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生物进化论》 第1章 北极考察团 北极。 一望无际的雪原，坚冰覆盖着曲折蜿蜒的海岸线。 这里是人类文明的禁区，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下的一片冰雪世界。 从三月份开始的极昼，大地一直被白天笼罩，然而风吹在身上依然刺骨，冷冰冰的阳光似乎没有任何温度，每天的差别无非只是冷和更冷。 苍茫白色当中，有架直升机停在冰面上，显得格外突兀。 在距离直升机不远处，一行人正各自忙碌着，利用专业工具烧水做饭，总共四个人，都待在火炉附近，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有位皮肤略黑，胡渣花白的中年人，此刻烤手的同时，口中用英语说道： “我们已经过来两个多月，钻探采集到几十份冰层样本，用来做试验应该足够。刚好大学里给的经费快要用完了，尤其是给你的费用，曹，之前我可没想到租用直升机会这么昂贵。” 这是一支来自于泰国最古老、最有威望的朱拉大学的考察团，说话的中年人是环境研究所副院长，难得要到来北极研究考察的经费，相当看重这次的调研。 几人当中，除了中年人之外，还有两男一女，都比较年轻。 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这时正在往烤鱼上撒调料，身边的年轻女人个头高挑，留着短发，即使在北极风吹日晒两个多月，丝毫没有打扮，依然掩盖不住那股美貌，有种天然的知性美。 在北极待了太久，天寒地冻，三位年轻人看起来都显得沧桑疲累。 中年副院长、年轻男白人、以及短发姑娘来自于朱拉大学。 至于姓曹的这位，全名叫做曹雷，今年二十七岁，其实以前是从事旅游行业的直升机驾驶员，由于团队里缺少这方面人才，临时被高薪吸引雇佣过来，跟三人组成的小科研团队关系不大。 两个多月来，朝夕相处那么久，曹雷跟名叫迪·君拉纳拉的副院长关系还不错，他笑着用英语说道：“每天领工资，飞行时长另外计算补贴，主要是你们跑了太多地方，将近二百个小时的飞行时长，这可都是辛苦钱。” 迪·君拉纳拉摇了摇头，乐呵道：“一百美金一小时，你这次赚了不少，以后有类似的活动我还会推荐你，技术确实非常不错，听说你在军队工作过？” “是啊，运输机驾驶员，国家刚把我培养出来，我就动了场手术，修养一年多，索性直接转业退役了。在这种地方提着脑袋带你们飞，天气说变就变，有人想赚我这份钱，但是技术不够，技术够的也不一定乐意陪你们跑这么远，整天看风吃雪，到处挖洞。” 曹雷说完，提起正冒着白雾的水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开水。 身旁的短发姑娘也伸手，她的保温杯里还有点茶叶，是个懂享受的讲究人。 最近两个多月，曹雷跟她交流次数不多，只知道叫做敏敏（miinmiin），姓沈，泰籍华裔，如果不是认识一段时间了，说她是个明星曹雷都会相信，长得这么漂亮的美女研究员可不多见。 爱美之心，男人都有，曹雷也不例外。 不过每当想到临行之前有陌生人找到他，张口就是一万美元定金，事后还能拿两万美元，目的只为悄悄保护好这小妞，不能出一点差错，他就明白估计是碰到体验生活的主了。 毕竟之前也听副院长提到过，这次的设备都是由敏敏捐赠，似乎名下还有个信托，有存款的不一定是富人，但有信托的多半很富，那些零散信息拼凑起来，足够让曹雷明白，这位姑娘多半跟自己这个打工仔没可能。 一想到这趟结束后，总收入能有六七万美金，抵得上过去两年收入，曹雷就心头火热，开开心心帮她添点茶。 等日常中对敏敏总是一副舔狗样的金发青年也跟着伸手，他直接装看不见，把壶重新搁在火炉上，驾驶员又不是佣人，没心思伺候…… 吃了顿热饭，身体跟着暖和起来。 曹雷走远点找个地方放水，不经意间往远处看去，隐约间能看见在很远的地方，有片紫色呈现在他眼中。 难得的好天气，不仅风小，还没下雪。 白色看多了，突然见到一抹深邃的紫，很难被忽略，不过仅仅也只是多看几眼而已。 抓了把雪擦擦手，荒郊野外没那么多讲究，人有三急，被北极风雪冻腚那种事，同样经历过多次。 幸好这季节算是北极的好时候，这次来北极之前曹雷查过资料，听说北极圈附近某些居民，冬天上厕所时候必须要随身携带一根小木棍，因为腿冻僵了以后，可以及时用这根小木棍敲腿促进血液流畅，如果那啥时候直接结成冰了，还能用这根小木棍给敲碎。 总而言之，这趟行程走下来，曹雷算是领教过了，冰天雪地看多了有点腻，挣了钱也没地方可以花。 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往后除非给高价，要不然懒得再来受罪，正盘算着等回去以后，必须下馆子吃顿中餐，还要点些烤羊肉。 他走回休息区，见沈敏敏正收拾垃圾带走，随口询问说：“我刚才看北边有个紫色的东西，看样子好像是个很大的帐篷，难道这附近还有其他营地？” “帐篷？不会，附近只有我们这一个浮冰漂流站，最近的一个应该在九十公里以外，而且早就废弃了。” 沈敏敏话音刚落，名叫阿瑟的金发青年就嘲笑道：“你该不会是色盲，把海当成了帐篷吧？” 曹雷又不从这家伙手里拿工资，闻言当然不会给好脸色，当场反驳道：“我开直升机，眼睛肯定比你好，说是紫色就是紫色，我记得你带了些牛肉干，要不然拿它当赌注？” 阿瑟·威廉姆斯回答说：“早就吃完了。” 副院长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调查北极污染和全球变暖造成的影响等情况，梦寐以求找出些新发现，方便完成论文，可惜两个多月以来丝毫没有亮点，正担心明年再去南极考察的计划受阻。 听说附近有些异常，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起身，嘴里说着：“今天差不多了，我们返回三十七号浮冰站吧，不要争辩了，返程时候去曹说的地方看看不就清楚了，也许是一艘紫色的船？” 曹雷看了眼腕表，才下午三点多，比以前结束的早，提前收工当然是好事。 他跟着起身，告诉说：“有可能，我还记得方向，顺便去看一眼，耽误不了几分钟时间，我来帮你们收拾工具。” 将小型钻孔机器、帐篷和火炉等等收拾好，放进直升机里，不久后曹雷就坐进驾驶舱，轻车熟路地升空。 跟南极大陆不同，北极陆地很少，这个季节随着冰雪消融，海面上大片的浮冰不多，许多地方都碎成了小块，直升机不能停放。 而他们这次待的地方，就是附近最大、最坚硬的浮冰之一，长度超过一百五十公里。 望山跑死马。 原本曹雷以为距离很近，等到真正靠近时候，才发现比预想中远了太多，而且从空中看去，那抹紫色更加明显，体积似乎也挺大。 老式的直升机，条件比较艰苦，如果不戴着隔音耳麦，噪音吵到让人头疼。 这会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语气惊奇，说道：“还真有异常，敏敏！把包里的望远镜拿给我，那究竟是什么？！” “该不会是秘密的军事基地吧，你们知道的，这里是俄罗斯的地盘，他们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研究，我们会不会被抓？”阿瑟·威廉姆斯胆子不大，明显是被各种阴谋论洗过脑。 曹雷通过隔音耳麦听见了，对此只是笑了笑，觉得研究生也不一定就聪明。 随着直升机靠近，几分钟过去后依然没有到达。 越来越靠近，一行人从散漫，逐渐变成了心惊肉跳。 自认胆子比较大的曹雷，乍一见到前面不符合常理的长度有两三公里的紫色物体，依然有种见了鬼一般的神色，虽然不清楚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正常。 假如非要描述，大概就像是把一颗深紫色玻璃球从中间对半切开，然后将其中半颗放在冰面上。 它是个非常匀称的半圆，有光华流转，紫的深邃，让人挪不开眼睛。 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的曹雷，这会儿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不过迪·君拉纳拉副院长正兴奋地让他绕一圈看看。 想着别靠太近，燃油也够，曹雷索性没拒绝，打断三人的交谈，询问道：“你们见多识广，这东西出现在北极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我从没在任何文献里看见过，虽然搞不清是什么，但看起来好像很有研究价值的样子，肯定不会是人造建筑，假如有这样的工程我肯定听说过！”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跟打了鸡血一样，本就黝黑的面庞，此刻随着兴奋，似乎更黑了些。 他认真分析道：“如果不是人造，那就是某种神奇的自然现象了，感觉像是一团雾气，在太阳照耀下多漂亮啊！也许是因为气压什么的缘故，才导致它呈现出这么规整的半球形状，你们看像不像是一个碗，扣在了冰面上？” 尽管有些好奇，但曹雷陪着出远门是为了挣钱，没有迪·君拉纳拉副院长那股子求知欲。 沈敏敏正手拿相机，咔嚓咔嚓疯狂拍照，她此刻说道：“直径看起来在两公里左右，我倒是听说过飞碟云、悬球状云之类，不过它为什么会在地上，而且呈现出这种颜色？” “再靠近一点！曹！”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急不可耐，继续叨念说：“也许是一项没人研究过的新方向，我们可以多搜集些资料，拿它写论文，现在需要采集些那种紫色的样本！” …… 第2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听到这话，曹雷脑壳都大了，赶忙道：“说不定真是什么秘密研究，或许有危险呢，冒然靠近不太好吧？” “如果真是那样，肯定会有人通知我们不要靠近，不可能连三十七号研究所都不知情。既然没人通知，说明没问题，要不然这上空会被列为禁飞区。”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一心扑在研究上，脑袋好像都比平时灵光许多。 目测此时距离那玩意儿还有四公里左右，曹雷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告诉说：“这忙我能帮，但是你们回去以后也要帮我，让学校结清尾款时候爽快点。” “行！划拨的研究资金就在我这，等回到学校我就帮你申请转账！” “成交，稍微靠近点，可我不想靠太近，这玩意儿看起来就让我眼角抽搐，好像有点危险。”曹雷谨慎道。 沈敏敏这时也说：“不需要太近，我们先找个地方降落吧，远距离观察一下，多拍几张照片。教授，要不要通知考察站里的其他人？说不定有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不需要，人们永远只会记住第一个发现者，万一被人抢走研究成果，我一定一定会抱着枕头痛哭。你们也是共同发现者，等到研究出成果，论文上必定也有你们的名字。”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说完这句话，无论是沈敏敏还是阿瑟，果然都不再提告诉别人的事。 至于曹雷，体育系大学生参军，后来生病转业长期修养，又有一技之长傍身，自认能够养活自己，索性没再去学校继续学习，连论文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 明白副院长的“你们”里面，肯定不包括自己，他现在只是在想这些搞研究的果然胆大。 绕了一圈，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降落。 距离那个紫色的玩意儿还有一千五百米左右，沈敏敏迫不及待下了直升机，疯狂拍照。 曹雷看向宛如紫色墙壁的异常现象，心头像是搁着块石头，压迫感十足，毕竟他又不想搞研究、写论文，虽然同样好奇于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安全肯定要放在第一位，没必要蹚浑水。 来北极之前买了两条烟，现在剩的不多，曹雷站在直升机旁吞云吐雾。 抬头看看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他耐着性子抽完一根烟，又继续等待会儿，这才大声问道：“又快下雪了，如果是雾气，待会儿风一挂肯定会散，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沈敏敏本来当做耳旁风，忽然想到什么后，猛然一愣，赶忙询问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说：“对啊，虽然风不大，可是也有，为什么它的形状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发生变化？” “没有吗？”阿瑟接过照相机，翻看在空中时候拍的照片。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已经彻底入迷了，摸摸下巴，告诉说：“也许有种无形的力量，刚好束缚住了那片地方？磁场、气压、或者是冷热空气之类？” 曹雷没好气道：“你这都只是猜测，要说我还是赶在下雪前回营地吧，你们又没带专业工具，光靠猜有什么用。” 沈敏敏一脸淡定，解释道：“科研本来就是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抬头看看天色，笑着来句：“即使下雪也不会太大，没问题的，来北极这么久，我已经成了半个气象学专家。说到工具，我们这次应该带了防毒面罩，跟我一起去采集些样本？直升机扰乱气流可能会打破微妙的平衡，我们从地上步行走过去。” 闻言，阿瑟立即去拿面罩，他最近正试图申请高校的博士生名额，急需一些亮眼的研究成果。 沈敏敏也点头，转而跟迪·君拉纳拉副院长一起看向曹雷。 曹雷对蹚浑水不太感兴趣，不过倒也没觉得稍微靠近一点会有问题，况且还需要通过保护这姑娘赚外快，不做做样子，这钱赚得太容易，心里过意不去，于是点头说：“行，我陪你们一起，负责搬东西，两个人一组，互相之间腰上绑根绳子，免得遇到冰缝。看你们体格，想拉人上来估计有点吃力。” 花了点时间，尽快准备好。 曹雷和沈敏敏一组，还拖着个雪橇，上面放着些物件，比人背着省力。 看迪·君拉纳拉副院长特意带了食物和便捷火炉燃气灶，似乎是做好了长时间研究的打算，曹雷对此只有叹气的份，好在干了那么久的旅游业，开直升机观光时候什么奇葩游客都遇到过，早就磨平了脾气，懒得多说。 检查完之后，开始朝着紫色半球的方向走去，雪融化后又结成冰，走路并不费劲。 手里随时拿着个登山镐，沈敏敏则拿着长棍，走几步戳一下前面的路，几人排成一条直线，相隔六七米远。 比较平坦没错，走出几百米后，依然开始喘粗气。 原地休息片刻，沈敏敏继续拍照，还让迪·君拉纳拉和阿瑟一起站在相机前作为参照物，便于描述大小。 曹雷话不多，只是在听几位讨论猜测，偶尔看向越接近越显大的神秘半球，也开始倾向于并不是实体，而是某种特殊的雾气之类，这让他的担忧骤减，至少不用担心遇到外星飞船，被人抓去切片研究。 又往前走了数百米，等见到一片凌乱的动物脚印，曹雷敏锐发现不对劲，于是拉了拉绳子，示意沈敏敏停下。 指了指那片脚印，他对蒙着半张脸的漂亮姑娘说道：“北极熊脚印我之前也见过，绝对没有这么大吧，难道之前看见的是北极熊幼崽？这掌宽，都有半米了。” 一路走来，沈敏敏第一次露出严肃表情，掏出手机ai测量完，发现掌宽足有五十九厘米。 她立即朝着四周看去，嘴里说着：“我知道的最大北极熊，应该也没这么大的脚，难道这里生活着一只体型硕大的成年公熊？” “又是大胆假设，小心论证？北极熊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我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马上回头吧，至少也该运一辆车过来，然后再考察。” 曹雷刚说完，阿瑟来了句：“履带式运输车在这种地方可跑不过北极熊，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北极熊，看脚印之间的宽度，这头熊比我看到的那些，最少大一倍，除非它长着超大码的脚。” “不需要跑过熊，我跑过你就行了，况且有个铁壳子保护着，总比空手跟它搏斗好。”曹雷从后腰摸出一把小匕首，继续说道：“我只有这玩意儿，恐怕连脂肪层都穿不透，北极熊嗅觉比狗还灵敏，如果是刚留下的脚印，说不定已经发现我们了。”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面露难色，正在研究和保命之间取舍，很快就说道：“北极熊攻击人的例子并不多，大多发生在夜间，现在是极昼，而且这么大的熊，很可能患有巨人症之类，也许行动迟缓。已经走了那么远，我们尽快取样，尽快离开，被攻击只是微乎其微的小概率事件。” 曹雷听完，看向沈敏敏和阿瑟，见两位打算继续动身，随即叹气道：“要不然你和阿瑟去，我跟敏敏往回走，把直升机开过来，也好随时接应你们，帮忙在空中注意附近的动静。” “我？”沈敏敏略微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拉上自己。 曹雷没告诉一旦她出事，自己就少赚两万美金的实情，找理由说：“你是女人，没力气速度还慢，我担心你喂了熊。” 沈敏敏翻白眼道：“男人又怎么样，跟熊一比较，力气再大也没用，北极熊能以六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奔跑，我想去看看，你可以自己回去，方便接应我们。” “对，曹你一个人回去把直升机开过来，刚才在空中我并没有看见那头巨熊。”阿瑟说道。 曹雷无语，嘴里说着：“都是白色，在那么高的地方，能看见就见鬼了。算了，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大家抓紧时间，但愿那头熊只是路过，这里距离海岸线挺远，如果它去捕猎白鲸、海豹之类，说不定已经走远了。” 对于曹雷而言，这是无意义的冒险举动，然而在迪·君拉纳拉和沈敏敏、阿瑟看来，前面那片紫色“幕墙”，说不定就是在学术界大放异彩的敲门砖。 站位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样。 将包里的信号弹分给众人，以防真的遇到危险，用来驱散那头大熊。 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期间各自戴起防毒面罩，好在一路都没什么动静。 等来到靠近紫色的地方。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像是有无形的罩子，将那些紫色隔绝，跟外界清楚分隔开来。 气压、磁场之类的曹雷不懂，但他听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见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已经迫不及待，拿出采样用的玻璃容器管，曹雷下意识退了一步，紧接着对沈敏敏说道：“你爸让我照顾你的安全，我们最好离远点。” 面对前方的紫雾，压迫感十足。 戴着防毒面罩的沈敏敏，这回难得点了头，她尝试跟迪·君拉纳拉交涉，准备暂时观望，对方态度坚决，继续忙碌着准备采样。 于是沈敏敏边拍照，边跟着曹雷往后退了十多米…… 第3章 神秘巨影 作为考察团的核心，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虽然胆子大，却也不傻。 冒冒失失接触到未知的东西，说不定就会有危险，因此他先试图将支撑用的手杖，轻轻穿透那层无形的隔阂。 对面确实是雾气，而且随着手杖往前伸，能看见有雾气被搅动的痕迹，于是彻底放心的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赶忙招呼着阿瑟，一起戴好手套开始采样。 分多个地点，将玻璃管的橡胶盖子打开，搜集到紫色的雾气以后，再小心放回低温箱里。 一管又一管，就连地面上的冰雪，也在采样范围之内，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大功告成。 至于沈敏敏，自从副院长和阿瑟开始采样后，她就打消了顾虑过去帮忙，只剩下曹雷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毕竟自己似乎也身处险境，很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曹雷的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周围的冰天雪地里。 主要是在提防着留下庞大脚印的那头巨熊，偶尔还盘算着如果真有这样一头巨型北极熊，搁在动物园能卖多少门票钱。 当然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公益广告语他听过，况且也不认为自己可以仅凭面前的人手和装备，去抓住那样一头大家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面前的紫雾以外，没有任何异常状况。 即使是曹雷，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这会儿凑近三人，问道：“该看的看过了，样本也采集到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刚好你来了，把包里绳子拿给我，你在外面守着，我打算进去看看。” 沈敏敏话音刚落，曹雷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开口道：“别人遇到危险都是绕着走，你们倒好，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之前有谁在自然界看过这种颜色的雾气？什么都不知道，就想往里面闯？” “正是因为不清楚成因，所以我才想调查清楚，况且还有绳子拴着，有问题我就赶紧跑出来，只进十米左右。” 显然不把曹雷的话语放在心上的沈敏敏，此刻已经开始往自己身上提前喷洒消毒水。 随着气温升高，古老冰层融化，谁都不清楚究竟是否存在古老病毒，这支考察队虽然简陋，但是防护工具挺齐全。 眼看着劝不动，曹雷懒得再多说，继续离这三位脑袋发热的科研人员远一点。 直到这会儿，基本上一切正常。 然而，沈敏敏全副武装走进雾气不久后，就又脚步匆匆走出来，手里还多了两块拳头大小，紫色的物体。 曹雷见此，立马来了精神，询问道：“该不会是陨石，那岂不是发财了？” 见他帮忙没用，问题还挺多，沈敏敏故意装没听见，况且她也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此刻正对副院长说道： “里面雾气比较浓，根本分辨不出方向，我只能通过绳子来定位，刚走不远，就踩到这种东西，它太轻了，虽然抓着，但基本感觉不到重量，就像一团空气，像这样的东西里面还有。” “难道是因为这东西，才造成紫色雾气？或许是某种微生物，产生了孢子之类，受到特殊气压影响悬浮在空中？” 说出这句话的是阿瑟，正拿着相机拍照。 一想到沈敏敏很可能会因为这项发现，将照片刊印在某些知名杂志上，阿瑟·威廉姆斯顿时坐不住了，急忙道：“我方向感好，这次我进去！再接一段绳子，我多搜集些类似的样本。” 沈敏敏本就有点幽闭恐惧症，那种身在浓雾中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因此听完只是点头。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负责将沈敏敏手中的样本装进密封袋，曹雷同样忍不住凑过来，对于看热闹的那种好奇心，宛如烙印在华人骨子里，毕竟似乎并没有危险。 等到金发青年阿瑟，准备好后闯进雾气中，副院长负责拉住绳子一端，而曹雷忙着给沈敏敏身上消毒，临了也往自己身上喷了点，以防万一。 起初还能听见阿瑟大声回应，很快就不再说话。 副院长瞧见绳子还在动，只当是阿瑟已经走远了，带着防毒面罩没再开口。 就在他们琢磨被装进密封袋里的究竟是植物、动物、还是某种特殊物体时候，副院长手里的绳子猛然一紧！力量太大，以至于没站稳，猛地摔倒在地上！ 也是在这时候，曹雷等人清楚听见一声惨叫，伴随着某种动物的吼叫声！就连脚下冰层都突然震动。 阿瑟进去时候带了灯，原本是用来照探孔用的，此刻不知怎么回事，阴差阳错将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映照在了雾气上。 也不知是不是影子被放大的缘故，看上去足有两层楼那么高！ 曹雷下意识抓住那根被副院长松掉的绳子，发力时候却跟着摔了个踉跄，好像只是一根绳子，另一头没有任何东西。 他见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和沈敏敏呆滞在那，急的都说中文了，骂道：“他娘的那头熊就在雾里！还不跑等死啊，系在阿瑟身上的绳子都松了，那小子估计已经完蛋了！” 说话间就拉着沈敏敏往后跑，这姑娘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甩开曹雷的手，将收集到的样本装进包里，随后才跟着后撤。 “我他娘之前就应该返程，去开直升机！！” 曹雷边跑边骂骂咧咧，为了掩护二人，还将之前分发的信号枪拿在手里，偶尔回头，以防突然有东西从雾里冲出来。 这不是纯粹的意外，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作死，主动捅了马蜂窝。 所以对于跑在沈敏敏和副院长前面这种事，很难产生负罪感，正心想搞研究的果然都是疯的，更疯狂的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熊影！？ “战略性撤退”期间，曹雷没忘记用卫星电话，呼叫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 等接通后，几乎是吼着，告诉说自己所在的地方出现超自然现象，已经疑似有人遇难。 大概是吓到腿软，迪·君拉纳拉副院长接二连三摔倒，哪怕是看在尾款的面子上，曹雷还是过去扶着对方一把，一起爬上个小雪丘。 此刻距紫色浓雾，大约有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倒不是曹雷想停，而是摔跤多次和背着累赘的沈敏敏，都已经快要不行了，而且人在野外很难跑得过熊，近一点远一点没太大意义。 老实说，曹雷此刻也不清楚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起码在三人里面，他已经跑赢了俩，逃生的概率最大。 “还没追来，难不成被阿瑟填饱了？让你们小心非不听，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雾气怎么看怎么邪门。” 曹雷浑身紧绷，好久没遇过这种急迫，紧张到快吐了，赶忙掏出根烟冷静冷静。 至于沈敏敏，想到刚才还好好的阿瑟，再想到“填饱”之类，已经忍不住干呕，怒气冲冲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抽烟？！” “你懂什么，这是在遮掩我们身上的气味，随时可能交代在这里，还不能临死之前爽一口了？捅马蜂窝的人又不是我，你们自己惹得麻烦，现在没丢下你们已经算我脾气好。” 曹雷话音刚落，副院长捂着磕破的鼻子，认真说道：“有道理，我身上血腥味浓，给我一根烟遮掩气味，戒烟都快二十年了，现在这种情况，我老婆肯定不会再埋怨我。可怜的阿瑟，追随寻求世界奥秘道路上的先知们去了，他的人生是有价值的。” 听到这句漂亮话，曹雷气到想笑，也不知是谁之前一门心思要去考察，现在倒好，把人搭进去了，甩锅的本事堪称一绝。 旁边。 沈敏敏接口道：“我们又没看见真实情况，说不定他还活着，只是受了伤。”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沉默片刻，说着大实话： “哪怕只是受伤，谁又能回去找他呢？而且曹说绳子空了，被雾气遮掩，也很难看清他在哪，我们最好等待救援队伍，先坐直升机回营地。” 沈敏敏眉头紧皱，女人漂亮就是好，什么表情都美，连这会儿也不例外。 不过，曹雷发现她突然看向自己……这就有点蛇蝎心肠了。 果断侧开身子，继续盯着雾气所在的方向，观察是否有东西追来。 只听沈敏敏说道：“陆地不能去，但你能开直升机，在空中探查，我是指进入雾气里。只要你把阿瑟带回来，我给你两百万泰铢，哪怕不能带回来，证明已经出现最坏的结果，这笔钱我也会给，我不能眼睁睁丢下他。” 习惯性换算成人民币，三十多万呢，说拿就拿，果然是小富婆。 心动没错，曹雷又不傻，缓缓吐出口烟，开口道：“我确实穷，但命要是没了，我拿钱干什么？之前的影子你们应该也看见了，七八米高的熊影，不比当年在帝国大厦楼顶那啥的金刚小多少，我不想当飞机。”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北极熊？应该只是影子被放大了。” 沈敏敏继续劝说道：“如果不放心，我可以陪你一起进去。螺旋桨搅乱雾气，应该能看见地面，我们只在半空中，绝不下去，就当提前帮救援队标记位置怎么样？” 飞一趟能赚三十多万。 抽完烟压了惊，貌似已经安全的曹雷，面对这样一笔巨款，着实有点小心动。 虽说透着股邪门，可按照理智的思维来看，确实不可能出现那么大一头熊，即使真的存在，再跳个几米高，也不可能抓到直升机。 身为驾驶员，想飞多高还不是曹雷说了算，冷静考虑完以后，拒绝的态度已经没那么坚决，只回答说：“先去找直升机，让我想想再给你答复，酬劳的事你没骗我吧？” “我父母在泰国华裔里身价能排进前二十，你觉得呢？”沈敏敏此刻已经不管那么多，只想着争取把人救回来，主要图个心安，不然会留下阴影。 曹雷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做人有底线，现在发现好像也不是那么底，心里那杆天平彻底松动，何况虽然平时看阿瑟不爽，但确实存在他还活着的可能性，于是说道： “也许能试试，不过先说好，我负责飞这一趟，不管成不成、能不能找到人，你答应的这笔钱都要到位，这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第4章 一定是幻觉 谈妥了价码。 短暂休息完以后，曹雷带着沈敏敏和副院长匆忙往回走。 由于丢了大部分行李，而且随时可能被一头恐怖的北极熊袭击，回程的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看在沈敏敏愿意当冤大头的份上，先前采集到的样本，现在都由曹雷帮忙背着。 这会儿。 曹雷再次表明态度，告诉敏敏说： “首先，我不是贪生怕死的性格，退役前曾陪着师傅多次完成倒飞盘旋、悬停点头、水平梅花等高难度动作，每一项都很危险，那些属于有价值的挑战，哪怕出事我也认了。但面对紫色浓雾里的大玩意儿，还有浓雾本身，只要是个人都会心里犯嘀咕，别怪我见死不救，还趁火打劫，你应该也知道阿瑟的眼睛好像长在天上，一直对我态度冷淡。” “……我明白，考察研究本身就跟你没关系，而且事先你提醒过风险，是我们被新发现的异常现象冲昏头脑，大意了。让你陪我去冒险，给你酬劳是应该的，我们现在对紫色浓雾里面了解太少，确实存在很高的风险，你能答应陪我走这一趟，我已经该说谢谢。” 沈敏敏刚才自曝家底，父母身价能排进富商榜单，意味着绝不是一般的富裕。 她能够耐着性子读书做研究，大老远跑来北极吃苦，足以说明跟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消费攀比的白富美们不同。 认识有段时间了。 曹雷哪能看不出她是真的接地气。 平时的爱好，除了研究就是看书，即使背着二三十斤重的装备去野外，顶着风雪劳碌，也从不抱怨什么。 沈敏敏的思维方式十分理性，一码归一码，真没在意曹雷的拿钱办事。 曹雷再次加快脚步，笑着说道：“距离这么远，现在应该比较安全，我们抓紧时间去找直升机，等久了即使阿瑟还活着，恐怕等我们赶到也撑不住了。刚才幸好换成他进去，假如你第二次进入浓雾里，很可能现在失踪的就是你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恐怕不会为了救你以身涉险。” 思绪正乱着，绝不是闲聊的好时候。 沈敏敏没有正面回答，只来句：“快走吧，早知道之前把直升机停近一点，或者让阿瑟随身带着卫星电话，现在也不至于完全没办法联系到他。”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体力凑合，气喘吁吁说道：“我待会儿跟你们一起进去，四个人来的，必须四个人一起回去，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联系救援队？” 闻言诧异。 曹雷以前可没看出副院长有这觉悟，只不过对方脸上明显写满紧张害怕，估计死撑着才能做出这个决定。 他边往前走，边对副院长说道：“十多分钟前，我用卫星电话联系过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假如对方反应迅速，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可我们距离考察站太远了，早上出门好像还没看见其他直升机，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接人？”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沉默片刻，随即才摇头说：“还是算了，消息一旦散播出去，我们刚才的新发现很可能会被别人抢走。等到坐直升机过去后，我们刚好在空中看一看，争取抢先搞清楚究竟为什么会产生紫色的雾气，既然里面还有生物存活，说明应该没有太大的危害。” “没有危害?” 丝毫不认同这个想法的曹雷，果断道：“假如真没有危害，阿瑟那家伙也不会失踪了，你们采集到的轻飘飘的神秘物质，还有浓雾里的巨大熊影，不都足以说明那地方透着古怪么？” 一想到意外投射出的神秘身影，还有那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三人心里都发慌。 沈敏敏打断他们俩的对话，告诉说：“我进去过，直到现在还没感受到任何问题，到时候戴好防毒面罩，我们快进快出，只搜索部分区域，应该不会有事。” “老实说比起阿瑟，我现在更想看看那头熊究竟有多大，该不会是受到辐射影响之类，变异了吧？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也惨了？” 曹雷说完，虽然沈敏敏不想往这方面考虑，但确实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直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采样，而没有经过具体的研究，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设和猜测。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笑着解释道：“假如存在这样一个辐射源，能够产生辐射尘埃，并且固定成半球形状，那么多半不会变异，而是短时间内迅速死亡，我们身上也会出现辐射伤。现在我们都很正常，除了比较疲惫，别担心了，我已经看到直升机……” …… 见识过紫色雾气，再看单调乏味的冰雪世界，居然莫名有种亲切感。 冰天雪地看多了只是枯燥，却不会致命。 曹雷坐上飞机后，打开保温杯喝口热水，本来已经做好冒险的决定，可此刻又有种临阵脱逃，直接返回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的冲动。 虽然日子过得普普通通，但有一技之长傍身，倒也够花了。 在泰国当直升机驾驶员，虽然工资偏低，可日常消费也比较低。 忍不住权衡利弊，各种借口和理由浮现在脑海中，然而曹雷终究没有说什么，启动直升机以后，朝着不远处显眼的紫色半球飞了过去，期间还没忘记通过隔音耳麦，再次叮嘱说自己只会离地十米，绝不降落下去。 对此，沈敏敏也理智地同意了。 出发时候，第二次跟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方面沟通，简短说明新发现。 实际上，远在六十多公里以外。 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已经尝试联系卫星基地的科考部门，跟曹雷要到更精准的坐标以后，打算先从太空中调用卫星，查看究竟什么是“紫色的雾球”。 只可惜，考察站的工作人员很快接到卫星基地的反馈，说空中云量过多，无法拍摄到照片。 同一时间。 曹雷已经驾驶着直升机，绕着显得格外壮观的雾球转了两圈，并且尝试靠近它，发现强风确实可以吹散一部分。 等暗自加油打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他提醒道：“都系好安全带，我刚才一直在留意附近地面动静，甚至看见了我们的雪橇和装备，阿瑟确实没出来……我们真的要进去？” 犹犹豫豫，在空中饶了好几圈，沈敏敏的心跟着提起来，这时候说话声音听着有点不耐烦，她大概也是怕的。 她说道：“闯进去吧，搜索附近区域，但愿阿瑟依然活着，能够听见直升机的声音找到出路。里面雾气很浓，能见度比较低，因为绳索脱落了，存在迷路的可能*******言又止的曹雷，终究还是没泼冷水，告诉她之前绳索另一端明显断裂，而不是阿瑟自己解开的。 别说遇到那么一头庞然大物，哪怕只是普通的饥饿北极熊，以阿瑟的体格来看，生还几率也不高。 众多思绪在脑海中闪过。 想的最多的，主要还是万一大难不死，并且顺利拿到一大笔意外之财，必须好吃好喝犒劳自己。 比如去买块潜水名表、换部新手机、租套海景别墅之类，说不定还能去酒吧任性消费，勾搭些来自于世界各地的美女们。 想想好事，瞬间轻松了点。 等找到合适的高度以及方向以后，曹雷立马放慢速度，稳定机身，闯入雾气中。 但凡是个直升机驾驶员，都知道大雾天不能飞，尤其是低空飞行。 现在两样全占了，不得不说有点冒险。 视野刚被遮蔽时候，曹雷心里一慌，幸好锻炼多年，手上依然比较稳。 随着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强风，顺利吹开附近的一小片雾气，能见度稍微高了点，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和沈敏敏各自看一边，曹雷负责专心驾驶，这是在途中就商议好的搜救方案。 起初还一切正常，曹雷刚产生“好像没那么难”的念头，忽然看见前方雾气扰动，有个模糊的巨大身影快速掠过，看姿态明显像是一头巨熊！ 虽然没有两层楼那么高，不过也十分巨大，比大象还大出两三圈。 差点吓傻了，等察觉到那玩意儿，正朝着自己这边接近，曹雷如遭雷击，猛地拉杆升高！下一秒，机身瞬间晃动，传来巨大的金属摩擦声！ 还搜个屁。 下意识稳住方向，直升机升高之后立马转大弯，朝着雾气外面飞去。 沈敏敏这边，只听见曹雷急迫的声音传来：“你们刚才看见了吧！看见什么了？！我离地至少十五米，难不成撞到冰丘了？” “……不是。” 深吸几口气，沈敏敏再次告诉说：“我看见一头白色巨熊奔跑着跃起，跳得非常高，爪子碰到我们直升机的底杆，那双眼睛和表情……而且好像不止一头，拐弯时候我发现地上还躺着一头，但是它没有动。” 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曹雷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他娘的怎么可能？！ 侧头看去，终于还是再次看见了它的庞大身影，虽然不够清晰，却能通过体格看出，那个大家伙十分壮硕。 幻觉，一定是幻觉。 …… 第5章 无人的营地 遭遇变故，又看见雾气中巨大影子晃动的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差点吓到心脏病突发。 猛然想到什么后，副院长死死抓住扶手，嘴里正说道：“我记得直升机为了保持平衡，油箱大多就放在螺旋桨正下方，该不会漏油吧？” 升高到三十多米后，曹雷刚松口气，乐呵说：“没事，油箱外面有甲板防护，为的就是避免漏油。” “你确定吗？我已经看见身后的油雾了。”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的黝黑面庞上，此刻竟然浮现出一丝苍白。 “我靠！真的！？” 曹雷惊叫一声！ 低头看向仪表，油表指针果然正下降，速度明显超过正常消耗值。 赶忙抓紧速度，试图一举穿透雾层，然而本来预计中只有区区百米左右的路程，过了会儿还没回到外面。 伸手点点仪表台上的指南针，此刻针头大幅晃动。 这是一架产自于九十年代初的老式直升机，后续也没升级改进，并不配备各种先进的仪器。 现代直升机中，为了避免受到磁场等因素干扰，早就配备了卫星导航、更先进的陀螺仪等功能。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声音里透着股惊慌：“难道迷路了？” “闭嘴！你个乌鸦嘴，听你说迷路，那肯定迷路了。幸好浓雾笼罩的范围不大，保持现在的方向，我肯定能飞出去，而且油量还剩下大半，绝对足够，撑到降落。” 曹雷不想承认刚才慌乱一阵子，直升机晃动时候失去方向感，甩锅补充道： “你们大学那么有钱，真该租一架新款，这个老家伙的年纪比我都大，很多仪表我只在教科书上看见过，而且还是俄文。” 小命被曹雷握着，这会儿绝不是指责他的好时候。 就连一向冷静的沈敏敏，此刻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稳定方向，继续拉高的同时，笔直往前飞。 没过一会儿，雾气里有异常的光芒闪动。 曹雷侧头往下看去，能瞧见晶莹剔透的物质，宛如宝石，泛着紫色。 从轮廓上看，大约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最最最奇怪的地方是，这玩意儿好像是个人造物，因为轮廓清楚呈现出菱形，是个多面体。 副院长正沉浸在漏油坠机的恐慌之中，紧张到说不出话。 作为半个佛教徒，终于时隔多年，死死闭着眼睛开始临时抱佛脚，假如有选择，估计打死都不会再选强出头，陪着走这一趟。 再看沈敏敏，一直留意下面动静，估计仍然还没彻底放弃对阿瑟的搜救。 她同样看见了那个倾斜着的菱形物体，被雾气笼罩，外表散发着特殊的多彩光华，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假如非要说它像什么，大概就是切割成菱形的欧泊宝石，连带着周围空间，同样变得神秘感十足。 很难想象，在雾气里面居然藏着这么个大玩意儿。 曹雷也想多看看，只不过这地方透着股邪门，指南针正疯狂转动，其他仪表指针似乎也出问题，故障灯不断闪烁。 比起满足好奇心，保命要紧。 要知道底部油箱还在疯狂漏油呢，幸好有个副油箱撑着。 拉高的同时继续往前飞，那个神秘菱形物体，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飞行速度挺快，出于对坠机的恐慌，曹雷早已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从外面看。 一架直升机，很快突破紫色雾层。 就在曹雷松了口气，急急忙忙下降高度时候，意外瞧见底下冰面上，有一群海象正朝着雾气所在的方向前进，好像有种神秘的吸引力，驱使着它们。 本来打算直接降落在距离雾球稍远的地方，然而随着高度降低，意外发现就在一处靠近冰丘的地方，居然还藏着个小营地。 总共五座帐篷，由于帐篷的顶是白色，之前注意力集中在怪异的雾球上，压根没有被曹雷等人发现。 有帐篷说明有人。 无论是些什么人，总比降落后等待救援更好。 因此没等征求副院长和沈敏敏的同意，曹雷就选择飞去营地附近降落，实际上他也想找人问清楚，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一直持续漏油，好在还是有惊无险地降落了。 等到螺旋桨彻底停下，曹雷去查看漏油的地方，只见坚硬的底架和机身油箱处，有三道清晰的抓痕，直接撕裂了钢铁！ 摘掉防毒面罩。 仔细打量好一会儿，他默然无语。 沈敏敏也在观察，任谁见到这种爪印，都会倒吸几口凉气，打心里发憷。 曹雷询问道：“怎么这么巧，这附近就有营地，该不会是有哪个变态的组织正在制造怪兽，刚巧被我们遇上了吧，现实版生化危机？” “……我不知道。” 沈敏敏以前自认聪明，然而面对雾气里的那样一头巨熊，有着撕裂钢铁、跃起数米高的力量，还有那个菱形的庞大物体，她的三观都有些崩塌。 想到秘密试验，随即就想到电影里自己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因为发现得太多而被灭口。 曹雷第一时间看向营地所在的方向，静悄悄的。 观望片刻后，他认真说道：“有点古怪。” 沈敏敏反问他：“哪里怪了？” “我们直升机降落那么大声音，哪怕睡觉也会被吵醒，只要有人在营地里，这时候怎么着也该出来看看吧，可是我没看见任何人。”曹雷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实在是短短个把小时时间里，接二连三遭遇异常，哪怕精神强大都有点绷不住。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也许被废弃了？这么多年以来，北极有许多废弃的考察站。” “或许有可能。” 旁边，因为太过于紧张，迪·君拉纳拉副院长下了直升机就开始吐，过了会儿才缓过神，喝水漱口。 三人短暂商议完，最终还是决定先去营地看看。 原本以为帐篷顶部有积雪，所以才呈现出白色，凑近才发现原本就是白色。 在北极用这种色彩的帐篷，只能说明不想被发现，这本身就已经不太对劲。而且前几天一直都在下雪，如果之前就有这些帐篷，不应如此干净才对。 站在外面，分别用英语和俄语打招呼，为了以防万一，遇到同胞，曹雷还用中文来了句：“有没有人？” 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又过了会儿，再次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完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说明发现营地这件事，当是买了份“保险”之后，他们这才走进营地里。 东西四处散落，到处都乱糟糟的。 有个帐篷里，充满食物烧焦的气味，似乎是太过于匆忙，以至于连关火都忘记了，把锅里的食材一直烧成焦糊状，看样子有点像土豆。 还有个帐篷里，笔记本电脑屏幕依然亮着，已经进入屏保，曹雷按了个键，发现需要密码才能登录。 …… 第6章 实验日志 可以看出，这个营地近期有人生活过，痕迹十分明显。 曹雷试图从蛛丝马迹中，了解到这群人究竟来自于哪里，又究竟去了哪里。 于是，他开始翻查起各种物品。 帐篷跟个小房子差不多，内部空间比较宽敞。 简易的桌子上，放着几台电脑，让他意外的地方在于电脑界面上，有些是英文，有些则是日语，还有法语或者德语之类，曹雷不了解，分辨不出来。 从文件、食品包装袋、各种物品上印着的文字来看，足以看出这支队伍比较杂，好像有多个国家的人参与其中。 考虑到这里是北极，倒也不会让他意外。 比如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里，就有多个国家的科研人员，日常中一般用英语交流，语言不通也很正常。 “这些人离开时候比较匆忙，刚才锅里炖的土豆，连炉子里的火都没熄灭，还有这里的面包，显然只啃了几口，就被放在桌子上。营地规模不小，即使跟我们一样外出考察，至少也应该留人看守才对，可惜我不是黑客，解不开他们的电脑密码。” 曹雷对副院长说着话。 随手拉开抽屉，惊讶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把上面写着“sigsauerp320”的崭新手枪。 北极环境恶劣，无论从自保角度还是野外求生角度来看，携带武器倒也不算怪事，然而结合这地方的种种异常，总让曹雷觉得不对劲。 许久没摸这玩意儿，熟练地退出弹夹，里面子弹是满的。 在副院长的目光注视下，曹雷将它装进自己羽绒服口袋里，解释说：“这地方有点邪门，先拿着自保，一旦遇到营地里的人，我再还给他们。” 刚刚大难不死的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对此倒没说什么，眼下情况特殊，先前雾气中的身影，早已吓破他的胆子。 四处检查完，没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但却见到多个研究机构的名称，还有高校的徽章，就印在文件袋和纸张开头。 “剑桥医学院、哈佛的怀斯生物研究所、麻省理工……都是些顶尖的机构，而且这张照片里的人我见过，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微生物学家，我还引用过他的论文。看样子，我们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紫色雾气的人，这些人才是，难道因为某些变故，他们也察觉到危险，提前离开了？” 等副院长说完，曹雷若有所思，告诉说：“还有可能跟阿瑟一样，进入了雾气里面，你看见它时候那么狂热，相信其他搞科研的专家也一样，全都是疯子。” 被说疯子，迪·君拉纳拉副院长只当是一种夸赞，语气古怪说道：“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他们倒霉了。” 外面传来沈敏敏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接连从帐篷走出去，曹雷正准备说出新发现，只听她抢先道：“都把防毒面罩重新戴好，我在帐篷里发现一个实验室，应该解剖过什么，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颠覆认知。” “……法医那种？算了，你们去看吧，我今天心脏不舒服。” 副院长听说要做好心理准备，瞬间打起退堂鼓。 曹雷也一样。 正是因为遇见过怪熊，解放了他们的想象力，这会儿总忍不住往最糟糕的画面想象，自己先把自己吓唬住了。 沈敏敏没好气地告诉说：“不是，只是一只奇怪的兔子，还有小白鼠，并不恶心人，要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跟你们说话，早就吐出来了。” 曹雷点点头，再次戴好防毒面罩，并且说道：“那行，刚才我们发现许多高校和机构的标志，应该还有知名微生物学家之类。”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隔离室外面的电脑可以用，我找到一些四天前的实验视频，觉得还是跟你们一起看比较好。” 沈敏敏故作淡定，可那无处安放的双手，以及僵硬的姿态，还是说明有什么影响到了她。 意外这种事，刚开始最刺激。 今天接二连三被刺激多次，曹雷已经麻木了。 在他想来，只是拿兔子和老鼠做实验而已，经常拿麻辣兔腿当做下酒菜，再颠覆又能颠覆到哪里去？ 副院长也恢复一丝威严，嘴里说着：“哦？可以用的电脑?我们发现的那些都需要密码，赶紧去看看吧，假如能够接收到信号，我刚好跟学校联系，告诉他们那些发现。” “……阿瑟的失踪呢？”沈敏敏问道。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顿时无言以对，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随后才来句：“还没最终确定，等三十七号考察站派搜救队仔细找完再通知学校，免得白白让校长他们担心，阿瑟是留学生，容易闹出跨国纠纷。” 这时候，副院长说不出那番“是有价值的”之类的话语了，身为带队负责人，遇到这种意外，难免头大如斗。 分别戴好防毒面罩，曹雷倒没有太过于小心谨慎，毕竟假如有感染某些东西的危险，之前就已经冒过险了，连浓雾都直接闯过，现在只能算小儿科。 跟着沈敏敏，走进一顶位于营地中央的帐篷里。 入眼就看见被透明薄膜隔开的实验区，有些设备还亮着灯，也不知究竟是从哪买的大号移动充电宝。 北极温度低，她所说的解剖对象，也就是兔子和老鼠，此刻都还在密封箱里躺着。 老实说，假如沈敏敏没有先入为主说是兔子，曹雷不一定能认出来。 那玩意儿有金毛犬那么大，耳朵挺长，古怪之处在于浑身上下肌肉异常发达。 曹雷隔着透明薄膜看完，本着不懂就问的态度，询问说：“门牙那么大，还真是兔子，不过这玩意儿，怎么看起来这么吓人？难道去拜师袋鼠，学过健身？” “这个笑话真无聊，实验室里面我们最好别进，要穿专业的防护服才可以，之前的巨熊，现在的兔子和小白鼠，这地方肯定发生了些惊人的大事，但愿我们能从视频里找到更多线索。” 恐惧来源于未知，想要打消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搞清楚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因此沈敏敏对电脑里的视频格外上心。 文件夹名为“克拉肯计划实验日志”，或许是为了方便的缘故，就在桌面上。 点开后显示出数十个视频，时长都在一小时左右。 想到什么的副院长，忽然来句：“克拉肯是北欧神话里北海巨妖的名字，那条超大章鱼，给项目起这个名字，应该是由于有人发现了什么怪异的状况，可能是雾球，也可能是巨熊。” 曹雷对此表示认同，点点头说道：“有点道理，总不可能是巧合，也许有人先发现异常的动物，随后就下意识用传说中的名字，成立了这支之前待在这片营地里的调查组，医学专家、生物学专家这些，都很有针对性。” “先看吧，我刚才在附近看见几组便携式移动电源，实验室里的保温箱一直在工作，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电。” “我有u盘，来北极前担心无聊，下载了很多电视剧，你可以先把视频拷贝进来。”曹雷掏口袋，拿出一串钥匙，u盘就挂在上面。 等拿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冲动了。 里面有个“我爱学习”的文件夹，但愿别被点开才好。 所以曹雷着急忙慌道：“我自己来吧，先删掉几部电视剧，你别删错了。” …… ———————————————— “注射过麻醉剂了？” “是的，剂量特别大，几乎用光了我们所有的存货。它的代谢速度超出想像，不仅只对于麻醉剂，先前敲裂它的头骨后，甚至在短期内出现愈合的趋势，我只能用手术刀刺穿心脏，然后又给了它一棒，这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的解剖实验。” “见鬼，那里的紫色物质，究竟对它产生怎样可怕的影响，两天前它还只是一只普通的北极兔。” “接触到雾气后，身体方面迅速出现变化，性格也变得更加凶悍。不过天性似乎还在，一直想要逃跑，而不是攻击我们，也还会吃草，六个小时前，你睡觉期间，它吃掉了一整箱的花菜。”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真想多观察一下。我们这次带来三只兔子，两只都在雾气中冲破笼子跑了，早知道应该带些更结实的笼子，我丝毫不怀疑它现在能咬碎我的手指骨，毕竟连铁链上都能留下它的牙印.....” 曹雷和沈敏敏、副院长三人围在电脑屏幕前，认真观看视频。 很多时候只能看见各种仪器和兔子、小白鼠，人出镜的次数较少，声音倒是挺清晰。 沈敏敏特意挑了比较靠后的一份视频，她想了解营地里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现在空无一人。 听意思，这只兔子似乎是先前的考察队带来的，而且跟雾气直接接触过。 本来猜测这地方的异常，可能是由这支考察队搞鬼，研发出了什么特殊的物质，跑来北极做实验。 看完视频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视频里这些专家们，对那个紫色雾球的了解，似乎不比曹雷等人多多少…… 第7章 坐标 不重要的日志内容很多，跳过也没关系。 耗费一个多小时，接连看了好几份视频资料，最后虽然没透露一行人究竟去了哪，但是能够清楚看见，在解剖完那只强壮的兔子以后，有研究人员给了个特写镜头。 它的内脏器官表面上，多出花纹繁琐的紫色纹路，像是变了颜色的血管之类，无论怎么看都透着股不正常。 还有人拿着注射器，抽取出异常的物质，看那斑斓的色彩，第一时间让曹雷想到雾气中间那个菱形神秘物体，两者颜色有点类似。 还是充满各种疑问，不过至少从兔子和小白鼠的表现来看，确实都跟不远处的雾球有关，这也解释了那头巨熊的存在。 视频里的研究人员也提出众多疑问，比如雾气的成分是什么，为什么会对动物产生如此大的改变，还有是否存在危害，是否由人类制造，是否存在传染性等等。 可惜，也许是研究时间太短的缘故，这些问题一直都没给出解答，除了兔子和小白鼠的异变过程，以及血腥的解剖场面之外，基本上看了个寂寞。 戴着防毒面具，闷到呼吸不畅，而且内外温差较大，玻璃镜片上已经产生雾气，遮蔽了视线。 因此他们三人再次来到室外，曹雷抓了把雪在脸上搓搓，随即说道： “他们在几天前就发现了这里，假如及时对外公告，我们在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时候不可能没听说，现在看来是有人，或者有那么一群人，故意隐瞒了消息，最近的视频拍摄时间是四天前，这期间没有任何回来过的证据，我不认为面对雾球那种惊人的发现，他们会舍得说撤就撤，最有可能的是失踪了，或者去了别的地方。” 沈敏敏还在回味刚刚看到的内容，她开口道：“比起他们的去向，现在我最担心雾气散播出去，你们想想，全球那么多生物，万一全部发生异变，那么整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累了，毁灭吧，从那只兔子的体格来看，我不一定能打得过它，视频你也看见了，很难解决……” 曹雷话音刚落，就听见卫星电话再次响起。 本以为是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安排的救援队到了。 迅速接通后，正要开口，只听见另一头传出巨大声响，伴随着女人的惊叫声。 听出对方嗓音，是平时关系比较好的一位来自于莫斯科的女学生，也跟随导师来到北极科研考察，偶尔还说要去泰国找曹雷旅游。 “……达丽雅？怎么了！？” “船爆炸了，我们遭遇了袭击！船舱里现在都是海水，正在下沉，我看见三架直升机已经朝着你们的方向飞去，要小心！” 从熟悉的嗓音来看，果然是达丽雅没错，声音哆嗦着，带有哭腔。 “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可能都死了，我看见导师被爆炸掀飞，掉进了海里，还有站长，爆炸就发生他所在的驾驶舱，有导弹飞了过来，不是意外！” 语速又急又快，带着点癫狂。 曹雷的心沉到底，他敏锐意识到，救援队的船遭遇攻击，多半跟自己这里的发现有关系——有人不希望紫色雾球的发现泄露出去！ 果断道：“达丽雅，你赶紧去找救生艇，带好必要的物资！赶在船沉没之前赶紧离开，我会去找你！” “我联系你，是为了让你通知三十七号考察站。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但既然会袭击我们这艘救援船，考察站里的其他人可能也会有危险，那里还有八个人，索菲娅、阿列克谢他们应该还毫无准备。” “好，我马上打电话，你现在先逃走！” 曹雷的话还没说完，卫星电话那头就已经断了联系，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火急火燎地联络考察站方面，一直没人接听，可能达丽雅也联络过，因为打不通才找到他们这里。 …… 匆匆忙忙往直升机跑去。 期间告诉副院长和沈敏敏详细情况，得知三十七号浮冰站派来的救援队半道遇袭，而且还是能够发射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或者火箭筒之类，全都在往灭口方面考虑。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这边现在也身处险地。 考虑到那个雾球，很可能是人类文明历史上最惊人的发现，没有之一，而且很可能会对未来产生巨大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发生战争都不会让人意外，更别提抹掉几只小鱼小虾。 悲催的是，曹雷和沈敏敏等人，就是小鱼小虾。 这么长时间，直升机里的油早就流光，想挣扎着飞出一段路都没可能。 猛地拍向仪表盘，曹雷突然间想到什么，急忙再把卫星电话拿出来，试图对外联络。 沈敏敏问他说：“你现在打给谁？” “打给能阻止他们的人，既然千方百计想要遮掩这里的秘密，那我就必须把消息传递出去，要不然我们可能会被灭口，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囚禁。” 不怪曹雷多想，实在是连无辜的救援船都敢说炸就炸，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等人可能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里。 在这种前提下，当然想到需要自保，按照达丽雅的说法，足足三架直升机已经朝着这边飞过来，而他们就只有一把手枪而已，根本不足以对抗。 …… 东南某处深山老林里。 一位同样姓曹的五十多岁微胖男人，正跟平时一样检修着直升机。 突然接到陌生号码，下意识以为又是烦人的骚扰电话，正要挂断，意识到什么以后，又选择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曹雷声音： “爸，我这里遇到麻烦了，没时间跟你详细说，记住我给的坐标，找你能联系到的最大的大官，告诉他们北极发生了惊天的大事，无论遥感还是别的，赶紧看！另外告诉他们，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的救援船，遭遇了不明组织的导弹袭击，出现人员伤亡，可能存在幸存者，需要搜救，赶快找纸笔记下坐标，我会把一份u盘放在直升机驾驶舱的座位下面，是一架米2。” “……好，到底是什么事？” “一个能让生物变异的紫色雾球，我们被数米高的巨熊攻击过，有支秘密的调查组已经赶在我们之前，对它进行过考察，u盘上有实验视频资料！” “小兔崽子，你跟我开玩笑呢？” “我也想，但这是真的，靠近这地方的人可能会被灭口，背后牵扯到巨大的秘密！”曹雷语气认真。 抬头看看天，刚好之前起了风，云量不算多，报出比较准确的经纬度以后，没忘记催促自家老子赶紧上报，免得被胆敢攻击救援船的组织得逞，独占了雾球里的发现…… 第8章 困境下的抉择 说到老曹同志，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干的是技工活，主要以修理直升机为主。 在曹雷高中时候，一直有着飞天梦的老曹，就带他去直升机驾驶基地学习锻炼过，一连度过几个假期。 所以成年以后走上这条路，凭借入伍大学生身份，进入直升机大队锻炼，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在入伍之前，曹雷就已经拥有驾驶经验，虽然不算熟练，但已经超过其他同龄人。 再后来，心脏动了场小手术，不适合继续高强度的锻炼，曹雷经人介绍去了泰国，给一家旅游公司驾驶观光直升机，小日子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儿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对于这个决定，老曹虽然不太满意，觉得离家太远，却也没说什么。 这次接了个去北极的活，老曹是在儿子曹雷出发时候才知道，隔三差五打个电话报平安，好不容易快到归期，居然又闹出这档子事。 身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乍一听说什么巨熊、什么秘密，老曹其实将信将疑。 不过见曹雷难得语气这么认真，还是果断从工具箱里拿出螺丝刀，在地上刻下一串经纬度地标，那么高的纬度，距离北极点都不远了，一看就是北极。 拿螺丝刀刻下数字时候，手都有些哆嗦，主要是被那句“可能会被灭口”吓到了。 自己的儿子，老曹当然知道尽管自从去泰国之后有些不着调，可曹雷绝不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性格。 身旁工友见老曹往地上“乱画”，正吃着早餐想打趣几句，被他急急忙忙皱着眉头，挥手打断了。 “儿子，你不就只是给大学的考察团开直升机吗，怎么会掺和进那么危险的事情里面？我早就说外面乱，去消防救援队不也挺好……” 冰天雪地的北极，身穿厚重羽绒服的曹雷，此刻歪头夹着卫星电话，脱掉手套，把u盘从钥匙扣上拿下来，找塑料袋包裹着，塞进座椅地垫下面藏好。 听见自家老头语气不对，曹雷苦中作乐，笑着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千金难买早知道，你就别忙着给我上课了。记得，我跟雇佣我的大学还没结清费用，假如真的遇到意外，那钱就当我给你养老，万一平安无事，我买两瓶好酒，几条好烟，去尝尝街头那家老灶地锅鸡，怀念那味道很久了，再烤几个羊腰子，带油的那种。” “还有啊，本来我惦记着给你找个洋儿媳妇，那姑娘刚才在救援船上，本来想来找我们，现在被三架携带重火力的武装直升机给炸了，这些直升机现在正往我这边飞，不过不一定真会对我们动手。” “我让她去找救生艇，不知道有没有离开沉船，反正等你跟上面汇报，记得提提这件事，万一上了救生筏，却没人救她，想想都觉得凄凉。假如见到面，我又不在了，你就告诉她是我对不起他们，如果不去上厕所，就不会看见紫色雾球的秘密，估计这会儿已经回到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烤火唱起喀秋莎，泰国这支考察队里的老外学生阿瑟，也不会在雾气里失踪。千万记得，一定用卫星探查我给的坐标附近，这可能会牵扯到未来的世界新格局，涉及到人类共同体的命运，别的我不要了，给你和我妈发点奖金，再给我记个一等功，就当是我最后的贡献了。” 无论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后事，实际上这确实就是在交代后事。 曹雷说完这番话，火速挂断了电话，担心自家老头太煽情，远在千里之外，那位当爹的除了担心以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能够及时将坐标递送出去，并且受到重视，自己这里才有机会多出一线生机。 不过，考虑到这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曹雷也不确定自家老头的话，究竟会不会被当成疯言疯语。 所以“争取一线生机”之类，他压根没提，免得老曹因为没能帮上忙，最终将过错往身上揽，整日活在后悔和懊恼中。 沉浸在人生感悟里，有种看见人生尽头的错觉。 倒不是曹雷大惊小怪，而是从救援船被炸的结果来看，无论那群人是谁，行事作风肯定狠辣无底线。 倘若换位思考，面对雾球那么大一个秘密，他为了封锁消息，独占惊人的发现，最好的办法说不定也是灭口，因此不得不往最坏的角度考虑，所以他才选择第一时间将坐标递送出去。 没办法，人脉有限，只能请容易相信自己的亲爹帮忙，如果联系媒体等等，可能还在扯皮着，那三架直升机就已经杀到。 比起陌生人，曹雷更相信自家老头，这是在他看来最好的选择。 将卫星电话递给沈敏敏，顺带询问副院长说：“我交代完了，你们呢？有没有想联系的人？敏敏，答应给的那笔钱，别忘记跟你那有钱的爹提一提，我们这次估计要栽了，你要是过意不去，那就加点钱，直接给我父母留着养老。” 虽说曹雷拿钱办事，不过落到现在这种境地，沈敏敏自认跟自己存在很大关系。 假如放任阿瑟失踪，而不选择回过头闯进浓雾中搜救，直升机也不会漏油坏掉，这会儿估计已经脱困。 沈敏敏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安排，赶在人来之前我们跑吧，藏在雪地里，先回营地带些装备和食物。” “跑了，然后呢？这冰天雪地的，什么都一目了然，太容易被发现，而且我们这架直升机又不可能抬走，人家一看到它，就会明白有人来过，当然会选择四处搜寻，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住。没有东西取暖，我们很难在野外生存下去，而且唯一来救我们的船，已经被那帮人给炸了。” 曹雷继续抽着烟，补充道： “即使我爸他真的找到人，真的通过卫星发现雾球，并且决定派人乘坐军用运输机过来，估计也要花费两三天时间，效率不可能有那么快。” 副院长紧张道：“那就在雪地里一直藏着，撑到他们离开，或者你们的人过来。”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我就不用交代后事了，藏在雪地里也不管用，先进的军用直升机大概率配备红外热成像仪，人本来就是热源，不管你身上穿多少衣服，都在向外辐射热，只要时间足够长，就有辐射足够热量被发现的可能，除非不喘气，而且很可能被冻死。” 曹雷长叹了口气，补充说：“以正赶来的那群凶徒的行事风格，说不定找到我们后都懒得交涉，发现热源后直接在空中一梭子子弹打过来，彻底凉凉。所以按照我的想法，不如选择在营地里守着，只要知道我们已经传递出消息，被灭口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况且我们是有价值的，雾里的巨熊、神秘的菱形物体，他们也许没见过，需要我们提供情报。” 不知不觉间，他取代副院长，变成了小团队的主心骨。 沈敏敏聪明没错，但对于这种事，丝毫没有经验，听完也觉得与其试图逃跑，不如当“俘虏”。 她接过卫星电话，嘴里说着：“我试着让我父亲帮忙，他认识很多人，不管有没有效果，从我们的处境来看，能增加存活几率就不应该放过。” “对，你家有钱，媒体、科研机构这些都不能错过，我们要争取把这里的秘密曝光出去，让想隐藏的人无处遁形。” 曹雷前脚刚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表情古怪说道：“冒昧问一句，你家里有几个孩子？父母跟你关系怎么样？” 沈敏敏智商高，情商同样不低，当然明白他究竟想问什么，于是没好气回答说：“就我一个，对我也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他见死不救。” …… 几分钟后。 随着响声传来，天边果然飞来三架直升机。 即使先前有心理准备，看见这三架专业的武装版黑鹰直升机时候，曹雷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后面还跟着一架大家伙，看样子像是“超级种马”直升机。 不愧是搅屎棍，情报果然够快。 既然直接朝着营地飞来，相信跟之前消失的考察队，应该也存在着关联性。 也许是担心冰面不够结实，等接近营地以后，从超级种马直升机里，绳降了一群人下来。 为了避免被“误伤”，曹雷带着沈敏敏和副院长，直接守在营地外面，表明没有威胁。 沈敏敏问道：“居然敢炸掉来救我们的船，难道他们不怕引发争端？” 曹雷呵呵一笑，看向她说道：“不用问，问了就是非法雇佣兵，在巨大的潜在利益面前，这点争端算什么，我们的小命又能算什么？只要没人揭发，不就是无头冤案么，随便扣个撞到浮冰才沉没的理由就过去了，千万别多嘴，都装不知道，要不然岂不是又给他们一个灭口的理由，一直联系不上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很可能也意外沉没了，周围或许已经被清场。” 副院长对此深以为然，果断赞同。 沈敏敏想到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里的那些熟人们，无力深叹了口气，也跟着点点头。 绳降下来的那群人，全都穿着防护服，头戴防毒面罩，已经举枪走来，用英语向曹雷等人喊着抱头蹲下之类。 而那几架黑鹰，果然开始清场。 即使遇到海象海豹等等，也都全部抹杀，时不时响起机枪声音，大概率是在担心雾气引起的异变，会跟流行病一样扩散出去。 …… 第9章 核心？ 该怂时候还是怂点比较好。 人人都知道，面对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某个国家的人是真敢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抱头看着这群身穿黄色防护服，手里拿着m16a4突击步枪的不速之客，曹雷深感压力。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和表情，但从对方这群人的警戒态度来看，多半正全神戒备，一言不合也许就会被打成马蜂窝的那种。 领头的那位，这时正问道：“我没见过你们，你们是谁？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是附近浮冰考察站上的科研人员，直升机遭遇了变故，意外见到这个营地后选择迫降，正在等待救援。”曹雷简洁明了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主要目的是希望表明并不存在敌意。 “第三十七号考察站？”对方接着问道。 曹雷心头一跳，见这群人真的摸清了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的底子，不由开始为那些朝夕相处两个多月的熟人们捏了把汗。 考虑到前后三个电话，都没得到考察站方面的回复，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或许在达丽雅小姐等人乘坐的救援船之前就已经遇袭，因为通话时候达丽雅也说过联系不上三十七号考察站。 “……没错，我们曾驾驶直升机，穿过那个紫色的半球，在里面见到了一些终身难忘的场面。” 曹雷担心他们真的选择出手，于是像事先考虑的那样，开始增加自己和副院长、沈敏敏等人的价值，盯着领队的眼睛，继续说道：“假如我没猜错，你们也是为了它而来，对吧？我们在营地里看见了实验室，也从电脑日志里，见到了北极兔和小白鼠异变的过程，这倒是解释了紫色雾气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些玩意儿。” 领头的这位果然来了兴趣，做个手势，示意组员们压低枪口。 此时此刻，貌似是位中年白人的领队，好奇询问曹雷说：“你所谓的那些玩意儿，究竟是指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救援队迟迟不来，我们需要你们提供一定的帮助，用直升机将我们送回考察站。之前这个营地里的人，应该已经对雾球有所了解了吧，难道你们不清楚它里面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这是曹雷的试探，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出手，胆子再次大了起来。 领队简单回答说：“我第一次来，对很多情况还不够了解，刚才观察雾球，好像比照片上大了许多。只要你的回答让我们满意，我会考虑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满头雾水的曹雷，纳闷想着难道紫色雾球覆盖的范围还会变大？ 担心一股脑抖漏出去，自己就会被认定为“失去价值”，索性故意模棱两可道： “你们先看看我的直升机，上面有一头熊的抓痕，看归看，但是千万别触碰，只有上帝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让动物变异的东西。当时穿过雾气，搜救我们失联的同伴，我保持在离地大约十五米的高度，一头超级巨熊跃起，居然差点将我们的直升机抓下去，油箱被破坏了，只能选择迫降在这里等待救援。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派人进去看看，那样的大家伙可能不止一头，之前我还看见一群海象成群结队闯了进去，可能是被……核心吸引着。” “核心？” 领队语气更加迷糊。 到了这会儿，曹雷已经差不多可以断定，这群人恐怕是被临时抽调过来的倒霉蛋，根本不清楚究竟正在面对什么。 搁在其他地方，一群训练有素的悍匪们也许不好对付。 但是面对那样一头巨熊，联想到实验室里那只被猛敲头部多次还不死，牙口好到差点咬烂铁链的兔子，即使面前这群人能打赢，估计也会出现伤亡，况且雾气能见度太低，天知道究竟藏着多少异变后的古怪生物。 曹雷装作老实模样，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是匆匆一瞥，不过我长这么大，肯定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像是人造物体，一块规则的巨大晶体，就藏在浓雾里面，有着多彩的颜色。” 不只是领队，附近的其他人也听见了，有人还走去老式直升机考证，等看见清晰的抓痕，以及卷曲的钢板缺口后，忍不住神色大变，匆忙跑来小声汇报。 领队只说不要接近那架直升机，这就是曹雷故意提到千万别碰的目的，要知道u盘正藏在里面，经不起细致的搜查。 一旦真的遭遇最坏的结果，指不定就能凭借坐标和u盘，换个一等功回来，也算是死得其所。 旁边，有人想到什么后，下意识后退半步，举起m16a4，语气严肃问道：“你们直接接触过雾气？” “……拜托，我们是科研团队，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就闯进未知的神秘气体里面？全都戴了防毒面罩，从雾气里出来，上上下下消毒杀菌以后，才敢摘下面罩，而且实验室里的密封区我们也没触碰。” 曹雷话音刚落，显得格外紧张的迪·君拉纳拉副院长，也用带着奇怪口音的英语说道：“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可以保持安全距离。” 沈敏敏抱头蹲着，总觉得这姿势格外屈辱，完全没有曹雷的那股子洒脱。 她开口道：“我们能站起来了吧？可不可以告诉我，之前待在营地里的那支科考队，究竟有没有进入雾气里，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领队看来，目前最关键的，还是曹雷随便想出的名字——核心，正急着去跟上司汇报。 听沈敏敏说完后，这位领队随口来句：“我没办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也不清楚，自从四天前他们传回最后的消息后，就彻底断了联系，至少根据我了解的情况是这样，所以我们才会过来……你们知道的，为了搜救。” 领队身后，一位个头略微矮小的银发老头，手里并没有拿着武器，这时接口说道： “据我所知，你们是唯一进入过雾气里，而且还成功走出来的人，关键在于直升机？那头熊，到底能跃起多高，我需要知道安全距离，还有你所谓的核心，跟我详细聊聊，记不记得它的具体位置在哪里，雾气的中心？” …… 第10章 炮灰的命运 成功闯入过雾球，并且全身而退。 这或多或少证明了他们三人的价值。 简短询问完以后。 有人过来搜身，拿走了那把手枪、卫星电话、以及私人手机等等。 就连沈敏敏手腕上的电子表，也被人直接一脚踩碎了，无疑是在切断曹雷等人对外联络的所有途径。 虽然没有被绑起来，却都软禁在一顶帐篷里，门口有全副武装的壮汉看守。 看不见外面究竟在干什么，但是声音嘈杂。 除了人们的大声嚷嚷，还有金属敲击冰层的声音，直升机依然在盘旋，帐篷四周都是脚步声。 沈敏敏找张椅子坐下，询问已经躺下休息的曹雷说：“你倒是心大，现在我们怎么办，看情况恐怕没办法溜走，除非你能偷一架直升机。” “黑鹰……即使让我驾驶，我真不一定能开起来，况且最大航程也就那么远，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直升机是怎么到达这里的？附近说不定有军舰，到时候一发防空导弹飞过来，我们可就被一起点烟花了。” 深知危机远远还没解除的曹雷，这会儿继续开口道：“现在我们三个一起寄人篱下，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再小心，如果被认定为废物，随手就可能被抛弃，只有努力展现出价值，才有机会争取到一线生机。” 副院长对此深以为然，点点头告诉说： “假如我们只是普通落难者，现在说不定已经倒在雪地里。无论怎么看，这些人都不像是有正义感，愿意救助别人的善茬，哪怕只为保密考虑，我们的存在也会显得很多余。” “等他们安顿好了以后，恐怕还会再来逼问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必须争取把水搅浑。” 等曹雷说完，沈敏敏泼冷水，说道：“现在最怕你爸和我爸都没成功，我们也没脱困，最后被灭口，或者被长期囚禁。” 副院长嘴角抽搐，提醒了句：“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看见的视频里，研究人员讨论过，想要进行人体实验……” “呸呸呸！大吉大利，老天保佑！” 曹雷宛如被踩到尾巴的猫，虽然也承认存在这方面的可能性，毕竟整支队伍里貌似就只有他们三个是外人、闲人，显得无关紧要，但谁都不希望往这个角度想。 沈敏敏倒是看得开，玩味一笑，自嘲说：“我是女人，曹雷你是男人，副院长则是中年人，都属于比较有代表性的样本。即使有点底线，不准备拿我们当小白鼠，只让我们带路进入雾球里，同样也十分危险，俗称炮灰。” “任人鱼肉，这感觉真不爽。” 除了抱怨，这会儿能做的不多，曹雷闭目养神，开始留意帐篷外的动静…… ———————————— 果然。 一个多小时以后，就有人分别审问曹雷等人。 旁边放着录像设备，询问得格外详细，一点一点抠细节，尤其是在雾气内见闻，被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 原先采集到的雾气样本，也都落入这群人手里。 虽然不清楚这支队伍究竟来自于哪里，不过从口音来看，以美式英语为主，英国口音也有，另外还混杂着些古怪的语调。 科研人员也重新到位，有人开始采集曹雷的血液，靠近他时候从头防护到脚，让他颇有种“自己是个大病毒源”的错觉。 身为半个俘虏，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没错，然而外面的人在做什么、准备做什么，他们三人全都一无所知。 只能从蛛丝马迹的线索中，看出针对雾球的新研究，再次迅速开始了。 车辆和某些古怪的装备源源不断空运过来，但是进展似乎不顺利，因为有人专门询问曹雷，问他进入雾球时候，电子设备有没有受到影响。 既然问出这种问题，多半意味着他们的电子设备，遭受到了某种干扰。 就在枯燥的猜测和等待中，晃眼间过去十多个小时。 先前跟曹雷交谈过的那位领队，突然来到帐篷里，态度强硬道： “想去厕所就抓紧时间，待会跟我们去一个地方，你们害我损失一架黑鹰，现在我手底下的许多人，都想给你们一个教训。如果接下来能够证明你们的价值，我说不定会愿意帮忙调停。” “损失一架黑鹰？什么意思？” 软禁期间，曹雷睡了五个小时左右，这时满脸写着纳闷，他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直升机保持在距离地面二十五米的高度，进入雾球去寻找你所谓的核心，但是刚进入就失去一些信号，跟我们断了联系，不久就发生爆炸，能从雾球外面看见火光。里面总共有六个人，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直都没自我介绍，告诉名字的领队，此刻拿出一张比较清晰的彩色照片。 照片下面有时间戳，貌似是从视频里截出来的。 曹雷和沈敏敏、副院长凑近看完，发现爆炸发生时候，在靠近浓雾边缘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 明白领队想要问什么，曹雷果断道：“不错，我们之前也看见过它，油箱可能就是被它破坏的，一头白色超级巨熊。雾球处处都透着邪门，我们撤退吧，用导弹直接炸了这地方，不管是什么，安全最要紧。” “炸掉？不，它存在着巨大的价值，超乎想象，我们需要做的是研究，搞清楚它的一切，这也许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现。” 领队的语气中，透着股不容置疑，转而继续道：“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带领我们找到那个核心，至于巨熊的事，我的人正在想办法，既然直升机爆炸对雾球没影响，也就意味着可以动用些热武器了，只要还是血肉之躯，以我们的装备就一定能干掉它。” 曹雷余光发现，副院长闻言后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 侧头看向沈敏敏，曹雷表情有些无奈，被她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可能真要去当炮灰。 本想着讨价还价，只见几乎快要吓傻了的迪·君拉纳拉副院长，抢先开口道：“但我不会用枪，也不懂怎样辨别方向，对你们的搜寻毫无帮助，曹是直升机驾驶员，他对情况最了解！” 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位飞得也太快了点。 曹雷默然无语，哑然失笑，心想副院长貌似没有搞清楚状况，领队分明是不希望自己的队员遭受损失，所以才拉上他们一起探路，算是分摊风险，必须时候还能弃卒保车。 要不然，之前询问时候就已经告诉大致的方位，完全没必要带上他们一起。 跟曹雷所预料的差不多，领队果然不理会，只说句：“你们三个都要进去，听明白了没？搞清楚情况，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如果不想去，我还能介绍另一份任务……站在雾球边缘吸引那头熊，你想去？” 最后这句话是对副院长说的。 沈敏敏默不作声，曹雷则是玩味一笑，明显带着点幸灾乐祸。 现在处境特殊，正常社会里的那一套规则，显然已经行不通了。 …… 在领队走后，副院长没脸再开口，沉浸在恐慌之中。 曹雷则跟站在门口的壮汉商量，要来食物和水、防毒面罩等等，甚至还尝试要来一把突击步枪，但是对方做不了主，拒绝了。 抽空观察四周，短时间内就损失六名同伴，人们脸色都不太好，等于是在跟未知的“敌人”作战，无形之间在他们心头压上一块大石头。 能看见科研人员往帐篷里运送猴子，这倒是让曹雷松口气，被当做人形小白鼠的可能性降低了。 还能看见有人背着个奇怪的箱子，似乎是单兵作战装备，火箭筒成堆摆放在地上，甚至有空运来的装甲车。 短短十多个小时，又运来众多物资，后勤保障工作往往也能说明实力。 看见眼前的场景，足以让曹雷猜到整个营地背后的推手，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也不知领头的那些人究竟在急什么，很快就组建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提前做起准备工作。 至于武装直升机和装甲车，都被派去了雾球附近，偶尔能听见密集的爆炸声，似乎还掺杂着凶兽的叫吼。 短短十多分钟过去，就传来好消息，说已经干掉那头巨熊，而且进攻队伍的伤亡情况并不严重。 哪怕是再大的熊，终究只是血肉之躯，他们却拥有各种先进武器，这让人们信心大增。 倘若曹雷能说得上话，肯定会泼冷水，猜测雾气中是否还存在其他异变生物。 然而没人听他的，领队已经在加油打气，决定配合装甲车，尽快进入雾气中，目的则是搜救、采样、争取搞清楚雾球的来源。 同行的人里面，还有几位自告奋勇的科研人员，携带着各种装备。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雾球旁。 到达时候，数十人和装甲车正同时发力，将一具血肉模糊的庞大熊尸，从雾球边缘拖拽出来。 白色的巨熊，大约有七八米长，胸口被炸出一个洞，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如果不是即将再次进入雾球，曹雷可能会更感兴趣，这会儿苦中作乐，对沈敏敏说道：“你猜这种熊的肉，到底能不能吃？要用多大的锅才能炖它，假如鸡鸭鱼牛也都这么大，肉价肯定便宜。” “……你怎么就知道吃，它的研究价值惊人，可惜死了，很难活捉。” 沈敏敏话音刚落，领队再次趁着士气大振，开始嚷嚷着保持队型、小心戒备之类。 等到检查完防毒面罩，由两辆装甲车开道，人们陆续往雾球里走去…… 第11章 浓雾深处 走在队伍里。 尽管有点当炮灰的意思，倒也没真让曹雷等人，站在最前面负责探路。 在进入雾气之前，曹雷回过头，再次看向那头巨熊。 眼神里满是稀奇，也带着点惧意。 十个多小时前，巨熊跃起凌空扑向直升机那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转头时候，他余光似乎瞥见巨熊的后掌，略微抽动了下。 曹雷对此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错觉，毕竟巨熊身上多处血肉模糊，被火箭筒等单兵武器炸了那么多次，早该死到不能再死了。 脸上都戴着防毒面罩，进入雾球前，深吸一口气。 由于紧张的缘故，心跳瞬间加快，曹雷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片神秘的地方存在太多未知，难免会提心吊胆。 阿瑟、之前的考察队、不久前的黑鹰坠落，已经有许多人交代在这片紫色浓雾里，一不小心真会丢了小命。 不知为什么，受到某种影响，指南针和其他电子设备都失灵了。 这些训练有素的壮汉们，排成两排前进，后面的人盯着面前，尽量避免偏离原本规定好的线路。 此时此刻。 代号叫做“one”的领队，停下脚步等待曹雷，并且询问说：“直升机驾驶员们的方向感都挺好，我们前进的方向没问题吧？只有你们亲眼见过那个所谓的核心，它究竟是什么？” “不清楚，只是见到过而已，一个菱形的巨大结晶体，颜色五彩斑斓，我用语言很难描述清楚，等你们亲眼目睹之后才会明白，它究竟有多震撼人心。” 曹雷说完，反问道：“刚刚那头巨熊，你们是怎么把它吸引出去的？” “非常简单，用鲸鱼肉，多浇些血液，让气味散发出去。只要它还需要吃东西，轻轻松松就会上钩，在身影刚出现时候，无数火力全都覆盖在它的身上。” 大概也挺紧张，交谈能够放松身心，这支探险队的领队，不介意多说几句。 曹雷恍然大悟。 他没想到，办法居然这么简单，看样子熊依然还是熊，尽管身形巨大，却没聪明到哪里去。 周围雾气浓郁，能见度只有数米，就连队伍都无法全部看清，前进速度挺慢，小心翼翼。 趁热打铁，曹雷继续对领队说：“能不能给我一把突击步枪？我以前也是军人，会用那玩意儿，不然在这种地方赤手空拳，总觉得心里发慌。” 对方看了看他，没再开口，果断摇头拒绝。 简短的交谈，可不意味着双方已经成了朋友，对曹雷等人仍然持有提防态度。 沈敏敏那边，再次找到一块轻飘飘的神秘物质，随行的科研人员赶忙打开箱子，拿密封袋将它装好，随后又接连发现好几块。 当他们准备关起箱子时候，随着光线变暗，这才意外发现，轻飘飘的物质居然会发光，是一种幽紫色的荧光。 北极还处于极昼，谁都不知道在夜晚时候，雾球会是什么样。 曹雷学人捂住双手，只留下一个孔洞，将眼睛凑过去观察，看见光点悬浮在手掌心里。 这地方太神秘了，研究还不够透彻，了解太少了。 等一口气走出百多米，脚下的块状物质更多，还有些明显被踩踏过，并不是脚印，呈现出长条状。 曹雷当即想到那群海象，跟领队说完后，这支探险队的成员们更加警惕…… 迪·君拉纳拉副院长，这时候故意接近曹雷，尝试道歉说：“我承认我很胆小，对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我们能够顺利脱困，我会额外给你争取一笔补偿金。” 患难见真情。 曹雷喜欢赚钱没错，但这种时刻，真不在意那些纸，摆手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安全，有什么话等出去以后再聊。” 副院长终究只是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有着普通的工作。 倒也不能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好歹还有点羞耻心，这让曹雷消了点气，可也很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说话语气冷淡。 继续往前，有人看见地上的块状神秘物体，持续喷出一大团紫色浓雾，顿时惊叫出声。 几位科研人员，当即凑过去进行采样工作，这貌似能够解释雾球的具体由来。 继续往前，明面上的神秘物体越来越多，个头也越来越大，接连好几次看见它们喷出浓雾，以至于能见度也跟着下降，到了只能看见身边三四个人的状态。 排成两排的好处，随之凸显出来。 至少在曹雷眼里，他们这些人确实在走直线，即使存在偏差，也不会太大。 不久后，又有人在冰面上看见图案，一个简单的箭头，多半是由几天前的那群科研专家们留下，找不到更多线索，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假如说知道这时候，都还算正常，等接下来看见冰面上的暗红血迹，以及四散开来的背包、防毒面罩、水壶等等，一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七嘴八舌，猜测是否跟那头巨熊有关。 虽然不清楚这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是从物品和血迹的分布状况来看，当时多半遇到了可怕的事，导致队伍四散逃窜。 原地检查片刻后，领队拍拍手吸引注意力，大声说道：“先完成我们的首要任务，救援只是其次，别浪费太多时间，谁都不知道在这里停留久了，是否会存在风险，所以我们抓紧时间！” 只看见血迹和物品，还是让人心里冒凉气。 谁都明白，确实存在受伤逃走的可能，但更有可能已经被当做猎物吞掉，又或者因为某种原因而消失。 面对这样的“敌人”，远比战火纷飞更让人胆寒，副院长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 队伍短暂修整完，再次上路。 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位黑人壮汉，在路过一处冰丘时候，意外发觉脖子接触到某种毛茸茸的东西。 侧头看去，刚巧见到一只狐狸的脸！ 通体银白色毛发，体型没巨熊那么恐怖，只比哈士奇大两圈。 一人一狐对视片刻，白狐貌似也被吓一跳。 等发现这只狐狸嘴边，留有一圈红色血迹，黑人壮汉差点吓哭了！ 眼看同伴继续往前走，他带着点哭腔，小声说道：“伙计，帮帮我，我被狐狸盯上了，不敢动……” 第12章 浓雾深处（二） 曹雷距离黑人壮汉不远。 听见动静转过身，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刚好见到那只体型圆润的北极狐。 比起狐狸，其实更像大号萨摩耶。 野外的北极狐曹雷见过，个头绝没有这么大。 黑人壮汉被吓傻了，一动不动站在那，而走在他前面的同伴，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抬起突击步枪。 就在这时。 那只狐狸居然抖抖毛，伸着懒腰，一路小跑消失在雾气里。 抬枪的这位想要扣动扳机，却被曹雷一把按住，并且小声告诉说：“可能还有其他生物，如果被枪声吸引过来，我们谁都跑不了。” 很有道理的样子，对方闻言点点头。 至于黑人壮汉，手都在微微发抖，明显长松一口气。 沈敏敏就在曹雷身旁，同样看见了这样一幕，她此刻说道： “记不记得之前实验室里的日志上，研究员说过虽然北极兔发生某种异变，脾气也变得暴躁了些，但是并不主动攻击人？这只北极狐似乎也一样，估计吃饱了，没兴趣继续捕猎。” “嗯，从情况来看，雾气虽然会对生物造成极大的影响，却也不至于让它们彻底变成怪物。” 曹雷继续往前走着，跟上前面的队伍。 既然知道雾气中，确实还存在其他生物，这会儿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又往前走不久，突然传来惊叫声和枪响，曹雷和附近的人迅速聚集在一起，这也是进来之前商议好的方案，因为一旦失散迷失方向，可能格外危险。 能听出有好几个人同时开枪，周围冰面上的块状神秘物体，像是受到刺激一样，微微发光的同时喷出大量紫色雾气，貌似对声音比较敏感。 等枪声停下，黑人壮汉大声询问道：“伙计们！你们也遇到那只狐狸了？给我留着它的皮！我要送我女朋友当围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脑回路清奇，不亚于曹雷的“炖熊肉”。 大概是黑人壮汉刚刚觉得丢了面子，现在想把场子找回来。 随后就有人开口，语气中透着股荒唐，告诉说：“是一只兔子，应该已经死了，它突然冲过来撞到十号，腿骨已经骨折！” “它哪是兔子！我感觉被小坦克撞到了，飞出很远！”被撞断腿的这位训练有素，声音虽然听着格外痛苦，但没有大呼小叫。 等曹雷走过去，发现已经有随行的科研人员帮忙注射止痛类药物，并且将胸口写有“10”的伤员扶进装甲车。 人们围在那只超大号的兔子旁边，看体重不会低于五十斤，奔跑时候速度还极快，意味着拥有超强的爆发力。 它已经一动不动，身中无数枪，比实验室里那只更大。 曹雷这时候蹲在它身旁看完，开口道：“我们在营地的实验室里，看见过类似的北极兔，从当时的录像里了解到，他们针对雾气进行活体试验时候，有两只北极兔从笼子里逃脱，不知道它是不是其中之一。假如我没猜错，内脏上可能也有花纹，应该跟它们体型变大有关。” 