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便宜爹》 第1章 重生,喜提逆子三两只 “大哥,你手别抖啊,我害怕!” “我手没抖,你害怕什么?” “阿爹凶,我怕阿爹打我……” “不准叫他阿爹,他不是我们的阿爹,他打我们,就是一个坏蛋,你过来按住他,我要给他一个教训!” “啊,还要按住阿爹的手脚,我不干,我不干,我不敢碰他,等会把他碰醒了,他会用裤腰带把我吊起来,用小柳条抽我,打死我的!” 姜成耳边传来孩童的争吵,害怕,想置他死地的声音,遥远又不真切,他努力的睁开眼就见一个穿的破烂,满脸脏污,扎着冲天小辫儿七八岁的小男孩。3sk. 小男孩手中拿着一把生锈的砍刀,正扭头和他身后脏兮兮的小女孩说话。 姜成望着这一男一女两个争吵的小孩,心中纳闷的想着,他这个几十岁的老光棍哪里来的儿女? 姜成刚想起身,脑袋如针扎般疼痛起来,不属于他的记忆争先恐后前赴后继涌入他的脑子。 他姜成,没儿,没女,没老婆,奋斗几十年身家上万亿,刚准备躺平摆烂享受生活却得了骨癌,躺在医院,被一些不认识认识说不上名的亲戚强制性的带离医院,关进老家山沟让他签财产转让。 他不愿意,那些没良心的亲戚就把他赶进猪圈里,让他跟猪睡,跟猪吃,羞辱他,他每日还要承受骨癌带来的疼。 后来,那些没良心的亲戚们知道他早签下了捐献全部家当给国家的协议,就不再给他吃,不给他喝,也不给老母猪吃喝,骨癌晚期的疼痛,让他寸步难行,无法逃脱,最后他被饥饿的老母猪活活啃食了。 他死了,又重生了。 重生到一个和他同名同姓也叫姜成的二十三岁穷酸书生身上。 穷酸书生生活在动荡不安的大洲朝,家住偏远靠海的小渔村里,家中兄弟五个。 穷酸书生是家中最大的,打从出生开始就被自己的老母亲惯得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去书堂读了两年的书,自以为见识了一番,使劲的吸家中的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考不上秀才,娶不起婆娘,见色起义祸祸了一个带着三个孩子逃荒过来的漂亮寡妇。 强娶了漂亮寡妇之后,过上了打老婆,打孩子,不赚钱,喝酒,吃软饭不思进取的日子。 正所谓,人坏自有天收,穷酸书生每天美滋滋的又吃又喝,把自己吃死了。 姜成重生过来直接喜当爹拥有一个老婆和三个崽了…… “啊,大哥,阿爹醒了,阿爹醒了。”脏兮兮的小女孩姜蕊惊呼恐惧的叫起来,身体瑟缩条件反射害怕的姜大河身后躲。 姜大河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拿着生锈的钝刀,直接抵在了姜成脖子上,想给他来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省得这个泼皮流氓什么都不干,就知道要文钱喝酒打骂人。 姜成猛地起身,七八岁营养不良的小男孩,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直接把刀夺了下来,反手一捞姜大河,把他扯到自己的腿上,破烂的裤子一扒,扬起巴掌落在了姜大河屁股上:“小小年纪不学好,谁教你拿刀指人的?” 巴掌又大又响又重,打的姜大河哆嗦地像个小狼崽凶狠,“姜成,有种你今天打死我,不然明天我就拿刀捅死你。” “还敢顶嘴!”姜成以前没有孩子,没老婆,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但是俗话说得好,棒棍之下出孝子,不打不教不成才,以暴制暴,不服打服,才是王道。 姜大河使劲挣扎,像生了反骨似的,越打越犟,越打越凶:“姜成,你这个畜生,你除了在窝里横,打女人和孩子,你在外面连屁都不敢放……” “阿爹别打了。”姜蕊满目恐惧,扑了过来,抱住了姜成胳膊,身体发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求:“阿爹你别打大哥了,你要打打我,小蕊不怕疼,小蕊不怕疼。” 姜大河着急的对姜蕊叫道,“小蕊你快走,你快走,离这个畜生远点,离他远点。” 姜蕊瘦瘦小小,小脸还没有巴掌大,一双黑漆漆的大眼聚满了泪水恐惧,她害怕,不敢走,害怕阿爹打她,又害怕阿爹打死大哥。 姜成打人的动作一停,把压在他腿上的姜大河往旁边一丢,伸手要去摸姜蕊的头。 手还没摸到姜蕊的头上,姜蕊吓地连忙松开了手,抱住头,身子只往后缩。 姜成手停在了半空。 姜蕊见阿爹不动了,脸色铁青,往后缩的身子条件反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把头伸向姜成手下:“阿爹,小蕊知道错了,不躲了,不躲了,你打,你打……” 姜成停在半空的手一转,落在了姜蕊的胳膊上。 姜蕊浑身痛得一哆嗦,眼泪唰唰的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姜成眉头一皱,一把抓住了姜蕊的小手,一撸她的袖子,就看见姜蕊跟麻秸秆似的胳膊上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好皮。 原身真他玛畜生,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的? 来不及提裤子光着屁股蛋的姜大河一见姜蕊被动姜成抓住,脏兮兮的小脸憋的通红,一把抓起锈迹斑斑的砍刀,刀指着姜成,凶巴巴恶狠狠道:“姜成,你这个畜生再敢打我妹妹一下,我跟你拼了。” 第2章 大郎,该吃药了 面对七八岁拿刀凶狠要杀人的姜大河,胳膊上全是伤的姜蕊,姜成不但问候了原身祖宗十八代,还问候了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 想他姜成不偷不抢,遵纪守法,吃苦耐劳,奋斗一辈子,好不容易能躺平却得了骨癌,被扔进猪圈,让老母猪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剩,已经够悲催,够凄惨了。 没想到一朝穿越重生,别人谁穿越重生不是掌握流量密码,什么掉女帝浴桶里,什么跟女帝一个肚子里,什么四海八方女帝是我老婆,再不济也是剑来,世家纨绔,大院子弟,大明,大秦之皇孙什么什么什么的! 再看看他,重生到一个没文化,没本事,没钱,吃软饭,虐待狂,还要被一个兔崽子用刀抵脖子威胁的穷酸书生身上。 想想大明开国皇帝开局还有一个碗儿。 他呢,他呢? 他姜成开局秒变大冤种,啥也没有,啥也不是! “小蕊过来。”姜大河见姜成盯着姜蕊小胳膊一动不动,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一把扯在姜蕊的小胳膊上,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扯,吓唬她道:“离这畜生远点,不然他把你杀了炖了吃了。” 姜蕊胳膊上有伤,加上跪在地上,被扯的一个跌趔,摔倒在地,吓得都忘记了哭,眼神惊恐的望着姜成,口里喃喃叫道:“阿爹,小蕊肉不好吃,不要吃小蕊,不要吃小蕊。” 姜成回过神来,连忙轻声安抚:“小蕊乖,阿爹不吃人,也不打你,你别哭了,乖!” “呸!”姜大河毫不留情的冲着姜成呸了一口唾沫星子,骂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是不打人,泥鳅都能翻了天,母猪都上树高歌了。” 是垃圾原身姜成的错,跟他这个无辜的穿越重生者有什么关,他凭什么要受这个兔崽子的鸟气? 姜成一声怒吼,一个健步就要去抓姜大河:“小兔崽子,有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吗?看我今天不揍扁你!” 姜大河滑不溜秋,像个泥鳅,光着屁股蛋子,从姜成裤裆里钻过去,跑到门口,回转身子,故意扮着鬼脸,吐着舌头,叫嚣着姜成:“来呀,来呀,你这畜生来打我呀,来打我啊!” 姜成没穿越重生前好歹是个老油条,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当然知道这小屁孩子故意引他,让他去打他,就顾不上姜蕊。 姜成心疼坐在地上哭的打嗝的姜蕊,但又深知自己留在这里,她会哭得更厉害,害怕的更凶。 为了给她一个空间,循序渐进慢慢来,姜成选择去追姜大河,一副故意被他激怒的样子,提着衣袍,抬脚就去追姜大河:“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姜大河一见他追来,心中大喜,拔腿边往外跑边做着鬼脸,气姜成:“打不着打不着,姜成,你打不着我,你打不着我,我气死你,气死你这个王八蛋龟孙。” 姜成顺着他的意追出去,刚跨过门槛,没注意旁边走来的人,直接撞上条件反射,伸手一握,却握住了一坨柔软。m.23sk. “啊!”一声轻啊。 姜成被叫的心一荡,低头一望,就见一个肤若凝脂,娇艳绝尘,拥有一双桃花含情眼,穿着粗布打补丁麻裙,头捆巾布带着木簪的绝美女子。 饶姜成没穿越重生前,见过大风大浪,各色女人,但如此娇艳绝美带着含情眼羞涩的女子还是头回见。 一时之间,他看痴了,连手都忘了收回来。 “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不要跟他计较,回头我好好抽他!”谢桃花含情桃花眼一闪而过杀意,他怎么没死,还活过来了? 姜成脑子一懵,空白一片,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柔软的手感,让他思绪回笼,想起眼前这个眉目含情,面带羞涩,肤若凝脂绝美的女子就是被原身糟蹋祸祸地寡妇谢桃花。 他连忙收手,光棍条子的他哪里摸过这样的柔软,脸色臊的通红,“娘子…桃花,小蕊在里面哭呢,你快快去哄哄她。” 谢桃花一愣,防备地深望了姜成一眼,迟疑试探的抬起了脚。 姜成侧身让位,悻悻然地摸着鼻子,毫无底线的想,如果自己的老婆长这样,当这个大冤种白得三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啊。 姜成让了位子,没有伸手要打她,谢桃花内心震了一下,下意识的身子也侧了点,贴着破旧的门跨过门槛进了屋子,把哭泣的姜蕊抱在怀里,轻声的哄了几声。 姜蕊奇异的被她哄好了,搂着她的脖子,埋首她的颈间,打着嗝,不哭了。 姜成站在门口望着她们母慈子孝,在原身的记忆里,寡妇谢桃花二十有五,可是以姜成老辣臊得慌的眼光看,谢桃花最多最多和原身一样二十三,甚至比他还小,但她为什么要谎报自己二十五,就不得而知了。 谢桃花见姜成直勾勾地望着她,以为他要白天跟她做那事,压下眼底的杀意,走到门口:“你刚刚醒来,别站在门口了,回屋坐吧,我不让小蕊吵着你。” 姜蕊看都不敢看姜成,紧紧的搂着谢桃花,姜成想上手去抱,去哄都像极了没安好心的臭流氓。 “不用了,我出去……” 姜成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桃花打断:“大郎,你别着急,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姜成:“……” 他想出去走走,看看这个陌生不在大天朝史书上存在的朝代到底穷到什么程度,谢桃花不给他这个机会,还让他别着急,他着什么急了? 姜成只得回到屋里,环顾四周,土坯草房,墙体已被烛火熏黑,一个破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豁了口的碗,几个破凳子,地上是一个破凉席,家徒四壁,四处透风,狗看到都摇头! 姜成摇头叹息,琢磨着如何不让谢桃花发现自己不是原身时,谢桃花手中端了一碗药,去而复返的走进来,声音如泉水叮咚,带着一丝丝惑意:“大郎,吃药了!” 第3章 什么,没钱卖老婆? 大郎,吃药了? 这令每个男人眼皮一跳的称呼,呼喊,让姜成心里咯噔了一下,视线落在了眼前黑漆漆冒着烟带着苦涩味的药上,脱口而出:“娘子,你认识金莲吗?” “娘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叫我官人,相公,别叫我大郎。”姜成话音落下,惊觉自己太过敏感,都问了些什么鬼话,连忙向谢桃花解释。 按照原身的记忆,他现在所处的朝代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这个朝代的人,哪里认识什么金莲,西门大官人,大郎。 谢桃花第一次听见这个烂赌,好吃,不学无术的臭流氓心平气和跟她这样说话,说不诧异是假的。 诧异之余她又想,姜成祸祸了她,还惦记着其他的寡妇,果真狗改不了吃屎,时时刻刻不当人。 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就应该去死,就应该扔进海里祭龙王。 “好,我听官人的。”谢桃花张口满是温柔温顺,把手中的药往姜成面前递了又递,漂亮的眼睛望着姜成,催促:“官人,来吃药了!” 官人比大郎略微好听一点,姜成这才伸出手接过药,不过心里微微纳闷,原身好吃懒做,身高有七尺有余,能吃能喝,把自己吃死了,死之前,没病没灾的,要喝什么药? 姜成端着药问谢桃花:“娘子,这是什么药?” 谢桃花眼帘一垂,带着娇态:“官人,你忘了,这是你要跟我干那事之前吃的药啊!” 姜成不明所以:“干那事,是干哪事,非得吃药啊!” 该死的姜成,又在寻由头打她。 谢桃花垂的眼帘一撩,一双含情眼嗔怪地望了一眼姜成:“官人,是你自己说,干那事之前,要吃补药啊。” 补药? 那事? 白日那啥? 姜成如雷劈身,立在当场,满头黑线飘过,他想起来了,原身金杆蜡枪头,蹭蹭摸摸三秒钟! 祸祸谢桃花的时候,就是吃药,离了药,就软成了一坨。 姜成端药的手有些抖,嘴角有些抽搐,触及到谢桃花含情的眼,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这个大冤种该怎么当? 就在谢桃花的注视之下,他陷入两难之际之余,外面传来叫喊声:“大成子,大成子…” 外面的叫喊声犹如天籁,让姜成把手中黑漆漆的药碗破桌子上一放,手往长袍上一抹:“娘子,有人叫我,我出去看看。” 说完不等谢桃花回话,他噌的一下跑了出去,生怕跑晚了,谢桃花喊他回来吃药一样。 谢桃花扭身望他,目送他,眼里闪烁着杀意,他一天不死,他们娘四个一天就没有活路。 一路小跑出院子就气喘吁吁的姜成还没来得及吐槽原身弱了吧唧,三秒男,就被原身一丘之貉的好朋友马志远一把拉住,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大成子,十两银子,给你,够你明媒正娶小寡妇金莲了。” 金莲? 小寡妇金莲? 真有金莲? 姜成拿银子的手一紧,眉头一皱,不确定问道:“我要娶谁?” “你还要娶谁,当然是你念念不忘的小寡妇金莲了,怎么,高兴傻了?”马志远嘴巴一裂,用手肘拱着姜成,笑的猥琐,嘴里散发恶臭:“哥们够意思吧,你家那泼妇谢桃花,镇上最大楼里本来就给八两银子,哥们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求爹爹告奶奶,人家才愿意多给二两。”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可别小看这二两银子,就你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打鱼,两年也攒不下这么多,哥们为了你,可是掏心掏肺了,你得记住哥们的好啊。” 姜成望着马志远张张合合得意猥琐的嘴脸,乍然之间想起,原身娶了谢桃花大半年,以前抛弃他嫁到镇上的初恋金莲死了丈夫被婆家人撵回来了,娘家人不接纳她,金莲就找姜成哭。 初恋在一个男人的心中,就是朱砂痣,白月光,初恋一哭,再好看的现任都是蚊子血,米饭粒。 原身被金莲哭的心软了,就时常接济她,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往她那里送。 金莲更是深得自己死了丈夫,不像是以前当姑娘家仗着有几分姿色,还可以挑挑选选不用嫁给三餐不计,跑海与打鱼为生的人。 现下她死了丈夫,不是黄花大闺女,没得挑了,原身对她献殷勤,她就把主意打到原身身上,加上谢桃花貌美,她眼红妒忌就窜撮,吹耳旁风,让原身把谢桃花卖了换银子娶她。 金莲的几声好哥哥一叫,原身身子就软了,脑袋就迷糊了,就去找了他的酒肉朋友马志远,商量着卖谢桃花。 马志远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对谢桃花那张脸,那副身子垂涎三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她卖个好价钱,让原身娶他心爱的金莲。 “你是谁,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啊!” 谢桃花惊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惊地姜成浑身一个激灵,发现马志远在他发愣之际,已经跑进他家里,开始拉扯谢桃花。 原身能干出丧天良的卖妻之事,他姜成干不出来,他一拍大腿,往院子里冲。 马志远看他来了,嘴巴一裂露出满嘴大黄牙,招呼着姜成:“大成子,大成子,你的这娘们好生泼辣,帮我拿根绳子把她给绑了,我把她扛回家调教一番先!” 第4章 敢买我老婆,打死你哦 谢桃花一听马志远的话,挣扎的身子一顿,带着慌乱恐惧的双眼看向姜成,苍白的嘴唇颤抖:“官人,这贼人口中所说是什么意思?” 马志远猥琐舔唇一笑,越看谢桃花越心痒难耐,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搞到手:“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大成子嫌弃你了,不要你了,把你卖给我了……” “银子还给你,娘子还给我!”姜成不等马志远把话说完,把手中一锭十两银子塞给了他,劈手就去夺谢桃花。 念念不忘,好不容易快到手的女人,马志远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夺走,反手一推姜成。 原身身高不矮,喝酒不干活,徒有其表,是个没用的,被马志远猛然一推没站稳,推摔在地。 马志远把手中一定银子砸在姜成身上,冲着他呸了一声,唾沫星子乱飞:“呸,你个浑身长满屎的怂货,还不滚回你的屎堆子里去,那里才是你的家,你在这里跟我争什么女人?” 姜成心头一团怒火升起,不顾身体的不适,从地上爬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就去扇马志远:“杂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马志远没有姜成高,长得贼眉鼠眼,满口黄牙,没想到姜成这个喝了二两马尿就找不到北的怂货,有胆子扇他的脸。 他的脑门被扇地嗡嗡作响,嘴角被扇出鲜血,怒不可遏,一把甩开谢桃花,冲向姜成,跟他扭打到一块:“好你个怂货,敢打老子脸,看老子不打死你。” 谢桃花被甩的连连后退,稳住身形,惊魂未定的看着两个打到一块的人,心里不由自主的恶毒的想着,打吧,打吧,无论两个人谁打死谁,对她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原身体瘦,高,弱,没劲儿,没有马志远壮实,打架是打不过马志远,但是穿过来的姜成不一样。 他打起架来,不但会耍阴,还是一个不要命的,什么插眼,抠鼻子,猴子偷桃,他都用,目的就是一个,干倒马志远。 马志远被姜成毫无章法干的无力招架,心里暗叫不好,姜成这个怂货瘪三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随便忽悠两句,他就马哥长,马哥短的叫了。 砰一声。 姜成掐着马志远的脖子,把他抵在了破墙上:“狗日子地腌碜货,我跟你说了,银子还你,娘子我不卖,听不懂啊,你还拉她!” 马志远眼红,鼻流血,“大成子,咱们说好的,你怎么能反悔,你可别忘了,你已经答应了金莲要娶她!” 妈的怂货,敢这样对他,等他把谢桃花弄回家好好玩弄蹂躏,等他玩腻了,再去镇子上租个房,让谢桃花千人骑万人压,卖肉养他,气死这个鳖孙。 谢桃花身体发抖,望着姜成,眼底杀意滋生蔓延,她没把他弄死,到让他有机会把她卖了换钱去娶金莲小寡妇。 “金莲,金莲,金莲个屁!”姜成对着马志远爆粗口,眼神阴森森的望着马志远:“你给我记住,我有娘子,不稀罕什么金莲,给我滚!” 姜成说完卡着马志远的脖子一甩,马志远甩摔在地,他自己的手也在抖,腿也在抖,原身不愧是三秒男,身体忒差了。 马志远趴在地上,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姜成,他不娶小寡妇金莲了,之前赌天发誓,求他找人买谢桃花,非金莲不可坑货鳖孙是谁? 姜成见他趴在地上不动,左右环顾一周,看见一个鱼叉,他咬着后槽牙,抬起发抖的腿,一个箭步奔向鱼叉,伸手抄起鱼叉,对着马志远举起就要叉过去。 马志远吓得肝胆寸断,无暇去想姜成受了什么刺激变了一个人,面对插下来的鱼叉,连滚带爬翻滚,逃离鱼叉范围:“姜成,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孬种,给老子等着,谢桃花,老子要定了!” 姜成把手中的鱼叉掷向马志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有种再说一遍,我弄死你!” 马志远滑稽的一跳,躲过了鱼叉,拔腿就跑。 姜成紧跟其后去追,想着今天必须得把马志远吓唬住,不然的话他明天还得来,原身不是个东西,卖妻打娃,他干不出来。 谢桃花在破院子里看他们跑出院,一点都不相信姜成狗能改掉吃屎,他今天所作所为,大概是觉得卖她钱少吧。 “娘,是不是阿爹又打你了。”姜蕊胆胆怯怯的出来,小小声的问道。 “没有的事儿,别害怕。”谢桃花回过神来,边轻声细语边向姜蕊走去,走了没两步,脚下踩了一个硬物,杠了一下她的脚,她移开脚,低头一看,十两银子,是买她的一锭十两银子。 谢桃花望着那十两银子,下意识的把移开的脚又踩在上面,扭头望向院门,见姜成没有回来,连忙弯腰,心跳加快,把十两银子抄起揣进了怀里,奔向姜蕊,压着声音道:“小蕊,现在赶紧去找大河哥哥,找到大河哥哥,躲在村西头的草堆里等娘,快去,快去!” 第5章 老婆偷跑被抓回来了 三四岁的姜蕊一听躲在村西头的草堆,以为是玩,天真无邪的问道:“娘,我能带阿弟一起吗?阿弟也要玩。” 谢桃花心中甚慰,她身边的这三个孩子,虽然年岁小,但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惦着彼此,“阿弟娘带过去,你先去找大河哥哥,记住了,找到躲在村西头的草堆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娘去找你们,叫你们,你们再出来。” 姜蕊重重的点了头:“我知道了,娘!” 谢桃花推了她一把催促加叮嘱:“快去快去,见到人躲着些!” “好的,娘!”姜蕊应了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谢桃花见姜蕊跑出去,压了压狂跳的心,碰了碰怀中的十两银子,连衣裳都未收,走进厨房,拿起布兜往脖子上一套,绑在身上,把睡着两岁不到的姜江放进布兜里,什么也没拿,迅速的往外走… 天气晴朗,一望无际,碧海蓝天。 小渔村的汉子们出海打鱼还没有回来,村里只留下了老人,女人,孩子,几个几个成群,围绕一起补鱼网,做鱼网。 马志远被姜成追打,嗷嗷直叫,见人就一路叫喊,骂姜成不是个东西,卖婆娘的烂人,怂货。 村里的老人,女人,孩子都不喜欢喝酒,打婆娘,啥也不干,靠自己老娘和弟兄们养的姜成。 他们听到马志远叫喊谩骂,纷纷张口议论:“俺就说,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大成子早晚要把他婆娘卖了,俺没说错吧!” “不是你说的没错,是他那婆娘太美了,那小脸,就跟没晒过日似的,白的发光,嫩的跟鱼肚子肉似的。” “就是就是,咱村上无论是生过娃的小媳妇,还是没讲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谁有她生过三个娃的身段好,没有,一个都没有。” “身段好有啥用,小脸白有啥用,不还是克了丈夫,被婆家撵出来,带着三个拖油瓶流落在咱们这,被大成子那个烂酒鬼给祸祸了,天天非打即骂,连水都喝不饱,还不如咱这些皮糙肉厚的老娘们呢!” “是呀,大成子的婆娘不如你们,你们要多注意自己家的爷们儿,每次看到他婆娘,眼睛都直了,就差流哈喇子了。” “大成子现在要卖他婆娘,你们都得小心些,万一他婆娘要勾你们的爷们,绝对一勾一个准。” 无论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小媳妇们,听老婆子这样讲,不再夸夸其谈,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桃花太好看了,就算有三个娃儿,当初流落到这里的时候,村子上成婚的,没成婚的汉子明面上,暗地里,都对她献过殷勤。 直到她被姜成祸害了,强娶回家了,村子里的汉子们才消停会,但是只要谢桃花出来,汉子们的目光就会停在她身上。 她和姜成成婚半年多,天天不是打就是骂,村子里的婆娘小媳妇们哪次见到,都是落井下石,心里开心,恨不得姜成打死她才好。 姜成一鼓作气,拿着鱼叉,把马志远撵出了村,才停下脚步,把鱼叉戳在地上,撑着鱼叉,弯着腰,双腿打抖,大口大口喘气。 空气中弥漫着苦涩咸咸夹杂着鱼腥味道,姜成气喘匀了,环顾四周,四周光秃秃,只有乱石,以及不远处的海。 小渔村的村民,靠天靠海打鱼为生,没有田地,村子里的住房,一半是土坯草房,一半用木头竹子搭建的高脚屋。 原身长这么大,没有进学堂之前出海打过鱼,自打进过学堂,自以为是喝了两年墨水,就觉得出海打鱼,粘得满身海水鱼腥臭,有辱斯文,就再也没有出过海,打过鱼,赚过一文钱。 姜成内心鄙夷原身,衣不附体,饭都吃不饱了,还嫌什么鱼臭海水腥,有辱斯文,上不了台面? 更何况大洲朝动荡不安,朝局不稳,吃饱,穿暖,有余钱,有地住才是一个顶天立地大男人该担起的。 姜成拎着鱼叉,走到海边,坐在石头上,望着碧海蓝天,水天一色,想着自己被老母猪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肯定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白捡了一具年轻的身体,怎么着都是上天的厚爱,他现在要做的,锻炼身体,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原身那样的三秒男! 姜成在海边坐了会儿,吹了会儿温和的海风,跳下石头,拿着鱼叉就往村子里走。 进了村子,走了一半,他就看见村子里的婆娘小媳妇们熙熙攘攘,喧喧嚣嚣往他家的方向小跑去。 姜成听真切她们说什么,加快的步伐,待他到家,院门已经被人堵住,村子里面的女人全到他家了。 他刚要拉开堵在门口的女人,女人们看见了他,连忙让出位,添柴加火,火上浇油道:“大成子,你可回来了,你家谢桃花勾人,带着三个野种与人私奔,被你娘和弟卖鱼回来抓个正着!” “大成子,早跟你说过,像谢桃花这样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就是那养不熟的狼,无论你对她再好,她都会偷人。” “是啊,是啊,大成子,你是读书人,有见识的人,你娶她这个带了三个野种的寡妇,是她的荣幸福气,她却不识好,让你戴绿帽子,当乌龟王八蛋,这你可不能忍啊。” “就是就是,大成子,你是要考取功名的人,以后做有头有脸的人,她让你当乌龟王八蛋,你不能忍,得打,必须要往死里打!” 第6章 别人都妒忌姜成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众多婆娘,小媳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火上浇油,落井下石,挑拨离间往姜成心窝子里戳,目的就是让姜成打谢桃花。 最好姜成能把谢桃花那如花似玉,嫩的跟鱼肚子似的脸打的稀巴烂,不能见人,才大快人心,惹人痛快。 姜成扫过众人一眼,这些婆娘小媳妇们,平时可没少给原身灌迷魂药,上眼药,她们妒忌,眼红谢桃花身段凹凸妖娆,破布烂衫都遮不住的美貌。 原身那个傻叉通常在这些婆娘小媳妇们挑拨离间之下,认为谢桃花就是一个不安分,不好好过日子的,打她的时候,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他不是原身,哪里看不出来这些婆娘,小媳妇们都是为你好的良苦用心。 众多婆娘,小媳妇见姜成铁青着脸,心里雀跃,欢呼,成了,谢桃花这一次不死也残啊。 姜成越过众人,走了进去。 原身阿娘姜李氏用粗糙的手,正在一边使劲的掐谢桃花,一边骂:“好你个小浪蹄子,我儿善良,娶你回来,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给你养三个野种,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儿的?” “带着三个野种跑,带着三个野种跑,是我家是亏待你,还是咋滴,让你这样对我儿,让我儿子颜面扫失,啊!” 谢桃花抱着三个孩子,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头颅下垂,被姜家老五用扁担压着脖子,丝毫反抗不了,也无法辩解! 姜江在她怀里哇哇大哭,姜蕊瑟瑟发抖,只有大一点的姜大河像个凶残的狼崽子,对姜李氏怒目相视。 姜李氏被姜大河眼神瞪的,觉着娘四个都是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下手更重,掐的谢桃花浑身发颤,发出小声的痛呜。 谢桃花的倔强,我见犹怜,让姜成心中异样心疼升起,刚要叫喊姜李氏,姜李氏看见了他,连忙把手放在打补丁的衣裳上擦了擦,才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指着抱着哇哇大哭孩子的谢桃花,忿怒道:“儿啊,娘跟你说过,这种克夫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是不安分的,是配不上你。” “你不信,你非得娶,非得要,这才过小半年,小浪蹄子就不安分了,要不是今天我跟老五从集市上卖鱼回来碰见这小浪蹄子,她就跟人跑了,让你这个有头有脸的读书人,当了乌龟。” “打,儿,你给我打,今天必须给她打服,必须打的让她再也生不出二心来。” 自古慈母多败儿,姜李氏生了五个儿子,没有闺女,偏心姜成偏到爪瓜国去了,总觉得他考不上童生,秀才,是时运不济,而不是姜成不行。 瞧瞧现在,话里话外原身这个连童生都不是的人,是一个有头有脸的读书人,而不是一个连自己婆娘,老娘都养不起的废物。 姜成为了不露底,不被人当怪物拉去祭海,对眼前偏心的原身老母亲,极具耐心,拍了拍她的手。 姜李氏一怔,愣愣的望着姜成,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亲近了,一直以来,她的儿子嫌弃她身上有洗不干净的鱼腥味。 她每次碰他,手都要在身上擦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就怕自己身上的鱼腥味,沾染在他这个读书人身上。 姜成拍完姜李氏的手,不经意间的脱离她的手,弯下腰。 用扁担压着谢桃花脖子肩头的姜小伍以为自己大哥要打谢桃花,把扁担一递:“大哥,给你,用扁担打,狠狠的打,一次打服她。”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一个偏心的老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其他儿子们灌输原身是一个读书人,跟他们这些打鱼的人不一样。 其他四个儿子没有办法,都特别愚孝的向着原生的老母亲,对原身向来也是捧着,纵容着,姜家老五就是跟原身一样特别混账的狗腿子。 姜成望着面前的扁担,没有任何犹豫,反手一扣扁担,把扁担抽回,哐当一声掷在了院门口。 院门口站着的小媳妇婆娘们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伸长脖子探着头,好奇姜成这个瘪三这一次到底用什么打谢桃花。 姜小伍傻眼似的看着自己大哥,“大大大哥……” 姜李氏本来回神了,现在又傻眼了。 姜成不管他们,甩完扁担,去扶谢桃花,姜大河以为他要打,张口就要咬他伸过来的手。 姜成早有所料一般,反手捏住姜大河的下颚,把他的嘴捏成了鸡屁眼形状,张着咬不下去。 谢桃花跪在地上本来逆来顺受,一抱俩,已无多余的手,但是看见姜大河被捏,红着眼,泪眼婆娑,努力的去扒拉保护姜大河。 姜成眉头一皱,手一松。 谢桃花紧紧的抱住了姜大河,三个孩子在她的怀里,她努力的圈紧,用自己的身体挡着,不让姜成伤害她的孩子。 这一幕,姜成为之动容,不由自主的越发心疼谢桃花,伸手扶在谢桃花的臂膀上,把她扶起,对姜李氏道:“娘,小伍,你们都误会了,是我看你们迟迟没回来,让桃花去接你们,顺便带着孩子逛逛镇上,不是桃花带着三个孩子跟人私奔,让我当乌龟的!” 傻眼的姜李氏回过神来,一个箭步上前,用身体隔开了姜成扶谢桃花臂膀的手,望着姜成道:“儿,你糊涂,你让他们娘四个来接我和小伍,他们娘四个却趁机跟人私奔,我和小伍把奸夫都给捉回来了,你还向着他们什么?” 第7章 什么,刚一重生就碰见穿越者 奸夫都捉回来了? 姜李氏话语像一记大雷,没把姜成给劈倒,反而把看热闹的小媳妇,婆娘们给劈的兴奋了。 “大成子,你是个读书人,知道礼仪廉耻,人要向善,谢桃花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不知礼仪廉耻,她让你当乌龟,你这气,可不能咽啊!” “是啊,大成子,婶子们都是为你好,这样的女人,得打,你只要打,往死里打,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一次,能把她打得服服帖帖。” “就是就是,大成子,你是读书人,将来是要考童生秀才举人当状元老爷的人,若是家宅不宁,连自己的婆娘都管不好,将来是要闹大笑,让人瞧不起的。” 小媳妇婆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看似都是为姜成好,实则就是看笑话,冷嘲热讽,使劲的拱火。 姜李氏被她们拱起了火,跟着附和:“是啊,儿,你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状元老爷的,这个养不熟的婆娘还这样对你,咱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打,今天必须得打。”姜李氏说了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合适的打人东西,看见被姜成扔到院门口的扁担,她跑过去,把扁担拾了回来,递向姜成,扭头对姜小伍道:“小伍,把这个破烂货给按住,让你大哥省着点劲儿,使劲的打。” 姜成不是原身,本来想和平解决,不料小媳妇婆娘们拱火拱得太旺,就连原身的母亲都被拱起来了。 姜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抄起姜李氏递过来的扁担。 姜李氏心中大喜:“儿…使劲的……” “打”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姜成挥舞着扁担,没有打谢桃花,而是向院门奔去,去打堵在院门口看热闹的婆娘小媳妇们。 婆娘小媳妇们见扁担下来,连忙躲闪,尖锐的叫喊:“大成子,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打起我们来了,你婆娘让你当乌龟,你跟我们横什么横?” “啊,大成子,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你打着我了。”m.23sk. 姜成气喘吁吁,挥舞着扁担:“打的就是你,我自己的女人怎样,我自己会管束,自己会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这些嚼舌头根的长舌妇,想看热闹,想被打,回家找你们的男人去,在我这里逞什么能,滚,给我滚。” 谢桃花双眼睁大犹如铜铃地望着打人的姜成,他变了,他他真的变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往…别人随便说两语,他就会打她,骂她,这回她不想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带着孩子跑,被他老娘抓回来,他没打她,也没骂她,还去打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小媳妇,婆娘们。 姜成挥出去的扁担,是真的往小媳妇婆娘们小腿上打,被打中的人嗷嗷叫的闪,没打中的人使劲跑。 不大一会儿,拱火,落井下石,挑拨离间,看热闹的小媳妇,婆娘们全部被打跑了。 姜成喘着粗气,凶狠的拎着扁担进来,问姜李氏:“娘,你说把奸夫捉回来了,奸夫呢?” 姜李氏从来没想到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会挥着扁担,去打邻里,她吓得心里扑通扑通跳,抬起颤巍的手,指了一下堆柴的地方。 姜成顺着姜李氏的手而去,从堆柴的地方,扯出被渔网兜住,浑身压了柴堵住嘴的汉子。 汉子约摸三十郎当岁皮肤黝黑,面容生硬,穿着长袍,头巾包着头发,长得不矮,身体健壮。 姜成刚把汉子嘴里的破布扯掉,汉子就大声嚷嚷:“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囚身打劫,是不是不要命了?” 姜成看着看着穿衣,不似他们这些小渔村短衫打补丁的汉子,把兜住他的渔网也掀去了,不伦不类的抱了个拳:“抱歉,家人不懂事,请见谅。” “什么叫家人不懂事?”姜李氏听着不高兴了:“儿啊,我和你五弟亲眼看见谢桃花这个破烂货,跟这个奸夫眉来眼去,拉拉扯扯,有说有笑,跟他走。” “我是你娘,我还能骗你,还能让你当乌龟王八不成?” 汉子怒了:“什么叫眉来眼去,拉拉扯扯,有说有笑,我是一个收货做营生的,看着一个娘子一拖三,要去镇上,我好心载她一程,怎么就成了奸夫?” 姜李氏像个泼妇,怒气满满,不讲理,“你说你是收获做营生的,我天天赶大集,怎么没看到过你,还好心,骗鬼呢你,你就是她的奸夫,就是她的奸夫。” 汉子对着姜李氏呸了一声:“呸,我有娘子,我娘子比她好看的千倍万倍,我用得着做她的奸夫吗?” “我告诉你,你个老妇人别仗着你自己年龄大,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就能随便冤枉人。” “我冤枉你…”姜李氏手一掐腰,把泼妇骂街的姿势摆好,准备开干,不料,姜成一声暴喝道:“够了,娘。” 姜李氏一个哆嗦,焉哒了,也不掐腰了,看向姜成眼神闪烁:“儿啊,娘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姜成沉着脸打断她的话:“但是也要讲道理,哪有人把子虚乌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姜李氏向来不敢违背自己大儿子,被自己儿子这样训斥,唯唯诺诺,不敢再吱声。 姜成对汉子再次抱拳:“抱歉,家母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谢桃花长得如花似玉,嫁给原身半年,除了最开始几天没有被打,没骂,后面的每一天日子,不但吃不饱,还要被打,还要被骂。 这样的日子,别说她带三个孩子走,就是给原身下毒,要毒死他,姜成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人逼狠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尤其还是一个母亲,为三个孩子做出点什么,也不奇怪。 作为一个收货做营生的汉子,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成这样向他道歉,他回了个抱拳,缓了缓语调:“见笑不敢当,看小哥像个读书人,读书人更加应该知晓家和方能万事兴,妻子是财,疼妻才能生财!” 姜成闻言,微微诧异,在原身的记忆里,大洲朝女子就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有钱的人家三妻四妾,没钱的人家娶了妻,还想方设法在外面吃屎。 眼前这汉子,无论观念,还是想法,常人不同,倒像大天朝现代人,想到现代人,姜成眼睛一亮,他都能穿越重生,旁人也能了,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是现代人? 姜成压了压不由自主狂跳的心,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汉子,张口问出了大天朝耳熟能详的辨别汉奸间谍的名句:“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第8章 娘子,你要走,我姜成放你走 汉子闻言,眼中闪过惊讶,把姜成从上打量到下:“宫廷玉液酒,一百八十两可是喝不着,那是贡品,只有圣上,王侯将相,才能喝得绝品佳酿,怎么,你见过?” 大天朝从上到下,从老到小耳熟能详的: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酒到底怎么样,听我给你吹! 眼前的汉子没听过,他不是大天朝人,他是这里的原住民,一个知疼妻,爱妻在家庭观念方面比较前卫的原住民。 是他自己想多了,在这陌生落后的大洲朝,只有他一个隔了山海穿越了时间的外来户… 姜成灼灼的目光黯然些许,立马拱手带着歉意,补救自己的失言:“兄台见谅,我一个乡野村夫哪里有这荣幸见到过,因为读过两年书,在书上见过。” “兄台说自己收货跑商,我想,兄台肯定是一个见识多广之人,一定听说过这么一个东西,就多了这么一嘴子问,实属抱歉。” 汉子挠头嘿笑一声:“这位小哥,我只是一个走街串巷小小收货卖货郎,不是走南闯北的大商贾,哪里见过宫廷玉液酒,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姜成见汉子信了他的胡诌,张口就捧着汉子:“不不不,兄台勿妄自菲薄,多少大商贾成为大商贾之前都是走街串巷,沿街叫卖之人。” “兄台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卖货郎,假以时日,我相信,兄台定然成为一方巨鳄,富甲一方。” 恭维好听的话谁不爱听,谁都爱听,尤其是做营生的,哪怕是小买卖,也是生意人,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一方巨鳄,富甲一方。 汉子黝黑的脸庞满满笑容,拱着手:“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一定一定!”姜成回手礼:“对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 汉子忙道:“免贵姓林,单名一个宗,林宗!” 姜成也跟着自报家门:“我姓姜,单名一个成字,姜成!” 姜李氏傻瞪着眼看着自己儿子,他他他怎么跟奸夫互相自曝家门,告知姓名,不打谢桃花这个小贱蹄子了? 谢桃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紧紧的抱着孩子,眼底弥漫着恐惧恐慌,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姜成。 一个人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变了一个人似的进驰有度,温文有礼,早知如此,她应该早早的给他吃药,把他使劲的毒一毒,自己和孩子也不会遭受如此多的毒打谩骂。 林宗向姜成回了个礼:“今日之事,既然是误会,我就不便在此逗留,我还要收货,请把我的驴车还我!” 驴车? 绑了人家人,还扣了人家的驴车? 姜成侧头看向姜小伍:“驴车在哪?” 姜小伍黝黑精瘦,像个土匪强盗,睁眼说瞎话,直接来明抢,“大哥,什么驴车,他勾搭谢桃花这个贱人被我和娘逮了个正着,驴车,驴车是他赔偿我们家的!” “正好我和娘每日赶集卖鱼,差一个车,有了这个车,我和娘赶集能省了不少脚力呢!” 原身身为兄长好吃懒做不作为,打妻骂儿,吃软饭啃老,瞧不上谢桃花,弟弟对谢桃花自然也是瞧不起,看不上,跟着他娘,喊着谢桃花,贱人,小蹄子。 真是应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姜成声音一沉,斥责道:“你差一个车,你自己去赚去,拿人家的车算什么本事,驴车在哪里?” 姜小伍声音一高,不愿意:“大哥,你是不是傻了,谢桃花这个小贱人给你戴高帽子,让你当王八,找了姘头,要跟姘头私奔了,你不打她,你不锤她,咋胳膊肘还往外拐了?” 大哥刚刚打左邻右舍,帮着谢桃花,凶娘,对谢桃花的姘头奸夫和颜悦色兄弟长,兄弟短的,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亲兄弟,到底知不知道谁在供他吃喝读书? 姜成面色肃穆,握手成拳,直呼姜小伍:“姜小伍,谢桃花是你大嫂,是我娶进门的女人,我在从你嘴里听见小贱人小贱人三个字,我就揍你。” 姜小伍急忙躲闪:“大哥……” 姜成威严一出,打断他:“少在这里放屁,驴车在哪儿?” 姜小伍被镇住,浑身哆嗦了一下,看着姜成目光带着害怕,抬起手一指:“在屋后面,拴在墙角处。” 姜成听后,亲自跑了出去,找到驴车,牵到门口。???.23sk. 林宗拿到驴车,伸出手重重的拍在了姜成瘦弱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大兄弟,家和万事兴,妻是正财,娶了人家,就得好好待人家,不好好待人家就正儿八经放人走,成天打骂,非大男人所为!” “是,林宗兄所言极是,我定引以为戒。”姜成这个人有个好处,有主见,听人劝,所以在大天朝,同一个摆地摊的小商小贩,做到身家万万亿:“我送林宗兄,林宗兄请!” 林宗收回手摆了摆:“不用不用,你的妻儿被吓到了,老母亲也是惊魂未定的,你回去好好安慰他们吧,我自个走就行。” 他不让姜成送,姜成也未在执意,拱了拱手:“行,我就不送了,这一次实属抱歉,林宗兄你慢走。” 林宗点了点头,牵着驴子,对着驴子呵了一声,就走了。 姜成目送着他,直到看他远去,他才转身,往院子回。 院子里,姜李氏和姜小伍又开始打骂谢桃花,姜大河。 姜成见状一个抬脚要往里冲阻止,就听见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喊声:“姜家他大娘,姜家他大娘,你家老二出海伤着了,快不行了,快不行了!” “姜家他大娘,姜家他大娘……” 院子里的姜李氏和姜小伍一听,顾不得打骂谢桃花,噌的一下往外冲,差点把姜成给冲撞在地。 “我家老二怎么了,怎么了?”姜李氏冲出去一把抓住,过来叫喊她的矮瘦汉子,着急忙慌,满脸急色:“常大爷,我家老二怎么了?” 常大爷手一指村口方向:“你家老二,打鱼回来的时候翻了船,被鱼拱穿了肚子,肠子都露出来了,在村口,不行了,你快去,快去看看……” “儿啊,你不能有事儿,你要有事儿,娘就没法活了啊!”姜李氏不等常大爷把话说完一个拍腿,跺脚,凄厉的喊了一声,向村口冲去。 姜小伍紧随他娘其后,撒腿就往村口跑去。 常大爷见姜小伍也跑了,忙不迭道:“哎哎哎,小伍,小伍,带件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让他好上……” “路”字还没说出来,姜小伍已经窜的没影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活不了要上路的人,得趁他活着先给他穿好衣裳,现在人都跑去村口了,谁去给他找衣裳,拿衣裳过去? 总不能让他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上路吧? 常大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被他无视掉,仗着自己读着两年书,不学无术,眼高手低,立不住的姜成身上,恨铁不成钢:“大成子,你二弟快不行了,你赶紧回去找一身干净的衣裳给他去换上,让他讲讲究究,体体面面上路。” “你还愣着做什么,那可是你的亲兄弟,难道让你给他找一件衣裳你都不愿,有你这样当兄长的吗?” 姜成不是在发愣,是在思考,思考姜家老二出事,是不是因为他这个外来户过来引发的连锁反应。 常大爷对他这样的一吼,他回过神忙不迭的说道:“我这就去找,这就去给他找衣裳。” 姜成说完跑进院子里,凭借原身的记忆,去找姜家老二的衣裳,靠天吃饭,天天下海,温饱都成问题,哪有什么好衣裳,都是打补丁,堪堪遮住身体的。 一时之间,没找到一件好衣裳,抱着孩子的谢桃花看他翻箱倒柜,压着眼底的厌恶,害怕,恐惧,试探道:“官人,家里的好衣裳,都在你的柜子里。” 姜成听后转身就跑到原身房里,三间破土坯草房,最好的一间是原身的,房间里的桌椅,衣柜,文房四宝齐全,墙上更是附庸风雅,挂上了梅兰竹菊画! 姜成瞧见这些,再次不由自主的狠狠鄙夷了一把原身,家里人口多,温饱都成问题,读书不行,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真是粪坑里头撑船,粪涌前进。 谢桃花抱着孩子在门口,望着姜成从衣柜里扒拉出自己最好的衣裳,就往外跑,内心震荡,这个自私自利只会自己吃好,喝好,穿好,连自己亲娘都看不见的东西,竟然舍得把自己最好的衣裳拿出去,给一个将死之人? 姜成手拿衣裳,快跑到院门口,脚步一顿,一个转身,返回回来,来到谢桃花面前,望着她绝美的脸,喘息的说道:“娘子,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玩意儿,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想带孩子走,就趁此次家中无人顾及你,带着孩子赶紧走吧!” 第9章 就你命贵,其他人命贱 “你让我走?”谢桃花错愕的看着姜成,震惊的无以复加,顶着对姜成巨大的恐惧和厌恶,脱口而出:“官人,你明知道我今天带孩子离家,你还让我走?” 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她再绝美,是他姜成见过最美的女人,能强扭下来玩玩,也能摘下来蘸酱吃,但不是他姜成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姜成顶天立地,光明正大,不屑干这些猪狗不如的事儿,更不愿意伤害一个母亲,一个不愿意抛弃自己孩子的母亲。 谢桃花有三个孩子,今天跑,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三个孩子,这样的一个女人不被逼急了,不是真的过不下去,她怎么可能会跑? 每个不抛弃自己孩子的母亲都值得被尊敬,被值得被善待,值得抛弃不好的,追求更好的。 “对,我明知道你今天带孩子离开,还让你走!”姜成想到原身衣袖暗袋中还有几文钱,他连忙摸出来,上前塞进了谢桃花的手上。 谢桃花怀中两岁的姜江因为姜成的靠近跟见了鬼似的,小胳膊抱着谢桃花的脖子,被吓得哇哇大哭,以为这个坏爹爹又要凶他,打他,拧他。 姜成忙忙后退,远离他们,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桃花,什么话也没讲,握紧衣裳,转身就跑。 谢桃花脚下步伐随着他转身跑,忍不住的上前一步,目送他跑出院子,哄着姜江还不忘掐自己一把。 疼! 是真的疼! 她没有做梦,姜成这个吃软饭猪狗不如的东西,打从骨子里灵魂里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和以前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小渔村人口本来就不多,一个人出海出事,在村子上吆喝一声,村子上的老老小小,小媳妇大妈住都往村口涌去。 有看热闹的,有惋惜的,有担心的,也有说轻巧话的,边往村口跑,边一路聊着:“姜家老二要不行了,姜家老大又是一个不会打鱼,只会花钱的主,姜家这以后的日子咋过?” “咋过?你管人家咋过,忘记了姜李氏之前跟只有四个闺女的老肖头吵架,骂人家没儿子,绝户头,生的全是赔钱货。” “还说她有五个儿子,就算死了一个,吃饭的大桌子没了脚,一个儿子抱着一个桌腿,她照样能把这饭吃下来。” “就是就是,姜李氏仗着自己儿子多,说这些胀人的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再说了人家还有个读了两年书的文人儿子,这文人儿子以后要过了童生,考上了秀才,当上秀才老爷,就算天天啥不干,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不用风吹日晒,提心吊胆打不着鱼,卖不掉鱼!” 姜成从家里跑出来,还没跑到村口,就听见这些碎言碎语,讽刺的话,他顾不得跟他们理论,也没法跟人家理论,人家说的是事实。???.23sk. 在这旧社会架空重男轻女的古代,生儿子就代表顶门立户,多一份劳动力,多一份盼头,生女儿,女儿养大,嫁人,就是赔钱货。 原身家兄弟五个,就算早已死了爹,在村子上也是大户,儿子多的大户,让儿子少或者没儿子的人家眼馋,眼红。 原身的娘姜李氏丈夫死了,一个人守着五个儿子,是一个好强好胜的,跟别人吵架,就是瞧不起人家儿子少的,没儿子的,说自己儿子多,以后有福气。 姜成跑过去,村子上说话的老老小小看见他之后,声音诡异的停止,望着跑远的姜成:“你们有没有感觉大成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听到咱们说话,没像往常一样,吹鼻子瞪眼!” “对,谢桃花那个狐媚子跟旁人私奔,都被抓回来了,他没打,没骂,还把咱们撵走,难道说他要脸了?” 众多村民对望一眼,骤然之间,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要脸? 姜成那个玩意儿怎么可能要脸? 他是最不要脸最没有脸的。 姜成一口气跑到村口,村口被众多打渔的汉子围着。 姜李氏在里面撕心裂肺嚎啕的叫着:“平海呀,你快睁开眼看看娘啊,你可不能死啊,家里大大小小,就靠你了。” “平海啊,你快醒醒了,快醒醒了,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娘也不活了呀,平海啊!” 有人看见姜成拿着干净衣裳过来,让出道叫喊:“大成子干净的衣裳过来了,快快,都让开,别挡着道,别挡着道。” “大成子,快,快过去把衣服给平海换上,让他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体体面面上路,下辈子投身去做不愁吃穿的富贵人家公子。” 姜成拿着衣裳过去,就看见姜平海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血流了一地,面色惨白,完全不是常大爷口中所说鱼把肚子拱穿,肠子都流出来了。 姜成眉头一拧,连忙蹲下,要去查看姜平海到底伤哪了,姜李氏一看他手上的衣裳,不嚎了,也不哭了,一把夺过,眼泪在脸上挂着:“儿啊,这可是你最好,最喜欢的衣裳,拿它来做什么,平海命贱糟践不起这么贵,这么好的衣裳啊!” 第10章 人没死,就想着下葬了 姜李氏这一嗓子的吆喝,偏心到抓哇国的心昭然若揭,围着他们的村民不约而同地怔住了,看着姜李氏的眼神都变了:“姜家他大娘,你家老二平海都不行了,穿件好衣裳上路,搞个好彩头,下辈子好投身富贵人家,你这是做什么啊?” “是啊,姜家他大娘,大成子是你儿子,平海也是你儿子,大成子是读书人,平时你多看重他也就算了,平海都这样了,你咋能连一件衣裳都舍不得?” “就是,大成子平时再浑今天也舍得把自己的好衣裳拿出来,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就觉得平海命贱,临了临了都不能穿一件好衣裳呢?” 姜李氏手中紧紧的攥着姜成拿过来的衣裳,脸上挂着眼泪,冲着众村民喊道:“有你们什么事儿,你们家里没有读书人,是不知道读书人要体面穿好衣裳!” “平海都这样了,穿好衣裳也活不过来了,干嘛再糟践这一件大几十文买的好衣裳?” 一件大好几十文的好衣裳,她儿读书,见的都是体面敞亮人,没有一件好衣裳要被同窗瞧不起的。 “够了,都给我闭嘴!姜成反手一把从姜李氏手中夺过衣裳,一声厉喝如平地惊雷,惊的姜李氏和众人不由自主的一怔,浑身一哆嗦。 姜成对众人喝完,检查姜平海肚子上的伤口,撕拉一声,把手中的好衣裳撕裂开来,绑在了姜平海的肚子上,遮住了他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 姜平海的肚子是被鱼拱开了,也没拱出肠子,内脏应该没有受伤,不然的话他早死了,不是在这里睁怕闭着眼,喘着粗气,一副等死的模样。 姜成拉起姜平海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试图给他抱起,原身这个瘦弱的身子光长个,没长肉,跟个骨头架似的,根本没力气。 姜成一把没有把姜平海抱起,自己趔趄重重的跪在地上,但他稳住了姜平海,愣是没有让姜平海被二次伤害。 围着的众人见状,纷纷张口指责姜成的不懂事:“大成子,你这是做什么,你二弟快不行了,你就让他安稳的走,怎么还把衣裳给撕了?” “大成子,你平时怎么闹都行,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赶紧把你二弟放下,别让他走得太痛苦。” 姜成对周围的声音充耳未闻,原身这一副身子抱不起来姜平海,他抬头企图寻找帮助,目光所及之处,看见围绕着他的村民们眼中满满谴责,鄙夷,瞧不起。 就连原身的娘姜李氏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完完全全一副姜海平要死了,放下他,别做无谓挣扎,只等他咽气归于海,葬身海。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天要灭了姜平海时,他透过众人缝隙,看见了不远处牵着驴车的林宗。 姜成心中大喜,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的喊道:“林宗兄,麻烦你,借你的驴车一用,带我们去镇上医馆!” 林宗听见叫喊,牵着驴车过来,他从姜成家出来到村口,就看见这个村子里的人抬着受伤的人到村口了。 他没走就想着这些人要不要帮忙送受伤的人去镇上医馆,没想到这些人不提去镇上医馆,而是议论纷纷找一件干净好的衣裳给受伤的人穿,催促他赶紧上路,赶紧死。天籁小说网 姜成后槽牙一咬,用尽全身力气抱起了姜平海,对着围绕他的众村民吼道,“让开,都让开!” 众村民和姜李氏都觉得姜成多此一举,不帮忙也就算了,开始阻止:“大成子,你闹够了没有,你非得让你二弟如此痛苦吗?” “赶紧把你二弟放下,重新找一件好衣裳给他穿上,让他体面的走,不是你在这里瞎折腾。” “大成子,平时你就不靠谱,靠你的二弟三弟四弟打鱼,五弟亲娘卖鱼供着你,现在你二弟不行了,你三弟四弟还在深海打鱼没回来,你就不能有点大哥样,支愣起来,非让你二弟死不安息。” 姜李氏紧跟其后:“儿子啊,别闹了,你二弟都不行了,让他安安稳稳的去吧,别去镇上医馆折腾,又花钱又遭罪的!” 人还没有死,姜成做不到见死不救。 在林宗的帮助之下,姜成把姜平海搬上了驴车,他自己也坐上去,抱着姜平海,对着众村民包括姜李氏吼道:“他还没有死,用不着在这里等死!” 众人被他一吼,伸出企图扒拉姜平海的手一顿。 林宗就在此时,跳上了驴车,挥起了鞭子。 驴儿奔跑起来。 人群中的老肖头一见姜成带着姜平海去镇上找大夫了,伸手一把推在了姜李氏身上,带着急不可耐:“姜家他大娘,你还不赶紧去追,难道你想你家二小子死之前被折腾一下,再添个倾家荡产吗?” 其他村民跟着认同老肖头:张口附合:“就是就是,姜家他大娘,镇上的医馆多贵,一副药都得几十文,咱们以打鱼为生,能赚几个钱?” “不是不给你家二小子看,是你家二小子已经不行了,一个已经不行的人,你自己也知道花钱遭罪。” “姜家他大娘,你还愣着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追,不能由着你家的大成子任性胡来,赔人还赔钱!” 姜李氏本来也就不赞同她家二小子去镇上医馆遭罪又花钱,再加上被众多村民这样一劝,拔腿就去追赶姜成他们。 驴车全速奔跑,路上颠簸,姜成竭力的稳住姜平海,压着他的伤口,对着昏昏沉沉的他说话,叫喊着。 林宗走街串巷收货卖货的,知道镇上哪家医馆好,进了镇,直奔医馆,叫大夫出来救人。 大夫诊治查看正如姜成所想,所看,姜平海的肚子是伤了,自从旁边被拱穿了,没有伤及内脏。 经过大夫的止血抢救,姜平海暂时性的捡回了一条命,但失血过多,吃药观察,以防夜里生热病。 姜李氏找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大夫说话,待大夫话说完之后,她下意识条件反射,问道:“这得花多少文钱啊?” 大夫一愣,回道:“用了人参吊命,包扎,药钱,以及在这里过夜住宿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姜李氏声音陡然一高,像个泼妇,直接往地上一坐:“把我卖了也不值一两银子,谁叫你给他用人参,他命贱好活,根本就用不上人参,你这庸医,是不是把我们当成猪猡猡宰?” 第11章 有人蓄意谋杀,姜成支楞起来 姜李氏如泼妇般的行径,不但让大夫吓了一跳,也让姜成难以置信,重新刷新三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娘? “你没话了,你没话了!”姜李氏见大夫没吱声,医馆里其他看病的人又向她望来,她扯着破锣嗓子,嚎的越发大声:“大伙快来瞧瞧,大伙快来看看,快来评评理,这是一个没有医德的庸医!” “我家二小子来看病,根本就没有让他用金贵的人参,这个庸医招呼都没给我们打,用了之后告诉我们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又不是一文钱,随便能掏出来的!” “无论是地里刨食,还是像我们这种出海打鱼靠天吃饭的,一两银子,不吃不喝一年都攒不下,却让这庸医……” “你这妇人,血口喷人。”大夫气恼,打断了姜李氏的话:“你家小子过来,肚子被拱穿,虽未伤及五脏六腑,也是失血过多。” “我若不给他含人参吊命,他会命丧黄泉,神仙难救,现在好不容易把他的命捞回来,你这妇人还是他亲娘,在这里舍不得银子,难道他这堂堂七尺汉子的一条命还不值一两银子?” 姜李氏被说的面红耳赤,但她还心疼那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给她大儿读书,将来考秀才,举人,她就能享清福。 “你你,大伙都听听,这个庸医强词夺…” “娘,够了!”姜成一声厉喝,斥责姜李氏:“是我让大夫给平海用药,用最好的药,大夫把平海的命拉回来了,你不感激大夫,你还在这里抹黑大夫,像话吗?” 姜李氏被姜成几声斥责,不拍腿了,不嚎叫了,从地上爬起来,唯唯诺诺来到姜成面前,“儿啊,你是个读书人,你不知道一些人情世故,更不知道这有些人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能做……”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姜成打断姜李氏的话,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是读两年书,识几个字,若是兄弟手足都不救,我就枉为人,枉为兄!” 原身不是个东西,享受着老娘对他的好,吸着兄弟的血,吃着软饭,还瞧不起老娘,瞧不起兄弟。 他姜成干不出这事儿,他现在占据了这具身体,他就要替这具身体活得顶天立地,纠正这具身体犯的错,也不枉费老天厚爱,让他穿越重生再活一场。 “姜成兄说得好!”林宗鼓起了巴掌:“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兄弟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大婶子,你有一个好大儿啊!” 姜李氏心疼银子,又不能折了自己大儿子的脸面,只得顺势夸赞姜成:“我大儿子当然好,他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秀才举人老爷的,是有大出息的。” 姜李氏强行尬吹,说的不尴尬,姜成听着就尴尬,真不知道原身到底给他老娘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老娘坚信不疑他这个废物点心能考秀才,考举人。 姜成扶住姜李氏的胳膊,把她往医馆外面带,“好了好了,娘,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平海,银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m.23sk.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有什么法,你回去好好歇,”姜李氏立马不赞同:“娘守,娘守!” 她家二小子无生命危险,回头她找个板车,把他捎回家就行,哪里需要住在医馆,让庸医骗钱。 姜成声音一沉,脸寒了下来,撂出杀手锏:“娘,你要是不走,可我再也不读书了,再也不回家了。” “走走走,娘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姜李氏一听果然被吓住,忙不迭的说的,还不忘叮嘱:“你晚上守夜的时候,该睡得睡,别累着自己,那庸医说一两银子,让他看着,听见没有!” 姜成松开了姜李氏,嘴唇紧抿,沉沉的看着她,不接话,不搭话,就看着她。 看的姜李氏心头一阵害怕,自己的宝贝大儿子,有些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加威严了,难道说,这就是别人口中说的威风,将来要成大人物的威风? 姜李氏被看的撑不住,硬着头皮,又叮嘱了几声,才两步一回头,三步一回身的离开。 姜李氏一走,姜成就给她擦屁股,向大夫道歉,向林宗道谢,跟医馆的伙计一起把姜平海抬进了后院,守着他。 不出大夫的所料,到了夜里,姜平海就发起了热病,浑身烧得通红通红就跟水煮的虾子似的。 姜成给他灌了退热草药,再用冷水擦身,冷巾敷额,一遍又一遍,水换了一盆又一盆,一直忙活到鸡鸣响,姜平海烧才退下去。 大夫起身查看过后,拍了拍姜成肩膀:“姜大郎,你这兄弟命保住了,多亏了你啊!” 姜成抹了一把虚汗,客气对着大夫拱手:“是山大夫医术高明,救我大弟一命,大恩大德,我记下来!” 山大夫拍他肩膀的手一收:“你这后生倒也有趣知礼数,跟你那蛮不讲理的娘亲,天壤之别啊!” 姜李氏干的的确不像事儿,人家大夫不计前嫌,尽心尽力帮助姜大海,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姜成陪着笑了两声,打着哈哈,替原身老娘向大夫道了几声抱歉。 山大夫见对方好说话,见好就收,没再说啥,让他休息休息,自己就走了。 姜成坐在凳子上,歇下来浑身就疼,原身这不知生产的身体忒没用了,得加强锻炼,不然就永远摆脱不了抠抠搜搜三秒男的大帽子。 姜平海醒来,以为自己眼花,死了,所以看见了自己的大哥不嫌弃自己趴在自己的床边了。 他刚抬起手,想挪个身子,保持十二分警惕的姜成睁开了眼,看见了姜平海醒了,立马坐直身体,关心的问道:“平海,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烧不烧了?” 姜成略带凉意的手落在了姜平海额头上,姜平海愣住了,没死,他没死,他还活着,还活着。 姜成试过姜平海的额头,凉凉的,不烧。 但是看他呆呆愣愣的,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张口欲问,不料,姜平海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哥,是老肖头,是老肖头拿着削尖的木头刺穿了我的肚子,弄翻我的船,嫁祸给尖嘴鱼,说我是尖嘴鱼拱穿了肚子!” 第12章 姜成有仇必报,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姜成闻言,瞳孔一紧,眼神一变:“老肖头?” 姜平海躺在床板上点头,手紧紧抓住姜成的手:“是的,是老肖头,我记得清清楚楚,削尖的木头跟尖嘴鱼的尖刺一样,又薄又锋利,对着我的肚子就刺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就被他刺中了,被他弄翻船,掉进海里,要不是怕我的血引起鲛鲨,他自己跑不掉,他不会救我上他的船!” “我们家的船,也被他戳通,灌上海水,沉海的!”m.23sk. 姜成信奉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奉还,现在他是姜平海的大哥,小弟受委屈,他这个做大哥的必然讨回。 姜成拍着姜平海,安抚道:“我知道了,平海,你好生休息,回头咱俩一块去找老肖头,想他当面对质,量他也不敢不承认!” 姜平海听到自家大哥的话,发干起着皮的嘴角动了动,迟疑不确定的问道:“大哥,回头真的是咱俩一块找老肖头,老肖头啊,金莲……” “当然跟你一块!”姜成打断姜平海的话:“自古杀人伤人,皆是犯法,他刺伤你,戳穿咱家的船,就是害命,这口气,绝不能忍,你现在别说话,好好休息!” 什么金莲不金莲,他又不是那个只会窝里横的原身大冤种,伤了人,就是天皇老子来,这口气也得讨回来! 姜平海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姜成,大哥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不嫌弃他身上的鱼腥汗臭味,碰他,摸他,有点向着他了。 姜成让姜平海休息,发现他瞪着眼儿,就瞅瞅催促他:“好不容易讨回一条命,睁着眼睛做什么,赶紧闭眼休息!” 姜成又凶又关心的语气,让姜平海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真疼,大哥真不一样了,真的会关心他了。 姜平海掐完自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又问了一声自家大哥自己在哪。 姜成告诉他在医馆,别担心,凡事有他。 姜平海这才闭上眼睛休息,休息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暗想着,希望他醒来之后,大哥没有变。 姜平海眼睛没闭多久,骤然睁开,吓得坐在床边的姜成一大跳以为他怎么了,忙不迭的问道:“怎么了平海,哪里不舒服,跟大哥讲!” 姜平海手撑在床板上,身体上昂:“大哥,我没事儿了,不需要躺在医馆里了,咱们回家,咱们这就回家找老肖头!” 他一天才能赚几个钱,躺在医馆里多贵啊,以前村里有一户人家,比他们家富足,去了几趟医馆,吃了几副药,就穷的卖锅卖瓢了。 姜成一把按住姜平海:“急什么,你在这里躺着就是。” 姜平海一想到本来就温饱不济的家,因为他负债累累,他就感觉罪恶滔天,一刻也不想待在这:“我要回家,必须要回家,找老肖头,不然时间久了,他不认账了怎么办?” 姜成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担心文钱问题,没事儿,有大哥,放心,你不用担心,大哥会解决!” 自家大哥是有面的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拿,上哪去解决文钱的问题? 他现在说这些话,只不过是让他安心躺着。 他那里躺得住,根本就躺不住。 姜平海顾及自家大哥面子,没有提文钱,就一个劲的嚷嚷:“大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就让我回家吧,我待在这里浑身不舒服,跟长了刺似的!” “不行,为了防止感染,你必须要在这里呆两天!”姜成严词拒绝道,他太了解医学不发达,一个护理不得当,伤口感染发炎,是容易死人的。 他好不容易把姜平海救回来,可不能让他随意的死了,必须得小心护理着,活着。 姜平海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大哥,你不让我回家,你不让我走,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他说的撑起身子,捂着肚子,作势下床。 姜成对他一声厉喝,不管用,姜平海执意要走,必须要走,不走,就过不下去了。 姜成拗不过他,没有办法,就妥协了。 当姜平海听为救他,用了一两的药,他差点昏厥过去。 一两啊! 他和老二老三天天出去打鱼,扣除吃喝拉撒一年也攒不下一两银子,他随随便便看个伤口就花了一两啊。 姜成一文钱也没有,厚着脸皮赊账打欠条。 山大夫见他为人还实诚,态度也诚恳,眼神也干净,就许他打了欠条,按了手印,还把自家板车借给他了。 姜平海一边受宠若惊的坐在板车上,一边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大哥,不愧是读书人,一两银子都能赊下账,打下欠条来。 姜成拉着板车,驮着姜平海,尽量走平坦的路,一路走走歇歇,用了将近一个半多时辰才到村里。 村里没有赶集,是没有出海,剩下的老少爷们,婆娘小媳妇小娘子们见到他们回来,唏嘘的不行。 七嘴八舌的询问:“大成子,你娘说平海救回来,我起初不信,现在看见平海,我信了。” “大成子,平海肚子都烂了,肠子都出来了,谁家大夫医术这么高超,咋救回来的,你跟我们说道说道呗?” “就是就是,大成子,这大夫穿肠肚烂都能救,该不会是神仙吧!” 姜成看着围着他们嫌事情不够大的村民,心生一计,故意扬着声音道:“父老乡亲,婆娘小娘子们,你们想知道我家平海烂肚子,肠子流出来怎么被救回来的,问大夫怎么医的没用,得问问老肖头怎么手下留情,留我家平海一命的!” 第13章 杀人动手者死不承认 姜成话音一落,围着他们的村民们就跟见到什么稀奇物,听到稀奇声:“大成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听说了,你家平海被尖嘴鱼拱穿肚子落海,还是人家老肖头不顾安全,连鱼都不打了,把他救上来的。” “就是就是,大成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含血喷人,忘恩负义,人家老肖头今天都没货出集,没钱赚。” 姜成声音扬得越发的高:“父老乡亲,婶婶大娘们,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我家平海是不是忘恩负义,咱们去对质,当面对质,当面理清!” 众村民面面相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还想问点啥,就见姜成拉着板车嚷嚷着:“让让让让,都让让,别在这里挡路。” 围着姜成众村民在他的嚷嚷之下,让了道。 姜成拉着板车,按照原身的记忆直奔老肖家方向而去。 众村民你拱拱我,拱拱你,望着姜成远去的背影,小声的嘀咕:“哎哎,你们说,大成子说的是不是真的,老肖头真伤了姜家二小子?” “大成子说话你也信,他哪来的真话,他每一句话都是假的,我看啊,他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带着三个儿的谢桃花还不知足,还惦着老肖家的金莲!” “我看也像,自打金莲丈夫死了,被镇上的婆家赶回来,老肖头不待见她,全都靠大成子接济,吃的小脸滚圆,穿的花布裙子天天花枝招展的。” “那咱们还等啥,赶紧去看看,看看大成子能整出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幺蛾子出来。” 姜成不怕村民们不来,八卦,是每一个婆娘小媳妇,小娘子,老头最感兴趣,最想弄清楚事情。23sk. 所以…姜成拉着板车只管走,果然没走多少步,村子里的八卦源头就跟在他身后来了。 老肖家四个女儿,没有顶门立户的儿子,在村子上,被人瞧不起,这个也欺负他,那个也欺负他。 本来他家是在村中间,有三间土坯草房,但是因为没有儿子,被他自己的老娘霸占了房子,给了他大侄子一家住 老肖头没有办法带着婆娘孩子,到了村边,搭了两间高脚屋作为牺身之所。 昨儿姜平海被姜成拖到镇上看伤,下午姜李氏回村说姜平海没事了,小伤小伤,死不了人,他就一夜未睡,抽着汗烟,弓着直不起来的腰杆,坐在高脚屋下面。 姜成拉着板车带着姜平海来到老肖头家,老肖头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差点被大烟杆烫着自己。 老肖头家的吴婆娘和和自家女儿们在整鱼网,看见姜成放下了手中的活,站了起来,不高兴道:“大成子,你个汉子来我家做什么,我家这么多姑娘,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原身是坨屎,人见人厌,人见人烦。 话还没说呢,别人就怕讨厌,逐客令下了。 混成他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姜成拖着板车的动作一停,把板车往前面一戳,腰板直直,手一指板车上的姜平海,声音高高清亮:“肖家大婶子,我也不想来你家,可是你家老汉,伤了我二弟,让我不得不来。” “你说,这一件事情,咱们怎么了?” 吴婆娘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闻言,眼中带着不安,唰一下子看向老肖头。 老肖头拿着旱烟杆,浑身散发着旱烟鱼腥汗臭味,向这边边走边嚷嚷着:“姜成,你什么意思,我不顾危险,从尖嘴鱼嘴里救了你家老二,你上嘴皮下嘴皮一搭,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姜成手指着姜平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家老二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他就是证据,我用得着血口喷你吗?” “倒是你,老肖头,我姜家与你近日无仇,远日无怨,怎么就让你对我们家老二下毒手了呢?” 老肖头望着活着脸色苍白的姜平海,握紧手中的旱烟杆,浑浊的双眼,闪过慌乱:“姜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我把你家老二从海里救上来的,没有我,你家老二就会被鲛鲨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现在倒好,我救了你们家老二,他活命了,反而来诬赖我,你们是不是看大夫没文钱,想从我身上赖!” 姜平海捂着肚子,躺在板车上,脖子昂的直直的:“谁想从你身上赖,本来就是你伤了我,你给我付药钱,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大伙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老肖头抓住了姜平海的话,对着过来的村民们,嚷嚷开了:“我老肖头救了他姜平海,连打好的鱼都跑了,一天没营收,一家几口的饭还没着落,他姜平海活了,没钱付药钱,就开始诬赖我。” “我老肖头是什么样的人,出海抓鱼,回来连鱼都不杀,有没有跟大伙结过怨,吵过架,大伙都一清二楚。” 老肖头因为没有儿子,在村上抬不起头,连他自己的老娘,兄弟都瞧不起他,村子上的人,骂他,凶他,欺负他,他没有还嘴过,还过手。 没办法,别人有儿子,他没有儿子,如果还嘴,还手回去,他本来年龄就大,以后会更老,但是别人的儿子年轻,会在他老了之后欺负他,打他。 村民们欺负他惯了,他说的每一句话也就在理了,引起村民们对姜成和姜平海指指点点:“大成子,老肖头可从来没跟我们红过脸,你们这样,真是太不厚道了。” “是啊,大成子,你不能仗着老肖头家没有儿子,就这样欺负他,冤枉他,这样是不对的。” “我冤枉他?我欺负他?”姜成手指着自己,有条有理地讽刺道:“父老乡亲们,婶婶大娘小媳妇小娘子们,在咱们这个村子上,到底谁欺负他老肖头没儿子,你们心里一清二楚。” “现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说我姜成欺负他,他要是真的救了我二弟,不是伤了我二弟,我姜成早就提着二两好酒,二斤大肉,过来三跪九叩,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了!” 第14章 我就杀他了怎么着 姜成毫不留情讽刺戳心窝子的话,不但戳中了看热闹的村民们,还使劲的戳中了老肖头。 老肖头拿着旱烟杆的手发抖,无论何时何地,没儿子是他心头的一块病,一块伤疤,别人戳一下他痛一下,痛一下他就恨一分! “就是!”姜平海接下自己大哥的话:“我可没欺负过他,我们一起出海打鱼,我还看他年龄大,找鱼窝的时候,对他还多有照顾。” “老肖头,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为什么要戳穿我家的船,为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老肖头弯曲的腰杆想努力地直,就是直不起来,只的对着姜平海吼道:“是尖嘴鱼,是尖嘴鱼拱穿了你的肚子,是我救了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难道忘了吗?” 姜成害怕姜平海太过激动,弄裂伤口,连忙去给他顺气:“平海,别激动别激动,小心伤口崩开!” 众多村民见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姜成,狗改不了吃屎的人,能兄慈弟恭,不再嫌弃他满身鱼腥味的家人?天籁小说网 “不是尖嘴鱼!”姜平海喘着大气,“刺伤我的不是尖嘴鱼,是它,就是那块削尖了的木棍!” 姜平海举起了手,手指向老肖头家的高脚屋下。 姜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根削了很尖的木棍支在老肖头家高脚屋的柱子上,上面似乎还有干枯的鲜血。 老肖头扭头一看,心头一慌,握紧手中的旱烟杆,转身撒腿就向高脚屋跑去。 老肖头无论跑得再快,都跑不过年轻弱了吧唧,腿长,咬紧牙关的姜成。 姜成率先一把抓过木棍,老肖头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吴婆娘连忙去扶他。 老肖头像浑身长了刺一般,一把推开了她:“别碰我,你这个一肚子赔钱货,生不出儿子的女人!” 吴婆娘被他推摔在地,浑身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瞬间红了眼,眼中满满憋屈自责难堪。 姜成握着木棍的手一顿,带着丝丝同情看向吴婆娘,在这个古代,重男轻女,生不出儿子就是罪不可赦,罪大恶极。 躺在板车上的姜平海见自家大哥抓住木棍,难掩激动:“就是这个木棍,就是这个削了尖的木棍,老肖头用它刺穿了我的肚子,木棍上还有我的血,还有我的血。” 众多村民定晴一看,果不其然,木棍有手腕粗细,木棍的尖削的非常薄,非常锋利,还有已经干了的血遗留在上面。 老肖头坐在地上,把手中的旱烟杆往地上敲了敲,随后慢慢的爬起来,直不起的腰杆儿,佝偻着,双眼闪烁着浑浊的光,直视着姜平海:“是我弄伤了你,是我想让你死,怎样?” 众村民倒抽一口凉气,看着老肖头的眼神都变了,这个任他们欺负,任他们骂,打的绝户头,竟然有胆子伤人,杀人! “你要怪,别怪我。”老肖头恶狠狠的扫过众人,举起手中的旱烟杆:“怪他们,骂我是生不出儿子的绝户头,怪你娘,骂我生了一窝子赔钱货。” “说她自己能耐,生了五个儿子,就算饭桌没了脚,死了个儿子,也有四个儿子抱桌腿,让她消消停停的吃饭。” “说她有一个会读书,以后能考取秀才举人老爷的儿子,等她的儿子考上秀才举人老爷,她就把我这个生不出儿子的绝户头,撵出村去。” “我呸。”老肖头重重的对着姜平海姜成重重的呸了一声:“就凭姜成这个下三滥,不着调,吃软饭喝血的狗东西,他能考取秀才举人就是老天不长眼。”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老天眼瞎,让我以后被撵走,没地方呆,我就先干了你,姜平海!” “姜平海你是你们家最会打鱼,最勤快,最老实本分的孩子,只要你死了,你家就供不起姜成这个狗东西了。” 姜平海老实,本分,听话,也会在打鱼的时候看他年龄大,照顾他一二,这么好的男娃子,为什么不是他老肖头的男娃子。 是他老肖头家的男娃子,他不但打鱼有盼头,还不会被人欺负,被人打骂,他恨,恨自己生不出男娃娃,恨这么好的男娃娃是别人的。 所以…他懂得杀人之念,想着神不知鬼不觉,把姜平海杀了,可又怕他引来鲛鲨,迫不得已把他救回自己的船,戳穿了他们家的船,想着划自己的船,把他弄远一点扔进大海里祭奠海神,不曾想到,碰见了其他村民,只得带着姜平海回来,才让他没死成。 姜平海脸红脖子青的伸着脖子:“我供我大哥读书,穿好衣,我心甘情愿,有你什么事儿,你这个糟老头子,心太狠了!” 姜成把手中的棍子,插在老肖头的面前。 老肖头吓得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姜成对他拱手作揖行礼:“肖大爷,以前是我年少无知不懂事,是我娘口无遮拦伤害了你,我在这里向您道歉!” 第15章 金莲送给你做妾了 围观不敢吱声沉寂在震惊中的众村民:“!!!!” 大成子…这这是昏了头了,给老肖头道上歉了,他可是要杀人的。 还是说大成子为了老肖头家寡妇女儿金莲脸都不要,兄弟的命都不顾,一心一意只想讨好老肖头? 老肖头没有比众村民好到哪里去,活见鬼似的看着平时鼻孔朝上,从不待见人的姜成。 姜成道完歉,站直了身体,把插在地上的木棍重新拔到手上,声音发沉严肃:“老肖头,咱们是一个村子上的,家母和我固然不对,你可以打,可以骂,但是伤人性命就是你的不对,就是你的错!” “因为你的错,导致我家平海无法出海打鱼,只能躺着吃药休养,我也不向你多要,你给个一两半就行!” 原身没有文钱,姜家也没有钱。 姜成思来想去只有问老肖头要钱,先让平海有文钱吃药养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围观的众村民眼睛瞪大如铃,合着搞了半天,他们以为大成子会借机讨好老肖头,让他把他的寡妇女儿金莲嫁给他。 没想到大成子狗改不了吃屎,炫了一场大的,直接要文钱,一开口就是一两半,真是应了那句小刀拉屁眼儿,开眼了。 老肖头举着旱烟杆,咬牙切齿喷出口沫:“一两半,一条命才值多少钱,你抢啊?” “我不管一条命值多少,我只知道家平海值这么多。”姜成态度极其强硬,寸步不让:“我只知道我家平海因为你刺了他,让他失血过多,我光保他这条命在医馆里就花了一两,再加上往后至少三五个月不能下海捕鱼,往你多要半两,总共一两半不多吧!” 一两银子一千个铜板文钱,一两半就是一千铜板,在现代一两银子值个两三百块,一两半撑死五百块不得了了。 但是在这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一两半,巨款! 老肖头喘着大气,耍着无赖道:“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姜成早就料到他会耍无赖,伸手一把拉住他瘦如干柴的胳膊:“好啊,我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就拉你去见官,你无故伤害他人,企图谋害他人性命,官老爷必然先打你三十板子,再治你个三年牢狱之灾,走!‘” 三十板子加三年的牢狱之灾,让老肖头眼中大骇,心中大慌,企图抽出手臂。 就在这时,肖金莲穿着花裙子冲了出来,一把推开姜成,横在老肖头前面,手指姜成鼻子骂道:“姜成,你拉我爹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不敬重我爹的!” 看热闹不敢吱声的众村民:“!!!!” 金莲来了。 有好戏看了。 姜成稳住身形,就见一只手指头快戳到自己的鼻子上,他下意识,条件反射,一巴掌拍过去。 啪一声,巴掌声巨响。 肖金莲嘴巴微张都能塞下了一颗蛋,眼睛瞪得跟死鱼珠子似的:“姜…姜成…你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算什么东西,敢指着老子的鼻子骂?”姜成对着地上呸了一声,气势逼人,声似洪钟,带了匪气:“老子最讨厌别人手指着老子的鼻子,谁敢指着老子的鼻子,老子就揍谁,管你他娘的女人还是男人!” 肖金莲吓得直哆嗦,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神恶煞的姜成。 姜成从小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他是家里的老大,不会打鱼,不会下海,他老娘疼他,咬紧牙关送他去学堂读书,读了两年书就喜欢在她面前端着读书人的架势。 她知道他喜欢她,也知道他是一个没出息的读书人,所以她宁愿嫁给镇上病秧子做太太,也不愿意跟着他吃苦。 她丈夫病死了,凶婆婆把她撵回来了,她一个寡妇为了活下去没有办法,只得重新和姜成周旋。 姜成是一个傻的,她完全把她玩弄于鼓掌,让他上东,他绝不上西,让他回家打谢桃花,他就回家拿柳条照死了抽她。 姜成凶完肖金莲,一把推在肖金莲肩头上:“滚开!” 肖金莲被推的连连后退两步,红了眼:“姜成哥,你好凶……” 肖金莲的话还没说完,老肖头上前一步,一把扯过肖金莲,直接把她当成一个物件,货品,往姜成一塞:“大成子,要银子没有,我知道你惦着我家大丫头金莲,现在她是你的了,抵一两半银子!” 第16章 让老婆保护的男人不丢人 老肖头的一句我家大丫头金莲,犹如一记大雷,直接劈在姜成脑门上,劈的他脑子一瞬间空白,忘记了推开被塞进他怀里,身上散发着海水加水粉味的肖金莲。 肖金莲眼睛陡然睁大,急忙从姜成怀里起身:“阿爹,什么一两半了,你在瞎说什么啊?” 她就算是一个寡妇,也不要嫁给姜成,谢桃花昨天他也没有卖,还打走了马志远,她嫁给他,难道做妾吗?23sk. 他这个身无二两肉的软脚虾,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读书,营生都不行。 嫁给他,比她现在一个人过的还苦,她不是愣子,也不是傻子,才不干这种亏本买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轮不到你这个丫头愿不愿意,我这个当爹的愿意就行。”老肖头一想到自己被扭进官府,要挨三十大板,死不了还有三年牢狱之灾,怕就怕的要死。 他这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女儿现在来的正好,姜成这废物喜欢她,自打她被婆家撵回来,姜成可没少来找她,给她送点东西吃,给她文钱花。 肖金莲被气哭了,穿着绣花鞋的脚跺了起来:“我不愿意,我就不愿意,姜成已经有妻了,难道我去做妾吗?” 女儿是赔钱货,顶不起门,立不起户,除了丢人现眼,什么都不是。 老肖头就不把女儿当人,“我不管你去做妻,还是做妾,还是做丫头,我已经把你抵给他了,一两半银子。” “姜成,咱们两清了,你也别想抓我去官府,也别想指着官老爷打我板子!” 