉莹诊脉的时候发现，唐婉莹的身体问题很大。” “什么问题很大？”庄文学瞬间紧张起来。 “她以前生过孩子，而且还不止生过一个，其中还有两个孩子没有留下。”孟晚棠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我发现她的身体好像受过寒，应该是在极为寒冷的地方待了很长的时间。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但是身体内部已经被掏空了。” 庄文学和陆青野默默的对视一眼。 陆青野：“唐婉莹之前失踪的时候，就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就算是掉进冰窟窿里，我们也没有放弃寻找，最后找到了她的尸体。” “现在看来当年唐婉莹的确是掉进去了，但是没有死死的，应该是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庄文学也知道这件事情，可他很想不通，“唐婉莹当时掉进冰窟窿里，周围也没有其他的人帮忙，她是怎么找到那个尸体顶替她的呢？她又是怎么从咱们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的溜走的呢？” 陆青野：“既然有这么多问题，把人抓回来不就知道了吗？” 原本陆青野还不确定唐婉莹就是当年的那个唐婉莹。 现在他非常确定唐婉莹就是那个唐婉莹。 “如果我们就这么直接抓人的话，那个谁肯定会找过来。并且一定会阻止，甚至还会动用他的力量给我们施压。” 庄文学考虑良多。 孟晚棠听不懂，听到这话反而还有些着急。 陆青野却说：“不管他跟谁施压，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有他上面的人，手根本就没有办法伸到我这边来。” 哇，这话说的可真霸气。 孟晚棠眼睛里都在冒小星星。 她知道陆青野的工作有些神秘，应该是直接归某个大人物管。没想到权力竟然会这么大。 难怪她爸爸非常看好陆青，也还非常笃定陆青野能够回到首都。 “那咱们现在就动手？”庄文学面容严肃，仿佛陆青野点头，他就会立刻派人配合行动。 陆青野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动手，不要引起太大的恐慌，如果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人，那些人听到风声肯定会逃走，想要再抓住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 庄文学立刻点头。 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听从陆青野的指挥。 打仗的话陆青野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抓人这一方面，他不是陆青野的对手。 他还是要尊重陆青野的决定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我这边绝对百分之百配合你的行动。” 庄文学才说完，陆青野就起身拿起电话：“我打个电话。” 庄文学瞬间紧张地问：“你要是打电话的话，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陆青野疑惑的说：“能出什么问题？我就是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跟我妈说一声儿，我们这两天可能不回去。” 庄文学：“……” 他是万万没想到陆青野打电话，竟然是这个意思。 “行，你打吧，你赶紧打，你想怎么打都行。” 庄文学还特别贴心的问：“要不要我出去？你们有什么话，我在这儿好像也不太方便听。” 陆青野特别无语的拿起电话，都没搭理庄文学。 孟晚棠在旁边听的咯咯直笑。 她不是没见过陆青野私下和战友在一起聊天的样子。至少和吴尚阳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但是从没见过陆青野会如此轻松，不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不是谁谁的父亲或者是谁谁的丈夫，他就是陆青野。 会开玩，很轻松，也很不一样。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陆青野。 平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陆青野看起来特别严肃，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 可是一到晚上这个男人就变了。 “晚一点儿，你就去嫂子家休息，哪儿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陆青野挂断电话叮嘱孟晚棠。 “那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孟晚棠说完这句话感觉有些不太吉利。 第475章 此糖非糖 “不用担心。” 陆青野抱了抱孟晚棠，孟晚棠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能在庄文学的眼皮子底下抱她。 “你这样我反而更担心了。” 孟晚棠嘴唇抿了抿，想跟着一起去，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参与这样的行动。况且，她去了也没用。 陆青野拉着她到门口，还把门给关上。 庄文学：要不我出去，你俩进来算了？ 陆青野低头亲了孟晚棠一下：“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去，也不是一个人行动，而是我们和既两个人而已。” “那你也要小心。你不知道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我会小心的。” 陆青野打开门，让孟晚棠进去。庄文学接到信号，从里面出来，还说了句：“你放心，我的人是可以保护他的，再说这是我们的大本营。” “万一呢？” 陆青野还真的挺不放心。 庄文学想吐血：“没有万一。” “我们走了。要是想去嫂子家就直接过去。会有人送你。如果不想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孟晚棠说：“我就在这儿等。” 因为要执行秘密行动，这一次挑选的人员全都是军中的好手。 陆青野还特意给孟珣打了电话。 孟珣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 庄文学又恢复之前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了一眼孟珣：“晚上行动你来指挥？” “我就不喧宾夺主了，这是在你的地盘上，你说的算。”孟珣拒绝。 庄文学如今可是整个军区最大的那个。 孟珣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的权利很大，而且职位特殊。行事非常便利。 有孟珣在，庄文学可会省心不少。 “您就别谦虚了，由您出面，行动才能万无一失。我这边保证全权配合。” 孟珣看了一眼陆青野：“这次行动，陆青野领头。他比较了解唐婉莹。由他出手更有把握。” 庄文学自然没有意见。 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外面一片漆黑。 陆青野领头，几十个精英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唐婉莹的家。 有人把各个路口全部都堵住，防止有人通风保险。 陆青野轻松地翻过墙头，落在院子里。 白天的时候他特意过来观察过地形，他一摆手，领着人就进了屋。 唐婉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她非常机敏，察觉到有人进屋之后，迅速做起来，还没等做出反应就被人一刀砍晕。 “带走。” 不只是唐婉莹，就连副师长都被带走了。 人被押送回来之后分别关押，审问。 审问唐婉莹的人并不是陆青野，他站在外面静静的观察唐婉莹。审讯唐婉莹的人是孟珣。 庄文学自然也在里面。 一杯水直接泼在唐婉莹的脸上，唐婉莹睁开眼，看到庄文学眼底丝毫不见慌乱。 她相当淡定地询问：“庄师长，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还真不是我的意思。”庄文学向后退了一步，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唐婉莹看了眼孟珣，她并不认识孟珣。 “请问我是犯了什么错了吗？”唐婉莹依旧很淡定。 庄文学看了一眼审讯室的环境。 换成是其他的女同志，或者是其他的男同志。发现自己被人连夜带走并审讯，肯定不是这么淡定。 至少眼里会有惊慌。 唐婉莹表现的太淡定了，正因为这份淡定，显得她格外不正常。 “我该叫你唐婉莹，还是应该叫你唐婉秋。”孟珣开口。 唐婉莹一脸疑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看来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孟珣眼神冰冷，“唐婉秋是唐婉莹的双胞胎妹妹，小的时候和家里人分开。十年前，参加过红河行动，并和蒋成一起行动。而你执行的行动是绝密。她假装任务失败，死亡。用唐婉莹的实体替换了你。你从此以后就成了唐婉莹。” 唐婉莹听到这些话直接笑了。 “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我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就连我爸妈都不知道。你们可真是神通广大。编故事吓唬，也要编一个像模像样的。凭空给我编造出来一个双胞胎妹妹？” 唐婉莹嘲讽的笑着，还往后靠了靠。 门外，陆青野忽然开口，语气笃定：“她已经慌了。” “你怎么知道？” 庄文学刚刚退出来，其实就是为了给孟珣带话。 听到陆青野这么说，他不是一般的不解。 “唐婉莹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可是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毛病，就是紧张的时候。她的眉毛会微微的上跳，手指会紧张的抽动。” 陆青野说完庄文学就盯着唐婉莹看。 “还真是！” 庄文学立刻推门进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孟珣。 孟珣听到之后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唐婉莹，唐婉莹反而因为这一眼变得格外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 “如果你如实交代的话，争取宽大处理。你也明白，如果你选择顽固抵抗的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带给人的压迫感却不小。 唐婉莹开始思考，只不过嘴角那轻蔑的笑容始终不曾消失。 “不管你怎么说都没有用，我就是唐婉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唐婉秋。唐婉秋这个人也并不存在。” 唐婉莹还真是油盐不进。 明明已经把证据都摆在明面上，她还是顽固抵抗，拒不交代。 “既然你不交代的话，那副师长应该会交代。”孟珣给装文学使了一个眼色，“你过去看看。” 唐婉莹眼底丝毫不见任何慌乱。 “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唐婉秋也不认识这个人。” “不管你的嘴有多硬，总有一天你会开口的。” 孟珣也不废话，起身就走。 他注意到唐婉秋瞬间握进手指，眉毛又微微的颤抖。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唐婉莹忽然开口：“等一下。” 孟珣平静地转过身。 唐婉莹深呼一口气说：“虽然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抓我，但是我的确有一条线索可以告诉你们。如果我说的话，你们是不是可以把我放出去？” “你先说。” “就是今天，我看到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人出现在家属院儿，那个女人明显就有问题，她故意来找我碰瓷。我想她应该就是那个唐婉秋。” 第476章 她嘴可真硬 “她的嘴可真硬啊。” 庄文学瞅了一眼陆青野，陆青野的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甚至还带着几分阴森。 这女人也是找死，惹谁不好，非要去惹陆青野。 陆青野这个人从来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庄文学担心他冲动进去，忙劝道：“兄弟，不是我说你可千万别上火。你要是冲动直接进去了，可就暴露了你的身份，唐婉莹要是认出你来……” 陆青野冷笑两声：“你真的以为我怕这个女人把我认出来吗？我现在就是站在她面前，她都认不出来我。”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就是小巫仙弟妹吗？你也不看看里面那个审讯她的人是谁。那可是弟妹的亲爹呀！” 庄文学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狗血的事儿，更没想到唐婉莹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么恶毒。同时又对唐婉莹的敏感感到心惊。 孟晚棠才过去试探一下，唐婉莹就记住了。 还能在遇见危险的时候把人直接拉出来做挡箭牌。 如果这一次来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其他的人。孟晚棠十有八九是有苦吃。 “她既然不交代，那就把她好好地关几天再说，有些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陆青野太了解唐婉莹了。也不太清楚怎么样对付唐婉莹才会让唐婉莹感到恐惧。 庄文学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就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就按照这个办。” “把她关几天，不要跟她说一句话。”孟珣冷着脸从里面出来，直接说了这一句话就走了。 陆青野也跟了上去。 “晚晚在哪儿？”孟珣黑着脸问。 “在休息室里等着我，你要过去看看她吗？”陆青野跟在后面说。 “我就不去了，你过去好好安慰她一下，这边的事情不要担心。还有关于唐婉秋的事情，你写一份报告。” 孟珣眼底的冷意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孟珣生气了还不是一般的生气。 他的手段可是人人惧怕的存在。 陆青野也算是孟珣的徒弟。 他可一点都不同情唐婉莹。唐婉莹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 孟珣走后，庄文学急忙跑过去和他一起离开。 陆青野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去找了孟晚棠。 孟晚棠还没有睡，听到动静瞬间往门口看见进来的人是陆青野，立刻走过去。 她把人上下打量一圈：“还好没有伤。” 她现在真的特别害怕陆青野受伤一点点都没有办法承受的那一种。 “事情还顺利吗？” 陆青野点点头又摇摇头：“人是抓住了，如果想要审问出来一些东西的话还需要一点时间。” 看过不少谍战剧的孟晚棠了然。 “我知道像这样的人通常都不会配合，既然不会配合的话，那就慢慢来，这样的事情也急不来。”孟晚棠担心陆青野太着急，“你也别过分的着急。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彼此的耐心。谁沉得住气，谁就能赢到最后。” “嗯。” “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你在这边继续忙，你的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回去就行。孩子们要开学了，大妮她们几个也要回去了。在她们几个回去之前，我想带她们出去转一转，看一看。之前也没时间，现在正好有时间。” 孟晚棠也知道陆青野如今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 她就算是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几个孩子总不能来了一趟首都，哪儿也没去看过，回去之后别人一问，她们啥也说不出来，那岂不就是白来一趟了？”孟晚棠说着去打水，让陆青野洗脸睡觉。 她在这里能帮一点忙就帮一点忙。 谁知道她才把洗脸盆拿起来就被陆晴也给拉住。