编号为“1”的领队，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告诉说：“把它装在车里，带回去解剖研究。” 开装甲车的司机，同样戴着防毒面罩，果断指指上面，说道：“放在车顶上吧，电影里都是死后发生变异，变成活死兔，咬人怎么办？万一它有动静，你们立马开火，记得要打脑袋。” “你当是演《生化危机》？实验室里的兔子死了好几天，现在不还是硬邦邦躺在那，以我们的装备，只要小心谨慎，绝对没问题的。” 领队见司机造谣，引起讨论声，果断开始安抚人心，怕队伍乱了不好带。 周围能见度不高，本就让人觉得压抑，再加上还存在各种神秘的未知事物，确实有必要疏导队员们的心理压力。 就在编号为“12”和“8”的两位探险队成员，去抬起那只死兔子时候，一抹身影忽然出现！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在代号八的男人脖子上，瞬间喷出一阵血雾，看样子被划破了动脉。 又是北极狐！ 同样的毛色，但身形偏瘦，跟刚才的狐狸并不是同一只。 它咬住冰面上的死兔子，当即往后拖去，眼睛还死死盯着其他人，好像在护食，宛如猛虎。 北极生存环境恶劣，动物身上都充满野性，尤其是在它们饿着肚子时候。 可惜这只北极狐，完全没有跟人类打交道的经验，不清楚热武器的威力。代号十二的成员边退边开火，扳机一直没松开，直到将弹夹打空！ 其他人也逼近，避开两位成员，同时开火！ 还有人快走几步，将吐血的八号往后拉拽。 枪声伴随着狐狸的惨叫，很快它就跟大兔子一样，没了动静。 负责医疗的队员，此刻赶忙查看八号的伤势，并且拿纱布捂住伤口。 救援的这位，面对内部染血的防毒面罩，一时之间犹犹豫豫，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拿掉。 就在这时，沈敏敏突然插嘴，她语气认真，说道：“弄伤他的是已经异变的北极狐，而且他的伤口暴露在雾气里，快摘掉防毒面罩，免得被血堵到窒息！” 已经存在“感染”风险。 既然这样，听见这话后，领队快走几步，果断帮八号队员脱下面罩。 见此，周围众人心里都一咯噔，包括曹雷在内，都在想着即使救活了，会不会变成巨人之类？ 毕竟看看已经遇到的动物们，体型都超出正常范畴，尤其是那头巨熊。 可惜。 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答案，因为受伤的八号，很快就没了呼吸，他被那只狐狸伤到大动脉和气管，来不及送到外面动手术。 搁在正常的北极其他地方，这种狐狸遇到全副武装的壮汉，哪怕来一群也是白搭，只有逃命的份。 然而现在，异变过后的北极狐，轻轻松松就划破了成人的脖子。 黑人壮汉刚跟这种狐狸接触过，后怕不已，正在胸口比划着十字，喃喃自语着上帝保佑。 …… “现在怎么办，先送他出去？” 出现伤亡，一位科研人员明显惊慌，询问领队说道。 只见领队冷冷说了句：“他太不小心了，先把遗体搬上车，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完成任务。”?附近有人问道：“血腥味太浓，会不会引来其他的生物？” 领队接着回答说：“那就更加小心，总不可能丢在这里被它们吃掉，再次检查你们的枪！” 不愧经过专业训练，心理素质强大。 经过短暂的混乱以后，将八号连带着兔子和狐狸的躯体一起搬上车，马不停蹄继续前进。 越往前，地面上的神秘块状物越多。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前行二百多米，期间遭遇三次袭击，车上又多出一具北极狐的尸体，但没人再受伤。 曹雷已经失去方向感，只能跟随队伍往前走。 倒霉的迪·君拉纳拉副院长，一不留神崴了脚，此刻正被沈敏敏搀扶着，一瘸一拐，疼到龇牙咧嘴，愣是没其他人帮忙。 前面的人忽然放慢脚步，并且传来惊呼声！ 就在曹雷以为到达目的地，找到那块菱状物时候，走过去才发现，原来地面上足有十多头死亡的海象，有被啃食过的痕迹，暗红色的血水流了遍地，已经被冰冻。 这些大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见到的那群，现在尸体残缺不全，看样子像是巨熊干的。 一而再，再而三被刺激到，曹雷跟其他人一样，逐渐麻木了。短暂震惊后，接着前进，满脑子只想早点办完早点离开。 反倒是那些科研人员，兴奋拍照、采集样本，果然都是疯的。 其中有位倒霉蛋，脚下一滑，后脑勺重重磕在冰面上，已经出血，他看见手上的红色鲜血，顿时脸色大变，疯狂催促同伴帮忙喷洒消毒液。 一帮壮汉们瞧见这幕，再看这位研究员时候，眼神全都怪怪的，下意识拉开距离，随时准备出手…… 第13章 看着好欺负？ 靠近曹雷的黑人壮汉，对那些死去的海象尸体望而生畏。 这样一个四肢发达的硬汉形象，平时的胆子多半挺大，然而此刻一惊一乍，是真被吓到了。 找到合适的机会后，这位代号二十六的黑人壮汉，拍拍曹雷肩膀小声询问说： “如果我没记错，出发之前就是摔跤的这位，告诉我们务必要小心，不要留下伤口等等吧啦吧啦的废话吧？真是讽刺，我已经迫不及待看见他异变成巨人了，到时候绑架他关进铁笼里，送到马戏团收门票挣钱，每个人五十美金，哪怕只有一百万人参观，我也可以变成富豪。” 曹雷听完，顺理成章将他看做四肢发达，头脑却很简单的那类人。 多一个朋友肯定比多一个敌人更好，因此曹雷笑眯眯回答道：“是啊，其实我也在等着看他会产生什么变化，不清楚空中的紫色雾气会不会入侵伤口。” “虽然我喜欢《活死人军团》、《行尸走肉》那一类的电视剧，但却绝不希望世界变成那样子，尤其还发生在我的身边。” 代号二十六的黑人壮汉，眼神里清楚写着“害怕”两个字，他接着问曹雷说：“你看见的核心究竟长什么样？会不会有危险？还有实验室里的那些研究，在我们赶到之前，营地里就只有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听见这些问题，曹雷立马猜到，这可能就是黑人壮汉故意跟自己套近乎，跟队友换位置跑来搭话的原因。 很乐意跟这些连名字都不愿透露，只用数字代替称呼的神秘势力搞好关系，曹雷爽快回答说：“前一批的科学家，故意让动物接触到雾气，然后观察接下来的情况，那场面真是……终身难忘，尤其在解剖时候，那些动物的内脏上出现了紫色的纹路。” “那是怎么回事？!” “伙计，我也不清楚，至于雾气里的核心究竟是什么，我同样没搞明白，只在半空中匆匆一瞥，当初被巨熊追杀，忙着逃命了。” 曹雷说完以后，趁机反问了一个正困扰他的问题，小声说着：“我能看出你是个聪明人，过来之前有没有人告诉你们，接下来会怎么样？” 黑人壮汉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是指从雾气里出去，或者完成你们的任务以后，既然你们之前知道清场附近的一切生物，避免这里的未知感染源外泄，但既然我们也接触过，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也有可能被清除抹杀？你明白的，那些大人物只关心利益，从来都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 曹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小命不保，这雾气反而开始让他觉得没有想象中危险。 听完这番话之后，黑人壮汉被点通了，瞬间脸色微变，犹豫片刻后告诉说：“我过来之前对任务一无所知，朋友介绍说薪水高，假如真的那么危险，我就该考虑提前退出了。” 曹雷顿时有些迷糊，这跟他之前想象中存在出入，接着问道：“你是雇佣兵？我以为是特战队之类。” “在那之前我确实参加过特种部队，后来就选择单干，因为能赚到更多钱……” 刚才只有曹雷在担心被抹杀，现如今又多了个陷入苦恼中的黑人壮汉。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曹雷开始搞不清这支队伍的具体来历了，不过背后肯定有官方力量支持，要不然物资以及物资的调配，绝不会如此迅速周全。 就比如那架“超级种马”直升机，黑鹰还有民用版本，但它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流入普通人手里。 况且，见不得光的活找雇佣兵帮忙，也算大洋彼岸的老传统，一旦出乱子容易甩锅，不至于让曹雷太意外。 休息时候，交谈还在继续，不过已经岔到了无关的话题上。 代号二十六的黑人壮汉，突然指指沈敏敏，小声问曹雷说：“她是你女朋友？长得真不错，身材应该也很棒，是我喜欢的类型。” “雇主而已，之前去探查雾气，我们队伍里有个成员在雾气里失踪，就是她让我飞进来找人，早知道就不应该贪财，惦记着那笔佣金，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去花。” 处境等于在刀尖上跳舞，曹雷可没那么多闲心思。 况且相处两个多月，足够让他明白自己跟沈敏敏之间，根本不是一路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以外，总是话不投机。 但对于她长得挺漂亮这点，倒是无可争议。 自来熟的壮汉，再次拍拍曹雷肩膀，笑道：“放心，遇到危险我会帮你，按照我的经验来看，漂亮的女人总是很麻烦，我唯一一次差点死了，就是因为一个意大利女人。” 曹雷乐呵一笑，本着知道太多容易出事的想法，并没有追问下去，这环境可不适合吃瓜。 刚轻松不久，装甲车突然急迫按动喇叭！ 在声音响彻的同时，地面发出明显震动，所有人瞬间持枪警觉起来，只听领队大声喊道：“海象群！！！快散开！” 曹雷只看到阴影，体型比之前那批挂掉的海象大多了，装甲车终于派上用场，机枪子弹疯狂倾泻出去，在空中划出亮眼的光线。 自从队伍里有人遇难，足够让他们放弃天真的想法，不再等待这些异常生物释放善意，而是在察觉到危机时候就主动进攻。 “holyshit！（天啊！）” 黑人壮汉爆出句口头禅，当即听从命令，跟附近几个人分散开来。 曹雷还没忘看了眼副院长，只见他健步如飞，哪像崴伤脚的样子，略微一琢磨，他大概猜到真相——外面太危险，这家伙想装伤蹭车！ 可惜没人搭理，就只好继续装着，不过也可能是面对海象潮危机，真的顾不上疼痛也说不定。 远远避开海象前行的路线，有浓雾遮挡，很多人已经看不见，见海象快速挪动而来，黑人壮汉和同伴们已经开始射击，子弹壳掉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时候，原先遇见的那只圆润白狐，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把将黑人壮汉身旁的同伴扑倒在地，并且连抓带咬！ “我的妈啊！” 旁边其他人，果断转变目标，开始攻击白狐。 然而这只大狐狸虽然胖，动作异常灵活，尽管中枪，仍然逃走了，消失在浓雾中。 旁边有人后怕不已，戒备的同时，心有余悸地说道：“难道跟打死的那只是一对？过来找我们报仇？” “很有可能，之前分明对我不感兴趣，他娘的，难道狐狸也种族歧视，只愿意对白人下手？” 黑人壮汉骂骂咧咧，蹲下观察被扑倒的那位同伴的伤势，然而愣是没敢触碰，因为清楚发现对方的防毒面罩被抓碎了，脸上还有血淋淋的伤痕。 顾不上疼痛，起身以后同样察觉到自己面罩碎了的这位中年白人，顿时屏住呼吸。 来不及去装甲车上拿备用的面罩，第一时间看向距离最近的曹雷，用枪指着他，恶狠狠说道：“面罩给我！不然就死！！” 事关生死存亡，别指望人性有多纯良。 曹雷心里也是哔了狗，想着干嘛不去抢副院长，或者去抢沈敏敏，偏偏盯上自己？ 挑软柿子捏？看着好欺负？ 曹雷下意识看向说要罩着自己的黑人壮汉，只见他目光闪躲，绝口不提帮忙。 更气人的是，这老黑还来了句：“兄弟，等你变异成巨人，门票钱你七我三，大家一起发财……” 满头黑线的曹雷顿时暗骂，天底下果然还是混蛋多。 …… 第14章 小白鼠 之前还义薄云天的大老黑，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 曹雷瞥向副院长和沈敏敏，期待着有谁愿意主动站出来，发扬一下舍己为人的大无畏精神。 只可惜。 副院长不动声色挪开视线，沈敏敏貌似也没有为科学献身，拿自己当做小白鼠的意思。 处境十分不妙，曹雷暗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短暂的犹豫间，正心跳加速，准备冲过去跟失去面罩的这位拼了！下一秒，枪声突然响起！ 对方几乎快要失去理智，枪口微移。 果断扣动扳机的同时，一颗子弹近距离精准打在曹雷胳膊上，猛地一痛！钻心的疼！ 屏住呼吸，代号十九的这位不再说话，此刻毫无耐心，冷冷做出个“3”的手势，紧接着又变成“2”，明显是在倒数。 隔着几米远，几乎没办法躲开子弹。 况且还是突击步枪，一梭子扫射过来，哪怕是曹雷身体巅峰期时候也跑不掉，更别提这两年松懈了，腹肌已经快要看不见。 伴随着疼痛，衣服里黏糊糊的，有血水流淌出来，不清楚有没有伤到动脉。 见十九号的枪口，这时开始指着自己胸口，曹雷丝毫不怀疑对方真敢动手。 因此瞬间做出选择。 狠下心来咬咬牙，解开面罩，迅速丢过去。 吸入一些雾气不一定会死，但被子弹打中胸口，多半彻底凉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选择。 曹雷被逼无奈，只好如此。 顾不上左胳膊的剧烈疼痛，果断用衣服捂住口鼻，随即抽出羽绒服帽子上束口用的细带子，用力勒在伤口上方止血。 沈敏敏快步走来，查看完他胳膊上的伤势以后，告诉说：“贯穿伤，子弹穿透了。” 帮忙包扎前，她还从口袋里掏出个口罩，平时遮风用的普通口罩，不然风刮在脸上像刀子，根本没有多少防护效果。 有总比没有好。 都这会儿了，曹雷哪会挑剔。 迅速戴好口罩后，瞥了十九号一眼，这仇算是结大了。 苦中作乐，甚至还有心思想着，万一自己真的变异之类，第一个就要干掉这家伙。 和平年代里生活太久，从小到大都在讲道理，而不是凭借拳头说话。 乍一接触到弱肉强食的野性，心情复杂的曹雷，一时半会儿还很难适应，胳膊疼到钻心，子弹有可能擦到了骨头，真是疼的刺骨。 沈敏敏话不多，眼神接触时候，总让曹雷心里发毛。 主要是这女人，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研究用的样本，让他有种被判“死刑”的错觉。 此时此刻正慌乱紧张，总忍不住胡思乱想，以至于憋到实在不行以后，曹雷才开始试着呼吸。 不久前，他们还在笑话不小心摔跤的那位科研人员，现如今曹雷身上不仅有伤口，连防毒面罩也一起丢了，风水轮流转，果然世事无常。 只听沈敏敏说道：“抱歉，他们有枪，我帮不上忙。现在谁都不知道吸入雾气，对人会怎么样，从这里存活着的生物来看，应该不会致命，你别太担心。” “不是不会致命，也许短期内不会，长期很难说。反正我恐怕完蛋了，承诺给我的钱，一定要到位。” 事情已经发生，被“时日无多”充斥脑海的曹雷，这会儿已经开始考虑后事。 有那么一瞬间，人生都在脑海中闪现而过。 闻言，沈敏敏也不清楚该怎么安慰，她转而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雾气有没有味道？” “……想知道？加钱，万一你成功脱困，答应给我父母买套好房子养老。”曹雷破罐子破摔，已经不再刻意减少呼吸次数。 至于刚刚的海象群，它们明显知道怕， 被机枪一顿扫射后，仗着皮糙肉厚，跑去了别的地方，只有少数两三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钱不钱的无所谓，沈敏敏确实很想了解这种神秘紫色雾气，究竟会对人体产生怎样的影响，因此毫不犹豫就点头，说道：“我在芭堤雅海边有一套房子，海景很漂亮，只有假期度假会去，我可以把它送给你父母。” “成交！暂时没什么感觉，胳膊疼，也没闻到特殊的气味，跟外面一样，空气吸起来有点凉。” 即使当小白鼠，也要成为最有价值的那只， 都这样了还不忘捞好处，乍一听说成为有房一族了，还是海景房，虽然暂时很难说未来有没有机会去享受，心理上倒是舒服许多，正应了那句暴富解千愁。 “有机会让我抽点你的血。”沈敏敏平静道。 曹雷抬手笑道：“手上都是，衣服里估计全染红了，等我修养完以后再说。顾客是上帝，只要有机会，必须满足你的要求。” ……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要命。 这种感觉，让人要多不爽有多不爽，上次游走在生死边缘，还是几年前去动手术时候。 好在曹雷比较有韧性，刻意压抑着恐惧，继续去跟队伍汇合，接着探索这片充满未知的神秘区域。 幸好伤到胳膊，不影响行动。 在一群戴着防毒面罩的人群里，曹雷脸上的蓝色布料，显得格格不入。 以至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并且指着他，交头接耳，公开开始讨论起“彻底完蛋”、“会变成可怕的怪物”等等，曹雷终究算外人，没人真正关心。 就连沈敏敏，想到的也是会不会产生异变，时刻留意着他。 倒是代号二十六的黑人壮汉，趁机对走来的领队说道：“我记得刚才死掉的那位伙计，他的防毒面罩还在车上？曹的面罩被十九号抢走，我们遭遇一头北极狐的攻击，它中弹逃走了，十九号的脸也被它抓出伤口。” 刚刚抢走曹雷防毒面具的十九号，听完脸色大变，好像要把大老黑生吞活剥了一样。 倒不是担心从曹雷这里抢走东西，而是在担心被狐狸抓伤这件事，会导致自己隔离或者抹杀之类，毕竟存在感染的可能性。 大老黑说完就走，准备去装甲车上拿面罩，却被代号一的领队抓住了胳膊。 领队深深看了曹雷几眼，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异变的线索，找借口说： “车里没有其他面罩，就这样继续走吧，反正已经吸入雾气了不是吗？多一点少一点，应该已经无所谓，我们出现的损失够多，距离核心不远了，抓紧时间上路。” 说没了，曹雷肯定不相信，他意识到领队也想拿自己当小白鼠，此前曾猜测过这些，然而真正发生，还是难以接受。 嘴边这点布料，宛如掩耳盗铃，完全起不到效果。 大老黑走来做个摊手手势，表示自己尽力了，这回没敢再拍曹雷肩膀，只说道：“伙计，之前我说门票分成是认真的，不过你很可能会被当成研究对象，往好处想，十九号估计也会陪着你。” 曹雷对此哭笑不得，身体暂时还没特殊的异变，除了伤口又疼又痒以外，也没任何不适。 只能这样，继续往前走。 算算路程，确实距离菱形核心不远了，地面上的块状物更多，雾气也更浓。 又过去十多分钟，伤口明显已经没那么疼，而且不再滴血，对此曹雷只当是麻木了。 继续走了一段路，期间时不时遭遇异常动物的偷袭，有个倒霉蛋被海象撞飞数米，胸骨全部碎裂，直接丧命。 还有那只北极狐，成功偷袭，将一位队员拽进浓雾里，没人敢追去救援。 接下来，又遇到另外一头体型硕大的北极熊尸体，它的身上肌肉线条明显，看起来格外壮硕，足有五六米长，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个小雪丘，已经毫无生机。 从脑门上的抓痕，以及脖子处的咬痕来看，多半是死于同类相残。 就在他们看得津津有味，拍照采集样本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惊叫声！ “雾里有人！” 曹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除了小队里的这些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踪影。 随即。 等领队问完，喊出声音的那位，信誓旦旦说自己看见浓雾中，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众人嘲笑他精神失常的同时，出自于对未知的敬畏，不免也在心里增添一抹惧意，于是更加戒备…… 第15章 冲击 自从进入雾球，一路走来发生许多事。 曹雷和沈敏敏、副院长三人算是被强迫着进来，到了这时候，貌似就只有曹雷一个人，继续心不甘情不愿。 另外两位步伐轻快，认真讨论起了核心处的那个物体究竟是什么，好奇心和兴趣大过于担忧情绪，丝毫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 队伍里的其他人同样展开讨论。 有人猜测是意外降落在地球上的陨石，也有人猜测说是外星飞船，还有人结合全球环境变暖，怀疑是古老冰层下秘密重现天日，甚至怀疑是上一个诞生在地球的古文明的产物。 对于这些讨论声，曹雷漠不关心。 现如今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延续下去，神色当中带着点恐慌，时不时就摸一摸自己的左臂。 虽然没对任何人提起，但是他已经清楚感知到，自己胳膊上的贯穿枪伤处，疼痛感正迅速减弱，即使悄悄用力戳动伤口周边，仅仅也只是稍微有点疼而已。 除此之外，伤口处还越来越痒，即使没有脱掉衣服仔细观察，曹雷还是隐隐约约猜到，胳膊上的枪伤应该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着。 整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曹雷愣是不敢对任何人提起，生怕因此证明自己已经受到雾气影响，被队伍里的其他人当做怪物看待。 为此心底发毛。 曹雷装作不经意地抚摸自己的脸，时不时还看一看手脚。 幸好，还是四十三码半的脚，鞋子依然合适，并没有跟大老黑猜测的那样变成巨人……至少暂时没有。 除了伤口处，精神状况也特别不错。 遭受重伤，再加上现在的处境，应该情绪低迷并且伴随焦虑才对，然而渐渐地，莫名有种活力充斥全身。 对于这些，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是错觉，反正一切都显得怪怪的，这让他迫切想去医院，最好仔仔细细做个全方面的检查。 一万个不想承认，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曹雷已经察觉出自己正在受到某种未知的影响…… 装甲车在前面开道。 驾驶员意外看见了什么，赶紧挥手示意停下。 这只探险队的队员们，遭遇多次袭击后精神紧绷，第一时间纷纷举枪，注意着周边的一举一动。 只见领队前去交涉，很快往前走了几步，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 其他队员也纷纷凑过去，等曹雷接近后，差点被眼前场景惊掉下巴。 厚实的冰面上，此刻呈现出诡异的碎裂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纹，有海象半个身子完好无损，接触到裂纹的那些地方，却像是被卡车压过，血水流了一大片，骨头似乎都已经断掉。 突然想到什么，曹雷掏掏口袋，拿出一包纸巾。 往前扔去时候，原本应该划出抛物线的纸巾，急速往下坠落，就掉在碎裂处的边缘。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领队一跳，等看清只是一包纸巾之后，才回头怒目而视：“干什么！想害死我们吗？！” 就在这时，有科研人员开口说道：“……再往前，重力好像不对，你们看那包纸巾，明显不是蓬松状态，像被压着。” 说话期间，随手再丢出一支笔，果断急速下坠，掉落在布满裂纹的冰面上，直接摔坏了。 各自开始尝试，有人往前丢压缩饼干，有人丢眼镜，还有人直接想扔手雷，被同伴急忙拦住。 如此古怪的一幕，就这么出现在曹雷眼前。 好在原本的三观早已被撕得粉碎，满脑子都是问号，却也不会太过于大惊小怪。 领队沉默片刻后，询问说：“假如人过去会怎么样？核心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总不能现在就原路返回。” “大概率会变成这头海象……我们应该避开碎裂处，绕过前面这片地方，如果这是某种自然现象，那也太神奇了，难道是中子星物质？” 话音刚落，随即就有人试图通过现有的知识，反驳说：“以中子星物质的密度，拿到地球上会重新膨胀成一团极其炽热的普通物质，释放出的能量大于任何一种核武器，按照亚裔驾驶员的说法，那么大一块棱形的物质，或许会炸裂地球，那怎么可能？” 听这些术语，曹雷脑袋都大，激烈的讨论声持续许久，这才在领队的命令下，做好标记后全队沿着完好无损的冰面走，避开碎裂处。 很快就有人发现，似乎跟雾球本身一样，重力被影响的范围是个圆。 按照科研人员的猜测，这倒是解释了紫雾为什么没有散去，而是聚集在这个地方。 花费二十多分钟，重新走回做标记的起点。 还将异变的北极兔尸体，抬着往碎冰处扔，血液凝结了，硬邦邦的，以至于皮毛处都出现了裂纹。 见到这些，谁还敢往里闯？岂不是自寻死路？ 领队大概也明白这点，所以放弃了派遣敢死队的想法，或许也担心把人逼狠了，会引起骚乱。 整个探险计划，在这瞬间陷入即将失败的阴影中。 于是领队找来曹雷，问道：“你之前是怎么看见你所谓的核心？这里发生的情况，明显跟你描绘的不同，难道上方存在真空区？”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之前直升机螺旋桨吹出一片区域，恰好看见了它的存在。” 曹雷认真回忆片刻，紧接着告诉说：“当时我为了避开巨熊，拼命拉高直升机的飞行高度，距离地面大约有三十多米四十米，途中就看见了它的存在，离着稍微有点远，只顾着逃命了。” 此时此刻。 有位年纪约莫有四五十岁的科研人员，认真分析说：“按照我们前进的距离，还有刚刚绕圈的时间来看，重力区的范围应该不大，直径只有八十米到一百米，这意味着如果核心在中心区域，现在距离我们就只有四五十米，只不过被雾气遮挡，看不清楚。” “然后呢，有办法解决？”领队急忙问道。 对方思索片刻，脑袋确实灵光，拍手兴奋道：“我们带了火箭筒，只要计算好角度，朝着半空发射，说不定能够利用爆炸波，吹出一片区域，让我们看清前方的物体！” “这个办法……好像可以？” 领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于是选择相信专家的建议。 说干就干，很快准备好所有的火箭筒，这次只带五个发射器，就挂在装甲车旁。 按照初步方案，打算同时发射五枚炮弹。 假如这样都不行，那就只好暂时先撤出去，等待工具到位后再试试。 雾太浓，实在是影响搜寻。 曹雷面对自身出现的微妙变化，现在已经不得不上心，跟随队伍退到安全距离，分几个地方同时观察，紧盯着重力异常的大圈内。 几分钟后，几发火箭弹同时朝着空中射出。 因为重力场的缘故，只要朝着无形的罩子发射，不需要担心炮弹飞到其他地方，毕竟它们会直接掉下去，落向地面，就像被地球引力拉扯的陨石。 响起发射声的不久后，传来巨大爆炸声！ 这些火箭弹前后脚炸开，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冲击波推开雾气，效果比想象中更好，果然可以看见那个色彩斑斓的棱状物体，被人迅速拍进照片。 除了核心区的棱形巨大物体以外，这次曹雷还看见就在地面上，分散着多个椭圆形的……球？ 都是些高度约有两米左右，颜色深暗，像是石头。 有细长的管状物，将这些椭圆形物体互相连接，只是搞不清这些究竟是什么。 在更远些的地方，似乎还有些人形的影子，更具体的就看不清了，雾气再次笼罩视野。 就在队员们瞠目结舌，还没缓过神的时候。 像是受到某种惊扰，曹雷等人清楚发现，前方传出多彩的亮光，而且越来越亮。 骤然间！一道强光闪过，伴随着一波冲击力，将他们掀飞了出去！ 而紫色半球外，人们正忙碌着，原本以为死到不能再死，连心脏都被炸裂开来的巨熊，半个多小时前居然复活一般，再次袭击了营地，死伤惨重。 这回终于在武装直升机的猛烈攻势下，彻底干掉了它，脑袋都被炸得飞溅出来。 现场的人们刚喘口气，惊叹于巨熊的恐怖自愈速度，只见原本格外安静的雾球，在这时猛地发出亮光，一道宛如冲击波的能量突如其来，卷挟着紫色雾气，朝着四面八方飞速扩散！ 同一时间，就连远在印度洋上的货轮，通讯信号都受到影响，出现短暂的刺耳噪音。 还有西伯利亚上空、北极上空的飞机，十多架几架采用大量电子设备的新款机型，都在瞬间失去动力，迅速下降。 多次重启全都失败，一些关键的电子设备已经损坏，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降落，这些飞机很可能会坠毁。 雾球里，曹雷等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对于外面的混乱毫不知情…… 第16章 扩散和轮船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别人的眼睛。 北半球在短时间内，总共有十三架飞机接连坠毁，还有其他飞机成功迫降在临近的机场。 靠近北极点的冰面上，也有一架肢解开来的客机，绝大多数乘客侥幸存活下来，但救援难度比较大。 伴随神秘菱体的冲击波，导致总共超过两千人丧命的超级空难事故。 由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全球的机场都紧急宣布停飞，遭受影响的设备电子零部件不计其数，许多地方断网断电，间接又出现大量伤亡。 这只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影响还有很多。 比如充满未知的紫色雾气，原本集中在雾球范围内，界限分明，这会儿已经伴随异动，扩散出去。 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在疯狂报道这件事，尤其是在网络上，无数猜测以及阴谋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散播开来。 说到阴谋论的内容，无非还是老调重提，比如外星人、秘密实验、世界毁灭等等。 直到这时，绝大多数人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能够接触到这件机密的人，简直少之又少…… 曹雷的父亲，已经强撑十多个小时没睡觉。 他为了那串坐标的事到处找人帮忙，涉及到儿子的安全问题，半点不敢大意。 距离联系不上曹雷，足足过去十多个小时。 调用卫星的事情仍然没有办成，夜间大家都睡觉，没人把他的话当真，因此耽误了很多时间。 然而在冲击波出现后，情况出现了转机。 当老曹从新闻上得知北极出事，第一时间就联想到儿子所说的那番话，火急火燎地跑去上级办公室。 难得硬气一回，闯进去以后，将那张写着坐标的纸条拍在桌子上，赌咒发誓说二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关联。 由于事态严重，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老曹找到的这位继续往上汇报，直到联系上能说得上话的人，将坐标送去卫星基地进行探查。 也是巧了。 今天全球所有科研部门，几乎都在关注那阵突如其来的强烈波动。通过监测记录推算信号源，刚好跟老曹给的坐标完全对上了。 短短一个多小时后，就有人联系到老曹，将他带走询问具体情况。 就这样，又耽误一段时间。 几支匆忙组建起来的队伍，从各地启程出发前往北极。 北极圈附近的国家先一步派人，紫色雾球附近已经多出好几个临时营地，纷纷展开研究工作。 一支专门动用了侦察机的搜救队伍，在六天后才从海上找到曹雷提到的“幸存者”，也就是那位名叫达丽雅的三十七号浮冰考察站成员。 在此之前，还有人从损坏的老式直升机上，取走曹雷藏着的u盘。 然而无论是曹雷还是其他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从国内来的有心人怎么找，都查不出任何线索。 假如曹雷在场，会发现他们之前待过的营地，基本上还是那个营地，可成员全部都被换掉，就好像有人故意遮掩已经派人进入过雾球的事实，将许多东西都抹掉了。 就比如那头巨熊的尸体，早已被重型直升机吊走，转移至其他地方。 …… ———————————————————— 在冲击波过去的十天后。 世界各地的许多人，自发悼念那些遇难乘客，只当是自然灾害，或者飞机本身存在致命缺陷。 绝大多数人刚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事情却在这种氛围下，渐渐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先是有人在西伯利亚的雪林里，猎到一只体长五米多的巨大麋鹿，破了原先的记录。 随后还有人从海面上，拍摄到巨型鲸鱼在跃出水面的同时，将一艘捕蟹船撞毁。 而在北极圈里，看似人畜无害的旅鼠，成群结队攻击了一个爱斯基摩人的传统村落。 那些旅鼠都有兔子大小，吃光了沿途所有能吃的东西。 整个传统冰屋村落里的大半居民，都在这场旅鼠潮中丧生或者失踪，等到救援人员赶过去，发现村子里白骨累累。 除此之外。 挪威有狼群袭击一辆穿越丛林的越野车，警方从现场发现的爪印尺寸，超过已经发现的任何狼类，并且能在钢板上留下爪痕，直接撕裂车门。 铺天盖地的消息，从各地传来。 让人们不禁疑惑，想着世界到底怎么了？ 直到这会儿，绝大多数人依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认为多半是阴谋论者比较活跃而已，他们早就被各种道具和小道消息骗怕了。 但凡稍微理智一些，都会按照理性的思维逻辑，觉得只是假新闻。 真正能够接触到隐秘的那一小群人，如今正陷入迷茫中，不清楚这种突发事件应该怎么解决、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实际上，停留在雾球附近的多支考察队，已经通过专业仪器观察，在紫色雾气中找到某种前所未见的神秘物质，暂时还没命名，连它究竟是什么都搞不明白，正抓紧时间进行研究。 为了避免出现不可控的动荡，各方有默契地暂时保密。 为此还有人开会，讨论是否通过投放燃烧弹、炸弹等方式，直接将潜在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似乎是个好建议，但是最终心思各异，没能通过，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短时间内，成批的样本被送往各个高级别的生化实验室，多国也专门成立特别调查组，追踪调查突发新闻的同时，忙着删帖封锁消息。 然而当远在柏林的一家机构，也从柏林空气中检测到神秘紫色物质，并且及时将这件事上报时候，知情者们基本上已经明白，事态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威胁等级骤然上升。 有些消息灵敏的大型制药公司、生物科技公司、学术研究机构，也纷纷派人赶来北极。 同时还有记者，鼻子比较灵敏，千方百计打探消息，想要找出第一手的热门资料。 与此同时。 远在白令海峡附近，一艘临时改装出简易隔离室的轮船，正在缓缓航行。 船舱内部，曹雷的右手被手铐在床边，只能待在病床上。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雾球，自从三天前醒来，就发现已经被送到这里。 身上不着片缕。 以至于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胳膊上的弹孔已经消失不见。 前些年为了治疗心脏，在胸口处动手术留下的刀疤，此刻也平滑如初，简直匪夷所思，就像在做梦。 这期间。 除了包裹严实的研究人员，他没机会接触到任何其他人，不清楚探险队其他成员们的下落，同样不清楚这艘船究竟要去哪里。 应该是被注射了镇定类的药物，大多数时间里，曹雷都昏昏沉沉，还被人抽了许多次血，早一管晚一管，就连尿袋都被人小心收走。 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让曹雷抓狂。 终于，这时趁着有人来换药，他挣脱着表示抗拒，嘴里用英语说道：“你们是谁？找个负责人跟我说话，不然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再配合你们！” 脑袋依然不算清醒。 手上猛地用力的瞬间，竟然发出清脆断裂声，扯断了手铐上的链子。 见此，不仅曹雷愣住，站在他不远处的那位研究员也顿时傻眼。 对方身上穿着防护服，黄色，全封闭，自带供氧的那种高级货。 像是看见什么人形怪物，研究员立马转身要跑！ 曹雷哪会让对方得逞，直接起身，踩着病床一个虎扑，将对方扑倒在地！ 透过防护服面前的透明薄膜，他这才发现，原来是个白人姑娘，看起来比较年轻，还挺漂亮。 这姑娘被曹雷砸到，表情痛苦，没忘记大声提醒道： “别弄坏我的防护服！他们把你从雾气里带出来时候，你没戴防毒面罩，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们观察到你的血液里，已经感染那种物质了！” …… 第17章 艾拉 曹雷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出了问题。 贯穿的枪伤暂且不提，就连胸口上的手术缝合伤，现在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相当不对劲。 除此之外，倒是还没发现其他外表上不正常的地方。 虽然被强制注射药物，脑袋昏昏沉沉，可仅凭挣断手铐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许多问题。 有些人遭遇挫折以后，喜欢破罐子破摔报复社会，曹雷明显不是那种人，因此刻意放轻动作，免得将别人拉下水。 暂时依然不太清楚，人体被神秘物质感染后到底会怎样，他冷静下来，果断问道:“如果不想被我牵扯，那就我问你答，先告诉我，我究竟怎么样了？你们应该已经趁着我昏睡时候，仔细研究过我了吧，外面天色明暗交替，显然离开了北极。” “……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女研究员说道。 等曹雷放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不着片缕，随即扯下床单，简单围在腰间。 多此一举罢了，昏睡期间衣服早就被扒掉，该看的和不该看的，应该早就都被人看光了。 起身后，干咳了几声，突然被扑倒，确实摔得不轻。 女研究员继续开口道： “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你威胁我不会起到任何效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助理罢了。至于你的问题，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们还搞不清楚，比如你的力气变大，此前我毫不知情，不然也不可能傻到毫无准备，就近距离接触你。” 曹雷握紧拳头再放开，他此刻满是疑问。 眉头微皱，接着又问道：“我身上的弹孔怎么回事？还有跟我一起进入雾球的队员们呢，身上写着代号的那些，是谁把我救出来，我们现在又去哪？” “据我所知，在那场意外发生后，许多人都死了。直到第二天才派遣另一支探险队，救出了包括你在内的几个人，假如你想见面我可以安排。” 女研究员没忘记自我介绍，补充说： “你可以叫我艾拉，千万别误会，之所以给你注射大量药物，是因为你的身体反映很激烈，心跳最高突破了二百七，很难想象你这样都能活下来，即使站在几米外都能听见你的心跳声。至于弹孔，我们找到你时候，你就是现在这样，毫无伤痕，但一位探险队成员确实告诉过我们，说你曾经中枪，子弹打穿了左臂，衣服上有血和弹孔，证明了这点，可无论怎么找，偏偏找不到受过伤的证据，这让我们意识到你很有价值。” 曹雷听完，不仅没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反倒更加迷糊。 完全搞不明白自己昏迷时候，曾发生过什么事，前几天尝试跟研究员们接触，他们都从不搭理，只是抽血、换药，隐约记得胳膊上还被人割了一刀，然而那片皮肤仍旧完好。 每分钟心跳二百七这些话，听着都有点吓人，以至于曹雷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又或者人格分裂，沉浸在梦中之类。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就是现实，比如脚底下传来的凉意，以及名叫艾拉的研究员脸上，被撞出来的红晕。 随即。 曹雷再次问道：“你们想对我做什么，还有跟我一起的叫做沈敏敏，以及大学教授迪·君拉纳拉呢？” “我不清楚，反正他们不在这艘船上，当时进入雾气的还有另一批人，双方发生过短暂的交火。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哪些人活着，哪些人又在巨大的冲击波中丧命，我们了解得太少了。” 话题一转，艾拉盯着曹雷，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惧意，只是反问道：“你还没听说吧，雾气扩散开来了，那场冲击波造成严重影响，就连上千公里以外的飞机都坠落，总共发生十多起空难，有两千多人丧命，保险公司倒霉了。” “？？？” 听见这番话，曹雷惊讶到瞪大眼睛。 很难想像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而自己离那么近，居然还能活下来。 就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试探中，话题又跳转到雾球。 遭遇变故前，他所在的探险队看见了“核心”，也看见遍地的裂纹，以及地面上那些椭圆形的“石球”。 一股脑将疑问都问了，然而艾拉了解的似乎也不多，只能尽量帮着答疑解惑。 曹雷还是处于困惑中。 这会儿，艾拉告诉他：“如果想搞明白在你身上出现的……异常，你就必须配合我们，要不要多久，最先进的医疗检测装备，最聪明的专家们就会抵达这里。人们已经在许多地方检测到神秘物质的存在，需要评估它对人体造成的影响，而你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研究对象。” “都把我带到船上来了，想逃都没办法逃，这是明摆着不给我选择的机会？所谓的自由呢？”曹雷的脑袋更加清醒，瞬间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有多不妙。 即使不清楚会发生些什么，可凭借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来看，充当小白鼠的下场一般不会太好，指不定就跟爱因斯坦的大脑一样，被人切片拿去做研究，整日泡在福尔马林里防腐。 光是想到那场面，就让曹雷毛骨悚然，打心底涌现出敌意。 清楚察觉到他的态度转变，名叫艾拉的姑娘，急忙说道： “请放心，活着的你更有价值，这些天以来我们有无数机会，而你还活着，这足够表明我们的态度了不是吗？难道你不想搞明白自己怎么了？那需要你配合我们。” 这句话精准戳中曹雷的心理防线，哪怕只是为了避免变成怪物或者巨人等等，他都需要研究人员的帮助，搞清楚自身的现状。 北极的那些动物，无论是巨熊还是时不时偷袭的狐狸，都让他留下深刻印象。 当时还能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如今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就显得非常不妙了。 没答应，也不急着拒绝，毕竟还没搞明白这艘船上有多少他们的人，万一试图逃脱反而被囚禁，无疑会让处境更不妙。 于是，曹雷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自从我们的人发现你，大概过去一周你才出现恢复意识的迹象，但你的生理参数指标乱成一团，所以又让你多睡了几天。” 艾拉说起话来貌似真诚，可被沈敏敏伤到了，曹雷现在对这类姑娘印象不佳，总觉得有点疯。 抬起胳膊，曹雷嘴里说着： “合作可以，先解开手铐，另外我还有点饿，最好来份烤肉，或者汉堡。千万别在食物里动手脚，我这人喜欢记仇，不太好相处。如果我配合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艾拉爽快说道：“那得看你想要什么，假如只是钱，我能帮你争取一笔可观的报酬。” “只是”这个词用的好。 不过这股势力背后，最不缺的或许就是钱了，曹雷沉默片刻，紧接着告诉她： “等我吃完再想，现在没精力思考，给我一套衣服，再让我打个电话给我爸，这么多天联系不到我，我爸肯定担心坏了……” 第18章 艾拉(二) 面对新事物，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绪挺正常。 虽然曹雷隐隐约约觉得艾拉，正在有选择地告诉自己一些讯息，然而每当他想到自己可能会挂掉，出于对感染、对死亡的恐惧，下意识就不再逼问太多。 大概跟某些患者，刻意避免了解自身病情是同一个道理。 与其时刻提心吊胆，不如开开心心，多活一天是一天。 艾拉听见曹雷的要求之后，纠结片刻才给出答复说：“直接联系恐怕不行，存在泄露行踪的可能性，但我们会用其他办法，将你还活着的消息传递到他手上，写信、口信等等都没问题，前提是你愿意配合我们。” “怎么，如果我不配合，就打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土匪？强盗？” 曹雷话音刚落，敏锐察觉到艾拉有小动作。 她正突然发力，拿着针管猛地扎向曹雷大腿，玩起偷袭这一套。 电光火石之间。 思维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率先有了动作，曹雷一把抓住艾拉的胳膊，并且用力握紧。 只听这姑娘“啊！”地叫了声。 瞬间疼到眼泪都快出来了，像是被老虎钳狠狠夹住似的，艾拉的另一只手不断拍打曹雷，嘴里喊着：“放手！快断了！” 把这么好看的姑娘搞哭，尽管曹雷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可还是挺无语。 他悻悻然来句：“惊喜吧？意外吧？没那本事就别学人玩偷袭，我差点一拳砸在你脸上，有什么事就在我清醒时候跟我商量，别想再让我继续昏迷，万一迷迷糊糊被你们切片研究，我到哪哭去。” 暂时还不清楚自身处境，反正肯定算不上多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保持良好关系比较重要。 等曹雷拿走注射器后，立马松开了手。 他的身体似乎出现某种奇怪的变化，力气比以前大了许多，但曹雷丝毫不认为自己能够硬扛子弹、火箭弹之类。 按照他对这些人的了解，这艘轮船上肯定不会只有些科研人员，多半也会被严防死守。 况且，哪怕想办法逃出去，在这大洋上又能往哪里跑？还不如在船上待着稳妥，等上岸后再想办法安全离开。 况且他对这些人还有价值，尽管是小白鼠一样的研究价值，少不了会被好吃好喝伺候着。 琢磨完这些之后，曹雷比较淡定了。 艾拉揉着胳膊，仍然眼泪汪汪的，目光倒是异常火热，开口问道：“你的反应速度真快，力量强到不可思议，就连手铐都能扯断，以前也这样，还是接触神秘雾气后才产生变化？” “……我也搞不明白情况，反正精力挺好，不像卧床几天的样子。当初我心脏动手术，下床差点站不稳。” 为了证实这点，曹雷还原地跳了跳。 轻轻一跃，离地一米多，把他自己都惊呆了！ 假如早年就这样，在学校里扣篮、跳远，岂不是轻松就能收获一批小迷妹？ 不信邪，继续用力跳起。 这回他的脑袋直接撞在了甲板上，船舱高度本就不算高，只有三米多，发出咚的一声。 艾拉表情奇怪，总觉得曹雷人长得挺不错，可脑袋不太灵光的样子。 她哪知道，曹雷压根没想过，自己能够原地跳那么高，都超过许多专业运动员了。 不远处。 监控室里的那些人也迷糊，一个个围在屏幕前，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去制服曹雷，继续让他陷入昏睡，但却被一位穿着昂贵西装的瘦弱光头拦住，决定先继续观望。 房间里。 艾拉被新发现吸引，果断提议曹雷去做个更彻底的检查。 而曹雷，试探着问道：“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疑问，跟我一起进入雾气里的幸存者，也在这艘船的其他地方吧，他们的情况是不是跟我的症状一样，有没有谁产生了……异变？” 还是在担心自己会变成怪物。 “据我所知，你们陷入昏迷被救出来时候，被发现的人里面，只有你没戴防毒面罩，从我们给小白鼠做实验的情况来看，防毒面罩对隔离雾气很有效果，也不会通过表皮进入体内，除非身上有伤口。实验数据不一定准确，初步的结果就是这样，所以你的存在比较特殊，也更具备代表性。” 艾拉说话的同时，认真打量着曹雷。 她接触过巨熊尸体，还有海象、北极狐，以至于很难用看待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曹雷。 除此之外，爱斯基摩人村落遇袭，数万只旅鼠暴走，留下遍地白骨，以及北冰洋一群独角鲸互相攻击等消息，已经传到艾拉的耳朵里。 此刻她挺担心曹雷会突然失去理智，像丧尸那样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尽管只有一些零星的消息传来，而且很难辨别真假，可是从已经了解到的情况分析，这个世界确实已经由于紫色雾气的扩散，开始出现了未知的变化。 既然初步确认某些动物遭受了感染，可以由此合理推测，在同样的生活范围之内，许多人类同样无法避免。 正是因为这样，艾拉才迫切希望曹雷能够配合，尽快搞明白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此，艾拉补充说： “我们通过检测你的血液样本，发现基因已经变得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而且从中分离出一些奇特的物质，我们无法对它进行分析。护士发现你的愈合能力非常快，快到不可思议，刚刚抽完血，过几分钟针孔就愈合，所以……在你昏迷期间，我往你胳膊上割了一刀，愈合速度果然很快。” “？？？” 曹雷神色古怪，终于知道那份模糊的记忆，并不是在做梦。 艾拉被他近距离盯着，自认理亏，小声解释道：“只是为了研究，你应该可以想象，万一全人类都被感染会怎样吧，或许就是世界末日真实降临。它很可能并不是地球的产物，既不属于细菌，也不属于病毒或者单细胞生物，我们连它究竟是什么都搞不明白，更别提想出治疗的办法。” “……听起来，我好像很有价值的样子，你说我体内存在的奇特物质，该不会是五颜六色的神秘液体吧？” 闻言错愕，艾拉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别大惊小怪，我在兔子身上见过，也在重力异常的区域里见过，菱形的核心就是五颜六色，像是欧泊宝石，其中必然存在某种关系。” 曹雷习惯性摸摸下巴，好些天没刮胡子，已经扎手了，随即又说道：“配合你们可以，帮助你们就是帮助我自己，雾气里重力异常的区域呢，有谁成功进去了？核心到底是什么？” 艾拉摇了摇头： “没人进去过，尝试派遣无人机和机器人，最后都以失败告终。那片区域的重力，至少是正常数值的三十倍以上，而且还影响电子设备，专家们正在考虑新的办法……” 第19章 奇怪的变化 没有太多的选择，暂时只好配合，安心在这艘船上继续待着。 在清醒后的第二天，曹雷得到外出的许可，只不过必须全程穿着生化级的防护服，站在甲板上吹吹风，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 面对久违的夕阳余晖，感觉十分不错，在北极的极昼期可见不到这个，上次看日落还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 一旦曹雷不配合，整个配套的专家小组都要傻眼，所以不说对他有求必应，至少只要是能做到的，船上这些人都会尽量协助，比如短暂离开那个压抑的船舱。 曹雷身穿防护服，艾拉就不需要穿了。 她在旁边站着，身上是常见的白大褂，一头短发，很适合她的小脸，个头约有一米七左右，蓝眼睛高鼻梁，眼眶深邃。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线条都很好，比曹雷想象中更漂亮些，再加上这身制服…… 看似挺美好的场面，却被一则新闻报道彻底打破。 艾拉此刻将平板电脑递给曹雷，告诉说：“你先看看这个，尽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灾难即将降临，但它们的表现足以说明许多问题。还有，你写给你家人的信件，我们已经以图片的方式成功转达，发送到他的社交软件上。” “给我看什么?” 曹雷接过平板，只见标题夸张，写着“神秘病毒攻陷鼠群，数万只旅鼠展开大战”。 心里一个咯噔的同时，他开始播放内容，只见雪原上遍地的旅鼠，一改平日里的可爱模样，疯狂撕咬身边的同伴，直到开膛破肚为止。 场面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一头泰迪狗大小的旅鼠，竟然被一群稍小的旅鼠围殴，很快连渣都不剩，就这么消失了。 “这是攻击爱斯基摩人村落的那群旅鼠？” 艾拉点了点头，回答曹雷说：“没错，自从传出它们攻击人的村子，就一直有人沿途监视它们，也抓了些样本回来，体内同样被感染。” “那它们为什么要互相攻击？” “也许是食物不够，又或者在遵循动物原始的本能，根据刚刚传回来的资料，死亡的那些内脏都被掏空了。” “如果真的食物不够，为什么只吃内脏部分？”曹雷后脑勺凉凉的，生怕自己也会失去理智，变成这样。 艾拉捏捏眉心，非常头疼，语气无力道：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初步判定可能跟它们体内的彩色神秘物质有关，我们正试图提取一些样本，放在你面前做研究，看会不会让你产生异常的冲动。为了人类，你就配合点吧，实际上也是为了你自己考虑，现在任何不对劲的征兆都需要重点关注，很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曹雷明白，接下来恐怕不得不配合了，哪怕不为了高大上的“全人类”，单纯为了自己，也必须争取早日消除任何隐患。 别看在轮船上，背后说不定就能集全球之力，最有可能帮到自己。 于是果断点头，并且告诉说：“行，到时候你们提前做好准备，另外我一个人待在隔离室里太无聊了，要不然把这个平板留给我看看新闻？” 原本曹雷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艾拉爽快同意了。 大概是看出曹雷的疑惑，只见她笑着说道：“你可以使用，但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着，我们刚达成友好状态，你千万别试图破坏，真正能够做决定的人，不一定有我这么友善。如果你对外联系，尝试透露消息，他们大概率会继续让你沉睡，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让你清醒，那绝不是你想看见的，当然了，也可能只是收走你的平板电脑。” “我懂规矩，哪怕只是为了看看天空，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那就好，我总有种预感，灾难就要来了。” 艾拉话音刚落，又露出微笑补充句：“也许我该提前准备一艘船，像诺亚方舟那样，现在只是成群结队的旅鼠而已，天知道其他动物会不会也疯狂起来，还有我们人类。” …… 还没来得及看其他新闻，了解外面世界的最新动向。 曹雷先被叫去测量生理指数。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每分钟心跳居然只剩下二十二次，而血压却比常人高出一倍，就连身高，也在不知不觉间蹿升五厘米，达到了一米八四左右。 肌肉密度惊人的同时，体脂率仅剩个位数，曹雷确实发现自己肚子上赘肉少了，可没想到都二十好几岁的年纪了，居然还能长个子。 力量方面被重点关注，有人专门找来一截船锚铁链，足有三百多斤重，让曹雷抱起来试试。 像是在难为人，曹雷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竟然真把它抱起来了，而且还不是极限，换了个姿势，将这些粗铁链举过头顶，颇有种成为举重运动员的感觉。 每做一项测试，就有人负责记录数据，得知不仅高血压，心跳还慢到可怕，曹雷慌乱之余，询问一位看起来挺有智慧的秃顶中年男人说：“以我这情况，你觉得还能救么？” “……以我的经验，你现在已经死了，我从没听说谁的心跳会这么慢，昏睡时候分明还那么快。” 表情中带着点不可思议，这位中年白人越看曹雷，越觉得世界奇妙。 两人目光接触，曹雷见对方故意避开，顿时有种回家等吃席的感觉。 艾拉这时候说道：“你的情况以前从没出现过，谁都没有经验，所以你问我们，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准确答复，你自己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你还站在这，足以说明心跳过慢对你并没有太大影响。” 曹雷蹲下起身，又左右扭扭腰，老实回答说：“之前没觉得不对劲，现在到处都不舒服。” “那只是你心理上的错觉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艾拉放下本子和笔，接着对曹雷说：“不方便测试你的肺活量，等我说开始，你就憋气。” “有必要？” “很有必要，核磁共振设备还没到，单靠x光可能有遗漏。” “行吧。” 曹雷听从艾拉的话，深吸几口气后开始憋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丝毫没有快要窒息的感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直到过去十二分钟，在场众人全部惊呆，曹雷这才头晕目眩，重新开始呼吸。 许多狂热的科研工作者，如今看向曹雷时候，眼睛里简直冒星光。 什么叫宝藏？ 在他们看来，曹雷就是体内蕴藏着无数未知，随随便便发现些什么就能震惊科学界的宝藏。 比如那种强悍的自愈能力，同样在这艘船上的代号二十六的大老黑，也被金钱诱惑自愿参与人体实验。 这群科研人员里，有人在他手心里割了一刀，那位大老黑到现在还捂着手哼哼唧唧，伤口恢复速度，远远赶不上曹雷。 …… 第20章 求援信号 不久后。 研究人员们增加一截铁链，曹雷再次成功举起了二百五十多公斤的重物，双手举过头顶的那种。 如果只是抱起来，应该还能继续增加重量。 结合憋气十多分钟，以及慢到吓人的心跳速度，让包括艾拉在内的一群人，不得不暗叹一声：“变态了……” 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 足以说明，北极的紫色雾气，确实会对人体造成影响。 不过，由于压根没经验，暂时谁都不敢确定，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也不确定是否具有传染性、会不会影响寿命、以及能否随着时间推移而自愈等等。 这些都是轮船上的研究人员们，眼下需要了解的重点。 因此，等到曹雷返回隔离的舱室，他们又把包括大老黑在内的一群幸存者，找来进行相同的测试。 别说举起二百多公斤的钢铁，连抱起来都吃力。 而且他们的心跳速度、憋气的时常，也跟曹雷没法比，但确实和常人的生理指数标准存在差异。 因此，艾拉怀疑可能跟人种有关。 但更有可能的是，由于曹雷当初没戴防毒面罩，在浓雾中足足停留十多个小时才被救出来，现在的变化跟雾气的吸入量之间，存在一定的关联性。 从x光的影像上也能看出，他体内血管已经呈现出清晰的阴影，充斥着未知的彩色物质，而大老黑等人的x光影像，则跟常人差不了太多。 身为研究人员，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艾拉小姐等人商讨许久，最终决定继续观望，并且加快在小白鼠和猩猩身上的实验速度，定期记录曹雷一行人的生理变化情况。 …… 回到床上躺着，房间里灯光明亮。 曹雷开始拿着平板，浏览起近期的新闻内容。 长期在泰国跟人打交道，英文水平还不错，简单浏览阅读不成问题，顺便下载个翻译软件，免得被专业名词难住。 先搜索关键词“北极”。 按照发布时间排序，搜索出来的内容，都是跟前些天飞机失事相关的新闻，没人提到紫色雾球的存在。 从新闻内容上看，在十多天前，一批处于北极圈和北极圈附近的飞机，几乎同时出问题。 有飞机试图在海面上迫降，以失败告终，飞机上的三百多名乘客葬身海底。 还有一架从阿拉斯加起飞的客机，坠毁在西伯利亚雪原里，等搜救队赶到时候，唯一一位幸存的乘客，在飞机肢解后连同座椅一起挂在了树上，福大命大。 北极几乎没有陆地，绝大多数坠毁的飞机，都掉进了海里。 最新统计的失踪和遇难人数，足有两千七百九十三人，被媒体称为“人类史上最大的空难”。 对于事故产生的原因，大多被归咎于太阳风暴，偶尔还有些阴谋论，在曹雷眼中却都没说到点子上。 除此之外，他还搜索了爱斯基摩人村落遭遇旅鼠群袭击的消息。 这些小家伙变大之后也挺可爱，但配上白骨累累，以及先前互相撕咬的视频，能让曹雷后背发凉。 数万只兔子大小的旅鼠，哪怕是北极那头巨大的北极熊遇上它们，多半也难以招架，会被啃成遍布牙印的骨架。 对于艾拉那番食物短缺，遵循动物天性的说法，曹雷抱着点怀疑的态度。 因为按照一个多小时前的最新跟踪报道，文章里写到在“鼠群大战”之后存活下来的那些旅鼠，在短短几个小时内集体脱毛，个头飞快变大。 当地军方已经考虑提前捕杀，动用地雷和炸弹，在鼠群的前进路线上布好陷阱。 无论他怎么想，都觉得鼠群的做法，跟它们体内的彩色液体脱不了干系。 早先在北极的营地里，曹雷曾在视频中，看见研究人员从异变的兔子体内，抽取过那种神秘液体。 而现在，按照艾拉小姐的说法，曹雷自己体内也有那玩意儿，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身体里埋着颗定时炸弹。 除此之外。 页面上让曹雷感兴趣的标题不多，好像仍然跟以前一样，写着谁谁谁出轨分手了、哪家公司股价大跌、某部新电影即将上映之类。 在他看来，假如雾球的存在已经泄露出去，原本不应该这么平静才对。 唯一的解释，就是多方正在努力控制风向，开始控评删帖。 这倒也正常。 连曹雷这样的普通人都能猜到，一旦雾气扩散的消息泄露出去，人们将会无心工作、产生动荡，安定的社会秩序可能彻底崩塌，也许还将出现大量的伤亡。 这种做法似乎没错，但曹雷却很怀疑，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是否能够控制住那个神秘的雾球。 况且。 算算日期，北极的极夜将至…… ———————————————— 轮船没有靠岸的准备。 两天后，昂贵的核磁共振设备被直升机吊到船上，一同被送来的还有杠铃、食物、以及十多位各行各业的专家们。 人群中，既有致力于研究外星生物的学者，也有精通古代神话的历史学家。 由此足以看出，某些藏在背后做决定的人，真的无计可施了。 开始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考虑从一些天方夜谭的领域里，找出关于紫色雾气、关于生物异变的答案。 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曹雷。 偶尔遇到些真拿他当小白鼠，胆敢装大爷的存在，曹雷毫不配合，直接让对方滚蛋。 那地位，绝对没话说。 大鱼大肉伺候着，还有养眼的艾拉小姐，时不时找他交谈。 通过聊天，曹雷已经知道，原来艾拉以二十四岁的年纪，就当上了哈佛的教授，曾有医药企业开出三百万美金年薪挖她。 从小就是天才，过目不忘，十一岁去了哈佛上大学，主攻病毒学、生物化学、现代生物技术学等领域，顺手还在哈佛医学院拿了个毕业证，完全可以去当执业医师。 尽管曹雷以前很看不惯老美的作风，却不得不承认，艾拉是真的强大，知识也真能当饭吃。 这么看来，比沈敏敏还厉害许多。 日子看似波澜不惊，可听起来匪夷所思的新闻，正一天天增加。 例如挪威，发现一头两吨多的棕熊，一路跑进镇上，踩坏无数车辆。 看见它的人太多，很难彻底隐瞒。 还有瑞典的野狼群。 短短几天时间里，接连发生数十起狼群伤人事件，死伤超过三十人。 从视频里看，那些狼的身形巨大。 就在曹雷觉得这些事情远在天边时候，艾拉忽然找到了他。 此刻，艾拉小姐正告诉说： “我们刚刚收到一条求救信号，按照对方的说法，他们抓到一只两米多的帝王蟹，而它上船以后，刺伤了四位船员，连子弹都打不穿它的蟹壳。还有大量的帝王蟹，顺着捕蟹笼的绳子爬到船上，就距离我们二十海里左右，没想到即使它们藏在海底，也都受到影响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曹雷好奇问她。 艾拉认真道：“我们本来想着，等到培育出足够多的彩色液体，让你试一试，现在貌似找到了天然的样品来源。我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放心吧，一旦你像旅鼠一样发狂，我们会给你注射镇静剂，确保你不会伤害到自己。” 曹雷微微愣住，随即惊讶道：“怎么试，注射还是生吞？” “吃吧……因为那些旅鼠也是啃食同伴的内脏，随后才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 艾拉说完觉得容易被拒，所以紧接着又来句：“帝王蟹的口味鲜美，总比让你吃老鼠或者大猩猩的内脏好太多了，对吧？” “……确实。” 曹雷犹豫过后，试探问道：“不吃行不行？最近精力过剩，不能再补了。” …… 第21章 暴力美学 精力过剩是真的。 过去的一天半时间里，曹雷只睡了一个半小时，依然精神亢奋，毫无睡意。 而且，吃饭胃口奇大。 跟以前相比，饭量几乎是当初的三倍，动不动就觉得肚子饿，想吃肉。 按照专家们的说法，这是由于新陈代谢速度太快导致。 艾拉甚至由此猜测，北极圈里的旅鼠群互相攻击，也跟来不及寻找充足的食物有关。 饿肚子的人很可怕，饿肚子的老鼠更可怕。 就在这艘船上，专家们已经开始通过让小白鼠绝食的方式，来测试它们是否会出现更强的攻击性。 另外还有些身为男人的冲动……曹雷却不敢对别人提起。 生怕被疯狂的专家们，逼着要求采集“样本”，那样一来，他恐怕会恼羞成怒到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匆忙收拾完，坐上了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曹雷几乎磨破嘴皮子，才争取到一起去的机会，连“防止其他人感染，自己则不需要担心再感染”之类的理由，都被他强行搬了出来。 这也就导致同行的壮汉们，多了个监视照顾曹雷，防止他逃跑或者受伤的新任务。 起飞前，队长忙着交代计划，只说去抓螃蟹，对于救助捕蟹船上的渔民这件事，只字未提。 曹雷没忘记叮嘱说：“那还等什么？要抓就赶紧去抓，万一螃蟹开始吃人了，你们可别指望我再去碰那玩意儿，打死我都不会吃！” 艾拉小姐记起件事，紧跟着补充道：“最好提前准备一口大锅，帝王蟹变异了，厨房里的锅不一定能装下，到时候你生吃一只，另外再蒸一只，我想知道会有什么差别。” 曹雷说着大实话，看向她笑道：“腥味和香味的差别？没有生姜和醋当蘸料，螃蟹吃起来，肯定缺少灵魂。” 听完，艾拉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毕竟谁都猜不到，等曹雷接受完新实验会怎样，所以趁着现在能多吃就吃，能开玩笑就笑，只要他开心就好。 众人都穿着生化级的防护服，全部检查完装备之后，两架直升机前后从轮船甲板上起飞。 还有快艇，已经先一步赶去捕蟹船所在的位置。 …… 距离不远。 很快到达捕蟹船上方，能看见几个人正站在驾驶室上层区域招手。 下面的蟹笼附近，还倒了一个人，一动不动，身边围着许多超大号帝王蟹。 曹雷见此，心想完蛋，美食还是变成杀人蟹了。 他和透过隔音耳麦，说道：“艾拉，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看看这情况，吃过人的螃蟹，你让我怎么下口？” “又不是只有甲板上这些，想办法干掉它们，还有更新鲜的帝王蟹爬上船。” 艾拉以前只是个有着正常工作的聪明女人，心肠不坏，反倒由于长期待在实验室里，不需要跟社会相处，性格上有点天真。 好歹跟陈林芝相处了一段时间，自然干不出让他享用这些“美味”的糟心事，况且甲板上的场面，连她自己看着都反胃。 找个相对干净的区域，低空绳降到甲板上。 见艾拉不敢跳，曹雷哪能放过机会，果断自告奋勇。 倒不是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在轮船上待着太无聊，没事做就看看艾拉，已经成为曹雷除了玩平板以外唯一的乐趣。 轮船上那么些聪明人，某些人甚至想把他切片做研究。 大概只有艾拉小姐，还拿他当个正常人类，曹雷看人比较准，因此比较亲近。 五六米的高度而已，捕蟹船本就随着海浪摇晃，被直升机掀起的强风吹到，顿时晃动得更加厉害。 有位船员没站稳，一不小心掉进水里，正气得破口大骂，冷到哆嗦着往扶梯处游去。 站在甲板上，见到超大号的帝王蟹爬来，步枪声音骤然响起。 不得不说，这些帝王蟹的外壳确实够硬。 有些部位，子弹打上去会被弹开，甲壳呈现出暗红色，帝王蟹张开爪子时候，像极了大蜘蛛。 曹雷属于被严密保护的“大人物”，亲自动手的事情轮不到他上场，看着倒在远处的那位捕蟹船员工，场面惨到不忍直视，实在是没了享用大餐的胃口。 对于异变这种事，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些螃蟹里外壳坚硬的只是少数，更多螃蟹被几颗子弹打中，很快就不再爬行。 甲板上，足足上百只帝王蟹，搁在平时，船长能笑掉大牙，而现在只能躲在驾驶室上层瑟瑟发抖。 当曹雷发现清除速度有点慢，左右看了看，往船头走几步，随手拿起一根船锚，约有五六十公斤的重量。 入手只觉得沉甸甸的，仅此而已。 确实不再是普通人了。 暗自叹了口气，曹雷拿着这根老船锚当锤子，边走边砸，专门砸蟹身部位，基本上一锤一个，直接死透了。 船锚撞击在甲板时候，还发出沉闷的咚声，留下凹陷痕迹。 对于曹雷现在的变态程度，现场只有艾拉亲眼目睹过，身边这帮全副武装的大兵们，哪里看过这种“暴力美学”，集体傻眼。 至于躲在驾驶舱顶上的船员们，更是震惊到合不拢嘴，旁人不清楚这根旧铁锚的重量，他们哪会不清楚，足足一百三十磅！ 换算成公斤，足有五十九公斤左右。 当初拆下来准备卖废铁，船长舍得不得卖掉它，留在新船上做纪念，希望延续好运气。 这样一根船锚，现在居然被曹雷单手拿着，面对这些乱爬的大螃蟹一顿乱砸！ 他顺手还捉住些刚爬上船的无辜帝王蟹，小心敲晕扔给大兵们，让他们帮忙捆好，趁着新鲜，尽快带回去。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捉些螃蟹做实验，至于帮助船长保住这艘渔船，并不在计划范围内。 砸死一大群螃蟹后，曹雷的胳膊终于发酸，有点累，喘气频率也开始增加。 他强行扯断连接水面的捕蟹笼绳子，往外面看去，只见甲板上划痕遍布，难怪它们能刺穿船员身体。 就当是在锻炼，测试一下体力的极限。 当砸死所有爬动的螃蟹以后，气喘吁吁的曹雷，这时笑着对艾拉说了句：“挺好，我果然还是人，看样子只比普通人稍微强悍一点，仍然需要休息，手快麻了。” “……真的只是稍微强一点？” 艾拉小姐挺无语，提醒道：“小心它们的甲壳，最好别划伤你的防护服，如果破了记得提醒我。等回去以后，我会再给你做一次检测，已经不能耽误时间了，就在我们出发之前，雅库特的城镇遭遇数十亿只蚊子的侵袭，你应该可以想象那场面。” “城里的人呢？ 曹雷傻眼问道。 周围的螃蟹，跟数十亿只蚊子一比较，似乎成了小儿科。 铺天盖地的凶悍蚊子，这场面单靠脑补都让人窒息。 艾拉只叹气摇头。 瞬间明白了什么的曹雷，也跟着叹气。 他继续问道：“那边生活着多少人？你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压力很大啊，看情况似乎已经无法阻止扩散了，但愿蚊子会在冬天死掉。” “几万人吧，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异变后的蚊子像是龙卷风，它们铺天盖地，轻松就能吸干人们的血液。” 艾拉明显情绪不佳。 她也是在出发前刚收到消息，等到办完正事才憋不住，直接告诉了曹雷。 捕蟹船上的船员们见危机解除后，正大大咧咧开始拍照，可能想上岸发个脸书之类。 等到被大兵围住，船员们依然牛气，说要尽快送他们去医院救治。 船长看着一团糟的甲板，甚至提出索要赔偿。 没人惯着他们。 大兵将这些船员全部按倒在地后，果断强行搜身，将手机扔进海里，销毁刚刚拍摄的视频和照片。 船员们闹腾着反抗，直到看见枪口才消停。 有大兵询问艾拉，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并且做个割喉手势，这样最一劳永逸，免得传出“谣言”。 艾拉绝不是心狠手辣的性格，想了想才说道：“让他们把这艘船，开到我们的轮船附近，我还需要在这艘船上采集样本做研究，至于这些人……也许已经感染了，暂时先留着吧，等禁令解除再放回去。” 所谓禁令。 指的是在全球范围内，封锁关于紫色雾球和生物异变的任何消息。 曹雷觉得，随着世界各地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盖子恐怕已经捂不了多久。 回程途中，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从半空中看去，有一头硕大的白鲸，正在海面附近缓缓游动，体型比正常白鲸大了近一倍。 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正变得越来越常见。 结合捕捞帝王蟹的船，以及当地气温，已经让曹雷猜到，自己应该在阿拉斯加附近。 不过对于怎么恢复自由，他暂时还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等回到轮船上。 艾拉小姐在实验室里鼓捣完以后，亲手替曹雷蒸熟一只帝王蟹。 在大兵们的严阵以待氛围中，曹雷开始吃螃蟹了，从蟹腿开始吃，咬了一大口，下肚后等待几分钟，丝毫没有异常状况发生。 等掀开蟹盖，瞧见里面变得五颜六色的蟹黄，他终究还是选择放弃，宛如在看毒蘑菇，简直倒胃口。 没办法。 艾拉小姐另外想办法，又去提取出一小漂亮的液体，大约有一毫升左右。 这个玻璃管，此刻就放在曹雷面前。 他内心正剧烈挣扎，犹豫着要不要以身试药，为科学献身。 于是，曹雷突然对艾拉小姐提了个大胆的建议，他苦笑着，说道：“我觉得不妨先试试别的项目，比如研究我还有没有生育能力，假如你愿意配合，我肯定不会抗拒。” 艾拉露出个笑容，回答说：“不是完全不能考虑，你先喝了它再说。同事已经用小白鼠做过实验，它们都还活着……除了被提取伽玛物质的那只。” “伽马物质？” “是的，这是我们以希腊的第三个字母，为彩色神秘液体的命名。展开研究的团队太多，如果不快点命名会被抢先，发现一种新物质并且命名，对我们这些人是种荣耀。” 艾拉孜孜不倦诱惑着，补充说：“而你只要喝下它，就像第一个吃番茄的勇士，名字也会被写在历史书上。” “勇士？” 曹雷摇着头，果断道：“也可能是傻子，第一个死于口服这玩意儿……” 第22章 全球异变 打心里抗拒。 不过听说拿小白鼠做过实验，安稳无事，曹雷又稍微放了点心。 当他拧开试管瓶盖，想闻闻究竟是什么味道，意外忽然发生了。 只见那团色彩斑斓的物质，竟然在试管中缓缓升起，凝结成团状，逐渐拉长朝着曹雷飘来。 就在曹雷愣神时候，这玩意儿就在眨眼间，从他鼻孔中钻了进去！ 要问感觉如何，大概就像一团凉凉的浓鼻涕，先顺着鼻腔进入嘴里，随后又滑入腹中，呛到直咳嗽。 “咳咳！这样正常？你们用小白鼠实验时候也这样！？”曹雷开始抠喉咙，弯着腰想把那玩意儿吐出来，却只是干呕而已。 艾拉小姐等人也惊呆了。 他们确实做过动物实验，但都是通过静脉注射以及强行灌入，从没见过这种物质竟然如此“主动”，还能悬空漂浮起来。 “……你问我，我们也不知道啊。” “……” 曹雷被人迅速带去隔离室，往他身上接满各种设备的线，用来监测生理指数是否产生变化。 没一会儿，只见他的心跳，几乎瞬间从十多次，猛然增加至六十多次，还在继续飙高，连带皮肤都微微泛红。 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头顶灯光忽闪忽灭，身边有设备发出轻微炸响声，屏幕直接黑了。 艾拉站在不远处，紧张之余急忙问道：“感觉怎么样？假如哪里不对劲，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会给你注射镇静剂！” “就很舒服啊，现在我知道那些旅鼠，为什么会疯狂啃食同伴了，该怎么告诉你呢……有种力量感，反倒是吃饭时候只是填饱肚子，现在则属于真正的满足。” 曹雷感觉浑身舒爽，一辈子都没经历过同样的体验，大概就像体内细胞全部欢呼雀跃，骨头仿佛都变酥几分。 紧随其后的，是力量感袭来，思绪也变得更加敏捷。 又过了会儿，这种感觉才消失，如同睡饱了一般，先前好不容易产生倦意又没了。 拿来新的仪器接上时候，曹雷的心跳速度已经恢复“正常”，每分钟只有十六次，以至于仪器以为他要挂了，发出警报声。 此时此刻。 艾拉的大眼睛里神采奕奕，走到床边查看曹雷瞳孔，若有所思说道：“果然是这样，小白鼠们也像嗑药了一样，瞳孔里会短暂出现一抹紫色，虽然搞不清究竟是什么，但这绝对很可怕。” “可怕？为什么这样说？”曹雷拔掉各种线，下床活动身体，开口笑道：“我觉得挺好，神清气爽，反正应该不是毒药。” “它能刺激生物体发生异变，注射量最多的那只小白鼠，个头最大，也最强壮。” 艾拉神情逐渐紧张，接着说道：“这些动物不像人类，没有道德和规定的约束，一旦尝到甜头以后，必然会野性大发，变得更具有攻击性。大概率还会选择攻击人类，看看那群蚊子，连昆虫都在发生异变，万一病毒、细菌这些也跟着改变，简直会是一场灾难，我现在不得不去考虑最糟糕的结果。” 听完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想想爱斯基摩人的村落，想想那个被铺天盖地的蚊群袭击的无辜者们，曹雷忍不住觉得可怕。 可站在食物链顶端太久了，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乐观心态，告诉说：“不会那么严重吧，北极雾球里的那头北极熊多强悍，不也被干掉了。” 听到这些，艾拉小姐顿时更加悲观，叹气道： “你还没看过视频吧，自从你们进入雾球，留在外面的队伍忽然发现那头巨熊仍然有动静，因此选择保留活体用做研究……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它的恢复速度让人难以想象，毁掉了两架黑鹰。哪怕被火箭弹炸到，它仍然具有攻击的能力，总共死了二十多人，最后才再次干掉它，为了重蹈覆辙，幸存下来的那些人，用炸弹炸掉了它的半个脑袋。” 曹雷愣住，这事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之前只知道那头巨熊再次攻击营地，没人告诉他具体的伤亡情况，看样子还留有视频。 旁边，一位老教授接着说道：“比起这些大型动物，许多昆虫其实更加可怕，例如蚊子、蚂蚁等等，它们数量庞大，而且谁都无法确定，它们会重新进化到哪一步。北极起风了，今年的第一场大型寒潮即将到来，按照我们的观测，雾气正随着风飘散，已经在蒙大拿地区的空气中检测到紫色物质。” 点了点头，艾拉小姐说道：“所以除非我们可以快速找到解决办法，否则灾难将不可避免，多国正商议动用导弹，将雾球彻底炸毁。” 曹雷也不知道，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聊这些，是不是在上演被老祖宗们玩烂了的苦肉计。 但是作为走在异变前列的人类，既然灾难正不断出现，而且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能帮自然要帮一把，无非是配合着进行各种检测，偶尔继续吞服所谓的伽玛物质之类。 那头熊袭击营地的视频，曹雷要来资料看过了，虽然图像晃动厉害，但能够发现它确实扛揍，一架黑鹰刚升空，就被这家伙扒拉着拽下来，坠毁在冰面上。 ———————————————— 就这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世界各地怪事频发。 曹雷还没等来导弹炸毁雾球的消息，先等来了纽约被数百万只冲上街头的老鼠淹没的新闻，鼠群浩浩荡荡，啃咬着街头毫无防备的人群，那场面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短短两天时间里，死伤超过二十万人。 以前就听说纽约老鼠多，这玩意儿以前大多藏在下水道，现在“嗑完药”以后变猛了，遇到猫都敢拿它当零食。 除此之外还有费城和芝加哥，先后被鼠群袭击，盖子终于瞒不住，媒体上开始传出关于北极雾球的报道，由此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北极进入了极夜，各国也终于做好准备，发射了一枚洲际常规导弹，试图彻底炸毁雾球的核心，阻止进一步扩散。 然而精准打击到目标后，想象中的摧毁没能成功，反倒再次引发一场强烈的冲击波，就连距离上百公里外，正在撤离的破冰船都受到影响，人们像是被无形的能量波及，纷纷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再也没了呼吸。 南半球这次同样没能幸免，多家违反通告，不把警告当回事的航空公司，都有飞机失事坠毁，比上次的情况更加严重，全球无数电子仪器炸毁、损坏，尤其是供电设备，由此引发全球范围的大停电。 事后按照专家估计，核心的那个菱形物体，可能蕴含着极高的能量，又或者就是外星科技的产物。 伴随着轰轰烈烈的大讨论，无数专家冒死在极夜赶去北极调查，有些人甚至倒在路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全球生物的异变也更加明显，植物倒是没怎么受影响，可野猪大小的老鼠横行，拿枪都打不死，足够让人头疼的。 晃眼间，曹雷来到船上已经过去三个月左右。 他的存在不需要继续保密，还曾跟父母视屏通话，了解家里情况。 世界各地，抢购物资、“零元购”等活动数不胜数，犯罪率比之前高了数百倍，他父母那边倒是依然安稳，可还是出了不少事。 有人在路上走着，被鸟贯穿身体，还有巨蟒，生吞成年奶牛。 蚊子在冬天竟然不死，被吸血后即使不死，也奇痒无比，野外几乎不能去，一些昆虫还进化未知的剧毒。 非洲那地方，伤亡尤其惨重，无数动物互相杀戮，有人甚至拍到十多米长的巨鳄。 研究已经证实，它们的进化确实跟神奇的伽玛物质有关系。 海洋里同样不安全，巨形鲸鱼随处可见，但它们对轮船不感兴趣，最多只是靠近蹭藤壶。 和其他地方相比，曹雷所在的轮船，如今反倒像是一片世外桃源。 每天都服用伽马物质，进行人体试验。 身为小白鼠的曹雷，身体肌肉愈发明显，甚至可以做到手撕钢板，举起数百公斤重物。 他已经没必要再穿防护服，几乎每个人都感染了，体内存在所谓的伽马物质…… 第23章 全球异变(二) 回顾过去的一段时间。 全球绝大多数地方的社会秩序，几乎都处于崩溃边缘，岌岌可危。 在很多地方，钞票变成了废纸，黄金重新走上舞台，还有人用昂贵藏品换取物资和武器，囤积在家里。 建筑工人们接到最多的活，不是继续修建新房子或者装修，而是在玻璃外面加装铁栏杆、堆高围墙、换成防盗门。 当导弹射向北极，毫无作用的大停电当天，股市就彻底崩溃了，全球的证券交易所同时宣布停止任何交易，其他金融市场大多也纷纷垮掉。 毫不夸张地说，同期在争抢中死伤的人，甚至比老鼠咬死的人还多，毕竟随着人类也出现异变，即使受点轻伤，也不会跟之前一样致命，身体的自愈能力大幅提升，一些常年卧床的老人、植物人，竟然都能下地行走了。 以至于在某些地方，还有狂热的家伙们，将这场刚开始发力的灾难，当做“神迹”来看待。 股市崩了，外汇市场崩了，人们和动物对食材的消耗量增加，前景一片暗淡，专家们预想的粮食危机并不是空谈。 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死于蚊虫、老鼠、鸟类、猛兽之口的人类，数量不下于一千万人。 尤其在以物种发达的非洲，铺天盖地的蚊子，能吸干任何活物的血液，幸好它们也会为了伽马物质自相残杀，数量正不断减少，坏消息则是进一步异变后的生物，变得更加厉害了。 曹雷主要通过平板电脑了解这些信息，通信卫星提供的网络，不算太快，看新闻足够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科学家们用小白鼠做实验，发现衰老迹象大幅减缓，也就是说很可能让人类也突破寿命天花板。 当然了，在这乱糟糟的世界里，洪水猛兽遍布，理论上的寿命并不能说明什么，出意外的概率比灾变日之前高得多。 所谓灾变日，普遍被认为是朝着紫色雾球发射导弹的那天，至于之前的刻意隐瞒等等，被多方联起手来淡化了影响，要不然肯定会闹出大乱子……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曹雷刚刚再次服用完伽马物质，剂量从一毫升，增加到了一管，研究人员迫切希望知道，它对人体改变的极限在哪。 面对这种猛药，舒服的同时也是煎熬，曹雷被猛烈的刺激折腾到死去活来，好在事后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力量在增加、奔跑速度在增加、就连出现伤口后的愈合速度，现在也可以用“肉眼可见”来形容，强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曾为了实验，有人拿球棒击打他。 实木的球棒都打断了，曹雷的胳膊仅仅只是稍微有点疼而已，连点淤青都没留下。 而曹雷，轻轻松松就能放倒几个大兵，尽管他们也开始了异变，却远不如他。 这就导致有人开始自告奋勇，希望加入进实验计划里，渐渐地，人们开始意识到伽马物质是个好东西，试图跟曹雷争抢资源。 幸好，曹雷的存在比较特殊，团队也不希望走老路浪费时间，重复一遍已经做过的实验项目。 因此虽然还有新人自告奋勇成为“小白鼠”，却不会影响到曹雷的地位。 中午时分。 跟当初就认识的大老黑一起，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喝啤酒。 也不知是新陈代谢太快还是别的什么，酒精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过过嘴瘾罢了，依然十分清醒。 这位黑人壮汉的名字曹雷已经知道，叫做马丁·塔克，来自于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已经三十二岁，说起话来语速较快，嘴皮子不停，还是个话痨。 大概算是曹雷的第一位黑人朋友，尽管日常中经常出现观念上的摩擦，可在这艘轮船上交朋友不容易，双方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经常互相交流一些身体方面的新发现。 就比如马丁这个大块头，五十米跑进了四秒半以内，而且从没专门训练过，纯靠身体爆发力。 曹雷也试了试，百米跑进六秒内，而且还能更快……毕竟他在测试时候穿着马丁靴。 就在这会儿。 大老黑马丁，偷偷摸摸询问曹雷说：“几个月前抢走你防毒面罩的那位，还记得吧？最近他一直尽量避免跟你接触，大概是担心被你报复，尽管无形间还顺便帮了你一把，要不然你不会被这么重视。” “嗯，记得，怎么了？” 曹雷喝完酒，将瓶子扔进海里，在他看来世界都快完蛋了，谁还管保护海洋？ 况且海里那些大家伙，能拿钢铁当豆腐咬，一个玻璃瓶噎不死它们，生命力顽强得很。 马丁神神秘秘，小声告诉说：“他原本住在我隔壁，但从两天前就失踪了，我的听觉比较灵敏，似乎是由于他体内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什么变化？”曹雷来了精神，尽管和对方不对路，终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马丁摇了摇头，说道： “不清楚，可他被带走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对了，我从新闻上看见说华盛顿方面，正打算拿核弹去炸北极雾球里的那玩意儿，难道他们还没总结教训？这种做法简直让我窒息，按照我的经验，永远别去招惹没把握赢的敌人，不然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 曹雷看看他，表情古怪，笑道：“认识这么多天，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见这么有智慧的话，我也觉得不太妥当。” “哈哈！反正我们在船上，应该不会有多少影响。” 马丁话音刚落，只见艾拉小姐走来。 自从轮船来到墨西哥湾，这姑娘换上夏装后，好身材一览无遗。 曹雷跟她目光对视，虽然还没交谈，可他隐约发现艾拉今天有点不对劲，像是在紧张什么。 此刻，艾拉说道：“雷（ray），你跟我过来，需要补做一项测试。” 马丁肆无忌惮地笑道：“测试还能不能生孩子？放心，看我兄弟这体格、这力量，就知道技术不会太差！” 当初曹雷说要换项目，先试试能否生育的笑话，早就在这艘船上传开了，马丁知道挺正常。 艾拉确实状态不对，甚至没心情调侃几句，平时可没这么严肃。 察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因此曹雷爽快答应，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做什么测试？” “去了你就知道。” 艾拉说完带着他，回到船舱内部。 走着走着，躲开巡逻的大兵们，她立马带曹雷进入一个空房间。 …… 第24章 拉去祭天了？ 艾拉对这艘船足够了解。 深知这房间平时没人用，也没安装监控。 她此刻神色紧张，加快语速，告诉曹雷说： “我父母半个月前去了北极，他们俩在同一家医疗研究所工作。就在一个小时前，我父母给我发来一封邮件，里面有张照片，上面都是些行业精英、富豪，年纪普遍比较大，全都患病或者临近死亡，这些人已经进入了雾气里。” “……年纪大了不想死，惦记着再活几年？” 曹雷摸不着头脑，主要是不明白艾拉，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告诉自己这些。 “没错，以前毫无机会，无论任何人，只能接受死亡。但前段时间，有人猎杀掉旅鼠群里最强壮的那只母鼠，并且意外在它体内找到一块伽马物质结晶体，也是棱形，只有三毫米大小，跟雾球核心的描述比较接近，密度远超液态的伽马物质。” 艾拉说完一大段。 喘了口气，继续道： “上面原本准备把那个晶体送到我们这里，进行深入研究，但有大人物提前得到了他。而且那位大人物本来已经快要咽气，前几天居然能够出现在电视上，行动自如，连轮椅都不再需要。” “……这么神奇?” 假如搁在以前，曹雷肯定当做神话传说看待。 然而，现在这世道怪事频发，自己身体也确实变态了，不得不相信艾拉的话。 艾拉深深看了曹雷一眼，继续说道： “没错，就是这么神奇，而你体内也有一颗类似的结晶体，长度在一厘米左右，虽然暂时搞不清它是什么，但我们上周就在你体内发现了它的存在，正准备进一步通过你，去研究伽马物质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形态，变成结晶体……” 曹雷愣神几秒，声音诧异，打断她问道：“真的？！” 艾拉点了点头，认真道：“就在今天，我们接到消息，有人希望从你体内得到它，就位于你的心脏内部。我还搞不清一旦取走它之后，你会怎么样，反正那只母旅鼠已经死了，个头有成年公羊那么大，现在它就在我们实验室的冷柜里。” 这回曹雷听懂了。 目瞪口呆。 激动之余，下意识用中文爆粗口说：“卧槽！这是邪术吧，想要逆天改命，拿我的命去给一帮老家伙延寿？！” 听不懂中文的艾拉，急忙示意曹雷压低声音。 等曹雷转而用英语问完，她皱着眉头解释说：“许多团队确实在研究伽马物质对寿命的影响，也确信跟从小白鼠身上得到的数据那样，能够延缓甚至是逆转人类的衰老，暂时还没太多实验数据支撑这个说法，反正有人真的相信了，并且盯上了你。” “……那我怎么办？” 曹雷有点慌乱。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被好吃好喝伺候着，以至于差点忘记养肥了容易被宰的道理。 延续寿命，逆转衰老。 区区八个字，却是天大的诱惑。 但凡存在哪怕一点点可能性，曹雷都相信有人真会毫不犹豫选择对自己出手。 倘若只是跟取走结石一样，对健康无碍就算了，可万一像旅鼠那样挂了，到哪说理去？ 艾拉小姐明显早有准备，果断对他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逃走，带着我一起走，机会我来创造，但你要答应我，脱困之后帮我救出我的父母，单凭我的能力显然做不到。” “你不是说你父母正在北极？” “是的，我刚才没说完，有人为了遮掩将精英送入雾球的秘密行动，似乎将我父母以及其他人软禁了，你看这份邮件……” 曹雷将信将疑，接过艾拉小姐递来的手机，低头看完发件人备注为“mom”的邮件，应该是艾拉的老妈。 发送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 内容里，果然有照片以及一段简短的文字，只写着“手机已经收走，我们即将被带上一架飞机，照顾好自己，小心！！” 曹雷将手机还给艾拉，好奇问道：“单从这些内容看不出什么，你怎么知道你父母会被软禁？” “只是猜测，你不了解我父母，他们忙于工作，自从我很小时候就跟我不亲近。” 艾拉语气笃定，补充说： “假如没有发现异常，察觉到危险，他们不会让我照顾好自己，之所以给我发这张照片，并且提醒我要注意危险，里面当然存在关联。” “雷，我觉得应该是在某种危急的情况下，我父亲或者母亲在手机被收走之后，想办法用电脑给我发了这封邮件，可能比较着急，所以没有时间详细描述具体遭遇了什么。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段话里面有两个词拼写错了，我父母是我认识的最极端的强迫症患者，他们早年在治疗期间认识，然后才有了我，绝不会写错这些简单的单词。” 因为不认识艾拉的父母，曹雷很难对她的情绪感同身受。 不过，单从照片以及内容来看，确实有点怪怪的，身为父母，假如一切正常，不应该写出这种内容才对，还加了两个感叹号，确实透着股匆忙。 曹雷小声询问说：“你有没有联系他们?” “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分别给他们打过三个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 “没有其他手机？” “没有，相信我，他们肯定出事了，如果查到这封邮件，或许我也会有危险，所以最好跟你一起走。” 难得见到艾拉如此紧张焦虑，不过对于曹雷而言，不管这姑娘是不是胡思乱想，反正找机会能逃就逃，肯定没错。 这段时间以来，轮船一直没靠岸，因此他从没找到合适的逃跑机会。 现在艾拉主动带着他私奔……呸！逃跑，这么好的机会，哪能眼睁睁错过。 于是，曹雷感兴趣问道：“你有办法带我逃走？先跟我说说，我帮你查缺补漏。” 刚问完。 曹雷猛然记起件事，追问说：“斯科特最近检查时候，体内是不是也发现了菱形伽马晶体？” “对，米粒大小的结晶体，也位于心脏部位，你怎么知道？”艾拉一脸好奇。 “刚刚马丁告诉我，斯科特已经失踪两天，该不会跟我这边的情况一样，也被拉去祭天了？” 提到这个，曹雷就咬牙切齿。 自从来到船上，好不容易吃了多少苦头，撑到今天，居然有人勾勾手指，就想惦记他的小命，哪里能忍？ 艾拉先是茫然，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嘴里说着：“难怪前两天别人点名要走了他，我以为真的是被送去执行任务，现在想想，实在太巧合了……” …… 第25章 上岸 自从在北极的雾球里出现意外，昏迷被救出来以后，曹雷就被送到这艘船上。 虽说只要尽量配合，就不会被严加约束，但他怎么可能没想过要逃跑？ 谁都不希望小命被捏在别人手里。 可惜轮船守卫森严，由于太过于重要，在几海里外甚至有军舰跟随，三个月来一直没靠岸，根本找不到合适的逃跑机会。 现在有艾拉小姐主动抛出橄榄枝，这么好的机会曹雷哪能放过。 等听说下午就有一个上岸的机会，他立马点头答应，简单谈论完计划以后，曹雷和艾拉才装作若无其事，从房间里走出来。 所谓上岸的机会，是指一项新研究。 就在中美洲的哥伦比亚，近期出现了一种身长在六厘米左右，攻击性十足的蜜蜂。 不同于普通的蜜蜂，尾巴是黄圈和红圈相间，异常醒目，已经造成数以千计的死伤案例。 这种异变之后的新物种，不仅繁育速度惊人，体内还带有致人麻痹的未知毒素，同时能够引起局部肿胀，被两只蛰到就会致命。 虽然搞不清究竟为什么，但按照艾拉小姐的说法，上面有人对它们尤为感兴趣。 因此决定采样，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 不知道艾拉是怎么说服她上司。 反正等到临出发时候，曹雷和大老黑马丁、以及另一位参与试验计划的年轻白人，都被抽调进行动小组里。 艾拉小姐当然也在。 由于先前的研究计划比较顺利，又是行业内的顶级天才，她在船上的地位并不低，很多时候可以自由做决定。 而之前，曹雷态度一直挺好，表现得人畜无害，这大概就是对他监管比较宽松的原因。 直到快艇驶离轮船。 曹雷才悄悄找到机会，询问艾拉说：“你怎么办到的？” “我说你们的恢复速度快，想看看当你们被那种红尾杀人蜂蛰到会怎么样，而且经常待在船上，也许会抑郁，趁机让你们放松心情。” 艾拉小姐指指耳麦，示意有人能听见，明显正在胡扯。 只见她拿手机打了行字，写完递给曹雷看，屏幕上面的内容是——“创造意外，取走晶体。” 看到这里，曹雷立马就懂了。 那艘连编号、名称都没有的轮船上，现在总共有二十多人参与了服用伽马物质的试验计划。 估计是有人担心他突然“失踪”后，其他人会闹出乱子，不再继续配合试验，因此想着借助异变的蜂群创造意外，这样一来即使曹雷出事，也能推得一干二净。 换个角度再想想。 现在的曹雷，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即使动用一群大兵，想要对付他都有点难度。 而岸上那种异变后的杀人蜂，恰好具备麻痹人体的毒素，多省事。 