姜成反应过来,跟他们礼尚往来不行,直接开刷干:“谁他妈跟你两清了,我他妈同意了吗?” “我没同意,我也不管她什么金莲银莲,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老肖头,你还想拿她抵一两半银子,做什么春秋大梦?” 踏马的! 他不想凶,他害怕别人察觉出不对,怀疑他不是原身,这不要脸的老肖头,把原身耍的团团转的金莲拿他不当人,都拿他不当人了,他何必再当一个人? 原身跟金莲好,要娶她,是原身的事,跟他这个穿越重生的姜成没有任何屁关系,他才不会把她当棵葱,惯着他们呢! 哭着喊着不愿意嫁给姜成的肖金莲,彻底傻眼了,眼中挂着泪珠子,傻愣愣的看着姜成。 围观的村民看特别男人不愿意娶金莲的姜成,个个嘴巴张大,像不认识他似的。 躺在板车上的姜平海越发的对自家大哥崇拜,大哥为了他可以不要金莲姐,要知道金莲姐从镇上回来之后,大哥每天吃的一个蛋都藏着掖着拿去给她吃了。 “给银子!”姜成不管老肖头已经吓跌坐在地,还是肖金莲已经吓傻,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要银子:“快点,不给……” “阿爹,阿爹!”姜成话还没说完,对姜成害怕恐惧的姜蕊从人群后面钻出来,满脸泪水,满眼恐惧,叫喊着姜成:“阿爹,你快去救娘,坏人要抓阿娘去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桃花没带孩子走,要被人抓去卖,这还得了,姜成顾不得要银子了,转身腰一弯,一手抱起姜蕊,一手拎着老肖头家削尖的棍儿,拔腿就往家跑。 姜成一鼓作气抱着姜蕊赶回家,就见马志远领着两个魁梧的大汉在他家院子里,和拿着砍刀抱着孩子的谢桃花对峙胶着。 姜成把怀里的姜蕊放在地上,小声的叮嘱:“小蕊,你就在院门外,别进去,等阿爹救了阿娘,叫你你再进来。” 姜蕊娇嫩雪白的小脸满是泪花和泥巴,顶着浑身的害怕和恐惧向姜成奶声奶气的保证:“小蕊听阿爹的。” 姜成得到姜蕊的保证,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过来,直起身子,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谢桃花看见他眼神一紧,握着砍刀的手一抖,心跳比对着马志远他们跳的还快。 她不知道自己留下对不对,不知道过了一夜的姜成会不会变成原来的德行? 姜成奔到谢桃花面前,出手划过她的手,从她手上拿下砍刀,把她往身后一扯,对上了马志远和两个魁梧的大汉:“马志远,我昨天是不是打你打轻了,让你还敢来?” 谢桃花看着横在自己前面的姜成错愕,心跳如鼓雷。 鼻青脸肿猥琐的马志远对姜成直接骂道:“姜成,你这个下三滥的孬货,昨天借机打我,把我十两银子打落在地,和谢桃花里应外合,一个追着我打,一个捡走我的银子,街痞流氓子都没有你横,都没有你心眼多。” “今天你要么把十两银子还给我,要么我带走谢桃花,不然我就砸了你这个孬货的家,在你面前“煎”了谢桃花!” 十两银子,姜成回想昨日,他好像是把马志远手中的银子打落在地,追赶他出去,把他打跑。 十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姜成侧眸望向谢桃花,却发现谢桃花满目含情地怔怔望着他。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一个各方面都长在他心头尖儿的美人儿,被她这样一望,姜成就问不出谢桃花有没有见到那十两银子。 “谁知道你的银子丢在哪的!”姜成决定来个死不认账:“现在找不着了,想来我家赖我,赖我娘子,你真是好生不要脸。” 马志远被激怒,袖子一撸,“好你个姜大成,讹诈敢讹到我头上来,大熊哥,给我砸,把他家给我砸了!” 两个魁梧雄壮的汉子穿着短打,满脸胡子拉碴,肌肉嘟嘟囔囔,大胳膊都快有姜成腿粗了。 姜成这个空有个子,没有肌肉,弱不禁风,一跑就喘,瘦的跟干柴似的汉子哪里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他们皮糙肉厚,不惧砍刀,一人把姜成拿下,按在地上,供马志远踢打,一人进屋,开始乱砸。 谢桃花吓得尖叫,捡起从姜成手中脱落的砍刀,发出一声啊,对马志远砍去:“不准打我家官人,放开我家官人!” 马志远想着姜成是个杀鱼都不敢的孬货,拿砍刀不会砍人,才放心大胆让他的兄弟夺下他的刀,但是谢桃花这个漂亮的女人不一样,她拿刀真砍。 马志远见砍刀过来,急忙躲闪,没有被砍刀砍中。 谢桃花砍跑了他,去砍压着姜成的大熊哥。 一个女人的力气没多大,可她不要命的去砍,大熊哥自然吓到,忙忙躲闪,就顾不得姜成了。 这下轮到谢桃花把姜成扯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姜成忍着身上的剧痛,看着如花似玉的谢桃花,以及屋子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打砸声,觉得这十两银子不拿出来,马志远不会善罢甘休,他更别想安生。 思量再三,不管的银子掉在哪,他都得认,都得拿出来,姜成从谢桃花身后移了出来,喘着大气对马志远道:“马志远,银子是我姜成拿的,给我十天时间,我还你十一两!” “你要是不给我十天时间,今天我们两个就得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你自己选!” 第17章 你惦记我的女人,我就剁了你 马志远才不相信姜成这个孬货,敢死,只当他空口白话,吓唬他的:“孬货,要死也是你去死,我才不会去死,你死了,谢桃花就是我的了。” “我告诉你,姜大成,只要谢桃花落在我的手上,我先折磨玩她几天几夜,等我玩腻味了,我就把她送进巷子花船,只要有人给我文钱,就可以玩,可以上!” 马志远的话激怒姜成,他反手夺过谢桃花手中砍刀,提着刀向马志远走去:“不见血,你当我放屁,好,我就让你见见。” 马志远把袖子一撸,啪啪的拍在自己的臂膀上,挑衅姜成:“对,今天不见血,我就当你在放屁,来,朝这里砍,有种朝这里砍。” 和马志远一起的大熊哥,望着气势汹汹,眼神带着杀意的姜成,后退一步善意的提醒马志远:“马哥马哥,咱要么求财,要么拿人,见血不太好。” 马志远自信满满算准了姜成不敢,扭头对大熊哥道:“大熊哥你别管,一个吃软饭连鱼都不敢杀的孬种,我就不信他敢砍。” 马志远话音刚落,姜成走到他面前,举起砍刀,对着他露出来的胳膊砍了下去。 大熊哥吓的瞳孔放大,“马哥马哥,刀刀刀!” “什么刀…他不敢…啊!” 马志远发出一声惨叫,胳膊被姜成砍中。 谢桃花伸手捂住了嘴,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姜成砍完马志远之后,把砍刀一移,架在他的脖子上,压着他,直接把他压跪在地:“现在我敢不敢?” 带着鲜血的砍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马志志快要吓尿了,痛的快要昏厥过去:“敢敢敢,你敢!” 姜成手中砍刀紧紧地贴着马志远脖子上:“十两银子我会还给你,你再用污言秽语说我的女人,惦记我的女人,我就割破你的咽喉,大家同归于尽一起去死!” 马志远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怂的像条狗,双手抱拳,忙忙求饶:“不敢不敢,我错了,我错了,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姜成就算见他求饶,还是用砍刀割破了他脖子的皮,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踹趴在地:“滚,给我滚!” 马志远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就往外跑。 见血了,大熊哥这种靠人高马大浑身腱子肉的地痞流氓,也吓得不轻,连忙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大牛子,走了走了!” 在屋里打砸的大牛子听到叫喊,跑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血,以及姜成手中还在流血的砍刀。 大牛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啥也没说,迅速的跑过来,和大熊哥一起跑走了。 姜成握着滴血的砍刀,转过身,看一下花容失色,我见犹怜,天生丽质的谢桃花:“没吓着吧!” 谢桃花看着脸上溅上血的姜成忙不迭摇头:“没吓着,没事儿。” 他没有变,他还像昨天那样,没有变回打骂她,羞辱她的姜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姜成拎着砍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谢桃花吓了一跳:“官人……” “我没事儿,就是腿软,我歇歇,别管我,”姜成伸手制止谢桃花,提醒她:“小蕊在外面,你去抱她进来,好好哄哄!” 谢桃花忍着恐惧伸出去的手,猛然缩了回来:“好,那那你先坐着,我我去抱小蕊,给你倒水!” 姜成点了点头:“去吧!” 谢桃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跑到门口抱回姜蕊,把姜蕊抱进厨房,把姜江放下,拿了家中唯一好碗给姜成倒了一碗水。 姜成喝完水,气刚喘匀,腿还在抖,村民们就推着姜平海回来了,个个探头,想看姜成打榭桃花没看到,看到了一滩血,加上姜成拎着带血的砍刀起身了。 想看热闹的村民们吓得心漏跳了一下,放下板车,话都没说上两句,纷纷转身离开,生怕晚了一步,祸事上身。 姜成把姜平海扶进了房间,本来就是泥墙草坯房,家徒四壁,没一个像样的东西,被砸了一下,更是啥也不是,还乱糟糟的。 床更不是床,都是草垛子,干草垒在墙边,上面什么都没铺,只有一个破被子。 姜成没见过这么埋汰的地儿,想到原身住的房,有床,有桌子,有被,还有梅兰竹菊画。 姜成把姜平海扶坐下,转身跑进原身的房间,抱过被子,铺在了干草上。 姜平海瞪着眼珠子,受宠若惊:“大哥,不要不要,这是家里唯一的好被子,我不要!” “什么你不要,我铺好了你就躺。”姜成把被子铺平,把姜平海扶睡下:“你现在肚子上有伤口,必须得躺着。” 姜平海躺在柔软没有海腥,汗臭,脚臭味的被子上,跟做梦似的:“大哥…” 姜成打断他:“躺着,别说话,睡觉休养!” 姜平海当真听话,美美的闭上了眼睛。 姜成坐在边上,望着休息的姜平海,不管那十两银子到底是不是谢桃花拿的,他已经应了马志远要还给人家。 欠医馆一两银子,家里还有一个病人,休养吃药后续治疗都得要钱。 原身身上的最后几文钱给了谢桃花,本以为谢桃花会离开,没想到谢桃花没有走,留了下来。 她留了下来一个大人三个孩子,还有原身和四个兄弟一个老母亲,十口人得吃得喝。 姜平海这个家打鱼的好手,他伤了,家里的收入就锐减,别说吃饱饭,都是喝个水饱,都危险。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赚钱,就是搞钱。 姜成摸了摸空空如也比脸还干净的口袋,纵观他年轻时看过的无数册穿越重生小说。 女频古早文穿越重生文,喜欢一舞惊人,再唱个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就能被冠上才女,被将军王爷皇上一见钟情,要啥有啥,可以横着走。 男频穿越重生架空文,要么有钱有势的大草包纨绔子弟,不为钱发愁,要么穿越穷酸书生,有真材实料,走种田科举之路,靠知识改变命运。???.23sk. 像他,别看他上辈子身家过万亿,其实中学没毕业,识字不多,全靠脑袋灵活,嗅觉灵敏,察言观色,从小商小贩起早贪黑做起,之后时代变迁,紧跟时代,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就飞起来了。 现在他所属的这个时代,物资匮乏,边关有战火,国内有内乱,这具身体弱了吧唧,去码头干苦力扛包,干不动,扛不动。 去诗词歌赋,草包就是草包,就算吟出水调歌头,黄河之水天上来,别人也会认为他是抄袭。 去出海打鱼,更不可能,他水性不太好,下海面对大风大浪不是他打鱼,是他喂鱼。 思来想去,只能干一些投资小,回报快,轻巧的活。 至于本钱,又把姜成给难住了。 在他思量如何搞钱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姜平海还能照常去镇上卖鱼的姜李氏回来了,还没进屋,就在院子里嚷嚷起来,骂谢桃花懒。 姜成听到她的声音,脑袋一灵光,站起,奔了出去,叫了一声娘就道:“娘,平海是老肖头弄伤的,现在他平安无事,老肖头的赔偿咱至少一两半,你过去往他要!” 第18章 白月光被人抓花了脸 姜李氏一听,谢桃花也不骂了,声音又尖又细仿佛能戳死人:“什么,我家二小子是老肖头弄伤的,我就说二小子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打鱼好手,怎么能随随便便被尖嘴鱼伤,原来是老肖头这个老憨货!” “这个没有儿子的绝户头,一定是眼红我儿子多,想弄死我儿子,我这就去收拾他,找他要赔偿!” “好好好,娘你慢一些!”姜成对着转身就走气势汹汹的姜李氏叮嘱道:“要个一两半就行,多了咱也不要!” 姜李氏头也不回:“我晓得了,这件事情交给我,他老肖头要不赔银子,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自古恶人就得恶人磨,他姜成在大天朝遵纪守法是个好人,但是他也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老肖头弄伤人,不可能就这样算,必须有所表示。 不出姜成所料,姜李氏出马去闹腾,没过多久,就洋洋得意拿了半两银子回来往姜成手中一拍:“儿啊,这是半两,老肖头家没钱,另外一两他说过年赔给咱!” 半两银子五百个铜板穿在绳子上,有点分量,姜成欣喜:“还是娘厉害,娘一人出马就顶俩!” 姜李氏最偏她这个大儿子,最喜她这个大儿子,大儿子放个屁都是香的:“那是,也不看看娘是谁,娘可是这十里八乡嘴皮子最溜,最不会吃亏的人。” “半两银子你拿去,买点笔墨纸砚,再去跟你的同窗好友上茶楼吃个点心,吃个茶,听个小曲啥的!” 都吃不上饭了,家里还躺着一个人,姜李氏还让他约同窗好友附庸风雅上茶楼吃点心,吃个茶。 这心偏的…… 姜成拎着手中的钱串子:“娘,我不吃茶,也不吃点心,我拿着钱去做点小营生,赚点文钱回来孝敬娘!” “哎呀,娘的好大儿,你出去做什么营生啊?”姜李氏一听一边笑的像朵花,一边嗔怪道:“你是读书人,只管读书写字,不能干这些有辱斯文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你去茶楼吃点心,吃茶,赚钱搞营生的这事儿,交给娘,交给老三他们,你有这份心娘就开心,就够了。” 姜李氏偏心都偏到爪哇国去了,好像只有原身姜成是她的亲儿子,其他儿子除了干活赚钱啥也不是。 姜成悠悠一叹,语重心长:“娘,你要相信我,能给你,给桃花,给弟弟们带来好生活。” “现在我出去一趟,你和桃花在家好好的,不要吵,不要骂,我出去才能更有劲的想法子赚文钱。” 姜李氏开心感动,差点流泪,她的好大儿真懂事,太懂事了,可以放下身段,干有失读书人身份的事儿:“不不不,儿啊,你是读书人,不能去做有失身份的下贱营生。” “能!”姜成知道一时半会不能改变姜李氏思想,偏心,只能用潜移默化从姜李氏最在乎的事儿入手,“娘,做营生,赚文钱,才能更好的读书,去拜更好的先生教我读书。” “没有文钱,连去拜先生的“束脩”都拿不出来,谁家先生会收我,谁家先生会看中我,到时丢的脸不是更大吗?” 姜李氏一听,好像是怎么回事,有了文钱,才能请更好的先生,读更好的书,考取秀才举人老爷的机会才更大。 姜李氏不再执意阻止姜成,反而叮嘱他,要谈定什么好的营生,抛头露面的事儿,可以交给他的弟弟们去做,他在后面指点就行。3sk. 姜成满口应答,临行之前,去跟谢桃花吱了一声。 谢桃花特别紧张,都没敢直视他的眼,应了一声知晓了。 姜成离开了家,本来答应他不会找谢桃花麻烦的姜李氏就开始嚷嚷起来,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看哪都不顺眼。 谢桃花没理她,带着孩子干活,想着自己留下只要姜成不打骂她和孩子,就算吃不饱,再苦再累她都不怕,可以跟他一起过苦日子,更不会嫌弃他软趴无力,不是个男人。 姜李氏从老肖头那里弄了半两银子,以龙卷风的速度袭遍了整个村子,村子上所有人都知道姜家得了半两银子。 村民们讨论老肖头真有钱,姜李氏真能要出钱的时候,他们看见姜成拖着板车走出来了。 像以往一样,村民们知道跟姜成打招呼他不会理,就没跟他打招呼,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姜成跟她们打招呼。 一手拖车,一手向她们挥舞,脸上还挂着笑。 待姜成走远了,村民们才回神:“姜成这个鼻孔朝天的废物,还笑着跟咱们打招呼,真是个稀奇事啊。” “稀奇个什么事儿,这不就是典型的得了半两银子赶紧去花的眉开眼笑吗?” “像他这种没良心的废物,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看他不是狗改不了吃屎,是让他老娘去老肖头家搞银子,再去镇上花银子,买头花讨好金莲。” “不得不说,金莲这个小寡妇,到底是在镇上做过有钱人家太太的,玩姜成跟钓鱼似的,一钓一个准!” “谁玩他了!”红着眼的肖金莲本来想去找姜成,暗戳戳的要回那半两银子,她自己收着做私房,做傍身,没想到出门就听见这些长舌妇们,在说她的坏话。 肖金莲怎么能忍,她不忍:“你们这些打不着鱼就怪天气不好的长舌妇,除了每天嚼舌头根子,你们还会干什么?” “我是死了丈夫,是被撵回来了,就做了寡妇,那又怎样,是他姜成死皮赖脸的贴我,给我吃,给我喝,给我文钱花,我不想要,他硬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在这里说说说,真是好生不要脸,有本事你们死了丈夫,也能有这么个死皮赖脸的人给你们文钱花。” 在小渔村里,一个寡妇咒别人死了丈夫,一咒咒一村,直接惹了众怒,老婆子小媳妇起身上手就去挠肖金莲的脸:“好你个克夫的小寡妇,嫁出村就是泼出去的水,还敢咒我们,看我们不挠花你的脸!” 第19章 找人合伙研究做生意 肖金莲再厉害,也只是嘴厉害,跟老婆子小媳妇们一比,差远了,尤其还是在围攻的情况下,更是寡不敌众。 不大一会儿,肖金莲那个抹粉擦脂看似俊俏,其实也就一般的脸,被挠出好几道血印子。 最后她求饶,老婆子小媳妇们才松手,对她呸了一声,“一个克死丈夫的小寡妇,我们能让你回村已经不错了,下次你再这样诅咒我们,我们就把你沉海,祭龙王。” “不要脸的东西,也就是姜成那个废物把你当成个人,偷自家东西供着你,在我们面前,你算个屁。” “滚滚滚,怪不得你那杀人的阿爹是个绝户头,因为有你这个口无遮拦,克夫的女儿,报应到你阿爹头上,才让他绝户头的。” 肖金莲头发凌乱,捂着脸,流着泪,穿着被撕烂的花布裙,不敢再跟这一群老婆子小媳妇们争论,脚一跺,跑了。 姜成咬紧牙关,拖着板车,一鼓作气,来到了镇上,把板车还给了医馆,在医馆里灌了个水饱,就在镇上逛了起来。 镇上不大,从镇头到镇尾大概也就走个三刻钟。 正所谓小庙不大,五脏俱全,镇上有专门的集市,供十里八村的村民进镇卖货,其他的是商铺,茶楼,酒楼,男人寻乐舒解的暗巷子。 现在是下午,挑担子卖东西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只有商铺在开着,逛商铺的人都是穿的正正经经板板正正,一看就是家庭小康,不缺吃喝的人家。 姜成去了一家油炸果子店,买了二斤油炸果子,油炸果子并不便宜,农村乡下人,肚里缺油水,油炸果子,就是好东西。 姜成拎着二斤油炸果子,去了林宗家,他家靠近镇边,但不在镇里,也不远,两刻钟时间,就到了。 林宗下乡串村还没有回来,迎接姜成是他的娘子,圆娘子! 圆娘子身体肥胖,圆脸,一笑眼睛都看不见,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裙子,收拾得干净利索。 林宗家住的是瓦房,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养了几只鸡鸭,有一双半大儿女,爹妈健在。 圆娘子把姜成引进堂屋,端上一碗糖水:“大兄弟,你先喝碗水,我家当家的,大概还有半拉个时辰也就回来了!” 姜成起身双手接过水:“谢谢,谢谢嫂子!” 圆娘子乐呵呵的:“不谢,你坐,在这里坐会儿,我在外面忙会儿!” 姜成连连称哎,目送圆娘子出去坐了下来,虽然圆娘子跟林宗口中所说比他家谢桃花还要美,有些出入。 但是,各花入各眼,女子的美是千娇百媚,各式各样的,不能因为别人胖,就能否认人家的美。 姜成喝了一碗糖水,疼痛的胃,饥饿的肚子,缓解了。 不到半个时辰,林宗就牵着驴车回来了。 林宗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把今天赚的文钱给圆娘子。 虽然不多,也就二十来文,圆娘子小心翼翼的拿着,提醒他:“当家的,家里来客人了,找你的,在屋子里坐着呢!” 林宗惊讶:“平日也不与人交,谁会来找我,你给驴子喂点水,喂点草料,我去看看。” 圆娘子应了一声哎,从他手上接过驴子的绳,手脚麻利的把套在驴子上的车卸了下来,把驴子牵进棚里,喂水喂草料。 姜成听见林宗回来的动静,就站在了门口,看见林宗对待圆娘子,满心欢喜的喜欢和信任,让他理解为什么在林宗眼中他娘子是第一美,第一贤惠了。 林宗一看家中来的客人是姜成,愣了一下,跨过门槛:“姜成兄,你怎么来了?” 姜成后退一步,拱手道:“林宗兄,擅自上门打扰,实属抱歉!” 林宗忙不迭的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来来来,坐坐坐,坐下聊!” 姜成和他一起进屋,坐在了大桌前,圆娘子拎来了水壶,重新倒上了水,退了出去。 林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包油果子,油炸果子,用的是猪油,面粉,这东西不便宜,两包,至少小二十文,“姜成兄,你今天来,是有事儿吗?” 姜成坦坦荡荡,大大方方道:“是,林宗兄,我今日前来寻你,有一件买卖,想与你合伙做。” 林宗惊讶:“与我合伙,姜成兄莫不是在说笑吧,你看我家徒四壁,家中唯一值钱的就是一个娘子,一头驴,三间破泥房!” 姜成掏出四百文钱,放在桌子上:“林宗兄,实不相瞒,本来这件买卖,我一个人能做,但是本钱不够,我只有四百文!” 四百文钱在乡下村里,是一大笔钱。 这一大笔钱,本钱不够,他要买驴子,骡子,马,牛,那的确不够。 但是他要挑个担子,走街串巷沿村叫卖,四百文足足的绝对够了。 林宗迟疑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大营生,四百文还不够?” 姜成听他问,张口道:“不算大营生,就是个小营生,我说来给你听听,听后你再决定与不与我合伙!” “好!”林宗应了一声好,耳朵竖起,听姜成娓娓道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姜成把话说完,林宗拍桌而起:“姜成兄,承蒙你看得起,你拿四百文做本钱,我拿六百文,赚钱平分,这事儿,我干了!” 第20章 灯下美人,直接戳进了心巴 姜成露出笑脸,跟着站起身来,“林宗兄爽快,咱们就这样约定了,本钱放你这,明儿你去买东西,后天是大集,咱们就该干。” 林宗看桌上的一串文钱:“姜成兄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拿了文钱不认账,自己干?” “不怕!”姜成笑容不减,若有所指:“林宗兄家里有宝贝,断然不会干出不认账的这些事儿。” 林宗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笑开:“谢谢姜成兄信任,我保管干的漂漂亮亮,后天大集,咱就能营生。” “行!”姜成道:“来坐坐,细节方面,我再跟你说道说道,必须要做到诱惑力十足才能赚得钱。” 林宗跟着坐下:“你说,我听。” 姜成对林宗说了一刻钟,喝了两碗水,把该交代的,所有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才起身告辞。 林宗留他吃晚饭,姜成直接推脱了,都是温饱没有解决的家庭,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吃,势必林家就有人吃不饱,他不是不识相的人,随便寻了个由头,就离开了。 林宗一直把他送到村口,看着他走远,才跑回家,叫喊圆娘子:“娘子,娘子,快,给我拿六百文出来!” 圆娘子正在给驴刷身子,听到自家相公要六百文钱,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好好的怎么要那么多文钱?” 家里总共才攒的二两银子,想着冬日翻修房子的,免得漏风漏雨家里的老人受不了。 林宗催促她:“要文钱,当然是做营生了,快快快,晚上再跟你讲。” “好好好,我去给你拿!”圆娘子擦了擦手,就往屋里走。 林宗跟在她身后,拿得了文钱,把六百文和姜成留下的四百文放在了一起,就拎出门去村上买东西去了。 姜成饿的肚子咕咕作响,咬牙切齿,脚磨破了皮,起了大水泡,月上柳梢头,踩着月光,才到家。 到家太晚,姜李氏他们都睡了,只有谢桃花哄着孩子,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在等他。 灯下美人,哄着孩子,如花似玉,满脸温柔,一下子就撞进了姜成心巴上了。 他不理解原身脑袋到底是被炮打了,还是吃枪子儿了,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哪怕是生了三个孩子,不爱人家,娶了人家,打骂人家做什么? 谢桃花把姜江哄睡着放在了墙角铺的草垛子上,其他两个孩子,都在草垛子上睡的。 姜成不允许孩子上床,只允许孩子在屋子里角落里睡,没有办法,在角落里,终归能遮风挡雨。 “把他们抱到床上去吧!”姜成在谢桃花还没站起身来,跨过门槛,轻声的说道:“夜晚凉,床上有被褥,免得生病!” 谢桃花被他吓了一跳,心跳加快,站起身来,“不用了,官人,他们睡在这里习惯了,没事儿的。” “你回来,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你等等啊。” 姜成瞧着谢桃花有些紧张,说去给他端饭,还频频回望已经睡着的孩子,那个样子仿佛害怕他突然间暴怒,冲上去把孩子踹醒似的。 姜成侧了身让了位,让谢桃花出去。 谢桃花从他身边走,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他出手,扯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往地上摔。 所幸没有,她从他身边走过,什么都没发生,她像劫后余生一般,迅速的向厨房而去。 姜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墙角边,看着三个熟睡,瘦小的孩子,弯腰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抱到床上。 姜大河这个小狼崽子,睡着了,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个木棍,像极了随时随地准备攻击人似的。 姜成也没把他的木棍抽掉,就端着唯一的油灯,离开了房间,向厨房走去,迎上了还没有出厨房的谢桃花:“不用进屋了,我就在厨房吃好了。” “好好好。”谢桃花连说了两声好,把吃食摆好,一小碗蒸蛋,水煮海鱼段子,一碗不知名的青菜,一碗糙米饭。 姜成瞧这极丰盛的饭菜,再次骂了原身一顿,感慨姜李氏的偏心,家徒四壁,不管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用的,全都给原身,其他人什么都没有。 “官人,来吃……” “啾啾,啾啾……” 谢桃花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夜莺的啾啾声,打断了谢桃花的话,谢桃花脸色一变,偷偷的望着姜成。 姜成眉头一皱,竖耳倾听,这夜莺的叫声,不对劲儿,像是人,大晚上的,谁会在他的墙头啾啾叫,这不是找事儿吗? 姜成对着谢桃花做了个噤声动作。 谢桃花不明所以他要干什么,不敢吱声,不敢问,就看见姜成抄起自家的大水盆,打上满满一盆的水,端着水,放轻脚步就出去了。 谢桃花心头一震,她知道外面啾啾叫的夜莺是谁,难道这个已经变了一个人的姜成忘记了? 姜成端着一大盆冷水,来到叫啾啾声越来越不像的声音处,隔着一个墙头,呼啦一声,把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紧接着就听见了一声轻啊声。 声音之熟悉,让姜成为之一怔,金莲,肖金莲。 姜成把手中木盆往地上一放,走了出去,借着月色,看见了淋成落鸡汤的肖金莲,张口斥责:“肖金莲,半夜三更,一个女人家不睡觉,来我家蹲什么墙根?” 月亮高悬,月光皎洁,照的外面,清亮亮的,也照的被水洗过的肖金莲跟鬼似的。 头发湿哒哒哒在脸上,脸上还有一道道血痕,薄薄的棉布裙,贴在身体上,衬托她的胸前下垂。 肖金莲抹了一把脸,忍着脸上的不适,故意做作,像公鸭子掐了嗓子似的,压着声音,嗲里嗲气:“姜成哥哥,你不是故意泼我的对吧!”23sk.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肖金莲不等姜成回答,自说自话,向姜成靠近:“姜成哥哥,我今天被村子上的那些凶婆娘打了,打的脸都坏了,也被阿爹打了,身子被打的好疼啊,你给我瞧瞧。” 肖金莲说完就向姜成怀里倒去,像个没骨头的大蚯蚓,浑身滴着恶心的粘液… 搁原身绝对会把她抱住,好生一顿占便宜,但是姜成不是原身,面对肖金莲的投怀送抱,一个侧身,肖金莲倒了个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肖金莲摔倒在地,满眼不可置信,抬头看向姜成,故作千娇百媚,唤了一声:“姜成哥哥……” “别瞎叫,我不是你姜成哥哥!”姜成后退两步,与她撇清关系,正气十足,警告她:“现在你立刻马上离开,不然我就扯着嗓子叫一声,让村子的老少爷们都过来瞧一瞧,你肖金莲三更半夜衣衫不整出来勾搭人!” 第21章 收拾初恋白月光 肖金莲眼瞪大如铜铃,手撑在地上准备爬起来,一个没用上力,重新跌倒,湿哒哒的碎花裙沾上了泥土,更显狼狈。 站在院门口偷听的谢桃花,压着狂跳的心,嘴角缓缓勾勒起,漂亮的含情桃花眼闪烁着一丝精光。 “姜成哥哥……” “还不走!”姜成打断她的叫喊,发出最后的警告:“再不走,我真的扯着嗓子叫了。” “你敢!”肖金莲咬着牙关,从地上爬起来,不顾碎花裙的狼狈,伸手指着姜成骂道:“姜成,你说过卖了谢桃花,换的银子,就会娶我。” “你说话不算话,枉为读书人,还想叫村子上的老少爷们,好啊,叫,你叫啊,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没脸,还是你这个读书人没脸。” 这就是原身的白月光,初恋,蚊子血,就这乡野村妇,白天老肖头让她嫁他,她打死不愿,深更半夜爬墙过来让他看她的身子,给她揉身子。 这叫啥? 这叫贱! 这叫犯贱! 姜成点了一下头:“好,你不仁我不义,肖金莲,别说我把你往死里逼,是你先逼我的。” “我有娘子,她比你好看千倍万倍,比你贤惠千倍万倍,我不会把她给卖了,更不会娶你。” “你现在不走是吧,还想跟我继续纠缠是吧,好,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我们俩谁先会没脸。” 肖金莲也跟他杠上了,她知道姜成这个读了两年书的男人,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她就不信,他不要脸。 “你叫你叫,你管给叫……” 姜成不等肖金莲把话说完,当真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寂静的夜,皎洁的月光,都是泥巴草房,高脚屋。 姜成一个成年男人,就算再没力气,嗓门一扯,直接嘹亮如雷,叫醒了村子里的人。 肖金莲见状,大惊失色,转身就要走,姜成哪里容得她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走什么走,你不是等着村里的老少爷们来瞧你吗?” 今天晚上必须要把原身这个情债给解决了,省得夜长梦多,在他做生意的时候,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肖金莲听到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伸手打着姜成的手:“放开我,放开我!” 姜成把她往泥巴墙上一甩,对着站在门口观看的谢桃花喊了一声:“桃花,过来把她按住,让村里的老少爷们好生看看,这个不讲妇道,三更半夜出来勾搭有妇之夫的女子到底生的是何种模样!” 被点名的谢桃花脸上神色一敛,低眉顺目的走出来,把狼狈的肖金莲按在了泥巴墙上。 肖金莲拼命的挣扎,却不敌谢桃花的力气,根本挣扎不脱,她脸颊带伤,满脸焦色:“放开我,谢桃花你放开我,不然的话我有你好看!” 谢桃花非但没有放开她,按得更紧了。 紧的直致村里听到姜成喊声的老少爷们,小媳妇婆娘们都起来了,向这边过来。 姜李氏也起来了。 姜成一见姜李氏,把谢桃花一拉,张口就对姜李氏道:“娘,肖金莲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墙角,啾啾乱叫,扰我心神!” 姜李氏本来就不愿意姜成娶带着三个孩子的谢桃花,没拗得过他,肖金莲又回来,勾搭她儿子,今日老肖头又伤了她儿子。 现在姜成不护着她,姜李氏立马来劲儿,袖子一撸,就上了,“好你个克死丈夫的小贱妇,来勾搭我儿子,看我今天不挠死你,不挠死你。” 肖金莲哪里是泼妇姜李氏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她挠的鲜血淋漓,衣裙尽破! 村里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婆娘小媳妇娘子们,有提油灯的,有高举火把的,过来一瞧,都瞧见了肖金莲露出来的肉。 婆娘小媳妇们让自家的老爷们赶紧转身,对着肖金莲,就是骂:“下三滥的破烂货,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人家跟前,露出胸前的二两肉,给谁看?” “呸,真是恶心,死了丈夫,都被撵出来了,还这么不安分,果然,旁人传的没错,搞不好你丈夫都是被你气死的。” “还看还看,你个死鬼,是没见过那二两肉,还是怎么滴,瞧你的眼珠子,目不转睛了。” 被自家婆娘骂的老爷们嘿嘿一笑,“她霸都露了,不就是让人瞧的嘛,不然正经人,谁这么晚不睡觉,跑来找男人。” 老爷们一说,引起轰然大笑。 肖金莲羞愧难当,想要跑,可姜李氏坐骑在她身上,她根本就跑不了,没有办法,她不顾脸上的疼,把头抵在地上,让旁人看见她的脸。 姜李氏开始扯她的裙子,边扯边骂道:“一个浑身晦气的小寡妇,还想勾搭我儿读书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今日,我把你的衣裙撕烂,我看你以后还敢来,你来一次,我就撕一次,让村里的老爷们,不要钱的瞧一次!” 第22章 疼人谁不会,我最会了 “啊啊啊!” 肖金莲发出破了音的尖叫,拼命的想阻止姜李氏无济于事。 姜李氏手劲大,撕她的裙子,一撕一个准。 围观的老少爷们看的可起劲,个个伸长脖子,高举手中油灯和火把,生怕瞧少了肉。 姜李氏撕的气喘吁吁,把肖金莲翻了个身,伸手啪啪的打在她脸上,边打边问:“不要脸克死丈夫的小狐狸精,还敢不敢三更半夜来找我儿,还敢不敢?” 肖金莲衣裙破损,满脸伤痕,头发凌乱,破了音的嗓子沙哑,浑身发抖:“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姜李氏重重的哼了一声,吸了一口痰,对着她的脸呸了过去,才从她身上起来。 肖金莲得到自由,抹了脸上的痰,从地上爬起,使劲的想聚拢破损的衣裙,但是聚不起来。 她纸的手横在胸前,试图遮挡露出来的肉,满脸狼狈,带着血,怨恨恶毒的瞪了一眼姜成谢桃花哭着转身跑了。 有光棍条子对肖金莲跑掉的背影吆喝着:“金莲,你要有需要,别找什么有妇之夫啊,你找我,我一个人,不打你,不骂你,好好疼你。” 围观的老爷们轰然大笑,推了光棍条子一把:“想要还不赶紧去,她现在可急需疼爱呀。” 婆娘小媳妇们不乐意了:“要不要脸要不要脸,明天不要打鱼了吗?不要去集上了吗?不赚文钱,不吃饭了吗?赶紧回家,赶紧回家。” “快点回家,快点回家,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看那二两肉还能得到成仙,家财万贯不成?”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还看还看,回家别上床睡,直接在外面睡看得了。” 被骂的老爷们嘿嘿直笑,为了上床睡,没敢还嘴,怎么来就这么热闹回去了。 姜李氏对姜成的表现可满意了,她儿斩断情丝,不再念肖金莲这个小狐狸,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何愁考不成秀才和举人! 姜成见姜李氏对他笑脸盈盈,惊觉自己还握着谢桃花的手,脸一红,心一跳,把手松开了,上前揽住姜李氏肩头,把她往院子边带边道:“娘,往后肖金莲再来,只管不留情的打,别让她沾们家。”m.23sk. 姜李氏嘴巴一咧:“此话当真?” 姜成点头,认真无比回道:“此话当真!” 姜李氏高兴的一拍大腿:“好,我儿懂事了,娘必然不拖你后腿,下回她来一次,娘就打一次!” 姜成应了一声好,借着月光看见了姜家老三老四,向他们点了一下头,“没事了,老三老四赶紧回去睡吧!” 姜家老三老四心中诧异,老二说的没错,大哥变了,变得和他们和颜悦色,不再瞧不起他们,嫌弃他们。 姜李氏见自家老三老四不动,张口催促他们:“你大哥让你们去睡,还不赶紧去睡,明儿还打鱼呢。” 姜家老三老四对望一眼,家中就三间房,一间堂屋,两间房子,四个大小伙睡一间,中间拉个帘,旁边就是姜李氏睡的地方。 谢桃花摸了摸被姜成拉过的手,跟在他们身后,降低存在感,看姜成把他的家人一个一个哄回去进了厨房。 姜成今天就吃了两个干饼,又走了那么多路,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响。 解决肖金莲,心情美妙飞扬,进了厨房,把一碗糙米饭赶了半碗在蒸蛋里,挑了两个海鱼段子的鱼刺放在蒸蛋碗里。 做好这一切,姜成才端起另外半碗糙米饭,就着满满鱼腥味,带着不知名苦涩味的青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半碗糙米饭下肚,连腥气的鱼汤都喝了,也就填个肚拐,姜成放下碗,把蒸蛋碗端起来,放在谢桃花手上。 谢桃花一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蒸蛋,海鱼,糙米饭的味道,多日吃不饱饭的她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官人……” 姜成声音一低:“别惊动娘,你端去和孩子们一起分了吃!” 谢桃花一怔,愣愣的看着姜成。 姜成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以前是我不对,既然你不走,留了下来,以后我会对你负责任,对你好。” “当然,你要是觉得我不好,提前跟我说一声,打个招呼,就可以带着孩子们走,我也不拦你!” 谢桃花双手捧着碗,望着姜成心跳加快:“我不走,只要你不再像以前打骂羞辱我和孩子,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我都跟着你。” 他不是姜成,他不是。 姜成那个畜生王八蛋不会像他一样君子,更不会自己还吃不饱,留一口吃的给她和孩子。 他只会第一个上桌最后一个吃完,吃的一滴都不剩,不管任何人的死活,自私自利的眼中只有他一个。 姜成错开了谢桃花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面红耳赤的不好意思,向她承诺:“昨日的我已死,今后的我不会再打骂你和孩子,你只管放心。” 谢桃花点了点头:“我信你的!” 短短的“我信你的”四个字,让姜成腰杆挺直,心头责任感油然而生,改变现状,尤其迫切。 谢桃花在姜成冲凉洗漱时,端着一碗吃食回到了房里,打算叫三个孩子起来,却看见三个孩子并列躺在床上。 谢桃花望着三个熟睡的孩子,为自己决定留下感觉到庆幸。 她可以肯定姜成不再是姜成,他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 在他娘眼里他是懂事了,上进了。 在他的兄弟眼中像个兄长了。 但是她知道他彻底不是姜成了,但不管他是妖魔鬼怪,海中海妖,只要他不辱骂打她和孩子们,她都不怕。 姜成冲完凉,洗去身上疲倦,回到房间,发现谢桃花正要把三个孩子抱下床,他阻止了她,冲她摇了摇头:“挤一挤能睡,别折腾来折腾去,把他们折腾醒了。” 谢桃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把三个孩子往床脚移了移,把一张床大半空都挪了出来,吹灭了油灯,磨磨蹭蹭无声的靠近床边,发现姜成已经打起了呼噜。 谢桃花暗暗舒了一口气,脱了外衣,第一次没有心生厌恶,恶心,上了床,睡下了。 姜成听见了谢桃花匀称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翻过身,背对着她,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姜家老三老四姜平安姜平风要出海打鱼,被起了个大早的姜成阻止了:“老三老四,我看今天风很大,你们两个就不要出海打鱼了,跟我去山上砍点竹子回来,我做些东西,明天我带你们去赚文钱!” 第23章 摆摊套大鹅赚钱了 姜平安,姜平风闻言对望一眼:“大哥,今天我们不打鱼,明天就得饿肚子,家中没粮,你也没笔墨啊。” “就是大哥,家里一点余粮都没有,家里七个大人,三个孩子张嘴都得吃,不出海打鱼,明天连风都喝不着!” 姜成听着眼前两个原身弟弟说话,心里满意,不错,是老实,肯干的人,比姜小伍那个小屁孩强多了。 姜成拍着胸脯向他俩保证:“只要你俩今天跟我去山上砍竹子,回来做点东西,明天晚上大哥保管你们俩能吃上肉!” 能吃上肉? 像他们这种打渔的,家里人口多的,一年到头都没吃上几顿肉,肉的诱惑力,还是巨大的。 姜平安江平风再次对望一眼,还在犹豫。 就在此时姜李氏从屋子里出来了,对着他俩就吼:“老三老四,你大哥让你们去你们就去。” “你大哥是读书人,还能害你们不成,去,赶紧去,我和小伍上镇上卖鱼,饿不着你们。” 自家老娘都发话了,姜平安姜平风不敢不从,匆匆的在家喝了碗稀的,就和姜成出发了。 山离他们的小渔村三十里路,姜成他们连走带跑大半多个时辰就到了,山上无路,杂草杂树竹子丛生。 姜成也没上山,就近砍了三捆竹子,打掉竹叶,扛回了家。 回到家中,姜成灌了两碗温水,出去借了把砍刀,就开始劈竹子忙碌起来。 姜大河趴在厨房门口,向外眺望,看着院子里干活的姜成,没敢出去。 谢桃花洗了全家人的衣裳,收拾了屋子,给姜平海熬了药,端过去喂完之后去厨房看见自己的大儿子,她弯下腰对着他的耳边低语几声。 姜大河舔了舔嘴,“娘说的可是真的?” 谢桃花冲他温柔的一笑:“娘何时骗过你,你过去,他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 姜大河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昨天晚上蒸蛋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像做梦一样:“真的?” 谢桃花点头:“真的,你就信阿娘一次!” 姜大河半信半疑,眼底满是警惕,慢慢的手中拿着棍儿,靠近姜成,没好生气的问道:“喂,我可以帮你干活吗?” 姜成抬起头,无视姜大河叫他喂,冲他一笑:“当然可以,你帮我检查一下竹篮里那些圈有没有毛刺,有毛刺,就消灭它!” 姜大河被他一下愣了一下,有些震惊,有些不信,姜成和颜悦色与他说话,没打他,没骂他。 他愣了好半响,才应道:“哦,好!” 姜成头低下了,继续劈竹子,绑竹子,干自己的活,期间撇了一眼认真干活的姜大河,到底是小孩子,看似凶狠,忘性很大,他相信,过不了多少日子,这孩子就不会再仇视他。 三捆竹子,三个成年人加上后面回来的姜李氏姜小伍忙活了一个下午才搞完。 晚饭一锅糙米饭粥,稀稀的没有几个糙米,一家人喝了个水饱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天没亮,鸡没有打鸣,村子上的人都没起,姜成起了。m.23sk. 他叫醒了姜家三兄弟,带着要和他们一起出去姜大河背了个筐出门了。 谢桃花站在院门口,一直目送他们,直到看不见他们,才回去趁着两个小的孩子没醒,洗衣,打扫。 林宗也是早早的来到了镇上,寻得一大块空地,刚交完摊费,姜成就找到了他,两人寒暄了几声,就开始忙碌起来。 所有东西摆好,红线拉好,集市上开始逐渐上人。 姜成把姜家老三老四拉到一旁叮嘱几声,一人给了他们十文钱,让他们带着姜大河。 随着天越来越亮,集上的人越来越多,姜成把身上的长衫角往腰上一捌,拿起了林宗借过来的锣一敲。 锣声震天响,吸引了来来往往,好奇探望赶集的人向这边聚拢。 姜成见人聚拢,连敲了三声锣,停下了,就有人问道:“老板,你这做的是什么买卖,有羊,有鹅,有鸡,有大肉,有文钱,还拉了个红线?” 姜成把手中的锣放在一旁,拿起了竹圈,喉咙一清,笑容堆满了脸:“老哥,我这是最新鲜的买卖,看见我手上的圈了没有,拿着我手中这个圈,站在红线外,套我这里面的东西,套中羊,直接牵走,套中大鹅,直接拎回家!” “还有这里面的文钱,大肉,乱七八糟的一切,您套中哪个,就拿走哪个,就这么简单!” 没错,姜成想到投资小,见效快,就是摆摊套圈圈。 别人开局套大鹅,一套几十只,卖了换钱,走到人生巅峰。 他姜成摆摊套让别人套大鹅,赚钱,往人生巅峰上走。 问话的中年人笑着哎呦了一声,满满的质疑:“一头羊多少钱,一只大鹅多少钱,还有那一大块大肉又值多少钱,套中就拿走,我怎么不相信呢?” 姜成不气也不恼,依旧笑脸迎:“老哥,我手上这个圈,一文钱三个,你只要买了,用这个圈只要套中,你就拿,我要是跟你懒,只管把我这个摊子给砸了!” 新鲜事物,大伙以看为主,没人相信,没人做第一个吃螃蟹,姜成知道这个定律,见怪不怪,他递了个颜色在人群里的姜平安,姜平风。 没想到关键时刻,两个出海打鱼嘴笨的人掉链子,手握着文钱,不知道该咋说,才能调节出大哥口中所说的气氛。 倒是狼崽子姜大河见他俩不吱声,扯着他俩的手,挤着人群,叫喊道:“三叔四叔,套大羊,套大鹅,看着好好玩,给我买圈圈,给我买圈圈,我要玩,我要玩!” 第24章 生意超级火爆,托弱的吧唧 姜大河这么一叫喊,引起围观人,让出位置,视线落在他身上,笑着打趣:“小娃子,瞧你穿的破破烂烂,还要买圈圈玩,三个圈圈一文钱,够你买三个大肉包了。” “就是小娃子,玩这个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瞧你又脏又黑又瘦,拿一文钱去买三个大肉包,把大肉包吃进自己的肚里才是实在的。” “我才不要吃大肉包呢,我要用三个圈圈套个大鹅,回家让我娘炖大鹅给我吃,大鹅可比大肉好吃多了。”姜大河不负姜成望,牢记他的叮嘱,想着晚上有大肉吃,像个任性小孩,扯着姜平安,姜平风手来到红线外:“三叔四叔,快给我买圈圈,快给我买圈圈。” 姜成笑着扫了一眼姜家老三老四,真是服了这两个老六了,真他娘的太老实了,还不如一个孩子,白长那么大块头:“来来来,一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套中什么拿走什么。” “为了回馈老少爷们,头十个客人,一文钱三个圈,五文钱十五个圈,再多送五个圈,也就是五文钱二十个圈。” “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小媳妇娘子们,来来来,机会难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老板,我们来五文钱的。”姜平安终于说话,掏出文钱,数了五文钱出来,声音带着激动,带着发抖:“说好了,我们套中什么拿什么,不给就砸你的摊。” 姜成声音清脆,高亮:“好勒,有贵客五文钱的圈,二十个,给您圈,您拿好,数好,我收钱,也数好,文钱正好!” 姜成把竹圈递过去,文钱收回来,往旁边木盒里一丢,文钱碰撞木盒,发出清脆的好声音。 摆摊套圈,前面便宜的东西,有筷子,有碗,有碟子,有盆儿,有一文钱,有两文钱,有三文钱,还有婆娘们小媳妇们喜欢的绢花,看似不值钱,就连根红头绳,也得拿文钱买。 后面的东西就贵了,大肉,漂亮的瓷器,大鹅,羊,鸡,鸭,还有一篮子蛋,这些东西,随便套中一个,至少好大十来文钱,更别说贵的羊和瓷器了。 姜平安付了五文钱,拿了二十个圈,围观的老少爷们,父老乡亲,目光全停留在他的身上。 被这么多人注视,姜平安甚是手抖,把二十个圈,分了十个给姜大河,自己拿了五个,给姜平风五个。 姜成手臂上套着圈,让出了位,“大兄弟,小兄弟,看准了套,套住哪个,拿走哪个!” 姜平安不敢直视自家大哥的眼,站好了身子,开始套圈,舍近求远,只想套个大鹅,给自己大哥长脸,给众人看看。 但新手上场,啥也没套中,五个圈没了,引得在场所有看客轰然嘲笑,觉得他白瞎了这文钱。 姜平安被嘲笑的面红耳赤,让姜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失算了,自己脑袋被炮打了,让他们当托,真是要托到血本无归啊。 姜平风在众人的嘲笑中上场,他不像姜平安,他不套远的,就套近的,五个圈下去套了两文钱。 姜成对他的这战绩,表示还算满意,弯下腰,从装文钱的木盒拿了两文钱,对着看客们一举:“父老乡亲们,看清楚了啊,这位大兄弟套中两文钱,我给了两文钱,来,大兄弟您拿好。” 姜平风伸出去的手都在抖,满脸的喜色,总算没有把大哥的脸丢完,还套中了俩。 轮到姜大河,凶巴巴的狼崽子,为了保护弟弟妹妹不受欺负,经常拿石子砸欺负他们的人,有一定的准头,手中十个圈,没套到大鹅,他套了一只鸡。 一只羽毛鲜亮,雄赳赳气昂昂,至少五斤重的大公鸡,看客们唏嘘一声,直勾勾的看着那大公鸡。 姜成笑着眉头一挑,小狼崽崽,是一个干大事儿,这一手,露得漂亮,让观望的看客们个个眼中露出贪婪的光。 姜成把大公鸡拎下,对着围过来越来越多的看客举起来,声音高亢响亮:“小兄弟套中五斤大公鸡一只,各位看好了,套中就拿走,绝不食言,小兄弟,您拿好哎!” 姜大河黝黑的小脸红扑扑,接过大公鸡,胆大的冲着姜成:“谢谢老板,三叔,四叔,没有大鹅,走咱回家炖鸡去!” 姜平安,姜平风虽然不如一个孩子,但在走的时候,没掉链子:“好好好,花了五文钱,套了两文钱,又套了一只大公鸡,回本回本了,回家,炖大公鸡去。” “走走走,再去割一斤肉,回家炖大公鸡去,啃大肉去。” 三个人有说有笑,挤过人群,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23sk. 姜成锣敲起来了:“老少爷们,五斤重的大公鸡被套走了,没有了,没事,咱还有老母鸡,三年八斤重的老母鸡,谁套中谁拿走。” “五文钱二十个圈,二十个圈,套走一个老母鸡,套走一头羊,就跟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头上似的,老少爷们,就没有要试试的?” “给我拿三个圈。”围观的人们确定套走就拿走,完全没想前面仨人就是托,开始蠢蠢欲动,一门心思,想套走大鹅,羊。 姜成手中的锣一放:“来,这位贵客一文钱,三个圈,您拿好。” “我来二十个圈……” “我也来二十个圈……” 有人买圈,其他买圈的人就上了,生怕落了后,自己看中了大鹅,被别人套着。 姜成开始忙碌起来,递了个眼色给林宗。 林宗立马上场,跟着吆喝起来,收文钱发圈圈。 套圈这东西,新手套中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还上瘾。 一文钱不行来五文钱,五文钱不行,来十文钱。 当然,也有幸运儿,花个一文钱,套走三文钱。 套了走了还得两文钱,套着不走,第二次没那么幸运,不但把套中的钱搭在里面,又掏了几文钱,啥也没中。 为了生意更好,姜成抽了个空出来,找到了姜平安他们,对着这三个托吩咐道:“你们三个拎着这大公鸡,找镇上生意最好的汤饼摊,叫碗汤叫个饼,边吃可劲吹吹,五文钱套了个大公鸡!” 第25章 赚钱了赚钱了,爽歪歪 能吃饼能喝汤,姜大河第一个举手:“姜成,我使劲的给你去吹,晚上吃大肉的时候,给我娘和弟弟妹妹一人一块可不可以?” 便宜大儿子不叫他喂了,改叫他名字了。 不错不错,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进步史。 姜成弯下腰,笑着伸手拍了拍姜大河的头:“你要使劲的给我吹吹,让我的摊子生意火爆,晚上给你娘和弟弟妹妹一人一碗大肉。” 姜大河看他伸手,以为他要打他,本来想躲,看到他的笑,硬生生的克服了恐惧,没有躲,非但没有被打,头还被轻轻的拍了。 姜成拍他的动作很轻,一点都不重,像娘拍他头一样,他的心忍不住的加快跳:“行,说话算话,我这就给你吹去!” 姜成嗯了一声,手落了下来,趁机捏了一把姜大河的脸。 姜大河一怔,迅速的后退,错开了姜成的手,还不忘使劲凶狠的瞪他一眼。 姜成也不在意,站直了身子,对着姜平安,姜平风,声音一沉:“你们两个,差点弄砸了我的买卖,教给你们的话,一个也没讲,还不如一个孩子。” 姜平安,姜平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大哥说的没错,他俩还不如一孩子灵活,要不是大河,大哥的生意绝对能被他俩弄得血本无归。 “现在,赶紧去补救,好好的给我吹,往大了吹。”姜成看着他俩低头,加重语气:“最好吹的,有人都套了羊,听到没有?” 两个人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听到了听到了,大哥,你放心,这一次,我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姜成嗯了一声,“还不赶紧去!” 姜平安姜平风像得了特赦令似的,带着姜大河拎着大公鸡,一溜烟的跑了。 姜成溜达了一圈,看了一下行情,十里八村唯一的镇就是不一样,人就是多,自己这一次的投机取巧套圈圈妥了。 姜成返回回去,林宗忙得大汗淋漓,脸上满是笑容。 姜成加入忙碌中,拿着竹竿勾的竹圈,扯着嗓子吆喝着。 随着姜平安他们去吹牛,去宣传,套圈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套中大件的人寥寥无几,有几个套中小件的。 两个时辰过去,终于有一个人套了十斤重的大鹅,瞬间成了别人艳羡,眼红的对象。 套中大鹅的人,也不贪,抱着大鹅满脸喜滋滋,见到人就吹,就说,成了活招牌,活广告,引的其它人觉得自己文钱花少了,圈买少了,就上瘾的继续套。 姜成林宗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水都没顾得上喝,一直忙到街上寥寥无人,下市,摊子前没有一个人才相视一笑,往地上一坐,喘着大气。 躲在暗处一直不敢出现的姜平安他们三个,见他俩坐地歇息,没有人了,才跑过来。 跑过来直接被姜成当成了工具人,收拾东西,一同先去了离镇上最近的林宗家。 “二两零五百一十文。”点完文钱的林宗手在发抖,震惊,不敢置信,在眼中交织的看向姜成:“姜成兄,咱们整整弄了二两五百一十文,扣除本钱不足一两,咱们一共赚了一两五百一十文,一两五百一十文啊。” 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就弄了一两五百一十文,他有想到这个营生会赚文钱,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赚。 一两五百一十文,他走街串巷,三年省吃俭用,家里才存得二两银子,就这二两银子,放眼整个村,只要说出去,都是别人眼红的对象。 姜成十分淡定的把喝水的碗放在桌子上,提醒林宗:“林宗兄,咱们的大羊,大鹅,老母鸡,套出去的也就那么一两只,本钱可不能按一两算啊。” “对对对!”林宗一拍脑袋:“瞧我这个没出息的样,从来没有一天见过这么多文钱,都傻了。” “咱们的大羊,老母鸡都还在,套出去的,最多最多三百文撑死了,其他的本还在,还在!” 姜成看着林宗笑的双眼都眯了起来,自己也跟着高兴,只不过没有把高兴放在脸上,拎起林宗串好的一两文钱,放在林宗面前,拎了一串放在自己面前:“林宗兄,今日毛利润二两五百一十文,咱们一人一两,余下的五百一十文你去买大鹅和大鸭。” 林宗忍着激动的手脚,不确定的问道:“光买大鹅和大鸭?” 姜成点头:“对,光买大鹅和大鸭,五百一十文不够,先赊个账,明天做完营生,就去结给人家。” “但是要记住,大鹅和大鸭至少买二十只,再搞个围栏,咱们明天只套大鹅和大鸭,一个文钱两个圈,五个文钱六个圈,明天我不陪你出摊,你把嫂子叫上,我带有钱的公子哥过去,给你们当托!” 第26章 看我老婆好美呀 林宗闻言,愣了好大一阵子:“姜成兄还认识有钱的公子哥?” 姜成神秘的一笑:“破船还有三斤铁,明儿林宗兄瞧好了,咱们必然要比今天赚的更多,回头,跟嫂子说两声,莫要露馅了!” 林宗连连笑应道:“好好好,我信姜成兄!” 姜成站起身来,串好的一千个文钱,放在随身背的背篓里,把背篓里摆摊没有被套走的两吊肉拿出一吊,放在桌子:“行,我就先回了,这肉,咱俩一人一吊。” 林宗忙不迭的站起,拿桌子上的肉:“姜成兄,你家人口多,你拿回去吃,我这不用,不用……” 姜成手一压他的手,打断他:“什么不用,忙活了一个上午,赚钱不就是为了吃吃喝喝,为了家人过得更好吗?” “吃,咱俩一人一吊子,不占你便宜,你也不占我便宜,吃饱了有劲儿,明儿赚更多。” 林宗就没再推脱:“行,我听你的。” 姜成点了点头,收回手,用破布把背篓盖了盖,背起背篓,离开了林宗家的堂屋,对着外面歇脚的姜平安,大河他们三个喊道:“老二,老三,大河,咱回家了!” 三个人一喊,立马过来,林宗要送他们,被姜成推了,让他赶紧收拾收拾,歇歇脚,别把买大鹅大鸭给耽搁了。 卖大鹅大鸭是紧要的,林宗只把他们送出院门,目送他们走了好大一截,才把院门一关门栓子一上,拉着圆娘子进了屋。 圆娘子进屋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桌子上的文钱,而是一大吊肉,她心疼道:“当家的,这么一大吊的肉得有三斤了吧,得多少文钱啊。”???.23sk. 林宗笑眯眯的一推桌子上串起来的一千个文钱,笑着说:“你这婆娘,眼中只有大肉,看不到这些文钱吗?” 圆娘子愣了一下,看看桌子上的文钱,又看看自家当家的,胖乎乎的脸出现了震惊不可信:“当家的,这一串文钱,有一两了吧,是咱们家的?” 林宗胸脯一挺,满脸喜色:“搁在咱们家桌子上的,当然是咱们家的,一千个大崽儿,一两银子,今天我和姜成兄连本带利加在一起赚了二两五百一十文钱!” “什么…” “小声点,小声点,财不可外露,财不可外露啊。” “哦哦哦!”圆娘子压低声音,一笑就眯成一条缝的眼,睁地老大老大了:“你们今天赚了这么多,没骗我吧。” 二两五百一十文,他们家攒了几年就攒二两,今天她家当家的和姜成大兄弟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就赚这么多,她没法去相信啊。 “骗你做什么。”林宗把手敲在桌子上:“今天一人分了一千个大崽儿,文钱在这,还能骗你不成?” 圆娘子拿起穿起来的一千个文钱,沉甸甸的手感,再加上她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感觉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没骗我,没骗我,是真的,是真的啊!” 林宗又把桌子上那吊大肉拎起来,塞进自家婆娘手中:“今天一天赚的文钱抵得上咱们以往几年,晚上吃大肉,你去把它炖上,我去村子上买点明天出摊的东西。” “明儿,你跟我一起去出摊,咱赚更多的文钱,天天吃大肉,顿顿吃大肉。” 圆娘子一手拎着文钱,一手拎着大肉,清脆的应了一声:“好勒,当家的,我去把文钱放好,就去炖肉去。” 林宗灌了两碗水,哪怕一个上午没吃饭,他都没感觉到饿,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圆娘子把文钱藏好,拎着大肉出了堂屋,家里一对五六岁的儿女见状,跑过来,围着圆娘子欢快的问道:“阿娘,咱们晚上吃大肉吗?吃大肉吗?” 圆娘子笑眯眯的点头:“对,咱们晚上吃大肉,阿娘这就给你们做去,你们赶紧去帮阿爷阿奶把活干完,就有大肉吃啦。” 两个孩子高兴的就跟过年似,欢呼着,跑向自家阿爷阿奶身边,告诉他们把活干完晚上就吃大肉,可高兴可高兴了。 姜成拿了一千文钱,带着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了个弯,又去了镇上。 家中粮食,吃一天买一天,一家连孩子十口人没有一天吃饱,都瘦的跟猴似的,这哪能行? 有了钱,姜成第一件事情就买粮,解决温饱问题是首要之重,一斗大白米一百二十文,一斗白面二百文,糙米,谷子相对便宜的多,一斗三十文到五十文不等。 三个成年男人,加个孩子,姜成买了四斗粮食,他买的多,算大户,粮店的老板给了他点优惠,总共加在一起四百文不到。 姜平安,姜平风瞅的胆战心惊,手脚发冷,他们的大哥,太会花钱了,今天忙活了一个上午,能赚几个钱,他就这样花,再多的钱也遭不住啊。 姜成没空去看他们的细微脸色变化,背起筐,叫了一声姜大河就离开了粮店。 姜平安,姜平风这才急急忙忙背上筐叫着大哥,跟上。 两天没人打鱼,就代表两天没有收入,姜李氏心里说不急是假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大儿子,她就压下了心中的急,盘算着自己省吃俭用余下的那几文钱。 她频频站在自家面门口,眺望着,等待着,拼命的告诉自己,自己的大儿子,是一个有出息,绝对是一个有出息。 谢桃花带着孩子补鱼网,心中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个不是姜成的姜成出去做营生,能做成什么样子,能带回什么惊喜。 下午过去大半,太阳西垂,姜成他们回来了。 谢桃花站起来,姜大河叫了一声阿娘,跑了过来。 谢桃花看似抱住他,其实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谢桃花才抬眼看向姜成。 恰好姜成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心跳加快,谢桃花率先撇开了眼,低着头,眼帘微垂,眼神明明暗暗的闪着…… 第27章 肉香四溢,吃上大肉了 姜成把东西背到屋里,姜李氏一看这么些粮食,又喜又忧:“儿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些,大白面大白米多贵,这得花多少文钱,还有肉!” 姜李氏望着筐里还有一吊肉,都失了声,又是白米白面又是肉,就算富贵人家,也不能这样造啊。 姜成笑着安慰:“娘,甭管花多少文钱,儿子说了,以后儿子赚文钱养你,你只管享清福就行。” 姜李氏心里一半是美,一半是心疼,儿子懂事,让她享福,照这样花,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享清福也不是这样享,你这个……” “娘!”姜成深知道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话风一转:“我和平安他们忙活到现在,还没吃饭了,正饿着前胸贴后背呢。” 姜李氏一听,果然不去计较姜成花钱,连忙叫道:“桃花桃花,赶紧,赶紧起锅子烧饭,给我儿蒸大米饭,炖大肉,我儿忙活一天,得补,得好好补补!” 谢桃花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但是看见了姜成扛回来的东西,心中说不诧异是假的,这些个东西可不便宜,至少得大几百文。 他满脸稀疏平常似的扛回来,他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营生,可以供得起他买这些东西? 姜李氏一叫喊她,谢桃花就进来了。 姜成一手拎着白米,一手拎着肉:“娘,我还给你买了个头花,在筐里,你自己找找看,我把这些东西拎进厨房去。” 还给她买了头花? 姜李氏本来让谢桃花拎东西去厨房的话吞了下去,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还给娘买头花,娘都年龄一大把了,要什么头花,娘要找找看,娘找找看!” 姜成看着姜李氏去找头花了,看了一眼进来的谢桃花,拎着白米和肉就出了房间向破厨房走去。 谢桃花跟在他身后,一块进的厨房,卷起袖子,拿了盆,刚要去舀米,一朵素色的小娟头花出现在她的眼帘前。 谢桃花一愣,抬头看向拿着小娟花的人:“官人……” 姜成上辈子一心只想搞钱,别说送花了,连女孩都没追,现在是王八上岸,头一遭,怪不好意思的:“这是给你的。” 他摆摊套圈,搞了不少这些小娟头花,今天也没套走几个,就拿了两朵,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女人,无论年龄大小,都喜欢花,他就想着送个花,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谢桃花缓缓伸出手,接过小娟花,嘴角微微一欠,露出浅浅笑容:“谢谢官人,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姜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从谢桃花另一个手中自然而然的接过盆,从筐里舀米。 一斗米,被他舀出来一大半,谢桃花看了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姜成已经倒上水开始淘米了。 君子远庖厨,对姜成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当务之急,吃饱喝饱才是最主要的,他的嘴,他的肚子,早就淡出了鸟,快成排骨了。 白米饭混着肉的香味从破烂的厨房里飘出,飘向整个小渔村,小渔村的孩子,大人们都伸长的脖子,使劲的嗅着肉香,咽着口水。 等姜成家里开饭,院门口趴了好几个孩子,抹着口水,眼巴巴地瞅着,也不敢进来,个个面黄肌瘦的,光着脚。 靠打鱼为生的小渔村,家家不富裕,温饱不济,吃大肉更是少之又少,一年到头,那么一两顿,沾沾油腥子也就算吃肉了。 姜成不是圣母,大肉焖干菜,一吊肉,总共也就三斤多点,家里连大人带孩子有十个人,肉切的大块,也就一人一块。 要是给别人的孩子吃,势必家中就有人吃不上,所以,姜李氏驱赶小孩的时候,他没当看见。 为了家里防止姜李氏偏心,让每个人都吃上肉,吃上大米饭,姜成亲自盛饭,一碗大米饭,配上一块肉,一铲子干菜,再淋上一铲子肉汤,香喷喷,油亮亮的。天籁小说网 姜成把大米饭亲自端给姜李氏,她头上带着头花,脸上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吃上自己大儿子亲自端的饭,恨不得嘴角与天比齐。 谢桃花本来就知道姜李氏不喜欢她,也没打算端碗到堂屋去吃,但是姜成提醒她让她带着孩子在厨房吃,她心里就像一股暖阳划过,浑身暖的舒畅。 她带着三个孩子,在厨房里吃饭,把自己碗里的肉,分成了三份,多加给了三个孩子。 没想到,懂事的姜大河把自己碗里的大肉夹给了她,龇牙咧嘴的笑说:“阿娘,你吃,姜成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他说只要我乖,听话,赚文钱就给弟弟妹妹买大肉吃!” 谢桃花眼眶一下湿润:“你吃,阿娘不喜欢吃肉,阿娘喜欢吃干菜,快吃,快吃!” 姜大河见他阿娘要把肉重新夹给他,用筷子一压:“阿娘,我长大了,会保护阿娘,和弟弟妹妹们。” “有肉一起吃,阿娘快吃。” 姜蕊也笨拙的夹自己碗里肉:“阿娘,小蕊的也给阿娘吃,也给阿娘吃!” “你快吃!”姜大河直接吓唬姜蕊:“你不吃,等会打人的姜成你一口都吃不着,还要挨打。” 姜蕊吓了一跳,也不夹肉了,赶紧扒拉吃饭,生怕饭菜真被打她骂她的姜成抢走似的。 谢桃花吸了吸鼻子,没让自己的眼泪下来,对姜大河道:“大河,不要这样说他,他已经在变好了,会对我们好的,阿娘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他。” 姜大河扒饭没接话,谢桃花知道一朝一夕无法改变小孩子的想法和看法,也不再说什么,开始一边吃饭,一边喂最小的儿子姜江。 姜成满满一大碗米饭下肚,再加上一碗海鱼汤,神清气爽,整个人像活过来一样,舒服了。 姜家其他几个人,都吃的满嘴是油,舍不得用手擦,用舌头舔,舔了好几遍,才用手擦了擦。 大肉炖干菜,配上白米饭,淋上肉汁儿,真是好吃赛神仙,每一个人都想着,以后要这样天天吃,那可真是给神仙做都不换的日子。 吃完饭,谢桃花麻利的把灶台收拾好,炎热的夏季,冲凉的水都是外面晒热的, 姜成冲好凉,换上干净的衣裳,就听见姜李氏嫌弃的声音从房里传来:“谢桃花,你个小贱蹄子,不想服侍我,就直接说,打个洗脚水,你想烫死我啊。” “我告诉你,我儿现在有出息了,你给我小心点,不然等我儿赚大钱,我一个不高兴,让我儿休了你。” 第28章 我要给你生猴子 谢桃花低眉顺目,声音柔柔:“对不起娘,我再去给您加点冷水!” “不用了,凑合吧!”姜李氏擦了身子,冲过了脚,现下只不过是故意借谢桃花给她洗脚,鞭策她,让她好好的在家操持,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勾三搭四,让她家大儿做绿王八:“好好给我洗,我儿现在有出息了,会做营生,会赚文钱,会读书,长得又俊。” “你就不一样了,你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但年龄不小了,也美不了几年了,还有三个拖油瓶。” “男人四十一朵花,我儿才二十有三,现在只有我儿不嫌弃你,我儿心善才明媒正娶了你,要换成别人,你最多就是一个暖房的一个妾。” 谢桃花也不反驳,顺着姜李氏:“是是是,娘说的是,娘您别生气,我给您好好洗,好好洗!” 姜李氏坐在板凳上,看着谢桃花蹲着给她洗脚,认真的很,心里就舒服了,继续鞭策:“好好的在家给我干活,回头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和我儿都不会亏待你,饿不死你那三个拖油瓶。” 三个拖油瓶,大的七八岁,给口吃的再养上个几年,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干活的汉子。 小丫头片子也五六岁,养个十四五收点彩礼,也能回点本,至于最小的那个,吃不了多少,养着也就养着了,反正大了,也不给他们娶媳妇,让他们在家干活就行了。 谢桃花给她洗脚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应声,姜成掀着帘子走进来,“娘,还没睡呢!” 姜李氏秒变脸,笑成一朵花:“还没还没,一想到我儿出息,我就高兴的睡不着,高兴的睡不着。” 家里就三间屋,一个破厨房,一个破院子,扣除一个堂屋,也就两间住人。 姜成一间,姜李氏和四个儿子一间,中间隔个帘子,屋子里没有床,都是干草堆的。 姜成看了谢桃花一眼,道:“娘,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讲。” 言下之意,让谢桃花走,咱一家人说话。 姜李氏这个大人精,怎会听不懂,“好好,桃花,把我的脚擦擦,你去收拾你孩子吧。” 谢桃花因为姜成心中暖暖:“好,娘!” 她把姜李氏脚擦干净,端着水,就出去收拾孩子。 姜李氏拍了拍屁股下的板凳:“儿啊,坐这,坐这!” 姜成扫了一眼没睡的姜家四兄弟,没坐,拿出一百文钱,“娘,今日我运气好,做营生开张大吉,赚了些文钱,这里是百文钱,给你!” 姜李氏嘴巴微张,不敢相信,“我儿今日买了那么些东西,还有余钱,给为娘?” 姜成把百文钱放在了姜李氏手中:“有的,给娘,娘拿着。” “不不不!”姜李氏连连推辞:“娘身边还有几文钱,娘不要你的,你自己拿去,回头再跟同窗们……” “娘,你拿着!”姜成把视线一移,落在了在草床上的姜家四兄弟,打断了姜李氏的话:“你攒着,老二老三老四都不小了,回头该说亲了,没有文钱怎么行?” “我这边明日营生还做,还能赚,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回头多攒些文钱,瞧瞧谁家的姑娘好,给老二老三老四讲个媳妇,回来孝敬你,比什么都强啊!” 姜家四兄弟:“????” 是他们的大哥吗? 这真的是他们的大哥吗? 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他们的大哥开始琢磨给他们讲媳妇? 姜李氏瞬间老泪纵横:“我儿懂事了,我儿懂事了啊,好好好,娘文钱收着,攒着,攒着给老二老三老四讲媳妇。” 姜成给她擦了擦眼泪:“我懂事了,娘不应该哭,应该高兴,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是能把日子过好的。” “对对对,不哭不哭!”姜李氏胡乱的擦眼泪:“娘高兴,娘高兴,不哭,不哭。” 姜成拍了拍她,又和姜李氏说了些体己话,把她哄得眉开眼笑,才离开,他现在占据原身的身体,原身这家人只要老实敦厚,不出什么幺蛾子,他好过,就会拉他们一把。 相反的,原身这一家人,要是蛮不讲理,拖他后腿,跟他大天朝的那些吸血鬼亲戚一样,那他一旦有了能力,有本事,就会远离他们,或者除掉他们。 姜李氏在姜成离开之后,反反复复数着那百文钱,好几遍才对其他儿子们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的大哥现在都懂事了,你们也懂点事儿,有眼力劲一些。” “回头你大哥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去做什么,都给我放机灵一些,别拖你大哥的后腿,听到没有?” 姜家四个儿子:“好的,娘,我们知道了!” 姜成从姜李氏房间里出去,谢桃花在房间里给孩子们洗,他并没有去房间,而是在院子里面瞧月色。 谢桃花把孩子收拾好,哄睡着,自己洗好,才出来低低叫了他一声。 月下看美人,就像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风华绝代,越风情万种,越让人心跳加速,不受控制。 不过姜成是理智的,是克制的,知道感情这事,不是一时冲动,是要过一辈子。 一辈子就像大骨汤一样,要慢慢的熬,通过时间的淬炼,才能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姜成跟着谢桃花进屋,今日赚得一两,买米面花了不足四百文,给姜李氏百文,还有五百文,他拿了百文给谢桃花。 谢桃花看到这百文钱,愣是没有伸手接,“官人,你这是…” 姜成伸手握住她的手,把文钱放在她的手心里:“我赚文钱,你管文钱,你操持家,口袋里得有点文钱,买些啥,也是方便的。” “我这里还有,够我明日开销,做营生了。” 谢桃花看着手上的百文钱,想到自己偷下马志远的十两银子,要不要告诉眼前的姜成? “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我还要起早!”姜成知道要给点时间给谢桃花做心理建设,毕竟原身那个畜生从来没有给她好脸子。 谢桃花视线从手中文钱移到姜成身上,他已经合衣而睡,睡在床角,背着她,背着孩子们,给她留了好大的空。 谢桃花慢慢的把手指收拢,紧了紧手中的文钱,把钱藏好,吹了油灯,上床,慢慢的靠近姜成,伸手搭在他的裤腰带上:“官人,娘让我给你生个儿子……” 23sk. 第29章 相互配合设计赚银子 姜成浑身一绷,心跳加快,条件反射一把抓住谢桃花要扯他裤腰带的手,喉咙发紧:“天色不早了,早点睡,明日还早起!” 生儿子生儿子生个屁! 他倒想来一场干柴烈火。 环境允许吗? 不允许! 破泥巴屋,风一大,屋顶都能掀掉。 破泥巴墙,一个门帘,翻个身动静大了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说个话还得压着嗓子,跟贼似的。 身体允许吗? 原身是个三秒男,只能磨磨蹭蹭过个手瘾,要想来真格的,哼,一二三,完事儿了。 就这,原身丢得起这个脸,他姜成丢不起。 他还是先搞钱,锻炼身体,改善居住,还完账吃饱饭慢慢琢磨,慢慢想,反正来了来了,也回不去了。 “官人……”谢桃花声音低低婉转,好听撩人心弦。 姜成抓住她的手一松,背着她的身体往床里挪了挪,鼻子都快贴在泥巴墙上:“睡吧。” 谢桃花缓缓收回手,没有再吱声,在黑暗之中盯着姜成并不宽厚的背影,慢慢的把手指收拢,握成拳,抵在胸口,试图压着试探狂跳不已的心… 姜成几不可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像个君子一样,在心里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念了二百五十遍,念睡着了,一夜无梦,一觉醒来谢桃花已经不在床上了。 床上只有两小只,姜大河也起了。 姜成给他们盖了盖薄被,找出原身没有打补丁,最好的衣袍,穿到身上。 姜家老三老四也起了。 等他们洗漱好,谢桃花摊好了饼,煮好了粥,弄了小干菜,让他们去吃。 一大碗厚厚的粥,一人再卷两个小干菜饼,吃下肚,肚子饱饱的,浑身都有劲儿。 吃好早饭的四个人,就离了家,还没出村,就碰见村子里去镇上卖鱼村民。 镇上不大,昨天姜成在那里摆摊,村子上卖鱼的村民看见,但是不晓得赚不赚文钱,赚多少文钱。23sk. 今天故意起了个大早,在村口等他,想借机问问,要是问好了,好做,他姜成这个废物能做,他们也能做。 姜成听他们说话,岂能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知道他们的意思,好办呀,姜成一路上跟他们有说有笑,打着哈哈,就是不说重点,让挑着捅的村民,什么也没问到。 等到镇上,村民们还跟着他,想要看看他的摊今天又搞什么花样,没想到,姜成带着他的弟兄直接去了茶楼。 茶楼一杯普通的茶,都得十来文钱,他们一天卖鱼,有的时候都卖不到十来文,哪里有文钱去喝茶? 村民们就没跟去,满脸的不高兴,挑着桶,赶集占位子卖鱼去了。 姜平安,姜平风没有来过茶楼,刚进去浑身就不得劲,坐下之后,更像屁股下有针似的:“大哥,这里好贵,咱还是出去吧。” “是啊,大哥,赚钱不易,不能随便霍霍,咱都是吃完饭出来的,不饿,也不渴。” 姜成让店小二等会过来,自己敲着桌子,望着姜平安,姜平风道:“我在这里有点事儿,还要等,你们像昨天一样,去给林宗兄当托,记得,无论村子上的人问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没有?” 姜平安,姜平风连连应声:“知道,娘交代过了,让我们都听大哥的,都听大哥的。” 姜成点点头,看向姜大河:“大河,今天你除了带你四叔三叔去当托,你在额外帮阿爹看着他们,不能让他们乱说话,知道吗?” “我知道!”姜大河讨价还价:“姜成,我帮你,晚上吃大肉的时候,还得给我娘我弟弟妹妹们,我可以不吃!” 他说着害怕姜成认为他贪心,他凶,最后加了一句,他可以不吃。 姜成伸手揉在了姜大河头上:“你只要帮我看好他们,你也有的吃。” 姜大河头一偏,不习惯他摸他,错开了他的手,“一言为定!” 姜成点了点头,目送三个人离开了茶楼。 倒不是他不信任原身兄弟,是经过两日相处,原身这四个兄弟,除了老小姜小伍有点小心思之后,其他的三个兄弟都老实,稍微有些心的人,就能把他们的话套去。 姜大河别看他才七八岁,可能是因为吃苦太多,他比一般的孩子成熟,知进退,善于观察,最主要的他会狠。 所以,让他看着那两兄弟,应该会好些。 姜成收回目光,点了一杯茶,坐了接近响午,来茶楼吃茶的人多了起来。 茶楼的人一多,就热闹了起来,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两天,镇上来了个新鲜玩意,套大鹅,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姜成喝了两杯茶,点了两盘点心,就等这么一句话呢。 别人话音一落,他立马接了一句,“套大鹅啊,我昨天也玩了个新鲜,在他们收摊的时候,套了一只老母鸡,你们猜花了多少文钱?” 喝茶的人来了兴趣:“花了多少文?” 姜成朗朗上口:“花了一文钱,三个圈,套了一只八斤重的老母鸡!” 喝茶的人:“呦,大兄弟运气不错啊,一文钱套个八斤重的老母,这老母鸡要卖,怎么着也得值个三十文吧?” “值得值得,但我没卖,昨晚炖了。”姜成豪气冲天,口气中带着回味老母鸡的味道:“家里人多,炖了一人喝了一碗汤,啃了一碗肉,汤那叫一个鲜,就那叫一个美。” “对了,你们说今天那摊子套的全是大鹅和大鸭?” 喝茶的人:“是啊,过来吃茶路上听了一嘴子,今天那一边套的是大鹅大鸭。” “一只大鹅十来斤,一只大鸭至少有六七斤,听说有好几十只,就在大围栏里,等着人套呢!” “哎呀,那我得去凑个热闹!”姜成掏出五十文,丢在桌上:“小二,茶钱放桌上了,多的当打赏。” 店小二立马出来:“好勒,谢谢客官,客官请慢走!” 姜成站了起来,扫了一眼茶楼的众人:“我去凑凑热闹,大伙就不想去看看这新鲜玩意儿,反正也没几个钱,去瞅瞅,去看看,去玩玩,回头和亲朋好友,生意伙伴聊起来的时候,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啊!” 茶楼的众人,想想也是,道听途说,未亲眼所见,喝茶聊天,吹牛的时候,总差点意思。 去看看,去瞅个明白,玩一玩,也就三五文钱,喝杯茶还得十来文呢,值当,值当! “走走走,看看去,看看去!”有一人起,跟着结账走人,就有第三个,第三个…… 顷刻之间,茶楼喝茶的人跟着姜成一起走光了,一路上有说有笑,来到了套大鹅的摊位前。 前面一批人刚走,现在又来了一批,还是姜成,林宗和圆娘子对望一眼,立马招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文钱两个圈,套中大鹅,带走大鹅,套中大鸭,拎走大鸭!” 姜成斜了一眼他带过来的将近二十来个人,张口叫道:“老板,昨天不是一文钱三个圈,今天怎么涨成一文钱两个圈了,你该不会看我们人多,想宰我们吧!” 林宗弯腰一拎一只大鹅,“这位大哥,瞧你说的,我的是长期买卖,怎么能宰你们,你看我这只鹅,一只不低于十斤重,你再看看我这里面的大鸭,一只不低于七斤重。” “你花一文钱两个圈,套中就拎回家,拎回家上称没有我口中说的这么重,你只管来找我,我给你换一只这么重的。” 圆娘子笑眯眯的也开口了:“是了是了,俺家的大鹅大鸭这么重,一只大鹅都得五十文了,一文钱两个圈,你要是都套中了,那可整整纯赚一百文,要是套不中,也能玩个乐呵,是吧,是吧!” 姜成一本正经点头:“对对对,昨儿我也来套了,套了一只八斤重的老母亲,其他小东西太多,没今儿实在,行,先给我来十文钱。” 林宗伸手接过十文钱,数好圈递过去:“来大兄弟,这是您的二十个圈,你买的多,我送你两圈,祝您旗开得胜,套中大鸭大鹅回家炖。” “老板厚道,怪不得生意兴隆,谢谢了!”姜成接过圈,对着他带过来的人道:“各位,十文钱送俩圈,就不来点,跟我一块玩玩?” 第30章 碰到有人来找茬 跟姜成一道过来的人,穿的体面,口袋有钱。 被他这样一问,微微愣了一下,众人没想这么快掏文钱。 恰在此时,林宗开口了:“是啊,各位客人,你们要是像这位大兄弟也来十文钱的,我也多送你们两个圈,让各位玩个尽兴!”???.23sk. 圆娘子紧跟其后:“是啊,是啊,各位客人,十文钱买不了吃亏,十文钱买不了上当,看各位都穿的体面,花个十文钱玩一玩也就像喝个凉白开一样简单。” “更何况这一口凉白开,搞不好能套几个大鹅,再不行套个大鸭,本钱也就回来了,是不是各位。” “好好好。”在姜成和林宗夫妻二人一搭一唱一合的努力之下,姜成带过来的人,应了话:“来来来,玩一把,玩一把,老板,拿十文钱的。” “老板,也给我拿十文钱的,我也玩一把,权当消遣,万一一不小心套中一个大鹅,中午回家炖大鹅去。” “对对对,十文钱嘛,一盏茶还得十六文呢,老板也给我拿十文钱的,我跟大伙一块玩。” “我也来十文钱……” 一时之间,姜成带过来的将近二十来个人,一人来了十文钱,后面又有跟着看热闹,也买了,轻松进账三百文。 如何让这三百文,变六百文,一千文,还得看姜成表演。 拿了圈的人,雀雀欲试,但谁都没有扔第一圈,看向他们这里唯一昨天套了一只老母鸡的姜成。 姜成站在最前面,袖子一撸,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套圈了,一个圈不中,两个圈划过大鹅脖子也不中,三个圈也不中,四个四个圈也不中…… 一直不中,就引起了他带过来的人轰然大笑:“我说这位大兄弟,你的好运气,都用在昨天套老母鸡上了,今天没了。” “是啊,大兄弟,你今天运气不行啊,来来让开让开,看我套个大鹅给你看。” 姜成一听,往旁边一挪:“行,你来,你套,你要套中我剩下的圈,给你,你帮我套。” “一言为定,看我的!”说话的人笑着说,袖子也不撸,开始套圈圈,新手上场,大鹅大鸭都是活的,面对扔过来的圈,它们会躲。 套圈的人,有好几次,都快套进去了,都被大鹅给躲了,一个人被鹅挑衅了,好胜心一下子就出来了。 二十二个圈套玩,再来十文钱的,为了生意,只要来十文钱圈的,林宗都送两圈。 姜成也从最开始站在里面的位置,手中拿着剩下的圈儿,被玩上瘾的人挤到后面去了。 摊子前人多,路过的人,想来看热闹的,好奇的人,也多,人挤人的。 一刻钟过后,有人套了一只大鸭,人群中爆出欢呼声,以及再拿圈再拿圈的声音。 姜成找了一个地方席地而坐,玩着手中的圈,正想着今天赚了钱,扯点布,给家里的人每人做新衣裳,一道趾高气扬,瞧不起人的声音传来:“哎哟,这是谁呀,原来是交不起“束脩”的姜公子啊!” 姜成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十来个穿着干净长袍,绑着束腰,头上包着“儒巾”的读书人。 十来个读书人向他走来,个个脸上挂着嘲笑,眼中带着鄙夷,瞧不起。 拥有原身记忆的姜成,看到他们就想起这些是原身读书时的同窗,这些同窗们都比原身有钱,家中要不是村子里的富户,要么是住在镇上的。 说话之人和原身最不对付,叫王光祖,是原身同窗中最有钱的一个,听说家里是做生意,具体做什么生意的,店在哪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不过… 他出手极其阔绰,没事喜欢带肉包子进学堂给其他人去,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学堂的其他人吃了他的肉包子,自然而然同他一样孤立原身这个穷的发慌的废物倒霉蛋儿。 姜成眼眸一闪,计上心头,以退为进,在他们走近时,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就要走。 王光祖哪里会让他走,一个见不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贱兮兮的说道:“姜公子,咱们好歹同窗两年,见到我们,你连人招呼都不打,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 猎物送上门,姜成走不成,就准备打猎,晃了一下手中的圈儿,“不好意思各位,我脑子里现在一心只想套大鹅,没把各位认出来,见谅见谅啊。” 套大鹅,王光祖在学堂里和同窗们听到了镇上来了新鲜玩意,正好趁着上午休息,就想着过来玩一玩,套只大鹅回家炖炖,没想到碰到姜成这个穷赖子。 “就你,还套大鹅?”王光祖张口就是鄙夷:“一个连先生“束脩”都交不起的人,还有文钱套大鹅,别笑死人家人了,是不是啊?各位?” 跟着王光祖一起的人轰然嘲笑,附和王光祖:“是啊,是啊,姜大公子,你有文钱在这套大鹅,不如去把先生的“束脩”交一下,回到学堂,咱们继续做同窗啊。” “对呀,姜大公子,我们都在等着你呢,你有半年没来了吧,听说你娶妻了,是不是真的啊?” “看像真的,娶妻了,温柔乡,把给先生的“束脩”给小媳妇买花带,买圈套大鹅,就不来读书了呗。” 要是搁原身听到这些话,早就吹鼻子瞪眼,面红耳赤,觉得天道不公,出身不好。 姜成无所谓,说吧,说吧,好好说,回头宰他们的时候,才没有心理压力,才解气,才舒坦。 王光祖见姜成不说话,更来劲儿了,围着他走一圈,啧啧有声:“姜大公子,娶了小娇妻,被小娇妻榨干了,变成软脚虾,连话都不会说了?” “没关系,你只管说话,我是你的同窗,咱俩好歹待在一起两年,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让我说什么?”姜成嘴巴一裂,冲着众人挑衅道:“说你们这些人拦住我耽误我去套大鹅,还是说,你们套大鹅套不过我?” “你说什么?”王光祖立马不爽了,往他面前一杵,“姜成,你在这里瞧不起谁,说谁套大鹅套不过你?” 姜成上前一步,原身瘦,但是高,比王光祖高大半个头,垂着头望着他,随手指着另外十来个人:“我说你你你,说你们这些人,包括你王光祖,套大鹅套不过我,在这里找我麻烦,真是下作!” 第31章 输了磕头叫阿爷 读书人被人说下作,就等于啪啪啪打脸,这谁能受得了? 在场的十几个人没有人受得了,尤其王光祖仗着自己天天带大肉包给同窗们吃,被捧惯了,更是受不了:“姜成,你说谁下作?”???.23sk. 姜成声音一高,逼近王光祖:“我说你下作,耽误我去套大鹅,一看就是套大鹅套不过我,才在这里阻止。” “你……” “别你呀,我的,让开!”姜成伸手推在了王光祖的肩头,打断他,把他推开还不忘碎了一口:“在这里贬低我,瞧不起我,鄙视我,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去套大鹅比真章!” 王光祖气得直冒火:“套就套,谁怕谁,我要是套赢你,你跪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喊我一声阿爷。” 姜成满脸的不屑,火上浇油:“你套赢我,我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喊你一声阿爷,那我要赢了呢,你是不是得跪下来喊我一声阿爷?” 王光祖欺负姜成欺负惯了,这个小渔村出来,上学堂,浑身都带着鱼腥味,臭不可闻。 不就套个鹅吗? 这有何难? 王光祖没套过,但他自信能赢得过姜成:“行,咱们现在就去套,我要赢了,你跪下来喊我一声阿爷,你要赢了,我跪下来喊你一声阿爷,谁耍赖谁孙子!” “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谁耍赖谁孙子!”姜成应的痛快:“走,现在就套大鹅去!” 姜成说完手中握着圈,重新往摊位里挤,边挤一边叫:“来来来,套完的大兄弟们,让一让,让一让,谢谢大兄弟,谢谢大兄弟!” 姜成带着王光祖和其他十几个人挤大前面去了,之前没有套完的人站在另外一边,他们站在了这一边。 姜成刚站定,嗓子一扯道:“老板,给我来一百文钱的圈!” 一文钱两个圈,一百文钱就二百个圈,如此豪气冲天,气盖世,让人声浮动,热闹的小摊儿诡异的静了一下,之前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子落在了他脸上。 