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就行。”陆青野拿着洗脸盆出去。 第二天。 孟晚棠是听着晨练的声音才起来的。 她从窗口往外看，听着那整齐的跑步声，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己以前军训的生活。 那短短的一个月真的是特别幸福。 和教官分开的时候总觉得不舍。 因为他们不会再见。 陆青野从外面推门进来还端着一盆热水：“醒了过来洗脸，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也起来这么早起来跑操吗？” “嗯。” 陆青野等着孟晚棠洗完脸把洗脸水倒了，又领着他去食堂吃饭。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孟晚棠给陆青野收拾了几件衣服让他带着：“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这些衣服，带着吧，有备无患。” “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是打电话给老庄。”陆青野抱住孟晚棠，“等我回来。” 说完，他就开车走了。 快要吃晚上饭了，樊浩才带着几个孩子回来。 一个多月不见，几个孩子变化特别大。 狗蛋和狗剩长了很高。 小胖脸上的肉也不见了，长高了半个头。 大妮她们三姐妹的状态也不一样，看上去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头发剪短了，穿着新衣服，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和一年多以前的那三个女孩儿联想到一起。 狗剩看到孟晚棠还一脸不敢相信。 “妈？” 他才喊完就看着一个小不点儿窜了进去，直接抱住孟晚棠大腿。 “妈妈，我好想你呀！” 小胖简直就是一个撒娇精。 孟晚棠看到小家伙欣喜若狂，蹲下来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欢喜得不行。 “哎呦，哎呦，小宝贝，妈妈的小宝贝哟，可真是想死妈妈了。” 小胖害羞得不行，趴在孟晚棠怀里软乎乎地说：“我也想妈妈了，超级想妈妈。” 狗蛋和狗剩他们几个走过来。 狗剩站在身后，欠欠地说：“哎呦喂，想妈妈来，超级想妈妈，说得好像我们几个都不想妈妈似的。”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看着狗剩，朝着他伸开双臂：“你不是想妈妈了吗？过来让妈妈也抱一抱。” 狗生耳朵一红，还往后退了两步，下巴一抬：“我可是老爷们儿，怎么能让你随便抱一下呢？” 第477章 孟晚棠被污蔑 “怎么就不能抱了？别说你现在才这么大点，就算你以后八十岁了，我想抱你还是照样抱？明白吗？因为我是你妈。” 孟晚棠伸手就把小家伙儿给拉过来。 她原本只是想逗逗狗剩，不过瞬间又改变了想法。 这个年代的人非常含蓄。 很多男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抱过一次。 她才不要变成这样。 一家人就是想拥抱就拥抱。 有些时候，一个简单的拥抱就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也会让母子之间的感情变得更亲近。 现在很多小孩子都不会撒娇。 后世，别说二十几岁就算是三四十岁的男人，撒起娇来连很多女人都自愧不如。 她是没有甜甜的闺女，凭什么不能有甜甜的儿子？ 哪怕依旧是个小酷哥，连个拥抱都要别别扭扭的。 她就是非要让孩子们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 狗剩被孟晚堂抱着，口嫌体正直。 “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孩子都有三个，竟然还一天到晚地撒娇。” 孟晚棠：“我这还没老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儿。岂不是都不会认我这个妈？” “那怎么可能？”狗剩瞬间跳起来，“我是那样的人吗？就算我结婚了，那也是我们两口子孝顺你和我爸。” “我可不指望你媳妇孝顺我。今天你们都在，大妮你们三个也听着。不管将来你们是娶媳妇，还是嫁了人，都要记住一个道理。你虽然嫁到别人家了，但生你养你的父母不能忘。娶了媳妇也不能忘了爹娘。” 孟晚棠看到几个小孩儿乖巧地点头。她笑眯眯地说：“别人家怎么过日子我管不着，但是我们家的规矩就是，你们谁结了婚就从家里给我搬出去。” “为什么要搬出去？”狗剩不懂，也没办法理解，“我搬出去也就算了，难道我哥也要搬出去吗？” “对啊，他也要搬出去。” 狗剩酸不拉几地说：“原来你真的最喜欢的就是小胖，你是打算把小胖留在身边，是吧？” “小胖结婚也要搬出去。”孟晚棠伸手捏捏狗剩的脸蛋，“别一天到晚在这里胡思乱想。以前我偏疼小胖是因为小胖不会说话。但你们三个在我心里是一样的。不管是谁结了婚都要搬出去，你们可以回来吃饭。吃完饭就给我滚蛋。” “为啥这样啊？别人家都是想跟儿子住一起，你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往外赶？” 狗剩才过来一个多月，就已经把街坊邻居认清了。 多少也了解一下其他人家的情况。 更何况在村儿里的时候，世世代代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 只有有条件的才会选择分家。一般条件不好的就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 孟晚棠：“因为我觉得有点烦。你们小的时候我把你们拉扯大。等你们结了婚娶了媳妇，还要住在我这儿，难不成也是要让我给你们做饭吃吗？我还想过些轻松的日子。你们要是真心想看我和你爸，那就回家看看就行了，想在家里吃饭就自己做，吃完收拾完就走人。不用在家里停留太长时间。” 狗蛋也很无语。 “妈，那我不结婚了。” “什么？” 这话狗剩说也就算了。可偏偏这话是从狗蛋嘴里说出来的，孟晚棠这心里咯噔一下。 “你该不会是不想从家里搬出去，所以才不打算结婚的吧？” 孟晚棠觉得非常有必要跟小家伙聊一聊。 “也不全是。”狗蛋真是惜字如金。 想从这孩子嘴里得到点什么消息，那简直千难万难。 “那是什么原因呢？”孟晚棠追问。 她可不想这小子一大把年纪没结婚，甚至连一个女朋友都不谈，那可就完蛋了。 狗蛋微蹙眉，因为正在长个儿，五官棱角有分明，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陆青野。 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怎么长的，越长大越像陆清野，孟晚棠甚至在他们两个脸上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幸福和睦的。我不想将就。” 孟晚棠惊诧，十分鼓励地拍拍小家伙的肩膀，特别认真严肃地跟他说：“妈妈尊重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感情观和婚姻观。你尽情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所有的选择，妈妈都不会干预。只是希望你做出决定的时候，要慎重。” 狗蛋腼腆地勾了勾唇角：“谢谢妈妈。” “我就不挑了，你安排我娶谁我就娶谁。”狗剩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可能浑身懒洋洋的模样，早就出卖了他。 狗剩长大以后要是真的能老老实实地去相亲，她把脑袋扭下来当球踢。 这小子的想法一点儿都不比狗蛋少。 “你们三个也是。” 孟晚棠起身，和大妮说，“你妈把你们三个拉扯大也不容易，等你们长大以后嫁人了。千万不要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别人。你们不欠任何人的，唯独欠你妈。你们只有自己经济独立了才能给你妈更好的生活。才能让她享受晚年生活。” 二妮懂得不是很多，倒也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三妮基本上完全听不懂。 大妮倒是全都听懂了。 她说：“舅妈，我会留在我妈身边的。” “现在说这个话还有点早。你能有这份心她就很高兴。” 樊浩在旁边听着觉得特别神奇。 他这个表姐。真的非常不一般。 “行了，你们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等睡了午觉起来，我们去市场买菜，男孩子学着做饭，女孩子就玩儿自己的就行了，不用过来帮忙。” 孩子们回来，家里都变得热闹了。 斯年的性格也变了很多，狗蛋拉着他往屋里跑。 一下子就散了。 孟晚棠慢吞吞地转过身，发现林素坐在窗前，不知道在那儿听了多久。 “你就这么教育孩子？你看看谁家的男孩儿要进厨房做饭？谁家的闺女把自己赚的钱拿回来给她亲妈？” 孟晚棠理直气壮地说：“那些人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再说男孩子会做饭，怎么了？会做饭他可以不做，但是绝对不能不会做。没人规定只有女人才能做家务，更没人说过这些活儿必须由女人来做。” “你说得对，可是大部分人会觉得你的想法离经叛道。” 孟晚棠轻嗤：“他们怎么想关我屁事。” 林素：“……” 第478章 讨说法 晚饭男孩子们出了大力，味道一般。 可能是因为自己动手做了饭，孩子们吃得特别多。 “吃完饭都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出去玩儿。”孟晚棠看着坐在旁边，事不关己的林素，凑过去，撒着娇说，“妈，明天一起。” 林素下意识拒绝：“我就不去了。我这身体也不好，却还给你们拖后腿。你们就自己去吧。” “孩子们在前面跑，我肯定不用跟着。有樊浩和大妮，完全不需要我盯着。你也不用担心跟不上大部队，咱们俩慢悠悠地逛就完事儿了。”孟晚棠说着挽住林素的手臂晃了晃，“妈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你一起出去玩儿过呢。” 孟晚棠这么一说林素哪儿受得了？ “去去去，我去。” 孟晚棠露出得逞的表情，跟这个孩子比了个手势，孩子们一哄而散。 孩子多，开车的话根本就坐不下。只好选择坐公交车出门。 孟晚棠想着大妮和三妮他们走了，下次再来首都玩儿，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于是带着他们出去玩儿了足足十天。 每次出去玩儿回来都买不少东西。 街坊邻居就看见了。 那些人心里格外好奇，坐在一起随便聊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有大妈的地方就有闲话。 孟晚棠带孩子出去玩儿了好几天，也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七姑家有个女儿就是奉城的。听说，隔壁林家的那个闺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到那几个孩子了吗？有四个都是她生的。除了那对双胞胎是她跟她男人生的，另外两个孩子爹都不知道是谁。”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讲话的老太太姓徐，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老太太。 她自己生了七个儿子。 可牛气了。 那腰板挺得比笔直。 平时最瞧不起的就是林家。 生两个闺女就算了，小女儿还是一个病秧子。嫁得倒好，可惜没什么福气，肚皮也不争气，生了一个女儿还丢了。 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就跟个笑话似的。 徐老太太就指望着林家的这些笑话过日子。但凡林家有个风吹草动，她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谁也没想到，那个丢了的孩子竟然找回来了。 人家这日子更热闹了。 徐老太太可是盯着人家好几天，才发现的这件事。 她还托人四处打听来着。 别的不说，光是电报就发出去好几个。 “听人家说人家说，林家找回来的这个姑娘，可不是啥正经人。人家下乡是去支援祖国的建设，她下乡是一点儿苦都吃不了。第一件事儿就是跟男人勾搭上，把自己给嫁了出去。那手段可不是一般的不光彩。” 徐老太太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周围的人瞬间来了兴趣纷纷问道。 “她都干了啥不光彩的事儿？” “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应该不用耍什么手段。” 徐老太太瞅了一眼说话的那人，轻蔑地笑着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那姑娘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啊？我看那姑娘的眼神挺正的。” 徐老太太讥讽地说：“正什么正啊？她看着她嫁的这个老爷们儿穿着背心的样子就拔不动腿儿，还故意跳到河里。那老爷们儿是个当兵的，看到有人跳河，二话不说就跳进去救人。他这一救可不得了。那丫头跟个水鬼似的，缠在那小子身上死活都不下去。” “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呀，这姑娘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徐老太太往后靠了靠，神情颇有些傲慢。 “你没看出来的多了。你现在好好想想。除了那对双胞胎，另外两个孩子是不是跟她男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不光是那一个老太太，想其他的几个老太太也都在想。 “你还真别说，那两个孩子长得好像还真的跟她对象一点儿都不像。” 徐老太太笑着说：“都跟你说了，那姑娘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你们还不相信我。林家老头儿，老太太是不错，是个正经人，为人很正派。可这丫头不是养在外边儿了吗？人家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还能对她好是咋的？” “你这话说得对。” “你看看那丫头，这几天多招摇，天天带着孩子在外边儿跑，还不就是因为她男人不在家，找个借口出去。谁知道她在外边儿是不是跟别的男人鬼混呢？” 徐老太太这话刚说完，还等着别人复合，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人说话。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姑娘站在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你是看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了？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证据证明我在外面跟别人鬼混了？”孟晚棠从来都不惯着这些老太太。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老太太，经常在外面说三道四的。 她也知道这些人会说人家的事。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孟晚棠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这些老太太竟然拿她的名声开玩笑。 就算说她不三不四，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她也没有这么生气。 可这个老太太嘴上不积德，竟然怀疑小胖不是她亲生的。 如果开始不制止这个老太太胡说八道。以后住在附近的人都会认为小胖不是陆青野的孩子。 这让小胖长大以后该怎么做人？ 周围的孩子肯定会对小胖指指点点的，小胖本来就心思敏感。 孟晚棠心里特别生气。 “我是没什么证据，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儿数吗？” 都到了这份儿上，徐老太太嘴巴还挺硬，好像孟晚棠真的出轨了似的。 孟晚棠上前两步，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紧接着，她就慢悠悠地说。 “昨天我还看见你儿媳妇儿跟你老头子抱在一起啃来的。之前我就奇怪，你们家小孙子跟你老头子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人都说孙子像爷爷，现在我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爷爷，这明明就是亲爹。” 第479章 她可是你动不了的人 “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徐老太太气的浑身颤抖。 