隐约间。 曹雷总觉得，艾拉小姐很可能就是这样说服上司，让对方同意放自己出门，要不然哪能这么巧。 不过，即使上了岸，想要逃走也不容易。 这次总共有五艘快艇，除去曹雷和艾拉小姐在内，还有十八人，武器精良，上岸后大概率也会有其他人负责接应。 一时半会儿搞不清艾拉的全部计划，装作不经意间看看周围，不用猜，曹雷也知道，某些大兵肯定已经接到了可以寻找时机，朝着自己痛下杀手的命令。 说完全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可已经被逼上绝路，没有其他选择，不逃走就只能坐以待毙。 快艇划开海面，溅起水雾。 下午时分，天空湛蓝，漂浮着大团的白云，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久违的自由感受，让曹雷心情大好，即使明知道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也不耽误他在途中欣赏美景。 十多分钟后。 当快艇来到码头，曹雷发现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码头，现在停满了各种样式的小渔船、小游艇，有些已经撞在一起，乱糟糟的，毫无秩序。 起初还纳闷，随即才想到自己跟社会脱节，随着灾变的持续，世界已经变得不同了。 就比如海洋里，海豚顽皮跃起都有可能掀翻小渔船，下海变得十分危险，而异变后的鱼类也不一定有人敢吃。 等上岸后，有两位白人男子迎面走来。 头上戴着略显怪异的防蜂帽，长裤外面捆绑着胶布，就连手上都是橡胶手套。 其中个头略高的那位，走来看了看，直接跟艾拉握手，笑着说： “你们这样打扮可不行，丛林里的蚊子和蜜蜂越来越厉害，就在大约十英里外，上周有个村子遭遇蚊群袭击，等到发现时候人们已经变成干尸，体内的血液被吸干了，就跟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只不过他们没复活。” “提前准备了装备，待会儿就开始防护。” 艾拉小姐分别跟他们握手，询问说：“特里·埃尔维先生和劳伦斯·布拉迪先生对吧，你们的资料我看过，很高兴认识你们，最近的蜂巢在哪？” “就在一英里外，蜂巢大到可怕，挂在悬崖下面，如果想要抓住母蜂，那里绝对是个好选择。以前附近的村民经常会去采集蜂蜜，现在连靠近都不敢，我们有位同伴，上周去研究蜂群自相残杀的秘密，即使戴着防蜂帽，还是被它们蛰到，回营地途中就心脏骤停，由于找不到航班，只能就地火化，等找到机会再送他回家。” 说话的这位名叫劳伦斯，临了还不忘深叹口气，憔悴道：“最近世界各地死的人太多，焚烧炉都烧化了，但愿灾难早点结束。” 长期待在海上没错，通过新闻还是能够有所了解，因此无论艾拉还是曹雷，对这番话都不觉得意外。 不过，新闻好像远在天边。 突然听说附近有个村落，居然被蚊子给屠了，留下遍地干尸，还是让人唏嘘不已，后背发凉。 按照研究得出的结论，简单的昆虫只需要接触少量的紫色物质，就能迅速发生巨大的变化，并且在体内产生伽马物质。 这导致许多地方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先被它们攻陷了。 单个的蚊子、蚂蚁、蜜蜂等等容易对付，可这些昆虫数量庞大，喜欢成群结队出现，反过头将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当成了随意猎杀的目标。 不得不说，这世道乱的可怕。 艾拉忙着了解情况，曹雷则在考虑其他问题。 他主要在琢磨着，为什么无论旅鼠群，还是蜂群，都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场面。 而假设它们是为了争夺伽马物质，打破曾经的天性，重新建立了某种生存秩序，那么人类社会又将怎样？物种会不会随着互相残杀，最终导致走向灭亡？ 又过了会儿。 曹雷不再杞人忧天，毕竟眼下的关键在于，怎么找机会溜之大吉。 假如能拐上艾拉小姐，直接逃跑当然很好，可一旦遇到阻力，说不定就要动手。 然而。 他一直以为艾拉小姐还有后续的计划，因此正耐着性子慢慢等。 穿好白色防蜂服，车辆已经提前准备好，路过一个村庄时候，曹雷发现有队伍抬着三个灵柩，正往教堂走去。 可以预料，世界各地到处都有这样的场景，尤其是在热带国家。 故意坐在艾拉身旁。 途中，曹雷借来手机，打字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艾拉小姐同样打字，写道——“我只负责安排上岸，接下来看你的了”。 见此，曹雷一脸懵，挑眉看看她，好像在说：“你是认真的？” 这表情艾拉看懂了，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认真的…… 第26章 我们走吧 见艾拉小姐点着头，一副“就是如此”的认真模样。 曹雷眼角微微抽动。 此时此刻，他脑袋像是被小锤敲过，嗡嗡的。 起初下意识认为，像艾拉这样的超级天才，脑袋肯定灵光。 必然已经想出周全的办法，然后才计划起逃离，说不定还认识些大人物，可以帮得上忙，协助他们逃脱。 事实证明，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 直到现在，曹雷才发现。 原来，艾拉只负责把他带下船，剩下的就都要靠他自己了，这种反差难免会让曹雷深感无语。 搁在以前，说不定就跟在北极时候一样，直接“战略性投降”。 好在虽然现在没武器，却能从别人手里抢，而且一身蛮力，速度和自愈能力惊人，平时只用来举重测试，从没派上过大用场。 眼下似乎已经到了该改变心态，从小白鼠咸鱼翻身的处境里。 曹雷握了握拳头，默默准备着，冷静分析起是否有把握一举干掉其他人。 他平时不爱惹事，但也不怕事。 入伍时候该进行的训练一项不落，心脏没出问题之前，五公里的拉练一天能跑两三趟。 有个在修理营当机械师的老爸，从小就是在某陆航旅的家属区长大，祖上先辈留下多枚实打实的军功章，没道理从狼窝里出个怂包。 一想到多年来的训练和准备，终于能有用武之地，曹雷甚至还有些小激动，更多的则是向往自由，刻意不去考虑万一失败，后果会怎样。 艾拉小姐误以为曹雷正在紧张，伸手在他手上拍了拍。 都穿着防蜂服，丝毫不会显得亲昵。 艾拉试探着告诉说： “不止一次出现红尾杀人蜂攻击异变老鼠的例子，假如可以尝试批量生产这种杀人蜂体内的麻痹毒素，许多城市的鼠患问题就有可能彻底解决。另外也能用在其他异常生物的身上，之前的镇定剂、麻醉剂这些效果都不太好，想要彻底毒死也需要很大的剂量，我们需要尽可能多地找到母蜂，到时候由你去打破蜂巢。” 汽车颠簸着。 从林间土路穿过，路边还有闲置的汽车，方向盘上似乎趴着人。 曹雷意识到，艾拉小姐这是在按照预定方案，通过耳麦让船上的那些人放松警惕，于是装作若无其事，顺着话题往下说：“之前在新闻上看见过，专家发现一些老鼠正在变得更聪明？” “是的，走过一遍的迷宫，隔了一周还能毫不出错地离开，纽约有人投放捕鼠药，但只能毒死几只，剩下的就会记住气味，再也不去触碰那些撒药的食物。” 艾拉捏捏曹雷的手腕，补充道：“想象一下，假如在子弹上涂抹这种杀人蜂的毒素，猎杀老鼠的效率肯定会比普通子弹高多了，它们的自愈能力也很可怕，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即使肺部破裂，依然不会死亡，很快就又活蹦乱跳。” 被她连续捏了两下，明摆着话里有话。 曹雷甚至猜测，有人正打算拿淬了蜂毒的子弹对付自己，顿时多留了个心眼。 灾变过后，许多生物变得不正常了。 这意味着，曾经的观念放到现在不一定合适，被研究过的异常生物只有一小批，存在着诸多未知。 例如前面路上，出现了一条直径半米左右的森蚺，长度可能有十米，说它是早已灭绝的泰坦蟒，曹雷都会相信。 面对这样的巨蟒，会让人打心底涌现出绝望。 幸运的是，这头巨蟒忙着追逐羊群去了，对他们所在的车队不感兴趣，很快消失在丛林里。 加快车速，赶紧避开这地方，曹雷还有心情开玩笑，说句：“动物学家们的春天到来了，说不定还会有新时代的达尔文，再写一本全新的进化论。” 艾拉小姐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 路程很短，但道路很难走。 等到下了车，沿着溪流步行期间，曹雷亲眼看见了一只大号杀人蜂，它从大老黑马丁面前飞过时候，被这家伙一巴掌拍死了。 除此之外还有蚊子，扇动翅膀发出的嗡嗡声清晰可闻。 它们现如今只是大，按照专家们给出的说法，在用果蝇做实验时候，发现经过三代的培育后，有果蝇多长了一对翅膀，体型和习性也出现新变化，更像一种全新的物种。 如果真的会促使生物继续进化，未来世界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刚看见大号蚊虫还觉得新鲜，很快就麻木了，因为尾巴红黄相间的杀人蜂数量越来越多，已经接近它们筑巢的悬崖。 这样的环境已经让曹雷觉得相当恶劣，而非洲某些地区，甚至被媒体列为“禁区”。 总体来看，目前纬度越高的地区，日子越好过，至于将来怎么样，现在还很难说。 继续往前走着。 沿途中，艾拉一直没什么表示，曹雷也不急着跑路。 这地方以前属于热带雨林。 由于距离人类定居的地方比较近，周围草木并不茂盛，还能看见些农耕田地，主要种植一种叫做蕉芋的植物。 按照周边的环境来看，只要撒腿狂奔，逃生的机会比较大，而带上艾拉小姐，不一定能够毫发无伤地顺利跑掉。 所以他还在等，等待队伍分散开来，或者休息时候放松警惕。 考虑到平日里相处还凑合，倒也没有一言不合下死手的念头。 尤其是名叫马丁的大老黑，平时关系挺不错，如果能争取到马丁的支持，一起联手逃生，成功的概率将极大增加。 不知不觉，来到距离悬崖五十多米的谷地。 艾拉创造机会，说是原地休整，先研究，再取样。 她趁机支开了几位队员，让他们去找找附近的其他异常生物，再找些干木头回来，出门前专门带了助燃剂，准备淋上打火机用的煤油后，用烟雾驱赶那些凶猛的杀人蜂。 而曹雷，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拉着大老黑马丁一起，简短告诉说他的隔壁邻居已经被切片，现在自己也被盯上了，将来很可能还会对他下手的消息，撺掇着马丁一起逃走。 这么大的事，曹雷以为马丁需要认真想想。 让他没预料到的是，马丁听完一脸警惕，戒备道：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逃走？这是在试探我对吧，伙计，千万别被美女蒙蔽眼睛，跟我一起逃走吧，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逃离那艘该死的船！” 好家伙。 曹雷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装傻充愣，假装享受在船上的生活，没想到马丁跟自己一样，也等待着逃跑时机呢。 仔细想想其实也对。 这家伙拿钱办事，属于雇佣兵性质，稀里糊涂被带上船软禁起来，哪能心甘情愿。 “小声点！我们想法一样，我也打算逃跑。”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马丁示意直接跑，反正他们俩比试过，无论速度还是耐力都挺惊人。 曹雷小声说：“再等等，还要带着艾拉一起，这是她的提议。她怀疑父母被囚禁了，因为涉及到一桩隐秘，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马丁听完，压低嗓音鄙视道：“我就知道你们俩有一腿！那怎么办，你有计划？” “没有，我想直接用拳头，控制好力度，直接打他们，没办法追我们就行。他们现在聚在一起，只要动作够快，那些人不敢随便开枪，容易误伤同伴……” 简短交谈完。 曹雷让马丁看自己手势，只要竖起三根手指，就同时出手毁掉他们的抢，或者打倒也行。 两人一拍即合。 丛林里的天，说变就变，快下雨了，有点闷热。 曹雷知道有人可能会伺机对自己出手，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先下手为强，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可不好受。 不久后，终于按耐不住。 他分别对艾拉和马丁使了个眼色，凑到两位大兵身旁。 脸上笑眯眯，竖起三根手指，交谈期间，曹雷突然抓住他们的枪，用力捏住，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直接报废。 正常人类做不到的事情，现在他可以。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曹雷就控制力道，一脚踹飞某位壮汉！ 顺手又从别人手里，一把抢过枪，直接提着枪口，当棍子抡在旁人胳膊上！ 彼此之间，距离太近了。 眨眼间，就被曹雷成功撂倒四位。 马丁也没违背约定，同样出手了，用力朝着一伙背对他的大兵撞去，顿时人仰马翻！ 长期以来，人们已经默认了有枪就是大爷。 再加上平时和和气气，以至于这帮大兵们习惯性忽略了一件事——曹雷和马丁都属于被绑上贼船，跟他们情况不同，并且还都力量惊人。 “你们疯了！？” 有位大兵刚喊出声，脑袋就挨了马丁一巴掌。 这人马丁认识，因此留了几分力气，不过一巴掌下去，仍然让对方倒地不起，头晕目眩。 曹雷这边一不留神，居然“咔嚓”一声，扭断了某位年轻人的胳膊，随后顺势往边上撞去，将一位壮汉撞飞两三米远，重重落地。 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大兵们，虽然面对突袭，毫无防备，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豆腐。 然而此刻，他们确实就跟软豆腐一样，被曹雷和马丁两个人，轻轻松松掀翻在地，即使是手里的步枪，都能被一脚踩扁。 形象点来说，感觉就像成年人在欺负四五岁的幼儿园孩子，以至于一路走来一直憋着劲的曹雷，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免得一不留神捏死了谁。 在他看来，这群人听吩咐行事，只能算帮凶，罪不至死，混乱才刚展露出苗头，世道还没乱成毫无底线的模样。 余光瞥见有放哨的正举枪，似乎还在警告，曹雷随手捡起一个水壶，直接砸了过去。 身体协调性太好，隔着十多米，水壶正中对方的胸膛，那家伙应声倒地，痛苦呻吟着。 说来有意思。 曹雷和马丁服用大量伽马物质，算是走在了人类进化的前列，单从平时测试的身体素质就能看出，已经离正常人的标准越来越远。 而正是船上的科研团队，一手将两人打造成现在的人形凶兽。 曹雷高估了他们，小瞧了自己。 当他和马丁反过头来，对付这群几乎跟普通人没差别的大兵，实在是没什么压力。 另一边。 马丁一不小心，被人用手枪打伤了大腿。 恼火之余，只见马丁冲去抢过枪，往那人小腿上踩了一脚，看被踩之后的形状，多半已经粉碎性骨折，疼到撕心裂肺，大叫出声。 而马丁，直接用手将子弹从腿里抠出来，满脸的狂热。 眼看艾拉小姐趁机跑远，曹雷看看四周，除了马丁，没人站着。 于是他对大老黑喊道：“我们走吧！” 腿上中枪，算小伤，马丁跟个没事人一样。 果断开溜。 时不时还回头，防止有人打黑枪，好在他们都还躺着。 等追上艾拉小姐，曹雷主动提出背着她，免得拖慢了速度，抬头看看天，找准方向撒腿狂奔。 “车里有定位设备，我不敢开。快艇也太扎眼，在海上最容易暴露行踪，不如先藏在丛林里，绕去附近人最多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离开哥伦比亚，马丁你跟着我走。” 曹雷说道。 身为直升机驾驶员，野外求生属于必修课。 何况他现在牛气坏了，信心正飞速膨胀，都强成这样了，哪里不能去？ …… 第27章 世道乱了，打劫的来了 背着艾拉，穿行在林间，几乎没有任何压力。 热带雨林里蚊虫野兽太多。 当曹雷见到一群脸盆大小的蛤蟆时候，就知道这样徒步走下去，或许比想象中危险，天知道它们有没有毒，人们对这些异常生物的了解，还太少了。 于是。 三人迅速商量完，在林子里兜了个圈子，一路小跑返回来时的那条路上。 曹雷先前在路边看见过一辆破旧皮卡，方向盘上还趴着个人。 花了点时间，再次找到这辆车。 马丁强忍着不适感，将这位被红尾杀人蜂蛰死的倒霉大婶，从驾驶室里抱出来，放在后车斗里。 他们打算顺手帮一把，运到附近的小镇上，让人将她入土为安。 等回到车里，一起逃出来的黑人雇佣兵马丁，语气嫌弃说道：“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死了两三天，车里已经有点气味。” 说话的同时，他还把车窗玻璃摇下去，散味通通风。 曹雷管不了那么多，尝试几次，启动这辆老皮卡后，他笑道： “忍着吧，有车总比徒步好，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追过来，抓紧时间去镇上，顺便找部手机，查查地图。我需要联系我爸，他应该能找到人帮助我们。” “后面那位大婶的口袋里有手机，还有一点现金，不过我只拿了钱，手机没电了。” 听马丁说完，曹雷在开车离开这片林子的同时，侧头看看手边，嘴里说着： “这辆车太旧，生产出来时候，恐怕还没智能机，找不到充电接口。待会儿先留着那部手机，我们找到路后尽快离开镇子。” “我有手机，把卡给我就行，如果只是打个电话，应该不会被追踪。” 艾拉拍了拍口袋位置。 她外面套着防蜂服，脱下来以后，才能将手机拿出来。 曹雷听完，挑眉说着：“你还没扔？那岂不是等于随身带个gps，趁着他们反应过来，还没开始追踪你之前，赶紧把它扔了。” 坐在后排的马丁，此刻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声音，嗡嗡的？” 曹雷瞥向后视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丁已经掀开防蜂面罩，只见而一只红尾杀人蜂，正落在他的头顶爬行。 吓得曹雷立马停车，转身压低声音，说道：“马丁，你头上有一只大蜜蜂，动作轻点，小心将面罩放下来，直接拍死它也行。” 马丁斜眼看看车玻璃，终于察觉到那只杀人蜂的存在，表情立马垮了下来。 他轻轻抬手，刚要碰到防蜂罩时候，尾巴红黄相间的杀人蜂……动了！ 这只杀人蜂飞起来后，就直奔马丁的脸冲去，在被拍死之前，还是成功蛰了他一下。 被蛰到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随即微微肿胀。 艾拉此刻说道：“我没有药，不过你们俩的身体素质很强，刚才揍人时候就像人形小浩克，只被蛰了一下，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被“人形小浩克”这个说法逗乐。 曹雷正要开口，余光瞥见什么东西。 等看过去才发现，不远处，一大群杀人蜂正成群结队飞过来! 就连之前看见过的那条巨大森蚺，都慌不择路，飞速逃窜。 一句“woc”脱口而出！ 曹雷立马挂挡踩油门，让马丁赶紧关车窗。 这些小家伙，甚至能让十多米的巨蟒慌乱逃命，曹雷可不觉得单靠这身防蜂服，就真的能够万事大吉。 被蛰到不久，马丁的脸已经肿成猪头。 而且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身体随着颠簸摇晃，似乎已经失去神智。 逃命的同时。 艾拉小姐告诉说：“雷，我之前发现他们带了麻醉枪，沿途还捕捉这种杀人蜂捣碎，提取液体，应该就是为了对付你。假如你没有及时出手，说不定肿胀成这样的人就是你了。” “猜到了，你提到蜜蜂时候捏了我的手，当时我就意识到不对劲，蜂毒果然很厉害，难怪会有人感兴趣。唯一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现在居然这么强，十几个强壮的大兵，假如我愿意，也许能生撕了他们，幸好我心软。” 曹雷想到件事，话题一转：“我好像打断了几个人的骨头，假如他们不能走动，留在原地遇到蜂群会怎样？林子里还有大蟒蛇，岂不是很危险？” 艾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犹豫片刻，告诉说：“现在他们是我们的敌人，而且支援很快就会到，说不定直升机已经在飞往海岸的途中……” 汽车开了一段路，已经甩掉蜂群。 来到村子附近后，曹雷将那位倒霉的大婶搬下车。 强忍着不适，拿走了她口袋里的手机，果然已经没电了。 最近全球人口数量锐减，意外遇袭的惨剧比比皆是，往后恐怕还会更多。 全球无数机构，研究北极雾球两三个月了，都没找到任何解决办法，而且发现生物正在迅速进化，人类也一样。 可以说，跟灾变发生之前相比，生活环境恶劣了太多。 眼下逃命要紧。 来不及妥善处理，只能将大婶尸体丢在路边显眼的地方。 曹雷继续开车的同时，催促艾拉把手机卡换成大婶的，尝试完才发现，压根没信号。 可能在上次全球大停电期间，附近通信基站损坏了，直到现在还没修好，于是曹雷直接将艾拉的手机扔出车窗外。 聪明人，不一定意味着逃命本事也厉害，艾拉理解他的举动，叹气道：“没有信号，不认识路，也找不到谁来帮忙，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除了逃跑的想法，其他的都没考虑过对吧？救你父母的事情呢，你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关在哪里？说不定他们正在北极考察站里，悠哉悠哉喝着茶呢。”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曹雷此刻心情大好。 偶尔伸手，推一推倒在后排的马丁，免得出意外。 虽然马丁的整个脸都肿胀起来，昏迷不醒，但他呼吸顺畅，还打起了呼噜，应该没大碍。 艾拉确实没想那么远，继续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吧……现在最想逃得远远的，直接回国在家待着。码头和机场应该管理混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机会，你现在的处境也危险，可以先跟着我走，等到对我们的追捕宽松了，再尽量想办法联系你的家人。” 曹雷开着车，跟艾拉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同时，一口气跑出上百公里。 走了许多条岔路，漫无目的。 后排的马丁，已经开始消肿，人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按照他的说法，感觉像是宿醉。 世道乱了，人心险恶。 就在曹雷从荒野间一处无人处理的交通事故现场，找到了两辆车，准备抽点汽油时候。 有辆越野车恰好路过，随即又掉头回来。 从车里走下来四位男性年轻人，打扮流里流气。 他们的注意力，明显放在了艾拉小姐身上，还大声用西班牙语说道：“衣服不错，如果不想出现意外，现在就脱下来给我们！白人小妞，一起去喝酒？” 说完大笑，肆无忌惮。 曹雷听不懂西语，但在他看来，这些人明显是来找事的。 看向艾拉，曹雷问她：“这些家伙在说什么，你听得懂？” 坐在后排的马丁，此刻推开门下了车，告诉说：“他们想泡你的艾拉，还想抢我们的防蜂服。” “不给，让他们快滚。” 曹雷话音刚落。 马丁看向四位年轻小伙，恶狠狠地丢下几句西语。 他爸是黑人，老妈来自墨西哥，从小在双语环境下长大，交流毫无压力。 也不知马丁究竟说些什么，成功惹怒了对面那伙人，有人甚至掏出一把金灿灿的手枪，表情相当欠揍。 会怕？ 完全没有。 曹雷直接笑了，左手扶着事故车的车顶，另一只手拉着车门，用力将整个车门都硬生生扯了下来。 在那群年轻人的惊恐目光注视下，他拿车门当飞镖，单手直接甩了过去！ 瞄准的是正拿枪指着马丁的那家伙。 对方在看见车门被拽下来时候，就已经目瞪口呆，下意识往后跑，偏偏跑了条直线。 后背一疼，被车门重重砸到，应声倒地！ 整个脸都擦在地上，瞬间没了动静。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曹雷已经冲到他们面前，顺手拎起一位胆敢反击的小伙，直接砸向另外两个正逃跑的家伙。 在空中时候。 正飞着的这位，不停地“啊啊啊啊！”乱叫，胆子都快吓破了。 一百四十多斤的大活人，被曹雷轻松扔飞出七八米远，落地时候扑倒同伴，掀起灰尘…… 不久后。 曹雷和马丁、艾拉，分别收获一把手枪。 另外还有些现金，两条金链子、一枚金戒指，以及一辆黑色的道奇越野车。 当看见曹雷去而复返，有位小伙子直接吓哭了，喊着别杀我之类。 等问到附近大城市的所在方向之后，这才开着新车继续上路。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果然如此，反过头来抢了对方，让曹雷心情大好…… 第28章 营养不良 金融市场基本上崩盘了，物资和黄金最受欢迎。 四天之后，一艘船顺利来到墨西哥，船票就是用金项链和道奇越野车换的。 蛇头负责将曹雷和艾拉、马丁三人送到墨西哥的胡基拉地区，最近一段时间秩序越来越乱，直到靠岸也没人来查。 鼻青脸肿的船老大，在他们下船时候挤出笑容挥手告别。咧嘴笑时候，扯到伤口了，鼻血再次流了出来，赶忙仰起头。 不用问，又是人形小浩克——曹雷揍的。 自从发现用拳头比较容易说话，他就懒得再跟别人讲道理，反正即使自己受伤也不怕，自愈速度简直逆天。 马丁腿上的枪伤，用了半天时间就恢复如初，而在曹雷这里可能只需要半小时左右。 按照之前轮船上专家们的普遍观点，曹雷确实在北极因祸得福，走在了人类进化的前列…… 一头短发的艾拉，肤白貌美大长腿。 尤其是那股子知性美，好像非常容易吸引到不三不四的男人们。 就比如乘船偷渡期间，不仅船老大和手下们被曹雷给揍了，一些同行的偷渡客们同样被打怕，最惨的一位已经不能行动，被人抬着下了船。 先在码头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 玉米烤肉卷、鸡肉玉米馅饼，吃完打嗝都是玉米味。 曹雷擦擦手，这会儿小声说道：“前几天人多口杂，我一直忍着没说，不过我可能对伽马物质产生依赖了，总觉得哪里不对，提不起精神。” “真的？其实我也这样，我还以为自己晕船呢！也可能是被船舱里臭脚丫味熏的，居然有那么多人想从墨西哥偷渡到北边，难以想象。” 马丁说完，放下馅饼，前面几天憋坏了，突然没了胃口。 曹雷笑道：“往北边逃很正常吧，军事实力强的地方，更容易抵御异常生物的侵袭，而且中美洲物种数量太多，现在都变态了，光是蚊子之类的昆虫就挺可怕。” 艾拉小姐慢条斯理吃完烤肉卷，难得提出要求说： “我想找个地方，先洗澡换身衣服。还有，之所以觉得身体不对劲，是由于你们的新陈代谢速度太快，即使坐着不动，消耗也很大，单纯通过这些食物很难获得足够的能量，肚子明明撑包了，却仍然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 “那该怎么解决？”曹雷问道。 艾拉告诉说：“很简单，抓几头异常生物，最好个头大点的，吞噬它们身体里的伽马物质。” “以前有你们帮忙提纯，往后可没这种好事了，血淋淋的，多难受，感觉像是吸血鬼一样。”马丁说道。 曹雷则开口来句： “没看见有些人已经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想要通过干掉我，让他们自己延寿了？肯定已经有人发现这门新商机，将来说不定只要钱多，就能从商店里买到干净的伽马物质，最近生物之间经常自相残杀，吞噬其他个体促使自身进化，不可能没人察觉到。” “包在我身上吧，等我找到我表弟，他绝对有办法搞到伽马物质，让我们喝个饱，现在我有点烦躁，还虚弱无力。” 马丁笑着拍胸口打包票。 一行人之所以来到墨西哥，主要就是因为马丁在城里有关系，能够帮忙暂时安顿下来。 除此之外，曹雷也用船老大的卫星电话联系过自家老爹了，并且将接下来的目的地告诉了他，据说会派人接应。 而且，上面有人对艾拉小姐的存在很感兴趣，主要是看重她脑袋里的研究成果。 至于艾拉，并不反对开展合作，唯一的要求就是拿到关于她父母的情报。 …… 拿军用手表抵饭钱的马丁，表情颇有些肉疼。 餐厅靠近码头，刚好有渔船靠岸，吸引一大群人前去围观，吃饱喝足后，曹雷也跟着凑热闹。 等他们走近后，才发现原来有渔船，钓到一条体格惊人的旗鱼。 长度超过七米，不知被什么生物咬了一大口，靠近尾部的地方有残缺。 每次见到这些进化后的异常生物，曹雷都会下意识跟以前作比较，并且发自内心地惊叹几句。 灾难才刚发生几个月，又在船上被软禁着，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挺正常。 等到瞧见渔民剖开鱼腹，将内脏随意扔在地上，曹雷心里一动，推推马丁，说道：“不用找你表哥了，去把那堆内脏买下来，这么大一条旗鱼，体内肯定也能提取伽马物质。” 马丁满脸赞同，反问道：“我没钱了，怎么买？” 艾拉慷慨地贡献出自己的项链，告诉说：“蓝宝石的，链子是铂金，应该值点钱。你们的健康最重要，已经中断试验几天了，万一暴走发狂，也许会损伤身体。” “项链你自己留着吧，我这还有一枚金戒指，最后的家底了。” 曹雷深叹口气，补充道：“以前辛辛苦苦挣钱是为了什么，差点把命搭进去，没想到一转眼钱都跟废纸一样了，拿来当手纸都嫌落色。” 接过戒指，马丁凑到渔民跟前装大学老师，说是想换下这堆内脏用做研究。 对方本来打算将内脏丢进海里喂鱼，见二傻子愿意用金戒指换，当然爽快答应，完全找不到拒绝的道理。 收获几袋血淋淋的内脏，血液中混杂着彩色的伽马物质，如同泛着油光。 艾拉小姐平时收到的也是提纯物，不过她找来一个大桶，用清水洗完后捞出内脏，再将上层的血水倒进下水道。 反复清洗几次以后，桶里的水已经比较干净，下层则是粘稠的伽马物质。 她累到满头大汗，头发紧贴在脑门上，略显狼狈，开口告诉曹雷和马丁说：“条件有限，只能这样了，带着水一起喝吧。” “就这么简单？”曹雷好奇问她。 艾拉点点头：“是的，密度比较大，不溶于血和水，比较方便。” 马丁倒了点，仰头一饮而尽，曹雷也喝了一杯。 浑身毛孔舒张，细胞欢呼雀跃。 还是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道。 以前谁都不愿当小白鼠，现在却抢着服用。 即使是艾拉小姐，也跟着尝了尝，毕竟直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发现直接服用会出现什么坏处，好处倒是一大堆。 没车也没钱，于是曹雷和马丁商量完，把主意打到艾拉身上。 只要带着她，去人多的地方走走，总有不长眼的男人鬼迷心窍，凑过来找艾拉搭讪。 一旦出现冲突，再反过头来抢了他们，也就毫无心理压力了。 显然属于“钓鱼式明抢”。 得寸进尺的曹雷，这回甚至想着找辆好车，距离首都墨西哥城还有一段路，不能委屈自己…… 第29章 关瑶、紫色穹顶 优秀的猎人，往往喜欢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拿艾拉小姐“钓鱼”的目的，在于方便他们将好人和坏人区分出来，筛选出合适的下手目标。 自从社会秩序变乱以后，许多人身上的枷锁好像被打开了，行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果然。 不久就出现两位小伙子，不怀好意地拦住艾拉，并且拿着刀说想邀请她去家里“喝咖啡”。 可惜他们穷到连车都没有。 因此最后只被马丁揍了顿，随手就扔进巷子里，昏迷不醒，身上骨头断了好几根。 曹雷刚想着随便搞辆车算了，能开就行。 随即便听见远处传来发动机轰鸣声，一辆黑色g63出现在他们面前，六个轮子的amg，后面带车斗。 还以为刚打了小的，老的这么快就接到消息，赶过来报复。 只见一位扎着马尾的年轻女人，戴着墨镜，腰间有枪，从车里下来后，认真打量了曹雷等人。 她发育极好，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下意识就能引人注目，偏偏看样子又很正经。 吊带衫外面穿着件衬衫，浅绿色工装裤，高帮的马丁靴。 英姿飒爽，活力十足。 像是松了口气。 这位陌生女人，用地地道道的普通话，告诉说：“还好赶上了，你爸当面托我给你带的护身符，如果不信就打个电话回去证实我身份，但是现在时差不对，会扰你爸清梦。” 曹雷接过这女人抛来的物件。 是一块翡翠材质的平安无事牌，上面雕刻着云纹，他老爸早年从边陲购买的贴身物品，以前当然见过。 曹雷在偷渡期间联系过老爸，也确实听说上面会尽快安排人接应，可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他将牌子挂在自己脖子上，露出笑容，伸手道： “这块牌子值点钱，购买时间早，价格翻了好几倍，轻易想从老曹同志手里拿到，肯定比较困难。我以为我们会在墨西哥城汇合，感谢你大老远跑来接我们，真是麻烦了。我叫曹雷，这两位是跟我一起逃出来的伙伴，马丁先生、艾拉小姐。” “你们好，我叫关瑶，没有英文名，可以叫我瑶（yao）。先上车吧，还有任务需要执行。” 关瑶英文水平还凑合。 她这神态和说话语气，让曹雷十分熟悉。 早年曾被一位类似气质的女督查兵，足足训了十多分钟，罚了五十个俯卧撑。 但本着小心为上的想法，等坐在副驾驶位置以后，曹雷还是试探问道：“关小姐，你怎么找到我们的？车不错嘛，活动经费这么高了？” “自从上次通话过后，你用来联系的那部卫星电话，就被我们追踪到了，因为艾拉小姐的重要性极高，所以一直在密切了解你们的行程。” 关瑶认真解释完，紧接着又说道： “至于这辆车，其实是从路边捡的，我在来的路上爆胎，好不容易撑到加油站，发现加油站刚刚遭遇过袭击，人都死光了，看样子是遇到了蚁群。假如不相信我的话，回去路上我可以带你们看，不过那场面有点惨，残骸几乎被啃完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那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回国？暂时有点困难，我和几个同伴，刚被派遣到一个新成立的组织内。按照计划，你们要先跟着一起，等到任务结束后再回去。” 关瑶说完，开车出发，驾驶风格有点猛。 比起曹雷，这位名叫关瑶的女人，似乎更加看重艾拉的存在，眼神一直有意无意打量着她。 考虑到在轮船上时候，艾拉接触过许多前沿的研究项目，现在受到重视，倒也不会让曹雷意外。 世界各地死伤那么多人，灾难还在进一步扩大，生物的异常进化也没停止。 在这种情况下，顶尖科学家的重要性，远比个人高多了。 别看艾拉的模样人畜无害，最近几个月，死在她和她团队手底下的小白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积攒出许多宝贵数据，而且还整合其他机构的研究成果。 说来有意思。 看样子哪怕遇到这种天灾，各国之间依然存在壁垒，做不到第一时间互通情报。 想想也对，一旦有谁先研究透彻，找出解决灾难的办法，说不定就能彻底改变世界格局，赚取无数财富。 万一还跟人类的终极追求——长寿有关，那就更麻烦了。 曹雷已经亲身体验过。 之前他还自认存在价值，没想到有人轻飘飘几句话，就打算干掉他，取走体内不知怎么出现的神秘晶体。 幸好有艾拉小姐提前通知，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很难说。 直到现在，曹雷依然不清楚，自己体内的菱形物体究竟是什么。 反正看样子比较稀有，据说在北极旅鼠群的头领体内，也找到过类似的晶体，似乎可以说明跟实力、跟吞噬液态的伽马物质有关。 至于有没有运气成分，暂时还搞不清楚。 此时此刻。 曹雷按耐不住好奇心，继续追问说： “新成立的组织？任务又是什么？既然我们要暂时待在一起，提前说说应该没关系吧。” 关瑶没瞒着，告诉说： “……是一个针对异常生物的调查组织，名字叫做紫色穹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必须提前做好长期跟它们相处的心里准备，许多顶尖的大学、机构都会参与进来，几乎覆盖全球。另外也要承担救援和预警任务，需要警惕虫灾、兽潮，最近几天南亚很多地方同时遭遇蝗虫灾害，巴掌大小的蝗虫，它们不仅吃植物和庄稼，连人也一起啃，几千亿超级蝗虫只同时出动，估计死亡数量已经达到千万人以上，还要警惕随后的瘟疫、粮食紧缺等等危机。” 紫色穹顶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就让曹雷联想到北极的紫色雾球。 北极那片雾气已经扩散开来，遭受过轰炸后反而更大了，方圆数十公里雾气弥漫，随风飘散。 而且据说还进化出体长十多米的巨熊，也有变得更强壮的海象。 如果调查机构不带重火力武器，很难成功靠近核心区域，让研究活动变得困难许多，无数人为了搞清灾难起因，将性命丢在了北极。 全球空气中像是多出一种成分，只要呼吸，就无法避免。 生物异常进化，也许只是第一波危机而已。 随着粮食减产、社会动荡，已经可以提前预料，更大的灾难恐怕还在后面。 这些天来，曹雷算是初步见识这场全球性灾难的可怕之处了，葬礼和吃席随处可见，倒霉些的甚至被全部屠了，连后事都没人操办。 想了想，曹雷终究还是问道：“国内的情况怎么样？那些蝗虫，有没有办法消灭掉？” “情况不太妙，但比其他地方好多了。南亚那几千亿只蝗虫，生命力顽强，被踩一脚都还能继续活着，几乎把沿途能吃的都吃完了，繁殖速度还相当快，现在让南亚地区变成了全球最危险的区域之一。” 听关瑶说完，曹雷想想都觉得可怕。 虽说短期内还不能回家，可好歹找到组织了，顿时就有种结束漂泊，格外安心的感觉。 突然想到什么。 关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方盒，递给曹雷说： “新研究出来的高科技，能检测伽马物质在体内的浓度，我达到了3.7%，受伤后一晚上就能复原，搏击时候越来越厉害。研究发现，伽马的含量高低，直接跟人体的进化强度有关，我从上个月开始，吃东西只吃异变后的鸡肉、牛肉，听说你被当成小白鼠关起来做过研究，也试试？” “这玩意儿怎么用？”曹雷反问道。 “先按红色的键，倒一根针出来，然后戳破手指尖，往凹槽里滴一滴血。” 曹雷听完照办。 过了会儿，他成功挤出一滴血，里面掺杂的伽马物质肉眼可见，滴进凹槽里。 “然后呢？” “长按黑色的键，亮灯后等待十秒左右，伽马含量的数值会显示在屏幕上。” 关瑶解释道。 她似乎有点沾沾自喜。 主要是因为，最近在训练场里无敌手，本来就属于女强人性格，如今自信心更强，看谁都觉得太弱。 …… 第30章 ……你会哭的 艾拉和马丁从没见过这种新仪器，感兴趣凑了过来。 耐心等待十秒后，曹雷只见屏幕闪了闪，跳出个数字——14.3。 本着不懂就问的优良传统，他将小方盒测试仪伸过去，询问说：“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关瑶正忙着开车呢。 这路段附近，估计也被异常生物袭击过，以至于道路上的车祸现场没人及时清理，只能从旁边荒芜的沙地上绕过去。 驾驶一辆顶级越野车的优势，顿时凸显出来，即便遇到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也能轻松通过。 此刻。 关瑶随意瞥了眼，下意识以为是“1.43”。 她的反应比较快，随后才意识到不对，等再次侧头，认真看清之后瞬间惊了，一脚油门，差点撞到路边的路牌。 脱口而出，说道：“怎么可能？自从这机器发明出来，我从没听说有谁能突破两位数！你这是什么状况，变态吧！” “我怎么就变态了，不过跟其他人相比，我要稍微强一点。” 曹雷说着大实话。 后排的马丁，也趁机开口道：“他确实比我强，老实说，我打不过他……” 最淡定的是艾拉。 她的短发被风吹动着，注意力正集中在这个检测仪器上，好奇问道：“仪器的工作原理是什么，难道跟血糖仪一样，光化学？电化学？” 你一言我一语。 关瑶还在想着那个数字，咬咬牙，询问艾拉小姐说： “工作原理我不清楚，但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根据最新的研究成果，吸收伽马物质、人体出现进化的速度，都是有上限的，要慢慢积累！” “没错，我们在研究期间也发现了，其他人异变的速度明显没有曹雷快，这可能跟他在北极的遭遇有关，没戴防毒面罩晕倒在紫色雾球里，过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才被救出来。” 艾拉小姐思索的同时，停顿片刻才接着告诉说：“尽管暂时还没搞清楚原理，但他的确比别人特殊，每次服用伽马物质后会刺激他快速进化，无论力量、协调性还是自愈速度，都远远超过其他参与人体试验的对象。而其他人只能吸收掉一小部分，缓慢增加体内属于自己的伽马物质，转化效率是别人的三到四倍。” “属于自己的？我以为喝下去，然后就直接被吸收了。” 曹雷身为小白鼠，并没有参与进具体的科研工作，他了解的其实也不算多。 艾拉看看曹雷，笑着摇了摇头：“它像养分，除了供应进化需要的能量外，多余的会被消耗掉，要不然岂不是直接静脉注射就行了？再多还会被排出体外，上厕所时候，你们之前服用的量，都是根据我计算得出的最优剂量。” “差了三四倍？！我怎么不知道这些，那我该怎么超越雷？” 马丁咋咋呼呼道，他大概听懂了，并且受了点刺激，谁想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关瑶同样受刺激。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以后，果断靠边开到荒地上，停车熄火。 她说道：“不行，你也受过专业训练，擒拿格斗没忘吧？曹雷，咱们打一架，要不然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倒要看看融合度突破两位数后会怎样！” “……你会哭的，估计跑不过我，也打不过我。” 听见曹雷这句话，关瑶那股子不舒服的脾气，瞬间蹭蹭蹭往上涨。 二话没说，下了车就脱掉外套，摘下墨镜时候，高鼻梁和大眼睛都挡不住了，长得比曹雷想象中还漂亮些。 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么漂亮不去学演戏，偏偏学人打打杀杀，晒黑了多可惜。 曹雷丝毫不紧张，甚至还有些懒散。 关瑶要强太久了，哪来那么多架势，快跑几步后就冲着曹雷一脚飞踢！ 能躲开，但曹雷偏不。 他直接抬胳膊挡，右腿微微后撤半步，用来撑住自己。 关瑶的动作干脆利落，确实是曹雷学过的那一套。 然而，当她踢到曹雷小臂上，脚就跟踢到石头差不多，瞬间震到发麻。 随即就被曹雷搂腰，直接放倒在地上，连他胳膊都掰不动，气得关瑶面色泛红，她这才明白双方差距有多大。 被她给死死瞪着，好像眼神也能进行攻击。 懒散太久了，曹雷只觉得有趣，好像看见前些年刚出来的自己。 他笑着说道：“这么告诉你吧，我能手撕钢板，也能捏碎步枪，卧推和举重没测过，因为杠铃一直不够重。你对力量一无所知，我出来混了这么久，能打的一个都没遇过。” “有本事放开我，再来一场！” “行啊。” …… 不出半分钟，关瑶又被放倒了，双手手腕被曹雷抓着，完全挣脱不开，拳头和小腿还生疼。 要多屈辱有多屈辱，想踹又踹不到。 关系还没好到那份上，曹雷随后就松开了关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掂量完单手捏紧，只听见咔嚓一声。 大概被风化太久，其实没费多少力气。 这回她学乖了，不再自取其辱，觉得这状态没法继续开车，索性斜眼看曹雷，装作若无其事道：“挺厉害啊，难怪被抓了还能逃出来，那什么……接下来你开车吧，反正这世道也没人查驾照了。” 遇到这种罕见的六轮车，曹雷真有点兴趣。 至于大老黑马丁，正语气乐呵跟关瑶诉苦，说是一个多月前曾跟曹雷对打，拳头接触后疼到抬不起来，拍片检查完发现指骨和小臂骨头都有裂纹，休息好一会儿才康复。 之前不信邪的关瑶，现在彻底信了，小声念叨着变态之类，让马丁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则忙着从艾拉嘴里套话，顺便通过卫星电话汇报工作。 自从用导弹炸北极，引发全球大停电以后，直到现在仍有许多地方断网断电没信号。 少数卫星也受到影响，好在大部分还能用。 偷偷看手腕时候，关瑶发现被曹雷握住的地方，已经留下红色手印。 她不是喜欢埋怨的性格，反而颇为兴奋，主要是想着假如自己也能这么强就好了。 ———————————— 小插曲而已。 花了点时间到达墨西哥城，已经是傍晚时分。 找了家酒店入住，也看见了跟关瑶小姐一起过来的队友们，互相认识之后吃了顿饭，又是玉米、烤肉、馅饼之类。 期间谈到可能会被追杀，关瑶则告诉说会让紫色穹顶组织协调，争取尽快解决矛盾。 对于这个新成立的组织，曹雷了解得还很少。 据说已经有上千位各行各业的专家参与进来，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总共设置五个总部，分散在除南极洲和大洋洲以外的五大个大洲。 貌似还抽调无数程序员和工程师，开设了一家名为紫色穹顶的网站，用来搜集情报、进行宣传。 通过这个网站，在安抚人心的同时，也方便世界各地的人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并且实施一定的人道主义救援服务…… 第31章 一封求援帖 在外漂泊那么些天。 结束晚餐后，好不容易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整个人神清气爽的曹雷，夜间经常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枪声。 曾从新闻上看见说，一些地方的犯罪率飙升上百倍，看样子并不是空穴来风。 从没有充当超级英雄的念头，况且也有心无力。 现在的曹雷挺强没错，但仍然还是人，一旦受伤过重或者伤到什么重要部位，例如大脑，多半还是会一命呜呼。 前些天干脆利落解决掉十多位守卫，主要是他们毫无防备，而且距离曹雷和马丁太近了，即使有武器也根本施展不开。 而在这种地方，冷血无情的疯子可能比那些大兵更危险。 从枪声来看，似乎还有轻机枪，声音太密集了，像是有两队人正在火拼。 本来就没什么睡意，被吵到更加睡不着，所以曹雷在置身事外发着呆的同时，莫名感到有些悲哀，因为这个社会比他想象中脆弱。 澳洲在十一月、十二月收获的粮食，在遭遇虫灾之后比往年减少七成，存进仓库里也能被鼠群和虫群继续祸害。 南亚和东南亚地区的粮食也大幅减产，各国面对可以预料的灾荒，已经全面封锁了粮食交易。 跟这些飙升的犯罪率相比，粮荒危机似乎更加可怕，好在许多动物变大了，虽然肌肉壮硕起来以后很难煮熟，但凑合着也能吃。 曹雷通过自身的消耗量，就能明白全球对食物的需求正在增大，而粮食作物偏偏大幅减少，矛盾正在加剧，短期内还能撑住，往后很难说究竟会怎样。 虫子们可不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能啃就都啃了，哪会理解休养生息的重要性，直接薅秃了。 闲下来，坐在床上通过手机看看新闻，几乎找不到任何好消息，从上到下都是各种悲观言论和惨剧，有些精英们已经忙着打造末日安全屋，还有人改造海上小岛，试图与世隔绝。 房子不值钱了，随着人口锐减，轻松就能找到闲置的房屋，而游艇、岛屿变成稀缺资源，还有大量人口涌入高纬度国家。 他们认为由于气候原因，虫子比较少，大型动物相对而言比较容易对付，可惜失算了，冬天不仅没有杀死蚊子，它们反而变得更加厉害，繁殖速度还非常快。 屏幕上。 世界各地的惨剧现场照片，让曹雷不忍直视。 非洲有城市被兽潮攻陷，阿根廷的蚊子造成数百万人死伤，美国的一座小镇甚至被大号蜻蜓占领了。 当平平无奇的蜻蜓变大数倍，数十万只聚集在一起，遮天蔽日，这种食肉昆虫可是会咬人的。 再看下去简直快抑郁，完全是一幅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景象，曹雷放下手机，开始躺在床上考虑起将来…… 没过一会儿。 敲门声响起，只见穿着皮夹克的大老黑，神情落寞，捧着个金色的罐子。 曹雷问道：“这是什么……啤酒？吃饭时候你说要去找你表哥，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啤酒？” 马丁顺着曹雷的眼神看看金属罐子，无语道：“这里面就是我表哥。” “……” 只听马丁继续告诉说： “他前天去见上帝了，被家里养的宠物踩碎了肺部和心脏。我去教堂才找到他，听管理员的意思，当时似乎忙不过来，几个人一起火化，所以可能也有部分属于陌生人。” “……” 曹雷这回真被雷到了，想想马丁表哥，也挺惨的。 安慰的同时，好奇询问马丁：“难道猫狗也这么凶了？我从新闻上看见有人骑着巨型犬散步，还以为它们比较温顺。” “……我表哥在花园的湖里，养了河马跟鳄鱼，意外发生之后依然留着它们，佣人告诉我是河马先动的脚，最后我表哥差点还被鳄鱼拖下水。等我去帮他报仇时候，发现河马已经没了，被鳄鱼死亡翻滚，只剩下小半只。” 毕竟不认识，而且看那么些新闻，有点麻木了。 这会儿。 曹雷的脑袋里甚至有闲心思想着，马丁表哥家的院子肯定很大，花园里居然还有个湖。 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将这些大型动物当做宠物饲养，以前就已经挺危险，更别提异常生物横行的现在。 能说什么呢，安慰几句之后，将马丁送出屋子。 随着身体进化，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低，尤其在服用伽马物质的情况下，曾经六天没睡过觉，随后小睡一个多小时，再次清醒了足足四天。 熬夜成了小儿科，每天可利用的时间都变长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事情做当然很好，可惜无事可做，只是清醒着，也挺没意思。 再次躺上床，拿起新手机。 忽然想到关瑶提过的网站“紫色穹顶”，曹雷搜索完进去浏览。 好歹是首都，酒店还在市中心位置，信号速度慢到可怜，勉强还能用。 留言页面上，什么语种都能找到，看样子用户数量多到惊人，因为翻了两页，都是同一时间发出的帖子，说明在短短一分钟时间里，就有上百人在寻求帮助。 有留言说家里有人受重伤，联系不到救护车，急需帮助。 还有人说哪哪哪遭遇虫灾，希望能够清剿。 奇葩的也有，比如有人说买不到某种牛奶，希望厂家继续生产，看得曹雷眼角抽搐，自言自语来句：“厂家可能也想生产，但是不一定能打得过母牛啊……” 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真能获得帮助的终究只是少数。 当曹雷发现网站居然能切换定位，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换成了自己所在的酒店附近。 帖子数量，一下子减少了许多，最近的一条是六分钟之前。 让曹雷惊讶的是，这条帖子居然是中文，发帖人说自己是空乘，和同伴被关在一栋房子里，门被挡住了，打不通消防队和警队的电话，已经被困七个小时。 急忙按照帖子上的地址，用地图进行搜索，没找到。 拍拍脑袋，先将中文智能翻译成西语，再试一试，果然找到一个地点，距离只有七公里左右，在一处公园旁。 尝试打电话过去，有人接通，传来女人哭声，可惜信号不太好，听不清究竟说什么。 距离不远，曹雷打算直接赶去看看情况。 于是果断下床，穿好鞋子后去找关瑶，简单交流完，火速开车出发。 同行的还有马丁，以及一位身材圆润，名叫史奕恺的同胞。 史奕恺性格大大咧咧，据说伽马融合度跟关瑶差不多，属于玩枪高手，搏击也很厉害，关瑶直接叫他史胖子，这外号想忘记都难。 马丁同样属于“重度失眠患者”，曹雷之所以拉着他一起，是为了让他趁机散散心，因此临出门时候专门叫上。 途中，马丁还要来那个方形测试仪，想知道自己跟伽马的融合度有多高了，测完发现才4.3，刚好到曹雷的零头，顿时更加惆怅。 虽然有所预料，却也没想到相差这么多，嘟囔着黑人体力一直强，没想到被曹雷比下去了之类…… 第32章 109号别墅 夜晚。 道路上的垃圾袋随风飘起。 有些车辆被人们点燃了，往往还有一群二傻子聚在旁边，大呼小叫狂欢着。 在曹雷看来，他们显然是人体净化器，肆无忌惮呼吸着燃烧气体中的各种有害物质，明显是嫌命太长，也不嫌呛得慌。 电力变得珍贵了，部分街区没开路灯。 路边商店被“零元购”后，连门都懒得再锁，反正已经被搬空了。 当地的宵禁形同虚设。 大晚上的，许多睡不着觉的人们，挨家挨户继续搜刮能派得上用场的物品，一不小心就会闹出摩擦，出人命的例子比比皆是。 上面能做的，大概就是每天清晨找来卡车，开始沿着街区收集尸体。 公示几天之后，有些被家人带走，有些则直接烧掉，随意找个地方埋葬好，免得被灾变和瘟疫双重暴击。 这样的场面，让曹雷下意识想起一部叫做《人类清除计划》的电影。 差别在于如今发生的，比电影里的场面更加混乱，而且已经持续两三个月，很可能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至少直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到任何能够结束这场大灾变的苗头，世界突然之间变成这种鬼样子，眼前真实的场面，远比新闻图片和文字更加具有冲击力。 “对了，曹雷你和艾拉小姐的资料，我已经报上去，通过官方正式渠道跟紫色穹顶组织接触，很快就会发来电子版的会员证明，有不少好处和福利。至于这位马丁先生，既不是我们的公民，也不是享受特殊待遇的专家，不过假如想加入紫色穹顶，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说话的是关瑶。 她拉开车门，跟史胖子一起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后继续前进。 开的这辆6x6太过于扎眼，路程才过半，已经有两拨人想要玩起拦路打劫那一套，连关瑶都没想放过。 不用猜也知道都是些人渣，曹雷先前已经热身，揍趴了一群二货们，这回关瑶也干脆利落，解决掉几位年轻小伙，随意扔去了路边草地上。 直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伽马物质神奇效果的人只是少数，懂得如何强化自身的人更少。 不知道为什么，各方面好像很有默契地封锁了消息，从不公开宣传。 要问原因，可能是担心会产生副作用，更有可能则是担心人们自相残杀，人性这东西很难经得起考验，况且秩序正迅速崩坏，一旦情况变得更加疯狂，那么就会连目前仅剩的安稳都没了。 哪怕是再乐观的学者，也不敢轻易认为目前已经是最坏的时候，仍然处于下坠期，一次次在异常生物的袭击下，推向低谷。 曹雷懒散坐着，手里抓着把从路边捡来的石子。 每当看见路边谁有危险举动，就曲指弹过去，准头一般，但威力不比弹弓小，以他的力气，能把碎石子射进肉里，比较适合当成警告。 他这时候侧头，询问马丁说:“怎么样，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紧接着，曹雷又问关瑶说：“我一直忘记跟你谈了，加入紫色穹顶有没有工资？福利待遇呢，帮他们办事有好处？以前玩命挣的那点钱，即使现在能取出来估计也成了废纸，真的一贫如洗，空有这身蛮力。” 最后这句话，在关瑶听来完全属于炫耀。 赤果果的炫耀！ 她咬咬牙，为了避免被路边的混混们盯上，将车开得飞快，开口告诉说： “人类都要完了，你要工资还有什么用？不过，据说会拿出一些物品当做奖励，通过完成紫色穹顶组织颁布的任务积累积分，用积分兑换报酬，而且各地的资源都会向我们倾斜。比如今晚住的酒店，就是他们代为安排，免除掉了所有费用，要不然在这种情况下，想找酒店肯定很困难，也会遇到不必要的危险。” “都有什么奖品，我想要大房子，大游艇，也有？”曹雷试探问道。 关瑶已经翻白眼了，没好气来句：“当然，只要完成任务，解决掉麻烦，想要什么都能谈。假如你能去北极，解决掉雾球里的菱形核心，拿太平洋给你当游泳池说不定都可以考虑。” “不给我，我也能去太平洋游泳，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养鱼？” 曹雷的新手机是关瑶给的军用三防款，不仅配备大容量电池，还能连上卫星信号。 他查看地图，寻找到求援帖里标注的地点，似乎是一处高尔夫球场旁的住宅区，范围比较大，有点难找。 出发时候在帖子下面留言，过去十多分钟了也没新回复，人生地不熟的，还在危险的大晚上出门，心里难免犯嘀咕。 没办法，异国他乡遭遇同胞落难，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况且求援帖里还写着职业是空乘……软弱女人，那就更要帮一把了。 史胖子坐在后排鼓捣完电脑，此刻激动道： “通过帖子里的几个名字，我找到这帮空姐们的入境资料了，半个月前飞到这里，因为紧急空管限制，机场跑道被残骸挡住，所有飞机全部停飞，航空公司帮她们租了栋小别墅，地点已经对上，门牌号是109！” “这都能查到？” 曹雷惊讶问道，跟史胖子一比较，他靠手机看地图的举动显得很傻。 史胖子笑道：“不难，知道名字和身份证号，直接去查社交资料，许多原本受保护的信息都放开了，那群空姐们最近发布的一条朋友圈，是在八十六分钟之前，你看照片，她们在做晚餐。” 曹雷扭头看完屏幕上的照片。 发现几位妹子们长得白白净净，脸上还有笑容，明显不像落难的样子。 他有点担心是假帖子，狐疑道：“这么开心，该不会是狼来了，让我们白跑一趟吧？打电话不接，留言也不给我回帖，不过貌似也无所谓，刚好当面批斗她们一番！” “你这人难道没有同情心？也有可能就是在最近一个多小时里，她们刚刚出现意外，迅速通过紫色穹顶开辟的网站对外求助，我们抓紧时间过去看看，应该来得及!” 关瑶话音刚落，曹雷问她说：“什么来得及？” “明知故问！一群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这种地方遭遇意外，难不成还会是抢劫？看看这附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猛踩油门，瞬间提速，关瑶将车开得飞快，期间有人还想拦车，她丝毫不减速。 假如不是拦路的人跑得快，恐怕真会被撞飞。 曹雷本来不怕，此刻默默系好安全带，女人疯起来很可怕，尽管出车祸很难挂掉，受伤也挺疼的…… ———————————— 反正不是自己的车，刮到蹭到也不心疼。 一路撞到无数道路垃圾，很快来到了地图显示的区域。 附近别墅比较多，治安明显比其他地方好一大截，联手雇佣了保安，佩戴着武器四处巡逻。 曹雷等人被拦住了。 好在关瑶拥有上面签发的证明，而且又开着好车，除了马丁以外，瞧着都人畜无害，因此还是放行了。 对于这些保安能够起到多大作用，曹雷深深持有怀疑态度，说不定局势再往下坠一点，这些人就会起异心，反客为主占据那些豪宅。 绕了许久才找到门牌号为“109”的沿街别墅，位于社区边缘，面积不算大，房子也挺老。 找个地方停好车，曹雷轻松爬上一棵树。 往房子里看去，只见几个男人像是出门刚回来，正在从车库往外搬东西，衣服和脸上还沾染着血迹，看颜色挺新鲜，应该刚沾到不久，表情亢奋，大笑交谈着什么。 可惜说的是西班牙语，他根本听不懂，因此招手让马丁也过来。 至于那些空姐们，曹雷没看见，不过院子里养着一条大狗，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匹马，身形挺有特色的法老王猎犬，比较罕见。 人类社会里的宠物猫狗同样异变，因此被人大量遗弃，过来途中关瑶还差点撞到一只胖猫。 那些人没发现曹雷蹲在树上，不过等马丁爬树时候闹出点动静，似乎被那只大狗发现了，它往这边看了过来。 实在没办法。 为了不让狗叫出声，曹雷来不及跟马丁商量，就一脚把他踹了下去，自己也紧跟着从树上跳下来…… 第33章 力气大也是本事嘛 周围灯光昏暗，躲在灌木丛里。 蚊子比较多，它们往往还没来得及吸血，就先被拍死了。 从树上下来之后。 赶在马丁开口之前，曹雷先说道： “院子里有狗，那体型看着跟小马驹一样，应该比较容易对付，但是会让进入屋子里的那些人有防备，我看到五个人，好像抢劫完刚回来。” “狗？虽然我喜欢狗，不过交给我好了，我去旁边找个地方上树，给你们打掩护，等我几分钟！” 史胖子压低声音，迅速组装好一把vsk-94微声狙击步枪，一溜烟往不远处的高地跑去。 关瑶则负责制定计划，分发防弹衣和武器的同时，告诉说：“拖得越久越危险，等到小史动手，我们立马潜进院子里，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下死手，你们俩有问题？” 马丁果断摇头。 而曹雷，从没真正亲手干掉过谁，这几天来即使发生冲突，也刻意避免要了谁的命。 不过，世道确实不同了，底线是可以一次次拉低的，况且即使他手下留情，对方不一定也这么想，很多时候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 犹豫片刻，迅速调整好心态以后，曹雷就认真道：“没问题，不过我好长时间没用枪，准头恐怕不行，不如捡几块大一点的石头，被我砸到他们估计就已经差不多了。” “……也对，你自己看情况吧。”关瑶深知曹雷的妖孽程度，因此没把他当正常人看待。 通过耳麦，得知从史胖子的角度看不见那只狗，因此曹雷从附近找来几块鹅卵石，再次轻松爬上树后，掂量着一块石头，往院子里抛去，吸引狗的注意力。 身体变大了，智商貌似没提高多少，发现有动静，那只体型修长的大狗果然摇晃尾巴，凑过来闻闻鹅卵石。 几乎在露面的瞬间，只见它的头部被子弹贯穿，还没来得及叫唤，就瞬间栽倒在地。 曹雷朝着马丁和关瑶招手，随即率先跃到围墙上，一个翻身进入院子，原地蹲着，观察起房屋内的动静。 身体远比发生意外前灵活太多，听觉也变得灵敏了些。 意外察觉到有姑娘哭声传来，曹雷等到关瑶和马丁也进来后，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悄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 对于他和关瑶的戒备，马丁显得挺不耐烦。 在他看来直接冲进屋子里，将所有敌人全部干掉就行，当了多年的雇佣兵，直来直去习惯了，况且又不是打不过。 身材太魁梧，弯着腰跟曹雷来到屋子侧面，只见在离地半米左右的高度，有一处被铁栏杆挡住的通风口，换气扇没有工作。 小心侧头往里看去，果然见到数米外的酒柜附近，几位姑娘们正哭着，身上衣服倒是完好无损，都坐在地上。 关瑶也看见了，眉头微皱，压低声音说道：“又没被绑起来，知道发消息求援，怎么就不知道反抗？” 曹雷乐道：“你当人人都是你？人家是软妹子，一起上都打不过你，铁栏我能掰开，但是肯定会有动静，直接砸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没问题，小史，掩护我们……” 确定真有人质，看模样还是同胞，曹雷来劲了。 走到后门处，发现只是带玻璃的木质门，用手握住门把手，直接就掰了下来。 用力一撞！在发出声响的同时，曹雷直接往屋子里闯去！ 几位皮肤略黑的当地人正在喝酒庆祝，面前桌子上摆着手表、成捆的钞票、首饰等等，同时说话语速极快，笑个不停。 明显不是善茬，在听见玻璃碎裂声的同时，他们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火速拿起了家伙，并且寻找掩护，像是经过专业的训练。 有一位光头大胡子，手上拿着把aug，小心翼翼贴在厨房的岛台旁，尝试往外看去。 枪刚伸出来，只见一个鹅卵石飞来，正中枪身！ 这颗鹅卵石直接镶嵌进去，力量大到让光头握不住，手指都咔嚓一声，卡到骨折，发出惨叫声。 曹雷这边，正贴着墙。 他刚才小心探头，扔出一颗石子后，立马把头缩了回来。 主要是敏锐察觉到了点不对劲，这帮家伙的反应太快了，他刚进门就听见几声上膛的动静，普通人可做不到这点。 此刻小声对关瑶说道：“训练有素，以前恐怕练过，难怪敢出门抢劫。” “装备不够多！我没带催泪弹，房子结构图也没研究过，不知道电闸在哪！”关瑶皱眉道。 曹雷想了想，脱掉自己鞋子。 他拿着鞋子刚伸出去，就听见枪声传来，只见鞋子上有个贯穿孔，能闻到焦糊味。 不用猜也知道，有人正瞄着这边。 别的都不怕，就怕被子弹打到脑袋，他可没强到刀枪不入的地步，更不清楚被爆头后还能不能自愈，多半比较悬。 敌人都找地方掩护着，用石头砸不太方便。 曹雷感慨道：“点子扎手啊，神枪手跑出来打劫了？干净钱不挣，都搞歪门邪道，乱世果然容易发财。” 四处看了看，发现身边有个斗柜，长度在一米二左右，比较精致。 让关瑶往旁边挪挪，马丁则去找电线，想办法短路断电，曹雷单手拎着这个约有二百多斤的实木斗柜，用力就往餐桌和厨房附近砸了过去，里面东西撒了一地。 明显属于非常规的作战方式，毕竟普通人搬动这种柜子都难，更别提把它扔出去砸人。 那群人可能精神紧绷，听见动静后开始扫射！ 曹雷找准时机，果断看了眼，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冲到客厅里的单人位沙发旁。 深吸口气，猛地扑向旁边三人位沙发后面，按住一位中年人的脑袋往地上撞去！ 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碎了。 关瑶在掩护他，开枪时候也击倒了一个人，还有人刚巧露出半个身子，被史胖子一枪爆头。 干脆利落解决掉三个人，剩下的两个都躲在厨房岛台后面，时不时露头开几枪。 期间还大喊着什么，曹雷听不懂。 但听语气，不像好话。 他几次想冲，都被打了回来，这能忍？ 曹雷一把拎起身边的三人位欧式沙发，入手沉甸甸的，多半是实木，丝毫没有偷工减料，直接抡起来就砸了过去！ 紧接着又扛起大理石加木质的茶几，等曹雷用一整张茶几挡着，跑到岛台旁，才发现躲在后面这两位，已经被沙发压住了。 那么重的沙发掉落下来，威力不小。 其中一位正在吐血，沙发腿刚巧戳穿了他的胸口。 另一位被挡着，看不见。 就在这时候。 马丁得手了，房子里突然断电。 眼前一黑，曹雷想都没想，直接用力将茶几也砸在沙发上，听那木头的沉重断裂声，似乎把沙发木框架都砸碎了，更别提压在底下的人。 见到这幕的关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分明毫无技巧、也毫无美学，偏偏被曹雷成功解决掉了这些家伙。 等到楼上楼下小心检查完，确认已经扫清威胁，放出了被关在地下室里的那七位空姐，她们哭到稀里哗啦。 过了会儿，有社区里的巡逻队赶到，关瑶跟他们交涉完之后，走到曹雷身边，告诉说：“谢了，不过光靠力气砸？我刚才跟保安们说，他们都不信，也不愿帮忙清理，可能要把这些姑娘们一起带走，没法继续住人。” “力气大也是本事嘛，谁让你不带手雷、催泪弹之类，只能临场发挥，干脆利落，两分钟全部搞定，不是挺好么。” 曹雷说完，转而纳闷问道：“她们怎么回事？” “简单问过几句，说是本来住在这里等待飞机复航，今晚刚好遇到那群劫匪，估计是觉得这个社区里的人有钱，意外撞见她们了，想留着……所以暂时没对她们动手，先跑出去继续抢，附近有两户人家全部遇难，手枪装了消音器，没人发现。” 关瑶说话时候一脸庆幸，好在来得比较及时，再晚个把小时情况怎样就很难说了。 史胖子此刻走来，拿着手机告诉说： “我看见他们身上都有相同的纹身，马上发给国内让人帮着查了查，是一个黑手党的标记，这些人最近都挺活跃，灾变成了他们的春天。” “难怪反应那么快，瞬间上膛找掩护，原来都是刀尖舔血的狠人。”曹雷笑着说道。 关瑶此刻挥挥手：“赶紧走吧，你们几个坐在后车斗，让姑娘们坐车里。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其他地方，安置她们的事我会找人解决。” 曹雷好奇道：“明天去哪？” “有任务，本来今天就应该去，为了接你耽搁了，据说是要调查一种植物，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第34章 沙漠小镇（求收藏！） 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 返程途中，有三位空姐跟曹雷等人一起坐在后车斗里。 这些姑娘们余惊未定，正是乘虚而入的好时机，然而她们当中并没有曹雷的那盘菜。 别说跟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艾拉小姐相比，连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关瑶都能压过她们一头，尤其是出手开枪爆人头时候，那认真表情确实很酷。 想到这里。 曹雷心头一跳。 奇怪，盯上的是艾拉，干嘛也要拿关瑶这个女汉子作对比？ 他一言不发，倒是马丁不停试探，尝试找话题勾搭谁。 可惜他太黑了，盘腿坐在车斗里，四周光线昏暗，很多时候只能看见牙和眼白在动。 有马丁衬托，倒是让模样挺不错的曹雷，显得愈发出彩，还有胆子大点的姑娘，跟他讨要联系方式，说有机会请他吃饭。 考虑到这帮空乘，被关了一个多小时就幸运获救，仅仅只是紧张绝望一小会儿，精神状况谈不上太差，很快就叽叽喳喳开始聊天，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晚上的街道也挺危险。 之间捡的小石头还没用完，每当曹雷看见谁追车、有异动，立马甩颗石头出去。 要问力道怎么样，从被砸到的那些倒霉蛋的惨叫声中就能听出来，疼得倒地不起，甚至会以为自己中枪了。 平安回到酒店，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 曹雷在吃早餐期间，跟精神抖擞的艾拉打完招呼，问她说：“昨晚睡得怎么样？” “外面动静不断，基本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左右，也可能是我开始服用伽马物质的缘故，总觉得很兴奋。” 艾拉小姐说道。 她昨天亲自尝试了那条旗鱼的提取物，以前只是研究别人，现如今自己也成了小白鼠。 “恭喜，你也成功加入失眠大军的队伍了，我一直在玩手机，压根就没睡。” 曹雷说话期间，看见关瑶穿着件小背心，风风火火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姑娘们，让许多人眼睛都看直了。 拿完早餐后，关瑶坐到曹雷身边。 她面带笑容，告诉说： “运气好，今晚就有一艘货轮会去港城，顺便也能帮忙执行撤侨任务，我待会儿带她们去换些必要的生活物资，然后就让她们先去船上等着。最近敢出海远航的船越来越少，北冰洋那边被鲸鱼掀翻好几条船，巨型货轮应该问题不大，刚巧赶上了，要不然我还得头疼怎么安置她们。” 曹雷听完，询问说：“假如我们抓紧时间忙完，也能赶上？” “赶？为什么要赶，还有任务没完成呢。我出门前答应了，至少活捉五十种异常生物的样本，把它们送回去做研究，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走。” 关瑶明显不太在意曹雷的想法，转而看了看艾拉，问道： “我们暂时不走，你的想法呢？我上司让我征求你的意见，如果答应去我们那，会为你提供一座高等级的实验室，还配备助理、仪器之类，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今晚可以跟她们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曹雷隐约抓住了重点，狐疑问道： “……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为什么我感觉是你想把我留在这，当苦力替你办事？” 关瑶见他捣乱，没给好脸色，敷衍解释道：“不是替我办事，你明明这么厉害，关键时刻不出点力气，岂不是浪费了一身本事？” 艾拉慢条斯理吃着煎蛋，听完抬起头，告诉说：“我会把我知道的研究成果都写出来，至于我自己，应该没必要过去吧？我不过只是参与研究比较早，要说这段时间以来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好像就只有他了。” 曹雷闻言一愣。 顿时猜到，艾拉是指自己体内那枚菱形晶体。 关于这玩意儿的存在，曹雷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免得变成旁人眼里的“人参果”，指不定就会被谁惦记着。 于是他果断岔开话题：“艾拉最近一直在担心她父母的安危，为此不惜带着我们从轮船上逃跑，有没有办法找到关于她父母的下落？” 虽然有点纳闷，但关瑶下意识以为，艾拉是指曹雷和伽马物质融合度太高这件事。 至于艾拉小姐的去留问题，上面需要的是资料，她愿不愿去其实都行，并不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因此，关瑶不再多问，转而开口道： “我已经打过招呼，调查正在进行，不过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艾拉小姐，接到消息后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不过实验的事就需要你费心了，据我所知，那艘船上汇集了多国专家，开展研究的时间比较早。” “时间早，不一定意味着成果多，我作为最早一批参与实验的老人，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我。” 曹雷话音刚落。 关瑶说了句戳心窝子的话，她说：“你就是个小白鼠，拿你做研究，难道还会跟你商量？” 这回轮到曹雷翻白眼了。 ———————————————— 上午休息。 临近中午，将救回来的空姐们送去码头。 办完登船事宜之后，关瑶直接开车带着曹雷、马丁以及艾拉，往东北方向驶去。 同行的还有另一辆越野车，车里坐着三个人，分工各不相同，有位硬汉在全军大比武中赢得过搏击第一，也有在墨西哥生活多年的翻译兼动物学家，还有位四十多岁的动植物学女教授。 据说像这样的科考队伍，总共组建了一百多支，分别派往不同的地方进行实地调查。 关瑶等人恰巧负责拉丁美洲地区，也恰好跟曹雷等人遇上了。 要问如此大张旗鼓进行调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评估灾变的影响。 另外则是摸查那些曾经很熟悉，现在却越来越陌生的动物们，免得跟南亚地区的蝗虫灾难一样错失良机，没能提前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短短一天时间而已，在南亚地区南下的数千亿只蝗虫，又推进七十多公里，死亡人数预计已经突破两千万人，主要是由于人口密度太大，而且引发了恐慌性的大规模骚乱，不少人在逃难途中被踩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场蝗虫灾难一时半会儿很难结束。 许多有门路的人已经提前离开南亚地区，前往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或者在家挖安全屋，试图躲过这场灾难。 数以千亿只拳头到巴掌大小的蝗虫，迁移时候遮天蔽日，能够绵延上百公里，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 南亚的蝗虫灾难，终究隔着太远了。 等到目的地，面前的灾难却是亲眼目睹。 此时此刻。 曹雷下了车，站在沙地上。 就在距离他数十米外的地方，无数角响尾蛇、沙漠鼠、以及大蜈蚣正在缠斗撕咬，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而再往前面，就是一处位于荒漠的小镇，能看见地上倒着不少人。 不知道为什么，周边的动物好像都被吸引过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角响尾蛇有碗口粗，进攻时候还能盘起身子立在那，让曹雷后背发凉。 沙漠蜈蚣倒是没那么大，但是数量众多，有些沙漠鼠身上，爬满了这种食指大小的虫类。 看那些人的分布情况，像是遭遇意外后想要逃，却没能逃掉，有些离小镇近，有些离小镇远。 曹雷搓搓自己胳膊，被恶心得不轻。 他看向关瑶，说道：“我还以为调查植物，这趟会比较安全，面前这场大乱斗是什么回事？” “你问我，我哪知道？” 关瑶低头四处寻找，生怕脚边也有蜈蚣和响尾蛇之类，补充道：“我只接到情报，说这附近出现一种奇怪的球状植物，像巨大的仙人球，却又不是，颜色比较暗，并且开出了红色的花。” …… 第35章 大乱斗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 他们再次上车，沿着“战场”边缘绕了圈，大约覆盖一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积。 曹雷现在不怕巨兽，哪怕遇到美洲狮、灰狼之类，赤手空拳都有一战之力。 但遍地的蛇虫鼠蚁，他真没办法对付，可比先前在捕蟹船上，暴力锤死超大号帝王蟹困难多了。 况且那些能发出沙沙声的角响尾蛇，个头变大后也不知道毒性怎么样，说不定就是剧毒，镇上那些居民们的下场可不太好。 找个高地停好车，关瑶手拿望远镜四处搜寻完，语气纳闷告诉说：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好像周围的这些玩意儿都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了，难道是为了吞噬伽马物质，商量时间找了这个地点，一起大乱斗？” 曹雷认真点头道： “很有可能，之前的北极旅鼠，后来的蚊群、蜂群，不都出现过类似的自相残杀。假如它们能自己灭绝就好了，可惜每次自相残杀过后，活下来的那些还会继续进化，不是变得更大了，就是变得更难消灭，我感觉现在有些蚊子，能把灭蚊剂当水喝，老鼠也能拿捕鼠夹当健身工具。” 跟虫类相比，其他动物的数量较少。 尤其是大型动物，早就被人类压榨了生存空间，数量急剧下滑。 因此近期的大型灾难，往往都是由于虫类、老鼠等等引起，反倒是猛兽伤人的例子占比较少，它们似乎也更聪明，有时遇到人类会选择主动避让，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除此之外，有人家里养的猫还变大了，以往二十斤以上的胖猫难找，现如今只能算入门，幼猫都能肥得跟小猪仔一样，妥妥的干饭王，曹雷刷到过视频，最胖的能有七八十斤。 除此之外还有鱼类，它们同样出现异变，导致喜好钓鱼的那群人集体哭了，经常可以享受到被鱼拉进水里的绝妙体验。 恐慌笼罩全球，但部分人正在尝试接受这种新变化，武器成了最畅销的产品，不少工厂由民用转为军用，听说有些地方涌现出大量猎人，喜欢将巨大的老鼠当做狩猎的目标。 曹雷的心理也比较强大。 至少看见那么多碗口粗的角响尾蛇，还没有落荒而逃。 看样子这场乱斗已经持续一段时间，站在高处，观察得更加仔细，荒漠间绝大多数沙漠鼠和角响尾蛇，已经不再动弹，沙漠蜈蚣也死了大片，让地面宛如铺上一层暗红色。 艾拉此刻接过望远镜，她看完以后问道：“关于那种像仙人球的植物，你有没有照片？我并没有看见它，难道它在镇上，被建筑遮挡住了，又或者定位不够精准？” 关瑶摇了摇头，告诉她说： “消息是从其他研究机构获取到的，现在部分信息能够做到共享，据说是美国一位卡车司机提供的情报，我们只有文字描述，出发时候我问了上面，但直到现在还没给我答复。” 所谓共享，是为了灾难预警。 自从发现果蝇在进化三代后产生突变，多出翅膀，习性也改变了，科学界就对未来有个更加悲观的预测，时刻警惕出现非正常物种。 现在的绝大多数生物异变，集中在体型方面，最多变得大了点、攻击性强了点，还能看出是个什么。 然而据说像仙人球，还开了花的玩意儿，显然不在正常范围以内，因此有机构向国际平台发出预警，调查任务随后又被分配给关瑶。 关瑶继续找了找，果然没有发现所谓的“仙人球”，微微皱眉道：“前天晚上派给我的任务，但我忙着先跟你们汇合，难道之前已经有其他组织派人来过，还带走了那个球？” “好像也正常，本来就是别人提供的情报，肯定能快我们一步。” 曹雷四处看看，继续说道：“想要验证也有办法，放无人机在镇上看看，如果找不到，多半就是被带走了，总不可能自己长了腿，会跑吧。” 站在旁边，正忙着拍照的马丁，这时候告诉说：“也不一定，有一种叫做爬行魔鬼的仙人掌就会跑，我在加州看见过，不过它们的外观像是大号毛毛虫，长条状，并不是球状。” “确实，爬行魔鬼仙人掌我也见过，能够存活上百年，我没听说任何关于仙人掌类也会异变的消息。” 说话的是艾拉小姐，她突然拍了拍曹雷，表情认真，来句： “关于那种深色球状物，我倒是想到一个符合的东西，你还记不记得雾球核心？之前聊天，听你提到过它们，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可以吸引这么多异变生物聚集在这里。” 曹雷闻言，大吃一惊。 他在几个月前，被探险队逼着进入北极的紫色雾球里，在临近核心的重力异常区域，确实从冰面上看见许多椭圆形的球状物体。 刚才没想到，现在结合起来考虑，事情就变得很怪异了，曹雷紧张问道：“不应该吧，那地方处处都透露着危险，我们根本进不去，难道还能把那玩意儿带出来？” “也许呢，你们没办法，工程师可能有办法，据我所知前几个进入雾球的队伍可不少，或许有人得手了。但即使真是这样，为什么会有人把它带到这里？” 艾拉也只是猜测罢了。 球状的东西本就不多，况且像眼前这样的多物种聚集残杀的场面，显得太不合理。 已经知道的大规模互相残杀，要不然发生在群居性物种之间，要不然就是两拨物种意外遇上，而此刻面前的那些物种，都没有大规模群居的天性，尤其是沙漠更格卢鼠，是种挺聪明的小动物，能够戏耍角响尾蛇。 如果没有丧失理智，身处险境应该选择避让或者逃跑才对，而不是跟沙漠蜈蚣这些混斗在一起，死伤惨重。 关瑶好奇追问完，曹雷简单提了提在北极雾球里的遭遇。 他在轮船上充当小白鼠期间，多方势力都曾先后派人进入过雾球，核心内的场景不少人都见过。 消息扩散后，网上甚至有视频片段流传出来，并不算秘密，只不过关瑶恰巧不知道罢了，注意力可能都集中在了那枚巨大菱形核心上。 他们闲聊期间，史胖子操控无人飞行器，开始飞往距离一千多米外的小镇。 在小镇上穿行着，通过屏幕看见不少尸体，确实没见到所谓的球状开花植物。 就在关瑶决定放弃，尽快撤离时候，史胖子轻“咦”一声，告诉说： “西南方向好像有烟雾，距离我们并不算太远，难道还有幸存的居民？” …… 第36章 求求你了！ 不管是不是有人，先去看看再说。 上车后，朝着发现烟雾的方向驶去，曹雷心不在焉开着车。 附近都是荒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即使走神也没关系。 他的心思还在所谓的“球形开花植物”上。 自从被艾拉小姐提醒后，他就一直觉得整件事情怪怪的，像是有人选择隐瞒了某些消息，并没有全部公开出来。 就比如后续那些进入雾球的团队，似乎并没有太多消息传来。 结合自身的软禁经历，曹雷有理由怀疑，或许真有人能够成功把重力区的那玩意儿给带出来，并且进行秘密研究之类。 涉及到如此重大的秘密，相信科学界一定会不惜代价、不惜成本，集中无数力量，深入那片充满未知的禁地。 顺着这个角度想想。 有大量消息传出才算正常，像如今这样静悄悄的，好像反而不太对劲。 倒不是胡思乱想，而是那次被迫进入雾球的经历，在曹雷的脑海里太过于深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开了三公里左右，来到一条笔直的公路旁。 那位据说上报消息的司机，很可能就是在拉货途中，拐去小镇上休息吃饭之类，意外找到了关于球形物体的线索。 曾经繁忙的公路，现如今几乎看不见车辆通过。 路边有座小型加油站，孤零零立在公路旁，这时黑烟滚滚。 已经是傍晚时分，这季节白天较短，天边挂着大片的火烧云，红彤彤的，周围则是一片荒凉，有种西部老电影的感觉。 曹雷将车开到加油站附近，下车后跟马丁要来一根烟，吞云吐雾的同时说道： “气味好呛人，一股橡胶味，堆在外面的轮胎烧着了吧。看这火势，像刚烧不久，要不然附近东西早就被烧完了。” “好像没人，谁会傻到待在这种房子里，即使不被烧死，呛也呛死了，很可能只是自燃。” 关瑶说道。 她刚才在车里，试图跟上面汇报此行的发现，可惜一直没信号。 北极的菱形核心，时不时就会抽疯，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对外干扰，宛如冲击波，蕴含巨大能量。 所以民航飞机几乎全都停了，免得再出现大型空难。 即使航空公司想冒险，也没多少顾客敢坐，况且自从钞票逐渐变成废纸以后，航空公司也没了继续服务顾客的想法，远途出行变得相当麻烦。 嘴边叼着根烟，曹雷淡定道：“有没有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你们在这等着我。” 什么叫艺高人胆大？ 看看现在的曹雷就能明白，仗着皮糙肉厚、自愈能力强到变态，胆子确实比以前还大了许多。 走到加油站的窗户旁，抓住两根生锈的铁栏杆，用力拽了一把，轻松就把老防盗窗连带木框，一起从墙里拉出来。 趁着还没烧到建筑里面，曹雷用手撑着墙，轻轻一跳进入屋内。 室内东西不多，近期有人居住过的痕迹，盘子里的馅饼还没腐烂，能闻到玉米味。 纳闷想着当地人究竟有多喜欢吃玉米，走到哪里都能看见，曹雷捂住口鼻，挨个打开房门。 本以为只是空房子，没想到的是，在他刚推开一扇门时候，意外看见枪管，第一时间侧身避开！ 下一秒。 无数钢珠打在门上，勉强穿透木门，屋内还传来尖叫声！ 曹雷果断说道：“我只是路过的游客！别乱开枪，差点被你打死了！” 听到他这番话，不久就有一位姑娘拉开门，手上还拿着把老猎枪，估计能算古董了，枪管都有锈迹。 见她居然还有拿枪威胁自己的意思，曹雷随手抓住枪管，一把夺了过来，低头看看老猎枪，都这样了居然还可以用，没炸膛要算运气好，随手掰弯扔到旁边。 忽然发现姑娘身上有血迹，往房间里看去，有位瘦弱老头的胳膊似乎没了，伤口处用布条扎着，已经处于垂死边缘。 眼看火就要烧进屋里，曹雷来不及多想，挤进门后一把扛起那老头，问姑娘说：“英语听得懂？都着火了还不跑，该不会是傻的吧？” “……你是谁？刚从外面进来？难道你没有遇到可怕的怪物？” 当地姑娘发育比较早。 正说话的这位，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她不知多久没洗澡，身上都有味道了。 曹雷边走边说：“哪来的怪物，我刚到还没两分钟，附近什么都没有，我们看见烟雾才找过来。旁边那个镇子去过吧，你是镇上的居民？” “是的，就待在屋子里吧，求求你了！” 也不知在怕什么，这姑娘显然不想离开，还扒拉着老头，不愿让曹雷带这老头出去。 到了这会儿，曹雷更加相信这姑娘不太聪明，没好气说道：“房子里全是烟，要不了几分钟就能把你们呛死。乖，听叔叔的话，出门给你糖吃。” 小姑娘想拉住曹雷。 但她哪能跟现在的曹雷比力气。 被拖着往前走，一直来到窗边。 关瑶已经进来，帮忙将受重伤的老头，通过窗户送出去。 曹雷则在关瑶跳出去以后，提着这姑娘来到室外，被烟雾呛到咳嗽几声，其实他闭气也行，下意识呼吸才被呛到。 瞧见小姑娘一脸见了鬼，四处张望的模样，明显像是惊吓过度。 曹雷指指周围，笑道：“一片荒漠，哪有怪物，不过镇子那边蛇虫鼠蚁太多，是挺恶心人的。这老头跟你什么关系，他怎么受伤了？” “真有！好大一只美洲狮，被那个怪物一口咬住脑袋拖走了！我爷爷放火才吓走它！” 这姑娘声音激动，随即才想起那老头，说哭就哭，央求道：“我联系不到救护车，求求你们了，带他去医院吧！他就要死了！” 脑补出美洲豹被怪物一口咬住脑袋的场面，曹雷依然不怎么相信，即使是真的，也只当遇到了更厉害的异常生物。 艾拉小姐从小姑娘口音中听出什么，好奇问她：“你来自波士顿地区？放心吧，现在的人几乎都感染了，如果不出意外，这种伤看起来严重，却不会致命，之前另一个团队里，有位专家曾把小白鼠拦腰断开，最后它们至少存活了六个小时。” 曹雷闻言，眼角微跳。 真难为艾拉，能把这种场面说得如此平静。 不久后，大老黑发现什么，招手让曹雷等人过去看。 只见地面上，有一滩血迹，渗进了沙土中，还没凝固。 顺着血迹的方面，穿过了公路，似乎进入了不远处的荒丘里…… 第37章 收割者(求收藏，求推荐票) 天快黑了。 人们不再需要长时间休息，出现异常的动物们也是如此，夜间十分活跃。 如果不及时赶回城市里，意味着可能会遭遇突袭，无法及时防备躲在暗处的危险。 听小姑娘的描述，拖走美洲豹的那玩意儿，身后有着三条长长的触手，体长约有四米左右，躯体颜色暗红，脑袋挺大，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一左右。 虽然很难详细脑补出它究竟长什么样子，反正单从这姑娘的描述来看，完全不像当地原本就存在的物种。 关瑶此时看看天色，眉头紧皱，问道：“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暂时先回去汇报，还是趁着天还没黑，追过去看看？” 人会对未知的事物心存戒备，就跟当初曹雷其实不太愿意驾驶直升机，闯进紫色雾球里一样。 关瑶只是胆子比较大，又不是一根筋，真的不会怕。 假如遇到狼群、美洲豹这些就算了，然而听小姑娘的语气，显然不像是在说谎，也许真的遇到了的某种未知的生物。 从地面留下的痕迹来看，也侧面印证了她的说法。 地上留有一些胶状的粘稠物质，没人能说清究竟是什么。 曹雷以前不知道五彩斑斓的黑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他知道了，暗黑色的粘稠物里混杂着其他物质，看起来就像把油倒进黑色溶液里，呈现出奇怪的色彩，晶莹剔透。 这种粘稠物跟随血迹滴落的方向，一起消失在道路的另一边。 包括史胖子，以及随行的动物学家在内，七嘴八舌讨论片刻，又耽搁几分钟时间。 关瑶纠结于究竟追还是不追，索性提议说： “每人一票，举手表决吧，这件事有点危险，我不强求一定要去，可以分两辆车。按照我的意思，最好顺着踪迹查一查，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就及时撤离，况且还有无人机远程探查，大不了别靠太近。” 刚才采集了些粘稠物样本的艾拉，这时开口道：“以前的演化论崩溃了，生物发生突变也是有可能的。我赞同先跟过去，由于完全不清楚它的习性，下次再来不一定还能找到，也许小镇那边发生的生物大乱斗，就跟它存在一定关联。” 一向不爱主动招惹麻烦的曹雷，这时表态说：“我也去吧。” 关瑶惊讶看向他，毕竟自从听说要暂时留在当地，曹雷就挺不情愿的样子，明显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精神。 见马丁和艾拉同样看过来，曹雷解释道： “万一真像小姑娘所说的这样，有什么生物突然变成怪物，我们岂不是也有危险？伽马物质的影响，现在谁都没能彻底摸清，假如不搞清楚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我以后肯定会提心吊胆过日子，生怕未来哪天，自己也变异，变成了怪物。” 很有道理的样子。 于是马丁接着举手，开口说道：“算我一个……” 仓促分成两队。 翻译和动物学家等人在原地等着，顺便照顾从加油站里救出来的一老一少。 那断臂老头大失血，进气多出气少，好歹还活着，已经不再流血，应该没大碍。 曹雷、关瑶、马丁、以及史胖子和艾拉，都上了那辆六轮越野车，抓紧时间趁天还亮着，沿着血迹追了过去。 开出将近一公里后，地上仍能看见血迹，不过已经比刚开始时候少多了，那头美洲豹的血差不多已经快流干。 找到一处高地，史胖子放出无人机，操控着它在周边搜寻，沿着血迹延伸的方向一路往前飞，速度比较快，摄像头也十分清楚。 军用版的无人机，甚至还配备热能探测功能，往前飞出数百米以后，从地上看见一堆碎石摆出的图案，旁边还有营地。 史胖子顿时来劲了，操控无人机盘旋一圈，语气纳闷：“营地里已经没人，这荒郊野岭的，虫子和蛇还多，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扎营？” “可能是以前留下的？”关瑶问他，凑近看向显示屏。 史胖子果断摇头说：“不会，篝火还亮着，仍然有温度，明显刚熄灭不久。” 又是一个营地。 这回曹雷更加相信，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了。 他凑过来告诉说：“别光顾着看营地，附近呢？我们是来找那怪物的，没必要跟营地死磕，再看看石头拼成的图案。” 无人机拉高后，地面上的图案清晰展露在屏幕上，是一个五芒星。 特别规整的五芒星，绝不是随意而为，长宽约有十米左右，中间还有个深色的东西。 马丁看完，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该不会有人真把恶魔召唤出来了吧！？” 曹雷嘲笑马丁说道： “恶魔？你别神神叨叨，文明社会，要用科学唯物主义观点看待问题，哪来的恶魔。” 马丁不理解“神神叨叨”的含义，此刻顾不上询问，接着来句：“人人都知道，这种图案就代表着恶魔，曾经还有个案子，凶手很喜欢它，认为能够召唤出撒旦！” “疯子的想法怎么能信，不过确实挺奇怪，尤其是中间那东西，凑近点看看。” 说话的是关瑶，她对恶魔撒旦之类完全不信，可假如有些疯子跑到这荒郊野外，躲着人干一些奇怪的事情，倒也挺合理。 “地上有一行字，r-e-a-p-e-r……什么意思？” 曹雷纳闷问道。 关瑶还有心情嘲笑他，说道：“让你读书你忙着放猪，意思是收割者或者收割机。” “收割？收割什么？” “天知道。” 史胖子操控无人机，凑近五芒星图案中间的那东西，光线开始昏暗，又处于山丘阴影下，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绕着周围飞了好大一圈，一直都没找到所谓的怪物，同样没找到的还有美洲豹残骸。 由于担心翻译他们，曹雷催促说：“速战速决，抓紧时间去营地看完，我们赶快和其他人汇合，那东西既然不在这里，留在原地的那几位可能会有危险。” 关瑶和史胖子，这才意识到还有同伴在等着，收拾完东西匆忙赶往空营地。 行驶不一会儿，将车停在石头堆成的五芒星图案附近，曹雷下车就看见深色的粘稠物，跟加油站那边一模一样。 差别在于，这里更多，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在松软的沙地表面留下拖行痕迹。 此刻。 曹雷也看清了五芒星图案中间的东西。 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 “你们快过来看，我好像找到从镇上消失的那个球了，已经碎了……貌似是个蛋？” …… 第38章 碎壳和巨狼(求收藏！) 听到曹雷这番话，人们都围了过来。 艾拉拿出之前采集的样本，蹲在地上对照完，说道： “外观差不多，也都没有异味，从这些粘稠物的分布情况来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这里爬了出去。” 曹雷没敢用手触碰，找来一根枯萎的灌木枝条，戳了戳五芒星中间的碎壳，嘴里说着：“感觉像石头，比较硬，也挺厚，这么看看，颜色跟我在北极雾球里看见的那些，倒是真有点像。不过，情报里说它开花了对吧，花呢？” “……或许只是触手从壳里伸出来了？按照小姑娘的描述，那个怪物长着三根细长的触手，能够将一头巨大的美洲豹拉起来，力气肯定不小。” 关瑶通过现场的蛛丝马迹，小心探查完，接着道：“附近脚印不少，也有车辆的轮胎印记，人应该比较多，难道他们跟那怪物有过正面接触？但为什么又要跟召唤撒旦一样，搞出这种古怪的仪式呢？小史，查查附近脚印有几种，还有帐篷里，任何可以证明的东西都别放过。” “明白！我现在就拍照！” 史胖子从愣神状态中缓过来，一惊一乍道，走路时候还不忘四处留意，生怕小姑娘描述的那头怪物再回来…… 一番搜索，有用的价值不多。 等到把防水的油布垫在后车斗里，马丁和曹雷负责将碎壳装车，方便带回去，进行后续的研究工作。 至于关瑶，则在附近找到一些血迹，还有打斗的痕迹。 灌木从被压扁了，枝条上留有染血的布条，除此之外还找到一部手机，可惜被压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复读取里面的数据。 帐篷们毫无生活痕迹，倒是有些神神叨叨的物品，例如毛毯、铜杯、铜盒等等。 虽然材质都不怎么样，可外观挺唬人，而且都带有某种仪式感。 在曹雷看来，假如不出意外，之前待在这里的那些人多半脑袋不太正常。 正常人不会如此尊崇一个怪物，还搞出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假如真是这样，那么问题又来了，那群人究竟怎么找到这个“蛋”状物，并且还知道里面藏着怪物？ 退一步来说，如果这玩意儿真的跟北极雾球里的那些一样，连官方都毫无动静，又是怎么落到一群“神棍”们的手里？ 能够证明先前那群人身份的东西不多，只有破碎手机里或许存在某些线索。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能见度越来越低。 曹雷和关瑶等人在开车返回加油站途中，一直讨论着诸多疑问，期间关瑶还接到电话，汇报着此行的新发现。 等到她挂断电话后，忽然来句： “任务有了新变化，上面让我们务必将这些碎壳，第一时间安全护送回去。将会征用一架客机，寻找合适的驾驶员需要点时间，今晚应该就会有消息，所以我们直接去机场。” “嗯？之前不是还说要等等？”曹雷诧异问她。 关瑶回答说：“我的任务会交给其他人先接手，后车斗里的那些碎壳比较重要，你不是一直想回家么，岂不是刚好合你心意了？” “这倒是不假，大半年没看见我爸妈，他们早就担心坏了。” 曹雷顿时美滋滋的。 千好万好不如家好，这次在外面漂泊太久，上回见面还是去年二月份，农历新年期间的事。 刚来没几天的关瑶，虽说有点小郁闷，不过服从安排最重要，因此没再多说什么，转而询问艾拉的想法，劝她一起过去。 艾拉属于顶级天才。 这种人太过于聪明，反而最容易被谜团吸引着。 她想知道关于碎壳的秘密，而且还没地方可以去，再加上有曹雷时不时帮关瑶说话，所以艾拉这次没怎么纠结，暂时先同意了。 倒是马丁，人生地不熟，没有凑热闹的想法，打算先在这边待着，就住在他表哥生前的房子里，帮忙照顾嫂子和孩子，免得他们被谁欺负了。 顺利回到加油站。 和翻译等人汇合后，一起沿着原路往回赶。 —————————————— 返回墨西哥城的路上。 一口气驶出上百公里，都没遇到任何问题。 然而，大约在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左右，正在开车曹雷，意外从后视镜里看见个影子，等他看清以后脸色大变，当即选择猛踩油门！ 副驾驶座上，关瑶正犯困，被突然的加速撞到后脑勺。 她正要嘲讽曹雷的车技，余光却看见路边荒野间，有个东西出现。 她侧头看去，才发现是一头体型硕大的巨狼！ 那头狼，不比这辆车小多少，正在月光下狂奔着，速度极快，已经冲了过来。 “我的妈啊！” 关瑶脱口而出，下意识就拿出了枪。 打开保险栓、上膛、瞄准，一气呵成，砰砰开了两枪！ 二者距离五十米左右，目标实在太大，应该打中了那头巨狼，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反而在加速狂奔！ “知道外面危险，出门也不多带点重武器！在别墅里就被你坑了一次，老家的仓库里那么肥，你怎么就不多拿点机枪？用这小家伙给狼挠痒痒呢？！” 曹雷气急败坏地说道。 翻译等人所在的前车，大概听见枪声了，也在加速。 关瑶正上火，一边继续开枪的同时，一边没好气喊了句：“这是国外！虽然现在乱了点，规矩还是要遵守，能让我带这些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等被狼吃了你再跟我说不错！这大狗真能跑，狂飙到一百多码也甩不开它，嗑药了？” 曹雷侧头看完，专心开车。 路上有些事故车、动物残骸等等，简直就跟地雷一样，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清理。 好在没有其他车辆阻碍，速度还是挺快。 当他们发现，渐渐跟那头巨狼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关瑶面带笑容，曹雷也跟着长松口气，果然还是5.5升v8双涡轮增压发动机靠谱。 这辆车确实动力强劲。 然而还没高兴一会儿，曹雷就诧异发现，前面那辆车居然急刹减速了！ 他也只能跟着踩刹车制动，直到彻底停车。 倒不是翻译和史胖子等人想坑他们，而是有一伙人，正在拦路打劫，刚巧用车堵住了这段路，冲锋枪声音哒哒哒响起。 伴随着这伙劫匪的兴奋叫声和笑声，成功转移了那头巨狼的注意力。 于是刚追赶过来的巨狼，居然绕开了他们这两辆车，选择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第39章 一拳，又一拳（求收藏，求推荐票） 这世道乱的，不带枪都不敢出门。 前面有劫道的匪徒，后面的巨狼也冲了过去，双方突然接触的下一秒，枪声密集到宛如在放鞭炮。 曹雷没犹豫。 他在听见枪声响起后，就松开刹车踩油门，打算趁机脱身。 然而这头五六米长的巨狼，躲避时候刚巧跃到车顶上，成功把子弹招惹了过来。 听见车玻璃碎裂声，车内众人当即俯下身子！ 谁都不指望那帮劫匪会手下留情，他们可不管车里有没有人，朝着巨狼所在的方向一通扫射！子弹乱飞！ 曹雷腰间微痛，用手摸摸发现有血，顿时就恼了，提醒道：“捂住脑袋！小心流弹！” 站在车上的巨狼，灵活跃到前车车顶，老越野车顿时一沉，车顶塌陷下去。 随即它又跃起，扑向了被吓到后疯狂开火的人群。 脚下这条路直通北边的德克萨斯州，以前南来北往的货物不少，现在也有，是个劫道的好地方。 那伙劫匪总共十多个人，带了不少自动步枪，被巨狼扑倒的几位，当场就咽了气。 还有人被一爪子扫飞数米远，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头狼明显不傻，瞧见有人躲在车后开火，直接将车给撞翻了，闪转腾挪着，一口能将人直接咬断！ 龇牙咧嘴，格外凶悍。 配上嘴边和爪子上的血迹，震慑人心。 曹雷的伤势较轻，被流弹擦到腰了而已，但这辆车的引擎盖被狼爪穿透，瞬间就熄火，车灯也不亮了，估计被它弄坏了什么零件。 不用猜也知道。 这头狼跟动物园里的怂货们不同，真是从野外一路搏杀上位。 看这股狠劲，被子弹扫射过后依然凶猛，估计肉体强悍，跟伽马物质的融合度不低，说不定还干掉过其他同类，所以才成了孤狼。 幸好只是一头狼。 即使曹雷跟那些装备精良的劫匪遇上，也不敢说能比这头巨狼更厉害。 十多人的劫匪，在短短半分钟时间里就被干掉一大半，剩下的枪声稀疏，子弹似乎打完了，换成了手枪。 曹雷下了车，蹲在前车的尾部。 接连又听见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人用西语嚷嚷着救命之类。 他听不懂，即使听懂了也不会在意。 见马丁和关瑶跟来，曹雷紧张道：“这大狗厉害，被打中那么多枪居然还没死，对面的倒霉蛋们顶不住了，一起上？” 关瑶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门，催促着同样下了车的艾拉坐进去，随即说道：“小史！我们车坏了，你们先走！” 史胖子从没经历过这场面。 虽然被吓到，但还是拿着枪从车里跑出来，让同行的动物学家开车。 来到关瑶面前后，史胖子面色泛白，嘴里说道：“他们先走吧，我有枪，能派上用场。” 不再拉拉扯扯耽搁时间，关瑶果断拍拍车玻璃，让这辆老越野赶快离开。 随即。 各自开枪，曹雷打完子弹以后，又有种装备不行想骂娘的冲动，二话没说就往前冲！ 此刻他无比怀念曾经的武装直升机，哪需要跟敌人面对面接触，一发空地导弹不够，那就两发，就连坦克都抗不住。 虽然知道自己厉害，可面对眼前左眼被打伤的巨狼，还是压迫感十足。 抱着沉重的船锚铁链锻炼是一回事，跟这样的大家伙玩命，又是另一回事了。 面对这样的异变猛兽，曹雷还没太多经验，最近人倒是没少揍。 接近巨狼，一个跃起，曹雷扑到它背上，抓住它的毛。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相当酸爽。 都说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然而趴在这个大家伙背上，曹雷不用摸都能感受到它皮毛之下发达的肌肉，随着活动而起伏。 来不及多想，单手抓住它的毛，避免被甩下去。 曹雷的右手握拳，简直用上吃奶的力气，朝着它背上就是一拳！ 咔嚓声瞬间响起，好像有肋骨断裂了。 一拳过后，这头巨狼踉跄了下，仰头发出吼叫声，摆明了正在发怒，猛地甩动身体，想要将曹雷抖落下去。 身体不稳，一拳之后又是一拳！ 这回曹雷确定打中了巨狼的脊梁骨，他自己拳头这时也疼。 差点被甩下去的曹雷，直接改为抓住巨狼皮肉，用力之余，满手是血，手指已经抓进了它的肉里！ 力气大，确实好。 接连朝着同一个地方，猛锤三四拳，曹雷感觉自己指骨都裂开了。 终于，这头巨狼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它原地躺倒的同时，四肢依然在胡乱扒拉，凶性十足。 爪子抓到汽车，留下深深的爪痕！口中发出嚎叫声！ 曹雷在慌乱间摸到了身旁的车辆，想都没想就死死握住。 一吨多重的老轿车，就这样被他当做搬砖一样用力抡起来，猛地砸在巨狼头上！ 这回可不只是脊骨碎了，巨狼的脑浆可能都已经震成浆糊。 抽搐几下。 很快瞳孔涣散，不再动弹。 曹雷原地喘着粗气，右边胳膊像脱臼了，几乎动弹不了。 瞧见还有劫匪活着，躲在车旁想捡枪，他瞄准地上的车轮一脚踢过去，正中那家伙胸口，劫匪瞬间倒地不起。 关瑶和马丁、史胖子，几乎没派上用场，现在由他们负责打扫战场。 等确定安全后，关瑶帮曹雷接回错位的胳膊。 据她自己所说，曾经脱臼过，有经验。 “这么重的车，我单手抡起来了？爆发力很强嘛，人的潜力果然无穷。” 曹雷自卖自夸，却没人多说什么。 刚才他的表现确实够猛，尤其最后用车砸，差点让关瑶惊掉下巴。 六个轮子的豪车坏了，反正晚上就要走，懒得修理，从劫匪那边另外找来一辆，车玻璃碎了好几块，勉强还能开。 只把后车斗里的碎壳，用油布包裹着带走，朝着艾拉等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好久没感受过这种疼痛和虚弱，曹雷在车里给艾拉打电话，她在响铃之后秒接，聊完确定仍然在同一条公路上，几分钟后，两边再次汇合。 顾不上停车休息，按照计划赶夜路前往机场，免得再碰见可怕的猛兽。 跟艾拉小姐认识一段时间。 最早在船上，几乎时刻都被监视着，曹雷心存戒备，没敢跟她多接触。 后来忙着逃命，大事小事不断，两人关系倒是稍微亲近一点。 这回趁着受伤，又跟艾拉同坐在后排。 伤势已经飞速好转的曹雷，分明自愈速度惊人，却厚着脸皮装虚脱，让她帮忙揉揉胳膊，还拿艾拉的长腿当枕头。 舒服极了。 关瑶见曹雷这副模样，再想想他刚才的生猛，顿时暗呸几声。 心里想着，男人果然都不是好鸟…… 第40章 你带媳妇回家了？ 不清楚上面究竟怎么协调。 反正来到机场之后，又等待了三个小时，才顺利登机。 地勤很不情愿地驱赶野兔，开着清扫车收拾好跑道。 硕大一架747，除了两位机长以外，就只有曹雷、艾拉、关瑶这三位乘客。 马丁直接离开了。 曹雷跟他约好保持联系，有机会再见面。 而史胖子和动物学家等人，将会留在当地继续执行调研任务。 在机场分别时候，关瑶也跟史胖子打过招呼，让他带着卡车返回遇袭现场，想办法将那头巨狼的尸体带走。 主要是艾拉对那个大家伙很感兴趣，认为有必要进行深入研究，测量它体内伽马物质含量，以便了解自然界生物的进化程度。 在机场刷新闻期间。 曹雷看见消息说，有团队在非洲湖泊里发现一只长度十四米左右的巨鳄，整个湖泊原本生活着上千只鳄鱼，两三个月过去后仅存一只，瞧着比那头巨狼更可怕。 海洋里的鲸类也变得更大，很可能已经出现百米巨兽，还有北极那边，据说昨天有好几个营地都被成群结队的兽潮冲垮，死伤惨重。 不管怎么样，离家那么久，终于就要回家。 最近几个月的空难数量，比过去一个世纪的总数加起来还多，要说完全不紧张，怎么可能？ 都坐在头等舱，驾驶舱的门没关，途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看电影，偶尔还能跟机长们聊聊天，交换一下飞行经验。 好在全程都平安无事，直到十多个小时降落后，脚踏实地的那一刻，众人才彻底放松。 久违的家乡空气。 哪怕机场距离自己家还有四十多公里路程，曹雷仍然觉得很舒服。 空荡荡的机场，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停机坪上倒是停满了飞机。 有几辆车开来，关瑶笑着说道：“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我妈看见我以后，会是什么反应。上车吧，让专家们再给你仔仔细细查一查，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强到变态，融合度居然比我高那么多。” “嗯？拜托，我去年上半年就到北极，然后又被拐到船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遇到你，不让人休息了？” 曹雷摇着头：“不去，即使要去，也得让我先休息一段时间。” “……应该没问题，那我先送你回市区？这地方肯定找不到出租车了，总不能靠腿跑回去。” —————————————— 两个小时以后。 曹雷来到自家门前，身旁还站着……艾拉小姐。 真不是曹雷故意把艾拉拐回来，而是她也想休息一段时间，因此跟着一起下了车。 关瑶总不能把她绑回去，索性在打完电话征得同意之后，拜托曹雷先照顾艾拉。 由于着急将那堆碎壳送去研究所，关瑶已经先离开。 站在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一直没人开。 这时候，曹雷纳闷道：“奇怪，我爸妈去哪了，家里钥匙早就丢在北极，总不能拆了这扇门吧。” 艾拉站在楼道里。 这个小区比较老，环境和卫生倒是相当不错。 老曹夫妻俩为了儿子，已经在附近买下一栋小联排，入手时间比较早，七八年前就买了，房价在巅峰期时候几乎翻四倍，直到现在还没结清贷款。 所以曹雷在泰国旅游公司工作时候，每个月留下一小笔房贷，剩下的都能自由支配，日子过得比较潇洒。 不过，灾难发生以后，房价什么的已经没人在乎，银行贷款也不用还了。 嘴上说着不能拆房门，然而曹雷还是握住门把手用力，直接暴力拧断锁芯。 家里刚装修没两年，老房门却没换掉，门推开时候发出吱嘎声，内部的装修风格看起来还算比较温馨。 “可以了，先进来坐吧，如果你住得习惯，先暂住在我家里，现在想找酒店恐怕不太容易。” 曹雷说话时候四处张望，绕了一圈，确实没人。 而且他父母的床上堆着衣服，冰箱里也空了，连插头都已经拔掉。 艾拉站在窗边，往外看了看不远处的紫金山，好奇问了句：“刚刚一路走来，街上的人非常少，车也很少，都停在社区里，这座城市怎么了?” “出门有危险，封闭了吧，没必要就不出门，大家都在家里待着。小区门口的老大爷看见了吧，要不是关瑶他们的车特殊，出入都会被盘查。” “那确实很好，我以为会跟其他地方一样，乱糟糟的。”艾拉说道。 曹雷正试图给老爸打电话，闻言笑着来句： “可惜许多商店不开门，要不然能带你出去走走逛逛，南边和西南、西北的许多城市也遭遇灾难，不少人遇难，主要是气候原因，蚊虫太多、生态太好。跟那些热带国家相比，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主要是管理比较严格，谁敢上街零元购，直接就抓了，大是大非问题，绝不可能手软。” 近期看了太多灾难，乍一接触这座似乎被“冻结”的城市，艾拉总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看新闻总觉得世界已经快毁灭，现在再看看，好像也还有救。 虽然不够热闹，没有往日的繁华，但在近几个月以来，平静已经成了一种难得的享受，让她感到安心。 打电话给老曹，没人接听，转而打给老妈，还是没人接。 就在曹雷正纳闷时候，有个老头拉开门，手上还提着把厨刀。 这老头看见曹雷，微微一愣，随即满脸笑容： “小雷啊，我老伴告诉我你家被人撬了，还以为有人趁火打劫呢！什么时候回来的？吃了没？这位国外小女娃……你带媳妇回家了？” “杨大爷，刚到家发现没人在，只好把锁给撬了，我爸妈人呢？” 曹雷笑着说道，随手指指艾拉，继续说道：“朋友，暂时没地方住，先暂住在我这。” “你爸跟我儿子一样，出远门做任务了吧，具体干嘛我不方便问太清楚，反正听说要到南边抗险救灾，前天下午刚走。你爸不放心你妈一个人在家，刚好缺医生，就一起去了，我听说那边蚊虫铺天盖地，老鼠就跟小野猪差不多，庄稼全被祸害光了，现在买不到吃的，都要发放，一天两顿饭，提前开始节约存粮，反正在家待着不动，消耗少。” 杨大爷说完，就开始小声劝曹雷赶紧去社区登记。 免得在家没吃的，把这么好看的外国媳妇饿跑了。 一番交谈完，曹雷才明白，原来父母跟随大队伍出远门了，难怪把冰箱插头都拔了，电表也拉闸。 这才一月份，就开始缩减粮食供应，不用猜也知道，对今年出现粮荒的预测，肯定比较悲观。 人们在家待着没什么事，然而去田间劳作，肯定容易遇到袭击。 况且还有虫灾肆虐，南半球和一些热带、亚热带的部分地区已经颗粒无收，大面积减产。 例如南亚，数千亿只蝗虫吃光粮食和草，甚至开始吃人，另外还有许多食草动物，也展现出了食肉动物的特性。 这么早就开始节约储备粮食，可以说很未雨绸缪了。 在杨大爷走后，曹雷将那番对话，简单介绍给艾拉小姐听，她对于这些应对措施明显相当认可。 休息不久，就听见楼下有人喊了句：“打老鼠！！” 很快。 一帮大爷大妈们集体出动，有人拿扫帚，有人拿擀面杖，追着一只大耗子到处跑…… 第41章 战时管理状态 “那只老鼠……肉真多。” 艾拉站在窗边往下看，轻声说了句。 她显然没想到这帮社区居民们，打鼠时候如此积极。 曹雷也在往楼下看，嘴边带笑，说道：“一只而已，这种大老鼠数量多了才可怕，不过它们体型小的时候，哪里都能躲，现在都跟小狗差不多大了，很容易被人发现。” “嗯，而且它们对食物的需求量变大，迫使这些老鼠出来觅食，纽约和费城、芝加哥等地就是例子，饥饿的老鼠们纷纷涌出下水道，几乎淹没了城市，迫使人们往郊外迁移，死伤惨重。” 等艾拉说完，曹雷淡定道： “大城市里的老鼠都多，我们这边我倒是不太担心，看见墙上的红色横幅了么，上面写的是消灭新四害，健康千万家。只要将人们动员起来，别让老鼠、蚊子、蚂蚁、蟑螂这些大规模聚集，小股比较容易消灭。” “……没错，巨狼那样的强悍生物比较少见，如果每个国家都能这样严格管理，那我倒是不用太担心了。” 艾拉见人群已经用网兜罩住那只肥硕的老鼠，回到沙发坐下后，转而说道：“食物问题呢？不仅只有老鼠的消耗变大，人们也一样，每天只发放两顿饭的量，难道不会出现矛盾？” “矛盾肯定有，但我们这里在计划经济、集中物资进行分配方面，是有经验和传统的，只要大家都一样，就像杨大爷所说的那样，减少运动在家躺着呗，困难总有办法克服。况且猪和鸡鸭牛那些变大了，网上说虽然它们的肉比较柴，却很适合做成肉干，嚼劲十足，或者剁碎了用肉馅做包子、饺子。” 遇到灾难没错。 但如何应对这场灾难，也许比灾难本身更可怕。 比如前些天待得那些地方，有实力的人在家囤积一大堆物资，而有人被迫无奈出门抢劫，秩序乱成一团，局势明显比国内糟糕多了。 全球正陷入萧条和衰退，犯罪率节节飙升，人口也在持续减少，然而这场灾难所造成的冲击，其实比较缓慢，家乡的情况也比曹雷预想中更好些。 前段日子在外面，简直感觉天都要塌了。 而自从飞机降落后，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又让曹雷多了点信心，变得稍微乐观了些。 同样开始乐观的，还有艾拉。 她一本正经地坐着，转移话题，询问道：“我想买些换洗的衣服，请问哪里可以买到？其实我的银行账户里有钱，但是现在貌似派不上用场了，我还有这根蓝宝石项链能够用做交换。” “你到我家就是客人，小问题而已，我来想办法。” 曹雷伸个懒腰，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此刻放松又舒服，他站起身问道： “想洗澡换衣服？你跟我一起出门，还是先在家等着我？小区门口就有服装店，开店的是我二姨……算了，一起去吧，不清楚你尺码。” “好……” …… 街上的行人比较少。 许多工厂还没停工，尤其是生产日用品、保障居民生活的企业，刚好是下班时间点，比之前稍微热闹了些。 现在情况特殊，提倡非必要不出门。 曹雷他二姨的服装店早就关门，她如今成了志愿者，忙着帮社区居民分配物资。 等曹雷找到她，说清楚缘由之后，很快就帮艾拉拿到一堆衣物，谈到钱时候，他二姨死活不要，只说是见面礼。 到处都是异常生物，末日好像就在眼前，有些地方的人说没就没了，死得稀里糊涂。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看重钱不钱的，能安安稳稳把日子过下去，就已经谢天谢地。 趁着出门，曹雷顺便带着艾拉逛一逛。 街上有流动的车辆，喇叭里喊着接收迁移居民、鼓励参加巡逻队等等。 曹雷向一位路人询问完，才知道有些地方几乎被异变的虫类攻破，很难彻底消灭干净，上面正在组织超过千万人的超大规模移民工程。 好在许多办公楼、学校这些都空了出来，每个城市塞一点，想要消化倒也不算太困难。 至于巡逻队成员们，主要负责消灭城区内的危险生物，并且维持秩序。 几乎每条街上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统一带着红袖章、防蜂帽以及橡胶手套，铁锹也属于必备，既能挖也能打。 这些人的存在十分有必要。 看看走在路上的行人，大多都选择低着头仔细观察，或者在腿上捆绑毛巾棉布，主要是为了防止被无处不在的蚂蚁咬到。 这种曾经无人在意的小玩意儿，如今成了比蚊子还让人头疼的物种，数量实在太多了。 尽管只有一小部分蚂蚁有毒，但绝大多数蚂蚁都能分泌蚁酸，当它们体型变大以后，咬到人时候会让人皮肤溃烂，痛苦不堪。 同时被数只蚂蚁咬到，还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而且指甲盖大小的蚂蚁，很难被人注意到，因为它们意外去世的人挺多，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有人坐在椅子上聊天，下一秒就被咬了，疼到在地上打滚，曹雷亲眼目睹了巡逻队成员跑过去，迅速脱掉那家伙衣服，用肥皂水冲洗伤口的全过程。 表面上似乎比较平静，然而所见所闻，都在提醒着曹雷，世道确实已经变了。 对人类而言，生活环境变得更加危险。 全国已经进入战时管理状态。 一切为了民生和抗灾而服务，别的问题都要先靠边站。 虽然没有战火连天、硝烟弥漫，然而看看南亚地区的前车之鉴，数千万人面对蝗灾，说没就没了。 这场灾难，远比战争更危险。 —————————————— 带着艾拉回家。 门坏了，就用鞋柜挡着，等找到锁匠再修理也不迟。 现如今的曹雷，哪还会怕小毛贼闯进门。 况且这个小区情况特殊，大门口甚至有警亭站岗，从小到大几乎从没听说过谁家丢东西。 洗完澡的艾拉，此刻正在吹头发，黑色的宽松薄睡衣，皮肤雪白一片。 人长得本来就漂亮，在曹雷眼里完全就是纯欲系的系花，撩人于无形之间。 等到她收拾完。 曹雷坐在沙发上，打量完她之后，没话找话说道：“你这么穿……不冷？” “还好，你不会怕冷吧？伽马物质强化了你的身体，我也一样，刚才不小心捏坏了你家的吹风机。” “……小问题，下次出门找个新的吹风机。不过，我们是不是又该搜集伽马物质了，我好像有点焦躁和冲动，感觉就跟饿肚子时候一样。” 曹雷微微一笑，厚着脸皮继续开口： “当然了，也可能是被你撩的上火。你跟着来我家，好多邻居们都看见了，万一将来传出去，影响我找老婆，你得负责啊。” …… 第42章 大材小用（求收藏！） 父母不在家，只有曹雷和艾拉一起住着。 他那位身为志愿者的二姨，亲自送来一些食材，包括面粉、粮油、大米、蔬菜等等。 至于肉类。 可能是由于数据不够明朗，依然有大量专家对伽马物质心存戒备的缘故，每周只会少量提供库存冷冻肉，用于维持人体所需。 专家们的担心情绪挺合理。 从自然界现状来看，大部分异变后的生物，都出现了自相残杀、无节制捕猎等现象。 就连一些食草动物，也展现出了食肉动物的习性，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不少人因此意外遇难。 距离灾变才过去三个多月。 研究进展太慢，这就导致艾拉积累的数据，以及曹雷这个小白鼠的存在，变得比较重要了。 关瑶刚好赶在饭点，带着三位专家登门拜访。 她进门时候闻到饭菜香味，目光惊奇看向曹雷，语气诧异询问说：“就你？居然还会做饭？” “青菜豆腐汤，还有炒韭菜、火腿肠炒花菜，都不难。只不过从柜子里找出来的火腿肠，上周刚过期，问题应该不大。” 曹雷喜欢吃肉，出门在外心心念念的地锅鸡和烧烤，短期内恐怕吃不成了，所以连过期的火腿肠都不放过。 “……用它们招待贵客可不行，我给你们带了汉堡和炸鸡，还有些牛肉。都是战备冷冻库里的存货，现在吃一点少一点，这些肉在灾变之前就放进库里，不含有伽马物质。” 关瑶将袋子放在餐桌上，环顾四周，打量他家的布置。 所谓贵客，显然不是指曹雷。 艾拉总结出的研究数据，已经通过关瑶递交到上面，尤其在人体试验方面的成果，让不少人如获至宝。 当初那些势力，之所以要将实验室设置在轮船上，就是为了方便进行一些更“深入”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人体试验领域。 而这边由于伦理道德等因素，进度明显落后了点。 比如关瑶以及史胖子等人，都是先经过筛选，随后通过特殊渠道，自愿加入进研究课题里，而且他们只吃异变后的动物肉类，比直接注射提纯后的伽马物质温和许多。 曹雷听说有炸鸡，态度瞬间从不耐烦转变为惊喜。 他乐呵说道： “以后人来不来无所谓，这些吃的可以多送一点，我胃口大，不嫌多。遇到你肯定没好事，赶紧说吧，带这些人来干什么，难道临时变卦，想让我去配合检查？” “先抽点你的血液而已，我也说了你要休息，可是他们这帮搞研究的，遇到你这么个融合度破两位数的大宝贝，怎么可能忍得了，你就当做在无偿献血，淡定。” 关瑶话音刚落，曹雷没好气告诉说： “难怪这么好心，还送吃的过来，让我补补对吧？想抽就抽，我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不过，我也有点小要求，帮我查查我父母现在的情况，一直联系不上他们。” “成交！你爸是机械师，你妈在医院工作，都属于后勤保障部门，应该只是忙，或者通讯不畅。” 关瑶指指外面，接着说道：“那些鸟太坏了，以前站在电线上没什么事，现在有些鸟的爪子，能够抓穿绝缘层，被电死了还不长记性，到处都在忙着抢修，动不动就断电。” “都被电死了，它们还怎么长记性？” 曹雷洗完手，捋起袖子，示意那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专家们，赶紧动手。 在他们抽血期间。 开始单手吃汉堡的曹雷，笑了笑，开口说：“别在意，我不是针对你们，只不过被人软禁太久，刚逃出来还没一周，现在看见穿白大褂的人，就会下意识烦躁。” 用中文说的，不怕被艾拉听见，而她显然不在曹雷的抗拒名单之列。 “没事，拿到你的血液样本就行，其他的都好说！” 一位年纪足有六七十岁的老头，此刻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小心翼翼收好那管血液，放进冷藏箱里。 老专家的这副模样，让曹雷想到了在北极失踪的副院长，他们好像都属于一个脾气，求知欲强，有冒险精神。 就比如北极那边，现在依然处于极夜期，浓雾附近的异常生物越来越多，非常危险。 这帮搞研究的死了一批又一批，仍然还有不少人选择待在那。 只能从新闻上看见探险队前往北极，从没听说哪些团队撤了回来， …… 几位专家给曹雷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并且现场通过仪器，检测他的伽马融合度。 数值依然还是14.3，足够惊呆这帮人。 手上没存货，曹雷趁机索要提纯后的伽马物质，这会儿他有点无精打采，而且莫名烦躁。 之前在轮船上，每天都会定时注射，上次接触伽马物质还是偷渡到海滨小镇，用戒指从渔民手里交换旗鱼内脏时候。 艾拉这时说道：“你跟巨狼搏斗之后受过伤，按照我的研究结果来看，这会导致消耗增大，确实需要补充一些伽马。” “嗯……我马上就派人送来。” 老专家给曹雷测量完血压，认真看了看他，又补充了句：“先前有机构拿兔子做实验，故意中断了十天左右，没有继续注射伽马物质，后来其中的一只兔子，把笼子里的同伴给咬死了。” “……” 关瑶警惕看向曹雷，随即对艾拉说：“那你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这家伙太凶残，一旦发疯，你肯定打不过他。” 艾拉小姐对此倒是很淡定，继续吃着汉堡，含糊说道： “没事，同样的实验我们也做过，在小白鼠、果蝇等等生物身上断供一段时间以后，它们确实展现出了很强的攻击性。但是用黑猩猩进行相同的实验，黑猩猩就比较聪明，十多天后开始变得虚弱，却只通过手语跟我们讨要。这种差异，可能跟物种本身的智力有关，有些生物容易被天性驱使，聪明的动物则知道克制自己，而昆虫之间最容易自相残杀。” 旁边。 曹雷对关瑶说道：“我凶残？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早知道应该拿你去喂狼，看你这体格，恐怕两口就没了……” —————————————— 晚上八点多钟。 曹雷通过关瑶给的联系方式，顺利跟去了南边的父母联系上。 他和艾拉所处的城市，如今也有危险，却远远算不上战场前线。 南边的情况比较严重。 无数异变后的虫类，让人头疼不已。 过去支援的大队伍，在帮忙迁移当地居民的同时，还要通过灭杀控制虫类数量，免得它们泛滥成灾。 听老曹的意思，上面似乎已经打算在招募更多志愿者的同时，开始小规模召回老兵。 单从这点来看，就能明白确实人手不足，困难重重。 那些人的身体，远没有曹雷这么变态。 他们被蚂蚁咬一口，需要休息好几天，才能重新投入清剿工作。 全覆盖的防护服，数量严重不足，被蚊子咬到的人也多。 蚊子吸血属于小问题，关键在于被它们咬到以后太痒，分泌物的毒性变强了，痒到让人挠破皮，而且还没特效药。 一旦中招，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要休息好几天。 这就导致虽然伤亡情况不算太严重，却很影响剿灭的进度，急需人手帮忙。 在这种局面下，个人力量显得微不足道。 响应动员的志愿者们，正从各地一车一车拉过去，曹雷跟艾拉商量完，也想过去帮忙。 然而联系关瑶，刚说完南下充当志愿者，等回来再配合研究的想法，她立马就炸了。 絮絮叨叨说着“你跑去灭虫属于大材小用！”、“灭杀只是治标！根除才是关键！”等等。 曹雷的耳膜差点裂了。 没办法，只好就此作罢。 …… 第43章 太香了…… 闲来无事，下载了些以前常用的软件。 照这情况来看，世界似乎都要毁灭了，往日的“墙”当然也就不用再翻，可以使用其他国家的社交工具。 之前还有老朋友们发来的消息，询问情况如何之类。 尤其是在当初刚爆出北极出乱子时候，泰国许多同事和朋友关心他的安危，发来消息询问情况，这时候刚登陆，提示音就响个不停。 再后来，他们大概只当曹雷已经没了，所以渐渐没人再问，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于两个月前。 还有人在他的脸书动态里，评论说“愿天堂没有伤痛”，获得了十多个点赞，这些人里面还包括他的房东。 这让曹雷满头黑线，小声嘟囔了句：“愿你大爷的……” 想想留在公寓里的那些东西，恐怕已经被房东搬的搬、扔的扔，曹雷就觉得可惜，游戏机和咖啡机之类，当初花了他不少钱。 忽然想到什么，尝试着登录进自己的银行账户。 看完余额以后，一句“woc！”脱口而出。 艾拉正拿着曹雷老妈的平板电脑，下了个软件刷新闻，并且查看一些关于异变和进化的最新论文。 她听到动静，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事，当初我在北极驾驶直升机，拼死拼活挣到的钱，他们居然没打给我！？以前就只剩这么多，现在还是这么多!” “……” 艾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看他，开口道：“金融都崩盘了，你要钱还有什么用？即使未来建立新的秩序，估计也不会跟以前一模一样了，也许会发行新的货币。” 曹雷叹气道： “我明白，但钱可以花不出去，他们却不能不给我，这岂不是意味着我当初的冒险很没价值？天大地大尾款最大，我唾弃这些没诚信的人。” 艾拉小姐盘腿坐在沙发上。 大概是为了安慰他，于是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告诉说： “不，很有意义，你是首批接触核心的人，而且很可能就是第一个飞进去的直升机驾驶员，或许有机会出现在历史书里。” “唉……我又不想出名。突然饿了，你呢？” 跟不上曹雷的思维节奏，艾拉愣了愣，随即才点头：“我也饿，饭量比以前大了不少。” “反正睡不着觉，出门打猎，吃顿烧烤？他们不敢吃异变后的动物，我倒是无所谓，附近山上有兔子，还有獐子。” 两人目光对视，相视一笑。 傍晚关瑶送来的那只鸡和汉堡不够吃，反而把他们的馋瘾给勾出来了。 一拍即合，火速去换衣服。 …… 由于看不清脚下，夜晚往往意味着更加危险。 曾经也有胆子大的往外跑，后来死了些人、又伤了些人，居民们已经逐渐养成天黑别出门的习惯。 特殊时期，虽说很不方便，可跟遇灾的那些地方比比，能健康活下去已经挺幸福了。 上面挺重视曹雷和艾拉，专门派了两位小伙子，就在小区门口的警车里守着。 刚出小区就被他们拦住。 曹雷大大方方说嘴巴馋了，想要出门打猎，吃点野味。 跟两位警官扯皮许久，他们终究还是答应放行，不过没敢让曹雷上山，而是选了个附近的湖泊，将野味替换成烤鱼，也挺不错。 两位警官，一位姓方，一位姓赵。 开车送曹雷和艾拉来到湖泊边上，姓方的这位用手电筒照着地上，此刻指向一只蚂蚁，自嘲说道：“我有幸被这玩意儿咬过，疼得在地上直打滚，一个月前蚂蚁的个头还没现在大，你们看看，这只应该有两厘米。” 曹雷蹲着看完，确实是好大一只蚂蚁。 他挺想知道被这么大的蚂蚁咬到，究竟能有多疼，不过傻了才会无缘无故亲自尝试，一脚踩死这只蚂蚁，笑着说道： “哪里是蚂蚁，简直是小地雷，走路都小心点。接下来，必须抓紧时间生产防蜂服才行，幸好现在温度低，蚊子还没开始繁衍，等到开春以后才危险。” “谁说不是呢，工厂现在连轴转，生产的装备先供应给其他地方。”姓方的这位警官小心翼翼。 假如不是关瑶离开前，再三嘱咐说曹雷和艾拉的身份特殊，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闲情雅致，大晚上跑出来陪着抓鱼。 附近地面上能看见些网笼，小碗里放着糖水和蜂蜜之类。 这是在利用蚂蚁喜欢甜食的天性诱捕它们，还有些具有趋光性的昆虫，也会用另一种特制的笼子进行捕捉。 即使是再提倡全球物种多样性的人，现在也不会继续坚持曾经的观点。情况已经变了，曾经处于弱势的小家伙们，现在轻松就能要了人命。 短短一天时间而已。 南亚那地方又有十多座城市沦陷，伤亡数量却不如前几天，蝗虫在往南觅食，沿途的人们也在往南逃命，完全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两位警官一步三扭头，主要是在防蚂蚁。 这个季节，当地会飞的虫子不多，去年寒冷的早冬帮了大忙，许多昆虫没来得及异变，就先被冻死了。 他们很快来到湖边上，赵警官拿手电筒往湖里照了照，随即就吸引几条大鲤鱼的注意。 这些鲤鱼个头变大了，脑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够聪明，傻乎乎游到岸边。 曹雷往水面看去，只见其中最大的一条红鲤鱼，从头到尾估计能有一米五，胖到有点可爱，肚子圆润。 他乐呵说道：“这么大一条鱼，想找合适的锅都困难，估计只能架在火上烤，盐、辣椒、花椒这些，应该不算紧缺物资吧？” 两位警官已经知道，曹雷直接注射过伽马物质，听关瑶顺嘴提过一句，所以没有拦着他不让吃。 姓赵的这位，开口说道： “鱼有了，找调料也不麻烦，但是应该怎么抓呢？这里是景点，以前撒鱼饵能吸引一大片锦鲤，到了后来，鱼一天比一天少，个头也一天比一天大，还有人在这湖里看见两米长的大黑鱼，跟鳄鱼一样浮在水面上，被人抓走解剖研究去了，不然恐怕能咬死人，其他鱼被它吃了不少。” “？？？” 曹雷直接卷袖子，笑眯眯说了句：“黑鱼适合配酸菜，那么大一条，浪费了。” 赵警官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忙着吃，每天回家能有口热乎饭，就已经谢天谢地。况且，鱼都变异成这样了，好大一条，我们也不敢吃啊。” “我不忌口，先替你们尝尝味道。” 曹雷将拳头放在水面上，刻意避开那条红鲤鱼。 它太好看，舍不得吃掉。 等到一条体长一米多，普通颜色的大鲤鱼张嘴凑过来，被他瞬间抓住鱼嘴，直接提出水面！ 任凭这鱼怎么挣扎，都无法从他手里挣脱开来，足有六七十斤重，丢上岸以后又被曹雷一拳头打死，直接开膛破肚，在湖边先洗洗。 老实说，艾拉小姐想吃肉，对常见的鲤鱼没有任何好感。 不过她话不多，并没有说什么，正想着待会儿尝一尝，大不了少吃点，意思一下就行。 又准备半个多小时。 再次清洗完大鲤鱼，抽掉腥筋，找了块空地，用枯树枝生火。 曹雷也不清楚这种鱼口感如何，抹上一层细盐和辣椒，简单腌制完就开始烤。 起初他并没有抱太多指望，然而渐渐地，这条鱼越来越香，外皮也开始焦糊，还意外吸引来几只大猫。 它们无一例外，都很肥。 其中不乏名贵的家猫。 或许是食物不够，还担心伤人，因此铲屎官选择将它们遗弃了。 艾拉小姐逗猫的同时，咽了好几次口水。 这时盯着超大号的烤鱼，她忍不住轻声说句：“太香了……” 第44章 宠物？(求收藏，求推荐票) 有些木材还没彻底干透。 放进火堆之后，烟雾呛人。 大鲤鱼的外皮已经焦糊，而且越来越香。 两位警官最近开荤次数少，不争气的口水泛滥成河。 方警官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站起身，说道： “我去把猫赶走，这些家伙最近胃口奇大，我们分发的口粮又不够喂饱它们，导致街头的流浪猫越来越多。人们偶尔打死老鼠，会丢在街边喂它们，真正有本事抓到老鼠的猫太少，有些猫居然会被老鼠祸害。” “是啊，最漂亮的一只猫在附近的公园里，看品种应该是金渐层，估计有七八十斤重，走起路来就像小老虎。” 赵警官顺着话题说道。 他也想吃烤鱼，偏偏又担心伤身体。 毕竟连专家都说不清食用这些异常生物以后，从长远角度来看到底有没有危害。 眼下，粮食还没少到让人甘愿冒险的地步。 烤鱼的香味，一直往鼻子里钻。 为了转移注意力，赵警官继续开口： “那只金渐层真漂亮，真的很胖，有些人宁愿自己少吃几口，也要带着吃的去喂它，就为了跟那胖猫亲近。巡逻时候偶尔还能看见一只布偶猫，模样仙气飘飘，如果搁在意外出现之前，它轻松就能当个网络明星，现在的巨猫到处都有。” 听他们这么说，曹雷顿时来了精神。 他询问道：“金渐层？既然那么好看，没人想着把它带回家？” “怎么没人，只是很难抓住它们，而且猫这种动物天性高冷，本来就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一旦饿肚子，很有可能伤到人。以前被猫挠一下，去医院打针花点钱就算了，现在轻则毁容，重则划伤血管大出血，丢了命的例子都有。到底是动物，下手没轻没重，尤其在它们饿肚子时候，脾气凶得很，不然连我都想养……” 方警官时不时就会看看鱼，此刻小声说句快熟了。 虽然他不打算吃，但能看别人吃也是一种享受，就跟望梅止渴的道理差不多，能够通过脑补烤鱼味道获得满足。 鲤鱼，最好先烤再煮。 用重料遮掩鱼腥味，口感不老不嫩，味道简直绝了。 条件有限，今晚只能凑合。 闲聊期间。 曹雷好奇问道：“我傍晚领了蔬菜瓜果，粮油米面，现在大家还能吃饱？库存里的正常冷冻肉，应该支撑不了多久吧。” 赵警官解释说： “刚传出北极出现异象，有动物变异时候，不少人就未雨绸缪，忙着疯抢物资，物价在短短一周时间里涨上了天，事态有点失控，一个买，个个买，把商店里的东西都快搬空了，索性直接全部由官方接管生活物资，按需分配。刚开始时候，发放的量比现在多，去年年底澳洲遭遇虫灾，粮食大幅减产，南亚和东南亚许多地方又接连出事，然后上面就收紧供应了，倒不会让人饿着，不过每天只能吃个七八分饱，大家都清楚灾年来了，而且人人分到手的量都差不多，所以暂时没出什么大问题。” 从当地情况足以看出，远比曹雷归国之前待的那些地方，好了太多。 减少粮食供应，合理分配，目的显然是为了延缓可能出现的饥荒。 去年年底。 澳洲的收割季节，部分地方颗粒无收。 还有些农场，遭遇虫灾后大幅减产，以至于农场主们觉得即使收割回来也亏本，一把火烧掉数十万英亩的麦田，无数虫子被烧死在火里。 田野间遭遇袭击的概率比较大，这还导致许多农民们，已经不敢继续种地。 而牲畜们异变后，饲养变得十分困难，它们同样也需要大量消耗食材，新陈代谢速度太快，养殖期间如何管理也是麻烦事。 这些消息结合在一起，都能用来合理预测一件事——往后大概率会出现粮荒。 现如今，除了曾经的既得利益者们，已经没人再谈市场经济。 采取措施，及时管控是好事，有计划地合理分配，能够降低可能出现的饥荒冲击的力度。 如何应对灾难，并且以最小的损失，让大多数人存活下去，才是现在需要优先考虑的关键。 日子不好过。 近忧远虑，深深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在许多国家，官方已经无力掌控局面，乱成一团糟。 那样的场面，曹雷亲眼见识过，城市里的枪声，密集到像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说犯罪率比去年同期高出百倍都算谦虚。 …… 怕里面的鱼肉不熟，曹雷刻意烤到表皮焦糊。 很快。 他开始亲自试吃。 艾拉小姐眼巴巴看着曹雷，试图他的表情里，分辨口感究竟如何。 不得不说，虽然缺了点调料，可这条鱼吃起来，远比曹雷预想中更加美味，没有鱼腥味。 而且鱼刺变大了，很容易就能发现，不怕被卡到喉咙。 将鱼头和鱼尾巴扔给那群猫。 巨猫们似乎仍然记得跟人类相处的规矩，野性不算太重。 它们刚才只是远远观望着，见到有食物被丢过来，这才互相争抢。 性子比较野，容易伤人的流浪猫、流浪狗，恐怕早就被街头巡逻的小队给干掉了，现在是战时管理状态，力争将所有风险扼杀在摇篮里，两位警官也都随身配枪。 香喷喷的烤鲤鱼。 曹雷试吃完，又撒了点孜然粉。 天才也有尴尬的时候……艾拉不会用筷子，显得相当笨拙。 曹雷索性用筷子当竹签，串起一大块鱼肉，撒上细盐递给她，并且说道：“小心有鱼刺，还挺烫，吹一吹再吃。” 鱼肉口感本就不错，再加上艾拉饿了，等她品尝完，眼前顿时一亮，竖起根大拇指。 方警官吞咽口水，问道：“吃起来怎么样？南边好多地方遇灾，等到粮库里的存粮吃完，我们估计也要开始吃这玩意儿，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曹雷笑着告诉他说：“还能怎么样，就是烤鱼味，鱼变大了而已，又不是变成怪物。不过这些鱼肉咬着更有嚼劲，力气恐怕不小，普通人想捉它们还真有点困难。” “好吃就行！” 方警官明显对这个答复很满意，连带着对将来的生活，都更有信心了点，妥妥的吃货。 他英语还凑合，这时又对艾拉说道： “你是搞科研的专家对吧，请问既然这些动物变大了，人类会不会也跟着变成巨人？我在网上看见过很多猜测，还有新闻说人类到我们这一代就要灭绝，虫族的春天来了，它们成长速度快，繁衍速度也快，而人和其他动物可能会绝后？” “关于生殖方面的研究，我们其实做过。小白鼠依然可以诞生出健康的后代，至于我们人类，这几个月的新生儿，出生时候体内就携带伽马物质，未来怎么样还很难说，需要长期观察。” 艾拉吃着烤鱼，声音含糊：“虫类的繁衍速度快，进化速度也快，伽马物质造成的影响在它们身上更加明显。要问人类会不会变成巨人，我暂时不能给你准确答复，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来看，一些曾经被疾病困扰的侏儒症患者，身高正迅速恢复正常，人们的个头也普遍高了些，但只是几厘米而已。” 曹雷点点头，插嘴说： “比如我，以前不穿鞋，净身高一米七九左右，现在已经保持在一米八四。影响其实存在，只不过没这些巨鱼和巨猫直观，我的肌肉密度也比正常数值高了两三倍，所以力量比常人更强……” —————————— 吃饱喝足，闲来无事。 曹雷想到那只据说很漂亮的金渐层，跟艾拉商量完，都动起了养个宠物的念头。 于是熄灭火堆，拉着两位警官一起，开车前往附近公园。 以前挺贵的品种，现在直接能从野外抓，颇有种捡便宜的感觉。 找了好一会儿，曹雷才在滑梯上看见那只金渐层，它的头非常圆润，毛色漂亮。 身上肉太多，以至于腿看起来特别短。 果然是萌物。 难怪有人宁愿自己少吃几口，也要过来喂它，伸懒腰时候十分可爱…… 第45章 胖猫托尔 野外基本没可能存在这种猫，一旦被人发现肯定直接带走。 看这只金渐层的体型，足够将铲屎官家里吃破产，多半是灾变发生以后，谁家弃养的大家伙。 社区定量发放食物时候，可不会连带着宠物的口粮也算进去。 真的是好大一只猫。 脸蛋比篮球还圆润，眼睛绿到宛如宝石，粗尾巴正摇晃着。 见到曹雷走来。 这个胖家伙站起身子，短腿大肚子，一摇一晃走过来，在他腿上蹭了蹭。 不算脑袋，身高就已经超过曹雷的膝盖，活脱脱像一只小老虎，蹲下挠它肚子时候，这家伙立马躺倒。 如此逆来顺受，毫无节操可言。 难怪它能在同伴们忍饥挨饿时候，搏得人们的投喂，确实挺讨人喜欢。 就比如艾拉小姐，此刻简直被这家伙萌哭了，凑近揉了揉它的脑袋，这猫直接抬头露出下巴。 也许是痒了，短腿够不着，趁机让艾拉帮着抓一抓。 方警官哭笑不得，说道：“亏我为了吸引它露面，还带了些剩下的烤鱼肉，应该是闻到你们身上的香味了，平时它可没这么好脾气，流浪狗都敢挠。” 曹雷接过一小袋鱼肉，放在这个胖家伙面前，果断开口道：“我决定了，带回家养着它，大不了我每天出门狩猎，反正自己也要吃。” “这倒是不用麻烦，既然你们敢吃异变后的动物，那么牛羊肉和鸡鸭鱼这些，我就有办法替你们解决。以前吃野味犯法，现在谁敢帮忙捕杀那些可能攻击人的异常生物，我们反而要感谢他们，山上的兔子厉害，好些人被咬伤，网友给它们起外号叫做二齿魔，凶得很。” 说话的还是方警官。 曹雷隐隐约约记得二齿魔这个称呼，问道：“漫画书里的兔子？体型还真有点像，多少年没吃烤兔了，听你这么说，我有点馋。” “没错，我记得是活宝之类，不过漫画书上的兔子没毛，山上那些有毛……” …… 耐心等猫咪吃完烤鱼，曹雷就把它抱走了。 这家伙居然还打嗝，爪子搭在他肩上，一动不动，相当乖巧。 艾拉也想抱。 不过，她的身体素质远没有曹雷变态，试了下就选择放弃。 大晚上的，偷猫居然还被巡逻大爷发现了。 好在有二位警官跟着，这才借助“救助流浪动物”的名义，开车直接回到家里。 暂时先凑合，天亮以后再准备猫砂盆等等也不迟…… 回到家。 毫无睡意。 躺着看电视，刷新闻。 又有许多地方受灾，东南亚某国官方公布数据，说过去四十八小时里，接到的蚊虫致死人数就高达六十多万人，焚烧炉都不够用，只能改为露天火葬。 看看各界各地的灾难，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让曹雷总觉得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也难怪这座城市里的人，好像还比较淡定。 没有亲身经历过虫灾，就没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当初刚逃走，遭遇一大群红尾杀人蜂时候，曹雷不也是差点遭殃。 此刻躺在自家沙发上，简直是神仙日子，只可惜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同时还刷到新闻，说准备在开春后，组织数十万人去东北灭虫，并且用卡车将鸡运过去，免得重要粮仓被破坏。 截图翻译成英文，将手机递给艾拉看。 她也不瞌睡，阅读完之后笑道：“很聪明的办法，不过那可能需要许多鸡，如果不投喂，它们只能自己在田间找食物，确实能够降低虫害的威胁。” “老祖宗们的办法，算是老传统了，幸好没遇到像南亚地区一样的蝗灾，听说蝗虫都是些直肠子，吃了拉，拉了吃。最近它们还小规模互相吞噬，进化了，一窝蜂涌上去，无论是牛还是人，都能被啃成骨架，图片有点可怕，想看？” 曹雷躺着问道，艾拉小姐就坐在他旁边，还在继续撸猫中。 她摇头说： “我可以想象，本来就没睡意，还是别刺激自己了。那边的应对措施简直是场灾难，如果动用数亿人组成防线，其实有可能战胜蝗虫，现在它们之间互相吞噬，经过几轮的繁衍进化以后，即使出现哥斯拉那样的超级蝗虫怪兽，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原本是场惨剧，曹雷却忍不住被艾拉的说法逗乐，告诉说：“万一我变大了，变成奥特曼这样的巨人，刚好过去打蝗虫怪。” “放弃吧，既然到现在都没突变，你变成巨人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无论是猫还是小白鼠、黑猩猩，无一例外，都是在接触紫色雾气初期就迅速变大，但我还没搞清楚原理。” 见艾拉说得认真，曹雷回答说：“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由你来给我们的猫起个名字？” “我们的猫？” 艾拉笑着反问，敏锐抓住重点。 对于曹雷时不时的小调戏，她表现得极为淡定，从轮船上直到最近，早已习惯了。 现在世界遭遇变故，到处都有灾难和危机，况且她父母的下落依然不明，确实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曹雷点着头：“不然呢，难道你想独占这个胖家伙？” “对，我喜欢它，以前一直梦想饲养这种毛茸茸的可爱生物，但我父母绝不会允许，哪怕是仓鼠。我跟你说过的，他们属于极端的强迫症，两个人凑在一起可能很幸福，但对我而言绝对是场灾难。” 难得从艾拉嘴里，听她说起曾经的过往，大概跟曹雷一样，此刻也处于放松状态里。 曹雷很难想象她的生活，好像挺倒霉的样子，也难怪这姑娘头脑聪明，情商却普普通通，都是从**出来的。 ———————————————— 艾拉给胖猫起了个名字，叫做托尔。 在曹雷听来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是随便艾拉了，如果由他来起名，大概会是发财、面团之类。 托尔是只太监猫。 蛋蛋早就被割干净了，他们俩起初甚至以为是只母猫，今早才发现不对。 大早上去准备猫砂、沐浴露等等，联系一家宠物店老板，对方只让曹雷自己想办法开门拿，里面物品全都不要了。 这就好办了，直接暴力开锁。 刚准备齐全，用遛狗的装备开始遛猫，准备去逛街走走，享受蓝天白云和阳光。 不久就接到关瑶打来的电话，这女人只问他们在哪，原地等着她过来。 碰面以后。 曹雷刚要开口，只见关瑶火急火燎打开车门，眉头紧皱，说道：“来不及解释了！上车再说！跟我去一个地方，救人要紧！” 莫名觉得有点耳熟。 他和艾拉，以及胖猫托尔，一起稀里糊涂上了车。 …… 第46章 蚁穴 关瑶本来相当着急。 但意外看见这么大一只猫，蹲在车辆的后排座位上。 她还是不由多打量几眼，并且问道：“这么肥的猫……哪里来的？” “昨晚从公园绑架的，好看吧，要说灾变带来什么好处，这些家伙大概就是其中之一了，有些动物变得更可爱。” 曹雷话音刚落，关瑶已经伸出手，挠了挠这只胖猫。 她随即才意识到不对，紧接着说道：“除了许多人随着身体异变，疾病不治而愈以外，好处没怎么看见，坏事倒是一箩筐！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办件事，城东一座工厂地基塌陷，出了事故，下面被一种奇怪的蚂蚁掏空了，还有伤者被困。” “什么意思，蚂蚁窝？” “是的，老工厂地基强度不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掏空了，几位工人刚上班不久，就连带叉车一起掉了下去，情况危急。” 听关瑶简单介绍完情况，曹雷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不过他还不清楚关瑶为什么要找自己帮忙。 因此狐疑问道：“我承认我力气大，可又不是刀枪不入，被蚂蚁咬到也挺疼，你找我能有什么用？” “整个地下几乎都被蛀空，吊车之类开不过去，可能会引发二次塌陷。已经有消防员冒死下去过，周围有许多个头挺大的黑蚂蚁，由于没有起重设备，只救出两位伤员，还有人困在下面，他们往自己身上泼了油漆，一时半会儿还没被蚁群攻击，不过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有人腿断了，失血严重，还有人肋骨断了，可能已经刺破肺部，咳嗽时候会吐血！” 关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扭过身子快速说完这番话，继续补充说： “放心，我们有防护服，你只需要帮忙搬开那些重物，方便救出伤者就行。穿上两层消防服，扎紧袖口，不会有事，我待会儿陪你一起下去。” “那没问题。” 见曹雷如此爽快，关瑶反倒摸不着头脑，追问说：“这么有节操，你居然不提要求，趁机拿点好处？” 曹雷果断丢个白眼给她，反问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有多差，好歹也当了那么些年的子弟兵，大是大非问题我怎么可能分不清。” “那我让你留在拉丁美洲帮忙，你还推三阻四。” “站在你的角度来看，让我留着帮忙确实没错，可我当时刚逃出来，只想回家而已。你这女人长得不错，可惜性格有点强势，我属于顺毛驴性格，你要是做决定之前，先像这样跟我好言好语商量，我可能站在民族大义、国家利益面前，一咬牙一跺脚，就主动申请留在墨西哥城协助你了。” “……倒也是，去救空姐时候你就很积极，我还以为是为了英雄救美。” 关瑶笑着说道，随即再次开口：“还什么顺毛驴，哪有人这么说自己？有人告诉我昨晚你们去偷鱼，下次不用那么麻烦，基地里刚运送过来一批鹿肉，那味道简直是一绝。” “鹿肉？” “对，动物园里两头鹿打架，受重伤后不知道能不能活，刚好有研究人员去办事，顺道就给我们带回来，当做补充食材了。” 曹雷直接服用和注射伽马物质，而关瑶等人自愿参与研究课题之后，主要是通过吃肉，研究人体是否能够吸收伽马物质、以及是否会对人体产生影响，伙食当然五花八门，格外丰盛。 “我还真没吃过鹿肉，给我送条腿过来，鹿的里脊肉也行。昨晚我烤的鲤鱼虽然香，但还有点瑕疵，这次好好研究研究菜谱，最好再送我点羊肉，我找人帮忙烤熟……” —————————————— 来到发生事故的现场。 只见消防车停在厂区外面，早上刚上班的工人们也都撤离出来，地上偶尔能看见些黑色的蚂蚁，体型大到宛如鸭蛋。 现场总指挥也姓关，到来后跟他们打招呼，简单客套几句。 等关瑶称呼总指挥为“二叔”，曹雷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参与进去，可能就是因为这层亲戚关系，才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找到自己协助救人。 蚂蚁个头太大，曹雷穿上两层消防服之后，又让人在外面用银色的防水胶带多裹两层。 忽然发现，艾拉忍不住笑了，曹雷低头看看自己，这才意识到裹得跟个木乃伊一样。 下地救人，可不兴这个。 于是又要来一件大号消防服，继续穿在外面，里里外外总共三件衣服，幸好力气大，才不影响行动。 除此之外还有氧气瓶以及面罩、救援工具，两位消防员也会陪着下去。 了解情况期间，得知下面本来就已经有个自然凹陷的空洞，这段时间又被无数大号黑色蚂蚁蛀空，直到今天有人掉进去才被发现。 曹雷听完，心想不知道这算幸运还是不幸。 说幸运吧。 要不是发现较早，万一工作期间无数蚂蚁倾巢出动，数百位员工或许都要葬身蚁口。 但要说不幸，今天又有人掉下去了。 尤其是被叉车砸到的一位老师傅，消防员上次进洞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断了气，尽量要把遗体带出来。 这座老工厂主要生产铁丝网，以前无人关注，目前却属于重点企业，需求量极大，已经被官方直接接管。 按照情况来看，国内金融领域其实还不会彻底崩盘，然而面对各种危机，国家机器彻底开动，市场经济那一套已经暂时派不上用场，计划经济才是在灾难面前稳定大局的法宝。 与其说全面崩溃，不如说是主动干预，暂时冻结，就比如交易所的那些股票，依然能查到全面停盘那一刻的数据，只不过彻底禁止交易了。 这一套确实管用，至少论起民生和稳定方面，目前内地的情况在全球都遥遥领先，那些不禁枪支交易的“自由国度”早就乱作一团，死伤惨重，在有些城市里因为犯罪造成的伤亡，数量居然比被异常生物袭击造成的伤亡更多，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里就变成名副其实的暴力街区，根本没办法管理。 先前有人冒死下洞救人，拍了影像资料回来。 能看见洞底距离地面约有七八米深，还有好几根不规则的“柱子”，一层层的，看样子明显就是蚂蚁窝，还有超大号的蚂蚁爬动。 曹雷看完，只觉得出现塌陷丝毫不让人意外，厂房下面被掏出好几个大洞，已经测量出大概的结构图，面积加起来可能有三四百立方米，至于蚂蚁数量，反正不少。 这就导致消防车无法靠近，容易再次引起塌陷，砸到下面的伤员们。 一番准备完，很快就轻手轻脚，往库房里的洞口走去。 期间曹雷还抓起一只大蚂蚁，那牙齿肉眼可见，力气也不小。 听说分泌的蚁酸挺厉害，会腐蚀手套和衣服，因此他没捏死，直接丢地上，用工兵铲将它铲成两截…… 第47章 被点燃的火药桶 在部队里专门驾驶直升机，反复训练过无数次，曹雷看多了绳降，自己当然也会。 来到仓库。 凹陷的洞口，直径约有八米左右。 简单准备完，包括曹雷和关瑶在内的四人，分别下到洞里。 附近随时还有可能继续塌陷，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万一下面伤员再被砸到，多半就真没救了。 曹雷下去时候，耳麦里传来关瑶声音，她告诉说： “遇到蚂蚁都小心点，尤其是曹雷你，我知道你力气大，千万别逞能，这些蚂蚁攻击性强，万一被蚁酸溅到，皮肤肯定会腐蚀，挺疼的。” “放心，救人要紧，等人救出来以后一把火烧掉所有蚂蚁穴，犯不着跟它们死磕，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又不是傻子。” 轻松绳降到底，地面上有些积水，泥巴踩起来略微粘脚，附近那些成群结队的大蚂蚁身上，也显得脏兮兮的。 环顾四周，蚂蚁数量不少。 见此场景，曹雷哀叹一声，最近算是跟虫子死磕到底了。 刚逃出来那会儿，就被红尾杀人蜂追着逃命，也遇到过被蚊群赶尽杀绝的小镇，除此之外还有荒漠上的蜈蚣群。 灾变过后，虫类的地位一升再升，颇有点要将人类从食物链顶端拉下马的意思，正应了那句“团结就是力量”，这些玩意儿喜欢成群结队，防不胜防。 面对身旁随处可见的蚂蚁，曹雷终于拿出一个喷壶，深深吸了一口气…… 喷壶里面，装的是消防员们临时调配出来的驱蚁水。 配方包含大蒜、花椒、食盐这三种，多半担心威力不够，另外还用花露水和风油精调和它们。 不知道驱赶蚂蚁的效果究竟怎样，反正曹雷觉得自己快被熏死了。 他刚往身上喷了一下，顿时就有干呕的冲动，也不知究竟是哪位神人，居然配出如此震慑灵魂的驱蚁水，闻一口三魂升天，闻两口七魄落地。 那浓浓的鲜榨大蒜味，搭配风油精和花椒的刺鼻气息，即使强悍如曹雷，也顿时浑身一激灵，实在扛不住。 “真是好宝贝啊，假如南亚那边也有这玩意儿，死的恐怕就是蝗虫了吧。” 曹雷果断选择憋气，连续按动喷壶的同时，还尝试往附近蚂蚁身上喷了喷，跟想象中的落荒而逃不同，一小群蚂蚁立马亮出锋利牙齿，像是察觉到威胁。 看它们这副耀武扬威的模样，胆子确实比以前大了不少，也显得挺有攻击性。 驱蚁水还算有点用，这些蚂蚁并没有靠近曹雷。 按照艾拉小姐的说法，传统的进化论已经崩塌，未来生物的异变和进化充满未知。 不过，至少在近期，它们依然还保留着许多特性，比如那只起名为托尔的胖猫，伸懒腰喵喵叫时候，简直萌死人。 眼前的蚂蚁还是群居、还是喜欢甜食、还是依靠气味辨别方向，先前作为诱饵，扔了几包白糖下来，此刻在白糖附近已经围满蚂蚁，成群结队将收获往另一个洞口搬去。 等关瑶下来后，曹雷推推她，告诉说：“蚁后可能就在那个方向，一帮小弟们跑去孝敬大姐大了，小蚂蚁都这么大了，蚁后该长什么样子？” “……等救完人，想办法去把它揪出来。” 关瑶说完，接过小喷壶，随着特制驱蚁水喷洒出去，曹雷清楚发现一位伤员居然从昏迷状态，晃晃悠悠清醒过来，然后就是一阵咳嗽和干呕。 原本围在附近的蚂蚁，这时也四散开来，曹雷立马小跑过去，搬走压在他们身上的水泥块。 数百斤重的东西，在他手里显得轻飘飘，能举过头顶扔出挺远，砸死一大片蚂蚁。 等消防员用铁棍撬着，避免压倒下面伤员，硕大的叉车也被曹雷轻松搬走，简直是人行起重机。 同行的两位消防员，这时明显有点懵。 他们并不清楚发生在曹雷身上的特殊变化，因此只觉得神奇。 不过救人要紧，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解决掉那些碎块，曹雷抱起一位伤员，将他放在吊着的担架上，摇晃绳子让人拉出去，刚产生“小菜一碟”的念头，随即就忽然听见旁边传来沙沙声。 侧头看去，只见刚才被他砸扁的那些蚂蚁，流出些混杂的浓稠液体。 用手电筒照射过去。 能看见液体里带有彩色油光，而其他蚂蚁们，此刻正疯抢这些液体，气氛瞬间从平静，陷入一种古怪的狂热中。 有蚂蚁将同伴身体撕碎，大口吞食着它的内脏，还有蚂蚁互相咬，一来二去汇聚成小蚁丘！ 像是导火索被点燃。 短短十多秒钟时间而已，本来互帮互助、和谐友爱的蚁群，就陷入了互相撕扯打斗的疯狂之中！ 宛如潮水一样，没有哪只蚂蚁幸免，贪婪汲取着同伴体内的伽马物质。 曹雷表情严肃，果断催促道：“糟了！这些蚂蚁也疯了，正在自相残杀，我们赶紧往上送伤员，速度快点！” 大声催促完上面的人。 见到一群蚂蚁，正朝着自己这边汇聚过来，那些牙齿看得曹雷头皮发麻。 陷入狂热的小蚂蚁们，连被特制驱蚁水喷到的地方都敢踩了，好像已经失去理智。 蚂蚁巢穴里也有无数蚂蚁爬出来，嘴里还咬着同伴残肢…… 关于生物之间的自相残杀，首次发现于北极的旅鼠群。 事实证明，前后经历几轮大战，最后存活下来的那些旅鼠，不仅个头变得更大，力气和自愈速度也变得更强，通过吞噬同伴体内的伽马物质后，在短期内迅速完成了进化。 这个最初的发现，也是促使曹雷和马丁等人被当成“小白鼠”的诱因。 虽然它们最后还是被人剿灭了，但跟踪研究期间的成果，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洞口上面的人，听见了曹雷的话，果然加快速度救走伤员。 在曹雷身边，一位消防员正拿着演习用的火焰喷射器，朝着地上的蚂蚁疯狂喷火！ 这些小家伙感受到威胁，不仅不逃跑，反而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好在有火焰暂时压制它们，燃烧的蚂蚁尸体形成一个火圈，侥幸跑进来的那些也被曹雷用兵工铲一一拍死。 关瑶急坏了，等到担架再次送下来，抱起一位伤员放进担架，朝着两位消防员说道：“你们俩先走！曹雷你皮厚，先等等！” 正忙着拍死巨型蚂蚁的曹雷，闻言果断竖起中指。 他明白，关瑶是在说三层消防服外加一层胶带的事。 这些衣服确实厚，即使被蚂蚁咬到也不一定能咬破，因此并不觉得让两位消防员先走有问题。 曹雷丝毫不愿吃亏，跟着催促道： “别发呆了，让你们走就走！这婆娘的脸皮也厚，蚂蚁的牙肯定咬不穿，大不了等你们上去了，我再把她扔上去，效率更高。” 拿着火焰喷射器的这位消防员，知道不能再拖延，点点头让身旁同伴先上，自己则留下继续烧蚂蚁，试图多争取点时间。 可惜，随着燃料渐渐耗尽，喷射出火焰正越来越小。 不得不说，蚂蚁被烧过以后，闻着居然还挺香。 关瑶这边。 她被一只蚂蚁从身后偷袭，丝毫没有察觉，小家伙已经爬到了她的臀部附近，还没找到可以下嘴的地方。 刚巧被曹雷看见这幕。 想都不想，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他连铲子都没用，伸手就是一巴掌…… 第48章 神秘图案 地面上。 关瑶的二叔通过摄像仪，实时看见了这一幕，嘴角正抽动着。 对于这位侄女，他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哪会不清楚关瑶脾气有多要强。 军校毕业高材生，身为女人却进入了特种作战队伍，几岁时候就敢跟男孩子们打架，即使最后鼻青脸肿都不会服输，非得把对方打趴下才行。 瞧见曹雷的举动后。 即使关瑶是他亲侄女，关队长也不得不暗叹一声好胆量，连这头小母老虎的那啥都敢拍。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两人之间的关系，考虑到是关瑶推荐曹雷过来帮忙……这让关队长脸上笑容愈发古怪，像是欣慰，也带着点同情。 至于艾拉。 她正关注着躁动的蚁群，没有留意屏幕上的画面。 跟这些异常生物打交道不久，总结出的经验数据还不够丰富。 然而从现有的资料来看，这些生物每次看似混乱的自相残杀中，似乎也有规律可寻——弱者被强者淘汰，强者吞噬掉弱者体内的伽马物质后变得更强，整个族群都在向前进化。 亲眼目睹完蚁群是如何被同伴死亡刺激到，进而出现连锁效应，纷纷展露出极强的攻击性，这给了艾拉一点启发。 她正猜测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大乱斗，或许和生物的求生本能有关系，而不只是单纯的失控或者疯狂。 跟上战场差不多。 一方开枪之后，另一方多半也会选择还击，要不然只能被动挨揍。 对于艾拉而言，这场发生在眼前的蚁群暴动，显然属于难得的科研样本。 而对于曹雷的安危，艾拉并不会太紧张，毕竟坑洞不算深，以他的身体素质，想逃出来很容易。 坑洞里。 关瑶正瞪着曹雷，即使看见了他手套上的蚂蚁尸体，还是怀疑这家伙趁机占自己便宜。 曹雷惊叹于那弹性的同时，强行转移话题说道： “我记得以前在哪看见过一篇文章，里面写着昆虫之所以还没称霸地球，主要是由于体型过小，毒性不够强。现在这些蚂蚁的体型变大百倍，比以前厉害多了，既有很强的生命力，也有杀伤力，普通人不用点力气，恐怕很难拍碎它们的外壳。这个洞里的蚂蚁究竟怎么回事，好像跟路上常见的品种不太一样，体型都接近独角仙了。” “……等我出去再跟你算账！”关瑶没被影响，咬咬牙说道。 曹雷侧过身子，耍无赖说：“要不然你再拍回去？反正我无所谓，你这小娘们不知好歹，蚂蚁都爬到你身上了，我可是在救你。” 这番对话，在拿着火焰喷射器的消防员看来，简直跟打情骂俏差不多。 他哭丧着脸喊道：“你们别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可不想被蚂蚁吃进去再拉出来，火越来越小，燃料已经见底！再不跑真会没命！” 看了看他，曹雷走到他身旁，单手提住这位消防员的腰带，提醒道：“扔掉手里的东西，我先送你上去。” 对方下意识松手，沉重的喷射器落地。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百六十多斤的大活人，转眼间就被曹雷当做沙包丢上去。 故意留了点力气。 刚好把人扔出洞口，却也不至于飞太高。 旁边。 已经有蚂蚁冲破火圈，踩着同伴们的焦糊尸骸，爬到了曹雷和关瑶的脚边。 洞穴里面还剩他们两个人。 见蚁群从四周围过来，曹雷拿着兵工铲拍死一些，旁边立马就有蚂蚁停下脚步，开始朝着同伴们的残骸下口。 轮到关瑶。 曹雷直接拎起她往外扔，这女人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不怕磕到碰到。 其实关瑶刚想爬绳子。 毫无准备，就被曹雷免费送了一程。 她体重较轻，脑袋差点撞到仓库的房顶，那叫一个刺激…… 衣服挺厚。 虽说会被蚁酸侵蚀，一时半会儿还没事。 聚集到曹雷脚边的蚂蚁只是少数，更多的则忙着自相残杀，就在他掸掉小腿上的蚂蚁，准备爬绳子离开时候，意外看见在不远处，有个白色大虫子，正挪动着从洞穴里爬出来。 身长足有一米的大虫子，无疑就是这个蚁群的蚁后。 作为蚁群中绝对的统治者，此刻蚁后竟然也被“叛军”攻击，身上不少蚂蚁正撕咬它，同时，蚁后也在吃蚂蚁。 反胃的同时，曹雷一时间看呆了。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把这只大虫子带走，送给艾拉当做小礼物期间，又看见这只蚁后的身上，还带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图案。 在看清图案的瞬间，曹雷如遭雷击！ 外面是个规整的圆圈，里面则是五芒星！瞬间，他就联想到在荒漠上看见过的那个用石头堆砌成的神秘图案。 想都不想。 曹雷没理会正趴在洞口，叫他赶紧上去的关瑶，直接踩着蚂蚁一路小跑。 随着蚂蚁被踩死，蚂蚁残骸内的蚁酸，迅速腐蚀着他的鞋底。 当曹雷低头看完，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索性猛地跃起，跳出数米远，落到一块蚂蚁稀疏的小土丘上，随即再次起跳，刚好来到蚁后身旁。 单手抓住粗大的蚁后，这样一只大白虫，在曹雷手中扭动着，那感觉让他心底发毛。 此时此刻。 顾不上分辨这只蚁后身上的图案，究竟是天生还是人为。 曹雷抓着它，选了几个比较好落脚的地方。 等他再次跳回洞口，鞋底几乎都被腐蚀了，只剩下薄薄一层。 脚板底也疼，应该已经沾到蚁酸。 这种蚂蚁异变之后，分泌出的蚁酸很厉害，幸好消防靴的防护能力出色，而且鞋底比较厚，假如换成普通鞋子，他早就已经光着脚。 先将大虫子丢出洞口。 曹雷猛地发力，原地跃起，爆发力十足！ 等他抓住绳子，距离洞口边缘，只剩下一两米而已，轻松翻身爬上去。 一声尖叫骤然响起，把刚逃出来的曹雷吓了一跳。 等他看完才发现，原来蚁后恰巧落在了关瑶的背上，这女人惊慌失措之余，居然开始跳了起来，尝试抖落这只大白虫子。 消防员们吓了个半死，赶紧让她不要动，生怕地面再次塌陷。 曹雷找个地方，盘腿坐下之后，才察觉自己脚板底已经被蚁酸腐蚀。 皮肤泛黄，溃烂一小块，急忙让人送水冲洗。 没有大碍，但是挺疼。 看见他受伤，恼羞成怒的关瑶这才没说什么，反而开始帮忙脱鞋。 她虽然脾气暴躁，却不是不明事理。 请人帮忙，现在却受伤了，于情于理都是人情，如果再为了点小事而埋怨，岂不是没脸没皮。 调侃关瑶过后，曹雷让人把虫子拿过来。 认真观察完这只大白虫子，发现它身上的印记，果然跟在荒漠里看见的图案一模一样，不像是被人画上去的，跟伤口差不多。 一万个问号，顿时闪过曹雷心头，搞不懂究竟怎么回事。 关瑶也发现了，表情惊讶，指着虫子说道：“又是这个图案，手机图片里有它，虫子身上怎么也有？！” 曹雷狐疑问道：“什么手机？” …… 第49章 收割者 曹雷现在算半个局外人，并没有正式的官方身份。 这就意味着，在获得更多自由的同时，他的消息来源远不如关瑶。 关瑶一时激动说漏了嘴。 不过，考虑到曹雷身份有点特殊，她权衡片刻之后，还是小声说道：“我能告诉你的不多，你还记得在寻找荒漠上的怪物时候，捡到的那部破手机么？它的破损并不严重，已经被修好了，绝大多数资料都完好无损。” “我们这离着那边十万八千里，出现相同的符号总不可能是巧合吧，你们有没有顺藤摸瓜，查到摆出图案的那伙人是谁？” 在墨西哥荒漠间的事，曹雷经常会记起，他也跟艾拉小姐讨论过关于碎壳和怪物、关于五芒星图案的话题，可惜没什么结论。 趁着关瑶打开话匣子，他哪能放过机会。 关瑶不太愿意提到这些敏感话题，避重就轻接着告诉说： “确实不像巧合，据我所知，这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组织的符号，而且五芒星其实是倒过来的，我们在那部手机里找到大量图片和文件，已经有点线索。可关于这个组织的成员、主张、以及总部在哪之类，我现在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组织的名称就是……收割者。” “有点奇怪啊，那到底要收割什么？那种球形的蛋？” 曹雷还是不明白，这图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出现在一只蚁后身上，他继续追问道：“我们带回来的碎壳呢，那玩意儿究竟是不是个蛋？跟北极雾球重力区里的东西，成分一致？” “……调查需要时间，现在很难说清楚，反正我感觉专家们比较重视，最近不少权威都往我们这赶。” 关瑶表情中透着股浓浓的好奇，看样子不像是在藏着掖着。 她见曹雷打量自己，没好气地补充说： “我真不知道，这些问题没办法回答你。不过，我已经让史胖子他们留意那片沙漠附近的动向，说起来倒霉，昨晚好不容易眯了会儿，还做梦，梦到加油站那姑娘口中的怪物。对了，她爷爷已经送到医院，脱离了危险。” “没事就好，也算命大。” 曹雷嘴里说着话，脑海里同样浮现出所谓的怪物。 不管是蚂蚁还是大猫，终究只是世界上原本就有的生物，只不过因为意外变化了。 然而按照前些天小姑娘的描述，却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怪异生物，并且还能杀死一头美洲豹。 要问那些充满野性的生物有多难缠，看看归途中遭遇的那头孤狼就能明白，如果不是有那么多拦路抢劫的倒霉蛋帮忙，曹雷一个人出手，还真不一定能干得过那头巨狼。 关瑶亲自替曹雷脱掉鞋，拿水冲洗的同时，没忘记问道：“疼不疼？放心，这个人情我记住了，以后有事想让我帮忙直接说，不过你拍我那一巴掌我还没忘，看你是伤员，暂时先放你一马。” 她明摆着是在给台阶下。 曹雷识趣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里面的蚁群疯了，外面怎么样，有没有蚂蚁逃出来？” “看样子还行，你先休息吧，我让医生来替你包扎，先去打个电话要装备，看样子很有必要继续下去一趟，洞穴里可能还有其他线索，我必须搞清楚这个大白虫子身上究竟怎么了。” 关瑶边说边走，绕开仍在地上挪动的蚁后。 这个大家伙养得白白胖胖，身上还有刚刚被咬伤的痕迹，实在是丑到不忍直视，让她身心不适，无比抗拒。 尤其想到这玩意儿，先前还趴在自己后背上，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忙，关瑶肯定会第一时间洗澡换衣服。 蚁后丑归丑，好在没毒。 关瑶二叔满脸诧异，认真打量完这只大白虫，忍不住咂嘴称奇，让人把它暂时关进消防车的工具箱里，用纸盒担心会跑。 —————————————— 艾拉同样看清了蚁后身上的图案。 她等曹雷包扎好，找机会询问说：“那只虫子身上……” “嗯，五芒星，所以我宁愿冒险也要把它带出来，这蚂蚁女王当得有点失败，差点被其他蚂蚁给吃了。” 曹雷其实没大碍。 不过上回搏杀完巨狼，装伤躺在艾拉的腿上睡了一路，现在也犯了老毛病，非要她扶着才能走。 来到车上坐着，附近还有消防员在清理蚂蚁，也许是由于天气缘故，跑出来的蚂蚁数量寥寥无几，剿灭它们比较容易。 丝毫没察觉出曹雷的小伎俩，艾拉的心思都集中在那个图案上，眉头微微皱起，接着问道：“难道这里有其他人提前来过？” “我问了关瑶，她也搞不清楚，正打算再下去一趟，找找线索。似乎趁着灾难到来，出现了一个叫做收割者的奇怪组织，成员肯定都是一帮神神叨叨的疯子，而且看样子势力不小，假如这不是个巧合，就说明敌对分子已经攻入我们内部了，这哪里能忍？” 曹雷也只是猜测。 之所以说神神叨叨，是因为他还记得荒漠营地里，那些带有宗教色彩的物件，尤其是石头组成的巨大五芒星图案，马丁说它是用来召唤恶魔的象征。 直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指明谁能进入雾球核心，又或者是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而假如墨西哥荒漠里的碎壳真的来自于北极，当然也能说明这个组织手段不弱，势力肯定小不了。 隐约间，无论曹雷还是艾拉，都能嗅到阴谋的味道。 看样子并不是所有人都齐心协力，抵御异常生物的侵扰，还有人趁机跳了出来，干着些见不得光的小伎俩。 除了所谓的“收割者”，不少精英似乎还想着延年益寿，意外才刚出现几个月，牛鬼蛇神全都蹦跶出来了，曹雷可不就差点遭了毒手。 对于体内的结晶体，他仍然没搞明白究竟是什么…… 转眼，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左右。 曹雷还没离开。 名叫托尔的胖猫，正懒洋洋趴在艾拉身旁打瞌睡，小尾巴晃荡着。 无论谁从它身旁经过，都会被它这副模样萌到。 之所以赖在工厂附近不愿走，主要是曹雷想知道下面是否藏着秘密，好奇心被那只大白虫勾起来了，一发不可收拾。 先前要救人，不得不尽快下去。 这次来了更多人，准备更加充分，光是军用级别的火焰喷射器就带来好几件。 另外还请来地质学和建筑学专家，评估是否存在塌陷风险，人为爆破扩大洞口，拉来一车的梯子，架设在洞口旁，方便出入。 包括关瑶在内，一个十人小队很快组建完毕。 这次他们下去，曹雷没跟着。 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儿，还真有所发现，关瑶带上来两个可乐罐大小的容器，表面印着五芒星图案，似乎是释放烟雾的装置。 …… 第50章 下坠 蚂蚁穴里发现烟雾释放装置，这显然不是个巧合。 同样被找到的，还有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有明显挖掘痕迹，期间还找到食物包装袋，生产日期就是半个月前。 而蚁后身上的五芒星标记，显然也是人为的烙印，随着蚁后身形变大，还带有比较明显的生长纹，已经被送去进行进一步的化验。 事情已经比较明朗。 有人在洞里释放过高浓度的紫色物质，经过检测发现，跟北极雾球里的特殊紫雾如出一辙。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这个洞穴里的蚂蚁，体型会比外面路上的那些同类大出好几圈，走在了进化的前列。 可惜无论食物包装袋还是烟雾释放装置上，都没有留下清晰指纹，调查一时之间陷入困境，还没找到究竟是谁在搞小动作。 这些都是随后几天时间里，曹雷陆陆续续从关瑶口中得到的消息。 将这些零散线索拼凑起来，足够让他和艾拉明白，那个名叫“收割者”的组织来头不小，成员都已经发展到这边来了，而且似乎还掌握着一些隐秘，例如荒漠五芒星图案中间的黑色碎壳，以及所谓能一口咬住美洲豹的怪物。 关瑶还带来一张图，据说是史胖子远在中美洲，按照小姑娘和她爷爷的描述所画。 那玩意儿的脑袋占据身体的三分之一，身后带有长长的触手，奇形怪状，单从简笔画上看不出什么，就连有没有腿都很难说清，长得像个恶心人的大肉虫子。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自然界中原本就存在的生物。 而且艾拉还被关瑶“征用”了，似乎是通过碎壳，找到了些惊人的发现，涉及到生物学知识。 要问具体是什么，曹雷也很难说清楚，关瑶显然对他保密了，跟艾拉谈话时候强行让曹雷去楼下遛猫。 这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态度，让曹雷腹诽不已。 不过他其实也明白，在涉及到一些机密时候，以关瑶这地位根本做不了主，倒也不能怪到她头上。 …… 尽管积极抗灾，遇难人数还是在不断增加。 几天之后，国外又有许多地方，直接陷入了无官方的混乱处境中。 比如南亚地区。 随着灾民涌入，不少富人被趁机针对，占了他们的房子，抢走他们的财富，道理已经讲不通了，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据说从亚马逊热带雨林里，飞出一群特别厉害的大蚊子，体内不仅含有剧毒，飞行速度还极快，身体已经强到能够穿透人体。 好在数量比较少，科学家正在抓紧时间进行研究。 曹雷是从新闻上看见的消息，亚马逊热带雨林里物种数量极多，在他看来简直跟养蛊一样，还有人冒死拍到巨大的青蛙，趴着像个小汽车，一口能吞下蜥蜴等猎物，说不定连成年人都能被吞掉。 变大只是一方面，更多生物的体型变化较小，但习性有所改变，全球已知的动物数量超过一百五十万种，近期被关注的只是少数对人类威胁较大的种类，比如蚊子、蝗虫、老鼠、蚂蚁等等。 旧印象被颠覆了，人们正学习着重新了解它们，而这些动物仍然迅速异变和进化，包括人类自身也一样。 无数人的疾病不治而愈，身体变得健康起来，力气和伤口恢复速度增加，但跟其他动物们，尤其是昆虫相比较，这种变化又显得太小。 面对异常生物的侵扰以及秩序的崩塌，有国家和地方甚至开始公然提倡人们猎杀它们，然后直接食用，或者提炼出它们体内的伽马物质。 响应的人还比较少，对此持有怀疑态度。 曹雷一直在关注着这方面的消息，甚至看见有人把提纯后的伽马物质当做水喝，最后在街头大肆破坏，暴走而亡的新闻。 考虑到自己这边一直没事，因此尽管有点小担心，他仍选择将这种事归结为意外。 也许是因为摄入量太多，超过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在轮船上当小白鼠时候，有次故意加大注射剂量，曹雷也亢奋了好几天，所以服用过多变得狂躁，在他看来可能性比较大。 ———————————— 一连休息十多天。 艾拉去了研究所，偶尔打来电话，都会问起胖猫托尔的状态如何。 好吃好喝伺候着这只猫，然而这个小白眼狼，仍然在曹雷面前态度高冷，时不时还喜欢在他走路时候钻裤裆。 这个爱好，让曹雷想起了一种叫做“盯裆猫”的邪恶生物，总觉得有点危险。虽说现在身体素质确实远超常人，可他并不认为也能强悍到那地方去。 看这只胖猫的牙口，嚼骨头时候嘎嘣脆，被它咬一下，估计也挺疼的。 差不多休息够了，等关瑶打来电话询问，曹雷终于答应配合着做个彻底的身体检查。 打完电话不久，他就被人带走了。 实验室位于这座城市的西郊，到达目的地时候还能看见坦克、导弹车之类，究竟是什么背景已经一目了然。 之前在船上时候，曹雷由艾拉负责。 这次也一样，逃走之前没完成的实验还能继续下去，尤其是体内的那枚晶体，见面后艾拉告诉他，在那只蚁后体内也发现了。 对于它的成因以及作用，艾拉小姐也不了解，因此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主动申请成立了一支新团队。 接下来的日子，跟在轮船上差不多，无非更加自由些，心理上也更加放松。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人们对异变、对伽马物质的了解也日益增加。 时间进入二月份。 等到二月下旬，有消息指出自从灾变发生，全球人口已经大幅下降八亿左右，其中半数都源自于南亚地区。 那数千亿只蝗虫之间，前后发生过四次大乱斗，每次人们都希望它们可以全军覆没，然而事实却是每次互相吞噬完以后，它们的攻击性都会大幅增加，现如今颜色已经转变为暗灰色，并且还产下数以万亿计的虫卵。 爪子轻松就能划破人们的皮肤，玻璃窗防不住它们，成群结队，轻松就能撞碎。 植物的养分早已无法满足它们，转为食肉昆虫的同时，依然不忘初心，继续祸害庄稼。 国内担心它们入侵，提前做好准备，构筑防线严阵以待。 外面的蝗灾还没来，西北那边先出现蝗灾，正组织人手大规模清除，趁着它们还没进化，试图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放眼全球。 距离灾变过去小半年了，局面不仅没被控制住，反而不断下坠。 许多人丧失对未来的期望，暴力和混乱日益普遍…… 第51章 四月 近期，艾拉忙着埋头做研究。 身体发生变化后，不需要太长的睡眠，就能保持精力充沛，这让她感觉极好，有大量时间可以投身工作中。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也拿其他志愿者和动物做实验。 当艾拉参考完全球各地已知的人体内出现结晶体的案例，并且结合手头数据之后，她在三月初时候初步得出一个结论——“并不是所有生物都能无限进化，晶体的出现跟伽马物质融合度有关。” 简而言之。 许多生物体内的伽马物质，达到一定浓度后就会出现“天花板效应”，绝大多数会停滞不前，只有少数还能继续向前进化。 拿人类来说。 人类体内，伽马物质占比达到10%左右，似乎就是正常发展的极限。 所谓融合度，指的是伽马物质在血液中的占比。 考虑到内脏和肌肉中也存在伽马物质，测试结果不算太准确，可全世界都采用统一标准，规定测试时候只从人的指尖采血，同样具有参考价值。 关瑶也在直接注射伽马物质，融合度却一直卡在9.7%左右，半个月以来一直都不再增加。 一位专家试图加大注射量，关瑶却出现了狂暴症状，摔坏隔离室里的不少东西，墙体都被她踹到凹陷。 而其他实验室里，一只小白鼠体内悄悄出现伽马结晶体，融合度只有8.8%左右。 事先，它跟一千只同类被关在同一个观察室里，几次大规模乱斗后只存活下来这一只，体型壮硕，十分凶悍。 北极的紫色雾气，似乎能够增加突破天花板的概率，却也不是绝对，比如关瑶，拿雾气当氧气吸了好几次，融合度死活都不往上涨。 而曹雷体内，不仅晶体正在变大，伽马物质的含量也持续增加。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越来越明显，看上去又比之前强壮了些，能把一吨多的巨石举起来，扔出十多米远，一次次变得更强，最近一次测试，融合度已经高达17.7%。 这一套关于伽马物质占血液浓度的标准，还被沿用到许多大型动物身上。 而按照样本检测结果来看，科学界发现确实是融合度越高，往往也就意味着在同类物种中更强。 不过，跟人类的天花板不同，每个物种之间也存在着差异。 就拿被曹雷干掉的那头狼来说，血液样本送回来测量后，发现它的融合度足有11%左右，可惜体内没找到伽马结晶体。 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却能在融合度仅有8.8%时候，就产生伽马物质凝结现象。 关于“伽马融合度”的理论，暂时被科学界广泛用在人类身上，难以理解的地方还有许多，各项研究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当中。 当科学界证实人类也在进化，吞食或者注射伽马物质能让人们力量变强，加快伤口自愈速度，或许还可以延长寿命，这让许多被虫类和野兽袭击的地区居民们看见希望，也让各国官方看见希望。 那些异常生物突然变得有价值起来。 既然有价值，愿意参与反攻的人当然也就更多，而且更有积极性。 当然了。 随着少数人先变强，以至于可以无视部分内脏被子弹穿透，只要再防止脑部中弹，枪支的威胁就会骤然减小，违法和暴力事件因此不断增加。 许多地方，好像重回了弱肉强食的野性时代，像先民一样跟自然界的其他生物对抗，世界人口的锐减速度，超过最近两千年来的任何一个时期。 ———————————————— 四月二号。 空气污染和光污染减少后，夜晚能看见头顶星空。 曹雷伸着懒腰，正在陪艾拉散步，期间他说道：“这才多久，世界好像已经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虫子动动嘴，修理工跑断腿，这次大停电不知道又会持续多久，最近蜡烛一定很好卖。” “你才发现？我早就不认识了，最近我们实验室会搬迁到其他地方，像这样经常断电，很耽误接下来的研究。” 艾拉已经有些天没出门，正享受着自由的气息。 外面蚊虫太多，铺天盖地的虫潮已经会在市区席卷而过，普通的杀虫剂不奏效，毒性太强也会伤人。 两三月前还一片祥和的城市，现在已经格外萧条，随着食物锐减，越来越多的人搬去乡下，还有许多人响应号召，去支援灾区，顺便混口饭吃。 养鸡成了朝阳产业，可惜即使是鸡群，一旦遇到失去天敌的蚊虫，还是会大量死伤，牛羊这些也一样。 如同曹雷先前所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快被虫子占领了。 被大型猛兽伤到的人较少，那些人们眼中的猛兽，面对虫潮同样腿软。 事实证明，去年在高纬度地区屠了一个小镇的几亿只蚊子，过冬后不仅没被冻死，反而随着春天来临，导致刚刚自相残杀数量锐减的蚊群，再次壮大起来。 年初随处可见的流浪猫、流浪狗，如今所剩无几，大多被外面的虫子给吃干抹净，侥幸存活下来的那些，多半也逃不过被当做储备粮的命运，只有少数还被人收养着，或者逃去了野外。 曹雷现在身份特殊，作为全球已知的融合度最高的人类，被多方关注着。 好处在于吃喝不愁，住所也算比较安全，然而随着研究慢慢深入，对他的关注度已经有所减弱。 之前时不时就会接待其他实验室的人，最近两周谁都没来看他，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科学界研究的关键问题，已经从异变是否对人有影响，转为如何对付异常生物、保证人类文明延续下去，重新站在食物链顶端。 这时候，曹雷说道：“去新地方我就不陪着你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吃饭时候关瑶来找我，她又要重新出任务，我申请陪着一起去。” “你也去？为什么？”艾拉问他。 这段日子以来，两人几乎朝夕相处，虽然没有谈恋爱之类的兴致，可关系确实突飞猛进。 “又找到了关于收割者的线索，他们就像灾难期间的恐*组织，已经证明许多地方都有他们插手的迹象，好像在刻意推动生物进一步进化，这回顺藤摸瓜找到一个他们的老巢，关瑶负责带队抓捕，我去帮忙。” 曹雷所谓的插手，是指促使异常生物之间互相杀戮。 现在的自然界当中，类似的大乱斗其实比较普遍，但随着调查的展开，结果却出人预料，在不少地方都找到跟收割者组织相关的证据。 曾抓到过几位收割者组织的外围人员，他们只说负责猎杀特定的目标，收集猎物体内的晶体。 自从听说这件事，就一直让曹雷耿耿于怀，一度怀疑这个组织和当初想要他命的那些人有关。 那艘轮船背后的势力，一直都没真正停止过针对曹雷和艾拉、马丁的搜索。 后来。 随着针对碎壳的研究取得进展，再次让曹雷陷入新的困惑中。 就是他们从荒漠带回来了那些碎壳，专家们从黏液中发现了一种奇特的活性物质，它成功融合了多种生物的基因，检测完发现包括人类、北极熊、海象、响尾蛇、蜈蚣等等，足有十多种。 假如顺着这个发现，大胆想象。 意味着几个月前，小姑娘被救后所描绘的怪物，说不定真实存在于某处。 而无论紫色雾气、碎壳，又或者是碎壳中的特殊活性物质，都不属于地球本身的产物。 这就让人不得不抬起头，往星空看看了…… 第52章 新任务（求收藏，求月票！） 次日一早，先送走艾拉。 电还没来，实验室将会整体搬迁到一处水电站旁，继续尝试进行深入研究，攻关的难点在于找出昆虫异变后的弱点。 全球每天死伤数百万人甚至是上千万人，按照现有的人口总量来看，过不了多久，现有的秩序也将崩塌。 必须要和时间赛跑了。 曹雷没必要整天在实验室里耗着，他这次选择跟关瑶一起，赶去开会讨论任务。 先前总是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曹雷重新穿上作战服，除了怀念之外还有热血澎湃，再想想近期遇难的那些人，难得产生一丝丝帮忙拯救世界的冲动。 在他看来。 既然收割者组织能搞到巨蛋，还别有用心地策划那么多次生物乱斗，进而夺取伽马结晶体，肯定是知道一些旁人还不知道的秘密。 如此大费周章，必然是为了图点什么，再加上其中还牵扯到能够融合生物基因的怪物，这条线索确实存在重大的调查价值。 开会期间才知道，原来这次需要出境，执行任务的地点在缅甸山区，还将跟另外一支特种作战小队汇合。 家大业大就是好，不仅准备了军机，各种武器也任选。 曹雷跟关瑶去挑选装备时候，除了特制的防虫工具以外，只拿了把开山刀，以及一把手枪。 有位姓张的小伙子，全名叫做张有龙，这时凑近笑着问道：“出远门那么危险，你确定不多带点家伙？” 关瑶也调侃说：“反正力气大，不如扛一挺重机枪？到时候你在前面突突突，我们都给你打掩护，这次的任务目标有点邪门，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要把你们都带回来，况且深山老林里的野生动物多，说不定还能遇到大象。” “……你们带吧，我负责自由发挥，替你们补刀。” 曹雷拿着开山刀挥两下，总觉得轻飘飘的，简直就跟拿着根牙签差不多。 他力量的增加速度，远比适应速度要快，近期吃饭经常掰断筷子，喝水也要避免捏碎杯子。 外表看着跟以往差别不大，脂肪少了点，肌肉多了点而已，但曹雷现在能拿奥运举重冠军的杠铃当哑铃玩，他觉得如果遇到凭这身蛮力很难解决的麻烦，多一挺机枪估计也没什么用。 名叫张有龙的队友，比较自来熟，紧接着笑眯眯问曹雷说：“你也测试过吧，融合度有多高？现在我负重五十公斤，跑个五十公里都不算事了，就是太耽误时间。” 曹雷还没开口，关瑶就先开玩笑说：“别问，问了只会伤心难受，有没有被车撞过？让曹雷打你一拳，估计比被车撞了还严重。” “真有这么厉害？比划两下？”张有龙明显不相信。 关瑶继续煽风点火，说道：“还有任务，别伤了你，就握个手吧。” 见张有龙真伸手了，曹雷一脸无奈，握住时候微微用力，姓张的这位顿时龇牙咧嘴，喊着：“哥！我错了！错了！” 另一位名叫钱澍的小伙子，也好奇凑过来，跟着伸出手，典型的找虐。 曹雷同样给了他一个难忘的体验。 接连两位铁汉子，在他手底下求爹爹告奶奶，这才没人敢小瞧曹雷，默认他的插班加入…… 办事效率极快。 刚准备完不久，直接去机场搭乘运输机。 有些鸟类飞得比以前高了，容易出现撞鸟事故，北极还时不时出现奇怪的冲击波，会影响到飞行安全。 因此刚上运输机，就被要求背好降落伞，连驾驶员们也不例外，伞包就放在手边上，一旦出事直接跳机。 航线已经轻易不对外开放，这次任务重要、时间紧迫，才会特事特办。 航行期间。 关瑶抓紧时间介绍任务内容，曹雷才知道这次为了顺利摸到收割者组织的老巢，足足牺牲三位同胞，才成功将一位卧底送进这个组织，只混到边缘而已，据说老巢里藏着秘密，有个仓库从不让新人靠近。 不怕有秘密，就怕白跑一趟。 从开始就被卷进去，曹雷的好奇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很想弄明白这个组织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居然还想方设法搜集伽马结晶体。 考虑到曾在那艘轮船上，就被查出体内的那块晶体，这条消息恐怕已经泄露出去。 哪怕不为别人，单纯为了自身安危做打算，他也有必要了解清楚。 ———————————————— 当天下午，在边境跟另外一支队伍汇合，坐车前往任务地点。 面对各种生物的侵扰，负责看守的那些人早就撤了，即使想通知谁也联系不上。 周边的情况，比曹雷想象中还严重。 车队开出十多公里，就看见一片漫山遍野的新坟，偶尔遇到虫群，撞在车玻璃上发出声响，跟下冰雹差不多，遮天蔽日。 等虫群飞走，才继续往前开。 路边有些村落已经空了，行驶二十多公里，沿途一个人都看不见，当地潮湿多雨，路上都长了蘑菇。 偶尔看见小村庄的地面呈现出暗红色，曹雷不愿去猜测究竟发生过什么，忽然开始担心起自己父母的安危，正想着等到任务结束，有空就过去帮帮忙。 距离目的地还有八十多公里。 关瑶亲自开车，开口询问曹雷说： “你跟艾拉小姐整天打交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最近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之前看见一篇报道，写着全球生物总数量已经下跌四分之一，照这样下去虫子很可能死于内斗，那些新虫子斗不过老虫，即使出生也会变成口粮，如果真是这样，人们熬个几年不就赢了？” “关键是怎么熬，今年一季度的粮食产量，不足去年同期的二十分之一，养些家禽也被虫子祸害没了，城市人口忙着往外跑，除了养鱼之外，好像没什么是安全的，连地瓜都被啃了藤蔓，很难生长。” 说话语气无精打采，曹雷叹了口气，接着道： “国内都这样了，何况是外面，虽然有些地方地大物博，人少好养活，可架不住敌人也多。就像澳洲，遍地是虫子，一来二去折腾得都快没人了，想组织个抗灾都难，都这样了还玩内耗，你抢我我抢你，只能被按在地上来回摩擦，几年后还能剩几个人？” “停！我想从你这找点安慰可真难，怎么都是坏消息？”关瑶皱眉问道，似乎是被路边新坟的数量吓到，不由担心起将来。 曹雷看看她，告诉说： “好消息也有……虫子越来越有肉了，有些虫子的口感还挺好，蚊子肉做汉堡，蚂蚁磨成粉，跟面粉搅拌后油炸，专家推荐的新吃法，填饱肚子的同时还能做贡献，多好……” 第53章 狗群（求推荐票，求收藏） 车队沿着土路，蜿蜒前行。 有点颠簸，路上偶尔能看见牛和猴子等动物的残骸，经常还有行李箱和包裹等等，像是有谁慌不择路，在这附近逃过命。 自从异变出现后，开始时候如同温水煮青蛙，而现如今情况越来越严峻。 过去小半年时间而已，整个世界都在下坠。 无论人口、民生、科技、还是文化、经济和教育之类，都比灾难发生前严重退步，过去半年生产的武器和装备，数量远超过去十年，一些压箱底的玩意儿差点被人搬出来。 例如纽约，鼠灾半年了还没控制住，定居在那座城市的人口已经不足五万。 大城市里物资不够，犯罪率还高，人口外逃成了潮流。 曾经昂贵的房产，现在早已没人居住，按照新闻上的说法，有些不要命的窃贼通过闯空门，斩获颇丰，当然了，死在鼠群嘴里的倒霉蛋也不少。 专家们曾一本正经讨论过，用重磅炸弹彻底抹平纽约，灭杀掉那数以百万计的巨型老鼠，然而大概是惦记着自己房子的人太多，这个计划翻来覆去讨论到今天，依然没有结果。 曹雷坐在车里，看着路边随处可见的新坟，很难想象当地人在过怎样一种日子。 他的确比较幸运。 灾难刚发生时候曹雷在轮船上，被人供养着吃喝不愁，也没什么危险。 回家以后，家乡秩序较好，紧接着再次被严密保护，配合研究，不需要跟其他人一样外逃到乡下，也没能去充当志愿者支援灾区。 认真说起来，遇到危险的次数并不算多，有时通过新闻了解到情况，冷冰冰的图片和数字，终究没有亲眼目睹来的震撼人心。 沿着河边行驶一段路，路边有些吊脚楼，一部分就建造在河边上。 搁在以前，也算风光秀丽，山青水美，而现在却显得乱糟糟的，散落一地的垃圾无人收拾，也看不见人的影子。 走了三四十公里，竟然一个人都没看见，也不知究竟是逃到其他地方去了，还是真的已经没人。 关瑶看见什么，忽然踩了一脚刹车。 只见二十多米外的拐弯处，出现四只体型壮硕的野狗，身上非常脏，像在泥水里打过滚，龇牙咧嘴，朝着车队步步紧逼过来！ 确实是壮硕，那些野狗身上的肌肉清晰可见，领头的那只简直像是小牛犊，伤痕累累。 一路走来，过于压抑。 关瑶喊了句：“下车！打！” 曹雷二话没说，从腰间抽出手枪，立马推开车门。 路太窄了，又被挡着路，总不能掉头往回跑。 看那些野狗的身形，普通车玻璃可挡不住它们，继续坐在车里比下车更危险，车里空间狭窄施展不开，不如趁着还有点距离，集体开火。 那群野狗瞧见人，反而加快步子，正奔跑时候，两张大网忽然从林间撒了出来！ 似乎是麻绳做成的网，还有三位皮肤绿油油的少年，从路边林子里站起来，其中有人举起猎枪开始射击，就一把猎枪而已，另外两位举着木棍做成的长矛，嘴里“啊啊啊！”大叫着从山坡冲下来，直奔那些野狗。 十多米而已，看得很清楚，曹雷立马抬手，朝着此行的同伴们喊道：“有人！小心误伤！” 话音刚落，曹雷就开始往前跑，将手枪换成拿把开山刀。 关瑶略微顿了顿，也紧跟着往前。 冲出来的一位少年，举起长矛就狠狠扎入一只野狗体内，可惜有点偏，只戳到后腿部位。 那狗不仅没有疼到嗷叫，反而凶性大发，扒拉着网子就朝少年猛扑，吓得他顿时松手，接连后退好几步。 旁边还有一只没被网子罩住的黑狗，此刻被猎枪射中耳朵，带飞一块血肉，顿时被自己的血糊住了眼睛。 这只身形硕大的黑狗，同样龇牙咧嘴，凶性十足。 它不顾身上伤势，也朝着丢掉长矛的少年，猛地飞扑了过来，模样凶神恶煞，把这位年轻人吓得一个踉跄，嘴皮子哆嗦着，都哭了，下意识喊了句“哥！” 拿着猎枪的那位少年，年纪似乎稍微大一点，一枪开完还没来得及补子弹，看见黑狗扑向跌倒的少年，瞬间手都抖的厉害，子弹意外掉在地上。 眼前猛地一黑，正想着完了，这会儿曹雷刚好赶到，右手拿着开山刀，跑动时候简直带风！ 高高举起这把军刀，就在黑狗侧头看到他时候，半个狗头都被这一刀给削飞。 顺着惯性，曹雷这把开山刀没有停顿，顺势往旁边被网罩住的大狗砍去。 他的力气太大了，一只花狗被他割到，整个身子都被带得腾空，从前腿部位一直砍到脊柱位置，血液飞溅，重重落地。 都这样了花狗仍然没死，扑腾时候被曹雷踩了一脚，咔嚓声响顿时传来，头骨碎裂成块。 山上的少年来不及装子弹，直接看呆了。 正坐在路边地上，吓到无法动弹的这位也是。 巨狼都遇到过，几只野狗算个什么，曹雷小跑两步一个飞踹，后腿上还戳着长矛的那只狗，就跟被火车撞倒一个，瞬间飞出数米远，狠狠撞在一颗树上，连带着盆口粗细的大树，都跟着枝叶震动。 干脆利索被他解决掉三只，另外一只刚逃出网的野狗，彻底被曹雷吓破胆，正夹着尾巴往山上跑。 见到这一幕，管它刀尖在哪，拿着开山刀瞄准后，直接用力甩出去。 是刀把先穿透狗肚子，刀身旋转，又割断了狗腿。 力气稍大了些，这把刀没有停下，直接继续往前飞，没入泥土中以后撞到石头，就留下一个点刀尖在外面。 听见传来凄惨的狗叫声，曹雷只觉得烦，果断瞄准狗头开枪，送了它一程。 事后还没忘摆个老土造型，吹吹枪口。 “雷哥！帅啊！” 喊话的是张有龙，他拿着把突击步枪，刚才一直没找到出手机会，况且也没必要出手。 虽然也有信心对付这四只狗，却不认为自己也能这么干脆利落，曾执行过多次任务，异变后的野狗挺常见，这玩意儿三五成群，也挺厉害。 关瑶则说道：“别骚包了，把它们扔旁边去，挡着路了。山上的，能听懂中文？把猎枪放下来！” 站在山坡上的少年，闻言立马收了猎枪，挂在肩上，明显能听懂她的话。 