林宗知道大生意来了,嗓子比姜成扯的还大:“客人要一百文的圈,娘子,给客人拿个蓝,装圈,装圈!” 圆娘子随手拿了个蓝过来:“当家的,给!” 姜成手一指王光祖:“老板,给他也拿一百文的圈,这是我同窗,特地过来跟我比是套大鹅的。” “我这同窗说,我要是套不过他,就给他磕头叫他阿爷。他要是套不过我,就给我磕头叫我阿爷,各位在场的大兄弟们,给我做个见证啊。” 出来玩就是玩热,这一热闹了,人就沸腾了:“好啊好啊,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做个见证。” “谁输了谁磕头叫谁阿爷,公平公正,公平公正啊!” 王光祖没想到姜成买圈一买就是一百文钱,还把他们打赌的事情嚷嚷出来。 他是诚心的要气死他,他本来想花个十文二十文就能赢他个屁滚尿流,没想到他出手就是一百文。 他以为他瞎扯淡拿不出来,没想到他话说完钱就掏出来了,真不知道这个连“束脩”都交不起的穷鬼,哪来这么多钱? 姜成擒着笑,瞧着王光祖的臭脸,在人声中催促他,激他:“王兄,掏钱买圈啊,你该不会没钱吧,没钱你跟我说一声,我这里还有,借你就是。” 王光祖眼睛直冒火,磨着后槽牙,掏出两吊钱:“谁没钱了,我有的是钱,老板,给我拿二百文的圈!”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唏嘘一声,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大兄弟,够爽气,二百文的圈,套中四个大鹅,就回本了!” “大兄弟不愧是读书人,出手就是爽快,就是有气魄,有气势,跟泥腿子看着就是不一样。” 王光祖被人一吹,恭维,下颚高抬,飘飘然,腰板挺得可直了,仿佛二百文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林宗立马上前接住钱,掂了一下分量没数,数了五十个圈底的过程:“这位公子,二百文的圈,四百个,我再多送您十个圈,这里是五十个圈,您先套着,我在给您数!” 王光祖接过装圈的篮子,对着还没有拿到圈的姜成虚伪道:“姜成兄,不好意思啊,你先给钱,老板先给我圈,到底是你小气了,才买一百文,不像我,要玩,就玩个痛快。” 姜成顺口就恭维:“是是是,王兄说的对,我小家子气,我小家子气,但是圈不再多,在乎会套不会套。” “来吧,废话不多说,套吧,看今天谁跪下来叫阿爷!” 王光祖从篮子里抓了一把圈:“来就来,我不信,我二百文赢不过你一百文!” 王光祖说完话,就开始丢圈,新手不会,总觉得圈那么大,套一个大鹅头还不简单,可是一把圈下去一个也没套着。 姜成五十个圈到手了,一拱王光祖:“边上呆呆,看我的!” 王光祖被他拱的趔趄一下,气得直瞪眼:“凭啥要看你的,我这圈多呢。” 姜成瞧他嘴硬,开始丢圈套鹅,故意不套中。 他不套中,王光祖就高兴,套的就欢快。 二百文的圈,四百一十个,不大一会儿,套的就剩十几个。 姜成见形势差不多,可以加码了,就把手中的最后两个圈,一起扔进围栏里。 吧唧一下。 套中了一只大鹅一只大鸭。 顿时之间看热闹的人们,爆出剧烈的掌声,“大兄弟可以啊,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随手一扔,一只大鹅一只大鸭,百文的本钱,差不多都上来了。” 姜成双手一拱:“谢谢各位,谢谢各位,我就是走个运,碰个巧,随便一丢,没想到套中一只大鹅大鸭!” “对了王兄,你还有十几个圈,要不也像我刚刚那样,随便一丢,搞不好能套十几只大鹅大鸭,我就能给你跪下来磕头叫你阿爷了!” 第32章 赶紧跪下来叫我阿爷吧 王光祖握紧手中的十几个圈,扬着下巴,高傲道:“你不就套中一只大鹅大鸭,得一个什么劲儿?” “我这里还有十几个圈,十几个圈套玩,不中,我有文钱,还可以接着买,接着套,你行吗?” 小渔村里出来的穷鬼,口袋里撑死不过百文钱,跟他豪横,豪横什么,他有的是钱跟他玩。 姜成像被他激怒了一样,没有接林宗递过来的大鹅和大鸭,冲着王光祖道:“行,我很行,我特别行,老板,再给我来一百文的圈,今儿,我就要跟王公子决一雌雄,争个高低!” “好的客人,我把您套中的大鹅和大鸭放到一旁了。”林宗多上道:“我再给您数圈,一百文的圈。” 姜成掏出自己最后一百文,递了过去。 圆娘子顺手就拿了,快的完全没有认识的痕迹。 姜成冲着王光祖哼了一声,眼中尽是挑衅,挑衅王光祖,小样,跟我斗,你差远了。 王光祖被他挑衅的一气之下,把手中的圈哗啦一下,全都扔出去了,也是赶巧了,十几个圈下去,套中了一只鸭。 王光祖的同窗发出热烈的掌声:“光祖,厉害厉害,我就说你不会输给一个臭渔村的,果不其然,就套中了一只鸭!” “光祖,正所谓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趁现在好运,赶紧接着套,接着套。” “对对对,俗话说的好,财运跟人走,一旦来了,猪都能在天上飞,接着套,接着套,这里总共也就二三十只大鹅,大鸭,给它一窝端了,一锅端了!” 王光祖迷失在各种夸奖和热烈的掌声中,从袖笼处掏出一个小袋子,从小袋里抠出一两碎银子,丢给林宗:“给我来五百文的!” 林宗连忙伸手接住碎银子,用手掂量一下,有一两,他放嘴边咬了一下,银子上出现了一个牙印,银子是真的。 林宗把一两碎银子往装钱的木箱里一放,拿出五吊钱:“客人,就是找您的五百文,您拿好!” 王光祖接过五百文,也不数,随手给了他的同窗,让他的同窗帮他拿,催促着林宗:“老板,赶紧给我数圈,今天我要把你这里的大鸭大鹅都套走,让我的好同窗姜成姜大公子,跪下来给我磕头,喊我阿爷。” “好好好!”林宗连忙应声,圆娘子那边已经数好了五十个圈,递了过来:“客人,这是五十个圈,您先用着,我再给你数!” 王光祖拿着圈,再一次冲着姜成得意的笑。 姜成内心惊讶,王光祖是真有钱,都能掏出一两银子,不错不错,这一只羊肥,宰的舒服。 等姜成五十个圈到手,王光祖那边已经二十几个圈下去了,二十个圈没有一个圈中的。 姜成声音扬得高高的,又酸又激着王光祖:“一次走运,还以为自己次次走运,真是好大的脸,套不中,就套不中,承认自己无能,又不会掉块肉!” 王光祖本来套中了一只鸭,信心满满,就算下去二十个圈套不中,他也不急了,可是姜成言语一出急了。 在他正要开口时,姜成随手一套一只鹅套中了。 人群中发出热烈的掌声,夸赞声,唏嘘声。 姜成拿着圈对人群中抱拳,表示感谢。 林宗把他套中的鹅,抓出来捆了,放在一旁:“大兄弟,厉害,再套一只,本钱就回来了呀。” 姜成对着人群的拳拱了回来:“借老板吉言,借老板吉言,那我就不客气了,接着了玩了。” 姜成不看王光祖,接着套,五十个圈下去,没中。 一百个圈下去,也没中。 王光祖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五百文的圈,一千个圈,下去一半儿,一个没中。 王光祖心中着急,不想输给姜成,抓起一把就扔,抓起一把就扔,另外五百个圈全被他扔出去了,一个没中。 不服输的王光祖,把另外五百文,往林宗面前一扔:“再来五百文的。” 看客们,他的同窗们,惊讶不已。 他这套圈,套了一两多了。 什么家庭,能这样的造啊。 姜成慢悠悠的套,有技巧的套,就是不中。 转眼之间,林宗一两银子套完了,只套中了一个鸭。 姜成套中的两只鹅一只鸭,输赢很明确。 姜成拍了拍手:“王公子,跪下来给我磕头叫我阿爷吧!” 王光祖欺负他上瘾,怎么可能给他跪下:“你想得美,我还要套,我还有文钱!” 姜成气死人不偿命:“好啊,那你就套,我在这里等你,等你给我磕头叫我阿爷!” 王光祖使劲的瞪了一眼姜成,往他的同窗借钱。 他十几个同窗凑一凑,也就凑个几十文。 同窗们虽然家庭能温饱,买得起笔墨,也不可能像王光祖一样,随身装个一二两银子。 王光祖就像赌红了眼的赌鬼,拿着凑的几十文,买了圈。 好胜者,想赢者,偏生天公不作美,几十文下去,啥也没套到,没钱了。 王光祖脸色乍青乍白,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姜成,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我回去拿文钱,再过来给你决高下。”???.23sk. 姜成一把抓住王光祖的手腕,拦住了他的去路:“回去拿文钱,别介,现在你输了,先把头磕完,你再回去拿文钱,我再跟你玩。” 众目睽睽之下跪下喊别人阿爷,当别人孙子,面子里子都会丢光的,王光祖怎么可能干:“姜成,你别太过分,我现在是输了,但是没说不准回去拿钱,有胆子在这里等,等我拿钱,再给你一决高下。” “拿什么钱呀,写欠条啊!”姜成直接堵了他的后路:“你给我写欠条,我借你一两,咱俩继续玩。” 输了一两银子,再写借条,就是二两银子,赢了还好,输了呢,什么都没有了。 王光祖猛然一用力,把姜成的手甩开了:“你个泥腿子臭渔村的,哪来一两银子,想让我给你写欠条,门都没有!” 姜成就属于你横他也横,你讲道理他也讲道理的那种人。 王光祖现在跟他横,他直接撂下狠话:“不给我写欠条也可以,跪下来给我磕头,叫我一声阿爷,我就放你走,不然的话,我带你去见先生,让先生评理,什么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第33章 给人下套被人发现了 不光是王光祖,其他十几个原身的同窗也吓了一跳。 他们趁着中午休息,出来玩一场。 要是让先生知道他们花了一两多银子套大鹅,就是属于玩物丧志,不务正业,要被先生责罚,打手心,严重者,还要被先生逐出学堂。 “光祖。”有人拉着王光祖的衣袖:“你就向他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不一定要跪下。” “是啊,光祖,好汉不吃眼前亏,千万不要让先生知道,咱们出来玩物丧志啊。” 王光祖压了一口气,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但是不得不低头,马上要考童生了,只要考上童生,来年就能考秀才。 只要考上秀才,他在十里八村就能扬眉吐气,谁见面都得喊他一声秀才老爷。 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光祖深吸一口气,忍气吞声,硬邦邦的对姜成道:“对不起,请念在咱俩曾经是同窗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姜成是求财,顺便出一口恶气,心里就爽了,整个人就舒坦了:“既然你道歉,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让你磕头喊我阿爷了,滚蛋吧!”???.23sk. 王光祖如临大赦,得了自由,压着愤怒看了一眼姜成,带着他十几个同窗门灰溜溜的走了。 他们一走,姜成扯着嗓子又开始吆喝:“老板,你这回收大鹅大鸭吧,昨天我套了一只鸡,家里才吃过炖鸡,今天不想吃了,你能给我折钱吗?” 屁大点功夫一两多到手了,林宗当然能了:“可以折钱,两只大鹅一只大鸭,大兄弟,我给你客气点折一百五十文,你明天再过来继续套,行吗?” “行行行,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了。”姜成拱手向老板道谢,反正对着其他人道:“各位,继续继续,我今天不套了,不玩了,明天再继续。” 楼上有圈的其他人,在姜成到一旁去之后,开始玩起来,套起来,有人套中了鹅,有人套中的鸭。 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中,围着这一圈的人,又纷纷掏出文钱买圈,想着必须要套中。 就这样林宗一直忙活到中午没有人,姜成带着姜平安他们过来收摊,一起返回林宗家。 二十只大鹅本钱一两,十八只大鸭本钱六百文,被套走三只大鹅,四只大鸭,今天的毛利润五两半。 林宗看着装钱盒子里的钱,碎银子,压着狂跳的心,望着姜成:“姜成兄,五两半,今天赚了五两半!” 天呐,天呐,这么多银子,他以前想都不敢想,不,他做梦都不敢想,不敢想自己一天能赚这么多。 姜成风轻云淡,点头,分钱:“五两半,咱俩一人二两,其余的钱,你去付买大鹅大鸭的钱,如果再有余,就放在明天摆摊之后再分。” 林宗没有任何意见:“好好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姜成把自己分得的钱,放进背篓里。 林宗连忙把昨天买的蛋,拿了出来:“姜成兄,这是昨天本钱买的,一共一百个鸡蛋,这是五十个,拿回去吃!” 姜成也不客气,接过篮子:“好,谢了!” 林宗摆手:“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 姜成背起背篓,拎着篮子,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林家。 林宗叫来了圆娘子。 圆娘子知道今日一人分了二两银子,眼睛都快瞪出来,双手握着沉甸甸的钱:“当家的,大成子大兄弟能处啊!” 林宗笑着赞同:“可不就是,原先以为他不靠谱,没想到两日相处,这人能处,能当成兄弟处!” 圆娘子忙不迭的叮嘱:“当家的,大成子兄弟信任咱,咱可要当得起他这份信任,丁是丁,卯是卯,花多少本钱,就跟他报多少本钱,为了长长久久,千万不能为了蝇头小利而迷了眼!” “我晓得,我晓得,该是多少本钱,我都跟他一一报了!”林宗忙忙点头:“好了,你赶紧去把文钱放好,咱们今天吃炒鸡蛋,多放一些鸡蛋。” “我去把昨天买的大鹅钱大鸭钱给付了,顺便再去买几只回来,弄个三十只,明天还得出摊呢。” 圆娘子:“快去快去,顺便谢谢人家!” 林宗拎起一吊钱:“我晓得,晓得!” 姜成背着筐,把鸡蛋给了姜平安他们,让他们先回村。 他自己去医馆,把一两钱还了,撕了欠条,给姜平海拿了十天的药。 之后姜成去了布店,成衣太贵,好布也贵,他就实在的挑了便宜,耐脏的棉麻布。 买好布匹,放进背篓里,路过集市,卖肉的摊子正在收摊,摊子下面有剃光了肉的骨头。 姜成背着背篓过去,询问了一声:“老板,骨头怎么卖?” 卖肉的老板想着收摊把没肉的骨头拿回家喂狗,现在有人问,他随口道:“给个两文钱,全部拿走!” 姜成瞧了瞧,一头猪的大骨头全在这,还有剃光了的小肋骨,两文钱,值了! 姜成掏出了两文钱,递给了卖肉老板,也不指望卖肉老板给他拾骨头了,他自己拾掇拾掇,一点都不嫌弃骨头没肉,放进了背篓里,扛着背篓就回去了。 王光祖输了一两多银子,又欠了几十文钱,着实没有心情读书,去了学堂,坐了一会,趁先生不在,捂着肚子对同窗们说:“哎哟哟,我肚子疼,你们替我向先生告个假,我去看个大夫。” 王光祖说着,不等同窗们回答他,捂着肚子,离开学堂,肚子也不疼了,腰也不弯了,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大街上。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剩下走街串巷,东西没卖完的人。 王光祖在大街上为了斯文,不再跑,喘着气,走着想着,自己今日跟姜成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比套大鹅花了一两多,只套中了一只大鸭,让同窗拎给了先生,还欠同窗们几十文,该怎么还? 回家要,家里的最后一两银子都给他了,家里没钱了。 该怎么办,怎么还钱,王光祖头都快想秃了,突然前面两个挑桶的妇人声音传来:“他大婶子,你说姜成那玩意儿摆摊套大鹅,能赚钱吗?” 另外一个妇人回:“绝对能,你没看见他摆的那个摊哦,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一文钱只能买俩圈圈!” “你再看看咱们卖鱼,两大桶鱼都卖了,也只不过得十几文钱,他那随便几个圈圈,就是十几文钱!” 王光祖听完两个妇人所说,跑到两个妇人前面一拦,脸色铁青,劈头盖脸就问:“你们刚刚说,姜成在镇上摆了套大鹅的摊子?” 第34章 给老婆买布做衣服 小渔村两个挑桶卖鱼的妇人被王光祖吓了一跳,本来想大声吼回去,一看他,是个穿的板板正正,头戴着“儒巾”的读书人,出口不由自主的声音变小:“你是何人,拦住我们的去路做什么?” 王光祖像暴躁的疯狗,对着说话的妇人一声吼:“你管我是何人,你就告诉我,套大鹅的摊子老板,是不是姜成?” 妇人被他的声音震得肝颤,“是是是,套大鹅的摊子老板就是俺们村的姜成。” “他生意特别好,里三层外三层,昨天刚摆摊,晚上一家人就吃上了大米饭炖大肉,肉香了整个村子。” “今天我瞄了一眼,他的生意也不错,好像都是富贵人去玩的,想来应该赚了不少,怎么,小郎君,你认识他?” 王光祖眼中喷火:“认识,当然认识!” 妇人眼珠子一转,妒忌让她给姜成穿小鞋:“哦,小郎君,你是他的同窗吧,他一个读书人,摆摊吆喝,也不嫌丢人现眼的慌。” “回头你跟你们先生说说,让你们先生好好教导教导他,别让他如此辱没斯文,丢你们读书人的脸!” “当然,我一定会好好跟先生讲的,多谢告知!”王光祖咬牙切齿说完,拂袖转身就走。 姜成,敢坑他,骗他,给他下套,他跟他没完儿。 “他大婶子,你这是干什么。”另外一个妇人见王光祖走远,推了推说话的妇人:“一看这小郎君就跟姜成不对付,你这样再说,回头他俩打起来,你就是罪人。” 说话的妇人把扁担换了一个肩,哼了一声:“打起来就打起来,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是我说的,就算当面对质,我给他来个死不承认,他能拿我怎么着,还能吃了我不成?”???.23sk. 另外一个妇人:“你呀你呀,我看你就是眼红,眼红人家摆摊生意好,馋人家晚上吃大饭吃大肉。” 说话的妇人:“我就是眼红,我就是馋,你不眼红,你不馋,你巴不得那个摊子是你的,收钱的人是你!” 妇人被怼到心坎里去了,胀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挑着水桶开始叫喊:“卖海鱼喽,卖海鱼喽,卖新鲜便宜的海鱼喽!” 说话的妇人冲着叫卖的妇人哼了一声,也开始叫卖起来,叫的比她更大声…… 姜成背着一个大背篓,走一路歇一路,回到了村里。 背篓最上层的猪骨头没有被遮盖,被村民们看到,待他走过去,嘴碎的老婆子小媳妇们就嘲笑开了。 “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不会过日子,昨天大口吃肉大口吃饭,今天啃扔给狗,狗都不啃的骨头,真是有辱斯文。” “是啊,那些一点肉都没有的骨头,卖肉的老板,都是留给自家狗吃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人家狗嘴里扒拉出来的。” “管他怎么从人家狗嘴里扒拉出来,反正有一点,他姜成营生做的不行,赚不到钱,只能啃狗骨头。” 老婆的小媳妇们轰然大笑起来,笑声传到了姜成耳朵里,他嘴角翘了翘,这些人懂啥,啥也不懂,就在那里笑,回家熬骨头汤,馋死他们。 姜李氏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他回来,去给他拿背篓。 姜成错开了姜李氏的手:“娘,背篓重,脏,别弄脏你,我来就好,桃花,赶紧拿个盆过来,装大骨头。” 谢桃花从厨房拿了个大盆出来,放在了姜成面前,伸手帮忙接背篓,正好碰到姜成手上。 两人同时一愣,像两只菜鸟。心中小兔乱撞,对视一眼,又忙忙撇开眼,谁也不看谁。 姜成顶着心跳加快,开始拿背篓里的骨头,谢桃花要帮他,被他拒绝,不要弄脏她的手。 谢桃花听到他的话,心中小兔跳得更加欢乐,怎么压都压不住,目光更是不好意思看姜成。 姜李氏过来问道:“儿啊,你弄这些没肉的骨头做什么,要是馋肉,娘给你去买!” 姜成边拿骨头边道:“娘,我不馋肉,回头给你们炖大骨汤,可香可香了。” 都是出力的乡下人,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吃饭,什么大骨汤不大骨汤,没肉的汤叫汤吗? 姜李氏心疼,正琢磨着明天去买点肉,姜成把骨头全部拿了出来,洗了洗手,拎着背篓,唤了一声姜李氏谢桃花进了堂屋。 姜家几个兄弟都在堂屋里歇脚,躺着,姜成一进来,他们全都翻坐起来,叫了一声大哥。 姜成把给姜平海的药拿了出来,放到一旁,紧接着拿出布匹,放在姜李氏的手上:“娘,我给你买了块布,回头你做件衣裳,也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每人扯了一身布。” 姜李氏看着手上的布匹,张大嘴巴,脱口而出:“这么些布,你多少文钱啊?” “大哥发财了!”姜小伍瞬间跳起来,要从姜李氏手中夺布:“我喜欢这一块布,娘,我要这个色儿,你用这个才给我新衣,我喜欢!” 姜平安,姜平风坐着没有动,但是眼睛出卖了他们,他们一直在看着布,新衣裳,他们从小到大,都没穿过新衣裳。 他们的衣裳都是他大哥穿旧的,给他们,穿了一年又一年,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 现在他们有自己的新衣裳了吗? 不用捡大哥穿旧的了? 姜李氏把怀中的布一搂,一巴掌拍在姜小伍手上,淬骂道:“你这个才不穿开裆裤的小伙子,要什么新衣裳,边呆着,这是你大哥给你二哥三哥四哥的。” 姜小伍不高兴:“大哥刚刚说,买给老三,老二,老四,老五的,我就是老五,有我的份。” “都有都有!”姜成弯腰从背篓里又拿出布,放在谢桃花手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每个人都有,桃花,这是你的,还有孩子们的,一人做一身,回头我赚钱了,咱们再多多置办!” 第35章 有人砸摊子了 布匹明明不重,差点压的谢桃花松了手,这个不是姜成的姜成总是给她惊喜,像他口中所说,对她负责,对她好。 就连给小蕊的布匹,他都特地买了小粉碎花布,说是一人一身的衣裳布,拿在手上的分量,就不止一人一身的布。 姜李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布,又看看谢桃花手里面,连忙上前伸手要捞:“儿啊,小孩子长得快,哪里要穿新衣,回头咱们大人的衣裳给他们改改,补补,三年又三年,这些新的用不着,回头拿去退了,别浪费文钱。” 姜成出手一压,压住了姜李氏的手,制止了她:“娘,什么叫浪费文钱,没有浪费文钱,桃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接受她的孩子,娶了她,我就要对她和孩子负责。” “你们有的,她也有,孩子们也有,你现在去给老二老三他们量衣服,量好就做,让他们有新衣穿,其他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姜成说着拉开了姜李氏的手,揽在她的肩头,把她带进了里屋,顺便把老三老四老五也叫进去了。 谢桃花抱着布,像抱了暖阳,浑身舒畅,头一次感觉到苦日子有盼头,心里高兴的像喝了蜜似的。 姜成出来看着谢桃花抱着布嘴角带着笑,故意凑到她面前:“小娘子赶紧把布抱回屋,不然等会被抢走了。” 发愣的谢桃花猛然一紧手臂,一抬头,就看见了姜成干净,爽朗的笑容。 她面上一热,耳朵烧了起来:“才不会,我这就去给它锁进箱子里,谁也抢不走。” 姜成故意大声笑着叮嘱:“你可要把布匹放好了,回头做好新衣裳,穿在身上,我是要看的,你们娘四个都得穿新的才行。” 姜成故意说给屋子里姜李氏听,别让她打这些布的主意,这些布就是要做新衣裳的。 谢桃花小声的应了他一声,抱着布匹,进了房间,真的把布锁在了一个箱子里,再出来时,就看见姜成用砍刀砍骨头。 没有肉的猪肋骨,棒子骨,猪头骨,扇子骨,在姜成的砍刀之下,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血水洗干净,下锅焯一下水,再洗干净,放进锅里,兑上一大锅水,盖上锅盖,架上柴火烧。 大火煮开,小火焖烧,不大一会儿,骨头的香味就冒出来了。 香味从破厨房里散出去,在村子里飘荡开来。 村子上瞧不起姜成扛着连狗都不啃的骨头回家的人,闻着骨头肉香,开始频频吞口水,肚子里的小馋虫都往上爬,琢磨着自己明天赶集是不是也去肉摊厚着脸皮要几个大骨回来煮汤。 手擀面在滚烫的开水里滚熟,捞进碗里,浇上一大勺奶白的骨头汤,小葱花和小干菜一撒,面香鲜味扑鼻。 一人一碗骨头汤手擀面,没有肉,胜过肉,一碗下肚,缓解饥饿,大汗淋漓,浑身舒畅,有劲儿。 不够的,再喝碗汤,填了填肚子,肚子就饱了,一点都不嫌弃没有肉狗也不啃的骨头。 吃好饭,刷好碗,在锅里又添了水,就着锅里没肉的骨头,把水煮了开,骨头汤虽然没有之前白,还是有味的。 盖上锅盖,闷在锅里,明早放点面糊,就是一碗鲜美的面糊汤,解馋又顶饿… 三个孩子连续两天都吃饱了饭,对姜成没有之前害怕,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忘记了先前的疼,先前的打。 姜江姜蕊会主动靠近他,叫他阿爹阿爹,声音脆脆的,甜甜的,仿佛姜成真的是他们的阿爹一样。 姜大河虽然没有之前防备重,依旧像个狼崽子,凶巴巴的,时时刻刻关注着姜成,保护着自己弟弟妹妹。 谢桃花把孩子们都哄睡着了,站起身来就看见,冲好凉进来的姜成手搭在肩头上,摇着脖子,像是脖子难受的紧。 谢桃花轻声问道:“官人,你是不是肩膀不舒服,我给你瞧瞧?” 姜成罢了罢手:“没事儿,破了些皮。” “破皮了!”谢桃花微微惊讶了一下,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把他按坐在床上:“房里有伤药,我给你找!” 姜成还没有从谢桃花柔弱无骨的小手中反应过来,谢桃花已经把伤药找出来了。 姜成看着她手上的伤药,想起来了,这是原身第一次打谢桃花,打的她浑身发青发肿,良心不安,去镇上买回来给她。 伤药谢桃花没用,一直藏着,藏着给孩子们用,防着原身的。 谢桃花拿着伤药,脱掉了鞋子,上了床,跪在了姜成身后,动作极轻,极软,拉开他的衣衫,露出他的肩头,看见了他的肩头,又红又肿还有点破皮。 姜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要银子,打人,骂人,不会做别的事,但是…不是姜成的姜成,他跟他完全是两种人,他什么都做,会赚钱,会吃苦恼,脑子也活,还会稀罕人。???.23sk. 谢桃花用手挑了些药膏,放在手心里摩擦,把药化开,声音温柔的对姜成道:“我现在给你擦药,有些疼,你忍着些!” 温热的气息,柔柔的言语,属于谢桃花身上的幽香钻入姜成的鼻尖,柔弱无骨的手往他肩头上一贴,一揉,直接让姜成心猿意马,身体绷直了。 谢桃花感受到他身体的绷紧,放轻手揉在他的肩头,“官人,这个力度,会疼吗?” 姜成掐了自己一把,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回着谢桃花:“可以再重些,不打紧的!” 谢桃花听他的话,重了一些,但是她这个重,像极了在姜成身上煽风点火,让他浑身燥热燃烧起来。 转瞬之间,姜成一拢衣裳,往床上一躺,背对着谢桃花,声音哑哑:“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谢桃花视线望着姜成并不宽厚的背,眼中闪过一丝妩媚,张口声音柔柔如常:“好的官人,我去洗个手就来!” 姜成浑身冒热气,燥热燥热的。 没过多时,油灯吹灭了,姜成的怀里硬挤进来一个谢桃花。 姜成惊的差点把她掀出去,谢桃花却搂住了他的腰:“官人,天不早了,早点睡,明日还早起。” 谢桃花的一句话,把姜成堵得死死的,没有办法,他只得僵硬的身体,搂软玉在怀,闭上眼睛,睡去。 待姜成一觉醒来,怀中无人,只剩下三个崽,他望着墙,屋顶,在床上躺了会儿,起来了。 姜平安,姜平风已经起床,正在洗漱。 姜成起床洗漱之后,一碗手擀面,端在了他的手边。 姜成接过,看了一眼谢桃花,蹲在地上哗啦啦的吃完了。 不坐凳子,就地蹲着,呼啦啦的吸溜着面的姜成,让姜平安姜平风又是一阵阵吃惊。 姜成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不管他们俩,反正现在他已经在改变,他们看习惯了也就不稀奇了。 待姜成吃饱,喝足,带着姜平安姜平风就离开了家。 来到镇上,林宗和圆娘子已经来了,准备摆摊了。 姜成跟他们招呼一声之后道:“林宗兄,我要去隔壁镇看看,借你的驴一用,可以吗?” 林宗大手一挥:“只管用!” 姜成牵了驴车,叮嘱了姜平安他俩,就驾着驴车,顺着原身的记忆去了隔壁镇。 两个镇相差四十里路,坐着驴车省脚力,到了镇上,正是晌午上人的时候,人流量,比他们所在的小镇大太多了,而且这个镇上的人,比他们那个小镇上的人看着有钱。 姜成在镇上待了半个小时,确定了人多,就驾着驴车回了,带他回到镇上,未到晌午,还有人。 姜成直奔套大鹅的摊,不料,远远的看见王光祖带着人,手拿棍子,在砸摊。 姜平风姜平安像两个二愣子一样躲在暗处,任凭他们砸摊,欺负林家夫妻二人也不出手帮衬。 姜成气得脸色一变,牵着驴车快速跑上前把驴绳往姜平安身上一砸,抄起驴车上的一根木棍冲过去,对着王光祖就是一闷棍:“好你个杂碎,以多欺少是吧,看我不砸死你!” 第36章 噗了一脸的鹅屎 结结实实的一个闷棍砸在了王光祖的背部,把他砸的往前一窜,摔进了大鹅的围栏里。 围栏里的大鹅大鸭受惊,扑腾的翅膀,噗叽几声,一泡泡鹅屎鸭屎噗了王光祖一脸。 满鼻子满脸的臭气让王光祖顾不得背部疼痛,瞬间跳了起来,伸手拂脸,拂衣服。 鹅鸭屎是稀的,粘到身上,噗到脸上,除了水洗,用东西擦都擦不干净,更何况他的手和他的衣服上都有屎,就变成越擦越多,越擦越臭。 姜成闷王光祖的架势,把王光祖带过来的同窗们都吓了一跳,愣在当场,没敢再出手。 林宗夫妻二人更是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瘦弱又高的姜成出手直接下闷棍。 姜成见王光祖起来,在那里擦脸,他抬起脚,对着他的腿窝子直接踹了过去。 王光祖被踹中,面朝地摔趴倒在地,再次跟鹅屎鸭屎来了个亲密接触。 王光祖的同窗们反应过来,拎着棍子就要上。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姜成还是懂的,他踹倒王光祖,上前抬脚,踩在他的背上,压着他,不让他起身,手中的棍子对着他的头,对着要冲过来的人道:“别过来,不然我让他血溅当场!” 冲过来的人止住了脚步,举着棍子叫嚣:“姜成,杀人犯法,你让他血溅当场,你也跑不掉。” “姜成,赶紧放了他,别以为你做局坑光祖我们不知道,我们都知道,你昨日骗了他一两多银子!” “赶紧把他的银子还给他,他不与你们计较,我们自然而然就走,绝对不找你的事儿。” 姜成冷冷的扫过一众人,好家伙,熟人,都是熟人,原身读书的同窗们,没有昨天来的多,但也不少,有十个。 “骗他银子,谁骗他银子了?”姜成望着众人,没有任何怯场,中气十足,掷地有声:“你们别在这里输不起,血口喷人,套大鹅,一文钱两个圈,给钱给圈,童叟无欺,何来欺骗之说?” “倒是你们,无缘无故砸摊,怎么,看着我赚钱,眼红,想搞破坏,呸!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虚伪。” 众人难以置信的望着姜成,他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伶牙俐齿,搁着以前,他们欺他,辱他,他除了瞪眼,就是忍气吞声,丝毫不敢跟他们叫嚣。 围观看热闹的人不由自主的纷纷说起话来:“我以为这些拿棍的人是地痞流氓,眼红别人生意好,没想到是读书人。” “是呀,自古以来读圣贤书,做斯文的事儿,现在的读书人,怎么拎起棍子,上街砸摊了?” 姜成接着看热闹人的话,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些读书人,干起了砸摊辱了斯文之事。” “开摊做生意,生意就在这,站在这里吆喝,瞧得上的人,花个一文钱买两个圈,套个开心,玩个新鲜,怎么就变成欺骗了?” “在场的大伙评评理,你要是自己不掏文钱,自己不惦念着套中大鹅回家炖,谁还能掏他们的口袋,扒他们的文钱,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不成!” 看热闹的人们点头:“是啊,人家做生意,生意就在这,没拉也没抢,想玩的就掏钱,不想玩的人家也没扒拉你们的口袋。” “自己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玩不起就别玩,输了找人家算账,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你们这样还是读书人呢,是哪个先生教的,真是丢尽了先生的脸!” 王光祖的同窗们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拿着棍子手发抖,不敢再上前,还有后退的,各自心里想着,不能让先生知道,让先生知道就完了。 姜成扭转趋势,扭头林宗夫妻二人道:“赶紧把摊子收拾收拾,咱们去找他的先生,让他的先生评评理,砸了摊子,赔不赔银子!” 林宗:“!!!!” 姜成太厉害了。 不愧是他。 砸摊子的人来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暗自后悔早知道不让姜成当托了。 圆娘子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她说完推了一下林宗。 林宗反应过来,能不能去抓大鹅,大鸭。 跟着王光祖一起来的同窗们,想要跑,姜成冲着他们一声喊:“跑,你们只管跑,我记着你们的样子,知道你们的名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们不读书了。” 不读书了四个字,犹如最利的剑,架在了这些砸摊的读书人脖子上,让他们寸步难行,不敢动弹。 躲在暗处的姜平安姜平风出来低着头帮忙收拾,在外人看来,他们不是托,是好心人,帮忙收拾的好心人。 也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加入,收拾起来更快了,不到三十只的大鹅,大鸭收进筐里,放在驴车上。 姜成见他们收拾好,不嫌脏,脚一抬,腰一弯,一把扯起浑身是鹅屎的王光祖。 王光祖用力挣扎,顾不得脏和臭:“姜成,你这个穷鬼,坑了我的银子,还有脸去找先生,真是不要脸。” 他挣扎,姜成也不再扯着他,松开了手:“我要不要脸,有没有脸,是不是穷鬼,不是你说了算。” “今天你砸了我的摊子,我必须要讨回公道,你跑,你走,没事,我知道学堂在哪,知道先生在哪。” 王光祖得到了自由,远离他,冲着他呸了一声:“姜成,你做局坑我,就算说到先生那里,我也不怕你,你也得把银子还给我。” 姜成冷哼了一声,“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林宗兄我们走!” 想人前显贵,欺负原身,原身是个傻x,他姜成又不是傻x。 进了他口袋的银子,还想让他吐出来,门都没有。 王光祖的同窗们看姜成往学堂的方向走去,连忙扔掉手中的棍子,把王光祖围起来,着急的问道:“光祖,怎么办,怎么办,姜成那个穷鬼去找先生了。”???.23sk. “是啊,公祖,人家说的也没错,没用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掏钱买圈啊。” “完蛋了,完蛋了,先生要知道我们提棍打人,砸摊子,搞不好会把我们逐出学堂,不让我们读书的!” “光祖,我不能被逐出学堂,我不能不读书,你让我来的,你去,你去向姜成道歉,让他别找先生!” 第37章 来呀互相伤害呀 “道歉,你在说什么笑话?”王光祖冲着他的同窗一声吼:“是他姜成做局坑我,坑了我一两多的银子,还让我去给他道歉,门儿都没有。” “我跟你们讲,你们也别怕,我们占理,我们同仇敌忾,先生本来就不喜欢他,他到先生那里,讨不到好的。” 他的同窗们不相信他,张嘴还要说些什么,浑身恶臭的王光祖甩着衣袖,就去追姜成了。 姜成在路上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林宗夫妇,加快脚步,走了小半刻钟,到达了先生教书的小院。 他们这个小镇,总共有三位秀才,先生就是其中一位,他在自己家开设的学堂,带了二十来个学生。 马上就要考童生,有些学生废寝忘食,拼命的读书,只想一举考过童生,来年再考上个秀才,只要这辈子不作死,就稳了。 姜成带人过来,打断了里面朗朗读书声。 拿着戒尺的先生一看是姜成,面色一沉:“姜成,你来做什么,我早跟你说过,你这样的学生,脑袋不活,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你在我这里读书,只是浪费钱财,浪费辰光,并不能考取童生和秀才,不如去学门手艺,将来也能养家糊口,顶门立户!” 原身不是读书的料,近半年来连先生“束脩”都没有交,先生让他去学门手艺,不要好高骛远,要先养家糊口,顶门立户。 原身把先生对他的好当成先生瞧不起他,临行之前,还撂狠话给先生说,莫欺少年穷,他会考取童生秀才举人让他看看。 从学堂回到家里,原身除了吃喝,就是骗骗姜李氏,打老婆,打孩子,找找白月光肖金莲,别的事儿,啥也没干。 原身没有本事,还翘着尾巴,姜成不会,他对先生拱了个手,行了个礼,张口道:“抱歉,过来打扰先生。” 先生面对如此有礼的他,倒是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玩什么样的花样? 姜成道完歉之后,站直身体,手一指,紧跟他其后的王光祖:“先生教诲,我姜成铭记在心,我也不想来打扰先生,可是先生的学生,王光祖,今日砸了我的摊子,嚷嚷着让我赔钱。” “我就想问一下,才高八斗,德行高尚的先生,怎么能教出这样一个像地痞流氓砸人摊子的学生。” “先生,别听他胡说……”王光祖浑身散发着恶臭,窜了过来,熏的先生直皱眉头,不等王光祖把话说完,张口斥责王光祖:“王光祖,身为一个读书人,衣冠整洁,口齿洁净是最基本礼仪,瞧瞧你,成何体统?” 王光祖被斥责的浑身一抖,后退一步,不敢再上前。 先生话音刚落,又看见他身后的其他人,皱起的眉头拧起:“你们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舒服,回家歇歇,怎么都回来了,还行色匆匆,脸带汗水?” 其他人唯唯诺诺,没敢吱声,像个鹌鹑一样。 “先生,我来回答。”姜成手指着王光祖,以及其他人,把王光祖昨天套大鹅,今天砸摊的事说了,说完之后,对着先生拱手:“先生,您让我去学一技之长,养家糊口,我听您的话,可是您的学生呢,枉我和他们还有两年的同窗之谊,他们砸我的摊,砸我的碗,让我吃不上饭!” “我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先生,难道我不做先生的学生,就要任先生的学生如此踩在脚底下欺凌吗?” 姜成每一句话都在理上,都在刀刃上,让先生对他有一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之感。 在反观王光祖,不好好读书,拿钱套鹅,又带人砸摊,这才是不上进。 先生气的把戒尺拍在手心中,啪啪作响:“王光祖,李水年,好啊,你们,你们真是出息了。” “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怎么教你们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事之前,三思而行,行事之后,断不可后悔。” “你们,你们倒好,旁人没有拿刀,没有扒你们的口袋,你们为了自己的贪念去套了大鹅,输了钱就去砸人摊子,真是长本事了,我真是管不住你们了啊。” 李水年为主的十个学生,一听先生管不住他们,那就是要他们走,不让他们念书了,他们吓得肝胆寸断,扑通一下全跪地,全部甩锅王光祖:“先生,不管我们的事儿,都是王光祖,都是他要找姜成麻烦,要力压他,才跟他比赛套圈。” “对对对,先生,都是王光祖,他自己输不起,还借了我们的文钱,花了一两多去打压姜成,没想到被他赢了。” “姜成赢了,王光祖不服气,就说姜成做局坑他,让我们帮他讨回文钱,先生,都是他教唆我们一起的,我们顾念同窗之谊信了他,其他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啊。” 先生听后气的胸口起伏,拿着戒尺,吹鼻子瞪眼:“把手都给我伸出来,都给我伸出来。” 李水年为主的十个人不得不把手伸出来,举到头顶上。 先生拿着戒尺,抽打在每个人的手心里,每人抽了十下,抽完之后道:“每人回家面壁思过十天,抄写十遍为人之道,走!” 面壁思过和抄写好过被先生逐出学堂,李水年为主的十人连忙站起,对先生行了礼,道了歉,离开了学堂。 王光祖开口要狡辩,直接被先生打断:“王光祖,你教唆同窗与你行地痞流氓之事,还拿棍子砸坏别人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想张口狡辩,你这样的学生,我是教不了了。” 王光祖听先生一言,顿时腿脚一软,扑通在地,对着先生磕头砰砰作响,之前多嚣张,现在多狼狈:“先生,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您别把我逐出学堂,我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的,先生!” 先生对于他的磕头,置之不理,用戒尺抵在他的背上,“王光祖,你心胸如此狭隘,品行如此败坏,若他日考取功名,也不能造福一方,不如,我早日断了你的前程,把你逐出学堂,免得日后百姓遭殃!” 第38章 敢在我面前横,打脸啪啪啪 王光祖的背被先生的戒尺抵住,犹如被压了一颗大石,让他翻不了身。 先生的话像无数把利剑斩断他的前程,让他恐慌,害怕,懊悔,不断的砰砰作响给先生磕头:“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先生不要把我逐出学堂,不要把我逐出学堂。” “赔偿,对,先生,我损害他们多少东西,我愿意赔偿,我愿意加倍的赔偿,请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请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姜成在旁边看着王光祖跪地求饶,没有任何之前的嚣张样,真是应了那句话,打蛇打七寸,戳人戳心窝。 读书人,都想考取功名,童生一过,考取秀才,见到县老爷只需行拱手之礼,无须行跪地之礼。 考取秀才,等于有了功名在身,以后若考不上举人,做个秀才老爷,开个学堂,做十里八村最有文化,最受人尊敬的人,这辈子不愁吃喝。 曜是祖坟冒青烟,幸运从秀才考上举人,可当一方知县,再不济也能当个县丞、主簿、典吏和巡检等官员。 别说这一辈子妥了,就是下辈子,就是亲戚朋友鸡犬都能挺直腰板,高人一等。 先生举起抵在王光祖背上的戒尺,“品性不端,给你机会……” “先生。”姜成恰在此时开口,替王光祖求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请先生给他次机会,让他赔偿我,下次不要再找我麻烦,我就不与他计较了。” 头都磕破皮了,胆都吓破了,这次就放过他,若有下次,直接把他按在泥地里,让他翻不了身。 王光祖没想到姜成会替他求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鸭屎鹅屎,“先生,我愿意赔偿,赔偿他们一两银子,也永远不会再找他们麻烦,请先生给我一次机会,求先生了。” 先生举起的戒尺落在了王光祖的背上,狠狠的抽打了十下,抽的他衣服开裂,冒出的鲜血:“好,姜成替你求情,不与你一般见识,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说你拿一两银子赔给他们,你现在就回去拿银子过来,赔给他们,你还是我的学生!” 王光祖如临大赦,眼泪鼻涕一把道谢:“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我这就回家拿银子,我这就回家拿银子。” 他说完,手脚并用爬起,就往外冲。 先生收回视线,看向姜成,他穿青衫衣袍,眼神明亮,腰杆笔直,与之前眼神闪烁带有猥琐佝偻弯腰大有不同。 先生缓了缓语气,张口询问:“姜成,你的营生可还好?” 姜成自己没读过书,从骨子里挺敬重读书人。 而且眼前先生是个心善的老头,至少知道原生不是那块读书的料,老头苦口婆心规劝他不要浪费文钱。 姜成拱手道:“多谢先生惦念,营生刚做两天,有些收入,可养家糊口,供父母妻儿兄弟吃食!” 先生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甚是欣慰:“很好,很好!” 姜成回以微笑:“我也觉得很好,我想明白了,做人不一定非得考取功名,才能施展一身抱负。” “三百六十行,无论是达官贵人,贩夫走卒,还是地里刨食的农人,只要行得端做得正,有本事,行行出状元。” 先生浑身一震,张口喃喃重复着姜成的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行出状元……” 这这这……这是他悟出来的,被他逐出学堂的学生悟出来的,他他这是有读书的慧根啊。 “是的,先生!”姜成接下先生的重复呢喃:“无论是在朝廷上向皇上进言,还是在战场上举刀保家卫国,又或者做贩夫走卒,都是在施展人生抱负!” “所以,人有贵贱之分,有阶级之分,但没有抱负之分,无论在哪个位置上,都有他的价值!” “我谢谢先生近两年的教诲,让我读书识字,知人生道理!” 姜成说完对先生拱了个手,行了个大礼。 虽然他在大天朝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他喝过不少鸡汤啊,对付一个古人,随便一些鸡汤,便能把他给灌迷糊了。 只要把他灌迷糊了,还用得着担心王光祖以后会找他麻烦,不用担心,一个先生就够王光祖了。 先生拿戒尺的时候有些发抖,眼底深处更闪过懊恼,像极了把蒙了灰的珍珠,当成鱼目扔出去。 现在珍珠拂去了灰尘,露出它本来面貌,可惜珍珠找到了他自己的位置,回不到他手上了。 “姜成!”先生伸手去扶他:“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姜成后退两步错开,“我惭愧,无脸劳先生搀扶!” 先生的手举在半空,发颤,轻声问道:“姜成,你现在心性,德行与先前大不同,我可以再重新收你为学生。” 姜成站直身子,瘦而笔直,如松如竹,拒绝的斩钉截铁:“不用了,先生,先生的评价是对的,我不是读书的料!” “我现在做营生挺好,每日有收入,心里踏实,承蒙先生看得起,往后我见先生称先生为先生,先生只需应我一声便可!”3sk. 对方是秀才,就算是年龄大,也是一个在十里八乡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与其交好,比其交恶好。 先生重重一叹,“罢了罢了,终究是我错过,是我眼拙,你在此等会儿,我去看看其他人。” 姜成听了先生这样说,微微颔首,退到一旁。 先生双手背在身后,有一些颤巍的向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不大一会又恢复了朗朗读书声。 林宗向姜成竖起了大拇指,眼中尽是敬佩之色。 姜成回以微笑,与他一起等。 等了大约三盏茶的功夫,王光祖回来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依旧穿着沾满鸭屎鹅屎的衣裳。 他拿出一吊子沾有油腥的文钱,没看到先生,直接把文钱往姜成身上一丢,跟打发乞丐要饭似的:“拿去,滚吧!” 姜成没有伸手接那一吊的钱,文钱顺着他的身体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姜成冷冷的望着王光祖,以命令的口吻,道:“捡起来,双手奉上,不然这个文钱就是我用来葬你前程的!” “你…” “捡起来!”姜成声音陡然一冷:“快点!” 第39章 快逃命啊海啸来了 王光祖吓得浑身一哆嗦,又怂了,怎么扔过去,怎么弯腰捡起,双手递给姜成,样子贱极了。 姜成伸手把一吊文钱拿在手上,掂量着,发出声响:“王光祖,这次只是一个教训,下回你胆敢找我麻烦,只会比这一次更惨,不会比这次更好。” 王光祖气得眼睛冒火:“姜成……” 姜成直接打断他:“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就你以前对我的种种,我现在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觉得自己是无辜,记住了,以后见到我,躲远一点走。” 王光祖咬牙切齿:“等着,等我考取功名,我必然让你这个刁民好看,让你后悔今天所作所为。” 姜成露出嘲弄:“那我在这里提前祝你早日考取功名,迫害我这个刁民了。” 王光祖被他气的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干瞪眼,气呼呼,喘着大气。 姜成不再与他废话,拎着文钱叫了一声林宗就离开了先生的小院。 王光祖看不见他,才敢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声。 然而这这一声呸刚落下,姜成拎了两只大鹅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王光祖吓着腿一软,连忙走到墙边,靠着墙,才没让自己因为腿软而摔倒在地。 姜成提着两个捆好的大鹅,看都不看一脸怂样的王光祖,穿过小院进入内院,放在门口,对着里面吆喝了一声:“先生,学生向您补“束脩”了,祝您身体长寿,教出一个状元老爷来!” 里面的先生听到叫喊,再出来看时,除了两只大鹅,姜成早已不见了踪迹。 先生望着两只大鹅,久久未回神,自觉自己看走眼,错过了国家之栋梁,自己教书生涯中,唯一悟性最高之人。 集市还没有完,还有许多做买卖之人,姜成拿着文钱割了十斤肉,老板搭了猪下水,剃光肉的骨头。 回到林宗家,扣掉十斤猪肉钱,加上王光祖的赔偿,每人分得一两半。 姜成把猪肉,猪下水,和骨头,都分了一半给林宗,道:“林宗,我今天去隔壁镇看了,那里的人流,比我们这个镇更大。” “回头你再去整三五十只鹅,明日咱们去隔壁镇,玩个大新鲜,多赚一些钱。” 林宗现下对姜成深信不疑,答应的同时又问道:“咱们这镇,每日进账也不少,就这样落下了?” “咱们这个镇,让嫂子和我娘来!”姜成与他道:“我娘性情泼辣,能说会道,今日我回去跟她讲,你以二十文钱一天请她看摊子,她必然会来。” “我的弟弟姜平安江平风也会在暗处帮忙看着,绝对不会像今天一样,你们受辱,他们无动于衷。” 姜李氏性情泼辣,能说会道,不能让他知道这摊子是他姜成的,不然她以老板娘自居,就不好了。 所以…给她二十文一天,她肯定用心用力,珍惜这份不辛苦又能赚到文钱的活计。 再有姜平安姜平风在旁边守着,两个妇道人家也不用怕了,这边能赚就赚一些,主要是在另外一个镇子赚。 林宗懂姜成的意思:“行,回头我跟我娘子说一声,咱们就这样办,两头行事,两头赚。” 两人又商量一下细节,约好了明天要比今天更早,姜成就带着姜平安他们离开,给了他们一点文钱,让他们去镇上买点粮回家。 姜成没和他们一道,自己背着背篓率先回去了。 姜平安姜平风买好粮聊了一路,越聊心里越没底,越觉得大哥生气了,越觉得自己没用。 姜成回到家中,晌午刚过,太阳正热,他脱掉长衫,穿上打补丁的短打,把赚的银子全部给了谢桃花。 谢桃花拿着一两多的银子,觉得烫手,漂亮的眼睛,望着姜成:“官人,你做营生,口袋得有钱,你自己装着,用着也方便!” 姜成一压她的手:“爷们挣钱,娘子管钱,天经地义,你装着,回头娘捡贝回来,你拿百文钱给娘,就说我今日赚的,其他的你收好,我没钱花,再找你拿。” 在大天朝的时候,姜成孤家寡人,自己赚钱自己存,拼命的攒钱,享福的日子没过去,得骨癌了。 得病有再多的钱也没用,浑身也是疼的打滚,又遇到那些糟心的亲戚,落个尸骨无存。 重生穿越到这一边,林宗夫妻二人给他很大的感触,他们相互努力,相互靠拢,相互恩爱的日子,才是他想过的日子。 所以…谢桃花貌美贤惠,长在他心坎里,他愿意与她培养感情,水到渠成,再生个娃,努力赚钱过一辈子。23sk. 谢桃花觉得自己的手烫极了,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好,我收着,你若没文钱,找我啊!” 姜成点了点头,松了手,让她在家拾掇猪下水,烧饭,他拿着砍刀,要去山里砍竹子。 谢桃花让姜大河陪了他一起去,帮忙扛一些竹子回来,也可以减轻他一些重量。 姜成带着姜大河去,扛着一捆竹子回来的时候,闻到了饭香,肉香,汤骨香味。 更看见了村子上的小孩,又趴在他家的院门口,向他家院子里张望,咽着口水,想吃肉。 不过小孩子们一看见姜成就跑了,生怕被他打,被他骂一样,姜成本想今日肉多,每人给他们分一小块,他们跑了,也就算了。 把竹子搬到院子里,肉还没有炖好,姜成就开始劈起竹子,姜平安姜平风他们也回来了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帮忙用刀劈竹子,缠竹圈。 一千竹圈缠完,黄昏将至,天没有完全黑,晚饭在院子里,极其丰盛,五斤红烧大肉,乱炖猪下水,骨头汤,海带,绿叶菜,包子菜,大米饭。 一顿饭下来姜李氏全程给姜成夹肉,恨不得把五斤红烧大肉全夹在他碗里。 姜成说姜李氏她也不听,怕他饿死似的,没有他法,他把碗里的肉又一块一块的分给谢桃花和三个孩子。 就连姜小伍也分了好几块,至于姜平风姜平安这兄弟二人,姜成理都没理。 姜平风姜平安自知心亏,也没好意思,低着头吃着猪下水,就着骨头汤,干饭。 待饭吃好,谢桃花带着小肚子都吃鼓起来的孩子们去刷锅洗碗,姜成叫上姜李氏他们进了屋,说了自己的打算。 姜李氏一听,满脸惊喜:“儿啊,一天真是二十文,吆喝一声,递个圈,收个钱就行?” 姜成纠正她:“不用你收钱,你就吆喝一声,递个圈,招呼一下客人就行,其他的,有圆娘子!” 姜李氏眉开眼笑,拍着胸脯:“行行,这个娘行,娘最会吆喝了,你放心,娘一定能把这二十文赚回来!” 不用出海打鱼,不用浑身搞的鱼腥味,一天就能赚二十文,这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她绝对能做好,能做的漂漂亮亮。 姜成面对姜平安他兄弟二人,语气就不那么好了,先是一顿训斥,训完之后,告知他们明天要干的事。 他们二人直点头,不敢说一句不字。 姜小伍想要跟姜成一块出去。 姜成没让,让他待在家里,看着姜平海,护着谢桃花,若是表现好,往后会带他出去,若是表现不好,让他一人出海打鱼,他不养他。 姜小伍被镇住了,对谢桃花也客气了很多,也喊她大嫂了,对三个孩子,更是不喊野种了。 夜晚,孩子们都睡着了。 灯灭之后,谢桃花就钻进了姜成怀里。 姜成抱着软玉在怀,听着隔壁姜李氏训斥姜平安他们别人砸自己大哥的摊子,都不护着,算什么兄弟,陷入沉睡。 翌日,天大黑没有亮,谢桃花第一个起来,把骨头汤烩开,擀好面,其他人起了。 姜成他们一人吃了一碗面,背着筐,踏着夜,就往镇上走。 谢桃花看不到他们,重新插上院门,返回屋子,洗洗刷刷之后,天亮,拿出布匹,开始做衣裳,第一件衣裳是给姜成做的。 姜成来到镇上,交了摊费,摆好摊,反复叮嘱的姜平安姜李氏他们之后,和林宗驾着驴车,带着大鹅,去往下个镇。 新鲜的玩意儿,在人多的地方,会吆喝,会招呼,总是能赚到超乎预料的文钱,两个摊子一起赚钱,来钱就快了! 转眼过去一个来月,姜成赚了有三五十两银子,也是因为他能赚到银子,就有不少人跟风,也开始摆起了套鹅摊。 有一个人摆,就有第二个人摆,摆的人多,导致他们的生意就不好,一天赚不到几个钱。 姜成觉得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必须想新的营生,新的营生摊子还不能铺大,还得来钱快,还得就地取材省事儿的。 人心里一旦有事儿,就睡不着,姜成半夜爬起来,提着一盏灯,离了院子,向海边走去,想着吹吹风,醒醒脑子。 到了海边,发现海水涨了不少,把他刚穿越重生过来坐的那个大石头都淹没了,借着月色,远处的海面好像变成了白色,还出现了一道长长明亮的水墙。 海浪快速冲上,倒退,有大批的鱼虾,和鱼类出现在浅滩上,姜成皱起眉头心里不安起来。 突然之间,海上传来异常的巨大声响,姜成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往家跑,跑着扯着嗓子喊道:“海啸,海啸来了,快起来,快起来,海啸来了!” 第40章 海啸来了,逃命呢。白月光瞎叫什么 三更半夜,月光皎洁,村子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在沉睡。 姜成呼喊声盖过海浪声,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嘹亮。 有人被他的声音喊醒了,听出是他的声音,反口就骂:“你赚到了银子,你清高,你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喊什么?” 也有人醒了,连忙起身,掌灯,下高脚屋去查看。 姜成一路从海边叫到了村里,奔回了家,哐当推开了门,大声的叫道:“娘,老二老三,谢桃花,快起来,快起来,有海啸,有海啸,快点起来!” 谢桃花本来在姜成悄然起床之后就没有睡,一直在等他,一听他说海啸来了,连忙爬起,叫孩子们。 三个孩子在睡梦中被叫起,最小的姜江被谢桃花用绳子绑在了胸前,慌张的让姜大河姜蕊穿衣。 姜李氏醒来不相信,“不可能,我们这里从来没有海啸,海吼,几十年太平如一日,儿啊,你又不会看风,又不会看浪,怎么知道海啸来了?” 姜家四个兄弟也不相信,他们出海打鱼,见过龙吸水,大风大浪,从来没有遇见过海啸。 姜成见他们冥顽不灵,不相信,一声怒吼:“我说海啸要来了就海啸要来了,要走就跟我走,不走就在这里等死,我也不管你们,爱走不走!” 说完他看也不看姜家几口人,来到他住的房间,一把抱起姜蕊,拉过姜大河:“谢桃花,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快走!” 本来要收拾衣裳的谢桃花听到他怒火冲冲,只拿了手边上的,剩下的什么都没拿,跟着迅速就往外跑。 跑到院子里想到藏起的银子没拿,谢桃花脚步一顿,往屋子里跑。 姜成跑了几步,没听到她声音,回头就看她往回跑:“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快走!” 谢桃花没理他,一鼓作气,跑到屋子里,把姜成这一个月来赚的四十多两银子扒拉出来,揣进怀里,跑了出来。 姜成见谢桃花跑出来,脸色沉的吓人:“往山那边跑,快,快,跑起来……” 姜李氏他们在姜成一声吼之后,早就吓破了胆,不敢再说啥,赶紧收拾了一下,把家里值钱的大铁锅一扛跟着跑出院。 姜平海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伤口愈合的七七八八,没有什么大碍,跟着就跑。 村里的人都醒了,出了自己家屋,看着姜成一家连油灯都没提往山的方向跑,就嘲笑道:“哪有海啸,我们这里的龙神好着呢,从不发怒!” “海边好多鱼虾。”跑去海边看情况的人跑回来:“海边被海浪冲上来好多鱼虾,快拿筐去捡,快拿筐去捡。” “有鱼虾,赶紧去捡,明日不用出海打鱼,就能卖个好价钱,快快快……” 村里的老人一听,连忙问去海边看情况的人:“海边除了冲上来的鱼虾,海面是不是好像变成了白色,远远的看着像水墙?” 去海边查看情况的人:“是啊,海浪大的很,一浪接着一浪,把鱼虾冲上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捡鱼虾了!” 老人手一拍大腿:“捡什么鱼虾呀,海吼子,是海吼子来了,姜成说的没错,海吼子来了,快跑快跑,快跑!” 老人是村里上年龄最大,头发发白,胡子发白,他这一声吼,有不少人相信,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跑。 远处的海浪声越来越大,海面上的巨响随之而来,乌云盖住了月,海面电闪雷鸣,可借闪电看到海面上掀起巨浪。 哗啦一声,倾盆大雨下,海浪已经快冲到村子,嘲笑姜成一家子的人东西也不收拾,妻儿也不顾,拔腿就跑。 小渔村里一时响起了哭喊声,谩骂声,呼叫声,乱七八糟的声音,什么都有。 大晚上的无灯,又下大雨,全凭感觉,姜成浑身被打湿,跑的叫喊着:“谢桃花,娘,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别往后看,别歇脚,跑,赶紧跑,跑到山上去。” 姜李氏从开始的不相信,迫于无奈跟着跑,到现在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海浪呼啸,以及身后传来无数人的叫喊声。 她相信了,她咬着后槽牙,半点也不敢歇息,跟着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扑通一声,天太黑,谢桃花没注意,被绊摔跤了。 姜江被压在她身下,哭都没敢哭。 姜成连忙停下,一松姜大河的手,“大河,赶紧跑,我去拉你娘,往山上跑,快!” 姜大河腿短,灵活,被一推,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撒腿就跑。 姜成抱着姜蕊返回,拉起谢桃花,“快快快,快跑!”3sk. 谢桃花浑身淋了个湿透,一手被他扯着,一手护着姜江,咬着牙跟着他跑。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大,轰轰轰轰的雷声,像把天要劈开一样,每个逃命奔跑的人,被这雷声都吓得肝胆俱颤。 小渔村已经被海浪给冲了,高脚屋,泥巴房,在巨浪中,不堪一击,全都没了。 没有来得及跑出来的人,也被冲进海水里,带进海中,在巨浪中沉沉浮浮,死去。 山距离小渔村三十里地,平时慢走也得一个半时辰,海浪在身后追,雨水从天上下,一鼓作气不要命的跑,跑出人类的极限三刻钟就跑到山脚下了。 姜成叫了一声,姜家的几个人都在,姜大河也在。 他心稍微放下,对着他们道:“下雨山滑,手拉手上山,快,快一点!” 死里逃生的姜家几个人乖得像鹌鹑,姜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手拉手,摸着黑淋着雨往山上走。 姜成喘着粗气,放下姜蕊,让她拉着姜大河,让谢桃花拉着姜蕊的手,他断后。 一家人就这样淋着雨,两眼一抹黑,摸索的上山,身后传来人声,呼救声,他们无暇顾及,也无能顾及。 一直到山顶,一家人才停下。 狂风暴雨,雷声不断。 又在山顶,自然不能躲在树下。 一家人围起来,用大铁锅遮住了孩子们来挡雨。 陆续有人骂骂咧咧上山,来到山顶。 随着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就越来越嘈杂。 姜成一家人无声,相互靠拢,不管旁人。 风呼啸,雨水刺骨,就算靠的再近,怀里再有一个谢桃花,姜成浑身都打抖。 一直熬… 熬到上山的人越来越多,熬到天亮,雨停了,风停了,天阴沉沉的,海水冲到了半山腰。 姜成松开紧抱着谢桃花的手,刚要站起来,就听见肖金莲哇一声,扯着嗓子跟鬼哭狼嚎似的:“娘,娘,你一路走好啊,娘!” 第41章 扯着衣服,就扑我 姜成眉头一皱,侧身要望去,谢桃花突然抓住他的手:“官人,你快把娘扶起来,地上寒!” 姜成被谢桃花一打岔,就没有看肖金莲,艰难的站起身来,捶了捶发麻的腿,又甩了甩,浑身湿透滴水去拉姜李氏。 姜李氏腿早已麻掉,被他一拉,没站起来,跌坐在地,“没事没事,我腿麻,歇一会儿就好,歇一会就好。” 姜家四兄弟腿也麻,劫后余生,现在安全,让他们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掀开了铁锅。 铁锅下面的三个孩子,还算好,姜成摸一摸他们的额头,淋了雨,没发烧,也没病,万幸,万幸。 姜成脚不麻了,站直身体,刚环顾四周,就见老肖头一把甩在肖金莲脸上,骂道:“哭哭哭,你还有脸哭,要不是你,你娘能来不及跑出来吗?” “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丈夫,又回来克死你娘,死的怎么不是你,啊,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肖金莲跟老肖头他们住的不是一个高脚屋,她一个人住的偏,海啸来了,村子里的人都醒了,就她睡得跟猪似的。 她娘去叫她,她才醒,醒了之后磨磨唧唧,等狂风暴雨下来之后她知道害怕,才跑。 一个人跑,完全不顾她娘。 她娘就被落下了,被海水卷走了。 肖金莲捂着脸,视线飘向姜成,委屈:“阿爹,娘的死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让娘死啊!” 老肖头气得牙痒痒,他其他三个姑娘坐在他身边,给他顺气,越给他顺气,他火越大,爬起来就要去打肖金莲。 肖金莲捂着脸惊呼一声,开始逃跑,躲避,她往姜成身边躲,企图让他救她。 姜成完全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在她还没靠近,就闪了。 肖金莲没有人救,没地躲闪,在山顶向上蹿下跳的猴子,供其他人欣赏,但也无人欣赏。 毕竟家毁了,也有人员伤亡,大家都沉溺在悲伤之中,难过之中,望着半山腰的海水,不知道海水什么时候下去。 “大哥,那个山头有个洞!”姜家老二姜平海站起身来,手指着远方的一处山:“洞很大,可以住人!” 姜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要翻过一座山才行,目前这天气,随时随地都能下雨,老是淋雨,容易生病。 姜成几乎没有考虑:“走,我们翻山过去!” 在山顶上其他歇息的人也忙爬起,“大成子,我们跟你一道过去,一道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姜成看了看他们,一个村十几户,百十口人不到,现在这里也就四五十口子,其他人到底是死了,还是在别的山头,现在无法得知。 “随便你们!”姜成撂下这句话,对着姜家人道:“老二,你在前面带路,老三你跟后面,跟上山的时候一样,手牵手,抓紧了,抓牢了,别滑下山!” 姜平海折了一根树杈,拉着姜平安,在前面走。 姜平安又拉着姜平风以此类推,姜成拎着铁锅断后。 村上其他人学着他们的样子手拉手,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身后,踩着他们走过的路,在山顶走着。 刚下过雨的山,加上枯枝烂叶,又湿又滑,一不小心踩滑了就能摔下去,就算不掉入海里,也难救。 所以,走的格外小心,格外的慢。 幸亏…阴沉沉的天,没有下雨。 从天刚亮一直走走到下午才到山洞。 天然溶洞,很大,进个千口人没有问题。m.23sk. 四五十个人进了溶洞,生了火,烤去一身疲倦,寒冷,有人就开始哭起来了,为自己没有跑出来的家人哭泣。 姜成累得像条狗,浑身疼,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他们一家人都跑出来了,还带了几件衣裳,虽然湿的,火烤一下也就干了。 姜成拿着衣裳,往溶洞深处,一铺,累极了的他往地上一躺,拍了拍地:“娘,老二老三,都躺着,先睡一觉,睡完之后再说!” 姜家几口人挨个躺下了,谢桃花和三个孩子躺在最里面,中间隔着姜成,一家十口在别人的哭声中闭上眼睡去。 姜成一觉醒来,身上的疲倦减去一半。 姜蕊和姜江正坐在一旁玩,见他醒来,甜甜的叫了他一声阿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姜成应了一声,环顾一周,其他人都在,姜大河和谢桃花不在,他心里咯噔一下,噌的一下起来,就要往外冲。 此时,谢桃花进来了,用芭蕉叶包着水:“官人,喝水!” 姜成眉头一皱,声音有点凶:“你去哪了?” 谢桃花道:“我醒来无事,把锅拿出去烧了些水,想着官人醒来有水喝。” 姜成所有的气都消了,连忙伸手去接:“不烫吗?” 谢桃花温柔极了:“不烫的,我放凉了芭蕉叶包的!” 姜成接过果然不烫,还有一点点温,他小心翼翼的喝下去,发干发紧的喉咙好了些许。 谢桃花等他喝完,接过芭蕉叶,出去又弄了点水给姜李氏。 现在这情景姜李氏也不好为难她,就着她的手喝了水。 姜成活动了一下身体,跟谢桃花说了一声就往外面走。 村子里其他三十多口都在山洞口,一家一家围着一起做。 唯一的用具就是姜成家的大铁锅。 大铁锅里是冷掉的水。 姜成饿的肚子咕咕叫,看了一眼坐在山洞目光呆滞的村民们,走了出去。 一天没下雨,山间除了湿滑,倒也还好,他往前面走了走,想着找点啥东西吃,海啸那么大,山上肯定有野味。 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坐以待毙等饿死,他抄了一根棍,往前面走,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 他刚一回身,就看见肖金莲顶着半张红肿的脸,扯着身上的衣裙对他扑了过来。 姜成瞳孔一紧,挥起手中的木棍,大声一吼,对着肖金莲打去:“哪来的不要脸的女子,见到男人就扑!” 第42章 彻底撕碎白莲花 小手臂般粗的棍子毫不留情的挥过来,让肖金莲始料未及,躲闪不了,她被棍子袭中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 这一声痛呼回荡在整个山间,引起了山洞的村民纷纷出来查看,问是怎么回事儿。 肖金莲趁此机会,牙一咬,忍着痛,手指着姜成,哽咽道:“姜成,你趁人之危,欲毁我清白,要对我负责!” 姜成手拿着棍子,他欲毁她清白?明明是她扯着衣裙向他扑来,他条件反射出手反击的。 跑出来的村民一看肖金莲衣衫不整,真的像被人趁人之危扯一样,纷纷张口指责起姜成:“大成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家都淹没了,你怎么还管不住你身上那二两肉!” “金莲刚死了娘,还在伤心呢,你家谢桃花,你娘,你兄弟都在,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成子,金莲她是一个寡妇不假,到底是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该受如此欺辱。” 肖金莲一看有这么多人替她说话,拉着衣裳,掩面低低的哭泣,看着好生可怜。 老肖头此时出来:“姜成,你欺了我姑娘,你就必须要娶她,现在她是你家的了,跟我老肖家无关!” 终于把这个弄死她娘死丫头甩掉了,不然她跟在他身边,还能把他给克死,今天必须把她甩掉。 其他村民附和:“是啊,姜成,欺负人家就得对人家负责,不然她以后嫁给谁,谁还会娶她?” “桃花,谢桃花你来的正好,来看看金莲以后就是你妹妹了,和你一起以后伺候大成子。” 谢桃花看都不看村民们,过来只看姜成。 姜成望着谢桃花问道:“桃花,你信他们还信我?” 谢桃花望着正气盎然,手中拿棍的姜成,漂亮的含情眼流光溢彩:“我自然相信我的官人,我官人说没有欺负肖金莲,就没有欺负肖金莲!” 姜成见谢桃花满心欢喜都是他,信任他,就开始对众多村民发飙了:“你们的眼睛被海水糊了,还是被雷电打了,哪只眼睛看我欺负她了?” “就凭她衣衫不整,妈的,我也衣衫不整,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她欺负了我?” 姜成说着扯开衣衫露出排骨式的胸膛,手指着自己的俩眼:“你们眼瞎,我没眼瞎,就凭肖金莲黑的跟碳似的脸,肥的几只手都掐不过来的腰,夹着嗓子像公鸭子的声音!” “好吃懒做,一心求荣只想做富太太的德行,哪一点有我娘子谢桃花好,我看上她什么,看上她一身肥肉?” 肖金莲傻了眼,他他怎么能这么说她,他以前说过最爱她这张脸,希望她丰腴一点好看,现在又怎能嫌弃她一身肉? 众村民被骂的老脸一热,见鬼似的望着姜成,他的口才何时这么好了,骂人都不带脏字。 姜成骂完肖金莲,指着自己俩眼的手又指向众村民:“你们踏马也知道海水刚淹了家,刚九死一生过,饥肠辘辘,还没缓过劲来,就想那档事儿?” “你们个个闻闻自己,再闻闻肖金莲,身上是不是全是海水雨水的腥臭味,就这,还想着那档事儿,是你们脑子有泡。还是我脑子有泡?” 众村民被骂的一句不吭,都不敢直视姜成锐利的眼。 姜成腰一弯一把薅起肖金莲:“来,你跟大伙说,是我扯了你的衣裳要占你便宜,还是你自己脱了衣裳往我身上扑!” 肖金莲吓得肝胆寸断,泪眼婆娑的望着姜成。他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为什么不喜欢她了? 她刚守寡回来,他都会藏鸡蛋给她吃,从家里偷鱼给她吃,有三文钱也给她一文钱花。 一个多月前全变了,他变得眼里没她,她去找他,他侮辱她,让他娘扯烂她的衣裙让她在村上没脸。 她以为是他的迫不得已,她躲在家里等啊等,没等到他来,却等到村里人说他做营生赚银子了。 她起初是不相信,不相信他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啥都不是的孬货废物能做出什么营生! 可是他家每天晚上都会飘出肉香,大米饭香,让她不得不相信姜成做营生的确赚银子了。 她相信了,故意穿上最漂亮的花裙子,下午的时候溜达在村口,等着他回来,他每次看见她像没看见似的,就走过去了。 这一次海啸,她娘死了,她爹恨她,她要活着,才想了这么一出扯衣服自动送上门,扑姜成生米煮成熟饭。 “不说是吧!”姜成见肖金莲满脸泪水,看他就像看负心汉一样,心生厌恶,扯着她来到了山边:“肖金莲,我数三声,你不说今天到底是你扑我,还是我占你便宜,我就把你扔下去祭龙神。”23sk. 海啸卷起海水,已经到了半山腰,滚下去就会没命。 肖金莲双腿一软,带动脚下滑腻腻的泥石,滚落下山,掉入海水里,连声响都传不上来。 姜成不会因为肖金莲腿软心软,他心硬的很,厌烦的很,张口开始数数:“三……二……” 还没数到一,肖金莲就软了,哭着喊的:“是我,是我自己扯了衣裳,扑姜成哥的。” “我也不想,是你,你以前说要娶我,要娶我的,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话不算话!” 众村民一听唏嘘,画风转的那叫一个快:“金莲,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丫头,怎会生的如此不要脸?” “姜成要和谢桃花好好过日子,你掺和什么劲儿,你要真的那么缺男人,村里的光棍有的是,大柱子就是,你好好与他说道说道,跟他过,也不是不可以。” “金莲,女子因自重自爱,没你这样脱了衣裳就扑的,你爹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老肖头早就躲了,眼不看,心不烦,躲回山洞里去,还不让其他三个姑娘出来。 “谁他妈说过娶你,没有的事儿!”姜成扯着肖金裴往地上一丢,手指着她:“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证,我姜成对肖金莲绝无他意,我只中意我家娘子桃花。” “往后肖金莲再做出这种事情,各位不分清白与她一起冤枉我,就别怪我对各位翻脸无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众多村民除了陪笑只能陪笑,没有一个人敢多说话的,姜成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能顶门立户了。 姜成说完不看众人,对谢桃花点了点头,抬脚就走,刚没走几步,姜大河像个灵活的猴子从前面窜出来,一把抓住姜成的手,“姜成,快来快来,那边有大鱼,有大鱼!” 第43章 不找东西吃就饿着 姜成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出来就是找吃的,听见姜大河说那边有大鱼,眼睛贼亮,看都不看肖金莲,忙不迭道:“快快快,快带我过去,快带我过去!” 姜大河拉着他就跑,在山头上跑得飞快,就跟身后有狗撵追着他要把他生吞了似的。 肖金莲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没有一个人同情,只有指责,她不能像在村里可以跑回家关上门。 哭了好大一会儿,亲爹指望不上,亲妹也没来护她一下,她只能爬起拢紧衣裳,往山洞里跑,跑进山洞,恰逢碰到被吵杂声吵起姜李氏。 姜李氏被她一撞后退一步,破口大骂:“跑魂啊,眼睛长头顶上去了,看不见人啊。” 肖金莲怕姜李氏,她真骂她,真打她。 她就想躲着她,边唯唯诺诺道歉,别想错开她:“对,对不起……” 姜李氏本来就是看她不顺眼,更不是吃亏的主,她一道歉就让她走。 姜李氏一把扯过她:“撞到我这个老太婆,就一句结结巴巴的对不起就算了?” 肖金莲满脸泪水,只想赶紧逃离,躲进山洞里,没想到多嘴村民嫌她不够惨,道了一声:“姜家他大婶,金莲刚才扯了衣裳,扑你家大成子,想当你媳妇,伺候你,你这么凶她做啥?” 多嘴的村民的话就像炮仗一样,直接点燃了姜李氏,她一把薅住肖金莲的衣领,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泼辣的骂道:“好你个小贱蹄子,又来勾引我儿,我先前对你的警告说辞,你都当了个屁?” 肖金莲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脸蛋发肿,嘴角流血。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姜李氏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你这么贱不要脸,我就打花你的脸,看你拿什么勾搭我儿!” 肖金莲根本无力反抗,只得被动挨打。 姜李氏打着,骂着,挠她的脸,把毕生所学,最难听的词儿,都骂在了肖金莲身上。 肖金莲的三个妹妹,和她爹老肖头,连个屁都不敢放,坐在山洞里相互依偎,怕的要死。 几十个村民瞅着姜李氏打人,看热闹,来抵消失去亲人的痛苦,慰祭自己发苦的心,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一条巨大的吞拿鱼被半山腰的树杈叉了,卡在树和山体之间,没了声息。 姜成看到心中一喜,抱着姜大河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崽,等着,阿爹把它弄上来,咱们吃大鱼!” 姜大河从来没有被姜成这样亲近过,瞬间身体僵硬,脑袋空白。 姜成松开了手,环顾四周,看见藤条,用手一扯,特别牢固,为了安全起见,他把两根藤条绑在大树上,一根绑在自己腰上,一根拿在自己手上,慢慢的下滑。 山坡很滑,每下一步,都有泥石往下滚落,姜成下得极其小心,终于到了吞拿鱼旁。 至少有百斤的吞拿鱼,让姜成喜出望外,脚蹬在树上,把手中的藤条窜到吞拿鱼鳃盖上打了死结。 叫了一声姜大河,让他扔了个藤条过来。 姜成在吞拿鱼身上绑了两根藤条,对姜大河道:“大河,去叫你三叔四叔过来!” 姜大河听到他的叫喊,应了一声好,跑去叫人了。 姜成有藤条绑腰,脚蹬在树上,倒也安全。 等了没多大会儿,不光姜平安,姜平风,姜小伍也来了,兄弟三人一起,把百斤重的吞拿鱼,给拖上山顶。 姜成见鱼上去了,自己拉着藤条也上去了。 平时下海打鱼,别说打不到百斤重的吞拿鱼,就是见也没见过,现在见到还是头一遭。 姜平安他们可稀奇了,围着吞拿鱼,“大哥,你说这样拿到镇上去卖,至少能值二两银子吧!” “二两?”姜小伍怪叫道:“三哥,百斤重,至少值五两,我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娘也没见过!” 姜平安点头:“对对对,咱没见过这么大鱼,镇上人也没见过,物以稀为贵,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就喜欢吃个稀奇,看个稀奇,五两银子肯定值。” 姜成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们的美梦:“管它值多少银子,海水淹到半山腰,镇上应该也淹了。” “你们口中所说的有钱老爷,要么已经逃命去了,要么已经葬身大海了,这鱼他们吃不着,我们拖回去吃了!” 姜平安他们的五两银子美梦破裂,抬着吞拿鱼就往山洞走。 姜成一把捞起姜大河:“走喽,回去吃大鱼喽!” 姜大河吓得哇哇叫,用手使劲的抓住他,眼中少了先前的防备和痛恨多了一份接纳。 姜家兄弟抬着吞拿鱼回山洞,引起了众村民唏嘘不已,跟姜成套近乎,想分一杯羹,搞点吃的, 姜成眼睛一扫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在打什么主意,开口直接不留情面的把他们想法和主意扼杀在摇篮中:“各位,这条鱼百斤重,我家有十口人,这海水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我家十口人就靠这个鱼活着呢!” “各位想活命,想吃东西,不是坐在山洞里,等着就有鱼吃,就有粮吃,各位身强力壮,不缺胳膊不掉腿,应该出去找。” “我能找到吞拿鱼,你们应该也能找到鱼,昨日狂风暴雨海啸,山上躲避海水的野鸡野鸭肯定有,就算没有野鸡野鸭,山上野果也可以果腹。” “各位在这里,若是不出去找,饿死了也没人同情,我也不会给各位一口鱼肉吃!” 第44章 想抢我的肉,我让你们没脸见人 说他自私自利也罢,没办法,姜家总共十口人,还有孩子,都得吃都得喝,这鱼百斤重,村民有四五十个人,要是真分,也就一顿头就消灭了。 他姜成不是圣母,能把一家人裹腹之物,悉数让给别人。 他现在不怕得罪任何人,只想在海水褪去之前一家人一个不少的活着。 村民们就算脸皮再厚,姜成话都说到这一份上,想分一杯羹,想吃一口肉,都不好意思围着他们,呆在山洞里了。 更何况都是逃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换成是他们,得到这么大一个吞拿鱼,自然也不会分给他人,先把自己的命保住要紧。 村民们陪着笑:“大成子说的是,我们就是没有见过这百斤重的吞拿鱼,稀奇一下,稀奇一下!” “走走走,出去找鱼,出去找吃的,肯定还有被海水冲上来的鱼,还有野鸡野鸭啥的。” 村民们说着相继离开山洞,去寻找食物去了。 姜成一家是最先跑出来的,除了拿了家里最值钱的大铁锅,连砍刀也带了出来。 有砍刀,有锅,有柴火,有鱼,这一顿饭就成了。 百斤重的吞拿鱼,放在了芭蕉叶上,死了没多久,血还是新鲜的,肉质可见的嫩! 姜成用砍刀先把鱼鳍鱼头砍掉,谢桃花和姜李氏也没闲下,拿棕榈叶把鱼鳍鱼头穿了起来,挂在他们睡觉的地方风了起来,风干了,没得吃,可以煮煮汤。 姜成继续手中活,把吞拿鱼破开,刮干净内脏,水一冲,用砍刀把鱼一分为二,再剁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锅里水煮,煮熟,用树枝挑在了芭蕉叶上,稍微放凉,用手捏着就能吃。 自打海啸来一天一夜的第一顿饭,没盐没油,饿极了,十个人吃的有滋有味儿。 老肖头缩在山洞的角落里,另外三个女儿已经出去找吃的了,还有一个肖金莲同他一样,在他对面的角落里缩着。 他们父女二人像毒蛇一样,阴沉着脸,吐着蛇信子,望着姜家一家十口吃,咽着口水,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疼痛的脸。 片刻不到的时间,姜家把肚子吃饱了,就处理剩下的鱼,山洞里干燥,有风,用树杈搭一个简易的架子,把剩下的鱼切成片用棕榈叶串起挂在上面,再架上小火烤,烤成鱼肉干,更方便保存。 以防万一村民们饿红眼会抢,姜成用砍刀砍了几根树棍,把树棍削尖,家里的成人,一人发了一根,并叮嘱他们,无论如何,看鱼肉的人都得有三个。 姜成捡回姜家一家人的性命,现在就是数一不二的主,姜家四兄弟,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也深知道这剩下的鱼肉是一家人未来的口粮。 海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为了尽可能让自己舒服,加上现在没下雨,姜成开始分工干活。 等村民们找吃的回来,姜成一家人捡柴火的捡柴火,烤棕榈叶的烤棕榈叶,大大的棕榈叶,放在火上烤,烤去水分,铺在地上,再铺一层衣裳,可以晚上抵御寒冷。 有村民捡到了鱼,有村民抓到了野鸡,就厚着脸皮借姜成家的锅煮汤,炖鸡。 借锅不问他们要吃的,姜成倒也没在意,就给他们用了,一锅鸡汤下来,香味飘在整个山洞。 姜成他们一家吃饱了,闻着香味,多少有点抵抗力,别人就没有这么好了,尤其是那些只找到野果,没有找到肉食的村民,浓郁的鸡汤味,就等于酷刑。 老肖头家的三个女儿,只找回野果,和一条巴掌大的鱼,手指长的虾,鱼跟虾烤了全被老肖头吃了。 三个女儿啃着野果,还不敢全都吃了,一人吃了两个,垫吧垫吧肚子,缓解了饥饿。 村里的光棍大柱子搞了一条手臂长的鱼,他把一条鱼全烤了,故意坐在脸红肿肖金莲不远处,对着肖金莲的三个妹妹,啃鱼啃得滋滋有味,咂巴嘴。 肖金莲饿的眼睛都放光,想去抢他的鱼,但是碍于他一个成年男人,她只得忍气吞声,拖着难受的身体,顶着红肿的脸,出了山洞。 夜晚,山风呼呼的刮,山洞里有火,倒也不怎么寒,能忍受,就是,撒尿不方便。 姜成迎着山风,放水,差点被风吹上来的尿滋了一脸,尿完之后把鸟塞进裤子,向山下看了看,月光照射之下,海水不降反升,冲击着山体,像海里又开始咆哮起来一样。 姜成望着海水问候了一下贼老天,好不容易赚了三五十两,每顿有肉有菜有米,有新衣裳穿了,还有谢桃花谈恋爱。 好家伙,一个海啸,回到解放前,变成了啥也没有,啥也不是的山顶洞人。 姜成叹息一声,转身正准备往山洞回,突然之间,几声呻吟伴随风声从远处传来。 姜成抬起的脚步一顿,伸长脖子倾听,声音越来越响,原来是有人打野战。 姜成对打野战的人和观看野战没兴趣,可抬起的脚步刚落下,就听见属于肖金莲像被掐了脖子的公鸭嗓子的声音传来:“大柱哥,人家人都给你了,还饿着肚子呢!” 大柱子声音喘息猥琐:“大柱哥哥知道,等会大猪哥给你去偷鱼吃,姜成他们家那么多鱼片,少几片他肯定不知道。”???.23sk. 肖金莲声音油腻腻:“谢谢大柱哥了!” “为了金莲妹妹不饿肚子,我可是豁出去了,你……” “大柱子哥哥~~” 姜成被肖金莲的声音叫的鸡皮疙瘩掉满地,放轻脚步回到山洞,小声叫醒众人:“快醒醒,快醒醒,我刚刚出去放水,好像看到野猪了。” 众村民一听野猪,瞬间全都清醒:“野猪,野猪在……” “嘘!”姜成做了个嘘声动作:“小声点,就在外面别把野都给惊跑了,那可都是肉啊!” 众村民忙忙点头,一头野猪大的好几百斤,小的也一两百斤,要是打回来,都能吃上肉。 村民们分了两批,一批是拿棍子的在前面,一批是举火把的在后面。 拿棍子的村民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前面树影晃动,个个心中大喜,攥着棍冲了过去对着树影处就一顿乱打。 打得肖金莲惨叫连连,大柱子撕心裂肺。 村民们心中一顿,连忙收手,后面拿火把的村民过来一照,肖金莲和大柱子叠加着呢! 肖金莲发出一声尖叫,不但没有伸手去推大柱子,反而扯着大柱子遮挡自己果露的身体。 无论她再怎么扯,大柱子都遮不住她,她在火把之下,无所遁形,被照的敞敞亮亮。 “抓到野猪了,抓到野猪了!”姜成故意落在众人身后,扯着嗓子大叫:“野猪大不大,大不大!” 第45章 防贼防贼家贼难防 村里的婆娘小媳妇们回着姜成:“什么野猪,是野鸳鸯交叠呢,真是不要脸的,晦气!” “就是,倒也新潮,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几片棕榈叶就搞完了,真是不要个脸!” 姜成一听,连忙道:“哎呀妈呀,这野鸳鸯啊,怪我怪我,我就听见猪哼哼的声音,以为是野猪,不好意思啊各位,让各位白跑一趟。” “时间不早了,都赶紧回去睡吧,明早我煮鱼头汤给各位吃,吃完一起找食去,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海水啥时候退,真是愁死个人。” 众村民一听明天有鱼头汤喝,喜出望外,就被姜成劝回去了,现在海水那么多,明天能不能找到吃的还不知道,但有鱼头汤喝,也能混一天。 肖金莲这个小浪贱,身子都被汉子看光了,看她还好意思回山洞,好意思在众人面前。 村民们都走了,肖金莲推开大柱子,连忙抓起地上扔的衣服,哐当一下,一根削尖了的棍扎在了她的衣服上。 肖金莲吓了一跳,抬头借着月光一看,是姜成。 她浑身哆嗦了一下,不敢叫他。 姜成上前把棍子拔起,指着肖金莲和大柱子,凶狠狠警告他们俩:“肖金莲,大柱子,你们苟且是你们的事,胆敢把主意打到我家的鱼肉身上,下次我手中的棍子就插入你们的心口。” 大柱子赤裸身体噌的一下站起,脸都不要:“好你个孬货,原来是你搞的鬼,看我不打……” 姜成手中削尖的棍子对准了大柱子:“来,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把你来个对穿推进海里,没人知道!” 大柱子焉吧了,不敢上前,不敢凶,唯唯诺诺像条虫。 姜成警告完之后,狠狠的对着他们两个淬了一口,转身离开,仿佛他们两个就是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一样。 肖金莲望着他的背影,满眼恶毒,怨恨,对他恨之入骨,衣服也不捡了,脸彻底不要了,转过身去,又搂住了大柱子。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唧唧歪歪又起来了,而且叫的声音更大了,整个山洞的人都能听到。 姜成从身上扯出布条,塞入三个孩子耳朵,伸手捂着谢桃花的耳朵,不让她听外面那些唧唧歪歪。 其他村民汉子叫的辗转反侧,要不是自己的婆娘看着,也就出去了。 翌日天亮,肖金莲和大柱子也没回山洞,两个人不见了,就留了一地柔烂的棕榈叶。 姜成把吞拿鱼的鱼头,剁了一半,加了水,熬了锅鱼汤,四五十个人一人吃上了一口。 喝完一口鱼汤,姜成一家子又烤了点鱼片,吃完之后,姜成带着姜平安姜平海姜大河跟着村民们出山洞了,找吃的去了。 谢桃花姜李氏她们留在山洞,烤鱼片,姜成让他们赶紧把鱼片烤好,烤干,收起来方便保存,吃得更久。 三十几座大山连在一起,有野果子,果子不多,野鸡野鸭也有,不好抓,鱼…有的时候可以看到在水里游,抓不到。 一连好几天过去肖金莲和大柱子都没回来,有好几家人家没找到吃的,饿的双眼放光,直盯着姜成一家,就他家有鱼肉。 扣出一家十口几天的吃食,烤干的鱼片也就十来斤,包在衣服里,装在棕榈叶编的篮子里。 找不到吃的,人要是饿起来,人都吃,山洞不能再呆了,必须得走,必须离这里的人远远的。 姜成想到就去做,趁着天没亮,没有告知一家老小离开就不回来,而是告诉他们食物不够,需要一起出去找,人多力量大。 一家老小没有任何怀疑,收拾收拾东西,防止别人拿,把东西全背在身上出了山洞。 姜成跟在身后,假装刷锅,拎走大铁锅,等到山洞里的人天亮醒来,见姜成一家人不在,胆大的开始提议,饿肚子,会死的,姜成家有鱼肉干,可以抢来吃。 有一人提议,就有其他人附和,最后四五十人一致同意,等姜家一家人回来,一拥而上的抢,谁抢到是谁的。 都商量好了,都坐在山洞里等啊等,突然之间,老肖头一拍大腿,指着放大铁锅的地方:“大铁锅不见了,姜成一家人跑了!” 山洞里的村民如梦初醒,迅速向外奔,外面阳光万丈,茫茫大山,早已不见姜家十口人。 村民们顿时之间狗咬狗:“都怪你,都怪你,昨天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把他们吓跑了。” “还说怪我,昨天以我的意思,就该把他们抢了,你们会顾念同村之意,不愿,这下好了,都等着饿死吧!” “饿死,我才不会饿死,我也走,我们也走,大郎我们走!”有村民叫自家儿子,自家儿媳,他的儿子儿媳还不愿走,村民撂下话:“你们不走,回头他们饿极了,吃了你们!” 他家儿子儿媳妇一吓,抱着孩子就跟来,就跟着他走,生怕走晚了被当成两脚羊吃了。 姜成离开山洞,追上一家老小,未做停歇,翻了个山头,日照高悬停下来吃鱼干补充体力才告诉他们不回山洞了! 姜小伍少年单纯,啃着鱼肉干,嘟囔着说道:“大哥,山洞躲得好好的,咱为什么要跑,咱就不能在山洞里等海水退了回家?” 用火烤干的鱼肉,又干又硬,十分费牙,但是除了这吃的,没有其他,姜成嚼的腮帮子疼,口气不怎么好:“这海水没个一年半载,怕是退不下去了。” “待在山洞里,等海水退下去,咱们要么饿死,要么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你没看见有人已经好几天没找到吃的了吗?” 