她惊恐的发现，哪怕她否认了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也十分怪异。 “你怎么知道我在胡说八道呢？” 孟晚棠嘴角带着轻蔑的笑，眼神充满了挑衅。 徐老太太心里一凉，这死丫头在报复她。 “你要是随便编排我们家的事。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徐老太太起身上前一步，大有孟晚棠再敢胡说，她就动手的意思。 “你编排我们家的事时，怎么不见你撕烂自己的嘴呢？” “那是事实，根本就不是编排。” 徐老太太冷笑。 孟晚棠：“我说的也是事实。” “你这个小贱……” 徐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扑上来打孟晚棠，孟晚棠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意？ 她抬手抓住徐老太太的手腕：“你勾搭别的老头的事，我不是没说吗？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徐大娘，你不要自己脏，就妄想着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不像你，一天没男人就受不了。见天喜欢往男人堆里扎。” 徐老太太一脸震惊。 她没想到孟晚棠的嘴巴竟然这么利索。 “你知道我弟弟是谁吗？他是革委会主任。你再血口喷人一句试试？” 徐老太太甩开孟晚棠的手：“你今天要是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好好的给我赔个不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周围的人神情很微妙。 他们虽然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徐老太太，可没有一个人不给徐老太太脸面。 这会儿看到徐老太太耀武扬威，心里明明很膈应，却也没有站出来说句话。 孟晚棠蹙眉，没想到徐老太太还有这关系。 “怕了吧？赶紧给我磕头吧。” 徐老太太往那儿一坐，等着孟晚棠跪下。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开过来，车子刚停稳，后面就穿上了一个中年男子。 徐老太太看到那男的，笑的那叫一个亲热：“振华，你怎么来了？快！快进屋坐坐。” 徐振华看到徐老太太也是一脸惊喜：“大姐，你在这儿干啥呢？” 徐老太太得意洋洋的瞅着孟晚棠：“还不是这个小贱丫头，竟然编排我跟你姐夫。一看就是思想有问题，你赶紧带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她。” 徐振华扭头，看到旁边儿站着一个身段极好，长得也特别艳丽妖娆的女人，眼睛顿时一亮。 这条胡同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一个女人？ 他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你等一会儿跟我回革委会。”徐振华板着脸，故意吓唬孟晚棠。 不管是跟谁，只要他说出把人带回革委会这句话，这人准得下蔫儿了。 孟晚棠拧着眉，没想到会这么巧，徐老太太刚炫耀完，她那个在各位会当主任的弟弟竟然就过来了。 “振华，你今天怎么还有空过来了呢？”徐老太太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被格委会带走的人，有几个能平安回来的？ 这个死丫头好日子今天就到头儿了。 徐振华一拍额头，没跟徐老太太说话，转身就朝着吉普车跑去。 “林家就在前面，我现在就带您过去。”平日里谁都瞧不上眼的徐振华，这会儿低头谄媚的跟在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人的身后。 那人面容严肃，一句话都不说。 经过孟晚棠的时候也是目不斜视。 徐老太太听到林家两个字，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她上前去拉徐振华，想要问问他们找林家人到底是什么事。 谁知道徐振华嫌弃她碍事儿，一下子把她手挥开还瞪了她一眼。 无声的警告：“别耽误我办事。” 狗剩从门口出来，正好跟这些人撞上。 徐振华和蔼可亲的问：“小朋友，请问孟晚棠在吗？” 狗剩觉得这人笑的特别虚伪，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好人。 他十分警惕的问：“你找我妈干什么？” “啊，是这样的。我找你妈……” 徐振华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爸爸说你妈妈是一名优秀的中医。现在医院有一个疑难杂症需要你妈妈过去帮忙治疗。我这次是特意过来接你妈妈过去的。” 狗剩把小门关上，冲着院子里喊：“哥，你快来！” 话音未落，一个长得和狗剩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从里面出来。 狗剩跑到狗蛋跟前，把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 狗蛋走出来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爸爸走之前，跟他们说过，一定要好好保护妈妈。 孟晚棠刚刚听着这些人找林家人也跟着过来了。 她听到那些人竟然要找她看病，站在后面没出声。 没想到有两个小家伙竟然给了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们真的太优秀了。 很多大人都不见得有他们两个做的这么好。 “这是你爸爸亲手写的信。”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并没有把狗蛋和狗剩当成小孩，竟然真的把信给了他们。 狗剩拿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字写的确实挺好看。 上面的字体他有不少不认识的，但其实不能说假装看完之后，才递给狗蛋。 狗蛋拿着信看了一遍，然后偷偷摸摸的给孟晚棠比了一个手势。 孟晚棠往前走了两步，狗蛋才说：“妈，这里有人找你。他们想请你过去看病。” 狗蛋的声音可不小。 徐老太太还有她身后的那些人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的人，听到狗蛋的话，都诧异地看着孟晚棠。 他们可不瞎。 能让徐振华都捧着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角色，这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大人物。 大人物竟然找孟晚棠看病？ “孟晚棠竟然会看病？”有人惊讶地问。 “看样子，她的医术好像还不错。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 坐在外边儿聊天的都是老头儿或者老太太。 人上了年纪，总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他们还特别信得过老中医。 万万没想到孟晚棠这么年轻，竟然也是一个医术不错的老中医。 徐老太太绷着脸说：“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肯定也是骗人的。”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回头，看到孟晚棠，恭恭敬敬的说：“孟大夫，您好。我是陈东，想请您给我们首长看个病。” 第480章 都是小问题 “稍等一下。” 孟晚棠不卑不亢地走到儿子面前，接过狗蛋手里的那封信。上面的字迹的确是陆青野写的，而且把事情的经过写得清清楚楚。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虽然很着急，但也知道不能催。 徐振华看到孟晚棠走过来的时候，眼睛差点儿没掉出来，搞了半天人家找的人竟然是这个小美人。 他虽然心里痒，可以特别有分寸。 没有什么比他的前途更重要的。 他瞅了一眼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知道他心里着急，这个坏人可能还得他来当。 徐振华不介意扮坏人。 只要能卖人家一个好，就都值了。 于是，他站出来呵斥孟晚棠：“让你过去给人看个病，你怎么还拖拖拉拉的呢？” 孟晚棠知道什么叫做小鬼难缠。 可也不想让徐振华蹬鼻子上脸。 “我总要看完信。”孟晚棠把心收好，对陈东的男人说，“陈东同志，我需要去拿医药箱，麻烦你再稍等一下。” 陈东急忙说：“不着急。孟大夫，您慢慢准备。我在这里等着您。” “你要不进来喝一口水？”孟晚棠邀请道。 陈东急忙摆手：“不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就行。” 孟晚棠也知道陈东是有任务在身，也没勉强。 “我很快就出来。” 话音未落，孟晚棠转身往屋里走。 狗剩留在门口，狗蛋跟着进来。孟晚棠叮嘱狗蛋：“我这一去还不知道几天能回来。你姐姐她们三个要回家了。车票我已经买好了，就在我房间的抽屉里。如果今天我没回来的话，你就拿着车票，去找你姥姥。你姥姥会亲自派人把她们三个送回去的。” 狗蛋：“我记住了。” “抽屉里有钱。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拿钱出去买。别让你姥姥做饭，你姥姥的手艺……” 也是一言难尽。 狗蛋相当靠得住地说：“妈，你不用担心我会做饭的，我会照顾好姥姥和弟弟的。” 孟晚棠低头揉了揉狗蛋的脑袋：“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爸爸不在，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狗蛋别看年纪小，那严肃的表情和陆青野如出一辙。 是个相当靠得住的小男子汉。 “乖。” 孟晚棠没忍住，在小家伙的脑门儿上亲了一口。 狗蛋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讲话的声音都变得小了很多。 “妈，你也要小心一点儿。” “我知道。我就不去跟姥姥道别了，你一会儿跟姥姥说一声，我先走了。” “嗯，妈妈再见。” “再见。” 孟晚棠提着药箱匆匆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跟狗剩说：“不要瞎胡闹，好好听哥哥的话。等妈妈回来。” 狗剩：“知道了。” “我们走吧。” 孟晚棠和陈东说完，就跟着陈东往外走。 走到车前，陈东还主动给孟晚棠打开车门。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震惊了。 陈东启动车子，开着车快速离开。 他们两个全程没有跟徐振华说话。 徐振华瞅了一眼徐老太太那眼神格外阴翳。他虽然看上了孟晚棠，可孟晚棠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跟上面的人说些什么。 徐振华心里有些焦躁。 徐老太太还想跟徐振华说话，结果被徐振华这一眼给震慑住了。 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喊人。 周围的人还说风凉话：“林家找回来的这丫头还挺有本事的，竟然有大人物专门上门来找他去看病。” “可不是怎么的？这丫头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你说咱们都上了年纪了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是不是也能找这丫头看看？大人物都找她看病了，她的医术应该相当了不得。” “是真的没想到呀，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明里暗里都不想得罪孟晚棠。 徐老太太气得牙痒。 又无可奈何。 刚才徐振华没搭理她，还那样看了她一眼。她觉得脸上挂不住，灰溜溜地走了。 其中一个老太太朝着徐老太太的背影啐了一口。 “徐老婆子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还挨着她的眼了。你看看她编排的那些话，好像咱们大家伙儿都信了似的。” “他们家那几个小子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没看天天跟咱们胡同里的孩子说，不让他们跟林家的那几个小孩儿玩儿吗？” “徐老婆子这个心，就不怎么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家的这个丫头，跟人家那老两口儿一样，都是有本事的人。” “可不是咋的？她刚回来的时候，咱们还就以为这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谁能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不简单。” …… 孟晚棠也知道她走后，胡同里的人肯定要讨论她。 她完全不介意。 人家知道她有本事才不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车子从胡同里驶出来，沿着大道往郊区开。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儿里。 孟晚棠目不斜视，不该看的不看。 虽然心里好奇的要死，但依旧保持着镇定的心态。 陈东一直暗中观察孟晚棠，他来之前，已经知道的孟晚棠来历了。 他没想到孟晚棠竟然会表现得这么淡定。 “孟大夫到了。” 陈东停好车下车替孟晚棠打开车门。孟晚棠提着药箱从车上下来，跟着陈东往里走。 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女子的气质很好，看到孟晚棠未语先笑。 “你就是小孟大夫吧。真是麻烦你专程跑这一趟了。” 孟晚棠不认识这人是谁，陈东沉声说：“先让孟大夫进去吧。” 陈东的态度也挺奇怪。 孟晚棠垂眸，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中年女子微笑着打开门，丝毫不介意陈东的态度。 “小孟大夫，里面请。” “谢谢。” 孟晚棠提着药箱走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老人，吃惊得张大嘴巴。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位的生平。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给这位看病。 第481章 蹚浑水 老人双眸紧闭，脸上全是疲惫。 陈东低声说：“李老太累了，正在休息。你可以直接过去，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行。” 孟晚棠点点头，提着药箱走过去。 她轻手轻脚地把药箱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给老人把脉。 老人的身体很差，虽然还没到灯枯油尽的地步，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拧着眉起身，走到另一边，按住另外一只手腕把脉。 许久，孟晚棠终于看向陈东。 陈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用眼神示意孟晚棠先出去说。 孟晚棠起身先出去，看到站在外面的女子，淡淡地移开视线。她不会让自己变得为难，也不会让自己做一些为难的事情。 这场浑水不好蹚。 她坚决杜绝一切对视。 女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看到孟晚棠出来，脸上先挂上和善的微笑，正打算开口，却发现孟晚棠冲着她笑了下，就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口袋。 “你……” 女人一顿，再次开口，陈东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淡漠地看了女人一眼，沉声和孟晚棠说：“孟大夫，这边请。” 陈东把孟晚棠领到书房。 “安全吗？”孟晚棠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陈东微怔，默默地开始检查。 “需要我帮忙吗？”孟晚棠礼貌地询问。 没想到陈东还点了点头：“麻烦孟大夫了。” “不麻烦。” 孟晚棠看着陌生的书房，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电影电视剧看多了，总会有一些思路。 她从桌子底下排查，花盆，书架，门框，甚至钟表…… 陈东不经意间看到她排查过的位置，心神一凛，默默地把这些地方记在心里。 “孟大夫找东西很厉害。” “不厉害，就是全凭感觉。要是我藏东西，我肯定也要往这些地方藏。”孟晚棠和陈东忙活好一会儿，把书房里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 “咦，这是什么？” 孟晚棠说着起身。 陈东走过来，蹲下来，看着抽屉下面的东西，脸色瞬间沉下来。 还真有！ “孟大夫，麻烦你帮忙再找一会儿。” 孟晚棠瞅着被陈东卸下来的东西，很机智地没有问。她和陈东地毯式搜索，用了一个小时，才搜索完。 “没找到。” 陈东低声说：“看样子是没了。” “那现在说？” 孟晚棠问。 陈东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转过身向孟晚棠示意，她可以说了。 “他的身体亏损严重，需要好好的调理。这件事急不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到效果。身体调理好了，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陈东耿直地问：“这件事就交给孟大夫了。” “我？” 孟晚棠思考过后，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我先把方子写出来。另外，我再写几个食谱。是药三分毒，调理身体最好的方法就是吃。配合着药膳，效果能更好一些。” 陈东也不好催促。 就坐在旁边等着孟晚棠写完。 孟晚棠写的很快，没多久就写好了。 她仔细给陈东讲完，才和陈东回到老先生的房间。 “我先给他扎几针，缓解一下他的不舒服。” 孟晚棠拿出银针，消毒之后，直接扎了下去。她这针才下去，老人的脸色就变得有些红润，呼吸也从开始的短促，变得悠长。 陈东心头一喜：“他看上去真的舒服了不少。” “身体不舒服，哪怕睡梦中都能受到影响。”孟晚棠给老人检查一下腿，“这腿的伤贴几贴膏药，先缓解一下腿上的不舒服。” “膏药要买什么样的？”陈东恨不得立刻就去把膏药买回来。 孟晚棠解释：“膏药我那边有，等一会儿你们送我回去的时候，我拿一点给你就行。” “麻烦孟大夫了。” “不麻烦，这有什么可麻烦的？”孟晚棠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派人送您回去。”陈东立刻领着孟晚棠往外走。 那个一直等在外面的女人打算进去看看，城东虽然人出来了，可是他在门口放了两个门神，禁止女人进去探望。 女人无可奈何，又不能把陈东怎么样。 孟晚棠心里好奇死了，不仅目不斜视，更不敢多问一句。 车子一直把孟晚棠送到家门口。 “你先进来喝杯水，我去给你拿膏药。”宋孟晚棠回来的人是个警卫员。 警卫员人跟着进来了，但是没喝水，拿着膏药留下钱就走了。 孟晚棠看到这么多钱，急忙追上去要还给人家。 “通知那些膏药不值这么多钱。” 可她跑到门口，警卫员已经开着车走了。 林素看着她拿着钱回来，就说：“多出来的钱你拿着去买药材。等他们下回过来买膏药的时候，你不收钱不就行了。” “做膏药挺麻烦的。” 林素说：“要不我帮你？” “做个膏药而已，哪儿用得着你这就是慢工出细活儿，而且需要时间。正好孩子们在家，让孩子们帮忙就行了。” 孟晚棠把钱放进抽屉里。 看了一眼时间，到厨房去做饭。 林素进来帮忙打下手，也就是摘摘菜，洗洗菜，递一个盘子这些事。 人不能闲着，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越什么事情都不做人，就越没有精神，到最后人就废了。 “樊浩要改名儿呢。” 孟晚棠惊讶：“还没改吗？我还以为早就改完了呢。” “你是不知道。咱家人臭不要脸，前段时间还过来闹了一趟。”林素也算是见过很多极品，比如说丁红。 如今她才知道樊家人比丁红还要膈应人。 “他们过来闹什么？婚都离了，其他的事情也清算清楚了。怎么还有脸过来闹？” “樊浩他爸的工作没了。” 林素冷笑。 孟晚棠顺口一说：“他们不会以为是我大姨举报了吧？” “背后盯着樊志勇的人还挺多的。他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还指望着瞒住所有人？那真是痴人说梦。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就想抓住他的把柄，把他搞下来呢。” “我大姨没事儿吧？” “她都没露面。” “那就行。”孟晚棠忽然想起一件事，“妈，你跟那个桑新洁还有来往吗？” 第482章 陆青野，你可真行 提到这个名字，林素的表情有些淡。 “之前还有联系，后面几年就断了。”林素抬眸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儿找她吗？你要是找她的话，我可以……” 孟晚棠知道林素心里厌恶桑新洁就放心了。 “我不找他，我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问题，你要是跟她还有联系的话，那我就想提醒你一下，尽量不要和这个女人再联系了。” 林素错愕。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脑子吗？” “那倒不至于。”孟晚棠切了一片黄瓜，塞到林素嘴里，哄她，“你又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现在的林素同志哪里还那么容易会被别人骗？” “做你的饭吧，我出去看看孩子们在哪儿玩儿呢，把他们叫回来吃饭。” “行，你去吧。” 反正饭菜也马上好了。 林素刚出去不大一会儿，孟晚棠又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林素回来了，笑着问：“他们几个回来了？你怎么……” 孟晚棠一转身，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人惊讶地说：“兰阿姨。” “我刚才在外面喊，没有人答应。我看着门开着就进来了。” 兰幼宜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做饭，厨房里面有点吵，听不清楚。我妈刚刚出去找孩子了，家里边儿没有其他人。”孟晚棠擦了手从厨房里出来，“我妈一会儿就回来，您到屋里坐一会儿。” 兰幼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孟晚棠：“我就不进去了。这是别人送来的橘子。我给孩子们带了一些过来。” “您快留着自己吃吧。” 孟晚棠可不敢收。 兰幼宜也不跟她推推搡搡，直接小筐放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边儿走。 “这是我给孩子们拿的，你不吃就算了，让孩子们吃就行。” 兰幼宜走得那叫一个快。 过了一会儿，林素和孩子们回来了。 孩子们在外边跑了一圈儿，身上全是汗，他们去洗脸。 林素走到厨房门口看到地上的一筐橘子，惊讶地问：“这是不是你隔壁兰阿姨拿过来的？” “是她。”孟晚棠问，“咱们是不是要把橘子给人家拿回去？这些橘子可不便宜。你看看这新鲜的程度，就知道是人家专门儿从南方带过来的。” 林素却说：“不用送过去。等一会儿你做的饭给她盛一碗端过去就行了。” “我怎么感觉她现在和之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林素说：“她家里的那个保姆已经被她赶走了。她本身做饭的手艺就一般。你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过来吃饭。” “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 “我们两个人的经历还挺相似的，只不过她的命没有我的命好。她的儿子好像早就已经死了。” 林素感慨万千。 真的不是谁都像她一样拥有这么好的运气，孩子丢了20多年。还能偶然间找回来。 她是真的特别感谢老天爷。 孩子丢失的事情就是林素心口的一道疤。哪怕现在她已经回来了，在讨论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对林素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兰幼宜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我去叫狗剩，让狗剩给他送一碗菜过去。” “你去喊什么呀？我去喊就行了。” 这口饭还没吃上。 一个小战士从外面跑进来，正好跟林素碰了个面。 “小郑，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林素惊讶。 小郑这口气还没喘匀，就说：“我是来找孟大夫的。” 孟晚棠从厨房出来，问小郑：“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陆青野同志受伤了，需要您的照顾，您现在马上收拾一下行李。我现在就送您过去。” 孟晚棠脸一白：“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受伤了呢？” 这才分开多长时间？ “一些突发情况。具体的我不好跟你说。也不方便说。” 小郑还挺严肃的。 孟晚棠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陆青野受伤十有八九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这些是根本就不是她能问的。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马上就回来。”孟晚棠转身往屋里跑。 她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还给陆青野收拾了几件。然后提着自己的药箱就往外走。 林素正好走进来。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在那边好好照顾青野。等他身体恢复健康了再回来。”林素说着把手里的饭盒塞给孟晚棠，“你忙活了一天也没来得及吃饭，这个饭盒带着路上吃。” “我知道了。” 孟晚棠也顾不得说别的，抱着饭盒，提着行李就往外面跑。小郑很有眼色，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提着上了车。 车子一路往郊区赶。 最后停在一个军区医院门前。 孟晚棠早就问好了，陆青野的病房，她快速跑上去。 刚跑到门口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总要对你负责。我就是给你擦在身上，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就把我当成是护士就行了。” 孟晚棠往里面一看，一个长相很年轻的小姑娘，手里拿着毛巾，拿着陆青野身上的被子要给陆青野擦身上。 陆青野没受伤的那只手死死地按住被子，脸色铁青。 “这位同志真的不用。” 那个女同志声音软软的，十分坚持：“你受伤了，医生特意叮嘱要给你擦擦身上。你自己不能动，我帮你又怎么了？” “我爱人会不高兴。”陆青野沉声说。 那个女同志手上的动作一顿，垂着眸声音竟然带了几分哭腔。 “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不上你爱人？” 孟晚棠也想知道陆青野是怎么回答的。她倒不是不相信陆青野，就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陆青野：“在我心里我爱人是最好的。” 那个女同志小嘴微张：“你没和其他人接触过，你怎么就知道你的爱人是最好的呢？我听说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助力。” “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跟他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陆青野已经很不耐烦了。 孟晚棠看够了热闹，走进去：“你怎么就受伤了呢？快让我看看伤到了哪儿。” 第483章 凭我是他老婆 陆青野看到孟晚棠一脸惊喜：“媳妇，你怎么来了？” 他眼睛都放光了。 看他那像是看到救星的眼神，孟晚棠是一点都生不起气来。他真是恨不得扑上来抱住她，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关系。 这样的男人，孟晚棠还怎么生气？ “你说我怎么来了？”孟晚棠把东西放在床脚，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下，顺手按住他的手腕，“小郑来家里跟我说，你受伤了。我心都慌了，给你收拾几件衣服就忙着过来找你。” 陆青野有些心虚，又不敢把手抽回来，老老实实地让孟晚棠把脉。 “让你担心了。” “习惯了。” 孟晚棠拧着眉，面色微沉。陆青野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的。 “你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 陆青野吞了下口水：“怎么了？” “我再仔细给你看看。”孟晚棠起身绕过去，按住他的脉搏，这一次停留的时间更长。 陆青野想到前两天去医院做检查的事，故作轻松地说：“我这身体还不错吧？” 孟晚棠抬眼瞅了他一眼，那眼神相当怪异：“还行，好好养着吧。” “我就说，我这身体没事。”陆青野靠在枕头上，眼睛里只有孟晚棠。 “你吃饭了吗？想吃点什么？” 孟晚棠看到茶缸里没有水，她拿起暖瓶，给他倒了点热水放在桌上晾着。 陆青野摇头：“还没吃。媳妇，我想吃你做的饭。” “什么饭？”孟晚棠嘴角上扬。 媳妇总算哄好了。 陆青野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我想吃红烧肉。” “你现在是病号，养伤呢。不能吃油腻的，清淡一点有利于伤口愈合，等你出院之后我再给你做。对了，你喜欢吃回锅肉吗？上次我做的红烧排骨，孩子们超级喜欢吃。到时候我专门去买点猪小排，给你做糖醋小排？” “我不能现在吃？” “不能。” 孟晚棠冷酷的拒绝。 两人之间相处的时候，旁人根本插不进去嘴。 病房里站着的那位女同志，从孟晚棠进来，她就想说话，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 “你又不是大夫，凭什么不让他吃东西？” 哟呵，还有人打抱不平。 孟晚棠眼神凉凉，陆青野恨不得吼那个女同志，叫她赶紧闭上嘴。 “可我是他爱人啊？”孟晚棠还冲着那个女同志微微一笑。 那个女同志被堵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她知道陆青野结婚了，也特意打听过，陆青野的媳妇是一个粗鲁不堪的女人。还是死皮赖脸赖上陆青野的人。 要不是陆青野厚道，是个特别老实本分的男人，他就跟他媳妇离婚了。 江雪漫认为陆青野之所以不离婚，除了责任之外，还是因为没有遇见真正的所爱之人。 她始终坚信，如果陆青野遇见所爱之人，就会因为这段婚姻而痛苦。 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愿意舍命救她，还是因为什么呢？不就是因为他爱她吗？ 她不愿意让他为难，所以她选择主动。 只要他离婚，她会立刻跟他领证。 可她万万没想到，陆青野的爱人竟然长得这么美。 她已经是大院里少见的美人，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她长得好看。直到见到孟晚棠，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孟晚棠穿得很朴素，衣服上身甚至连花纹都没有。 就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裤子的腰很高，上面的白色衬衫很宽松，衣摆掖在裤腰里，显得她的小腰特别细。 江雪漫属于丰满型的女同志，腰属于天生就细的那种类型。 她曾经偷偷听那些男同志背后讨论她，说她长得就勾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想把她娶回家当媳妇。 她当时很难为情，回到家里，却会对着镜子看好久。 此刻，她看到孟晚棠，才明白自己天生的细腰，跟孟晚棠一比，啥也不是。 孟晚棠该大的地方，比她的还大。 真是气人。 更别提人家那张脸，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 江雪漫不甘心，咬着下唇：“你就算是他爱人也不能这样。” “哪样？” 孟晚棠微微侧头，疑惑地问。 “他想吃什么就给什么。”江雪漫眼神盯着陆青野，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孟晚棠看了想笑。 她以为陆青野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移情别恋？ 这个女人未免太天真了点。 “不行哦。”孟晚棠微笑着告诉她，“我是个中医。医术还不错的那类。他的身体都是我调理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他身体哪里出现问题。