他们的身上，似乎都涂着厚厚一层植物汁液，混杂着泥浆和碎叶，已经变干，脱落一部分。 估计是为了避免蚊虫叮咬，防止被狗闻到气味…… 第54章 地龙 曹雷尝试跟三位少年接触。 了解完才知道，他们的母亲曾嫁到边陲的一个小镇，前几天丈夫去世，才带着他们搬回来。 所以严格来说，这三位少年郎算是同胞。 老大十八岁，叫做黄珏，老二和老三是双胞胎，分别叫做黄庭和黄泽。 意外发生过后，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相继去世，有些则迫不及待搬离。 至于他们的母亲，在耕种期间死于这几只野狗之口，二十多天前发生的事，最后连尸骨都没找回来，因此他们才会冒险报仇。 交谈时候见三人哭到稀里哗啦，曹雷也不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安慰。 偶尔看向关瑶，只见她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盒子，熟练组装完之后，将连接针头的一端插进死透的花狗体内。 当关瑶启动机器后，有血液被抽出来，流进一个容器内。 这时候。 外号叫做大龙的张有龙，帮忙将逃窜至山坡上的死狗尸体，以及曹雷的那把开山刀一起拿回来。 他笑容满面，拿着刀说道： “你的劲真不小，军用刀质量肯定不差，现在刀尖居然磕在石头上碎掉了，刀身也弯了。这种小开山不适合你，拿把大刀砍刀血肉横飞多爽，一寸长一寸强，这些畜生连你的身都近不了。” 曹雷点点头，回了句：“好建议，等我回去就找一找趁手的武器，如果不能直接爆头，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威力勉勉强强，除非是大口径才行，还不如拿刀直接砍。” 这是经验之谈。 当初在荒漠上遇到的那头狼，不就是在面对火力压制的情况下，接连干掉那么多拦路打劫的倒霉蛋。 接过开山刀，曹雷踩着它用力掰直，虽然没了刀尖，勉强凑合着还能用。 走到关瑶身旁，俯身看完银色的机器，曹雷询问说：“这是在干嘛呢，搜集样本做研究？野狗而已，哪里都有。” “不是，新研发的伽马物质过滤装置，随时随地自己动手补充在野外时的消耗，这算样品之一，朋友让我带出来帮着测试实际使用效果。有时干掉这些异常生物，不能及时送去工厂，岂不是浪费了，现在伽马物质强身健体的消息已经传开，比什么补药都更受欢迎，对这玩意儿的需求越来越大。” 关瑶说这话时候表情无奈，主要是想到了一帮老年人轮番上阵，亲自抓“补药”，有些泡酒，有些做足浴的画面。 现在外面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遭遇意外，然而在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等等好处的诱惑下，还是有不少人选择铤而走险，因此死伤的例子比比皆是。 市面上还早已出现交易伽马物质的案例，屡禁不止。 曹雷听完，认真打量起这台小机器。 虽然不清楚工作原理，但从它的动静来看，似乎是在过滤分离。 他小声提醒说：“谁爱喝谁喝，反正从这几只狗身上提取出来的我绝对不要，刚才问过那三位不要命的小家伙，他们是在替母报仇，你猜猜为什么要报仇？” 都说到这份上了，关瑶哪会猜不出来，顿时皱眉道：“被这几只野狗害死了？” “嗯，尸骨无存。” “那你不早说，我都开始了，待会儿还要洗机器！” …… 队伍短暂修整，紧接着就要继续出发。 从收割者组织的行事风格来看，多半不是什么善茬，难保不会有一场恶战，所以没办法带上兄弟三人，又或者抽调人手安排谁，将他们送去国内。 前几个月，多部门联合行动，冒着巨大危险撤侨撤了那么多次，有心想回去的早就回去了，这地方离边境线可不远。 半大小伙子，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离开前，曹雷送给他们几包压缩饼干和罐头肉，只是建议他们说： “抱歉，我们还有正事，这地方要是待不下去，就往北边走，只要拿出身份证，实在不行就说几句话，不会有人见死不救。路上小心点，或者留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回来也行。” 当大哥的黄珏，指着前面说道：“这地方就只有一条路，你们该不会打算进山吧？那地方千万去不得，地底下有地龙！两个月前好些村民过去投奔亲戚，回来告诉说一整个村子，几百个人全都死了，犀牛比大象还大，就连吃草的貘也开始吃人！” 关瑶刚准备出发，听见后问道：“你去过前面?路怎么样，车还能走？” 所谓地龙，在她看来只是穿山甲，又或者什么异变的蟒蛇，没必要大惊小怪。 这次出门带足了家伙，连榴弹炮都有三门，唯一可惜的是装甲车太稀缺，尤其是带机枪的装甲车，都忙着救灾去了，临时抽调比较困难，着急完成任务，来不及慢慢等。 路况怎么样，黄珏等人也不清楚，他们不敢出远门，最近都住在一辆老客车里。 曹雷倒是又问了些问题，比如地龙长什么样、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出入之类，黄珏同样说不清。 这年头，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生活着，胆子大、敢闯荡的那些人，差不多都快死绝了。 只有小心翼翼才比较安稳。 黄珏带着两位弟弟，除了饿到实在不行，要不然绝不离开老客车，也许这就是曹雷等人一路走来，却没看见其他人的原因。 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继续上路出发。 走的时候还看见黄珏三兄弟，拿着长矛猛戳野狗尸体，张有龙说道：“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恐怕他们宁愿吃虫子，也不会拿这些狗肉烫火锅。” “……大龙啊，你这心思真阴暗，赶快闭嘴吧，我都有阴影了。”曹雷翻个白眼。 关瑶先前也没往这茬想，现在下意识就会想到什么，果断竖起根中指，没好气道：“这个话题，你一个字都别再提，我下次睡觉如果做噩梦，肯定打到你满地找牙。” 外号叫大龙的这位糙汉子，立马向她求饶讨好。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时间里。 不仅没遇到其他人，连虫子和鸟都少了许多，安静得有点奇怪。 而且土路上，经常能看见些纵横交叉的凹陷，像是有什么从地底穿过，进而在地表留下痕迹。 曹雷第一时间想到先前提过的“地龙”，于是提醒关瑶加快速度，注意安全。 又往前行驶一段路。 队伍里有人惊讶看见，路边好几处地方的泥土被拱起，速度还挺快，似乎正朝着车队追了过来。 车刚拐弯。 就在曹雷认真观察时候，路旁有东西猛地扑向他！整个遮住侧窗玻璃！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他吓得猛地一哆嗦…… 第55章 地龙（二） 实在太突然了。 在被吓一跳的同时，扭头往车窗外看去。 只见一个黏糊糊的不明物体，身上还带有一圈圈的纹路，明显就是大肉虫子。 吸力不够，随着关瑶一脚油门，它被甩在了地上。 后面的车刚好从它身上压过，通过后视镜，曹雷清楚看见有东西飞溅而起。 “那是什么鬼？谁认识？！” 曹雷问道。 余惊未定，正想着幸好周围蚊虫多，一直没敢开车窗。 坐在后排的张有龙，同样受到惊吓，拍拍胸口猜测说：“好像是条蚯蚓？这东西怎么长这么大，我以为跟条小蛇一样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超大号蚯蚓。” “也许是什么特殊品种，又或者吞掉太多同类，进一步异变。”关瑶说话的同时深呼吸，补充说：“它应该就是所谓的地龙了吧。” 正准备表示赞同。 然而就在这时候，曹雷又从路边树上看见一个大玩意儿，让他毛骨悚然。 是一只超大号的蜈蚣，从头到尾约有三米左右，正盘在树上，嘴边还咬着鸟的躯体。 无数条腿一起动，大蜈蚣的爬行速度挺快，暗红色的甲壳，腿部则呈现出黄色。 关瑶也看见了，开口道：“这片林子怎么回事，这些东西的个头也太大了点，真难为黄家三兄弟，居然能活到现在。” 坐在后排的一位小伙子，此刻抖着腿嘟囔道：“上帝玉皇大和尚，漫天神佛保佑啊，千万别盯上我们，千万别盯上我们……” 可惜，事实证明祈祷没用。 听见汽车声音后，从路旁草丛和灌木中，伸出许多只蜈蚣的脑袋，像是跟眼镜蛇学过一样。 一只接着一只，迅速朝着车队窜过来。 这回曹雷已经敢肯定，之前见到的泥土被拱起，就是这些大蜈蚣在地下爬行留下的。 关瑶将车开得飞快，试图在被蜈蚣包围之前逃走，有时车轮压到蜈蚣，简直就跟压到减速带的感觉差不多，由此可见它们的外壳比较坚硬，一旦遇上肯定难缠！ 一只蜈蚣，从树冠上直接坠落，重重砸在了车顶上！ 尾巴拖着两条分叉，半截身子刚好落在挡风玻璃上，已经砸出裂纹。 树上还有其他大蜈蚣，显得攻击性十足，先前可能在晒太阳之类，这会儿一条接着一条，扑向正在行驶中的汽车。 有些蜈蚣直接砸在地上，挣扎一阵子翻身，丝毫不影响活动。 张有龙正准备开窗，把车上那只大蜈蚣扫射下去，曹雷急忙说道：“等等！可能有毒，关瑶你压它们，把这只蜈蚣颠下去！ 瞬间明白曹雷的意思，关瑶专门挑有坑和蜈蚣的地方压过去。 这些蜈蚣看着大，力气好像并没有大到，能用腿刺穿钢板的地步，因此它们在车上爬不稳，果然很快就掉落。 幸好都是越野车，尽管这场面有点吓人，它们却没对车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换成徒步穿行，那可能就惨了。 这些大蜈蚣受伤后，流出的某种液体似乎具有腐蚀性，引擎盖上的车漆，还有挡风玻璃，都因此留下印记。 等路上蜈蚣变少，曹雷这才松口气，说道： “记得标记一下位置，附近蜈蚣大到离谱，还有巨型蚯蚓，说不定存在研究价值，最好捉几只回去。我现在相信这里跟任务有关了，有那些人的地方，总是透着股不对劲，他们很可能在养蛊，人为制造伽马结晶体。” 原先关瑶没往这方面想过，被曹雷提醒之后，她才认真点点头： “很有可能，我们先完成任务，另外再安排其他人负责捕捉样本进行研究，不能耽误时间。沿途可能还有监控设备，想要按照原计划徒步潜入，能不能活着走到他们老巢都难说，加快速度直接冲？” 按照原定计划，车辆靠近目标区域后就该徒步了，可刚才那些大蜈蚣，迫使关瑶临时改变想法。 曹雷无所谓道：“也行，既然很难悄无声息靠近，那就多派遣几架武装直升机，免得被谁提前跑了……” 花了点时间，跟上面沟通磋商完新计划。 车队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行驶着，中途在河谷旁，还遇到一头体型硕大的犀牛，远远看着足有两层楼那么高。 这种动物没有异变之前，皮肤就厚到可以防弹。 现如今即使是曹雷，也不愿主动招惹它们，能不能打得过非常难说，至少被它踩一脚，很可能就成肉泥了，按照身形来猜测，体重至少有二十吨左右。 幸好它对车队没兴趣，不然又要继续逃命。 三观本就已经碎裂一地，来到这个地方，遭遇多种大型异变生物后，更是让曹雷觉得不可思议。 例如蝴蝶。 山谷里的蝴蝶，半米大小的比比皆是，展开翅膀超过一米长的也有，偶尔被车撞到，扬起大片粉尘。 之前觉得厂房底下发现的蚁后已经很大，这边经常能看见超大号的虫子，又肥又长，部分还结蛹，挂在灌木和树上，周围树木叶子都快被啃光了，难怪也有那么多蝴蝶。 由于担心粉末有毒，提前就戴好了军用款的三防防毒面罩。 偶尔还能看见大片的残骸，例如猴群尸体和遍地虫子，有些已经腐烂成白骨，长出霉菌。 一路走来有惊无险。 当计划从偷袭转变为强攻，几架武装直升机已经赶了过来，其中有两架负责掩护车队前行。 按照通过无线电传来的消息，前方已经发生交火，一架敌方的直升机在逃窜途中，被击中坠落，怀疑存在重要目标人物，生死不明。 为此，关瑶分出一辆车，总共五个人，前去坠毁地点进行搜查。 而他们已经冲破一个路障，拦路的那些人被武装直升机携带的重机枪扫过，想留个全尸都难。 说实话，曹雷见此有些羡慕。 他曾训练多年，最爽的也只是用空对地导弹打靶子，正念叨着早知道没办法偷袭，不如让自己再摸摸武装直升机，哪怕去跟河谷的巨大犀牛干一架都行。 关瑶正紧张，没工夫搭理他，这次任务突然，事前的调查工作不算周全。 有了掩护，一路突袭到某个村庄附近。 任务目标就在那…… 第56章 强袭 上午从老家出发，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长途奔袭。 如果不是人们的身体素质更强，需要的休息时间大幅缩短，早就该疲倦了，这会儿他们依然精神抖擞。 眼看就要抵达目的地，各自准备好武器。 前方战场。 已经传出激烈交火声，估计是绳降的战士们，先一步抵达了任务地点。 本来的计划是关瑶先带队，偷偷潜入除掉一部分敌人，随后出动直升机，携带增援进行围剿。 然而悄无声息靠近的计划，被那些体型惊人的异常生物破坏掉了，因此支援队伍，反倒从半空中先一步抵达。 不远处的枪声和爆炸声，不断刺激着曹雷的神经。 难免有点紧张，却也谈不上害怕。 车里武器多，他匆忙要了把制式迷彩版的95式，带上几个弹夹，挂好手雷，检查防弹衣、头盔等等。 本来以为忘记的东西，在这种氛围下自然而然就都想起来了，动作流畅。 遭遇的抵抗，貌似挺顽强。 因为爆炸声时不时传来，看样子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并不悬殊，要不然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之下，应该很快就会干脆利落地解决战斗。 而按照先前接到的情报，这处收割者组织的秘密基地，生活着至少三十五人，绝大多数都是外围成员。 如果不是希望拿到更多情报和线索，一发导弹直接打过去，那样简单多了。 只可惜，这次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抓捕收割者组织成员、拿到有价值的情报，使得危险程度骤然增加…… 过桥时候，能看见建筑的屋顶。 村子里似乎有座金色的塔，正在夕阳照耀下闪闪发光。 曹雷的手指已经搭在枪栓上，也随时准备跳车，距离村庄不过一百多米远，枪声听着更加清晰。 就在这时。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说道：“蜂鸟，这里是星龟一号，前方山丘相对安全，你们弃车，我和二号掩护。重复，前方山丘可做掩体，热成像扫描安全！” “收到。重复，蜂鸟已收到！” 路上两个哨卡，都被代号星龟的武装直升机清理，一路开来畅通无阻。 曹雷听见声音，略微愣了愣，下意识拿起对讲机，问了句：“师傅？花姐？我啊，曹雷！” 他这举动显然不合规矩，关瑶立马瞪了他一眼。 不怪曹雷如此冒冒失失，实在是星龟一号这声音，在他听起来异常熟悉。 因病退役前，他跟一位叫做许桦杰的三十多岁前辈学习，两人在一起做了两三年的搭档，算算年纪对方现在也该四十岁了。 出去闯荡后，有段时间没跟对方联系，居然在这种场合遇上，曹雷难免有点激动过了头。 “……嗯，你小子怎么也在，别废话，任务要紧！” 听到这句话，曹雷顿时乐了。 难怪觉得星龟这个代号耳熟，他跟当师傅的许桦杰之前也用过。 论起出处，可以追溯到对方网购送给女儿的一只星斑陆龟，后来成了保护动物，幸好自首后没追究，当时还是曹雷陪着一起去的。 知道有熟人在，冲淡了曹雷的紧张情绪。 这会儿可不是叙旧的好时候，他没继续开口。 只抬头看了眼半空中的直升机，满脸笑容，想着等任务结束，一定要找个地方喝几杯。 得知前方比较安全，关瑶一直开到山丘脚下，这才下车打开枪栓。 该交代的，差不多都交代过了，这会儿她比划几个手势，分成小队伍直接沿着小道往前跑去，曹雷当然跟关瑶一起。 前面都已经打起来了，哪能慢慢悠悠，以最快速度往前奔跑，支援其他队伍。 作战计划里预设了敌人会埋地雷，因此队伍没分散，排成长队，间隔三米左右，关瑶跑在最前面。 曹雷倒是不怎么担心这点，毕竟林子里危险重重，遍布各种昆虫，埋地雷显得多此一举，例如那些体型硕大的蜈蚣，踩上去也可能爆炸。 中途遇到一个穿黄色短袖的人，似乎正在逃跑。 关瑶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枪，正中胸口。 见此，立马有人离开队伍追了过去。 这年头许多人自愈能力强悍，子弹打中肺部或者心脏，不一定就会致死，假如能救活，还得带回去审问。 所以不能跟以前一样，想当然认为对方中枪后，就已经解除危险。 …… 踩着泥泞的地面，一路跑到村庄旁。 队伍里的人分成小队散开，听从指示进行部署。 要说执行这种真正的强袭任务，对曹雷而言，属于破天荒头一回。 他刚盯上一位冒了头，举着枪的敌人，正准备趁着自己位置好，开枪干掉对方。 转眼间，那家伙的天灵盖都被掀飞了，没了半个脑袋。 看样子是友方的狙击手在帮忙，以步枪威力，很难让人脑袋像西瓜一样炸裂开来。 跟看电视不同，现实战斗的场景激烈多了，也更加血腥。 他们刚来，就有人被射中肩胛骨，碎骨连带血液飞溅出来，就倒在曹雷身旁六七米外！ 二话没说，曹雷立马跑去，火速将他拉到屋子后面。 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装有伽马溶液的小钢瓶，两毫升左右，全都倒在吓人的伤口上。 按照研究结果来看，这能最大程度刺激伤口愈合速度，增加保命的可能性。 能被抽调过来执行特殊任务，队伍里这些战友们的伽马物质融合度都不低，从伤势来看虽然吓人，肩膀都缺了一块血肉，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受伤这位是条汉子，死死咬着牙，脖子和脑门上青筋毕露，连吭都没吭一声！ 生怕有人顺着声音辨别方位，再来上一梭子。 只有四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而已。 近距离看看，金塔也只涂了层油漆，早已斑驳。 敌我双方距离太近，基本上谁先被敌人发现，谁就先中枪。 都不是随便拿把枪就胡乱突突突的生瓜蛋子，对面也训练有素，开完枪换位置，动作格外老练。 也许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之类，先前被掀飞天灵盖的那位倒霉蛋金发碧眼，不太可能是本地人。 曹雷总不能一直陪着伤员，当务之急是歼灭敌人。 他安顿好队友后，陪着关瑶接连换了好几个位置，终于又找到一个敌对分子。 对射击精准度丝毫没信心，曹雷索性拉了一个82-3手雷，找准时机扔了过去，刚巧丢进窗户里。 随着一声爆炸，烟雾和火光弥漫！ 关瑶对曹雷比划大拇指，又率先冲出去，继续向前推进…… 第57章 另一支队伍 敌方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也很丰富，明显不是菜鸟。 但跟曹雷的队友们相比，在协同配合方面，差得太多，而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人甚至没穿防弹衣，头盔也没戴。 半空中还有武装直升机配合，一旦发现难啃的骨头就申请支援，直接动用重机枪或者火箭弹。 外加狙击手抢占了附近山丘上的高点，各支队伍不断朝前推进着，勉强还算比较顺利。 从进入战场到现在，曹雷用手雷炸死一个敌人，另外也歪打正着击毙一个。 他正沾沾自喜。 突然！ 有人从木头堆后面跳出来，拿着三棱刺刀，大叫着捅向曹雷！ 太过于突然。 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开枪。 曹雷全身紧绷，等对方接近后，抬起腿猛地就是一脚，将偷袭的这位白人踹飞出去！ 丝毫不夸张，真的踹飞了！ 离地足有四五米高，并且吐出一大口血。 没等那家伙落地，曹雷跟关瑶就已经同时开枪，弹壳飞溅出去，很多发子弹都打在他身上。 “这个算我的！给我记账！” 曹雷对关瑶说了句。 这会儿他血脉偾张，时刻提心吊胆，感觉异常刺激。 “我又没打算跟你抢，前面小队遇到难缠的对手了，敌人躲在房子里，我们绕过去支援！”关瑶换了个弹夹，动作格外熟练。 她参加实战的次数并不多，好在日常训练有素，虽然心跳如鼓，依然能够冷静处理各种突发危机。 比划个ok手势，曹雷猫着身子，跟随关瑶等人穿过一栋吊脚楼。 看见屋内的摆设，他忽然想到这地方既然被收割者组织占据了，那么原先定居在这里的村民去了哪？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发霉，门口的香蕉也腐烂变黑，有段时间没人住。 这个问题，在曹雷的脑袋里一晃而过，暂时找不到答案，进而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战局上，先解决完敌人最要紧。 没走多远，再次遇到受伤的友军。 其中一位腹部中弹，另一位左臂断了，鲜血仍在不断涌出。 紧张之余，他们下意识用枪指向曹雷等人，见到是战友，才放松下来。 胳膊处满是血迹的伤员，继续帮队友捂住腹部，语速极快，说道： “两点钟方向的房子里，至少有两个人，枪法很准，应该是大口径狙击步枪，我的骨头彻底断了，就剩肌肉和皮还连着！位置很好，打伤我们不少人，不用管我们，自己小心！” 关瑶蹲下查看完，告诉说：“曹雷，你负责带他们撤离，伤势有点重！需要救援！” 曹雷看完，觉得虽然严重，暂时却没生命危险，都没伤到要害，于是说道：“让大龙回去，我留下啃骨头，两点钟方向是吧，老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话音刚落。 弯腰从伤员身上，取了两枚烟雾弹。 曹雷原地跃起，抓住木质的屋檐，身形轻快，往上爬去。 受伤的战友挺多，有人还把性命丢在这个鬼地方，心里怎么可能不憋着气？ 翻身上了屋顶。 顶上铺着草，下面有木质的框架撑着，不怕掉下去。 曹雷没理关瑶，反正算是半个编外人员，即使不听指挥，问题也不算太大。 扫视完四周，刚巧又发现一位藏头露尾的敌人。 他趴着等待片刻，寻找合适的时机，小心瞄准后一枪打出，直接爆了那位黑人的脑袋。 异变之后，人们的身体素质确实强了许多，但跟其他部位相比，脑袋无疑属于弱点，因此他才专门瞄准头颅。 开完这一枪，确认已经击毙，立马又留意其他地方，继续往前爬，提前准备好手雷。 等曹雷火速探头，看完伤员所说的方位，才发现距离比他想象中远，中间隔着一座大金塔，已经到这座小村庄的中心位置。 二十多米而已，手雷肯定能扔过去，只是准头很难有保障。 如果起身扔雷，倒是稍微准一点，但难保不会被盯上，因此，曹雷深吸两口气，这才拉开栓环，再次探头看完，找准方向扔过去！ 缺了点运气。 手雷撞到门框，回弹到外面，直接炸了。 刚炸完，他就又扔出一颗。 随即再丢烟雾弹，蓄势待发，把枪挂在背后，拔出那把已经没了刀尖的开山。 这回运气不错，手雷确实从门口扔进去了，而且成功爆炸。 他从屋顶直接往下跳，距离地面七八米的高度，搁在以前属于找死，现在连翻滚卸力都不用，掌握好平衡就行。 落地瞬间，往前方白雾跑去，中途左右跳跃，不给任何人瞄准的机会。 这么点距离而已，曹雷很快冲到楼下，一个跃起，跳进窗户。 还没落地，先发现窗边有人蹲着，反手一刀直接砍向对方！ 事实证明，只要力气足够大，连头盔都扛不住开山刀。 这把刀劈开对方头盔之后，顺势又砍进了脑袋里，只留下半截刀背在外面。 瞧见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正要举枪瞄准自己，曹雷一把拽过被他砍中的倒霉蛋挡在身前，大步冲了过去！ 伸手抓住枪口，用力一拧，枪管瞬间扭曲。 而在这时候，那人刚好扣动扳机，步枪顿时炸了膛！小铁片飞射而出，其中有一片穿透了曹雷的脸颊，嵌入骨头里！ 来不及拔出。 曹雷用尽全身力气，举起胳膊就是一拳，打在对方眉心处。 这一拳丝毫没留余力。 不仅打裂了大胡子壮汉的头骨，连带着几乎变成浆糊状的脑浆，都透过后脑的伤口喷涌而出，大片红白物体洒在墙壁上，颈椎也彻底断裂，向后弯曲变形。 这位壮汉，整个人软绵绵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静。 继续抓着被砍死的这位当盾牌，曹雷小心来到隔壁房间。 只见一位亚裔模样的中年人倒在地上，半张脸血肉模糊，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已经昏迷不醒，似乎还有呼吸。 曹雷立马乐了。 咧嘴时候，扯到脸上伤口，他一把将枪管铁片从骨头里拽出来，随即通过耳麦说道： “我还以为手雷没炸到人，想不到真有傻子站在门口。趁着我扔的烟雾弹还没散开，你们也抓紧时间来吧，房子里的三个人被我解决了，有个活口，附近情况不清楚，你们自己小心。” 等关瑶等人跟他汇合后，就在房子里短暂休整，并且请直升机开始热成像扫描，将图像传过来，方便寻找其他敌人。 曹雷询问关瑶说：“情报里提到的仓库在哪？这都快搜完了，之前不是说有架直升机逃跑被击落，重要线索该不会在那架直升机上吧？” “……我不清楚，应该就在附近。” 几乎在他们交谈的同一时间。 稍远些的地方，本来已经变得稀疏的枪声，骤然间再次密集起来，一刻不停。 关瑶急忙问道：“蜂鸟呼叫！怎么回事，敌方来了支援！？” “这里是浣熊！村后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一伙人，有点古怪，开枪都杀不死！” 扫了眼战术平板，确认代号浣熊的队伍方位，关瑶当即决定赶去帮忙。 奔袭途中。 透过耳麦，传来更多消息。 曹雷听说不知从哪冒出一伙人，闪躲速度奇快，居然有人身穿盔甲，子弹打不穿，造成不小的伤亡，正在请求武装直升机支援。 满脑子问号，搞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加快速度，往传来枪声的方向赶去，期间头顶有两架直升机低空掠过。 已经是傍晚。 几秒后，机载重机枪的子弹拉出火光，朝着山丘的林间扫射，子弹倾泻而出！连火箭弹都发射出去，传来爆炸声！ 曹雷明白，那边肯定出现了变故…… 第58章 又见五芒星 之前的计划就是尽量捉活口，争取多搜集些跟收割者组织相关的资料。 假如只是为了剿灭，从一开始就该动用武装直升机，亦或是更加先进的空对地、地对地导弹。 考虑到卫星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精准度相当有保障，根本没必要派出地面队伍参与战斗，造成那么多伤亡。 而现在，几架武装直升机正在全力开火，甚至连刚才在周边环绕的察打一体无人机，都飞过来发射制导导弹，这就是曹雷预感到大事不妙，出了乱子的直接原因。 由此也能看出上面有多重视这次任务，四架武装直升机、两架无人机。 假如有必要，说不定还能从境内直接发射导弹，反正边境线已经形同虚设，很多地方处于崩溃边缘，压根没人会在意这些，全球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些异常生物大肆侵扰破坏。 曹雷扛着枪，手里还握着手雷，赶去支援的同时一直留意四周动静，免得遇上残余势力。 一路走来还算安全，甚至碰上几位俘虏，双手抱头，挨个蹲着，脖子上套有特制的环形炸弹，作用大概跟手铐差不多。 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儿，曹雷很确定它们属于好东西。 现在许多人越来越强，比如他自己，挣脱手铐简直小菜一碟，然而脖子上铐个炸弹，那就不一样了，威胁性十足。 特殊时期，各种新奇古怪的玩意儿，顺应需求不断问世，就比如关瑶之前拿出来的伽马物质过滤装置。 走神想着，如果把活人的血液全部过滤一遍会怎么样？ 当这个问题浮现在他脑袋里，曹雷顿时乐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艾拉小姐朝夕相处太久，都培养出科研精神了…… ———————————— 和其他几支小队汇合，都聚集在山坡下，各自寻找掩体。 曹雷此刻拍拍一位友军的胳膊，询问说：“怎么回事，出了幺蛾子？” 对方用不知哪里的方言回答道： “不晓得！我们也刚来，听说有群龟儿子刀枪不入，被枪扫射过后还跑得贼快，我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该不会终于遇到丧尸？！” “终于？” “自从灾难发生，我就怕出现那玩意儿，可能电视看多了。” “……” 问完还是毫无头绪。 曹雷等人距离无人机击打的位置，大约有五十米左右，因为丛林草木茂密，又有烟雾弥漫，暂时看不出什么。 当导弹爆炸，他们这里都会感受到冲击。 关瑶也还询问指挥部具体情况，然而信号时断时续，对面似乎正手忙脚乱，没人顾得上回答她的疑问。 就在这时候。 只见从烟雾中，跑出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白色衣服的人。 曹雷视力好，天色也还没全黑，等他认真看完，差点吓了个半死！ 因为对方腹部有个大洞，直径可能有二十厘米，彻底穿透！ 透过这个洞，甚至能看见他身后的东西。 身上还有许多爆炸伤痕和弹孔，半张脸都被炸没了！ 应该是被机炮吊舱打中了，口径二十三毫米的子弹，已经不能称作子弹，威力跟小炮差不多。 然而都这样了，那家伙依然动作敏捷，跑动着冲了过来。 这回曹雷总算知道，为什么安排那么多大杀器同时开火，正常人不可能在缺失一截脊椎骨的情况下还跑动，即使是曹雷也自认不可能。 所以第一时间就往“怪物”这两个字上想。 握着的手雷，终于还是被他拉开栓环，大喊一声“小心！”，将手雷扔了出去！ 就在手雷脱手而出的瞬间，他再次意识到一个刚才没注意到的问题，表情紧绷，问关瑶说：“这家伙都伤成这样子了……但是身上怎么没血？！机器人！？” “嗯？” 关瑶先前只顾着看对方腹部的洞穿伤口，听曹雷说完，她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认真看了眼被炸飞后，挣扎着又爬起来的那家伙，睁大眼睛说了句：“还真没血，衣服上只有些黏糊的东西，别让它靠近，给我打！” 只间隔十多米，附近的战友们都找好射击点，各自开枪。 打到现在，已经有人送来弹药，完全不用担心装备问题，曹雷也在朝着那个怪人扫射！ 老实说，虽然对方长着人样，看五官和发色，还是个白人。 然而他现在也不敢确定，自己见到的究竟是不是个人，亦或只是像人的奇怪生物。 也许代号浣熊的小队就是发现这点，上面才第一时间决定集中火力摧毁。 分明中了很多枪，还被子弹惯性打倒，然而那人就是不死，脑袋被狙击枪射中，带走一大块血肉和骨头，依然没有死亡！ 曹雷自认见多识广，这会儿都傻眼了，更别提在场的其他人，只觉得有点诡异。 外号叫做大龙的队友，此刻拍脑袋懊恼道：“车里有两个单兵燃烧弹发射器！我嫌累赘就没带！鬼东西肯定怕火，子弹打它伤害不大！” 曹雷代替关瑶做主，对他说：“还等着干嘛！去拿啊！万一这人有病，沾到了我们也要完蛋！” 大龙二话没说，点了点头撒腿就跑。 人对未知事物都有惧意，接二连三被颠覆三观，曹雷虽然麻木了，可面对这么个……人，他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左右看看，意外发现旁边家门口，有个长条状的石槽。 也不知究竟用来喂猪还是喂马，反正看起来分量不轻，当即俯身小跑，抱出石槽掂量几下，四五百斤肯定有了，表面带有花纹，说不定还是个老物件。 不过都这时候了，曹雷哪还管别的，双手抓住石槽一段，看准方向后腰部用力，直接把它甩飞出去！ 离地三四米，刚出手，看石槽飞行轨迹，他就知道有了！ 这个大石槽，正巧砸在那人胸口，连带着半个身子都被压住，胳膊仍在动弹着，似乎想起身。 看这场面，还真有点遇到丧尸的意思，曹雷有点后悔没把艾拉小姐一起拐来了，说不定她能帮忙答疑解惑。 才刚松口气，只见林子里陆续走出八个人，大多穿着白色衣服，跟刚才那位差不多。 其中还有个身穿古怪铠甲，胸口印有倒五芒星图案的家伙，手里竟然提着一把长矛。 身旁一左一右，两个人也都穿着铠甲，防护重要部位，只不过手里正举着枪。 面对那么密集的攻击，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其中甚至有人胳膊撕裂，连肩膀一起没了。 当看到五芒星标记，曹雷反而不怎么怕了。 他跟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间接打过交道，而且没听说丧尸还会用枪，只觉得这地方必然藏着大秘密，果然极有价值…… 第59章 老熟人？ 如果普通人遇上这一幕，很可能彻底吓傻眼。 幸好他们比较专业。 关瑶正眉头紧皱，通过耳麦，联系星龟空袭小队。 她问道：“总共跑出来八个人，难道连重机枪和导弹都干不掉他们？” “……这里是星龟一号，我们携带弹药不足，事前掩护已经用掉一部分。刚才通过热成像仪，总共看见三十多个目标，说明攻击是有效的，只不过他们人数众多，又分散逃窜，很多地方没覆盖到。需要提醒你们，他们的体温只略高于环境温度，低得有点不正常，收到请回答。” 并不是一对一的频道，曹雷也能听见。 还是花姐那熟悉的嗓音，不过这次他没胡乱插嘴，正事要紧。 “蜂鸟已收到。总部，目测这些人出现严重异常，腹部洞穿二十厘米左右，还奔跑行动，我申请在必要时候，对目标进行远程打击，收到请回答！” 关瑶说话语速很快，吐字还算清晰。 总部方面，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收到，火箭军需要几分钟准备，新的无人机马上上路，你们密切关注，小心戒备，拉开距离，随时标记敌方所在位置。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争取活捉敌人，我这边图像还算清晰，尤其是身穿盔甲的那三位，很可能就是组织头领。” 经历过刚才的打击，居然还有八个人存活下来。 算上被曹雷用石槽压住的那位，已经发现的，就有九个人。 总部方面估计也没想到，派出四架武装直升机，外加两架察打一体无人机，竟然还是不够用，因此果断答应准备真正的大杀器。 提前做准备而已，需要结合具体情况，评估究竟要不要远程发射导弹。 之前代号“浣熊”的特种小队跟这群人接触，短短一分钟减员数名，因此才在明知山坡上可能存在秘密基地的情况下，仍然决定集中火力进行压制。 而现在，敌方人数大幅减少，己方优势比较明显，听话里意思，显然想要捉些活的。 就在这时候。 身上穿盔甲，手里拿着黑色长矛的那位，忽然开口了。 他用英语大声说道： “生命总会找到新的出路，我们探索未知的新世界，勇敢走向前人从未到达过的领域，扩张人类文明的边界，加入我们！你将会成为自己的神！摆脱寿命的枷锁，迎来全新的时代！” “……” 曹雷亲眼目睹这一幕，眼皮微跳，侧头说道： “是我错觉，还是他真的在用舞台剧口吻，替他们组织打广告？该不会是个中二的研究员或者疯子吧，艾拉就很喜欢看动画片，不止一次被我撞见过。” “……也许以为我们会让这件事上新闻，于是想通过我们，替他们组织招揽新成员，毕竟这次应该算是首次露面。收割者组织之前小动作比较多，但藏得挺不错，很难调查。” 关瑶话题一转，随即问道：“这番话听着有点欠揍，只有我想干掉他们，还是你们也想？” “老大，我们英语不行，就听懂一个……够得，上帝对吧？他在叽叽歪歪说什么？”旁边有队友问道。 “让我们加入他们，当什么神，神经病还差不多！” 曹雷简单说了句，皱起眉头。 虽然他不会被轻易蛊惑，但有许多人就喜欢神神叨叨这一套，主要是在担心无法及时彻底灭掉这个组织，会导致他们继续壮大。 从已经发现的种种迹象来看。 这个名叫收割者的组织，有计划，有目标，还有实力在这深山老林里建立基地，看上去挺不好对付。 考虑到曾在老家的蚂蚁洞里，也发现过五芒星标志，让他不得不怀疑“收割者”已经扩散成一个全球性组织，像这样的基地或许也不止一处，只不过眼前这个，先被发现了而已。 道理大概就像蟑螂。 假如家里发现一只蟑螂，往往意味着后面还藏着一窝蟑螂。 自从首次在墨西哥的荒漠，间接接触完他们，看样子最近小半年来一直都没闲着，也不知究竟在折腾什么。 从盔甲男的这番话来看，貌似是在进行某些研究。 这倒是解释了先前腹部洞穿的怪人，为什么都变成那副鬼样子了，竟然还能行动自如。 关瑶此刻看向曹雷，推推他胳膊，说道：“你英语不错，替我们喊几句，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主动投降，要不然接着炸他们！” 曹雷点头。 简单翻译完，大喊着劝对方放下武器投降！ 让他没想到的是，手拿长矛的怪人，竟然回了句：“我认识你，曹！你是进入过北极神迹的人，拥有近乎完美的身体，加入我们吧，我可以让你更强大，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突然间，被人喊出名字。 曹雷顿时懵了。 姓氏不讨好，颇有点被人骂了的错觉。 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他，知道他进入过雾球的人更少，隐隐约约间似乎抓到什么，于是果断要来望远镜 对方带着头盔，再加上烟雾还没彻底散开，肉眼看得不太清楚。 然而对方露出来的嘴唇和下巴、脖子处的黑痣，还是让曹雷将眼前这个人，跟一位本以为已经死掉的人联系在一起。 脑袋里像是有电光闪现，曹雷随即大喊道：“阿瑟！！？我还以为你死在北极了！” 说来有意思，东方蒙面，喜欢捂住鼻子和嘴巴，西方蒙面则喜欢遮住眼睛。 看样子在打造盔甲时候，也下意识采用了这一套设计理念，以至于曹雷通过漏出来的部分，抓住了对方的小尾巴。 眼前这人，和脑海中的形象重叠，可不就是当初绳子断裂，消失在紫色雾球里的阿瑟！ 曹雷简直气炸了！ 假如不是因为阿瑟失踪，他也不会冒险闯入雾球，更不会弄坏直升机，导致自己后来被带去轮船上，面对数十位全副武装的大兵，只能等待逃跑时机。 虽说有艾拉帮忙，没怎么受罪，然而那段时期心理上过于煎熬，一度以为人生彻底完蛋了。 现在新仇旧恨，全都浓缩在一句大喊声中，曹雷竖起中指：“你个狗*的！我加你妹！要不然投降！要不然老子揍死你！” …… 第60章 长矛！ 阿瑟脸上有伤，头盔也只护住半张脸。 在北极的浮冰考察站里一起生活过两多月，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虽说现在嗓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却不至于让曹雷认不出他。 这家伙本就属于半个科技宅，毛衣和睡衣上面都带有漫威超级英雄图案的那种。 如此一来。 打造这样一副盔甲，手上还拿着长矛，并且拿捏腔调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在曹雷眼里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况且小人得志，最容易张狂。 唯一让曹雷感到奇怪的地方，大概要数刚刚用望远镜看过，他们从炮火和重机枪覆盖下逃出，身上的深色盔甲表面，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新到还能反射夕阳，质量似乎挺不错。 听完曹雷这番话，阿瑟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着问道：“想揍我？那也得有实力才行，我承认低估了你们，尤其是空中这些直升机，要不然你们今天本应该都死！视频还会被发送到网站上，作为收割者降临世间的礼物，证明我们的强大！” “……我以前就不喜欢你，现在果然也一样，好好说话，从哪学的坏毛病？你爹我可没教过你！” 曹雷毫不掩饰地嗤笑对方，边说还做出倒胃口的模样。 唯一让他克制着，没有立马冲上前狂揍阿瑟一顿的原因，就是暂时还没摸清楚情况。刚才那位腹部洞穿的家伙，已经在他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 除此之外，虽然从没喜欢过阿瑟，可必须承认，这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 曹雷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帮人来到村子所在方向，而不是慌不择路，冲进林子里逃走。 既然没打算投降，往这边走无疑属于鸡蛋碰石头，显得很没道理，因此让曹雷有点忌惮，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关瑶此刻问道： “怎么回事，以前认识？继续劝他们缴械投降，实在不行也要拖延时间，等总部准备好导弹，作为方案b。” “记不记得我以前提到过，当时有个人进入雾球，然后失踪？如果没猜错，就是他了。” 曹雷没忘记提醒一句：“他们站在那，既不打也不跑，无论则么看都不对劲，让兄弟们都小心点，这小子有点阴。” 关瑶闻言点点头，立马通知下去，并且向总部汇报现场情况。 队伍随即分散，试图包抄围困阿瑟那群人…… 曹雷的挑衅毫无效果。 阿瑟只是嘴边带笑，继续站在那。 突然间，曹雷想到件事，当即说道：“糟了！他们在山上肯定有秘密基地，说不定就是在拖延，等待销毁资料！也有可能在等支援，我们想着炸他，万一他也有办法搞到迫击炮或者导弹呢！？” 关瑶听完，差点跳起来，喊道：“那还等什么？打！” 枪声骤然响起！ 打得对面那群人找地方躲避，看来并不是真的完全不怕子弹。 不过，曹雷清楚看见有人被射中眉心处，居然仍然能够大步流星，小跑到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后面。 还有阿瑟那身盔甲，被狙击枪打中，子弹竟然都被弹开了，而他只是踉跄一下，盔甲上依然没伤痕。 这一幕让曹雷目瞪口呆，真是见鬼了！ 就在这时候。 先前被派去拿燃烧弹的大龙，气喘吁吁跑回来，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不少弹药。 其中包括dfr单兵燃烧弹，这玩意儿可不多见，别看体积小，威力却挺惊人。 因为不会用，他让队友张有龙，朝着阿瑟躲藏的方向打。 此次行动全程有人指挥。 曹雷本以为总部方面听到后，很可能会制止，选择捉活口。 然而，也许是更加看重阿瑟等人原先躲藏的基地里，可能存在重要资料的缘故，直到大龙瞄准发射，他们耳麦里仍然静悄悄。 随着炮弹飞出，一发入魂！ 它属于相对稀少的列装攻防武器，燃烧时候最高温度达到一千摄氏度，和曹雷想象中的熊熊大火不同，只看见亮光和白烟，就跟烟雾弹差不多。 然而却覆盖上百平方米的面积，那八个人顿时疯狂喊叫，四散奔逃，有些还原地打滚，效果极好！ “这玩意儿……去皮吞肉，焚尽一切，我果然没带错！” 张有龙说道，见到敌人在自己手底下奔逃，他脸上表情格外亢奋。 见阿瑟倒霉，曹雷也挺亢奋，几架武装直升机已经趁着雾气还没消散，悬停扫射目标区域。 倒霉的是对方，身后却意外传来惨叫声！ 等曹雷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大蜈蚣正破土而出，脑袋被子弹射中，有浓稠粘液飞溅开来。 一句“woc！”脱口而出。 结合阿瑟先前的拖延，曹雷顿时想到几个月前在荒漠小镇，见到的大乱斗场面，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这个叫做收割者的组织，确实有可能掌握什么吸引异常生物聚集的方式。 这些超大号蜈蚣，明显就跟沿途看见的那种一样！ 暗红色的身子，腿部发黄，爬行时候速度极快，甚至可以在地下穿行，由此可见，力气不小！ 眼看不少大蜈蚣爬过来，开始攻击附近队友们，曹雷迅速换个弹夹，调转枪口对准蜈蚣。 甲壳比较坚硬，头和腹部一般，很快就有人总结出经验，朝着它们的脑袋打。 见张有龙也被转移注意力，曹雷喊道：“大龙！愣着干嘛，继续烧啊！” 前后都有敌人，好在弹药充足，蜈蚣这边问题不大，然而一旦被它们的毒液溅到，皮肤会有灼烧感，迅速出现水泡。 很难说毒性如何，研究不够透彻，然而眼下就只是疼，暂时没什么大碍。 各自进入屋内躲避蜈蚣，张有龙的第二发炮弹也打出去，继续覆盖山丘脚下，由于生长着树木，又有烟雾遮盖，很难说效果究竟怎么样。 关瑶此刻格外紧张，对着曹雷认真道：“蜈蚣交给他们处理，你跟我们蜂鸟小队一起，趁着他们被烧伤，一起往前冲！多带些手雷！子弹打不死，那就炸死他们！” 曹雷二话没说，这回积极性特别足！ 拎起一个袋子就开始掏手雷，嘴里嚷嚷着：“走！阿瑟留给我来揍！谁抢我跟谁急！” 话音刚落。 只见依然被白雾覆盖的区域里，一柄长矛射出，速度极快！直奔空中！ 有架直升机来不及躲避，刚巧被射中螺旋桨。 它来回晃了下，倾斜着迅速下坠！当曹雷看见编号，瞬间血气上涌！头皮发麻！ 脑子里闪过师傅兼老友的模样，浑身上下青筋暴起！ 装有武器的袋子还没坠地，他就朝着坠落方向一脚踏出，撒腿狂奔！ 关瑶见到这幕，呆滞问道： “是我错觉，还是曹雷……突然青筋暴起？” 队友张有龙，傻傻点头说：“嗯，速度真快，好像瞬间大了一号，真壮……” 第61章 阿瑟！ 满脑子都是战友兼师傅的模样。 当初花姐手把手教他的点点滴滴，不断在曹雷脑海中闪现，整个人处于一种暴走状态！ 曹雷当然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衣服下面，浑身肌肉和青筋暴起，将原本合身的衣服都撑了起来，脸上同样有点狰狞！ 跑动时候速度极快，一脚踩下，地面都微微颤动，他腾空而起，直接跳上一栋吊脚小楼的房顶。 木梁咯吱作响，差点被巨大的力量踩断，草屑伴随着灰尘，随风扬起。 如果迎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会发现空气中飘散着一丝丝反光的彩色伽马物质，肉眼很难看清楚。 这大概就是巨大蜈蚣，疯狂被吸引过来的原因。 而曹雷也在不知不觉间受到影响，然而此刻他丝毫没有察觉，脑海中只充斥着怒气！ 脚下发力，朝着星龟一号坠落的方向跳去，木梁终于不堪重负，连带着房顶的干草，垮塌一小片，灰尘弥漫。 从一栋房子跳向另一栋房子，可惜还是来不及！ 等曹雷腾空跃起，却跟坠落的星龟一号失之交臂。 眼睁睁看着它从身前坠毁，火光伴随爆炸声传来，他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出去！ 螺旋桨惯性转动，砍进曹雷左肩，深入五厘米左右就停止不动，被骨头给卡住了。 他想都没想。 用力拔出叶片，冲进浓烟中！ 地上，有幸存者被甩飞出来，却不是花姐。 这人小半张脸伤痕累累，身上也一样，还在着火。 都是战友，当然要救，曹雷一把撕开仍在燃烧的衣服丢掉，将人带到安全地带，随即再次进入坠毁范围内，这次却没找到其他人。 面对眼前大火以及浓烟滚滚，四散开来的残骸里，静悄悄的。 他胸口起伏，继续寻找，心越来越凉。 终于。 在火光下，曹雷看见一具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被火光笼罩。 沉默片刻后，他紧握拳头，瞬间丧失理智，选择朝着阿瑟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 林子里。 阿瑟等人正在逃亡，先前被两枚燃烧弹烧到，此刻只剩下四个人，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白磷附着在身上，真的要割肉才行，剧痛难忍。 就在这时。 “阿瑟！！” 一声大喊传来，阿瑟听见自己名字，转身发现曹雷正狂奔着，距离不断拉近！ 正在追击的关瑶等人，也听见了。 只见曹雷速度极快，一步跨出，落地已经在数米外，从关瑶他们身旁穿过后，笔直向前冲去。 关瑶还没来得及提醒，曹雷已经甩开他们。 实际上，就算提醒曹雷注意安全，他现在也听不进去，状态就跟伽马物质注射过量差不多，处于一种失控状态。 新仇旧恨，梁子结大了。 隔着数米！ 曹雷腾空跃起，右拳紧握！ 阿瑟身边，一位穿着盔甲的同伴，第一时间试图阻拦，然而却被他这一拳直接打飞，重重撞在了大树的树干上。 见到这幕。 阿瑟眼睛放光，丝毫看不出惧怕的意思。没了长矛，身上盔甲依然完好无损，就连燃烧弹也只是弄脏它，却没造成任何损坏。 曹雷一脚踹向阿瑟，阿瑟抬起双臂硬抗，脚都陷入泥土中。 下一秒。 这位曾经弱不禁风的科技宅阿瑟，居然以一种惊人的力道回击，猛地一拳，狠狠打在曹雷腰间，将他打飞出去！ 并且顺势拔出一把暗色的小匕首，反过头来冲向曹雷！ 曹雷腰间火辣辣的，刚站稳就看见那把匕首，下意识往后退。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材质，这把匕首居然划开了他胸口的防弹陶瓷板，简直就跟切豆腐差不多！ 刀尖顺势还从他胸口划过，留下一条将近十五厘米的伤口，瞬间有血涌出。 阿瑟靠得太近，曹雷抓住机会，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那盔甲上，竟然震得手指发麻！ 不顾上疼痛。 拳头擦着他胸前的铠甲，往上打去，狠狠一拳头揍在阿瑟下巴上！ 可以清楚看到，阿瑟的下巴瞬间错位，骨头裂了，刺破皮肤，露出白色骨刺。 不同于曹雷流出的血液，这家伙的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蓝色，瞬间让曹雷联想到之前腹部被洞穿的那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上也没有血迹。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阿瑟再次抬起匕首，直接戳进曹雷的大腿！ 曹雷则是往后仰头，对着阿瑟的鼻子，狠狠撞了过去！顺势还搂住他的头，朝着脖子处，接连两拳头！ 颈椎骨明显承受不了这种巨力。 当碎裂声传来时候，曹雷却看见阿瑟还在笑。 可能是被疼痛感刺激着，理智正不断恢复，索性一把抓住阿瑟喉咙，就跟捏泥巴一样，甚至将气管和血管一起拽了出来。 就在曹雷以为他完蛋了的时候，阿瑟有同伴帮忙，背后一刀刺穿曹雷的胸口，刀尖穿透而出！ 短短几秒钟而已。 关瑶刚来就见到这幕，她立马失声大喊：“曹雷！！” 剧痛袭来。 身前的阿瑟都这样了，头部居然还能活动，往后仰起，狠狠撞在曹雷脑门上！ 那头盔实在太硬，力气也惊人的大，曹雷脑门都略微凹陷。 眼前一黑，当场没了意识…… —————————————————— 等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病床上。 周围黄光昏暗，显得十分老旧，还能听见机器声音，滴滴作响。 记得自己胸口被刺穿，曹雷伸手摸摸受伤的地方，上半身没穿衣服，伤口也即将愈合，似乎没有大碍。 随即再摸脑门，同样已经完好如初，用力按时候，稍微有点痛而已。 此刻，关瑶声音传来：“别乱动！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幸好身体强到变态，刀子都割开你心脏了。” 侧头看去。 关瑶也受伤，躺在床上，胳膊用东西固定着，腿也一样。 曹雷短暂回忆完，隐约已经猜到什么，不死心询问说：“阿瑟他们呢，跑掉了？” “嗯，能救下你已经很不错，这真不怪我，他跟一位穿盔甲的家伙跑了。现在我总算知道，那身盔甲不是装模作样，真的非常管用，子弹打上去连痕迹都不留，简直像是缩在龟壳里的老王八，试试这把刀，看你能不能掰弯。” 关瑶说完，补充句：“之前这把刀就插在你胸口，救援队预计你要半天才能醒，这才昏迷半个多小时。” 伸手接过匕首。 曹雷试了试，完全掰不动。 就拿之前那把开山刀来说，以他力气想掰弯很容易，这把匕首却不同，而且格外锋利。 于是他问道：“跟盔甲的材质相同？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我们现在在哪，能找到阿瑟下落么，我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去帮忙。” “歇歇吧，找到线索会通知你，我们正在收割者的老巢，地下居然有地道和军火库，应该是二战时候留下的，墙上还有日文。” 关瑶说话声音无精打采，这任务还算比较成功，找到不少人和线索，却跑掉了阿瑟这个重要人物。 她接着告诉说： “这地方还有些锻造工具，材质应该是碎壳，加入了一些合金，目测跟我们当初找到的那些碎壳一样，那杆长矛也已经拿回来。他们躲在这里做些秘密研究，在人体内融入了其他动物的基因，就跟之前从碎壳上发现的黏液类似，只不过用在了人身上，并且似乎还成功了。” “人和动物基因结合？这怎么可能，那还是人？” 曹雷诧异道。 虽然还没走出失败阴影，却也认同那番“老乌龟”的观点，并不认为自己就彻底输了，阿瑟那身坚硬的铠甲，确实让他没法全力出手。 关瑶继续说道： “怎么不可能，被你用石槽压住的那位，直到现在还活着，待会儿就要把他运走，你可以先去看看。艾拉小姐猜测，他体内融入了章鱼基因，构造已经跟人不一样，脑子不仅长在脑袋里，肺部退化以后，胸腔里又多长了个小脑仁，等于有两个脑子，心脏也不止一个。我刚才看的时候，他肚子上的大洞，已经快要愈合……” 第62章 广场(求收藏！求推荐票！） 世道变了。 眼下就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乱世，家家户户，几乎谁都有亲朋好友遇难。 老友的牺牲，让曹雷备受打击。 虽然很不愿相信，可还是从关瑶口中，听说了花姐遗骸已经被清理出来，并且即将运回去的消息。 连同在这次突袭中遇难的其他战友，将会举办一场追悼会。 规模注定不会太大，毕竟近期已经死了太多人，而战争还在继续着，远远没到可以停歇的地步。 当曹雷在地道和仓库里看完，发现这个村子里不少村民还活着，只不过被当成进行人体试验的小白鼠。 有些几乎已经成为怪物。 不仅只是身体内部，连容貌都发生变化，或是毛发疯长，看不清五官，或是肚子奇大，只能躺着，也不知他们究竟遭遇过什么。 这种基因技术，多半跟碎壳有关，之前就曾在碎壳的粘液中，发现过融合基因的奇特样本。 跟研究有关，轮不到曹雷操心，况且有心也无力，他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等到支援到来，许多东西被打包运走。 直到两个小时后，曹雷才得知阿瑟可能顺着河谷，逃往周边的一座小城，距离这边只有五十多公里。 夜幕已经降临。 当曹雷迫不及待，主动申请参加进搜索队伍，乘坐直升机到达那座小城之后，却看见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不知在什么人的组织下，当地一些幸存者们，正在举办露天“无遮大会”。 小广场上，灯光乱晃，音乐声刺耳。 围栏之内，人们身上都没穿衣服，既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互相看对了眼，连房都不开了，地上摆着无数床垫。 现场人数多达数百位，瞧着有点辣眼睛。 找来一位看热闹的小伙子，问完才知道，进场需要门票。 男人带食物，女人参加则可以获得食物，或者其他生活用品。 小城里的人口半年来减少八成，人们已经变得麻木，迫切需要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美其名曰放纵狂欢。 以前这种场面有伤风俗，肯定会有人管。 而现在，秩序崩塌，这样的活动已经接连举办一个多月，非常受欢迎。据说是从其他城市得到的灵感，世界各地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大规模“娱乐活动”。 曹雷顿时意识到，家乡秩序太好，以至于已经跟外面脱节。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积极参与进抗击异常生物的战争中，还有许多人、许多地方，几乎彻底放弃抵抗，得过且过，能熬一天是一天，开心刺激最重要。 看着不远处正狂欢的人群，曹雷非但没觉得刺激，反而有点悲哀，秩序崩塌的太快，让人无法接受。 也可能是他此刻情绪，太过于负面的缘故，看什么都觉得不对。 至少有些一起过来搜寻阿瑟的家伙们，这会儿就津津有味，直咽口水，连过来干什么都快忘记了。 广场周围有些人，负责维持秩序，收取好处费。 大概就像曾经的小发廊老板之类，只不过更加肆无忌惮，换了种形式做生意。 这些保安和混混，看见曹雷等人的穿着打扮后，明白肯定不好惹，还有人跑来说只要给一把枪，就能免费入场三天。 翻译刚说完，就被此行的小队长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念叨着这种混账话哪还用翻译，绝对不行。 不得不说。 虽然只是看看，依然冲击着众人的三观…… ———————————————— 没有当地人帮忙，也没有其他线索。 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走着，时不时就会被打扰。 有姑娘见曹雷的长相不错，勾勾手指抛媚眼，顺手还掀起自己衣服，示意进屋。 看年纪才二十岁左右，估计也是会去广场参加活动的那类人，早已跳脱出世俗约束之外，将道德廉耻全都扔了。 跟在曹雷身边的张有龙，趁机白捡了个便宜，过过眼瘾。 张有龙咽了口口水，随即对曹雷说道：“真不要脸，不过我喜欢。你说人要是把礼义廉耻全都丢了，是不是就会跟他们一样，动物都不会放这么开吧，鸳鸯企鹅之类还是挺纯情的。” 曹雷显然遭受不小的冲击，开口说道：“应该只是少数人，这里受灾严重，死的人太多，剩下的也快疯了。” “我看那姑娘挺好看，就是气质差了点，要不然你跟过去，我替你放哨？放心，绝对不跟关队提。” 张有龙笑着说道。 大概也受刺激了，脑袋缺血，管不住嘴巴。 “……没兴趣。” 曹雷刚说完，张有龙就继续来句：“你情我愿怕什么？” “要去你去，别拉我下水，这地方的犯罪率肯定已经突破天际，很难想象当地人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我们这样大海捞针，很难找到目标，要不然去问问当地人？阿瑟那模样，穿得跟星球大战里的曼达洛人差不多，只要见过，绝对能记得。” 琢磨着阿瑟可能去的地方，曹雷换位思考，觉得对方最需要一辆车，或者是电话。 搁在以前，还能问问哪里丢了车，顺着线索追查下去。 而现在，一路走来，混乱不堪，根本无从查起。 打架斗殴、肉皮交易等场面，他们已经见到多次。 不少男女连屋子都懒得进，也不怕被人看见，大声哼哼。 妥妥的暴力街区、罪恶之城。 虽然当地人口仅剩两三千，想要排查依然不容易。 张有龙这牲口，这会儿只记得广场上那一幕了，拍手惊喜道：“好主意！我们去刚才人多的地方，慢慢问清楚！” 曹雷笑了笑，扭头看向这家伙，有种洞悉一切的敏锐，说道：“你这么饥渴，单身狗吧？” “不瞒你说，确实是单身狗，所以受不了那刺激。就跟有毒一样，刚才那画面，在我脑袋里来来回回，挥之不去。” “有毒你还想再回去？”曹雷问他。 张有龙腼腆一笑，嘴里说着：“以毒攻毒嘛，多看看大妈们，说不定就产生抗体了。” 曹雷顿时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也单身，但没你这么饥不择食。” …… 第1章 S级任务 北极。 富尔胡岛，北极圈里罕见的陆地孤岛，距离最近的陆地也有八百多公里。 这里常年被积雪和坚冰覆盖，只有海鸟和海狮、海象等动物会偶尔造访。 寒风凌冽，大雪纷飞。 今天。 一队人马赶在极昼到来之前，乘坐小型破冰船长途跋涉，来到了这座面积仅有两平方公里的小岛上。 他们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跳上岸，直奔岛屿中心的冰山而去。 这艘破冰船的船长是个白人，名字叫做伦纳德，他半个月前临时接到这份订单，此刻正把玩着刚拿到手的报酬——一枚彩色的棱形小石头，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色彩。 像是开玩笑一般，伦纳德船长询问身旁同伴说： “这么大的伽马晶核，非常少见，而他们身上显然不止这一颗……你觉得如果我们要是提前离开这里，等过几个月再回来，会不会收获更多？你觉得怎么样，马丁？” 名叫马丁的黑人壮汉，见船长动起了害人夺宝的心思，不由咧嘴一笑。 告诉他： “在你真正那么做之前，我必须提醒你，这些人是收割者，而且正在执行s级的秘密任务，你确定真能成功干掉他们，又或者带着你的报酬安全离开？” 伦纳德船长闻言过后，大吃一惊！ 呆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傻傻看着这位合作几个月的船员，诧异问道：“收割者？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就是我，让他们注意到了你这艘老破冰船。现在我要去杀掉他们，在他们打扰到我那安息的好朋友之前，极昼就要来了，云层也会散开，联邦的卫星会注意到这里，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名叫马丁的黑人壮汉言简意赅。 此刻拉好拉链、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行李，顺便佩戴起护目镜。 在伦纳德船长那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下，马丁猛地出手，一手刀打在他脖子上！ 在船长倒下之前，马丁一把拉住他，并且抽出绳子，熟练地将船长捆绑好，看那手法，明显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甚至有心情笑着自言自语：“抱歉，你既然敢丢下他们，我也必须防备你会丢下我。” 等留守在船上的一位年轻人，听见动静后来到驾驶舱，这回马丁可没那么客气了，直接一刀捅进对方脖子，刻意避开了四溅的血液。 就在这时候，一只体型圆润，比老虎还大几圈的胖猫，懒洋洋晃荡着尾巴，从门外探出大脑袋往里看。 看毛色明显就是只金渐层，只不过它出奇的大，体重不下于三百斤，由于大多是脂肪的缘故，显得更加臃肿。 下一秒，这只猫忽然开口了，怪声怪气地说道：“都是你让我选了这具身体，在他上楼时候我就想咬死他，可惜根本跳不起来。” 马丁耸肩道： “谁让你是我兄弟最喜欢的一只猫，在他醒来之后，我可不希望他会因为它死了而伤心，况且你这个精魅已经是第五次分裂，有其他四个替我战斗就足够了，话说我还挺喜欢你这样子的，至少比较可爱，很讨姑娘们的喜欢。” 胖猫白了他一眼，随即就絮絮叨叨抱怨着。 趁马丁不注意，一口将从伦纳德船长手中掉落的棱形晶核吞了下去，随即伸着懒腰，从身子一直爽到灵魂，连毛都炸开了。 之前明显是在靠着嘴碎，分散马丁的注意力，看样子不同于臃肿的身材，它的头脑挺聪明…… —————————————— 四十多年前，同样是在北极。 临近北极点的冰面上，先是出现一个巨大的紫色雾球。 紫色雾气扩散后，跟地球生物之间产生微妙的反应，产生被命名为“伽马”的奇特物质，人们的身体素质大幅增强，进化速度也随之加快，许多动物，尤其是昆虫，引发巨大灾难，一度让全球人口下降至六千万。 再后来，当人们想尽办法进入雾球中心，发现次元通道被打开，涌现出两种奇特生命体，一种名叫精魅，一种名叫魇魔。 当人们发现精魅这种奇特的精神体，并且通过伽马物质，跟它们达成一种供养的契约关系。 被科学家们笼统判定为四维生物的精魅，就进入了这个世界，通过帮人寄生在异常生物体内，并且控制它们，人类文明由此迈入崭新时代。 而魇魔，则是一种和精魅伴生在异世界的奇特生物。 它们同样没有实体，即使寄生也很难通过宿主的身体，进而产生理智的思维意识，只是不断遵循着本能和天性，无休止地杀戮、吞噬，造成无数灾难。 马丁作为四十多年前，最早一批进入紫色雾球的探险队成员，现在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搁在旧时代，这个年纪差不多已经走路都颤颤巍巍。 而现在，马丁依然活力十足，非常健康，人类的寿命已经理论上延长至二百多岁，能够威胁到人们健康的疾病，也几乎为零。 只可惜，新时代的生存环境过于危险，多数人已经生活进被高墙环绕，顶上封有厚厚几层防弹玻璃的堡垒中，即使这样也会被魇魔寄生后，不断进化变异的魇兽袭击，所以想要长寿依然需要运气。 想要所有人一起抗击灾难，几乎不可能实现。 收割者组织就是一群神秘且强大的势力，历史可以追溯到四十多年前灾难发生的不久后，起初只是一群希望治愈疾病、恢复青春的大人物组建了它，再后来慢慢失控，通过祭献宿主，将无数魇魔带进了这个世界，大发灾难财。 当马丁从破冰船上跳下来，远远看了眼前面的冰山。 他的老友就长眠在冰山上，名字叫做……曹雷！ 曹雷作为最早发现精魅，并且救灾抗击异常生物的英雄，最后却沦为被魇魔寄生，几乎彻底失控的大魔头，最后独自逃离城市来到富尔胡岛，一把火烧掉自己。 马丁原本也以为事情戛然而止，却在几个月前意外听说收割者们在找曹雷，寻找被他带走的一头特殊魇魔，以及那批稀有的弑魔兵器。 弑魔钢，这种材料极为稀少。 曾是第一批魇兽的伴生碎壳，简单添加些金属就无比锋利且坚硬，却还拥有直接杀死魇魔和精魅的特性。 考虑到魇魔和精魅的本体只是虚幻的精神体，它们曾被认定为只能互相吞噬，又或者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因为环境改变，缺少特殊能量而自然消亡，所以才需要伽马物质供养。 直到曹雷发现这种材质的神奇之处，人们才真正杀死第一只被魇魔寄生的魇兽，可惜这种材料大多数掌握在收割者手里。 按照马丁得到的消息，因为某种原因，三十多年前，曹雷在彻底失控之前，曾摧毁一个收割者的营地，并且带走了一批弑魔钢。 这就解释了那群提前下船的收割者组织成员，为什么会千方百计在世界各地寻找曹雷。 直到最近，他们才发现藏在富尔胡岛上的这个……墓！ 马丁听说消息，却又摸不清收割者的具体动向，于是千方百计提前布局，想办法让他们找到这艘破冰船，一起跟了过来。 为了避免老友被打扰，他决定干掉这批闯入者们。 …… 第1章 S级任务 北极。 富尔胡岛，北极圈里罕见的陆地孤岛，距离最近的陆地也有八百多公里。 这里常年被积雪和坚冰覆盖，只有海鸟和海狮、海象等动物会偶尔造访。 寒风凌冽，大雪纷飞。 今天。 一队人马赶在极昼到来之前，乘坐小型破冰船长途跋涉，来到了这座面积仅有两平方公里的小岛上。 他们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跳上岸，直奔岛屿中心的冰山而去。 这艘破冰船的船长是个白人，名字叫做伦纳德，他半个月前临时接到这份订单，此刻正把玩着刚拿到手的报酬——一枚彩色的棱形小石头，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色彩。 像是开玩笑一般，伦纳德船长询问身旁同伴说： “这么大的伽马晶核，非常少见，而他们身上显然不止这一颗……你觉得如果我们要是提前离开这里，等过几个月再回来，会不会收获更多？你觉得怎么样，马丁？” 名叫马丁的黑人壮汉，见船长动起了害人夺宝的心思，不由咧嘴一笑。 告诉他： “在你真正那么做之前，我必须提醒你，这些人是收割者，而且正在执行s级的秘密任务，你确定真能成功干掉他们，又或者带着你的报酬安全离开？” 伦纳德船长闻言过后，大吃一惊！ 呆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傻傻看着这位合作几个月的船员，诧异问道：“收割者？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就是我，让他们注意到了你这艘老破冰船。现在我要去杀掉他们，在他们打扰到我那安息的好朋友之前，极昼就要来了，云层也会散开，联邦的卫星会注意到这里，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名叫马丁的黑人壮汉言简意赅。 此刻拉好拉链、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行李，顺便佩戴起护目镜。 在伦纳德船长那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下，马丁猛地出手，一手刀打在他脖子上！ 在船长倒下之前，马丁一把拉住他，并且抽出绳子，熟练地将船长捆绑好，看那手法，明显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甚至有心情笑着自言自语：“抱歉，你既然敢丢下他们，我也必须防备你会丢下我。” 等留守在船上的一位年轻人，听见动静后来到驾驶舱，这回马丁可没那么客气了，直接一刀捅进对方脖子，刻意避开了四溅的血液。 就在这时候，一只体型圆润，比老虎还大几圈的胖猫，懒洋洋晃荡着尾巴，从门外探出大脑袋往里看。 看毛色明显就是只金渐层，只不过它出奇的大，体重不下于三百斤，由于大多是脂肪的缘故，显得更加臃肿。 下一秒，这只猫忽然开口了，怪声怪气地说道：“都是你让我选了这具身体，在他上楼时候我就想咬死他，可惜根本跳不起来。” 马丁耸肩道： “谁让你是我兄弟最喜欢的一只猫，在他醒来之后，我可不希望他会因为它死了而伤心，况且你这个精魅已经是第五次分裂，有其他四个替我战斗就足够了，话说我还挺喜欢你这样子的，至少比较可爱，很讨姑娘们的喜欢。” 胖猫白了他一眼，随即就絮絮叨叨抱怨着。 趁马丁不注意，一口将从伦纳德船长手中掉落的棱形晶核吞了下去，随即伸着懒腰，从身子一直爽到灵魂，连毛都炸开了。 之前明显是在靠着嘴碎，分散马丁的注意力，看样子不同于臃肿的身材，它的头脑挺聪明…… —————————————— 四十多年前，同样是在北极。 临近北极点的冰面上，先是出现一个巨大的紫色雾球。 紫色雾气扩散后，跟地球生物之间产生微妙的反应，产生被命名为“伽马”的奇特物质，人们的身体素质大幅增强，进化速度也随之加快，许多动物，尤其是昆虫，引发巨大灾难，一度让全球人口下降至六千万。 再后来，当人们想尽办法进入雾球中心，发现次元通道被打开，涌现出两种奇特生命体，一种名叫精魅，一种名叫魇魔。 当人们发现精魅这种奇特的精神体，并且通过伽马物质，跟它们达成一种供养的契约关系。 被科学家们笼统判定为四维生物的精魅，就进入了这个世界，通过帮人寄生在异常生物体内，并且控制它们，人类文明由此迈入崭新时代。 而魇魔，则是一种和精魅伴生在异世界的奇特生物。 它们同样没有实体，即使寄生也很难通过宿主的身体，进而产生理智的思维意识，只是不断遵循着本能和天性，无休止地杀戮、吞噬，造成无数灾难。 马丁作为四十多年前，最早一批进入紫色雾球的探险队成员，现在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搁在旧时代，这个年纪差不多已经走路都颤颤巍巍。 而现在，马丁依然活力十足，非常健康，人类的寿命已经理论上延长至二百多岁，能够威胁到人们健康的疾病，也几乎为零。 只可惜，新时代的生存环境过于危险，多数人已经生活进被高墙环绕，顶上封有厚厚几层防弹玻璃的堡垒中，即使这样也会被魇魔寄生后，不断进化变异的魇兽袭击，所以想要长寿依然需要运气。 想要所有人一起抗击灾难，几乎不可能实现。 收割者组织就是一群神秘且强大的势力，历史可以追溯到四十多年前灾难发生的不久后，起初只是一群希望治愈疾病、恢复青春的大人物组建了它，再后来慢慢失控，通过祭献宿主，将无数魇魔带进了这个世界，大发灾难财。 当马丁从破冰船上跳下来，远远看了眼前面的冰山。 他的老友就长眠在冰山上，名字叫做……曹雷！ 曹雷作为最早发现精魅，并且救灾抗击异常生物的英雄，最后却沦为被魇魔寄生，几乎彻底失控的大魔头，最后独自逃离城市来到富尔胡岛，一把火烧掉自己。 马丁原本也以为事情戛然而止，却在几个月前意外听说收割者们在找曹雷，寻找被他带走的一头特殊魇魔，以及那批稀有的弑魔兵器。 弑魔钢，这种材料极为稀少。 曾是第一批魇兽的伴生碎壳，简单添加些金属就无比锋利且坚硬，却还拥有直接杀死魇魔和精魅的特性。 考虑到魇魔和精魅的本体只是虚幻的精神体，它们曾被认定为只能互相吞噬，又或者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因为环境改变，缺少特殊能量而自然消亡，所以才需要伽马物质供养。 直到曹雷发现这种材质的神奇之处，人们才真正杀死第一只被魇魔寄生的魇兽，可惜这种材料大多数掌握在收割者手里。 按照马丁得到的消息，因为某种原因，三十多年前，曹雷在彻底失控之前，曾摧毁一个收割者的营地，并且带走了一批弑魔钢。 这就解释了那群提前下船的收割者组织成员，为什么会千方百计在世界各地寻找曹雷。 直到最近，他们才发现藏在富尔胡岛上的这个……墓！ 马丁听说消息，却又摸不清收割者的具体动向，于是千方百计提前布局，想办法让他们找到这艘破冰船，一起跟了过来。 为了避免老友被打扰，他决定干掉这批闯入者们。 …… 第2章 冰棺 当初。 曹雷的消失，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在新组建的联邦里闹出不小的轰动。 尤其是从收割者组织里传出消息，听说弑魔钢和那头特殊的魇魔以后，多年来一直都有寻宝人顺着线索，追查关于他最后的下落。 其实名叫马丁的黑人壮汉，也是第一次来到富尔胡岛。 追查曹雷这位当年最强者秘密的人太多，身后事都是由另一位老友负责操办，马丁只是简单知道内情，即使是联邦内部也有人孜孜不倦展开调查，单是马丁就接连打发过好几拨人。 前些年另一位老友遭遇意外，有人顺着她留下的蛛丝马迹，追查到了这座富尔胡岛，本来应该永远掩埋在冰雪之下的秘密，看样子是遮掩不住了。 马丁这会儿唏嘘感慨着，正回忆当年几人组队，四处猎杀异常生物、调查收割者组织时候的风光。 一转眼过去这么些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他顶着风雪，一步步前行。 极昼将至，天色依然昏暗，腿经常陷进雪里。 那只体型硕大的胖猫倒是丝毫不受影响，腿短脚掌大，迈着小步子跟随着马丁，风吹不动，脂肪层还超厚。 这只曾属于曹雷的宠物，自从五十多年前灾变初期就活着，被紫色雾气影响后开始异变，身体不断变大，原本已经快到寿命极限，却在被精魅寄生后逆转衰老。 所谓精魅，它们的成长伴随着吞噬，既吸收伽马物质，例如刚被胖猫吞掉的那枚晶核，也会吞掉其他精魅壮大自身，同时还能帮人抵御魇魔的精神攻击，避免在遭遇后坠入虚幻梦境。 精魅可以互相吞噬，这就导致这个时代的人比较好斗。 为了延续文明，现如今的大学第一课，就是让学生献祭收获一只精魅，文理科的重要性反倒退居次位，一般都看武力。虽然联邦有法律约束，并且成立监管机构，然而一般只能影响到堡垒内部，在复杂的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目前按照分裂上限，总共分为一星精魅到七星精魅。 星星越多，成长潜力也就越强，而马丁的精魅已经分裂过五次，寄生之后，各自形成独立的意识。 名叫托尔的胖猫，留在外面掩人耳目，它们的存在使得马丁的肉体和精神力都极强，在整个联邦内部都能排进前五十名，并且还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这也是马丁敢单枪匹马，追杀六位收割者组织成员的原因…… 前面。 六位收割者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居然还跟着个尾巴。 近年来，他们已经多次扑空，这次是最有把握的一次，因此个个都心头火热，梦想着发财、变强。 有人背后趴着一只巨大的蝎子，外壳坚硬光滑，长达一米左右，还有人骑着巨虎代步，身长五米多的巨虎，身形壮硕。 领队是个中年女人，金色头发，身材性感，只穿着件单薄的皮衣。 她身边毫无征兆出现一道裂缝，散发出深邃的紫色光芒，有白色巨蛇探出庞大头颅，吐出的信子就有一米左右，整条蛇的大小不下于十米。 坐在巨虎身上的男人，即使看见过多次，依然无比羡慕，正笑道： “空间精魅，百里无一，这玩意儿太稀有，下次我也要去找一只，免得我这老虎整天烦我，走到哪还容易被盯着看。我在联邦已经被挂入赏金榜单，自己藏起来容易，想把它们也藏起来，就很麻烦了。” “听说斯堪的纳维亚那边，新出现许多次元入口，等这趟任务结束以后，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身后背着巨大活蝎子的大胡子壮汉刚说完，名叫梅根的女队长就笑道： “如果能找到弑魔钢，去拍卖场花钱买就行了，干嘛非得自己去冒险？次元裂缝里什么都有可能遇到，遇到魅魔都算好的，万一碰见虚空兽，它们能够轻松毁掉小时空，假如入口关闭同样很麻烦，会迷失在里面，不如直接去抢别人的，就像我这只一样。” 空间精魅不同于其他精魅，严格来说更像是另一种奇特的生命体，其他精魅会在宿主死亡后逐渐消散，空间精魅却不会。 而且如果一个人跟两个普通精魅，结成伴生关系，它们会选择在第一时间吞噬掉对方，甚至有可能导致宿主脑死亡，亦或是耗尽体内伽马物质，彻底变成旧时代的普通人，元气大伤，病恹恹的。 这些没有实体的小家伙，却可以跟空间精魅和谐共生。 因此假如拥有一只空间精魅，就能轻松将精魅寄生的异常生物以及其他物品放进去，不需要随身携带。 而空间精魅也分为四个等级，一星最常见，创造出的次元空间有二十立方米左右，四星空间精魅创造出的次元空间则有三百立方米左右。 它们同样可以进化，只不过耗时耗力，很少听说谁成功了。 梅根队长机缘巧合找到一只二星空间精魅，她的三只魅兽都生活在里面。 空间精魅创造的次元空间里，时间流逝速度跟外界不同，非常缓慢，曾有人还想借此延寿，却在进入的瞬间直接死亡，没有被精魅寄生的其他生物也一样。 他们边走边聊天，很快来到富尔胡岛的中心。 绕着走了数百米，只见冰山从中间裂出一道天然的缝隙，直径有六米多，入口处已经被积雪掩埋大半，还是挺显眼。 由于并不清楚具体位置，一行人短暂讨论完，觉得这里就是最佳藏身地，身后背着巨大蝎子的胡子男，率先扒开积雪，进去查看。 虽然是队友，却根本谈不上信任，尤其是涉及到那批下落不明的弑魔钢时候，价值连城，难免让人心生戒备。 于是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全都进入了冰缝当中。 就在这时候。 马丁正趴在数百米外，拿着望远镜留意他们的动静。 身旁胖猫托尔，嘴碎叨念着太冷想回家之类，马丁终于很不耐烦地打开次元空间，让它赶紧滚进去。 很显然，他也有一只空间精魅，而且品级不低，透过缝隙往里看，内部甚至布置了花花草草，一大团水悬浮在半空中，有头巨鲨正游动着。 冰缝里四通八达，风灌入时候发出声响。 当六位收割者组织成员们，拿着荧光灯进入后，两边坚冰都被照成幽蓝色，相当漂亮。 走了不多远，就看见地上有个大油桶，前方竖着一块冰碑，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之前应该写了不少字，依然留有些痕迹。 再往前，空旷的冰洞中间，有一口硕大的冰棺，长五米左右，宽也有两米。 透过光线，隐隐约约能看见冰棺里面，似乎躺着个人…… 第3章 妖刀、双眸 冰棺很大，在灯光照耀下晶莹剔透。 在棺材里，那具人影同样大到离谱，从头到脚估计有四米多。 透过二十厘米左右的冰层往里看，能看见整个人影呈现出焦黑色，结合外面看见的大油桶，名叫梅根的领队此刻感慨道： “看样子传闻说曹雷当初被魇魔附体，处在失控边缘，选择烧掉自己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不愧是能干掉那么多魇魔的狠人，虽然当初的魇魔很弱，可人们的实力也没现在强，可宁愿放火烧掉自己也不愿变成人魔，需要很大的魄力。” 被魇魔寄生的生物，被称之为魇兽，而被它们寄生的人，则被称之为人魔，同样具有极强的精神攻击力，并且还能优化寄生的本体，格外强悍。 在发生全球性灾难的早期，曾出现过人魔使得一座小城里数万人自相残杀，最后死伤过两万人的例子，那只魇魔强到变态，似乎还诞生出了神智，学会挖坑让人跳。 很不巧，被坑的就是曹雷等人，关于魇魔出现神智的传言，也是他在消失之前流传出来的说法。 只不过到了现在，人们依然对此将信将疑，毕竟再也没发现过第二只“聪明”的魇魔。 当初曹雷摧毁了那个人魔的肉体，却也机缘巧合被魇魔附身，直接导致他的陨落。 可以说这些传闻，梅根等人都是从小听着长大的，今天跑来挖他的墓、掀他的棺材盖，难免有点唏嘘感慨。 当然了，只是一点点而已，那头巨虎已经抬起爪子，将棺材冰盖推开缝隙，有人正迫不及待，将手伸向焦黑躯体旁的那把大刀。 “神迹！” 蝎子男猛地反应过来，趴在他背后的蝎子瞬间蹿出！扑向了那把大到出奇的黑色长刀！ 唐刀样式，光是刀刃就有一米六左右，刀柄是龙形，包裹着一层兽皮。 死在这把刀底下的魇魔，总数量不下于二十头，因此被旁人命名为“妖刀神迹”！ 这么些年来，也有弑魔钢兵器陆续问世，然而即使曹雷消失那么些年，还是他这把大刀的名气最响，有好事者曾拟定名单，把它列在首位，甚至没什么人会反驳，毕竟有实打实的光辉战绩支撑着。 无论是材料本身，还是知名度、杀死魇魔的数量，都足以让无数人对这把刀念念不忘。 而此刻，它就躺在焦黑尸体旁，收割者组织的众人立马互相戒备，生怕被伙伴偷袭。 这个组织本就较为松散，平日里一般单独活动，接到任务后才会凝聚起来，一切以自身利益为前提。 妖刀神迹价值连城，将它拿出去几乎可以换到想要的一切，哪怕是在全球战力排行榜上靠前的那批强者也会疯狂，他们当然要互相防备。 巨蝎蹿出时候，差点蛰到伸手拿刀的那家伙。 名叫梅根的队长见此，立马喊道： “都停下！冷静！当初曹雷从我们总部拿走的弑魔钢，总数量多到可以打造五把这样的刀！只要找到，谁都有份！足够让你们打造趁手的兵器！” “……可冰洞就这么大，我没看见被他带走的那批弑魔钢，值钱的似乎只有这把神迹。” 唱反调的矮瘦男人，在众人毫无察觉时候，已经释放出一批金色的蚂蚁。 让精魅寄生在母虫身上，显然是个挺好的选择，通过母虫就能控制一群虫族，前提是要拥有能够将它们随身携带的空间精魅，不然很不方便。 梅根见此瞳孔一缩，她本以为只有自己拥有空间精魅，看来这些队员不简单，从一开始就有所准备，合作几个月，愣是没察觉到对方还养着一批虫子。 精魅寄生后，可以有选择性地让宿主肉体进化，这些金色蚂蚁被称为“铜矿蚁”。 顾名思义，它们喜欢长期生活在铜矿里，分泌出的物质溶解了铜，长期以往下去，会在身体外形成铜质盔甲，除了甲壳坚硬、力气大之外，还能分泌特殊的蚁酸，腐蚀性极强。 数百只铜矿蚁刚从次元空间里涌出来，发现无法善了的其他人，一个出手，个个出手！面对巨大利益，火药桶瞬间点燃！ 蝎子猛地扑向身旁巨虎，尾巴上的尖刺一举刺破虎皮，毒液跟肉体接触，甚至能看见黑烟飘起，毒性极强！ “嗷呜！！！！” 巨虎抖动身体，将蝎子甩下来以后，跃起身子发力，一爪子撕裂它的身体！ 然而这只蝎子并没有死，第二次蛰到巨虎，巨大的甲钳死死夹住它的前肢，咬开皮肉往里钻！ 还有人掏出一把转轮手枪，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稀少的弑魔钢子弹，装进去以后立马瞄准召唤出铜矿蚁的瘦弱男人！ 一气呵成！下一秒就扣动扳机！ 然而这枚子弹，却被一只忽然蹿出的红尾杀人蜂挡住，这只尾巴红圈和黑圈相间的杀人蜂，体长约有三十厘米左右，被子弹撕裂了尾巴，掉在地上痛苦挣扎着。 女队长梅根的那条巨蛇，在蹿出次元空间之后，凭借巨大身躯和浑身鳞甲，碾压着地上的铜矿蚁而过，留下些断肢残骸，而绝大多数铜矿蚁仍然活着，纷纷朝着巨蛇爬了过去，也在试图钻进它体内。 这些被精魅寄生的生物打斗激烈，他们同样正面接触，混战成一团！ 蝎子男抢占先机，一把拿起妖刀神迹，冲着巨虎脑袋就捅了进去！ 连看都没看，顺势跃起数米高，砍向正被铜矿蚁缠住的巨蛇！ 一刀下去，明显传来阻力，已经砍到巨蛇的脊骨！ 梅根的精魅已经分裂过两次，她那头拎着大铁棒的银背金刚猿，此刻也从次元空间里冲出来！提着将近半蹲重的大铁棒，瞬间砸碎那头巨虎的脑袋！ 当高达四米左右的银背金刚猿，发现巨虎脖子处的皮肉下面，有东西正在爬动着，当即又是一棒子！力气大到冰面都颤动！！ 刚钻进巨虎体内的蝎子，彻底不再动弹。 银背金刚猿拎起巨虎尸体，脸凑过去猛地一吸，只见有两团看似虚无的精神体，被它直接吞噬。 而巨虎和蝎子的两位主人，面色骤然一白，脑袋疼到宛如要裂开，他们刚分神，就被另一只红尾杀人蜂突袭，直接穿透身体！溅起血雾！ 刚倒地，又被密密麻麻的铜矿蚁围住，惨叫声撕心裂肺！ 冰缝之外。 黑人壮汉马丁正满头雾水，自言自语嘟囔着：“我还没出手，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难道当年的魇魔没死透，小曹同志诈尸了？” 冰棺里。 硕大的焦黑尸体，接二连三沾染到血液，尤其是那头巨虎的残骸，此刻就在冰棺上，混杂着彩色伽马物质的血液，慢慢渗入这具焦尸内。 突然！ 随着咔嚓一声，焦尸表面裂开，一只手穿透而出！皮肤上黑色花纹遍布，而且它们还在游走，绝不是纹身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 在梅根等人的面前，骤然凭空浮现出一双巨眼，它是那么猩红！暴虐！混乱！ 在看见这双巨眼的瞬间，待在冰棺附近的众人一动不动，彻底呆滞！ 就连刚才大杀四方的银背金刚猿，这会儿都一副痴呆模样。 包括那些铜矿蚁在内，瞬间又被无形的精神力量席卷，感觉灵魂都要被撕裂！ 就连寄生的那些精魅，都全部透体而出，显现出虚影！ 一个个哆嗦着，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第4章 诈尸了！？ 冰洞里。 所有人都被那双巨大且诡异的眼睛吸引，精神刺痛，头疼欲裂。 以至于没人发现，从冰棺里伸出的那只胳膊！ 跟巨大的焦黑尸身相比，胳膊显得那么小，好像只是十岁孩童的手，表面结着一层冰霜。 胳膊上有黑色花纹游走，连带周围空间都略微扭曲，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巨虎的血液，以及血液里混杂的伽马物质，此刻源源不断涌入焦黑尸身，以至于黑色的神秘花纹游走速度更快，像是正在兴奋一般。 不久，那胳膊和手……动了！ 小手握拳，砸开焦尸！ 随后，一个脑袋先出现，脸上同样遍布黑色花纹。 更诡异的是那双紫色的眼睛，暴虐、混乱、血腥！瞳孔都是扭曲的，跟现场众人看见的巨眼如出一辙！ 在这个孩子背后，隐隐约约还有个虚影出现。 几秒后，这些就都消失了，慢慢沉入皮肤之下。 男孩身上没穿衣服，他左右晃头，身体僵硬，随即才用恢复正常的双眼，看向四周。 当他从周围的陌生人身上，见到一枚倒转的五芒星标志，微微愣住，大概已经明白点什么，记起这是收割者组织的标志，嘴角上翘。 跟收割者组织，曾打过那么多次交道，对此当然很熟悉。 从巨大焦尸身上，扯下一块完好的兽皮，围在腰间系好，这男孩艰难地从冰棺里跳下来，双脚踩在寒冰上，冷到刺骨。 他率先走向拿着妖刀神迹的闯入者，用力夺过这把刀。 然而，曾经轻飘飘的大刀，现在却连拿起来都困难，索性从对方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却又悲催发现自己个头太矮，连将这把匕首捅进对方头颅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男孩见到有人走了过来。 眼前这人，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影重叠，于是他艰难开口，声音清脆，笑道：“马丁，好久不见……” 马丁已经召唤出一头美洲豹。 巨大的豹子，毛发呈现出灰色，带有斑纹，身形矫健，壮硕，从头顶到脚足有五米多，不比刚刚那头巨虎小。 马丁手里扛着一把大斧，盯着陌生的男孩看了又看，等他听到自己名字，再瞧见被打开的冰棺，表情逐渐变得万分惊讶。 惊声道：“曹雷！？你是鬼魂还是什么！诈尸了！？” 那男孩似乎也有点不确定，摸摸自己的心脏，仍然在跳动着，频率特别慢，体温也在逐渐回升。 他摇头告诉马丁说：“应该是活着，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我好像没死。” “……这些人怎么呆滞了？” “是魇魔的精神攻击，它还在我体内，我能感受到，可能过于虚弱，暂时被压制住了。” 这个男孩，又或者说莫名其妙返老还童的曹雷，此刻冷到不行。 哆哆嗦嗦往一具尸体走去，尝试扒对方衣服，并且说道：“待会儿再聊，你赶紧动手，他们很快就会清醒过来，是收割者组织的人对吧，那就没必要手软了。” 马丁正疑惑，跟身旁被精魅控制的美洲豹交流完以后，才确定自己还正常着，并不是突然遭遇魇魔，堕入了虚幻当中。 简而言之。 马丁担心自己已经一不小心中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这也是“魇魔”名称的由来。 它们的精神攻击强大，人们只有通过精魅才能抵抗。 即使拥有精魅，遇到强大的魇魔，仍然会很危险。 当得知眼前看见的这一幕，竟然都是真的，马丁顿时露出一种“见了鬼”似的眼神，盯着缩小版的曹雷再三打量。 将信将疑说了句：“你为什么变成这种样子……好久不见。” 这期间，马丁还没忘记手起斧落，砍进女队长梅根召唤出的那条巨蛇的脑袋里。 同样是由弑魔钢打造的斧头，能够直接杀伤虚幻的精魅，巨蛇悄无声息就丢了性命。 而梅根，当她失去跟这只精魅的联系后，受到强烈刺激，吐出一大口血，身体已经开始活动。 趁着在场人们动弹不得，马丁跟砍瓜一样，接连剁掉两个人。 他召唤出的美洲豹也趁机踩死无数铜矿蚁，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那头银背金刚猿的脖子，将巨猿扑倒在地。 女队长梅根仍然头疼欲裂，这才发现自己的巨蛇魅兽已经死亡，连寄生在巨蛇身上的精魅都被吞噬，彻底跟她断了联系。 刚刚坠入魇魔营造出的虚幻中，不知道周围发生什么。 更古怪的是，她猛然发现除了马丁以外，现场还多了个男孩，那眉眼让她觉得熟悉，却又记不起究竟在哪见过。 来不及多想，马丁的巨斧已经砍向了她！力道十足！ 在马丁身边，还有裂缝骤然出现，跑出一只硕大的……白毛考拉？ 见到这只考拉，曹雷立马就笑了，记起当初马丁为了泡妞，千方百计跑去动物园偷它的场面。 只不过印象里的那只考拉，个头没这么大，毛也不是纯白色。 曹雷从尸体上扒衣服时候，一团虚幻的精魅飘出，是个蝎子形状。 这团精魅，竟然重新勾出了他皮肤上的黑色花纹，左手顿时不听使唤，迅速伸向精魅！ 当它被融进体内，通体舒爽，整个人都飘飘然。 然而曹雷却如坠冰窟！ 因为他已经敢肯定，自己没死，当初寄生在他体内的那头古怪魇魔，果然也还没死！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吞噬掉蝎子形状的精魅之后，曹雷的瞳孔里有紫色光华流转，差点再次失去对身体和思维的控制。 女队长梅根，意外见到这一幕，盯着他身上的黑色花纹看了片刻，顿时联想到什么。 她当即毫不恋战，拔腿就跑！ 虽说收割者组织崇拜魇魔的力量，这么多年来也在不断想办法，试图掌控魇魔为自己所用，然而她自认还没强到能够跟这头完整魇魔对抗的地步，生怕再次陷入虚幻梦境当中。 依然记得那双可怕的眼睛，于是她第一时间选择逃命！ 马丁也注意到了曹雷的异常，没有去追梅根，急忙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事，我体内的魇魔调皮捣蛋而已，它渴望力量。我虚弱，它也虚弱，现在就比谁更惨。” 曹雷穿好衣服，也不顾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连明显太大的鞋子都不放过。 这地方实在太冷，他现在的身体过于虚弱，连普通人都不如，完全扛不住零下二十多度的寒气。 马丁不放心，盯着他看了又看，嘴里说着： “伙计，虽然我很高兴你回来了，不过想到你随时可能再变成魔人，失去理智，我又很伤心。到时候如果不得不亲手干掉你，那我该怎么办，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的，你也清楚三十多年前的那头魇魔，究竟有多强大。” “……三十多年前？我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 “我已经八十多岁了，你觉得呢。” 曹雷真的被雷到了。 一番交谈完才了解大概经过，并且也对现在的世界，有了点初步的认识。 看看冰棺，再看看前面的碑。 从马丁口中得知，这些都是他当初的女朋友艾拉，以及另一位名叫关瑶的好友，来到这里帮忙布置。 有棺材也有墓碑，像模像样。 打扫战场，没忘记找回那把妖刀神迹，马丁还顺手取走矮瘦蚂蚁男的那只空间精魅。 空间精魅，这玩意儿曹雷也有过，里面放着不少好东西，包括一批弑魔钢。 当年魔化前，他选择将罕见的空间精魅送给了女友艾拉，并不在这个冰洞里。 所以其实梅根等人，找错了目标，也来错了地方。 收割者组织这次总共来了六个人，先前自相残杀死了俩，趁着他们陷入幻境，马丁也一连砍掉两人，只剩下梅根和一位小伙子，慌不择路从洞中逃离。 担心他们把破冰船开走，马丁确认没有遗留贵重物品之后，赶紧带着曹雷离开冰墓，一路追了过去。 …… 第5章 熟悉的气息 本以为会在破冰船附近，遇到那两位逃走的收割者。 然而直到上了船，也没再看见梅根等人，反倒瞧见一架直升机飞远。 估计是事先安排的接应，这让马丁暗叹可惜。 他告诉曹雷说： “这些收割者组织成员们，坏事做绝，不仅会抢别人的魅兽，还喜欢拿魇魔做些稀奇古怪的实验，例如用弑魔钢武器分割它们，既保留部分魇魔特性，又不至于让人彻底丧失理智。联邦的紫色穹顶组织里，给绝大多数已知的收割者成员们制定了赏金，我正打算拿积分换一栋位于海边的豪宅养老。” 抢夺魅兽，是指干掉精魅，只要它们寄生的宿主躯体，就比如马丁的那只白色考拉，又或者是他的那头美洲豹。 这些生物，原本就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普通动物。 当初灾变发生以后，紫色雾气席卷全球，导致它们不断异变、进化，有些看起来还正常，有些则变得不正常，几乎都能成为适合精魅寄生的宿主，人们则可以通过精魅，间接控制它们，帮忙战斗。 而精魅想要寄生也不容易，越是成年的生物，越容易抵触。 人们一般会选择让精魅寄生在幼崽身上，要不然就像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裤子，会影响到魅兽的战斗力。 “……魇魔还能分割？紫色穹顶组织居然还在？” 曹雷衣服过于淡薄，这会儿正在驾驶室的火炉旁取暖。 阴差阳错昏睡三十多年，等于一觉醒来已经生活在未来，这感觉让他觉得十分奇妙，紧接着说了句：“万幸，虽然还是乱世，情况却比早些年好多了，人类文明也没灭绝。” “是啊，当初灾难刚发生，那场面多可怕，到处都横尸遍野，还有饥荒、犯罪，尽管非常艰难，但终究还是撑过来了，几乎所有体内伽马物质达标的人，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精魅。那些变异后的动物，以前多可怕，现在人们需要争抢它们，想找到合适的精魅宿主可不容易。” 马丁给曹雷泡了杯茶，看他这副稚嫩还虚弱的模样，再次忍不住笑了，并且询问说：“你这具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成了个孩子，还有体内的那头魇魔呢，它为什么没有让你丧失理智？”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死了，那头魇魔也会死，所以它想办法让我陷入一种类似于冬眠的假死状态。它跟我以前接触过的其他魇魔都不同，真的已经产生了意识，我甚至跟它交流过，在我尝试烧死我自己时候，它怕了。” 曹雷接过杯子，淡定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而我的精魅，当初也拼命帮我抵挡它的侵蚀，估计是伤到了那头魇魔。暂时还能和谐相处，不过它随时都会要了我的命，除非我能想到压制它的办法。现在只要我变强，它应该也会跟着变强，如果就这样当个普通人过一辈子，或许就不会有事。” 马丁告诉说： “这么多年过去，人们的研究和摸索一直没停，说不定能找到可以帮到你的办法，不过也有可能绑了你去做些稀奇古怪的研究。所以，为了你考虑，最好还是低调点比较好，跟我一起走吧，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孙子或者儿子之类。” “儿子？孙子？” 曹雷表情古怪，指指他的黑脸，再指指自己，开口道：“你觉得有人会相信？” “我为什么不能找个亚裔老婆？” 马丁也在笑，紧接着深叹口气，来了句： “有个坏消息我必须告诉你，你女朋友艾拉小姐，她……失踪了，大概在二十年前就失踪了。当初她被收割者带走，进入一个次元裂缝探险，随后就没了消息，下落不明。期间我一直在调查，也找到了那处次元裂缝，并且跟朋友一起闯进去……” 脸色骤然一变，曹雷深吸口气，苦笑道：“然后呢？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你她怎么样了，可却怕听说艾拉已经嫁人，你这个消息可真够坏的，比她嫁人更坏。” “那处裂缝通向一个神秘的区域，没有植物，也没有太阳和星星，到处都是伽马晶体，魇魔也非常多，就像一片死地。我最后只深入两千米左右，就不得不退了回来。” “……我必须去找她。” 曹雷话音刚落，马丁一脸为难，说起了大实话：“就凭现在的你？一只大点的海鸥都能吞了你，还是先准备完再说吧，坏消息告诉你了，好消息也有。” “什么好消息？” 只见马丁身边再次出现裂缝，一只胖猫弓身伸着懒腰，懒洋洋地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这张熟悉的圆脸，曹雷顿时认出了它，当然也看出点不同，惊奇道：“你的精魅寄生在托尔身上？真够奢侈的，它根本不适合战斗吧，浑身都是肉。” “没办法，你的这只宠物我代养十几年，有感情了，看它老到快死了，只能以这种方式续命。况且它很可爱不是么，我靠它帮忙，吸引了不少姑娘们的注意，这就足够了，比能不能战斗更加重要。” 马丁这么大岁数了都没结婚，从年轻一直浪荡到现在。 人类寿命延长之后，对于是否结婚早已看淡，反正只要不出意外，就有大把时光可以消遣。 想到一旦结婚，很可能就需要陪伴一个人度过一两百年光阴，已经谈不上幸福与否，单是想想就让人心累。 灾后的新世界，变化相当大，无论从生活环境还是社会结构、人们的思维观念和习俗等等，都跟曹雷曾经生活的年代不一样了。 伸手搂住胖猫托尔，这猫几乎跟曹雷差不多高，毛摸起来相当舒服。 勉强也算是个老朋友了，曹雷能看出这猫正在戒备自己，很快就缩回了手。 “我不喜欢你，你身上有我讨厌的气息。” 胖猫开口说了话。 这不奇怪，高级的精魅借助宿主躯体，思维会慢慢成熟，少数三星精魅就能做到这点。 马丁的精魅是六星，只比已经发现的最高的七星精魅差了一点，而且又已经陪伴马丁多年，可能比许多人还聪明，早已成精了。 曹雷对此格外淡定，耸肩道：“应该是我体内的魇魔，当初我的精魅跟你还是朋友，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确实有点熟悉的气息，不过已经很淡很淡，它死了。” 胖猫托尔说道。 与其说是在跟这只猫交流，不如说是在跟马丁的精魅交流。 马丁在它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曹雷的精魅肯定已经被魇魔吞了，帮我看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变成人魔？” “用你们的话来说，他体内的魇魔连一星都没有，非常虚弱。” 