姜小伍有点不服:“有人没找到吃的是他们自己没本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有吃的,我们待我们的,他们待他们的,井水不犯河水啊!” 姜成看着天真的姜小伍:“噢,行,桃花,给他分点鱼肉干,让他继续回山洞里呆着,不用跟我们走了。” 姜小伍脸色一变:“大哥,我开玩笑的,你干嘛呀你,我们一家人,不分开的。” 姜成冷冷道:“不分开就给我闭嘴,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做,你要走,我也不留你。” “还有你们姜平海,别以为你们在那里当烂好人,同情别人,给别人塞肉干,当我没看见!” 第46章 砍人吓尿了 被点名的姜平海浑身一震,他的的确确和老三老四偷偷拿鱼肉干给村子里和他交好的人。 他不忍心他们没找到食物,饿着肚子,就会拿一些给他们,想着反正鱼干有十几二十斤,他们省着吃,少一些,大哥和娘不会发现。 姜李氏一把掐在姜平海的胳膊上:“我说鱼干怎么少了,我还骂桃花贪嘴,几个小孩像饿狼一样见到肉就不撒嘴,原来是你送人了。” “家里老老小小十张嘴,你怎么能把我们的口粮送给旁人,你真是反了长了反骨是不是?” 姜平海被掐的胳膊生疼,不敢吱声,只得忍着疼。 姜李氏掐完姜平海,去掐姜平安,骂道:“你们三个反骨仔,给我记着,从现在开始,要么听你大哥的,要么滚蛋!” 她家大成子这几日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找东西裹腹,他们倒好,吃里扒外,偷偷拿鱼肉干给别人吃,真是要气死了。 姜平海兄弟三人被骂,被掐,低着头,唯诺应声:“我们都听大哥的,都听大哥的。” 姜李氏这才松手不掐,看向姜成! 姜成吃了几块鱼肉干,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对姜李氏道:“娘,从现在开始,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的吃食,你来分,该吃多少,不该吃多少,你来决定。” “我和桃花还有三个孩子先拿着几斤,我们自己决定吃,现在,我们接着走,趁着天气好,多走些路。” 十几斤鱼肉干,放在两个棕榈叶编的篮子里,多的那一份在姜李氏手上,少的那一份在谢桃花手上。 姜成这样的分配,姜家四兄弟没有一个敢吱声,头低的跟鹌鹑似的,不敢跟姜成直视。 姜成站起身来,锅也丢给姜平海他们,他牵着姜蕊,带着姜大河,谢桃花拿着一个棍在前面走。 姜李氏拎着鱼肉干狠狠的刮了一眼姜家四兄弟,跟在谢桃花他们身后走了。 姜成没有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跟上,在密不透风的山顶走着,山下就是海水,只要滑下去,就救不回来。 他们除了晚上歇息,睡觉,没有一刻停下来,就这样走了五六天,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汗臭味。 终于,在所有的鱼肉干快吃完,姜成看到了地上有人踩过的痕迹,他心中一喜,连忙跟他们招呼了一声。 一家人一听高兴的不得了,有痕迹,就有人,有人就有希望,浑身就有劲儿了。 姜成拿着棍子,顺着别人踩过的印记,一路走,越走越宽敞,两个时辰之后,走到一个半山腰,看见了三间茅草房。 姜成转头与谢桃花对望一眼,狼狈的谢桃花满眼欣喜,上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m.23sk. 姜成反握她的手,对姜李氏他们道:“慢一点,我们过去!” 姜李氏满心欢喜:“哎哎哎!” 一家十口在姜成带领之下,向茅草屋走去,走着走着,姜成脚下步伐骤然一停,看了看天。 谢桃花低声询问:“官人,怎么了?” “没怎么!”姜成眉头一皱,回头望他们,“现在是晌午,按理说这有住人,就有炊烟,现在没有,有些奇怪。” “娘,你们先在这草丛里等着,平海平安你们跟我一起,先去看看安不安全。” 谢桃花忙抱孩子拉着姜李氏蹲在草丛里,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深山野岭,突然有户人家,看着像猎户,但还是得小心。 姜成一手拿棍,一手拿砍刀,带着姜平海他们,绕了个路,来到茅草屋后方,放轻脚步,刚到窗子处,就看见肖金莲一巴掌甩在一个绑了手脚的中年妇女脸上:“财大婶,你们是这山里的猎户,以打猎为生,有的是银子,赶紧把银子交出来,少受点罪!” 大柱子拿着砍刀附和:“就是,财大叔,我可记得你年轻的时候猎过一只虎,那张虎皮卖了好几十两银子。” “你夫妻二人没有孩子,十年如一日住在山里,好几十两银子必然没花,拿出来,我们只要银子不伤你们性命。” 财大叔被绑着,对着大柱子呸了一声:“大柱子,早知道你这样狼心狗肺,白眼狼,我就不救你,让你葬身于虎口之中。” 大柱子穿着财大叔的衣裳,掂着手中的砍刀,像个泼皮无赖:“财大叔,你都年岁这么大了,要银子干什么,在这里也花不出去。” “你也是算看着我长大的,不是一直希望我成家立业,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寡妇当婆娘,她愿意跟我生娃,你就把那几十两给我,你放心,我们出去发达儿孙满堂,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 财大叔愤恨道:“白眼狼,小瘪三儿,我给你们吃,给你们喝,给你们衣穿,你们就这样报答我的,你就不怕天打雷……” “啪!”肖金莲顶着未消红肿的脸,侧身一个后退,甩手一巴掌打在财大叔脸上,“老东西,我们问你要银子是看得起你们,识相点,把银子赶紧交出来,不然的话,反正这深山野岭,杀了你们,烧了你们家,也无人知晓。” 银子,她现在只要银子,姜成不要她,不帮她,大柱子也不错,至少跟着他,不用看村子上那些臭婆娘的脸,那些臭男人的淫秽目光。 他们一路来到这,住进了财大叔家,换了干净衣裳,吃了几顿饱饭,如果再能搞出几十两银子,只要出着大山,到外面寻找一个小镇子,买个小宅子,做个镇里的小娘子,做点小营生,也够她吃喝一辈子不愁了。 姜成,谢桃花只能一辈子当个穷渔民,让人瞧不起,甚至可能还会死,这才是他们的报应。 财大叔年龄一把,被一个小娘子打脸,猎户的血性上来,使劲的挣扎,“狼心狗肺的大柱子,我跟你们拼了。” 大柱子抬起脚,一脚就要往财大叔肚子上踹。 不料! 姜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比大柱子更快,一脚踹在大柱子的腿窝上。 大柱子吃痛,腿一软,手中砍刀脱落,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平海拿刀!”姜成反脚把落在地上的砍刀往外一踢,反手薅起脸色大变,就要扑过来肖金莲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桌子上重重一撞。 哐当一声,肖金莲的额头正好撞在桌角,顿时撞出一个血窟窿,眼睛一翻,晕死过去了。 摔倒在地的大柱子见状,手脚并用的爬起,抬脚就要往外跑,扯着嗓子喊:“杀人了,杀人了,姜成,杀人了!” 姜成手握砍刀,反手对着大柱子就劈过去:“杀的就是你!” 第47章 杀野猪,吃肉了 大柱子见砍刀下来,瞳孔一紧,身体向后一仰,扑通一声,摔跪在地上,咔嚓一声,腿骨摔断了,也尿了。 惨叫声和尿骚味弥漫在整个茅草屋,姜成说是迟那是快一脚把大柱子踹滚出茅草屋,对着外面吓傻了的姜平海道:“姜平海,把这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捆起来!”23sk. 他姜成生平最恨狼心狗肺之人,大柱子算是撞到他的枪口上了。 姜平海姜平安急忙回神,手忙脚乱一人压大柱子,一人去找绳子,绳子还没找到,姜成把昏迷不醒的肖金莲也扔了出来。 姜平海看着肖金莲头上一个大血窟窿,吓的浑身发抖,都不敢看他家大哥,他大哥不是改变的多,是换了一个人啊! “你们是什么什么人…”财大叔见姜成提着砍刀转身过来,吓得脸色惨白:“我我我们家真的没银子,没银子啊。” 财大婶泪流满面:“好汉,我们只是山中猎户,无儿无女,吃饭都成问题,没有银子,真的没有。” 姜成发了狠,也知道自己现在多吓人,他连忙安抚道:“大叔大婶,别误会,我们是山那边小渔村的村民,海啸来了,村子被淹了,我们只是顺着山过路的。” “刚刚那两个人,是我们村的,一个叫大柱子,一个叫肖金莲,你别担心,我有儿有女有老母亲,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别动,我现在就把你们松开。” 财大叔财大婶听到他这样说,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提的更高了,大柱子,他曾经救过的大柱子之前也这样说。 到头来在他家吃,在他家住,还是把他们绑起来,问他们要银子,不给就扇他们的脸,打他们。 现在救了他们在后生,真的只是过路,而不是其他? 姜成面对财大叔财大婶惊魂未定,拿着手中的砍刀,蹲在了他们的面前,把绑住他们手脚的绳子割断。 财大叔财大婶得到自由,连忙去查看对方,确定对方除了脸没有其他伤痕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姜成! 姜成后退一步,客气有礼:“大叔大婶,我们能不能借你这个地方歇息两天,你们放心,我们不动你家中一分一毫,只是借住,烧个水洗个澡,弄口热汤就行。” 财大叔把财大嫂扶起,挡在身后,看了看姜成手中的刀,又看了看外面姜平海二人,心里琢磨着他们如果有坏心,比大柱子更有胜算,不对,他们如果有坏心就不会救他们,等到大柱子把他们弄死,他再弄死大柱子也是一样的。 财大叔劫后余生的声音还有些颤:“行,你去叫你的妻儿们过来吧!” 姜成重重的一点头:“哎,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等到谢桃花他们过来,满脸脏兮,瘦弱的女人,还有几岁的孩子,这让财大叔财大嫂心更放下了心,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屋。 将近二十来天没洗澡的姜成直接站在外面,脱掉了衣裳,穿着一个大裤衩,洗起澡来。 洗完澡的姜成给谢桃花她们烧水,财大叔财大婶见状心彻底放下了,能给妻儿老母烧水洗澡之人心坏不到哪里去。 姜成烧好水,借了财大叔家的木盆,让谢桃花她们在屋子里洗了个澡,洗了个头,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幸运的是海啸来临,他们把新做的衣裳,都带上了,现在洗了,才有衣裳换。 一家人收拾妥当,财大婶熬了菜叶粥,一人喝上一碗,虽然没饱,但是…浑身舒畅,极其满足。 大柱子肖金莲被绑在树下塞住了嘴,财大叔财大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见他们俩都死不了,也就没管他们。 姜成这个人有个毛病,别人对他有恩,他是无功不受禄,吃了人家的粥,睡了人家的房,大清早的就把姜家四兄弟喊起来了,去给人家砍柴。 财大叔财大婶年龄大了,腿脚也不方便,极少砍柴,都捡柴供一年四季烧。 姜成兄弟五个给他们砍了一上午的柴,捡了不少木耳,回到了财大叔的家,把砍好的柴堆在了的墙角。 弄得财大叔不好意思,扛起了弓箭,说要去猎点野物给他们吃,一听到野物,姜成拎着砍刀就跟着去了。 财大叔是老猎户对着深山熟,七拐八拐,对着姜成道:“你这后生老实的很,要不要吃大肉啊!” 姜成眼睛一亮:“若有大肉,自然要吃的,若没有,也不强求,有的吃就行,不挑!” 财大叔又问:“怕不怕死啊?” 姜成拍了拍胸脯:“跟着财大叔,不怕死!” 小伙子说话惹人疼,财大叔听着高兴:“行,我带你去找大肉吃,小野味就不要了,走!” 姜成应了一声,紧跟财大叔。 老猎户就是老猎户,在山里找到了野猪群。 一头头黑黝黝上百斤重野猪,油光发亮,肥膘肉厚,看着就馋人。 但野猪凶猛,会攻击人。 人馋它,它馋人啊。 姜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砍刀,对上野猪,没啥胜算。 正当他思量该如何干掉一个上百斤野猪时,财大叔连发两箭,一箭对着野猪的眼,一箭对着野猪的腹部。 野猪被射中,发出嚎叫,惊起了野猪群,四处逃散。 受伤的野猪没有死,到处乱窜。 财大叔把身上背的绳子往姜成手上一扔:“小伙子,能不能吃上肉,看你的了。” 姜成接住绳子,打了个圈,“我试试!” 他话音落下,拎着绳子,砍刀冲向受伤的野猪。 受伤的野猪痛的嗷嗷直叫,乱七八糟的狂奔。 姜成跟在屁股后面追它,不知道追了多久,在一个山凹凹的地方野猪躺着了,喘着气,睁着眼儿。 姜成扔下绳子,提着砍刀,放轻脚步,向野猪走去。 可是就算他脚步再轻,也惊起了野猪。 野猪对着入侵者,直接窜了出来。 姜成见状,也向野猪冲去。 两者碰撞一起,姜成手中的砍刀砍在了野猪的肚子上。 野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 姜成紧握砍刀,一咬牙齿,用力的往里面一捅,往下一拉,把野猪的肚子划开了。 野猪吃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姜成一鼓作气,对着野猪肚子一阵猛砍。 皮糙肉厚的野猪,肚子皮软,经不起砍刀砍,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姜成浑身满脸都是猪血,见野猪不动了,瘫软在地,喘着粗气。 妈的,以前生长在红旗下,吃肉只需掏钱就行,哪里会像现在,搞得跟野外生存似的,吃口肉,差点命都没了! 财大叔过来看到死去的野猪,伸手拍了拍姜成:“你这后生,可以呀,是打猎的好手!” 姜成抹了一把脸上的猪血,笑着回财大叔:“谢谢大叔夸奖,为了一口吃的,没办法,拼了命的也搞。” 财大叔哈哈一笑:“对对对,人生在世,也就为了这一口肉,别歇了,赶紧的,把野猪抬回去,今天把这一口肉吃个够!” 第48章 出了大山变成难民了 “好勒,回去吃大肉!”姜成应了财大叔的话,狠狠的又喘了两口气,爬了起来,用财大叔捡回的绳子把猪脚给绑了,又砍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 把棍子穿在绑好的猪脚上,他和财大叔两人一人抬一头,把野猪抬起来,摸索着回去。 等到财大叔家,姜成都累毙了,坐在地上大喘气,半天缓不过来,谢桃花瞧着有些心疼连忙打水,给他喝,给他擦手。 其他人都围着大野猪去了,就连姜李氏也是满脸稀奇,看完大野猪,和财大婶烧水准备烫猪毛去了。 姜成手擦干净了,望着谢桃花娇媚的脸,“谢谢!” 谢桃花抬起头,冲他一笑:“谢什么,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不用谢。” 姜成闻言,心头一紧,一把抓住谢桃花柔弱无骨的手:“是,桃花说的对,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上辈子没结过婚,没生过娃,但是也见过不少,因为没钱被嫌弃离婚的。 现在谢桃花就算有三个崽,还愿意跟他一起吃苦,一起团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谢桃花耳朵红了,脸上爬满了绯色,眼中盛满了羞涩之情,一点都不像三个孩子的母亲,倒像一个春心萌动的小女孩。 水烧开了,野猪的内脏扒光,扔进了大木桶里,开水往里面一倒,一滚,再浸泡一下,野猪毛用刀一刮就掉。 大锅架上火,洗好的猪肝,猪肺,猪心,五花肉往锅里一扔,撒上盐吧,白煮出来,切成一片片,配上一碗大碴子粥,粗粮饼子,喷喷香。 大柱子肖金莲被馋哭了,眼泪鼻涕一把,望着他们,想吃一口肉,但是没有人给他们肉。 他们两个被绑在树上,拉屎撒尿都没人解,身上臭不可闻,两天来,就被灌了点粥,没让他们饿死。 吃好,喝好,姜成就跟财大叔他们说,明日就走,让财大叔给他们指个路怎么走。 财大叔一听,两日,姜成这后生说在他们这住两日歇歇脚,真的住了两日,是个信守承诺的好后生。 财大叔挽留了:“你们现在走,路上也没吃的,过两日走,烤点肉干带着,也能填吧填吧肚子!” 姜成想想也是,按照财大叔指的路,要出去,至少还要走个十天半月,大人可以啃个树皮,小孩不行。 于是趁着没天黑,大伙开始忙起来了,把野猪肉切成片,切成条,搭在晾衣绳上,经过一夜,风的半干。 之后,放在炭火上烤,锅里蒸,经过几日,大几十斤的猪肉全部做成了肉干。 姜成本来只要一半,财大叔说他们人多,给了他们一大半,自己就留了个十来斤。 还给了他们一些晒干的木耳,干菇,以及两个背篓。 一个破背篓,一个好的,好的背篓孩子可以在里面坐,破背篓装肉干再把衣裳往上面一盖,自然而然不会让人想到,这里是肉干! 姜成一家人,如来时一样,拎着他们的大铁锅,手中拿了削尖的棍儿,背着背篓走了。 财大叔财大婶一直目送看不到他们,才回家。 回到家里的两人看着绑在树上的大柱子和肖金莲,对望了一眼,一个进屋端水拿磨刀石,一个进屋拿刀。 大柱子和肖金莲看着他们把水和磨刀石刀拿出来,当着他俩的面在磨,说不了话的他们,直接就吓晕过去了。 能在山上当猎户,上了年龄,就是狠角,为了自己和婆娘的这两条老命,这种丧天良的白眼狼留不得。 财大叔磨完刀,一人给了他们一刀,放了血,把他们扔进了山崖,以绝后患。 深山野林路不好走,杂草遍布,枯枝烂叶,一家十口浩浩荡荡走的异常艰难。 有时幸运,会逮到草蛇,剥了皮烤了吃,也是肉味,有时会捡到蛋,放在火里烧,也能吃点。 水在竹筒里,都是省着喝,除非碰见山水,不然每个人,一天走下来,也就喝几口水。 按照财大叔的指引至少走十天半月才能出的大山,这十天半月是成年人的脚程,带着孩子,就慢一些。 姜成他们整整走了二十天,走出来十个人都变成野人了,头发凌乱,满脸泥巴灰尘,全身恶臭,鞋子全烂,衣服破损。 正当他们庆幸走出来,大山挡住了海水时,姜成看见了比他们还要惨,穿的还要破的人,拖家带口,在道上走。 姜成让谢桃花他们站在原地别动,他连忙跑过去问。 那些跟难民似的难民被他拦住了去路,听到他的问话,有气无力道:“我们在迎河镇,我们那瘟疫加大旱,能跑出来的人,都跑出来了,跑不出来的,要么饿死,要么一发病就被火烧死!” “你们是从哪来,是迎河镇的人吗?” 姜成连忙后退一步,“我们不是迎河镇的,我们是海儿镇下面小渔村,一个半月前,大海发怒,掀起了海啸,把村给淹了,家也没了!” “哎呀,海儿镇啊!”说话的难民道:“距离咱这几十座大山,走官道快马加鞭,也得好几百里,哎,都是苦命人,都是苦命人,你们有吃的没,给点啊!” 姜成忙忙摆手:“哪有吃食,一路啃着树皮树叶过来,都拉不出屎了。” 伸出手的难民眼神暗淡了:“也是啊,你们那里是水淹了,我们这是旱了,有瘟疫,哪有吃的,哪有吃的。” “不说不说了,省点力气,省点力气,赶紧走,去如丰乡,听说那里有有钱的老爷施粥,还能找到活干!” 姜成连连道谢,迅速的返回来,把自己打听完的事儿说了,说完之后,他声音一沉:“大家都给我听好了,这些都是难民,他们的镇上出现了瘟疫和大旱,咱们走的时候,注意离他们远一点,防止染上瘟疫!” “背篓里还剩了一点肉,木耳,谁都别像在山上一样,饿了就吃,这些都是饿疯了的人,一旦知道我们有吃的,绝对会抢了我们,听到没有?” 第49章 偷孩子偷孩子了 姜成严厉的声音,让姜平海兄弟四人浑身一抖,忙不迭的保证:“听到了,听到了,大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犯这糊涂事!” “对对对,大哥你放心,我们自己还没得吃呢,绝对不会把肉干露出来,你放心好了,我们不傻!” 姜李氏连忙附和:“是啊儿,我们自己还饥一顿饱一顿,断然不会当着旁人的面,拿出吃食。” “我们不会,但是这仨孩子……” 一路上从山里走出来,相互扶持,相互依偎,姜李氏看谢桃花和三个孩子还是不顺眼。 虽然孩子改了姓,但归根究底不是她姜家的子孙后代,真想把他们扔掉,这样就会省下口粮,他们可以多吃一点。 “三个孩子也不会!”谢桃花搂着三个孩子,急急地保证:“娘,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乱说,不让他们喊饿!” 姜李氏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小孩子这么小,嘴一秃噜皮就出来了,到时候就晚了。” 谢桃花刚要求助似的看姜成。 姜成声音放缓,跟三个孩子道:“大河小蕊江江,你们听懂阿爹的话了没有,不能告诉别人有肉肉,不然别人就要吃你们的肉肉,知道吗?” 姜大河已经懂事,这些天,姜成没打他们,没骂他们,护着他们,宁愿自己不吃,也给他们吃。 “知道,我会看着小蕊和江江的。”姜大河昂着头看着姜成,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特别明亮坚定:“不会让他们乱说话,更不会让他们要肉肉吃。” “乖!”姜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看向姜李氏:“娘,我们现在一家十口齐齐全全,以后也齐齐全全,行吗?” “行行行!”姜李氏有点心虚,她总觉得自己变懂事了大儿子知道她想把这三个赔钱货扔了似的。 谢桃花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饿,就怕三个孩子被扔掉,她的官人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她心里暖烘烘的,一点也不感觉到饿,浑身有使不出来的力气。 姜成见都说好了,从背篓里拿出衣裳,咔咔的撕了起来。 姜李氏心疼的不要不要:“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衣裳撕它做什么?”23sk. 姜成边撕衣裳边道:“这些难民,都是从瘟疫的地方来的,咱们得小心一些,把口鼻稍稍遮一下。” 他穿越重生到这个世界,两手空空,开局就是个啥也不是的孬货,废物,没有系统金手指空间,没有人比他更惨了。 如果现在再染上瘟疫,嗝屁了,就真的彻底嗝屁了,不会再穿越重生啥的。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少面对面接触那些难民,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十个布条一人一个,遮住口鼻,一家十口进入小道,远远的跟着前面的难民,他们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难民。 太阳高悬,炎热,尘土飞扬,庄稼被晒死,野草都看不到绿,每个人都举步维艰,又渴又热又难过。 姜成他们还有些水,有些肉,有些木耳,但是他们舍不得吃,也不敢吃,只能偷偷的喝几口水。 路上碰见有人走不下去,摔倒在地,就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哀求声。 谢桃花背着姜江,手紧紧的抓住姜成,她怕,她不安,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姜成。 姜成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反握着她的手,背着姜蕊,拉着姜大河,落在了姜李氏他们身后。 随着越往前走,难民就越多,有人在路上,喊着卖女,只要给个面饼,就能买走一个八九岁的女娃。 都困难,都没得吃,哪来的面饼买个女娃娃,有人就规劝卖女娃的人:“最多还有十来日的脚程就到丰乡了,到丰乡再卖,这么大个女娃娃,至少也能卖个五百文,一两!” 卖娃娃的男人,拍着肚子有气无力:“我饿啊,实在是饿的走不动路了,就想搞口吃的。” 劝的人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脏兮兮已经哭不出来眼泪的八九岁的女娃娃,也是无能为力。 姜蕊害怕极了,都不让姜成背了,她自己走,她害怕自己像那个小姐姐一样,不听话,没得吃,要把她卖了,她不要被卖,她要跟阿娘哥哥在一起。 行了几天,肉干所剩无几,姜成没在吃,省给孩子,他想找东西吃,旱情严重,根本就找不到东西吃。 就在他以为天要绝他的时候,打雷了,下雨了,一阵倾盆大雨,让他们把竹筒灌满了水,喝了个水饱,看到了一个破庙。 姜成带着一家人过去,看见破庙里挤满了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人的肚子咕咕作响,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姜成没有踏进去,带着一家人,远离破庙,歇了下来,两小片肉干泡在水里,泡软烂,就着水,三个孩子喝了几口,姜李氏喝了几口,其他人都没有。 以天为席,以地为被,姜成饿得肚子咕咕作响睡不着,突然间嘴里被塞进了一个肉干。 姜成一愣,借着月色就看见他睡在他旁边的谢桃花睁着眼看他,伸手打手势,让他赶紧吃。 姜成心头一软,眼睛一酸,大男人差点哭出来,他在大天朝的时候,就算再苦再穷,也没像现在一样。 现在海啸,逃荒,瘟疫,干旱,接二连三的都来了,贼老天看他重生穿越不爽要把他给虐死啊。 他偏不死,偏要活,还要活个顶天立地,荣华富贵万千,姜成把嘴里的肉干只咬一半,剩下一半拿出来,塞给了谢桃花。 谢桃花不要,这是他在山上省给她吃的,她没吃藏起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缓解他肚子饿。 姜成却硬塞了给她一半,她不吃,姜成捂着她嘴不撒手。 谢桃花没办法,只得囫囵吞枣,咽下肚。 干到极致的肉干,咀嚼很难,姜成差不多也是直接吞的。 小小的肉干吞下去之后,稍微缓解了一点。 姜成抓住了谢桃花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月光下对望。 不知过去多久,姜成就要睡着的时候,传来了稀稀疏疏地脚步声,他骤然睁开眼,轻掐了一下谢桃花。 谢桃花醒来,一把捂住谢桃花的嘴,让她倾听,有人来,有人到他们这里来。 谢桃花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姜成这才松开手,手刚摸到砍刀,就听见人声:“小声点,小声点。别把他们吵醒了,偷偷的偷个孩子,抹了脖子,当两脚羊给炖了,咱大伙都能活!” 第50章 饿的睡不着全是肉香 姜成听得瞳孔一紧,紧紧的握着砍刀。 谢桃花更是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们被盯上了,被饥肠辘辘,快要饿死的人盯上,他们要杀她的孩子,来保命! 说话的人,脚步当真轻了些。 姜成心跳加快,深知不能坐以待毙,噌的一下坐起身来。 随着他的坐起,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姜成一扯身旁跟着自己逃命的大铁锅,拿着手中的砍刀,边挡在锅上,“娘子,上回的羊好吃吗?” 谢桃花一点就通,坐起身来,在月光下,举起了他们从山上一直拿下来削尖的棍子:“好吃,烤羊肉好吃。” 姜成故作咽口水,吞口水,砸吧嘴:“我也觉得好吃,不过我觉得老羊更好吃,肉紧,小羊就差点意思。” 谢桃花的心砰砰直跳,竭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官人,我喜欢吃小羊,肉嫩,汁水多。” 姜成哼唧了一声:“瞧把你惯的,挑起来了,行,赶紧把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身下刀拿来,我放在锅上荡一荡,回头锋利一点,要是有什么羊不识相,直接捅了。” 谢桃花应声:“好勒,我去拿。” 借着遮挡,故意去拿,拿的是孩子的小棍,手臂粗的小棍,在月光下,在人的遮挡下,也看不出是砍刀还是棍。 姜成拿着一把砍刀,在那里荡着,反复的荡刀,手里还念念有词:“荡一刀啊,宰个羊啊,荡两刀啊,宰两只羊啊。” “我们一家十口,吃个十只羊啊,肉紧味美,汁水横流,美滋滋啊!” 他在这里念叨着,身后的声响,又响起了,是越走越远的声响,片刻过后,终于听不到声响。 姜成高悬的心放下,谢桃花才敢喘粗气,庆幸,如果不是饿的睡不着,她的孩子,怕是要被偷走一个。 姜成拍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她,没事没事,都没事儿都过去了,不害怕不害怕。 谢桃花都怕的哭了,不敢哭出声音,无声无息的哭了,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会失去孩子。 是姜成,她的相公,她的官人,她的依靠,救了她的孩子们,让她们没有分离。 姜成安抚好谢桃花,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他守夜,就没睡。 一直快到天亮,姜成刚困的打瞌睡,就闻到一股肉香。 这股肉香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瞬间醒来,没有任何困意,清醒的不要不要的。 “好香,好香啊!”姜平海迷迷糊糊醒来,爬坐起,使劲的秀着鼻子,手还不忘推姜平安:“老三,老三,有肉香,有肉香,好香啊。” 不光姜平安被推醒,姜平风,姜李氏都醒来了,被肉香熏醒了,被肉香勾起了肚子里的很馋虫。 个个爬起,嗅着香味,咽着口水,肚子咕咕叫,眼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对肉的渴望。 谢桃花也醒来了,她和姜成对望一眼,心头大骇,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得手了,得手了。 姜成对着她点了点头,身体往旁边一趴,瞬间干呕起来。 肚子里没有食物,没有什么可吐的,就干呕,就干呕。 呕的撕心裂肺,双眼发红。 谢桃花还好,有恶心之感,没有呕吐。 她无法缓解他的吐,只能给他顺顺背,拍拍背。 姜李氏心疼的问道:“儿啊,你这是咋啦,咋闻个肉味就吐了,快快快,喝口水,喝口水!” 竹筒的水是满的,姜成接过水,灌了一口,吞咽下去,微微压下干呕,恶心,站起身来,叫醒姜大河,把姜蕊背在背上。 谢桃花把姜江重新绑在胸口,随之站起。 姜平海他们兄弟四人,伸长脖子,使劲的嗅那肉味,身子仿佛就要随着那肉味跑。 姜成拎着砍刀,拄着棍子,厉声道:“起来了,赶紧走,早日到丰乡,就有肉吃了!” 姜平海舍不得走了:“大哥,有肉香,咱去看一眼,讨一碗肉汤喝!” 姜平安也贪婪,饿的走不动,馋肉:“是啊大哥,好香的肉味,就在破庙里,咱过去……” 姜成腰一弯把手中砍刀背往大铁锅上一锤,发出巨响,打断他们:“你们谁要去你们自己去,我们走!” 姜平安姜平海吓了一大跳,“不不,大哥……” 姜成没理会他们,叫了一声姜李氏,把手中的棍子,递给谢桃花。 谢桃花接过棍子,走到他身旁。 姜成向她点了点头,背着姜蕊拉着姜大河抬脚就走。 谢桃花紧跟其后,不做任何停留。 其他人肚子饿的咕咕叫,馋的直咽口水,恨不得一下扑进破庙,找到肉锅,狠狠的吃上那么两口。 可是姜成走了,他们的主心骨走了,他们不得不狠狠的嗅两口肉香,跟着走。 姜成饿的双腿打飘打软,忍着恶心,咬紧后槽牙,一鼓作气,走到太阳升起,都没歇下。23sk. 姜平海他们落在身后好大一截,个个都走不动了,又累又渴腿又软,都想歇歇。 姜成侧头问谢桃花:“你要歇歇吗?” 谢桃花娇嫩的脸上全是灰尘,看不出她本来的样子,只有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美的惊人:“不歇,慢一些,不歇!” 不歇,不能歇,破庙那些人都是丧心病狂,可怕之人。 若是他们歇歇,被他们追上,搞不好有性命之忧。 姜成宁愿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也不歇,等姜平海他们追到,接着走,他尽量带着他们不跟任何难民们接触。 等真的走不动,没力气,歇息的时候,又去扒树根,树叶,干草根,只要没毒的,都吃。 夜晚睡觉的时候,除了姜小伍之外,四个大男人,两个守上半夜,两个守下半夜。 就这样一家人历经十来天,千难万苦,面黄肌瘦,浑身无力,双眼无神,来到了丰乡。 丰乡镇外,乌压压的难民,穿的破破烂烂,面黄肌瘦,全都在镇门口,等着要进镇,求着进镇。 可镇门口有人高马大,带刀的壮汉拦着,壮汉们把手中的刀拍在了镇墙上,啪啪作响:“叫什么叫,求什么求,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要进镇,一两银子一个人,没有银子,就哪来滚哪去,丰乡镇可不收你们这些贱民!” 第51章 天无绝人之路 壮汉们的声音落下,像平地惊起了闷雷,惊的难民们纷纷张口:“大爷,大哥,我们是逃难过来,哪有银子,你让我们先进去,找个活计,混口饭吃,才能转得银子啊!” “是啊,大爷们,本来就是地里刨食,大旱加瘟疫,没吃没喝,能走到这里,已是上天垂涎,恩德,你让我们进去,我们给你打条子,打条子行吗?” 难民们个个面黄肌瘦,脸上厚灰遍布,浑身肮脏发臭,饿的有气无力,双眼无光,跪地哀求,磕头都没力气。 拦住镇门口的壮汉们,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挥舞着拳头,骂道:“上天垂涎恩德让你们活着,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老子只负责收银子。” “想进去,想活命,就得给银子,一两一个人,少一个子儿,老子都不会让你们进,你们只管在这里饿死,老子要皱一下眉头,老子跟你们姓。” “这个孩子值一两银子吗?”一个迫不及待面黄肌瘦的男人,扯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送到壮汉们面前:“我女儿,十三岁了,你只要让我进,她就是你的了,她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干,求求你让我进,让我进!” 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瘦骨如柴,头发乱糟糟的,脸瘦的只剩了一层皮,大大的眼睛满是泪水和恐惧,嘴里喊着:“阿爹不要卖我,阿爹不要卖我……” 壮汉一看小女孩,用手一推,对着男人碎了一口:“什么玩意杂毛值一两银子,就这身无二两肉的小丫头片子,十文钱都没人要!” “滚滚滚,有银子就进,没有银子就滚,别惹毛了老子,老子刀下无情,割了你们的喉咙。” “我有银子,我有银子!”突然一个老者撇下一家,举着一个是碎银子,对着壮汉道:“一两银子,我有,放我进去。” 壮汉毫不客气的从老者手上薅过银子,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行,你进去吧,王大善人现在正在施粥,你去正好能喝到!” 老者一听,不顾身后叫他的婆娘,儿媳,子孙,连滚带爬的往镇里跑,生怕跑晚了,就被人拉出去似的。 有一个人进去,进去就有粥吃,其他有银子的人,纷纷不再,藏着掖着,撇下家人就往里跑。 顿时之间,在门口的哭喊声,谩骂声一片,人性亲情在性命面前一文不值。 姜成怎么也没想到,千辛万苦逃到这里,以为有条活路,没想到是死局,贼老天让他重活一世,原来是重新想玩死他! 姜李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没有银子,没有一两银子,她儿做了一个多月营生,给了她大几百六,她还没有攒到一两。 洪水没把他们冲走,山中野兽没把他们叼走,现在现在他们在这里等死了,等死了。 姜平安姜平风兄弟四人也蹲了下来,暗暗抹起了眼泪,被绝望恐惧死亡笼罩,他们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还没娶媳妇啊。 姜成薅着乱糟糟头发,直勾勾的看着那些大汉,别人穿越重生主角光环照耀四方,他屁也不是。 “官人……”谢桃花伸出手,抓下姜成薅着头发的手,往他的手中塞上一物。 姜成一愣,手一握紧,沉甸甸的感觉,在他的手上传来,他望着谢桃花:“桃花……你……” 谢桃花满脸灰尘脏兮,看不见脸上的本来娇媚了,她对着姜成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你给我的,我都收着呢。” 姜成乍然想起,海啸来临之际,谢桃花从房间里已经跑出来了,随后又返回,她应该在那个时候拿银子的。23sk. 银子一直在她身上,走了这么长的路,她闷不吭声,带着三五十两银子,他收回骂贼老天的话,贼老天待他不薄,让他重生穿越,碰见如此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 姜成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之情,对着坐在地上还在嚎,还在哭的姜家几口子道:“别哭了,起来,咱们进镇!” 姜李氏哭喊声戛然而止,刷一下抬头看向姜成,满目的震惊和不可信:“儿,你刚刚说什么?” 姜平安兄弟四人脸上挂着泪,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地看向姜成:“大哥,你有银……” “别说话,赶紧起来!”姜成打断他们的叫喊:“跟我走!” 姜家这几个兄弟像个傻子,差点嚷嚷出来他们有银子,幸亏他们是在外围,要是在前面,财外露,直接能招来横祸。 姜成母子五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啥也不敢说,跟在姜成身后,姜成背着姜蕊牵着谢桃花和姜大河来到镇门口。 有银子的人该进都进了,剩下是没银子的,跪地苦苦哀求,哭的都没眼泪,也没有引起拦门大汉的任何同情。 姜成带着一家人过去,把银子递了过去。 拦门大汉掂了一下银子,数了一下人,把刀往肩头上一扛,看了他一眼,让了位,让他们进镇! 姜家母子五人相互搀扶,眼中大喜,可以进镇,有吃的了,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姜成带着谢桃花抬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步伐,向镇子里走去。 镇里镇外天壤之别。 里面有难民,也有商贩。 还有施粥的王大善人。 粥很稀,只有几粒米,带着一丝丝馊味。 饿了这么多天,啃了这么多天的草和树皮,就算有馊味,也变成了人间美味。 一家十口一人一碗,喝的稀里哗啦,连碗都舔了。 干瘪的肚子,饥肠辘辘,总算得以缓解。 三个孩子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喝完了,把碗舔了,哪怕还饿,还馋,也不叫,也不喊,眼巴巴的看着。 姜成瞧着心疼,厚着脸皮,灰头土脸,又去要了一碗,给三个孩子一人倒了些。 待三个孩子吃完,姜成把十个碗拿过去放好,返回来,坐在地上,紧靠着谢桃花,搂着三个孩子,思量着下一步怎么走。 他们有银子,还有三四十两,这是一笔大钱,用好了,飞黄腾达,用不好,温饱不济。 正当姜成想着如何安定钱生钱,林宗不确定的声音从他的身侧传来:“姜成……姜成……你是姜成兄!” 第52章 开始买房买地了 姜成如雷劈身,骤然扭身,就看见林宗穿着干净的袍子,满眼欣喜的看着他。 姜成噌的一下站起,失声喊道:“林宗兄!” “姜成兄!”林宗一点都不嫌他脏,一下子抱住了他,对着他的背捶了捶:“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花了眼,你没事真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姜成本来是不想弄脏林宗,他都抱住了他,他也是反手一抱:“我没事,我没事,能见到林宗兄,是我的荣幸,是我的荣幸。” 姜家一家老小,都站了起来,眼中灼灼生光,望着穿着一身干净袍子,看着瘦了点,精神抖擞的林宗。 “走!”林宗放开姜成:“去我家,都去我家!” 姜成惊讶:“去你家,你在这丰乡安了家?” 林宗点头:“对,我在这里刚安了家,走走走,回家说,回家说去!” 姜成重重的应了一声。天籁小说网 林宗从他怀中接过姜蕊,“走,这边!” 姜成看了一眼满眼欣喜的谢桃花点了点头,跟上林宗的步伐,饥饿的身子,没劲的腿脚,变得有劲了。 天无绝人之路,触底反弹,是有道理的。 任凭他千想万想,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林宗。 更没想到林宗在这里已经安了家。 姜成跟着林宗走了半刻钟,来到拴生畜的地方,望着林宗把驴车牵出来,对他由衷的佩服。 三个孩子两个女人加个姜小伍坐在了驴车上,林宗牵着驴车,带着姜成回了家。 林宗新安的家,距离丰乡镇二十里路,叫丰村,是圆娘子的娘家村,他们原来的家,海水白天才冲到他们那里,冲上来的海水并不大,村子里的人都说没关系。 林宗心里不踏实,把家中粮食,没有套完的大鹅大鸭,能吃能喝能用的东西全部搬在了板车上,门一锁,带着一家老小就走了,在他们刚走没多久,水就大起来了,淹的地方更多了。 他们一路上除了驴子吃草,休脚,人都没怎么歇息,跑到了几百里外圆娘子娘家村。 来了十来天之后才知道,他们的村,他们的镇,全被海水淹了,海水卷走了无数个人,村子镇子变成了海洋,海水退不下去了。 家回不去了,林宗就在丰村买了房,买了地,今天去镇里,就是想看看有什么活计,有什么营生可以做。 没想到碰见了他以为被海水卷走死了的姜成一家十口。 姜成听完之后唏嘘不已,真是缘分,传说中的大缘分。 更大的缘分姜成他们到了林宗家没多久,晴天闷雷,乌云阵阵,下起了大雨,干旱的田,即将枯死的苗,在大雨的滋润下,活了下来。 姜成他们洗了热水澡,吃了近两个月逃难以来第一顿温饱饭,睡了有史以来,最踏实最安心的觉。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精神抖擞,出了房,姜成就看见谢桃花在和圆娘子忙,三个孩子在和林宗家的一儿一女在玩! 谢桃花见他出来,放下手中东西,上前:“官人,你醒了,我去给你端吃的!” 姜成点点头,向圆娘子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漱了。 林宗家买的是大土房,三间大厨房,家一个院子,一个厨房,还买了两亩地,一家六口人正好够住。 姜成一家十口进来,就很拥挤,好在姜成和林宗合伙做营生的时候,相处一块赚到银,林宗父母,圆娘子又是热情之人相处还是愉快的。 再相处愉快,姜成也清楚的知道住个三五天行,十来天就不行了,在他吃完饭之后,找到在田里干活林宗。 林宗一听他要买房买地,放下手中的活儿,就道:“房和地不便宜,尤其是好地,至少都得五两一亩!” 姜成没做隐瞒:“我晓得,我现在手头还有三四十两,我打算买个三五亩地,有现成的房子最好,没有现成的房子,就想办法盖一个。” “家里老老小小,总是要落脚的。” “可以住在我……” 林宗话还没说完,姜成就打断了他:“可以暂时住你家,早晚还得置办房地,不如早搞早好,搞完了安定下来,才能想办法做营生,赚文钱啊。” 林宗想想是怎么个理,只有安定下来,回家有地住,有饭吃,才能有力气想办法干活做营生赚钱。 “行,我带你去找村长。”林宗扛着锄头:“问问村长你们能不能入村,谁家有地卖有房卖!” 姜成脸上一喜:“好!” 丰村不大,也不小,有一百多户人家。 虽然有些干旱,但没有到逃荒的地步。 每家不能顿顿吃干的,稀的倒也能填个半饱。 林宗从家里抓了一只鸭,拎到村长家。 礼多人不怪,求人办事礼放下,无论是语气还是脸色都会好看几分,至少不会为难。 村长笑着把他们迎进去,听完林宗所说,看来看又瘦又高的姜成,点了点头:“可以入村籍,但是村子上没有啥好地了,现成的房子到有几间。” 有房子就行,先搞个落脚处,至于有没有地倒也无所谓。 姜成连忙客气对村长道:“能否麻烦村长,带我先看看房!” “可以!”村长道:“跟我走吧!” 村长带着他们一走,村长家婆娘,连忙把大鸭给放进鸡圈,一只大鸭二三十文钱,而且还是个母鸭,回头再生蛋,家里的孩子就有荤腥吃了。 姜成林宗跟着村长看了三处房子,一处是三间茅草屋摇摇欲坠,一处土坯房比林宗家还要差一点,一处是三间大瓦房两边是六间土坯房,加个大院子。 茅草房一两,土坯房五两银子,大瓦房得十五两银子。 姜成当下决定,买大瓦房,一人一间,都有隐私了。 村长一听,惊了一下,以为他们逃荒,没得银子,没想到一下能掏出十五两,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姜成道:“没看出来,小兄弟如此富有啊。” 姜成随口谎话拈来:“村长有所不知,我是在镇上的钱庄借了银子,回头把房子买下,地契,房契还得送去钱庄押着,一年要还不出银子,房子地都要被钱庄收走的!” 第53章 买房就杀价,能省一分是一分 村长一听向钱庄借了银子,言语中的那点试探,变成了同情:“姜大郎,钱庄的银子不好借,不按时还,会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卖儿卖女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要买的这三间大瓦房,最原先的主人是咱们丰村最富有的人家。”m.23sk. “就是贪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做什么大营生,银子不够,跑去钱庄借,抵了房契地契,不到一年,房没了,地没了。” “从村子上的富人家变成了村子上最穷的人家,儿媳妇吃不了苦,撇下四个孩子,跟人跑了,现在老父亲老母亲带着打断腿的儿子,四个孙子孙女住在村西头的茅草房里,天天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多谢村长提醒!”姜成客气,故意给村长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为了老母妻儿,待落脚地安排好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赚文钱,干活,绝不让自己落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就是价钱方面,我一家逃难至此,文钱还是钱庄借,不知能否便宜一些。” 村长看了看姜成,面黄肌瘦的,个子又高像堆骨头,也是可怜的:“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我也没法做主,给你便宜多少,要不这样,我去把这房子的主人叫到家里,回头你过来,当面协商。” 这年头能省一分是一分,能省一厘是一厘,姜成当即对村长拱手:“多谢村长,麻烦村长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接了人家一只大鸭,村长得和颜悦色,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以后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了,行,你再看看,再跟家人商量商量,我先回去叫人了。” 姜成微微额首,再次向村长道了一声麻烦了。 村长走远,林宗妻兄大舅哥罗大根张口道:“姜大郎,你真的要买那三间大瓦房?” 姜成视线看向他:“罗大哥,这三间大瓦房不值得买?” 罗大根是一个黝黑的庄稼汉子,个子不高,精神很好:“这是我们村上第三好的房子,好是好,就是有些不吉利,邪乎!” 姜成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罗大根道:“你是外乡人,我家妹妹和妹夫多年未回,也不知道,这房子,盖了有几年了。” “又大又敞亮,住着冬暖夏凉,通风干燥,可是在短短的几年内,几经易手,都住过几茬人家了。” “房子像跟诅咒了似的,特别不吉利,邪乎,凡是住上的人家从富户不到一两年,就穷的张罗卖房了。” 住进敞亮的大房子,就变穷,怕不是不吉利,而是觉得自己有钱就膨胀,可以更好,守不住钱,可不就张罗卖房了。 姜成不信则邪乎,笑着对罗大根道:“我看这房子挺好,我八字也重,压得住。” “不过谢谢罗大哥提醒,正好,趁着房子不吉利,可以多压些价,也算小赚一笔啊。” 罗大根一愣,随即憨憨的笑起:“林宗,你的这大兄弟,倒是跟别人不同,不愧是读了两年书的人,不信鬼神,信自己!” 林宗跟着笑夸:“那是自然,我这大兄弟,人聪明,本事大着呢,回头,我还得跟他后面混,做营生!” 罗大根眼睛一亮:“这感情好,姜大郎,要有什么好营生,把我带上,我有力气,给你干活挑担子,没问题!” 姜成回以爽朗笑:“罗大哥真是取笑我,我就识俩字,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现下不是我照顾罗大哥,是要请罗大哥照顾一下我,再跟我一起去村长家跑一趟,帮我把这房子砍砍价,能省一分是一分!” 罗大根拍的胸脯:“包在我身上,走走走,咱去砍价去。” 林宗也跟着附和:“对对对,砍价去,绝对以最低的价,把这房子买下。” 三个大男人转身往村长家走,田里干活的村里人,看到他们,开始眺望,好些日子前,罗家的妹妹妹夫来了,入了村。 现在又有新人,还跟罗家的妹妹妹夫有关,这罗家难道要在村子上称霸不成,什么人的往村里带。 等姜成到了村长家,房子的主人已经来了,是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头,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拿着一个旱烟袋,指甲缝里,全是泥,全是灰。 老头一听姜成就是买房的人,迫不及待就对他道:“我那房子,又宽又敞亮,有鸡圈,鸭圈,猪圈,院子里还有井,就那一口井打的时候就花了二两。” “我买的时候二十五两,现在十八两卖你,我还亏了几两,你买下就是赚,大赚!” 老头急于把房子卖了,拿到银子,改善现在的处境,就给姜成很大空子,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不会因为看见老人可怜,就不砍价。 相反的,为了活下去,为了省银子,他直接对老人道:“房子是不错,我们一家逃难过来,这买房,还是借银买,你这十八两,太贵了,我买不起!” 老头浑浊的双眼闪烁着慌张,忙不迭道:“不贵不贵,我买的时候整整二十五两了,现在十八两,一点都不贵,一点都不贵。” “高大爷,便宜些。”罗大根上场开口道:“我的大兄弟一家老小,都得张口吃饭,没有多少银,你就便宜些!” 老头唇瓣有些发抖,看着姜成:“你说给多少?” 姜成直接杀价:“十二两!” 老头声音拔高:“十二两,我可是二十五两买的,这亏了一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林宗和罗大根吓了一跳,他们以为姜成杀到十五两。 没想到他直接杀到十二两银子。 两人现在也不敢说话了,就望着他。 姜成故作迟疑了一下:“十三两,大爷,我最多就出十三两,您看看能卖就卖给我,不能卖,我就去看看那一处土坯房,估计二三两也能拿下。” “再加点……” “加不了了,就十三两!”姜成一口咬死十三两,现在无房,无粮,只有十口人,三四十两银子,必须要把一分掰成两分花! 老头看着姜成,没有任何一丝松动,干巴巴的吸了一口旱烟,嘴皮子发抖:“十三两没有,你要真想要,十三两半,你给我掏现银十三两半,我马上就给你腾房!” 第54章 赌坊里面的钱最好赚了 十八两杀到十三两半,价钱还是要比姜成预计的低。 “行,十三两半就十三两半!”他没有再犹豫应了,一鼓作气:“现在村长做个见证,我先给你五两,咱写个房契变更所有,你跟我去一趟官府,盖个章,回来之后,我再把其他八两银子给你。” 高大爷家的儿子赌,七八亩地,已经输的只剩三亩了,剩下的就是这房子,眼看还债的日子就要到了,到期不把债还了,要债的人就砍断他儿子的手脚,抓他儿媳妇去卖。 高大爷没办法才卖房,得十三两半,还了十两,还能余下三两半,搭个茅草房,富富有余。 “行!”高大爷咬牙:“就按你说的办!” 村长识字,会书写。 不但把房契变更写好,还把姜成一家十口入籍写好,又带姜成去看了几亩地。 姜成没贪多,买了五亩地,一亩四两,花了二十两。 姜成付了银子,房契,地契,户籍正好趁此机会去官府一道全给办了,有驴车,省脚力,办起事来也就快了。 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事就办妥了。 回到林宗家天都大黑了。 姜成把余下的银子给了高大爷。 高大爷拿着银子,回家,让家里人收拾收拾,明早就搬走,把房腾出来,高家一家老小,都哭了。 姜成跟林宗打了声招呼,没告诉姜李氏他们自己有银子,就说买房买地的银子是借的,打条子借的。 姜李氏这一辈子没有见过田地,地契,知道自己家有田地了,把地契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高兴的样子,完全忘记了姜成告诉她银子是借来的。 她卖了一辈子的鱼,最羡慕人家有田有地的,不用出去,提心吊胆拼命,种好田地就有吃喝。 姜家四兄弟视线随着姜李氏,眼中的高兴,不亚于姜李氏,有田有地,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下海打鱼了。 他们年轻,有力气,别说五亩地,就是五十亩地,也能种得下来,翻得出去。 “儿啊!”姜李氏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地契上的字儿:“我咋觉得这不是姜字,我看过你写姜字,好像不是这样的。” 姜成把地契从姜李氏手中拿过,折好,收了起来,“娘,天不早了,早些睡,明儿搬家,搬好家还要翻地,种粮!” 姜李氏一听:“是是是,对对对,明天搬家,翻地,种粮,还有好些事情要做,睡觉睡觉!” 一家人现在还在林宗家睡在一个屋里,除了三个孩子姜成,其他人都没睡着,谢桃花紧紧的抱着姜成的胳膊没有睡意。 姜李氏母子五人,感觉跟做梦似的,不,做梦都不敢这样想,会有大瓦房,还有五亩田。 翌日,天没亮,姜李氏他们精神抖擞爬起来了。 谢桃花也起了,她是一个勤快的。 住在林宗家,起了洗漱之后,就给林家扫院子。 院子刚扫好,圆娘子起身出来看见,忙乐呵呵的说:“你咋起这么早,现在没啥事儿,多睡一会儿,地不脏!” 谢桃花笑着回答:“不早了,你去多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我来干。” 圆娘子身体依旧胖墩墩:“没啥事儿,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我能干完,走,咱去烧饭,今儿庆祝你们有房有地吃饼!” “哎!”谢桃花应了一声,就跟园娘子去厨房忙活去了。 两个人一个在锅前,一个在锅后。 忙活了半响,摊了饼,烧了粥,弄了咸菜。 就这些,在村子上,没几家能吃得上的。 吃完早饭,姜成带着一家老小,拿着他们仅存的俩背篓,几件破衣裳,一个大铁锅,搬家了。 高家一家老小都搬走了,只剩下高大爷一人,坐在门前,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高大爷见姜成一家人过来,磕了磕手中的烟杆儿,站起身来,把钥匙给了姜成,回头看了看自己住过的房子,什么都没说,万般不舍的离开了。 姜成拿着钥匙,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大院子,砖头铺的大院子。 院子正前方是三间大瓦房,大瓦房两旁是一边三间土坯房,两边就是六间,有井,还有一棵树可供纳凉。 姜李氏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房,这么干净的住处,以前在小渔村,住的高脚屋,后来土坯房。 一下雨就漏雨,一刮风就提心吊胆,冬天冷死,夏天热死,哪哪都是鱼腥味,海水臭味。 现在敞亮的房子,敞亮的院子,虽然屋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比他们以前好了千万倍,万万倍。 他们一间一间房开,一处一处摸过来,不光有前院,还有后院,后院和前院墙连着的,中间开了个门,是鸡鸭鹅圈! 待他们看好房,满脸喜色之际,姜成开始分房。 正三间房是大砖瓦房,一间堂屋,两间睡房。 左边姜成带着谢桃花住,右边给姜李氏住。 两边的六间土坯房,姜大河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住处了。 姜家四兄弟一人挑了一间,还余一间,放杂物。 没有床,没有被,光有房子,里面光秃秃。 买房子十三两半,买地二十两,入镇十两,三十多两了。 姜成在小渔村那边所赚只剩十余两。 林宗拿了点粮,拿了点油和干菜。 省吃俭用,也就几顿,还是吃不饱的那种。 都不容易,都没钱,林宗能做到这一份上,姜成都觉得他这朋友没白交,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姜成揣着剩余的十余两银子和林宗一起去镇上了,一是去买粮,买种地的工具,二来看看镇上有啥可干的。 套大鹅肯定是不成了,镇上难民多,都温饱不济,卖儿子卖女,谁还有闲钱套大鹅。 溜了一圈丰乡镇比他们之前那个镇大,大了五个都不止。 全镇有二千口人,再加上十里八乡的人,有一万多口人。 一万多口人都来这个镇上,赶集,买卖东西。 加上几百里外的难民都涌过来,现在整个十里八村的人口有一万大几千口人。 人数够多,地方够大,干旱也没旱到哪里去,本镇人多多少少是有钱的,怎么样把别人的钱弄到自己手上,弄出来,是个大学问,需要真本事。 粮食贵,棉花被布匹便宜。 一问得知,这边家家户户都种棉花,棉花的收成又不错,所以这里的棉花,要比其他地方便宜。 跟粮食一比,棉花更不值钱。 姜成买了十来床棉花被,总共花销不止一两。 买了最差的三斗粮,得一两多。 一斗粮十二斤半,三斗粮食,三十多斤。 一家十口吃喝,甩开膀子吃喝两天都不够。 姜成不甘心来一趟镇上,啥点子都没想到,就回去了,粮食和被子放在了板车上,他问了一嘴子林宗:“林宗兄,你比我来早一个多月,你知道本镇有钱人最喜欢什么地方吗?” 林宗捆着板车上的绳子抬头,笑着对姜成道:“有钱人还能去哪,巷子找娼.妓,赌场玩刺.激。” 姜成一听,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赌场,赌场里全是银子,最好赚了!” 第55章 做人要知恩图报 林宗吓了一跳,也不捆绳子了,急忙过来:“姜成兄,十赌九输,最容易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你刚买的那房,最后一任主人,高大爷,他家儿子就是因为赌,输了银子,卖了地,卖了房,现在一家只有一个破草顶,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好好的他嘴贱什么,怎么能提赌场,赌这东西,谁沾谁倒霉,谁沾谁穷。 姜成眼睛贼亮贼亮:“我晓得,我晓得,不能嫖赌,一旦沾染这俩,就没好下场。” “但是,在赌场不妨碍咱赚钱,走,你带我先去瞅瞅。” “不行!”林宗拒绝:“姜成兄,你听我一声劝,赌场不能去,你比我聪明,还读过书,家中有漂亮娇妻儿女,还有老母亲,你这一去,距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不远了。” “我不带你去,你也别去,咱回家,回家。” 林宗说着就要去拉姜成,完全把他当成自家兄弟说,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误入歧途,掉入泥潭。 姜成反手一扣林宗的手,望着紧张兮兮,满脸严肃,生怕它变成赌鬼的林宗,笑着说道:“林宗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保证,我去赌场不是赌。” “我只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营生可以做,你要是不信我,我这还有余下的一些银子,都给你,你帮我拿着。” 林宗见他要掏银子给他拿,不确定的狐疑问道:“你真的不是去赌,只是去看看,不赌?” 姜成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去看看,不赌,我要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这个时代,向天发誓就是最大的承诺,林宗见他都说的如此狠辣,姑且信了他,并把他的银子揣到自己的怀里了。 想着他没银子,去了就算赌,旁人也不给他上桌,他就赌不上了。 林宗牵着驴车带着姜成来到了赌坊。 还没有进去,里面的喧嚣都传出来了。 姜成对林宗道:“我进去看一眼,就出来。” “等等,我和你一起……” 林宗话还没说完,姜成就窜了进去。 林宗看了看自己的驴车,以及驴车上的东西。 不能离人,一离人带车和东西转眼就没了。 赌坊是热闹,真热闹。 镇门口难民遍布,每天都在饿死人,赌坊里个个像精神小伙,哪怕是赌红了眼儿,也是疯的精神。 来到赌坊的都是客,无论你是穿着锦衣华服,还是破烂衣衫,只要你赌,只要你能拿出文钱,你就是爷,就是贵客。 姜成进去溜了一圈,出来了。 从进去到出来,还没有一杯茶的功夫。 就这一杯茶的功夫,林宗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他的驴车,来回走了好几圈,一看他出去连忙牵着车子就迎上:“姜成兄,看好了吧,咱们可以回家了吧。” 姜成笑眯眯道:“看好了看好了,但不回家!” 林宗心头一跳:“不回家,你不会想赌吧?” 姜成摇手:“非也非也,我想找个木匠,活计好的木匠!” 林宗以为他找木匠是打床,忙不迭道:“活计好的木匠,我家大舅哥就是木匠,你要打床,找他,让他给你算便宜点!” 姜成失声问道:“大根哥是木匠?” 林宗点头:“如假包换的木匠,打从七岁开始学,十七岁出师,单干都十几年了,靠手上的活养活的一家老小,你说是不是好木匠?” “是是是,是好木匠!”姜成连连称是:“走走走,赶紧回,赶紧回。” 林宗只要姜成不去赌,心就放下了,二十里路,两人用了一个多时辰回到了家,卸下的东西,就去罗大根家了! 到了罗大根家,姜成才知道,村子里第二户砖头瓦房的人家是罗大根家。 更加明白为什么罗大根的妹妹圆娘子带着了林宗回来,那么轻而易举的入籍。 也明白林宗带他找村长的时候,叫上罗大根,因为他家富,有钱,就连堆木材的房子,都是大瓦房。 现在没有做床,做桌子的大生意,罗大根在家就用废的木材料,就做点给文钱就卖的小桌子,小板凳,小椅子。 姜成他们来了,罗大根让自己的婆娘,给他们倒了糖水。天籁小说网 在如此困难之际,有糖水的人家,都是有钱人家。 姜成喝完糖水之后,就把自己的来意跟罗大根说了一遍。 罗大根听后,张口问道:“东西不难做,也不值钱,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要多少?” 姜成望着他回道:“我要十副,越快越好,我和林宗兄可以过来帮忙,你做,我们修,我们上色!” 罗大根一惊讶:“就这十副小东西,姜大郎还跟我家妹夫一起合伙一起做?” 姜成暮然一笑,掷地有声道:“对,没有林宗兄,我带着一家老小还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等死。” “因为林宗兄,我们一家老小得以安定,有房可以挡雨,还有地可以种,所以,只要林宗兄不嫌弃,哪怕我这些小东西只赚一文钱,我也要分半文钱给林宗兄!” 第56章 老板,我去把他给干掉 姜成话音落下,林宗连忙张口:“什么嫌弃不嫌弃,是你姜成不嫌弃我笨,做事愿意带我,才能让我有如此底气在没了家之后,来到大舅哥家这里!”3sk. 姜成和他合作做营生,套大鹅,短短的一个多月内,他们赚了一百多两银子,一人分得大几十两。 因为这大几十两银子,他们跨越了几百里来到这里,才有底气买房买地,手上还有余银。 要没有这大几十两银子,他们就算不饿死在路上,来了没地方住,哪怕他家娘子和大舅哥亲兄妹,结了婚,嫁了人,也不能住在娘家,长此以往,绝对的招人嫌。 说到底,该感谢姜成是他。 “所以,你做什么,只要愿意带我,我都愿意!”林宗对姜成道:“管他是赚还是赔,我都是乐意的!” 有朋友如此,还能说什么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成向他保证:“那是一定的!” 罗大根见他们如此:“既然你俩合伙,咱们就开干,争取三天之内搞完。” 这个时代的木匠技术都是手工,不像在大天朝一切可以有机器,把木材放在机器上咔嚓咔嚓,要什么形状有什么形状,要什么厚度有什么厚度。 这里不行,木头要拿锯子一点点锯,厚度要一点点量,宽了窄了要一点点磨,有毛刺儿了,还要搓掉。 弄完之后还要刷桐油,一遍遍的刷,再放在通风处的地方,阴干,阴干过后,在表面再挖出形状大小一致小凹点。 在小凹点,点上不同的颜料,再刷上一层铜油,阴干,光滑的牌九就制作完成了。 一副牌九,三十二张牌,十副牌九,三百二十张牌,姜成不赌博,他可以向赌场提供赌博道具,赌博玩法,来换取银子。 拿着制作好的牌九,姜成和林宗驾着驴车就来到了镇上,到了赌坊外,林宗留在外面看驴,姜成一人勇闯龙潭虎穴进了赌坊。 牌九在布袋里,他拎着布袋,找到了赌坊的伙计。 赌坊伙计一看他手中拎着袋,袋子里鼓出来的痕迹,以为那里装的是银子,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问道;“客人,您确定要跟我们管事的赌?” 姜成冲他摇了摇手;“不,我要跟你们老板赌,把你们老板找来,我跟他单独赌。” 伙计倒抽一口凉气;“客人,你好大的口气啊,我们家的赌坊,是整个丰镇最大的,老板家大业大,赌艺精湛,你跟他赌,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倾家荡产哟。” 姜成对着伙计一笑,十分嚣张道;“倾家荡产是我的事,只要他有本事,那我愿意倾家荡产,同样的,我要是有本事,他得倾家荡产。” 伙计一听,好家伙,没法劝了,嚣张的很,想找死,就成全他,反正老板多赢钱多赚钱,还能大方的给他们赏钱。 伙计就去找老板了,老板一听有人找死给他送银子,这都是多少年没有的事儿,必须要见见这好汉。 大老板就叫伙计把姜成叫上去了。 伙计是没有资格上楼进门的,就站在楼梯口,想着等会那早死的汉子输得精光,老板一高兴,随手丢点,他这一个月就能吃肉了。 伙计在门口等啊等,等啊等,等得都快睡着了,就听见哗啦一声门响,他连忙站着身体昂头向上。 不望不知道一望吓一跳,老板亲自把那不要命的汉子送到门口,笑的眼睛变成了眯眯眼,拍着那不要脸的汉子肩膀,称兄道弟道:“姜兄,你这个兄弟我交了,我信你,银子你先收着,咱也不用打文书,也不用写条子,你回去只管弄,五百副,不,要一千副!” “一副给你一两银子,等你一千副做好,余下的银子,我再一并结给你,不过,我交你这个兄弟,你也只能交我这个兄弟啊!” 言下之意,你只能跟我玩,你要是跟别人玩,到别的赌坊去搞,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刀下无眼。 姜成岂能听不懂他的意思,握紧拳头,往自己胸口上一砸:“汪兄放心,我收了你的银子,承蒙你看得起,交我这个兄弟,我就绝不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 汪老板乐呵呵;“就是喜欢你的爽快,我再研究研究,找些朋友,三天之后,你过来教我的朋友怎么玩。” 姜成点头;“成,三天之后我也是今天这个时间来,到时候汪兄多找些朋友,我必然让汪兄脸上有光!” 汪老板笑出声;“好好好,我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吧!” 姜成对着汪老板抱了抱拳,转身下了楼。 站在赌坊楼梯口处往上望的伙计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姜成都从他面前走过去,离开了赌坊,他还没有回神。 直到汪老板一声吼,小伙计才回神噌噌地像个狗腿子应声上去,到了老板面前,伸手一举,对着自己的脖子做的割脖子的动作,“老板,是不是现在跟上去做了他,抢回银子!” 啪一声! 汪老板一巴掌呼在小伙子的头上,骂道;“你个狗崽子,谁给你的胆子,你要把他给做了,我就把你给做了。” 第57章 赚钱了,拖后腿的来了 小伙计被打的一脸懵逼,捂着脑袋,“老板,以前旁人赢了钱,咱不都这样干的吗?” 汪老板没好生气道:“去去去,什么时候这样干的,咱是正经赌坊,正经买卖,做掉的都是出千的人。” “没出千,正经八百的在这里赌,在这里玩,谁他妈有闲情去做了他,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瞎扯淡,回头我就把你扯断。” 小伙计一变脸点头哈腰,伸手打自己的脸:“是是是,小的嘴臭,小的该死,小的自己打自己,老板您别生气,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汪老板哼了一声:“行了,别打了,赶紧的,去找两个人,跟着他,别惊动他,主要是看他有没有和别的赌坊的接触,一旦有接触,回来告诉我!” 小伙计连连道:“好的老板,我这就去找两个腿脚灵活,精明的人,保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他见什么人,没见什么人!” 汪老板摆手:“去吧去吧!” 小伙计哎了一声,转身就跑下楼。 汪老板返回屋子,拿起牌九,用手摩擦着,露出笑容,难以预想他要用这个小小玩意赚多少银子。 姜成两手空空出来,林宗迎上去,就问:“他们拿走的东西,没给文钱?” 姜成笔直的腰杆像泄了气一样,哭丧着脸看着林宗。 林宗一看不得了,这次没赚到文钱,还受气了,他连忙张口安慰:“没事没事,姜成兄,不是每个营生都赚钱的,这个赚不到钱,咱再想别的。” “只要肯干,能干,总是饿不死的,你别难过,咱还年轻,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姜成听完林宗安慰他,再也没忍住噗嗤一笑,手拍在胸脯上:“赚到了,在这里,在这儿呢!” 林宗瞳孔一紧,声音陡然拔高:“卖了,有银……” 姜成听他声音一大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走走走,离开再说,离开再说。” 林宗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姜成把捂着他嘴的手一松,直接翻在了驴车,往驴车上一躺,本来又瘦又高像个骨头架,这样一躺,又从赌坊出来,像极了病入膏肓输光的赌鬼,压根不会让人想到他身上会有银子。 林宗拉着驴,抽着小鞭子,快速地离开赌坊。 姜成闭着眼儿,叫了一声:“林宗兄,去钱庄!” 林宗一听钱庄,心里咯噔了一下,姜成兄搞得营生卖了,别人不是给的银子,是给的银票。 只有银票放在胸口,才不会像银子放在胸口还能突出来,看出来,怪不得,怪不得。 林宗应了一声好勒,加快了脚程,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钱庄,钱庄里,人数寥寥。 姜成一人进去,林宗在外看驴车。 进去过后,未过多久,钱庄掌柜子亲自把他送出来。 看的林宗觉得姜成那些小玩意儿,至少卖个百十两! 姜成出来之后,向林宗充分的表明了什么叫有钱就花花花,买买买… 猪大肉直接买了三条腿,猪板油一称就是十斤,粮食直接买了十斗,一文钱两个的鸡蛋买了一篮子。 布匹一扯几十米,一买几个色,还给他家娘子他家女儿买了头花,银簪子,给他家娘买了银手镯。 林宗看得阵阵肉痛,不敢说,也不敢问,就把买的东西往板车上放,再用板车上的破席子盖住,怕别人看见,遭人惦记。 等回到家里,都下午了。 姜平安兄弟四人,在田里干活。 家里只有谢桃花,姜李氏和三个孩子。 驴车直接牵进了院子里,关上门,姜成叫喊道:“桃花,娘,你们把驴车上的东西卸了,炖一个猪腿,晚上请大根哥,和村长他们吃饭。” 谢桃花和姜李氏听到叫喊,同时出来,看见一驴车的东西。 姜李氏率先开口:“儿啊,怎么买这么些东西,得得花多少文……” “钱”字姜李氏还没有说出来,姜成把鸡蛋篮塞到她手上,打断了她:“娘,少说话,多干事儿,先去给每个孩子煮个蛋,再去炖个肉。” 一篮子鸡蛋被塞进手上,姜李氏连忙紧紧握着,生怕一不留神手一松,一篮子鸡蛋翻了。 姜成向谢桃花点了点头,带着林宗进了堂屋。3sk. 家徒四壁,连个坐的凳子都没有。 姜成就进了房间把席子拿了出来,铺在了堂屋,坐了下来。 林宗不知怎么滴,莫名有点紧张,这个紧张一直紧张到姜成拿出一沓子银票,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颗鸡蛋。 “这这些这些……”林宗手指着席子上的一沓银票,磕磕巴巴就像猫叼走了舌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都是今天赚的,总共五百两!”姜成手拍在银票上:“我花了十多两,剩下的都在这。” “咱俩是合作者,咱俩平分,这银票,是十两一张,一人二百五十两。” 林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姜成每次都让他有新的认知,新的见识,也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做什么,拿这些银子受之有愧。 “不不不,我不能拿这么多。”林宗受之有愧,出言就拒绝:“我就出个脚力,驴车,什么也没干,不能拿这么多!” 姜成眉头一皱:“说好一起合作的。” 林宗点头:“对,说好一起合作的,但我什么也没干,十两银子,我拿十两银子就够了!” 姜成心中诧异,林宗太过老实巴交:“你确定,十两银子就够了?” 林宗肯定:“我确定,十两银子就够了。” 就这十两银子,要他自己赚,十年不一定攒得下来。 这才几天就有了,人不能贪,多大能耐多大事儿。 更何况他打定主意了跟着姜成,以后日子长着呢。 他家人多,连个桌椅都没有,更别说床了,处处都要用银子,顿顿都得好几斤粮。 “行!”他都这样说了,姜成也不跟他客气,拿了一张银票给他,其余的银票都自己收起来,“这次银子我拿大头,下次银子你拿大头,咱兄弟,漂亮话我就不说了!” 林宗拿十两银票的手都有点抖:“行,咱们兄弟什么都好说!” 姜成把银票装好,站了起来,拉开了门,和林宗走了出去。 驴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了。 姜成拿了一块花布,一条猪腿,放在驴车上,在扒拉出自己买的银簪子和银镯子,递给林宗:“这些东西,你拿回家!” 林宗一看那银簪子,银镯子,忙忙摆手:“不要不要,这是你买给你家娘子和姜大妈的,我怎么能要?” 姜成往他手上一塞:“我买的时候你也看,簪子买了两根,银镯子买了两个,就是给圆嫂子和林大妈带的!” “拿着,你说过,咱们赚钱,就是为了妻儿,我可是一直牢牢记住你的话,拿着,送给圆嫂子,让圆嫂子过来帮我们家桃花一块烧饭。” “记得把你家大桌子也搬来,在搬俩凳子上,我家可是家徒四壁,啥也没有,你知道的!” 林宗被逗笑了,也不再推脱:“好好好,我拿着,我拿着,我这就回去让我们家娘子过来!” 姜成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去吧,把孩子们都叫过来!!” 林宗应了一声好,把席子重新搭在自己驴板车上,遮住了猪腿,布匹,牵着驴就走了。 林宗前脚走,后脚姜李氏就出来了。 她看见姜成把大猪腿,她还没来得及拿进去的花布,以及没看到的银簪子银镯子都白送给人家。 她心里不舒服,别说猪肉和布,就是那银镯子银簪子,看着至少二两重,要换成粮食,够一家老小吃好久。 姜成拿着装银簪子银镯子的盒子,正想唤解桃花姜李氏。 不料,姜李氏走过来,视线望着门外,张口道:“儿啊,娘不知道你现在做什么营生,但是,你不能向着外面啊。” 姜成眼神一凝:“娘,你什么意思?” 姜李氏伸手就拿过姜成手中装着银簪子银镯子的盒子,抱在怀里,看着姜成道:“什么意思,娘没多大意思,就是想跟你讲一声,林宗他始终是外人,你做营生老带着他干什么?” “你看看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谁比林宗笨了,差了,正所谓上战父子兵,打死不离亲兄弟。” “你下回做营生带上你弟弟他们,让他们跟你后面学,咱们撇开那林宗,别让咱家的钱都让他给赚了去!” 第58章 房契地契,肯定写老婆的名啊 姜李氏话音落下,眼睛就落在了怀里装着银簪子银手镯的盒子上,心里盘算着,到她手上都是她的,谢桃花只不过是带着三个拖油瓶的寡妇,这么好的东西给她糟践了。 姜成脸色慢慢沉下来:“就这些,还有吗?” 姜李氏听到自己的好大儿这样问,心中一喜,手拍在银簪子银镯子的盒子上:“当然有了,咱们现在有房,有田,你有本事,会做营生,会赚银,用不着对那三个小野种这么好。” “他们三个跟我们姜家没有血缘,你不是他们的亲生阿爹,就是对他们再好,给肉吃,给蛋吃,都没用。” “等把他们养大,你若有田有房有银,他们会叫你一声阿爹,你若什么都没有,他们翅膀硬了,绝对是白眼狼,不会供养你。” “你读圣贤书,心是单纯善良不懂这些,娘懂,也看了不少,所以,儿,你可别犯傻,对他们掏心掏肺,回头落个啥也不是的下场!” 原身阿娘的意思,大天朝多尔衮都搞不定的事情,他这个穿越重生者就别搞了,免得再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姜成眼神越发的冷:“依娘的意思是?” 姜李氏立马笑容堆脸:“我的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别对他们那么好,随便给一口饭吃,让他们饿不死就行了。” “肉啊,蛋啊,他们那些小野种不配,新衣裳,新布匹,新鞋子给他们穿都是糟蹋,别给他们,给你弟弟们,你弟弟们才跟你是至亲。” “回头你带着你弟弟们多挣些银子,再娶个黄花大闺女,生个大胖儿子,才是自己的,跟自己才亲!” 她的好大儿不懂事,她这个当娘的不能不懂事,不能不替他操心,他是个有本事的,往后出去谈事,做营生,别人要是知道他的娘子是带着三个拖油瓶的寡妇,肯定会嘲笑他。 所以,等有钱了,休掉谢桃花,娶个黄花大闺女,生个大胖儿子才是正经有面儿的。 姜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姜李氏见自己的好大儿,赞同自己所说,笑的眼都眯起来了:“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等你弟弟他们回来,我跟他们讲,让他们跟着你身后,学做营生。” “这些好布匹,好料子,还有银簪子,银镯子啥的,娘就拿进去收起来,以后给你亲儿子,黄花大闺女婆娘!” 姜李氏说完就要去搬地上,亮色颜色嫩的布匹。 “放下!” 姜李氏以为自己听岔了,弯着腰昂着头:“儿,你说什么?” 姜成抬起手,手指着姜李氏怀里抱的,手要拿的:“我说,放下,把东西放下。” 姜李氏心里咯噔一下:“儿,你这是怎么了……” 姜成一声低吼:“放下!” 姜李氏手一抖,东西放下了。 姜成抄起装着银簪子银镯子的盒子,打开,把银簪的银镯子拿出来:“娘,这银簪子银镯子,你和桃花一人一个,你的是镯子,她的是簪子,我给她的你别拿,我给你的她也不会要。” “还有这些布匹,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有,大河江江小蕊也有,我给他们的,你别动。” 姜李氏带着满满不解看着自己的好大儿,刚刚不都说好了,他也答应了,赞同自己的说法,怎么转眼间,就变了脸? “儿啊……” 姜成不让姜李氏说话,打断她:“娘,你忘记了这三个月来谢桃花带着孩子照顾你,从嘴里省下口粮给你吃,我没忘记!” “我跟你说,我姜成不会再娶妻,就她一个妻,我和她若生孩子是我的荣幸,若不生孩子,这三个孩子,就是我姜成的种。” “我不管他们以后会怎样,对我怎样,就冲着他们娘谢桃花,我会竭尽所能把他们养大。” 姜李氏忙忙道:“那三个是野种,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把他们养大,小心他们啄你啊。” “还有!”姜成无视着姜李氏,对她沉声道:“我们有房有地安定下来还没有两天,你就忘记了人家林宗给我们跑前跑后。” 白眼狼的这个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让姜李氏脸色乍青乍白,嘴角动了动,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娘,你是长辈,我敬你,我重你,你要当白眼狼,我不当,我姜成干不出这种没良心的事。”姜成继续道:“你跟我讲,上阵不离父子兵,打死不离亲兄弟。” “是,老二老三老四是我的亲兄弟,那又怎样,你看看他们从逃难到现在做的事儿,哪个能拎上来说?” “带不带他们做营生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一句话就把林宗踢出去,让我做一个没有道义的白眼狼!” 姜李氏终于找到话辩解:“儿,娘不是这意思,娘只是想让你拉他们一把,想让他们有出息。” “出息和脸是自己挣的!”姜成声音越发的沉:“不是你在这里说他们有出息,他们就会有出息。” “娘,今天我的话撂在这里,我做什么事情,做什么营生,不需要你插手,不需要你过问。” “下次你若如此说,或者让我看见你克扣桃花母子四人的吃食,穿戴,这个家,您就别待了,我给你买房子的银子,你走!” 姜成话语,就是最利的剑,直接捅进姜李氏心房,让她哆嗦,浑身疼的害怕,忌惮他。 姜成说完之后看也不看姜李氏,把在院子里还没有分的东西,一一分好,叫来谢桃花:“这是你和孩子们,拿进房里!” 谢桃花听了姜成和姜李氏对话,他维护自己和孩子们,让她心头阵阵发暖,眼睛发红泛酸,弯腰就去抱姜成给她和孩子们买的东西,低着头,进了屋。 姜成拿着银簪子,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谢桃花放下手中东西,转身看到他,柔声规劝:“官人,阿娘也是为你好,有什么话跟阿娘好好讲,莫要跟她争吵。” 姜成的心向着她和孩子们就够了,就算她现在和孩子再委屈,也好过在小渔村,也好过那个打他们骂他们的姜成! 姜成把手中银簪子插在谢桃花发髻之上,转手从被褥下,扒拉出房契地契,放在谢桃花的手上:“你的好,我知道,孩子们的懂事,我也知道。” “这是咱们家的房契,地契,上面写的是你一人的名字,你是这家的女主人,你不必委曲求全,不必忍气吞声!” 第59章 赚钱快乐 谢桃花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房地契抖掉地,失声道:“房地契写的我的名?” 姜成把怀中银票也掏了出来,压在她手上的房地契上:“对,房地契写的你的名,这是我今日赚的,你收好。” 一沓子银票,加房地契,让谢桃花红着眼着急的说道:“房地契怎么能写我的名,你是一家之主,是我的男人,写你的名才是!” 官府盖了印的房地契,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房子田地就是谁的,在她所认知里,没有男人会把自家的房地契写自己婆娘的。 这个不是姜成的姜成怎么把房地契写她名字,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如他阿娘口中所说,是个白眼狼,等他把孩子养大,翅膀硬了,撵走他吗? 姜成听到她说他是她男人,心头一软,压着她的手:“怎么不能写你的名儿,你是我的妻,是我的女人,你都是我的,写个名字怎么了?” “你瞧好了,以后你男人我,会给你买更多的房,更多的地,赚更多的银子,这才哪跟哪!” “可是……” “没什么可是!”姜成打断她:“只要你心有我,你心向我,我就不怕你拿着房地契银票跑,更不怕你会把三个孩子教成白眼狼!” “现在你把这些藏好,回头我们找大根哥定床,买椅子买桌子,把家置办起来,你主内我主外,咱们把日子过起来!” 谢桃花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张口哽咽道:“好,好!” 姜成给她擦了眼泪,揽在怀里,拍了拍。 患难见真情,在大天朝见多了拜金女,上位女,像榭桃花这样的,他姜成是没见过,他稀罕! 林宗牵着驴车回家,拎着猪腿,拿着布匹。 圆娘子忙放下手中东西:“当家的,现在的肉多贵呀,你买这些做什么,还有布匹,不当吃不当喝的。” 家里只有两亩地,还有十多两银子,当家的没找到活计,一家老小的吃喝,可不能乱花钱。 林宗把布匹给圆娘子,把猪腿拎进厨房,洗了手出来,带她进屋,拿出银簪子银镯子。 圆娘子看的眼睛都瞪下来了,这这这,又是肉又是布又是银簪子,银镯子,再多的文钱也不能这样花。 林宗又把银票掏出来:“今儿,我和林宗兄出去,赚到银子了,这银簪子银镯子,是他买来送给你和娘的。” “还有这十两银票,是他分给咱的,你拿着藏好,逮上大鹅大鸭叫上爹娘和孩子,咱们今天去他家吃饭。” 圆娘子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布,手在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拿起银票,她从未见过银票,也不认识:“当家的,这十两银票,去钱庄真的能换十两银子?” 林宗笑着说道:“那是当然,还能骗你不成。” 十两银子,这小小的一个纸张,能换十两银子。 圆娘子忙忙把它翘起来一个角抚平了藏了起来。 乡下婆娘,能吃饱喝足,穿衣不露皮,就是幸福,那里还有银簪子银镯子。 现在都有了,且分量不轻,两个加在一起,估计也得有二三两了,姜家大郎是个实诚人。 圆娘子去抓大鹅大鸭,这些都是他家当家的和姜家大郎摆摊剩下的二十来只,他们一路逃难过来也就死了一只! 现在姜家大郎有房,有地,有粮,还赚得了文钱,得把这个大鹅大鸭分一半给他们。 圆娘子抓的都是最大的最好的,三只生蛋的鸭子抓了两只,想着每天有两个蛋,他们也能补补营养啥的。 抓好大鹅大鸭,搬上了桌椅,一家人锁上了门,开开心心去姜成家了。 大鹅大鸭一路叫着,引起纳凉干活的人,伸长脖子,眺望,议论纷纷:“罗家妹妹和妹夫到底跟那姜家是什么关系,几十文一只的大鹅大鸭,一提就是十来只?” “是啊,那至少十来只,就是亲老的亲娘也没这样的,真是奇了怪了。” “对对对,新来的那姜家有五兄弟,他们买了五亩地,这两天都是姜家四兄弟下田,我从来没看过姜家大郎下田!” “姜家大郎下什么田啊,你们是没看到他那婆娘,就算一路逃难瘦成了骨头也难以掩她的好看!” “有这样的婆娘在家,谁还下地干活,当然搂婆娘了。” 纳凉的人们说着说着,就荤话起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觉得那姜家大郎是个没用不会干活的人。 林宗一家把鹅鸭抓来,在姜成预料之中,因为之前林宗跟他提过,他们家现在没有粮,他就先养着,等他们家有粮,可以养得了鹅鸭就给他抓过来。 三只大鸭,九只大鹅,总共十二只,放在鸡圈里,偶尔发出几声叫声,让家更像家了。 圆娘子和林大娘放下鹅鸭,就进了厨房帮谢桃花。 一个大后猪腿,十来斤重,剃掉骨头,放在锅里撒上盐巴白煮,煮好捞出来,切成白肉片,整整四大海碗。 猪骨煨汤,加点青头菜,撒上葱花,盛出两大盆。 木耳炒鸡蛋,都看不到木耳,全是黄灿灿的鸡蛋。 再有一个肉沫炒咸菜,煮上一大锅米饭。 有肉,有菜,有汤,一顿饭下来,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都吃的饱饱的,美美的。 姜成和林宗送完村长,就跟着罗大根去他家了。 姜成掏了五两银子给罗大根,罗大根吓了一跳:“姜大郎,我做的那些小玩意儿,用不着这么多银子!” 吃了人家的肉,又端了一碗回来,这还有五两银子,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了都。3sk. 姜成把银子往他面前一推:“大根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五两银子是定金,前几天我让你给我做的牌九,我卖了。” “买家特别喜欢,找我再买一千副,这不,我和林宗兄又找你来了,十天,只要十天之内你做了一千副,还有五两银子!” 第60章 赌场老板一口一个大兄弟 罗大根唏嘘,视线看向林宗,“妹夫,那小小玩意儿,真的这么值钱,一千副能卖得十两?” 林宗冲他家大舅哥一笑:“大哥,银子都在你面前,这还能有假,我姜成兄不骗人的!” 姜成说话罗大根不信,他自己亲妹夫说话,他信了:“姜大郎,承蒙你看得起,十天之内,我给你一千副!” “行!”姜成应了一声道:“不过,我有一句丑话说在前面。” 罗大根:“你说!” 姜成正声:“牌九这事儿,是我现在手上独一无二的买卖,你给我做,还得保密,不能拿出去。” “你交给我货之前要是拿出去,我非但不要了,不给你银子,还得找你赔银子!” 罗大根一听,向他保证:“姜大郎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晓得,不能乱拿出去,不能和旁人讲!” “行!”姜成道:“等着一千副牌九做完,我还要麻烦大根哥给家里做几张床,做点桌子椅子啥的!” 牌九的生意还没做,桌子椅子床的生意就来了,罗大根笑着说道:“好好好,等把这小牌九做完,我就给你做床和桌子椅子,保证给你做得结结实实,睡个一百年都不会坏!” 姜成闻言笑了起来又东扯西扯闲聊了几句,就和林宗回去了,天黑,有月色,也没提灯。 走在路上,村西头传来哭声,谩骂声,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响亮,都是赌赌赌,日子过不下去什么。 姜成不是圣母,也没有好奇心,听听这声音,也就过去了。 到家之后,帮忙把林宗家的桌椅送回去。 等再回来的时候,三个孩子都洗漱好,躺下了。 没有床,地下铺了干草,干草上铺上被子。 三个孩子也不挑,特别满足,除了姜大河,其余两个小的见到姜成都是阿爹,阿爹的叫,叫的可甜了,也不嫌弃他身上有汗臭味,看到他,就往他身上扑。 村子里不知道三个孩子身世和谢谢桃花的人,都以为这三个孩子是姜成亲生的。 “好了好了!”谢桃花对姜江和姜蕊,道:“赶紧睡觉,你们阿爹累了一天,你们别闹他了。” 姜成一手抱一孩,一个两岁一个五岁,一路逃难过来,都饿得轻飘飘的,这两天,才长点肉:“没事儿,让他们闹!” “不闹不闹!”姜蕊特别懂事挣扎下来,拉过姜江:“我们要听娘话,阿娘说不闹,就不闹阿爹!” 大河哥哥跟她说过,要听娘话,她让做什么做什么? 不能太亲近阿爹,她真的很喜欢现在的阿爹。 现在的阿爹会抱她,给她买花布,小头绳,小头花。 姜江挥舞的小手,奶声奶气:“阿爹亲亲,阿爹亲亲!” 姜成一俯身,亲在了姜江脸上。 住进这房子开始,临睡前,姜成都会亲孩子一下。 三个孩子可怜,被原身非打即骂,弄得胆小如鼠。 俗话说得好,悲惨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姜成为了补救三个孩子的身心健康,没有打骂训斥,只有亲亲抱抱举高高! 两个孩子得到了一个亲亲,躺下了。 姜成视线看向姜大河。 他正在眼巴巴的看着他。 姜成张口问道:“你要亲一下吗?” 姜大河眼睛一瞪,又凶又倔:“才不要你亲,哼!” 哼完之后,他身体一翻,用后脑勺对着姜成。 “官人,大河他……” 姜成对谢桃花做了个噤声动作。 谢桃花的声音戛然而止,就看见姜成放轻脚步走向大河,扑过去,把他按在怀里,使劲的蹂躏了一番,亲了两口,挥一挥衣袖,跑出去洗漱去了。 留下姜大河头发像鸡窝,绷着一张通红的小脸,被弟弟妹妹和阿娘嘲笑,他气的鼓起了嘴,像个小青蛙。 姜成在外洗漱,想着谢桃花,想着想着…… “艹!” 姜成爆了一声粗口,抄起水瓢,一瓢凉水从头淋下,浑身打了个激灵,问候贼老天,不是想玩死他,就是让他不做男人。 夜晚软玉在怀,除了亲亲额头,亲亲嘴,姜成像个和尚,有心无力,只能用力搂住谢桃花。 大清早,天未亮,姜成爬起来了。 现下刚入秋,不冷,他就赤着脚,跑步去了。m.23sk. 