更不用质疑我的决定，我做的每一项决定，都是为了他好。” “我也不是害他。”江雪漫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孟晚棠眼神淡了。 “那麻烦你不要恩将仇报。”孟晚棠拿着饭盒起身，回头跟陆青野说，“我去给你打饭，我打什么，你吃什么。不要挑食。” 陆青野拉着她的袖子：“媳妇，我不饿，要不在这儿再坐一会儿吧。你急忙赶过来，也挺辛苦的。要不，我到旁边坐着，你在床上睡一会儿？” 江雪漫目瞪口呆地看着陆青野。 他疯了吗？ 他是伤员，是病号，怎么能把自己的病床让给没病没伤的人睡觉啊？ “那你先睡会儿。” 陆青野知道挣扎无用，就听话地闭上眼。 孟晚棠给他拉上被子盖好，看到他脸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也不是故意要走。 陆青野生病了，总要吃饭，不吃东西补充体力，身体怎么可能好得快呢？ 孟晚棠拿着饭盒往外走，经过江雪漫身边的时候，语气冷冷淡淡。 “这位同志，我爱人是救了你。可你也不能恩将仇报，他现在需要安静，好好休息。麻烦你不要留在这里打扰他可以吗？” 江雪漫舍不得走：“我不说话，我会保持安静的。” “你说你会保持安静的？”孟晚棠嗤笑，“可我不放心我和爱人一个女人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你就算是不要名声，可我爱人还要做人呢。” 江雪漫脸涨得通红。 “我这是照顾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也希望我是胡说八道。” 第484章 你得病很严重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不再给女人半点好脸色。 但凡要点脸的女人，都应该立刻就走。 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有其他的问题。她竟然还跟孟晚棠对视好几秒才转身。 孟晚棠差一点就要动手了。 她从来不会惯着任何一个主动来纠缠她男人的女人。 孟晚棠关上病房的门，到医院的食堂去打饭。 她打的饭菜都很清淡。 陆青野一个纯肉食动物，根本对菜不感兴趣。可到底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这些苦还是吃得了的。 病房里只有他们俩，陆青野老老实实地把饭菜都吃光，才敢跟孟晚棠说话。 “媳妇，我……” “我去洗碗。” 孟晚棠起身出去，陆青野的话被憋了回去。 他知道孟晚棠心情不好，很生气。不只是因为那个女人，也因为自己受伤，还有他的身体。 他可能是得了什么病。 一种孟晚棠都束手无策的病。 人固有一死。 只是他死的早一点而已，遗憾，不舍，更重要的是难受。她还年轻，将来还会遇见其他的男人，那个男人将会取代他的位置。 在这一刻，陆青野的求生欲前所未有的爆棚。 “晚晚。” 陆青野等到孟晚棠把饭盒放下，拉住她的手喊她的名字。 孟晚棠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把手抽回去。这给了陆青野极大的鼓励。 “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陆青野决定直接点问。 他不是个脆弱的人，也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的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在背后偷偷地哭，也不想她一个人难过。 她就算是难过的时候，也是在他怀里哭。 孟晚棠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她掩饰的极好，架不住陆青野一直盯着她看。 “我知道上次你叫我去医院做检查，不是为了生孩子。而是因为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我本来不想和你坦白。可我要是不坦白的话，你就要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陆青野舍不得她难过。 孟晚棠知道这个男人很敏锐，没想到他会这么的敏锐，竟然一下子全都猜出来了。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还挺好的？”陆青野又继续说。 “恩，是，没错，还挺好的。”孟晚棠回过神，配合着他的话说。 陆青野叹气：“我以后也会很好的。” “你得的是肺癌。” 孟晚棠眼睛发红，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青野抬手给她擦眼泪。他的手指有茧子，擦在她的脸上很疼，如果是在炕上，或者是床上，她肯定特别有感觉。 可现在他生病了。 “那我还有多久可以活？”陆青野眉毛都没眨一下。 孟晚棠吸了吸鼻子：“还没确诊，只是疑似。我们需要多做几次检查，最好做一个……” “那正好，我现在就在医院里，也很方便。让大夫再给我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不管你要化验什么都行，咱们先确定一下，我是不是的了肺癌。” 陆青野听到自己得了癌症，其实也没有恐惧，更没有害怕。 结果一听，还没确诊，只是怀疑，他就更不担心了。 “也许是误诊呢？” 孟晚棠看着乐观的男人，破涕为笑：“对哦，万一是误诊呢？” 医院里的专家很多。 很多厉害的医生都在这里上班。 陆青野叫来自己的主治大夫，跟人家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后，医院里的人很重视。 他们很快就派来专业的大夫给陆青野做检查。 这个年代有很多优秀的中医大夫。 更有很多从国外学成归来的西医。 检查结果需要好几天才出来，孟晚棠就全身心地照顾陆青野。陆青野很累，检查回来就睡着了。 他本来还想跟孟晚棠说话，被孟晚棠蒙住眼睛。 “你要是不想睡觉，就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 就这一句话，完美地制住陆青野。 陆青野立刻睡觉。 他睡觉，孟晚棠就把他之前穿的衣服都拿去洗了。 一回来就看到病房里多了个女人。 江雪漫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之前说过，我不喜欢我的爱人和别有居心的女人共处一室。你要真的想感谢我爱人的救命之恩，就应该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他的爱人误会。” 女人转过身，孟晚棠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这个女人从背后看，和江雪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正面看也有九分相似。但这个女人眉心有一颗痣，那颗痣让她看上去很慈祥。 有一种怜悯世人的感觉。 “抱歉，我认错人了。但我这句话，前半句话，希望你也记在心里。” 孟晚棠嘴上说着抱歉，那神情可是相当的高傲。 江雪舞轻笑：“我就说我妹妹回去之后，为什么蔫儿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原来是遇见对手了。” 孟晚棠丝毫没笑的意思。 不只是眼神冷。 “你好，我叫江雪舞，是江雪漫的姐姐。我这次过来，是替我妹妹道谢的。感谢陆青野同志救了我妹妹一命。我妹妹脑子不太好使，她一直认为，救了她命的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所以才会缠上陆青野同志，给你们夫妻造成了困扰。” 江雪舞这番话讲的让孟晚棠心里还是舒坦的。 “如果你妹妹需要精神科医生的电话，我这边可以帮你问问。我大姨在医院上班，她这方面的人脉肯定会比你们要多一点。这种病还是要早点看，早点早治疗。拖久了，就是顽症，不好治了。” 孟晚棠说的那叫一个深情惬意。 江雪舞嘴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十分感谢您的好意。” “这有什么，我也是个大夫。救人治病是我的天职。我虽然救不了你妹妹，但是我会想办法帮忙。希望你妹妹能早日康复。” 孟晚棠笑不达眼底，看到江雪舞那微表情，心里相当痛快。 江雪舞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跟江雪舞一比，江雪漫简直就是个废物，一个没被安装完整大脑的蠢女人。 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出场的时候，是不是出现了故障。 “多谢。” 江雪舞不想再跟孟晚棠讲话了。 她早就在来的时候，打听好了孟晚棠的情况。 “我这次过来是专门感谢你们夫妻的。” 这句话说的还像个人话。 “我知道你没工作，我这边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你长得这么好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文工团上班？” 第485章 施舍？ “不用了，感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孟晚棠虽然不知道江雪舞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 原本陆青野救了人，是一件好人好事。她要是接受了别人的这份好意，直接去文工团上班。别人背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戳陆青野的脊梁骨呢。 孟晚棠从来不做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江雪舞挺惊讶。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听到文工团的工作，丝毫不动心的。 “去文工团工作对你和你的家庭来说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如果你担心自己选不上的话，那你大可以不用担心。” 江雪舞非常自信。 安排一个人进文工团上班，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小事儿。 她也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争气，看上了别人的男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接受了这份工作，中间就有好操作的余地。 陆青野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去救她妹妹。 江雪舞把人心看的透透的，她很清楚孟晚棠不松口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她给的还不够多。只要有足够的筹码，没有拿不下来的人，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我们家没有什么负担，我母亲有工作。我外公外婆的工资也会每个月固定的汇过来。我爸爸的工资也挺多。我们全家除了我和三个孩子之外是吃白饭的，其他人都是职工。虽然这样说有一点炫耀我们家一个月的工资，凑吧，凑吧，就算没到一千也能有八百。” 孟晚棠看到江雪舞震惊的眼神，还假装有些羞涩的说：“我爸妈这些年的工资都留着。我们家还有存款。要不是你，我都不跟别人说。你也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人，不会跟我们家借钱的。” 江雪舞：“……” “我妈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用出去上班，只要做一些我喜欢做的事情就行。反正她和我爸每个月的工资都给我。我爱人的工资也在我这，这些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孟晚棠羞答答的低下头，“所以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我不需要这份工作的。你也不要因为我爱人救了你妹妹就有心理负担。别说那个人是你妹妹，就算是一条狗，我爱人也会去救人的。”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呢？ 江雪舞怀疑孟晚棠在骂人，但是又没证据。 她干笑了一下，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江雪舞高高在上，施舍一般的样子，看着真的特别刺眼。虽然她极力隐藏的傲慢的样子，但骨子里的东西骗不了人。 孟晚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 “江同志，我还要照顾我爱人，就不留你在这儿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把你妹妹带走就行。” 孟晚棠话说的好像挺委婉，实际上很不客气。 “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江雪舞留下50块钱就要走。 孟晚棠追上来把钱还回去：“你来就来，不用弄这些虚礼。你要是不把这钱拿走，我就把这钱捐出去。” 江雪舞：“……” 她从来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被人打的脸啪啪的疼。 江雪舞从医院出去，看到站在楼下的妹妹，伸手把人扯着就走。 “你如果不想现在就嫁人，一句话都别说，趁早给我滚回去，不然我明天就让你结婚。”江雪舞说一不二，家里的人都怕她。 孟晚棠站在窗户前，看到江雪舞把人拉走，嘴角掀起一股嘲弄的笑。 “这一家人可真搞笑。”明摆着是把别人当傻子糊弄呢。 也不知道今天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会不会长点儿记性？ 她们姐妹俩还真以为她们是钱，人见人爱呢？ 陆青野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怕媳妇的怒火全都喷在他身上。 好在没一会儿，医生们过来了。 医生带着陆青野去做检查，孟晚棠等在外面。 这边的医疗设施也很先进。 很多检查不止做了一遍。 几天后检查结果出来。 孟晚棠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陆青野在旁边看她的脸色变幻莫测，心里也跟着上上下下的，波动很大。 他不敢问。 过了许久，孟晚棠终于把所有的报告都看完。 “哎……”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陆青野都吓傻了。 他急忙上前想把人抱在怀里，结果一动身上的伤疼的他，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点颜色。 那么疼，他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青野好不容易碰到孟晚棠的手，孟晚棠就把另外一只手放下，抬头看到陆青野坐起来皱着眉伸手把人推回去。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好好躺着爬起来做什么？” 孟晚棠一脸的不高兴。 陆青野：“……” 他二话没说，老老实实的躺回去。 孟晚棠掀开被子检查他腹部的伤口，纱布上漏出一些红色，原本好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孟晚棠脸色很不好，絮絮叨叨的数落他：“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有点儿数？就算是你的结果出来了，也不能过分激动，你身上的伤口好不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我就是有点担心你。”陆青野干巴巴的解释。 孟晚棠抬头，眼神有点儿冷：“我心里承受能力比你想的要强大的多。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要是得了绝症，人没了。我是不会守寡的遇见合适的人，我还是会跟人家结婚。没有那个时间去悲伤春秋。所以你就算是得了绝症也要坚强一点，听说人只要求生欲够强，就能打败癌细胞，重新恢复健康。” 陆青野：“……” 他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太好，但莫名其妙的又放心了。 陆青野曾经认真的想过，如果自己死了，他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事情，唯一的担心就是她。 孩子们还小，不太懂得什么叫做死亡。 他很清楚孟晚棠会对孩子们很好。 他们长大以后就会习惯，没有父亲的生活也不会难过，更不会悲伤。唯一走不出来的人就只有孟晚棠。 他很担心她。 “我会努力，我会好好的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口气。我也不会向命运低头。” 陆青野说的铿锵有力。 “哦。” 孟晚棠语气淡淡没有一点儿波澜。 第486章 恭喜你，你还能活个一百年 “你这态度，搞得好像你现在已经不爱我了。” 陆青野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幽幽，难得有一点酸。 孟晚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给他换纱布。 “你总是这么作死，对于一个大夫来说真的非常不讨喜。” 孟晚棠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凉凉的眼神，威慑力十足。 陆青野瞬间成了哑巴。 “我，我下次注意。” 孟晚棠冷笑：“你竟然还想有下次？” “……” 陆青野今天吃瘪的次数不断在上升。 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孟晚棠的心情可能很不好。 陆青野已经开始在心里，为自己的生命写上了倒计时的牌子。他不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他只想再努力地多活一天。 他想多陪陪她，好好地陪陪她。 “绝对没有下一次。” 陆青野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辞职，在家里陪着孟晚棠。他转念一想，自己一旦死了就没有收入了。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每个月少了那一笔收入，日子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他还是多活几天比较好。 “你在想什么？”孟晚棠忽然问道。 陆青野下意识开口：“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之后，家里每个月的收入就会少一百多块钱。你和孩子们的生活水平肯定就要下降。” 孟晚棠听到这话，又冷笑两声：“难不成你还准备咬牙多活个几十年不成？” “我倒是想多活个几十年，可是这个病不见得能让我多活几十年。”陆青野皱眉。 他说的是心里话。 人类其实也是很渺小的，在面对病魔的时候，有很多时候都很无力。 特别是当你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无药可治的时候，那种无力感，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明明很想活，很努力地在求生，在挣扎。可是老天却不给你机会，最后还是走向了死亡。 如果检查结果没有出来的话，孟晚棠听到这句话，心里肯定会特别难受。 这会儿她却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要是死了，不用担心家里以后的收入不够。我做的那些面霜，也能填补一下家里还有那些膏药多多少少也能赚些钱，而且我给别人看病不收钱，别人也不好意思总来找我看病。不管是谁来都不会空着手。不管送点儿什么过来，都会解决我们家的大问题。” 孟晚棠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青野：“你可能还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死了之后，你的工资会减半，然后继续给我发，直到我死亡。” 陆青野身体骤然一松：“原来还有这项政策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妈说的。”孟晚棠半眯着眸子问，“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想说你死了也没关系了？反正以后你的工资就算是减半儿也有小一百块钱。我和孩子们的日子也不改变太多，是吗？所以你就能放心地死了。” 陆青野一听到这话急忙摇头：“万一你要是结婚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在下面等了你几十年，结果你跟别的男人手牵手下来。” 孟晚棠原本还挺生气的，没想到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我说你这人还挺会气自己的，既然知道我以后肯定会跟别人手牵着手下去。那你就努力多活一段时间吧。” 孟晚棠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他，拿着饭盒起身去食堂打饭。 除了病房，她还哼起了小曲。 陆青野在病房里听到孟晚棠的歌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里涌起一股不可置信的念头。 他打开检查报告认真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明白。 就在这时医生过来，陆青野没等开口问医生，医生就主动说：“你爱人一听说你没有得癌症，刚走出我的办公室，就直接站在走廊里哭了哭了半天才回来。” 陆青野原本还挺高兴的，现在却心疼得不行。 他一直都知道孟晚棠最近都睡不好。有的时候，他夜里醒来就看到孟晚棠睁着眼睛，看着他这边在发呆。 月光照在她脸上，那脸上却满是憔悴。 还有的时候他能听见她的哭泣声。 有时候他睡着了，听见孟晚棠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说：“陆青野，我好不容易才爱上一个人。你能不能不要死？” 那一刻陆晴也真的特别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她。 他想到自己可能会死，最后还是没有动。 他投入的感情越多，孟晚棠就会越舍不得他死。 “我真的没有得肺癌吗？”陆青野还是想听医生亲口说出否定的字眼。 医生说：“百分之百确定你的肺部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的身体需要好好的养着，可能是因为你之前肺部有炎症，你爱人吓坏了。” “肺部的炎症严重吗？”陆青野追问。 “还挺严重的，不过你爱人很厉害，给你开的那些药对你的身体都有好处。再养一段时间，你肺部的问题就能彻底解决了。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掉以轻心。很多病都是在你悄无声息的时候找上了门来的，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一些，不要总是熬夜，熬夜对你身体没有什么好处。” 医生和陆青野也是老相识。 还记得有一年陆青野被人半死不活地抬进来的时候，就是他做的主刀医生。 他们用了十几个小时才把陆青野从死亡的线上拉回来。 “我现在有老婆孩子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我可比你们惜命得多，你就放心吧。” 陆青野等着医生检查完，看着医生们离开之后，时不时地往病房门口看。 孟晚棠打了饭回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对上陆青野那期待的眼眸，她还没说话，陆青野就先笑了起来。 “你还是不要笑了，看看你这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孟晚棠拎着饭盒走进来，把饭盒放在柜子上，顺便打开，“这检查报告你没看清楚吧？是不是？刚才医生来过了，已经跟你说了检查结果吧。恭喜你，陆青野同志，你还有好几十年的活头。” 陆青野倏地伸手把孟晚棠拉过来，直接亲了上去。 第487章 别在这儿 “别，别在这儿。有人进来看到……” 这里可是病房啊！ 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她还怎么见人。 这可是军部医院，陆青野跟人家又很熟，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出名。 “别招我。” 陆青野捧着她的脸，头埋在她肩窝，重重地喘着气，沙哑的声音警告道。 “我可没招惹你，是你自己发疯。”孟晚棠无辜极了。 陆青野正要说话，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孟晚棠用力把他推开，瞬间站起身，恨不得离他八十丈远。 陆青野：“……” 外面的人只是路过，并没有进病房。 孟晚棠松了口气，她尴尬地解释：“我刚才以为有人进来。” “吃饭吧。” 陆青野面色平淡，无奈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宠溺。 他伸手要去拿筷子，孟晚棠极快地把筷子放在他手里，垂着眸耳朵发红。唯独小嘴叭叭的，丝毫看不出破绽。 “吃吧，今天我特意打了你喜欢吃的菜。” 陆青野看着她把饭盒打开，还以为是肉，没想到竟然是白菜炖豆腐。陆青野不喜欢吃白菜炖豆腐。白菜从小就吃，吃腻了。豆腐吃得少，是好东西，可是白菜跟豆腐炖在一起，味道不够，那跟水煮的没啥区别。 医院的菜都很清淡。 这白菜炖豆腐，口轻的人吃还行。 他口重，一顿没咸菜都吃不下饭。 陆青野属于不挑食，有的吃就行，但也有个人偏好的那类人。 他拿起筷子，正打算夹一块豆腐吃，面前忽然多了一份红烧肉。 陆青野愣住：“你不是说，我现在不能吃这个，只能吃清淡的吗？” “扯淡。”孟晚棠理直气壮地说，“能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补什么。你的肉被割了那么长一道口子，还差点没了半条小命。不多吃点肉，伤口怎么能长得好。”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鸡蛋放在他面前。 “多吃点。” 陆青野看了看鸡蛋，又看看红烧肉，发现孟晚棠还拿出一盘萝卜炒肉。这看起来不像是食堂做的。 他把几道菜都尝了一口，又喝了口汤，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做的？” “哦，就是去给食堂的人送了几贴膏药，扎了两针。让他们通融一下而已。”又不是多难的事。 孟晚棠说得太容易了。 好像真的很简单似的。 陆青野心疼地说：“你不用特意给我做吃的，我吃啥都行，不挑。” “吃点自己喜欢吃的，心情好。心情好就有利于身体的恢复。”孟晚棠把汤倒到碗里，“黑鱼汤有利于伤口愈合。” 妇幼的食堂里可天天都有黑鱼汤。 价格还相当贵。 这可是纯野生的黑鱼。 要是自己家里没钱的话，以后去养鱼也不错，专门给妇幼的食堂供货，也是一条发财路。 陆青野吃了饭，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就是强撑。 一生要强的男人。 孟晚棠端着盆子，去水房给陆青野洗衣服。 等她把衣服晒到外面回来，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哭声。那声音还挺熟悉的，惹得孟晚棠多看了两眼。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江雪漫浑身全都是泥巴，裙子也湿了一大片，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有青草叶子。不见之前那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模样。 “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忙把江雪漫拉起来，示意旁边的护士把人扶着，他们匆匆朝着手术室走去。 孟晚棠只是看了两眼就走了。 “别忙活了，休息一会儿。”陆青野醒了，看到她进来，就想让个位置给她睡。 孟晚棠走过去把人按住：“别逞强，别管我，好好养伤。” “……” 陆青野理亏，也不敢乱折腾。 他每次生病孟晚棠的脾气都不太好。 “我给你擦擦身上？”孟晚棠见他皱着眉，还总是掀被子，怀疑他不舒服，想洗澡。 陆青野看了眼窗户外面：“现在才四点。” “我知道啊，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是病号，不舒服就要说。” 他……没有。 陆青野伸出手，话还没出来，孟晚棠就端着水出去了。 外面很安静，江雪漫不在医生办公室门口。 三五个小护士端着托盘，站在走廊上说话，其中一个小护士声音都难掩惊讶：“那个江雪漫之前多骄傲一个人。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明知道人家结婚有孩子了，还非要往上凑。她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有个好爹吗？” 其他小护士也瞧不上江雪漫。 “现在好了，爹都要没了。”竖着短发的护士叹了口气，“做人不能太缺德，现世报这不就来了？” “听说能救，就是以后要瘫在炕上起不来了。” 小护士不是幸灾乐祸。 就是觉得世事无常。 “刚才我看到她跪在那儿求医生的时候，还挺可怜她的。” 先说话的那个护士瞪眼：“你可怜人家干什么？她爸爸就算因病退下来，那待遇也比你好。只要人没死，江家就倒不了。” 短发护士：“也是。” 孟晚棠听了一耳朵，心里惊讶，到底是什么病，还要瘫痪在床上？ 她端着水盆回去，跟陆青野随口提了一句。 “江雪漫的父亲是武器专家。”陆青野拧眉，“他要是去世，对我们的国家来说，是一大损失。” 孟晚棠惊讶：“难怪那些大夫当时看起来特别着急，直接过去一大群。” 就算江雪漫不跪下，那些大夫也一定会全力救治。 江雪漫跪下，说明她是真的很担心她爸爸。 虽然没脑子，有点膈应人，抛开这点看，江雪漫也是个不错的人。 她们是注定不会成为朋友的。 “希望人没事。” 陆青野说完，发现情况不对，他伸手按住被子，谁知道孟晚棠直接从下面把被子掀开。 他急忙说：“媳妇，不用……” “不用害羞。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天还没彻底冷，一早一晚稍微有点凉，能盖薄被子。 陆青野在医院里，为了方便，穿的是一条单裤子。 也是孟晚棠给他做的睡裤。 裤腿非常宽松。 她轻松就把他的裤腿撸上去：“你这腿毛可真长，要不我给你刮了去算了。” 第488章 不委屈 “千万别，这东西越刮越多。” 陆青野本来就觉得自己的腿毛够多的，可不想再多了。 孟晚棠逗他：“这有什么。腿毛多了，你冬天的时候就不怕冷了，多保暖。” “……” 他是人，得穿衣服。 陆青野无奈，眼底满是纵容。 “你不用特意在这儿照顾我，回家去吧。”陆青野知道孟晚棠是个闲不住的人，家里永远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 菜园子也被她弄得像个小花园。 同样都是农村的小院子，一样的房子，一样的隔绝。他们家看着就好看。 当初乡下的老房子没有小门。 孟晚棠就抽空，做了一个栅栏似得木门。 木门还挺漂亮。 如今一家人搬到首都来，他们西跨院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对了，你是不是让人找我来看个病？”孟晚棠没敢说的太清楚。 她知道陆青野懂。 孟晚棠还以为陆青野会问，谁知道陆青野说：“你不用跟我说病人的事。” “为啥不能说？”孟晚棠蹙眉，“你又不是外人。” “别人问，你也不要说。”陆青野往门口看了眼，低声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切勿跟别人提起。” 孟晚棠板着脸，相当严肃地说：“好啊，陆青野。你竟然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该不会看上别的女人，故意让我去送死，好给你们两个腾地方？” “……” 陆青野一时间百口莫辩。 还无从解释。 孟晚棠看到男人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大笑：“瞧把你吓的，我和你开玩笑呢。我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回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去看过了。过几天，可能还要在过去看一看。” “能治吗？” “能治。” 两人很有默契，换了个话题。 晚上，孟晚棠去食堂打饭，又看到江雪漫了。江雪漫身上的衣服换了，头发虽然没有乱糟糟的，也不像之前那么精致。 她红着眼睛站在楼梯口，偷偷地抹泪。 似乎没料到有人会从这边走，错愕地看着孟晚棠，随后难堪地转过头。 孟晚棠没说话，装作没看到她，拎着饭盒往楼上走。 “你说我刚才看到谁了？我又看到江雪漫了。”孟晚棠有些唏嘘，“她爸爸的情况应该很不乐观。” “你听医生说的？” 孟晚棠摇头：“我猜测的。江雪漫在楼道里哭呢。眼睛都哭肿了。估计她爸爸的情况不太好。” 两人简单的吃了饭。 孟晚棠把书拿给陆青野，让陆青野多多看书。 反正他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好好休息。 病房外，一阵吵闹声。 两人刻意压低声音，孟晚棠还是听见了。她低声跟陆青野说：“这声音是不是江雪漫的？” 陆青野摇头：“我听不出来。” 