胖猫开口说道，尾巴晃动，正在皱眉思考，凑近曹雷仔细观察，补充说：“那肯定是一只高品级的精魅，连我都做不到反吞魇魔，它们天生压制我们，但你体内的魇魔有点奇怪，像是被我的同类同化了，有我同类的气息，很古怪。” 马丁乐呵道：“废话，这么多年来，已经出现过三只七星精魅，曹雷就是最早的发现和拥有者，他的精魅比你厉害多了，当初它开窍时候，你还在忙着玩泥巴呢。” 精魅分为一星到七星，星星是指成长潜力。 曹雷那只精魅远远还没成熟，就先在跟特殊魇魔的缠斗中夭折，互相吞噬对方。 按照马丁精魅的说法，好像并不是彻底败了，也对魇魔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第6章 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二十多天后。 曹雷暂时居住在翼洲堡垒内，这是一座被高墙环绕，顶上都是防弹玻璃的巨大新城。 大概在四十年前，国内高层就启动了一项名为“九洲”的计划，总共打造九座能够分别容纳五百万人生活的堡垒，统一规划，重新建造，并且配备大量武器装备。 翼洲堡垒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八座分别定名为幽、兖、营、徐、扬、荆、豫、雍。 对此他是知道的。 沉睡前还是规划图，现在已经变成现实。 为了延续人类文明，在建造这些堡垒时候彻底不惜代价、不计成本，就连人们居住的屋子，都能随时变为一个个小碉堡，人均居住面积约为三十平米，大多都是十多层的小高楼。 像这样的堡垒型城市，世界各地总共有六十多座，只不过有些现在已经空了，彻底成为死城。 马丁在十多天前，就接到名为紫色穹顶组织发布的任务，前去南美洲剿灭狂暴的兽潮，他在临行前帮曹雷安排好了居所，以及一套全新的身份。 有意思的是，登记的名字还是曹雷，只不过被当成了马丁收养的孤儿，年纪定为十二岁。 考虑到外界依然有少数人生活着，完全没有身份信息，并不会让登记人员感到意外，他们只觉得曹雷抱住一根粗大腿，运气比较好，毕竟不是所有孤儿，都有机会住进一栋靠近堡垒中心花园的独栋豪宅里。 旧货币被新货币取代，世界统一都是联邦币，自由武者们的管理组织紫色穹顶发布任务，一旦完成后取得积分，一积分就相当于一联邦币。 马丁算这个新世界的强者，又是紫色穹顶组织里的“老人”，当然不会缺钱花，自然不会在生活方面亏待曹雷。 实际上，曹雷也曾加入紫色穹顶，拥有极高的积分，可惜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毕竟在外界看来他早已经死了，甚至有资格被竖立起雕塑，作为纪念。 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生活。 来到翼洲堡垒半个多月，这期间曹雷逐渐开始适应新节奏，对外界的了解也更多。 就比如学校，现在数理化的重要性退居次位，学校主要教授如何发掘身体潜力，使用武器，直到进入大学，拥有属于自己的精魅，然后才会去外界，寻找合适的精魅宿主，抓捕那些异常生物。 还有食物，堡垒里有一片专门的区域，通过营养液一层层种植蔬菜瓜果，补充人体所需的物质，甚至还有专门的饲养场地，驯养些性格较为温顺的动物，例如异变后的巨鹿、巨羊。 至于牛群，它们太过于强壮，受惊之后简直是灾难，最后谁吃谁还不一定。 通讯主要依靠卫星，架设在地面上容易被破坏，堡垒都建造在水电充裕的地区，内部也有核能反应堆，生活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跟其他堡垒之间沟通便捷，但交通上就很成问题了。 飞机上天会被攻击，即使在万米高空也容易撞鸟，出门进入野外意味着危险，许多灾变后时代的新生儿，甚至没有离开过自己从小生活的堡垒。 他们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在曹雷看来，显得压抑且悲哀，人类已经丢掉了在这颗星球上的主宰地位，全球人口仅剩下八位数，七千多万人而已。 体内伽马物质含量超过30%，就有资格去召唤精魅，小学毕业要达到5%，刷掉一批人，初中毕业要15%，再刷掉一批人，高中有个突飞猛进的过程，达到30%就能顺利毕业，这个过程中还要再刷掉一批人。 所以说倒霉的永远是学生，即使不需要学习太多知识，许多人无法完成升学，最终能够拥有精魅的人，大约只占到总人口的12%…… 五月五号。 这天阳光明媚，温暖的光线透过城市顶端的玻璃洒下来，隐约能看见些巨大的影子，那是鸟群。 设计时候考虑到了如何通风，风带走不少热量，虽然还是有点热，却也不至于让整个城市变成大暖炉。 曹雷站在二楼窗户旁，喝着茶往远处眺望，能看见紫色穹顶和市政厅总部，中间是大片花园，有车辆从路上穿行而过，除此之外还有飞行汽车，瞧着就像大号的无人机。 能够买得起汽车的人挺少，因此交通并不拥堵，绝大多数人出行都依靠电动巴士和地铁，幸好城市不算大，去哪都会很方便。 马丁离开之前，给曹雷留了一张卡。 考虑到当初救他那么多次老命，属于过命的交情，花点钱倒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现在这身材、这个头，几乎只能买童装或者小号女装，这让曹雷十分不爽，同样也弱得跟个孩子一样，而且还是几十年前的孩子。 现在的人，体内都有伽马物质。 偶尔看见两个十岁小学生，轻松把违停的几百公斤重的汽车搬走，高高兴兴扛去警局领赏，丝毫不必意外，变强的可不只是外界那些动物们，人也一样。 就在曹雷喝茶时候，一辆车停在他家门口，从车里走出来一位年轻女人。 她看着约莫有二十岁，身材极好，长相也漂亮，路边男人们正仔细打量着她。 考虑到人类已经进化，寿命延长的同时，样貌也不再迅速衰老，所以单从长相来辨别年纪，变得相当具有欺骗性。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被打扰。 当曹雷听见门铃声响起，过了会儿才打开门，仰头问道：“有事？” “嗯……我叫做苏娅，在教育厅工作。昨天跟你养父打过电话，是他让我来找你商量办理入学的事，全民普及教育，你不能当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我知道对你这种之前生活在外界的孩子来说，学校环境会很陌生，但这是强制要求，因此我今天先来跟你谈谈，争取尽快办好手续。” 苏娅面带笑容，或许是长得漂亮的缘故，笑容极具亲和力。 但在曹雷看来，这就很不妙了，一想到自己要跟那么多小屁孩，共同坐在课堂上念书学字……还不如再爬回冰棺里继续躺着。 于是曹雷试图解释道：“上学就没必要了吧，我自学也挺好，该知道的知识我应该都知道。” 苏娅继续笑道：“我明白，你养父说你是个小天才，一定要去学校好好接受教育，不然回来会打你屁屁。如果能通过测试，直接去初中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有去学校才能收获精魅，难道你不想拥有一头魅兽？” 曹雷闻言，眼角微微抽动。 明白她这是在骗孩子呢，连蒙带哄，萝卜加大棒。 他脑袋中已经浮现出，马丁那张乐到开花的大黑脸，估计巴不得送自己去小学，借此看笑话。 大概是想完成工作，苏娅还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小魅兽。 是只耳廓狐幼崽，长得圆滚滚，耳朵特别大，橘红色的毛，肚子毛色发白。 比起替人战斗的猛兽，这只更像是宠物，她的精魅估计刚寄生进入它体内不久，还在沉睡着。 最近这些天，曹雷最喜欢翻看一本叫做《异常生物图鉴》的书，上面统计了六万多种已知的异常生物，标注了进化方向以及成长潜力、预估战斗力等等。 这种小耳廓狐的潜力，在那本书上明显不靠前，攻击力不足，速度倒是挺快。 凭借呆萌外表，很讨姑娘们的喜欢，所以养它们的人还是很多…… 第7章 新世界 考虑到曹雷体内有一头魇魔。 因此他现在最不希望的事，就是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况且一个人在家挺无聊，而且确实需要接受现状，顺便了解些新知识，所以架不住苏娅小姐的再三劝说，曹雷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唯一的要求是跳过小学或者初中，光是想到跟一群小屁孩们共同上课，曹雷就格外头疼。 老实说，跟曹雷接触时候，苏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像是在跟一位成熟理智的成年人交谈。 这会儿她告诉说：“你去哪个年级念书，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要看你的知识水平和身体素质怎么样，如果不当武者，走数理化方向，想要破格进入高年纪，也得通过专业的测试才能。” 坐在客厅里，曹雷沉默片刻后，告诉说：“我养父……拥有一只六星精魅，他的魅兽里也有四头提升到八阶，应该也算是大人物了吧，难道我不能沾沾光，有点特权？只要你们答应让我跳级，我可以说服他当个学校里的顾问或者保安之类。” 精魅寄生成为魅兽之后，每到一定阶段就会出现一次质的飞跃，理论上总共分为十阶，每次都会导致战斗力和治愈能力、智力这些有所增强，身体也会出现一定的改变，俗称进化。 魅兽成长到哪一步，既看它们本身的天赋，也要看后期如何培养锻炼。 倘若财大气粗，拿出海量的伽马晶核和精魅喂养，让它们吞噬进化，魅兽也有可能突破瓶颈。 不过，高品级的精魅，成长过程会顺畅许多，这种奇特的生命体等级森严，高星级的精魅甚至可以威慑住低级同类。 就是曹雷这种说话语气和神态，总让苏娅小姐觉得怪怪的，此刻她坐着喝茶，笑道：“你养父的身份确实很不一般，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先问问我的上司才可以，也许你能让他抽空再给我打个电话？” “没问题，等我联系到马丁，我会转告他。” 曹雷看了眼手机，继续说道：“医生约我去检查身体，快要到时间了，要不然今天先这样？” “……好的，医院在哪？我开车送你过去吧，反正今天休假。” 苏娅小姐说道，她拎包起身，接着来句：“最近许多人被抽调出去抵挡兽潮，城市里治安不太好，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本来是想拒绝的，不过考虑到对这座翼洲堡垒还不够熟悉，曹雷点头回了句：“谢谢，地图显示在八公里外，你把我送到就行，我自己想办法回来。” …… 上了车，当苏娅搜索完地址，发现居然位于一条商业街附近，而且周围并没有任何医疗诊所。 她只觉得有点奇怪，仅此而已。 这年代，人们身体素质挺强，受伤的人很多，但要说生病，实在少之又少。 行驶一段路后，她随口问道：“你去医院，怎么了么？” “只是例行检查，上次马丁已经带我去过一次，问题不大。”曹雷回答说。 比起这个热心肠的漂亮姑娘，街边常见的魅兽更让他感兴趣，例如能带人飞行的巨大甲虫，以及从空中穿行而过的巨大蜻蜓。 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比如长着三条尾巴的狐狸，浑身毛茸茸的，格外漂亮，还有头上长角的马。 谈不上实用，更像是装饰而已，在精魅控制下，魅兽每次进化时候都可以优化身体，也能融合些其他生物的基因，展现出与众不同的特性。 碰到些不着调的主人，它们当然也就变得奇形怪状了，就好像来到神话世界。 相比而言，马丁那些魅兽正常多了，不是圆润就是壮硕，这个肌肉男，就连脑袋里也都装着肌肉。 不只是魅兽，一些人也出现变化，比如融合章鱼或者变色龙基因以后，可以变换皮肤颜色，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又或者不知融入什么，多出条尾巴、变换瞳孔形状，偶尔还能看见些身高三米左右的“巨人”，愿意变这么大的人并不多，也许是因为耽误找媳妇。 相对于绝大多数人，愿意改变自身的人较少，毕竟很难说会不会出现不可控的风险，而且还可能无法繁衍后代，假如没有提前冷冻“小蝌蚪”，几乎就等于宣告不孕不育。 总而言之，被人们称为“新世界”的这个时代，总能让曹雷眼花缭乱，感到新奇。 大概是觉得太安静，苏娅小姐又问了句： “曹雷……这个名字，跟以前的一个人重名吧，我在幽洲还看见过他的雕塑。如果我没记错，你养父跟他处于同一个时代，难道给你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还是什么？” 曹雷刚拎起的心，顿时又放下了，哭笑不得心想她连理由都替自己找好了。 果断点头：“就是这样，为了纪念他当初的老朋友。” “哦，拥有我们翼洲唯一一头九阶魅兽的女战神关瑶，很强很强，也跟当年那位曹雷是朋友，我在书里看见过。”苏娅小姐补充道，纯粹没话找话。 按照马丁的说法，当初帮忙挖坟立碑的人，除了下落不明的女友艾拉，另外就是关瑶。 遥想当初军中绿花，竟然已经变成人们口中的女武神，曹雷顿时笑了笑，询问说：“她有头熊猫对吧？名字叫做永不为奴？” “没错！我看过那头九阶魅兽，大得跟个小山一样，简直可爱死了，就是名字有点奇怪。很难想象它居然那么强，尤其在狂化暴走时候，不过以熊猫的身体素质，也确实称得上猛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也看见过？” 曹雷笑着胡扯说： “从新闻里看见过，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她当年为了偷熊猫幼崽，差点在动物园里被熊猫反揍一顿，大概是人们刚发现精魅的不久后。马丁……我的养父也去了，偷走一只考拉当做宿主，直到现在它还活着。” 提到古怪的名字，其实还是曹雷帮着起的，因为觉得有意思。 苏娅小姐顿时跳脚，劝诫说：“你年纪小，少看乱七八糟的新闻，女武神怎么可能打不过熊猫？而且还去偷？诽谤，绝对是诽谤！” 曹雷听完看看她，瞬间无语，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个关瑶的小迷妹。 …… …… 回来这么些天，体内魇魔一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上回马丁不知从哪找到一位医生，带着曹雷进行全方位的体检，得出的结论是一切正常，只不过即使是孩童体内都有伽马物质，他却没有。 随后，曹雷一直刻意避免接触带有伽马物质的肉类，想试试看能不能把魇魔给饿死，尽管知道不太可能，试试总无妨。 这样做的结果，却是魇魔还在体内，他却又瘦了点，这才想着继续检查。 如果不变强，就没办法救早年的女友，虽然有把握让马丁和关瑶等等老友帮忙，可进入次元裂缝不同于其他时候，总归太危险，他拉不下脸皮去张那嘴。 到达目的地后，苏娅说会在街边等他，曹雷没拒绝，想着待会儿请她吃顿饭之类作为回报。 独自走进巷子，轻车熟路来到一间店铺。 不同于其他医院，这里的医生是用精魅检查问诊，当曹雷出现，漂浮在空中，模仿成医生模样的虚幻精魅，明显浑身一颤。 主要是上次探查曹雷身体时候，那头魇魔给它留下了难忘的噩梦回忆，更惨的是差点还被吞噬了…… 第8章 他只是个孩子啊！ 店铺的门很小，窗户都被封死，光线昏暗。 墙上挂着一张毛毯，绘有星空和草地，木架摆着几层瓶瓶罐罐，也不知究竟泡着什么，以虫子居多。 看起来有点不舒服，但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家店铺的主人，曹雷上次已经见过，是个脑袋不太正常，一度怀疑联邦和收割者组织都想干掉自己的中年女人，名字叫做卡丽坦。 “你主人呢？” 曹雷询问小精魅，对于这种满大街悬空漂浮的小玩意儿，早已见怪不怪。 医生装扮的小精魅，此刻精神萎靡不振，无力道：“你又来了，卡丽坦在地下室里睡觉，有问题我自己就可以帮你，但你千万别碰我。你体内的魇魔，它好像有点……饥渴，已经开始蚕食你的肉体和灵魂。” 听见这句话，可把曹雷吓了一跳，解释说：“我最近从不接触伽马物质，想把它饿死。” “……这绝对是个坏主意，你应该想办法喂饱它才对，这样才有可能放过你。上次我就发现你的这头魇魔有点奇怪，混杂着我同类的气息，后来我又认真想了想，觉得它应该已经跟你捆绑在一起，就像人和我们精魅的关系那样，如果不把它逼上绝路，它应该不会干掉你，毕竟那样一来它也会跟着死亡，又或者重伤。” 小精魅话音刚落，曹雷沉默片刻，嘴里说着：“懂了，就跟养野兽一样，喂饱了才安全对吧。你确定它不会在恢复后，第一时间吞掉我？” “所以你要比它更强，压制住它，我不知道能不能行，但照你现在的情况，要不了多久它就一定会吞掉你。” 凑近打量完曹雷，它又补充道：“你的状态，比前些天糟糕了许多，我这里出售伽马晶核和提纯溶液，你要不要买一点？” “……都要，刷马丁的卡，他有钱替我买单。” 精魅和魇魔一起共生，比起自己瞎琢磨，曹雷当然更愿意相信精魅的判断。 光是当初马丁带他过来，就已经说明那家伙认可卡丽坦的能力，而且还挺信任，要不然绝不会随随便便暴露出曹雷的身份。 算是无数次过命的老交情，虽然马丁一直大大咧咧，但曹雷相信在这种事情上，对方肯定有分寸。 因此刚得知自己身体果然出了问题，曹雷就瞬间做出决断。 难怪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一觉能睡十四个小时，本以为是变成孩子这件事本身出问题，现在看来又跟体内那头特殊魇魔有关。 从进入商店到完成检查和交易，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 当等候在路边的苏娅小姐，瞧见曹雷提着个袋子走来，顿时问道：“这么快？已经好了？” “嗯，还要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知不知道关瑶住在哪里？” 说完见她一脸疑问，曹雷继续补充说：“就是你所谓的女武神，她很强对吧。” 提到这个话题，苏娅立马就来劲了：“当然很强！在我们翼洲，谁都打不过它，永不为奴就是全球最强的魅兽之一，你问她住在哪干什么，她那些魅兽在城市里挪不开脚，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外面，而出城又很麻烦，你肯定不行。” “那就先送我回家吧，请你吃顿饭，感谢你送我过来？” “饿了？不需要你请客，我带你去吃顿好的吧，前段时间购物抽中两张券，你正好有福了……” 苏娅笑着说完，输入完目的地，写着酒店之类，小型电动车自动驾驶，上路出发。 这些年来人们一直忙着应对兽潮和魇兽的攻击，科技方面的进展并不大，武器方面也一样，为了解决掉棘手的虫灾和兽潮，陆续发射过三十多枚氢弹和核武，这种武器仍然具有极大杀伤力，却也会加快异常生物的突变速度，只能说弊大于利，最好能少用就少用。 曹雷坐在车里，再三琢磨完以后，终究还是给马丁发信息，让他转告关瑶，过来找自己一趟。 不为别的，主要是怕冒然接触伽马物质，会导致体内的魇魔压制不住，一旦在这翼洲堡垒内出乱子，必然会导致无辜者伤亡。 他想找个人帮忙看着，马丁远在南美洲，思来想去，只有老友关瑶最适合…… ———————————————— 来到一家消费水平较高的奢华酒店，吃自助餐，琳琅满目。 难怪苏娅会说“有福”，看环境就知道不便宜，每样餐品旁还有介绍，比如小臂粗的油炸蚊子腿肉，外面包裹着一层裹粉，可想而知那蚊子究竟有多大。 另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稀罕食物，都是人们外出猎杀，带回来的战利品，含有丰富伽马物质。 这也就意味着，在曹雷确定自己不会陷入疯狂之前，肯定无福享用了，借口说不能吃荤，挑了些瓜果蔬菜。 对此，苏娅小姐倒也不觉得亏了，现在蔬菜水果价格比肉贵，只能人工种植在城里，供应量远远少于需求，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自助餐就在泳池旁，位于十一层酒店的天台，再往上不远就是一层层防弹玻璃隔绝外界的穹顶。 吃饱喝足以后，曹雷等待着，只见不愿错过享受机会的苏娅小姐，换了身泳装下水游泳。 大概是觉得曹雷年纪小的缘故，她丝毫不避讳，皮肤雪白，身材偏瘦，长腿细腰，关键是该有的地方还都相当有。 一觉睡了那么些年，这种美景绝不能错过。 这个年代的人，跟曹雷生活的年代相比，无疑已经放松多了，灾难留下的记忆还在，只不过身处巨大堡垒城市中，日子相对也算安全。 眼睛盯着正在游泳的苏娅打量，放眼望去还有许多年轻姑娘，身材几乎都很棒，没有辣眼睛的大妈。 这可能跟人类进化有关，没必要再囤积大量脂肪，衰老速度也非常慢，在脸上动刀子的技术也更先进，不仅能整容，还有基因药剂帮忙，久而久之美女当然多。 不得不说，心静下来，放松情绪，眼前这莺莺燕燕的一幕，确实十分养眼。 就在这时候，来了几位全副武装的巡逻队成员，引起众人关注。 他们直接走到曹雷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曹雷当即起身，跟他们往外走。 苏娅小姐也看见了，她不了解详情，只觉得曹雷可能犯事了，急急忙忙游到岸边。 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披上一条浴巾就火急火燎追过去，光着脚一路小跑，还喊道：“你们怎么乱抓人？!干什么呢，他只是个孩子啊！” …… 第9章 处境两难（求收藏！求推荐票！） 苏娅错过了电梯，只能坐下一班，耽误了点时间。 等她冲到大门口，刚好瞧见曹雷上车的场面，她想都没想就跟了进去，身上依然是泳装，只裹了条浴巾。 曹雷见她这副模样，头发仍然在滴水，瞬间乐了，笑道：“抱歉，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忘了跟你打声招呼了，我……养父马丁帮我介绍了一位长辈，现在要去见她。” 对于养父这层掩护身份，直到现在他也难以接受，等于平白无故多出半个爹，而且还是自己朋友。 没办法，吃了身体变小的亏。 苏娅小姐皱着眉头，松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身份没登记齐全，被这些巡逻队成员们抓住了。是我带你出来吃饭，当然有责任照顾好你，要不然没法交代。” 瞧见她的狼狈模样，一位巡逻队员笑着说：“小姐，你这身打扮很有意思，现在下车还是跟着一起？三星大将关瑶邀请这个孩子见面，安全问题肯定没必要担心。” “关……关武神？她怎么会邀请你？！” 苏娅小姐目瞪口呆，瞬间反应过来，补充道：“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不过能不能先找个地方，让我买身新衣服？” 其实苏娅差不多已经相信，在翼洲堡垒里没谁有胆量拿最强者关瑶开玩笑，只不过出于以防万一的想法，她还是选择跟着去。 对此曹雷倒是挺无所谓，虽说刚认识这姑娘，但能看出心肠挺不错，恰好又知道苏娅是老友关瑶的迷妹，只当感谢她的帮助和刚刚那顿自助餐了。 中途找家商店，她没带卡，曹雷替她付款买了身新衣服。 不久之后。 他们就被带到城楼上，是一座碉堡样式的建筑，附近空子弹壳多到堆成小山，跟兵营差不多。 这回苏娅小姐彻底相信了，当她看见那些身形巨大，模样千奇百怪的魅兽，眼睛眨都不眨。 跟城里许多人饲养的“宠物”不同，这里的魅兽都威压十足，身形壮硕，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尤其是一头长着巨牙、身上遍布棕毛的大象，甚至没有其他魅兽敢靠近它，模样瞧着有点像是曾经灭绝的长毛象。 苏娅激动指指这头长毛象，小声说道：“城主的魅兽！六星精魅，已经八阶后期！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跨入九阶！估计在空间精魅的异空间里待久了，刚好放出来遛弯呢，运气真好！” 曹雷斜眼看看她，乐呵道：“还遛弯，难道跟遛狗一样，你不是也有精魅，几星？为什么不找个强一点的宿主，选了那只小狐狸？” “我？我的精魅才一星而已，只适合当宠物饲养，当初勉强跨入参与召唤的门槛，偏偏被它给看中了，死活跟着我。而凶悍的宿主幼崽又太贵，我根本买不起，壮起胆子去野外，也只捉到那只小耳廓狐。” 被揭伤疤的苏娅小姐垂头丧气，她有心成为强者，却偏偏遇到个品级感人的一星精魅。 这种精魅思维混沌，说点坏话也不怕被记恨，假如不出意外，大概只能当宠物养了，连加入联邦军都是奢望，更别提紫色穹顶等组织。 曹雷淡定听完，对所谓的精魅召唤仪式挺感兴趣，当初他们的手段比较粗狂，正想着有空好好了解一下。 跟随巡逻队进入碉堡内部，入眼都是弹药武器，看样子即使是翼洲城这种大型堡垒也不安全，墙上还有些血迹和昆虫残骸，早已风干…… 顺利见到关瑶。 当这位被尊称为武神的女人，亲自看见曹雷以后，看她表情似乎正在努力地忍住不笑。 曹雷当然明白她在笑什么，略微有点惆怅，早年两人切磋，不止一次打败关瑶，现如今算是被她彻底翻盘了。 一个拥有六星精魅，而且拥有罕见九阶魅兽的女强人。 一个则是病秧子，甚至成了个小孩，爬些楼梯都气喘吁吁，果然风水轮流转。 简单打完招呼，在苏娅面前装模作样，随即就让人先带苏娅去喝杯茶。 等到只剩下曹雷和关瑶独处，他才毫不客气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询问说：“我的情况，马丁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本来没打算来找你，不过现在我遇到点麻烦，那头魇魔仍然在我体内。” “……哈哈哈哈！你居然还活着，还变成这种鬼样子了！如果不是马丁给我打电话，赌咒发誓说如果骗我，这辈子都遇到女人软趴趴，我真不敢相信！” 关瑶话题一转，突然问道：“有次出任务，我代号蜂鸟，你代号是什么？” “也是蜂鸟，咱们可是队友，随便问吧。”曹雷淡定回答，明白她肯定还心存疑惑。 点了点头，关瑶突然走来，靠近盯着曹雷打量完，甚至捏捏他的小嫩脸。 打不过，又躲不了，曹雷实在没脾气，嘴里说着：“真人，再捏就过分了，欺负我有意思？” 关瑶果断道：“当然很有意思！” 说话时候，她的精魅出现，是个可爱的女孩造型，并且告诉说：“是他没错，样子变了，但我记得那头魇魔的味道。只不过现在这头魇魔非常虚弱，即使不借助弑魔武器我也能杀死它。” 七星精魅少之又少。 在精魅生活的次元里，它们吞噬上万只同类，才有机会诞生出一只七星潜力的王者。 六星精魅几乎就是人们能够召唤出的极限，关瑶的这只精魅不断进化，这么多年来一直用海量资源继续堆，试图朝着七星迈进，实力极强，甚至超过马丁那只。 此刻这只精魅虽然也忌惮曹雷体内的特殊魇魔，却也不至于没办法对付。 曹雷闻言眼睛一亮，急忙追问说：“你有办法干掉它？” “对，不过你也会死，魇魔、精魅、还有你的身体和灵魂，几乎全部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奇怪的平衡。”小女孩造型的虚幻精魅，漂浮着来到曹雷面前，伸出小手用力一握。 突然！ 一团虚幻的黑雾，就被她扯了出来，这就是魇魔了。 这不过在这黑雾中心，还有一团金色的发光虚影，看造型像是一只麒麟，正沉睡着，盘起身子护住一团白光。 精魅这东西，想变什么就变什么，就拿小女孩造型来说，很可能下一秒又成为兔子、小鸟之类，它们本身并没有实体。 这只麒麟，就是当年曹雷精魅幻化出的形象。 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看见。 还没等他开口，小女孩精魅就再次开口：“大概就是这样，当年你的精魅护住了你，选择跟魇魔互相吞噬融为一体，去海岛上给你建造冰棺时候我就发现了，还以为你再也无法醒来，直到彻底消散。”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关瑶的精魅存世这么些年，确实不简单。 曹雷更激动了，急忙问道：“我的精魅还在？” “……不知道，看你能不能唤醒它，既然你都醒了，也许它也有机会。”小姑娘摇着头说道。 大起大落，曹雷无奈的同时，多少找回点希望，也不知应该高兴还是难受。 等他把先前那番魇魔饿急了，也许会吞噬自己的说法，转述给关瑶和她的精魅听完，关瑶提出就在这里吞服伽马晶核试试，由她来帮忙看护。 目前的处境两难。 不变强可能会死，被魇魔吞噬。 同样的，变强之后魇魔也会恢复，同样可能会被吞噬。 透过小洞口，看看外面的世界，荒芜、弹坑、焦黑的残骸，曹雷纠结片刻，仰头先将一瓶伽马物质提纯液体倒入口中。 就像干渴的旅人突然喝水，通体畅快，从头到脚每个细胞，好像都在瞬间欢呼雀跃，感觉是那么舒服。 同样的。 那团黑雾，以及金麒麟，也在瞬间颤动起来…… 第10章 分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关瑶一直守在曹雷身边，等他睁眼后问道：“感觉怎么样？” 曹雷告诉说：“很舒服，没什么异常，我应该还能再继续补。” “别着急，慢慢来吧，你身体亏空太厉害，往后几天都住在我这，我帮你盯着。你体内的魇魔挺聪明，知道只要有所动作，我一定会选择出手，所以即使它醒着，也只会装死，对吧？” 关瑶笑眯眯说道。 她明显是在对着那团黑雾虚影开口。 普通魇魔的思维混沌且混乱，而曹雷体内这头不同，所以当年才那么难对付。 话音刚落。 黑雾虚影翻滚，幻化成一只黑狐狸的模样，打着瞌睡伸懒腰。 它突然点了点头，睁着紫色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错，要不是太爽，我刚刚不会动，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放心吧，他死了对我没好处，你不用这么盯着我，好不容易恢复自由，我还没玩够。” 这回轮到关瑶吃惊了。 她先前意识到这头魇魔并没有沉睡，却没想到它居然已经聪明到这种地步，跟以前接触过的魇魔都不一样。 暂时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关瑶跟魇魔打过那么多次交道，还是第一次直接跟这种奇特生物交流。 她眉头紧皱，威胁说： “我会一直关注你，他死了你就要死，他活着……你也能活，明白？” 黑狐狸开口道：“昏睡那么多年，我一直辛辛苦苦保着他的性命，我也不想他死。” 听完。 曹雷差不多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了，果然是这头魇魔暗中帮忙。 好奇询问道： “这么说起来，你一定有不能让我死的理由。但其他魇兽死掉之后，体内魇魔还能重新寻找宿主，我干嘛要相信你，而不是再去自杀一次？免得养虎为患？” “看看我身上的金线，那是你的精魅当初留下的印记。它很不错，通过自身将你和我捆绑，成功束缚住了我，要不然你早就死了，而我则会占据你的身体，成为最强的存在。” 黑狐狸含糊说完，伸出爪子指指剩下的伽马物质，补充道：“继续，我们俩都太虚弱，小心我也自杀，咱们一起完蛋。” 关瑶仔细观察黑狐狸身上，确实存在一些金色纹路，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杂毛。 魇魔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们很疯狂，纯粹出于本能，大肆杀戮。 而面前这头，不仅有头脑，还挺聪明的样子。 关瑶反而因此松了口气，虽然没有全部相信这番对话，但在她看来只要小心点，曹雷暂时不会有事，毕竟她确实有把握轻松干掉它。 只不过这样一来，好不容易苏醒的老友，大概率也会再次完蛋。 琢磨片刻后，她对曹雷说：“继续喝吧，不管它在动什么鬼心思，有问题我就送它上路……” —————————————————— 苏娅小姐稀里糊涂被带来，走的时候独自一人。 曹雷被当成客人，暂时留在关瑶这里，把高品级的伽马晶核当零食吃。 这具新身体像个无底洞，再加上魇魔还偷偷吸收，一枚蕴含惊人能量的六级晶核下肚后，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伽马晶核按照品级高低，总共分为十级。 无论是人体内还是其他生物体内，都能在伽马物质达到一定浓度后凝结成功，由于精魅需要用它补充体力、加速进化，需求量极大，现如今在哪都能当钱花，尤其是高品级的伽马晶核，价格不菲。 当晚。 曹雷跟关瑶闲谈，工业污染减少后，头顶能看见璀璨星空。 能够清楚发现，关瑶外表上还是老样子，但心理早已不再年轻，聊着各个堡垒之间的恩怨情仇、以及收割者组织的最新动向，还有当年其他熟人的近况等等。 这么些年来战况惨烈，许多曹雷的老熟人都已经死了。 对此曹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气惋惜。 他的绝大多数记忆，仍然停留在昏睡之前，难免会觉得现在的关瑶有点陌生。 …… 一连住了四天。 接到新任务后一拖再拖，关瑶终于还是不得不返回前线。 曹雷回家时候，身边多出一位穿黑衣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她是关瑶的侄女，暂时派来充当保镖。 刚见面不久，双方交谈次数不多。 这会儿，才过完二十三岁生日，名叫关幽幽的姑娘，拿出一袋伽马晶核交给曹雷，纳闷问道： “你这个小屁孩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我姑姑的私生子？不应该啊，没听说她跟哪个男人关系亲近，居然大老远把我从战场上调回来当保姆，还给你这么多伽马晶核，数量都够让我的精魅再进化一次了！” 曹雷这些天吞掉太多伽马提纯液和晶核，那只神出鬼没的黑狐狸也圆润一圈。 此时此刻。 曹雷回答关幽幽说：“我可不是她的私生子，情况有点复杂，难道关瑶走之前没告诉你，要在我身体发生变故的第一时间，用弑魔钢武器直接干掉我？” “你？一个小屁孩，我杀你干什么，我想杀的是那些虫子！” 关幽幽明显对姑姑的决定十分不满，气鼓鼓地坐着。 她随即才意识到不对劲，追问道：“你跟姐姐我说一说，为什么要用弑魔钢武器干掉你？” 就在这时候，圆润的黑狐狸刚好出现。 瞧见它之后，关幽幽惊呆了，把它当做精魅，诧异道：“天才？你才多大，居然都有精魅了？即使是我也是十六岁才参加召唤仪式，得到一只四星精魅，你的精魅是几星？” 魇魔的存在过于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曹雷猜到她误会了，随口道：“一星，我的宠物。” 说话时候往嘴里丢颗伽马晶核，只见不爱搭理他的黑狐狸，顿时炸了毛，爽到宛如触电。 身体抖了抖，从它身后冒出一团黑雾，再次幻化成小狐狸模样。 曹雷目瞪口呆。 一时之间竟然搞不清它究竟是魇魔还是精魅，从没听说魇魔也能分裂！ 关幽幽也睁圆了眼睛。 她不知道详情，只当小狐狸是只精魅。 突然发现自己的精魅，这时候正在害怕什么，关幽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说道： “小小年纪满嘴谎话，这都分裂了，还一星？蒙谁呢！品级肯定很高对吧，能压制我的四星精魅，难道是五星？六星？！” 下一秒她又自问自答，点点头恍然大悟： “难怪我姑姑派我来给你当保姆，肯定是因为看见好苗子了，想让我帮着指导你，有没有喜欢的宿主类型？购买幼崽价格太贵，不划算，走！我带你去抓……” 第11章 入学 翼洲大学，全市的最高学府。 现在学生上课，都是上三个月放一个月，每年三个假期，三个学期。 今年的第二学期才刚开学，学生们各自返校，来到位于翼洲堡垒东郊的一片校区，这里靠近人造森林，经常能看见些性格温顺的动物们。 校门口的湖泊里，生活着一条身长五米左右的巨大红鲤鱼，跃出水面时候格外壮观。 关幽幽驾驶着飞行汽车，一路将曹雷送到校门口，这里是她母校，当然轻车熟路。 她来到曹雷身边已经三天了。 就像仍然搞不明白，为什么要专门将自己从战场上叫回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曹雷说想跳过初高中，姑姑关瑶就真的出手帮忙安排，一度让她再次怀疑究竟是不是什么秘密的私生子之类。 曹雷体内那头魇魔，几乎将自身包装成了精魅的模样，直到现在关幽幽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虽然也想再次拥有魅兽，可曹雷对关幽幽的实力不放心，也担心让那黑狐狸找到新宿主之后，容易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思来想去，最终盯上了强者众多的翼洲大学，他希望在这里完成新的尝试。 一旦出现意外，也好有人出手帮忙，免得酿成大祸，据说这里关押着六阶的魇兽，料想守卫们的实力肯定不俗，这就是曹雷选择主动进入学校的原因。 阳光洒在身上刚好舒服，曹雷接到电话后耐心等了等，很快和苏娅小姐汇合，有她帮忙处理入学手续。 一月份是新生就读的时间，严格来说他这算是插班生。 苏娅知道他跟马丁、跟关瑶的关系，再加上身边没长辈陪着，因此比较热心肠，忙前忙后登记完之后，询问起进入哪个班级。 负责登记的后勤老师，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至今单身。 一个关幽幽，一个苏娅，把他眼睛都晃花了，因此格外热情，嘴边挂着笑容，告诉说： “今年大一新生总共有二十个班，天才班一个，精英班两个，强化班四个，普通班十三个。年纪这么小的学生比较少见，具体分到哪要看精魅等级，资料上没写，有没有精魅？如果没有，那就继续提高伽马物质，浓度越高，越容易吸引高品级的精魅。” “……我有，它害羞，躲着不愿见人。”曹雷说道。 他话音刚落，苏娅小姐先惊奇了，问道：“什么时候有精魅了？” 曹雷面不红心不跳，淡定道：“之前就有，不过出了点意外，就没跟你提。” 负责后勤的男老师，也接着问道：“几星级的精魅？你年纪这么小，厉害啊！” “不知道是几星，已经分裂过一次，还没寻找宿主。” 马丁走后，之前曹雷独居在家，最几天他跟别人接触次数较多，其实挺烦被当成孩子对待，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就是个孩子模样，也怪不得旁人。 幸好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已经长高三厘米，速度还算比较快，假如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同时也在一天天变得强壮。 难得听见“不知道”这个答复，后勤老师略微错愕，放出自己的精魅尝试探查，还没等它碰到曹雷，小家伙就先被吓了回去，躲着不愿再出来。 只是一只三星精魅，思维懵懂，不算聪明。 顿时明白曹雷精魅品级不低，尴尬的同时又找人来帮曹雷考核评定。 体内伽马物质浓度22%，每增加10%都是一道门槛，被现在的人称之为“两象之力”，足以扛起一吨重的铁锭，曹雷也确实将一吨的大铁锭举过了头顶。 百米冲刺四秒多，吃亏在腿比成年人短一截，要不然还能更快。 …… 得知有个天赋不错的插班生，有希望进入天才班。 名叫胡旺海的院长，风风火火走了过来，当他看见关幽幽，立马笑道：“这不是关大小姐么，毕业两三年了吧，什么风又把你给吹回来了？关瑶她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明显是知道关幽幽身份的。 关幽幽一脸懒散，嘴里说着：“她老人家的指示，就是把这小孩送进你们学校，这不是在陪着分班测试呢。她老朋友的养子，说了不完成任务就不让我回前线，哪有这样的道理嘛，我的魅兽只差临门一脚，刚要升五阶，耽误时间。” 最近几天听习惯了她的碎碎念，曹雷笑道：“等我办完你就能先回去了，在学校里应该挺安全。”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关幽幽毫不犹豫，明显属于闲不住的性格。 作为老好人的苏娅小姐，也跟着说道：“有事你就先去忙，我可以帮忙照顾他。” 身为院长的胡旺海听完，悄悄将曹雷划入有背景、有人撑腰的那类人，走近后笑眯眯问道：“听说你的精魅品级高，把小王的精魅直接给吓回去了？不错不错，让我也看看？” “它脾气不太好。” “嘿，小家伙能有什么脾气，我的五星精魅可不差，要不然哪有资格当院长？”胡旺海不以为然。 当这位院长指挥着自己的精魅靠近，还没等接触到曹雷，一只小黑狐狸虚影突然蹦出来，张牙舞爪，成功把胡旺海的精魅吓了一跳，猛地缩回去。 第二只黑狐狸也悄无声息蹲在曹雷肩头，装模作样打个瞌睡，恶狠狠说道：“三番五次，有完没完？爷爷是七星精魅！” 自从上回在关瑶面前，生死攸关不得不开口，这次是小狐狸第二次表态。 关幽幽和苏娅等人都被唬住，胡旺海倒是认真琢磨一番，笑道： “这么老油条的精魅，连爷爷都会说了，天赋果然不错，没六星也有五星。刚抓精魅时候一眼就能看出品级，变成这样子倒是真说不准了，品级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后天的进化和积累，这么些年来摸索出经验了，越级战胜的例子数不胜数，只要用心雕琢，是个好苗子。” 在场众人里，只有曹雷能看出，这魇魔正努力伪装成精魅的气息。 看样子这个难缠的小家伙，保命的本事果然一绝，跟那些没脑子的魇魔大不相同，知道暴露后会有危险。 懒得横生事端，曹雷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他们真相。 黑狐狸这股气息，跟他当初幻化成麒麟模样的七星精魅如出一辙，它说自己是七星，还真不能算假话。 胡旺海院长说得也没错。 精魅天赋只是一方面，决定了将来能走多远。 然而在品级差距不算太大的情况下，主要还是看实力、看如何培养精魅和魅兽，那才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第12章 舍友们 也不知黑狐狸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它成功躲过所有人的眼睛，出来露个面后就又缩回曹雷体内。 既然证明他确实拥有一只高阶精魅，剩下的也就水到渠成了，很快办理完入学手续，被分到翼洲大学的天才班里。 关幽幽也没食言，真的在曹雷安定好后，就打电话给姑姑撒娇讨好，说要回前线的战场。 这位喜欢扎马尾辫的高挑姑娘，摆明了属于女强人性格，不愧是关瑶的侄女，跟她当年如出一辙。 离开是为了变强，上战场清除异常生物和魇兽，又不是只为了偷懒享乐。 对于这样一位姑娘，曹雷很难心生不满。 因此他还特意在老友面前，替关幽幽说了几句好话，并且表明现在的处境。 得知顺利进入翼洲大学天才班，关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让曹雷遇事就去找院长，她会提前打好招呼。 有人撑腰果然不同，就连院长胡旺海都亲自替曹雷准备好宿舍，收拾被褥之类。 至于关幽幽。 她压抑几天的不满情绪，一下子都被释放出来，开开心心走掉了。 离开之前，关幽幽还跟曹雷打招呼说： “小屁孩，等姐姐我休假再回来探望你，如果找到合适的幼崽，我会送一只给你当精魅宿主。精魅星级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宿主本身天赋有多强，就比如我的红岩蛇，天生就带有毒素，本身防御力也足够高，哪怕是成长到七阶的一些差劲魅兽，也打不过四阶的红岩蛇。” 曹雷笑了笑，想起那句“在校看成绩，进入社会看能力”的老话，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点头回答说：“我知道，一起加油吧，应该还有机会再见面。” 关幽幽觉得小孩子听说礼物，应该很开心才对，曹雷的反应在她看来明显不对，嗤笑一句：“老气横秋！” 随即她就摆摆手离开了。 苏娅小姐也有工作要忙，陪曹雷在食堂吃了顿饭，也跟着离开，互相留下号码。 突然清净。 曹雷反而挺舒服。 独自在翼洲大学校园里走走，一路逛到大门口，再次从湖里看见那条巨大的红鲤鱼。 学生们称呼它为“鲤鱼王”。 曹雷顿时脑补出一句“就决定是你了！”，瞬间失笑。 看看学生们身旁那些稀奇古怪的魅兽，还真有点找回童年的感觉。 就比如正走来的那两只魅兽。 一人高的巨大螳螂，个体比较脆弱，但它是母虫，一旦繁殖起来成气候了，铺天盖地。 还有个将蜥蜴类的魅兽，进化成形象类似于恐龙的两脚巨兽，它嘴边不断有口水滴落，吐着信子，恐怕有毒，用特制围兜接住。 这头怪异恐龙实力不俗，但姑娘们看见后退避三舍，只觉得倒胃口。 它主人恐怕是彻底丧失大学生涯的择偶权了。 老友马丁就比较聪明，去酒吧喜欢放出那只白色考拉魅兽，毛茸茸的讨人喜欢，品级还相当高，足有八阶，等于面子里子都有了，姑娘们哪有不上当的道理。 曹雷正想着，只见螳螂和巨蜥的两个主人，一起止步在他面前。 其中有个十七岁的小胖子，兴高采烈说道：“你就是曹雷吧？学校里找不到比你更小的孩子了，胡院长委托我们帮忙照顾你，回了宿舍没看见你，怎么跑到大门口来了。” “嗯……我舍友就是你们？”曹雷反问道。 之前他去宿舍，发现是个两厅三房的套间，都带有独立的卫生间，格外宽敞。 这年头学生数量少，每个人能分到的资源也水涨船高，尤其是天才班的学生，最容易诞生出强者，肯定不会被亏待。 街上很少见到胖子，面前这位既胖又壮，显得很敦实憨厚，他自我介绍说：“我叫周铠甲，这贱人是汪战，都是你舍友没错，也是同班同学。班里总共二十三个学生，加上你就二十四了，以前年纪最小的是班花，现在变成了你。” 汪战自来熟，突然搂住曹雷肩膀，指着身后吐着信子的古怪蜥蜴说道：“我的恐龙魅兽，帅吧？整个学校独一份，你以后跟着我混，绝对有前途。” 对于汪战的招揽，曹雷只觉得有意思，笑着询问说：“它异变前的前身是什么动物，科莫多巨蜥？” “不错嘛，有点眼力见，大哥我很看好你。” 汪战拍拍曹雷肩膀，明显很自豪，继续道：“入学前我就千方百计买到它，花了我老子不少钱，然后又购买组合基因药剂，趁着它迈入二阶时候整体强化了后腿、甲壳、以及爆发力，尤其是口水，毒性非常强，连学长都专门找我买！” 名叫周铠甲这位，趁机打趣说： “是啊，这个口水怪，年初刚入学走一路腐蚀一路，把地砖搞得坑坑洼洼，赔了学校一笔钱。不过无所谓，他老子经营着一家拍卖行，不差钱。” “你这小虫子，连切砖头都费劲，居然敢说我的暴龙是口水怪？” “这学期我就开始繁育计划，连皮带骨吃了这个大蜥蜴。”周铠甲不甘示弱道。 汪战翻个白眼，没再理他。 指指周围学生，对着曹雷补充道：“看他们的眼神，我这恐龙回头率多高，都是在羡慕我。等精魅进阶分裂，我就再买一只大蝙蝠，往翼龙造型改造！” 曹雷说着大实话：“……你确定是羡慕？我们觉得他们像吃了苍蝇，有点嫌弃的意思。” 一句话就把汪战堵到无话可说。 沉默会儿，汪战才说道：“你逢年过节很少拿到压岁钱吧，小小年纪这么不讨喜，大哥我很伤心啊。” 反倒是周铠甲，差点笑尿了，连忙说道： “对对对！上学期他这丑蜥蜴站在学姐背后，打瞌睡张大嘴，直接把学姐熏哭了，说它有口臭，改造后连站都站不稳，还非说是暴龙！” 汪战竖起中指，憋屈道：“你懂个屁！战力榜上，亚瑟王的魅兽就是三头西方龙，我在朝着它的方向进化，一旦成功，你这螳螂还不够我一口吞的！” “放心，我宁愿让魅兽去自杀，也不想它被一头有口臭的丑蜥蜴玷污。” “……” 两人打打闹闹，好在都不记仇。 曹雷其实也想尽快拥有一头魅兽，但他对黑狐狸魇魔仍然心存戒备，有点犹豫不决。 哪怕伪装得再像精魅、再正常，也掩盖不了它是魇魔的事实，由于从没有人拥有过这样一只聪明的魇魔，很难说结果会怎么样。 不过，翼洲大学里强者众多，他觉得即使有问题，应该也出不了大乱子。 所以是该准备准备，挑选一只有潜力的幼崽了…… 第13章 冰之精魅 寻找精魅宿主很容易。 小到蚂蚁，大到鲸鱼，几乎都能被精魅寄生并且控制。 但想要找到最出色、最适合的宿主，那就很困难了。 早年曹雷曾拥有一只母蝗虫，被人称之为“灾难之源”，曾是繁衍族群，导致数千亿只异变蝗虫灭绝南亚次大陆的罪魁祸虫之一，它当初已经彻底死了，连寄生精魅都被体内这头黑狐狸吞噬。 除此之外，曹雷还曾拥有一头异变的黑虎，前身曾是东北虎，本身已经挺强悍，在灾变之后更加强悍，能撕裂坦克外壳。 只可惜远远没到巅峰期，也陨落了，如果平安存活到现在，说不定也是九阶的传奇魅兽，毕竟关瑶那只胖熊猫，当初没少被黑虎欺负，简直是个小跟班。 老大一发话，它就屁颠屁颠。 在曹雷看来，尽管不知道黑狐狸的寄生过程，是否会出现意外，不过仍然宁缺毋滥，免得白白浪费一个魅兽席位。 虽说还有机会再更换，但是无论对主人还是精魅本身，都会造成伤害和隐患。 这是从书本里看见的知识，考虑到自己的黑狐狸情况特殊，曹雷也搞不清究竟是否适用。 一转眼，来到翼洲大学已经两天。 大一新生基本全都返校，到了开始上课的日子。 曹雷落后一个学期，在上个学期，年初刚开学时候，绝大部分学生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精魅，但有许多人跟曹雷一样，也没找到适合精魅寄生的宿主。 这就导致汪战格外骚包，最喜欢带着他的“暴龙”四处炫耀。 其实说白了，现在更像是一只会两脚走路，口水泛滥的大蜥蜴而已，因为成长潜力够强，本身战力也不俗，还附带毒液，确实有不少人一边反胃，一边羡慕汪战。 之所以反胃，一是觉得蜥蜴太丑，长得不讨喜，二是这只口水龙确实有口臭，靠近就能闻到，三是这家伙喜欢吃带有伽马物质的腐肉。 分明有新鲜的肉，它却连碰都不碰，排泄时候隔着十多米都觉得臭气熏天，连宿管大妈都忍无可忍，把汪战叫过去臭骂一顿。 没办法，曹雷的舍友汪战，只好将它放进了空间精魅创造的次元空间里。 由此可见，他那开拍卖行的父母确实有钱…… —————————————— 第一课的上课地点，就是学校的搏击室，据说是为了考核各位学生们假期是否松懈，等于是场考试。 曹雷还没到。 此时此刻，有人询问小胖子周铠甲说：“你们宿舍的空房间有人住了？昨天见到导师，他说我们班来了个插班生，昨晚聚餐怎么没见到？” “曹雷啊，他不爱跟人打交道，好像是个书呆子，总是关着门待在房间里看书。” 左右看了看，分明没人询问，周铠甲八卦告诉说： “别看那个小家伙年纪小，但是好像非常有钱的样子，我恰好看见他随身带着一小包高品级的伽马晶核，五级六级都有，就跟吃糖一样直接扔嘴里！” “……这么奢侈！？” 有位少女满脸惊奇，惊叹完之后继续道：“不过我听说，是胡院长亲自领着他去宿舍，既然能中途插班，还进我们天才班，潜力肯定很不错，有背景也正常吧。” 另外一位身材壮硕的青年，也凑过来八卦道：“无论是五级伽马晶核，还是六级伽马晶核，蕴含的能量都很厉害，他不怕撑爆自己？钱多烧的吧，简直是浪费……给我多好，能省不少事。” 假期刚接触，提前来上课的众人互相交换着消息，关于曹雷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又跳到其他话题上，尤其是对其他人找到什么什么精魅宿主的话题，都格外感兴趣。 几分钟之后，曹雷懒洋洋走了过来，身边站着一位男老师。 这老师只剩一条胳膊，伤口处能看见腐蚀伤，应该遭遇过意外，不然完全可以注射蝾螈基因断肢重生。 就在曹雷观察导师的断肢伤口处时候，黑狐狸的声音在他脑袋中响起： “这个倒霉蛋遇到过魇魔，还有残余的能量影响伤口恢复，不过已经非常微弱，即使什么都不做，要不了两三年也能康复，需不需要我帮忙？只要小爷我出手，他马上就能好，大补啊……” 曹雷闻言，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半步，离自己导师远一点。 无声交流说：“想都别想，我信不过你。” 黑狐狸声音继续传来：“你好狠心，我是你当年最爱的小麟麟啊，再不帮我我就要被魇魔给吞了！” 魇魔有种蛊惑人心的奇特天赋，曹雷听完还真想起了自己的七星精魅，不过他很快就稳定心神，默念着一句老话：凡是敌人拥护的我就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就拥护。 这戒心，也算挺厉害了，自从在冰棺里清醒之后，除了跟关瑶在一起的那几天，曹雷没一刻敢松懈。 就像头顶一直悬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幸好曹雷不是一般人，连生死都曾看淡过，只当多活一天赚一天，这点压力不算什么。 总算知道名叫孙淏的导师，为什么缺了条胳膊，曹雷不动声色站在那，目光从同学们身上扫过。 周铠甲和汪战这两位舍友，勉强算是初步认识了，也有几位同学，提前在宿舍楼和餐厅里见过面。 大家都没带魅兽，有人身边漂浮着爱凑热闹的小精魅，一眼扫过，曹雷目光停留在了一位少女身上。 这位少女皮肤格外白，一头深蓝色的微卷长发，就连瞳孔也蓝到深邃。 曹雷瞬间想到，前些天从书上看过精魅介绍，其中提到一种叫做“冰之精魅”的特殊存在，特征之一就是改变毛色和瞳孔，皮肤雪白。 这种精魅，起步就是五星，还有一只六星的冰之精魅，差点晋级到七星，可惜后来因为一场战争元气大伤，直到现在依然止步于六星，没能突破瓶颈。 由于数量过于稀少，人们只在一个次元秘境里遇到过，书上也只是一笔带过。 所谓的冰，不是指真的冷，而是能够“冻伤”精魅和魇魔，跟稀有的噬魔钢一样附加伤害。 曹雷多看了这姑娘几眼，大概才十六七岁的样子，高鼻梁大眼睛。 这位少女察觉到曹雷的目光，也感兴趣多看他几眼，露出个微笑。 看见这一幕，就连导师孙淏都觉得稀罕，这少女平时冷冰冰的，印象里似乎从没生过气，更没有笑过。 孙淏开口说道： “好了！都过来吧，这位是你们的新同学曹雷，精魅已经分裂一次，有空你们多交流，争取在这学期结束前，全班都能拥有你们的第一只魅兽！但是也别着急，千万别凑合，学校也会给你们提供帮助，期末会有一次考核，拿出二十只幼崽作为奖励！” 这话一出，众人静悄悄的。 他们早就知道了这条翼洲大学的老规定。 有些人之所以拖延，不去找异常生物幼崽作为精魅宿主，就是为了等待这次机会。 他们没有汪战的优越家底，也没人帮忙去野外狩猎，通过学校拿奖励，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好的出路。 曹雷倒是第一次听说，他正为了寻找合适的宿主而头疼，自然很感兴趣…… 第14章 澹台小宣 精魅品级一般不对外透露，尤其是对于某些天才们。 包括收割者组织在内，一批搞内耗的神经病们享受着乱世，以猎杀天才取乐，试图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甚至制作了悬赏榜单。 历史上，因此陨落的好苗子数不胜数。 而且他们的高品级精魅，对于那些想要提升自己精魅等级的人也是大补，有人专门狩猎还没成长起来的天才，已经形成一条黑色产业链。 因此孙淏导师只是简单介绍完曹雷身份，随后就让他去了队伍里。 根据孙淏从胡院长口中得到的说法，只知道曹雷拥有一只“六星精魅”，而且家里长辈跟女武神关瑶交情不浅，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 汪战大大咧咧，询问导师说：“去年大比武的前三名，各自得到一头云狮作为奖励，今天有没有什么稀罕的幼崽？” 听完，曹雷顿时记起所谓的云狮。 这种变异的雄狮通体雪白，一身长毛，摸起来就像棉花糖，战力不俗，成长潜力也挺惊人，确实是作为精魅宿主的好苗子。 孙淏导师笑着说道：“这个你们先别操心，据我所知，你们的学长已经找到一只墨纹虎幼崽，另外紫色穹顶组织也愿意提供一只刺尾蜂母，都是好东西，你们必须抓紧时间磨炼自身才行，书也要带着看看。” 这话一出，在场同学们顿时轰动，交头接耳兴奋议论着。 刺尾蜂母比较稀少，尾部带有一根锋利尖刺，不仅飞行速度快，繁育速度也很惊人。 它们刺中敌人时候，能够分泌一种毒素，逐渐麻痹身体，剂量多了也会致命，更关键的是培育起来较为方便，耗费不了太多伽马物质，本身天赋就很不错。 而曹雷明显更加关注所谓的墨纹虎幼崽，根据资料书上的说法，这也是异变东北虎的一个变种。 力量和速度较为平衡，通体黑白灰配色，不仅强悍，还很漂亮，长着一对獠牙，形状如同早已灭绝的剑齿虎。 这种自然异变的猛兽，大概就跟曾经的极度濒危物种差不多，数量格外稀少，价格也相当昂贵，远超去年的云狮。 曾经拥有过一头虎科魅兽，曹雷当即就有点心动，只不过对于比赛规则还不了解，丝毫没有能够取胜的信心，于是开口问道：“比赛怎么比？” “综合笔试成绩、格斗名次、以及精魅的潜力，所以你们其实已经在潜力方面领先其他学生，优势比较大，有一套沿用多年的算法统计名次，其他班的学生不满也没用。” 孙淏难得笑了笑，补充说：“具体的情况等文件下来后，你们到时候再关注，去年天才班在前十名里占了七个名次，有空可以去跟学长学姐交流。当然了，被其他学生翻盘也有可能，所以还是要努力，尤其是曹雷你已经落后了，有些人从入学前就开始准备。” 想要变强，就必须尽力抓住每一次机会。 面对这样一份诱人的“奖学金”，有人提前一两年准备都不奇怪。 资源就那么些，完全不够分，竞争当然极大。 曹雷点点头，虽说厚着脸皮找老友们帮忙，多半也能找到合适的幼崽作为精魅宿主，可吃软饭终究不是正道，这么些年来已经很麻烦他们，还是应该尽力准备才行。 等孙淏继续介绍完，曹雷才知道为了公平，武试只能依靠自身。 即使已经拥有魅兽也不能参战，对于是否使用武器倒是没什么限制，就跟拳击差不多，谁倒下或者认输，对方就赢了。 战斗意识需要培养，现在的学校从小就会教授几套搏击术，彻底取代了广播体操，市面上的拳馆和搏击俱乐部也相当多，仍然处于乱世当中，崇尚武力的风气相当浓郁。 如此看来，曹雷也不清楚自己那点搏杀经验，是否能够具有优势，看看这具新身体的小胳膊和小拳头，只能无奈地暗自叹气。 …… 今年第一学期的假期刚结束不久。 这堂课就是为了测试，两两一组划分队伍，互相之间纯粹依靠肉体对战。 按照科学点的经验，据说身体素质越强，越有利于突破瓶颈，提升体内伽马物质的上限浓度。 伽马物质不仅可以供应给精魅作为养分，对人体也有好处，早年奥运举重冠军的力气，搁在现在还不如抬走违停汽车去领赏的小学生们，这就是灾变出现后，伽马物质造成的影响。 同时它还能增加寿命，缓解衰老，加快受伤后的自愈速度。 所谓两百多岁的自然寿命只是理论上的，一旦将人体内的浓度上限提升到某个水平，也许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活三四百年都有可能，这也是人们疯狂增强自身的原因之一。 而按照收割者组织里流传出的观点，他们认为只要成为纯粹的伽马体质，甚至有机会获得永生，成为魇魔那样的存在，并且还能具有理智的意识。 与其说收割者组织只是一个联盟，其实现在更像一个松散的教派，不少人打心里相信这番说法，并且为之努力，哪怕坏事做绝也在所不惜。 孙淏导师按照去年期末考核，将他们分好小组，最终只剩下曹雷和那个蓝色瞳孔，名字叫做澹台小宣的少女。 大概是很不看好曹雷的缘故，孙淏还没忘提醒说：“你才刚入学，让小宣教一教你就行，没必要真的打斗。她体内的伽马浓度已经超过40%，跨入了四阶，现在的我都打不过她，可以多看看别人，学习一下。” 说完，导师就先去按照分组，主持其他人进行测试。 曹雷跟这位皮肤白皙的少女站着，他好奇询问说：“冰之精魅？对吧？” 对方只是点头。 曹雷接着说道：“澹台小宣，这个姓氏很少见，我恰好知道翼洲现在的城主叫做澹台大福，前几天还见到了他的八阶猛犸象。” 这是当时苏娅小姐絮絮叨叨告诉他的消息，后来曹雷搜新闻也看见过。 “嗯，这不是秘密，大福就是我爸，但他跟我妈离婚了，我站我妈的队。”澹台小宣说道，一本正经。 只见她忽然伸手，就在快要触碰到曹雷时候，又猛地缩了回去。 面带着疑惑，澹台小宣开口道：“我的精魅告诉我，你的精魅不太对劲，怎么回事？” 下一秒。 黑狐狸的紧张声音就在曹雷脑海中响起：“怎么办！这小娘们要坑死我们！你把她骗出去，老子吞了她灭口，对外就说是她精魅发了疯，保证不留线索！”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曹雷愈发觉得自己体内这魇魔，总有点不正经的样子，简直聪明过了头，还喜欢一口一个老子。 他没理会，只是淡定回答澹台小宣说：“在一处次元秘境里找到它，确实有点不正常，去让女武神关瑶帮忙看过，只说比较特殊，问题不大。” 显然是在扯虎皮，听到关瑶这个名字，澹台小宣果然打消疑问，嘴里说道：“难怪，精魅真神秘，越了解越让人困惑。” 曹雷果断转移话题，对她说：“你的伽马浓度真高，陪我练一练？有那么个爹帮忙，你的精魅已经找到合适的宿主了吧？” “还没有，不过我妈已经去帮我找了，我喜欢铁甲犀牛。” “是么，跟你这形象真不搭，云狮之类好像更适合，不过铁甲犀牛确实厉害，在魅兽榜上能排进前二十。” “嗯，排在第十六位，输在速度上，消耗也太大，据说是个吞金兽……” 被曹雷三言两语绕圈子，澹台小宣果然没再追问关于精魅的话题，终究只是十多岁的少女而已…… 第15章 格斗术 澹台小宣丝毫没有出手对练的意思。 可能在她眼里，曹雷真的就只是个小孩而已。 看看现在的曹雷，好像重新回到青春期，曾经的健壮身材和胡渣都没了，皮肤简直比姑娘还细腻，一头短发，唇红齿白。 这副模样连他自己都看不习惯，所以近期最不爱照镜子。 万幸的是，个头一直在长高，短短一个月时间就长高五厘米左右，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开始计划着重新锻炼。 就自己现在这小胳膊小腿，其实很打击曹雷的自信心。 他既没把握赶在期末测试之前恢复，此刻也没把握打赢澹台小宣。 即使她是个看似瘦弱的少女模样，可体内伽马浓度作不了假，估计举个三四吨的铁锭都轻轻松松，拳头打在人身上真能要命。 孙淏导师之所以让澹台小宣和曹雷一队，不是因为她太弱，而是因为她比同班学生都强。 曹雷猜到这点后，当然也就没有自讨苦吃的念头，认真看起了其他人的测试。 不同于几十年前的野路子，经过这么些年来的摸索和积累，在打基础阶段总结出一些比较实用的格斗术。 汪战的父母对他期望很高，别看平时性格很不着调，其实从小就开始吃苦，请来专门的教练和老师，全方面打磨调教。 一套名叫《战争践踏》的通用格斗术，专门挑脖子、后脑勺、关节等部位下手，融合了多种搏击技巧，汪战切磋时候精准抓住时机，一脚将对手踹飞出去。 这让曹雷颇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考虑到人们的力气，比灾变之前强了太多太多，这些格斗术在近身搏杀时候相当有用，毕竟一旦将魅兽的主人干掉，失去依托的精魅本体也会重伤，最后多半沦为被吞噬的下场。 这就使得人们也必须足够强悍，不能完全寄希望于魅兽身上。 真正搏杀时候，可没有只能指挥魅兽对打的规矩，杀死精魅本体的宿主，也就是敌人本身，无疑最简单直接。 场上。 汪战的对手是个老实巴交的短发青年。 对方站起身后，发现膝盖部位已经淤紫，小臂似乎也断了。 这位短发青年不服输，正龇牙咧嘴，不满道： “切磋而已，下手真黑啊！赤手空拳我不占优势，有本事给我一把斧子，看我不砍死你！” 汪战的嘴边也有血迹，结结实实被揍了一拳。 他得意洋洋抱拳道：“三宝，不好意思了，哪怕用武器你一样会输，我的枪里装了弑魔钢弹头的子弹。” 外号叫做三宝的青年人，倒没有真的生气，竖起根中指说道： “难得被你这狗*的看得起，弑魔钢什么价格？我配吗？你还是留着自己玩吧。孙导，我去医务室啦，这伤怎么着也要休息到明天才能好，下午我请假？” “断根骨头而已，我手都没了，还不是跑来给你们上课？别想偷懒，去医务室自己包扎完就回来。” 孙淏导师完全没把这点小伤当回事，以这帮学生们的身体素质，最多两三个小时，断骨就能自愈如初。 曹雷认真观看，倒也没有太在意。 一帮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而已，既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也没有遭遇过你死我亡的困境，切磋时候还喜笑颜开。 尤其是男女对战时候，男学生总会故意放水，哪怕因此输掉也无所谓。 学校终究只是学校，不能指望有多苛刻。 每个小组耽误点时间，一上午就这样匆匆过去。 临下课时候。 孙淏导师专门来到曹雷面前，问他说：“怎么样，以后你也要打架，怕不怕疼？” 曹雷完全没有刻意装小孩的意思，哪怕真想装也装不出来，不如像个早熟的小家伙那样，反倒舒服，淡定回答道：“不怕，现在算是新兵训练吧，往后还要拉出去见见血？” 孙淏微微愣住，随即才笑道： “我忘了，你可是从外面回来的，这些花拳绣腿，确实跟外面不一样。一个是生存，一个是空架子，他们这些连唬人都差点意思，肯定要多见见血才行。” 所谓“外面”，指的是各个堡垒之外。 为了给曹雷一个合法的身份，马丁在登记时候已经注明，身为导师的孙淏看过曹雷的公开资料，知道这点也正常。 “小曹同学，你很狂啊，要不然大哥我让你一只手，咱们也练练？” 说这话的自然是汪战，放眼全班，似乎就属他性格最不着调。 汪战刚刚的对战都全胜，大概是膨胀了，接着又对曹雷说道：“你要是输了，就给我的暴龙刷一个月的牙，万一你赢了，这学期你的伙食费我全包！” “真的？但我喜欢吃伽马晶核。”曹雷乐道。 不得不说，躺着那么些年没打过架，看他们动手切磋，足足看了一整个上午，曹雷确实有点手痒。 “晶核……我也是有两颗的，七级伽马晶核，拿一颗出来做赌注不算事。不过先说好，输了不能耍赖，更不能哭，我的暴龙很乖，每天给它刷刷牙就行。” 七级伽马晶核，至少也是猎杀七阶魅兽才能得到，数量稀少，就连关瑶送给曹雷的那袋晶核里，也仅仅只有一枚七级伽马晶核而已。 这东西能够帮助魅兽突破，人们在突破瓶颈时候也能用到，需求量极大，常年有价无市。 汪战之所以敢如此嘚瑟，当然是欺负曹雷年纪小，既没练过武，体内伽马物质浓度也不高。 但他不知道的是，曹雷测试的伽马浓度之所以不高，是因为体内藏着魇魔，一直在贪婪汲取伽马物质，简直像个无底洞。 所以曹雷才拿伽马晶核当糖吃，时不时往嘴里丢一颗。 这时候，黑狐狸的声音再次在曹雷脑海中响起，它激动道：“必须揍他！为了食物！！” 曹雷还没答应，澹台小宣先嗤笑道：“欺负个孩子，难道有意思？要不然我陪你打？让你一只手？” 曹雷不在乎那枚七级伽马晶核，纯粹是手痒，想练练而已，果断说道： “实不相瞒，我的年纪比登记的稍微大一点，早些年营养不良，生了场大病，导致发育比较慢，澹台同学你没比我大多少，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等澹台小宣再说话，曹雷已经走进圆形的大擂台，吞下一颗四级晶核后，感受着澎湃的能量冲击。 他看向汪战，脸上带笑，无论怎么看都很天真无邪。 体内的黑狐狸这回罕见没有偷吃，大概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曹雷掉链子…… 第16章 切磋 没什么必胜的信念，切磋而已。 黑狐狸为了那枚当做赌注的七级晶核，不再从中作梗。 曹雷吞下一枚四级伽马晶核后，此刻可以清晰感受得到那股旺盛的力量，正在体内持续攀升着。 翼洲大学财大气粗，给所有学生们都发了监测体内伽马物质浓度，并且集合包括通讯、导航等诸多功能在内的特制战术腕表。 今天刚巧没有戴，所以曹雷也不清楚具体数字是多少，不过这种变强的滋味确实挺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全都十分舒爽。 原地站着，深吸几口气。 手边少了那把唐刀样式的妖刀神迹，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它暂时被曹雷存放在家里。 沉睡那么些年。 当初日积月累的搏杀场面，仍然历历在目，大概是开始亢奋的缘故，心底的那股子气势正在酝酿，愈发汹涌澎湃。 最近的生活挺不错，或许也正是因为太好的缘故，反倒让曹雷不太适应了。 曾经的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数十亿人，数百亿生灵，葬身在灾变初期的历史洪流当中，那几年早已在曹雷心里留下深刻烙印。 估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很难像汪战、像周铠甲等等出生在新时代的同学们一样，发自内心地享受生活。 身体变小了，但记忆没有变。 等汪战走进擂台，下意识想要继续嘴碎时候，发现曹雷似乎有点怪怪的，那眼神有点可怕，宛如饿狼。 这让汪战不由一愣，可曹雷这模样实在很难吓到谁，他也没多想，扭扭腰，揉揉手腕，摆个姿势耍帅。 等孙淏导师说出：“开始！” 汪战正要开口，只见曹雷一改平日里的淡定模样，瞬间就一个大跨步，笔直朝着自己冲过来！ 这让汪战吓了一跳，立即打了个滚，成功躲开。 语速极快，说道：“欧呦！小家伙还挺狠，居然想打我脸！！” 话音刚落。 曹雷已经贴到他身前，拳头顺势落下，正中汪战小腹！ 之前就发现了，虽然汪战的花架子像模像样，但这家伙也没比其他学生强多少，每次都喜欢拉开距离，伺机寻找出手机会。 所以曹雷从一开始就紧逼着他。 个头矮也是优势，一拳打出随即闪躲，绕到汪战身后，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踢了个狗吃那啥！ 眼看曹雷先占了上风，在场的其他同学们哄堂大笑！ 悻悻然站起身。 汪战厚着脸皮，大大咧咧说道：“个子不高，力气挺大，连大哥都敢戏弄，接下来我可不会再放水了。” 曹雷笑了笑。 相处没几天，但他已经知道汪战这家伙，嘴贱心不坏。 现在的学生毕业后，只要有点志向和胆量，几乎都会加入军队磨炼几年，对付那些异常生物，甚至是难缠的魇兽。 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好日子也没剩多久了。 曹雷倒也不急着逼谁上进，只是开玩笑提醒说：“刚才如果我能拿匕首，应该已经捅进你心脏，给你竖碑时候上面肯定要写’死于话多’四个字。” 汪战被逗乐了，说道：“人小鬼大，看我怎么打你屁屁，非得给你点教训才行！” 话音刚落，汪战小跑几步，朝着曹雷所在方向就是一个飞踹！ 本想躲开，但曹雷忍住，双手放在身前格挡这一脚，后退两步立马停住！手臂火辣辣地疼，反而让他觉得有意思。 没等汪战站稳，曹雷就伸手一拉，手刀砍在他脖子上，顺手又拽着他往圈外扔去。 倒不是不能继续打，主要是有种欺负小菜鸟的滋味，让曹雷觉得挺没劲，少了点刺激。 前脚刚把汪战甩出去，他又紧跟过去。 就在汪战强行用手撑着落地，身子仍在圈内，正要得意大笑时候，曹雷的轻轻一脚紧随其后。 赢得比预想中轻松，曹雷还不忘对孙淏导师说道：“就应该把他们跟猛兽一起关进笼子，只能活着走出来一个。” 孙淏听完哈哈大笑，明显很赞同这番说法，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曹雷说： “我也想，可惜学校不让，现在学生素质一届不如一届，主要是好日子过多了。像我年轻时候，哪有那么多时间慢慢学习，集训五个月就要投入战场，有人连魅兽都没抓到，只能在战场上想办法。” “也对，堡垒里面确实安全。” 曹雷伸手拉起汪战，倒不觉得是学生们变得差劲，而是生活环境变得不同了。 几十年时间以来，大洗牌初步结束以后，局面陷入一个微妙的平衡当中，拥有魅兽的武者也越来越多，逐渐站稳脚跟。 虽说仍然存在许多危机，可处境却比早年好多了，尤其是在堡垒里的生活，相对比较安稳，有更多时间让学生们积累经验、学习知识。 一帮没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小菜鸟们，也难怪曹雷觉得他们太弱，倒不是真的弱，只是缺了股血性。 就拿汪战来说，嘴碎的本事明显比拳脚厉害多了，万一真遇到凶悍的对手，连逃跑都没机会。 真正的厮杀，可不会跟他们一样摆架子，互相吹捧和谦让。 发现这些不足后，曹雷才语气无奈抱怨几句，简直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滋味，这样的大学跟他想象中不同，有点格格不入。 不愧是上了年纪的人，看后辈总会很不顺眼。 意识到自己的教学方式被曹雷给鄙视了，孙淏导师开始反思，感慨说： “看来真该多从外面招收点学生，前几年推崇教育改革，重视全面发展，这倒也没错，但学生们的心性很难有保证，最近几年统计的毕业生在两年内牺牲的概率也变高了。我好像应该对你们再狠一点才对，先问一下，有谁动手杀过猛兽？敌人也行，蚊虫那些肯定不算，有就举手。” 这话一出，现场学生们面面相觑，竟然连一个举手的都没有。 曹雷倒是杀过一堆，死在他手底下的敌人也不少，但为了避免再拉仇恨，识趣地默不作声。 孙淏导师叹口气，挥挥手说句下课，看表情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早年的仇恨、愤怒、血性等等，在现在的学生身上已经比较少见，对此只能说舒坦日子过多了，老师们也自然而然顺应了这种变化。 就连曹雷也没想到。 自己随随便便的几句话而已，让自认尽心尽职的孙淏导师备受打击。 以至于促使孙淏动用老关系，在几天后找来十多只捕获的长毛鬉狗，想要提前让这批学生们见见血…… 第17章 胜者的奖励 几天时间里。 包括另一位舍友周铠甲在内，都跟曹雷对打过。 有时候，曹雷宁愿挨上几下，也总能战胜挑战的同学们。 如此一来，曹雷拐弯抹角说他们花拳绣腿的事，也就这么轻飘飘揭过了。 况且其实他们也清楚，这是事实。 不过，虽然他们承认现在还不够强，但总有种谜一样的自信，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变强。 这大概就跟曾经某些考入名校的学生，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将来轻松就能年入百万是同一个道理，学校这座象牙塔，将他们保护得太好，而且作为天才班的学生，意味着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更强，心态上难免会膨胀。 受了点小刺激的孙淏导师，在周六这天专门召集全班学生。 他还特地请来几位同事，以及十多位大二学长们帮忙，在学校的后山谷里借用一块试炼场地，将作为猎物的长毛鬣狗放进去。 这种巨型鬣狗，体重最大可达五百公斤左右，性格凶猛，繁殖速度比较快，在野外部分地区挺常见。 以曹雷等人的力气，跟一只长毛鬣狗单打独斗不算太困难，然而一群长毛鬣狗聚集起来，意味着危险性将会成倍增加。 这些生活在野外的鬣狗，基本都是配合默契的狩猎大师，即使是比它们大上几圈的猛兽，也会成为让它们饱腹的美味佳肴，非常难缠。 为了让手底下的学生们提前见见血，导师孙淏这回算是下足本钱，不仅欠了老战友的人情，还在院长那边受了气。 胡旺海院长觉得新生第一年就应该打基础，没必要瞎折腾。 然而孙淏不这么认为。 汪战在他班里已经算是好苗子，却轻而易举就被曹雷这个“野路子”打败，这同样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回家反思许久，这才有了今天的特殊集训计划。 平时跟他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名字叫做赵炬的中年男人，此刻感兴趣观望起那群长毛鬣狗，还笑着提醒说： “小孙啊，你带的班里可都是好苗子，有些人家里还非富即贵。假如今天谁出点事，你可就好心办坏事，最后吃不了兜着走了。” 孙淏挺不喜欢这位同事，也知道赵炬去年偷偷使绊子，想要当天才班的导师。 他今天没邀请对方，是赵炬自己听说消息，一大早就跑来凑热闹。 这时孙淏回答说：“就是因为有点担心，所以才把你们请来帮忙嘛，能不插手干预最好，但必要时候还是要护好他们，都是些心比天高的毛孩子，提前吃点苦头，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我今天先学习学习，假如奏效，我也弄一批野兽回来，让班里的好苗子练练手。”赵炬接着说道。 这回孙淏没搭理他，只是笑着去跟班上学生们介绍规矩。 谁猎杀的长毛鬣狗最多，期末时候就能得到五分的额外加分，增加获得珍稀幼崽的机会。 可以使用趁手的武器，但除非遇到特殊状况，轻易不能让魅兽帮忙，一旦动用魅兽就代表失败。 除此之外，互相之间可以组队，每个队伍不能超过三人，而且谁结束长毛鬣狗的性命，猎物就算在谁头上，跟队伍里的其他人没关系，也不能私下里互相转让。 在场的学长们会帮忙盯着，他们都已经拥有魅兽，有些人即将在这学期末前往战场完成实习，实力比汪战、周铠甲等人高出不止一个层次，最适合充当“保姆”角色，顺便维持秩序，避免有谁投机取巧。 曹雷今天本来准备去图书馆看书，乍一听说还有加分这种好事，顿时来了精神，认真听着。 他身旁，周铠甲突然问道：“曹雷，你跟我组队怎么样？我协助你杀一只，你也协助我杀一只，有澹台小宣在，取胜估计是没戏了，我们一起练练手？” 汪战听见后，立马插嘴说：“什么意思？你居然没想着带我？” “带！当然要带，话说你的那枚七级晶核，究竟什么时候拿给曹雷，我可是正义的小监督，别想蒙混过关。” 听周铠甲提到这茬，汪战果断认怂，嘴里说着：“那必须给，我这人最愿赌服输，不过估计要再等等，等我回家以后想办法偷出来，行吧？” 曹雷从没催促过什么，无所谓摆手道：“不着急，等我哪天有需要再说。” 跟一枚他已经拥有的伽马晶核相比，现在曹雷更加看重那五分。 前两天专门研究过期末大比的规定，天才班的导师每年都有十分作为自由分，按照实际情况进行考量，分给有需要的学生。 直到现在曹雷仍然没有魅兽，老友马丁那边倒是传来消息，说帮忙找到一只合适的幼崽，卖了个关子没告诉曹雷究竟是什么，将会托人送过来。 可在曹雷看来，那只墨纹虎幼崽似乎更适合，毕竟之前就已经拥有过这个类型的魅兽，比较熟悉，战斗力和成长潜力也不俗。 澹台小宣的实力确实强，不过曹雷不清楚她的实战怎么样，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 因此，他稍微有点嫌弃周铠甲和汪战这两位舍友，紧接着开口道：“你们俩组队，我还是自己单打独斗吧，到现在连头魅兽都没混上，说出去脸上无光，加分对我很重要。” 曹雷说完，两人也就没再强求，转而去挑选趁手的武器。 至于曹雷，看来看去还是选了把刀，样式有点像雁翎刀，刀柄比较长，适合双手握住，便于发力。 导师孙淏留足时间给他们准备，有人甚至一路狂奔回宿舍，换了身衣服才回来。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比赛这才开始。 试炼场面积约有两千亩，里面还分布着老建筑和树林灌木，曾是一处有人生活的水坝库区，后来被荒废了。 不同于那些战战兢兢，一直忙着给自己加油鼓气的雏鸟们，曹雷将刀身略微弯曲的长刀扛在肩上，留意观察完地上脚印，二话没说就顺着足迹追了过去。 陪他的学长姓李，名字没说，留着长发，分明是男人，长得却挺好看，不紧不慢地跟着。 见个头最矮的曹雷，胆子却最大，还知道观察长毛鬣狗留下的踪迹，一群围观的导师们都有些意外，赵炬询问说：“他是那个走关家门路的插班生？” “嗯，挺厉害的小家伙，心性不错。” 孙淏导师说完，想了想又补充句：“可惜年龄真的太小，今天他想赢估计有点悬，一大群鬣狗的足迹就在那，他居然敢单枪匹马往前冲，恐怕要倒霉……” 第18章 猎杀 只是长毛鬣狗而已。 这帮新生们对付起来可能比较困难，但是对于二年级学生不算什么。 有学长一对一照料着，并不算危险。 这年头人们身体素质强悍，哪怕喉咙被咬断，也谈不上致命伤，最多休息一段时间，只要脑袋不遭受重创就行。 曾有强者遇到难缠的对手，整个头颅都被砍下。 最后迫于无奈注射蝾螈基因药剂，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就重新出现在人们眼前，生命力惊人的强。 因此。 即使是孙淏导师也不算担心，听众人在那打赌下注。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澹台小宣会赢。 她父亲澹台大福，从小就开始发掘宝贝女儿的潜力，各种资源应有尽有，导致她才十多岁的年纪而已，体内的伽马融合度就已经突破四成。 融合度突破三成是一道门槛，迈过去了就能称为武者，全球公认的说法是一星武者，而她已经达到二星门槛，况且还拥有罕见的冰之精魅。 也难怪围观的众人都不看好曹雷，拿请客吃饭当赌注，一些人押注澹台小宣会赢，另外几位则押注其他人会赢。 曹雷明显被笼统纳入了“其他”范畴内。 这时候。 顺着地上明显的脚印，曹雷正一路狂奔，追向那群长毛鬣狗。 其他同学们大多没经历过实战，而对他来说打架搏命这种事，简直跟喝水吃饭一样轻松。 好久没有这种猎杀的刺激感，会犹豫不决才奇怪，更别提他还有一张保命的筹码，即使他想死，体内那头魇魔估计也会千方百计阻止，没什么可担心的。 一步跨出，迈出数米远。 刚跑进林子不久，中途就遇到一条挂在树上的青蛇，足有碗口粗细，五六米长。 这是种比较常见的动物，没有毒，力气也不大。 曹雷见它吐着信子做出威胁状，直接拿刀背给了它一下，并且还笑道：“炖汤鲜美，烧烤有嚼劲，好东西啊，离学校这么近，居然没被人吃掉，专门放在这里吓唬小孩的吧。” 刚进林子就看见这种蛇，曹雷越想越觉得这是导师特意安排，索性对这野味手下留情，继续往前走。 孙淏导师没这么无聊，青蛇其实是几位学长故意带来，想要吓唬小学妹用的。 至于他们是不是打着让小学妹投怀送抱的坏心思，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陪着曹雷的这位姓李的学长，人长得帅气，平日里从不缺少追求者，对这种恶趣味的小把戏也没兴趣，他见曹雷喃喃自语着烤蛇肉之类，不由挑眉，表情古怪。 他本以为自己照顾的这个小家伙，最容易被吓到，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身后不远处。 汪战和周铠甲等人也进入林子，选择单独闯荡的人不多，基本上都两个或三个人一组。 澹台小宣也想拿到那五分，她手里拎着两把硕大的金瓜锤，看材质像是纯铜的，金瓜造型的锤头直径足有四十厘米左右，被她随手拎着，造型有点搞笑。 因为力气大，这种简单粗暴的兵器，确实很适合她。 好几条青蛇分布在周围，有同学兴致勃勃进入林子，很快就被青蛇吓到乱窜，还有人惊慌失措之余，甚至被它们找到机会死死缠住，张嘴想要往肚子里吞。 那场面，堪称鸡飞狗跳，看得孙淏导师连连摇头叹气，愈发觉得安排这种课外培训很有必要。 …… 澹台小宣不懂如何野外追踪。 可她觉得曹雷懂，因此顺着他的方向追了过去，中途也被缠在树上的青蛇恶心到，一锤子下去用力过猛，将树干都砸裂了，枝叶不断往下落。 飞溅的青蛇血肉，更是溅到了她脸上，明显空有一身蛮力，却还不懂如何实战，用牛刀杀鸡。 比赛才刚开始，已经闹出不少幺蛾子。 那些学长们为了增加难度，还在地上安排了兽夹，虽然将锋利锯齿用棉布层层包裹，那力道夹在腿上仍然很疼，不止一个人中了招。 曹雷也差点被夹到，但他在踩中兽夹的瞬间就往前跳起，随即听见咔嚓一声！ 出发前，导师可没提醒会有陷阱，等发现地面上不安全，他果断选择上了树，身体轻力气大，一脚蹬出能飞跃十多米，找准方向，跟猴子一样灵活前进，继续搜寻猎物。 身在高处，视野也更开阔，还很节省时间。 无论什么品种，以鬣狗天性，多数都喜欢群居，曹雷既然盯上了那只墨纹虎幼崽，当然要尽量争取，他担心的是被其他同学遇到鬣狗群，抢走了在这场小比赛中获胜的机会。 不止是他们班，其他班里寒门出贵子的那批学生，同样盯着墨纹虎幼崽的人可不少，白捡的加分机会，哪能不抓住。 两千多亩的试炼场，面积也挺大。 曹雷这边刚找到一只被鬣狗群吃剩下的巨型野兔，看体型跟牛差不多，通过剩余的耳朵和门牙，才能看出是只兔子，现在只剩下骨架，就连骨头上也有牙印。 另一边，忽然传来惊呼声，有人在喊着鬣狗！ 顾不上避开陷阱了，他二话没说就狂奔过去，长柄的雁翎刀已经拿在手上，做足准备。 然而等赶到后才发现，只有一头而已。 而且它已经被学长布下的网兜抓住，吊在半空中，那张网破破烂烂，几乎快要被撕出缺口，鬣狗的头已经探出来，龇牙咧嘴拼命挣扎着。 应该算是别人的猎物，不过曹雷观望片刻，发现几位不熟悉的同学，总共四男两女，都只是驻足观望，没人敢靠近。 于是他试探问道：“没人出手杀了它？你们不要，我可就不客气了。” 人情社会，又不是你死我活的蛮荒。 冒然抢夺猎物，难免说落下口舌，往后没办法继续在学校里混。 见曹雷真的准备动手，一位家境普通，也希望通过学校比试拿到精魅宿主的女学生，赶忙道：“别别别！我发现的猎物！” 瞥了她一眼，曹雷翻白眼说：“那你倒是捅死它啊，这惨叫声把鬣狗群都吓跑了，当宠物养着玩呢？” 说完就走，毫不留念。 与其跟这位十多岁的姑娘扯皮，不如继续去找鬣狗群，免得浪费时间。 刚走出百多米远，就看见汪战拿着把弓箭，一溜烟从面前跑过。 汪战发现曹雷后，还慌乱大喊说：“快跑！我射了它一箭！找我报仇来了！” 果然。 二十多米外，一头后肢中箭的长毛鬣狗，正狂奔而来。 身上那根箭摇摇晃晃，随时就要掉落，连皮层有没有被穿透都难说。 这只鬣狗身长约有三米，背部长着棕黄色的长毛，身上带有不规则的黑色斑点。 “谢了！” 曹雷笑着丢下这句话，当即冲着鬣狗跑去，横刀在手。 等跟长毛鬣狗面对面接触后，他精准抓住鬣狗扑向自己的时机，一刀就从鬣狗嘴里捅进去！ 斜着朝上，刀尖刺穿它头顶！ 担心鬣狗不死，曹雷还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搅…… 第19章 抱脸怪和幼崽 这只长毛鬣狗，只是普通动物异变成现在这样。 它既没有魅兽聪明，也没有魅兽难缠，跟魇魔寄生的魇兽更是没法比，在曹雷手底下挺容易对付。 半个多世纪以来，人们之所以仍然处于下风，主要就是由于这些异常生物数量过多，尤其是虫子，繁衍起来速度惊人。 要不是虫族成长到某个阶段，往往会因为食物匮乏，进而自相残杀吞噬同伴体内的伽马物质，再加上这么多年以来，人们想方设法猎杀它们，世界早就是虫子们的天下了。 除了海洋生物以外，陆地上几乎没谁能幸免，哪怕躲进堡垒也一样。 一刀搅烂了长毛鬣狗的脑浆，它重重摔在了地上，长牙锋利，口水腥臭，无论怎么看都挺不讨喜。 曹雷拔出长刀，在它毛皮上擦了擦，随口询问姓李的学长说：“干掉之后怎么办，要不要割点什么当战利品？” 对方回答说：“不用，我帮你计数就行，肉扔在这，到时候会有人拉走，给其他魅兽当做口粮。” 点点头，曹雷摆手跟舍友汪战打了个招呼，继续去寻找其他鬣狗。 汪战这会儿眼睛发光，丝毫没有计较猎物归谁的意思，他本就不是小心眼的性格，嘴里说着：“厉害啊！曹雷！这么厉害的狗，一个照面，一刀就给捅死了？早知道刚才我也选把刀，弓箭我根本不会用！” 曹雷无语道：“不会用你还选弓？林子里陷阱多，你们自己小心点，我正忙着呢。” 说完一路快跑，朝着鬣狗刚才跑来的方向追去。 搁在前几天，汪战可能还会打趣说小弟要造反之类。 现如今汪战算是看透了，他这想当大哥的根本压不住曹雷，也就外表看着小而已，绝对是个狠人。 普通孩子，可不会见到鬣狗就亢奋，迎面冲过去一刀干死。 等周铠甲跑过来，瞧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毛鬣狗，诧异问道：“你干掉的？” 汪战摸着下巴，摇头说：“曹雷，直接一刀，干脆利落。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怂货当队友，刚才居然不来救我，早知道就该拉上他才对。” 周铠甲苦笑说： “以后相处时候悠着点吧，生活在堡垒外面的人真可怕，他们猎杀这些猛兽，可能就跟我们打游戏一样简单。” …… 这帮同学分明挺厉害了，哪怕用拳脚也能干掉长毛鬣狗。 可是由于在象牙塔里长大，压根没有实战经验，走了不多远，曹雷又遇到两位被鬣狗吓到逃跑的女同学，其中一位哭哭唧唧，大喊着让学长赶紧出手帮忙。 总共三只鬣狗，落在曹雷眼里简直是惊喜，他听到求助声，隔着老远喊了句：“放着我来！” 转眼冲到鬣狗群里。 一脚踹飞一只鬣狗，仗着个头矮，双手握住刀柄，砍向面前狗腿！ 没等断了前肢的鬣狗倒地，曹雷反手劈下，一刀削掉它半个脑袋！ 普通的制式长刀而已，卡在了坚硬的头骨里，用点力气抽出来之后，另一只鬣狗已经扑向了他。 距离太近，龇牙咧嘴的鬣狗，瞧着挺凶恶。 眼看就要咬到曹雷，他索性放开刀柄，双手找准时机，直接朝着狗嘴出手！一只手抓住鬣狗的上颚，另一只手掰开下颚，脚下发力死死顶住！ 手碰到鬣狗尖牙，已经被刮伤，暗叹自己果然太弱的同时，曹雷骤然发力撕扯！ 使出浑身力气，不仅让这鬣狗脱臼，连带整个下颚都差点被撕下来，代价则是胸口挨了一爪子，有血迹渗了出来。 趁着鬣狗挣扎时候，他一拳头打在狗眼上，眼珠子彻底爆开！ 没等这只鬣狗逃窜，曹雷的手已经重新握住刀柄，直接从它眼眶处捅了进去！ 搁在以前，假如有妖刀神迹在手，只要力气足够大，砍骨头就跟切豆腐没两样。 现在不行了，力气不够，长刀也不够锋利，早知道还不如也选金瓜大锤。 还剩下一只鬣狗。 它刚被曹雷踹飞数米，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 这会儿才刚爬起来，就看见同伴们已经丧命，被血腥味刺激到，夹着尾巴就想跑。 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听起来有些刺耳。 曹雷皱着眉头直接追击，本想甩出这把长刀，可惜不趁手，如果是大斧子应该也挺好。 说来也是倒霉。 这鬣狗慌不择路，居然踩中兽夹。 虽然它凭借力气，将木桩都从土里拔出，却拖慢了逃跑速度。 没一会儿曹雷就追赶上它，余光瞥见澹台小宣的身影，见她也在往这边跑，顿时着急起来，跃起一刀，直插鬣狗天灵盖！ 再次放开刀柄，还往它脑门上狠狠就是两拳，生怕这猎物不死透。 澹台小宣没那么没品，见这猎物有人，只是原地站着。 她这时鼓掌轻拍两下，笑着说道：“厉害，小曹同学，你受伤了？” “不碍事，一会儿就能恢复。”曹雷看看澹台小宣，发现她身上也有血迹，于是问道：“你杀了几只鬣狗？” “三只，这种生物不难对付，但是难找。也许它们本来就不属于一个族群，并没有聚齐起来，都分散在各个地方。” 澹台小宣随口一问罢了，曹雷胸口那点抓伤，看上去确实不严重。 她反问说：“你呢？” “四只，遇到三只聚集的鬣狗，运气比较好。” 曹雷说完，随口闲聊几句，打了个照面就继续寻找其他鬣狗。 经过刚刚发生的事，他算是发现了，自己对这具新身体的掌控远远不够，力气不够暂且不提，小胳膊还短了一截。 如果是成年人时候，先前掰开狗嘴，绝不会被抓伤，对此挺无语。 来到试炼场边缘碰运气。 等曹雷顺着动静找过去，意外发现一只长毛鬣狗正在挣扎着打滚，脸上还死死缠着个东西。 像是章鱼一样，一大团软状物，颜色呈现出灰黑色，触手还在动。 他正纳闷，只听李学长提醒说：“白捡便宜的机会来了，估计是谁打扫不彻底，居然遗留下一只抱脸怪。” “抱脸怪？” “对，它是种昆虫，喜欢缠住猎物的脸，随后分泌毒素，直到猎物彻底死亡。过程可能长达几个小时，不算太危险，但是挺麻烦，血液里含有腐蚀性挺强的物质，不能弄伤它，会被毁容。” 曹雷一愣，随即说道：“又不是缠住我的脸，毁容了鬣狗也没关系吧。” 李学长淡定点头，告诉他：“所以我才说你运气好，白捡了个机会，赶紧去干掉鬣狗，也算你的战果……” 整个狗头几乎都被包裹住，曹雷只能从它身子下手。 确实是白捡了个机会，等鬣狗死透后，这只形状像海星的抱脸怪，才松开了它，似乎正在进食。 就在这时。 空中飞来一只棕色羽毛的大鸟，尾巴上夹杂着些红毛，飞行时候无声无息。 等它靠近后曹雷才发现，被它那双大眼睛吓了一跳，下意识一刀砍了过去！ 它体长一米左右，翅膀被伤到，掉在地上扑棱着，居然是猫头鹰。 李学长也看见了，眉毛一跳，脱口而出：“幼崽！” …… 第20章 红尾鹰鸮 那幼崽扑腾会儿。 突然走到叫做抱脸怪的大虫子旁边，开始低头啄食，撕咬着吞下血肉。 据说带有腐蚀性的抱脸怪血液，对它貌似没影响。 李学长表情古怪，盯着它看了会儿，继续开口说道： “果然，这就是娜奥米副校长饲养的红尾鹰鸮，这是一座岛上的特有物种，野外已经很难看见。她的两只魅兽，去年不知道在哪下了颗蛋，然而一直找不到下落，娜奥米副校长甚至发布了悬赏，谁找到它就能获得十万联邦币！” “十万联邦币？” 曹雷想了想，这年头的钱比较值钱，黄金退出流通领域，联邦币跟实用且珍贵的伽马晶核直接挂钩，普通人一个月收入才两千联邦币左右。 而马丁替他租的市区别墅，一年房租也才四万联邦币左右，这是在马丁拥有折扣的前提下，换成别人可能要贵一倍。 乱世当中，各地都对紫色穹顶组织里的强者们，推出了不同的优惠奖励政策，希望他们能够移居到自己堡垒内，以便在遭遇危机时候他们可以出手帮忙。 李学长认真点点头，补充道： “没错！十万联邦币！！那什么，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见面分一半？悄悄告诉你，这种生物飞行时候悄无声息，夜晚视力极佳，本身战力也不差，是最顶尖的哨兵、侦查员，能够派上大用场，搁在市场上至少也能卖三十五万联邦币，拿到拍卖场上，哪怕卖出五十万都有可能，它属于非常稀缺的精品，有些人就喜欢这种稀少、异变的珍贵幼崽！” 曹雷对联邦币没什么概念，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他现在确实还没魅兽，一只分裂出来的黑狐狸正沉睡在他体内，不过这种红尾鹰鸮的战斗力只是不错，侧重于侦查方向，跟曹雷喜欢的幼崽类型相差甚远，因此也没自己留着的念头。 之前话不多的李学长，这会儿露出恍然大悟表情，嘴里说着： “难怪这地方会有抱脸怪，红尾鹰鸮喜欢吃这种怪虫子，吃完之后身体会分泌一种毒素，能让红尾鹰鸮像喝醉酒，就跟大猫喜欢的猫草差不多！趁着还没被发现，赶紧抓它跑路！” 听见这话，曹雷也意识到，这只抱脸怪可能是别人故意留下的陷阱。 再看红尾鹰鸮，果然踉踉跄跄，似乎已经站不稳，连刚才他劈出的伤势都感受不到，一脸的陶醉和迷茫。 这表情看起来挺讨喜，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眼睛旁边带有黑毛，宛如熊猫眼。 二话没说。 曹雷抱住这只红尾鹰鸮幼崽，立马跑路，脚下抹油，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还是白天，刚才它飞行时候被人看见了。 不一会儿，就有三位学生，两男一女，跑向鬣狗和抱脸怪残骸所在的位置。 等他们看见残缺不全的抱脸怪，顿时明白来对了地方，再看看鬣狗身上的刀伤，仍然有血流出来。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当即气呼呼说道：“还有温度！刚死不久，这地方来过人！” 随即，那女学生放下抱在怀里的紫灰色小貂，她跟刚寄生在小貂体内没两个月的精魅沟通完，果断说道：“气味很浓！往那边跑了！” 这只小貂，学名就叫灰腹紫貂，鼻子灵敏，动作灵活。 一旦成年后不断进化，有机会长成五米左右的魅兽，属于性价比挺高的那一类精魅宿主，而且颜值在线，很讨姑娘们的喜欢。 这只灰腹紫貂魅兽，明显还不会说话，也只是幼崽而已。 它得到女主人的授意，当即顺着气味追过去，他们也紧随其后，确实是曹雷逃离的方向没错。 …… 曹雷这边。 他抱着毛茸茸的红尾鹰鸮，这只幼崽身上的绒毛还没褪干净，估计刚会飞不久。 白捡了一个值钱的小家伙，心情当然极好。 野外虽然生活着不计其数的生物，但考虑到成长潜力和攻击力等等，适合当做精魅宿主，寄生成为魅兽的种类其实不多。 像红尾鹰鸮这种既具有稀缺性，又有实用性的幼崽，往往能卖个比较不错的价钱。 等它成年之后，甚至可以带人飞行，等于连购买飞行汽车的钱都省了，百公里油耗几块肉而已，还不用担心出问题。 其实曹雷也能凑合着，让分裂出来的黑狐狸寄生这只红尾鹰鸮，可他还有其他选择，更不清楚身为魇魔的黑狐狸究竟能够分裂几次，万一它跟高星级的精魅不同，只能分裂这一次，那岂不是哭瞎了。 搏杀战斗时候，这只红尾鹰鸮肯定不如墨纹虎强悍，成长潜力也差了点，更适合辅助。 李学长自知理亏，这会儿正碎碎念：“你捉到的，功劳大点，你六我四怎么样，我们直接偷偷带去拍卖场卖了？” “……说话啊，要不然你七我三？” “八二！底线了，绝不能再低！” 所谓见面分一半，李学长真的只是看见而已，幼崽是曹雷一刀砍下来的，于情于理都跟他关系不大。 这位学长的为人还算正直，要不然趁着曹雷没意识到它的价值，选择隐瞒消息偷偷黑了，利用信息差就能大赚一笔。 曹雷闻言，笑着回答说：“再看吧，我还没考虑好，拿到那五分要紧，我喜欢墨纹虎，先去继续猎杀长毛鬣狗。” “墨纹虎啊……今年的新生大比奖励真奢侈，去年只是一窝云狮，我侥幸得到第二名，拿了一只。” 像是在炫耀。 李学长话音刚落，身边出现一道次元裂缝，明摆着也拥有空间精魅。 云狮那奶白色的大脑袋探出来，表情茫然。 曹雷惊奇看了看它，卖相确实相当不错，搁在市场上的价格，估计比红尾鹰鸮还要贵出一截，主要是虽然云狮稀缺，数量却也比较多。 从东北虎进化而来的亚种墨纹虎，那就更加罕见了，野生种族数量不会超过两位数，只生活在北边的雪原里。 近年来，随着大批量培养人才，拥有精魅的人越来越多，合适的幼崽却只有那么点，必然导致价格水涨船高。 想到点什么，曹雷乐呵说道：“导师果然很不放心我，专门找了你这么个厉害的人，过来照看我。” “那是，你的年纪虽然小，胆子却挺大，运气也相当不错。我的云狮即将进化到三阶，单是养着它就开销巨大，还要准备基因药剂，最近穷得我差点去打劫。”李学长卖惨哭穷，陪着曹雷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传来。 曹雷跟姓李的学长，几乎同时转过身。 见草丛晃动，一只灰腹紫貂迅速靠近，后面还跟着三个人，狂奔而来…… 第21章 不打自招 曹雷见那三人身上都佩戴着翼洲大学徽章，索性也就没再忙着跑路。 见灰腹紫貂快速接近，已经将长刀微微抬起。 这只灰腹紫貂明显还很小，它察觉到威胁之后，隔着数米远就停下脚步，爬上树仰起头，用吱吱吱的叫声威胁着。 追过来的那三人，顿时将目光落在那只红尾鹰鸮幼崽身上。 他们分别看看曹雷和李学长，看样子认识姓李的这位，其中有位小伙子苦笑道：“李桃花学长，你把我们的猎物带走了，麻烦还给我们。” 曹雷瞬间愣住，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他终于明白李学长为什么只介绍说姓李，配上“桃花”两个字当名字，对男人来说确实奇怪了点。 不用看曹雷，李桃花也能猜到他是什么表情，嘴角微微扯动，深吸口气，回答说：“什么叫做你们的猎物？它在天上飞，被我小曹学弟一刀砍了下来，无论怎么看跟你们也没关系吧。” “要不是我们专门买来抱脸怪当做诱饵，红尾鹰鸮根本就不会出现！我们前天就发现了它！” 另一位年轻人名叫冯德霖，火气似乎比较旺，已经认定这只红尾鹰鸮该归他们。 曹雷抱着红尾鹰鸮幼崽不撒手，开口说道：“发现归发现，我还看过那头九阶的熊猫呢，难不成也是我的？你们不是没捉到么，天上飞的东西，谁抓到就归谁所有。” “你还不还！？” 听到这话，李桃花笑着来说：“还什么还，本来就是我们的猎物，不让你们抢走，这哪有错，难道还想打我不成？” 冯德霖被这句话呛到有气没地方撒，他也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对李桃花这位学长有所耳闻，打肯定是打不过，果断丢下句：“这事没完！我们会请导师主持公道！” “呵，见鬼的公道，我往海里扔块肉，难不成附近海域里的幼崽都成我的了？”李桃花翻白眼说道。 曹雷看看这位学长，见这家伙如此刚硬，也就没再追究“我们的猎物”这句话。 现场气氛有点僵持。 那位女学生已经联系自己导师，直言自己的幼崽被人抢了。 听得曹雷十分无语，心想小姑娘长得凑合，怎么这么搬弄是非。 