他又不是原身那个变态,不行就虐就打。 他可以锻炼,从五公里开始,他对自己有信心,早晚生龙活虎,标杆立柱! 跑完五公里天亮了,大汗淋漓的回到家,简单的冲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姜家四兄弟都起了,姜李氏也起了,坐在院子里,啥也不干,就等吃。 姜成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天,又想到那五亩地,的确,四个大男人五亩地有些少,得想法子给他们找点事儿。 先从扫地喂鹅鸭开始,姜成叫了他们分配了活儿。 姜李氏特别想说,这些都是女人家干的活,大男人干什么? 但她触及到姜成眼神就怂了,啥也没说,进了厨房,帮谢桃花烧饭去了。 吃完早饭,姜成就带着姜平海去罗大根家了。 林宗已经在了,开始忙做牌九了。 姜成带人的加入,更快一些。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姜成应了赌坊汪老板的邀,拎着做好的二百副牌九和林宗去了镇上最大的赌坊! 汪老板老早就在门口等他,他一来,道了一声姜成兄就把他迎了进去,热情的赌桌上的赌徒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 林宗跟在他身后蹑手蹑脚,亦步亦行,眼底深处满满对姜成的佩服,他走街串巷多年,做的是几文钱的小买卖,姜成兄做的几百两个大买卖。 这位汪老板是丰镇最大赌坊的老板,手下好几十个打手,他看到都怕,姜成还跟他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他又无比庆幸自己眼光好,交了他这个朋友,不然的话,现在三餐不济,温饱不行呢。 姜成被汪老板一口一个兄弟的亲自迎到楼上,赌徒们就纷纷好奇地问道:“伙计,那又高又瘦跟骨头架子似汉子是谁呀,怎么让汪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是啊,是啊,看着不像有钱人,怎么就引得汪老板大驾光临,一口一个大兄弟的叫着啊!” 第61章 赌钱,打死都不赌 伙计一听赌徒们一问,心中窃喜,上钩了上钩了。 果然不出老板所料,只要他往门口一站,带人上楼,就有人问,一旦有人问,新的赌法就成功一半儿。 伙计清了清喉咙,声音又大又响亮:“各位爷有所不知,今天,我家老板琢磨出一个新玩法,在楼上开了一桌!” 赌徒们好奇被勾起:“除了骰子,还有什么新玩法?” “就是就是,除了骰子大小,能有啥新玩法,我们不信!” 伙计道:“各位爷不信,不代表没有,之前你们已经看了不少人上去吧!” “那些都是我家老板亲自邀请的贵客,每个人口袋不会低于五十两的,就你们口中所说的看着不像有钱人的汉子,人家口袋至少揣了一百两!” “要没有新玩法,只玩骰子,人家能拿这么多银子去,现在的世道没好处,谁干啊,谁玩啊!” 赌徒们一听,不但兴趣更大了,觉得自己玩骰子都不香了,嚷嚷着说道:“有新玩法,咱不是贵客,咱是老客啊,老客就不能去玩玩,见识见识?” “开门做生意,在赌桌上大伙都是一个样,输赢全看本事,还分个三教九流做什么?” “是啊,是啊,输赢全看本事,分什么三教九流,瞧不起谁呢,我今天没有五十两,我有十两,还是老客,可以上吗?” 小伙计故作为难:“各位,你们都是爷,别为难我,我就是一跑腿,一个摇骰子的。” 赌徒们心急难耐,好奇大增,忙道:“你是个小伙计,我们不为难你,你去楼上问问汪老板,我们老客也想凑个热闹,给不给?” “对,我们老客也想凑个热闹看一下新玩法,银子,输了就给,绝不赖账!” 鱼儿上钩,还不止一条,小伙计见好就收:“行行行,我就顶着被老板骂,帮各位爷去问一下。” “各位爷先玩着,我去去就来。” 小伙计说完,就往楼上窜去。 在场的赌徒们,没人有心思玩骰子,个个脖子伸的老长,望着楼上,等着。 不大一会儿,小伙计下来满脸笑容道:“各位爷,我家老板说了,上面都是有头有脸有银子的人,不能招待各位这么多。” “只能招待身上银子不低于十两的,谁现在口袋有十两,掏出来瞧瞧,就能上楼跟老板搞输赢。” 在场赌徒们迟疑了一下,最低是十两。 小伙计下了一剂猛药:“各位爷,我偷偷告诉你们,为了今天赌桌上的新玩法,我家老板整整拿了千两银子。” “他已经放话了,今儿谁有本事谁赢,赢了拿走当做善事和传播了。” 在场赌徒们倒抽一口凉气,千两银子啊。 要说在这丰镇,谁能拿出千两银子,也只有这汪老板了。 如果要能赢得千两银子,宅子,铺子,大鱼大肉三妻四妾都有了。 “我去,我有十两!”有十两银子的汉子,穿着发白的袍子,应了一声,掏出十两,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楼。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姜成说的没错,赌场,只要有人,钱就最多,因为他们有瘾,输了想翻身,赢了想赢更多。 上去二三十个人,还剩几十个人,在下面抓耳挠腮,站在楼下,没心情玩骰子了,探头张望。 楼上房间的门是开着,上去的人,玩的兴奋,高兴的声音,从上面清晰地传到下面,惹得下面的人更是抓心挠肺的心痒。 一个下午,从楼上下来的人,有人欢喜有人忧,都是意犹未尽,觉得好玩来劲儿。 又好玩又来劲儿把没见过新玩法的人的好奇心,拉到最满,就想瞅瞅,就想看看,但银子不够啊。 银子不够怎么办,回家想办法,回家找银子,并抱着侥幸心理,用两拨千两。 月上柳梢头,赌桌上的人都走完了。 汪老板赚得盆钵满钵,眉开眼笑,把玩着手中的银子,问着姜成:“姜成兄,这么多银子,你就不跟我赌一把?” 姜成喝了一口水,罢了罢手:“谢谢汪兄看得起,我只提供赌法和用具,我不赌!” 赌,身为一个穿越重生者他没有金手指系统空间,只有这么一具身体,一家老小,赌,拿什么跟人家赌? 他才不去赌,他只想搞银子,早日实现娘子在怀,财务自由,其他的,免了。 汪老板拿着银子的手点了点他:“你呀你呀,就是胆小,你得向我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姜成不卑不亢,腰杆笔直:“是是是,我就是胆小,没办法,还请汪兄见谅。” 汪老板把手中的银子扔在桌上:“见谅见谅,你不赌,我也不勉强你!” “谢谢汪兄,谢谢汪兄!”姜成站起身来抱拳,抱完拳之后,把自己带过来的二百副牌九拿了上来,放在赌桌上:“汪兄,这是二百副牌九,你瞧一下!” 汪老板手一挥:“不用瞧,我信你!” 姜成收回手,目光灼灼的望着汪老板:“为了感谢汪兄信任,我这有个小小的建议可以让汪兄一两银子一副牌,卖得十两银子一副,不知汪兄有没有兴趣?” 第62章 赚钱的都是大兄弟 今天的牌九赌局汪老板大获全胜,赚的银子,在桌面上都快堆不下了,面对姜成还有新点子新建议,必须得听啊。 “姜成兄,你我兄弟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有什么建议,你只管速速说来,哥哥要是赚钱了,必然不会亏待你!” 姜成从袋子里拿出一副牌九,三十二张放在桌上:“我知汪兄让我再做一千副牌,是为了在更多的赌坊推广起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赚更多的银子。” “其实不然,除了赌坊,汪兄的目光,还可以放在其他的地方!” 汪老板眼睛一眯,身子坐直:“姜成兄的意思是?” 姜成环顾房间一周,看到一个漂亮盒子,盒子里装着几锭银子。 姜成过去把盒子一抄,把里面的银子倒在桌上,把三十二张牌九整齐的码好放在里面:“我的意思是,汪兄认识的人多,见识的广。” “目光不该局限,更应该广泛,比如说目光更加精准的瞄准深宅大院。深宅大院的女子们,不像乡下女子抛头露面,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见所到之处只有后宅!” “后宅里能有什么玩的,无非是看看经书,抄抄经书,绣绣花,做做衣裳,带带孩子,侍奉公婆。” “这牌九,要是进入后宅,吃了饭的女子们,闲来无事的女子们跟七大姑八大姨婆婆玩上两把,不但能拉近关系,玩玩小钱,也是一种消遣的方式!” “您想办法把这牌九推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一副牌十两,你再找几个灵活的丫头学一学,卖牌九的同时,进入深宅教教她们,生意不就这样来了吗?” 姜成说着把装进盒子里的白酒推到了汪老板面前,双眼望着他,手敲了敲盒子,收了回来。 汪老板闻言眼睛眯了起来,视线从面前装有牌九的盒子落在了姜成身上,又高又瘦的汉子跟堆骨头似的,面对别人赌银子几百两,几十两,他没有任何心动。 他赢的这些银子故意放在桌面上没有拿,眼前的汉子对桌面上的这些银子视而不见,眼中毫无贪婪之色! 似乎他只拿他该得的那一份,不该得的,投机取巧的,他一文也不要,在这里给他们发牌拿牌时,更是不卑不亢,面对众人无论多喧嚣,他都能保持独树一帜,从容不迫。 “姜成兄说的言之有理!”汪老板把装有牌九的盒子压在手臂下,眼神如炬的望着姜成:“姜成兄,除了这牌九,你可还有其他有趣的,好玩的玩意儿?” 姜成把装有牌九的袋子推给汪老板:“汪兄,人生在世吃喝玩乐,玩这种东西,多了去了。” “你我兄弟现在靠这玩意赚钱,咱们得一样一样来,多了,不光我们花了眼,客人也会花了眼,旁人也会学了去,到时候咱们还赚什么银子?” “哈哈哈!”汪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姜成兄说的是,说的是,赚钱可不能贪多,贪多嚼不烂,咱们慢慢的。” “来,这是一千副牌的银子,拿去!” 自己出力,出脑子,出东西,有人给钱,姜成不矫情,拿起银票,当着汪老板的面儿数了数:“多谢汪兄瞧得起厚爱,余下的八百副牌……” “再给我添一千副。”汪老板打断他:“总共二千副牌,银子咱们就照之前说好的……” “汪兄爽快!”姜成也截断他:“再添一千副牌,不收你银子,就当我送你,你当我是兄弟,我当你也是兄弟。” “以后我有好点子,好玩意儿,不用汪兄说,我第一个就寻你,绝不找他人,汪兄只管放心!” “好!”汪老板手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绕道姜成身边,举手拍了拍他的肩:“有兄弟这话,哥哥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走,哥哥带你去巷子里喝花酒去。” 巷子,猖伎,花酒。 赌都不去,更何况嫖! 姜成不干这事儿,干脆利落,直截了当拒绝:“谢谢汪兄好意,今日出来太久,家中妻儿烧好饭,正等着呢,我就不陪汪兄了。” 汪老板干事儿,喜欢爽快的人,不喜欢勉强别人,更何况眼前这汉子,谁知道下回再有什么千奇百怪的玩意儿。 既然叫他一声兄弟,交了他这个兄弟,就认下他这个兄弟,倒也是好说话:“行,我就不勉强你了,明儿,我还需要你,你可得早点来呀。” 姜成把银票一装:“汪兄放心,明儿我比今儿还早,我就不打扰汪兄喝花酒了,咱明儿见!” “成,我送送你!”汪老板揽着他,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把姜成送出赌坊外。 赌坊里没走的伙计们个个羡慕那又高又瘦像堆骨头的汉子。 他们在赌坊干了这么久,跟了老板这么久,别说跟老板勾肩搭背了,就是老板一天不骂,他们都能乐呵的屁上天。 汪老板送走姜成,回到房里,招来人拿了一副牌九,对着来人说了几声。 来人忙忙保证道:“小的这就去,老板放心!” 汪老板摆手:“去吧去吧!” 来人一走,汪老板把桌子上的银子一扫,全部扫进了箱子,今儿赚了不少,他不光在丰镇,在其他镇,在大城里面都有赌坊。 小镇也只是小打小闹,最大头在大城里,在深宅大院里,这个姜成是个人物。 夜深人静,月光皎洁。 借着月色没有油灯路也看得清清楚楚,姜成坐在板车上,拿了二百两银票给了林宗。 林宗吓得直哆嗦,口齿都结巴了:“姜成兄,怎怎么这么多啊,你你该不会上手赌了吧?” 毛驴在前面走,林宗姜成在板车上坐。 姜成把银票拍进他怀里:“我不赌,我做的是正经买卖,上回我说了,下回结账,多分一点给你。” “别紧张,只管收着,往后银子赚的更多,你要是每回都这么啰嗦,像什么样子?” “是是是。”林宗忙不迭的接住怀中银票:“你骂的对,瞧我这没出息的样,让你见笑了!” “不笑,不笑,习惯就好。”姜成对他道:“咱们回村,去一趟大根哥家,给他送银子去!”23sk. 林宗重重的应了一声好,挥起鞭子,抽在毛驴的身上。 毛驴吃痛哒哒哒的在泥巴路上奔跑起来。 一千副牌九罗大根才制作出二百幅,还差八百副,十天之内做完已经过去了三天,再加上这么一千副小东西做完就有十两,在这没有活计的日子里,能搞到十两,别说村子了,比镇上一些开铺子的人赚的还多。 罗大根不光做的仔细,还让一家老小齐上阵,点着油灯,在屋子里赶活儿。 姜成他们上午出门,罗大根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他们这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来到他家。 来到他家,罗大根还没让他媳妇倒碗水给他们喝,姜成就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道:“大根哥,这牌九,再添一千副,这是二千副牌九的银子,连同上次五两定金,总共二十五两!” 乡下不识字的汉子,未见过银票,罗大根拿着银票跟林宗第一次拿银票一样,拿在手上反复:“这两张小纸,二十两?” 林宗笑着说:“是啊大哥,这是银票,你拿着这银票去镇上钱庄,就能兑出二十两银子。” “现在做大买卖的人,出门都带银票,不带沉甸甸的银子,你只管放心,我姜成兄不会骗你!” 罗大根这才放下心,不过是实在人,张口就问:“姜家大郎,就算再添一千副,小东西也用不了这些,你给多了。” “不多不多!”姜成摆手:“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大根哥成全。” 罗大根瞪眼道:“姜家大郎,说这话见外了吧,你做营生都带上我,照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说来就是!” 姜成听他这样一说,就站起身道:“是这样的,我家中还有四兄弟,空有一身蛮力,没有一份手艺。” “家中田又少,已经全部种完,他们也无事,我就想他们过来跟大根哥身后学习学习,打打杂什么的!” 一次性来四个学徒,这要学会了,他这个师傅不得饿死了! 罗大根觉得手上的银票有些烫手,又不好推迟,笑容有些僵的问道:“四个都过来给我打杂,当徒弟?” 姜成人精啊,借着油灯光一扫罗大根的脸色,就知道罗大根忌讳啥,在想啥,这也不怪。 手艺,谋生的手段,从古到今,都是藏着掖着,不轻易让别人学了去。 姜家四兄弟老实归老实,但是被姜李氏养的没啥主见,别人稍一说啥,脑子就跟别人走。 再加上除了姜小伍都是大小伙,成年人,他总不能养他们一辈子,让他们当个米虫,不知生产还拖后腿。 姜成爽朗坦荡一笑:“那哪能都来给你当徒弟呀,他们没这福气,我的意思是,现在这牌九要的急,他们都过来给你打杂。” “正好你也趁此机会瞧一瞧,看他们谁灵活,谁能吃这手艺的饭,你就挑一最好的,当个徒弟啥的!” 第63章 我在外面挣钱,娘子在家受气 挑一个最好的当徒弟,不是四个。 那还好,那还好。 罗大根的笑容瞬间又灿烂了:“行,既然你姜大郎都开口了,我就不能让你面子掉地,明天你让他们过来!” 姜成点了点头,“好,明天我让他们过来,他们有做不对的地方,或者不听话,你只管打,只管骂,别客气。” 罗大根连连应声:“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姜成站了起来,顺便又说了一嘴:“你接着忙活,晚上干完,白天再查一下,可得把这活干好了,别有瑕疵啥的!” 罗大根拍着胸脯:“放心,我不会砸着自己的招牌。” 姜成听到他这话,也算放心,就离开罗大根家了。 林宗本来要和他一起走,被罗大根拉住了。 林宗就没走掉。 直到姜成消失的夜色中,罗大根重新拉进屋,拿出银票:“妹夫,这两张小纸,真是银票,值二十两?” 林宗没想到自家大舅哥不信自己,就道:“大哥,你不信,你把这银票给我,回头我去钱庄取了银给你!” “但是,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可千万不能在我姜成兄面前说,这营生,这生意,都是他想出来的,都是他去做的,带上咱,帮助咱,咱再不信任人家,下回人家赚银带上咱吗?” “哎哟!”罗大根哎哟了一声:“是我没见识,上不了台面,小人了,妹夫见笑,见笑了!” 他家姜家能在村里安家立业,大舅哥帮了不少忙。 这点恩情,林宗还是晓得的。 林宗刚想提醒一下自己大舅哥,少说话,多干事。 不料罗大根就开口了:“妹夫,姜大郎这买卖在哪里做的,这么赚银子啊。” 林宗眉头一皱:“大哥,我刚想提醒你,我这姜成兄是一个有本事的,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少问,少说,他赚钱,少不了你的。” “你就好奇他的买卖在哪里做的,你好奇这个做什么,你就算知道人家买卖他在哪里做的,你还能撬到人家的买卖吗?” 罗大根悻悻然一笑:“我就好奇,他能给我这么多银,他自己赚多少,没别的意思!” 林宗声音一沉:“大哥,祸从口出,丰镇不止你一个木匠,这些小活,任何一个木匠都能干!” “你好奇,你好奇,有银子赚,能买粮吃,妻儿吃饱穿暖,父母其乐融融,你好奇问这些做什么?” “我我就随便问问……” 林宗打断他,警告加吓唬:“你说你随便问问,你幸亏问的是我,你要问我姜成兄,你这买卖就不成了!” 罗大根啊了一声,乡下人,打桌子,打床,打椅子,打凳子都是抠抠缩缩的,赊账,一赊好几年。 像姜成这么大方的,是头一遭,不能给他得罪了,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多攒些银子,再多买点牲口,家里就能更富些。 姜成摸黑回到家里,还没敲门,就听见谢桃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是官人吗?” 姜成吓了一跳:“是我,你怎么还没睡?” 谢桃花拉开门栓,把门打开:“我不困,想着过来等会官人,没想到把你等到了,快进来!” 回家有人等,姜成这一颗心,软得颤了颤,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累,浑身带劲儿。 姜成进来,谢桃花重新拴上门,点了灯,边在前面引路,边道:“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 姜成上午出去,忙活到现在,就胡乱塞了几口,的确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给你一块去。” “行!”谢桃花应了一声,带着姜成进了厨房。 锅里的洗澡水是温好的,谢桃花把洗澡水打进桶里,拎给姜成:“官人,你先去洗洗,洗好了过来吃饭!” 姜成接过水桶,声音爽朗:“好,我先去洗!” 姜成去冲凉洗澡。 谢桃花在锅里掺了水,架了柴火,开始和面。 水开在锅里打了两个蛋。 蛋煮熟,捞出来,擀面。 姜成冲好凉,谢桃花正好把面捞出来。 大油白蛋面加上绿叶菜小葱花香味扑鼻。 姜成刚端在手上,正准备开吃,就听见姜李氏一声河东狮吼,骂着谢桃花:“谢桃花,你这白眼狼,我儿出去做营生,赚银养你母子四人,还没回来,你倒在厨房里偷吃起来!” 香喷喷的大油白蛋面突然间不香了,姜成端着面看一下门口,抬脚正准备去。 谢桃花拉住他:“官人,你吃你的,我去告诉娘你回来了!” 姜成扭头看向谢桃花:“你告诉我,我不在家,娘有没有为难你?” 谢桃花忙摇头:“没有没有,你不在家,娘对我可好了,没有为难我,没有!” “没有?”她越是这样解释,姜成越是不相信,姜李氏能这样的吼,估计是想着他今天晚上不回来,谢桃花没靠山。 她一直看谢桃花不顺眼,觉得谢桃花配不上原身这个废物。 他在的时候,姜李氏还维持表面,他这一天不在,听她这吼骂声,一点都不想维持。 出去忙活一天,陪笑,陪赌,回来家里还波涛汹涌,一点都不安生,看来姜李氏真不想跟他住,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阳奉阴违,当他面一套,背后一套。 “真的没有!”谢桃花向他保证:“知道你几天前说过一样,娘一直都对我好,你看到的,你快吃面,我出去说一声……” 谢桃花话还没落下,就噼里啪啦被打脸,姜李氏不光声音传来,脚步都传来了:“谢桃花,你这个小浪蹄子,别以为仗着貌美,迷惑我儿,让我儿向着你,你就能站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到底是我儿,现在姑且向着你,回头赚个大银,我就让他休了你。” “还偷吃,还偷吃,你不但偷吃,你还点上了油灯,油多贵……” 哐当一声,姜李氏推开了半掩的厨房门,看着里面端着面碗的姜成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大变,心里咯噔咯噔的跳:“儿啊,是你啊,你你回来了,饿了,你你你快吃,快吃!” 姜成目光沉沉地望着姜李氏,面也不吃了,举起手中的面碗砰一声摔在了姜李氏脚边,拉过谢桃花就走…… 第64章 兄弟都是白眼狼 姜李氏吓得肝胆俱颤,浑身哆嗦,愣是没敢叫姜成他们,直到他们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她腿脚一软,扑腾一下坐在了地上。 姜成在气头上,谢桃花不敢吱声,一路被他拉回屋里,按在怀里,倒在床上。 谢桃花被紧紧的抱着,小声的叫了一声:“官人……” 原身这个破身体,标根立柱,也就123“苗!” 姜成想干什么,也干不成,抱着谢桃花,埋首她的颈间,闷闷的说道:“睡觉!” 谢桃花搂着他的背,声音小小轻柔:“官人,你别生气,我去重新给你下一碗……” 姜成故作凶巴巴:“闭嘴,不然把你扔出去!” 谢桃花没有害怕,就是心疼,心疼他饿着肚子,生气连饭都不吃,但是他不放开她,她也没法去给他弄吃的。 她正想着等一会儿他气消了,她在去,没想到没等多大会儿,耳边传来姜成匀称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姜李氏一夜辗转反侧,没睡着,天刚亮就起来,煮了蛋,摊了饼,煮了大米粥,想着她儿起来就有的吃。23sk. 她正想着想着,看见了她儿姜成从外面跑回来,汗珠如豆,浑身湿透,赤着脚。 姜李氏顿时心疼,眼中带着讨好,上前迎他:“儿啊…” 姜成看都不看她,直接无视她,从她面前过,来到堂屋门口,对着出来的谢桃花道:“桃花,去煮面,你和孩子们跟我一起吃!” 谢桃花一听他要吃:“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姜李氏愣是没敢吱声,她想告诉她儿,饭已经得了,可以直接去吃,她愣是没敢说。 她儿生气了,生大气了。 都是谢桃花这个寡妇,小妖精,在她儿耳边吹枕头风,让她儿向着她,不尊她这个娘。 一家十口,吃了两样饭。 姜李氏吃的胆战心惊,不敢直视姜成。 姜家四兄弟吃的没心没肺,还捞点面条汤喝。 姜成他们五个人吃的面,一人一碗大白面,加了两个蛋。 吃好早饭,姜成把昨天赚的银票给了谢桃花。 谢桃花看着一沓子银票手抖的不行。 姜成让她赶紧藏起来,自己出去跟姜家四兄弟说,让他们去罗大根家帮忙干活,学习手艺。 不料四兄弟有人听到能学手艺高兴,有人不高兴。 不高兴的姜平风,姜小伍,张口就道:“大哥,我们干嘛要去跟人家学手艺,我们跟你学做营生,你带着我们不就好了吗?” “就是就是大哥,你带那外人林宗,也带带我们,我们比他还听话,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姜平风,姜小伍话一出,姜成目光刷一下看向姜李氏:“娘,这是你跟他们说的,上阵不离父子兵,打死不离亲兄弟?” 姜李氏哆嗦了一下,她之前说过,告诉其他四个孩子,姜成是个有出息的,赚银了肯定带他们,让他们别急。 姜成重重地点了点头:“娘,看来你把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我知道了。” “姜平风,姜小伍,你们两个要不去,那就别去!” 姜平风,姜小伍面上大喜,忙不迭的问:“我们不去,今天能跟大哥你一起出去吗?” “大哥你放心,那林宗没多大本事儿,就一个驴车,他能做的事儿,我们都能做。” 姜成心中好笑,他们什么都能做,他没看到他们做什么,就看见他们忘恩负义,不记旁人恩德这条了。 “平海,平安!”姜成没理姜平风姜小伍两人,对着另外两人道:“他们俩不去大根哥家,你们两个去,大根哥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好好学,把手艺学到手,走到哪里都能养家糊口,不会断了吃喝,去吧!” 姜平海和姜平安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好,开开心心的出门了,以前打鱼羡慕人家有田地的人。 现在自家也有田地,羡慕人家手艺人,想着自己有一门手艺,再种点田地,有钱又饿不着,回头才能讲个媳妇,日子就过得美滋滋了。 姜平风,姜小伍满心期待,目光灼灼,以为自家大哥会撇开林宗带他们出去,长见识,做营生,赚银子。 可是他们等啊等,等到林宗牵着驴车过来,他大哥直接就走了,也不叫他们,也不理他们。 他们想去追,想去问,被姜李氏拉住了。 直到听不到驴子蹄子哒哒的声音,姜李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姜平风,姜小伍道:“去到门口守着,万一你大哥返回回来,你赶紧叫我一声。” 姜平风不解问道:“娘你要干啥?” 姜李氏眼睛一瞪:“你管我干啥,赶紧去!” 姜平风,姜小伍哦了一声,就跑到门口站着跳往外面。 姜李氏把袖子一撸,怒气冲冲钻进厨房,把厨房的门一关,抄起一根棍子对着刷锅洗碗的谢桃花就打过去:“好你个小浪蹄子,我让你在我儿面前吹枕头风,挑拨我和我儿的关系,我打死你,打死你!” 第65章 打,使劲的打,打死就算了 手腕粗细的棍子落在身上,谢桃花手中的碗啪一下掉进锅里,痛呼一声,忙忙解释:“阿娘,我没有挑拨,没向官人…” 姜李氏哪里听她的解释,根本不听,打在她身上的棍子未停,满口谩骂:“你个小浪蹄子,没人要的小寡妇,带着三个拖油瓶,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你个丧良心的,没心肝的,别以为你挑拨我和我儿,就能当家作主,我告诉你,没门!” “这个家,它姓姜,不姓谢,无论你怎么挑拨,他始终是我儿,是我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 现在正值夏日末,衣裳穿的薄。卯足了力气的棍子落在了身上,痛得让谢桃花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棍子一下一下的全部落在身上。 姜李氏打人还留了个心眼儿,不打谢桃花裸露出来的任何地方,比如脖子,脸和手。 她专挑谢桃花。腰,背,胸,小腿,大腿臀部使劲抽还不过瘾,仗着自己蛮横无理,把她的脸按在了锅里。 锅里有碗,有盆,有瓢,有筷子,幸亏水是冷的,不然就能把她的脸烫破,搞坏了。 整整一刻钟! 姜李氏打谢桃花,反复把她的头按在锅里一刻钟。 “呸!”姜李氏对着浑身狼狈,瑟瑟发抖,头发凌乱,满脸洗碗水的谢桃花呸了声,手指着她鼻子警告道:“谢桃花,你个小浪蹄子,你给我记着了,今天只是一个小小教训!” “如果你再不听话,在对我儿吹枕边风,我打的不止是你,还有你那三个野种,反正他们不是我儿的孩子,打死一个少一个!” 谢桃花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发疼,听到她要打她的孩子,头猛然抬起,发红的双眼死死的望着姜李氏。 姜李氏被她眼神吓了一跳,弯腰上手就去掐她:“看看看,看什么看,还看,再看阿娘只有一个,媳妇可以娶很多个。” “你以为他喜欢你,我呸,他只不过是暂时喜欢你这张脸,只是暂时被你迷惑了,回头他回过神了,你就什么也不是。” 以前她儿读书不会做营生赚钱的时候,听话的紧,只要她稍微窜一下,他就对谢桃花非打即骂,对她的孩子给吃也行,不给吃也行。 现在她儿本事更大了,能耐更好了,会营生,会赚银,脑子也灵活,给家里买了房,买了地,却对他和他的弟兄们都差了。 若没有谢桃花这个小贱蹄子吹枕边风,她不信她儿。能这样对待她这个亲娘和亲兄弟们。 “别动我的孩子!”谢桃花被骂视线并没有移开,人就直勾勾的望着姜李氏,张口道:“阿娘,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你别动我的孩子。” 孩子是一个当娘的软肋。 拿捏住孩子,就拿捏住一个娘。 姜李氏对此明白的很,她哼了一声:“让我不动你的孩子,那你就乖乖好好听话,不然的话我有你好看。” “现在赶紧把这收拾掉,一天天懒得不像话,就想让我伺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没有那富贵命!” 谢桃花不再言语,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裙子。 姜李氏又骂了几声恶毒的,对谢桃花吐了一口吐沫,抬脚走向厨房的门,伸手拉开,就看见姜江和姜蕊。 姜李氏本来看他们就不顺眼,他们现在又在门口,她直接伸手一拨啦,凶神恶煞:“走开野种!”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哪里撑得过大人的力气,直接被推摔在地,哇一声哭了。 在厨房里的谢桃花一听孩子哭,浑身又疼又没有力气,咬着牙齿,奔了出去…… 姜成和林宗坐在驴车上,在村民们的艳羡目光之下,离开了村子,一路有说有笑去了镇上。 到了赌坊外,林宗依旧没有进,目送姜成进去之后,牵着驴,去看卖马车的去了。 昨晚回去,把姜成给他的二百两银子给他家娘子。 她家娘子手抖的都没敢拿,最后还是他帮忙藏起来。 完了之后两人商量了一下,买一匹马搞辆马车。 姜成兄是做大营生,赚大钱的人,这驴车来驴车去,一来脚程太慢,二来实在不好看。 姜成进了赌坊,赌房的上上下下伙计,见到他都喊他一声姜爷,特别狗腿子把他引到楼上去。 今天赌房里的人比昨天更多,有更多的人揣着银子,慕名而来,都不玩骰子,都想玩新鲜的牌九! 奈何十两银子打底,有人有心而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别人上去,他们在下听声。 转眼又是一日,托儿把赢的银拎出去打了一头,又拎回来放在了汪老板面前。 从上午上赌桌,一直到的深夜,汪老板的嘴角就没下来过,给伙计们的打赏,出手就是一人一两。 来的人多,玩的人多,姜成该教的也教了,该注意的事项也讲了,起身欲向汪老板辞行。 汪老板随手把一绽十两的银子,丢到了姜成面前:“姜成兄,兄弟想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 姜成要回家的话到嘴边没说出口,弯腰把汪老板丢过来的银子,推还过去,重新坐下道:“汪兄客气了,只要不嫖不赌不丧良心,汪兄有什么事儿,吱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混赌场的老板,认识的人多,认识的人多,跟这些人打交道,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丑话先说在前面,爽快为主。 他要有什么不好的事,也就会不好意思讲了,而且他也不会得罪他,因为丑话都说了。 汪老板哈哈大笑起:“姜兄爽快,哥哥不是劝你嫖,也不是劝你赌,是这牌九,没有人比你更懂得玩儿,更懂的规则!” “哥哥有几家小赌坊,每家赌坊都有几个机灵的伙计,想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带一带,教一教。” “不过,你放心,跟哥哥做事,哥哥不会亏待你,一天按十两银子给你算,你去调教人多少天,哥哥给你结多少银,怎么样?” 第66章 姜成出去教人,老婆快被打死了 姜成闻言,张口道:“承蒙汪兄看得起,银子不用给,你管我吃喝住就行。”23sk. 牌九的玩法加二千副制作,汪老板已经给了他一千多两银子,给的只多不少。 做生意,不能贪太多,留一线,你好我好大家好。 汪老板挑起眉头:“姜成兄,莫不是嫌少?” 姜成摇头:“不,之前你给的一千多银子超出了我的预想,我不赚超出我预想以外的银子。” “更何况,咱们兄弟,什么少不少,要不要的,帮了你的忙,你赚多多的银子,往后兄弟有难,找你,你能不帮一把?” 姜成漂亮话把汪老板一堵,一来让汪老板承他一个情,二来再次向汪老板表明,我拿你当兄弟,你拿银子,多少见外,不把我当兄弟了。 “帮帮帮!”混道上的汪老板,哪能听不出这意思,立马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什么事情吱一声!” “行,我在这边先谢谢汪兄了。”姜成站起身来对他抱拳:“敢问汪兄,什么时候去教人?” “越早越好,今夜就走!”汪老板道:“赚钱的买卖,没把钱放进自己口袋,心里总是不踏实,你说呢!” 姜成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他以前在大天朝做生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赚钱,赚钱,钱到自己的口袋才是自己的钱,在别人的口袋,没搞出来,多破天都是空的。 姜成点头:“成,我出去跟我一道的人说一声,让他回去给我娘子带个话,顺便让他把每天做好的牌九送过来!” 汪老板应了一声好,就和姜成分头行事。 等姜成跟林宗交代叮嘱完,汪老板这边的马车就准备好了。 姜成直接上了马车,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夜里。 林宗回去之后,已经是下半夜了。 今晚故意没早睡的姜李氏在等姜成回来。 她想着谢挑花这个小贱蹄子能做的事儿,她也能做。 不就等儿子回来,不睡觉,表现嘛,这事儿简单,谁不会啊! 敲门声响,姜李氏故意鞋子没穿,就窜了出来,也没问是谁,直接拉开门就喊:“儿啊,你回来啦,饿不饿啊,娘给你煮鸡蛋面……” 林宗忙不迭道:“姜大娘,是我,林宗!” 姜李氏声音戛然而止,踮脚张望,话锋一转:“是你啊,我儿呢,没跟你回来?” “姜成兄没跟我回来,他还有些事儿没做完……”林宗把姜成交代的事儿,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姜李氏听后,眼珠子一转:“我儿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林宗如实道:“没有,不过,忙好了就会回来!” “那倒真是稀奇了!”姜李氏变得刻薄起来:“你与他一道做营生,他出去忙,你回来,你倒会躲个清闲,图个清静!” 林宗一愣,没想到姜李氏会如此说。 这些天的接触,虽然时间不长,倒也是客客气气。 今日,她像吃了炮仗一样,倒也奇怪。 “行了行了,我儿未回,天晚就回吧!”姜李氏说完不等林宗吱声,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林宗:“……” 姜李氏插上了门,来到井边,拿起水瓢,抄起一水瓢水,就往谢桃花房间走去。 她儿没回来,不知道在外几天,正好趁此机会,正好管教管教谢桃花,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房间的门没上插,谢桃花点着灯,在给姜成做衣裳,他出门在外,得穿好衣裳,才让人瞧得起,瞧得上。 门被推开,她以为姜成回来了,抬头欣喜刚要叫,哗啦一声,一瓢水,对着她的面门扑来。 透心凉的井水,让谢桃花刚惊呼一声,伸手又捂住了嘴,家里三个孩子,两个孩子跟她睡,她怕吵醒他们。 “娘…你这是做什么?”谢桃花满脸的水往下滴,捂着嘴,嗡嗡的问着泼她水的罪魁祸首。 姜李氏甩着水瓢,“我做什么,我不做什么,跟你说一声,我儿在外面瞧见了好的,今儿不回来了!” 谢桃花眼底一寒,姜成在外面瞧见好的了,不回来了,不可能,若是原来的姜成有可能,现在的姜成断然不可能。 谢桃花顶着满脸的水,好声好气:“阿娘,官人是不是在外面出事儿了,你告诉我……” “你这小贱蹄子,诅咒我儿!”姜李氏拎着水瓢就上,使劲的掐在她的手臂上:“你是安的什么心,你在这里诅咒我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儿就是瞧见好的了,你乖乖的听话,这个家你还能呆,不然的话,等我儿把外面的带回来,你和你的三个野种,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谢桃花被她掐得直哆嗦,想要躲,想要闪,逃避,可是换来的,是更凶的掐和打。 她索性不反抗了,默默的掉眼泪,任凭姜李氏吃肉似的掐她,打她。 姜李氏掐的打的大汗淋漓,又撂了几句狠话,才离开。 谢桃花掀开衣袖,整条手臂,没有一块好点儿,要么破皮,要么青紫,她红着眼看着自己的手臂,眼底深处冰冷一片。 翌日,天不亮,姜李氏就拿着棍子敲门,把姜大河敲起来打鹅草,打不回两篮子,不准吃饭。 谢桃花想护,姜李氏拿棍子就打,打着骂着,野种,寡妇,小浪蹄,声音要多大有多大,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母子俩被打得浑身发肿,发青,一个人去打鹅草,一个开始洗衣。 自打在这里安家,姜成只让谢桃花洗他们五人的衣裳,连姜李氏的衣裳都不被她洗,更别说其他姜家四兄弟的了。 现在姜成不在家的第一天,谢桃花要洗他们兄弟四人包括姜李氏的。 她被姜李氏打的手臂疼,腿疼,浑身疼,洗的慢了些。 姜李氏拖了个小板凳,往板凳上一坐,翘起了腿,拿着手臂粗的棍子,对着谢桃花的背,就抽了下去:“磨磨唧唧,赶紧给我洗,我儿不让你给我洗衣,你就不洗了,真把自己当成是城里的富太太,不用伺候婆婆小叔了!” 第67章 媳妇跟娘打起来,你帮谁 谢桃花打的身子一弯,整个人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张口就是求饶:“我洗,我伺候,娘你别打了!” “不打不长记性!”姜李氏反手又是一棍:“打了才长记性,才知道这个家谁当家作主,谁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谢桃花身子被打得更弯了,她不在吱声,她紧咬牙关,都咬出了血,血就着唾沫她咽了下去。 姜李氏见她不吱声,得意的哼了一声,鼻孔都快扬到天上去了,瞧瞧,没人护着,不听话就打,打一顿不行,就打两顿! 两顿不行就打三顿,打到服为止,打到听话为止,看她以后还敢跟她儿说什么? 谢桃花洗完衣裳,就烧饭。 家里条件好了些,之前的杂粮,姜成说喂鹅喂鸭。 姜李氏没愿意,觉得糟蹋了,就悄悄留下了。 现在…杂粮粗食是谢桃花母子四人的。 姜李氏母子五人吃的是大白面,油煎蛋,再加肉。 他们吃的油嘴发亮,完全不顾谢桃花他们。 田里没活,谢桃花带着孩子还被撵出去了,名副其实,不是田里没活。在她眼里没活。 就这样,姜成一日一日未归,姜李氏一日一日比一日打的凶,之前只打谢桃花,后来孩子们护谢桃花,她连孩子们一起打,打着骂着。 谢桃花和三个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晚上搂着孩子们哭,安慰他们,阿爹不是奶奶想的那样。 两个小孩子容易信,姜大河不容易信,他眼里充满了恨,充满了气,姜成这些天好不容易在他心目中打下来的软,一下子就被姜李氏堆上了硬!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本来丰村的人不知道谢桃花是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嫁给姜成。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都知道谢桃花高攀姜家,高嫁姜成,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姜家的种。 姜李氏更是闲的眼睛天天在,看村子里未婚貌美小姑娘,看中了,不找借口去跟人家父母吹,吹她家大儿多有出息,给她买银镯子,家里吃的都是大米大白面。 谢桃花那个寡妇带着三个拖油瓶,早晚是要滚的,到时候,她家大儿就是一个人。 未婚貌美小姑娘的村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姜成,听听也就算了。 之后又过了半月,姜成回来了。 高头骏马送到家门口,带回来的东西,漂亮的布匹,一袋袋粮食,堆满了门口。 他穿着一身新衣新袍,在外面长了些肉,人又高,腰板挺得又直,长得又板正,有了几分玉树临风的样子。 家中有未婚貌美女儿家的村民们,不光是瞧他这个人,还瞧了那一袋袋粮食,和漂亮的布匹,嗯,像他娘口中所说,是一个干大事的,赚大钱的。 姜成送走送他过来的人,拿着鲜亮的布匹,边跨进门槛,边叫道:“娘,桃花,小蕊,我回来了!” 姜李氏听到他的叫声,连忙把手从盆里拿出来,站起身来,一副在忙碌洗衣的样子:“儿啊,你回来了,快过来,让娘看看,让娘看看……” 姜成进来就看见姜平风姜小伍从各自的门槛上站起,他对着他俩叫道:“姜平风,姜小伍,去把外面的东西拿进来!” 姜平风,姜小伍一听,像耗子一样窜了出去。 姜成脸上挂着笑容,往里走,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来接他的,就连谢桃花坐在井边的小凳子上,手拿棍子,面色苍白,眼带欢喜的望着他,但没有起来迎他。 院子里晒着被子,一床,两床,六床被子。 是他房间的四床,还有姜大河房间的两床。 棉被是他买的,被套被里是他挑的,一个房间的被被色不一样,他认得。 像现下这样的天气,被子就算晒得勤,太阳都快落山了,也该收进去了,怎么还在院子里挂着,不对,被子有点湿,好像还在往下滴水。 “儿啊!你可回来了!”姜李氏见他望被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不在井边等了姜成过来,而是自己迎过去,像个慈母一样,满眼慈爱,上下打量检查他:“快让娘看看,快让娘看看,一个月二十天,长了些肉,壮了些,好好好!” “快快快,进屋进屋!”姜李氏说着就拉他往堂屋里进,还不忘回头对谢桃花道:“桃花,你别坐着了,你和孩子们的衣裳都我洗,你快去把家里的好吃的好喝的都整上,别舍不得,我儿赚银子,就是给你和孩子们吃喝用的!” 姜李氏说完还不忘狠狠的刮了一眼谢桃花,警告她,放聪明点,不然的话,有她好看。 谢桃花眼中只有姜成,贪婪的望着他,他被姜李氏强拉进愣是没回头,谢桃花用棍子撑着自己爬了起来,挪着沉重的步子,往厨房走去。 姜成进屋,堂屋出了几个小板凳,家具还没有置办,他坐在小板凳上就问:“娘,大河大江小蕊呢!” 姜李氏笑着说道:“哦,大河去打鹅草,大江和小蕊跟着一起出去玩去了,这三个孩子本来就坐不住,现在更是野的很,一天天的不着家的。” 谢桃花那个小贱蹄子,害怕她打三个孩子,能不让孩子们待在家就不让他们待在家,害得她差点露馅,让她儿怀疑。 姜成望着笑容满面的姜李氏哦了一声,道:“大河不小了,我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回头我到镇上打听打听,找个先生,把他送进学堂里!” 姜李氏一听,笑容差点没绷住,忙不迭道:“送什么学堂啊,他才七八岁,懂什么啊!”天籁小说网 “七八岁,是学习的好时机!”姜成想到大天朝,小孩都是七八岁上了一年级,现在姜大河七八岁,可不就是正好上学堂的好时候,“小孩要读书识字,将来才能干大事,不被人骗!” “这个……老五……老伍也小啊!”姜李氏劝不动姜成,转了话:“你做营生不带他,那把他送进学堂,他才十六,肯定比大河好学,懂事!” 姜小伍鬼精鬼精的,有点忘恩负义,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小家子气的很,读书,送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不是读书的料。 “我想想!”姜成对姜李氏道:“回头再做决定!” 姜李氏瞬间笑成一朵:“哎哎哎!” 就在这时,姜平风,姜小伍激动的声音从外传来:“娘,娘,你快来呀,看大哥买了好些东西,好些东西啊!” 姜李氏一听,心思立马飞出去,扭头忍不住张望。 姜成站起身来:“娘你去看看吧,我放个东西就来!” 姜李氏又跟得了特赦令似的,姜成话音落下,她就窜了出去,一步也没停! 姜成拿在怀里给小蕊,谢桃花买的布匹进了屋,放在草铺上,出来看见姜李氏,姜平风母子三人开心的不得了。 他抬脚向厨房走去,这些天在外,他想谢桃花想得紧,现在就想看看她,抱抱她。 然而他的脚还没到厨房,林宗来了,站在门口叫他,都没进去,还带了一些踌躇。 姜成快到厨房的脚一转,来到门口,笑着说:“林宗兄,咋一个多月不见,来我家连门都不进了,走,今儿在我这里吃饭!” 林宗错开姜成伸过来要抓他手臂带他进去的手:“吃饭不用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姜成手抓了个空,怎么,他出一趟远门回来,咋感觉打打都不对劲儿。 姜成手圈起:“你我兄弟还客气啥,不吃饭,我从外带了东西,你等会拿点走!” 林宗看着一个多月未见,对他一如既往的姜成兄,抓住他的手,把他带到门外。 姜成不明所以,跟着他:“林宗兄,怎么了,什么事不能进屋说,非得到外说?” 林宗心一横,压着声儿道:“姜成兄,你老实跟我讲,你这次出去,是真的汪老板让你出去帮忙干活,还是觉得自己发达了赚大银了,故意出去,留了机会,让你娘打你娘子,撵她和孩子们走的?” 第68章 老婆和娘,2选1 “什么?”姜成脸色当即笑容不在,声音寒了下来:“我娘趁我不在家,在家打桃花和孩子们,还要撵他们走?” “是啊!”林宗瞧着他变脸,连忙道:“你出去的这一个月二十来天,你娘每天都在打你娘子,打孩子们!” “你娘子每次都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孩子忍不住,打的鬼叫鬼叫,整个村子都听到了!” “这一个多月来,我过来给你家送粮,我看到了好几次,也听到了好几次,你娘说,你在外面寻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回头带回来,就让谢桃花带着孩子们滚蛋!”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不相信姜成兄会做出这种事情,随着姜成兄一个多月未回,姜大娘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光跟她说,还跟村子上的人说。 尤其对村子里有待嫁姑娘的人家,说的更多,吹得更多,有时还把他的娘子叫过去,当个见证啥的。 话说久了,说多了,再加上姜成一时未归,传着传着,听着听着,就让人产生了一丝丝相信。 今日他在家中…听到姜成兄回来,放下手中的活儿,就跑过来了。 姜大娘打自己的儿媳妇儿,他这个外人,不好说什么,也不能去阻止。 “我知道了!”姜成铁青着一张脸,撂下短短的四个字,转身往院子走去。 林宗站在门口,本来想跟进去,想了想,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是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不好问。 他就没进去,转身还把门带上了,家丑不可外扬,希望不要闹得太僵,到底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是最好的啊! 院子里,姜平风,姜小伍,姜李氏三个人满脸笑容,围绕着姜成带回来的东西,口里还念念有词:“到底是大城里的东西,就是跟乡下的东西不一样,瞧瞧这米多白,这面多白,还有这布匹,这绸缎子吧,多光滑!” “是啊是啊,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米,这么白的面,这么好的布料段子,大哥真厉害!” “这么些东西,肯定值不少银子,大哥这一次出去,肯定赚了大钱,以后我们只管跟着大哥身后吃香的喝辣的就行了!” “现在知道跟着你大哥吃香喝辣的了,还记得以前我让你们打鱼卖鱼供养你大哥,你们个个心里多少不舒服,现在心里舒服了吧!” “舒服了,舒服了,大哥比我们有出息,比我们有能耐,我们是他兄弟,他肯定不会亏待我们!” 姜成浑身散发着冷然,走过去,姜家母子三人见他过来,连忙问道:“大哥,大城里是不是像说书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人山人海挤不动,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穿的都是绫罗绸缎?” “是啊,大哥,你去大城里,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有趣的事儿,你跟我们说说,让我们长长见识!” “说什么说!”姜李氏抱着花俏的布,伸手打在了姜平风姜小伍身上:“下回你大哥出去,让你大哥把你们带上,出去见识见识,不就知道了。” “好啦好啦,赶紧把这些吃的喝的搬进库房锁起来,让你大哥好生歇完之后,再给你们慢慢讲!” 姜平风,姜小伍连连应声,开始搬东西,米呀,面呀不往厨房里搬,往家里唯一当着库房用的空房间里搬。 以前姜成在的时候,那个空房间就只有一个外面的门栓子,进出把门拴着拴上,也就行了。 现在那空房间上了锁,上了大锁,仿佛里面有数不完的金银财宝怕被人偷了似的。 东西被搬了一空,房间上了锁,钥匙被姜平风拿给了姜李氏:“娘,钥匙给你,你收好!”天籁小说网 姜李氏刚把钥匙塞进了怀里,抬头就触到姜成沉沉的眼神,她手一抖,忙忙道:“儿啊,家里越来越富裕,你赚的银越来越多,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娘怕不安全,就买了把锁,家里贵重东西就锁在里面了,安全!” 姜成全程黑脸,看着他们演,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看他们旁若无人自说自话,突然…他冷笑出口。 姜李氏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以为手中的钥匙惹的祸,急切地解释道:“我买这把锁,桃花是知道的,本来钥匙要给桃花拿的,桃花不拿,让我拿的!” “娘知道你喜欢桃花,也记得你说过的话,你出去的这些日子,娘没亏待她,也没亏待孩子们,你放心好了!” 姜成笑声戛然而止,双眼沉沉的望着姜李氏:“娘,家里连床桌椅都没有,还有什么贵重东西值得你锁起来?” 姜李氏啰嗦了,开始吞吐:“有有…有有的……” “有什么?”姜成上前一步:“白米白面?” 姜李氏吓得脑子发懵,顺着他的话急急点头:“对对对,白米白面,这些东西可金贵了,每日吃过,我就把剩下的给锁了。” 为了教训调教谢桃花,家里的白米白面自打她儿出去做事之后,就没给他们吃。 不是黄花大闺女嫁过来的,还带着三个野种,给他们吃糠咽菜已经对他们够仁慈了! 姜成明白了,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告诉自己明白了。 姜李氏见状,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心中忙的一喜,嘴角忍不住得意上扬,到底是自己亲儿,是信自己的。 不料,姜成重重点头之后,张口道:“娘,我出去一趟,赚了一些银子,明天,我再去买两亩地,买一间房,你就搬出去住!” 姜李氏瞬间傻眼,声音拔高:“儿啊,你在说什么,你要把我撵出这个家?” 姜李氏再怎么说是原身的母亲,对原身不薄。 他姜成占据了人家的儿子的身体,用人家儿子的身体重活一世,得给人家养老送终,不能做丧良心的人。 但是家宅不宁,无法赚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本以为他们会和平相处,没想到是他一厢情愿。 姜成压了一口气,沉声道:“不是撵出去,是分开住,除了给你买房买地之外,逢年过节,该有的东西我不会少,该给的银我也会给,不会让你饿着冻着!” 第69章 老婆身上没块好皮 “什么分开住?”姜李氏心突突的跳,声音突突的抖:“这里是我家,你是我儿,我是你娘,我就该住在儿家。” “你让我出去住,就是要把我撵出去,就不想要我这个老太婆,嫌我这个老太婆碍眼了是不是?” 谢桃花,一定是谢桃花,在她儿回来,装着半死不死的样子,让她儿心疼,她儿才撵他出去。 她就应该趁她儿不在家,把谢桃花跟野种赶出家,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娘,我不是瞎子!”姜成手一指,指着院子里晒着还有些滴水的棉被:“我看得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姜李氏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告诉自己,不能怕,不能抖,她儿出息了,她享福的日子到了,才不能被撵出去,便宜谢桃花那个小贱人。 “我我就洗了个被子,我做了什么事儿,被子还不能洗了吗?” “秋意绵绵,晨凉晚凉,洗大棉花被?”姜成望着她,暮然一笑:“娘,您可真勤快!” 姜李氏咽喉发干,吞咽口水,紧张的手脚汗都出来,“我我是你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自然要勤快些。” “好好好!”姜成连说了三个好,扫了一眼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姜平风和姜小伍,抬起脚,就往厨房走去。 姜李氏瞳孔一紧,心头大慌,扑通一下,往地上一坐,手拍在腿上,开始嚎叫唱起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嚎了两声,她偷偷的望了一眼,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头都没回,更别说看她了! 厨房里根本就没有鸡蛋肉米面,谢桃花进了厨房里没做吃食,就坐在锅洞旁,等…听…… 她听见外面的欢声笑语,争吵,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在姜成跨进厨房的那一瞬间,她漂亮的眼睛正好对上姜成的眼睛。 委屈,在这一瞬间,再也绷不住,犹如泉涌一般,全部涌上心头,进入眼中,化成泪水,奔流而下。 姜成看着她哭,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摸在她的脸上,给她擦眼泪,心中顿顿的痛,出去这一个多月来,虽然身体不能人道,但是阻止不了他想家,想谢桃花。 谢桃花的眼泪越擦越多,像擦不干净似的,姜成低声安慰:“别哭了,你受的委屈,我都知晓,别怕,我回来了!” 谢桃花吸了吸鼻子,双眼通红,脸色更加苍白,想要止住眼泪,发现根本就止不住。 姜成悠悠的叹了一气,伸手要去拉谢桃花。 未曾想到,他的手刚碰到谢桃花,谢桃花就缩了一下,本就苍白如雪的脸,愣是又白了一分。 姜成眉头一拧,抓住她的手腕,掀开她的衣袖。???.23sk. 没有一块好皮的细胳膊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帘前。 姜成瞳孔一紧,谢桃花流着泪想把衣袖放下,可是另外一只手又碰到姜成,疼痛让她动作迟缓。 姜成反手抓住她另外一只手,掀开衣袖。 这个手臂跟那条手臂一样,没有一块好皮,全都是青青紫紫,淤血破皮纵横。 姜成眉头越皱越紧,放开谢桃花的手,去扒她的衣裳。 谢桃花欲伸手阻止,哪里抵得过姜成执着和力大。 姜成扒开她的衣领,看见她的后背前胸如同手臂一般,就掀开她的衣裙,卷起她的里裤,小腿蜿蜒上下,红肿青紫遍布。 姜成看完之后,眼中燃着熊熊烈火,他没想到姜李氏会把她打的这么狠,他无法想象这一个多月来谢桃花是怎么过下来的! “起来!”姜成拉住她的手腕,都不敢用力,把她带了起来。 谢桃花张口:“官人……” “你什么都不要说!”姜成生气的打断她:“你不用说任何话,一切有我,来!” 谢桃花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紧闭发抖的唇瓣,当真不再说话。 姜成把谢桃花拉出去,坐在地上的姜李氏一见他出来,张口又要嚎起来…… “别哭了,别嚎了!”姜成声音冷得裹了霜一样,对着姜李氏道,“娘,我跟你说的不止一次,家和万事兴,你和谢桃花好好的在家,我出去赚钱才放心,才有力气。” “你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转头之间,趁我不在家,你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好,这个家有你没她,有她没你,你离开。”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她的……” “你没得选!”姜成把谢桃花的衣袖一掀,手指着她的手臂:“你棍子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被我看到不会善罢甘休!” 姜李氏一阵阵心虚,眼睛都不敢看姜成,她哪里知道谢桃花这个小浪蹄子不经打,她就随便打她几下,掐了她几下,并不重啊! 姜成把谢桃花的衣袖放下,对姜平风道:“老四,去把老二老三给我叫回来,今儿,咱们就把这个家给拆了!” 姜平风和姜小伍被盛怒的姜成吓住了,大气都不敢喘,连忙跑出去,去罗大根家,叫老二老三了。 姜家老二老三在罗大根帮忙,学手艺,姜平风过去一叫,他们回来的也快。 除了三个孩子,所有人都到齐了,姜成把谢桃花揽在身后,对着姜家几兄弟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都大了,娘这一个多月来对谢桃花做了什么,你们应该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一起动手,但是我知道你们没有阻止娘动手,没关系,你们觉得她是寡妇,觉得她带着孩子配不上我们这个家,配不上我,不认她做嫂子,怪我,怪我这个当大哥的在你们面前没有任何一丝威严。” 姜家四兄弟听到他这话,心里都噔噔的,想要解释,嘴巴动了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的娘打谢桃花打孩子,不给他们吃,不给他们喝,让他们下地干活,泼水在他们被上,他们都是知晓的。 他们不敢违背娘,就全当没看见,任娘欺负他们娘四个,不敢吱一声劝阻,怕娘连他们一起打,一起骂。 “今天我们一家人都在这,既然你们容不了谢桃花,就不要住在一起了!”姜成冷冷的不带任何一丝感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置喙地威严:“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要跟娘住,我给你们买房买地,你们不跟娘住,我给你们每个人买房买地!” 第70章 得,又被逆子用刀架脖子了 姜成话音落下,姜李氏本来就坐在地上,现在更是吓的腿脚发软,爬不起来,打从心底害怕了。 她的好大儿,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光把她赶出去,也要把他的兄弟们赶出去。m.23sk. 姜成看着四个变脸原身兄弟,“你们以前供养我,卖鱼赚银给我花,我没有忘记。” “你们放心,你们要学手艺,我会找人带你们,你们不学手艺,就种田,每个人都会有二亩地,一间房!” “你们好好想想,明天答复我,是自己住还是跟娘住!” 姜成说完拉着谢桃花,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进了屋。 屋里没有床,本来就是下面铺干草上面铺被将就着睡。 姜成本想让谢桃花坐在干草上,走近一看,干草都潮湿湿的,就是被人泼了水。 姜成胸口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又疼,气又撒不出来,只能自己忍着疼,憋屈着。 谢桃花看他薄唇紧闭,怯怯地伸手去拉他:“官人,我没事儿,你消消气,别跟娘一般见识。” 姜成吐出一口浊气,缓了缓冰冷的语气:“银子呢,给我拿二百两银子。” 他这次出去帮汪老板一个月零二十多天,说到做到,没有多拿汪老板一分钱。 汪老板也仗义,见他真不要银子,给他买了两身袍子,几匹布,回来的时候,搬了几袋米几袋米,让人给他送回来。 谢桃花不想他们闹得这么僵,想要在规劝:“官人……” “快点拿!”姜成不听她劝,催促:“他们大了,总归要成家立业,过自己小日子的,趁此机会,分出去也好。” 谢桃花知道劝不住了,拿了二百两银票给他。 姜成拿了银票就走了。 院子里的姜李氏胆战心惊的叫着他。 姜成理都没理,径自走过院子,拉开院门,就看见三个孩子在门口,满眼恐惧,看到他,吓得连连后退。 姜成连忙道:“大河大江小蕊,阿爹回来了,别怕,阿爹不打你们,也不骂你们。” 姜大河一手拉着姜江,一手拉着姜蕊,凶狠的看着他。 姜成叹了一口气:“你们别害怕,我现在不碰你们,你们先回家,找你们娘去,不会有人打你们,也不会有人骂你们。” 姜大河拉着弟弟妹妹后退。 姜成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扭身叫了一声谢桃花。 谢桃花听到叫喊,从屋子里出来,三个孩子见到她,直接就奔了过去,抱住了她。 谢桃花浑身是伤被撞击,闷哼的一声,搂住了三个孩子。 姜成压下心疼,抬脚就走了。 他去了林宗家,从他家找了两床干净的被褥,让圆娘子送去给谢桃花。 随后他和林宗两人去找村长,买地,买房。 村子上像样的空房没了,只有之前看的泥巴房,现在买下,就能住人。 姜成没有犹豫,买了那泥巴房,又把泥巴房旁边的地全买了,打算明天找人,给姜家母子五人盖房,又买了良田。 姜成离开村长家没多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姜成发财了,出去一趟发财了,给自己的四个兄弟家老母亲一人买了两亩地,还要给他们每人盖三间大瓦房。 之前姜李氏惦记的几个长得不错,屁股大看着好生养的未婚待嫁姑娘家,开始琢磨姜成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如果姜成赚的银子多,就把他家那个寡妇娘子和三个孩子撵走,他们的女儿嫁给他,当富太太,也不是不可以。 晚饭是圆娘子烧的,大米粥,荷包蛋,三个孩子吃的狼吞虎咽,像困兽,吃最后一餐似的。 姜平海四兄弟各自在屋里都没好意思出来,姜李氏彻底吓住了,躺在被子里,抖个不停。 夜晚,三个孩子都睡了,姜成才进屋,饶是白天已经看过谢桃花身体上的,晚上再看,依旧触目惊心。 姜成都不敢去碰她,哪怕已经躺进被窝,他也离她远远,怕碰疼她。 谢桃花自动滚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就跟溺水者,抓到了浮萍,倒霉者,看到了希望,“官人,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姜成心又软又疼,极其小心翼翼,用手臂揽住了她:“疼吗?” 谢桃花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姜成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对不起,我以为……” “没事儿!”谢桃花善解人意的安慰他:“我是信你的,阿娘说你在外面寻了一个黄花闺女,要带回来,我没有相信!” 姜李氏对她说的话,她始终没相信,因为她知道除非是原来的姜成回来了,才会在外面寻黄花大闺女。 这个疼惜她的不是姜成的姜成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光明磊落,像个君子。 “真乖!”姜成又吻了吻她:“我与你说的,都做数的,你只管信我,不用管其他,睡吧?” 谢桃花在他怀里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头抵在他胸口,满满依赖,信任。 谢桃花一个多月来紧绷的神经,因为姜成回来松懈下来,在他的怀里,不大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姜成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一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着睡着,他感觉到了脖子一丝凉意。 这种凉意让他猛然睁开眼,就看见姜大河用砍刀抵着他的脖子,如同他刚穿越重生过来时一样,凶的跟狼崽似的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姜成,你娘打我们,我要你死!” 第71章 逆子被打脸了 小狼崽子发怒了,怒错对象了。 姜成躺着没动,望着他:“我娘打你们,你在干什么,不知道拿刀护着,只知道趁我睡着,窝里横,要我的命?” 姜大河手抖,他以为姜成会求饶,会打他,会骂他,会夺他的刀,没想到,他躺在那里不动,没有任何害怕,还教训他! 姜大河哆嗦的问道:“你不害怕,我真的会杀了你!” 姜成一声斥责,命令:“小屁孩你懂什么,把刀给我放下!”23sk. 姜大河整个人抖若筛糠,眼中的狠意不坚定。 姜成无视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手一撑要坐起。 姜大河用刀压着他脖子:“你别动,你别动,我真的会砍死你……” “大河,你在干什么,你拿刀干什么?”谢桃花端水进屋,就看见姜大河拿的刀,脸色大变,手中的盆子啪一下掉地。 姜大河没想到他阿娘会这么早回来,整个人吓住了,砍刀一用力差点割破姜成脖子。 谢桃花奔过来,出手把刀夺下,去检查姜成的脖子,确定他脖子没有破,才放下心来:“官人……” “我没事儿!”姜成坐起来,用手揉了揉脖子,视线看向姜大河,对着这个七八岁的男孩,完全以一种平视的姿态,与他说道:“大河,身为一个男子汉,一件事情发生了,就要当时去解决!” “而不是等到事情过后,随便找一个无辜的人,拿刀架子他的脖子,要他的命!” “你……” “我娘打你们,你在哪儿?”姜成从谢桃花手中拿过刀,扔在姜大河面前:“你在家,你在你娘你弟弟妹妹身边,你当时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心里就盘算着我回来杀了我?” 姜大河看着面前的砍刀,伸出小手就要去抓。 谢桃花阻止他,姜成却呵斥住谢桃花:“谢桃花,让他拿!” 谢桃花阻止的手停在了半空,满脸焦色。 姜大河拿着砍刀,把砍刀抱在了怀里,仿佛刀是他的护身符,是保护他的盾牌! 姜成回望着他:“我娘当时打你们,你在心里盘算着我回来杀我,是大错特错。” 姜大河对他吼:“我哪里错了,你娘打我们,你是她最喜欢的儿子,杀了你让她痛苦,我没有错!” 姜成冷笑一声:“你没有错,你全错了,我娘打你们,你当时有刀,你应该拿着这把刀,横在你娘和你弟弟妹妹面前,保护他们,而不是让他们被打一个多月!” “说什么杀了我让我娘痛苦,不,你杀了我,痛苦的是你娘,杀人要偿命,不管你多大了,按照大洲律法,你得偿命!” 小屁孩儿动不动就玩刀,就要弄死他。 这一次必须把他训好,免得下次睁眼再有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养出一只白眼狼。 姜大河他没想这么多,他什么都没想,他就是醒来看见熟睡的姜成,就想到他们被打被骂,他就恨,恨不得他死。 姜成言辞犀利:“身为一个男子汉,不分青红皂白,只会马后炮,以后能成什么大事儿?” 姜大河被训的不敢直视姜成,他…不打他,不骂他,就训斥他,浑身散着冷气好可怕。 “三岁看老,你都八岁了,有基本的判断能力。”姜成站起身来:“我这些天对你如何,对你娘如何,对你弟弟妹妹如何,你心里清楚,我不多说什么。” “我念你年幼,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你姜大河,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不会把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养大,最后吞了我!” 姜成说完,头也不回,捡了掉地里的盆子,离开了房间。 姜成一离开,姜大河看向谢桃花,弱弱的叫了一声:“娘…” “啪!”谢桃花一巴掌打在了姜大河脸上,直接把他的小脸打出了五个手指印。 姜大河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一点都没有先前的凶神恶煞,像狼一样的眼神。 谢桃花打完之后,抖着手把他怀里的刀给夺下,恨铁不成钢道:“大河,我平时对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你想气死我啊!” 姜大河弱弱的叫了一声:“阿娘……” “别叫我!”谢桃花气的咬牙:“我跟你说过,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说的每一句话,答应我们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算数的。” “你倒好,自己的主意大的很,我跟你说什么话,你都不信我,就自己去拿主意。” “小小年纪,不但学会拿刀,还学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了,谁给你的胆子,你从哪里学的?” “可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谢桃花打断他:“他说的没错,你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拿刀要杀人,以后大江小蕊若是和你有利益冲突,你是不是也要拿刀杀了他们?” 姜大河眼泪出来了,扑通一下子,跪在了谢桃花脚边,抱住她的腿:“我没有,我不会,阿娘,阿娘……” 谢桃花蹲了下来,掰开他抱着她腿的手,压着声音,满目肃然:“姜大河,你三岁启蒙,只有一年多没有读书写字,就把你学过的东西都扔进狗肚子里去了!” 姜大河身体瑟缩,声音哽咽:“阿娘……” “别叫我!”谢桃花声音压的更低,打断他:“你想活着,就在这里好好给我想想,错在哪里!” “想好了,想明白了,去跟他磕头认错!” 第72章 终于分家,各过各了 姜大河哭着点头:“我听阿娘的,我听阿娘的!” 谢桃花站起身来,满目肃然转身即消。 姜成洗漱好,去厨房,姜江和姜蕊坐在厨房锅洞前的小板凳上,见到他进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阿爹,有蛋饼!” 两个小小的孩子眼底带着怕,也带着想亲近他。 姜成带着笑意问他俩:“有蛋饼,你们俩吃了没有?” 俩小孩齐声道:“没吃,阿娘说和阿爹一起吃!” “和我一起吃啊,好啊!”姜成拿起放在锅台上的饼,卷起来,一人递了一个过去:“来,吃蛋饼喽!”23sk. 香喷喷的蛋饼,两个孩子吞咽着口水,伸出小手,接了过去,露出一个甜又害怕的笑:“谢谢阿爹!” “不用客气,我们来比赛!”姜成晃着手中的蛋饼,“谁先吃完,就多奖励谁一颗蛋,好不好?” 小孩子好哄,一颗蛋,一个笑容,就能把他们哄得咯咯笑,啊呜了一口,咬在了蛋饼上。 谢桃花站在门口看了他们,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微笑,身上一点都不疼了。 望了片刻,谢桃花转身去敲姜家四兄弟的门,叫他们起来洗漱吃饭。 姜家四兄弟都醒了,昨天大哥给他们的选择,他们不知道选择什么,大清早的就没出来。 谢桃花敲了门,他们才出来,客客气气尊尊重重叫了一声大嫂,叫完之后,听见厨房里的欢声笑语就没敢去厨房找吃的,就在外面蹲着。 叫完姜家四兄弟,谢桃花去叫姜李氏。 姜李氏愁得一夜未睡,双眼通红,把一切都怪在了谢桃花身上,谢桃花敲门叫她,她出来,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谢桃花叫了她一声,她也没理,就去厨房了。 她一去厨房,在厨房里的两个孩子立马没声了,怕的恨不得钻进锅洞里,烧了也不要见姜李氏。 姜李氏脸上挂满了笑容,凑了过去,粉饰太平,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刚要开口叫姜成。 姜成吞掉了最后一口饼,站起身来:“娘,房子地我都买好了,吃完早饭,你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我送你过去。” 姜李氏脸上的笑容没了:“我不去,这里是我家,我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姜成早料到一样:“娘,你要不去,我就和你断绝关系,以后你的死活,我不管。” 姜李氏脸色霎那间如白纸,犹如重创一般,连连后退几步,像不认识了姜成一样,惊恐的望着他。 姜成看也不看她,伸出手招呼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顶着害怕,在他的招呼之中出去找谢桃花了。 姜家四兄弟在厨房门口排排蹲。 姜成拿了个小凳子,往他们面前一坐:“你们四个想好了吗?是要自己单门立户,还是要跟娘在一起?” 老二姜平海小小声的问道:“大哥,我们一家人,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吗?” 姜成把手往膝盖上一搭,反问道:“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你们自己,我们一家人,从小渔村逃难至此,好不容易温饱果腹,衣着裹体,你们怎么就给毁了呢?” 姜平海被怼的无语了,大哥说的没错,是他们毁的,他们名字的大哥看重大嫂,他们还不敬重她。 姜家其他三个人,更是诺诺的说不出一句话。 姜成倒是好脾气:“你们也别害怕,想单门立户,还是想跟娘住在一起,直接告诉我就行,其他的,不用你们操心。” 四兄弟对望一眼,知道今天必须有个决策,大哥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分出去,要把娘分出去。 “大哥,我想单门立户!”姜平海第一个率先说话:“我不跟娘住一起,我像大哥一样,该给娘的粮食,逢年过节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有了姜平海开头,就有了姜平安,他也要单门立户,有自己的房,有自己的田,在跟大根哥学一门手艺,讲个媳妇,日子就过起来了。 姜平风一咬牙,也选择了单门立户,只有小的姜小伍选择了跟姜李氏在一起。 姜成听完他们各自的选择,点了点头,掏出银票,一人给了十两,道:“这是二十两银票,可以到钱庄换二十两银子,就当是咱们兄弟一场,分家的银子,跟地契下来,房契下来,我再拿去给你们。” “现在,你们收拾东西,从我家搬出去,房子就是村西边那三间泥巴房,你们先住着,修大瓦房的人,我已经叫了,明天就过来,过年前,你们会住进新房!” 兄弟四人从未见过银票,也未见过这么多银子,他们小心接过,放进了怀里,生怕掉了一样。 姜成没把事情做绝,留了一线,对他们算好的,他们盖过的被,穿过的衣,都让他们带走了。 汪老板给他买的米面,他也让他们搬走了,银子加吃喝,只要他们不胡搞乱搞,过个大几年不成问题。 更何况他们还有良田二亩,种的粮食,足够一个人口粮,还能有余粮。 回头他们再学个手艺,只要他们不作,他做营生的时候再露一点,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姜李氏哭天抹地没有用,带着包袱,离开了大房子,去了村西边的泥巴房。 一时之间,村里的人都晓得,姜李氏打骂儿媳妇和三个孩子,被自家大郎撵出来了。 也知道姜家大郎可以为了带着三个拖油瓶的寡妇,连亲娘亲兄弟都可以不要。 村里那些有待嫁姑娘的人家,本来还想着姜成赚大钱了,像他娘口中所说的那样,休掉寡妇媳妇,娶个黄花大闺女。 现在全泡汤了,姜成让全村的人都晓得,他是站在谢桃花这边,母亲打媳妇,他站媳妇。 村子上的人分了两级化,老爷们说他不孝顺,为了个婆娘,自己老娘都不要了,小媳妇婆娘们觉得他为自己的娘子,是一个男人。 姜成牌九赚的那些银子,给姜家母子五人付了买地银,盖房银,以及给他们的银,所剩一点,拿去订了床桌椅就没了。 忙活了俩月,回到了解放前,两手空空,啥也不是,啥也没有,穷的口袋比脸干净。 姜成坐在小板凳上,自嘲地叹了一气,瞧,同样穿越重生,像他这种没有主角光环,没有金手指,系统,空间,屌炸天的人总是容易断顿,别人还觉得他心慈手软。 他也想屌炸天,一根长枪,高喊一声,若天阻我,我就踏破这天,若地阻我,我就撬了这地。 可惜…他终究是一个凡人,一个只有两世记忆,有点小聪明,却不是天第一,他第二的天道宠儿。 正当姜成想着接下来如何赚银子,姜大河手拿着一根荆条,红着一双眼,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高举荆条,“阿爹,我错了,求阿爹折罚!” 第73章 赚钱的工具被偷了 一根一米长大拇指粗细的荆条举在自己面前,姜成没有拿,而是问道:“你错在哪儿?” 姜大河低着头,红着眼儿,“我错在不该牵扯他人,应该在阿娘和弟弟妹妹被打时,拿刀站出来,保护他们!” 姜成伸手拿过荆条,掂量了一下,条子有点分量:“还错在哪里?” 姜大河憋着眼泪,哽咽道:“还错在做事,冲动莽撞,不顾娘亲弟弟妹妹们,窝里横!” 姜成对于他错误的认知,还算满意,这个孩子,七八岁,可能因为颠沛流离,见过太多的嘴脸,他的心思,他的防备,比姜江姜蕊深了不知多少倍。 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大概是他对比了姜家一家人之后,选择了最折中的法子,因为他鬼精鬼精的知道,他姜成就算真的打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打他。 如果他拿刀对待姜李氏,姜李氏就算当场不打他,总是会寻的机会,把他往死里打。 姜家四兄弟也是,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无论是打还是骂,总是会不遗余力,不手下留情的。 “做错事,就要挨打,就要惩罚!”姜成用手中荆条挑起姜大河的下巴:“是你自己扒了裤子给我打,还是让你娘打?” 姜大河咬牙倔强,爬起来,把裤子一脱,屁股对着姜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拿刀架你脖子,你打!” 小树不修不直溜,做错事情,就要得挨打,就要得长记性。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姜成没有读多少书,也只是识个字,但是底线三观还是有的。 “啪一声!” 重重的一荆条抽在了姜大河雪白的屁股蛋上。 屁股蛋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姜大河更是痛的一打哆嗦,咬紧了牙关,死倔死倔,愣是没痛呼一声,忍了。 姜成反手又是抽一条子,且比第一次重,连续抽了十下。 姜大河小小的屁股蛋子,被抽满了血痕。 姜成抽完之后,把荆条往他面前一扔:“姜大河,记住了,凡事有一有二不可有三!” 有人说小孩子不聪明,其实小孩子是最懂得察言观色,直觉分辨出好与坏。 就像有些人为什么那么招孩子喜欢,有些人那么招孩子讨厌,那是因为孩子的天然本能趋害利弊,选择对自己最安全,最有力的。 “若有下次,你不必叫我阿爹,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姜成撂下话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滚出这个家。” 姜大河已经痛得泪水糊满了脸,撅着屁股拉上裤子:“我知道了,阿爹,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话,保护阿娘和弟弟妹妹,好好给家里干活。” 姜成望着他,小孩子像狼崽子一样,错是知道错,倔真的倔,好好管教,好好调教,将来差不了。 若是放任自留,大概率是一个粗俗护一点短的白眼狼。 姜成摆了摆手:“回房去吧!” 姜大河捡起了打他的荆条,吸着鼻子,流着泪,一瘸一拐走向自己房里了。 等他走进房里之后,谢桃花带子两个孩子出来了。 姜大河认错,挨打,谢桃花故意没出来。 她在屋子里听着声儿,告诉姜江和姜蕊,可以狠,这个狠只能对待欺负自己的人,对自己好的人,是万万不可的。 两个孩子懵懂点头,点完头之后,姜蕊不解的问:“阿娘,以前阿爹打骂我们,我们可以对他狠?” 谢桃花摸着她的头:“对,以前阿爹打骂我们,我们对他狠,远离他,防着他,现在这个阿爹对我们好,我们也要对他好!” 姜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灵扑灵,盛满了欢喜望着谢桃花:“阿娘,我喜欢现在的阿爹,不喜欢以前的阿爹,以后都是现在的阿爹对吧,不会再变回以前的阿爹了?” 谢桃花笑着:“对,以后都是现在的阿爹,只要小蕊乖乖听话,就不会打小蕊,也不会骂小蕊,只会疼小蕊。” “我听话。”姜蕊挺的小胸脯,抓着姜江:“我和江江一起听阿爹的话,让阿爹多疼小蕊和江江!” 谢桃花很欣慰,带两个孩子从房里出来,两个孩子就一路小跑,扑进了姜成怀里,左一口阿爹叫,又一口阿爹叫。 姜成一手抱一个,把他们抱在腿上,不负先前严肃凌厉,像极了一个慈父… 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穷光蛋姜成为了赚钱,把麻将率先提上了议程,找到了罗大根。 罗大根做牌九后面的一个多月,又多加了二千副,两个来月赚了几十两银子,现在完全把姜成当自己的大客人。 对于跟他学手艺的姜平海,姜平安来只收一个,后来看他俩都有兴趣,卖给了姜成一个面子,两个都收了。 姜成一来他家,就是糖水伺候,满脸笑意,跟看大金猪似的,捧着,供着,让他掉金子在自己家。 姜成把自己的来意和想法一说。 罗大根二话不说,去拿了几种木头过来让姜成挑选。 木头有层次,好与坏,普通与贵。 姜成选择了两款,一是上好的红木,一个是普通的木头。 定好木头,罗大根马不停蹄的开始做。 姜成也在他家帮忙,顺便看看姜家两兄弟,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学手艺,要过好日子。 索性几日下来,还不错,两兄弟极其认真,没有任何偷懒,是真心实意想学一门手艺的,态度比姜平风,姜小伍强多了。天籁小说网 姜平风,姜小伍没学手艺,每人有二亩地,现在除了忙田里,就把自己当成东家,监工修房子的人。 修房子的人地基已经打了,姜家母子五人每人三间大瓦房加大院子,房子是一排挨着的,光是地基就气派的不行。 每日的敲敲打打,渐高的墙体,让村子里的人可眼馋了,有未婚女儿家的人家,以及村民们,他们琢磨出味儿来了。 姜家大郎不是把自己的老母亲和兄弟撵出来,是赚了银子,给自己的兄弟娘单门立户,给房给银啊。 若是跟他们结亲,进门就当家作主,还不用伺候公婆,还有一个会做营生有银会帮衬的大叔子,这日子不是过得飞起,像富太太一样。 原先姜李氏跟这些有未婚女儿家的村民套近乎,现在这些村民,跟她套近乎,把她捧得高高的,夸的亮亮的。 姜李氏就得意非凡,从被姜成赶出来的悲伤中解脱出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挑媳妇的模样,和村民们说话。 姜成叫上林宗两人在罗大根家,忙得脚不沾地,连续十天,终于做出三副麻将。 麻将摆在箱子里,姜成一手拎箱,一手拍了拍:“林宗兄,走,把它卖给汪老板,我就有银子,还给你了!” 穷光蛋的姜成一家五口十几日的吃喝,都是借林宗的。 林宗假装生气:“姜成兄见外的不是,咱们的关系,这点银子。这点吃食算啥,我的家当,都是跟你一起赚的,你要的话,全部拿去,我眉头也不皱一下!” 姜成用拳头捶了他一下:“好兄弟,走,到我家吃饭去,明日一早,咱去镇上,找汪老板。” 林宗也不跟他客气,应了一声好,跟他回家了。 初秋的季节,炒三样田里的当季小菜,炖一个蛋,搞个汤,再加一碗肉,一家人吃得舒舒服服,饱饱的。 夜深人静,偶尔狗吠,几声大鹅叫,让熟睡了的姜成猛然睁眼,就看见谢桃花正要爬起,他张口问道:“桃花,怎么不睡?” 谢桃花没想到姜成也会醒,吓了一跳,忙压着声音道:“后院的大鹅叫了,跟往日的叫声不同,我想起身去看看。” 俗话说得好,大鹅看家护院,比狗都强。 大鹅属于家禽中的大物,懂点人性。 姜成爬起来:“我去看,你躺着吧。” 谢桃花不躺,跟他一起。 两人起身,无声的拉开了门。 门一拉开,大鹅的叫声就更加明显,活像有人要偷鹅。 姜成放轻脚步,抄起了墙边谢桃花晒被打被的棍子,走在前面,刚从院内小门出去,借着不明亮的月光,就看见一个人趴在鹅圈的墙上,用棍子在那里扒拉鹅。 姜成瞳孔一紧,提着棍,冲了过去。 脚步声惊起了偷鹅的人,偷鹅的人扔下手中棍子,拎起一只已经绑起偷好的大鹅,拔腿就跑。 姜成拔腿去追,刚想着大声叫,村民们都叫去抓贼,就听见谢桃花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前院里传来:“抓贼,抓贼,抓贼啊!” 姜成眉头一皱,脚步一停,身子一转,从后院跑到前院,就看见一个黑影一脚踹在谢桃花身上,翻墙逃了。 姜成奔到谢桃花身旁,谢桃花指着墙头,忍着痛急切的说道,“官人,两个贼人,把你做的麻将给偷走了,快追,快追啊!” 第74章 这是又打算卖娘子 姜成瞬间窜向墙头,只看见两个黑影,迅速的向村外方向跑去,不大一会儿消失在夜色中。 “官人……” “没事!”姜成从墙头上下来,转身安抚谢桃花:“没事,别害怕,你到屋里查一下还丢了什么,我到外面看看!” 谢桃花连连点头叮嘱:“好,你小心些!” 姜成拍了拍她的手臂,提着棍子,踏着月色就出去了。天籁小说网 月光皎洁,亮堂堂的,四周静悄悄,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姜成绕着自家后院前院走了一圈,发现三个人应该是一伙的。 查看完之后,姜成回到家中,问着谢桃花:“除了麻将,家里还丢了些什么?” 谢桃花摇头:“什么都没有丢,就三箱麻将,丢了两箱,还有一箱之所以没丢,是在小蕊床边儿!” 十来天,做了三副麻将,摆在三个箱子里,晚上拿回来,孩子们好奇就拿去看了,没想到,因为这好奇,才得以保存,留下一箱! 姜成把没偷走的那一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检查了一下,麻将牌码得整整齐齐,一个不少,随后他又把箱子扣上。 谢桃花看了看麻将,看了看他:“官人,这贼人好似就是冲着麻将来的!” 姜成把手搭在麻将箱上:“你也感觉到了?” 谢桃花点头,声音柔柔道:“对,咱家除了这房子,连桌椅床都没有,说家徒四壁不为过。” “再加上,你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和阿娘修房子,买地,这是一笔不小的银子,而且,咱们这十来天的生活,是靠林大哥,原娘子救济,村子上的人都晓得的。” “同时,村子上的人也晓得你和林大哥这十来天都在大根哥家,晚上一次性还拿了三个箱,从大根哥家回来和林大哥有说有笑的回来,怕是招了同村人的眼了。” 谢桃花的话,跟自己所想差不多。 今天的贼来了三个,分工合作,一个偷鹅转移注意力引他出去,一个跳进院子钻进屋子里拿,还有一个在墙外接应。 姜成赞同:“对,昨天拎着三个箱子,的确招人眼!” 谢挑花又问道:“现在怎么办?” 姜成思量了片刻道:“既然都这么招人眼了,那就不在乎再招招人眼,让整个村子上的人都知道,我姜成丢了宝贝!” 谢桃花眼神一深:“官人,你觉得会是村子上哪家人?” 姜成泛着冷笑:“不管是村子上哪家人干的,反正没有村子上的人做内应,别人不会这么精准偷鹅又翻墙。” 谢桃花点头:“你出去让全村人知道,记得拿着盆儿,用棍敲盆,声响会大一些!” 姜成嗯了一声,赤裸的上身,穿着一个里裤,光着脚,拿着棍儿。敲的盆,扯着嗓子叫:“抓贼了,抓贼了,村子里进贼了,村子里进贼了……” 盆儿响,加上人声,惊起了村子上的狗。 狗一叫,躺在睡梦中的村民们惊醒了。 村民们一听见村子上进贼了,哪里睡得着,全都爬起来,家家户户亮了灯,出来查看的查看,在屋里查看的查看。 没过多久,整个村子人都知道,姜成家丢大鹅了,还丢了两箱值钱的小玩意儿。 第二天天不亮,姜成让林宗驾着马车去镇上赌坊找汪老板。 还特地叮嘱了林宗几句话转给汪老板。 吃完晌午饭,汪老板就来了。 汪老板驾着豪华马车,马车后面跟着十几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手持铁棍的打手! 来的时间掐的非常好,刚吃完晌午饭,村民们都闲,要么坐在自家门口歇脚,要么在村头闲聊。 汪老板这一来,直接拉住了村民的眼珠子。 村民们开始不知道这是镇上大赌坊的汪老板,就觉得高头大马,还有随从,特气派。 羡慕不知道这是哪家的亲戚,咋以前没见过? 羡慕羡慕着一个村民提了一嘴:“这不是谁家的亲戚,这好像是镇上如意赌坊的汪老板!” 有村民接话:“如意赌坊,哎哟哟,那可是咱们丰镇最大的赌房,听说里面赌的可大了,进去的人至少口袋有三五两银子!” “三五两银子,错喽,前些日子,我去镇上卖蛋,听说他们那里搞了个新玩法,叫什么牌九,十两银子才带你玩。” “牌桌上的银子,几百两几千两的往上堆,白花花的,晃人眼的多。” “哎呀妈呀,几百两银子,咱要是拥有着几百两银子,这一辈子三妻四妾,吃喝都不愁了!” “哟哟哟,有几百两银子,就想着三妻四妾了,小心你家婆娘知道撕了你。” “我就随便想想,随便说说,几百两银子,哪能好赚啊……” “你们看,那汪老板是不是去姜大郎家了?” 村民们站起张望一看,汪老板带着人可不就是往姜成家的方向去,“唉呦,姜家大郎说做营生,该不会是个赌子吧!” “应该是吧,不赌,哪有银子让自己的兄弟和老娘另立门户,又是修房,又是买地的。” “赶紧去看看,去看看……” 闲的无聊又好奇的村民,结伴结对往姜成家的方向而去。 手持铁棍的打手们站在门外,汪老板穿的锦衣华服,踩着云纹靴进了姜成家,四处打量一番,看到谢桃花狠狠的惊艳了一把,对着迎他的姜成道:“姜成兄,你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就是你这俏娘子了,你叫我过来,是打算卖给我?” 第75章 做局抓贼 汪老板话音落下,谢桃花浑身一紧,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后悔没涂点锅灰在脸上。 姜成四两拨千斤道:“汪兄真会开玩笑,娘子,娘子,那是眼珠子,是心头肉,谁能把自己的眼珠子心头肉拿出来卖,汪兄你能吗?” 汪老板被反将一局,坦诚干脆,“我不能,我有一妻十二妾,十多个儿女,还有高堂,全是我妻在家伺候操劳管束,我才能放心在外赚银,弄赌场,” 汪老板说着话锋一转:“嫂夫人,我这人就是碎嘴子,见到好看的娘子,总是会忍不住说出来那么两句,你别见怪,别见怪啊。” 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对方让他赚得盆钵满钵,打响了整个大洲朝牌九赌钱新玩法。 不说卖牌九,就是赌房的这些生意,短短的两个月,进账万两多,马上都赶上他往常一年的总和了。 给他带来这么多财的大兄弟,那就是他的亲兄弟,不带任何参假的亲兄弟,这不是亲兄弟让他带人来他家,他马不停蹄的就来了吗? 姜成顺坡着下架:“不见怪,不见怪。回头得空,让我家娘子去跟大嫂学习学习,如何管家,才能让我如同汪兄一样本事,坐拥万贯家财!” 