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孟晚棠回头：“你可以听的出来。” “真听不出来。” 陆青野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孟晚棠只好起身出去。 她偷偷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面看，就看到江雪漫和一个年纪稍微大她几岁的女同志站在走廊上。 江雪漫的情绪很激动，还嘲讽那个年纪比她大点的女性说：“不用你过来，假惺惺的，看着就恶心。你不就是盼着我爸早点死吗？告诉你，我爸爸会好起来的！你现在就给我滚，滚！” 那个女人声音很温柔：“江雪漫，你担心爸爸，我理解你。可她也是我爸爸，我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对？” “你可真是恶心透顶了！当初，你举报他的时候，不是已经登报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了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江雪漫冷笑。 她警告江雪薇：“你要是不走，我就去你们单位闹，再登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狼心狗肺的人。” 江雪薇没想到江雪漫这么不讲面子。 “我不是来要爸爸留下来的东西的，我就是看看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爸。”江雪漫的表情特别凶，恨不得要吃了江雪薇。 江雪薇担心自己吃亏，急忙说：“我现在就走。明天我再过来。” “滚。” 江雪漫言语冰冷。 等江雪薇一走，江雪漫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着怪可怜的。 孟晚棠关上病房的门，坐在椅子上，感慨地说：“人真的可以一夜之间变个样子。要是之前，我肯定想象不出江雪漫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认真地看着陆青野，说：“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一定不可以比我先死。” “别一天到晚把死挂在嘴边上。”陆青野不爱听这个死字。 孟晚棠也不喜欢说。 病房里有俩床。 另外一个病床没人住，晚上孟晚棠就住在这边。 虽然比不上家里，好歹有个住的地方。 照顾陆青野倒是一点都不累，就是想家想孩子。 基本上，她三天会消失几个小时。 被人接走，再被人送回来。 陆青野心疼她来回折腾，就让她回家。 孟晚棠坚持留在这儿。 “你以为在家里不折腾？在这儿别人也不会太在意，知道了也不会往外说。咱们家街坊邻里都是老百姓，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弄的全世界皆知。在这儿相对还安全些，不会暴露我的身份。” 她说的有道理。 陆青野就没再拦着。 也不知道江雪漫的父亲情况如何，孟晚棠这几天，每天都能看到江雪漫。江雪漫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变得消瘦。 整个人都小了两圈。 看起来格外憔悴。 “你父亲能不能醒，还要看他自己。”大夫说完，江雪漫就开始哭。 江雪舞眼睛也红的：“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除非你们找个中医看。说不定，中医还能有办法。”大夫也无能为力。 这都一个星期了，人还没醒。 江家人着急也没有用。 “谢谢大夫。” 从病房里出来，江雪舞沉声说：“我听说，有一个中医医术很厉害，给李家那位看病，那位前天还出屋了。” 江雪漫愣住，随后咬着下唇说：“我去，我现在就去找李学海帮忙。” 李学海是追求江雪漫的人，可人是不行，江雪漫一直都没看上他。 为了爸爸，江雪漫什么都愿意走。 江雪舞摇头：“不用委屈你。” “不委屈。” 第489章 道歉 江雪舞迅速把妹妹拉住，她也不服之前的光鲜亮丽，严厉满是憔悴。 攥着江雪漫手腕的手，瘦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她满脸疲惫地摇头：“我想别的办法去打听，不用你去。” 江雪舞也想救人，可是爸爸之前最疼的人就是他们姐妹俩。如果爸爸知道，妹妹为了打听一个能给他治病的大夫，就要跟李学海处对象，他爸爸估计会选择死亡。 “姐，你就让我去吧，我不会吃亏的。” 江雪漫虽然天真烂漫，还有一点骄傲。很多时候的想法也过于天真，还过于残忍。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李学海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会借着这次的事情逼她答应跟他处对象。 她不同意李学海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父亲生病后，江雪漫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爸爸这次生病，对家里的影响很大。江雪舞漫不指望别人对她们姐妹俩好。 她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 李学海再不好，家庭条件也比很多人都好的多。 她嫁过去，哪怕以后不幸福，也不会少了吃穿。 还能给她姐姐撑腰，至少狐假虎威是做得到的。 “还用不着你去，如果真用的着你了，你就是想不去都不行。”江雪舞松开手把江雪漫往病房那边推了推，“你在这儿守着爸，给他擦擦身上，再翻个身。我知道你一个人肯定搬不动，等一会儿你叫护士来帮个忙，让爸侧躺着待一会儿，然后再给他换个方向。” 病人长期躺在床上，如果一动不动的话，背后会长疮。 身上也会溃烂。 江雪舞交代完就匆匆下楼。 江雪漫想追上去，可是跑到楼梯口已经不见了江雪舞的人影。她只能转身回到病房。 江博士躺在病床上，短短的几天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 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很健康的老人，现在却嘴巴微张，仿佛在一夜之间人就瘦成了一个皮包骨。 江雪漫看到爸爸这了无生气的样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端着盆儿去水房打了一些温水回来。 江雪漫拿着毛巾认认真真的给江博士擦身上。 她擦完了身上，费劲地给江博士翻身。 江雪漫的力气一点儿都不大半天了还没有把人推动。 她折腾了好几次，都没能给姜博士翻身。 “我可真是个废物。” 江雪漫一边哭一边继续给江博士翻身。 孟晚棠恰好从门口路过，看到江雪漫一边哭一边翻身的样子，皱了皱眉。 她走到护士跟前低声说：“那间病房的女同志正在给她爸爸翻身。可能是力气太小，一直没翻过去，你们是不是得过去搭把手？” 护士顺着孟晚棠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就知道那个病房里住的是谁，那可是院长特别关照过的人。 “谢谢您的提醒，我现在就去。” 护士二话不说就朝着病房跑过去。 孟晚棠端着盆儿把盆儿里的水扔掉，又拎着干净的盆回到病房。 窗外忽然下起了细雨。 雨丝落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的作响。 孟晚棠给陆青野把被子往上拉拉，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 楼下人来人往。 可能是下雨了，不少人都是用跑的，没有人打伞。 几分钟后才看到有人穿着雨衣从外面进来。 忽然，孟晚棠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江雪舞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披，不知道在雨里走了多久，身上湿漉漉的，头发都贴在脸上。 她穿的是布拉吉，全把紧紧的贴在身上。 向来特别注意自己形象的江雪舞，早就忘记了这一点失魂落魄的往前走。 还没有走到到病房里，她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昏过去。 “这人还怪可怜的。” 孟晚棠小声说了一句，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拿着报纸看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需要关心和帮助。 江雪舞恰好是不需要关心和帮助的那类人。 孟晚棠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报纸拿起暖瓶，打算去热水房接点儿热水回来。 说来也巧，她打完热水回来的时候又碰到了江雪舞。 江雪舞和江雪漫站在水房后面的拐角处正在说话。 “姐，你问到给李学海他爸爸治病的那个人是谁了吗？”江雪漫语气很迫切。 江雪舞眼底难掩痛苦。 她没说话，江雪漫却什么都明白了。 “姐，你先去休息一下，把衣服换下来，别冻感冒了。我出去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江雪漫说完就往外跑，这一次是江雪舞拦不住人。 江雪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痛苦的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孟晚棠没多停留，提着暖瓶悄无声息的走了。 回到房间陆青野也醒了。 “你认识一个叫李学海的人吗？” 孟晚棠不太明白为什么江雪漫提到李学海的时候会那么抗拒。 她确实有些好奇。 陆青野摇头，他还真不认识。 就在这儿是外边进来一个人。 孟晚棠回头一看，竟然是孟珣。 “爸，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忙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孟晚棠看到孟珣特别高兴，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孟珣无奈的说：“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想让我回答哪一个？” “哎呀，这么多问题都是我关心的，你就轮着说不就行了吗？”孟晚棠和孟珣相处了一个多月两人的关系也是比之前亲近了很多。 从平日里的讲话，就能看出来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还挺亲近的。 孟珣说：“今天上午刚回来，我听你妈说你出来了，然后就跟别人打听了一下。” 孟珣深深的看了一眼陆青野，别的话倒是没有说。 “刚才你说什么李学海？”不知道是不是孟晚棠的错觉，她觉得她爸爸对李学海这个人也很厌恶。“你怎么认识李学海的？” “我不认识呀，难道你认识李学海？”孟晚棠追问。 孟珣点头：“我的确认识李学海，不过这个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有问题，还有大问题。” 第490章 求你 孟晚棠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姜江雪舞姐妹提到李学海的时候，会是那样一个反应了。 “我不认识这个人，就是刚才我在外边，听江雪舞她们姐妹俩要找一个大夫。那个大夫给李学海他爸看过病，还把李学海他爸给治好了。” 陆青野忽然说：“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可能就是你。” “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我都不认识李学海，怎么可能给李学海他爸看过病？”孟晚棠说完忽然想起一个人，她震惊的张大嘴巴。 不是吧？竟然这么巧，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你不会搞错了吧？” “没有，没有搞错。”陆青野问孟珣，“把李学海是不是乔望梅的儿子？” 孟珣：“是他。” “那就没错了。” 孟晚棠皱眉。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来。 “那个李学海是不是很不是东西？” 孟晚棠的眼神太过清澈又太过透彻，仿佛什么都明白似的。 陆青野也知道李学海这个人，也听过李学海的那些破事。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把李学海和孟晚棠嘴里的这个吕学海联系到一起。 “李学海搞大了几个女同志的肚子。然后就把人家给踹了。其中，有一个女同志想不开自杀了，还有一个女同志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后来人直接疯了。他妈乔望梅用钱给摆平的。” 这不就是一个顶级人渣吗？ 孟晚棠就算是不喜欢江雪漫，也厌恶江雪舞，可她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江雪漫自己往火坑里跳。 不管怎么说，江雪漫的眼光还是挺好的，她可是她的丈夫。 再说陆青野是真的很优秀。 “我出去一下。”孟晚棠回来之后拿着自己的药箱往外走。 她没有直接去找江雪舞，而是去找了江博士的主治医生。 她说明来意道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医生还震惊的看了两眼，最后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她的身份之后才把她带到病房里。 那位医生根本就没孟晚棠开口，直接就把所有的话都说明白了。 “这位是孟大夫，也就是我之前向你推荐的那位神医。如果她也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大夫没有再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江雪舞就全都明白了。 江雪舞愣愣地看孟晚棠，她不敢相信，孟晚棠竟然就是他们姐妹两个要找的那个神医。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孟晚棠，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给孟晚棠鞠了一个躬。 “孟晚棠同志，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我妹妹给你和你的爱人添麻烦了。谢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来给我爸爸看病。我……如果以后能用得着我们姐妹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就是。” 江雪舞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还以为你会怀疑我的目的和用心，不让我给你爸看病。”孟晚棠这话还没说完，江雪舞脸上的眼泪就戛然而止。 她一时间都没有意识到孟晚棠是在开玩笑。 孟晚棠也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直接过去给江博士做检查。 江博士身体的情况确实不乐观。 好在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发现得及时，救治得及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没有办法把人救到和没有生病之前一个样。而且这个病情造成了脑部受损，他的思维想法，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很多时候会变得迟钝一些。脾气也会变得很暴躁，也会相当古怪。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孟晚棠把手拿开，认真地跟江雪舞说。 江雪舞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是说我爸爸还能醒过来，只是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就只有你说的这些问题吗？”江雪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孟晚棠点点头又问她：“醒来之后，他如果还想继续工作的话也不是不行。尽量让他大脑保持活跃，让他有事情可以做，这样更有利于恢复。只是可能会达不到他之前的那个状态。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另外的话，他走路吃饭等，就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孟晚棠说完之后就问江雪舞，“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给你爸爸看病。” “同意，同意，我同意。” 