不爱搭理他们，正要继续去猎杀长毛鬣狗，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孙淏和其他几位今天过来参观的导师们，一起赶了过来。 他们原先也就离这边数百米远，直到看见曹雷抱着的红尾鹰鸮，孙淏导师才意识到，曹雷也被牵扯进去。 包括冯德霖在内的三人，都是赵炬导师带的新生。 只见赵炬刚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李桃花说：“你这当学长的怎么还欺负起学弟学妹了？不是已经有头云狮，跟这些小家伙抢什么。” 李桃花也不是吃素的，阴阳怪气来句：“拉偏架好歹也先听听缘由，护犊子不是这么护的吧？” 虽说是学生，但其实李桃花的档案已经被调去前线。 现在他只等通知，随时就要离校实战考核，等到年底，只要在前线的报告评分不低于及格线，就能拿到毕业证。 因此对于赵炬导师，李桃花实在没必要低头，对方压根管不到他。 曹雷这时也说道：“桃花他确实没抢，也根本谈不上谁抢谁，我看见这只红尾鹰鸮幼崽朝我飞过来，随手一刀把它劈下来了，这些人非得说是他们的猎物，就因为在附近有一只他们放的抱脸怪。” 听到“抱脸怪”三个字后。 不知为什么，无论孙淏导师还是赵炬导师等人，全都浑身一哆嗦，尤其是赵炬，盯着自己班上这三位学生，脸都瞬间发白。 正摸不着头脑，孙淏导师突然转移话题，告诉说：“刚才……澹台小宣正在对付长毛鬣狗，突然有只抱脸怪从树上掉下来，正好缠住了她的头，说不定要受点伤，刚把她送去救治。” 李桃花若有所思，摸摸下巴怪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澹台大福城主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吧，那岂不是说让她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三位？不打自招了？” 澹台大福，整个翼洲城唯二的六星武者之一，拥有两头达到八阶的魅兽。 上次曹雷看过的猛犸巨象，就是其中一头，有希望晋级九阶。 见李桃花哪壶不开提哪壶，赵炬导师面色更白，尽管两人中间隔着好多个层次，但万一澹台小宣出点什么事，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处境会有多艰难。 别的不说，单是当院长的官迷胡旺海，就绝不会轻松放过他。 恰好就在这时，有负责看护的学长打来电话，说又有人被抱脸怪偷袭，整个裹住了脑袋，无法呼吸。 虽然及时救治不会出事，但故意放出抱脸怪，还害了别人，这已经严重违反校规。 赵炬导师好面子。 即使很想亲手揍自己这三位蠢学生，但他还是说着漂亮话：“先救人要紧，关于红尾鹰鸮幼崽的矛盾待会儿再说，长毛鬣狗差不多被杀完了吧，要不然活动先结束？” 孙淏导师也怕自己学生再出意外，果断赞同说：“行，我把他们都叫出来，林子里总共多放了多少只抱脸怪？” “……五十只，卖家不单卖，最少买五十只。” 冯德霖自知闯祸，小声说道。 一想到可能还有学生出意外，赵炬气不打一处来，紧皱眉头用手指指他，当即陪着去叫新生们出来，老生则留下帮忙清理。 抱脸怪是种虫子，繁衍速度比较快，一旦成气候了，附近林子都要遭殃。 几十年前，数十亿人死于虫灾，早已让人长了记性，吸收教训。 对于这些生存在自然界的虫族，整个翼洲堡垒内都明令禁止饲养，只有虫族魅兽的母虫除外，更别提放生了。 稀里糊涂，矛盾就从红尾鹰鸮幼崽身上转移。 曹雷抱着红尾鹰鸮幼崽，和李桃花学长一起走出林子。 只见有人头上被黏糊糊的抱脸怪包裹，看穿着打扮显然就是舍友汪战，周铠甲则在旁边忙着拍照，边拍边笑，简直笑到快抽筋了。 学校的医护团队正帮忙清理，办法也挺简单，用浓盐水不断淋湿抱脸怪。 这种虫子不喜欢盐，很快就会缩起触手放开猎物。 另一边，澹台小宣头上黏糊糊的，看上去挺狼狈。 缠着她的抱脸怪，刚被医生帮忙取下来，她亲手一锤子砸死了。 估计澹台小宣还不清楚，这次意外是因为有人故意放出抱脸怪当诱饵，要不然她现在肯定更生气…… 第22章 育宠楼（求收藏！求推荐票！） 一场小测试，以提前终止结束了。 先前在慌乱中，澹台小宣弄伤了抱脸怪，随着它那带有腐蚀性的血液滴落，导致她的肩头出现了些腐蚀伤。 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短暂遭罪是肯定的，看样子就挺疼。 至于舍友汪战，他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点惊吓而已。 等到得知居然有人放虫害人，汪战第一时间召唤出他的“口水龙”，咋咋呼呼说要让大蜥蜴咬死隔壁精英班的那三位蠢蛋。 实际上，这只大蜥蜴目前的战力很一般，真打起来会不会被别人揍死还难说。 因为澹台小宣受伤，根本顾不上讨论红尾鹰鸮的归属问题，等到匆忙统计完猎杀长毛鬣狗的数量，曹雷以猎杀五只排在全班首位。 也算是侥幸。 澹台小宣在猎杀第五只长毛鬣狗时候，被从树上掉落的抱脸怪偷袭，鬣狗最后被照料她的学姐给干掉了，因此成绩不能算在她头上。 总而言之，在孙淏导师看来，这次测试暴露出诸多问题。 有位拥有五星精魅的天才少女，居然能被普通青蛇吓到脚软，坐在地上只知道哭。 还有看起来壮硕的小伙子，遇到鬣狗时候慌不择路，连个姑娘都不如。 这一幕幕，简直能气死他这位导师。 反倒是曹雷“小小年纪”，就胆大心细，足够勇猛，而且还不缺运气，连副校长失踪的红尾鹰鸮幼崽都能找到。 所以尽管出了点小插曲，孙淏导师在结束前，还是宣布将会把承诺的加分送给曹雷…… 回宿舍路上。 李桃花学长先走了，离开前跟曹雷讨要号码，约定下午再联系。 汪战头发上仍有粘液，凝固后颜色发白，带有腥臭气味。 他和周铠甲二人，不停打量着那只红尾鹰鸮幼崽，此刻还说道：“好兄弟！开个价，直接把它卖给我吧，刚好我妹妹不喜欢我爸给她找的幼崽，你这只鸟挺可爱，她应该会喜欢。” “曹雷你得了第一，还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看样子中午该请客了。”周铠甲在旁边笑道。 先前晕乎乎的红尾鹰鸮幼崽，此刻已经逐渐清醒。 它还很小，被曹雷抱着也没怎么反抗，脑袋可以从前转到后面，睁大眼睛好奇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曹雷听完告诉说：“这只幼崽有李学长一份，之前跟他说好了二八分账，如果汪战你想要，我得先跟他商量才行。吃饭没问题，反正今天放假，校内校外的餐厅都可以。” 汪战惊讶问道：“不是说你捉到的这只鸟，怎么要分他八成？！难道仗着年纪大，欺负你了？放心，我替你喷死他！” “……我八他二，要不是他告诉我这只幼崽很值钱，也许早就被我顺手砍死了。” “哦，那确实应该分一份给他。” —————————————————— 将红尾鹰鸮幼崽暂时寄存在学校的育宠楼里，等汪战回宿舍洗完澡，先去校内的餐厅吃饭。 空间精魅价格过高，起步就是一百万联邦币，而且常常有价无市，只能存放自己的魅兽。 这就导致许多学生们，选择将备选的幼崽以及魅兽，都寄存在育宠楼里代为照顾，免得不方便。不只是学校，外面的居民们，也能找到类似的寄存代管服务。 毕竟城市空间有限，不是家家户户都带有大院子，有些体型庞大的魅兽，在家里无法活动开来。 点了四菜一汤，大块的肉直接用托盘装。 吃饭期间，汪战和周铠甲这两位舍友，激烈讨论着早上的实战课，互相甩锅、总结经验教训。 说实话，曹雷对此挺无语的，这两位的战绩是零比零，他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讨论个啥，就当是看热闹了。 刚吃完饭不久。 李桃花打来电话，询问红尾鹰鸮幼崽在哪，得知已经存放进了学校育宠楼之后，约曹雷在那碰面。 周铠甲出门培育他的大刀螳螂了，汪战无所事事，陪着曹雷一起去。 先前寄存时候，曹雷只是在外面，把幼崽直接交给工作人员。 这次进入育宠楼内，发现布局就跟牢房差不多，胜在环境干净明亮，面积宽敞，有些虫族则用玻璃隔开。 脾气差的魅兽被单独圈养，公共区域也有许多学生们寄养的异常生物互相打闹。 既有长着两个脑袋的红色巨犬，还有汽车大小的巨大甲虫。 一条属于某位导师的五阶毒蟒，整个被封闭在玻璃箱里，身体长度足有十米左右，盘了好几圈，周围绿气弥漫，带有让人致幻的剧毒。 这条蛇的皮肤上已经出现裂纹，据管理员闲聊所说，它正在休眠，随时有可能完成蜕变，进一步进化。 各种各样的异常生物，让曹雷看得眼花缭乱。 池子里还趴着卡车大小的鳄龟，一口就能吞掉活羊，有只像是金丝猴的胖猴，正兴致勃勃翘着短腿看电视，挺着个大肚子。 另外还有一种叫做岩石犰狳的生物，缩成球之后直径都有四米左右，甲壳坚硬，爪子锋利。 翼洲大学每年招生五百人，在校师生总共一千多人，这里的魅兽种类五花八门，足有上千种。 曹雷亲眼看到些曾在图鉴上见过的奇特生物，只觉得比逛动物园有意思多了。 一路走马观花，不久之后。 在编号0926的铁笼前，曹雷看见了自己的红尾鹰鸮幼崽，它正吃着生肉，乖乖站在木棍上。 李桃花已经到了，身旁还站着几位穿灰色校服的年轻人，都是学长学姐。 曹雷也有校服，只不过是黑色，上课期间强行规定穿校服，男生裤子，女生裙子，今天是周末，随意就行。 等见到曹雷，李桃花挤眉弄眼，嘴边带笑，说道： “我替你找了些潜在客户，他们听说娜奥米副校长丢失的幼崽找到了，都很感兴趣，价钱也比那十万联邦币的悬赏金额更高。不过当时娜奥米副校长给蛋开出十万悬赏，现在都孵化出来了，这只幼崽的品相和潜力还相当不错，也许悬赏金额也能大幅提高。” 曹雷秒懂，这是在趁机抬价呢。 虽说红尾鹰鸮幼崽看着呆萌，模样讨喜，然而他自己不需要，因此卖掉也挺好。 等这小家伙再大点，拥有健全意识，精魅再想寄生就会容易失败，价值也会大跌，现在正是最抢手的好时机。 曹雷有点顾虑，随口问道：“副校长丢的幼崽，你不怕她知道以后揍你？” “什么她的？分明是我们捡的野生幼崽！” 李桃花果断对几位潜在客户说道：“放心，你们买回去以后，只管抓紧时间生米煮成熟饭，让精魅赶紧寄生，哪怕娜奥米副校长真找来，这锅也由我们扛！售后有保障！” …… 第23章 晶龙 指望这种异变的猫头鹰搏杀，战力肯定不如一些近战类的猛兽。 红尾鹰鸮的优势在于探查，飞在高空中，哪怕是一只小老鼠也逃不过它的眼睛，不仅逃命的本事一绝，同时也能载人飞行。 除此之外，副校长的那两只红尾鹰鸮，时常会互相吵架，只要好好培养，成为魅兽以后脑袋会很聪明。 而有些幼崽，似乎天生就缺根筋，即使成为魅兽也很让人头疼，比如大名鼎鼎的犬类——哈士奇。 这种狗变大、变强以后，其实卖相非常不错，身体也够强，然而脑回路不太对劲。 绝大多数犬类魅兽，跨过四阶之后就能跟人用语言沟通，而它们要等到六阶甚至是七阶才行，培养阶段还出了名的烧钱。 这么些年来，人们已经摸清了绝大多数适合成为魅兽的生物特性，资料被人总结公开，很容易找到。 总体来看。 红尾鹰鸮的优势确实可圈可点，还不用担心跟太多人的魅兽雷同，单靠这点就值些钱。 简单沟通完，一位略显腼腆的瘦弱青年人，最终以四十一万联邦币的价钱脱颖而出。 曹雷和李桃花简单沟通完，决定接受这个报价。 主要是由于红尾鹰鸮归属权问题存在一定纠纷，早脱手早安心，况且即使送去拍卖场，也不一定就能卖出更高的价钱，佣金抽成比较高，还耗费时间。 汪战家里就开拍卖行，打了个电话帮忙问完，得到的答复是相差不大。 当场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了这场交易。 随后又二八分账，曹雷直接给了李桃花九万联邦币。 李学长美滋滋笑纳了这笔钱，提醒说：“万一副校长问起来，我们要统一口径，说没见过。她性格挺好，不会跟我们一般计较，实在不行你就哭，反正才十多岁，不丢人。” “……哭？” 曹雷笑了笑，早已不记得上次哭是什么时候的事。 反正鸭子已经煮熟了，野外捉到的幼崽，又不是偷来的，没必要做贼心虚。 汪战转移话题说：“买幼崽的那位挺富嘛，给钱居然这么爽快。” “那是当然，他有一头晶龙，虽然属于品相一般的那种，但也特别少见。” 李桃花说话语气带着股羡慕，继续说道：“他父亲战死时候，专门托人把这只晶龙送给了他，据传是从次元秘境里找到的，还碰上了魇魔。” 曹雷知道晶龙。 这是一种没有实体的小家伙，也生活在精魅世界里，跟冰之精魅差不多，不仅稀少，还很珍贵，可以幻化出不同的造型。 它们能够吸收伽马物质，并且迅速凝结成晶核，虽然品级一般不太高，大多晶龙只能凝结出两级、三级晶核，时不时还喜欢偷懒，可在人们看来依然属于“小型印钞机”，非常罕见。 外面有消息传闻，一位拥有九阶魅兽的西方强者，都因为在次元秘境里错过一只极品晶龙而懊恼到破口大骂、接连几天借酒消愁，由此可见晶龙的宝贵。 汪战这个不要脸的，当即折返去找买家，提出想看看晶龙。 那位腼腆学长也挺好说话，从腰包里放出一只模样挺真实的小龙，造型更像小鳄鱼，肚子比较大，能看见腹部正酝酿一颗即将成型的伽马晶核，闪闪发光。 汪战指尖刚靠近，就看见有一丝丝伽马物质，穿透皮肤，直接被晶龙吸收。 这个小家伙还抖着身体，似乎很享受的模样。 就连曹雷，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奇特的生物，连连称奇。 他体内的黑狐狸魇魔，难得再次开口说： “好东西，吃了大补，我曾遇到过一只这种生物，比它大了十倍都不止，没想到居然还能凝结晶核？怎么样，陪我去把它抓回来吧，到时候我要躺在一堆晶核里游泳。” 曹雷心头一动，暗地里跟它交流，询问说：“你还能找到？” “不一定，当时我还没开窍。” “那你说个屁。” 曹雷果断终止了交******魅世界并不是一片虚无，以一种人们难以理解的形式真实存在着，它们能借助肉体过来，拥有精魅的人也能进去短暂停留，时间长了身体则会变得虚幻，逐渐分解。 人们这些年来在科技方面没什么进步，心思主要都放在了各个秘境里。 只可惜，那片奇特的世界里不仅有精魅，魇魔数量也相当多，一旦被它们袭击，往往整个探险队伍都要遭殃。 曹雷昏睡前的女朋友，就是在次元秘境里失踪，马丁之所以猜测她还活着，是因为她留在这边的一只魅兽，曾说过灵魂上的烙印还没中断。 况且精魅本体死亡，分裂出来的次体也应该死亡才对，然而她的那头魅兽依然活着，但却早在十多年前就跑进了大山深处。 老友马丁出门前，答应会帮曹雷调查线索，跟关瑶相处那几天，她也同意动用关系寻找那头魅兽的下落。 曹雷之所以突然想到这些，是因为黑狐狸的话提醒了他，各个次元秘境对其他人可能非常危险，但他体内本身就存在一头魇魔，这样一来也许意味着能够更加深入。 如果够幸运，说不定很快就能将营救计划提前，这让他有点兴奋。 这时候。 脑袋里琢磨着事情，曹雷学汪战伸手，没想到晶龙居然一脸嫌弃，钻回了腰包里，只露出个尾巴晃荡着。 曹雷还没说什么，名字叫做白康礼的腼腆学长，就先尴尬道：“它平时就有点怕生，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摆了摆手，猜测大概跟黑狐狸有关，曹雷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汪战，神神秘秘询问起这只晶龙卖不卖，价格随便出之类。 白康礼父亲临死前留下的礼物，况且还是下金蛋的母鸡，虽说比较困难，却也有晶龙吸收大量伽马物质后进化的例子，轻易当然不会卖掉。 碰了一鼻子灰的汪战也不介意，回去路上嘀咕着说可惜，他家拍卖行已经有六七年没卖过晶龙，要不然早就截留下来之类。 转眼过去两天时间。 名叫娜奥米的副校长，终于还是知道红尾鹰鸮不仅找到，还被人卖掉了的消息。 这天上午，孙淏导师表情复杂，招招手说： “曹雷你来一下，副校长有事找你，认错态度一定要诚恳，但是钱嘛……咬死说花了，剩下的我来帮忙。” 看看孙淏导师，曹雷会心一笑。 …… 第24章 你还真是我大爷 刚来到政务楼，曹雷就看见同伙李桃花，正鼻青脸肿地蹲在大门口。 当时就预感不妙。 曹雷赶紧凑过去，询问道：“你不是说这位副校长性格挺好，怎么把你揍成这样子？” 李桃花揉着脸，原本帅气的面庞，现在都快肿成猪头哥了。 他叹气回答说： “娜奥米副校长的性格确实不错，但我又没说她的魅兽脾气也好，这是被幼崽爹妈给揍的！这仇早晚要报，不过现在肯定不行，两只七阶的魅兽对我混合双打，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趴下了，差点昏过去，好兄弟，你千万要小心。” “……” 高阶的魅兽，往往都很聪明。 即使是生理构造上存在短板的虫族，精魅寄生的母虫也能跟主人流畅沟通，智慧不比人类差。 曹雷这才猛然意识到，比起副校长本人，那只幼崽的爹妈貌似更难对付，这次等于把它们的后代给偷偷卖掉了。 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担心也被揍成李桃花这样。 眼下只能庆幸于那对鸟夫妻混合双打时候，下手还算有数，李学长看起来挺惨，实际上只是些皮肉伤，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无非稍微疼了点。 曹雷叹口气，嘴里说着：“幸好你先来了，但愿它们已经解气。” “……是啊学弟，黑锅我替你扛了，这事不请我大吃一顿，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说话时候揉揉腰，李桃花站起身继续道：“买鸟的钱，你可拿了大头，但我入账也不少，难得见到娜奥米一面……还是很值得的。” “行，请你吃饭，稍微等我会儿，估计很快。” 是祸躲不过，曹雷说完，问清楚办公室地址后，直接往行政楼里走去。 …… 单看“娜奥米”这个名字，曹雷起初还以为她是个女白人。 然而等见到这位副校长，他才发现对方只是名字奇怪，长得比较妖艳，瞧着格外年轻。 个头足有一米七几，脚踩高跟鞋，穿了件深v领的红色长裙，长发微卷，大眼红唇。 无论是露出来的长腿，还是那沟壑起伏，都十分撩人心魄。 这时曹雷总算明白，李桃花那句“还是很值得的”是什么意思了，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极品熟女。 按道理来说，在学校工作，应该注意穿着打扮才对。 娜奥米副校长显然不在意这些，要不然v领也不会深到这么惹眼了。 即使曹雷见多识广，也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随即才发现，木架上站着一对红尾鹰鸮，正死死盯着自己。 它们的个头，瞧着还没幼崽大，然而威压十足，不愧是七阶的魅兽，羽毛散发着金属光泽，眼神明显不善。 他瞬间回过神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曹雷露出个自认比较单纯的笑容，问道：“我的导师孙淏，说副校长你找我有事？” “嗯，知不知道哪里错了？” 娜奥米副校长看看曹雷，完全没预料到他这么小，看个头也就十多岁而已。 她好奇来句：“你跟关瑶是什么关系，前两天她联系我，让我留意着多照顾你，没想到你转头就把我的幼崽给卖了，卖了多少钱？” “……四十一万联邦币，你认识关瑶？她跟我养父马丁是好朋友，认识几十年了。” “小桃花油腔滑调，果然没说实话，居然告诉我只卖二十万联邦币，还说你拿了大头，估计是怕我让他把钱吐出来呢。小肚鸡肠，一肚子坏水，跟他爹一个德性。” 娜奥米副校长走到曹雷面前，伸出一只手。 她的精魅透体而出，幻化成了兔子造型，大门牙小肥脸，模样可爱，如同卡通兔子。 这兔子装模作样伸拳头，虚幻的一拳，直接把曹雷体内的黑狐狸打了出来！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瞬间炸了毛，张嘴便想咬这肥兔子，可惜境界上的差距太大，两只黑狐狸被死死束缚着，动弹不得。 还没等曹雷说话，娜奥米就先拿出一枚八阶伽马晶石，当场捏碎，只见有团虚影浮现，慢慢凝聚成人形。 等看清凝聚出的女人模样，曹雷瞬间呆滞。 因为她的长相，跟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友艾拉，简直一模一样！ 正以为关瑶找到了她的下落，刚要激动，紧接着意识到不对。 这时候，曹雷脑袋里又浮现出一桩成年旧事。 再次观察完这个虚影的神态，曹雷脱口而出：“精魅女王！？” 那虚影女人点了点头，回道：“好久不见，关瑶找到我，告诉我说你的精魅被魇魔融合了，我有点好奇，所以送这缕分体过来看看，果然很神奇啊。” 娜奥米副校长在旁边站着，似乎也很激动，大眼睛里光彩熠熠，强忍着没插嘴。 精魅女王，这可是超越七星精魅的超然霸主！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关于她的消息！ 曹雷苦笑说：“真让关瑶费心了，就是我当初的那只七星精魅，它现在被魇魔吞噬，你有没有办法帮帮忙？” “准确来说，应该不是彻底吞噬，它的意识好像跟魇魔产生的意识融合，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个体，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它的气息。”精魅女王说道，脸上难得有点情绪波动。 听得云里雾里的曹雷，纳闷问道：“两个意识融合了？那它到底算是精魅，还是魇魔？” “都是，也都不是，更像一个全新的变种，连我也没见过，毕竟产生意识的魇魔太少太少。存活无数岁月，我只见过一只，就是你体内这只。” 听精魅女王说完，曹雷此刻继续开口：“最近我一直担心意识被吞噬，彻底沦陷，让我很头疼啊。” “应该不会吧，它等于是一道封印，只要这个特殊的融合意识还在，你体内的魇魔就不会失控，有空来找我的本体，我想研究一下。我进不了你们的世界，等真实接触到它，可能会有更多了解。” 认真答应下来后，曹雷果断问道：“艾拉呢？她在你们的世界失踪了，你能不能找到她？” “……能，但她进入了魇魔深渊，我帮不了太多忙，本体依然还在养伤。” 精魅女王刚说完这句，身体很快就开始暗淡，随着碎裂的伽马晶核变白，她的虚影彻底消失不见。 一枚罕见的八阶伽马晶石，就这么被当做载体，迅速耗尽。 —————————————————— 娜奥米副校长是个聪明女人。 她一直旁观偷听，此刻已经有所猜测，旁敲侧击，嘴里说着：“我记得几十年前，有五个人组成小队，他们是人类历史上首次进入次元裂缝的人，其中就有女武神关瑶，也有个叫做马丁的黑人。另外三位进去以后，同样获得高品级的精魅，可是到现在都死了，其中就有个叫做曹雷的。” “是么？同名吧，只是个巧合。” “你骗鬼呢？！据传他们闯进去之后，遇到了精魅女王的分体，她还幻化成了曹雷女朋友艾拉的模样，第一次跟人们亲密接触，有了交流！” 娜奥米情绪激动，接着说道： “关瑶找我帮你的忙，你之前说你养父叫做马丁，而你的名字恰好就是曹雷，你看我像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 “连精魅女王都跟你说好久不见，你体内还有头魇魔！” “曾经的最强者曹雷，拥有七星精魅的那位，最后也是被魇魔附体而自杀了！” “……” 曹雷确实希望娜奥米副校长是个三岁小孩，至少比较好糊弄。 刚刚太专注，忘记身边还站着个人。 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 这时他有点无奈，看向娜奥米副校长，苦笑道：“行吧，你猜的没错，大爷我起死回生，又回来了。” 娜奥米见曹雷承认，只觉得难以置信。 盯着他这模样看了许久，莫名笑了起来，乐呵道：“算算年纪，你还真是我大爷，赶紧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5章 帮忙、快递 坐着喝茶，简单聊了聊事情经过。 娜奥米副校长承诺会帮忙保密，她跟关瑶以前就认识，算半个朋友。 真实年纪才三十多岁的娜奥米，加入军队时候就在关瑶手下当小队长，因此这次关瑶才拜托她帮忙照顾曹雷，还把一缕精魅女王的分体送到她手上。 有这层关系在，当然算是比较亲近。 既然连地位超然的精魅女王都说了，曹雷体内的黑狐狸可以代为压制魇魔，暂时出不了大问题，他顿时松了口气。 近期时刻提防，忧心忡忡。 有了精魅女王给出的答复，让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稍微松动，正想着等什么时候抽空，再去一趟位于北极点附近的那个次元裂缝，找女王当面聊聊。 远程问诊，效果当然不如请她亲自检查。 作为精魅世界里绝对的霸主之一，女王本体已经在跟一头强悍魇魔的大战中沉睡，不知需要修养多久才能康复。 随即出现在各地的次元裂缝，据说也跟早些年的那场大战有关，对此曹雷也不太清楚，知道的事情不比娜奥米副院长多多少。 …… 这位穿着红裙子的妖艳女校长，此刻亲手替曹雷倒杯茶，告诉说： “自杀不成，还变成个孩子模样，你也是够倒霉的。当年你失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小时候经常能看见关于你的故事，最近倒是不怎么常见了。” “时代早就变得不同，记得我这个过气的家伙干什么。” 曹雷笑着摇摇头，补充说：“我最厉害时候，也不过只是拥有一头相当于六阶的魅兽，勉强达到四星武者门槛而已，人们正不断拔高着门槛，环境不一样了。” 娜奥米找个舒服姿势，再次盯着曹雷看看，告诉说： “你们这次把幼崽，卖给了拥有晶龙的那个小家伙，也算是替它找了个好主人。本来想着让我的魅兽也揍你一顿解解气，现在算了，但你也别想着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曹雷伸着懒腰，难得如此放松，回答说：“那当然，考虑到我沉睡那么多年，其实咱们俩的心理年纪差不多。” “难怪小眼睛色眯眯的，一进门我就看见了。” “……谁让你穿得性感，男人都这德性。” 曹雷说完，两人都笑了。 黑狐狸依然一动不动，一大一小，悬浮在那。 娜奥米副校长见到后，转移话题说道：“你这居然是魇魔，难道脑袋不太正常，为什么不动弹？” “嗯？我还以为你的精魅继续束缚住了它们。” “早就放开了，精魅女王刚出现，我的精魅就瑟瑟发抖，从没见它这么害怕过，品级上相差太大。” 娜奥米副校长边说边起身，走到黑狐狸旁边观望打量，看起来确实跟普通的精魅没什么两样。 只见体型稍大的黑狐狸本体，眼珠子忽然动了动，像是在喘大气，来了句：“我应该见过所谓的精魅女王，在我还没意识时候，她出门巡游，我们只有到处躲藏的份，刚刚吓死我了。” 它分裂出来的子体，迅速缩回曹雷体内，这只本体观察完娜奥米副校长，竟然调戏说：“美女你长得不错，够辣，够惊艳，想不想陪大爷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娜奥米瞪圆了眼睛，默默看向曹雷。 猜到她在想什么，曹雷立马解释说：“别看我，这可不是我教的，有时我也觉得这只黑狐狸聪明过了头。” 侥幸逃脱一劫的黑狐狸，继续来句：“沉睡时候太无聊，我把曹雷你的记忆翻来覆去看过无数遍，别遮掩解释了，我们品味是相通的。” 曹雷敏锐抓住重点，诧异道：“你还能翻看我的记忆？” “给你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梦而已，我就当是在看电影，了解你们的知识和文化，不然身体不能动弹，又没办法把自己打晕，多无聊。” 娜奥米副校长觉得有意思，追问说：“你既然算是魇魔，那也能通过精神攻击，让人堕入虚幻对吧？刚好，有个麻烦或许需要请你帮忙。” 曹雷感兴趣问她说：“什么样的忙？” “我有位朋友，曾在战场上受过伤，心理上出了点小问题。” 话音刚落，娜奥米就看见黑狐狸搓搓爪子，它告诉说：“我现在还太虚弱，又不敢从曹雷体内吸收太多伽马物质，免得他遭遇敌人受伤，连累我也跟着完蛋。想要我帮忙，你得拿出点好处才行，比如刚刚那种晶核就很不错。” “八阶的伽马晶核？你怎么不去抢？”娜奥米副校长翻白眼说道。 七阶的晶核已经比较少，八阶更是少之又少，放眼全球那么多魅兽，一年也就产出一二十枚而已，绝大部分还被魇魔寄生的魇兽给吞掉了。 只有当八阶的魅兽战死，才能从它们体内取走，没人会因为这东西，干掉一只八阶的魅兽，简直得不偿失。 “差点的也行嘛，咱们可以商量。” 黑狐狸不仅财迷，今天话还特别多。 自从发现它的存在，一个月时间以来，全部加起来也没今天说的话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曹雷总觉得可能是遇到大美女的缘故，这个想法倒是让他哭笑不得。 心想自己果然是个俗人，贪财且好色。 要不然这黑狐狸怎么好的没学到，坏毛病倒是学了一堆，对于它刚才那番“品味相通”的说法，曹雷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 曾生活在一个压抑的灾难时代里，从黑狐狸身上，曹雷隐约看见了灾变前的自己，当初日子多舒心，自由还快乐，身为直升机驾驶员，不缺泡吧撩妹的钱。 这么看来，黑狐狸的坏毛病，还真是从他身上学到的。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遥远到记忆模糊…… ———————————————————— 答应了娜奥米副校长，约定等她联系完朋友以后，一起去一趟，看能不能帮上忙。 曹雷从她办公室离开后，只见李桃花就在走廊上等着。 见曹雷没被揍，李桃花明显很失望，不患寡而患不均，觉得自己被那两只鸟给针对了，嘀咕着果然不应该当面说它们孩子挺值钱、还很抢手之类。 正准备去吃顿饭，曹雷意外接到通知，手表上显示有快递包裹到了，暂时存放在学校的育宠楼里，需要当面签收。 关幽幽和马丁，都说过要送他合适的幼崽，曹雷琢磨着难不成真送来了。 于是果断改道，先往育宠楼走去…… 第26章 开箱 李桃花鼻青脸肿，倒也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他大大方方陪曹雷走到育宠楼，只见一辆写着“紫色穹顶专享速递”的卡车，正停在育宠楼门口。 有全副武装的壮汉，守在旁边四处观察。 紫色穹顶组织的加入门槛比较高，是目前联邦底下除了军队以外，实力最强的一支队伍。 全球战力排行榜上半数的顶尖强者，都是紫色穹顶组织的会员，业务涵盖基因药剂、幼崽交易、斗兽场、拍卖行、雇佣兵等等。 这个组织的前身，是旧世界为了抵抗异常生物，而专门打造的一个顶级团队。 早年以专家学者为主，发展半个多世纪以后，规模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李桃花此刻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加入紫色穹顶，最近的新会员门槛已经提高到拥有四只六阶魅兽，或者两只七阶魅兽，还要有至少两位老会员推荐，我还差得远呐。” 曹雷笑着告诉说：“那是你没赶上好时候，听说以前挺容易加入。” “没错，有些老会员不思进取，虽然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但是实力远不如新加入的成员。这个组织里的资源确实很厉害，上个月还看见新闻，说有人从里面买了一头变异的大地银猿幼崽，父母都是八阶，有希望突破九阶，还没成为魅兽，就有相当于四阶的实力，潜力可怕，价值一千万联邦币。” 虽然李桃花的云狮也不差，但底子肯定没那头大地银猿好。 魅兽的成长过程充满着不确定性，极品的幼崽往往意味着将来进阶更为顺畅，还有可能成长到八阶，甚至是九阶！ 曹雷一直没急着找幼崽当宿主，也是因为目光长远，不愿将就。 “那样一头幼崽，肯定很值钱，假如谁有九阶的魅兽，让它出去疯狂配种，每次收点钱，岂不是很赚？”曹雷说道，脑回路清奇。 李桃花也在笑，语气肯定道： “那当然，真有人这么干过，不过九阶的魅兽个个都聪明，闹到最后差点跟主人造反，想配种也得王八看绿豆，对眼才行。精魅可没有交配的说法，对此比较排斥，想让它们做羞羞事，哪怕它们主人磨破嘴皮子也不一定管用，所以自然界的幼崽多，高阶魅兽产生的后代极少。” 这个说法曹雷头一回听见，只觉得长见识了。 走到紫色穹顶组织的快递车旁，报完名字后，被人认真检查审核了身份信息，一个厚实的金属箱子很快被运了下来。 有育宠楼的工作人员帮忙，先将箱子拎走。 经常有人往学校寄送各种各样的魅兽和幼崽，他们轻车熟路，一位在育宠楼工作的中年大叔，此刻对曹雷说：“你买的幼崽？不急着签收，等检查完再签，不然他们肯定不会赔。” 旁边也有帮忙的年轻人，接口说道：“看这箱子就知道，里面装的货物肯定不差，紫色穹顶的快递不常见，运费价格最少也要两三万联邦币。距离越远越贵，非会员价格更高，很少有人舍得花这钱。” 箱子上没有任何信息，曹雷手里拿着平板，已经从上面看见发货地址在南美洲。 确实是老友马丁送来的东西没错，可却没写清究竟是什么，价格高是有道理的，保密工作相当到位。 负责押运的小伙子，身穿笔挺的黑西装，头发梳理到一丝不乱，这时告诉说： “放心吧，箱子里动静不小，肯定没问题。其他跨洲快递大多走海运，这次的寄件人地位特殊，是s级的尊贵会员，空运到这里总共只花费两天多时间。” 如果还是曹雷熟悉的分级，那么级别从高到低，依次是sss、ss、s和a、b、c、d、e这几档，跟实力关系不大，主要看积分多少。 得知马丁只混了个s级，看样子这些年来他确实松懈了。 曹雷不以为然，陪同前来的李桃花却格外诧异，告诉说： “难怪你小子这么狠，年纪轻轻就进入天才班，居然认识这种大人物，你家人？我家老头辛辛苦苦到处奔波，到现在也就混了个b级而已，逢年过节只能拿些小礼物，什么优待都享受不到。” 刚认识没几天，曹雷跟这位学长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份上，况且他也不是大嘴巴的性格，李桃花不知道也正常。 这时候，曹雷淡定回答说：“是一位熟人，他确实挺厉害，之前说要送我一只幼崽。” “怪不得你没看上红尾鹰鸮……” …… 大概是为了防止误开箱子，甚至用上了螺丝。 花点时间打开，曹雷和李桃花顿时往里看去。 长宽足够一米五的大箱子里，居然只有一只体长三十厘米左右的小家伙，蜷缩在干草堆里。 不仅育宠楼的工作人员们傻眼，就连负责押送的那几位也很意外，他们都有种杀鸡用了牛刀的感觉。 曹雷第一个念头，是在想着难不成老友马丁这么无聊，随便找个小家伙逗自己玩？ 随手提起它，这明显是一只蜜獾的幼崽，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头哥”、“草原扛把子”，灰背黑身子，留着小平头，模样跟曹雷印象中的平头哥一模一样。 假如非要说外表上有哪不对劲，大概就要数它这双眼睛了，紫到深邃，瞳孔则是黑色。 它半点不怕人，被曹雷拎着背部，还在东张西望。 刚听李桃花提到过实力媲美四阶魅兽的幼崽，乍一见到这货，曹雷难免有点失望，自言自语说着：“难不成怕我寂寞，给我找个宠物帮忙拆家？” 李桃花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尴尬笑了笑，说着大实话：“看来你这长辈对你也就一般般，先别忙着丢，当宠物养一养也挺有意思，好好准备两个多月后的新生大比。” 想着打个电话问问马丁，曹雷先签收了，将平板还给押运人员。 育宠楼的工作人员随意检查完，询问是寄存还是带走，曹雷能看出他们的冷淡，这货确实很难让人提起兴趣。 索性直接带走，离开了育宠楼。 被这事一折腾，吃饭的心思也淡了，刚好李桃花依然鼻青脸肿，于是提出下次再约，先各自离开。 曹雷正在路上走着，时不时低头打量手里的小家伙。 他意外发现，黑狐狸不知什么时候探出头，体型稍小点的分体，一股脑钻进了平头哥幼崽体内！ 速度太快，曹雷根本来不及阻止…… 第27章 吞噬 按照书上的说法。 精魅寄生时候需要消耗大量伽马物质，人们一般提前做足准备以后才会开始，免得中途出现意外，导致寄生失败。 这黑狐狸一言不发，直接让前些天分裂出来的子体，钻进了平头哥幼崽体内！ 曹雷当即傻了眼，脱口而出：“搞什么？！” 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是由于学校统一分发，这会儿突然震动，传来提醒。 抬起胳膊看了眼。 曹雷发现，自己体内好不容易积攒的伽马物质，正隔几秒下降一个点，怀里抱着的平头哥幼崽甚至有点发烫，有独属于魇魔的黑雾，从它身上散发开来。 眼看不妙！ 他立马撒腿就跑，速度极快，在校园里全速狂奔着，笔直冲向娜奥米副校长所在的政务楼！ 黑狐狸似乎正专心致志，任凭曹雷怎么尝试跟它交流，都石沉大海。 除了担心出现变故，曹雷这会儿也在疑惑，搞不清手里的这只平头哥幼崽，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居然能让它青睐有加，选择直接寄生。 如果说饥不择食，当时抱着红尾鹰鸮幼崽却什么事都没有，这里面显然有他不知道的事。 清醒的意识，逐渐开始混乱起来！ 一股暴虐和冲动涌上心头，心脏剧烈跳动！无数从没经历过的记忆片段，突然出现在曹雷脑海中，这里面甚至有马丁的身影闪现而过！ “不好！” 当即就意识到自己正被魇魔影响到的曹雷，来不及慢慢爬上楼了。 往嘴里丢颗伽马晶石，他趁着还算清醒，找准方向后一跃而起，直接冲破二楼的一扇窗户！ 办公室里。 娜奥米副校长正打算翘班，手提包都拎起来了。 在她听见动静的下一秒，就看见刚离开不久的曹雷，重重摔在了地板上，手里抱着团被黑雾笼罩的东西！ 准确来说是两团，正在打架！ 作为在战场上锻炼近十年的老战士，娜奥米怎么可能不了解魇魔，当即就心里一惊！ 同样紧张起来的，还有架子上那一对红尾鹰鸮。 好在它们跟娜奥米副校长心意相通，要不然瞬间就打算出手了，而此刻它们只是密切提防着，显得挺暴躁，多半还是有点记仇。 瞬间锁好门，娜奥米脑子转得快，担心被旁人察觉到破窗的动静，立马大喊了句：“混蛋！” 周围同事多，掩饰而已。 她眼睛足够毒，通过黑雾缝隙间看清了那只平头哥幼崽。 对于曹雷体内存在魇魔这件事，她算是已经比较知情，然而关键在于，此刻分明还存在着另一头魇魔，气息跟黑狐狸截然不同。 连状况都还没彻底搞清楚，娜奥米副校长没办法随意出手，索性先让自己的魅兽帮忙遮掩，一股无形的能量瞬间笼罩全屋，只空出曹雷蜷缩着的这片区域。 同一时间。 学校里的不少强者，都感知到了魇魔特有的阴冷气息！ 有人果断追赶过来，瞧见是政务楼所在方向，而且瞬间又消失了，这才松口气。 他们只当是哪位导师又在做实验，毕竟残留的气息很淡，跟熟悉的魇魔气息又略有差别。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例子，有老师会把封存的残余魇魔气息，放出来让同学们提前感知了解，虽然容易误导人，但却很有必要。 估计是听到了那声混蛋，行政楼的其他办公室里，虽然有人来到走廊张望着，却没谁冒然打扰她。 曹雷这边。 黑狐狸幻化出一个头颅，正张嘴咬咬咬，跟另一团黑雾缠斗着，不断吞噬对方，体型逐渐变大。 短短十多秒钟过去，就只剩下它一个，另一股魇魔气息彻底消失。 这狐狸看了看娜奥米，嘴角上翘勾勒出弧度，直接又钻回了曹雷体内。 而曹雷几乎已经昏厥，躺在地板上手指轻动。 平头哥幼崽同样一动不动，身上那股黑雾倒是消散了…… ———————————————— 等再睁开眼。 曹雷看见了天花板，浑身酸痛，像被人打过。 比起身体上的问题，心理上更是疲惫不堪，就像有无数部零碎混乱的电影同时涌进他脑海，脑袋昏昏沉沉，恶心到想吐。 他有应对魇魔精神攻击的经验，放空脑袋不去多思考，过了会儿才缓过神。 看看手表，显示体内伽马浓度仅剩下17%，难怪总觉得虚弱，从时间上来看仅仅昏睡十多分钟。 看了眼娜奥米副校长，曹雷开口说道：“谢了，事出紧急，离你这里又最近，只好先来你办公室避难。” “没关系，来都来了，我总不可能把你扔出去。” 娜奥米摆手说完，转移话题问起正事：“你的黑狐狸，寄生到这只半魇兽体内了对吧，我刚才看它把另一头残缺不全的魇魔吞噬掉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 曹雷摸了摸自己，说完反问道：“魇魔寄生后叫做魇兽，半魇兽又是什么？马丁给我寄来的幼崽，他跟我那么多年的交情了，总不可能想害我吧。” “半魇兽就是指寄生的魇魔残缺不全，如果我没猜错，这只幼崽应该被收割者组织改造过。趁着你昏迷，我探查过这只幼崽，你那只黑狐狸的子体已经顺利安家，暂时让它陷入了沉睡，” 娜奥米副校长语气古怪，补充说：“收割者组织成员果然都是一帮疯子，你这只幼崽基因上有没有被动手脚我不清楚，但它体内居然有三枚伽马晶核！正常情况下，这是七阶魅兽才有可能实现的状态，被他们强行改造了，或许是想培养出来加以控制。” 听她提到臭名昭著的收割者组织，曹雷瞬间发现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难怪说幼崽体内居然藏着一头残缺的魇魔，也难怪黑狐狸会突然发疯。 论起对魇魔的研究，一向崇拜魇魔的收割者组织，早就走在了联邦的前面。 之前也听马丁提到过，这些年来他们经常在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甚至会把残缺的魇魔封存在人体内。 对于马丁将这只特殊幼崽送来的原因，曹雷也大致猜到，估计是他觉得自己体内也有魇魔，可能会派上用场。 所以就在找到这只特殊的平头哥幼崽以后，不远万里寄送过来。 详细原因，还得跟马丁联系上才能了解清楚，曹雷这时发现自己没什么事，转而问道：“它体内有三枚晶核？那岂不是说成长潜力相当厉害了？” 娜奥米副校长当即泼冷水，摇头告诉说： “也不一定，具体情况还得再看，那些疯子的失败成果数不胜数，还经常闹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笑话。可你情况本身就很特殊，以黑狐狸的机灵劲，应该不会坑自己，坑起你来它倒是不会手软，刚才你的秘密差点就暴露了……” 第28章 麻烦事 有娜奥米副校长帮忙遮掩，好在没出什么意外。 再三确定身体没问题之后，曹雷抱着睡觉还打呼噜的平头哥幼崽先回去。 一大一小两只黑狐狸，现在都陷入昏睡状态。 至于平头哥幼崽体内的残缺魇魔，确实被身为同类的黑狐狸给吞了，连点渣都不剩。 无论娜奥米的精魅怎么检查，都干干净净。 和天生的幼崽略有不同，这只被收割者组织人为改造过，但状态还算稳定。 从经验来看，收割者组织的部分成员们，在利用魇魔方面确实很有一套，曾创造过强大的半魇兽和半魔人，这只平头哥幼崽明显跟曹雷预想中的魅兽不同，不过考虑到可能存在的成长潜力，似乎也挺不错。 蜜獾皮糙肉厚，扛毒性和攻击性都很强，速度方面同样不差，是个不错的魅兽种类。 况且这个小家伙体内还有三颗成形的晶石，如果能够不断进化，战斗力应该不差。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像娜奥米副校长所说的那样，天赋怎么样很难确定，具体情况还得再看。 曹雷此刻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苦笑着走回育宠楼，请人帮忙检查鉴定基因。 工作人员们当然还记得曹雷，见他这么快就让精魅寄生在这只平平无奇的平头哥幼崽体内，表情有些怪怪的，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抽血登记，一气呵成，几分钟就搞定了，不过鉴定结果要等明天才能出…… 暂时还没空间精魅。 抱着幼崽回到宿舍，舍友周铠甲正在看电视。 他边打量着曹雷怀里的幼崽，边说道：“刚才隔壁班有几个人来找你，说你抢了他们的红尾鹰鸮幼崽，被我给挡了回去。他们不敢去找李学长的麻烦，但是敢来欺负你，最近千万要小心点才行，别被那些人给堵了，你怎么又找到一只幼崽？” “……我的第一只魅兽，精魅已经寄生了。” 对于被人找上门，曹雷丝毫不觉得奇怪，不用猜也知道就是拿抱脸怪当诱饵的那伙人，都是大一新生，即使厉害也强不到哪去。 曹雷的注意力，此刻大多还是放在平头哥幼崽身上，主要是因为黑狐狸太过于特殊，即使是精魅女王也头一次见，很难说清这个小家伙是否会跟被魇魔寄生的魇兽一样失去理智，到处破坏攻击。 而黑狐狸也在沉睡，没谁能帮他答疑解惑，只能靠自己摸索，存在着诸多不确定性，别人积累多年的经验已经派不上用场。 周铠甲再次认真观察完小家伙，狐疑问道：“你跟导师商量了没，为什么选它？” 曹雷故作淡定，扯谎说：“变异的幼崽，体内有三颗伽马晶石，应该还行吧。” “还行！？” 当场炸了的周铠甲，脱口而出：“卧槽！厉害啊！这种幼崽都能找到！别说它有三颗，连两颗都是极品！！” 如果是自己凝结的伽马晶核，曹雷也会很激动。 只可惜是后天改造，这只幼崽现在连一阶都没有。 没必要提这些，万一传出去说不定会惹麻烦，曹雷被周铠甲顶礼膜拜好一会儿，表情都逐渐尴尬。 周铠甲明显格外亢奋，得知小家伙体内有着三颗伽马晶石，再看它顿时变得闪闪发光，整个感观都不同了！ ———————————— 同一时间。 走廊里有好事的学生，跑去一间宿舍门口敲着门，小声说道：“冯哥！那个天才班的插班生回来了！” 房门很快被拉开。 开门的这位，可不就是在林子里布下陷阱的三人之一，身形比较壮硕，名字叫做冯德霖。 冯德霖和两位同学因为放生抱脸怪，被导师给骂惨了，昨天还亲自去给澹台小宣赔礼道歉，求她原谅。 回来以后，冯德霖等人越想越气。 没吃到羊肉惹一身的骚，找来找去就盯上了看着比较好欺负的曹雷，想把面子和幼崽一起抢回来。 被导师教训过，也跟澹台小宣赔礼道歉过，事情已经基本解决，那只红尾鹰鸮幼崽的归属问题还没定论，在他看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打算先抢回来再慢慢扯皮。 果断叫人，喊来四位关系要好的朋友一起，帮忙撑场子，风风火火往曹雷入住的宿舍走来。 惊为天人的周铠甲，看平头哥幼崽的眼神，就像在看未来的七阶，甚至是八阶魅兽！ 这么小就凝结三枚晶核。 搁在周铠甲看来，潜力简直绝了，只要不陨落，很有可能进化到上三阶，也就是七阶、八阶、甚至是九阶！ 当然了，成长潜力只是一方面。 真正想要成长起来，运气和培养缺一不可，每天都有无数潜力十足的魅兽中途夭折…… 敲门声突然响起。 还没开门，就先听见外面有人嚷嚷着“把幼崽还回来！”之类。 周铠甲瞬间错愕，指指这只平头哥幼崽，无声询问。 曹雷摇着头，告诉说：“是那只红尾鹰鸮。” 虽然不愿意找麻烦，但这时麻烦已经找上门，躲着终究不是办法，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走到宿舍门口，曹雷开了门，看看这四男一女，淡定说道：“鸟已经卖了，无理取闹就有点过分了。” “你说我们无理取闹？” 冯德霖挤开曹雷，直接进入宿舍里，继续说着：“即使你们把我幼崽卖了，钱总该有吧，这事没十万联邦币肯定没完，我们辛辛苦苦布下的陷阱，凭什么让你摘桃子？” 眼看这事似乎没法善了，周铠甲自认也打不过他们。 虽然在天才班，可那是指成长潜力，单论实力不一定就真比隔壁精英班强，况且他们人数更多。 冯德霖已经十九岁，比曹雷和周铠甲都大，个头上也人高马大，当然咄咄逼人、居高临下。 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太稳，因此冯德霖不管曹雷和李学长卖多少，张口就要十万联邦币，在他看来这个数字更容易拿到手。 倘若狮子大开口，拿不到手那也是白搭。 “是不是摘桃子另外再说，鹰鸮幼崽你拿不到，钱我也没打算给你。”曹雷说着话，颇有种回到学生时代，遇到了小混混的感觉。 怕肯定不怕，可这会儿还虚弱着，确实不是个动手的好时候。 冯德霖大嗓门继续嚷嚷，说道：“你小子个头不大，脾气挺牛啊，别以为在学校里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此时此刻。 被放在客厅沙发上的平头哥幼崽，突然动了下，慢慢睁开眼睛。 还不熟悉这具身体，跳下沙发先栽了个跟头，站起身后，懵懂无知，四肢极为不协调地朝着曹雷走来。 冯德霖身边有人见此，立马嘲笑说：“这小东西该不会是你魅兽吧？连路都还没走稳，也太可怜了点，我恐怕一脚就能把它踩死。” 精魅分裂出的子体，等于是一锅清汤，跟本体有所不同，需要什么调料还得另外加，从头开始培养。 这也就导致同一个人的不同魅兽，性格却有可能截然不同。 虽说这只小狐狸的性格，和黑狐狸本体有所差别，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欺负的，天生就很凶悍。 它见有人伸手要抓自己，它当即猛扑过去，睁着一双紫色的眼睛，说咬就咬！ 可惜它还太弱，立马被甩了出去，再次落在沙发上。 这回曹雷真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头，打在欺负自己精魅的这人脖子上！ 尽管虚弱，力道也不小。 那人后退好几步，被同伴扶住了，捂住脖子不停咳嗽。 沙发上的平头哥幼崽晃了晃脑袋，等再抬起头，眼睛里多出几道黑色纹路！ 即使是曹雷，也在瞬间坠入黑暗，如同悬浮在四面八方都没有物质的虚空深处，感官全都被剥夺，就只剩下虚无。 这感觉再熟悉不过。 又是魇魔的精神攻击，曹雷当即意识到不妙！ 幸好他是小家伙的主人，那层精神上的联系还在，不停安抚着这只幼崽。 果然奏效了，一时间手脚又能动弹，脱离了幻境中。 然而等曹雷恢复视力，诧异发现这只平头哥幼崽，居然已经咬在冯德霖的腿上，甚至大口吸着血，吞噬他体内的伽马物质…… 第29章 植物人 时间来到当天稍晚些时候。 孙淏导师带着曹雷，先去医务室探望完，随即又把他叫到自己办公室。 泡了杯浓茶。 只剩一条胳膊的孙淏导师，正叹气说着： “本来以为你年纪小，能让我稍微省点心，没想到刚来就惹祸。冯德霖他爸，是紫色穹顶组织在我们翼洲城的一个主管，也算有点能耐，假如他儿子出了事，你肯定会有麻烦，幸好保住一条命。” 尽管对方主动招惹，不过考虑到蜜獾幼崽趁着曹雷迷失神志，差点把他体内血液给吸干了，因此也就没多辩解什么。 曹雷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大个人，居然连我的魅兽幼崽都对付不了。” 提到那只差点抽干人血的平头哥，作为罪魁祸首，它已经被暂时关进育宠楼里。 要不是之前曹雷提前清醒，即使阻止了自己的幼崽继续吸血，冯德霖多半真会完蛋，现在就只剩下半条命而已。 再看平头哥幼崽，吃得饱饱的，舒服睡大觉去了。 刚才忙着善后。 这会儿，孙淏导师也觉得奇怪，询问说：“你从哪找到的幼崽？你不是已经把鹰鸮给卖掉了，我还替你挨了一顿训。” 曹雷掐头去尾，简单介绍完来路，只说是自己养父送回来的。 大概清楚马丁的身份和地位，孙淏导师恍然大悟点点头，嘴里说着：“难怪，看样子确实不错，既能致幻还能麻痹一群人，不是你的精魅太强，就是幼崽本身带毒吧，下次让我看看。” 说完挥手。 知道黑狐狸真相的人越少越好，曹雷没有解释，当即转移话题说：“又给你添麻烦了，如果追究起来，这事我应该能自己解决妥当。” “……人小鬼大，先去上课吧！” 孙淏笑着补充句：“那小子带好几个帮手，欺负你这么个孩子，反而被送进医院，这事他们自己不害臊，我都替他们觉得丢人。你别太在意，我来解决就行，不过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管好魅兽也是必修课。” 不得不说。 孙淏导师看起来挺严厉，但为人确实很不错。 曹雷答应下来，直接去了图书馆，查找跟半魇兽有关的所有资料…… —————————————————————————— 自从黑狐狸的子体寄生之后，可以清楚察觉到微弱的精神力正得到滋养，慢慢壮大着。 身体似乎也更有活力了些，人类和精魅互相影响、共生，相辅相成，平时精魅会从人体内吸收伽马物质，却也能反哺，强化人体。 等到次日一早。 曹雷洗漱期间发现不对劲，测量完才知道自己又高了两厘米，比吃激素长得还快。 虽然搞不清原因，不过多半跟黑狐狸有关，总归是件好事。 赶在上课前，先去一趟育宠楼。 平头哥幼崽已经醒了，走起路来仍然不够熟练，却也不至于像昨天那样，四条腿各走各的。 育宠楼工作人员打开笼子，告诉曹雷说： “你昨天要求做基因检测，报告应该已经出了，门口的机器可以查询结果，我们也是把样本送到其他地方，不归我们管。还有，你这小家伙真能吃，昨晚醒来后有点闹腾，我喂了点肉给它，费用直接从你卡里扣？” “行，那我能把它带走了？” “嗯。” 抱着平头哥幼崽来到门口，在机器上查询完领走报告。 粗略看了眼，曹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排基因足有十多种，既有蝾螈、变色龙，也有虎、豹等等。 大概连检测人员都纳闷了，甚至在报告结尾专门写了句“不要乱搞！”。 魅兽进化的过程，本身就是不断优化重组的过程，两个物种基因融合不是难事。 就连人类本身也因为生命力变强，再加上拥有精魅以后产生变化，让自身可以跟一些动物基因重组，进而成功实现断肢重生、强化肌肉和皮肤等等。 准确来说，这只幼崽现在长得跟平头哥一样，但基因上又杂又乱，能够保持这副模样真心不容易。 考虑到某些魇兽就长得奇形怪状，不断重组肉身，最终变成另类的怪物，曹雷现在可不敢说自己这只幼崽“平平无奇”了。 等看见报告上的基因列表里写着“嗜血蝙蝠”这一项，他顿时联想到昨天看见的那一幕，专门掰开幼崽的嘴巴看看，两根稍长的犬齿都带有小孔。 基因太杂不一定是好事，或许会影响到将来的成长。 好歹有了第一只魅兽，又或者说魇兽，曹雷不急着丢，准备先养养看，正琢磨着去哪找一只空间精魅，用来安置这个小家伙。 …… 跟同学们坐进课堂，学习些理论知识。 上午的课还没上完，娜奥米副校长就打来电话，让他立马去政务楼汇合。 没办法。 只好请假翘课。 等到达政务楼，发现娜奥米已经坐在飞行汽车里，曹雷上车后问她：“你的鸟呢，会不会变大？” 说完发现娜奥米表情古怪，他这才意识到哪里怪怪的，果断补充道：“我是说你为什么不让你的那两只魅兽，带着我们飞？” “速度太快，体验一般，又不是在战场，不急着赶路。” 她说完出发。 途中问起平头哥幼崽怎么样，曹雷简单提了提这个小家伙的状况。 遇到其他幼崽，娜奥米还能给点意见，然而他的情况实在太特殊，因此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一路从翼洲大学，飞到一片住宅区。 这种飞行汽车比较安静，电力驱动，速度比路上跑的汽车快，主要是不用等红绿灯，输入目的地后就自动飞行。 曹雷一觉睡了那么些年，社会环境的变化，远远大过于科技领域的更迭。 类似的技术早就有了，如今无非只是更加普遍而已。 找地方停好车。 娜奥米领着曹雷，轻车熟路来到一家环境不错的疗养院。 现如今老人不多，病人更少，里面住着的人，几乎都是在战场上遭遇魇兽，又或者失去精魅之后，导致精神上出现问题的患者。 有人走着路，宛如行尸走肉，有人躺在病床上，嘴里叨念着没有意义的话语。 穿过这些患者，娜奥米将曹雷带到一间病房门前。 她隔着玻璃，指指床上的男人，告诉说： “他是我当初的副手，在战场上救过我好几次，精神上出了点意外，精魅本体被魇魔吞噬。像现在这样，陷入植物人状态已经有三年，你尽量，能帮就帮……” 第30章 还能再吃！ 病房门上写着个名字，躺在床上那人叫做卫旗。 门刚打开，曹雷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怀里的平头哥幼崽，突然有点躁动不安。 娜奥米副校长也看见了，告诉说：“他体内还有残留的魔气，这也是我找你来帮忙的原因。” “你们没办法清除掉它？”曹雷安抚着幼崽，开口问道。 娜奥米点了点头，嘴里说道： “嗯，情况有点严重。一旦我让精魅帮忙，残余的魔气会瞬间暴躁，很可能彻底吞噬他的脑袋，导致他直接死亡。我的实力还是不够，现在只能通过补充伽马溶液，维持他体内的平衡，状态一直在恶化。” 曹雷只学过简单的伤口包扎，却没当医生的经验。 他告诉娜奥米副校长说：“行吧，我先试试。” 刚要靠近床边，黑狐狸本体的声音传来：“先别动！我已经吃撑了，这份大餐就先留着吧。再这样吞噬下去，我怕压制不住你体内的这头大家伙，它现在已经很亢奋。” 所谓的大家伙，自然是指曹雷体内的魇魔。 精魅女王曾说，黑狐狸是魇魔意识和他那只七星精魅的融合体，其实魇魔的魔性依然存在，只不过被黑狐狸给压制住了。 一旦魇魔本身太强，打破了微妙的平衡，无论曹雷还是黑狐狸可能都会遭殃。 闻言，曹雷果断停下脚步，询问它说：“他体内的那股魔气很厉害？” “挺厉害，之前应该是被一头高阶魇兽伤到了吧，我暂时还吞不下，最好等等再说。”黑狐狸语气懒散。 曹雷问完娜奥米副校长，她告诉说：“没错，当时卫旗被一头七阶魇兽突袭，毫无还手之力。出事前曾拥有一只五星精魅，魅兽也挺厉害，实力算是同期当中的佼佼者，可惜那头魇兽太强。” 难怪就连黑狐狸这贪心的性格，都直呼吞不下了。 七阶的魇兽，完全可以媲美八阶魅兽，一旦出现往往意味着巨大灾难。 今天恐怕没办法完成治疗。 对此，娜奥米副校长格外淡定，反而有点高兴。 毕竟总算让她看见了救回同伴的希望，哪怕醒来以后，当个普通人过日子也很不错，总比像这样一直躺着好。 交谈期间，简单提到三年前的那次意外。 当时在东南亚，娜奥米带领的十多位小队成员，意外遭遇一群魇兽突袭，最后就只剩下她和卫旗两人保住了性命。 因此受到打击，再加上她的精魅也负伤，才导致娜奥米选择提前离开联邦军队，调来翼洲大学担任这个闲职的副校长。 两人边说边走，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顿饭。 从疗养院大厅里穿过时候，黑狐狸突然钻出来，漂浮着小跑，凑到一位正晒太阳的中年患者身边。 它转过身，面向曹雷和娜奥米，说道：“虽然大餐吃不下了，但我再多吃些小点心没问题，这里体内残留魔气的人不少，有几位甚至快要死了，比如他。” 娜奥米果断来到中年人身边。 探查完发现，有一股独属于魇魔的气息，正盘踞在对方体内，明显把他当做养分，不断壮大自身。 倘若再过一段时日，吞噬更多能量，说不定有机会脱茧而出，变成一头完整的魇魔。 见它这么主动，曹雷正在怀疑黑狐狸是不是想趁机壮大。 对于它究竟会不会吞掉自己意识，像其他魔人那样鸠占鹊巢，现如今仍然还是个未知数，风险依然存在。 不过，既然有机会救人，总不能冷眼旁观，坐视不理。 曹雷试探着问黑狐狸说：“你有把握治好他？” “没有，我只负责吞掉魇魔残余的能量，他们能不能康复我可不管，只要脑袋别受重伤，恢复的把握挺大。” 残余的魔气对旁人来说，属于棘手的麻烦。 但在黑狐狸这里，等于就是一道道的美味佳肴，魇魔本就可以通过吞噬同类和精魅壮大自身，精魅也能吞噬同类实现进化。 这是它们的本能。 所以，从没有人能够同时拥有两只精魅。 考虑没一会儿，曹雷就表态说：“那你试试吧，别把自己给撑死了，先找个容易下口的。” 宛如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娜奥米副校长心情不错，甚至有心思开玩笑，告诉说：“你现在多练练手，将来或许有机会成名医，人们在野外受伤容易治，但遇到魇兽后身体被魔气侵蚀，这就很要命了。伤员到处都有，光靠帮人治疗，你就能发家致富。” 曹雷没想过这茬，听完有点小心动。 顶级的幼崽价格不菲，喂养体内这头魇魔力求保命，也很烧钱。 假如通过残余的魇魔能量，将黑狐狸给喂饱了，就不用再拿伽马晶核当饭吃，同时又能帮到其他人。 一石数鸟的好事，无论怎么看都很合适。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假如体内的魇魔太强，无法压制它会被反噬，所以把握好尺度很关键。 得到准许后，黑狐狸本体直接钻进一位患者体内。 不久之后。 这位患者的周围，黑雾翻滚！ 瞬间产生的变故，还没引起医生和护士们的关注，就又迅速消失。 一团黑雾再次幻化成黑狐狸模样，打着饱嗝，满脸享受。 再三犹豫完。 黑狐狸本体咬咬牙，继续吞噬着另一位女人体内的残余能量。 刚钻进去就发现，她体内竟然有精魅，只是二星精魅而已，而且实力勉勉强强，最终还是被它趁机得手。 眼看黑狐狸吃撑，变成个胖狐狸，打嗝时候嘴边还冒黑烟，曹雷果断叫停。 治疗效果显而易见。 这女人本就醒着，只不过迷迷糊糊，之前像是疯癫了。 此时此刻，她的意识迅速恢复，思绪也逐渐回归，好奇打量着周围环境，问了句：“我怎么会在这？你们是谁？” 护士察觉到有动静，走来后刚好听见这句话，满脸惊奇。 当她发现这位疯女人，真的变得正常起来了，火急火燎去找医生！ 担心曹雷的秘密被人发现，娜奥米副校长果断带着他离开，开口说道： “我们先走，高阶的精魅其实也能驱散残留的魇魔能量，但会受到反噬，导致精魅被影响，因此我没好意思求关瑶帮忙。就凭你这一手的本事，都有资格在整个联邦立足了，等它成长起来，肯定可以派上大用场。” …… 第31章 暴富、甲虫 大老远将曹雷带出来，作为感谢，娜奥米副校长专门请他吃了顿大餐。 拳头大小的虾肉。 据说是取自一只五阶的龙虾，这种生物自从灾变之后，体型疯了似的飞速增大，最大的一只长度足有十米左右。 有商人高价买下它作为魅兽，当噱头对外贩卖水产品，积攒二三十年，摇身一变成为了富人。 雪白的虾肉，吃起来鲜嫩无比。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牛排，店员介绍说取自于一头六阶后期的魅兽——瓦图西牛。 有视频为证。 这头牛在斗兽场上战死后，直接被主人卖给餐厅。 对此只能说不是所有人都珍爱自己的精魅和魅兽，它们被当做挣钱工具的也不少。 精魅初期懵懂无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奇特的小家伙也分好坏，主要还是看主人怎么培养。 这种长着巨形大角的牛，产出的牛肉嚼劲十足，浑身上下绝大部分都是无法下口的肌肉。 一头两吨重的牛，最后只产出七十多公斤能吃的嫩肉，价格难免贵到离谱。 这样疯狂的世界，曹雷直到现在都无法彻底适应，却不影响他大快朵颐，填饱肚皮。 黑狐狸再次吞噬完，反馈的能量不断刺激着他的身体，浑身上下酥酥麻麻，持续正在进化，急需补充些营养。 娜奥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曹雷，又吃完了一整只松鸡。 其实别人只把烤到金黄焦嫩的表皮切下来，里面鸡肉特别柴，一般没人会吃。 将近二十斤的鸡肉下肚，曹雷终于舒服了点。 出门之后，娜奥米询问他说：“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替你买，身上还有钱？” “放心吧，我只是变小了，又不真是小孩，朋友给我留了张卡，里面的钱随便花。” 曹雷说话时候拍拍肚子，平头哥幼崽趴在他肩头，稳稳当当，嘴里还咬着一根棒骨。 街头巷尾到处都能看见魅兽，他这样出门丝毫不会引人注目，反倒略显普通。 发现面前道路有点熟悉，曹雷看看周围建筑，疑惑问道：“这里靠近市中心的大公园吧？我老朋友替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我要回去拿件东西。” “拿什么？” “神迹，我的大砍刀，现在弑魔钢涨价了，挺值钱的。” 那把冷兵器太出名了，娜奥米甚至在历史课本上看见过。 听完曹雷这句话，她顿时目瞪口呆，追问说：“那把刀你居然随便放在家里！？” “不然呢，走哪扛哪更容易丢吧，我现在这么弱，遇到一群小学生我都要头疼。” 曹雷语气当然，补充说：“朋友都不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想来想去还是暂时放在你这里最好。” “……” 娜奥米果断掏出手机，查找关于那把刀的相关的消息，在紫色穹顶组织公开的悬赏网站上，对妖刀神迹开出的最高悬赏价格，居然高达八亿联邦币！ 灾变后不分各国，只有联邦。 没有贸易竞争以后，货币也变得相当坚挺，近十年来的联邦币购买力波动极小。 悬赏价格足足八亿联邦币，发布时间就是今年一月份，看改价记录已经修改过二十多次，每次都不断上调，由此可见买家确实很想要。 曹雷已经对这个新世界有所了解，当然知道八亿联邦币意味着什么，不仅可以买到最出色的幼崽作为宿主，甚至足够雇佣马丁那个级别的强者常年当保镖，一辈子都能吃喝不愁。 虽说从不觉得自己穷，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有钱，曹雷错愕片刻，乐呵说道：“弑魔钢现在这么稀缺？” “那当然！” 娜奥米副校长翻个白眼，摊手道： “我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很多认识的强者同样没有。能用弑魔钢镀个刀锋剑锋已经很不错，你那把的神迹可是全部都由弑魔钢制成！融化后能制作多少镀层的弑魔兵器，况且还有历史纪念意义，名气也很值钱。” “……穷了一辈子，没想到成富豪了？” 曹雷忍不住嘴角上翘，觉得人生真奇妙，实在是有意思。 他丝毫没有卖掉那把妖刀的念头，钱不钱的无所谓，自身实力最重要，但知道那把刀这么值钱，这回更要把它拿回来了。 不清楚悬赏金额时候还好，现在知道了，只觉得无论放在哪都很难放心，下意识还瞥向娜奥米。 娜奥米居然看懂了曹雷的眼神，无语说道：“你这家伙……真可恶啊！知道它值钱，就不敢放我这里了？” 曹雷尴尬一笑，赶紧解释说：“怎么可能，几年过去都没放弃战友，对你人品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娜奥米没再接这茬，只说道：“赶紧走吧，还有其他人知道你带着那把刀回来了吗？” 曹雷回想完，告诉说：“就只有马丁、关瑶、你……还有收割者组织的两位成员。” “……你已经跟收割者成员打过交道？！” “这又怎么了，老熟人了，他们的老巢被我捣毁过三个，我的墓也被他们给砸了。认真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们，不然我也不会醒，只能继续休眠，就像没有血液补充的吸血鬼那样。” 听完这番话。 娜奥米默然无语，随即才来句：“果然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别废话了，走快点吧！万一这么多弑魔钢落到收割者组织手里，他们又要多出一批表面镀层的弑魔武器，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娜奥米压低声音说道：“意味着一批极度重要的战略物资，就被你随便扔家里了，关键时刻一颗弑魔子弹，就有可能干掉一头八阶的魅兽，再不济也能造成伤害！更关键的是，收割者组织成员无数不在，他们肯定已经在到处找你！” 急忙赶回长租的别墅里，没有丝毫的异常。 那把妖刀神迹，就被曹雷放在衣帽间的衣橱里，随便用条毛毯遮盖着。 曹雷刚把心放回肚子里，余光瞥见一只小虫子，飞行时候悄无声息，正慢慢悠悠停在自己的胳膊上。 一厘米左右的小甲虫。 翅膀上带有黑色花纹，两边合起来看就像是个笑脸。 他正要随手拍死，突然发现另一只小甲虫，同样朝着自己飞来，这回娜奥米也看见了。 当她看清虫子的瞬间，就变了表情，错愕道：“笑面红甲虫，千万别乱动，这是柳虫婆培育的精品……” 娜奥米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两只虫子几乎同时喷出一阵绿烟！ 曹雷在刹那间屏住呼吸，伸手拍飞它们！ 手上突然一阵痛，开始滋滋啦啦腐蚀掉一小块皮肉。 疼得曹雷头皮发麻！ 还没来得急多问，他就先被娜奥米拽着跳窗，直奔不远处的紫色穹顶翼洲总部！ …… 第32章 空间碎片 娜奥米实力比曹雷高出太多。 来不及多想，她拽着曹雷就撞破窗户跳了出去！直奔不远处的紫色穹顶组织办事处，速度飞快。 幼崽紧紧抓着曹雷的衣服，曹雷手里还握着妖刀神迹。 即使被路人看见也不怕，多半只会被当成什么仿制复刻品，大街上随处可见。 当个拖油瓶的滋味可不好受。 后背衣服被娜奥米副校长拽着，曹雷已经双脚离地，因为巨大惯性都飞起来了，百米速度也就两三秒的样子。 不愧是从战场下来的老兵，反应速度就是快，娜奥米此刻已经看见紫色穹顶在翼洲城的办事处，那巨大招牌在夕阳照耀下闪闪发光。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 下一秒她就看见一位老妇人，站在前面路口处，身边还有一位罩着黑袍的小伙子，正搀扶着这位老妇人…… “柳虫婆！” 娜奥米副校长大喊了句。 没等她寻找支援，面前骤然出现了一道次元裂缝，深邃、迷人。 裂缝覆盖的范围瞬间扩大，附近的人只见强光一闪，娜奥米和曹雷瞬间被笼罩，从原地消失不见。 而那位被称为柳虫婆的妇人，此刻明显在笑，摇摇头进入身旁公园里。 时间来到昨天。 当这位柳虫婆带着年轻人混进城，趁着夜幕降临，无数笑面红甲虫就悄悄分散到了翼洲城的各个角落。 数万只不起眼的小甲虫，顺着下水道飞出去之后，还能变换甲壳颜色，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一动不动趴在那，很难被发现。 虽然它们的视力不行，但对气味极为敏感。 其实早在曹雷和娜奥米前往疗养院途中，这位柳虫婆已经凭借魅兽特殊的天赋，发现了他们的动向，随后紧紧跟着，寻找合适的动手时机。 要问原因，这得追溯到一个月之前。 严格来说当时前往北极寻找曹雷的梅根等人，就是柳虫婆的手下，使用铜矿蚁当做魅兽的那位小伙子，还是老妇人的外孙，连铜矿蚁母虫，都是她亲手送的。 所以那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拥有空间精魅以供饲养大量虫子。 曹雷这边。 刹那间被次元裂缝吞噬之后，眼前强光一闪，等他再睁眼，已经察觉到整个人都在坠落！ 娜奥米仍然抓着他，两只魅兽鹰鸮同时钻出来，就在快要撞到地面时候，它们分别接住了两人，再次朝着半空中飞去。 好不容易找到平衡。 松了口气的同时，曹雷往四周看去，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植被，整片大地显得荒芜，像是被灰色滤镜笼罩着。 地面上有不少残骸，巨大的尸体已经彻底成为白骨，远处还有黑色的乌云。 他询问娜奥米说：“我们这是在哪？你说的柳虫婆到底是谁？” “……以前我听说柳虫婆运气逆天，找到一只四星的空间精魅，还吞掉了一小片精魅世界的碎片加以改造，变成一个命名为虫窟地狱的小时空，现在看来传闻是真的。” 空间精魅分为一星到四星，四星就是人们已经发现的顶级，地位就相当于九阶魅兽，无比珍贵。 这种生物很逆天。 它们连次元空间都能同化，就像精魅本身创造的特殊空间一样，能够让人随身携带着，自成一片小天地。 说话时候。 娜奥米副校长死死盯着远处的乌云，认真观察会发现哪里是云朵，分明就是乌泱泱的虫群！ 深吸几口气，娜奥米指挥鹰鸮避开虫群前进方向，随即她才继续告诉曹雷说： “柳虫婆是你那个时代的人，之前就是曰本一所大学的昆虫学家，退休后在家养老，一把年纪了。灾变之后寿命延长，一直活到现在，而且还成为收割者组织里有名的强者，真名我不记得，柳虫婆是她的外号，早年驱使虫群一次吞掉两只八阶魅兽，一战成名！” 认真回想完，曹雷确实不记得有这号人。 那时候收割者组织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壮大起来，跟他打过交道的也只有部分人，到现在很多已经死了。 “不清楚，也就是说我们正在一片独立的精魅世界碎片空间里对吧，难怪这环境让我觉得熟悉，那老太婆养这么多虫子，准备拿我们来喂虫了？” 娜奥米点点头，转而说道：“之前我喊出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警觉，如果关瑶正好在城里，或者澹台大福城主选择出手，我们得救的机会比较大。但假如没人帮忙，那我们可能这次会倒霉，逃不过这些虫子，就会被虫子吞成骨架，牙口好点的虫子连骨髓都不会放过。” 曹雷告诉说：“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多半是冲着我来的，城市防控监察有待加强啊，居然会被敌人混进来。” “有机会活着出去，你再提意见也不迟。”娜奥米副校长无语说着。 也许是经常跟外界互通的缘故。 这里的空气可以呼吸，除了混杂着一股腥臭气味，没什么两样。 红尾鹰鸮夫妻俩，分别载着曹雷和娜奥米，滑翔在半空中，简单探查完发现这片小时空总面积约有二十平方公里左右，四周都被虚无笼罩，隔着一层类似于光膜的物质。 按照娜奥米的说法，不算最顶级的空间碎片，却也相当不错了。 据说西方有位强者运气极好，从别人手上抢到一只四星的空间精魅，顺利吞下一大块空间碎片，足有上百平方公里大小，还开发成旅游景点，自己也常年在里面住着，试图打造一座新的堡垒城市。 曹雷听完，好奇问道：“只要进去，岂不是意味着把身家性命都交到空间精魅的主人手上？一旦彻底关闭联络外界的通道，又或者空间精魅本身出点事，大家伙一起葬身虚空？” “谁说不是呢，放眼全球，已知的四星空间精魅，全部加起来也就小两位数而已，绝大部分还是早年被发现，大家对它们的了解太少。” 娜奥米难免有些心慌意乱，正通过跟曹雷聊天宣泄压力。 鹰鸮魅兽眼睛毒辣，看见地面上有些东西，等降落后才发现全是联邦军队战士们的尸骸，足有六七具，跟虫子尸体混杂在一起，早已成为白骨。 伸手拿起那些铭牌，从时间上来看都是前几年入伍的战士。 眼睛里寒光闪现，娜奥米简直气炸了，嘴里说着：“收割者组织的人都是疯子，果然该杀！” 尸山血海曹雷见多了，不过想到可能还有家人，正在等待他们的消息，难免还是唏嘘不已。 从黑暗的乱世走来，最见不得这种场面。 这些天以来在翼洲大学里过于舒坦，差点让他以为真的一片太平了…… 第33章 虫群来袭 脚下土质松软，踩着有点像沙子。 曹雷抓起一把土，发现跟寻常的泥土截然不同，入手沉甸甸的，更像是某种金属，难怪周围一片冰凉，寸草不生。 四周光线昏暗，远处那片不知名的虫群已经消失不见。 帮忙将战士们的骸骨收拾好，暂时存放进娜奥米的次元空间里，除了那两只红尾鹰鸮之外，她还拥有一只铁背穿山甲，一头丛林白象。 宛如身披钢甲的穿山甲先爬出来，白象刚想出来透透气，汽车大小的脑袋又被娜奥米给按了回去。 她告诉说：“小白你继续睡觉，这地方太危险了，你目标太大，还跑不快。” 如此硕大的一头白象，名字居然叫做“小白”。 曹雷真看不出哪里小了。 从气息来看，这头丛林白象已经达到七阶后期，脑门上带有伤痕，象牙长达三四米，明显是头雄性。 虽然白象实力不弱，但娜奥米之前也提到过，那位叫做柳虫婆的死老太婆，曾经一次干掉过两头八阶魅兽，让它暂时待在空间精魅创造出的次元空间里，确实更加安全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摸了摸身形弱小的平头哥幼崽，曹雷苦笑道：“还真看得起我，就这点肉，喂虫子都不够，一言不合把我们丢进来算什么？” “知足吧，如果不是柳虫婆她忌惮翼洲城的几位强者，选择直接驱使虫群干掉我们，我们肯定只会比现在死得更快。” 娜奥米冷静分析着局面，补充说： “她自己到现在还没进来，也许因为抓我们的动静太大，已经被澹台大福城主或者我们校长给发现了，如果真是这样，勉强也算好事，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曹雷泼冷水，猜测说：“也有可能是不愿多费事，想让这里的虫子直接吃掉我们，而她已经逃走了，准备坐收渔翁之利。要不然你就果断投降，拿我纳个投名状，等你出去试着联系关瑶，她应该能有办法。”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看曹雷。 娜奥米开口道：“一旦放我走，岂不是谁都知道，你和妖刀神迹都落在柳虫婆手里了，别说拿你当筹码，哪怕我叫她奶奶恐怕都没用，到时候她就是众矢之的。” “好有道理。” 曹雷用手抹刀，继续说句：“前脚刚发现自己暴富，后脚就被绑架了，当个有钱人果然危险。” “暂时还不清楚她究竟想干什么，你本身其实也很有价值，掌控魇魔一直是收割者组织的终极追求。” 娜奥米话音刚落，曹雷一脸无奈，回答说：“我拿到了他们的终极追求，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无比怀念我的七星精魅，现在这只黑狐狸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候。 盘旋在半空中的一只红尾鹰鸮，紧急向娜奥米发出预警，正鸣叫盘旋着。 其实不需要它提醒，站在地面上已经可以察觉到异常，有沙土不断震动着，曹雷瞬间握好自己的刀。 转念一想，又将这把被人们称为神迹的弑魔兵器，扔给了娜奥米，并且说道：“算借给你，活着就还！” 娜奥米本身就是个长相出众的女人，此刻笑起来，更加增添几分姿色。 人长得漂亮，说起话来可没那么讨喜。 她告诉曹雷说：“很好，你给了我一个见死不救的理由。” 开玩笑而已。 不远处，有沙土被推开，形成一道直线凸起。 地底下有东西，速度很快，迅速接近娜奥米和曹雷这边，等到面前时候，她猛地跃起！ 四米多长的铁背穿山甲，则往底下挖洞，抓住时机一爪子插下去，它的身体被巨大力量带出数米！ 至于曹雷，现在还太弱了，在危险接近的瞬间，一只雌性红尾鹰鸮就把他抓上半空。 地底下那玩意儿，被铁背穿山甲抓了出来，这种魅兽本就因为力量强悍，进而受到人们的喜爱，此刻从沙土里拽住一只七八米长的超大号蜈蚣！ 蜈蚣被甩上半空，距离曹雷也就两三米，他甚至可以看清这只超大号蜈蚣甲壳花纹。 体型并不是评判魅兽实力的唯一标准，这只蜈蚣似乎是魅兽母虫的子孙后代，大约只有三阶左右，不过天生具有毒性，腹部两侧长着上百条腿，带有倒钩。 还没等蜈蚣落地，娜奥米一刀砍下，干脆利落地将它切成两截。 掉在地上之后，两截蜈蚣依然在扭动挣扎，脑袋又被她一刀扎进去，涌现出腥臭的黄色液体。 眨眼解决掉它，但麻烦不仅没有解决，地面上的动静反而更大了些。 翻身骑在鹰鸮背上，曹雷见到四周沙土表面有密密麻麻数十道凸起，都在朝着这边接近。 他果断大喊着：“其他蜈蚣也被吸引来了！赶紧走！” 出色的母虫价格普遍较高，原因就在于一旦成为魅兽，大量繁殖过后，可以动用虫海战术淹没敌人。 虫多力量大，不少强悍的魅兽就是这样不明不白被欺负死了，曹雷曾经也拥有过一大群蝗虫，当然明白娜奥米现在处境不妙。 同样发现自己快被包围的娜奥米，瞬间翻身骑上铁背穿山甲，只见这头魅兽发力狂奔，穿行在一群蜈蚣当中，竟然游刃有余，反应速度明显跟那憨厚蠢萌的模样不成正比。 在这期间，娜奥米将妖刀横放，凭借身下魅兽奔跑的力量，就轻松斩杀不少蜈蚣。 对此只能说可惜了。 弑魔武器的威力，主要在于它能直接伤到虚幻的精魅和魇魔，天生就带有某种克制作用。 这些蜈蚣看起来可怕，实际上都只是灾变后进化的异常生物，体内并没有精魅寄生，妖刀神迹当然也就派不上大用场，只能拿来砍瓜切菜。 刚从这群蜈蚣们的领地逃离，曹雷意外又发现地面上遍布暗红色的东西。 等它们被惊扰之后，全都动了起来，才看清竟然都是蛾子，掀起的粉尘飞扬，糊了他一脸，就连蜈蚣群都飞速调转，从被粉尘笼罩的地方逃离。 收起铁背穿山甲，也骑上一只红尾鹰鸮，娜奥米追过来之后，提醒说： “粉尘里有它们的卵！这是一种会寄生的恶魔粉蛾！二十多年前它们还没出名，有一座十多万人口的小城，一夜之间被这种粉蛾当成产房，死伤过半，最后只能趁着幼虫还没孵化出来，一把火烧光了城里的一切！” 曹雷仔细观察，还真从手上看见异样。 好像被一层粉末笼罩，无论怎么用力都擦不掉。 怀里的平头哥幼崽，这时神采奕奕，伸舌头舔他的脸，裸露出来的胳膊和手背也没被它放过，那层粉末都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哪怕只是虫卵，也蕴含着一丝丝的伽马能量，在这小家伙眼里等于是种食物。 …… 第34章 悬赏金 恶魔粉蛾。 这种巴掌大小的蛾子，虫卵接触皮肤不久后就会扎根，吸收能量供养后代。 刚跑到一处看似比较安全的地方，曹雷就让平头哥幼崽继续舔干净脸和手，等转身时候却发现，娜奥米副校长已经开始脱衣服，只剩下内衣。 他当场目瞪口呆，眼睛上下打量着。 不得不说，腿是真的长，腰也是真的细。 一套镂空的小衣物，既大胆又奔放，肤色雪白一片。 发现曹雷贼兮兮的，娜奥米可没拿他当做孩子看待，没好气说道：“看我重要还是活命重要？一把年纪的人了，没见谁穿过泳衣？” “这跟年纪没关系吧，你这打扮，搁谁谁不迷糊。” 曹雷笑着回了句，果断也脱掉外套和裤子。 只见娜奥米将两人衣物堆放好，直接一把火烧掉了，她也从燃烧的火堆中来回穿过，高温可以灭杀掉恶魔粉蛾的虫卵，很容易就能擦掉那层附着在皮肤上的粉末。 她的实力不弱，短暂的灼烧基本上没感觉。 本来还指望着什么。 黑狐狸忽然默默来句：“那两件的质量真好，被火烧过居然没被点燃，真可惜。” 曹雷难得跟这黑狐狸产生默契，实际上他也是这样想的。 这只勉强算是半个精魅的黑狐狸本体，果然贪财且好色。 即使刚刚掉进这片虫窟地狱，它都毫无动静，见到娜奥米脱衣服却立马开始关注。 轮到曹雷火烤自己，他的身体强度虽然还凑合，但被火烧到还是挺疼，尤其是毛发，差点被烧没了。 来来回回，从火堆穿过两三次，终于清除掉绝大部分虫卵，剩下的让平头哥幼崽舔干净就行。 再看娜奥米，她已经换上了作战服，除了头以外几乎全包裹住了，像是穿了身皮衣，凹凸有致。 曹雷还没空间精魅，事发太突然，自然也没带其他衣服。 娜奥米看看曹雷这小身板，挑了件自己的黑色运动服给他，条件有限，先凑合着。 等换上她的衣服，曹雷只觉得别扭，转移注意力说道：“我们无法跟外界联系，除了找机会干掉柳虫婆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出去？” “有，但我实力没那么强，不然可以撕开这片本来就不稳定的小时空，运气好就能打开回去的次元通道。” “你做不到？”曹雷继续问道。 “当然做不到，关瑶来了还差不多。即使遇到柳虫婆我也不一定能赢，很可能她还没出现，咱们俩已经被虫子吃了。这里是她的主场，柳虫婆那几只母虫魅兽，很可能就生活在这里，假如我们可以找到她的魅兽，胜算就会大许多。” 手指轻弹妖刀神迹，娜奥米露出笑容：“幸好你带了这把刀，要不然我们连这点胜算都没有。” …… 走了不多远。 找到一具硕大的骨架，看样子像是鲸鱼之类，应该是被当做食物丢了进来。 头颅里面空间宽敞，也没被虫子占领，刚好可以躲在里面短暂休息。 两只娜奥米的鹰鸮魅兽，继续四处探查着，这里足足有数百种昆虫和野兽，似乎已经构成一条相对完整的生物链，那些地龙蜈蚣怕魔鬼粉蝶，这种魔鬼粉蝶也会被笑面红甲虫等等当做食物。 除此之外，稍远些的地方还有蚁穴林立，突出地表，最高的能有上百米，下面粗上面细，细碎的奇特砂石被蚂蚁用分泌的液体粘牢，它们本身就是自然界里的建筑大师。 可以料想，柳虫婆的母蚁魅兽应该就生活在那里。 虫族魅兽的个体战斗力，一般不算强，可它们繁衍速度极快，数量众多，许多异变后的虫子还带有五花八门的毒性。 看看这片所谓的虫窟地区，曹雷总算明白娜奥米先前为什么一看见标志性的笑面红甲虫，顿时就拉着自己逃跑了，柳虫婆这样的玩虫高手，确实危险，还很难缠。 假如把这里的虫子全都放出去，小半个翼洲堡垒都会遭殃。 闲聊期间，意外提到一种叫做“灾难之源”的蝗虫。 距离那场灾难已经半个多世纪了，直到如今娜奥米仍然谈蝗色遍。 早年那场起源于南亚次大陆的蝗灾，一路啃食一路繁衍，巅峰时候数量高达万亿只，小臂大小的蝗虫，还都是些直肠子。 先将南亚的粮食和人、畜都啃没了，又分道前往欧洲、东亚，死在那场蝗灾里的人数多达二十多亿，差点称霸这颗星球，简直比被魇魔寄生的魇兽更可怕。 后来还是曹雷等人，意外跟精魅这种奇特生物沟通上，并且想办法捕获了几只母虫作为魅兽，这才导致它们分崩离析、自相残杀，在随后多年里一蹶不振，慢慢被消灭剿灭。 准确来说。 早年打造各座堡垒城市的目的，不是为了防止那些大型动物入侵，防的就是蚊子、蚂蚁、蜘蛛之类的昆虫。 现在被关在这座遍布虫类的小世界里，难免会勾起曹雷的回忆。 娜奥米听得津津有味，此刻告诉说：“在紫色穹顶组织的悬赏榜单上，柳虫婆能排进前十名，她为人处世风格其实比较低调，之所以如此被人不待见，就是因为这里虫子太多，还都是些危险的品种。等于随身带着一颗核弹，威胁性十足，一旦她选择放出所有的虫子，有着毁灭城市的威力。” “……她的悬赏金额有多高？” “大概两亿联邦币吧，这个价格已经快要追上收割者组织，给关瑶定下的悬赏金额。” 关瑶可是九洲公认的女武神。 不仅拥有着极品九阶魅兽，另外两头八阶魅兽也有继续晋升的希望，而她的悬赏金额只是跟柳虫婆差不多，由此可见柳虫婆确实让人忌惮不已。 曹雷刚清醒一个月出头，不了解的事情还太多。 这时候，他感兴趣摸了摸下巴，追问说：“那谁的悬赏金额最高？” “紫色穹顶发布的悬赏榜单，最近三十年来占据榜首的一直是收割者组织的四魔将，也就是收割者组织的四大首脑。每人单价十亿联邦币，然而从没听说谁拿到钱了，他们很少自己抛头露面，可许多事情背后都能查到四魔将，据说这四个人每年都会碰头，一起坐着开个会。” 曹雷没听说过这些，接着又对娜奥米说：“为什么叫做四魔将，而不是魔皇、魔王之类，岂不是意味着上头还有人？” “传闻确实有两个人，他们当年联手创建了收割者组织，我不太清楚，也没谁见过，或者证实。” 娜奥米说完，站起身继续道：“走吧，又有一群虫子朝着我们这边飞过来了，我想去蚁穴碰碰运气，也许有机会找到蚁后……” 第35章 蚁穴林 早年，有些昆虫很弱，那是因为它们的体型太小了。 当沙沙沙声不断传来，曹雷看见一大群手掌大小的蠓虫，成群结队飞了过来。 乌泱泱一片，全都是蠓虫！ 粗略算算至少也有数百万只，它们就像海里的沙丁鱼，聚集在一起飞行着，不断变幻出各种造型。 曹雷当即就变了脸色。 娜奥米跟盘旋在半空中的鹰鸮沟通完之后，告诉他说：“这些蠓虫只是食物，后面还有更厉害的虫子，正在驱逐追赶它们！” “还有？！” 曹雷吓一跳，跟着娜奥米撒腿就跑，嘴里还说着：“我连这些蠓虫都对付不了，这个鬼地方我连一秒都不想再待了！走！去蚁穴碰碰运气！” 距离他们进入这片小世界，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这期间柳虫婆没来找他们，也没任何想放他们出去的迹象，曹雷觉得被动等待别人来救肯定不行。 假如只有曹雷，他肯定不敢冲动行事，免得没干掉柳虫婆的魅兽，先被那些虫子给吃了。 幸好娜奥米也在，这个女人虽说在战力榜上没名字，也没八阶、九阶的顶级魅兽，但其实实力也不差，至少比曹雷强太多。 如果柳虫婆本人不露面，以娜奥米的这几只魅兽，说不定就能干掉一只柳虫婆辛苦培育出来的魅兽母虫，让那曰本老婆娘心疼，顺便削弱她的实力。 一旦找到机会，说不定可以脱困。 蠓虫数量太多，简直遮天蔽日，就连飞在高空的两只红尾鹰鸮都不得不选择避开，差点被这种巴掌大的虫子给包围了。 它们俯冲直下，曹雷抓住机会，赶紧跳上一只鹰鸮的背部。 娜奥米则收回铁背穿山甲，两只鹰鸮拍打翅膀，在距离地面十多米的高度飞速穿行。 等它们绕开蠓虫群，曹雷和娜奥米终于看清究竟是什么在追赶蠓虫。 那是一种他前所未见的奇特生物，身上红黄蓝白粉，色彩丰富，很有层次，看起来就像一米左右的巨大花朵，正飞在空中。 上百只这样的奇特昆虫，竟然让无数蠓虫慌不择路。 一旦被它们靠近，蠓虫就纷纷掉落，落入这些奇特的彩色昆虫之口，确实是在捕猎。 看见这神奇的一幕，曹雷盯着娜奥米。 秒懂曹雷的意思，娜奥米告诉说：“我知道许多异常生物的种类，又不是全都知道，你当我是百科全书呢？不过有一种魔花角蝉，跟这种生物造型有点接近，也许是再次变异后的特殊物种。” “……好像有毒，又或者可以致幻，被它们靠近以后，二十米内的蠓虫，全都晕头转向。” 曹雷的实战经验比较丰富。 虽说他没被关进过这样的小世界里，可被逼上绝境的次数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骑在娜奥米的红尾鹰鸮魅兽背上，冷静观察着局势。 曹雷继续说道：“还是先绕开吧，很难搞清这种生物的毒性怎么样，可惜你这几只魅兽都太正常，如果也有这种魔花角蝉之类，我们杀到蚁穴可以横着走。” 背着他的鹰鸮，明显对这番话极为不满，故意抖抖身子，差点把曹雷甩下去。 娜奥米倒是很无所谓，回答道：“每个人兴趣不同，分工也不同，而且你当稀少的母虫很便宜？谁都知道一旦虫族精魅培养好了，等于就有一支小型军队，可惜投入太大。” 曹雷也喜欢帅气强悍的魅兽，而且玩虫子的弱点也挺明显。 一旦母虫重伤或者死亡，容易丢掉对族群的控制，只能说各有利弊。 跳过这个话题，他们直接飞去蚁穴所在地。 …… 虫窟地狱内的光线昏暗。 不久之后。 从高空往下看，只见密密麻麻的蚁穴，足有上千座，高的有近百米，矮的也有十多米。 简直像是一座蚂蚁打造出来的城市，场面格外壮观。 从这些蚁穴的数量来估算，栖息在这片区域的蚂蚁族群数量肯定不会少，这次娜奥米敢肯定，它们是一种叫做炸弹酸蚁的神奇物种。 倘若在遭遇威胁的情况下，它们会毫不犹豫选择捅破腹部，位于腹部的物质跟它们的血液发生反应，会产生类似于爆炸一样的效果，将带有强酸的血肉喷溅出去，借此来消灭敌人。 炸弹酸蚁的个头，比曾经见过的铜矿蚁大了许多，尾部简直跟西瓜差不多，浑身都是暗红色。 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先降落，免得因为目标太大，被一些会飞的虫群给盯上。 …… 不久后。 除了虫子之外，曹雷首次看见其他生物。 是一只拖着长尾的老鼠，红鼻子黑爪子，身上覆盖着一层彩色油光。 附近被它挖出许多洞口，它正从洞里钻出来，紧张观察四周，随时做好逃窜的冲动。 娜奥米随口说道：“长尾黑爪鼠，难怪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别看它们很小，但是很毒，连六阶的魅兽都能被它们身上那层分泌物麻痹，但也只是麻痹而已。” 曹雷好奇看看娜奥米，询问道：“你在学校教什么，教学生辨别各种异常生物？知道这么多。” “你真难伺候，我不说你会问，我说了你也会问……我管行政，不给你们这些小屁孩上课，只是看的书多，对这些有意思的生物感兴趣而已。” 娜奥米开口的同时，盯着前面那片蚁穴林。 突出地表的这些，明显只是蚁穴的一部分，按照蚂蚁这种生物的习性来看，很可能连地底也被它们掏空了。 想要从这种地方，把不知藏在哪里的蚁后找出来，肯定困难重重。 一直趴在曹雷身上的平头哥幼崽，此刻鼻子嗅动，前腿撑在他肩上，朝着前面蚁穴林所在的位置张望。 黑狐狸紧跟着冒出来。 这里没外人，它不需要遮遮掩掩。 浑身上下黑雾翻滚，就连眼神都变得邪魅了些，这才是曹雷首次见到它时候的模样。 仔细分辨完，黑狐狸告诉说：“你们想找蚁后？我大概知道它会藏在哪里，小妞你把穿山甲借给我，帮着我挖洞，我可以亲自去走一趟。” “小妞？” 娜奥米表情古怪，跟她自己的精魅沟通完，这才告诉曹雷说：“前面有大量的伽马晶核，我们看不见，但精魅可以分辨出来，数量不少。” 这只狐狸无利不起早，曹雷早就习惯了，嘴里说着： “难道炸弹酸蚁还有囤积晶核的癖好，想去就去吧，只要能帮我们把柳虫婆的魅兽给揪出来，晶核无所谓，你想吃多少都随便，别撑死你就行……” 第36章 大肉虫子和晶龙 娜奥米的魅兽铁背穿山甲，是名副其实的挖洞小能手。 而且它皮糙肉厚，已经是六阶中期。 以普通炸弹酸蚁体内的强酸，只要不溅入眼睛等薄弱部位，很难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简单研究完之后，曹雷和娜奥米就先敲定一个寻找方案，尝试在地底打洞，绕开前方无数炸弹酸蚁，直捣蚁后所在的核心区域。 在他们看来。 堆放着大量伽马晶核的地方，多半就是蚁后的藏身地，毕竟繁衍后代需要能量补充。 以蚂蚁的天性，其他工蚁总会将好东西孝敬给蚁后。 柳虫婆一直没出现，倘若不干掉她的魅兽，很难逼迫这个老巫婆现身，而一旦她反应过来，指挥这片小世界里的海量昆虫围攻他们，曹雷和娜奥米的处境就很被动了。 要知道，柳虫婆可是名声赫赫，曾一连干掉过两只八阶魅兽的强者，任何能够削弱她实力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 黑狐狸这会儿精神亢奋。 它此刻正对曹雷说道：“跟你们的世界一比较，还是这里舒服，小幼崽借我用一用。” 这片独立的小世界，本身就是高阶空间精魅，吞噬融合掉次元碎片后的产物，等于是魇魔和精魅们的老家，也难怪黑狐狸如此享受。 曹雷摸了摸平头哥幼崽，疑惑问道：“你借它干什么？” “我仍然太虚弱，没有实体作为依托，一旦受伤很容易直接消亡。我死了你也没好处，虽然小家伙太弱，至少也能起到点作用，刚好借助那堆伽马晶核，我想看它是否能够顺利进化。” 黑狐狸有着自己的思维，它分裂出的子体首次寄生成功，对此也有点好奇。 假如幼崽出事，黑狐狸自己也会受伤，曹雷倒不担心它闹出什么幺蛾子，因此果断答应了。 寄生在平头哥幼崽体内的小狐狸，如今意识混沌懵懂。 不久后，随着黑狐狸融入体内，它被大狐狸挤到边缘，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两者倒也相安无事。 娜奥米的铁背穿山甲直接挖洞口，刨土速度飞快！ 娜奥米找个地方盘腿坐着，告诉说：“别着急，这么远的距离，要挖好一会儿。我们随时负责接应，必要时候我让小白出来，撞倒一些蚁穴，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曹雷则在问道：“柳虫婆总共有几只魅兽？万一找不到蚁后，最好先有个方案b？” “不清楚，这种事怎么会随随便便对别人说，收割者那些人喜欢掠夺别人的魅兽，吞掉精魅之后趁着宿主身躯还没彻底死亡，强行霸占寄生。虽然失败的可能性比较大，短期内也有些后遗症，但只要次数多了，总有成功的机会，他们的魅兽经常更换，知道旧资料没有意义。” 除了喜欢拿魇魔做实验，创造些半魔人、半魇兽以外，抢夺别人魅兽也是让收割者组织臭名昭著的原因之一。 这年代全球总人口中，大约有八成定居在各个堡垒内部，外面也生活着不少人，秩序混乱，弱肉强食，魅兽被抢的例子时有发生。 但在联邦内部，抢夺魅兽是被明令禁止的行为。 因为只有魅兽主人和精魅本体全都死亡，才能彻底斩断魅兽和前主人的联系，进而完成夺舍，不然宿主体内残留的意识，会导致寄生失败。 曹雷转移话题，接着又问了些问题，熟悉那位柳虫婆的往事。 闲聊期间，等发现有些长尾黑足鼠，已经盯上了他们，娜奥米将妖刀神迹扔给曹雷，让他自己练练手。 身长四五十厘米的大老鼠，拖着近一米长的光秃秃尾巴。 这些小家伙谈不上可爱，攻击力也只是一般，身上分泌的油光具有毒性，别被近身就行。 附近洞口多，不知从哪就会窜出来，有点像在打地鼠，只不过曹雷是用刀砍杀它们。 血腥味刺激了其他的长尾黑足鼠，这些家伙大概是饿了，一个接着一个从洞里跳出来，曹雷对付它们游刃有余，一刀捅过去能串起两只大老鼠。 不久后，其他老鼠已经不再攻击他，而是选择啃食同伴们的尸体，野性十足。 曹雷擦了刀。 担心气味引来其他昆虫，索性跟娜奥米往旁边走，换了个地方。 那层若有若无的联系，隐约让他知道黑狐狸和幼崽在哪里，不愧是打洞小能手，铁背穿山甲已经在地底前行上百米。 ———————————— 地下。 平头哥幼崽死死趴在穿山甲的尾巴上，低头闭着嘴，免得吃土。 永远别低估黑狐狸对晶核的执念，它这会儿只想着继续饱餐一顿，而不是从曹雷身上汲取那可怜兮兮的能量。 至于干掉蚁后之类，只是顺带而已，几乎已经快被它忘在脑后。 铁背穿山甲从前往后扒拉，沙土不断砸在它脑袋上，只见黑狐狸终于怒了，说道：“周围都是蚂蚁的通道，那么宽敞，你就不会灵活变通一点，借它们的道？” 铁背穿山甲也挺聪明，停下动作，在漆黑的环境下扭头看看平头哥，明显很不待见这个异类，小声说句：“有本事你自己挖啊。” 黑狐狸还真就跳下它尾巴，找准方向扒拉着，一点一点打通前往蚂蚁通道的路。 没办法，身体强度不够，脑袋已经被沙土砸疼了。 等它们分道扬镳不久后，曹雷和娜奥米都发现了不对，第一时间以为出问题了。 等娜奥米的精魅和子体沟通完，才知道黑狐狸要去跟炸弹酸蚁硬碰硬，对此曹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虽然可以影响到黑狐狸，却做不到绝对控制它。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 这些奇特的大号蚂蚁们，有着一套独特的信息传递方式，当它们发现巢穴被敌人入侵，在蚁后的指挥下，很快整个蚁群瞬间躁动起来！ 蚁穴林里，无数炸弹酸蚁跑出来，密密麻麻，数量不下于十万只，四处搜寻着敌人。 娜奥米的魅兽穿山甲，蹭了一身的蚁酸，原路打洞跑了回来。 它的背上，可不就是平头哥幼崽。 在幼崽嘴边，还咬着个小玩意儿，散发着柔和光芒，体内甚至有彩色液体流动，凝聚出一枚晶核。 曹雷看清后，顿时联想到前几天刚见过的一种奇特生物，脱口而出：“这是……不断产出伽马晶核的晶龙！？” 黑狐狸脱身而出，捧着晶龙高高举起它，眼神里满是狂喜，表情都变得扭曲。 旁边。 铁背穿山甲语气无奈，告诉说：“我刚挖到一片空旷区域，就看见有只大虫子正在暴怒，追逐着它。那应该就是蚁后，从气息来看有七阶，一路都有炸弹酸蚁追赶我们，还好我跑得快！” 娜奥米认真观察完，说道：“还真是晶龙，难怪会有那么多晶核，应该是柳虫婆拿它生产晶核，直接喂养给蚁后，批量生产炸弹酸蚁。” 曹雷刚高兴没几秒，忽然意识到不对。 当即瞪眼，伸手从黑狐狸这里夺过晶龙，劈头盖脸就斥责说：“我就知道你不靠谱！关键是干掉蚁后，你抢它干什么？把蚁后干掉，可不就都是你的了？！” 已经有炸弹酸蚁顺着通道追出来，动静不小。 娜奥米告诉说：“先跑吧，搞清楚蚁后位置也挺好，等它们平静下来之后，另外打个洞，我去杀了它。” 蚁后一般躲在老巢里，绝不会轻易露面。 然而可能是由于晶龙对它过于重要，曹雷和娜奥米刚跑不远，居然看见一条暗红色的大肉虫子，也从穿山甲挖出的地道里钻了出来。 那虫子的个头太大了。 长有七米左右，直径也有一米多，看起来肥肥的，全是肉褶子。 正被炸弹酸蚁团团围住，发出怒吼。 娜奥米和曹雷见此，眼睛都瞬间发亮。 曹雷第一时间，将妖刀神迹扔给娜奥米。 她二话没说，召唤出那头七阶的白象，一起朝着大肉虫子杀了过去。 而曹雷这边，一不留神，手里幻化成甲虫模样的晶龙，又被黑狐狸给偷偷夺了过去，就像爱抚着自己的印钞机…… 第37章 蚁海战术 顾不上仔细观察这只奇特的晶龙。 只见娜奥米一跃而起，跳上魅兽白象的背部，直奔那只七阶的蚁后！ 这种层次的战斗，曹雷现在还没实力去插手，哪怕只是普通的炸弹酸蚁都够让他喝一壶了。 跟着冲上前，只会给娜奥米添乱，因此他原地站着，仔细留心观察起局势，让一只负责看护自己的红尾鹰鸮也去帮忙。 余光瞥见黑狐狸抱着晶龙爱不释手，曹雷深吸口气，骂道：“真不争气啊，要是只探查别招惹，一举偷袭这只蚁后，能省下多少事！现在炸弹酸蚁全都涌过来了！”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炸弹酸蚁，组织一支大军，场面相当壮观。 在蚁群当中，偶尔还能看见些个头超大的兵蚁，趴在地上简直就像小坦克，即使没成为魅兽，实力也有四阶左右，已经是超越成熟体的变异物种，浑身上下金灿灿的。 黑狐狸死鸭子嘴硬，回答说：“你让我去查蚁后，我都以身犯险把她引出来了，那把弑魔刀又在她手里，这样多好。” 它确实歪打正着完成任务，曹雷之所以不爽，主要是自身太弱，帮不上娜奥米的忙。 现在的处境，大概就像新手村的小兵，提前遇到七十级大boss，身旁还有数以万计的二三十级小怪守卫着，也难怪曹雷干瞪眼到快要上火。 说白了，还是自己不争气，黑狐狸虽然情况特殊，却也不是无所不能，七阶的魅兽很容易就能伤到它…… 前方。 娜奥米站在巨象背上，一身的作战服，长发飘飘，英姿飒爽。 当白象踩在炸弹酸蚁身上，这些蚂蚁纷纷爆开，汁液四散，许多都沾在了白象的腹部和腿上。 这头巨象皮糙肉厚，论起防御能力，比那只铁背穿山甲还厉害些，即使是坦克大小的变异兵蚁，也被它轻松撞飞，如入无人之境！ 柳虫婆的这只魅兽蚁后，仗着手下众多，在这片小世界里已经称王称霸太久。 原先眼看一个小东西偷走晶龙，简直让它气炸了，想都没想就顺着通道追了出来！ 