汪老板哈哈一笑,手指着姜成,“你呀你呀,之前老听你说你娘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一个护娘子的,行行行,今儿我千不该万不该,我该调戏你娘子!” “我道歉,我道歉,嫂夫人,这是赔礼,这是赔礼。” 汪老板说完扯下腰间佩玉,双手捧着地给谢桃花,特诚意十足的道歉。 谢桃花哪里敢拿,她求助似的看向姜成。 姜成向她点了点头。 谢桃花才上前伸手去拿:“汪老板,屋里请,我去给你们倒水。” 在院子里一眼就能望进屋里,屋里啥也没有,汪老板到底是混场的,啥都见过,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姜成带着一家人从别地逃难至此。 逃难过来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了房,有了田,已经是一个了不起令人佩服的主了。 汪老板也不嫌弃,进了屋,坐在了小板凳上,抻着腿,把麻将从上看到下,摸在手上。 红木制作的麻将,大小一致,厚度一致,因为是新的,木头不温润,摸在手上的手感差了一些。 汪老板摸完,看完,张口问姜成!“你说这叫麻将,这玩意儿,是怎么个玩法?” “该怎么玩儿,不着急!”姜成张口道:“有一件事情,想请汪兄和我先解决了!” 汪老板挑起眉头:“你要解决这事儿,你跟我赚银子还要重要?” 姜成点头沉声:“是的,这件事情事关你我,要是不解决,别说我赚不了你的银子,就是你也赚不了银子。” 汪老板立马直了腰杆:“哟,这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断我的财路,姜成兄,你且且说来,我就不相信了,在这丰镇还有人敢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姜成闻言,就把夜里家里进贼,丢了两箱麻将,和自己怀疑的事儿添点油加点醋告知了汪老板。 汪老板一听,大腿一拍:“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贼,偷东西偷到你我头上来了,你说,这事咋解决,我全力配合。” 姜成就喜欢汪老板的爽快:“这事好解决,汪兄走的时候,先让你的人,在我家敲打几声,撂下的狠话。” “就说你让我做的小玩意儿,值千两银子,昨儿被贼偷了,今儿我拿不出来,你限我三天,卖房卖地!” “千两银子!”汪老板手指着姜成:“你说这么多,就不怕贼人不信啊!” 姜成笑着看着汪老板道,“人家不信我没关系,人家信你汪老板就行,谁不知道你汪老板在丰镇家大业大,一上桌就是千两!” 这小漂亮话,带着恭维,带着捧。 听的汪老板眉开眼笑,把腿上的麻将盒一合:“行,这一盒麻酱先放在你这儿,咱把贼人揪出来之后,在研究赚银子。” 姜成接过麻将盒,给了提议:“汪兄可以边揪贼人,边找场地,你多多让人准备桌子!” 汪老板听后,起身:“晓得了,那我这就回了,” 姜成起身把他送到门口,自己就没出去。 然后汪老板带过来的人,个个手拿铁棍,砸在门上,墙上,十分彪悍的就演上了。 本来就有村民距离姜成家不远处张望,好奇,加上人高马大的大汉个个中气十足,能掀翻了屋顶的声音一嚷嚷,在场的村民们都晓得了,昨天晚上的贼偷走的是汪老板让姜家大郎做的东西,价值千两。 姜家大郎在三日之内要是拿不出来,家里的宅子和地都得赔给汪老板,老婆孩子和他自己也要卖给汪老板为奴为婢。 汪老板走后,在场的村民,有同情的,幸灾乐祸的,更有人跑去姜李氏姜家五兄弟那里说:“姜家大娘,幸亏你带你的其他儿子出来了,不然的话,就和你家大郎一起,卖给汪老板为奴为婢了。” “自立门户好啊,自立门户,你是你,他是他,他有事儿,你们互不相干,也连累不到你们。” 姜李氏一听她的好大儿出事了,立马翻起来,对姜平风,姜小伍道:“你们大哥出事了,把你们大哥给你的银子拿出来,拿去给你大哥救救急。” 姜平风,姜小伍手立马一捂怀,不愿意:“娘,没听他们说,大哥昨天被贼偷了的东西,值千两,咱才几两,哪里够啊!” “是啊,娘,咱现在都自立门户了,跟大哥没关系了,要是咱过去去大哥家,被那汪老板知道,指不定拿我们去充银,让我们去做奴!” 姜李氏听到自己的四儿子,五儿子这样的话,气得直哆嗦:“你们两个丧良心的,房子你大哥给你们修,地你大哥给你们买,还给你们每人二十两,现在你大哥落难了,还没让你们卖房卖地,让你们拿银,你们就不愿了?”m.23sk. “还是你们的亲大哥,亲大哥,没有他,哪有你们今日啊,把银子拿出来,拿出来!” 姜平风,姜小伍对望一眼,“没有,娘,大哥让人给我们修房,买地,是他让我们自立门户,心甘情愿的。” “这二十两银子,就等房子修好,给我们娶娘子的,我们不拿,坚决不拿!” “对,不拿,大哥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千两银子,肯定很快就能想到办法赚到,我们这点银,估计他也看不上。” 第76章 患难见真情,为了银子,抓贼小意思 姜李氏气得直跺脚,以前听她话的孩儿,自打自己有地,房子在修,就不听她话了,也不救他们大哥,真是忘恩负义紧。 “怎么不给我银,我去找你们二哥,三哥!”姜李氏气急败坏道:“等你大哥过了这一难,要是发达了,我绝计不让你大哥拉你们,给你们一文钱。” 姜平风,姜小伍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间有些犹豫了,想着是不是该把银子还给大哥,让大哥先解一下急。 就在他们犹豫的这一瞬间,姜李氏跑家去了,把姜成给她的银子,买的银镯子,都拿出来了,去罗大根家找老二老三。 去了发现老二老三和罗大根已经去她大儿家了。 姜李氏转身马不停蹄的就奔了过去。 姜成家不光他家老二老三来了,罗大根也来了,林宗两口子也来了。 姜李氏来到他家,看不到他们似的,掏出银票银手镯,一股脑的塞给他:“儿啊,别怕,你给娘的银子,娘都没花,你拿去赔给那汪老板!” 二十两银票加零散的文钱加一个银手镯,就是姜李氏全部的家当了,她不喜欢谢桃花和三个孩子,但是她是疼姜成的。 姜成看着手中银票银手镯,哭笑不得的同时觉得自己这场戏演得极其逼真,让所有人都知晓,他姜成欠了汪老板千两。 姜家老二姜平海,紧跟其后,掏出银票和田契,放在姜成手上:“大哥,这是你给我们的二十两银子,还有田契,你拿去,先把欠债还了。” 姜家老三姜平安也是把银票田契掏出来:“大哥,这些你拿去,先还一点是一点,让汪老板再宽限几月,咱们再想办法!” 林宗手中有银,在袋子里装着,刚要掏出来,就听姜成道:“好了,没事儿,这不还有三天嘛!” “你们把银票和田契拿回去,我再想想办法……” “我们再重新做!”罗大根打断姜成:“姜大郎,咱们人多,再重新做,三天,三天肯定能再做出三副来。” “对,大哥,我可以不睡。”姜平海眼睛一喜忙忙说道:“没日没夜的干,三天肯定能做三幅来。” “我们手上现在已经有半幅在做,再做两幅半,就够三副了,你拿去给汪老板,事情也就解决了。” 姜成未说出来的话,在他们这些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就变了:“行,那就再做,可劲的做,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老二老三,这银子,田契,你们先拿回去,要真用着了,我再找你们。” 姜平海姜平安见他把银子递过来,对望的一眼,没有去拿:“大哥,就先放你这,等你过了这关再说。” “对,大哥,我们有吃的有喝的,这银子放在我们身上也是用不着的,你就先拿着!”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现在来的这些人,姜成都记下来:“好,那我就先拿着,回头等我过了这一关,我双倍奉还。” 罗大根忙不跌的说道:“那就别耽误事儿了,赶紧去做吧。” 姜平海,姜平安没有任何逗留,连忙就跟罗大根走了。 姜李氏和圆娘子急忙跟上:“哎哎哎,等等我,等等我,我们去帮忙,去帮忙。” 林宗见他们都走了,就把自己的银票拿出来:“姜成兄,我这里有二百多两你先拿着,三天之后要是干不出来……” “不用!”姜成捧着手中的银票,笑着对林宗道:“今儿这事,是我和汪老板做的局。” 林宗听后啊了一声:“你和汪老板做的局?” 姜成点了点头:“昨晚的贼,偷走了我两副麻将,得把他给揪出来,省得他惦记我。” 林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姜成笑着说:“林宗兄,这戏还得唱下去,不知道那贼人回村没有,得让他知道,他偷走的那两副麻将值千两银子。” “正好你跟我熟,你再出去唱唱,可劲的唱唱,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姜成给不了汪老板的东西,就要卖儿卖女卖妻为奴为婢!” 林宗一颗心放下了,装钱的袋子往怀里一踹,拍了拍胸脯:“你放心,这大戏,我这就出去给你唱足了!” 林宗说完,就离开了。 着成望着手中的银票,田契,银镯子。 嗯,姜家四兄弟,还有两个顾念兄弟情,有良心的。 回头带他们一带,让他们过得更富足一些。 林宗离开姜家,去了村头,还没开始唉声叹气,就被讨论姜成家的村民们围起来了。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满满好奇,开始问。 林宗到底是以前走街串巷,会吆喝买卖的人,三言两语,就把姜成说的贼拉惨。 在入木三分,夸大其词,姜成家丢的东西,是汪老板碰到奇人异士给出来的,让姜成给他带做的,这下没了,多千两都是便宜的。 村子里沸沸扬扬,镇上也没歇着,汪老板让人贴出告示,他丢了两箱心爱之物,谁要捡到,拿来给他,赏银白银五百两。 汪老板这告示一出,一天之内像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整个丰镇十里八乡,十里八乡的人都晓得,如意赌房汪老板家的宝贝丢了,谁找到,送去就是五百两。 姜成想着差不多三天有动静,没想到第中天中午,汪老板就派人过来,道:“姜爷,姜爷,贼人抓到了,贼人抓到了,我家老板让我接你过去审问贼人!” 第77章 小贼胆子不大,甩锅一流 姜成听完汪老板派过来人的话,跟谢桃花知会了一声,就出门上了马车。 汪老板派过来的人,是两个短衫赤膊大汉,一人驾马车,一人拿铁棍,怒目圆睁,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不好惹,手上染了血的样子。 他们从姜成家离开村子,村民们就议论纷纷,唏嘘起来:“不是说汪老板能给姜家大郎三天的时间吗?这才两天没到,就反悔了?” “人家汪老板,是大老板,家里良田百亩,妻妾成群,还有赌坊,想反悔就反悔,姜家大郎能怎么着人家?” “你们瞧那赤膊大汉手中拿的铁棒,都有我手腕粗了,这一棍子下去,脑子不得开大花啊!” “脑袋开不开花我不晓得,我晓得姜家自立门户的老四老五现在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生怕沾染他,被卖成奴!” “不能吧,姜家老四老五田地,正在修的房子,都是姜家大郎给的,骨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再打断骨头连着筋,有被卖成奴的风险,这好好的人不当,去当奴,谁干啊,谁也不干。” 在村民们的口中,姜成被汪老板的人带走的事儿,不到半刻钟,整个村子百多户人家都知晓了,姜家大郎此去凶多吉少。 姜李氏瘫坐在地上,腿软的半天爬不起来,骂老天不公,骂自己造了什么孽,才让自己大儿遭受如此大罪。 林宗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劝,劝的姜李氏爬起来更加卖力打磨搓着制作的麻将。 贼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袍子,跪在地上,面对汪老板手下,瑟瑟发抖,差点吓尿了。 贼人过来,王老板让人抓住他,也没审问,就坐着等姜成。 姜成一到,汪老板就指着地上的贼人道:“姜兄瞧瞧就这贼人,今儿我刚从家来赌坊,屁股还没坐热,他就带着东西来了。” 姜成定晴看了一眼贼人,从未见过,陌生人:“汪兄,东西呢,我瞅瞅,看少没少!” “少了一箱!”汪老板下颌一抬:“他拿来的那一箱在哪,我也不懂,你没检查,你去看看!” 姜成走过去,打开装麻将的箱子,检查了一下牌,转身道:“汪兄,少了四张!” “少了四张?”汪老板声音一高,眼神一凝,头一侧,围绕在贼人身旁的打手,一脚踹在贼人身上。 贼人直接被踹趴,噗嗤一口吐出鲜血,尿了。 血腥味,尿骚味,一下子弥漫开来。 汪老板拿着帕子嘴巴一捂:“我以为是什么硬骨头,没想到,一脚就踹尿了,就这,怎么好意思当贼的?” “汪老板,汪老板!”贼人被踹的肚子疼痛,吓得肝胆寸断,手脚并用,爬向汪老板:“我该死,我该死,我不该拿里面的东西,不该拿,我还给你,还给你!” 贼人说着,从怀中掏出四张牌,颤抖的递向汪老板。 姜成弯腰抄过四张牌,看了看,是少的四张牌,他把牌放在箱子里:“是你,前日到我家当贼,你的另外两个同伙是谁?” 贼人一听,大呼冤枉:“前天晚上,今天晚上我在家,我没当贼,我不是贼,我没有同伙,没有同伙啊!” 姜成眼睛一眯:“你不是贼,这些东西哪来的?” “是别人给我的!”贼人眼泪鼻涕一把:“是下丰村的二胯子给我的,他找到我,说,把这拿到汪老板的如意赌坊,找到汪老板,汪老板就给五百两白银,到时就给我跑腿十两!” “我家中穷,有生病的老母亲,还尚未娶妻,想着跑一个腿就十两,就跟白捡银子似的,就干了。” 汪老板一听贼人说二垮子,看了一眼拎铁棍的打手。 打手得到汪老板的眼色,两个人拎着铁棍就离开了房间。 姜成问着贼人:“你为什么要藏起四个?” 贼人鼻涕流进嘴里,嘴角的鲜血,往地上滴:“二侉子给我这个箱子,说送给汪老板就有五百两,我就路上好奇,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想着这小东西竟然值五百两,就起了贪念藏起来几张,琢磨着自己回头再向汪老板换几两银子。” “我真的不是贼,我真的不是贼,汪老板,这位大哥,我真的不是贼,都是二垮子,二胯子!” 汪老板哼了一声:“来人,去伺候伺候他,看他有没有说实话。” 汪老板的打手应声而来,拖着贼人,就去隔壁了。 不大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拳打脚踢,鬼哭狼嚎之声。 有线索,能找到贼,就不急了。 姜成坐下跟汪老板喝茶。 三检查的功夫过后,鼻青脸肿的二胯子,大拐子,被拎摔到汪老板和姜成的面前。 二侉子大拐子是手脚不干净的,平时就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只不过手脚灵活,没有被逮到。 不光他们的村里的人晓得他们,别的村也知晓,他们喜欢窜着村偷鸡摸狗,但没抓到,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能奈他们何。 这回汪老板的人去了,两个人正美滋滋的躺在床上,想着得了五百两去暗巷里包俩姐儿,逍遥快活。 两个人在想象的美梦中,被打了一顿,就知道坏了。然后被拉到这里了。 姜成和汪老板还没开始问,两个贼眉鼠眼的大老爷们,跪在地上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就开始求饶卖人:“汪老板,姜爷,跟我们没关系,都是高家明让我们偷的,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是汪老板您的,要知道是您的,就是给我们八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是啊,汪老板,姜爷,都是我们鬼迷心窍,信了那高家明的话,去姜爷家偷的!” 姜成眉头一皱:“高家明是谁?” 二侉子忙道:“姜爷,高家明就是你们村的,经常在汪爷这里赌钱的,知道牌九是姜爷你研究出来的。” “前日白天,他看见你拿了三箱东西,想着一定是好东西,就叫我们跟他一起去偷。” “我们经不起诱惑,就跟他一起去偷,三人分工,偷得两箱,他一箱,我和大拐子一箱。” “偷完之后,我们一看,就是破木片,我们以为上当了,高家明让我们别急,说这绝对是大宝贝,好宝贝。” “我们就相信了,果不其然,第二天我们就知道,这两箱宝贝是汪老板您让姜爷做的,价值五百两白银。” “我们找高家明商量,高家明让我们等,在等,我和大拐子都没银子,不想等,就商量了一下,寻了一个人,让他拿着箱子来问问这是不是您丢的宝贝!” “汪老板,姜爷,真不关我们的事儿,都是那高家明,是他怂恿我们的,我们只想把宝贝给您送过来啊!” 第78章 对付偷盗者绝不心慈手软 只想把宝贝给他送回来? 瞧瞧这贼说的话多动听,狡辩得多有力。 汪老板好笑的看着二垮子:“给我送过来,不是要赏银?” 二侉子急切的说道:“不是不是,不是要赏银,就是想着汪老板丢了东西心焦,我们让人送过来问问,送过来问问。” 大拐子忙忙附和:“对对对,早知道是汪老板您的东西,就是给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动啊。” 姜成站起身来:“汪兄,借我两个人,我去找高家明!” 汪老板豪气冲天:“两个哪够,来人,找四个好手跟我姜兄一起回家,使劲的揍!” 姜成冲着汪老板一抱拳:“谢了汪兄,等我把这事解决了,就过来弄咱俩的买卖。” 汪老板手一挥:“好,我等你!” 姜成带着汪老板的四个打手,离了汪老板的赌坊!???.23sk. 汪老板看着鼻青脸肿,怂的跟蛋似的二侉子,大拐子,招手道:“来人,把他们不干净的手脚给我折了!” 敢耽误他赚银子的人,在这丰镇还没有。 这二侉子大拐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觉得他汪某人好骗,心善,是冤大头,会既往不咎,天真。 姜成坐着马车,带着四个打手,回到村里,又是一波风。 吹的村民们在想,汪老板是不是派人来收姜家房子。 大伙就跟着去看热闹,没想到姜成没回家。 进了村子就问了一嘴子高家明家住哪? 村民们回了,高家明住村西头。 然后村民们就看见姜成坐在马车上不是往家的方向回,而是往村西头去了,村民们不解,纷纷跟上。 姜成到了高家明的家,看见吸旱烟的高大爷,才知道高家明是高大爷那个赌博的儿子,他们家的房,也是因为高家明欠赌钱,才卖掉的。 高家名家现在只有三间四处透风的茅草房,姜成带着四个大汉过来,还没进他家屋,高家明就窜了出来,他以为自己偷东西暴露了,没想到一看除了姜成,还有如意赌房的四个打手。 高家明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不觉得姜成知道他是贼,就觉得打手们是要债的,张口就道:“各位大哥,回去告诉你们汪老板,我欠他的那二十两银子,再宽限个两天,就还他!” “什么?”姜成还没动还没开口,高大爷跳起来了,对着高家明就道:“你不是说你只欠了十两,什么时候又欠了二十两?” 高家明一把推在了高大爷的身上:“你个老头懂什么,不就二十两嘛,就是五百两回头我也能还上!” 牌九是新鲜的玩意儿,太好玩了,他一直没忍住,就借了银子,去赌,开始赢,后面输,一下子就干掉了二十两! 之后他在赌场看见了买他家房子外来户姜成,一问才知道,这牌九是姜成琢磨出来的。 姜成可受汪老板重视了,在汪老板身上赚了不少银子。 后来得到证实,他的兄弟老娘自立门户,他给修房买地还给银子,所以前两天,他看见姜成从罗大根家出来觉得自己发财的日子到了。 高大爷直接被他推摔在地,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你…你…逆子,逆子……” 两个月前,高大爷卖房,把高家明欠的赌债平了,看了他一月,哭天抹地说不赌不赌,出去找活计干。 高大爷信了,就放他出去了,出去二十多当天又回来了,一文钱没赚,就躺家里了。 没想到…他又欠了二十两。 二十两啊! 就是把他一家老想卖了,也抵不了这债啊。 “谁是逆子!”高家明完全就是一个赌徒,一个不要脸的赌徒:“不就区区二十两,过几天,拿得出,还得起…” 姜成看着高家明的嚣张样,张口打断他:“是啊,不就区区二十两,你从我家偷的东西,值五百两,可不就是过几日就还得起了。” 高家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喵的一声跳起,“姜家的,谁偷你家东西了,你莫要含血喷人,诬陷好人!” “我诬陷你,到你家搜一搜就知道!”姜成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打手,打手们提着铁棒,就往高家明家的三间茅草房去。 高家明脸色大变,上前阻拦:“干什么,干什么,我不就欠你们二十两银子吗?回头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就是。” “不准去我家,不准去我家……” “啪一声!” 打手们可不跟高家明客气,一个巴掌扇过去,高家明就被扇趴在地,哇的一口,吐出鲜血,带了两颗牙出来。 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这这这如意赌房的打手们太凶了,一巴掌就是两颗牙,再多打几巴掌,高家明这一口牙不就没了? 高家明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等清醒过来,进屋翻找的打手们拎着一个盒子出来。 姜成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麻将整整齐齐码在里面,一个没少,他把盒子合上,一脚踹在高家明身上:“好你个高家明,咱们乡里相亲的,我买你家房,助你家解燃眉之急,你却去我家当贼!” 高家明竭力狡辩:“什么是你的,那是我的……” “你的?几位大哥,麻烦你们帮我给他送进官府。”姜成见他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嘴硬,就不跟他客气:“就说他偷盗,价值五百两的东西!” 两个大汉上手一扭,直接把高家明的胳膊扭到身后,拽了起来。 高佳明痛得龇牙咧嘴,浑身打颤,开始大叫:“爹,救我,爹救我!” 高大爷一系列的变故镇住了,高家明叫他,他才反应过来,去救自己唯一独子:“等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打手们根本就不听高大爷的,扭着高家明,拿出了一根绳,就去绑他。 高大爷见状,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姜成面前:“姜家大郎,我家家明小,不懂事,求求你,不要让人把我家家明送到官府,你丢了多少东西,我赔,我拼了老命的赔!” 不能送官府,送进官府,首先上来就是三十大板,他家家明小身子骨弱,哪里经得起这三十大板。 姜成手中拎着麻将箱,望着跪在他面前高大爷,冷冷道:“高大爷,高家明犯的是教唆,偷盗罪,今日若不送官府,它日他就能放火杀人要人命!” 第79章 穷鬼就得搞钱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看着他,我会天天看着他!”高大爷连忙哀求,保证道:“决计不会再让他偷!” “狗改不了吃屎!”姜成言词非常犀利:“就像他无法戒掉赌,一次次欠下银子一样。” “高大爷,你要真的为他好,你就应该把他送到官府去,而不是在这里求我,饶他一回!” 高大爷竭力去否姜成的话:“不不不……他会听话,他会改邪归正…会改邪归正的。” 赌鬼要是能改邪归正他就不叫赌鬼了。 赌这东西,让人上瘾。 “改邪归正,拿什么改邪归正?”姜成看着高大爷可怜的样子,没有任何一丝心软,子不教父之过,要是没有高大爷以往的纵容,高家明也不会走上赌博这一条路:“给我赔偿,千两银子,你赔偿得起吗?” 千两银子…… 这四个字像个大棒槌,捶在了高大爷的脑袋上,让他浑身一抖,脑袋发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高家明的手被绑好了,打手拽着绳子,扯着他。 他拼命挣扎,大声叫喊:“爹,爹,救我,爹……我不要去官府,不要去官府……” 高大爷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坐在地上愣愣的,脑子里全都是,千两银子,要赔了千两银子,才能救他儿子。 打手来到姜成面前,拱手道:“姜爷,我们先带这个贼人回去,告辞!” 姜成微微额首,侧身让路。 打手扯着高大明就走。 高大明还在叫喊。 “在唧唧歪歪,你脸给打烂!”打手举手就是一巴掌,打他脸肿的老高,又掉了两颗牙。 高家明抖若筛糠,掉了个两颗牙,满嘴的血腥味,乖了,一个屁都不敢放。 打手们上了马车,高家明在马车下。 打手们挥起了马鞭,马儿奔腾起来,高家明只能跟着后面跑,如果不跑,摔倒就拖着跑。 姜成看了一眼高大爷,转身拎着麻将箱就走。 看热闹的村民们让出道,直到他走远,在议论纷纷对高大爷指指点点:“姜家大郎手上的小东西,原来值千两,怪不得高家大郎要去偷,要当贼。” “高大爷,早就跟你说了,孩子不能惯,挨打得打,该骂的骂,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得翻天。” 村民的话高大爷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他坐在地上,傻了似的,村民们迟迟得不到回应,自觉无趣,就走了。 路上碰见高大妈带着高家媳妇以及两个孩子哭哭啼啼。 两个女人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为什么被抓走,就问同村的人,这一问,看戏的村民们可来劲了,你一句我一句,让高大妈和高家媳妇哭得更大声了。 贼抓到了,也解决了,姜成现在急于赚钱,拎着麻将回去,告诉了谢桃花一声,就马不停蹄去了罗大根家。 姜李氏听到自己儿子的事解决了,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喜极而泣,哭的震天响。 姜平海,姜平安兄弟二人松了一口气,就算这两日忙得割破手,也一点感觉不到疼。 姜成跟罗大根说了几句,让他加油,制作麻将,只管制,别担心钱,会给钱。 姜成千两银子的事儿都摆平了,罗大根对他深信不疑,拍着胸脯保证。制作,做的多多的。 夜晚,姜成抱着谢桃花,有心无力,比原身好一点。 原身原来:123“苗” 现在姜成是123456789,多了好几秒。 别小看这几秒,这是一个坎儿。 已经10秒过了,就能往20秒奔。 20秒过了,回头就用了30秒,以此类推,以后就会论分起开,吃上娇妻指日可待! 姜家老四老五就睡不着了,他们在泥巴房里,辗转反侧,怎么也没料想到,他们的大哥千两银子,说解决就解决。 娘说了,他们不帮大哥,以后也不让大哥帮他们,所以,大哥日后要发达了,是不是真的没有他们的份了? 口袋比脸干净姜成一门心思扑进赚钱,天不亮,就拎着麻将就跟林宗去镇子上,找到了约好的汪老板。 他向汪老板展示了一件麻将的玩法,汪老板招来两个人,多了规则,和怎么打,陪他一起玩。 没赌钱,就是纯属练玩法。 汪老板越玩越上瘾,越玩越上瘾,从上午一直玩到中午才停下,握手成拳,一拳锤在了姜成胸口:“姜兄,这玩意好啊,这玩意比牌九还好玩,你有多少副,我要多少副!” “价钱,是牌九的双倍,不,是牌九的三倍,怎么样?” 价钱是牌九的三倍,可以,超出他的预想一半。 姜成点头:“汪兄说了算,我信汪兄!” 汪老板眉开眼笑:“好兄弟,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这麻将你找人制作,我给你三两一副,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一副麻将一百多张,三两一副,也是有的赚,就是,做的人手少,还需要汪老板帮忙。 姜成张口道:“说到麻将制作,还需汪兄帮忙!” 汪老板错愕:“让我帮忙,我又不会做?” “汪兄不会做,汪兄有面儿!”姜成直接了当道:“汪兄也知,我从几百里外,带着一家老小逃难到此,人生地不熟,还导致同村的人眼红偷盗。” “继而,为了汪兄的麻将馆能顺利开业,我希望汪兄能把你的管事的借我一用,寻找全镇的木匠,制作麻将!” 第80章 做生意要实在,才能赚钱 汪老板闻言笑着用手点着姜成:“姜兄,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借他赌房的管事一用,他家的管事,在整个丰镇不说人人认识,也有一半人认识,尤其是做买卖营生的。 就这么大点地方,做营生的就那几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多数都是认识的,他家赌房的管事儿,要是出去谈营生,就代表他汪某人。 在这丰镇,无论是做营生的,还是平头百姓,谁不给他汪某人两分面子,三分客气! 姜成回以微笑:“没办法,谁让我人单力薄,手上无人,不及汪兄的面子大,只能求助汪兄,在汪兄的照顾之下,与汪兄赚银共赢!” “好一句共赢!”汪老板笑意加深:“你小子,说话就是好听,为人就是干脆,实在,我喜欢,刘管事!” 一旁的刘管事站了出来:“爷,我在!” 汪老板手指着姜成:“你去跟我姜兄混,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问,别说,干就行!” 刘管事应了声:“哎!” 姜成客气的对刘管事拱了拱手,没有因为他是一个管事就有所轻视怠慢。 刘管事跟着汪老板,大风大浪没见几个,小风小浪也见了不少,眼前这个跟他老板一起合作的人,无论是处事,还是做事,不干净,漂亮的很,是一个值得信的人。 三箱麻酱留下了两箱。 汪老板给银子也是爽快,牌九的三倍,一千五百两,说给就给,不带任何犹豫眨眼的! 姜成拿过银票,当着他面点。 银票的面额都是五两十两二十两的! 一千五百两银票好大一沓子! 点完银票的姜成跟汪老板说了一声正好,拿着银票,拎着一箱麻将,就告辞了。 出了如意赌坊,姜成要找会画画的人。 刘管事在瞬间就想到了人,带他过去,找到一个画技了得,穷困潦倒的书生。 吴书生读书十载,只是童生,家中为他读书,良田卖了,铺子卖了,就是没高中。 一直为高中,吴书生一气之下就不读书了,因为无钱,也没有娶妻,家中只有老母和老父。 往年没有旱灾,家家户户吃饱穿暖,他支了个摊,以卖画替人写家书为生,能解决个温饱。 今年不同往年,家家户户都不足,他的营生就一落千丈,家住镇上,一天也就吃一顿稀的! 姜成去了吴书生家,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说明来意,都还没来得及说银子钱,吴书生就找来笔墨纸砚,“姜爷,画什么样式,你只管说,我必然给您画的漂漂亮亮,跟真的似的!” 姜成见他如此干脆,就把麻将箱打开了,把麻将摆了出来:“照这个样式画,每个牌,画一个!”23sk. 吴书生一看:“这个简单,您稍坐片刻,我马上就好!” 姜成看着他落笔生辉,三两下,就跟放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提醒道:“吴郎君,我需要十五幅!” 整个丰镇加上隔壁三个镇,有十五家木匠,让木匠做活,口头相传,不如给他们尺寸,给他们图,这样更加便利,省事! 吴书生心中一喜,手下未停:“要的要的,十五副,给我半个时辰,我就能画好!” 姜成听他这样一说,对着刘管事点了点头,两人坐下,就开始等,到底是擅长丹青,画技了得之人,不管上色,还是其他,都是跟他放在桌子上的麻将一模一样。 半个时辰,转眼过去,十五副幅麻将图画好了,风干了,递到了姜成手上。 姜成看了看,不错,很满意,把图纸和麻酱放在一起,对吴书生道:“吴郎君,不知可否麻烦你拿着笔墨纸砚跟我走一遭,写个契约什么的,至于银钱的方面……” “可以的,您稍等!”吴书生再一次没让他讨论钱银,就应了声,就开始收拾笔墨纸砚。 姜成瞧他积极的样,对着刘管事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不愧是汪老板身边的刘管事,这一出马,就是顶俩。 刘管事瞧懂了他的意思,回了一个抱拳,好说好说。 就这样,刘管事带着姜成去找木匠了。 到了木匠家,提了一嘴子汪老板,又有刘管事亲自上门。 姜成跟他们谈做牌,谈工期,银钱,写契约文书特别顺利。 十五家木匠,不在一个镇上,也不在一个村,相差怪远,姜成他们没歇休,一鼓作气,用了一夜一天,就全跑下来了。 跑完之后,姜成给了吴书生五两银子。 吴书生拿着银票,直呼道:“多了多了,姜爷,就我画的那几幅小画,写的几张契约文书,用不着这么多,给个几十文就行!” 姜成执意要给:“吴郎君,拿着吧,下回有事再寻你,你少收我点银子便是。” 刘管事也劝:“是啊,吴郎君,姜爷看得起你,给你你就拿着,当赏银,下回姜爷找你办事儿,你积极些就是!” 刘管事都这样说,吴书生拿着银票,对姜成千恩万谢:“多谢姜爷,多谢姜爷,下回姜爷再寻我画画,写契约书,我不收姜爷文钱!” 姜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行,多了几句客套话,和刘管事上了马车,离开了吴书生家! 姜成送刘管事回去,给了刘管事二十两银子喝茶。 刘管事推脱了一下,也就收了。 回到如意赌坊刘管事收到的二十两喝茶银放在了汪老板面前,弓着腰道:“爷,这是姜爷给我喝茶的!” 汪老板手摸着麻将,看都没看面前的银票,问刘管事:“你跟着他出去一天一夜,你觉得他做生意的手段如何?” 刘管事吐出俩字:“大方!” 汪老板眉头一挑,“大方,此话怎讲?” 刘管事道:“是的,大方,无论是吴书生,还是那十几个木匠,只要与他合作的,给的价钱都往外冒头。” “他还敬人,无论对方是穷酸书生,还是手艺人木匠,哪怕路上一个乞丐碰到他,他都是客客气气,没有一点我有银子,就鼻孔朝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模样!” 第81章 有人来道德绑架,你在想屁呢 “你对他的看法倒挺高!”汪老板似笑非笑的望着刘管事道:“莫不是他给了你不止二十两喝茶钱?” 刘管事大呼冤枉:“爷,您这是冤枉我了,我跟您多少年,才认识他几天,莫说他给我二十两喝茶钱,就是给我二百两,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我也会如实说。” 汪老板罢了罢手,笑的自我夸奖道:“我的眼光不错,就说这小子是个实在的,不急不躁,我瞧得中,像个干大事的!” “可惜我妹妹嫁的早,这小子也成婚了,不然的话,亲上加亲,做起营生起来才叫真正的共赢!” 刘管事没有见过姜成家中娘子,但是听他在自家老板面前不止一次提起过,“爷,姜爷在您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过他喜欢自己娘子,孩子!” “这就足够了,孩子,娘子,就是他的软肋,而且他也是一个实在人,也要仰仗您,您就信他,我觉得不会错!” 汪老板拾起面前的二十两银票,往刘管事那边一甩:“我是信他的,不然也不会给他那么多银,这二十两他给你,你就拿着喝茶吧,我也不差你这一点。” “明日,你去盯着麻将馆,务必按照我姜成兄口中所说的那样做,顺便再通知其他镇和大城里各家赌房的管事的,让他们早做准备,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谢谢爷赏赐!”刘管事拿下银票,“不用明日,我现在就去盯着,早做好早安生!” 汪老板额首,挥了挥手,刘管事退下去了。 这麻将和牌九一样,无论是赌房,还是深宅大院,都能卖得出去,用得着。 之前他卖出去几千副牌九,赚了一笔,之后牌九在大周朝风靡起来,其他赌房其他人跟风相仿,他就收手不卖牌九牌了! 这麻将也是能这样操作一番,估计要比牌九赚得更多一些。 姜成和林宗回到村子已经夜深,他要分林宗一半的银子。 林宗如同上次一般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拿这些银子有愧,在姜成一再的坚持之下,拿了百两银子。 就这拿回去之后,还被他家娘子打去,他是整个大洲朝最贵的马夫,谁也没有他一天赚的多。 家中谢桃花未睡,点着油灯,做衣裳,做鞋子。 虽然做的不好看,针脚什么的,都非常大,但是好在模样出来了,倒也不显得丑。 姜成洗漱完之后,穿着单袍进了屋,谢桃花才放下手中活计,给他擦干头发,把银票藏了起来,和他一起上床。 姜成与她耳鬓厮磨,亲吻。 提枪未干! 枪先软! 姜成再一次搂着谢桃花,在对原身这具身体诸多嫌弃中,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的姜成被喧嚣吵醒,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高家婆媳带着两个孩子跪在他家门口,还有不少村民观望。 高家婆媳哭天抹地的求谢桃花:“姜家娘子,你家大郎是一个有本事的,求求你,让你家大郎,放过我家家明!” “我家家明就拿了你家一只大鹅,另外的宝贝,你家大郎也找回去了,你们只损失了一个大鹅,我们赔,我们赔你们三只大鹅,成不!” “我家官人的事儿,我一概不管!”谢桃花柔声中带着强硬:“你们莫要跪在我家门口,赶紧离开!” “姜家娘子,你今天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离开。”高家媳妇哭着喊着,自己多大冤屈,谢桃花他们多十恶不赦似的:“父老乡亲,你们评评理,我家家明一时想不开,手脚欠了一下,拿了他姜家一只大鹅,他姜家大郎,就要把我们家家明送进了官府!” “进了官府就是三十大板,我家家明田里的地都没干几回,身子骨弱,哪里受得了这三十大板,现在正在牢中奄奄一息呢!” 昨天白天,她去牢中看高家明,看见他皮开肉裂躺在牢里,想到他欠那么多银子,自己见他最后一面,回家收拾行囊,带着一双儿女一走了之,免得之后被卖为奴为婢。 没想到高家明告诉她,他知道姜家大郎做的是什么营生,只要他能出去,便可以找木匠把他做的营生做出来,到时候莫说欠了二十两,就是二百两,二千两都能还得清了。 她本来不想这样做,可是在离开大宅之后,她瞧见了姜家大郎马车来,马车去,跟如意赌房的汪老板称兄道弟,就连如意赌坊的管事的,都称他一声姜爷! 她就想,如果高家明真的能做出姜家大郎那样的营生,跟汪老板合作,姜家大郎赚的银子就流到他们高家了,她跟孩子们就能过上富足的日子,也不用一走了之担惊受怕了。 看热闹的村民,到底是一个村的,相比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外来户姜家,村民们是偏向本村,偏向弱者的。 高家媳妇这样一说,村民们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帮她说话了:“是啊,姜家娘子,高家明就手欠,你家也就损失了一只鹅,人家陪你们三个,你们不吃亏。” “更何况,你家大郎已经把东西找回去,赚得了千两银子,还为难人家大妈小媳妇儿做什么?” “人家一家老小,也就高家明一个壮汉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让人家一家老小,怎么过啊?” 谢桃花皱着秀眉:“你们怎么会如此蛮不讲……” “他们一家老小不好过?”姜成大步从院子里走出来,把谢桃花拉到身后,声音盖过她的声音,打断她,怼着众村民:“你们心善,可怜他一家老小,你们把他一家老小接回家,供养起来,不就行了吗?” 村民们被怼的干笑:“瞧,姜家大郎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家不比你家,有余粮有余银,我们自己还吃不饱呢,怎么能供养人家!” “就是就是,姜家大郎,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弄出人命不好看。” 高家媳妇见这几个看热闹的人替她说话,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一根银簪子:“姜家大郎,这根银簪子有半两,是我娘给我打的嫁妆,足够陪你三只大鹅了。” “你收下,去官府撤了案,放了我家官人,行吗?” 姜成伸手拿过高家媳妇的簪子。 高家媳妇眼中一喜,刚想着自己官人可以出来,赚大银,就听见啪的一声,姜成把手中的簪子摔在地上:“高家婆媳,你们要弄清楚,你们的儿子丈夫,是偷盗!” “按照大洲律法,偷盗者,银钱巨大,证据确凿,先挨三十板子,蹲三月大牢,在斩左趾以敬效尤!” “莫说你给我半两银簪,就是你给我一百两银簪,我也瞧不上,你家高家明,偷到我头上,板子打定了,大牢蹲定了,左趾斩定了!” 第82章 不赌,非让你赌,怎么办 “你太狠了!”高家媳妇吓得肝胆寸断,但是一想到,只要自家官人出来,就有花不完的银,她就大着胆,指责姜成:“姜家大郎,你们从外地而来,我们都接纳了你,你这样做太狠了,就不怕寒了左邻右舍的心,让他们认为你蛇蝎心肠,不值得深交吗?” 姜成瞧着高家媳妇儿,皮肤黝黑,长得一般,眼睛灰蒙蒙带着算计,明明怕的要死,却故作镇定,镇定得像深思熟虑,有好处。才这样干似的。 在场的几个村民,相互对话,点头,姜家这个外来户,来到他们村两个多月,就盖过了他们村最有钱的人家。 他家每日不是大白米,就是大白面,家中孩子更是一天一个水煮蛋,孩子带着蛋去打鹅草,都馋着他们家的小孩子哇哇叫,回家要找蛋吃。 他们眼红,妒忌,也馋他会赚银子。 姜成听着村民们窃窃私语,嘴角一欠:“村民们接纳我们一家,我铭记在心,我正在寻找好营生,若是寻找好了,我不会忘记左邻右舍村民们的。” “如果左邻右舍,同村之人,认为高家明偷盗只是小事,无需进官府,我做事太狠,以后,我若找到适合全村人都能做的营生,我绝对不会叫村里人跟我一起做!” “毕竟,做人要事非分明,不能姑息任何犯罪之人,大伙说对不对?” 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们讨论生戛然而止,目光灼灼的望着姜成,满满的渴望,有什么好营生,能赚文钱的,把他们叫上,让他们赚银,跟他一样吃上大面大米! “对,姜家大郎说的对!”关乎以后自己切身利益,村民们倒戈相向,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能饶恕偷盗之人,饶恕他一次,难免他有第二次!” “都是左邻右舍,回家不养鸡鸭,谁家没有几文钱,这次饶恕他,要是他偷习惯了,谁家能遭得住?” “姜家大郎,你做的没错,不用饶恕,偷盗行窃本就大罪,该受到惩罚,下次才会不敢!” “高家媳妇,高家大妈,你们带着孩子在这里求,在这里哭,跟人家姜家大郎有什么关系,你家高家明不赌不偷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吗?” 高家媳妇傻了眼,姜家大郎几句话,就让村民们站在他那边,这这这…她该如何是好?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明事理!”姜成对着几个村民拱手:“谢谢各位与我想法一样,回头我手上要有什么好事儿,绝对会优先考虑各位,各位还没吃早饭吧,都回吧!” 姜成这话一出,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哪里还会待在这里,寒暄几声,拍拍屁股走人,毕竟高家明和姜家大郎还是没法比的。 更何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姜家大郎是一个有本事,做营生,以后从手缝里漏点,他们也能捡点不是。 “哎哎……”高家媳妇见人走,连忙欲叫喊。 “叫什么叫?”姜成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家婆媳:“你们的儿子,你们的丈夫,犯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我不知道你们受到谁的教唆,讲这些自以为是的说辞,企图让我放过高家明,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撤案,官府怎么判就怎么判。” 高家媳妇吓得哆嗦,口齿不清:“你…” 姜成未把她放在眼前,撂下狠话:“高家媳妇,高大娘,你们别忘了,你们家高家明欠了汪老板二十两赌债,子债父偿,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你们胆敢下次再来我家,你们的一双儿女,你们家高大爷,包括你们,都能拿出去卖!” “啪!”高家大娘一巴掌打在高家媳妇头上,薅着她的头发,给姜成磕头:“姜家大郎,别生气,别生气,都怪我这儿媳,都怪我的儿媳,让她给你磕头,让她给你磕头。” 家里只有一个老头,一双儿女是希望,若是被卖,这一家子就完了,她就不该听儿媳妇的话,过来找姜家大郎闹。 高家媳妇的头被高家大娘按在地上,使劲的磕啊磕,磕的发髻都散了,额头都红了。 姜成吐字如金,冰冷兮兮:“滚!” 高家大娘直接舍弃高家媳妇,抓住高家媳妇面前的那半两簪子,往怀里一踹,拉起一双孩子,不顾高家媳妇,撒腿就跑。 高家媳妇一身狼狈,手脚并用爬起,哭着喊着去追赶高大娘,生怕高大娘把她卖了似的。 姜成看她们走远,转身对谢桃花讲:“下次这种人来,不必对他们客气,只管骂,只管泼粪就是!” 谢桃花伸出手,抚了抚他胸口,眉眼温柔,声音清和:“我知道了,你别气,你去洗漱一下,早晨我们吃面,好不好?” 姜成心中的火,被一下子抚平了,声音不由一软:“好!” 姜成去洗漱,谢桃花去叫孩子们。 三个孩子现在不跟他们睡了,三个孩子睡两间屋,倒也安稳,姜大河被叫起来,管妹妹弟弟们洗漱。 谢桃花去厨房,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面之后,姜成告诉谢桃花,等忙完这一阵子,去镇上找个先生,让姜大河去读书。 谢桃花听后手脚不由自主的都颤了,姜成什么时候出去忙碌的,她都不知道,脑子里全都回荡着,让她家大河去读书。 姜成去了罗大根家,林宗,和姜家老二老三,姜李氏都已经去了,忙开了… 转眼之间,半月过去,丰镇最大的麻将馆开业,三层楼,下面二十桌,二楼十桌,三楼十桌。 姜成教了他们麻将最简单的玩法,规则,简单上手易懂,四人一桌,赌大赌小皆由客人自己说了算。 但是…要付桌费,一桌四十文,可包水,不包茶水,想喝茶,吃点心,嗑瓜子,花生,这得另加钱。 开张大吉,头三天不收桌费,供水,因此,好赌之人,纷纷尝鲜,一尝就上瘾,赌小赌大还能加倍。 一时之间,麻将在丰镇风靡起来。 丰镇麻将风靡起来,姜成又面临要出门,其他镇,其他大城里教人玩法。 这一回汪老板和他一起去的,两人带着随从,打手,来到了临江城,临江城的麻将馆,更大更豪华。 四层楼,下面是敞开的厅,二楼以上都是包间,极其注重隐私,这…还是姜成提醒的。 临江城麻将馆开业,鞭炮炸了一盏茶的功夫,引得临江城好赌之人都来了。 姜成如同先前一般,讲了玩法和规则,众人摸手上干,先慢后快,慢慢都懂,玩的不亦乐乎。 一连数天,客人满员,姜成该教的教了,商量着可以回家了,不料,麻将馆来了个大人物,十分傲慢,问着姜成道:“麻将的点子和玩法,是你想出来的?” 汪老板上前:“哎呀呀,金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23sk. 金大人像赶苍蝇似的赶着汪老板:“小汪子,走开,我没跟你说话,别在这里碍眼,烦人!” 汪老板嘴角一抽,“金大人……” “嗯?”金大人眼睛一斜,张口威胁:“汪老板,你还想你这麻将馆开吗?不想开,可以成……” “点子和玩法是我想出来的!”姜成对金大人行了个礼,截断他的威胁之语:“不知道金大人有何赐教?” 金大人眼中满满轻视把姜成上下打量一番:“本大人是想赐教你一下,你,和小汪子一起跟我去赌一把,我倒要看看,你们想出的这麻将,能不能把我的银子赢去!” 第83章 按照律法,官吏赌博,要被鞭打的 金大人话音一落,汪老板脸上堆着笑容,弯腰带着讨好:“金大人,说什么赌不赌,这真是太见外了,是我孝敬您,您楼上雅座请!” 金大人嗤了一声,抬脚顺着汪老板手指的方向,向楼上走去,身子肥胖,脚踩在楼梯上,楼梯仿佛都颤了一下似的。 汪老板声音一扬,吆喝道:“金大人大驾光临如意赌房,令我蓬荜生辉,上茶上茶上好茶!” 他的声音高高起,高高落,在一楼敞开厅里搓麻将的人,搓麻将的手一顿,视线刷一下都顺着他的声音向楼梯看去。 从楼梯上下来的客人,伙计,见到金大人,就跟猫见了老鼠似的,让道,弓着腰,贴在楼梯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金大人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挺着他那肥胖的身躯,高高在上的走上了二楼。 姜成等汪老板把金大人引到二楼包间雅房,才抬脚上去,并没有跟进包间,而是站在外面等。 他不赌,汪老板知晓,汪老板未勉强他,甚至顶着自己被金大人骂威胁,在保全他。 这个金大人在临江城是什么官儿,能如此明目张胆来到别人的营生大张旗鼓的要银子? 赌坊的管事,端来了银元宝,十两一绽,五十绽元宝,在姜成眼皮底下端进了房间里。 未曾料想到,金大人在里面发火,掀掉了装银的盘子:“汪老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都说,让那个琢磨出麻将的人过来跟我赌,你拿这个银过来干什么?” “我是输不起,还是这一张脸在你这里一文不值!” “瞧金大人您说的什么话,您家中的银堆积如山,您的脸在我这里,都令我的小店蓬荜生辉,怎会一文不值?”汪老板卑微讨好的说道:“实不相瞒,就是那研究麻将之人,他不会打呀!” 金大人的手啪一下子拍在桌上:“小汪子,你真是不老实,他不会打他怎么研究出来,他怎么教旁人玩?” “你说这话,鬼都不相信,你还指着我信,好啊,既然你不想把这店开下去,那就不要开了,明日就关门大吉好了!” 汪老板竭力解释和狡辩:“是这样的金大人,研究麻将之人,他有奇遇,他救了一个奇人异士,奇人异士教他的,他就向我转达了一下奇人异士教他的法子。” “他转达完了我就会了,谁知道我跟他打,他就是不会,可能就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会背书者不一定会写字啊!” 金大人冷笑连连:“既然汪老板这样说的,那我就告辞……” “行!”汪老板实在没办法,不等他把话说完,恭恭敬敬的截断了他的话:“金大人,您坐您坐,他不会玩,我也把他叫来,舍命陪您,舍命陪您啊!” 金大人哼了一声,催促:“还不赶紧去!” 汪老板连连应了四声…是是是是,退了出来,把站在门口的姜成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姜成兄,我知你有原则,你不赌,但你也听见了,哥哥我用尽全力,费尽心思,金大人非得跟你赌,你就帮哥哥一把,跟哥哥和他一起赌,成吗?” 姜成眉头紧锁,张口问道:“这位金大人是什么人?” 汪老板道:“临江城通判!” 临江城知府四品官,通判正五品级,是知府的副手。 这身份,的确大,的确不能得罪。 姜成沉吟了一下:“他来,纯属为了银,为何还要赌!” 看他过来熟练的样子,来了也不止一次两次。 但上次他来教牌九没碰见金大人。 可是汪老板对金大人的态度,卑微的却是那么的熟练,这说明…是他没有碰见,不代表金大人少来。 “为何还要赌?”汪老板重重的叹了一气:“还能为何,就是为了让银子光明正大的进口袋啊!” 汪老板一言,姜成秒懂了,这金大人用了最光明正大的法子,敲最光明正大的竹杠,在光明正大的把银子揣到口袋,就算被查贪赃枉法,也能查到出处,保全自己。 不得不说,不愧是当官的,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通透灵活的很啊。 姜成又问:“汪兄总共被他敲了多少?” 汪老板伸出两根指头:“八千两,我在临江城的如意赌坊,开业三年,未有牌九之前,总共进账一万八千两。” “刨去前期过来各方打理关系的银,伙计的工钱,买这楼的钱,再孝敬金大人八千两,这三年来,我还搭了几百两进去!” “本来不想经营,把这房子兑出去,回个二三千两本,多在几个镇开两家赌房,每年赚个千两就算了。” “谁知碰见了你,拿了牌九来,我就想,再经营经营,没想到这牌九一下子在临江城火了,两个月的时间,赚了好几千两,我就没舍得关!” “没想到这一次,金大人来了,刚刚我送他五百两,他看不上,估计今天孝敬他没有五千两,也得有三千两才行!”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上九流,下九流,下九流,商人排在最末属下九流。 尤其是在官的眼中,商人更是不入流,就像狗肉一样,是肉,解馋,就是不让你上台面。 姜成一时未开口接话,汪老板见状:“姜成兄,好弟弟,你就帮哥哥一把,哥哥不让你出一分钱,哥哥给你拿银,你随便放炮,点炮,输给他就是了,行吗?” 姜成眼皮一抬,视线看进汪老板的眼中:“汪兄,你三年孝敬了他八千两,这一次至少得三千两,合着你年年辛苦,全都孝敬他,供养着他了,你的心不滴血啊?” 汪老板长吁一叹,手指着自己心房,张口自嘲道:“能不滴血吗?都千疮百孔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家中亲戚,无论是远房还是近亲没有一个当官的,不然的话,我早就弄他了!” 最后一句话汪老板说的极其小声,说完之后,还左右看了一圈,生怕不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汪兄所言极是!”姜成蓦然一笑,随后严肃道:“我记得按照大洲律法,但凡官吏有功名在身者,参加赌博,革职上枷,鞭一百,且不准折赎,永不叙用!” 第84章 油腻肥胖男讨厌死了 汪老板闻言,声音压的更低更小:“大洲朝是有这个律法,没错,也只是说说吓唬吓唬刚刚考取功名之人。” “像金大人这种老油子,在这临江城,除了知府他最大,说只手遮天不为过,我们是一介上不了台面的商贩,明知他知法犯法,也是无可奈何,不能越级递状子。” “更何况,像我们这种开设赌场之人,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若是一举扳倒他也就罢了,扳不倒他,我们就得倒!” “这不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来给他钱,实在给不起,就收拾收拾回家,总不能赔了银子再赔上一家老小吧!” 虽说金大人要钱跟姜成没多大关系,也不是他付钱,但是金大人这种趾高气扬,贪心不足的样不但让人讨厌,还是一个不定时的大炮仗! 但是这个大炮仗干的这些事,整个临江府包括知府大人都是知晓的,知府大人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他搞的这些银,搞不好也孝敬了知府大人。 因为知府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个临江府稍微知趣一点的人,都不会赶鸭子上赶,去触霉头,去搞事。 除非找到一个比知府官还大,后台比知府还硬的人出来,去查他,再联合各大赌坊一起围攻他,方能把他一举扳倒。 不然的话…就真的像汪老板那样说的,一不小心赔了银子不算,还得赔上一家老小。 汪老板见姜成眉头紧皱,在那里思索,凑他更近道:“姜成兄,以前你在边远小渔村,有所不知,朝廷现在乱的很啊” “皇上登基不到两年就驾崩了,太子皇子皇女不知所踪,朝中派系好几个,几大王爷,都不是善茬,都想要那高位,还有外患匈夷挑衅!” “单单这些,都够新皇焦头烂额,夜不能寐,咽不下咽了,更何况临江城距离京城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官相护,我们每年赚一些吃喝不愁,还有大宅子住,已经比太多的人强了。” 律法严明,朝廷不作为,没有包青天那样的清官,勒令严防整改的皇上,那这律法只是给普通百姓制定,跟官吏者,有后台者,毫无相干。 姜成穿越重生过来,名声难听,两手空空,连一个破碗都没有,更没有金手指系统,指天骂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改朝堂,改朝换代的本事! 他只是拥有两世记忆,稍微比别人更多一些知道该如何赚些银子养家糊口之人,除此之外,他啥也不是。 以卵击石,看不清楚现实,不是他的作风,妄图去整改一个国家,他更没有那本事。 姜成跟着一叹,拱手对汪老板道:“多谢汪兄掏心窝子的告知,教诲,我明白了,咱们去输钱,多多输钱给他!” 汪老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谢谢好弟弟为哥哥破例,哥哥记下你这一份情了,以后,你就是哥哥的亲弟弟,走!” 姜成跟汪老板进去了,地上的银子已经被捡起来,放在左边的空位上。 两人刚坐下,汪老板想着让自家赌坊的管事一起来玩两把赶紧输给他就算。???.23sk. 没想到隔壁吉祥赌坊的吉老板拎着银子来了,二十七八的汉子猴精猴精的,来了就是一顿马屁对金大人输出:“金大人,您来如意赌房,您咋不叫小的呢,您是不是瞧不起小的!” “小的一直都盼着您来,可是您不来,刚刚听到属下来报,你来如意赌坊了,小的这就厚着脸皮不要脸跟着来了。” “金大人,您可不准赶小的走,小的要跟您一起在汪哥家,好好玩玩他这新鲜玩意儿,您看成吗?” 金大人听的眉开眼笑,脸上肥肉抖抖的:“小吉子,在整个临江府,就你小子,我最喜欢!” “不像有些人,我瞧得上他,他跟我玩了会牌,还几推八推,不愿意,可把我给气坏了!” 姜成:“……” 真想把他头给打漏有没有? 这要搁大天朝,一封匿名,直接把他送走。 汪老板瞪了一眼吉老板,除了陪笑,只有陪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撕破脸,自己打脸吧。 吉老板拍了拍自己拎过来的箱,说着讨好的大反话:“谢谢金大人瞧得起,今日我要赢不光金大人口袋的银子,就在如意赌房不走了,让汪老板管饭!” 吉老板的话都递到嘴边了,汪老板跟着拍自己旁边装银子的托盘,谄媚,讨好:“对对对,今日我要和吉老板联手,必须赢光金大人口袋的银子,不然就不让金大人走!” 金大人手一推麻将牌,呼啦一下麻将牌来到桌子中间:“来吧来吧,还等什么呢,那个研究麻将出来的小子,跟我说说规则,我今天就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看他们谁能耐赢我口袋的银子!”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一个商人最基本的东西,现在都这样,姜成能怎么办,赌,玩。 他对金大人和吉老板说了麻将规则,麻将多玩法,地域不同,玩法,算法不同,姜成教了最简单易懂的。 吉老板本来就玩赌的一听就会,金大人能坐到通判也不是大草包教个三五遍也就会。 四个人就打起来了,只能输不能赢,一人胡牌三家给钱,胡一把就是三十两银子。 三个人给金大人一个人喂牌,不是点炮,就是送炮,要么就金大人自摸,银子送的快的很。 不到一个时辰,金大人赢得盆钵满钵,吉老板拿出没有银子的箱子,开始嗷嗷奉承:“金大人,您太厉害了,这都没银子了,欠您十两银子,回头您到我那吉祥赌坊,我还您行吗?” 汪老板不用姜成用脚踹,他也跟着嚎叫起来:“哎哟哟,金大人,我这也没银子了,要不您歇会儿,我到楼下再拿点?” 金大人油光满面,乐的双眼眯成缝,端腔拿调,洋洋得意:“你们三个小子,还想着赢光本大人,现在知道本大人的厉害了吧!” 第85章 金大人的肋骨断了两三根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太知道了!”吉老板忙不迭的托话,懊恼就道:“本以为今天能从金大人口袋搞点银子喝酒,吃个烧鸡,去楼里包个姐儿啥的,没想到,还倒欠金大人十两,好酒跟烧鸡吃不上了,漂亮姐儿更搂不上了!” 姜成想着满肚子肥油,脸上冒光的金大人走,跟着附和:“吉老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今天吃不上,喝不上,下回跟金大人再来过就是,总是能赢金大人银子的嘛!” 汪老板一拍大腿:“可不就是,金大人是谁,是咱临江城有头有脸的人,他能只跟我们玩一次麻将,下次就不跟我们玩了?” “不可能,金大人,您说是吧,您下回还跟我们一起玩麻将对吧?” 吉老板附和更凶:“汪老板,你这话说的,金大人就不能跟我们接着玩,非得下回玩?” “金大人一看今天就没事儿,能跟我们决战到天明,你就这样下逐客令,差点意思了!” 汪老板一个刀眼甩给吉老板:“吉老板可是大大的冤枉了我,这不是你没银子了嘛,你要回去拿,金大人日理万机,抽个空过来跟我们玩,还要等你,有意思吗?” 姜成:“……” 吉老板和王老板这两个对手,有一致的敌人,就一致对外,摒弃前嫌,暂不做对手了。 看来这个金大人,没少从吉老板手上抠银! 吉老板磨了磨牙,笑得像朵花:“是没意思,怪我怪我,金大人,您骂我两句,让我长长记性,下回多带一些银子,跟您玩到到天明,可敬的尽兴尽兴!” 金大人哈哈大笑,从自己身旁的箱子里,拿出六锭银子,扔在桌上:“行了行了,不就是吃鸡喝酒上楼子嘛,今日本大人赢钱高兴,这些赏你们喝酒吃鸡上楼子了!” 牌桌上的三个男人,立马就跟见到亲爹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汪老板道:“多谢金大人赏赐,下回您玩,提前跟我们讲,我们有空清场,多备银子!” 吉老板不甘落后:“谢谢金大人,金大人出手,就是阔绰,回头我就去买烧鸡,好酒来喝,别人要问我这买烧鸡和好酒的银子哪来的,我就说是金大人赏的。”23sk. 姜成满口自责,去捧金大人:“能和金大人认识,是我三生有幸,下回金大人若想打麻将,我在临江城的话,一定奉陪到底,绝不像今天拖拖拉拉!” 赶紧走,赶紧走,看着就烦,倒胃口。 金大人被哄的屁颠屁颠,眼睛眯成小细缝,满脸横肉,满肚肥肉,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行了行了,今儿到此为止吧,衙门还有些事儿,我去处理处理。” 汪老板眼睛一亮,把银子往袋中一装,叫道:“来人,过来提银子,给金大人送过去。” 外面的伙计一听到叫喊,立马就窜进来了,把装银子的袋子往肩头上一扛,立在一旁等金大人。 金大人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边走边得了便宜还卖乖道:“麻将虽好,抵不过本人人今儿的手运好,走了,你们也别送了,本大人认得路!” 汪老板和吉老板抬起的脚放在了原地,异口同声的狗腿子道:“谢谢金大人体恤,您走好,回头得空,您过来咱接着玩!” 金大人举起他的肥腻腻的胖手,对着汪老板吉老板挥了挥,离开了包间,走下楼去! 汪老板吉老板竖耳倾听她下楼远去,往凳子上一坐,直接碎了一口:“妈的,什么玩意儿!” 姜成看着他俩,对,不管是什么玩意儿,就算他是一堆肉,只要他的身份是临江府通判,二把手,他们这些人就得给他捧好了,不然的话,他们的小小赌场,还不够他清的呢。 吉老板和汪老板骂完之后,异口同声的问着对方:“你这次给了他多少银?” 两人问完一愣,张口又同时异口同声道:“一千两!” “吉老板高啊!”姜成对吉老板竖起大拇指:“过来和我家汪兄一起跟金大人打麻将,不但学会了麻将,还省了银子。” “吉老板,你这一举双得,省了至少二千两吧!” “瞧你这个大兄弟说的。”吉老板道:“我和汪兄虽然是对家,但是各凭本事吃饭,这一次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省银,我汪兄也省了至少也是二千两吧!” 这倒是,两个赌房老板一起给金大人输钱,两人二千两,要是单独是干,至少二三千两打底。 现下每人省个二千两,也是美滋滋,到过年算账的时候,能有点余银,好过年。 “省银是省银,我这麻将,你就别学了去!”汪老板道:“上回牌九,你就跟着我身后,害得我少赚多少!” 吉老板挥手:“瞧汪老板说的,大家都是开赌房的,这个凭本事招客,你有好点子,我学了去,你吃肉,我喝点汤还不行吗?” 姜成审视吉老板,是一个大人精,比汪老板心眼多的大人精,这种人往往接收新鲜事物会更快。 “你这个厚脸皮不要……” “啊啊啊,马惊了,马惊了,金大人被撞了,金大人被马撞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汪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街上传来吆喝声。 姜成,吉老板,汪老板,三人唰一下子跑到窗口,向下张望,就看见一匹发了疯的马奔了过去,金大人离如意赌房好大一截处,仰面躺地,口吐鲜血。 吉老板和金老板同时拍窗:“好家伙,人坏自有天收,该,怎么没把他撞死!” 姜成远远的瞧着,却道:“以他现在的吐血量,他的肋骨至少断掉两根到三根,如果你们要搞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第86章 借他人之手,杀自己想杀之人 姜成话音落下,就听见扑通一声,吉老板和汪老板同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见鬼似的望着姜成,异口同声道:“姜成兄,且不可胡说,小心隔墙有耳啊!” “大兄弟,且不可胡说,小心隔墙有耳啊!” 姜成视线一移,落在他俩脸上:“我没有胡说,不止你们两个想搞他,整个临江府的赌场,楼子里老板都想搞他!” 吉老板和汪老板心头一震,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同时想着,是想搞他,可人家是临江府通判,正五品官儿,有知府大人罩着,人就是一土霸王。 莫说他们这些下九流的商人搞不了他,就是有功名在身,后台不够硬的人想搞他,也搞不下来。23sk. 他们给他金给他银,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得笑脸相迎,恭维客气巴结着。 姜成一撩衣袍,蹲在了他俩面前,语气淡淡,如闲话家常般说道:“二位老板,不是临江府唯一唯二的赌房老板,也不是被他敲竹杠的唯一人选。” “你们二人两三年被他敲了万儿八千两,别人也是同样的,只多不会少,没有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没有谁一而再再而三被敲竹杠心里能舒服!” “而且,他哪里是个人?他分明就是一只趴在你们身上,你们不敢打,不敢骂,只能任他吸血的水蛭!” 姜成的话语像利剑一般,直戳吉老板和汪老板的心,让他们想到他们这些年,看似生意风光,客源满座,实则憋屈贴银,像个龟孙王八蛋。 吉老板眼珠子一转,“大兄弟的意思是怎么个搞法?” 汪老板也随口问道:“对,怎么个搞法才毫无痕迹,置身于事外!” 姜成身体往他俩面前稍微倾斜了一下,压低着声音道:“趁他病,要他命,他现在断了二~三根肋骨,不会那么容易死,在他找到大夫正骨之前,多去吆喝几个人,连背带抱,舍命去救他!” 吉老板和汪老板闻言看向对方,两人虽是隔一条街的对手,冤家,互不看顺眼,但是也就嘴上冲突冲突,从来没有提棒打过对方。 两人在对视的过程中,彼此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狠,自己辛苦赚银,不偷不抢,不能再为他人做了嫁衣,任他人趴在自己身上吸血。 汪老板心一横,张口提议道:“吉兄,要不咱俩去找几个人,救他去,再不济也把那个撞他的马的主人给抓到,不能让金大人白白被撞不是!” 吉老板点头:“我看行,咱去找人救他去,绝对要把这个救人的功劳抢在手上,让金大人对咱感恩戴德!” 两个老板一点就通透,还能举一反三,不愧是干生意的,脑子就是灵活,就是聪明。 姜成对他俩竖起大拇指:“对,二位老板所言极是,找人救他,他那么肥壮,得多找些人,才能把他从地上抬起,送入医馆啊!” 汪老板和吉老板再次对望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对家之间的默契,让两人一起冲出房间,先奔下楼边喊:“金大人被马撞了,金大人被马撞了,赶紧赶紧来几个人,送金大人去医馆。” “谁家的马这么不长眼,把金大人给撞了,赶紧赶紧,把那匹马和马的主人都给拿住了。” 麻将馆一楼的人,本来听到外面的声音,就停止搓麻将,现在又看见从二楼跑出去的麻将馆老板,更是无心搓麻将,跟着一起跑出去看热闹了。 汪老板和吉老板两个人的赌房都是临江城最热闹的街,最热闹的街,除了赌房,还有酒楼,布庄,等等其他铺子。 金大人被马撞,本来金大人随从吆喝了,铺子里的老板们,管事们,伙计们都出来看。 汪老板和吉老板跑出来,对着大伙在一吆喝,铺子的老板们,伙计们一窝蜂出来去救金大人。 金大人肥胖,二百多斤,躺在地上,就是一堆肉,一个人两个人哪里抬得动他? 三五六七个人勉勉强强把他抬起来,他身子板太宽,板车太窄,不好横,不好放,不好躺,汪老板赶紧让人拆了自家的门板作为单架。 本来就吐血,疼痛不堪,难受的金大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众人像抬猪一样,一二三四五六的抬起,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像极了一个发起来的白面馒头惨白惨白的。 吉老板汪老板从头到尾都没有碰金大人,满脸焦急关心之色,任谁看到不说一声,这两人厚道。 两人见金大人被抬到门板上,放开嗓子,吆喝的比跑堂伙计还要大声:“金大人被马撞了,金大人被马撞了,赶紧送去医馆,赶紧赶紧的。” “赶紧让一让,赶紧让一让,别挡着道,送金大人去医馆,送金大人去医馆!” 门板不大,也不小,金大人躺在上,十个人抬着门板,高低不一样,地不稳,又颠簸。 吉老板,汪老板,在两边跟着边跑边叫,偶尔还踢一点碎石子过去。 踢着踢着,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小碎石子,终于硌到了抬金大人的人的脚,这脚下一拐,腿往地上一跪,抬门板的手就松了。 金大人咕咚咕咚从门板上滚下去,本来痛的还能呻吟两声,现在直接闷哼哼唧唧了。 “哎呀呀,怎么那么不小心,那么不小心?”汪老板的声音扯的老大了:“金大人本来被马撞了,就伤了,这又摔跤,岂不是伤上加伤?” 吉老板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忙道:“别耽误事儿,别耽误事儿,赶紧赶紧把金大人再抬起来,快快快!” 抬金大人的人,也不敢耽误事儿,赶紧把他抬起来,送进临江府最大的医馆。 医馆大夫一问一查,面色凝重,都微微摇了摇头。 吉老板,汪老板,连忙招来俩人,小声各自吩咐:“去通判金府,告诉金府夫人,金大人被街上疯马撞了,性命堪忧!” “去知府衙门,告诉衙门捕快,同知大人,通判金大人被街上疯马撞了,命在旦夕!” 第87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的朋友 两个小伙计听后,各自应是,拔腿一个往通判金府方向跑,一个往知府衙门跑。 吉老板,汪老板,从医馆外又进到医馆里,跟着围在金大人身旁的其他店老板问着大夫:“大夫大夫,金大人被疯马撞了,没什么大事吧?” “对呀对呀,金大人被路上疯马撞了,大夫你可得好好给他看看,银子不是问题,我们这些商家可以出!” 大夫看着围绕金大人的十几个人,张口道:“各位,莫要围在一此,去通知金大人的家人,和知府衙门的人吧!” 吉老板和汪老板没再吱声,其他店家吱声了:“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大人是……” “是啊,大夫,你得说清楚,我们好去通知金大人家人,府衙门的人,告知他们金大人的情况啊!” 大夫指了指金大人的肋骨:“断了,三根,戳到里面了,戳破了……” 围绕着金大人的十几个人齐刷刷的后退一步,眼中的喜色差点溢出来,忙忙说道:“大夫,你好好看金大人,我们找人通知金府,通知知府衙门……” “我们这就去找,这就去找,你先给他看着,可得好生伺候,可不能让他有闪失啊!” 吉老板,汪老板跟着大伙一起出来了,看着大伙儿叫自己的伙计去金府,去衙门通知人。 金家和衙门来人,金大人出气甚少,双眼翻白,一张口就是吐血,身子更是软趴趴无力。 金夫人和金家儿郎哭天抹地,叫喊着金大人,金大人回不了她任何声。 知府衙门派来同知大人带着捕快而来,想与他说句话,也听不到他声。 约摸半盏茶功夫,金大人什么遗言都没交代,就捶下手,一命呜呼,死在医馆了。 金夫人受不了刺激,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金家小儿郎没了个主心骨在那里喊娘喊娘。 金大人是临江府通判,正五品官儿,好好的就这么死了,哪怕都说是疯马踩踏撞击,造成肋骨断裂,戳到肚子里,造成的死亡,还是要查的。 查他死因这件事落在了衙门里的同知身上。 疯马和疯马的主人已经被抓获,送进了衙门里。 为了验证金大人是不是死于疯马,金大人的尸身,现在无法抬回金府,得抬到义庄,等待仵作验明之后才能抬回家。 金大人尸身从临江府最好的医馆抬出去,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金家儿郎和晕过去又被掐醒的金夫人以及金家管家。 他们这一走过,金大人被马踩死的消息,就像暴风骤雨龙卷风席卷了整个临江城。 临江城的人都晓得通判金大人被疯马撞了,踩断了骨头,骨头戳破了肚子,被人送进医馆,连最后的话都没跟妻儿父母交代…就去了! 被金老板敲过竹杠的商家,高兴坏了,不是买酒庆祝,就是买了炮仗炸一炸去去晦气,高兴高兴。 “姜兄,汪兄,走,我请你们去楼里喝酒,吃烧鸡,抱姐儿!”吉老板从汪老板口中得知姜成大名,回到如意赌坊,笑的像一朵灿烂的云,叫喊着姜成,豪气万丈道。 汪老板一拳捶过去:“姓吉的,你自己要去抱姐儿,你自个儿去,我家姜兄不赌,不抱那一只玉臂千人枕的姐儿!” 吉老板被砸了一拳,甩了一个刀眼给汪老板:“瞧你这姓汪的说的,我请我姜兄怎么可能请一只玉臂千人枕的姐儿,楼里清白雏儿不少,无非就多几两银子的事,我请的起!” 姜成拱手对吉老板道:“多谢吉老板厚爱,我家中已有妻儿,就不去染风尘了!” 吉老板啧了一声:“谁家中没有妻儿,都有都有,但这风尘,该染还是得染,家食哪有野食香?” “野食付个几两银子,随便玩随便闹,家食哪能舍得闹,走走走,别跟我客气,咱今天相逢就是缘,晚上一切开支包我身上了!” “你有银了不起,在这里强迫人。”汪老板不高兴的怼着吉老板:“姓吉的,给你脸了是吧,别忘了,咱俩是对家,我正瞧你不顺眼呢!” “你还在这里叫我姜成兄,等一下我叫人过来,拿着铁棒真的会削你啊!” 吉老板被一怼,还是不相信这年头有人不抱姐儿:“姜兄,真不跟我去楼里玩玩?” 姜成回以微笑:“谢谢吉老板的好意,我真不去,喝酒吃烧鸡倒可以考虑!” “那行,我们喝酒吃烧鸡,到我家去……” “姓吉的,我看你真的是在找打…” “小气,小气了不是!”吉老板对汪老板,嫌弃道:“姓汪的你真是小窟窿里爬不出什么大螃蟹。” “我是看中姜兄为人,想跟他交个朋友,瞧瞧你那小气的样,生怕我把他偷走了一样,那还有大赌坊老板的样!” 汪老板冲他哼了一声:“我就是小窟窿里爬不出大螃蟹,你能怎么着,咬我啊!” “呸,我告诉你姓吉的,这一次你在跟我屁股后面搞麻将,我跟你没完……” “可以搞!”姜成截断汪老板的话:“汪兄,吉老板可以搞麻将,你还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汪老板眉头一皱:“姜成兄,你这是……” 他认识姓吉的才几个时辰,怎么就倒戈相向替姓吉的说话了,他还是不是他的好弟弟了? 姜成给汪老板一个安抚的眼神,向他点了点头:“对,吉老板,你要向我汪兄一样搞麻将,那就光明正大的搞,别像搞牌九似的偷偷摸摸跟我汪兄伤了感情。” 吉老板吸了一口气,倒看不清楚姜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知道这年头,谁搞出点新玩法新动作,谁不是藏着掖着。 三个月前,汪老板搞出牌九这事儿,风靡整个临江府大洲朝一个多月之后,他才上手搞的。 因为不止他一个人争先效仿,汪老板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也不能不要颜面,只找他一个人计较啥! 吉老板不确定,迟疑的张口:“姜兄,听你这话,你能做得了我汪兄的主?” “当然!”姜成看着汪老板说道:“汪兄,共赢才是赢,咱这麻将虽然现在新鲜,但是早晚得流出去。” “不如跟吉兄合作,咱们给他提供麻将和麻将不同的玩法,也不多收他银子,一副麻将附送多种玩法,只收他十两银子。” “按照吉兄家大业大,怎么着也得要个百八几十桌麻将,也不会小气的跟咱们讨价还价!” 第88章 死了还不安稳,还得搞事 汪老板一听,哎呀妈呀,可不就是,麻将跟牌九一样他们捣鼓出来,先玩个新鲜,后面别的赌房,派人过来瞅瞅,看看,玩玩,不但会玩法了,随便找个木匠也能给它刻出来。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像之前卖牌九似的卖麻将,只不过之前牌九是卖给深宅大院,现在麻将要卖给赌房和深宅大院,不但能赚得银,还能博得好名声,交个朋友啥的。 姜成真是他的好弟弟,这脑子,他都没转过来,他给转过来了,必须要应了他啊! “合着在这等我呢!”吉老板哼哼唧唧了:“一桌麻将,一百多张牌,就算最好的红木也要不了一两银子,你们收我十两银子,是当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当我是冤大头啊!” 汪老板脸不沉了,张口就怪吉老板:“姓吉的,你这样说话哥哥就不爱听了,谁当你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哥哥可没当,哥哥现在把你当兄弟,你跟哥哥算计这么点小银子,有你这样当弟弟的吗?” “就是就是吉兄!”姜成顺着架子上,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副红木牌是不用一两银子,可是我汪兄买我一副麻将,给我五两银子!” “你再从我汪兄这里买,汪兄身为中间人,多少你得让他赚个茶水,跑腿钱,更何况,你花着十两银子是买麻将吗?” “不,你不是买麻将,你是买麻将的玩法,你别小看这一百多张牌,可是有十几二十种玩法,我是说的最简单的!” 汪老板看着他的姜成兄,他买他一副牌给三两银子,他的转嘴就说五两,姓吉的要交他这个朋友,这十两银子,他得心甘情愿的掏啊。 吉老板看一下汪老板:“姓汪的,你老实告诉我,你买他一桌麻将真的是五两银子?” 汪老板鄙视的眼神甩过来:“我不给他五两银子,他一家老小吃啥喝啥,跟我白干,你看他像傻子吗?” 吉老板:“……” 谁说他像傻子了? 分明就是精明的不得了。 两个人一起搞他,搞他让他心甘情愿的掏银! “吉老板,你也别这么快决定!”姜成见好就收,也不催促:“咱今天先把酒,和烧鸡吃上,吃完之后回家躺着,你慢慢琢磨,慢慢想,行不?” “不用想,我干了!”吉老板也是干脆利落:“十两一桌麻将,一百桌也就千两银子,我掏得起,咱兄弟和气生财!” 汪老板一声喝彩:“吉兄爽快,走,喝酒吃鸡去!” 吉老板笑着道:“汪兄请客啊?” “你在哥哥这,当然哥哥请客!”汪老板拍着胸脯:“油管够,烧鸡管饱,不醉不归。” “行!”吉老板干脆利落:“姜兄,走!” 三个人去了酒楼,要了酒,点了烧公鸡。 吃着喝着起来! 搞得酒楼老板都稀奇,这两条街两家赌坊老板,今儿的关系咋就这么好了,真是奇了怪见了鬼。 翌日! 姜成和汪老板带着五十桌麻将去了吉祥赌坊。 吉祥赌坊和如意赌坊差不多大,也是四层楼,气派的很。 吉祥赌坊玩的是骰子,牌九,寥寥无几人。 大多数的好赌之人,都去如意赌房玩新鲜去了。 “吉兄,给你带来了五十桌麻将!”姜成把手中拎的一箱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五十桌,过几天到,你找人清点,查一下!” 吉老板红光满面,掏银票,拍在桌上:“我信姜兄,汪兄,这是千两银票,你点点!” 汪老板随手一抄,甩了甩看了看:“吉兄信任我姜兄,我就信吉兄,不用点,不用点!” 吉老板是一个行动快的,当然主要是因为最近生意都被如意赌坊抢了,他需要赶紧回血回本:“咱就废话不多说,赶紧说道说道麻将的玩法?” “行!”姜成把麻将打开,往桌上一倒,坐在凳子上:“来,看牌说法,我手把手教!” 吉老板和汪老板两个人跟着坐下,开始听姜成说麻将的玩法,姜成从最简单的玩法,说到最复杂的玩法,以及钱的加码。 他说的很细,每一种玩法,确保吉老板和王老板都听明白了,他才说下一种。 十几二十种玩法从上午说到下午,吉老板和汪老板完全懂了之后才结束。 之后两天,吉老板就在自己的赌房里开辟了麻将地,姜成和汪老板一起过来给他走过场。 吉老板和王老板在对家之间的和谐,让人差点跌破眼睛,总以为他俩做的一种买卖,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打手一大堆,见面要干起来的。 没想到两人你来来我的赌房,我去去你的赌房,有说有笑,相互指点,这可真是一个活久见。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几天,临江府的这一边赌房事儿差不多都了了,回去换地了 姜成行囊都收好了,和汪老板都离了赌坊,不曾料想到之前活的金大人堵住了他,现在是死的金大人堵住了他。 “老板,老板!”汪老板派去一直关注衙门动向的小伙计,在他们即将上马车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金大人身边的小随从,说金大人最后见的人是您,知府大人今日开堂要拿你问话!”???.23sk. 汪老板心里噔了一下,脱口而出:“知府大人要开堂问话,还让人拿我,你确定没听错?” 小伙计重重点头:“没听错,捕快都在来的路上了!” 捕快在来的路上了,就不能走了。 姜成让人把马车牵走,一把拉住汪老板,把他拉进赌房,到一旁暗处,张口道:“汪兄,金大人最后见的的确是你我和吉老板,也是从如意赌房出去的,但他被马踢死是有目共睹的,人证物证俱在的。” “等会捕快过来拿你,你去了衙门,如果知府大人只是普通的例行问话,你就随机应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金大人的小随从受到金家的蛊惑,让诬陷你赔命赔银,你就告诉知府大人,金大人赌博,收受贿赂,行敲诈威胁于你,咱们让金大人吃进去多少,死了就吐出来多少!” 第89章 谁说下九流的商贩就不能反击 姜成的话让汪老板听的胆战心惊:“姜兄没你说的这么凶狠吧,金大人虽然最后是从如意赌坊出去的,但他被疯马撞,马蹄踩,这一街子上的人都看着,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法子冤枉咱啊。” “汪兄,你不要小看人性和人心!”姜成一针见血道:“更不要小看破船还有三斤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对对对,人心深似海,人性驱害利弊!”汪老板浑身一抖:“若是真如姜兄口中所说,金家人想利用金大人的死最后敲我赔银赔命,我就豁出去,跟他们拼的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也不让她们得逞!” “不用豁出去,更不用同归于尽,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死人是争不过活人的,更何况金大人本来就不干净!”姜成放缓声音安抚汪老板,道:“你现在在赌坊等捕快,我去找吉老板,再连同吉老板找其他人。” “你切记切记,如果金家人要冤枉你,你除了把金大人敲诈勒索你的事说出来,也得把金大人敲诈其他商家也说出来,能说多少家就多少家,明白吗?” 汪老板点了点头:“明白了,姜兄,我这命就看你啊!” 姜成冲他额首一笑:“放心吧,没事的!” 汪老板哪里放心,一颗心七上八下突突的直跳,目送姜成离开如意赌坊,心里骂着金大人,死了还不让人安生,真是晦气。 姜成加快步伐,去了吉祥赌坊,找到的吉老板,把汪老板被带走的这件事情严重化的说了一遍。 是关于自身,以及事关多年被金大人吃进去那么多银子,吉老板听后,未做犹豫和停留,迅速派人去找各大商家老板。 什么酒楼的,姐儿楼里的,布庄,秀坊的,金银首饰铺的,找连近二十个老板一同赶到知府衙门。 临江府知府一直标榜着自己清正廉明,公正不阿,爱民如子,因此每次升堂审案,都会有秀才,乡绅,以及百姓,在堂外旁听。 姜成和吉老板他们二十多人过来,知府衙门的人以为是百姓过来旁听,倒也没有询问什么,直接放行,让他们在堂外旁听。 大堂内,知府衣冠整齐,三班六房拿刀目不斜视,威严而站,堂中有穿着一身孝衣,头戴孝布的金夫人,金大人的小厮随从,以及汪老板。 金堂木一响,威武声响亮,知府坐于高台之上,张口问道:“堂下可是如意赌坊汪全德汪老板?” 汪老板直接扑通跪地:“是,草民正是如意赌坊老板,汪全德!” 知府声音一沉:“汪全德,你可知罪?” 汪老板心里咯噔,手发抖,声发颤:“大人,草民经营赌坊,有衙门文书,登记造册,上缴税赋陌银,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金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之下,红着眼,张口就道:“你这黑心下九流的商贩害了我家大人,还在这里不知何罪之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汪老板脑子一嗡,瞬间清明,好家伙,被他姜成兄说中了,金家人想利用金大人的死,让他赔命再捞一笔。 汪老板立马出言反驳:“金夫人,你莫要含血喷人,金大人是被街上疯马撞上,马蹄踩踏肋骨戳穿肚里而亡,一条街的人,都瞧着,都看着,跟草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无关?”金夫人身体摇摇欲坠,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张口却是咬牙切齿,口齿清晰,悲愤异常:“我家大人是从你赌坊出来,赢得了你千两银子,谁知道你会不会怀恨在心,买通的疯马主人,杀害我家大人!” 堂上知府眉头微皱,这金夫人在堂上说话怎么不经脑子,与他在堂下所说并不一样。 “大人!”金夫人说完,不等汪老板说话,看向堂上知府,柔弱欲坠的身体往地上一跪,含泪叫道:“大人,您要为下属妇孤儿寡母做主,千万不能饶过这个下九流的黑心商贩,必然让他赔命赔银,告慰我家大人在天之灵!” 姜成在堂外听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个金夫人摆明了是欺负人强制性要命要银,她以为金大人死了,别人还会给她这个官夫人面子。 不过也好,她把话都送到了汪老板的嘴边,汪老板只要按照她话说,强行诬陷,不攻自破。 再看堂上知府,显然没想到金夫人会这样说,频频看向金夫人,金夫人还在一意孤行。 知府握惊堂木的手一紧,瞅着下面可怜柔弱的金夫人,刚要举起惊堂木。 “大人,冤枉啊,草民不认识什么疯马的主人,更没见过他!”汪老板跪在堂上的身子一直,嗓子扯开洪亮喊冤:“金夫人口中所说,金大人从我如意赌坊赢得千两,我怀恨在心,故意让疯马主人疯马纵马谋害金大人,是泼脏水的诬陷!” 金夫人扭头,眼中含泪,愤恨道:“你这下九流的黑心商贩,我何时冤枉你了,我家大人的随从,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在现场!” “你开赌坊,输不起,舍不得银,就谋害我家大人,让我家大人丢了性命……” 堂上知府打断金夫人,提醒她:“金夫人,请谨言!” 金夫人眉头一皱,她必须要把这帽子扣向如意赌坊老板,让他赔命赔银,不然她这一家孤儿寡母,没了顶梁柱,靠何为生? 家中公婆已派人查过,如意赌坊老板无论是远亲近亲都无当官之人,她家大人刚死,他们已经探过知府大人口风,大人愿意和他们一起坐实如意赌坊老板害命。 金夫人一双发红的眸子,滚落眼泪:“大人……” “大人!”汪老板想起了他姜成兄说过的话,张口声音越发响亮,恨不得掀翻整个知府衙门:“按照大洲律法,但凡官吏有功名在身者,参加赌博,革职上枷,鞭一百,且不准择赎,永不叙用!” “金夫人一口咬定金大人来我赌坊赌钱,是不是可以笃定金大人身为临江府通判知法犯法,按大洲律法哪怕他已死,也该查,也该革职上枷,不应该再以通判大人的身份上堂喊冤!” 第90章 不能让死人败坏自己啊 汪老板声音一落,金夫人骤然抬头,双眼猛然睁大,触及到堂上知府眼神,脑袋空白。 她…她…太心急了,说错话了。 知府大人刚刚打断她,是提醒她,提醒她莫提她家大人去赌坊赌博。 可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赌坊老板下九流,不识字,来到的知府堂上,会被这堂上气势所震! 再吓唬吓唬,他就会认罪,却没想到他还知大洲律法,说的头头是道,没有半分假。 堂外旁听的秀才,乡绅,窃窃私语:“是啊,大洲律法,官吏有功名者不可赌博,赌博要革去功名,革去官职的!” “金大人身为一府通判,熟读律法,怎会知法犯法,难道说,是金夫人弄错了?” “对对对,一府通判必然不会知法犯法,应该是金夫人弄错了,是金夫人弄错了!” 姜成瞧着这几个道貌岸然的秀才,乡绅,想替金夫人狡辩,金大人都死了,金家顶梁柱没有了,等于败落了。 他们狡辩,拍马屁,是得不到丝毫好处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认不清楚这一点。 姜成微微轻咳一声,张口声音不小不大,堂上堂外皆能听见:“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金大人身为临江府通判正五品,他的夫人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世家小姐,又不是不识字难沟通的乡野村妇!” “金夫人和金大人每日在一起,相濡以沫,岂能会不知赌博是犯法,更何况按照金夫人刚刚口中所说,金大人每日去哪,包括去赌坊赌博,她是完完全全知晓的!” 姜成话音落下,引起了不小骚动。 堂上知府面色铁青,举起惊堂木重重落在桌上:“肃静!” 堂下站班之人,威武出声。 待声音落下,知府大人有意偏袒金夫人:“金夫人,本官知金大人的突然死亡,让你难以接受,只想找出凶手,但也不可胡言乱语,败坏金大人名声,让金大人死不瞑目啊。” “是是是!”金夫人脸上挂着泪,哭得好不可怜的道:“我是一想到我家大人好好一个人连一句话都没交代,说没就没了,我心焦难受,悲痛欲绝,只想找出凶手,便口无遮拦起来。” “我家大人,是个清官儿,从来不赌,从来不赌……” 姜成:“……” 官官相护,没想到知府大人偏一个死人偏的如此明显。 必须得锤! 把金大人往烂了锤。 汪老板身子微侧,看向堂外的姜成。 姜成头微微一点。 汪老板深吸一口气,掷力有声道:“是,金大人是不赌!” 金夫人眼中一喜,心里刚想着这下九流黑心的商人,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样,在这官堂之上,是胆小如鼠害怕的。 可是…汪老板稍作停顿一下,继续道:“大人,临江府通判金大人是不赌,但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官职,敲诈草民!” “草民不从,他便威胁草民,说只要他一句话,就让草民一家人死得无声无息或者流放。” “金大人被风马踩踏而亡之前,的确来到草民的如意赌坊,不是赌,是要银,而且不止向我一家要,还向吉祥赌坊,大发布庄,喜庆绣坊,福祥楼,暗香阁等等商家要!” 堂上知府眼中眼色大变,这审问超出他的预想,如意赌坊老板被逼急了,要开始咬人了。 他早让人和金夫人说了,金大人被马踩死,不但有一条街的人看见,这条街的人还看见如意赌坊的老板,把他送到医馆,就凭这一点不好诬陷给人家,私下找找,威胁威胁让如意赌坊老板拿个三五千两孝敬孝敬就算了。 金夫人不愿非得让人家赔命,要银,要人家赌坊。 说什么孤儿寡母难活命,要一间赌坊,再让人家赔个倾家荡产,拿一条命她们也就能过下去了。 这下好了,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呢,更何况这是跟什么人都打交道的下九流赌坊老板。 