江雪舞忙不迭地点头，就怕自己晚了一点，孟晚棠就会反悔似的。 “孟大夫，您真的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孟晚棠头也不抬地说：“只要你们不恩将仇报，怎么着都行。不要让我后悔救人。” 江雪舞：“那肯定是不会的，我们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 孟晚棠：“那就别说话了。” “嗯。” “治疗是有一个过程的时间还有点久，这段时间我都会过来给你爸看病。”孟晚棠把银针取出来，装作不经意地问江雪舞，“你妹妹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的人？” 江雪舞这才意识到妹妹去找李学海去了。 她眼神肉眼可见的慌张。 “你不用担心我找她麻烦，你最好把她叫过来，让她看着我是怎么把她爸爸救过来的让他以后看在我是她爸爸救命恩人的份上，以后做事有点分寸，不要惹我不高兴。” 江雪舞有些尴尬。 她忙说：“孟大夫，我现在去找她回来。” “去吧。” 江雪舞看到孟晚棠点头转身就往外跑。 她到了外面借了一辆自行车骑着就去追江雪漫。 江雪漫没有骑自行车，也没有车坐。她是走着去找李学海的。 她打算给李学海打一个电话问问李学海在哪儿，然后先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来。如果问不出来的话，再让李学海过来接她。 江雪漫担心耽搁时间，她都是用跑的。 就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她跑出去好远。 江雪舞骑着自行车沿着那条路一直找，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人。 外面还下着大雨。 江雪舞绝望的时候就看到妹妹站在路边，她躲在屋檐下，隔着雨幕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绝望。 江雪漫察觉到视线朝着江雪舞看过来。 她没有动，看到江雪漫跑过来，说：“姐姐，你怎么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就算是跟了李学海，我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江雪舞拉着她就往回走：“你不用去找李学海了，那个大夫我已经找到了，就是孟晚棠。” 第491章 正经不了一点 “你说谁？” 江雪漫愣在原地，她怀疑雨太大，导致她听错了。 “你没听错，是孟晚棠，就是那个陆青野的爱人，长得很漂亮，脾气也不怎么好的那个女同志。” 江雪舞心疼妹妹，换做之前，绝对不会打击妹妹。家里发生骤变，她们注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拥有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时候看清眼前的世界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孟晚棠，也知道你心仪陆青野。人家救你，不是因为你是江博士的女儿，更不会因为你年轻，就愿意和你在一起。人家只是因为身上那身衣服，和他本身就很善良的品质，才会去救你。就算那个人是个乞丐，是个要饭花子，人家也会毫无顾忌地去救。” 江雪舞这话说得很重。 她担心妹妹不能接受，情绪直接崩溃。 令她没想到的是，江雪漫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 江雪漫缓缓地咽了下口水，问道：“她真的能治好爸爸的病吗？她看起来真的好年轻。虽然她结婚那么多年，实际上比我还小几个月。” 打听得可真清楚。 江雪舞沉默片刻：“人家能治好李老，怎么可能治不好爸爸的问题？赶紧跟我回去，她还等着你回去呢。” “等我回去做什么？”江雪漫微怔。 她觉得孟晚棠应该不想见她才是，怎么会等着她回去呢？ “她说，如果你不回去的话，就不给爸爸看病。她要让你看看，她是怎么拯救咱们家的。”江雪舞叹气，“这虽然不是原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懂了。” 江雪漫不恋爱脑的时候，也是个非常拎得清的人。 “你知道什么了？”江雪舞有点担心。 “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江雪漫快步往回走，甚至还小跑起来，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淋湿，“姐，你放心，我不会跟她吵架的。哪怕她故意找茬，我都会忍着。只要她愿意给爸爸看病，能治好咱爸，让我给她跪下磕头都行。” 江雪舞本想说，倒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可话到了嘴边她怎么都说不出来。 哎！ 她叹气。 姐妹俩回到医院，孟晚棠已经给江博士针灸得差不多了。江雪漫看到江博士背后的针，瞬间愣住。 她正要开口，恰好对上孟晚棠淡淡的眼神，立刻像个鹌鹑似的站在旁边。 “你父亲的身体，不是一次就行的，需要多几次治疗，一周只要治疗三次。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住在这边。如果方便的话，你们六个地址，我会约好时间上门给你爸爸治疗的。” 孟晚棠讲话的时候看着江雪舞，根本都不给江雪漫一个眼神。 江雪漫很尴尬。 她暗示她姐姐快点答应。 江雪舞皱着乖顺安静的妹妹，忙笑着说：“什么时间都可以。一切都按照您那边来安排。如果您过来不太方便的话，我会安排车过去接您。” 孟晚棠摇头：“不用。” 说道开车，孟晚棠还要去弄个驾驶证。 还好现在没那么难。 孟晚棠直接在部队这边，直接考过拿到了驾驶证。 陆青野身上的伤已经能下床慢慢地走路了。 他出去找孟晚棠，看到孟晚棠拿着驾驶证回来，瞬间愣住：“你去考驾驶证去了？” “对啊，以后用车的地方肯定很多。我总要有个驾驶证才行。”不然等两年后，满大街都是桑塔纳，她有能力买车回来，也没办法开。 “江博士的身体如何？”陆青野沉声问她。 孟晚眉心微蹙：“比我想象中要困难一点，但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病人已经醒了，身体恢复得还可以。比我预想的要稍微差了一点，接下来就是看看后面的恢复情况。” “人没事就好。” 陆青野眼底写满骄傲。 当初姜家人找大夫的时候，就是因为江博士已经被人下了死亡通知书。人醒不过来，拖在就地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加重病人的痛苦。 是孟晚棠创造了奇迹。 “孟大夫。” 江雪漫端着饭盒，站在不远处。 孟晚棠看了眼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微微颔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别看这几天，她一直过去给江博士看病。她和江雪漫的关系依旧不怎么好，她根本就不给江雪漫一个眼神。 “孟大夫，这个是我专门给你买的。” 孟晚棠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布拉吉：“不用破费，也不用特意给我这些东西。” “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的存在？”江雪漫问得相当直接。 孟晚棠上下打量她一番，才说：“你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收我的谢礼呢？” 江雪漫有的时候还挺固执的。 “我不喜欢。”孟晚棠更直接。 江雪漫咬着唇，忽然猛地给她鞠了一躬：“孟大夫，之前是我不对，是我脑子发昏，吃错了药，才会发神经，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你很有眼光。” 孟晚棠说完就走了。 江雪漫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她这是原谅了？ 还是没原谅？ “今天心情不错？”陆青野闲得发慌，人都养白了。 他看到孟晚棠进来，就发现她嘴角的笑容相当得意。 “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吗？” “好事？” 孟晚棠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陆青野：“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儿，对你来说就不见得了。” 这话说得非常微妙。 陆青野相当警惕。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们两个是一体的。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肯定也是好事。” 不得不说陆青野的求生欲相当强。 “刚才我在外面碰见了江雪漫。江雪漫要送我礼物，我没有收。她以为我还在生气，认认真真地给我道了歉，还说以后绝对不会纠缠你了。”孟晚棠走到床边把饭盒打开，低头睨着陆青野，“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 陆青野：“我后悔什么？” “你说呢？”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后悔的？如果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作风有问题。”陆青野神情严肃，“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孟晚棠伸手把腰上的手扯下去：“你讲话的时候能不能正经一点？” 第492章 恢复高考 一眨眼，陆青野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天天待在医院里。 孟晚棠就和他商量着搬回去。 “你如果这边还有什么其他工作的话，你留在这边也可以。”孟晚棠忽然想起陆青野还有工作。 “不用，剩下的工作根本用不着我。” “确定？” “当然。” 孟晚棠跟江雪舞说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就和陆青野回家了。 许久没有回家，感觉家里变化很大。 他们回来的这一天，孩子们已经去上学了，家里面静悄悄的。 “快，快进屋。”林素说，“青野的伤还没好，你俩最近也别去西跨院住了。就住在东厢房吧。吃饭什么的，也方便一点。” 主要这边离得近。 孟晚棠当然没意见，她背对着林素用眼神询问陆青野，只要陆青野想回去，她会尊重他的意见。 陆青野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住在哪里都可以。 丈母娘开口了。 他不可能反驳丈母娘。 “就住在东厢房吧，这边挺好的。孩子们都住在西厢房，白天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过来玩。”陆青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孩子们，他还挺想几个孩子的。 “那行，你先回屋去休息，我一会儿把东西给你抱过来。” 孟晚棠把人送到东向方又到西跨院儿把他们的被褥拿过来。 已经入了秋。 早晚的温差特别大。 早上很冷，中午很热。 一早一晚差了将近20度，有的时候会相差20多度。 陆青野现在是病号，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盖着一些被子比较好，免得着凉了，病上加病。 孟晚棠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小时，才忙活得差不多。 她简单地做了一些中午饭，正好樊浩也回来了，他们四个坐在饭桌前吃饭。 “浩浩，你最近还在找工作吗？”孟晚棠看到饭后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按照书里写的，大部分的大事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马上就要宣布恢复高考了。 樊浩正好是应届毕业生，他有资格参加高考。 樊浩没想到孟晚棠会跟他说话，他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现在还年轻，暂时先不用工作。你就多看看书，我带回来不少书都放在了后面的房子里。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过去看看书。巩固一下学习过的知识，等我托人问问工作的事，问合适了你就过去上班。” 孟晚棠其实主要就是想拖几天。 用不上三五天，国家就会宣布恢复高考，到时候不用她说樊浩自己就会努力复习。 “谢谢姐。” “不用谢，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谢的。”孟晚棠给陆青野夹了一块儿排骨，“多吃一点，吃得多了身体恢复的才快。不用不好意思，这些肉是用你的工资买的。虽然你住在丈母娘家，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子。大方一点儿，这就是你自己的家。” 陆青野：“……” 他只是害怕自己吃得太多吓到丈母娘，给丈母娘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结果孟晚棠一句话就把他辛辛苦苦维持的印象一杆子打翻。 林素好笑地看了一眼他们小两口，放下碗筷，说：“你们俩慢慢吃，桌上的饭菜都吃完了，不要剩下。我出去溜达一圈。” 林素一走陆青野就放得开了。 樊浩本来也是一个班的小伙子，能吃得很，可是看到他姐夫吃得那么快，整个人都傻了。 陆青野一个人干掉了半盆饭，还把桌子上所有的饭菜都解决掉了。 樊浩震惊地看着他的肚子，想看看那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陆青野穿的是个白背心，外面套的是衬衫。刚才吃饭的时候有点热。等林素一走，他就把衬衫给脱了。 这背心儿是孟晚棠给买的。 稍微有些贴身。 陆青野坐在椅子上，樊浩这么看过去竟然看到了八块腹肌。 樊浩吃惊的张大嘴巴。 他姐夫也真的太厉害了。 “吃完了吗？我送你回房间。”孟晚棠本来想让陆青野消消食。 可他这身体还是好好的去炕上躺着吧。 陆青野回到屋才说：“我刚才好像把你弟弟给吓着了。那小子都傻眼了。他好像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吃这么多饭的。” 孟晚棠倒是不觉得意外。 “他们家条件好，一周都能吃上一顿肉。尤其是他爷爷奶奶惯会做戏。在吃穿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这么做主要还是担心樊浩跟我大姨告状，万一我大姨不高兴，把钱都拿回去，一分钱都不给他们，他们就有的哭了。所以他们面子工程做得特别好。” 说白了就是生活条件好，肚子里有油水，所以才不会吃那么多饭。 孟晚棠想到陆青野小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有的时候还要去山里砍柴火。好不容易扛了一捆柴火回到家里却没有他的饭。 长大以后，要不是有机会去部队当兵，估计都长不了这么高的个。 孟晚棠也是花了心思才把陆青野养得稍微有点肉，结果受了个伤人又受了委屈。 都说养孩子难，养男人也是一样的。 一天到晚总受伤。 “陆青野，如果你以后再受伤的话，我就不管你了，让你自己去自生自灭。”孟晚棠有些不爽的说。 陆青野没搞清楚媳妇为啥又生气了。 不管为什么生气哄就完了。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孟晚棠抬眼看着他，那眼神早就看透了一切。她懒得跟他斤斤计较，有些时候太过较真，反而日子过得太累。 “你就好好活着吧。”孟晚棠讲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阴阳怪气，“你要是不想你的儿子喊别的男人爸爸，就好好的注意一下。” “以后也没有什么危险了。”陆青野不是随口瞎说，而是认真的思考之后才说的。 他之前之所以不常回家，回到家没几天就走了。 甚至还曾经失联过几年。 那是因为他在做卧底。 他的工作如今已经转到明面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 “希望你以后的脸不疼。” 孟晚棠嘴上这样说，嘴角却愉悦地上扬。 “我是认真的，我现在的工作没有危险了。”陆青野坐在炕上看着孟晚棠给他的伤口消毒，伸手抓住她的手，“媳妇，我想你……” “姐！姐！” 外面忽然传来樊浩的声音，孟晚棠一下子就把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