直到看见白象和娜奥米，它才明白情况不妙。 有那么一瞬间，蚁后想要躲回地洞里，然而晶龙对它实在是重要，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宝贝。 这时它睁着小眼睛，死死盯住曹雷和黑狐狸，一群炸弹酸蚁得到命令，当即绕开娜奥米，朝着曹雷这边快速爬行。 炸弹酸蚁数量太多，还在源源不断涌过来。 几只体型稍大的蚂蚁已经顺着象腿，爬上了它的背部！ 它们的牙齿锋利尖锐，只可惜长度不够，咬不开厚厚一层象皮，反而被白象抖落，直接踩成肉泥。 白象的鼻子挥舞，力量十足。 一只试图拦路的兵蚁，实力差不多快有五阶，直接被象鼻抽飞十多米，身子都裂成两截！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技巧，这头魅兽巨象只是横冲直撞，奔跑速度不快，但一步跨出就是数米远。 它很快冲到蚁后面前，低头瞄准，用长牙作为武器，猛地刺向了蚁后！ 别看蚁后外表只是大肉虫子，皮肤却挺坚硬，外面全被一层分泌物包裹着，早已凝固，宛如装甲。 白象这一击，仅仅只有象牙尖部戳进蚁后体内，娜奥米抓住时机一跃而起，双手抓住了妖刀的刀把，举过头顶往下插去！ 蚁后原本没拿娜奥米当回事，注意力都在白象身上，直到肉体被妖刀刺破，深入五六十厘米，一直捅到它的脏器！寄生在蚁后身上的精魅子体，瞬间有种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感！ 它这才大吃一惊，尖声叫道：“弑魔钢！” 这把刀已经比较长，可跟虫子相比，还是短了点。 刀还插在蚁后体内，娜奥米直接往后跑，利用自身力气带动妖刀，在蚁后身上切出一米多长的伤口！ 白象和娜奥米心意相通，起身一个重踏！直接将蚁后半个身子都踩进地面！ 蚁后抓狂后，那些炸弹酸蚁跟发了疯似的，涌向娜奥米和白象！ 在这种情况下，曹雷清楚看见一队蚂蚁，正跟大队伍反方向，朝着自己这边跑来。 心知不妙，拔腿就逃！ 平头哥幼崽不傻，抓住他衣服就一溜烟窜到曹雷肩头。 本以为蚂蚁跑不过自己，然而回头时候曹雷才发现，这些蚂蚁带翅膀，虽然飞不起来，却能跃起滑行！ “尼玛的！” 曹雷刚下意识喊了句，就看见一只炸弹酸蚁，在几米外跃起自爆，粘稠的灰色液体四散开来！ 有几滴沾到他身上，衣服当即被腐蚀出洞口，黏在他的皮肤上。 这些液体落在地面，就连沙土都冒烟，滋滋啦啦泛着泡泡。 潜力都是逼出来的，被疼痛感刺激着，曹雷跑得更快！ 平头哥幼崽拥有魇魔的精神攻击技能，然而追赶曹雷的炸弹酸蚁，足有上百只！ 这个小家伙能力不足，有心帮忙，也只是促使十多只跑在前面的炸弹酸蚁精神错乱，提前自爆而已。 至于黑狐狸本体，继续死死抓着晶龙不撒手。 大概终于感受到威胁了，最近吃太撑也恢复些元气，它同样选择帮忙。 等一群炸弹酸蚁再次靠近，一双诡异的眼睛骤然出现，麻痹了那些炸弹酸蚁，原地站着不再动弹。 曹雷认识这招，当初在自己的冰墓里见过。 回头观察的同时，心满意足，说了句：“没想到你还真有点用。” “别废话，我只能吓唬人！它们很快就会恢复！谁都别想抢走我的晶核！”黑狐狸嚷嚷着。 脚下不停，急速狂奔着，曹雷抽空看看娜奥米所在的位置，他所处的地势较高，视野还算开阔。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白象已经被一群强壮的兵蚁缠住，它们也会迫不得已选择自爆，并且带有麻痹肉体的毒素。 巨象一个没站稳，差点被兵蚁推倒，铁背穿山甲也在面对几只兵蚁的群攻。 这就是虫族魅兽的难缠之处，数量可以补足个体实力的不足。 娜奥米本人，也被一群纷纷自爆的炸弹兵蚁给缠住，整个人身上都糊着一层酸液，有点狼狈，要不是她身体素质远超旁人，这会儿不死也要脱层皮。 曹雷发现蚁后正在蚁群掩护下，不断后撤着。 顿时有点急了，赶紧问黑狐狸说：“刚才的精神攻击，能不能再来一次？催眠蚁后！” 黑狐狸也拿不准，回答说：“应该可以吧，但寄生在蚁后体内的魅兽挺厉害，不一定能奏效。” “没事，影响它对蚁群的控制就行，最好给娜奥米创造个机会！” 眼看再这样下去，娜奥米会被蚁群大军给淹没，曹雷立马调转方向，挥手招呼着她，吸引注意力。 娜奥米瞥见了，却没精力去管。 远远瞧见有炸弹酸蚁在追赶曹雷，于是指挥一只鹰鸮去帮忙。 她整个人都在火大，已经打开次元空间，让身体被麻痹的白象先回去。 正应了那句蚂蚁吞象，双方数量上明显不成正比。 也不知这些炸弹酸蚁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整体素质远超普通的炸弹酸蚁，就连她的特制作战服都出现了被腐蚀的迹象。 等骑上红尾鹰鸮的背部，曹雷当即提出要去蚁后上方，试图对这只七阶的魅兽发起精神攻击。 就连娜奥米的这只红尾鹰鸮，都以为他疯了，专门问了句：“真的？” 曹雷只回答说：“黑狐狸有办法，它是魇魔。” 一听这话，黑狐狸的内心简直哔了狗，果断道：“这也要看对手是谁好不好？我现在太弱了！” 打蛇打七寸，曹雷恰好知道它的要害在哪，补充说：“只要你创造机会成功了，晶龙就归你，产出的晶核也都给你，万一不成功，那就别怪我了，把晶龙还给蚁后，说不定它会消气，放了娜奥米和我。” 话音刚落，黑狐狸立马就炸毛了！ 它浑身上下黑雾暴增，跟着火了一样，浓烟滚滚，果断摇着头说：“不行不行，还回去等于服软，岂不是让这丑虫子更嚣张，我们面子往哪放？先让我试试……” 第38章 解封！ 柳虫婆不愧是悬赏榜上有名的高手，她的魅兽之一就这么难缠。 娜奥米的白象，虽然伤了蚁后，还将体型庞大的兵蚁干掉大半，不过它自己已经被毒素麻痹，短时间内很难继续出力。 此时此刻。 娜奥米亲自砍杀附近的炸弹酸蚁，和铁背穿山甲配合着。 她也清楚，继续被这些炮灰缠着，最终只会力竭落败，一不小心还会战死，关键是要干掉蚁后才行。 可蚁后被无数炸弹酸蚁团团包围，守护严密。 而且受伤的蚁后还在不断退避，已经守在洞口边缘，随时打算钻进去逃跑。 这让娜奥米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已经涌现出暂时撤退修养的念头，毕竟一旦柳虫婆的其他魅兽赶来，组团围攻她，那局面几乎必死无疑。 至于让曹雷帮忙的念头之类，娜奥米压根没想过。 曾经的曹雷确实很强，名声显赫，战功卓著，可现如今情况早已经不一样了，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而已。 所以当她从雌性红尾鹰鸮那里，得知曹雷提醒说做好准备，蓄力靠近蚁后，随时准备用妖刀神迹砍杀蚁后时候，娜奥米第一个念头是疑惑。 她可不认为曹雷有资格参与这种级别的战斗。 两人第一次配合，毫无默契可言，在娜奥米看来，他不拖后腿已经是帮了大忙。 一刀挥出，将炸弹酸蚁切成两半，带有酸性的粘液飞溅，周围厚厚一层蚂蚁残骸，混杂在粘液和血迹当中，不仅影响到她的行动，其他炸弹酸蚁也被拖累，宛如陷入泥潭。 抽空瞥了眼，娜奥米发现自己的雌性红尾鹰鸮，正朝着战场飞来，迅速接近那只蚁后！ “疯了吧！” 抹了把脸，娜奥米搞不懂曹雷想干什么，却不妨碍她翻身骑上穿山甲，真的往蚁后所在位置靠近。 密密麻麻的炸弹酸蚁，一层又一层冲上前阻止她，在蚁后的指挥下，它们毫不犹豫就会自爆。 这些酸液，短期内对娜奥米伤害不大，表皮不断破坏再生，皮肤只是泛红而已，可时间长了也会侵蚀肉体。 那身作战服，已经被腐蚀好多处，瞧着跟乞丐装差不多，就连平坦的小腹都无法全部遮掩。 应该是改造过，这些炸弹酸蚁比普通同类更强，气味当中还混杂着麻痹神经的微量毒素，让她脑袋愈发昏沉。 …… 曹雷这边。 黑狐狸听说要把刚到手的宝贝还回去，这会儿比打了鸡血还亢奋。 它深知七阶的魅兽，精神力量肯定不差，光靠一些小把戏唬不住这只大虫子，此刻发了狠劲，悄悄将压制魇魔的“封印”，略微松动，撕开一角，不再继续压制着那股暴虐混沌的力量。 只见有层黑雾，从曹雷的眼底涌现出来，很快让他的整个眼睛都漆黑一片，只剩下瞳孔部位，泛着层深紫色。 在他身上，也有黑色花纹不断游走。 曹雷的思维，逐渐被狂暴和冲动所取代，浑身上下骨头都嘎吱作响，肌肉暴增，整个人都大了一圈！ 感受到独属于魇魔的气息，这只雌性红尾鹰鸮，差点忘记怎么拍打翅膀，节奏顿时乱掉，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 在它身上。 曹雷突然跳下，笔直从空中坠落。 这会儿他几乎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只记得要杀死那只丑陋的大虫子！ 就连黑狐狸，这会儿都生怕用力过猛，来到曹雷头顶站着，不停观察他的状态，主要是没经验。 上百米的高空。 人从这个高度坠落，即使掉在水面上，也跟掉在水泥地上差不多。 部分感官被魇魔的暴虐遮蔽，曹雷此刻却只觉得刺激，兴奋大笑着！神色跟平时的淡定截然不同，看起来比疯子还疯！ 虽然像是变了个人，但好在还记得自己要干什么。 曹雷死死盯着大肉虫子蚁后，在距离它仅剩下十多米时候，骤然发动了魇魔的精神攻击天赋，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看见了寄生在蚁后体内的精魅子体在发光，它身上还有道伤口，正位于蚁后的头部。 死死抵抗着魇魔的负面影响，避免意识彻底堕入混乱，曹雷大喊道：“娜奥米！它的头！！” 另一边。 娜奥米在看见曹雷坠落的瞬间，就让铁背穿山甲全速狂奔。 这会儿突然发现附近所有炸弹酸蚁，都在瞬间禁止不动，有些还莫名其妙提前爆开，连那蚁后也一动不动。 顿时明白了曹雷的想法，飞速穿行狂奔着，一跃而起数米高！拿着妖刀神迹，直接捅向蚁后的眉心处！ 没了其他炸弹酸蚁帮忙阻拦，这只七阶的大肉虫子，其实本身实力也就一般，胜在精神力量比较强。 只是停滞数秒钟而已，脑袋就被娜奥米一刀捅了进去，感受到疼痛以后，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而娜奥米的铁背穿山甲，跟主人心意相通，瞬间抓住机会，一把撕裂了蚁后的脑袋！ 等见到那团寄生的精魅子体，这只铁背穿山甲张开大口就把它彻底吞掉，连同一枚七级伽马晶核，还有部分蚁后的血肉，直接咽了下去！ 成片的炸弹酸蚁，骤然失去跟蚁后的联系。 它们四处乱窜，变得狂躁起来，开始互相撕咬攻击，陷入一场大乱斗。 可能是血肉当中混杂的伽马晶核，刺激到了它们，这些生物以前被蚁后统治着，还能和谐相处，这会儿正恢复本性。 娜奥米刚刚太专注，等到确定蚁后真的死了，这才想起曹雷。 不远处。 曹雷狠狠砸进炸弹酸蚁堆里，运动服也被腐蚀掉了，上身的皮肤，有黑色花纹游走，整个人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着，缓缓站起身，个头比之前高出一截，身上肌肉和青筋暴起！ 无论怎么看，都既妖又阴毒。 见此，娜奥米心里一惊，顾不上清理附近的几只兵蚁，直奔曹雷而来！ 周围的炸弹酸蚁不断自爆，彻底陷入了疯狂，正片蚁穴林变成巨大的战场，已经被带有酸性的黄雾渐渐遮盖。 一把扯住曹雷，娜奥米将他扔上铁背穿山甲，立马从这里离开。 本就位于战场边缘，很快逃到数百米外。 刚以为安全了。 等娜奥米跟来，目光和曹雷对视，整个意识都像被扯进一片虚无当中。 她当即知道不妙！ 然而刚才的战斗，本就已经让娜奥米累到虚脱，身体和思维都被蚂蚁的毒素影响，远不如之前。 至于曹雷，同样陷入一种诡异的状态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一把掐住娜奥米的脖子！ 那只平头哥幼崽上蹿下跳，急到团团转！ 隐隐约约间，还看见一条长着红冠的花蛇，吐着信子游走过来…… 第39章 春蛇 娜奥米被魇魔影响。 她的精魅也没逃过，无论精魅本体还是分裂出的子体，同一时间全都中招了。 这时候，除了曹雷，谁都没发现这条蛇的出现。 五六米长的蛇。 它身上布满花纹，整体看起来以粉色居多。 这条蛇的头上长着冠，既没有尖锐的牙齿，也没有坚硬的鳞甲，反倒像是虫子一样，皮肤光滑。 在虫窟地狱里，这种防御力薄弱的生物，明显属于虫子们的大餐。 然而这条奇怪的蛇，前进时候优哉游哉，不仅没被吃掉，反而一直生活得很好。 假如娜奥米仍然清醒着，以她的见识，肯定可以一口叫出这种怪蛇的名字——春蛇！ 跟春天没有关系，是发春的春。 它在外界大名鼎鼎，属于异常生物进化分支上的一朵奇葩。 在其他生物不断变强、变得更有毒性时候，这种数量极为稀少的春蛇，却进化出了一种效果绝伦的催情素。 放眼全世界，已知的春蛇数量，也不过只有双手之数。 它们曾经生活在一座位于南半球的小岛上，早就被人全部捉走了。 早在三十多年前，当有人意外发现春蛇这种生物之后，几乎轰动了整个世界！ 倒不是它们有多强悍，而是春蛇分泌的催情素，恰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高阶魅兽对于繁衍后代，严重缺乏兴致，而它们的主人，却总是希望能够诞生出极品幼崽。 无论是将极品幼崽拿去送人，还是对外出售，无疑都很划算，道理大概就跟名猫名马、珍稀保护动物的配种繁育差不多。 春蛇分泌的特殊催情素相当厉害，有人甚至借助春蛇，成功放倒过一头九阶魅兽和一头八阶魅兽！ 在它们配种后，成功诞生出三只售价过亿的幼崽，它们的主人借此挣到三亿多联邦币！ 有了这个广为流传的经典案例在前，春蛇这种奇特的生物，自然而然被人们关注着，一小瓶春蛇分泌的催情素，可以在拍卖场里卖出上千万联邦币的高价。 关键时刻，不仅可以用来保命，还能促使血脉强大的高阶魅兽繁衍后代，这样的好东西，当然很值钱。 春蛇本身也是天价，几乎没人会把它们拿出去交易，跟晶龙差不多，同样属于源源不断下金蛋的母鸡。 柳虫婆作为老牌强者，机缘巧合积攒那么些年的家底，恰好又被曹雷给遇上了。 她之所以选择将春蛇放进来，目的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的虫族魅兽，不断繁育新的后代，增加虫族大军的规模。 事实上也确实很有效果。 就拿这些炸弹酸蚁来说，族群规模明显远超正常范畴。 春蛇偶尔会偷偷溜进蚁穴，偷吃蚁卵和伽马晶核，分泌出的催情素则会让蚁后飘飘欲仙，刺激着蚁后大量繁殖后代，这才有了现在的炸弹酸蚁大军。 对此只能说，柳虫婆不愧是动物学家，灵学活用。 难怪她能在强者如云的收割者组织里，成功占据一席之地，数十年来一直没被人领走悬赏金。 倘若将这片小世界，彻底暴露在联邦面前，柳虫婆的悬赏金至少也能翻一倍，几乎已经有了攻陷一座小堡垒的实力。 悬赏金额之所以还没关瑶高，可能是由于那个老太婆，行事作风过于低调的缘故，平时放出部分虫族大军就可以震慑旁人，没必要把底牌全都拿出来。 …… 娜奥米被魇魔短暂影响，很快就醒了过来。 曹雷再疯魔，现如今无非也只是小菜鸟而已，即使卡住娜奥米的脖子，也很难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当她在精魅帮助下，恢复意识以后，第一时间反倒开始担心起曹雷的安危，生怕他的思维被魇魔吞噬，变成魔人、半魔人那样的存在。 余光瞥见蛇信子，娜奥米顿时愣住。 等她看清这条头顶长着红冠的春蛇，表情无比精彩，有种中奖一亿联邦币的错觉，又爱又怕。 然而，还没等娜奥米有所动作，躲开这条价值连城的春蛇。 春蛇就先被曹雷身上浓浓的魇魔气息惊扰，张口喷出一大团粉色雾气，立起身子做出威胁姿态！ 粉色雾气迅速扩散，眨眼就笼罩他们。 无论曹雷还是娜奥米，包括铁背穿山甲和两只红尾鹰鸮，全都没躲开！ 憋气都没用，这种催情素会被皮肤直接吸收，威力极强。 她刚清醒，意识再次涣散，浑身酥麻。 娜奥米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还有力气，迅速打开次元空间。 她让两只红尾鹰鸮都进去，并且放出仍然在养伤的白象，负责驱赶春蛇，守卫着她、曹雷、以及铁背穿山甲。 刚做完这些，娜奥米彻底没了思考的能力，呼吸声逐渐粗重。 曹雷这边。 他周围黑雾涌现，几乎覆盖了方圆二十平米。 雾气中，隐约能看见黑狐狸，它正努力压制着一头漆黑的怪物！ 这要怪它早先太贪嘴，吞噬其他魇魔的残余能量，不仅因此打破平衡，刚才为了施展更强的精神攻击，还主动唤醒了本源力量！ 形象点来说，黑狐狸和魇魔本源，就像是同一个人，却得了精神分裂。 所以也可以说，黑狐狸此刻正在跟自己较劲，如果失败了，它跟曹雷都会遭殃。 黑雾翻滚，混杂着春蛇的粉色催情素，在外面根本看不清究竟发生什么。 娜奥米的白象魅兽，这时一边提防着春蛇，一边又要警惕平时的伙伴，也就是那只中招了的铁背穿山甲。 刚才，这只穿山甲，竟然在它象腿上蹭啊蹭！ 可把叫做小白的巨象给恶心坏了，一脚就将铁背穿山甲踩进泥里，表情写满嫌弃。 这头白象耳朵灵敏。 此时此刻，它听见黑雾笼罩的范围内，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它跟主人心意相通，存在着紧密的联系，大概知道娜奥米不仅没事，而且似乎很开心，因此也就没再多管。 春蛇本身实力一般，只有四阶左右，它被七阶白象的气息吓到，果断选择退避。 而这头白象，已经顾不上春蛇，它一次次将铁背穿山甲踹飞，这只正发情的穿山甲，又一次次跑过来。 白象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它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黑雾里的动静一直没停。 雾气已经逐渐消散，重新回到曹雷体内，只剩下很淡的一层，黑狐狸和魇魔本源都不见踪影。 模糊间，能看见两个人影，紧紧挨在一起。 春蛇分泌那么多催情素，悬浮在地面上，周围又没有风，半点没浪费。 娜奥米的身体素质比较强，等催情素随着呼吸，全被吸收后，她比曹雷先清醒。 等看清此刻的状态，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不敢相信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曹雷依然被春蛇影响，继续动了动。 她顿时身子发软，紧紧捂住嘴，一把将曹雷给推开…… 第40章 别问、别提 曹雷醒了。 浑身疲累，几乎虚脱。 他头发湿漉漉的，是被娜奥米那头白象魅兽，喷口水给淋的。 等到记起模糊的画面，对于之前发生过什么，已经大概有了点数，气氛一度比较尴尬。 虽说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又是个意外，可曹雷总觉得不太好，因此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偏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 娜奥米已经重新穿好衣服，同样深感荒唐。 她预判了曹雷的反应，果断来句：“之前只是意外，别问、别提、也别再记起。” 曹雷盘腿坐着，回答说：“确实不记得了。” 娜奥米瞪了他一眼，很难接受清白身子，就这么不明不白交出去的事实。 这年头全都人口稀少，各地都推出生育扶持方案，然而由于人们寿命延长，再加上生存环境较为恶劣的缘故，现代人普遍不想要孩子，即使要孩子，往往也只生一个。 娜奥米年轻那会儿，就立志要变强，这么些年来事情不断，曾经也对别人有过好感，可惜不久对方就死在战场上。 也有人喜欢她，最后同样死在战场上。 各个堡垒里的人们，之所以能够享受暂时的安稳，过着和平的日子，就是因为有包括联邦军队在内的一批组织，帮着清理堡垒附近的虫群、兽潮，死伤惨重。 久而久之，娜奥米也就没再考虑过个人感情方面，只是没想到会在错的地方，跟错的人产生交集。 这会儿。 瞧见模样约有十六七岁的曹雷，娜奥米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突然长高？魇魔没再发疯吧？” “……应该是因为黑狐狸本体变强，我的平头哥幼崽突破二阶的缘故，那头魇魔应该已经重新被压制住了。” 曹雷吃了颗伽马晶核，刚下肚就感受到充沛的能量，在体内爆开，舒服了许多。 娜奥米点了点头，也说道：“我的铁背穿山甲，刚才吞掉了蚁后体内的精魅子体，还有它的七阶晶核，已经处于继续进化的边缘，只差临门一脚。” 提到那只铁背穿山甲，白象的眼睛都有点绿，不愿回想之前都遭遇了什么。 再看炸弹酸蚁大军，它们互相厮杀，数量几乎减半。 这些炸弹酸蚁从同伴尸骸里，吞噬掉足够的伽马物质后，已经暂时恢复平稳，心满意足爬回蚁穴。 倘若不能再次诞生蚁后，稳定住这个种族的秩序，彼此间再次发生大战只是迟早的事，原先稳定的部落已经随着蚁后死亡，打破了微妙的平衡，这就是虫族魅兽的劣势。 虫族精魅死亡后，族群反噬主人的例子，同样屡见不鲜。 …… 经过短暂的修整。 娜奥米故作淡定，起身往前走着。 她并没有选择将火撒到曹雷头上，先前发生的事情确实属于意外，觉得变扭是肯定的，所以也很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曹雷避开那茬，询问说：“你去哪？” “找蛇！一条春蛇的价值，足够将我的两头魅兽推上八阶，况且它把我给害惨了，这仇不能不报！” 随着娜奥米的话语声，两只无精打采的红尾鹰鸮，展翅高飞，去寻找那条春蛇的踪迹。 曹雷事先从没听说过春蛇，此刻只觉得万一哪个采花大盗，拥有这样一条春蛇作为魅兽，那简直等于是场灾难。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倒也不觉得匪夷所思，走在娜奥米身后跟了过去。 在战场上吸收大量伽马物质之后，平头哥幼崽已经悄悄进化，外表上看起来几乎没差别，它继续趴在曹雷的肩头，闭眼酣睡着。 走路时候，偶尔还能记起些模糊的画面，曹雷神色古怪，下意识看看娜奥米。 敏锐察觉到了些什么，娜奥米没回头，正咬牙切齿，总觉得今天吃亏吃大了。 她随手将妖刀神迹扔给曹雷，免得有种一刀剁了他，毁尸灭迹的冲动。 …… 一晃眼，两天过去。 娜奥米仍然在寻找那条春蛇的踪迹，已经圈定了一片留有爬行痕迹的沙地，只等它再次露头。 铁背穿山甲倒是可以下地搜寻，不过它已经怕了，死活不愿跟那条蛇再次接触。 曹雷和娜奥米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都在尽量装作无事发生。 来到这片小世界的第三天，曹雷此刻烤着虫肉，询问说：“奇怪了，蚁后被我们干掉，柳虫婆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一直不露面，她的其他魅兽也没出现，难道她不敢来？” “怎么可能不敢，是怕你还是怕我？”娜奥米自嘲完，补充说：“也许是在外面遭遇了意外。” 随着红尾鹰鸮提醒，娜奥米当即来了精神。 那条春蛇，终于再次爬出洞了！ 为了避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回娜奥米绝不亲自跟它接触，等再次见到那条稀少的春蛇，她指挥着两只红尾鹰鸮，不断盘旋靠近，恐吓春蛇。 春蛇的脑袋不够聪明，一次次上当，喷出大量的催情素。 等见到那熟悉的粉色雾气，无论曹雷还是娜奥米，表情都颇为奇妙。 足足让红尾鹰鸮跟春蛇纠缠半个多小时，春蛇终于吐尽了体内的催情素，开始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它很快就被娜奥米追上，一把抓住蛇尾，像鞭子那样四处乱砸，直到它奄奄一息。 就在曹雷以为，娜奥米可能会失手干掉它时候，只见这女人突然捧着一团精魅子体，直接按进了春蛇的头部！ 曹雷这才明白她的想法，原来是想将这条成年春蛇，收服变为魅兽！ 跟幼崽不同，这种成年的异常生物，很容易反抗，导致精魅子体寄生失败，而按照人们总结的经验来看，打晕或者重伤它们，确实可以提高寄生的成功率。 曹雷在一旁观察着，好奇问道：“你的精魅什么时候又分裂了？” “前天，你的思想别龌龊，我之所以看上这条春蛇，是因为它本身就很适合辅助，分泌的催情素有奇效。如果偷袭，高阶魅兽都会中招，一旦失去理智，就没了战斗力。” 娜奥米刻意解释了句，这种生物毕竟名声不太好，她担心曹雷会想歪。 要问催情素的效果怎么样，曹雷很有发言权，就连附身的魇魔都没抗住，确实相当厉害。 即使春蛇已经垂死，第一次寄生还是失败了。 娜奥米不死心，短暂休息完继续尝试，一连让精魅子体寄生四次，全部以失败告终，直到第五次才成功。 等她心满意足，将春蛇收入精魅空间里修养，两人忽然发现远处有亮光传来，在这片小世界的边缘，打开了一条次元通道。 正以为柳虫婆终于出现，曹雷却意外听见了关瑶的声音。 她的声音在整片小世界响彻着，说道：“曹雷，出来吧，我和这婆娘谈妥了……” 第41章 脱困 起初还担心会不会有诈。 等看见关瑶，曹雷才知道她真的来了。 关瑶这位九大堡垒公认的女武神，此刻正站在她的九阶魅兽面前，跟这头名叫“永不为奴”的巨大熊猫一比较，她整个人显得格外不起眼。 九阶的魅兽。 曹雷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即使它正懒散坐着，也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压迫感十足。 不同于熊猫给人留下的慵懒印象，这头九阶的魅兽，手里拿着个大烟斗，正吧唧吧唧抽着烟，熟练吐出个烟圈。 配上多处伤痕，以及那对熊猫眼，气质略显沧桑，写满了故事。 曹雷对魇魔的气息异常敏感。 隔着数十米就发现，熊猫魅兽身上的伤口，仍然残留着独属于魇魔的奇特能量，因此很难愈合，就跟疗养院里的那些人差不多。 往关瑶走去。 曹雷打量完周围环境，发现竟然是一座城市的边缘，能看见头顶的月亮和星星，已经是晚上，空中漂浮着淡淡的乌云。 虽然搞不清楚正在哪里，但明显不是翼洲堡垒，头顶也没有防御蚊虫野兽的玻璃罩，这就意味着正在野外。 战术手表接收到信号，当即发出一连串的震动，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四月二十号。 算算日子。 曹雷分明才在虫窟地狱小世界里待了两天多，外面却已经过去半个月，两边的时间流速显然不同。 柳虫婆就在不远处。 老太婆瞧着有点惨，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有擦伤，一条腿直接断了，正被身边年轻人搀扶着。 缺胳膊断腿属于小伤，柳虫婆明显不在意。 当她看见平头哥幼崽死死抱着的晶龙时候，眼皮子一跳，咬咬牙对关瑶说道：“你要的人我还回来了，看样子他们不仅杀了我的一只蚁后，还抢走晶龙，就当是我的赔礼，算两清吧？” 关瑶回答说：“两清，这回算你厉害，你们可以走了，我保证不再出手。” 柳虫婆丝毫不挪步，反而说道：“这可不行，你们先离开，我也保证不对其他人下手。” “好，谅你还没活够呢。” 关瑶干脆利落，对曹雷和娜奥米招招手。 曹雷听得云里雾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先被关瑶带走了…… 一番了解完才知道。 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翼洲堡垒足有一千多公里，附近的城市叫做流浪者自由城，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城镇，常年定居着十多万人口。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住进堡垒，久而久之就发展出了所谓的自由城。 联邦对它们的管辖力度有限，两边还算相安无事，况且堡垒内的居民们偶尔也需要去野外，住进自由城总比野外安全些。 前些日子，曹雷和娜奥米刚被柳虫婆抓走，关瑶就单枪匹马追赶过来，可惜那个玩虫的老太婆过于狡诈，而且还得到收割者组织的协助，被她成功逃了两三次。 直到今天，关瑶才在流浪者自由城里，堵住了柳虫婆，并且打伤了她。 仅仅只是打伤而已。 因为柳虫婆威胁说要在流浪者自由城里，将所有的虫子全都放出来，这使得关瑶束手束脚，不敢冒然下死手。 一旦真的在城里出现虫潮，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伤亡，也意味着上万人死伤，关瑶无疑不是行事风格随性所欲、不计后果的那类疯子。 僵持不久，柳虫婆主动服软了，答应交出曹雷和娜奥米，要求则是关瑶放她一马。 从曹雷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差不多就是这样。 也算运气好，他们在翼洲堡垒里被抓走时候，刚巧关瑶就在城里，娜奥米忍不住感慨着侥幸，还真是福大命大。 ———————————— 路程太长，乘坐鸟类魅兽不舒服。 考虑到曹雷的身体状况，关瑶将他们带到一座军用机场，陪着曹雷一起返回翼洲城。 乘坐超音速飞机，返程途中。 曹雷感兴趣问道：“你和柳虫婆打起来，谁能赢？” “那当然是我，她又没有九阶魅兽，第一时间杀死她，虫潮再多也只能土崩瓦解。” 关瑶最近累到了，正闭目养神，嘴里继续说着： “对我而言，柳虫婆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虫潮出现在城市里，会引起巨大的伤亡。这次没能在野外截住她，是我的失误，我估计她这么些年一直生活在城里，去了外面等于会丢失一枚最大的筹码，果然越老越精明。” “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住在城里，她等于是随身带着一枚小核弹，假如在野外爆炸，岂不是爆了个寂寞，就跟核威慑差不多，不用时候才最安全。” 曹雷感慨完，终于有时间仔细打量起黑狐狸偷来的晶龙。 甲虫状的晶龙身体透明，能看见丝丝缕缕的伽马物质，正在它体内凝集成一枚四阶的晶核。 跟买走红尾鹰鸮幼崽的那位学长相比，这只晶龙的品级，无疑比他那只更好，却也没好上太多，最顶级的晶龙，据说可以凝聚出七阶晶核。 等到谈起在虫窟地狱里的经过，曹雷和娜奥米，全都有意无意跳过了遇到春蛇那一段，主要是尴尬到没法说出口。 幸好关瑶只对小世界的面积、虫族数量等等感兴趣，想要在搞清楚情况以后，下次一举干掉为非作歹多年的柳虫婆，并没有发现曹雷试图遮掩的隐秘。 至于娜奥米，更不会主动提起这茬。 别看曹雷心理年纪大，这具身体看起来却很年轻，总让娜奥米有种老牛吃了嫩草的错觉，只觉得没脸见人。 知道了想知道的，关瑶这时岔开话题，告诉说：“这次能赶上，救下你们，纯粹属于机缘巧合。半个月前，我之所以赶回翼洲城，也是为了找曹雷你。” 曹雷纳闷问道：“找我？如果是为了精魅女王，我已经见过她了，身体暂时没事。” 关瑶摇着头，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有队人从一处新开启的次元空间里，意外直达魇魔深渊，并且在那里找到一块类似于琥珀的大石头，里面有个人影，长发的女人。” 先前听精魅女王提到过，曹雷早年的女友艾拉小姐，就是去了魇魔深渊。 他顿时将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惊讶道：“里面的女人是艾拉？” 关瑶继续告诉他说： “我不清楚，从石头外面看不清，需要敲开才行，多半是艾拉了。最近卖家会将它送去拍卖，估计根本不了解它是什么，卖家也不敢自己打开，免得放出人魔，听说感兴趣的人相当多，尤其是收割者组织……” 第42章 返校 刚到翼洲堡垒，就跟关瑶分道扬镳。 她是大忙人，为了堵截柳虫婆，已经耽误了半个月时间，这个人情可不小，等于又救了曹雷一条命。 倘若不是关瑶出手，深深威胁到了柳虫婆，单靠曹雷和娜奥米，即使在干掉那只蚁后魅兽的情况下，胜算也不足一成。 双方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小世界里的炸弹酸蚁大军，就差点让他们交代在那里，不是依靠一些小伎俩就能填补的。 此时此刻。 抱着进化到二阶的平头哥幼崽，曹雷再次站在翼洲大学门口，又看见人工池塘里的那条红色鲤鱼王。 娜奥米还是学生们熟悉的副校长，学生们不停跟她打招呼。 她有点不放心，专门提醒曹雷说： “之前发生的事……你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只要我听到些风言风语，第一时间就打爆你的狗头，剁碎喂鱼吃！”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发生过什么事？我敬爱的校长大人。” 曹雷笑着说道。 故意称呼她“校长大人”，显然是在调戏娜奥米。 娜奥米面色微红，瞪了他一眼，摆摆手就先走了。 高跟鞋配长裙，走起路来哒哒响，她不用猜也知道曹雷正在看自己，果断落荒而逃。 直到她离开后，曹雷才记起请她帮忙保管妖刀神迹的事情，这把刀现在就在他背上，用黑布包裹着。 回顾此次被掳走。 他收获一只晶龙，娜奥米收获一条珍贵的春蛇，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倒霉的是柳虫婆，不仅少了两个罕见的生物，还损失一只魅兽，炸弹酸蚁大军也折损过半，需要修养不少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不过，能在关瑶手底下全身而退，也可以说柳虫婆同样赢了，曹雷当然会有报仇的念头，可惜短期内恐怕很难实现，因此懒得去琢磨。 先回了宿舍，躺在自己的床上，格外舒服。 曹雷不停回想着跟关瑶的那番对话，自己的女朋友艾拉，貌似被人从魇魔深渊里“挖”出来了。 这倒是省了他亲自过去营救的麻烦，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那块里面包裹着个女人的半透明“琥珀”，即将被送上紫色穹顶举办的一场拍卖，感兴趣的人极多，竞争可能也会异常激烈。 躺在床上查了查相关消息，一连浏览十多条帖子以后。 曹雷发现，人们普遍猜测琥珀里面那女人是人魔，也就是被魇魔寄生的人类，因为意外才变成这种状态。 曹雷还没看见过那块琥珀，因此也没敢肯定里面那女人，就是自己早年的女友，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情况。 思来想去，觉得多半还是要麻烦关瑶，说不定还得跟她借一大笔钱。 换个角度再想想，似乎也能等待别人拍下琥珀打开它。 倘若里面的女人真是艾拉，等她回来就行了，不过这样容易出岔子，买家肯定不会轻易放人，况且还是个大美女。 曹雷纠结好一会儿，直到被两位舍友的说话声惊扰，他才起身来到客厅里。 汪战和周铠甲还是老样子。 他们见到曹雷，一时间都没认出来，以为宿舍进贼了。 曹雷开口打招呼说：“下课了？你们干嘛跟见了鬼一样，下午我还有点事，记得替我跟老师请个假。” “……” 周铠甲皱眉问道：“曹雷？你怎么突然长高了，难道是亲戚，他亲哥？长得真像！” 曹雷的个头变高了点，满嘴跑火车解释完，只说之前身体出了些意外，一直发育不良，长得慢。 现在彻底痊愈，所以在短短十多天时间里，身高猛蹿一大截。 汪战和周铠甲倒也没多问，告诉说今年的期末新生大比改规矩了，从切磋变为实战，劝曹雷也好好准备。 …… 下午有课，但曹雷没去。 他继续搜集关于那块琥珀的资料，好不容易记起早年的账户和密码，登录进紫色穹顶组织的官方网站。 在论坛里，确实看见许多关于拍卖的讨论帖，有价值的线索却不多。 老友马丁的会员等级只是s，而曹雷的级别则是sss，个人账户没被注销，总共九千七百多万积分值，如果可以使用，大概就相当于现在的九千多万联邦币。 这些积分可以通过紫色穹顶组织的官网，直接兑换些市面上难找的物品，豪宅、名车、精品幼崽、次元空间攻略等等，应有尽有。 账户沉睡几十年了，曹雷也不清楚究竟还能不能用，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只是看看而已。 等到余光瞥见妖刀神迹，他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支付拍卖尾款的办法，倒不是指卖掉这把刀，而是制作这把刀的材料本身。 早年被魇魔寄生，曹雷以为自己彻底完蛋，曾把一只空间精魅送给当时的女友艾拉。 假如琥珀里的女人就是她，说不定还剩下些弑魔钢，这玩意儿现如今属于天价，支付尾款绝对不成问题。 貌似不用跟关瑶借钱，难题迎刃而解。 本来就已经欠了人情，不好意思再提借钱的曹雷，大大方方赶去市中心找到关瑶，商量着想办法，打算先提前看看那块琥珀。 不得不说，关瑶的面子确实大。 紫色穹顶组织的一位高层，同意将翼洲堡垒定为本季度拍品巡回展示的下一站，估计要等两三天才能见到那块琥珀状的石头。 对此心满意足，曹雷再次返校。 坐车去学校途中，黑狐狸终于醒了。 它在小世界里，跟魇魔本源大战一场，反而意外进阶，恢复成为二阶魇魔。 这期间，黑狐狸消耗巨大，眼睛饿得泛绿光，都这样了仍然惦记着晶龙，还撺掇曹雷再去一趟疗养院。 听它语气肯定，拍胸口保证已经可以治疗娜奥米的植物人战友，曹雷索性打了个电话给娜奥米。 看见曹雷的来电，娜奥米颇为慌乱，正苦恼于万一曹雷追求她，那该怎么办。 终究还是故作淡定，她接通了曹雷的电话，冷冰冰问道：“又干嘛？” “待会儿来校门口接我，再去一趟疗养院，我的黑狐狸饿疯了，想要吞掉你朋友体内的魇魔残余能量。” “马上就来！” 娜奥米迫不及待，直奔校门口…… 第43章 宝藏 即使是残余的魇魔能量，也相当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 高阶的精魅可以清除，然而效果其实并不是太好，成功率也不算高。 常规的做法是用精魅蚕食掉魔气，等于是从病人体内转移到自身，随后再慢慢磨灭，这对精魅也有影响，一不小心就会元气大伤，还有可能导致精魅掉级降星。 用黑狐狸来解决显然属于好办法，它们同属于魇魔，可以直接吞噬吸收掉残余的魔气。 人类和魇魔的斗争，几乎贯穿过去的半个多世纪，放眼全球，像疗养院里的这些伤员，数量多达百万。 其中有些人，可以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自愈。 也有些人体内残留的魔气，最终会慢慢吞噬掉肉体，导致患者死亡，等于是一种棘手的重病。 所以前段时间，当娜奥米副校长发现曹雷的特殊性，顿时就想到了自己那位名叫卫旗的战友。 飞行汽车从高处穿过。 从上往下看，翼洲城里人流密集，一片祥和。 巨大的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着一条紧急新闻，扬洲堡垒那边有位强者的魅兽，成功进化成为九阶。 曹雷看见那头九阶魅兽时候，表情格外惊奇，询问说：“他怎么会有一条龙？” “其实本体只是不起眼的石龙子，一种小蜥蜴，后期再不断进化改造，很多人都会选择让魅兽，往神话传说中的形象进化，再辅助些基因药剂，这样看起来比较帅。草包魅兽比较多，不一定真厉害。” 娜奥米话题一转，继续说道：“这条龙是真厉害，带有剧毒，皮肤坚硬，可惜不会飞，只能爬。” 幻想中的神龙，就这么变成了伏地毒龙。 再次看看屏幕上的图片，果然带着些蜥蜴的影子，石龙子也叫做守宫，本身就身体细长，四肢五爪。 西方那边，还有被收割者组织挂出九亿五千万联邦币悬赏金额的强者，将三只蜥蜴都改造成了西方龙的模样，全都达到了九阶。 按照紫色穹顶和收割者组织发布的悬赏金额，来给强者们排名，已经属于人们公认的潜规则，像柳虫婆那样的另类属于少数。 至于关瑶，她的悬赏金额不算太高，主要是因为那头九阶的熊猫曾经受过重伤，直到现在也没彻底痊愈。 曹雷也确实在那头九阶熊猫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魇魔气息，以黑狐狸的实力，肯定没办法帮忙治疗。 抚摸着平头哥幼崽，曹雷感慨说：“不瞒你说，以前我也经常出现在屏幕上，被用作宣传。” 娜奥米还没彻底忘记遇到春蛇的那茬糟心事，伤口揭疤，打趣道：“大爷，时代不一样了，灾变初期魅兽都还没发展起来，你当时的魅兽遇到这条龙，恐怕还不够它塞牙缝。” 白了娜奥米一眼，曹雷说道：“我的魅兽底子都不差，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顺利成长到今天，谁拿谁塞牙缝还难说。” 时代变了，很多东西都不同了。 以曹雷现在的实力，确实跟那些悬赏榜上的强者们天差地别，好在人还活着，依然有机会东山再起。 …… 闲聊缓和了气氛。 再次来到疗养院，护士刚离开，曹雷的黑狐狸就迫不及待，一头钻进了已经成为植物人好几年的卫旗体内。 娜奥米不放心，就在病房里守着，生怕不靠谱的黑狐狸没把人救回来，反而雪上加霜。 对曹雷而言，她的战友只是个陌生人，因此谈不上多担心，坐在走廊里继续查找跟魇魔深渊、跟琥珀里女人相关的资料。 所谓魇魔深渊，位于精魅世界里，有一条约为十公里宽的裂缝，笔直在大地上延伸。 要问具体有多长，暂时还没人搞清楚，里面魇魔数量众多，曹雷一直没搞清楚，当年自己女友艾拉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 当务之急，是要先看看琥珀里的女人，究竟是不是艾拉。 筹集资金参与拍卖也很重要，紫色穹顶组织的规矩苛刻，哪怕曹雷主动跳出来，告诉他们自己就是当年那个曹雷，他们也不一定会网开一面，反而有可能招惹些别有用心的家伙，那把妖刀神迹、收割者组织丢失的那批弑魔钢，全都价值不菲。 况且体内还有黑狐狸的存在，普通人看不出它的底细，但高阶的精魅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无论黑狐狸再怎么掩藏，终究不是纯粹的精魅。 心烦之余，曹雷意外想到一处地方，当即来了精神…… ———————————— 黑狐狸花了点时间，才慢慢吞噬掉卫旗体内的魔气，又一次吃撑了，表情舒坦，回到曹雷体内。 虽说清理干净了残余的魇魔能量，但卫旗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这股魔气在他体内盘踞多年，造成不小的损伤，尤其是脆弱的脑袋。 曹雷马不停蹄，将一个坐标发送给娜奥米，让她开车带自己去。 等看完位置以后，娜奥米疑惑道：“这里是野外吧，你去那干什么？六百多公里的路程，来回需要四个多小时。” “就因为是在野外，我才想带你一起去，假如没被人清理过，那地方应该埋着宝贝，需要借用到你的铁背穿山甲，帮忙挖个洞出来。” 曹雷刚说完，娜奥米联想到他的老黄历，顿时觉得有戏，笑眯眯追问说：“什么样的宝藏？” “……那里曾经是个收割者组织的秘密研究所，被我和朋友们捣毁炸塌了，山洞被淹埋，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带走。” “里面有什么？”娜奥米瞬间来了精神。 战友体内的魔气被清除干净，她的心情本就挺不错。 曹雷回忆完，接着说道：“是个研究魇魔的实验室，说不定就有弑魔钢的原材料，我需要去参加拍卖会，手头很紧。在紫色穹顶的账户里倒是还有九千多万积分，不过不一定还能用，可能已经被冻结。” “……九千多万积分？” 娜奥米绷不住了，语气羡慕：“难怪你们这些老牌武者都很富有，联邦初期给好处都很大方，可惜我没赶上好时候，即使猎杀一头四阶的魇兽，不过也才五万积分而已。” 四阶的魇兽，往往比五阶的魅兽更难对付。 不断有新的次元通道被打开，涌现出魇魔，寄生在各种生物身上，数量比较多。 积分可以当钱用，直接拿来付款，娜奥米参军那么些年，算上开销，真没存下多少钱。 伽马晶核、基因药剂、极品幼崽、武器装备等等，价格不菲。 魅兽越到后期，想要进一步提升，开销也就越大，入不敷出是常有的事。 意外得知，曹雷竟然知道一个收割者组织的旧据点，娜奥米当然很感兴趣…… 第44章 封堵的防空洞 六百多公里地而已。 如果进展顺利，当天就能往返。 娜奥米拜托护士多照料自己的老战友，一旦清醒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她，随即就跟曹雷出发，乘坐飞行汽车前往城外。 普通人想离开堡垒，需要提前一天申请。 主要是担心出城的人多了，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而且联邦的救援服务只包含城市周边五十公里范围，并且需要收费。 这也催生出许多类似于雇佣兵联盟的组织，人们可以付费向他们求援，但并不保证及时赶到，押金一旦支付也不会退。 出城的诸多限制，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人们三思而后行，实际上有些在堡垒内出生的年轻人，也确实从没离开过堡垒，自由固然重要，但小命一旦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娜奥米身为翼洲大学副校长，又是紫色穹顶组织的在册会员，以她的实力并不需要提前申请。 曹雷这边倒是遇到些麻烦，在出关口接受全副武装的大兵审查时候，他只说是让娜奥米带他去寻找合适的幼崽，对方也没再多问，很快放行。 离开翼洲堡垒前，娜奥米还专门给飞行汽车换了块电池，旧电池被机器自动取下，换成充满电量的新电池，整个过程只需要三十秒钟，人也不用下车。 电量可以支撑这样的飞行汽车，持续飞行两千公里左右。 说走就走。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就已经在四百多公里以外，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堡垒周边经常组织大规模清剿，这里离最近的一座堡垒也有四百多公里，经常能看见低空处有大群的蚊虫、鸟群，有时还能看见些体型惊人的生物，比如湖里的巨鱼，目测长达四五十米。 太大也不一定是好事，周围水浅，限制了活动空间，一直在转着圈游动。 除此之外还有大雁，六七米长的大鸟，遵循天性排成“人”字，娜奥米专门放出两只红尾鹰鸮魅兽驱赶它们。 别看大雁体型不小，实力只有两阶、三阶左右，娜奥米谈起曾经烤过一只这样的大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在半空中就见到这么多异常生物，假如没有保命的能力，冒然离开堡垒确实是自寻死路。 跟城里不同，这些被动物们重新夺回去的区域，危险重重。 除了一只苍鹰试图靠近，被红尾鹰鸮释放出的气息吓跑，途中一切顺利。 等按照记忆中的印象，找到那座已经被废弃多年的老城。 下车后，曹雷站在一座楼栋环顾四周。 十多层的小高楼上爬满藤蔓，一棵大树在马路中间扎根存活，透过玻璃，还能看见动物闪过的身影，甚至有蛇盘踞在雕塑上晒太阳。 顺着楼梯间往下走，看见不少遇难者们的残骸，早已化为白骨，依旧保持着挣扎逃命的姿态。 曹雷在来的路上已经查过，这座名叫堇南的城市，在三十多年前被铺天盖地的蚊群袭击，人口从二百多万锐减至十多万。 记忆中的热闹场面，和现在的破败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由于在灾难中死的人太多，甚至连帮忙收尸都做不到，曹雷从一具具骸骨旁走过，感慨万千。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多半会被吓傻眼，然而曹雷本就亲身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场景，仅仅只是遗憾而已。 尽管已经全力抵抗，可惜那些变异的生物太凶猛，倘若多建造点堡垒，就能多安置些人，还是迟了点。 娜奥米叹着气，说道：“几乎每座旧城遗址，都能看见这样的场面，第一次进城时候我差点被吓哭了，所以人们不喜欢再去各个老城，有时候却因为任务，不得不去。” “刚被虫群鼠群屠城的场面，那才真的触目惊心，我也被刺激到呕吐过。” 曹雷边下楼，边解释说： “这里以前是片工业园区，写字楼和工厂很多，我第一次来时候，蚊群还没袭击这里。当时顺着线索，追查到一个收割者组织的分部，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大隐隐于市，那地方就位于跟工业园一路之隔的山丘上，原本有个防空洞，又被他们给挖大了。” 娜奥米跟收割者组织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听曹雷提起这些陈年旧事，追问说：“然后呢？” “没然后，他们研究被魇魔寄生的魇兽，上面担心出意外，直接炸了所有的洞口。我进去探查过，看见一头像是章鱼，长满触手的魇兽，被封装在容器罐里，为了防止魇魔施展精神攻击，他们喜欢用掺杂着弑魔钢的金属制作容器，所以我才想到这里可能会有弑魔钢。” 曹雷说完摸摸下巴，补充道：“这么多年过去，魇兽应该死透了吧。” 娜奥米微微一愣，回答道：“难说，也不知道当初爆炸后，容器有没有损坏，即使还活着，也应该比较好对付吧，他们总不会拿成熟体的高阶段魇兽做实验。” “那就行，下去看看？” 穿过已经荒废的马路，曹雷对附近还有点印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草木生长，郁郁葱葱，暂时还没找到被炸塌的防空洞口。 娜奥米果断说道：“来都来了，当然要进去，一个容器里掺杂的弑魔钢，应该就足够打造一把镀层的弑魔刀，要是多找几个，我们就发财了！” 宝藏的魅力，在于被打开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满着诱惑。 利益前景足够大，娜奥米肯定不愿白跑一趟，即使可能存在着些危险性，她也觉得有必要冒险。 来到路对面，提前召唤出铁背穿山甲。 曹雷和她骑着这只穿山甲，前进途中发现它走路一瘸一拐。 等曹雷问起原因，才知道是被白象给揍的，伤势还没痊愈。 在柳虫婆的虫窟地狱里时候，这只穿山甲算是把那头白象得罪狠了，也难怪会被打击报复。 曹雷多嘴问了句为什么会得罪白象，娜奥米表情顿时无比精彩，装傻充愣，没有回答。 小山丘二百多米高，孤零零的，面积不大。 几分钟过后，曹雷就看见草丛里有碎石和断木。 他们继续找了找，发现薄薄一层泥土下面，居然被水泥封死加固过，野草汲取不到足够的养分，显得稀疏。 扒开十多厘米厚的土层，果然用水泥给封死了。 这难不倒铁背穿山甲，仗着皮糙肉厚、爪子坚硬，扒水泥就像扒豆腐渣。 由于在小世界里，吞了蚁后体内的精魅子体以及七阶晶核的缘故，它的实力更强，大概率会在近期再次进化。 挖开被风化的水泥，有时遇些手指粗细的钢筋，也被穿山甲一爪子掰断，很快露出个高度两米左右的洞口，碎屑不断从洞口飞出。 …… 第45章 命不够硬 光是清理水泥层还不够。 等挖开厚达一米左右的封堵水泥墙，前面也被当初爆炸的土层和碎石填埋。 铁背穿山甲的挖洞速度更快，不一会儿就前进五六米，露出个一人高的洞口。 这只穿山甲可能有强迫症之类，虽然没办法挖出个绝对的圆形，可看起来也很圆了，直径误差不会太大。 曹雷见此哭笑不得。 心想假如早年有这种强悍的生物帮忙，哪还需要什么盾构机，以这效率，一个月挖通一整条地铁也不是梦，百米油耗一顿肉而已。 跟娜奥米在来的路上，就把能聊的话题给聊完了。 这时候两人之前的气氛，依旧有点怪怪的，曹雷倒是无所谓，这么个大美人，半点不吃亏，主要是娜奥米很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需要点时间去消化。 在门口等着铁背穿山甲挖洞，也不知当初究竟炸塌多少米。 等待期间，曹雷玩手机，再次登录进了紫色穹顶组织的官网，意外从悬赏榜上看见不少熟面孔。 比如一位美艳的妇人，曹雷是见过的。 曾经的小甜甜、萌新队友，现在的李夫人，她丈夫机缘巧合，在冻土层里找到一具披毛犀的尸骸，还算比较完整。 利用精魅和基因技术，让一头灰犀牛吸收了部分披毛犀的基因碎片，机缘巧合诞生出独一无二的长毛板齿巨犀，实力已经达到八阶。 能在悬赏榜上被曹雷刷到名字，自然意味着实力不会太差，看看那些强者们的魅兽，千奇百怪，很有意思。 又过了会儿。 娜奥米的铁背穿山甲，传来怪叫声，喊着： “行了！我不想回去，就让我留在外面帮忙吧，之前被春蛇迷翻，我不过是蹭了蹭白象而已，它现在换着花样揍我！却不敢得罪那条蛇！” 哪壶不开提哪壶，娜奥米顿时有种一脚踹死它的冲动。 故意板着脸，不去看曹雷，率先往洞里走去，强行转移话题问道：“怎么样，里面有魇兽的气息吗？” 穿山甲的大脑袋摇晃，表示没发现。 曹雷紧接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即使有魇兽也该逃出去了，这地方的地表岩石少，挖洞并不算困难。” 娜奥米觉得有道理，加快脚步跟上穿山甲。 原先是防空洞，这么多年过去，还被导弹炸过，时断时续。 前进三十多米，才看见一处较为宽敞的空间，有树根顺着壁顶裂缝往下延伸，光线昏暗，堆放着杂物。 一抹白影突然蹿过！ 曹雷下意识想拔刀，随即才记起这次出门匆忙，妖刀还在宿舍床底下藏着。 娜奥米也看见了白色的身影，顿时警惕起来，随时准备打开次元空间，召唤出其他魅兽。 不远处的木箱后面，奇特的嗓音突然响起，说着：“哇哈哈哈！卑微渺小的人类啊！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撤出我的领地，要不然就死！！” 曹雷和娜奥米全都一愣，神色古怪，互相对视，无声交流着。 魇魔思维混沌暴虐，即使寄生在生物体内变为魇兽，同样满脑子充斥着杀意，除了情况特殊的黑狐狸以外，从没听说过其他魇兽能够开口说话。 而且……这声音即使特意伪装，听起来依然奶声奶气。 娜奥米丝毫没怕，反而朝着白影所在方向，步步逼近。 刚走出几步，只见说话的那生物爬上木箱，看身形明显是只胖兔子，竟然站着，举起前肢做出威胁状。 由于光线昏暗，曹雷和娜奥米都没发现，这兔子的腿和尾巴都在哆嗦着，实在是被吓死了。 虽然它也有四阶的实力，可长期营养不良，一身能量都用于维持生存，别看体型肥硕，其实虚弱得很。 娜奥米没动，这兔子也不敢动。 只见娜奥米身旁亮光一闪，次元空间打开后，一只红尾鹰鸮瞬间飞出，利爪直接抓住了兔子！死死按在地上！ 这兔子急得赶紧说道：“小兔崽子你干哈！？我也是精魅啊！咱们都是同类！” 平时在次元空间里存放不少东西，也有灯具。 等娜奥米开灯看完，脸上表情更加古怪，对曹雷说道：“要是我没猜错，它还真是野生的魅兽……吧。” 语气透着股不确定。 曹雷倒是见多识广，摸着没胡子的下巴，告诉说： “魇魔能够寄生在人和其他动物身上，精魅当然也可以，只不过召唤精魅需要消耗大量伽马物质，宿主体内的伽马物质也要维持在一个高水准，要不然精魅们看不上，更不会主动选择寄生，早年有人做过实验，后来发现得不偿失，即使精魅本体直接寄生以后，它们也跟普通生物没两样。我猜，当初有人无聊，拿这只兔子做实验了，看品种还是只垂耳兔？胖到变形，看不出来。” 本来想着敌不动我不动，然而娜奥米不仅动了，这只胖兔子还在瞬间破防，被按在了地上。 它这会儿满是求生欲，张嘴道：“大哥好眼力！我本体确实是垂耳兔，各位大哥大姐们放了我吧，我脂肪多不好吃，容易催肥！” 小嘴吧啦吧啦，不仅思维敏捷，听口音竟然还有点东北腔。 “真是奇了怪，你这口音跟谁学的，这地方还有人？”曹雷走到胖兔子面前，伸手捏捏它的脸，肥肥的，全是肉。 这兔子陪笑着，继续说道：“大哥，要不然咱先放开？我这有好烟，给您递一根，咱坐下慢慢唠。” 娜奥米也被这番话唬住，既然不是魇兽，就让鹰鸮先松开它了。 这胖兔子两腿走路，还真摸出一包烟，熟练地递给曹雷和娜奥米，连铁背穿山甲都没漏，礼貌极了。 见没人要，它自己用大门牙咬着，熟练点起根烟，说道： “当年吧，我也啥都不懂，挖洞逃出去不久，就被第一任大哥抓住了，本来想拿我卖个好价钱，可惜没人看上我，砸自个儿手里了。我跟了他四年，走南闯北，后来他给人黑吃黑做掉了，我也落仇家手里，忍辱负重。” 曹雷心情凌乱，连过来干嘛都忘了，追问说：“然后呢？” “第二任大哥专门替人抓幼崽，吃香喝辣，日子也还凑合。我在他手底下帮忙，有次我肉吃多了上火，撒尿味道重，把一头老虎吸引来了，大哥替我引开老虎，等我找到他时候就只剩一条腿。” “……然后你又回来了？” “怎么可能，我刚出林子，就遇到第三位主人，他比较倒霉，半个多月就遇到蚊群，血都抽干了，老惨了。然后又遇到第四任主人，是个长得不错的小娘们，对我也很好，可惜被自由城的一位大哥看上，最后被大哥的媳妇知道，悄悄带去喂了狼，我躲在衣柜里，哭得老惨了。” 娜奥米也开始凌乱，直接问道：“你到底有过多少个主人？” “前后二十多年，总共十三个，全都运气不好，死得凄惨。” 胖兔子补充说：“然后我心灰意冷，就这么回到家里，去年就回了，外面世界精彩，也危险，靠啃树皮凑合着过日子。刚好烟快抽没了，城里又不能去，美女你带带我，当我第十四任主人？我比较好养活。” 娜奥米眼皮抽动，缓缓开口道：“……你好养活，但我命不够硬，恐怕镇不住你。” …… 第46章 兔爷 二十多年时间里，一连被这肥兔子克死了十三位主人。 娜奥米简直惊呆了，当然不敢收了它。 尽管堡垒之外的生活确实危机重重，可人们的寿命和自愈能力大幅提高，又不再遭受疾病的困扰，死亡率应该没那么高才对。 由此可见，问题多半就出在这只肥兔子身上了，或许是自带倒霉体质之类。 落在曹雷眼里，这只站起来一米多高的白色垂耳兔，无形之间仿佛霉气冲天，他不相信命运之类，可玄学这东西，有时候不得不相信。 因此。 当曹雷发现，肥兔子扭转目光看向自己，果断摇头，抢在它前面说道：“我太弱了，配不上你这样的绝世凶兽。” 肥兔子觉得有点道理，所以也就不再强求，转而询问说： “你们从哪来的？回去时候捎我一段路也行啊，我要找个人多的地方，重新认大哥。其实我早就想回人类社会，可惜距离有人的地方太远，这途中猛兽贼多，实在是干不过它们。” 曹雷见它没什么敌意，而且没提跟着自己，索性同意了。 等简单交流完，才知道它的名字就叫“兔爷”，期间也有过其他名字，不过绝大多数主人都叫它兔爷，久而久之习惯了。 以前也见过“野生魅兽”，也就是指精魅本体直接寄生在其他生物体内，而不是跟人类伴生的那一类魅兽，它们往往很难产生理性的思维，实力也很难突破六阶。 兔爷常年跟人类打交道，脑袋还算灵光。 等到得知，专门过来是为了寻宝，寻找装有魇兽的容器。 这只肥兔子当即吓傻了眼，追问说：“你们找那玩意儿干啥啊？里面的怪东西可能还活着，我去年靠近时候发现不对，好像动了一下。” 娜奥米随口解释说： “假如不添加弑魔钢，普通的容器关不住魇兽，要是还活着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能直接卖给学校，卖出个好价钱。” 兔爷当即大眼瞪小眼，呆滞片刻后甩了自己一巴掌，脸上肥肉抖动着。 每次去那个房间，兔爷就心慌意乱，从没往“值不值钱”这方面想过。 它憋屈道：“难道这玩意儿还能卖钱？那我这两年干哈啃树根？必须顿顿喝大酒啊！” 曹雷算是看出来了。 这只野生的魅兽思路还算清晰，但脑子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凑近搂着它，笑着说道： “兔爷，你在前面负责带路，这里面七绕八绕，等找到宝贝我请你喝酒，想抽烟管够！” 胖兔子一听这话，丢了烟头用脚踩灭，三瓣嘴抖动着，说道：“你这小兄弟仗义！妥了！” 话音刚落，它就朝着一条岔道跑去。 娜奥米用手电筒照着，跟在兔爷后面，偶尔从墙上见到些文字，她问曹雷说：“这里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当年为什么要挖这些防空洞？” 墙上写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唇亡齿寒”等等，有些还是繁体字，结合这地方的地理位置，很容易就能联想到挖掘防空洞的时代背景。 曹雷毫不客气，嘲讽说：“回去自己查，你们这代人，简直快把灾变前的历史忘得一干二净。” “……知道你年纪大，见识多，行了吧？”娜奥米没好气回了句。 自从灾变之后，连公元纪年都弃之不用，全球统一改为“联邦纪元”，现在是联邦五十四年。 在全球合力抗击灾难的大背景下，也难怪像娜奥米这种灾变之后才出生的年轻人，对部分联邦前的历史不够熟悉，文化断层非常明显。 前进二十多米。 一个转弯之后，胖兔子的身影居然消失不见。 旁边明显有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通向哪里，兔爷正不断朝前爬去。 曹雷见此，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说道：“那只死兔子溜了！看起来那么憨厚，它居然还有这种鬼心眼？” 娜奥米还没说话，黑狐狸先看不下去了，无情嘲笑说： “刚才你们提到弑魔钢，这兔子的心跳声骤然加快，就跟打鼓一样，摆明了知道那玩意儿值钱。你们只防着我们魇魔，这野生魅兽也圆滑得很，绝对是个老江湖了。” 洞口有点小，曹雷钻不进去。 胖兔子同样经常被卡住，前行速度不快，仍然能看见个短尾巴。 放出平头哥幼崽，小家伙一溜烟往前跑去，没几步就追上兔爷。 曹雷的这只幼崽，目前品级不高，实力也一般，但兔爷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狠角色。 平头哥幼崽直接趴在兔爷的身后，找准地方就一口咬了下去！两根犬牙中间是空的，瞬间就吸掉一大口的兔血！ 疼得兔爷“哎呦！”一声，急急忙忙求饶说：“大哥！我错了，真错了！大哥！！” 难得遇到一只野生的魅兽，曹雷并没有弄死它的想法，反而觉得有点意思。 让幼崽将这胖兔子拽出来。 等兔爷刚露头，曹雷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威胁说： “我吃过的烤兔，没有一百也有四五十只，油多不怕，烤完照样外焦里嫩，金黄的脆皮，难得的野味。好胆子，让你带路，居然敢把我们往沟里带，找死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 兔爷硬气那么两三秒，终于还是耷拉着耳朵，抱拳说道： “我的第五任主人告诉我，傻子才会放过吃独食的机会，刚才主人的教诲在我耳边回荡，我不想当傻子……也不想变成烤兔。。” 娜奥米没办法生气。 她脸上带笑，说道：“没那本事，竟然想着吃独食，你主人如果每句话都对，也就不会死那么早了。” 说完还踢踢这兔子，娜奥米接着开口道：“老实点，继续带路，这洞口通向哪里？” “……做实验的地方。” 也不知这兔子是真憨，还是真精明。 换个角度来看，接连死了十多位主人，它却一直没出事，足以说明胖兔子逃命的本事不一般。 有娜奥米在，兔爷掀不起风浪，似乎已经认命了。 走回头路，去了另一条岔道。 这回倒是没怎么费工夫，前行百多米，沿途看见好几具收割者组织成员们的骸骨，顺利来到一扇铁门前。 等到他们从门缝走进去，娜奥米用灯光扫过，看清各种实验用具和仪器后，扭头询问曹雷说：“你来过这里？” “没有，但通道里那些人是我干掉的，还有点印象。” 看着墙边的四个两米左右的容器罐，曹雷语气肯定。 他当初只见到一个容器罐，面前四个真没见过，这么多年过去，罐体上已经布满灰尘。 走到容器罐前。 曹雷摸索着打开一层外罩，露出一块长宽约为三十厘米的透明厚玻璃。 透过玻璃往里看，里面是淡棕色的液体，浸泡着个奇怪的生物，只能看见毛茸茸的背部。 黑狐狸主动出现，探查完告诉说：“搞不清死活，这些罐子的材料里确实有弑魔钢，隔绝了我的感知能力。” 接连查看完四个容器罐，发现只有两个里面泡着怪东西，其他两个都是空的…… 第47章 魇兽 一番检查完。 发现除了这四个容器罐以外，试验区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生物残骸，实验仪器上落满灰尘，蜘蛛结了不少网。 等看见几个笼子里的兔子骸骨，胖兔爷脸皮都哆嗦。 当年它还没现在这么聪明，正想着假如当初没能逃走，自己的下场多半也会跟它们一样。 早已断电的孵化柜里，摆放着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蛋和虫卵。 曹雷拉开玻璃门，一股腐烂霉味扑面而来。 呛得他不停干呕。 “来我这边！” 娜奥米突然招手，对曹雷喊了句。 曹雷走过去，嘴里问着：“怎么了？” “看这具尸体，时间跟你说的炸洞日期对不上。” “哪里对不上？” 娜奥米指了指那把长刀，告诉说：“这是烈影刀，联邦军队的第三代制式兵器，我刚参军时候也有一把这样的刀，距离它被制造出来，最多才过去十五年而已。第一代制式刀和第二代制式刀不是这样，防空洞在这把刀产出之前，肯定就被炸塌了。” 曹雷捡起所谓的烈影刀，刀背比较宽，样式中规中矩。 刀身上的花纹呈现出暗红色，设计比较合理，能捅也能劈砍。 他告诉说：“既然时间对不上，也就意味着还有其他人来过，这家伙还因为什么事情，最终死在了这里。收割者组织肯定知道这个地点，事后有人来过也正常吧，没把那几个容器罐偷走就行。” 娜奥米看多了死人，并不害怕，直接将尸骸翻过来，发现后脑部位有个不规整的洞。 单从形状来看，很难分辨究竟是人为还是被异兽袭击。 基本可以断定，在他们之前就有人来过。 曹雷此行的目标本就是找些弑魔钢，凑钱参加拍卖会，那四个容器罐已经让他喜出望外，因此也不在乎别人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娜奥米则在担心会有魇兽跑出去，问完兔爷之后，这胖兔子一问三不知，也许它当时恰巧不在家。 铁背穿山甲充当苦力，将容器罐运出防空洞。 曹雷只知道封装魇兽的容器，肯定会掺杂弑魔钢，却不清楚如何将它们提炼出来。 因此和娜奥米商量完，打算把它们都先带走，回到翼洲城以后再试着寻找合适的买家。 除了兔爷想要偷奸耍滑，动了点歪心思以外，整个过程格外顺利。 就在曹雷和娜奥米以为大功告成，将两个空容器罐扔进娜奥米的次元空间里，剩下的两个绑在飞行汽车上，准备离开时候，远处林子里，出现一抹暗灰色，在大树之间穿梭跳跃。 它的外表奇特，身体细长，有点像细犬，头上却长着四根弯角，嘴巴挺大，满是利齿，尾部带有几条触手，顶端还有尖刺。 这个怪物刚露面，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周围树叶震动，被它周围的黑雾腐蚀，迅速干枯消融。 一股精神冲击席卷四周！ 怕什么来什么，娜奥米喊道：“魇兽！” 曹雷也发现了它，脑袋疼到快裂开。 被魇魔寄生的魇兽，模样千奇百怪，它们在变强的过程中，不断融合进化，从不考虑审美观，即使是长着人面的蛇类魇兽，曹雷也曾遇见过。 兔爷的小心脏受不了，伸爪子捂住胸口，直挺挺倒了下去，嘴里还嚷嚷着：“大哥！抽根烟，晚上带咱去哪混……” 看状态，明显已经中招了。 魇魔的精神攻击防不胜防，强大些的甚至可以让一整座小城里的人自相残杀。 除了精神攻击以外，它们的肉体不断强化后，同样也很强悍。 如果不是联邦军队和其他组织，往往会在次元通道附近截杀刚被魇魔寄生的魇兽，不让它们壮大起来，整个世界恐怕早已沦为一片死地。 即使联邦军队马不停蹄，也总有漏掉的时候，在外界遭遇魇兽的概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看运气。 四阶的兔爷都中招了，曹雷却只是脑袋昏沉，他体内的黑狐狸帮了大忙，此刻像是喝醉酒，勉强还清醒着。 至于娜奥米，正长松一口气，说道：“幸好，四阶的魇兽而已，还没成长起来。” 话音刚落。 娜奥米召唤出白象魅兽。 精魅天生就跟魇魔是死敌，不用她多说，巨大的白象就猛地往前跑去，一路撞断大树，冲向那头魇兽！ 精魅每次分裂，子体都能相互叠加，提高武者抵御精神攻击的能力，所以星级越高的精魅越被人重视，只要抵御住精神攻击，剩下的就是拼实力，有机会干掉魇兽。 至于普通人，一旦遇上魇兽这种奇特的生物，几乎十死无生。 曹雷头还疼着，这会儿告诉说：“我以前在容器罐里见过的魇兽，也带有触手，说不定就是它。防空洞里死掉的那位，很可能也是被它戳穿了后脑，我觉得伤势有点像。” 黑狐狸很有自知之明，平日里的傲气一扫而空，正在默不作声装死。 即使只是四阶的魇兽，体内寄生的魇魔也比它强大很多，双方一旦遭遇上，多半会被吞到连渣都不剩。 娜奥米还算淡定，盯着魇兽的六条触手看完，点点头说道： “有可能，它似乎不算强，也许在容器罐里被封印那么些年，元气大伤，留下了隐患。如果真的逃出来这么多年，一直还没被人发现，这东西绝对不会只是四阶，它们会疯狂吸收伽马物质，在短时间内突破五阶。” 魇兽喜欢使用精神攻击，营造出一个狩猎场。 随后几乎不用亲自动手，只凭借催眠其他生物，让它们自相残杀，就能获得足够的“食物”。 对于吃肉不太感兴趣，但对于生物体内的伽马物质以及精魅，魇兽一直不嫌多。 曹雷见身旁的胖兔子，已经彻底被控制，开始拿脑袋撞树，果断出手帮它一把，死死按住兔爷，不让这家伙自残。 娜奥米见此，随手扔了根绳子。 她的铁背穿山甲也冲上前，跟那头奇形怪状的魇兽搏杀着，利爪刺穿了魇兽的肚子！ 白象踩住魇兽的头，一脚又一脚，直到踩成肉泥。 当魇魔本体离开这具身体，幻化成黑雾漂浮着，横冲直撞！ 只要短期内找不到其他宿主寄生，基本上已经宣判它死期将至，在这个世界停留不了多久。 七阶的白象，再加上即将突破到七阶的铁背穿山甲，而且它们还身经百战，对付一头四阶的魇兽当然轻松…… 第48章 封魔罐 搁在平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魇魔消逝，或者直接干掉它们。 今天刚巧带了掺杂弑魔钢的容器罐，娜奥米拿出一枚晶核当做诱饵，引诱混沌的魇魔冲进去，迅速关好盖子。 看看不断震动的容器罐，娜奥米告诉曹雷说： “难怪西方有些人，把这种容器称之为封魔罐，确实很好用。如果不是人们抓到魇魔也没用，只能留着祸害别人，这些罐子应该能卖出不少钱，不一定非得融掉提炼弑魔钢。” “四阶的魇魔，在我们的世界里单独存活不了多久吧，要不然抓一只动物扔进去，让魇魔重新寄生成为魇兽？” 曹雷说完，瞥向直挺挺被绑着的兔爷，它在魇兽被干掉的瞬间就已经清醒。 听到这句话后，胖兔爷立马急了，一只耳朵都竖了起来，急忙说道：“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想变成那种怪物！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有啥咱们好商量嘛！” 黑狐狸突然出现，绕着这只肥兔子转了圈，点评道：“美味。” 当然不是在说兔爷这身膘肉，而是指寄生在兔子体内的野生精魅。 随即。 黑狐狸绕回曹雷身旁，建议说：“把罐子里这头魇魔给我留着吧，等我再长大点，就能吞掉它了。” 这只黑狐狸不让曹雷省心，平头哥幼崽也一样。 小家伙从曹雷肩头跳下去后，居然偷偷溜到魇兽残骸旁，吸食那头怪物的血液，眨眼间肚皮都吸圆了，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毒。 曹雷犹豫片刻，没去管平头哥幼崽，拍板做决定，直接告诉娜奥米说： “封魔罐，名字不错，档次一下子就涨上去了，装魇魔的这个你自己留着吧，就当是今天的辛苦费，剩下的三个都给我。按道理说，我们应该平分才对，只不过最近我缺钱办正事，下次有机会再补偿你。” 丝毫不理会炸了毛的黑狐狸。 黑狐狸漂浮着转而转，叽叽咕咕抱怨诉苦。 曹雷被它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完，才嘲讽说：“下次你自己去抓，或者就去疗养院里捡些边角料，娜奥米干掉的魇兽，凭什么要给你？” 就在这时候。 兔爷也腆着脸凑过来，它仍然被绑着，像毛毛虫那样挪动。 伸着人畜无害的肥脸蛋，这只兔子说道：“那个……大哥大姐们赏脸，来我家搬东西，我当然很乐意，只是能不能也带我分一个？我一直想用弑魔钢打造一把叉子，以后谁敢再欺负我，我就戳死谁。” “没你的份。” 曹雷笑眯眯拒绝兔爷。 娜奥米缺钱，但也知道曹雷想用它们干什么，这会儿想到件事，颇有些莫名其妙当了小三的错觉。 她因此很不耐烦，挥手说：“你先拿去救人吧，多出来再分我也行，赶紧回去了，小心把其他魇兽也招惹过来。” …… 赶紧回去要紧，途中再聊如何分好处也不迟。 两个多小时后。 娜奥米的这辆飞行汽车，再次出现在翼洲堡垒的关口外。 例行检查时候，几位站岗的士兵对容器罐感兴趣，非得让娜奥米打开检查，等他们得知遇到魇兽，并且还抓住了寄生的魇魔，这些守城的士兵们差点惊掉下巴。 他们不是没见过魇魔和魇兽，只是搞不懂抓这玩意儿干什么。 即使表明娜奥米的翼洲大学副校长身份都没用，被盘问许久也没被放行，守关口的这几位，俨然把曹雷和娜奥米当做危险分子对待。 实在没办法。 娜奥米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位帅气的年轻人赶来，眉眼之间跟娜奥米有点相似。 “我学生，曹雷。” 娜奥米对这位小伙子介绍完，又告诉曹雷说： “我弟弟，亲弟，霍雷思。我弟在紫色穹顶组织工作，刚好认识拍卖行的人，可以帮你找人估个价，最好先检测一下容器罐里弑魔钢的含量，这种老物件应该很舍得用料。” 所谓弑魔钢，其实是半个多世纪前，从第一批特殊魇兽身边搜集到的伴生物，直到现在也没人研究透彻，更别提人为创造出来。 这种奇特的材料，数量稀少，而且多年来不断遗失，需求却极大，价格当然一路水涨船高。 名叫霍雷思的年轻人，抬手敲了敲一个空的容器罐，咂嘴感慨道：“难以想象，居然会有人把封魔罐做这么丑，绝对都是老物件。” “那当然，我从一个收割者组织旧老巢里亲自挖出来的，还能有假？” 娜奥米明显不待见这位弟弟，不耐烦说道：“守卫不让我们带进城，留在他们这里我又不放心，赶紧联系紫色穹顶的拍卖行出面，能直接带进去最好。” 其实曹雷能找关瑶帮忙，然而最近已经麻烦过她许多次，这点小麻烦没必要再打扰她。 回来途中，娜奥米专门联系过翼洲大学的校长，已经明确表示对那头四阶魇魔感兴趣。 似乎是要把它当做食物，喂养给学校里封印的那头七阶魇魔，为此愿意支付些报酬，大约只值三十万联邦币左右。 魇魔和魇兽都不值钱，主要是别人得到它们也没用，就跟花钱买颗定时炸弹差不多。 除了祸害别人和用做科研以外，几乎没有市场，而且如何囚禁驱使也是大问题，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自讨苦吃。 这也就导致凶残暴虐的魔头们，偏偏值不了几个钱。 刚抓到的那头魇魔，能让学校出面带进城，空的封魔罐也能带进去。 被拦住的，其实只有里面装着生物的那两个罐子。 一个泡着虫子、一个泡着带毛的生物，也不知究竟是死掉的魇兽，还是依然处于沉睡状态。 就像当初躺在冰棺里的曹雷，如果获得足够的伽马物质，说不定还有机会让它们清醒。 倘若拿“收割者组织早期研究样本”作为噱头，应该可以卖出个不错的价钱。 这些属于鸡毛蒜皮的小利益，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弑魔钢。 一把纯粹的弑魔钢武器，即使是短匕首的价格也在五千万联邦币以上，以往拍卖的封魔罐同样价格不菲。 人们喜欢封魔罐的原因，是它既能用于在遇到魇兽时候躲藏逃命，也能囚禁魇魔，关键时刻放出它们当做“武器”，攻击敌人。 同样还能封印某些魅兽，前提是体型别太大。 罐子太大意味着耗材也多，没人舍得。 相较而言，将弑魔钢打造成武器更实用，也更容易卖出个好价钱。 …… 第49章 蜂卵、提炼 娜奥米的弟弟霍雷思，很快找来紫色穹顶拍卖行的工作人员。 在征得曹雷同意后，先将里面装有溶液和生物的两个罐子给拉走了。紫色穹顶组织存在那么些年了，信誉挺有保障，曹雷倒不担心会被坑。 至于封装着魇魔的那个，也被翼洲大学派人接走。 等到把这头四阶魇魔当做食物，喂养完以后，掺杂着弑魔钢的封魔罐，还会再还给曹雷。 这次寻宝之旅的收获不错，因此耽搁点时间也很值得。 初步处理完这些事，曹雷和娜奥米一起回了翼洲大学。 兔爷无处可去，娜奥米又不愿收留这个倒霉蛋，曹雷只好先带着这只肥兔子回到宿舍。 人们的魅兽奇形怪状，兔爷跟在曹雷身边，立起身子双脚走路，虽然引人注目，却也不会显得太过于奇怪。 接连折腾好几天，实在累坏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半夜就接到紫色穹顶拍卖行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那头，询问说： “暂时没办法测量，要不然帮你把它们打开吧？反正魇兽值不了几个钱，你想要我再给你，按照我的经验，还是把封魔罐融掉，提取弑魔钢原材料更容易卖出价格。” 这年头，人们身体素质强悍，需要的睡眠时间极短。 曹雷起身问道：“里面的魇兽，也有可能只是休眠吧，可以打开，但要注意安全，给我个地址，我去看看。” “好，马上发给你，肯定需要有人在场，我们才会溶解这两个封魔罐，不然出了问题说不清……” —————————————————— 联系娜奥米，她只让曹雷自己看着办。 短暂收拾完，曹雷索性带着兔爷，找了辆出租车前往市中心的紫色穹顶拍卖行。 等到从侧门进去，在工作人员带领下，穿过几道安全门，来到一间地下室，其中一个罐子已经被打开了。 有位老师傅，正穿着严密的防护服，将里面浸泡多年的生物掏出来。 看模样，似乎是一只猴子。 猕猴之类，长着两个脑袋，青面獠牙，模样古怪。 没了罐体的隔绝，黑狐狸简单探查完，声音在曹雷脑海中响起：“已经彻底死了，没有魇魔的气息残留。” 曹雷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等工作人员将罐子里的溶液，倒进一个塑料桶里，立马让人将封魔罐搬去清洗，准备拿去提炼弑魔钢。 随后。 刚打开第二个封魔罐，老师傅往里面滴了几滴伽马物质，当即重新关好，透过小玻璃窗往里看。 应该是在进行测试，查看罐子里的生物是否还存活着。 那只虫子依旧一动不动，然而一枚像是虫卵的白色物体，这会儿从罐底浮了起来，直接将那几滴伽马物质全部吸收。 曹雷看见这一幕，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看见了。 当即有人询问曹雷说：“怎么样，里面有活体，继续打开还是原封不动？” 主动跟黑狐狸沟通完，确认没有其他魇魔的气息，曹雷顿时淡定，告诉说：“也把它打开吧，虫子应该已经死透了，把那枚白色的东西给我留着。” “虫子没动静，问题不大，这只虫类魇兽多半是死了。” 老师傅说完，转而让守在一旁的助手小心戒备，随时准备带曹雷先离开。 大概也对白色的东西感到好奇，这位老师傅跟同事忙活着，再次将封魔罐的盖子打开，把虫子尸体连同白色的活物一起倒出来。 吸收伽马溶液的白色物体，确实是虫卵没错。 罐子里还有不少同样的虫卵，只不过都已经干瘪了，就剩下这一枚还有动静。 看那只昆虫，长达一米多，身体是黑色的，中间细两头大，明显是只异变的蜜蜂，已经难以分辨原先究竟是什么种类。 抓着虫卵清洗干净，老师傅对曹雷说：“竟然还有一枚卵活着，估计这么多年以来，它把其他同类都当做养分吸收完了，这个独苗你要不要？” “当然要，回去送到学校的育宠楼，说不定孵化出的虫子值点钱呢。”曹雷伸手接过虫卵，看起来就跟鸡蛋差不多，是个比较规整的椭圆形。 迎着地下室的灯光看看，虫卵并不透光。 “有点动静，但不一定还能孵化出来，即使孵化出来了，培养不出蜂后也没用。” 旁边另一位鉴定师，搬起封魔罐送去清洗，并且说道：“有十来年没提炼弑魔钢，锅炉终于又能派上用场，上次还是帮神拳孙珉修复拳套时候，小家伙，你家大人呢？对我们这么放心？” “我们副校长跟关瑶喝茶去了，安排我来负责看着。”曹雷笑着回道，摆明了是在狐假虎威。 所谓的“神拳”，和关瑶的“女武神”一样，都属于人们给各路强者起的外号，辨识度极高。 就比如西方养了三头龙的那位，外号叫做“龙皇”，而最近魅兽刚突破九阶，拥有伏地毒龙的那位扬洲堡垒的新晋强者，外号则是“神龙王”。 在这翼洲堡垒，把关瑶搬出来狐假虎威，效果确实相当不错。 几位负责鉴定修复的拍卖行工作人员，之前还纳闷于怎么运气这么好，能找到这些掺杂弑魔钢的老罐子，这时才恍然大悟。 清洗完两个封魔罐，先送到一座工厂，利用液压机把它们分别压成方块。 紧接着在安保人员护送下，又前往另一座位于市郊的工坊，熔炉看上去比较传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是用焦煤作为燃料。 先鼓风生火，找来一个尺寸较大的坩埚，将一块压缩的金属方块放进去。 随着焦煤越来越刺眼，温度不断升高，铝先融化了，出现一锅铝水。 倒掉这些废铝，剩下的继续冶炼，到一千多摄氏度时候，铜也融化了，再次夹着坩埚倒出来。 这回，众人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密切注视着温度变化，等到一千二百摄氏度左右，方块已经彻底溶解开来，变成一团混杂着红铁水的五彩斑斓的液体。 等它稍微冷却，立马被送上锻造台，用机器一下又一下，不断将红铁水分离出去，留下一团发光的彩色固体。 随着温度降低，光泽逐渐暗淡，又变成了不起眼的暗黑色，仅仅只有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纯度已经很高。 别看只有这么大，打造一把匕首已经足够，价值不菲。 曹雷的那把妖刀神迹，其实也混杂着少量的其他金属，并不会影响它的坚固和弑魔特性。 一位鉴定师神采奕奕，笑着恭喜说： “比我想象中还多，这回肯定发大财了，赶紧把另一块也融掉？我听人说总共找到四个这样的罐子，如果能打造一把长刀长剑，简直是神兵，能卖出天价……” 第50章 ……糟了！ 只是提炼，过程比较简单。 花了点时间，又将另一个容器罐里的弑魔钢提炼出来，跟第一块分量相当。 早年人们刚意识到弑魔钢的价值，远没有现如今这么珍贵，看样子收割者组织在锻造这些特制封魔罐时候，比较舍得用料。 曹雷这回确实赚大了，在场的拍卖行鉴定师们惊叹不已。 虽然依然留有少量金属杂质，却不影响他们给这两块弑魔钢称重估值，初步定价为一亿五千万联邦币，假如送去拍卖，价格可能还会更高。 要知道，收割者组织给关瑶的悬赏定价，也才两亿联邦币左右，现在的钱确实很值钱，购买力十足。 这回曹雷赚大了。 高兴之余，并没有太激动，因为他还有那把妖刀神迹，也曾见到过用弑魔钢打造的长矛和盔甲，这些冷兵器才是真正的天价。 陪着回到紫色穹顶组织翼洲分部，先在别人的见证下，将这两块弑魔钢存进金库里。 等到给娜奥米打完电话，汇报情况之后，曹雷再次回到宿舍。 兔爷烟瘾大，被曹雷逼到窗台上，抽完往外面吹。 天色已经黑了，房间里亮着灯。 胖兔爷告诉曹雷说： “以前我曾看见两伙人，为了三块指甲盖大小的弑魔钢干架，最后死了好几个。他们想拿弑魔钢制作子弹头，一枚就是五百万联邦币的天价，雷哥你今天发了大财，找个机会带咱搓一顿？喝几口酒润润嗓子？” 有钱的是大爷，这只肥兔子已经开始称呼曹雷为“雷哥”。 它在地洞里待久了，好不容易回到城市里，难免会心里痒痒。尽管是魅兽，在人类社会模仿学习那么些年，兔爷的思维习惯已经很人性化。 曹雷知道它在撺掇自己，不为所动，躺着告诉说：“明天再说，最近几天东奔西走，实在是累了。” 这时候。 宿舍的门被舍友汪战推开，他探头看了看，问道：“曹雷，我以为你来了客人，刚才是这只肥兔子在跟你说话？我要点外卖，一起吃顿夜宵？” 兔爷眼睛顿时一亮，相当自来熟，拍拍肚子插嘴道：“我也还没吃，点些酒喝两盅？” 汪战被这兔子搞蒙了，下意识看向曹雷。 曹雷胡扯解释了句，只说是碰巧遇见的野生魅兽，汪战恍然大悟，对着肥兔子比划个ok手势，感兴趣问道：“麻辣兔头，麻辣兔腿，吃不吃？” 兔爷在娜奥米面前低三下四，这会儿倒是挺硬气，差点就要动拳头教汪战做人。 曹雷丝毫不掺和，继续在床上躺着。 听到动静的周铠甲也凑过来，他告诉曹雷说：“今天孙淏导师还问起你了，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自从插班过来以后，总共加起来还没上三天课。我帮你应付过去了，告诉他你刚得到一只极品魅兽，正在培养那个小家伙。” 旁边，汪战还在跟兔爷扯皮。 这一人一兔的思维都与众不同，扯着扯着又和好了，商量起点什么外卖吃。 曹雷看看周铠甲，笑着说道：“谢了，明天应该能去上课，到时候我自己跟他解释。上次听你们提到，这学期期末比赛的规则改了，不比搏击，那比什么？” “文化课测试的规矩差不多，但搏击改成了实战，会购买一批二阶到三阶的凶兽，通过击杀它们换取积分。” 周铠甲话音刚落，汪战接着解释说：“学校不吃亏，等于让我们帮忙宰杀，肉会搜集冷冻起来，下学期再给我们当做肉食，如果多了还能对外出售。” 听说学校官网里有通知。 曹雷去浏览完以后，对规则有了大概的了解，等于就跟孙淏导师上次举办的课外练习差不多。 猎杀一只三阶凶兽加十五分，猎杀一只二阶凶兽只加五分，另外还会安排几头四阶的凶兽，它们都计为一百分，最后按照总分排名。 整个比赛，将会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每次十个班一起参赛。由于突然更改期末大比的规则，最近开始尝试着去见见血的新生极多。 对第一名的奖励，也就是那头墨纹虎幼崽，曹雷依然还是很想拿到手。 顶级的幼崽价格高，虽说曹雷现在也能买得起，可这类幼崽往往有价无市，即使有人幸运捉到，也不一定会放到市场上交易。 钱确实很重要，但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也很多。 比起财富本身，在这灾祸横生的年代里，人们往往更看重实力，反倒是豪宅名车之类，不怎么值钱。 刚刚曹雷刷新闻才看见，灾变前著名画家梵高的一幅肖像画，只卖出了区区二百六十万联邦币而已，新闻底下的评论寥寥无几，根本没人在意。 而扬洲堡垒神龙王的魅兽，顺利晋升九阶的新闻底下，留言数量突破十万。 以全球数千万人的总人口来看，关注这件事情的人无疑很多。 陪汪战和周铠甲聊了会儿，刚准备小睡片刻。 曹雷意外接到娜奥米的短信，对方让他赶紧过去一趟。 以为是被学校带走的那个封魔罐，可以还给自己了，曹雷二话没说就独自动身，赶去娜奥米入住的独栋别墅。 翼洲大学的高层们，都能免费入住进位于校区边缘的别墅群。 按照学校规定，入职时候搬过来，离职就要在规定时间里搬走，算是给在职高管和高级客座教授们的额外奖励。 娜奥米的四号别墅，占地约有三百平方米，墙上爬满绿色藤蔓，红色小楼的窗户亮着灯。 花园打理精致，盛开着月季和芍药，草坪刚被修剪过，带有淡淡的青草香。 曹雷来到门口，按了门铃却没人开。 试着拧动把手，轻松开了门。 曹雷没怎么多想，毕竟这里可是强者众多的翼洲大学，即使给小偷和强盗两个胆子，他们也不一定敢来找死。 “娜奥米？” “……校长？” 试着叫了几句，根本没人。 曹雷纳闷的同时，再次看看那条短信，确实就是这地方没错，客厅还摆放着让红尾鹰鸮休息的木架，装修风格也挺温馨。 突然察觉楼下传来点动静，曹雷再次问道：“娜奥米？多大的人了，难道还想吓唬我不成？” 意识到有点不对。 曹雷边打电话，边从楼梯往地下室走。 余光瞥见一抹身影，还没等曹雷反应过来，他就被娜奥米给扑倒了。 这时的娜奥米，只穿了条蓝色睡裙。 她状态明显不对劲，面色泛红，眼神迷离，按住曹雷之后就开始动手动脚。 等闻到一丝熟悉的气味，曹雷瞬间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糟了！春蛇的毒！！！” …… 第51章 中招、琥珀 闻到熟悉的气味，说明已经迟了。 跟上次不同。 这次的吸入量较少，曹雷依然还保留着部分意识，可却变得非常冲动。 曹雷倒是想反抗，让娜奥米冷静下来。 然而以娜奥米的实力，他能怎么办？ 打不过，也跑不过，一不留神，衣服直接被撕了，只剩下逆来顺受的份。 胳膊被娜奥米抓着，动都动不了，骨头差点被她捏碎了。 疼痛之余，曹雷也有点火气。 现在他终于明白，娜奥米为什么发消息叫自己过来了，这娘们一不小心再次中招，喊自己救火来了。 既然不该发生的已经再次发生，与其屈辱，不如主动。 曹雷果断伸手，捏了一大把，狠狠“教训”她一顿…… 不得不说，娜奥米确实是个大美人。 平时在学校走着，就能引人纷纷瞩目，迷倒无数同学们。 即使曹雷见多识广，也必须承认娜奥米很有魅力，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类极品。 此时此刻。 反正不吃亏，很快就让曹雷着了迷，娜奥米其实正在渐渐清醒，眼睛闭着不敢睁开，大概是在装死。 等她回想起发生了些什么，羞愧到想要挖个地洞把头埋进去。 曹雷已经发现，娜奥米突然没了声音，隐约意识到这女人已经醒了，却没有放过她的想法。 装作毫无察觉，动作不停，又过了几分钟之后，这才结束战斗。 找回自己衣服，短袖没法穿了。 曹雷见娜奥米继续装死，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果断嘲讽说：“怎么，食髓知味？看我长得帅，千方百计想对我下手？” 娜奥米确实在几分钟前就醒了，由于清醒的缘故，这次的体验比上次在虫窟地狱里，清晰了无数倍。 再强又怎么样，还不是腿脚发麻。 她偷偷摸摸拿来衣服，盖在自己身上，转移话题说道： “什么食髓知味，明显是破罐子破摔！我原本想从春蛇身上，提取些催情素，拿去换一把趁手的新武器，可寄生的子体精魅，对这具新身体的掌控不够，多吐了些出来，让我中招了。” “然后呢？找我干什么？”曹雷占了便宜还挺嚣张，反正娜奥米理亏在先。 娜奥米头疼道： “当时我就知道不妙，趁着还算清醒，联系了你。找你总比我自己跑出去胡来更好，春蛇的催情素特别厉害，天知道我会做些什么。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我干掉你杀人灭口，不帮忙就算了，你居然趁机对我……” 曹雷翻白眼说：“我一下来就中招，你也不提醒我，而且以我这菜鸟级的实力，能控制住你？看看我胳膊上的手印，一边按着我一边扒我，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嘛。” 听完这句话，娜奥米像是被噎住，实在无话可说。 她发现曹雷眼睛贼兮兮的，当即瞪眼说：“还没看够？老娘今天算栽了，你赶紧滚蛋！” “那你下次再给我发短信，我是来还是不来？先说好，免得事后扯皮。” 曹雷话音刚落，一个水杯就被娜奥米扔了过来。 淡定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曹雷直接上楼离开。 等到娜奥米收拾完，她坐在自家沙发上，抱腿皱眉咬着嘴唇，正在苦恼于往后如何面对这个小混蛋。 ———————————— 回到宿舍。 兔爷、周铠甲和汪战，已经拼酒喝到烂醉，吵吵闹闹说要拜把子。 曹雷洗完澡换身衣服，心情颇为奇妙。 也加入进去喝了几杯白酒，代谢速度挺快，三人一兔很快就醒酒，各自回房休息了。 等到次日一早，封魔罐里的四阶魇魔被当做食物，喂给学校镇魔塔里的那头七阶魇魔，空罐子直接送回曹雷手里。 本想联系娜奥米，转念一想又觉得那女人现在肯定跟火药桶差不多，曹雷索性先将空罐子放在宿舍里，陪着舍友们去上课。 老师在课堂上介绍着常见的几种虫群，曹雷则在看课本，期末大比有笔试环节，他显然已经落后了。 一上午时间就这样过去。 下午继续上课，到育宠楼里参观学习，期间曹雷接到个电话，说是紫色穹顶拍卖行里，本季度的展品正在布置，那块封有女人的琥珀正在被送来。 曹雷随即联系完关瑶，直接请假打车，前往紫色穹顶拍卖行。 早年的女友艾拉，跟关瑶是朋友，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关瑶一声。 等他们俩到达后，琥珀还在从郊外机场运送过来的途中，因此先跟关瑶简单聊了聊昨天找到四个封魔罐，并且提炼弑魔钢的事情。 关瑶也有一把弑魔兵器，长剑造型，名字叫做“灵槐”。 当年打造这把长剑的工匠，女儿就叫做这个名字，灾变时候遇难死了，倒不是她自己起的名字。 曹雷的刀，关瑶的剑，还有马丁的那把斧头，都属于同一时期打造的弑魔兵器，其中又以马丁的斧头用料最多，知名度却远不如妖刀神迹。 聊起那个防空洞，关瑶还有点印象。 她告诉曹雷说：“在紫色穹顶拍卖行消费，会员等级高可以享受折扣，弑魔钢都是好东西，你最好自己留着，用我积分帮你买也行。如果琥珀里面的女人真是艾拉小姐，无论如何我也要拍到手，哪怕已经去世，也该让她的遗体入土为安。” 曹雷摇了摇头告诉说：“你的熊猫魅兽受伤，积分留着兑换东西帮它治疗吧，其实我的老账户里也有点积分，实在不行我就拿弑魔钢抵债，sss级能打几折？” “八折，大奴的伤势有好几年了，如果能治疗我早就帮它治好，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恢复。经常旧伤还没恢复，又添了新伤，今年已经有两头八阶魇兽从海里上岸。” 次元通道不仅会在陆地上出现，有些魇魔直接进入海洋，寄生成为魇兽之后一路壮大，往往被发现时候就已经很强。 关瑶所说的上岸，就是指海里的魇兽侵扰陆地。 “八阶的魇兽，它们应该强到变态吧，能毁掉一整座翼洲堡垒？” 曹雷问完，继续道：“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扛着，偶尔也休息休息。” 关瑶笑道：“他们也都没闲着。” 提起那头九阶魅兽的伤势，曹雷告诉说：“我体内的魇魔有点用处，已经帮忙治疗了几个伤员，吸收他们体内魇魔能量。等到黑狐狸成长起来，也许能让它尝试着替你的熊猫疗伤，待会儿先看看？” “……好，它个头大，城市里不行，等看完琥珀，我们去城外。” 继续等待半个小时左右，那块从精魅世界魇魔深渊里挖出来的琥珀，终于被运送过来。 小心翼翼拆箱后，透过灯光，隐隐约约确实能看见里面有个长发女人，保持着蜷缩姿势，但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也不知是死是活。 曹雷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出能够证明她身份的物件，可惜通透度不高，很难分辨。 跟关瑶商量完，他愁眉不展，告诉说：“不管了，无论是不是，肯定都要买下来，万一就是艾拉呢……” 第52章 你终于回来了 琥珀里的女人，面容被遮挡住了。 身材瞧着跟艾拉有点像，但曹雷也不敢肯定就是她。 想要搞清楚，唯一的办法就是切开这块特殊的琥珀，关瑶和紫色穹顶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商量完，询问能不能提前按照底价，把它直接拍下来。 魇魔和魅兽不值钱，被魇魔寄生的人魔，当然也不算太贵。 变数在于这块琥珀的发现地是魇魔深渊，曾有强者深入进那条峡谷，前进大约五公里，发现不少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儿，似乎曾有其他文明造访过，据说甚至看见一栋木屋，可惜没能进去。 这个传闻是真是假谁都搞不清，当时处于魇魔活动的低谷期，随后它们再次活跃起来，即使拥有九阶魅兽也很难再次深入五公里。 无数魇魔遮天蔽日，它们的精神力量叠加，足以让任何人都陷入梦魇当中。 将这块琥珀跟魇魔深渊中的神秘联系起来，固然有强行捆绑的嫌疑，却成功吸引到不少关注。 曹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等拍卖行方面联系上送拍的卖家，对方狮子大开口，喊价五千万联邦币，并且还不愿承担悔拍的手续费。 确实是个高价，倒也没高到无法让曹雷接受，跟关瑶短暂商量完，最终确认先用一块拳头大小的弑魔钢抵押，买断这块琥珀。 稍微花了点时间，提前交易成功。 等于是以一个天价，买下了这块石头进行赌石，万一切出个陌生女人，五千多万联邦币就会彻底打水漂。 考虑到可能会放出人魔，切割的地点被关瑶安排在翼洲堡垒外。 这层半透明的琥珀状物，比曹雷想象中坚硬，关瑶拿出自己的弑魔剑，一点点一点切割剔除，重点就是脑袋部位，先看长什么模样就行。 天空阴沉，恰好下起了雨。 眼看着那层琥珀状物体，在雨水中不断消融，不仅曹雷傻了眼，关瑶也嘴皮抽动。 “幸好没别人看见，要不然岂不是以为咱们俩很傻？”曹雷自嘲，乐呵笑道。 关瑶上年纪了，觉得无语，却也没太在意。 眼看雨水太小，她直接抱起剩下的琥珀，去不远处找了条河扔进去。 翼洲堡垒本就建造在水坝附近，既能满足用水需求，也能用于发电量，水流湍急，能见度不高。 关瑶拥有一头鳄鱼魅兽，已经是八阶初期，它懒洋洋爬进水里，负责盯着这块琥珀，避免被冲跑了。 遇到河水，效果立竿见影。 等到外面的琥珀状物全被冲刷干净，露出个穿着战斗服的棕发女人，关瑶拦住曹雷，告诉说：“有魇魔气息，但是很淡很淡。” 她亲自将这女人带上岸，拨开湿漉漉的头发。 等曹雷看见对方的脸，顿时万分惊喜，看模样，确实是他早年的女友艾拉没错！ 然而黑狐狸却泼冷水，说道：“她就跟疗养院里的那些家伙一样，也被魇魔能量侵蚀，基本上已经死了，只剩下微弱的生命，被一团很强的能量保护着，在她脑袋里。” “是精魅女王。”曹雷当即说道，前些天才跟精魅女王接触过，对这股气息还有印象，远超其他精魅。 话音刚落。 曹雷看向黑狐狸，开口问它：“还等什么，吞噬魔气是你强项，赶紧上啊！” 黑狐狸咂嘴回答说：“不太好吧，怕把她折腾死了，那你岂不是要掐死我？况且一口吃不完，估计要分好几顿才能消化掉……” ———————————————————— 先将艾拉带回医院，补充伽马溶液，促使她的身体自愈。 由于她本身过于虚弱，关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像黑狐狸所说的那样，一旦动静大了，很可能真的就回天无力，即使是现在，也不一定能让她清醒。 一连好几天，每天都让黑狐狸，吞掉少量艾拉体内的魔气。 曹雷当然也没兴趣，再去学校里上课。 治疗期间，倒是先让曹雷找到了艾拉的空间精魅，这种小玩意儿不认主，就是他当年送给艾拉的那只。 打开看了看，总共四只魅兽，分别是紫貂、白鹰、白虎、母蝗虫，全都处于休眠状态，毕竟她的精魅本体早已沉睡，子体同样受到影响。 在角落里，倒是发现一堆碎蛋壳模样的物体，它们就是弑魔钢的原材料，融化完以后会变成五彩斑斓的颜色，就跟曹雷前些天在提炼现场看见的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现成的弑魔兵器，是一把长矛。 这批材料，比曹雷找到的那些多多了，如果放出去出售，价格惊人。 艾拉一直没醒，关瑶在观察几天后，提建议说带她去一趟精魅女王所在的次元世界里。 关瑶还有任务，不能陪着一起去，曹雷索性给老友马丁打了个电话，让他提前结束任务，抽空回来一趟。 出发之前做足准备，为了让重伤的精魅女王有力气帮忙，曹雷还花费一千万联邦币，囤积了大量的伽马晶核随身带着。 三天后。 等马丁从南美洲大老远赶回来，直接前往北极，那个能找到精魅女王的次元通道，就临近北极点。 中途再次耽搁一段时间，乘坐破冰船出发，刚好处于极昼期，倒也不算太冷。 为了尽早见到精魅女王，曹雷甚至错过了翼洲大学的期末大比，幸好第一名的奖励也不是墨纹虎，临时换成了金毛雪豹幼崽，谈不上太失望。 长途跋涉。 等赶到巨大的次元裂缝前，曹雷顿时想到许多年前，刚发现这里时候，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背着艾拉，跟马丁一起穿过次元通道，精魅女王的化身第一时间就有所感应，找到了他们面前。 确实是精魅女王守护着艾拉的脑袋，驱赶掉她体内的魔气以后，解开了封印的力量，艾拉的嘴唇和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似乎很痛苦，眉头还微微皱了下，意识正在迅速恢复。 再次喂给她伽马溶液，艾拉的精魅本体先清醒，断断续续讲述着早年发生的事。 不久之后，艾拉也逐渐恢复意识，等她搞清楚状况，笑着对曹雷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曹雷也在笑，嘴里说着:“我把你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