金夫人脸色大变,咬牙死挺:“汪全德,你这黑心下九流的商贩,我家大人尸骨未寒,你就往他身上泼脏水,你是何居心?” 汪老板一点都不怕了:“金夫人,我有没有往金大人身上泼脏水,知府大人只需去叫来吉祥赌坊……” 姜成不等汪老板把话说完,用手拐了一下吉老板,吉老板立马举手,张口冲着堂上知府大人,道:“大人,大人,草民是吉祥赌坊的老板吉利,草民可以证明汪老板口中所说,金大人利用自己通判之职,威胁草民,上贡银子!” “草民也可以证明!”大发布庄的老板,紧跟其后:“大人,金大人在草民家拿最好的布匹,一拿就是五年,从未给过银!” “是啊,大人,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喜庆绣坊老板也开口道:“金大人,在草民家拿了三年的衣裳,一家老小一年四季,总共五十二身,从未给过一文钱!” “大人,您也要为民女做主!”暗香阁的老鸨,浑身香气,满脸粉,挥着帕子:“金大人来民女暗香阁,玩了不少雏儿,不但没有给民女一分钱,还把民女暗香阁的丫头们差点打死!” “丫头们可怜的勒,光听到金大人三个字,都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躲进床底下不见人!”???.23sk. “大人,大人……” 二十来个老板,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诉说着金大人的罪行,跪地,磕头,请求知府大人做主。 金夫人哪里会想到有这阵势,她以为下九流的赌坊老板,随便诬陷诬陷盖个帽子,谅他也不敢怎样。 现在完全已经失控,出现这么多人一起往她家大人身上泼脏水。 金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求救似看着堂上知府大人。 堂上知府大人根本就没看她,而是侧身听自己的主薄师爷小声道:“大人,您要慎行谨言,不能为了一个死人,败了自己一世英名,清正廉明!” 师爷说着眼中闪烁的精光算计,压着声音更小:“金大人是孝敬过您,但那都是过去事,他死了,就烂在了他的肚子里,无人知晓,您也就无需担心。” “现在,临江府这么多商家一起状告金大人敲诈勒索,拿东西不给银,打人骂人,就是证据确凿,您只要稍加审问,就可以在您任职临江府知府期间添一笔大功绩!” “最主要的是,金大人现在是死人,死人是不会说话狡辩的,您有多少罪名就安多少罪名在他身上,抄了他家,他多年贪的银子,宅子,田地,转个手就到您手上了啊!” 第91章 别高兴太早,吐出去的就别想拿回来 知府大人听完师爷的话,看堂外的多名商家,他们跪地,频频磕头求他做主。 再看堂内一身白孝的金夫人,弱如扶柳,半老徐娘,风情全无,满脸贪心。 若是为了她的贪心搭上自己一世英名,廉政爱民的好名声,的确不划算,最主要是金大人已经死了,金家现在只剩孤儿寡母老弱病残掀不了大浪。 知府对着师爷点了一下头,师爷弓腰退下,重新做回自己下面的小桌前,拿笔速记! “砰一声!” 惊堂木声响。 堂外二十几个商家老板声音戛然而止,低下头颅,趴在地上,不敢直视知府大人的眼。 金夫人靠在她的丫鬟身上,眼中暗喜,上不了台面的下九流黑心商贩,怎么可能斗得过她这个有知府大人偏袒的官夫人。 赔命赔银把赌坊赔给她,她早让人看过他的赌坊,弄了个新鲜玩意麻将,每天客源满座,钱银不断。 把赌坊搞到手,弄个管事去搞,旁人不知晓,她们金家既不丢,面也不丢份,一家老小,再加上家中钱银,也就能继续保持富富贵贵衣食不愁了。 知府大人拍完惊堂木,手一摆,在堂门口拦截的捕快放下手中长板,以吉老板为首的二十来个老板眼中一喜一涌而进,跪在了堂内。 姜成没有进去,始终站在外面,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主薄师爷凑到知府大人耳边,他就知道这件事,没有任何悬念,妥了。 二十来个人把堂内贵的满满当当,知府大人再次敲了一声惊堂木:“堂下商家,你们说已故金大人,利用通判身份,威胁敲诈你们,拿你们的布匹,拿你们的衣,不给银,还打人,可有证据?” “有证据!”大发布庄老板,掏出账本,双手奉上:“大人,草民有证据,这账本上有金大人签的字儿,说过年到他那里拿,可是一年复一年,他从未给过一文!”天籁小说网 “大人,草民也有证据!”福祥楼老板也拿出一个账:“金大人到我楼里,吃肉喝酒,从未付过一文钱,也是签的字!” “大人,草民也有证据………” “大人,草民也有证据……” 二十来个商家老板都有证据,都是铁板正正的证据。 主薄师爷拿下他们的证据,查看一番,向知府大人点头。 知府大人刚要说话,不料,堂外又涌入大量不少小商小贩跪在地上向知府大人喊,金大人拿他们的鸡,鸭,鱼,肉,葱白,姜蒜,瓜果,蔬菜,一拿就是几年从未给过一文钱。 正所谓一人胡扯,两人成证,一群人就坐实,插翅难飞了。 更何况这些事儿金大人他都干了。 小商小贩没有证据,但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能口述出来是哪天拿的,什么时辰拿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知府大人一敲惊堂木,厉声道:“好一个郑氏,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丈夫金宝贤干的事儿!” “你还在这里冤枉如意赌房老板雇凶买疯马故意杀人,让他赔命,让他赔银,让他赔赌房,真是一个心肠如蛇蝎,吃人不吐骨头的婆娘啊!” 金夫人瞳孔一紧,心跳剧烈加快,吓得肝胆俱颤,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昏死在丫鬟怀里。 堂里堂外一众不管小商小贩,还是大店老板,齐声高喊:“大人,您要为草民们做主,您要为草民们做主啊!” “金大人拿的都是草民们的血汗钱,养家糊口的血汗钱啊!” 知府大人再次落下惊堂木,堂内堂外,瞬间寂静无声,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知府大人表情肃穆,声音沉沉:“各位,你们的冤情诉求本大人已经知晓,本大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更不会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通判如此知法犯法。” “你们且把你们损失的银,告诉师爷,让师爷记录在案,本大人这就派人查封金家,给大伙一个交代!” 众人一听,全都千恩万谢,大呼青天大老爷,公正廉明,爱民如子。 知府大人听得美滋滋,让人把金夫人关进大牢,派人去金家,封家,抄家了。 几十口子商家小贩排队在师爷那里口述,金大人欠自己多少文钱,多少银钱…… “真有你的,姜成兄!”汪老板笑着一拳砸在姜成胸口:“幸亏你提醒了我一下,不然的话,我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呢!” 姜成听着福祥楼上熙熙攘攘,今天二十来个大老板搞金大人旗开得胜,来福祥楼庆祝,汪老板把他拉下来,就是感激的一拳,倒是别样。 姜成揉了揉被打中了胸口,张口提醒:“汪兄,别高兴的太早,事情还没完呢!” “事情还没完?”汪老板啊了一声:“知府大人都去抄金家了,我的那些银子,各家老板的那些银子,不都要回来了吗?” 姜成声音一压:“汪兄,你该不会以为知府是什么好人吧?” 汪老板眼神一凝,摇头:“老家伙不是好人哪,今天在堂内明显就偏金家那个小娘们!” 姜成轻笑出口:“既然你已知晓,知府大人和金夫人挖了坑让你跳,你没有跳进去,利用知府大人之手把金夫人埋了进去!” “那你就更应该知晓,你和其他老板孝敬金大人的那些银子,就算抄了金家能拿回来,你们也不能要,也不能拿!” 第92章 姜成,汪老板,原来你们俩好这一口 汪老板听后,忍不住的肉痛起来,凑近姜成,不解,不甘:“金大人死了,金家的那小娘们儿作为帮凶,被收监了,金家败落了,银子能拿回来,怎么就不能要了!” 八千两,他到这里开赌坊,几年赚的就这一点,全都孝敬了金大人,吉利那小子,孝敬的比他更多,好像是一万三千两,其他布庄,绣坊,酒楼等等,各家折算银子下来,每家每户被金大人敲竹杠,没个万儿也有八千。 大伙现在在福祥楼,就是为了庆祝,庆祝大伙齐心协力,在金大人死了还能把银子拿回来。 姜成笑的越发深意,说的简单明了:“汪兄,你自己清楚的知道,金大人敲你们的银子,肯定孝敬过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在临江府逍遥自在多年!” “今天是你们一众商家老板一起去知府衙门喊冤,再加上金大人已死,死人可以栽赃各种罪名,而无法开口狡辩,更无法开口咬知府大人。” “再加上金大人本来就干了这些事儿,金夫人太贪心,又是一个蠢的,知府大人自然而然天平倾向你们,去查金大人,去抄金家,还你们的银子!” 汪老板听着,眼皮一跳,有点心惊:“你接着说!” 姜成稍作停顿,声音缓压:“金大人敲你们的银子,有一部分孝敬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抄金家,肯定抄不出你们孝敬的这些银子。” “金额数目对不上,抄不出来,那就是金大人花了,他是死人,想怎么栽赃他就怎么栽赃他,他罪有应得!” “但是,你们这些商家老板,在金大人的威胁之下,巴结行贿也是事实,虽然是被动,一旦叫起真来,大洲律法就是为你们而立,你们都得完!” 汪老板平白无故觉得这热火朝天的福祥楼,冷上了几分,人啰嗦了,牙齿打颤了:“那那怎么办,我的好弟弟,你可得救哥哥,哥哥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几十口都指着哥哥呢!” 姜成手指卷握成拳,反砸汪老板胸口,没用劲儿,“也不用这么害怕,这事好办。” 汪老板立马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抓住,“好弟弟,你快说,你快说,哥哥是信任你的,绝对照你的话做!” 被一个三十多的汉子抓住手,算怎么个回事儿? 姜成想抽手,汪老板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愣是没放:“好弟弟,你就这样说,哥哥抓住你的手,觉得安全,心里踏实!” 他的手还有这功能,瞎扯几把蛋! 姜成手没抽回来,就直接道:“要想你们这些人没事,你们就得拉人下水,同流合污!” 汪老板不解:“拉谁下水?” 姜成浅声道:“知府大人!” 汪老板再次一抖,把姜成的手握得更紧更紧了:“拉他,怎么个拉法?” 拉知府大人? 这怎么拉? 像他们这样的人,都瞧不起她们这种下九流的商家,也就在大堂上见见他,私下根本就见不着。 姜成抽了抽手还是没抽回来,压着声音道:“怎么个拉法,就是你们这些商家,一心向阳,他惩治了金大人,抄了金大人的家,替你们主持公道,你们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的最好法子就是,就是你们每人送他一个匾额,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清正廉明的匾额!” “送的时候敲锣打鼓,鞭炮不断,像整个临江府的人都知道,知府大人是一个青天大老爷!” “这样一做,知府大人脸上有光,觉得你们懂事儿,而且匾额这东西,他们这些有功名在身的人,最喜欢!”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等银子抄下来之后,到你们手,不要捂着,你们再转手,光明正大,敲锣打鼓把银子给知府大人,告知知府大人,你们是信他的,希望这些银子经过他的手,给更有需要的人!” “至于知府大人给不给其他人,怎么给其他需要的人,那是他的事情,不是你们的事儿,你们在他那儿,是特别懂事儿的商家商户老板!” 汪老板听明白了,搞清楚了,一下子把姜成的手拉抵在自己胸口,泪光闪闪:“姜成兄,哥哥欠你命,欠你情,哥哥记下了,回头上刀山下油锅,你吱一声,哥哥万死不辞!” “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赶紧把手松开……” “你们干嘛?”吉祥赌坊吉老板从楼上下来找他俩,就看他俩握手,拉拉扯扯,快步过来询问,打断了姜成的话,眼神来回在他俩身上荡,荡完之后举起双手,拳头虚握,相互对着,竖起大拇指弯下,恍然大悟般说道:“姜成兄,我请你去楼里喝花酒,搂姐儿,你不愿意,原来你和汪兄是一对“断袖啊”!” “你们的娘子,孩子都是掩护,你俩可真会玩儿,不过没关系,凭咱们的交情,我不会因为这事瞧不起你们俩!” 神tm断袖啊。 他性取向正常。 性别男,爱好女。 姜成猛然一抽手,被吉老板惊人言语吓住的汪老板瞳孔骤紧,手一松,姜成把手抽出来了,嫌弃非常的甩了甩手,对汪老板道:“汪兄,你惹出来的事儿,你解释,顺便再告诉吉兄,我刚刚跟你说的事儿。” 吉老板眨了眨眼,嫌事不够大:“汪兄,姜兄,没事没事,咱也是见识多广之人,啥稀奇玩意儿没见过,你俩不算啥。” “闭嘴吧您!”姜成快炸毛了,甩袖而去,上了楼。 吉老板指了指他,又看向汪老板。 没想到汪老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吉老板吓了一跳,可劲抽手,说话都磕巴:“汪汪兄,我家中有妻妾,我可不好这一口,你别找我!” 汪老板抓住他的手,用尽了吃奶力,愣是没让他抽回,张口就骂:“找你个死人头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像人模狗样吗?还找你,我家妻妾一人一口口水都把你给淹死了!” 吉老板不甘示弱:“我不是人模狗样,你松了我的手,汉子之间抓手,你也不行恶心扭捏!” “你都死到临头了,我抓你的手是救你,恶心扭捏什么?”汪老板一抓一扯,更用劲了:“你要是不让我救,回头知府大人找你,说你行贿金大人,你可别找我去捞你!” 第93章 赌博不是长久生意,该想实实在在的生意 吉老板一听,立马舔着脸,凑了过去:“汪兄,我的好汪兄,我嘴贱,我小人,我眼中带屎,看谁都是满身屎,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 汪老板哼了一声,手一松,压住了他的肩头,把姜成兄对他说过的话,添油加醋,添火加柴,讲了一遍…… 吉老板听得胆战心惊,浑身哆嗦,抱住了汪老板的手臂,那小样子,没比汪老板紧紧抓住姜成的手好到哪里去。 二十来个商家老板们想到给出去的银子能拿回来,个个高兴的屁颠屁颠,别的就没想那么多。 汪老板和吉老板分头行事,在大快朵颐吃饭喝酒期间,叫了两个人出来,跟对方说了。 俩人听后,又叫了俩人! 就这样,俩人叫俩人,很快,二十来个店家老板都转过弯回过神了,频频敬酒汪老板和吉老板,一口一个好弟弟,一个好哥哥的叫。 姜成深藏功与名,降低存在感,不看汪老板频频看过来的眼神,只管吃喝,不管其他… 转过弯的店家老板们唯恐夜长梦多,家当难守,第二天就开始行动起来,买不到二十来个匾额,给人现银让人加工加时。 两三人买到匾额的,直接锣敲起来,鼓打起来,一路鞭炮炸起来,架势十足的送到知府衙门。 要知道,匾额这东西,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只有好官,清官才能收到这些。 知府大人收到之后,手摸在匾额上,笑得嘴都合不拢,“没想到本大人在职期间,还能收到这东西!” 师爷在他身后恭维:“大人爱民如子,清正廉明,收到这东西是理所当然,回头,还有更多!” 知府大人笑声出口:“也师爷吉言,回头要有更多,本大人请你喝酒。” 师爷忙道:“小的在此,先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了!” 知府大人对匾额爱不释手,直接招人,让人把匾额抬进自己卧房,晚上睡觉,瞅着看着,摸着,心里美着。 之后陆续的每一天,知府大人都能收到一块到两块的匾额,一直陆续收到了二十来块,卧房堆满了,金家也抄完了。 果然不出姜成所料,金家抄完,银子缺口是对不上的。 知府大人在师爷的计谋之下,给银,先给的是卖瓜果蔬菜的小商小贩,之后给临江府有头有脸的商家们,有多少给多少。 商家老板们拿到银子回去转你个头过了一夜,每个人又添了一点,把银票全部换成了一定一定的十两银子。 几万两银子,十两一定,敞开着放在托盘上,一托盘一托盘垒好,系上大红绸缎的花,伙计们抬着,一路吆喝着:“捐银!” 二十来个店家老板雄赳赳气昂昂在前面走着,锣声鼓声震天,鞭炮一路未停歇。 乌压压的长队,为了弄得人尽皆知,特地绕了临江府几条热闹的大街。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无论是过路的百姓,赶集的百姓,其他店铺商家都知晓,临江府的各大商店家老板,为了感谢知府大人抄了贪官金宝贤的家,特地捐了六万两银子,给临江府,修路,盖善堂,搭粥铺,给知府大人立碑刻传。 百姓们议论纷纷,谁不给各大商家老板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片,跟着他们一起来到知府衙门。 浩浩荡荡的人,一眼都望不了头,站在知府衙门外,银子台的知府衙门里,知府大人对此大动静比他拿到匾额还要受宠若惊啊。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师爷在各大店家和百姓离开之后,让衙门的三班六部捕快们退下,拱手对着眼睛看在了银子上的知府大人,恭维拍马屁道:“在任期间,博得一个好名声,回头进迁绝对铁板钉钉的事儿。” 知府大人转身看向师爷:“你个老小子,是一个聪明的,死了一个金宝贤,宽了本大人脚下路!” 师爷手拿一定银子,上前,双手奉到知府大人面前:“不是小的聪明,是知府大人的福气,店家老板们懂事,这银子,都是大人您的!” 知府大人望着面前的银子,瞬间脸色一寒,腰板一直,声音一正:“瞎说,这银子怎么能是本大人的呢,这银子属于临江府黎明百姓的,等大人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怎么会贪墨呢!” 师爷一愣,捧着银子的手,一转,啪啪的打在自己嘴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大人清正廉明,爱民如子,这些银子,都是要花在临江府黎明百姓身上的!” “所以,大人,小人夜里让人把这银子抬到您府上,您在好好想着,如何以一文一银花到黎明百姓身上?” 知府大人一本正经:“嗯,师爷想着周到!” 师爷马屁顺口就出:“是大人教的好,大人领导的好。” 知府大人视线从银子上挪开,看向师爷:“临江府的这些商家老板们,都是懂事的,你把金宝贤如何迫害,压迫他们,威逼他们,都要一一清楚的写在卷宗里,上报给朝廷,以示证明,他们都是被威胁之人!” 师爷点头哈腰:“是是是,大人放心,大人放心!” “还有!”知府大人又道:“他们捐献这些银,为临江府百姓造福,你派人知会他们一声,三日后,本大人在福祥楼请他们吃一顿,替临江府的百姓感谢他们!” 师爷舔着笑脸应声:“好的大人,小的这就让人去通知他们!” 知府大人摆了摆手,师爷退下去。 知府大人站在原地,瞧着一盘盘银元宝,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临江府的店家们懂事,有趣… “汪兄,事情都妥了,你不必像热锅上的蚂蚁。”姜成喝着茶,对着在他面前来回转的汪老板:“你该想想,赌坊虽好,赚银也快,但到底是存在风险的,还需另想赚钱门道,两手一起抓,方能长长久久!” 第94章 找到新的生意了,哈哈哈哈 汪老板一听,脚步一顿,一屁股坐在了姜成对面,“姜成兄有什么好建议,你只管说,哥哥出银跟你做!” 姜成把茶杯放下,干脆利落:“还没想到!” 汪老板害了一声,自己倒了杯茶,灌了下去。 经过这几日的事儿,再加上从丰镇那边送过来的麻将,这边已经开始正向其他赌坊,高宅大户,进行贩卖。 麻将和牌九这东西不像布匹染色可做到独一份,独家秘方。 麻将和牌九它是有饱和度和仿造性的,大洲朝这么大,他们只能赚头茬钱,占个先机,卖个新鲜。 最多再过个三五月,甚至更短的时间,或许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制作麻将,就等做好卖了。 所以这东西…就是快银,不是长久生意。 姜成要离开临江府刚刚提上议程,知府衙门那边就来人传话,三日后,知府大人请众捐银商家福祥楼吃饭。 知府大人请吃饭,说明一切是真妥了,不用提心吊胆了,大伙都跟知府大人穿一条裤子,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众商家老板们晚上约好,涌入如意赌坊,带酒的带酒,带菜的带菜,还带了唱曲的,跳舞的,来谢谢姜成。 不曾料到想到,姜成已经走了。 吉祥赌坊吉老板伸手就要去锤汪老板:“汪全德,你是不是缺良心啊,我姜成兄救了大伙,你不让大伙跟他吃顿饭就把他赶走了?” 吉老板已经把姜成救大火的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其他人都知道想着这么周全的人是姜成。 大伙要感谢他,他走了,就跟着吉老板一起骂汪老板:“汪老板,您可真不厚道,有这么好的大兄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我们开始还以为是你家的管事,跑腿的,没想到,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就是就是,汪老板,大伙都是左邻右舍,一块讨生活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咋就让他走了,连个酒都没喝上?” 汪老板真是有苦说不出,他不想让他姜成兄走,想着带他跟知府大人吃完饭在一块走。 他不愿,说要赶紧去卖麻将,去教麻将玩法,教完之后,回家去,他也不能勉强,只能放他走了。 姜成带着汪老板的打手,坐着汪老板的马车,去了汪老板其他的赌坊,因为上次的关系,赌坊管事都认识他行事也方便。 就这样,马不停蹄,脚未歇下,一家一家,干了半月,打道回丰镇,比上次教牌九出来多了小十天。 姜平海,姜平安他们的房子已经上了梁在封顶,再过个半来月,就能搬入新房。 他们兄弟二人和姜李氏在罗大根家帮忙做麻将,罗大根每天会给他们几十文。 这几十文,比他们打鱼,出去扛包,赚的多,而且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他们个个做的极其用心。 姜平风,姜小伍依旧守着自己的二亩地,怀中的二十两,麻将要的紧,催的紧,罗大根忙起来想请他们帮忙,他们以他们不学木匠为由拒绝。 之后还是姜李氏把他们俩骂了一顿,告知他们俩只是临时,并不是要他们俩学木匠,他们俩才去。 不过偷懒的很,很不认真,罗大根提醒了好几次,他们依然我行我素,说狠了,就搬出姜成:“大根哥,你这营生,还是我大哥照顾你的,你这样对我们合适吗?” 这话一出,罗大根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说的对,他制作麻将这营生是他们大哥照顾的。 不过他们年龄这么小,又这么不实在,罗大根想了想,念了念,姜成从外面回来到他家,他还是跟他提了一嘴子。 年龄小,不实在,做活不好好做,文钱不好好赚,以后变成滑头,容易走歪路,会吃亏的。 姜成听后震惊加惊讶,要知道,以前出海打鱼,每天把命别在裤腰带上,起早贪黑,一家人一天才赚了十几几十文钱,饭都吃不饱,衣穿的破破烂烂,他们还没日没夜的干。 现在自立门户,各过各的,文钱都送到他们手上,老四老五反而看不上一天几十文钱,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姜大郎,我没有挑拨你兄弟之间的意思,就是觉得年纪轻轻,有文钱得赚,有事做,得用心,你家老四老五的确不如老二老三来的实在!” 罗大根看着他的神色,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他们到底是兄弟,他照顾他生意,他兄弟在他这里干活,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姜成缓了缓神色:“大根哥,我晓得你是为了他们好,也是看在我的面,想让他们赚些,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说这几句话。” “而是你请了他们,你给了他们文钱,他们不好好做,不好好干,你让他们走就是,完全不用给我面子!” 罗大根迟疑:“这……” “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姜成正声道:“以前日子过得何等艰苦,他们是知晓的,现在把饭都端到他们手上,他们都不愿意自己拿筷子扒拉进嘴,想着别人喂,就不用惯他们这臭毛病!” 罗大根闻言点头:“行,我现在就让他们离开,再寻其他人过来帮忙,你这个当大哥的,回头再说说他们,别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实实在在!” 姜成额首,当天晚上,待姜李氏他们都回到家里,提着一吊肉,去了他们现在住的泥巴房。 姜李氏高兴的合不拢嘴:“儿啊,你回来了,你拿肉过来做什么,自己留着吃,你都瘦了,要多补补!” 姜成把肉放下:“娘,我跟你说过,我们只是分开住,不是我不管你,家里有的,逢年过节孝敬你的,不会少!” 原身娘和谢桃花处不来,分开各住各的,各吃各的,各管各的,对彼此都好。 她是这具身体的娘,他占据这具身体重活一世,只要她不指手画脚他,他得保证她衣食无忧,给她养老送终。 “哎哎哎!”姜李氏连连应了三声哎,拉住姜成的手:“娘知道,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是孝顺的,你给娘修的房,再过个一月半月,就能住了,到时你要过来给娘暖房啊!” “好的,娘!”姜成拍了拍她手:“老四老五睡了?” 泥巴房三间房,一间堂屋,两间睡觉房。 老二老三和姜李氏住一间房,中间拉了个帘。 姜成过来敲门,他俩都起了,眼中都带着欣喜,高兴。 老四老五在他说话这么大声,敲门那么大声的情况下,不见人影,连声招呼都没打。 姜李氏笑着说:“应该是太累了,睡着了,不然你来这么大声,他们早出来看你了!” 泥巴要烂,无论你怎么带,怎么糊,都上不了墙。 现在的日子才过到哪跟哪,他们俩就觉得了不得,日子美滋滋,可以不知生产,不干活,就有人供养了。 佛还渡有缘人,上香人。 这两个小的绝对吃定他了? 姜成本来要说说他们,现在觉得没意思,得让他们吃苦,得让他们再穷,他们就知道要抓住每一分能赚文钱的机会。 “没事儿,累了就让他们歇着吧。”姜成笑着对姜李氏说完,看向姜家老二老三,向他俩点了一下头道:“老二老三,你们好好在大根哥那里做,回头我想到其他营生,会带上你们俩的!” 姜平海姜平安脸上露出大喜:“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姜平海姜平安话音落下,姜平风,姜小伍一下从屋子里窜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成:“大哥,你要做其他营生,你带上我们,让我们跟你一起赚大钱!”???.23sk. “就是就是,别让我们去大根哥家,每日在那里搓磨木片,手都戳得全是口子,碰水都生疼生疼的!” 姜成扫了他俩一眼,小两个月不见,两个人吃胖了,变白了,长高了,眼中的颜色,不憨了,带着精明,急切,贪心了。 姜成对于他俩的话视耳不听,对姜李氏道:“娘,太晚了,你歇息吧,我回来了!” “行行行,你快回吧,快回吧!”姜李氏知道他今天刚回,累着呢,就催促他赶紧走,赶紧回家休息。 姜成转身离开,还没有走出院子,就听见身后传来姜小伍嘟囔的声音:“大哥什么意思啊,怎么不理我们,是不是赚钱不想带上我们,只想带上外人?” “我可是听说罗大根家那一副牌,大哥好像是给他五百文,还是一两银子来着,那么好做的东西,大哥宁愿给外人赚,都不愿意给我们,大哥到底在想什么?” “就是就是,大哥还说,我们出来自立门户,他不会不管我们,会帮我们,现在哪里叫帮,理都不理我们!” 姜成听得冷笑一声,加快脚步,离开泥巴房,回到家中。 月头枝上,孩子们已经睡着了。 谢桃花烧好了洗澡水,姜成回来就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长发,边擦边进屋,见谢桃花把扒了一半棉花,放在一旁,就问道:“哪里来的新鲜棉花?” 谢桃花伸手接过他手中干布,让他做在凳子上,给他边擦头发边道:“买的,新鲜不干没有扒拉出来的棉花便宜,我买了五十斤,才五十文!” “过俩月就冬日了,要做棉衣,我就想着便宜,我也没什么事儿,买来扒开,晒晒,回头再去找人弹一弹就能直接做棉衣了!” “新鲜的这么便宜?”姜成一把抓住谢桃花的手问道:“你从哪里买的?” 谢桃花的手被姜成抓住,愣了一下,柔柔的回道:“就在村里买的,他们种在荒地里的,前些日子采的,我就买了些!” 姜成乍然想起,他们初来乍到,去买棉被,非常便宜,一问之下才知道,丰镇周边十来个镇,每家每户都种棉花。 姜成猛然站起,抱着谢桃花,狠狠的亲了一口,激动道:“桃花,谢谢你,我想到我们长久营生,该做什么了!” 第95章 有一个放心的合伙人,是多幸运啊 谢桃花被姜成亲的脸色绯红,望着他,眸光潋滟:“官人,你是说要做棉花营生,贩卖棉花吗?” 他做牌九和麻将生意出去三个半月,要是做贩卖棉花生意,收一次,再出去一趟,来来回回,顺利卖光,至少得半年。 要是不顺利的话,出远门出关做营生,一两年,两三年,三五年能活着回来都不错了。 姜成松开谢桃花,抓住她的手,坐在椅上,让她做在自己腿上,言语之间的激动和高兴丝毫不掩:“是也不是!” 谢桃花心中微喜,又不解:“是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姜成把脸凑向她:“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谢桃花脸突然间有些烧,声音柔中带嗲:“官人……” 油灯还亮着,这让人怎么亲? 山不来找我,我去找山,她亲我亲,都是一样的。 嗯,姜成又亲了谢桃花一下,搂着她:“买棉花,贩卖有关棉花的一切成品!” “不过!”姜成说着脸上的笑意和激动慢慢敛去:“要做这营生家里的银子都得掏出来,甚至还不够,你和孩子们的生活……” 要把这棉花做成长久买卖,前期投资必不可少,他们现在全部家当,大约也就三千多两。 要真的全部运作起来,看似很多的银子,其实就一点,过程还会很艰辛,很艰难。 “没关系,官人,我不怕吃苦,不怕累!”谢桃花柔声的安慰他:“你想做什么,你只管去做,家里有我,银子,你只管拿去花,我和孩子们少吃一些,一天一顿也是可以的!” 再苦再累,还能累得过在小渔村,苦得过在小渔村? 不会! 眼前这个不是姜成的姜成他是不一样的,他是有本事的,让人信任的,哪怕现在他对她仅限于搂亲,可能嫌她不脏不愿意和她行周公之礼,她也不会怪他的。 她知道他的心和她的心是一道的,力气是使在一处,凝聚在一起就够了。 姜成听到谢桃花的话,手一紧,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突然间有些理解在大天朝,自己和一些有太太的老总谈生意,闲聊的时候,一些老总都会感慨,自己所有的成就,是因有一个不问缘由,全力支持自己的好妻,才成就了自己。23sk. 夜深人静,夜风徐徐。 姜成从123“苗”,到了1234…20“苗”,跨时代历史进程的进步,让他觉得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一刻钟两刻钟的大门里了! 翌日! 姜成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之后,没吃早饭,就去找林宗。 林宗正拿着扫把扫院子,见他大清早的来找自己,吓了一跳,以为麻将出什么事了,忙不迭的问道:“姜成兄,麻将品质不对,还是数量不对?” “不是不是,不是麻将的事儿,是新鲜的事儿!”姜成指了一下他家的堂屋:“进屋跟你讲!” 林宗把扫把给了圆娘子道:“姜成兄这么早过来,肯定还没吃饭,你摊肉蛋饼,再煮点大米粥!” 圆娘子接过扫把:“哎,你去忙,我现在就去!” 林宗迅速的进了屋:“怎么了,姜成兄!” “你坐下我跟你讲!”姜成指了指凳子。 林宗瞅着他一脸严肃,心里咯噔噔的,觉得这新鲜的事儿,绝对是大事儿,不然的话,他姜成兄也不会这么神情。 姜成见林宗坐好,把自己的想法,要做的事情,简单明了,可能存在的风险,一一向他说了。 等他说完之后,林宗没有犹豫,当下拍板:“姜成兄,我跟你干,我家中有千两,全拿出跟你干!” 姜成浅笑出口:“林宗兄,你可得想清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血本无归啊!” “血本无归,就从头再来!”林宗一捶胸脯:“你是我兄弟,你掌舵,要人给人,要银给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爽快!”姜成喜欢他这种爽快,不问缘由的爽快,在生意道路上,有一个这样的合伙者,道路都会平坦一些:“林宗兄这么爽快,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回头我给你写个合伙契约文书,咱们赚银五五开!” “二八开就行!”林宗拒绝了他的五五开,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知道自己拿千两,姜成兄拿的更多,自己再跟他五五开就是贪得无厌,不要脸面:“姜成兄,我拿的银少,你拿的银多,我什么都不会,再跟你五五开,不公平。” “赚银子了,你给我两成就行!” “给你三成!”姜成觉得两成太低,开口加了一成:“契约文书上写三七,到时候多赚多分!” “不用……” “就这样决定了,咱们就别纠结这些小事儿了!”姜成打断林宗:“咱们要快点行动起来,在初冬来临之前,要出第一批货,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96章 生意不好做,没仓库 林宗被他这样一说,也不去纠结三七还是二八了,张口就问道:“现在我该干些什么?” 姜成张口就道:“咱们这个是长久买卖,需要大场地,你去找村长,村东头有一块很大不太肥的地,大概有十亩,你去买下来。” “买下来之后,去官府把地契办下来,早期十里八乡所有修房子的人,给他们足够的银,让他们日夜赶工,二十天之内,把房子修好,记着,房下要修地龙,以防干活的人冬天缩手缩脚。” 冬日干活,最忌讳缩手缩脚,甩开不了膀子干,所以,请人干活,缓和,是首重之重。 林宗点头保证:“今日,我就把这事给办了!” “行!”姜成应了一声道:“马车借我一用,我去镇上告示栏上,写个买棉花告示。” 两人说好,出了堂屋,圆娘子正好摊好肉蛋饼,端出来对他俩道:“当家的,姜大郎,先吃肉蛋饼,大米粥等会就得!” 姜成没跟她客气,卷了一个饼,咬了一口道:“嫂子,大米粥就不吃了,还有事儿,先走了!” 圆娘子挽留:“啥事儿,也不急于一顿饭的时间,吃好饭,有劲慢慢忙!” “我也有事!”林宗也拿了一个肉蛋饼:“马上要出门,大米粥就不吃了。” 圆娘子一愣,她家当家的,和姜家大郎一个牵着毛驴,一个架的马车,嘴里叼着肉蛋饼走了,这是干啥大事儿,连喝一碗粥的时间都没有? 姜成林宗两人分开行动,一个去找村长买地,一个去镇上,找到了吴书生写了一个买棉花告示,贴在镇上的告示栏上。 贴好买棉花的告示,吴书生问着姜成:“姜爷,您确定,让我给你画衣裳样式?” 姜成点头:“我确定,你现在先去备足笔墨纸砚,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在正门口见,我带你去我家!” 吴书生再一次确定好,频频点头:“哎哎哎,我这就去准备,这就去准备!” 姜成额首,看吴书生离开,觉得自己先前多给他银是对的,这不,就用上了。 姜成未做停歇,驾马车来到了如意赌房,跟刘管事吱了一声等汪老板回来,让他去丰村寻他。 之后他又去了镇上的绣坊,布店,到底是万人小镇,不及临江府大城东西来的全,来得好,来得齐! 姜成看了看,考量了一下,没有下定,转身买了一辆马车。23sk. 马的脚程比驴快,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忙,出门全靠马车,林宗家的一辆马车是不够的。 买好马车,他又去钱庄,银票换了文钱。 八大筐文钱被搬上了马车,姜成带着吴书生从镇上往家赶,刚进了村子,还没到家,就远远的看着他家门口,站了不少人,拉着板车,板车里放着棉花。 姜成有些吃惊,这么快,告示才贴下两个时辰,就有这么多人往他家送棉花了,他以为要等到明天才有。 “姜家大郎,你们家收棉花!”丰村本村的人看见他,吆喝的问了一声:“咱们村子里的棉花,你收吗?” 姜成坐在马车上扬着声音回道:“收,只要棉花好,不烂,不发霉,发黄,刚摘下来的一文钱一斤,晒干去了棉籽的五文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吆喝的人眼中大喜:“真的,我家有百斤,你都要了?” 姜成正声:“有一千斤,我也要!” 吆喝的人忙道:“好好好,我现在回家给你扛棉花去!” 姜成对着吆喝的人背影喊道:“大哥,你顺便告诉村里的人,我家收棉花,让左邻右舍有棉花,都送过来!” 吆喝的人跑着头都没回:“好勒!” 往年棉花晒干去籽,三四文一斤,都没人要。 现在五文一斤,超出了往年价,还是有多少要多少,这绝对是白捡文钱,天大的喜事。 姜成架着马车回到家,跨进院门,发现谢桃花和圆娘子已经拿了秤,搬好了桌椅,称了好几麻袋了,还记上了账。 姜成略微惊讶,他没想到谢谢桃花识字,小字写的清秀漂亮,一看至少得练了好几年,甚至上十年之久! “官…官人…上回你说要让大河去读书,我就托人去镇上买了笔墨纸砚和书回来,让他先看着认认形。”谢桃花紧张地不敢看姜成,口齿都结巴了:“我我不是有意要隐瞒我识字……” 姜成不等她把话说完,望着她问道:“会算账吗?” 谢桃花啊了一声,一时拿不准他,小小声,底气不足道:“会一点!” “等着!”姜成撂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谢桃花砰砰直跳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她家官人生气了? 气她隐瞒识字,还是生气她插手他的营生给他记账? 姜成出去从马车上拿出算盘,重新返回到院里,把算盘往谢桃花手上一放:“给,从今以后,你记账,你管账!” 谢桃花瞳孔一紧,手猛然抓住算盘,看向姜成:“官人,你,你不怪我隐瞒你我识字?” 姜成不但不怪,还高兴的很:“怪什么怪,你识字会算账,不比我在外请账房先生放心啊!” 谢桃花紧绷的神色,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放下来了:“官人你放心,我一定把账记得清清楚楚,算得明明白白!” 姜成点头:“好,现在开干!” 谢桃花重重的嗯了一声。 姜成重新出去和吴书生把马车上一筐一筐文钱搬下来。 在他家门口等着卖棉花的众人,见状,唏嘘了一声,他们村子上的人进镇上,说镇上有告示,说丰村姜成姜大郎收棉花。 刚从棉杆上摘下来的是一文钱一斤,晒干去棉籽的是五文钱一斤,现在是收棉花的季节,家家户户不光有新棉,还有旧棉。 旧棉保存的好,不发霉发黄,雪白如雪,跟新棉没有什么差别,姜成不管旧棉新棉,只要是好棉,他都要。 当场过称,当场检查,检查没有坏棉,当场给文钱,童叟无欺,干脆利落。 姜成,吴书生,谢桃花,圆娘子,四个人相互配合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不但把外村来的十几个人收了,还把村子上几家的棉花也给收了。 小二千斤的棉花,都快把院子塞满了。 姜成望着院子里的棉花,发现一个大问题,这才二千斤家里就堆满了,百密一疏,想岔了,他现在需要一个现成的大仓库。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镇上找找有没有大仓库,汪老板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响起:“大成子,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哥哥不行,赶紧过来求哥哥,哥哥给你找一个放几十万斤都没事儿的大仓库!” 第97章 好弟弟,哥哥有房有人有钱 俗话说得好,瞌睡送枕头,天热冷风来。 汪老板就是枕头,就是冷风,让姜成眼中大喜,浑身清凉,向他望去,喊了一声:“汪兄!” 汪老板对着姜成,晃着他贴在镇上告示栏上的告示:“姜兄,为了防止你家明天没地方下脚,哥哥可是把你的告示揭下来了,怎么着也得让弟妹下面给哥哥吃吧?” “下下下,桃花,赶紧去做大肉面,多放肉,少放面!”姜成叫完谢桃花,抬脚上前去迎汪老板:“汪兄,你回来的太及时了,真是解了我的大火啊!” 汪老板走向他,把手中揭下来的告示,递给过去:“我今儿回来,进镇就看到你贴的告示,我琢磨着就不对,且不说其他镇,就咱们这丰镇,几万斤棉花不成问题。” “你这小家,我上回过来看,也就够个下脚,哪里堆得下几万斤棉花,这不,就把告示揭下来了,过来找你了!” 姜成接过告示,边迎着汪老板边拱手:“谢谢哥哥有远谋,谢谢哥哥救命,哥哥大恩大德,弟弟记下了!” “谁让你记下了!”汪老板直接冲他:“别记一下,上回你说的赌坊不能作为长久买卖,我琢磨了一下,是这么回事儿。” “所以啊,好弟弟,你要有什么好事儿,你叫上哥哥,哥哥有银,有房,有人,还重义气!” 姜成兄跟他说过,赌房赚快钱钱不假,但不是长久事,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后是怎么回事儿! 朝廷不安,外忧内患,要是真到了没银子的那一刻,第一个撅的就是各大赌坊。 姜成笑着说道:“我这小打小闹,还不知道能不能赚银,怕是汪兄看不上啊!” 汪老板被他一路引进堂屋,坐在了小板凳上:“什么瞧得上瞧不上,只要是你姜成瞧得上的,我汪某人就瞧得上。” 姜成倒了一碗水给他,坐下来了:“亏钱你也瞧得上?” 一碗清水,汪老板一饮而尽:“做营生本来就是有赚有亏,全都是赚,人人都做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你放心吧,哥哥不怕,拿个一万两跟你玩,亏了当打水漂,听个响声,赚了哥哥就有一个长期买卖,手下的那么些人也不必天天打打杀杀,让人忌讳,何乐而不为?” 不愧是汪老板,出手阔绰,想的多,重义气。 不像他,家里抖干净了也才三千两,家里家外能用上的人,也就两个指头。 姜成特别实诚道:“汪兄,实不相瞒,我现在的确缺银子。” 汪老板嚎气冲天:“我不缺银子,我有银子!” 姜成哑然一笑:“我知道汪兄有银子,也知道汪兄有房有银,这样,我把我的想法,跟汪兄说说,汪兄听完再做决定!” 汪老板催促:“你说你说!” 姜成张口把自己要做有关棉花成品的一条线全给说了。 汪老板听后:“你能搞出棉袍新样式?” 姜成点头道:“搞不出新样式,我也不干这活了!” 汪老板眼睛亮堂:“哥哥做你的销…销什么来着?” 姜成提醒他:“经销商!” 汪老板一拍大腿:“对,经销商,我让人在我各大赌坊旁边开个铺子,保管你来多少,卖多少!” “那倒不用铺子!”姜成笑着拒绝:“我们分高中低档,以走量为主!” 汪老板啊了一声,十分不解:“没有铺子做什么买卖,走量什么叫走量,当然价越高越好了。” 姜成手上无物,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思量了一下道:“汪兄,现在棉袍没做出来,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回头做出来,我给你当街演示!”???.23sk. 汪老板也是爽快,不纠结:“行,等你做出来给我演示!” 姜成见他真要跟自己干,再道:“汪兄,你确定跟弟弟干,那弟弟就不客气,利用你的脸面让你去临江府布庄,绣房买便宜的绣花布,买便宜的布匹去了!” “还得利用你在丰镇的威严,让你的人给我收棉花了!” “没问题!”汪老板拍着胸脯:“要干大事,还要什么脸面,棉花的事儿,我让刘管事给你搞得妥妥的!” “临江府的布庄,绣坊老板,个个都感激你救了他们,让他们守住家业,还能和知府老爷吃顿饭穿一条裤子,你不用利用我的脸,你姜成这一张脸,已经足够让他们给你最低价了。” 姜成闻言站起身来,拱手对汪老板道:“弟弟这边就先谢谢哥哥了,劳烦哥哥了!” 汪老板大手一挥:“不必见外,回头你需要什么样的布匹,你写个条子给我,我让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去给你拉,来回也就两三天!” 姜成笑着应声:“行行行,晚上我就写!” 小镇上的布匹,绣花布,都是从大城买的,转手赚个差价,混口饭吃,直接从大城里买,会更加优惠,更加便宜,降低成本,能挑的颜色还多。 两人又聊了聊,汪老板告诉姜成五文一斤棉花贵了。 往年棉花就三四文,求爹爹告奶奶还卖不掉。 现在大量的收,三文钱足够了,心再黑一些,压到了两文,也是有人卖的。 成本越低,将来利润就越大。 能二三文买,最好不过了。 姜成把买棉花这事儿,就拜托给汪老板了。 汪老板在姜成家吃了碗大肉面,留了二千两银子就回镇上去了,找刘管事忙活去了。 吴书生在姜成家住下了。 晚上,姜成描述棉袍的款式,吴书生画! 弄了三更半夜,弄出两张满意的款式。 姜成拿着两张图,给去棉花籽儿的谢桃花看。 谢桃花接过看完,给了些建议,提笔点缀了一下。 姜成又惊奇的发现,他家谢桃花不光识字算账,还会丹青! 姜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她画的比吴书生还要好,还有戳中他的心巴。 不消片刻工夫,出来一张图,姜成拿起图,目光灼灼的望着谢桃花:“桃花,你会画图,我教你打板!” 谢桃花不解:“何为打板?” 姜成把手中的图放下,拿起白纸,剪刀,剪了坎肩小样,展开给谢桃花看:“就是把一款衣裳,做出不同尺寸的板子,比如这间小坎肩,有大号,中号,小号!” “我们用硬纸张,把样式打出来,裁剪布的时候,把打好的样式往布匹上一放,直接一次性可以剪出至少三件,甚至五件自己想要的尺寸,省时又省力!” 第98章 娘子是个大宝藏,会画图会裁剪还会打样 谢桃花听完他的话,默不作声,看了片刻他剪得坎肩小样,直接在桌上摊出一张很大的纸,提笔落笔,寥寥数笔勾勒,坎肩小样的前后大图被画了出来:“官人,是这样吗?” 姜成眼中被巨大惊喜淹没:“是的是的,是这样,就是这样,想要批量生产,必须得先打板,再做样衣。” “大,小,中号样衣做出来之后,穿的身上感觉效果,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按照样板裁剪布匹,在进行缝制填充棉花。” “我们可以采取流水线的方式,就是工序制,比如说裁剪是十个人,缝袖子十个人,填充棉花是十个人,在棉裙整体缝制是十个人,这样流动起来,就比较快了。” 感谢他在大天朝经历过改革初期创业潮,进过制衣厂,干过两年,打板什么的,有图就能搞。 只不过那个时候踩着缝纫机,一个流水线,一天下来至少出来千八百件衣服。 谢桃花沾染了他的欣喜:“流水线的方式,工序制,听着又新鲜又快,明儿是不是先找一些手脚麻利,针线活快的娘子们!” “是是是!”姜头点头应道:“棉花有汪兄收,明天我在村子上吱一声,看看有没有人干,到时候你跟林嫂子两个人先挑五~十个手脚麻利,先在家里打烊。” “我们第一批棉裙,棉裤,棉衣,就是一般的样式,面对的购买人群,是村镇里的老少爷们,小媳妇大妈未婚娘子们。” “颜色以鲜亮为主,粉色,红色,醉花色,都可以。” 谢桃花听后:“我记下了,交给我吧。” “哦,对了,大河上学的事儿……” 姜成话还没说完,谢桃花打断了他,“大河上学的事儿,过完年开了春,再去也不迟,不急这小半年!” 姜成想了想,等过了年,开了春,他这边就应该稳当了,到时候有空,有时间,可以好好挑个好先生。 姜成应了一声,不忘叮嘱些桃花:“那行,回头你跟他说一声,开春送他去学堂,让他在家没事儿先照书练练字,认认形!” 谢桃花冲他温柔的一笑:“我知道了,官人,时间不早了,你忙活了一天,该休息了!” 不说不觉得困,觉得干劲十足,一说困意十足。 姜成拉着谢桃花,脱掉了衣裳,吹灭了灯,上床睡觉了。 一觉醒来,他怀中已无谢桃花,有太多的事也要做,他翻身而起坐起,就看见谢桃花坐在拿剪刀在剪硬纸。 姜成眉头一皱,下床,走过去,看见谢桃花身边,已经剪了好几身棉裙棉裤的硬纸样板:“桃花,你什么时候起的?” 谢桃花剪硬纸的动作一停,冲他柔柔一笑:“比你早起一个时辰,昨天你跟我说的,我就想着我会画,一般样式的尺寸我都晓得,就起来弄了。” 看地上桌上的硬纸样板,就知道起了不止一个时辰,甚至下半夜她就没睡,姜成声音放柔:“不必太急,该睡觉的时候得睡觉,别把身体弄坏了,不划算!”天籁小说网 “我晓得的!”谢桃花一双含情眼,望向姜成:“我能帮到你,很高兴,我不累!” 姜成心中不但荡起一抹暖,还软的一塌糊涂,奋斗起步阶段有一个人在背后支持,无条件的信任,是何等荣幸幸福的事。 姜成自己更抓紧了,早晨啃了一块饼,吃了两个蛋,就去林宗家,告诉圆娘子在村子上去找手脚麻利,针线活好的大妈大婶们,试用期工钱三百文一个月,试用期过后五百文一个月,每天上工四~五个时辰! 村子里面的大妈大婶未婚娘子小媳妇们不像汉子,除了家里的农活,还能出去扛扛包,帮别人收收粮,赚点外钱。 她们除了自家田里,伺候一家老小,洗洗刷刷,没别的事儿,没别的收入,公婆在抠些,丈夫在苛刻一点,手上一点零花都没有,买个扎头布,还得向公婆伸手,一顿骂,才能讨得一文钱,更别说新衣了! 姜成家要请人的事儿像风一样传开,村子上的大妈大婶未婚娘子小媳妇们一听一个月有三百文,试用过后,他们满意一个月有五百文,一年十二个月,得有六两银子,比他们家里一两年两三年收入还高。 是做针线活,在屋子里,风吹不着,雨打不着,就坐着,不累,这谁不愿意,都愿意。 村子上的大妈大婶未婚娘子小媳妇们都涌进了姜成家,两三百口子人,乌压压的挤也挤不下,院里院外都是人。 圆娘子和谢桃花在家剪布头,没想到来了这么些人,吓了一跳之后,就开始三十个为一组,试针线活儿。 林宗已经把地买下来,大清早的修房子的人也来了,浩浩荡荡,一批接着一批,带着砖,带着瓦,带着横梁木头,拎着工具,穿着短打汗衫,就来了。 十里八乡会修房子的人都来了,来了就甩开膀子开干,惹得丰村的人议论纷纷,姜家大郎这是发了多大的财啊。 人多力量大,一个上午的时间,地基都快打了一半了。 这个进度,不愧是多加钱的。 姜成对此很满意,觉得估计不要二十天这房子就能盖好。 他让林宗盯紧盯紧再盯紧,自己抬脚去罗大根家定长桌去了,人还没到他家,就被姜平风,姜小伍拦住了。 两个小的一个十五六,一个十七八,穿的新衣,新鞋,吃得好长了肉,人也高了些,人模人样了些。 姜成一堆事儿被他们拦住,皱起眉头:“有什么事儿,快说,我还有事儿。” 姜平风,姜小伍对望一眼,咧着嘴,带着讨笑:“大哥,你又是买地,都是盖房,家里又请人,是不是做的新买卖?” “你看我和小伍,除了二亩地,口袋二十两银子,马上就要盖好的三间小破房,除此之外,啥也没有,你要做新买卖,带上我们,我们给你做,工钱的话,你给林宗多少,给我们多少就行了!” 第99章 制衣工厂,正式开业 除了二亩地,口袋二十两银子,马上盖好的三间小破房,叫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23sk. 姜成震惊他们的贪心,震惊他们的胃口什么时候变这么大,眼界什么时候这么高,觉得这些少? 姜成深深的看了他俩一眼,声音如平常,没有任何起伏:“老四老五,你们觉得三间大瓦房加一个大院子,是小破房子?” “你们觉得拥有二亩地,二十两银子,我分给你们的太少,你们拿的太少?” 姜平风,姜小伍察言观色,觉得他大哥没生气,胆子就大了:“本来就是,谁家做大买卖的人,不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三间大瓦房和院子也就在村子里像个样,出了村子,进了镇,进了大城,这都算不得什么。” “大哥,我们知道你有出息,会做买卖,你让林宗跟着你,我们可是听别人说了,你给他的工钱都几百两!” “他是外人,我们是你兄弟,亲兄弟,以前你读书的时候,都是我们不要命的没日没夜打鱼,去卖鱼,供你的,现在你出息了,你肯定要向着我们啊。” 姜成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没本事又飘,不肯脚踏实地,只想拿现成的钱,干最轻松的活儿。 在进行道德绑架,以前他们供养原身读书,用命去供养的,真没看出来,在小渔村,还算老实本分木讷的他们,转眼过去才大半年,他们已经大变样了。 “想要银子,自己去挣!”姜成声音一冷,目光一寒,落在他俩脸上:“觉得三间大瓦房加院子加二亩地加二十两配不上你们,你们就骨气一点,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一文也不要!” 姜平风,姜小伍吓了一跳,脸色一白,这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修房子的人跟他们讲,上阵父子兵,打死不离亲兄弟,哥哥发大财,肯定要带上小弟的。 像他们这种,以前供养过大哥,现在大哥有出息,必然会念旧情,让他们做最轻松的活,赚最多的工钱。 姜小伍压了压狂跳的心,不敢抬眼,弱弱的说道:“大哥,你你还记得,你你说过,要送我去镇上学堂读书的。” “我我不跟你做营生,你给我找先生,供养我在镇上读书吧,行吗?” 以前大哥读书可轻松了,只读书什么都不干,没文钱朝家拿,拿了文钱去茶楼喝茶,买笔墨纸砚,写写画画可随意了。 既然大哥不让他和他做买卖,那他就去读书,去享受大哥以前享受过的日子,反正大哥有银,供得起他。 “我不会带你们做营生,也不会供你们去上学!”姜成拒绝的斩钉截铁,不留任何情面:“就凭你们两个不知道听旁人谁说的人云亦云拦住我,以前我给你们许诺的所有承诺都不再作数了!” 姜平风姜小伍浑身一抖,瞳孔聚紧:“大哥……” “滚开!”姜成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他们俩,从他们俩中间而过,看都不看,理都不理他们。 姜小伍看着他远去,跺着脚:“四哥,修房包工头大哥说的没错,有些汉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忘了兄弟!” “大哥以前明明答应过我要送我去学堂读书的,明明我们会比林宗那个外人干得更好,他为什么信任外人不信任我们?” 姜平风底气和声音都不足了:“可能是大哥不喜欢我们,不过没关系,我们回家找娘,让娘去说。” 姜小伍哼了一声:“娘才不会去说,娘会让我们听大哥的话,让我们去罗大根家哼哧哼哧从早干到晚,手都干破了,拿个几十文钱!” “我就不明白了,林宗他是个外人,外人,凭什么大哥给他几百两银子,就给我们二十两银子!” 姜平风忘不了他大哥冷冷看着他们的眼神,现在想想还觉得通体发凉,难受至极:“别说了,回家去!” 姜小伍一甩姜平风过来拉他的手:“我不回家,我去打听打听,大哥到底做什么营生,反正他不让我跟他做,他就得送我去学堂读书!” 姜小伍说着一溜烟跑了。 “小伍……” 姜平风叫都叫不住他,想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自己出去赚大钱,做大买卖不带着他们,就带着林宗! 也想不明白二哥和三哥天天累得苦哈哈一天几十文,怎么就那么干的起劲,怎么就那么听话? 姜成去了罗大根家,让他把手中制作的麻将制作完,给他打长桌子和板凳,给了尺寸。 罗大根忙完手上的麻将,就带着姜家老二老三开始做了起来,姜家老二老三认真吃苦,手上有不少口子,感觉不到疼似的。 转眼之间,数十天过去,敞亮的大瓦房盖好,地龙一烧,两天,屋子里的潮湿消失的干干净净。 五米五米一个一个长桌子往里面一摆,两边放上凳子,箩筐,各种针线就是一个工作车间,晒好打好的棉花白如雪花。 从临江府拉过来的布匹堆进了仓库,进了裁剪房,五十来个手脚麻利做针线活的大妈大婶未婚娘子小媳妇们,穿好针线,手上带上针箍。 裁剪房十个人,画板的画板,裁剪的裁剪,第一块布是喜庆的红碎花棉布,一件衣裳所需部位裁剪出来,进入制作车间进行缝补塞棉花。 一个两斤重的棉花袄,两斤重的棉花裙,棉花裤,从裁剪到制作完成用了两刻钟,分工而做,缝补的针脚,比寻常自己在家缝的要密一些,比在铺子里订做要大一些。 “这就做好了?”汪老板手拿着棉袄,不可置信:“一件棉袄,棉裙,棉裤真的只用了两刻钟,姜成兄我才过来,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姜成看完了针脚,试了一下手感,手指向房间里的五十来个人:“汪兄,把眼睛睁大一些,我这一屋子里有五十来个会哄补手脚麻利的人,这才是第一身,有好多还没上手干呢!” 汪老板咽了一口口水:“你的意思,这五十来个人,全部上手干,一天做个百八十件,不成问题?” 姜成从他手上拿过棉袄:“百八十件低了,看我的!” 汪老板眼睛看着他哦了一声。 姜成拿着做好的棉袄棉裙棉裤,来到房间的中间,拍了拍手:“各位大妈大婶娘子姐姐们,放下手中的活儿,看过来,听我说两句!” 五十来个人视线刷一下看向他,异口同声道:“姜当家的,你只管说你的话,我们手上干活,心头都有数,不耽误!” 好不容易找到的活计,待在大屋子里,坐在大板凳上,一个月有好几百文钱,可得把活干好了,才能长长久久干下去。 姜成点了点头,沉声道:“各位来我这里干活,是为了赚银子,我请各位来干活,也是为了赚银子。” “为了我们大伙都能赚到银子,咱们这里做针线活的有五十五个人,五十五个人分成五个小组,十一个人一小组,咱们比赛,到月底,哪个小组活做的最多最好,除了工钱,额外奖励一两银子,在每人一只鸡,一斗大白米!” 第100章 亲兄弟都在想屁吃 姜成话音落下,五十五个针线活极快极好的大妈大婶未婚娘子们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 每个月做得多,做得好,奖励这么多,一个小组十一个人,分一两银子,每人也能得九十文,再加上鸡,一斗大白米,只要赢了,每人一月折算文钱多得二百文。 要知道她们地里刨食,卖点自家收的蔬菜瓜果,一个月能有几十文进账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现在在这里只要做得好,做得快,就能得到一家人几个月的零花,更别说每个月几百文的工钱了。 姜成看着众人的神色,就知道奖励机制之下,众人一定积极向上,努力干活。 他清了清喉咙,又道:“各位大婶大妈娘子姐姐们,咱们分组比赛谁做的多,有奖励,这个奖励是实打实的,看得到文钱,看得到物!” “但是这个文钱,和这个大白米,不是这么好拿的,咱们现在是五十五位做针线活的人,是分工序而做,每天至少成品一百五套,达不到这个标准,超过不了这个标准,是没有奖励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信心?” 手工缝制,本来就慢,但是他们第一批货,是最普通的棉衣棉裤,棉裙,棉被,在缝制上面,只要比自己在家缝制衣裳稍微好一些就行! 来了就是干活的,干活就是为了文钱,必须有信心。 众人应道:“有信心,姜当家的,你放心好了,为了一两银子,一只鸡,一斗米,我们都有信心,都有信心!” “对对对,姜当家,我们都是老实手脚麻利的人,你让我们来干活,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决计不偷懒,好好的给您干,您多多的赚银,您吃肉,我们喝汤!” “好好好,现在就开干!”姜成鼓掌说道:“加油的干,干好,干得漂亮,才能长长久久。” 姜成话刚说完,裁剪房的人,拿来了裁剪好的布匹,放在了桌子上,五十五个人,每个人都拿到了布匹,开始进行缝制。 五十五个人经过谢桃花和圆娘子培训的,针脚的大小,针脚的密度,早已烂熟于心,而且每一个人手脚麻利,用针极快。 汪老板望着眼里只有活,生怕少干了的众人,对姜成竖起大拇指,压着声音道:“姜成兄,这要是一天能干出一百五十套棉衣棉裙棉裤,只要卖出去,咱就能赚啊!” “汪兄所言极是,但是不止这些,还有!”姜成摊手,指引他:“这一边请!” 汪老板随着他而走,来到另外一处房。 这边已经忙碌开了,五个二米多的桌子旁,桌的四面每一面都有一个手脚麻利的村妇,一床被子在她们手上,半盏茶功夫不到,就缝制好了。 缝制好的被子被折起,用红布条扎起来,堆放在一旁,再拿被里铺在桌子上,把打好称好重雪白的棉花往上面一铺,喜庆的被面一人拿着一面往上一放,被里往上一折,盖住被面角,穿一次针,直接一面到头。 汪老板嘴巴微张,感慨道:“快,真的是快呀。” 姜成点了点头:“这不是快,这叫流水线,一人做的慢,四个人,相互配合,一人一面,就快的很了!” “更何况,来的这些大妈大婶未婚姐儿娘子们,都是我家娘子和圆娘子精挑细选的,针线活都是又快又好又稳的!” “是是是,弟妹会挑,挑的好,挑的棒!”汪老板笑眯眯道:“按照现在的速度,三五天,咱就能出第一批货了,就能去卖货了?” 姜成回望着汪老板:“汪兄这么大个老板,不要脸面,要跟我一起去摆摊?” 汪老板哈哈一笑:“姜成兄,小瞧哥哥的不是,哥哥没开赌房之前也是一个穷瘪三。” “别说摆摊,吃屎能赚到银子,哥哥都愿意去吃,这算啥,都不算,哥哥干,哥哥都干!” 姜成眼中不由自主闪过惊讶,汪老板这形容,倒像他以前在大天朝,那个时候的他就像瓜田里的猹,哪里赚钱哪里赚窜,吃屎能赚钱,他会毫不犹豫去吃。 毕竟吃屎不可怕,没钱吃饭,穷才最可怕。 姜成挑着眉头看着汪老板:“过几天,咱就赶一趟大集,来一场大甩卖?” 汪老板眼睛大喜:“可以,到时候我多找几个伙计跟着,让他们好生学着!” 姜成应了一声好,带着汪老板,把所有的房,都看了一遍。 每个房每个人待在自己的程序上有条不紊的干着。 谢桃花,圆娘子,罗大嫂三个人抓质量,也像块砖,哪里忙活哪里钻,忙的脚不沾地。 姜李氏再三向姜成保证,多干活,少说话,不搞特殊,跟旁人一样,姜成才把她安排和林大娘罗大娘一起检查做好的成衣,再进行一套一套捆绑放在一旁。 过来工坊里干活的人,目前只管水不管吃,吃的东西,要么各自带的,放在烧水的大锅台上,吃的时候,就是热的,要么吃晌午饭的时候,歇息的时间里,家人做好送到门口。 忙忙碌碌下来,缝被子的这一块,六个时辰,二十人超额完成二百五十床。 制作成衣那一块,稍微逊色了一些,没有达到预想一百五十套,但也没差几件,回头熟一熟,估计就能达到了。 做工的大妈大婶媳妇小娘子们回到家中,家里人都没睡,纷纷问她们,做工累不累。 她们的回答都不累,每个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告诉家人们,明天要起来早一点去干活,再回来晚一点,努力的干,拿奖励。 一听奖励折合一个月下来有二百文,她们的家人,就想着,给自己家的人带饭,带好一些,做好一些,让她们吃饱了,努力加油干,多得二百文。 姜李氏走路都带着飘,自己的大儿子,搞了这么大个作坊,就算自己被分出去单独住,但依旧是他的老母亲,谁见到她不客客气气的喊她一声姜大娘。 一路上姜李氏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的好大儿把营生做出来,以后她也跟着享福,回到家中。 姜平安姜平海白天在罗大根家忙,晚上去工坊学弹棉花,还没有回家,他们的家,黑灯瞎火的。 姜李氏和姜小伍住在一起。 姜李氏以为回来,有口热饭吃,没想到回来之后,不但冷锅冷灶,只有一堆碗筷等着她。 房子修好自立门户出去了姜平风也在她家,和姜小伍,点着油的,躺在床上,见她回来,爬起来迫切的就问:“娘,大哥,大哥的工坊真大,真气派,请了那么些人,你今天过去,到底有没有跟大哥讲,让我们也进去啊!” “是啊,娘,二哥,三哥都进去了,你跟大哥说一下,让我们也进去,我们不会针线缝补,我们可以做个管事的,给他管人,防止别人偷懒偷东西啊!” 第101章 屁本事没有只会做梦 姜李氏忙活了一天,中午就和她的好大儿一起吃了个饼,晚饭都没吃忙活到现在,以为回来有口热饭,没想到非但没有热饭,还要让她刷锅洗碗伺候,来让她去当说客。 姜李氏直接炸了:“老四,当初你大哥问你跟不跟我住,你不跟我住,要自立门户,现在你的房子也修好了,你却不置办锅碗瓢盆,你要干什么,想在我这里吃喝一辈子吗?” “还有老五,就凭你这孬样,大字都不识一个,还想进你大哥的工坊做管事的,是你脸大,还是你大哥欠你的?” 以前日子不好的时候,姜李氏什么好的都紧着姜成,日后日子过得好了,想着自己以前对其他儿子苛刻,就想着对其他儿子好一些。 现在她发现,对这两个小的越来越好,这两个小的就蹬鼻子上脸,除了田里二亩地,吃喝拉撒全在她这,缸里的水不打,院子里的地不扫。 反观老大,老二,老三,老大拼命的想着做营生,赚大银,老二老三拼命的学手艺,白天学完木匠,晚上还得学弹棉花。 近三个月来,老二老三一人孝敬了她三百文,让她买肉吃,买衣穿,让她别亏待自己。 姜李氏发火怒吼,让姜平风,姜小伍不由自主的身体一抖,连忙从床上下来,低着声音,讨好狡辩:“娘,我们去做管事的,也是为了您啊,您想想,我们要赚文钱,肯定孝敬你!” “就是就是,娘,大哥都请了那么多外人,就是不请我们,都说上阵父子兵,打死不离亲兄弟,他是瞧不起我们,还是瞧不起娘你,不想让你跟我们过好日子!” 姜李氏看着眼前的一对小儿子,气的胸口直起伏,出了卧房门,反手从门后,抄起打被子的棍子,对着他们两个就打:“好你个老四老五,人不大心眼倒多,说赚文钱孝敬我,伺候我,来到丰村小半年,我不但没有见过你们一文钱,你们的吃喝拉撒洗衣都是我干的。” “你们屁本事都没有,连干个木匠活都嫌苦嫌累的,就这德行,还想到你大哥那里当个管事的,管别人别偷,我看你们自己会偷。” “我这个当娘的到你大哥那里,都忙前忙后的干活,才赚了个几文钱,你们倒好,仗着和你大哥是亲兄弟,张口闭口就做个管事,你们想管谁,真是把你们能耐显的!” “滚滚滚,老四,你给我滚,滚回你自己家,明天不要来我家吃饭,也别把你的脏衣服拿来给我洗,老五,你那么喜欢老四,跟他一搭一唱,你就去跟他过,别回来了。” “娘,娘…别打了,别打了……娘……” “痛痛痛,娘,疼……” 姜李氏手中的棍子未停下,直接抽在他们身上,把他们从屋里抽到院里,又从院子里抽出院外,砰一声,直接把门插上。 姜平风,姜小伍在院门外,喘着大气,揉着自己被打中的身体,借着月色,对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他们以为他们的娘会站在他们这边,大哥搞那么大营生,搞那么大作坊,肯定是要请自己兄弟管,这样才放心的。 没想到娘不跟他们站在一边,还骂他们屌本事都没有,是怂货,娘就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偏心,把心全偏给大哥了。23sk. 姜成拎着谢桃花做的肉饼,重新返回工坊,发现姜李氏已经回去了,他转了个弯,去了姜平安他们那里。 几个弹棉花的都回家了,只剩下姜平安兄弟俩在那里略微熟练,不再磕磕绊绊的弹棉花了,越谈越熟练。 姜成看着他们把铺在台上的棉花全部弹完,收起来放在一旁,才开口道:“老二老三,别弹了,天晚了,该回家了!” 姜平安,姜平海拿棉花的手一顿,看向门口,露出白牙一笑:“大哥,不晚,我们刚学会,刚熟练,再弹半个时辰。” “明天来弹!”姜成走过去,把手中的肉饼递了过去:“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慢慢来!” 忙活的一天,就吃了个早饭和中午饭,晚饭还没吃,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肉饼的香味,让姜平安,姜平海放下手中的活儿,伸手接过,张嘴就咬了一口:“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姜成对他俩道:“不用客气,走吧,你们先出去,我吹灯!” 姜平安,姜平海见他们大哥一心不让他们干了,他们就应了一声好,啃着肉饼退了出去。 姜成把灯罩里的所有灯吹灭,把灯放在墙角边,远离棉花,提着灯笼带着两兄弟,离开过的工坊锁上了门,把手中剩下的一个肉饼递了过去:“拿回家给娘吃!” 又大又厚肉又多的肉饼,一个下肚,差不多就饱,姜平海接过肉饼:“好的,大哥!” 姜成额首,望着他们两个,道:“老二老三,别怕吃苦,好好干,大哥不配亏待你们!” 姜平海,姜平安露出憨憨的笑:“我们知道,知道大哥都是为了我们好,让我们多学手艺。” “大哥你放心,现在我们有房子住,每天都能吃饱,穿好,还有文钱赚,你让我们学什么,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去,你是我们亲大哥,总归不会害我们!” 第102章 抛妻弃子跑了 到底是大些懂事,还是小的被别人蛊惑,姜家这五兄弟,真是三种性子! 原身好吃懒做不知生产就不说了,姜家老四老五从三餐不济的苦日子过来,怎么就飘的落不下来了? 姜成在心里叹了一气,点了点头:“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太晚了,早点回去洗洗早点睡吧!” 姜平海姜平安应了一声好道:“大哥也早点回去睡!” 姜成微微提高灯笼,望着他们远去,看不见他们,才转身回到家中。 两个小的孩子已经睡了,姜大河还没睡正在练字。 字练的有模有样,比原身这个读了两年,书写了两年字的人来的还要好,可能是天赋,可能以前学过。 姜成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伸出大手揉了一把姜大河的头,夸赞道:“字写得不错!” 姜大河手一抖,滴下一滴墨在雪白的纸上,微微红着脸,“谢谢,阿爹夸奖!” 狼养熟了? 心甘情愿的叫阿爹了? 姜成眉头挑起,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本来就好,不用谢,我说的是实话。继续加油,你会更好!” 姜大河重重的一点头:“知道了阿爹,从我认识全部的字,会写全部的字,我像阿娘一样,给你记账,给你算账!” 姜成应的干脆:“那你可得好好加油了,我对记账算账,要求可高了,一般人看不上的!” 姜大河呲牙一笑:“一般人阿爹看不上,我就当二般人,努力让阿爹看上!” 姜成点头:“好,你再写写,回头早点睡,明天继续努力,当一个二般人!” 姜大河:“哎哎哎!” 小孩子敞开胸怀,要接纳一个人,一个人对他好,不打不骂,还跟他讲道理,他就接受的飞快。 姜成在床上告诉了谢桃花,谢桃花躺在他的怀里,声音又柔又软。像羽毛一般:“官人这么好,大河自然而然喜欢!” 姜成钻出去冲个澡,竖起中指鄙视了一下贼老天。 心里骂骂咧咧,有心无力,啥也不能干,啥也不是。 翌日清晨天刚大亮,干活的人就来到了工坊,系上了围裙,带上了针箍,积极的干起活来。 没有一个人偷懒,都积极干活,恨不得自己比别人多干,奔着每个月的工钱和奖励。 转眼之间,过去十天。 天气渐冷,多添了一件衣裳,但未到穿棉衣棉裤的时候。 姜成带着二千多床被子,一千多套男女成衣,棉裤,棉裙,和王老板一起去了临江城。 到达了临江府,在临江府最热闹的街上,支了一个大布棚子,拿出自制衣架,把棉裙棉衣挂在衣架上,挂满整个大布棚。 大布棚外的台子上,放着崭新套好被套的被子,五斤棉到十斤棉不等,堆的高高的,颜色喜庆又鲜亮。 大布棚子够大,挂的棉裙棉衣棉裤颜色也够亮,看起来也厚实,引起不少赶集的人驻足观看。 待姜成他们把摊子摆好,不用敲锣打鼓,摊子面前就围了一群人,张口问道:“老板,你的衣物,棉被,卖的吗?” “是啊,老板,现在卖棉花被,都给缝被里被面了,倒是头一次见啊!” “卖的,卖的,我这全都是卖的!”姜成手拍在棉花被上:“正儿八经的新棉被,搭上被里被面,正儿八经的棉衣棉裤棉裙,不管各位太太小姐们是矮是胖是瘦,在我这里都能找到你们要穿的尺寸!” “来来来,摸摸看,摸摸看,新棉,新棉,全都是今年的新棉制作而成,针脚密集,布料杠杠的,便宜又实惠,美观又大方!” “大妈穿着年轻十岁像俏姑娘,大婶穿着像俏阿姐,小媳妇小娘子们穿着美貌十里开外,人人艳羡!” 围观的大婶大妈小娘子们,她们是大城里的人,穿戴比乡镇好太多,家中有田,有房,也有做小营生的,口袋有银。 她们伸手摸在了棉衣上,厚实的棉衣,她们平时穿的,自己在家做的,甚至还要好一些,再摸棉被厚实的棉被,实打实的有分量。 一个大姐看中棉被,张口问道:“老板,你这棉被怎么卖啊?” 姜成把被子一拿:“大姐,这床被子五斤的,连被里被面棉花加在一起不要你一千文,不要你五百文,更不要你二百,只要你九九文!” 问被子的大姐吓了一跳:“老板,你莫要吓我,临江府的新棉十~十五文一斤,你五斤棉还加个被面被里,只要九九文,莫不是什么陈棉,发黑发黄发烂的吧!” 姜成拍着胸脯保证:“大姐,我这绝对是新棉,雪白雪白的好棉,您要不信,您买,我当场拆线给您看,要不是新棉,雪白的棉,您把我这摊子全砸了,我不说一句怨言!” 汪老板抄过剪刀就过来:“对,大姐,咱都实在人,五斤棉被,我们就卖九九文,您要是信不过,你掏九九文,我们当场给你拆,你当场验!” 问被子的大姐也是干脆,从篮子里,拿出一吊钱,数了九九文给姜成:“来,大兄弟,给我把这线拆了,要是新棉好棉,我就买六床!” “好勒大姐,你稍等一下!”姜成把九九文往台子下的篮子里一扔,被子一展开,对着汪老板点了一下头。 汪老板拿着剪刀,对准针脚,咔咔的剪下去,转瞬之间,线给剪完了,被面一掀,雪白的棉花出现在众人面前,不黄不黑不发霉。 围观的众人唏嘘不已:“真的是新棉啊,雪白的新棉啊!” “老板没骗人,真没骗人,雪白的新棉,加被面被里才九九文,真是便宜!” 问被子的大姐满意的点了点头,问姜成:“老板,你这都是新棉,新被里被面,咋就卖这么便宜呢?” 姜成一秒变脸,重重一叹:“大姐,实不相瞒,制作这些棉裤棉衣棉被的老板欠我银子,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把这些抵了给我,带着小娘子,私奔去了!” 第103章 有人眼红来找茬 姜成话音一落,围观看被看衣的大妈大婶小媳妇娘子们,眼神不由自主地蹭的一亮,张口就问:“老板,你莫不是为了卖棉被棉衣编故事吧,这年头,喜欢哪家小娘子,男未婚女未嫁,寻个媒人,上门提亲就是,用得着私奔吗?” “就是就是,咱大洲朝男女大防没有前朝那么严,看对眼了,门当户对,多则几两彩礼,少则扯一身红布,做一身红衣,也就嫁了,私奔逮到可是要浸猪笼的!” 八卦是人的天性,嚼舌头根子是闲聊必备品,想知道事情原委,吃完瓜,是每个人的劣根性。 姜成扫了一眼众人,觉得大天朝的:老板跟他家的某某某跑了,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不同时期,都带着猎奇宣传的本事, 姜成清了清喉咙道:“大妈大婶美女姐姐妹妹们,瞧你们说的,人家要男未婚女未嫁,用得到私奔吗?” “这不是男已婚女未嫁,姐夫和小姨子,姐姐不同意二女侍一夫,但姐夫说是真爱啊,真爱怎么办啊,只得把货便宜抵给我,拿着银子带真爱跑了。”23sk. “反正手上有银子,大洲朝待不下去,他们可以出关啊,所以我便宜买回来,就便宜卖了。” “刚刚这位美女大姐,你说要六床的是吧,六床都是五斤的吗?我这还有六斤,七斤,八斤,九斤,十斤,不同斤重不同价格,绝对童叟无欺,买到就是赚的,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 “我要五斤的!”最开始买被子大姐听完故事,半信半疑,但是被子是真好,九九文一床,真不贵:“我家侄女成婚,我买六床被子,作为搭头嫁妆,六床看着多,显得有面不是!” “哎哎哎,对对对,大姐您说的对,这年头嫁女嫁女,嫁妆丰厚,婆家也高看一眼,都说姑母是母,你这个姑母,做的没话说啊!”姜成把之前拆掉的那一床折好,又拿了五床喜庆颜色的被子,手脚麻利,嘴上还不忘夸赞买被子的大姐。 买被子的大姐被夸的笑眯眯:“好好好,家里人都好,都是血亲,六床被子也不值几个钱,是我这个当姑母应该做!!” “对对对,血缘至亲,应该的,应该的!”姜成附和:“大姐您看看,这五床被子,跟之前的一模一样可以吗?” “可以!”买被子大姐点头:“颜色喜庆的很,就它们了,麻烦老板帮我放在背篓上,我好背回家!” “好勒大姐!”姜成手脚麻利,六床被子往大姐身后的背篓上一搭,绳子一扎,齐活:“美女大姐,六床被子,付过一床的钱,剩下五床四百九五文!” 买被子的大姐,数着文钱:“知晓知晓,少不了你的,来,拿着,自己再数一遍!” 姜成串在绳子上的文钱放在手上一掂:“大姐,我信你,不用数,你要不要再看看这棉衣,一斤半棉花的棉衣,半斤的棉裤,一斤半棉的棉裙,总共一百六十六文!” “这么便宜?”不光是买被子的大姐,其他人也惊讶:“一件棉衣棉裤加一件棉裙,才一百六十六文?” “老板,你这布不错,针脚也不错,真的这么便宜?” 她们做一件棉衣买一斤多棉得十几二十文左右,再去扯布,随便扯扯几十文,一件棉衣快百文了! 现在棉衣棉裤棉裙加在一起做好的才一百六十六文,这可谓是相当便宜相当实惠了。 姜成抖着棉衣棉裙棉裤:“我说美女姐姐们,看我这么敦厚老实的一个人,这么大摊子,上千条被子,上千套衣上摆在这,我骗你们做什么?” “你们自己看看,自己摸摸,瞧瞧这料子,瞧瞧这针眼,绝对是杠杠的,跟你自己在家做,没区别!” 在场的众多女人上手反复摸,反复看,比她们在家做的还好关键便宜,“老板,给我拿一身!” “好勒……” “老板,给我拿一身……” “老板……” 有一个人拿,就有第二个人拿,紧接着就有第三个,不大一会儿,就热火朝天了。 摊子里除了姜成,汪老板,还有两个大婶子,有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无论来多少人,都能忙活得开。 哦,外围还有几个大小伙,手中拿着棉裙棉衣棉被,站在摊外吆喝,吆喝声之大,恨不得把整个临江府的人都叫过来。 他们这个卖法,这个叫法,这些人之多,惹了不少铺子里的老板们纷纷探头张望。 一些小成衣铺,买棉花的布匹店老板坐不住了,他们出来凑热闹,问问价钱,摸摸东西。 东西之好,价钱之便宜,令他们炸舌。 直到姜成他们忙活完,东西卖了一大半,正在歇脚喝水啃饼子的时候,卖布卖棉的老板们凑过来了:“大兄弟,你这卖这么便宜,还有赚头吗?” “今年的棉花不好收,还贵,都到七八文一斤,你们买这么便宜,该不会是陈棉黑心棉吧!” 第104章 敢找我麻烦,我就敢威胁你们 姜成差点被饼子噎了,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他做生意的时候,他早就注意到这些老板们了。 没想到这一说,就直接给他们乱扣帽子,这帽子一扣,以后的生意还做吗?工坊还能开得起来吗? 更何况不是棉花不好收,是他们把棉花都收的差不多了,他们这种在大城中再转个两手的人买绵自然而然的就贵了。 汪老板连忙递过来水:“喝水喝水!” 姜成接过灌了一口,把饼噎下去,回着凑过来的老板:“大赚没有,小赚是有的,总不能为百姓服务,自个儿张嘴喝西北风吧?” 小铺老板哈哈一笑:“大兄弟,你真会说话,我想问问,你这里的棉被,还能再便宜一些吗?” 汪老板吞着饼道:“五斤棉花被九九文,六斤棉花被一百一十八文,还要怎么便宜,真让我们哥们冬天来了,张着嘴,站在西北方向,喝风啊!” “那倒不是!”小铺老板嘿嘿:“实不相瞒大兄弟,我家是卖棉花和卖布匹的!” 姜成故作惊讶,三两下解决手中的饼,对小铺老板拱手道:“不知老板尊姓大名?” 小铺老板道:“免贵姓孙!” 姜成手对他拱了拱:“原来是孙老板,失敬失敬,孙老板!” 孙老板回一个拱手礼:“不知二位贵姓?” 姜成向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汪老板。 孙老板知道他俩姓谁名谁,和他一起来的其他老板对望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姜老板,汪老板,今儿你们来这儿,可是让这一条街卖布的卖棉的,都没有生意了!” 其他店的老板跟着附和:“对,两位老板,你们今儿在这,我们可是一文钱的东西都没卖出去,你们觉得,合适吗?” 汪老板在高兴中,想着今天卖了大半,还有一小半明天就能解决,听到孙老板他们的话,合着他们是先礼后兵,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汪老板不高兴了,直接匪里匪气,扬起大嗓门道:“孙老板,你们没生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占了这一块地,是正儿八经交了摊钱的,可以在这里摆摊。” “你们要觉得我们抢了你们的生意,不要我们在这里,你们去官府,直接去官府,告我们去,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不怕!” 汪老板声音一大,他的那些强壮的伙计们,啃着饼,端着水,就过来了。 他的打手伙计们,个个魁梧,强壮,往那一站,绷着一张脸,跟小山似的凶神恶煞。 这些小铺小店的老板们小身材板儿,看着秀气,斯文的很,这些打手伙计们往他们面前一站,个个眼中闪着忌惮和害怕。 “姜老板,汪老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孙老板和其他老板怂,张口陪笑道:“我们就随便说说,说你们生意好,我们生意不好。” “你们交了摊费,在这摆就是,我们没其他的意思,就是羡慕,羡慕你们生意好,东西做得好,过来跟你们交个朋友,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汪老板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自己:“几位,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们看着眼生,这外乡过来的就想欺负我们?” “我告诉你们,我汪全德在临江城开如意赌房的时候,这一条街还没成气候呢!” 如意赌房? 麻将火出圈的如意赌房? 被知府大人请过去福祥楼吃过饭的如意赌房汪老板? 几个小老板们眼中出现了惧色,他们真以为这些人是外乡来的,把自己的生意挡了,想着过来说一嘴,明天不要过来摆了。 没想到碰到硬茬,跟着临江府知府一桌吃过饭喝过酒的老板,是他们这些小商小贩惹不起的对象。 姜成站了起来,拍了拍汪老板的肩头,汪老板这个炸毛匪气的大型犬,被他毛捋顺了,退的一旁,就着自己手上的饼狠狠的咬上了一口,模样凶得很。 姜成目光扫过的几个老板,“各位老板,看我们生意好,眼红,妒忌,可以理解,但是吧,想撵走我们,不可能!” 几个老板后退,摆手:“没没没,没想撵走你们,你们跟知府大人吃过饭喝过酒,我们哪敢啊!” “我们就过来认识一下,认识一下,现在认识了,你们接着忙,接着忙,我们也回了,也回了!” “别走啊!”姜成身体一横,拦住了这几个老板的去路,汪老板的伙计打手们,站在他的身后。 几个老板腿一哆嗦,差点给他跪了。 尤其是那孙老板,口齿都打颤了:“姜老板,你你这是,我们真的绝无恶意,绝无恶意。” 本地铺子的老板碰见软茬子就上,碰见他们这些硬茬的就怂,果然无论哪个时空,哪个地点,就是这德行。23sk. 姜成扬唇一笑:“孙老板,还有几位老板,你们别害怕,各位卖棉的,卖布的,卖成衣的,我有笔买卖要跟各位谈谈!” 这几个老板面面相觑,自个过来找茬,咋就变成谈生意的了,这生意咋谈? “来来来。这一边是一个茶摊,我请各位喝茶!”姜成看见不远处一个茶摊,对汪老板点了一下头,对于这几个老板道:“走走走。” 几个老板害怕姜成身后的打手们,不得不跟姜成去了小茶摊,一个桌子,姜成坐一旁,其他的正好一边做两个六个人整整齐齐。 冒烟的茶水端上来,姜成端上手,吹了吹,喝上了一口,茶碗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响,吓的几个老板哆嗦了一下,愣是没敢端面前的茶水,一是怕烫手,二怕被人打。 姜成看着这几个老板的样,张口道:“别害怕几位,我不打你们也不骂你们,就是跟你们随便聊聊。” 几个人陪笑:“哦哦,聊聊,随便聊,随便聊!” 想找茬的人,反被别人找茬,比如说眼前几位的。 姜成道:“几位说我的东西为什么卖这么便宜,会不会是坏棉黑心棉,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各位,我的棉都是好棉。” “哪怕有陈棉,也是雪白雪白的陈棉,不掺任何假的,是因为为什么这么便宜,因为整个丰城棉花都被我买了。” 几位老板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震,丰城产棉花之地,棉花都被眼前这个汉子买了,怪不得他们从别人手上买来比往年贵,东西还不太好。 “各位觉得我的生意好,我也觉得我开张大吉,一个上午卖了大几百件,上千床被子!”姜成将几人神色尽收眼底,像猫钓鱼似的一点一点的把尾巴往水里丢:“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是苦一口饭吃,我也知道,我这样卖,让你们的生意很难做。” “要不这样,我的东西价钱在这,你们看一下!”姜成说着从袖笼处掏出一沓纸张,每个老板发了一张:“这里是我家棉衣棉裙棉被的价格,各位如果从我这里买,我每一样可以给各位让利三文!” 几个老板拿起纸张,直观近距离的看了姜成所卖东西的价钱,低,是真的低,非常低。 孙老板看完,咽了一下口水,胆子大了些,问道:“姜老板你的意思是说,我从你这买被,买衣,买多少都可以?” 姜成道:“是也不是,我这里有最低的标准,比如说,你们六家从我这里买棉被,棉衣,棉裙,至少百床百件!” 几个人手一抖:“这也太多了,你们也在这里卖,我们也在这里卖,我们怎么能卖得过你们?” 姜成冲着他们摇手道:“临江城人口数十万,如果你们要从我这里买东西,达到了我想卖的件数,我就不在这条街卖了。” “你们考虑一下……” 姜成话还没说完,汪老板冲着他叫道:“姜成兄,别再跟他们这些穷鬼废话,赶紧过来,暗香阁的艳老板,喜庆秀坊董老板,过来把咱剩下的东西包圆了!” 暗香阁和喜庆秀坊把他们剩下的东西包圆了? 还有此等好事儿? “就来!”姜成立马扭头冲汪老板喊了一声,站起来,对着他邀请喝茶的六个老板道:“各位老板,好好考虑考虑,我家的东西,货美价廉,你们要不考虑在我这买,数十万人口的临江城,我们十天八天就来一趟,你们将一斤棉,一匹布,都卖不出去!” 第105章 上岸从良,只想搞钱 姜成话撂下,转身就向摊位走去,留下六个被邀请喝茶的老板内心震惊,面色发白。 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说他们六个的。 他们本想着外乡人来城里摆摊,哪怕带着几个壮汉,强龙还能压得过地头蛇,他们本地人总归比他们理直气壮。 他们一起先礼后兵问个姓名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早点收摊滚蛋,明日不要过来。 没想到自个的小小举动,就要断了自己的营生,若真的像那姜老板口中所说,他们十天八天来一趟还有他们什么活头啊? 姜成走到摊位前,对着暗香阁艳老板,喜庆绣坊的董老板拱手:“艳老板,董老板,好久不见,可还好?” 艳三娘一拂手上胭脂水粉香味十足的帕子:“好好好,姜老弟上回不辞而别,让姐姐好找,这回姐姐买几床被子,你可得大大便宜给姐姐才行!” “当然当然,姐姐开口,送给姐姐都行!”姜成这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莫说艳三娘是暗香阁的老鸨,就是地边的乞丐,买他东西,他也能夸出花来,更何况只叫姐姐,本就不吃亏,做生意,本就三教九流什么都要认识些。 “姜老板,你送给三娘,就不送给我了?”董老板假装不高兴了:“合着你是瞧不起我,是不是?” “董老板……董姐姐,送送送,姐姐们要,都送!”姜成望着喜庆秀坊的老板董文秀,和暗香阁的老鸨艳三娘瞧着差不多大,三十一二的样子,只不过喜庆秀坊董文秀文雅秀气一些,暗香阁艳三娘妖艳风尘些。 汪老板掐着嗓子笑说道:“两位姐姐莫说看上我们东西,就是看上我汪某人,我姜成也会把我一起包起来白送给姐姐们!” “好你个汪全德,还占老娘便宜?”艳三娘一双风情眼一斜:“自己是个糟老头子了,我们不叫你阿爷就好的了,你还叫我们阿姐,我们才没有你这么老的阿弟呢。” 董文秀附和艳三娘:“就是就是,汪全德,你个老小子,油腔滑调,就是不老实,谁要你,狗都不要你!” 汪老板假装受伤:“两位姐姐真是绝情,枉费我心中有两位姐姐,跟姐姐这么熟,才有熊心豹子胆姐姐们说说话。” “行了行了!”董文秀假装不耐烦,摆着手:“就你嘴巧会甜言蜜语,赶紧的吧,把被子衣裳全拿上,去我的绣坊,咱好好聊聊!” 汪老板和姜成对望一眼,脆脆的应了一声,让伙计们收摊,他们两个跟着艳三娘,董文秀先走了。 待他们走过之后,以孙老板为主的六个老板灌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张口开始说道:“姓姜的,姓汪的他们跟知府老爷吃过饭,喝过酒,有交情,咱们想搞他们,也搞不过啊。” “搞不过就别搞了,从他们那里拿货也行,他们做好的棉衣棉裤棉被,以现在的价格,每床每件让利三文,咱们拿过来,虽然赚的少,要是量大,也是可以的!” “对对对,要是每天能卖个二十床被子,二十件衣裳,收入比咱们卖棉花,卖布匹强!”???.23sk. “话是这么说,要是卖不出去呢……” “不会卖不出去,现在的新棉都涨到十五文一斤了,一双被子至少五斤,买五斤棉花的七十五文,再买布缝被子,又得大几十文,不如九十九文一床划算啊!” “还说那棉衣棉裤棉裙,都是好棉布,针脚都密的很,比一般农妇在家做的还要好些,拿了货,只要卖出去,就是赚!” 孙老板这样一说,其他五个人沉默,算算账的确是这样,他们这种小铺子,不像大发布庄,喜庆绣坊,店大客多,名声在外,他们就做点零碎买卖,捡他们剩下的,养活一家老小,混口饭吃。 汪老板和姜成跟着董文秀艳三娘来到一处大的空房,房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两人环顾一周,汪老板率先张口问道:“董姐姐,你是得罪什么人了,人家把你的绣房给砸了,砸成这样家徒四壁?” 董文秀张口骂道:“呸呸呸,你的如意赌房才被砸了,你才变成穷光蛋了,你这老小子,嘴里就没个把门的,说话忒不好听了!” 艳三娘跟着附和:“文秀骂的好,骂的妙,汪全德,你这个开赌房的老小子,就凭你这张嘴,怎么把你的赌房开的财源广进的?” 汪老板伸手一揽姜成:“我有我姜兄弟啊,所以财源广进,赚得盆钵满钵,还有心情想其他的营生!” 姜成正在观察这大房子,又被汪老板揽过来了,他用手肘一拐,拐在了汪老板的肚子上:“说话归说话,莫要动手动脚,惹的姐姐们笑话!” 汪老板肚子吃痛,松开了揽住姜成肩头的手。 姜成得到自由,看向艳三娘和董文秀:“两位姐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咱也不是外人!” 艳三娘和董文秀对望一眼,艳三娘上前一步:“还是我姜老弟靠谱,不像那汪全德嘴上没个把门的。” “姜老弟,实不相瞒,姐姐我今年也三十有五了,五岁被黑心爹妈卖进楼里,在楼里长大,从楼里的头牌到现在在楼里三十年了。” “三十年里,睁眼是伺候人,闭眼是伺候人,一天到晚想着伺候人,怎么把人伺候好,从旁人口袋掏银子,让自己在楼里活得下去,在这临江城活得下去!” “三十年,姐姐受够了,想过点正常人过的日子,正好,姐姐也碰见一个老实人,不嫌弃姐姐老,也不嫌弃姐姐一张朱唇万人尝,一只玉臂千人枕,他愿意娶姐姐!” “姐姐就拿出私房,在董老板的介绍之下,盘了这个铺子,等着从楼里出来,做点营生,和自家郎君好好过日子!” “这不,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到做什么,没想到今日你们来了,听下面的人一说,我就和董老板一合计,想着你们的东西便宜,就想从你们这拿货,再转个手,赚点小钱,够生活就行!” 第106章 合作者自动找上门 艳三娘话音落下,汪老板恢复一本正经,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姜成。 姜成望着艳三娘,她不再年轻娇嫩的脸上擦着厚厚地胭脂水粉,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风尘味,眼睛亮而又认真,带着对新生活的渴望和向往。 董文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张口带着弯道:“姜老弟,你放心,三娘从你们这拿货,你给她便宜一些,她卖她的,你们卖你们的,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天赚个几文钱吃饭就行……” 姜成举起手,制止了董文秀说话。 艳三娘心头一紧,眼中颜色不由自主暗了下来,像她这样的女人活该不能从良上岸吗?23sk. “稍等一下两位姐姐!”姜成把手放了下来指了楼上:“这个铺子,三层还是四层?” 艳三娘忙不迭的说道:“是三层,后面是一间小院子,加两间房!” 姜成额首点头,跑到屋外,向上望,又看了一眼左右两边,和前面,地段不错,人流也有。 姜成看完屋外,重新跑到屋里,窜到楼上。 一楼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这是干嘛,不敢叫,也不敢问,就站在原地等。 姜成从三楼跑下来,袍子上也沾上了灰,“艳姐姐,你这铺子不错,地段好,上下层结构也好!” 艳三娘虽然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何种意思,但是夸她的铺子,她还是高兴的:“谢谢姜老弟,我也觉得这铺子不错,才拿出我将近大半辈子的积蓄给盘下来的!” “艳姐姐人长得好看,眼光没话说。”姜成夸奖道:“这铺子上下三层,卖衣裳,卖棉被,也没话说,可行!” 艳三娘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姜老弟的意思是……” 姜成点头:“我的意思是,这上下三层,都可以卖衣裳,还可以分区域。” “分区域?”董文秀开口:“何为分区域?” “就是价格的高低!”姜成简单明了的解释:“比如说,这一楼,这个区域,咱们卖被子,五~十斤的被子全放在这个地方,挂好价钱,找两个灵活会说话卖东西的伙计一边站一个,有人来了,就介绍被子和说价钱!” “这个位置!”姜成比画的手一转:“咱们放一套一百六十六文的棉衣棉裙棉裤,同一个款不同色号,一排下去,再寻两个伙计,在这里介绍!” “这边以此类推放不同棉重的衣裳,再者就是楼上,二楼上可以放贵一些的衣物,棉被,针对稍微有钱的客人!” “三楼,就放最好的,或者说,有钱的太太过来量身定做就在三楼接待,价钱肯定比下面两层要高!” “还有,把货铺的足足的,高高的,价钱有高有低,让客人自己挑选,在角落里再弄两个试衣间,让来了的客人,买衣可以试衣,合适了再买走!” 艳三娘和董文秀听后,难以置信,买卖还能这样做,一堆一堆的铺出来,让人慢慢挑,在铺子里试衣。 富贵权势人家太太买衣专门的店,量了身做好了送过去,在家里试衣,哪里不合适再进行改,可没有在外面试衣的。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既大胆又新奇,让人难以抗拒,觉得可以试一试,保不齐另辟蹊径生意就红红火火了。 但是…问题也有,艳三娘压了压狂跳的心:“姜老弟,你说铺高高的货,多多的货,那得多少银子?” “姐姐大半辈子的积蓄都押在这个铺子上,货要是多的话,姐姐怕是出不起!” 姜成手一挥,爽快的说道:“艳姐姐出不起没关系,可以先压着,我们先把货铺进来,姐姐卖了银,再给我们钱!” 艳三娘死死的抓着帕子,脱口而出:“你信任我!” “必须信任啊!”姜成不矫情斩钉截铁的说道:“艳姐姐是个苦命人,不容易的,上岸过普通人的日子,做弟弟的帮一把,应该的!” “更何况,咱们黑白契约文书写好,艳姐姐要赖账,我就找董姐姐,到她那里要去!” 艳三娘眼眶立马湿润,大红唇颤了颤,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董文秀往她旁边站了站,带着笑意,眼睛一瞪姜成:“你跟你艳姐姐做生意,你艳姐姐要不是给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掺和你们的事儿,回头再把我生意撬跑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姜成顺势接话:“就是要把董姐姐的生意撬跑,让董姐姐没银子赚,哭鼻子去!” 董文秀挥手要打人:“你这个坏蛋……” 姜成一躲,连忙求饶:“董姐姐饶命,留我一命给艳姐姐整理铺子,赶紧开张赚银才是!” 艳三娘忙忙擦了擦眼睛:“整理铺子,开张,需要我做些什么?” 姜成倒也不客气:“需要你给银子就行!” 艳三娘忙道:“要多少,我这里还有几百两!” 姜成看她掏出银票,抽了一百两出来:“先拿一百两,多退少补,对了,艳姐姐,你这里卖我的货,我们就不在临江府卖了,临江府这一块,全让给你!” 全让给她? 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卖了的意思吗? 艳三娘一时之间震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董文秀更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姜老弟,你的意思,你们的货都给三娘,你们不再摆摊?” 姜成点头:“对,我们给艳姐姐提供货,我们就不卖货,价钱方面,艳姐姐这是我们最开始的价,给别人供货每件让利三文,要是你,我们每件让利五文!” 姜成从袖笼处,拿出自己的底价单,递给艳三姐和董文秀。 艳三娘和董文秀接过一看,这些衣物被子价钱一目了然。 艳三娘要做每件可让利五文。 也就是说艳三娘进货,只要卖出去,就净赚五文。 一天要卖个几百件也有好几两银子,虽然比不上楼里来钱的快,但是这钱干净,敞亮。 “可以可以!”艳三娘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看完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点头答应:“就按照姜老弟口中所说,这样做!” 姜成见她答应的痛快,就道:“那行,既然要做,现在就开做,我去叫外面的伙计进来,把这屋子打扫一遍擦一遍。” “再去找个木匠,搞几个架子,艳姐姐,你赶紧把你楼里的事儿处理一下,再去寻几个活络的小娘子大婶子。” 在楼里,一直都是艳三娘八面玲珑,指挥着旁人干活,现在好被姜成指挥着,连连称:“哎哎哎,我这就去寻,这就去寻!” 董文秀看她晕乎乎的:“姜老弟这边暂时就麻烦你们了,我跟着她去看看!” 姜成手一挥:“去吧去吧!” 艳三娘和董文秀离开了,汪老板对姜成竖起大拇指:“姜成兄,还是你厉害,这么大的铺子,可比那小店小铺强多了。” “把这上下三层堆满,至少得咱半个月的货量,不错不错,稳赚,稳赚啊!” “先别稳赚了!”姜成拍下他的手:“你现在出去,找人回丰村,把这几天的货拉过来,再从吴书生那里拿个十副八副画过来!” 汪老板手一哗啦:“要这么急?” 姜成眉头一挑:“当然,时间就是金钱,今天收拾出来,明天这里就开业,不能放过任何一丝一毫赚钱的机会!” 汪老板腰杆一直,“姜兄说的对,不能放过一分一毫赚钱机会,我现在就去,让人回去拉货!” 汪老板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姜成跟着去叫伙计进来,不料却看见了孙老板六人,六个人神色小心,脸上带着陪笑,见到他就道:“姜老板。我们想清楚了,你说的是,你的东西物廉价美,我们拿转手就卖,卖了就得文钱不吃亏。” “对对对,姜老板,我们想了一下,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个人,在你这里拿百套衣裳,百床被子,和您一起赚大银!” 第107章 薄利多销,优惠日搞盲盒 姜成闻言,倒也客气的对众人拱手道:“不好意思各位,你们来晚了,我们家的东西已经被人包圆了。” 孙老板为首的六个老板一听,以为他今天卖剩下的东西被人全买了,忙道:“不打紧,不打紧,今天被人包圆了,我们改下一批,你下一批来的时候,我们买!” “对对对,你肯定还有下一批,我们买下一批就是,我们六家每家棉被棉衣都各自要百件,你先记下!” 六家每人棉被棉衣各百件,是大手笔的买卖,对姜成来说出来卖给他们自己的风险就降低迅速回本。 可是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答应艳三娘,就不能卖给别人了,姜成沉声道:“各位,没有下一批了,我往后的货,已经有了买家,没有货供给各位了!” “谢谢各位的厚爱,祝各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我还有事情,就不招呼各位了,各位回见!” 姜成说完不看六个老板的脸色,让收摊带着东西过来的伙计们把东西搬进屋子,进屋打扫。 六个老板在外面看着他们在屋里忙碌,脸色乍青乍白,低语道:“他说他往后的货有买家了,是暗香阁的艳老板,还是喜庆绣房的董老板?” “应该是喜庆绣坊的董老板,这娘们是从暗香阁里出来,没一点本事,也开不了这么大绣坊。” “完了完了,咱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了,难过了!” “难过也得过,谁让咱们没抓住时机,白白错过到手的银子,走了走了,别在这里,回头惹了人家生气,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六个老板心里有诸多难过,但识时务者为俊杰,无力去对抗和知府大人吃过饭喝过酒的人。 姜成吩咐的伙计们打扫,务必把屋里擦的蹭亮,自己出门去了喜庆绣坊,搞了一个对临江城熟的伙计,找到了城里的木匠。 木质衣架,挂衣架,价钱到位,连夜赶工赶货。 到了第二天天不亮,艳三娘卸去了妆容,挽起了发髻,穿起了素雅的裙子和董文秀一起来到店铺里。 店铺里的景象,让她俩吓了一跳,以为来错了地方,脚又退了出去,看了看,没错,是她的店铺。 两人重新进来,望着铺子里的景象,东摸摸西摸摸,这一屋子里的摆设,看似不多的东西,却摆满了一屋子似的。 “艳姐姐,董姐姐,来来来!”姜成拿着两张纸,来到放的柜台前,招呼艳三娘和董文秀。 艳三娘和董文秀行了过来:“怎么了姜老弟?” 姜成把两张纸往台上一铺:“艳姐姐,这里是在你店里的头一批货,你看看件数,不确定的话,可以找人来数一下。” “数什么数,我信你!”艳三娘看了一眼纸上的字,棉被,棉衣棉裤棉裙各自多少件,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成听到她这样一说,把纸推到她面前,拿出毛笔印泥:“谢谢艳姐姐信任,按个手印,签个字,等这批货卖了,结文钱给我!” 两张纸,写的一模一样,按上手印签上名,一人一张,文书契约达成。 姜成把契约文书收好,走出柜台,“艳姐姐,昨天从你这拿的百两银子,花了三十两,余下的,都换成了文钱,做零钱,放在在这个台子下,你这个老板娘,过来看一看!” “还有这账本,你也看一下,每天出去几件,你都记一下,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回头你都得跟我讲。” 别人开铺子,开的惊心动魄,提心吊胆,忙活好一阵子,才能开业,她开铺子,一夜就开起来了,什么东西也都备好了。 艳三娘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疼的,不是在做梦。 她走到柜台前,看见了柜台上摆的东西,笔墨纸砚账本,还有找零文钱。23sk. 艳三娘手摸摸这,摸摸那,在抬头看向姜成的时候红了眼眶:“姜弟弟,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上心的汉子,比我寻的那老实人,还要细心!” 姜成对上她发红的眼,笑着打趣道:“艳姐姐,我对你上心,可不是贪图你的美貌,我家中有贤妻,你大可放心,我只图你银子,不图你这人!” 艳三娘破涕为笑:“你这坏蛋,怎么跟汪全德那老小子学了油腔滑调,下回离他远些,别让他带坏你!” “我一不在,你们就说我坏话。”汪老板拎着几张红纸进来:“被我逮个正着,艳姐姐你不请我吃几个大肉包子,今天这事儿,咱就没完!” 艳三娘淬了他一口:“没完就没完,大肉包子只给我姜成弟弟吃,你没有!” 汪老板也是个活宝儿:“我没有,你这小气的三娘,我大清早的爬起来,寻人去给你写字,连个包子都混不上,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干活了。” “对对对,不给她干,给我干!”董文秀接话:“你要让我生意蒸蒸日上,像你的如意赌坊一样每日客源满座,我天天请你吃大肉包。” 汪老板把手上的红纸递给姜成,偏着头望着董文秀:“行,董姐姐,咱就这样说定了!” 姜成接过他递过来的红纸,边展开,边拆汪老板的台:“董姐姐,汪老板对赌钻研,对你绣坊的生意可没啥好建议!” 董文秀眼睛一亮:“他没啥好建议,你有啥好建议吗?” 姜成视线从红纸上抬起,看向董文秀:“建议不敢当,董姐姐秀坊在整个临江府数一数二的,生意好,价钱贵。” “姐姐想要生意更好,更上一层楼,可以适当给点折扣,比如说,每月的初一十五是优惠便宜日!” “姐姐开了这么多年的绣坊,卖不掉的货,存货肯定是有的,这些东西,都在便宜优惠日进行售卖!” “实在不行,姐姐再搞个盲盒!” 第108章 碰见个吃软饭的渣男 董文秀眼睛亮亮,满满兴趣:“何为盲盒?” 姜成顿了一下道:“就是一种刺激消费玩心跳的活动,姐姐可以把自己绣房里的最新品,放在一个袋子里,放在一个盒子里,本来最新品卖二两银子,姐姐可以卖一两九,可以卖三两九!” “姐姐除了放最新品,还可以放最次品,价钱随姐姐,这是一种随手比运气的游戏,有钱太太小姐们不在乎这点钱,绝对乐意花个钱,买个手运搞个高兴!” “对对对,有钱的太太小姐出手可大方了!”董文秀听后极其赞同:“谢谢姜老弟出点子,回头我就这样干去!” 姜成见董文秀听了自己的建议:“今天的早饭大肉包……” “买买买!”董文秀假装一瞪眼:“还能少了你的大肉包不成,姐姐这就给你买去!” 汪老板对着要出门的董文秀喊道:“董姐姐,我要吃五个,别买少了,不够吃!” 董文秀头也没回,挥了一下帕子,表示知道。 不大一会儿,艳三娘寻了三个卖衣大婶来了。 姜成教她们怎么整理,怎么挂衣,怎么介绍,怎么吆喝。 三个大婶子听认真仔细。 太阳升起,街上上人,店铺八扇门,全部打开。 开业大酬宾的红纸,贴在了门上方。 艳三娘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看着门口,却发现有不少人往里望,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等到偶尔有人进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姜成才起身,拿了两件男人棉衣走了出去,叫来两个身材魁梧的伙计,锣鼓一敲,顿时吸人眼,让人驻足观望。 “新店开张,新店开张,开业大酬宾,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件汉子棉袍棉裤只需一百八十文,一件五斤重的大棉被只需九九文,一件棉裙棉袄棉裤只需一百六十六文!” 他的话音落下,被他叫出来的两个身材魁梧的伙计,上衣一脱,露出精壮的身躯。 驻足观看的大妈大婶小媳妇小娘子们瞧见魁梧的身躯,赶紧错开眼,但是他们的肉体的确黝黑紧致精壮,忍不住让人看。 姜成扫了一眼众多围观大妈们,美好的肉体,哪怕裸的上身,都会引人目光,这也是一种招客的手段不是。 “来来来,把棉袍穿起来,给各位大婶大妈们看看,要不要给自家汉子买一件!”姜成把棉袍递给俩裸着上身的伙计。 俩裸着上身的伙计接过棉袍,往身上一穿,棉袍颜色偏深,穿在身上,精神抖擞。 俩小伙在姜成指引之下,对着众大婶大妈们转身,让她们更加近距离前后左右的观看。 “大神大妈大姐们,袍子绝对厚实,布料和棉,绝对的好!”姜成说着拍俩小伙的胸膛,“不信,上手摸摸!” 大妈大婶们眼睛一亮:“还是上手摸?” 姜成笑语盈盈:“当然能上手摸了,不能上手摸,能知道布料好坏,棉厚不厚实!” “我们就上手摸了?”一个大妈伸出手,直接摸在了俩小伙子身上,有一个大妈上手摸,就有另外一个大婶,以及无数个大婶。 摸着摸着俩伙计也就开始推销起来,魁梧的身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场大妈大婶们红着脸摸好就进屋挑选。 一时之间,屋里忙碌起来,源源不断的人,往里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屋买棉被棉衣的人越来越多,在介绍衣服,和闲聊中,姜成才发现,有很多买棉衣棉被的人,昨天那些买衣服的人的左邻右舍。 现在棉花太贵,布也不便宜,做一身衣裳,买一床棉被,都得好几百文,不买又不行,冬天快来了。 这一听到有便宜的,还都是新棉,就去寻姜成他们,没寻到,问了一下人,就问到这里来了。 一整天时间,棉衣棉裙棉被差不多清空,到了第二天,货全部清空一件不留。 空旷旷的屋子,让艳三娘数文钱的手都在抖,虽然赚的不多,但是她的心踏实了,觉得自己不是满身淤泥,而是洗干净上来了! 转眼之间,第二批货来了,十几辆马车,堆的满满的,停在了铺子门口,开始卸货。 艳三娘要嫁的老实人许文季也来帮忙了,三十多岁的汉子,穿着艳三娘给他买的新袍子,模样倒也俊秀。 艳三娘跟他比起来,越显老气,但综合一比较,艳三娘配他绰绰有余,因为他穷。 “姜成兄,我咋觉得这许文季,不像什么好人呢?”汪老板把姜成拉到一旁,让他看跟着伙计们忙前忙后搬货点货的许文季。 姜成点头赞同,“不光你觉得,我也觉得,可能是一个牙口不好伪装老实人吃软饭的渣!” 汪老板一拍大腿:“对对对,姜成兄,就是这感觉,像牙口不好伪装老实人吃软饭的渣,看到他,想到我自己!” 这一下轮到姜成惊讶了:“汪兄,你以前也干这事儿?” 汪老板咳了一声,嘿嘿一笑:“干过干过,哥哥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瘪三,但哥哥模样俊!” “被我师傅,一个小赌坊的老板家的姑娘看上了,就是我家的婆娘,我就娶了,娶了吃了几年软饭,后来自己干的。” “所以我第一眼看这个许文季,心里不舒服,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 姜成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渣男见渣男,一下子就见到了各自的本质,自然而然不顺眼,不怪你,不怪你,只能说你以前渣!” 听着怎么不像什么好话,像骂人的话呢? 算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汪老板望着那进进出出,帮忙搬东西的许文季,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姜成兄,你说咱要不要提醒一下艳姐姐,不是每个牙口不好的男人,都像我一样,飞黄腾达之后,不忘原配婆娘的!” 姜成思量了片刻:“他们现在还没成婚,艳姐姐说他老实,心在他身上,咱们贸然说什么,不太好!” “再等等,回头跟董姐姐提一嘴子,让董姐姐提醒她一下再相处相处,别这么早成婚,再看看他的德行什么的是不是好!” 汪老板点了点头:“行,我去会会那渣,可不能让好不容易上岸的艳姐姐赔了本钱,赔了心,又掉入泥潭里去!” 姜成不由自主的看了汪老板一眼,这赌坊的老板,相处下来,倒是时时刻刻给他惊喜,处处不同。 自己靠老婆花家三妻四妾,现在见不得合作者被渣,这样的护短,不错,血性,有意思。 第二批货比第一批多,楼下满了,楼上也有些,弄了半个下午加到深夜才把东西数点好,理好。 姜成他们决定,明儿帮艳三娘卖一天,后儿就回家,再多请一些人,加大生产,投放不同的城。 翌日,天刚亮,铺子就开门了。 姜成他们来的晚,上人了才来。 店里的男男女女伙计们,个个都被训练出来,无论大妈大婶小娘子只要进门,都被热情如火的招待。 姜成望着柜台处,发现许文季在收钱,手脚麻利,记账极快,像极了以前干过账房。 艳三娘在他旁边,招呼客人,两人偶尔对视,倒也情谊。 姜成心头怪异,可能是觉得许文季吃软饭,也可能怕艳三娘好不容易从良再碰见一个渣。 他正琢磨着回头问问董文秀,这许文季以前是干什么的,三十几没成婚,也没房,也没地,靠啥吃饭的。 骤然之间,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挺着肚子,看起来十七八的女子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进来,直奔柜台。 正在记账的许文季抬头一看,脸色一变,放下手中毛笔,捂着肚子,对艳三娘道:“三娘,我肚子疼,先去一下茅房,你先记一下!” 艳三娘忙道:“快去快去,要是不舒服,回头我陪你看大夫去。” 许文季边走出柜台边道:“知道了,知道了!” 许文季离了柜台,向女子走去。 挺着肚子牵着孩子的女子,脚步顿了下来。 她手上牵的那三岁的孩子,看到许文季眼睛一亮,高兴的唤了一声:“阿爹!” 第109章 便宜姐夫是个渣男 许文季听见那小孩的叫喊,脸色一变,看都不看,挺着肚子的女子一眼,加快步伐,疾步出了铺子。 女子牵着孩子连忙转身,迅速的跟了出去。 姜成扯了一把汪老板:“在这里陪艳姐姐,我出去一趟!” 汪老板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去吧!” 孕妇挺着肚子带着孩子走不快,姜成出来就看见许文季扯着那女子进了前面两房之间的小巷子。 姜成抬脚过了去,刚到巷子口,就听见看似老实,憨厚,有点俊,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许文季,压着声音带着不耐:“陈招娣,我跟你说过了,让你好好在家呆着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 陈招娣身体瑟缩,害怕哽咽:“相公,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和盼儿想你了!” 许文季越发的不耐:“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陈招娣弱弱的说道:“是镇上的人,他说你在临江城洒金街盘了一个大铺子,我就带着盼儿过来瞧瞧。” “没想到你的铺子这么大,生意这么好,相公,你这么忙,肯定没空烧饭洗衣,我过来给你烧饭洗衣好不好?” “用不着你给我烧饭洗衣!”许文季眼珠子转动,压下不耐烦,声音放柔:“你有孕在身不方便,我这里有几文钱,你拿着回家去,好好给我生孩子,给我养孩子。” “我在外面赚钱了,不会亏待你和孩子的。” 许文季说着掏了几文钱,塞给陈招娣,只想她赶紧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他。 陈招娣眼泪流了出来:“相公,我不要你的文钱,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盼儿也想爹了!” 许文季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不耐烦,噌的一下子又冒起来了:“你不要我的文钱,孩子喝西北风,你喝西北风!” “我在外面赚文钱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你看见我铺子那么大,生意那么好,不要银子去铺,不要银子去买货啊!” “你除了给我生儿育女,照顾老娘,什么都帮不上我,还在这里阻碍我,难道你想我一辈子窝在村里,永无出头之日吗?” “相公……” “不要再说了!”许文季打断陈招娣的话:“现在带着盼儿给我回家去,下次没有我的允许,胆敢再来,我就休了你!” 陈招娣微微哭泣的祈求:“相公,我听话,我带着盼儿回家,你不要休了我……” 许文季变脸跟翻书似的,刚刚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柔声:“你只要听话,我不但不会休了你,等我赚了银钱,我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记得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刚开铺子,生意还没做稳当,你要来找我,回头吓着客人,客人不来了,我怎么赚银子养你和盼儿还有肚子里的儿子!” 陈招娣哭泣着:“好,我都听相公的,我和盼儿都听相公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就回去……” 许文季推了一把陈招娣:“去吧,你先出去,慢一些,注意肚子,小心点我儿子!” 姜成听见脚步声,向前几步,来到一个小摊前,假装看东西,看着陈招娣带着孩子抹着眼泪从小巷子里出来离开。 他望了片刻,准备抬脚走时,却看见一个花枝招展,浑身风尘味,年龄比艳三娘还要大的女人,扭着满是赘肉的腰身,挥舞着帕子,走进小巷子里。 姜成眯起了眼,许文季还没有出来,那个女人是路过,还是去找他? 姜成放下手中琢磨看的东西,慢慢的移到巷子处,微微侧头向里一看,小巷子里有人堆了东西正好做个遮挡,只能看见他们的头,听见他们的声音。 女人故作声音娇滴滴,“许郎~~你好久没找我了,该不会被那艳三娘真迷住眼了吧!” 姜成:“……” 合着这是一个不止吃一个女人软饭的渣渣。 他特么是靠女人吃饭的渣! 许文季一下子抱着女人,把女人抵在墙上,上下其手,油腻滑调:“兰姐姐,你在瞎说什么,弟弟心中只有你一个,跟那艳三娘走近,还不是为了她的银子,为了咱俩的将来!” 马兰儿哼的一声:“我信了你个鬼,我又不是艳三娘,也不是那陈招娣,才不相信你许郎口中的鬼话!” 许文季亲的啧啧有声:“兰姐姐,你不相信我,你相信谁,是你跟我说,你想要暗香阁,弟弟我才为了你去接近艳三娘的,你这没良心的,怎么就转眼忘了?” “算了算了,你忘了,你不想要暗香阁,我就找艳三娘说清楚,告诉她我喜欢的是你马兰儿,不是她艳三娘!” “许郎~~”马兰儿拉长的小尾音儿,拽着他的衣襟:“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是逗你的。” “你的心意,我最晓得了,可是三娘那个贱女人还没说卖暗香阁,现在新铺子生意那么好,我怕她不卖暗香阁!” 许文季的手已经落在了马兰儿干瘪下坠的桃上,“兰姐姐怕什么,你不还有我吗?” “你要相信我,我能让艳三娘从良上岸,就能让她赶紧卖掉暗香阁,让兰姐姐早日拿到暗香阁,赚大银子!” 马兰儿娇喘一声:“相信相信,我不相信许郎我还能相信谁,哎哟,许郎,青天白日的,莫要掀我裙……” 姜成听不下去,恶心的听不下去了。 对着巷子口碎了一口,抬脚就往铺子里走。 艳三娘没有胭脂水粉的脸,不再年轻,细纹纵横,眼睛亮亮,每个客人,都是客气有礼。 姜成看着她,这是一个真心要从良上岸的人,不料遇见了一个渣男,联合别人布了个仙人跳给她。 “看什么呢?”汪老板一巴掌拍下来姜成后背上:“艳姐姐虽然出生楼里,但是是一个讲义气的!” “几年前我来临江城,初来乍到,拜访自临江城的有头有脸的老板们,他们都不太给面子,艳姐姐不但给了面子,还替我说了几句话,买楼开赌房的时候,因为她,便宜了好几百两呢!” “你家中有娇妻,她马上就要嫁给老实人,你可别惦记她,我可不想着辈分难搞,还得叫你一声姐夫!” 第110章 开始搞渣男 “谁让你喊我一声姐夫,瞎说八道!”姜成一扯他:“过来,你说两句话!” 汪老板被扯着走:“说话归说话,扯我干嘛!” 姜成把他扯出铺子,示意他看前面:“看见前面那两个房子中间的那巷子没,回头有一美女出来。” 汪老板一听有美女,眼睛锃亮亮的:“搞了半天,你刚刚出去看美女啊,看美女你不叫上我,不厚道啊!” 姜成松开了手,拍了拍:“美女出现,回头就要出现你未来便宜姐夫,他俩一前一后,绝对不超过两口茶的时间。” 汪老板眨了眨眼,看了看姜成,又看了看前面两个房间中间那个巷子口:“你的意思……” 姜成示意他:“先看吧!” 汪老板就没再说话,看着,看了半天,没人出来,买了俩肉饼,给了姜成一个,他自己刚啃了一口,就看见一个女人出来,差点被噎死:“马兰儿?” 姜成咬着肉饼的嘴巴一停,没咬下去,看向汪老板:“你认识那婆娘?” 汪老板把嘴里的一口肉饼咽下去:“浮香阁的老鸨马兰儿,见过她逼良为娼,强买强卖,不太熟!” 姜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问道:“浮香阁和暗香阁,两个楼很近,是竞争对手?” “是啊!”汪老板点头:“浮香阁,暗香阁,在临江城,都不小,算数一数二的楼子。” “暗香阁清官人多,卖艺不卖身的多,浮香阁与其相反,卖身居多,卖艺的寥寥无几。” “你也知道,男人更多的时候,就是贱,喜欢看得着,吃不着的,所以暗香阁的生意要好些,客人稍有钱一些,浮香阁三教九流,揣个几十文就能进的地!” 姜成这样一听大致就明白了,举起肉饼,张口咬下,外焦里嫩的肉饼,一口下去,喷喷香。 刚吃上两口,许文季就从小巷子里出来。 汪老板见状,差点又被肉饼卡着:“马兰儿,许文季,姜成兄,他们他们……” 姜成轻咳了一声,“不止,还有一个挺着肚子的陈招娣带着一个三岁的娃儿。” 汪老板眼瞪得跟鸡蛋似的,好半响才骂出:“妈了个巴子,这个牙口不好的渣欺人太甚,我必须……” 姜成不等汪老板把话说完,提醒他:“他来了,小声点!” 汪老板嘴角抽搐,愤怒的咬了一口饼,咀嚼着,不再说话,恶狠狠的瞪着许文季。 姜成捅了他一下,他才把目光转移。 许文季走过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姜老板,汪老板,一时忙碌,忘了二位有没有吃饭,让二位在这里啃饼,着实不好意思!” 姜成侧身从肉饼摊上,拿了个饼,递给他:“没关系,生意忙碌好,忙碌有银钱赚,你也来一个饼,怪好吃的!” 许文季双手接过,“谢谢,谢谢,三娘也没吃呢,我拿去给三娘吃!” 姜成不露声色:“许大哥真是看中我艳姐姐,我艳姐姐找到许大哥这样的人,是她的福气!” 许文季虚伪:“不不不,是三娘不嫌弃我穷,是我的福气,是我的福气!” 姜成点头:“都福气,都有福气,你快拿肉饼给艳姐姐吃,别等会凉了不好吃了!” 许文季连连应声:“哎哎哎,你们在外面吃着,我先进去了,三娘那么忙,我怪心疼的。” 许文季说完拿着肉饼就进了铺子。 汪老板匪声匪气:“妈了个巴子,想我艳姐姐是一个重义气的好女子,眼光毒辣,却被这么一个老小子给忽悠住了。” “姜成,不行,我不能让我艳姐姐跟这么个玩意儿成婚,对这么个玩意一心一意。” 姜成一把拉住他:“你现在冲动干嘛,单凭你一张嘴,谁能相信你,谁都不相信你,许文季也能狡辩啊!”3sk. 汪老板握紧拳头:“他敢狡辩,我打爆他的头!” 姜成直接对他的头来了一下:“行了行了,把手打七寸,让你的手下去打听,让董姐姐去打听。” “看看那个许文季除了陈招娣,马兰儿,还有没有其他女人,有就一并找来,下个套,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汪老板瞬间被安抚住了:“对对对,挖坑下套,把他给埋了,我现在就找人去,我就不信了,这个牙口不好的渣,能有多大能耐,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人!” 汪老板临跑之前,还不忘多叼一个肉饼,让姜成付钱。 姜成也是大方,给铺子忙活的伙计一人买了个肉饼进去了。 让他们分批吃,不要忘记活计。 艳三娘坐在柜台下,在小口的吃饼,还不忘望着许文季,许文季收钱之余也频频望她,眼中深情,能把一个人溺毙了。 姜成看了只是想吐,也很想把他给暴打一顿,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得忍着,得慢慢来。 第二批货卖了四天,所剩无几,艳三娘白天在铺子里忙卖衣,暗香阁暂时交给了楼里的一个姐姐,她就没时间去管。 第二批货卖完了,艳三娘为了感谢姜成当老板董文秀本想请他们去福祥楼搓一顿,被姜成拒绝了。 福祥楼一顿饭,两批货银利白干,姜成哪里会让艳三娘这样破费,随便找个小店,点了几个家常菜,也就齐活了。 等几个人吃了一半,许文季看见了陈招娣挺着肚子在小饭馆外徘徊,他立马肚子疼了,要上茅房。 姜成汪老板和董文秀对望了一眼,心照不宣。 艳三娘立马关心:“文季,你没事吧?” 她的手还没碰到许文季,许文季噌地一下站起:“我没事儿,我去上个茅房,你们先吃,你们先吃!” 艳三娘碰了个空,刚要跟着起来,许文季抬腿就走出去,就跟身后,有毒蛇猛兽一般。 艳三娘愣了好大会儿,回过神来,连忙招呼:“姜老弟,汪老弟,文秀别客气,咱们先吃,咱们先吃!” 这仨人哪里会先吃,直接把筷子一摆,站起身来,拉着艳三娘:“艳姐姐,不要吱声,跟我们来!” 艳三娘不明所以,见他们三个一本正经,点了点头,被他们三个拉着走,一直绕到自己铺子的后院后门处,从后门进入院子,从后院蹑手蹑脚来到通往铺子的小门。 货卖的只剩寥寥无几,小门是敞着的,还没走到小门,就听见许文季在训斥陈招娣:“陈招娣,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好好在家给我生儿子。” “你还带着盼儿来找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把你给休了,滚回你继父那里,让他天天打你!” 艳三娘脸色一变,就要往里冲…… 第111章 渣男不止渣一个 亏的姜成和汪老板早有所料,一人抓住艳三娘一个胳膊,制止了她,压住了她,没让她冲进去。 艳三娘浑身在抖,胸口起伏,在片刻间,艳三娘恢复平静,冲他俩无声的说道:“我没事儿,松手!” 姜成和汪老板对望一眼,慢慢的松开了手。 董文秀抓住了艳三娘的胳膊,轻轻的抚在她的胳膊上,安抚着她,让她接着听。 艳三娘冲她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她没事,好的很,不要紧张,不用害怕,她现在不会进去刀了那狗男人。 “不要,相公!”陈招娣哭着叫着,哀求着:“不要把我休了,我不要回我继父那去,他会打死我的。” 许文季咬牙切齿:“不想回去,你怎么不好好听话,这才过去几天,你就过来找我。” “陈招娣,现在你立刻马上给我滚,下次再来,我直接休书一封,不要你,也不要孩子。” 陈招娣吓得肝胆寸断,拼命摇头,解释:“相公,你忘了,是是你让我来的,是你说你想我了,派人找我,让我来的。” 许文季声音陡然拔高,尖细起来:“什么,我派人找你,让你来……” 许文季话还没说完,铺子的门被城西街豆腐店的夏寡妇推开,她看见许文季另一个挺着肚子的女子拉拉扯扯,立马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陈招娣:“许郎,她是谁?” 躲在暗处的艳三娘瞳孔猛然一紧,整个人肌肉紧绷,眼中掩饰不住的狠光直闪。 陈招娣被推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他的地上,七个月的肚子被震的生疼生疼,泪水满脸,看着好不可怜。 可就算是这样,许文季像看不见她疼似的,去安抚夏寡妇:“阿莲你这是做什么,她只是我一个同乡,没钱吃饭,见我开这么大铺子,想问我借几文钱!” 夏寡妇才不信:“同乡问你借钱,用得着关上门吗?许郎,告诉我,她不会是你养的小妖精吧!” “瞎说什么?”许文季假装生气了,谎话信口拈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哪里有什么小妖精,她相公以前跟我是好友,她相公死了,临死之前让我多照顾她,我瞧着她孤儿寡母可怜,每月接济个几文钱,如此而已。” 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的陈招娣眼泪跟下大雨似的,叭叭地往下落,顶着惨白的小脸,像个小猫叫似的喊着:“相公……” “她很中意她丈夫的!”许文季撇清关系,还不忘警告瞪了一眼陈招娣:“哪怕她的丈夫死了,她也不愿意带着孩子另嫁,想给她丈夫留个种。” “我敬佩这样的女子,再加上她丈夫是我的好友,我就接济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干系。” “我家许郎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怪我怪我!”夏寡妇一听,眼中恶狠的光芒一闪:“小妹妹,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陈招娣不想让她扶自己,但又迫于许文季对她的警告和狠意,她哭着,不敢吱声,被夏寡妇扶起来了。 夏寡妇伸手去摸陈招娣的肚子。 陈招娣托着肚子吓得想后退不让她摸,怕她打自己的肚子。 夏寡妇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退,手摸在了她的肚子上,用力的按住,咬着牙:“小妹妹,你的肚皮看着老尖了,应该是个儿子,恭喜你,生了儿子就有了盼头,不像我,丈夫死了,身边只有一个丫头,靠磨豆腐为生,过了好些年,还有一个知心人许郎!” 陈招娣肚子被按的生疼,脸色惨白,眼睛巴巴的向许文季求助,她疼,她肚子好疼。 许文季像看不见她求助一样,像要给她一个严重的警告,让她知道,不听话就得这样。 “小妹妹!”夏寡妇按了两下,停住了手,看着陈招娣,眼中的恶毒丝毫不掩饰:“你还年轻,刚当寡妇,有孕在身,没事还是多在家呆着。” “我这里有几文钱,你拿着回家,下回,就别找我男人了,我为我男人花银子,搞了这么大铺子,可不是为了接济你的!” 夏寡妇说完,掏出几文钱,像施舍乞丐似的,丢在了地上,让陈招娣去捡。 姜成:“????” 她替许文季花银子,搞这么大铺子? 这么大铺子不是艳三娘的么? 不止姜成一个疑问,其他三个人也疑问。 四个人的目光看向艳三娘。 艳三娘恨得差点咬碎一口牙,见他三个看她,无声的说道:“我的,那么大铺子是我的!” 四个人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指着她接着听。 艳三娘把手抵在胸口上,竭力压得自己愤怒,想出去刀了许文季的心。天籁小说网 陈招娣没有捡地上的文钱,反而是许文季上前弯腰,把地上的文钱捡起,强塞给陈招娣,推着她,催促着她:“走走走,赶紧走,下次不要来找我了,我的钱银一文钱也不会给你了!” “相……” “还不赶紧走!” 许文季打断她的叫喊,直接把她推出铺子外,关上了门,迅速的来到夏寡妇身旁,声音又油又腻又讨好:“阿莲,你今天来的正好,快来看看,咱们的铺子,多好多大。” “我跟你讲,我这进一批货,四天卖的只剩下几件了,回头再卖个几批货,我就有银子,光明正大,凤冠霞披娶你了!” 夏寡妇环顾四周:“这铺子的确不错,就是离我的铺子太远,我也不晓得你的生意是不是真的好,但是,我听说暗香阁的艳三娘天天在你的铺子忙碌?” “是是是!”许文季直接了当的承认:“艳三娘的确在我这里忙碌,这不是没办法的那办法吗?” 夏寡妇声音一高:“许郎,我倒没看出来,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跟艳三娘眉来眼去?” 许文季声音当既一沉:“阿莲,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我跟你说过,我盘着铺子,做这个成衣的营生,向我供成衣的货主是艳三娘在外面认的干弟弟。” “她在我这里帮忙,哪里是为了我,哪里是跟我眉来眼去,分明就是想让我生意好,多给她的干弟弟们赚钱,你却这样误会我,亏我一心一意只想赚银子娶你!” 第112章 开始给渣男挖坑下套 夏寡妇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真的一心一意想娶我,刚刚挺着肚子的那女子,不是你的情儿?” “瞎说什么啊?”许文季演技高超,眼中带着受伤,斥责夏寡妇:“阿莲,咱们认识三载有余,原来我许文季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汉子。” “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我花你的银子,我打个欠条,回头我赚了银子,还给你就是,咱们以后,没有以后!” 夏寡妇怔怔地看着他,看他犹如重创,满目悲伤,不由自主的心软,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天籁小说网 刚刚那女子不是他家中的小情儿,只是他兄弟的女人,过来问他借个钱银,吃个饭? 许文季多会察言观色,见夏寡妇犹豫,立马作势去柜台:“我现在就给你写欠条去,现在就写……” “许郎!”夏寡妇伸手一拉他,嗲声道:“别生气,我跟你说笑呢,还不信你吗?” “咱们这么大的铺子,铺这么多货,得不少钱,有艳三娘在中间做担保,帮衬,倒是省了咱们不少事。” “不过你要小心些,艳三娘可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她什么干弟弟,搞不好是干她的弟弟!” 这样的污言秽语,让艳三娘没绷住,又要往里冲。 董文秀一直拉着她的胳膊,倒把她拉住了。 艳三娘磨着牙压着声音:“放给我,老娘要去把他们宰了!” 姜成伸手扣在了艳三娘的肩膀上:“再等等!” 艳三娘眉头一拧:“再等等?” 姜成点头:“再等等!” 艳三娘点着头,明白了,再等等,还有其他女人。 许文季顺着夏寡妇的话,诋毁艳三娘:“暗香阁的老鸨,能是什么好人,自然而然临江城遍地是哥哥是弟弟!” “咱们现在还不能跟她撕破脸,还得让她在店里帮忙,毕竟她那两个干弟弟有点真本事。” “他们得借着她,踩着她,多多赚银子,以后才能吃喝不愁,荣华富贵。” 夏寡妇往他怀里一钻:“许郎说的是,就按照许郎说的干。” 许文季搂着她,吻着她,突然间问道:“阿莲,咱不是说好了,每次我去找你,你怎么来找我了?” 夏寡妇忙道:“不是你派人让我来的吗?” 许文季声音一尖:“我让你来的?” “哐当一声!” 铺子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紧接着浮香阁的马兰儿妒火冲冲的跑进来,举手抡在许文季脸上,“好你个许文季,老娘给你银子,供你吃喝,让你去勾搭艳三娘,让她卖楼,你却勾搭这么个玩意儿,怪不得艳三娘迟迟不肯卖楼,原来你都没尽心!” 啪一声! 巴掌声极其响亮,回荡在铺子里。 许文季被打蒙了。 夏寡妇率先反应过来,袖子一撸,扬手还给了马兰儿一个巴掌:“你谁呀,你打我男人,找死是不是?” 做豆腐的寡妇可不像豆腐那么嫩,她的手极其粗糙,极其有力,一巴掌下去,马兰儿半张脸肿了。 马兰儿何时受过这种气,楼里都是她打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打了,而且还是一个寡妇。 “敢打我,你个贱女人敢打我。”马兰儿骂着冲向夏寡妇:“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不打断你的手!” 两个女人瞬间扭打起来,都是三十郎当岁,都不瘦,打的旗鼓相当,许文季拉都拉不开。 姜成拍了一下艳三娘,声音极小:“走了,三娘!” 艳三娘无声的淬了他们一口,转身抬脚就走。 他们走了没多大会儿,姜成安排的伙计回到铺子了。 伙计一进铺子,看见两个扭打在一起,撕了衣裳,弄乱发迹的女人,二话不说,一人拎起一个,把她们丢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叫喊:“谁家的婆娘,没事来我们铺子里打架,快来瞧瞧,快来认,赶紧领回家去!” 街上人不多,听着这一叫,立马有人过来,许多铺子里的老板,也探出头来。 夏寡妇和马兰儿帮忙拢起衣裳,手脚并用爬起,相互呸了一声:“贱人,你给我等着!” 两人互骂完之后,一个上东一个上西的跑了。 许文季捂着被打红肿的脸,站在铺子里,思量着,到底是谁,是谁让马兰儿,夏莲,陈招娣过来找他的? 没有思量出一个所以然,伙计们回来道:“许相公,你没事吧,遇到这些疯婆娘,你怎么不大声喊啊?” “是啊,许相公。你大声喊,就算我们不在,左邻右舍,听到叫喊,也会过来帮你赶走这些疯婆娘!” “就是就是,这些疯婆娘,为了抢一件棉袄,就大大出手,太不应该了,许相公,下回碰到这事儿,你得大声叫啊!” 许文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是是是,几位说的是,那两个疯婆娘,我都跟她们说了,没有棉衣棉裙了,她们非不相信,非得闯进来,还关上门,要到楼上楼下看!” “我不让她们看,她们就打了我,然后又为了一件棉袄,打了起来,几位大哥,你们看看我这张脸,能不能陪我去见见三娘,告诉她店里发生的一切!” 几个伙计拍着胸脯:“当然可以,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三娘和姜老板,汪老板!” 许文季立马拱手:“谢谢了几位,谢谢了几位!” 没了马兰儿,没了夏寡妇,他可得把艳三娘牢牢抓住。 这几个伙计看着就是蠢的,最主要是他们不认识夏寡妇和马兰儿,艳三娘有那么好骗,绝对没问题。 许文季想着没问题,果不其然,去了小饭馆,艳三娘见他的脸红肿心疼的不行,“好好的上个茅房,怎么就被人拉进铺子里买衣裳了,还被打了,不行,我得去找那两个婆娘算账去,敢打我的男人,我必须把这巴掌讨回来!” 许文季给她拦下来了,故作疼得倒抽气和大度:“三娘,别找她们算账了,都是客人,我疼一下不要紧,得饶人处且饶人,回头她们再来,咱们也能卖几件衣裳,进几文钱!” 艳三娘手圈握成拳,差点没忍住,把巴掌甩在许文季脸上,忍忍忍,告诉自己忍,必须得忍,不能逞一时之快,打一巴掌放过他。 姜成头一点赞同:“是啊,艳姐姐,许大哥说的事儿,咱们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许大哥大度,没事儿,就别再斤斤计较了!” 汪老板紧跟其后下套:“可不就是,艳姐姐,我早就跟你说了,做成衣铺子,男人不适合在里面,你一个人就行了,非得让许大哥去,这下好了,许大哥上个茅房,都要被人打。” “瞧瞧许大哥的脸,你不心疼,我这个做弟弟的都心疼,对了,艳姐姐,你不是说再买个楼,给许大哥开酒楼吗?你跟许大哥说了没有啊?” 第113章 我们挖坑渣男自己埋土 汪老板声音刚落下,许文季眼睛一亮,尽显贪婪:“三娘,你要给我买个楼,开个酒楼?” 艳三娘圈握成拳的手,放开,变成了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暗香阁老鸨,“是啊,两位弟弟说,许郎是个干大事儿的,不应该屈膝一个小小的成衣铺,应该开个大酒楼。” “我想了想两位弟弟说的话,也对,就让文秀托人去找了,刚找到一个合适的四层大楼,本来想买一下房契写许郎的名字,可是银子不够,就没买成,也没告诉你,许郎!” 以为他穷,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他是最不老实的一个人,吃女人的饭,吃的那么理直气壮。 真当她艳三娘是个傻的,是个好骗的,幸亏,她艳三娘买楼做生意房契上没写他的名! 四层大楼写他的名,至少值好几千两银子,许文季忙道:“差多少,能不能往姜弟弟,汪弟弟,文秀借一些。” “好铺子不等人,看中了就赶紧下手,不然的话,就没了,哦,房契上不要写我的名,写三娘你的名,咱们以后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写谁的名都一样!” 瞧瞧,渣男必备,贪婪尽显,以退为进。 姜成悠悠叹了一声:“艳姐姐,许大哥对你真好,不像有些男人,家里的房契地契,都写自个儿名!” 汪老板顺势而上:“我家的房契地契,都写我的名儿,我一家之主,不写我的名哪能行。” “艳姐姐,许大哥以后和你成婚,就是一家之主,你家当家的,这买楼不写他的名,不像话。” 艳三娘柔柔的一笑:“我也是这样觉得,买楼不写他的名,不像话,毕竟以后,我要和他过一辈子的。” “不过,银子还差一些,文秀,你那里……” 许文季心中雀跃,高兴欢呼,不光艳三娘是个傻的,她认识的什么干弟弟,董文秀,都是傻的。 他都没多说话,马上一个四层大楼就到手了,好几千两银子,好几千两银子啊。 被艳三娘点名的董文秀:“三娘,你银子不够你怎么不早说,我前几天,还拿了几千两去京城买货,你早说两天,我就留些给你了!” 姜成啊了一声:“董姐姐,你去京城买的那批货,是我赊账的那一批吗?” 董文秀点头:“是啊,你跟我说,好一点的布匹,好一点的绣花,我想想其他地方也不行,有京城的布匹买回来绣花最好,再加上你给我打的欠条,我就放心大胆让人去买了。” 姜成连连应声:“是是是,回头艳姐姐把第二批货账给我结了,我这边先付你一点!” 董文秀哎哟了一声:“那最好不过了,我那点家底,全拿到京城去了,现在别看我铺子那么大,差点周转不过来!” “三娘,怪你说的太晚,我这边着实没有银子借你,汪老弟,你的赌房生意不错,你有银子吗?” 汪老板直接道:“我有啊!” 许文季眼中大喜,一把握住艳三娘的手,激动的不行。几千两到手了,几千两即将到手了。 艳三娘差点把他的手甩开,转念一想为了银子,为了把坑挖深一点,把他和马兰儿夏寡妇都埋进去,她忍了。 艳三娘张口就问:“汪老弟,你有你有多少啊?” 汪老板举起一根手指头:“一万两!” 艳三娘又道:“好弟弟,借我四千两!” 汪老板举起的指头摇了摇:“不行!” 艳三娘:“为什么,你是怕我还不起吗?” “艳姐姐此言差矣!”汪老板再次摇手:“我不是怕艳姐姐还不起,主要是,艳姐姐这个楼买给许大哥的,房契上写许大哥的名!” “四层大楼,至少值八千两,再怎么着,借钱这事儿,给许大哥这一家之主开口,打欠条给我才行。” 许文季惊讶:“我打欠条?” 他打欠条,四千两博八千两,也不是不可以啊! 汪老板点头:“是啊,许大哥,你打欠条,再找一个担保人,我这四千两就借给艳姐姐给你买楼了!” 许文季深情款款的望着艳三娘:“三娘做担保人不行吗?” 汪老板声音一沉:“艳姐姐做担保人当然不行了,她的暗香阁已经抵了出去,开了成衣铺。” “什么?”许文季惊呼出口,紧紧的抓住艳三娘的手问道:“三娘,你把暗香阁已经抵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艳三娘的手都快被他抓变形了,忍着疼:“就是开成衣铺子之前,我把暗香阁抵出去六个月,六个月我要赎不回来,暗香阁就易主了。” “之前也怪我,没想成衣铺子不适合许郎,早知道就直接开大酒楼给许郎,成衣铺子就不开了!” “开,怎么不开!”许文季半张红肿的脸,激动的都有点扭曲:“成衣铺子开着,酒楼咱们买着不就行了吗?” 成衣铺子的生意那么好,开就是赚钱,不开怎么行,现在就只有艳三娘这个傻的,必须要牢牢的扒住她,榨干她。 艳三娘叹气道:“我差了四千两,汪老弟又不让我打欠条,许郎,要不酒楼等等再买吧。” “好铺子不等人!”董文秀道:“刚刚许大哥说的对,好铺子不等人,你把银子凑好了,人家早就赚的盆钵满钵了!”???.23sk. “许大哥,我瞧你一表人才,敦厚老实,气势不凡,你家有没有什么亲戚啥的,写个名字按个手印搞个担保,反正这银子,也是三娘还,汪老弟这边,也就走个形式!” “对,走个形式!”汪老板直接道:“谁担保都行,只要有个担保的,咱走个形式,回头我也不问你要钱,我也不问担保人要,我只问三娘要!” 许文季眼珠子转动,贪婪让他的脑子转的没那么快:“任何一个担保人都行?” 汪老板掷地有声:“对,不管是寡妇,还是楼里的姑娘,只要有名有姓,就可以,反正也不要你还,也不要担保人还,我找三娘要就行!” 许文季犹豫了一下:“让我想想…” 艳三娘趁机而上:“许郎,你要是想不到人,咱就算了吧,不买了!” 许文季那一丝犹豫,没有了:“买买买,必须买!” 汪老板立马道:“我现在就去写个条,写个名按个手印,回头再去寻个人,做担保?” 许文季点头:“行!” 汪老板多爽快,立马去店家那里,让店家写个欠条,拿了店家的印泥,毛笔。 许文季看着欠条,望着汪老板,再三询问确定:“汪弟弟,这真的只是走个形式,可不问我要银子?” 汪老板把欠条一收:“许大哥,你都快成我姐夫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要是不信任我……” “他不是不信任你!”艳三娘打断汪老板的话:“他是不相信我给他买楼,房契写他的名,更不相信你我的交情,算了算了,不借了,不借了,不买了不买了!” “想我艳三娘在临江府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让人这样不信任,你们吃吧,我吃饱了。” 艳三娘说完把手从许文季手中抽出,站起身来,故作伤心,看都不看许文季,抬脚就走。 姜成也跟着站起来:“我去看看艳姐姐,你们慢慢吃吧!” 董文秀也起来:“我也去看看!” 五个人走了仨,还是汪老板和许文季。 汪老板慢条斯理的折着欠条:“许大哥,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艳三娘对你死心塌地,打个四千两的欠条,搏一个八千两的大楼你都不干,注定你以后,发不了大财哦!” “我没说不打!”许文季一把抓住汪老板的手:“汪弟弟,我没说不打,只是想确定,这四千两银子,你真不往我要,往三娘要!” 汪老板对许文季勾了勾手。 许文季凑了过来。 汪老板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许大哥,实不相瞒,三娘把她的暗香阁抵给我了,为了六个月她赎不回去,我才借她银子的。” 许文季瞪着眼睛惊道:“三娘把暗香阁抵给你了,你不让她赎回去,你想干嘛?” 汪老板匪里匪气:“我想干嘛,当然要赚银子了,不然你真以为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搞什么姐弟情深?” “算了吧,都是为了银子,为了美女在怀。许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三娘你别看她年龄一大把,傻的很,随便骗骗,我都从她身上骗了千两了。” 许文季难以置信:“你你你……” “嘘!”汪老板做了个嘘声动作:“我是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这样讲,你要真的不愿意用四千两撬个八千两的大楼,就算了。” “反正我对暗香阁势在必得,你呢,我也知道,你和浮香楼的老板马兰儿……” 许文季立马捂住了汪老板的嘴:“好弟弟,好弟弟,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打这个欠条,担保人,我去找马兰儿,这个条子,你不要给三娘看,她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担保的!” 第114章 女人发飙真狠 许文季的手捂着汪老板的嘴,差点没把他恶心吐了。 他连忙伸手扒下,踮着腿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这个穷瘪三,也就艳三娘把你当个宝贝。” “我早就让人调查过你了,看你跟我是一路人,我才没跟艳三娘说你是鬼还是人,现在赶紧把条子名签了手印按上,我好去坑艳三娘的暗香阁!” 许文季听得胆战心惊,肉跳的,看着汪老板,想着他是赌坊的老板,狠起来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是好人。 他说的话毋庸置疑,不然的话,他去跟艳三娘说,他表里不一,艳三娘就算不信他也会去查。 现在两个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目的只有一个,搞艳三娘的银子,这个在楼里二三十年的女人,手上有不少银子,只要把她的银子都坑到手,至少吃香的喝辣的十年。 “签签签,马上就签,好弟弟发财,记得带上我啊!”许文季抄起毛笔在欠条上写了名,按了手印,把欠条折起,眼珠子一转,“好弟弟,三娘把暗香阁抵押给你,麻烦你跟我一起走一趟,找一下马兰儿,她担保会更快一些!” 汪老板眼睛一瞪:“许文季,你这个鳖三,别以为我不知道马兰儿那娘们一直惦记暗香阁!” “这暗香阁六个月之后是我的,黄赌徒不分家,我这又赌又黄,绝对盆钵满钵,我跟马兰儿掺合什么?” “汪老弟……” “行了,你去找马兰儿吧,我要先回如意赌坊,琢磨琢磨,6个月后怎么经营暗香阁。”汪老板不跟他废话,鱼饵下的差不多了,坑也挖的差不多了,再啰嗦就露馅。 汪老板前脚走,许文季后脚走,先去找个夏寡妇,后去找了马兰儿,出来的时候都是春风得意。 艳三娘坐在马车里,跟着他前前后后,看着他的样子,眼神要是能变成刀,许文季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第二天汪老板拿到了欠条,确定欠条无误,把欠条一折,收进怀里,叫喊道:“艳姐姐,赶紧进来,拿银票给你,你去把楼买回来!” 艳三娘在汪老板的叫喊声之中,带着姜成和董文秀进来。 许文季站起身来,满眼欣喜的望着艳三娘:“三娘,欠条我写好了,担保人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 “咱们有银子了,赶紧去买楼,楼买好,就赶紧经营起来,早些赚到银子,咱们早些成婚,还能生个娃,享受天伦之乐!” 艳三娘走到他面前,直接忽略他那白日做梦,张口问道,“欠条担保人是你一个远房亲戚?” 许文季重重点头:“是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不信的话可以问汪老弟。” 艳三娘扬起手,一把抡在了许文季的脸上:“担保人是你远房的亲戚,你远房的亲戚叫马兰儿?” 啪的一声,用尽全力的巴掌,直接把许文季打的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 艳三娘打完一巴掌,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担保人是你远房亲戚,你的远房亲戚叫夏莲!” 两巴掌下去,许文季空白的脑袋,迅速回笼,伸手去推艳三娘要跑,不曾料想到姜成和汪老板一人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扑通一声,许文季吃痛跪倒在地。 艳三娘腰一弯,揪住他的衣襟,反手又是一巴掌:“好你个许文季,你骗人骗到老娘头上来了,真是好大的本事!” 艳三娘打完一巴掌,又是一巴掌。 啪啪啪! 艳三娘打的手发麻,把许文季打的脸肿如猪头,松开他之际,还不忘用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踹趴在地。 “三娘……” “不要叫我!”艳三娘抄起一个凳子,砸在了许文季身上:“许文季你敢联合马兰儿骗我,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我去烧香,被贼偷的钱袋子,怎么就被你找到了。” “合着你跟马兰儿给我下套,搞了个贼偷我的钱袋子,然后你做好人送过来,跟我结识,告诉我,你家中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房,无地,是孑然一身的人,是一个渴望有家的人。” “老娘相信了你,给你租房,给你买衣,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却这样对待老娘,混蛋!” 许文季被凳子砸中,发出一声痛呼,顶着红肿的脸,眼泪鼻涕一把,痛的是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姜成见气急败坏,胸口起伏的艳三娘,默默的把凳子捡起,又递给她:“继续!” 艳三娘也不客气,接过凳子,就砸许文季,连续反复砸了几趟,对着许文季呸了一声:“许文季,你喜欢把女人骗的团团转,吃女人的饭,好,我成全你,我让你吃个够!” 艳三娘说完,走到一旁,拿了一张白纸,写了一个许文季的卖身契,拿着他的手,在卖身契上按了个手印。 姜成见状,小声的问着汪老板:“艳姐姐,这是要收了许文季做奴?” 汪老板摇了摇头:“不是!” 姜成不解:“不是搞什么卖身契?” 汪老板望着姜成,“搞卖身契,你真不懂,还假不懂?” 姜成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汪老板举起手遮了嘴道:“搞个卖身契,让他做兔儿爷!” 姜成瞳孔一紧,失声道:“兔儿爷!” 兔”是指“娈童”之类,跟楼里的姐儿一样,有专门一拨儿男人,从事这种让人包的行业,按照上中下三教九流,兔儿爷就是下九流的行当——比“伎女”还不如。 “对!”艳三娘咬牙切齿恨接下姜成的话道:“这个狗东西喜欢靠女人吃饭,喜欢骗女人,我就让他做兔儿爷,男女都吃,我让他吃个够!” 姜成缓了一下咯噔的心,对艳三娘竖起大拇指:“艳姐姐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客气客气!”艳三娘拎着许文季卖身契起身,对着外面叫了一声,跑进来两个暗香阁的小厮。 艳三娘对小厮道:“阿大,拿着这个卖身契,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拖去欢喜楼,再去城西叫卖豆腐的夏寡妇去欢喜楼,看这个狗东西是怎么伺候男人女人的!” ???.23sk. 第115章 来呀一起相互伤害下套啊 小厮接过卖身契,应了一声好,拿了个袋子把许文季头套上,一人架着一个胳膊,把他给拖了起来。 许文季哀叫:“三娘,三娘……” 艳三娘对于他的叫喊充耳未闻,抬脚还踹了他一脚。 许文季被拖走了。 艳三娘掐着腰呸了一声:“气死老娘了,真是气死老娘了,老娘在楼里三十年,没想到还看走眼。” 姜成出口安慰:“艳姐姐莫气,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碰见过几个渣,左右没损是啥,该庆幸!” 艳三娘重重的一点头:“姜老弟,你说的没错,姐姐欠你一人情,姐姐记下来,有什么事儿,只管找姐姐,姐姐万死不辞!” 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她真的被那个杂碎骗了。 老实人,老实人,屁老实人,就没有老实人。 “艳姐姐再客气了!”姜成道:“姐姐回头让人多卖几件衣裳,几件棉被,让弟弟赚钱,还弟弟人情了!” 艳三娘笑着说:“你这小子,可以!” “可以可以什么啊!”汪老板抖出许文季写的欠条:“咱们去把这四千两搞到手再说,见者有份,搞到手一人一千两,现在搞不搞?” “搞!”艳三娘压了一口气:“她马兰儿联合许文季给老娘下美男套,搞老娘的暗香阁,老娘得让她知道,老娘做生意,永远比她好,比她会赚,走,现在就走!” “等等!”姜成制止了他们:“找马兰儿之前,让人去一趟官府,请两个捕快,跟咱们一块过去!” 汪老板一拍大腿:“对呀,找两个捕快跟咱一块过去,她这个中间担保人要不给银子,直接抓走,封店。” 艳三娘脑子都被气蒙了,被姜成这样一提醒,让人去找捕快,他们三个去浮香阁,董文秀不方便去就没去。 三个人到了浮香阁,两个带刀的捕快也来了。 两个带刀的捕快认识艳三娘,三个人客套了一番。 艳三娘把欠条拿了出来,给了两个捕快看了一下。 两个带刀捕快心里有了计较,跟着他们一起进了浮香阁。 白天,浮香阁还没有营业,只有几个擦洗的人员。 马兰儿穿着一身清凉,遮不住腰间肥肉,像个花蝴蝶似的,从楼上一路夹着音儿下来:“哎哟,今儿是什么风,把捕快大人和三娘吹过来了?” “不对不对,还有汪老板,姜爷,你们两个也来了,怪不得大清早,我听见喜鹊叫!” 艳三娘头一昂:“你听见喜鹊叫是对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有一件喜事找你。” 马兰儿眼睛一亮,“喜事找我,怎么,你要从良成婚,还是要甩卖暗香阁,没事儿,你跟姐妹讲,姐妹给你包红包,大大的!” 许文季还有点用处,这么快就搞定她,让她甩卖暗香阁,她可得好好压压价,把暗香阁买下来。 “我这先谢谢你了!”艳三娘先礼后兵,谢完就问:“马兰儿,你可是给许文季写了个担保!” 马兰儿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坏了不好,失口否认:“许文季是谁,我都不认识,为什么要给他写担保,我又不傻!” “不认识?”艳三娘把借条一展:“马兰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不认识,这是你的名儿,这是你的章,你的手印!” 马兰儿脸色一变,上手去抢。 艳三娘借条一收,一巴掌扇去:“马兰儿,白纸黑字,写下的欠条,你是担保人,还银子!” 马兰儿被夏寡妇打肿的脸,好不容易用胭脂水粉遮一下,现在艳三娘一巴掌扇过来,直接又肿了。 她捂着脸,死不承认:“那不是我写的,我的章丢了!” 该死的许文季告诉她,只要她做个担保,三日之内,拿下暗香阁给她,还说跟艳三娘称姐道弟的汪老板跟他们一伙的,她才信了他。 “不是你写的,那我们就进官府!”艳三娘不跟她客气,转身对两个带刀捕快道:“刑捕快,浮香阁老板,拒不认账,不承认自己是这个借条的担保人,我该如何是好?” 刑捕快站起身来道:“按照大洲律法,欠人钱财者,拒不归还,要债者一旦报案,违一日鞭打一板,违二日鞭打二日,依次类推,违百日者关入大牢,行一年牢狱。” 汪老板听后对姜成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不愧是读了两年书的人,对着大洲律法熟的很。 姜成无声的拱手回礼,谢谢夸赞,谢谢夸赞,咱要以德服人,不要当街痞流氓。 马兰儿浑身一抖,不由自主的忌惮起来,开始想如何脱身,如何狡辩那担保人是自己。 艳三娘拿着借条道,“借条上写的日期,已有两日,马兰儿两日未归还,现在她不归还四千两,我要告官,我要报案。” 刑捕快严肃:“可以,我们现在就拿她回衙门,她两日没有归还你的银子,去了衙门,鞭打两板!” 另外一个带刀的捕快,上前就去抓马兰儿。 马兰儿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说道:“等等等等,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三娘,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讲,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行吗?” 她不能被抓走,衙门的板子多大,多重,两板子下去,皮开肉裂,她怎么经营浮香阁? 艳三娘为了安全起见,把借条给了姜成,自己跟马兰儿来到一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马兰儿为了自己不挨打,为了自己不给银子,直接张口卖了许文季,把他说的一无是处,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艳三娘笑着看她:“说完了吗?” 马兰儿错愕:“你不相信我?” 艳三娘一把揪住马兰儿的衣领:“我相信你,你算老几,马兰儿,我站在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知道许文季是什么样的货色!” “也知道许文季是你给我下的套,今天这四千两你掏也得给我掏,不掏也得给我掏,跑不掉你的,死不掉你的!” 第116章 渣男可凄惨了 马兰儿骂道:“贱人,你给我下套……” 艳三娘打断马兰儿,纠正她:“是你先给我下套的!” 马兰儿恶狠狠的耍无赖:“我没银子!” 艳三娘一把甩开她:“你没银子没关系,我一天告一次官,你一天挨一个板子,挨到百日之后,你就去给我蹲大牢。”m.23sk. “我看你蹲大牢的期间,浮香阁是蒸蒸日上,还是被其他人吃了。” “你……” “我有的是时间!”艳三娘对她狠道:“反正我的暗香阁也抵出去了,我闲,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我看咱俩谁耗得过谁。” 马兰儿气的眼睛要喷火,她耗不过,但她不想给银子。 可是那个欠条她是担保人无疑,必须要给银子。 马兰儿思来想去,不能挨板子,不能去坐牢:“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先给你一千两!” 艳三娘冷笑:“四千两,少一个子都不行,必须现在给我,不然的话咱就官府见!” 马兰儿咬牙:“你…” 艳三娘打断她:“少跟我说你呀我的,我站在这里,你就别耍小聪明,指望许文季那个瘪三了。” 马兰儿气得胸疼,骂了许文季祖宗十八代之后,愤愤道:“我给,我给,你给我等着!” “马兰姐就是大方!”艳三娘嫣然一笑:“这才像话嘛!” 马兰儿下来的时候多欢乐,上去的时候就多气,恨不得把楼梯都踩漏了,声响回荡在整个浮香阁。 再下来的时候拿了四千两,甩给了艳三娘:“拿去,就当我提前给你买香纸蜡烛的棺材本。” 艳三娘当着她的面,点清银票,与她的诅咒,她的恶心,艳三娘照单全收:“谢谢,让你破费了,我要比你早死,我在下面占个位置,等你!” 马兰儿气得恨不得撕烂她的嘴,迫于有两个捕快在场,只得忍气吞声,“欠条呢?” 艳三娘把拿过来的欠条,甩给她:“马兰儿,你的小情儿许文季现在在欢喜楼,你要是想他,花个几十文钱,就能玩到他,划算的很。” 马兰儿把欠条一拿一撕,咬着后槽牙道:“艳三娘,你比我狠!” 艳三娘冲她哼的一声:“知道就好,以后别惹我,不然下回不是四千两这么简单。” 艳三娘说完转身带姜成离开浮香楼。 马兰儿把欠条撕的粉碎,往地上一摔,对着旁边一个打扫的人,直接甩过耳光子,“滚滚滚,扫什么扫,别扫了!” 被甩耳光子的打扫之人,懦懦地应声,往地下一扑腾滚了。 四千两银子,让马兰儿心在滴血,罪魁祸首是许文季。 马兰儿去了欢喜楼,三教九流,下九流,楼与楼,暗巷子与暗巷子之间,都是认识的。 欢喜楼是兔儿馆,里面有各种男人,强壮的,粗犷的,清秀的,羸弱的,会丹青,会吟诗的。 许文季年龄大,鼻青脸肿,欢喜楼的老板搁平常是瞧不上这种男人,但是这男人不要钱,白送给他。 白送的东西谁不爱,谁都爱,欢喜楼的老板就接下了,正经人家的男人就跟正经家的姑娘一样,进了这楼,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觉得羞辱,就寻死觅活。 对付寻死觅活的人,欢喜楼老板早有一手,招来几个强壮的汉子,把他往小屋子里一拖,扒光他,铜镜一摆,开干! 镜子照的清清楚楚,羞辱的明明白白,任凭他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叫,都没人听见,该干嘛干嘛。 马兰儿到达的时候,正在进行一半。欢喜楼的老板一听她找他,直接把她带到小屋子窗子前:“马兰姐,你找这货,你要这货,一百两拿走!” 马兰儿往里一看,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吐了,反手掏出五两,塞给欢喜楼老板:“让他残,让他废,让他屎都兜不住!” 欢喜楼老板拿着五两银子,哎哟哟的惊讶:“今儿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啊,前有暗香阁艳三娘免费给我送个男人,后有浮香阁马兰儿给我五两银子,怎么着了姐姐,这玩意儿,伤了你?” “伤什么伤,就是看他不顺眼。”马兰儿不耐烦道:“今儿你拿了我的银子……” “拿了马兰姐的银子,自然而然替马兰姐干事!”欢喜楼的老板向马兰儿保证:“屎都兜不住嘛,我记下了!” 马兰儿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对着小屋子碎了一口,转身就走,她前脚走,后脚夏寡妇就来了…… 拿了四千两银子的艳三娘,塞给刑捕快一人一百两,约了下回喝酒,送别了他们。 余下的银子,见者有份,她自己拿八百两,姜成,汪老板,董文秀各一千两,就凭这一千两今年能过个肥年。 “成衣铺子还开吗?”姜成把一千两装起来,问着艳三娘:“不开的话转给我,我自个开!” 艳三娘拿得起,放得下,爽朗一笑:“开,怎么不开,姐姐不会跟钱过不去,你想要,姐姐不给!” “那行!”姜成也就随口问一下:“艳姐姐继续开着,我们每十天供一次货,姐姐十天结我一次账,反馈我一次,让我知道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 “可以可以,今儿咱赚钱了。”艳三娘大手一挥,嚎气冲天:“远离狗男人,姐姐请客,去姐姐的暗香楼,姐姐给你们找两个干净的丫头,好好给你们松松筋骨,伺候伺候你们!” 第117章 黑心老板不给工钱啊 “别介,艳姐姐!”姜成不等她把话说完,打断她:“黄赌我不碰,谢谢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姐姐的事解决好了,我去一趟大发布庄,喜庆秀坊,回头就回家,家里堆了好几十万斤棉花,得给它换成银子。” 艳三娘满满羡慕:“你呀你呀,你才是好男人,弟妹好福气,弟妹好福气啊!” “艳姐姐也是好福气!”姜成直接道:“做女强人,有楼子,有铺子,有房子,要什么男人?” “不要男人,姐姐要是怕没人养老,回头去收养几个,谁听话谁孝顺,着重培养就是,何苦来哉,把希望都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艳三娘一怔,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姜成就看着她笑,专注而又认真,眼中没有任何鄙夷和瞧不起,像对待一个朋友一个知己一样。 艳三娘笑了半响,伸手抹掉眼泪,干净利索道:“姜老弟说的是,是我一叶障目了,想着找老实人,想着从良上岸,就是闲着没事干,自讨苦吃!” “谢谢姜老弟提醒了我,我就算身在淤泥,肮脏不堪,但是也没有人拦得住我,也没有人能永远把我安在淤泥里。” “我不需要依靠男人,我自己有上岸的资本,男人是什么,我赚银子的工具罢了。” 姜成点头:“艳姐姐能这样想,再好不过,姐姐还年轻,才三十有五,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姐姐要向前看,莫让一个男人垫了一下脚,就觉得眼前风景不过如此。” “好!”艳三娘掷地有声道:“姐姐会好好干,好好赚银子,银子比男人靠谱!” 姜成赞同:“是的,银子比男人靠谱!” 艳三娘眼珠子一转,上前,外衣滑下肩头,伸手一搭姜成肩膀,风情妩媚:“好弟弟,别的男人都不靠谱,姐姐觉得你靠谱,要不你跟姐姐……” 姜成把她的手臂一拿,把她滑下肩头的外衣拢了一下:“艳姐姐眼光差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分三教九流,人心不分三教九流,我敬佩你,一个女子,有今天的成就!” 艳三娘望着自己已经拢好的外衣,眼里深处闪了闪,他不光是敬佩她,还敬重她,不像他人,觉得她这种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连人都算不上。 临江城的两批衣物棉被,总共加在一起约摸八千多件,全部卖了一空,姜成在临江城又待了十日,第三批货到。 第三批比头两批更多,多了一倍的数量,这一倍的数量,让姜成想着谢桃花应该在家招了不少人,才会有这样的出货量。 为了降低成本,不能空车回,他去大发布庄,喜庆秀坊,以低价,买了布,买了线,回了家。 不巧路上下了两天雨,为了布匹和线躲了两天雨,历经五天,才进村,才回到家,比预定回来的时间,迟了半个月。 就这半个月,错过了每个月发工钱的日子,姜成带着马队来到工坊外,刚下马车,还没进去,就听见工坊里,传来嘈杂的声响:“谢娘子,我们到这里来干活,都干了一个半月,才结一百文钱,余下的,什么时候结给我们?” 谢桃花安抚承诺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头一个月的工钱,只发了你们一百文,你们放心,余下的,我家当家的回来,就立马发给各位。” “请各位不要着急,我们出了三批货,不会缺了各位的工钱,也不会让各位白干,请各位再等等,我家当家也就在这几天就回来了,他回来,立马结给各位工钱!” “回来了?”一个大妈声音非常尖细:“谢娘子,我告诉你,你家大郎,回不来了。” “临江府,是多大的城,里面貌美如花的女人有多少,我家亲戚,可都看见你们家大郎跟一个楼里的老鸨走的非常近。” “各位老姐妹们,你们觉得,一个男人跟一个楼里的老鸨走得近,什么样的女人捞不着,怎么可能还回来?” “肯定不回来了,只会让人回来拿货,不给钱,让我们白干,做白工,我们才不给他干,都别给他干。” “尤大娘,你这样无中生有说话是什么意思?”谢桃花声音强硬起来:“各位在这里做了一个月二十天,我手上没有这么多银钱,我给各位每人结了一百文,承诺各位,我家当家的回来,就把各位的钱补上。” “各位要是不信任我,我可以给各位写条子的,绝对不会赖各位一文钱的账!” 尤大娘尖酸刻薄:“谢娘子,你一个小娘子,带着三个拖油瓶,你给我们写条子,能有几分可信?” 谢桃花没想到尤大娘,她手脚是快,干活是麻利,拖了工钱,她已经闹了几天没好好干活,今天更是利用晌午休息的时间,在这里教唆他人一起闹。 谢桃花深吸了一口气,漂亮居然美的脸上,满是肃穆威严:“我写的条子,必然十分可信,因为你们所站之地,还有我家的房屋,房契上是我的名字!” “若是半月内,我家当家的还没回来,我就是卖房,也会把各位的工钱结清,相信我的,现在去干活,不相信我的,现在留下,我给你们写个欠条,你们可以走了!”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谢娘子,我们是相信你,相信姜大郎的,我们现在去干活,去干活!” “对对对,谢娘子,工钱不着急,你也不用写条子给我,我们会把活干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走了走了,干活干活,人家没缺我们的文钱,结了百文,再等等,百文够吃饭了。” 做针线活的七十来个人,基本上全走了,只留下尤大娘为主的五个,她们不走。 尤大娘叫她们,没有一个人理的。 尤大娘气的直跺脚:“你们走走走,干干干,干到最后都白干,人家有文钱,都不结给我们,结给外面干活的人!” 谢桃花眉头皱起来,大概是明白为什么尤大娘要这样闹了,是她为了缝制更多的衣裳,让旁人把衣裳拿回家做,给的工钱要低,做一件给一件钱。 尤大娘大概以为把钱结给别人,故意不结给她们,她才在这里闹腾,生怕钱不给她。 谢桃花拿出写好的欠条,五个人一人发了一个:“几位大神大妈大姐,这是我的条子,半月之内若是结不清你们的工钱,只管拿着条子去衙门告我。” “现在麻烦各位离开,半月之后,过来拿工钱。” 尤大娘一把拍在了谢桃花手上,不拿她的欠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接嚷嚷着:“谢娘子,今儿你不把工钱给我,我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里,什么时候结了我工钱,我什么时候走!” 第118章 谢桃花是一个聪明的人 谢桃花沉着声音:“尤大娘,你这是不讲理!” 尤大娘坐在地上,双手环抱于胸,哼了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怎么不讲理了?” “谢娘子,你也是个傻的,我跟你说了,我家亲戚从临江城回来,看见你家大郎了,跟一个楼里的老鸨,可亲了!” “你不相信我,觉得我信口胡说,没关系,我相信你家大郎醉死在温柔乡,不会拿钱回来就行了。” “今儿,你必须把我的工钱给我,我必须要看到我一个月二十天的工钱!” 谢桃花深吸了一口气,家里所有的文钱,林家的钱,都拿出来了,她现在手上没钱,一文钱也没有。 簪子,还有簪子。 谢桃花把头上的银簪子拿下来,刚要张口,就听见姜成声音从外传来:“好,今天就把尤大娘一个月二十天的工钱结了!” 谢桃花心头一喜,转身向姜成奔过去:“官人,你回来了!” 姜成握住了她的手:“我回来了,去拿账本,通知下去,现在发工钱!” 谢桃花眼光灵灵:“好的官人!” 尤大娘瞬间从地上爬起来,陪笑的招呼姜成:“姜当家,你回来了,嗯,看着好像胖了些,临江城,是个养人的地方哈!” 姜成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让人把文钱抬进来,一筐一筐文钱,抬了五筐进来。 正在忙碌干活的人听见姜当家回来,发工钱了,个个眉开眼笑,喜上眉梢,放下手中活计,边往外走边道:“就说,姜当家不会赖账,这么大的工坊呢!” “可不就是,出去做营生,哪里能按时回来,迟个几天,也是正常的事儿,尤大娘刚刚那个样,也不知道姜当家有没有看见!” “看见就好了,看见她就不用来了,我家正好有亲戚想来,到时候我跟谢娘子说一声,估计也能进来。” “你想得倒美,我家还有亲戚呢,他们现在可羡慕我,一个月能拿个三五百文钱,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比家里的汉子赚的还多!” 整个工坊,除了做针线的,还有切布的,弹棉花的,总共八十五人,在院子里排了队。 账本桌子摆好,圆娘子拿着一吊文钱冲进来,看见一筐筐文钱和姜成,舒了一口气:“桃花,我借的这一吊钱,用不上了?” 谢谢桃花点头:“用不上了,来,帮我给她们数文钱,给她们发文钱!” 尤大娘闹得太凶,林家也没钱,圆娘子说跑出去借钱,把尤大娘的先给她,希望她不要再带头闹了,没想到姜成回来了。 圆娘子把一吊钱,往自己脚边一放,从筐里拿文钱,对着众人道:“说了姜当家回来就发你们文钱,现在相信了吧。” 尤大娘贪婪的看着一筐筐文钱:“相信相信,相信啦!” 其他人:“相信的,我们一直都相信的!” 尤大娘站在第一个位置,第一个拿了文钱。 不是拿一个月的,而是拿了一个月零二十天的。 拿完之后,她数了三遍,揣着文钱就要往房里去,不料,姜成拦住了她:“尤大娘,一个月二十天的工钱已结清,你可以走了!” 尤大娘一愣:“走什么走,我还要去干活呢!” 姜成望着她:“不只是你,还有跟你一起的其他五个人,拿了工钱,离开我的工坊,我不顾你们干活了!” “凭什么?”尤大娘声音陡然拔高:“我干活干的很好的,认真又细致,凭什么不让我干了?” “我不走,我才不走,我就在这里干……” “你不走?”姜成沉着声音道:“我让人请你走,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 驱赶马车的伙计们还没有走,听到姜成的叫喊,五大三粗的伙计们一过来,还没有动手,尤大娘就被吓跑了。 另外五个人拿了文钱,一句话都不敢吭,也就走了。 她们走了其他人可开心了。 一下走了六个,就有六个空隙,可以介绍自家亲戚来,一个月好几百文呢。 姜成不但发了一个月的工钱,按照原先承诺的那样,小组第一,得到了鸡,得到了米,得到了奖励钱。 下午天没黑,就下工了,得到奖励的人,背着米拎着鸡,高高兴兴,恨不得绕村子走个几圈。 一些认为姜成家发不出工钱的村民,撇了撇嘴,压下眼红,碎了一口,回家关上门,眼不看心不烦。 姜成把带回来的布匹,线放进仓库了,锁上了门,交代好看工坊的人,拎着东西就回家了。 三个孩子见到他,有两个扑向他,姜大河想扑,没扑,叫了一声阿爹,你回来了,就没再说话。 厨房里,谢桃花在忙碌,姜李氏在锅洞下烧火,这让姜成有些诧异,招来姜大河问:“阿奶在我不在的期间,有没有欺负你娘?” 姜大河如实摇头道:“没有,这次阿爹出去,阿奶没有欺负阿娘,有空还过来帮阿娘烧饭,有好几个晚上还住在这里!” “说什么阿娘带着三个孩子不方便,阿娘也没让她走,给她铺了床铺了被,我我们也没招她,我们离她的远远的!” 远亲近臭,果不其然,分开住,阐明自己的立场,就香了。 “你们都是乖孩子,我给你们买了礼物,来来来,一人一个!” “谢谢阿爹,谢谢阿爹!”三个小孩一人拿了一个礼物,露出灿烂纯真的笑,抱着礼物,回房去了。 晚上吃过饭,送走姜李氏,姜成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之前每人发的百文钱,姜江平安姜平海拿过来的,他分家给了二十两。 姜成被坑马兰儿的千两银票,给了谢桃花:“回头还给他们,再多加五两给他们,娘那边,也多加五两给娘!” 谢桃花接过银票:“好的官人,明儿,我就拿给他们!” “对了!”姜成握住谢桃花的手,把她拉坐下:“第三批货,比头两批都多些,是怎么回事?” 谢桃花反手握紧他的手,对他柔声道:“因为我在外面,找到比在工坊干活更快,更便宜,更实在出活更高的人!” m.23sk. 第119章 赚大钱,不知道你有没有胆 姜成惊讶失声道:“找到了其他人,什么人,快跟我说说!” 谢桃花高兴自己能帮到他,高兴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只有支持没有询问,“咱们村子里,有一百多户人家,每家每户,至少有三个女儿家,都是会做针线活的。” “我就找到她们,问她们愿不愿意把衣裳拿回家做,现在已经入秋过后,大忙都完了,家家户户都闲得很。” “能赚一文是一文,她们就愿意,我跟她们讲了一下针脚密度,还给她们拿了样衣,她们就拿回去做了,人多力量大,出活就快了!” 姜成握着谢桃花的手一紧:“还是你聪明,下回我出门,在家多放些银子,到了日子就发工钱,绝不会再犯今天这样的事!” 谢桃花浅浅一笑:“不必刻意在家放银子,做生意,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意外,没有什么十全十美,我能解决!” 姜成身体一倾,对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姜家大娘子今天很厉害,以后我出门,就放心了。” 谢桃花被亲的脸色绯红,心中小鹿乱跳,声音轻柔发软:“官人不觉得我凶,擅自做主?” 姜成捏了捏她的手:“傻子,我巴不得你凶一些,你替我稳固后方,想我没想到的,努力的去省文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谢桃花提在嗓子眼上的一口气,松懈了下来,眼波流转,含情脉脉:“谢谢官人,官人这次去临江城,可有什么趣事?” 姜成伸手一拉,把她拉坐在自己怀里:“你是想问我在临江城,是不是像尤大娘口中所说,另一个楼里的老鸨走的近?” 谢桃花被一言戳破,忙忙说道:“我相信官人的。” 姜成手摩擦在她的细腰上,望着她精致绝美的脸:“尤大娘说的没错,的确跟一个楼里的老鸨走得很近。” 谢桃花的身体骤然一紧,眼波黯然:“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官人是要把她弄在外面,还是要把她带回家?” 姜成生了逗弄之心:“你希望我把她放在外面,还是希望我把她带回家?” 谢桃花想抽手,想离开他的怀抱,发现他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不让她离开,“官人想把她放在外面,就把她放在外面,想把她带回家就把她带回家,我没有任何意见!” “生气了?”姜成听到她这样一说,像偷腥成功的猫:“好吧,就算我想把艳姐姐放在外面,她也瞧不上我,更别想带回家了。” 谢桃花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姜成简单明了告诉了她,艳三娘的事儿。 谢桃花听后,闹了个大乌龙,耳朵红得仿佛要往外滴血,满脸更是羞涩。 姜成见状心头一紧,直接咬上她的耳朵,顺势而倒,可惜力不从心,时间…咳…老伤自尊了。 翌日! 姜成见识到全村加外村一起总动员的架势了。 不光是他们的丰村,周围好几个村的女人,都到她们家拿活干,都很珍惜这份活计。 她们把做好的棉裤棉衣棉袍包在干净的布里,拿过来,当面点清,检查,称棉衣的重量,在记账。 成衣确定好数量之后,她们再拿裁剪好的布匹,弹好的棉花和线回去做,因为做的人多,谢桃花每天上午都要忙一阵子。 账本上更是记得清清楚楚,哪个村,谁家,当家的人是谁,做针线活的是谁,做了几件,拿了几件,结了多少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成翻看厚厚账本,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贤内助,而是找到一个可以跟着自己脚步,相互搀扶向前奔跑之人。 在工坊里做工的这些人,倍感压力,觉得自己做不过外面的人,害怕被降工钱,害怕被辞退,比以往更加拼命的做。 姜李氏和姜平海姜平安兄弟俩不但拿回了银票,还多了五两,两人受宠若惊,对着谢桃花叫大嫂直道谢。23sk. 姜李氏也没说什么,只是口头上敲打了一下谢桃花,让她早日给她的好大儿开枝散叶,让她抱上孙子。 谢桃花对她,一直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还嘴,这让姜李氏很是满意,看她稍稍顺眼一些,说话也不像往日尖酸刻薄,冷嘲热讽了。 “这批料子太暗了吧!”圆娘子手上拿着姜成临江城带回来的最新布料,有些担忧的问谢桃花:“桃花妹子,你看,这批料子也太暗了,一点都不喜庆!” 谢桃花看着她手上灰暗灰暗和黄黑色的布料:“的确太暗了,不适合过大年喜庆买新衣!” 秋马上就过去了,眼瞅着就要入冬,买衣的人,都是为了过冬,都是为了过大年,年添一件新衣或者两件新衣。 衣物颜色太暗,看着不喜庆,像旧衣一样,就算便宜,买的人心里也不太乐意,会大大减少。 谢桃花思量片刻,从圆娘子手中接过黄黑色的布匹:“这批料子,暂时不做女儿家的棉裙棉衣,先做男儿家的棉袍,棉裤,棉袄,每件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加半斤棉,务必要做到厚实!” 圆娘子应了一声:“好,我晓得了,我去让他们裁布!” 谢桃花点了点头,看着圆娘子离开,手抚摸在布匹上,眼眸深了深,拿着布匹回家了。 姜成见她进屋,连忙招手:“桃花,你过来看看,咱们下一个要去卖衣的城,是去明州城,还是去下沙城!” 谢桃花眼底颜色一涌,把布匹放在桌子上,看向姜成铺在桌子上大洲朝各州府图,距离她们最近的几个城,每一个城的人口已经被他标明。 “明州城,下沙城,两城总人口不足十五万!”谢桃花手放在图上,顺着她标明的数字说道:“两城也没有临江城富有,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是很好的选择?”姜成放在图上的手一移:“明州城,下沙城,不是好的选择,就选择十万人口的尹阳城怎么样?” 谢桃花漂亮且不粗糙的手越过姜成的手:“杀胡口!” “杀胡口!”姜成定晴看谢桃花手指的方向:“这里常住人口不足五万,比明州城,下沙城,尹阳城更远一些,选择这里,怕是不好赚钱。” “能赚到钱!”谢桃花的手指敲在地图的杀胡口上:“不但能赚钱,还能赚到大钱,就看官人有没有胆子了!” 第120章 碰见了悍匪 姜成眉头一挑,视线从地图上移到谢桃花脸上,迟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杀胡口边城军。”谢桃花直视着姜成的双眼说道:“杀胡口有八万的边城军!” “也是大洲朝目前为止所有边关,唯一没受到骚扰的地方,唯一一个可以和胡人正常往来的边关要塞!” 姜成眼睛一眯,他的娘子不简单。 或者说,他的娘子在试探他,在逐渐信任他。 两人对视,谁都没率先移开视线。 片刻过后,姜成眼眸垂下,像个没事人似的,手落在谢桃花手指旁,敲了敲:“自古以来,无论是边城军,还是捕快,又或者是皇城禁卫军,他们的官服,都有专门织造,我要过去,物美价廉撬了官家的生意,小命怕是不保了!” “不会的!”谢桃花斩钉截铁的说道:“杀胡口的边城军是武家军,武家军是大洲朝开国老将军武承重的后代。” “大洲朝建国之初,册封武承重老将军为异姓王,被他推脱了,他向大洲朝开国建宗祖求了个恩德,武家军镇守杀胡口,一切刀枪剑戟,盾牌盔甲,将士衣物,全部折成现银,他们自己购置!” “建宗祖答应了,这个传统一直延到现在,武家军的一切装备衣物,每年连同军饷一起,全部折成现银,送往杀胡口!” 还有这么一个bug,开祖皇帝亲自下旨答应,的确是不会丢了性命,一旦谈妥就是赚大钱。 姜成点了点头,“八万武家军,的确是一个大买卖,值得跑一趟,就算买卖谈不成,我们的东西物美价廉,胡人,杀胡口常住人口也会成为我们的客人!” 谢桃花接到他的话道:“如果谈成了,至少八万套,幸运的话是十六万套,武家将军出了名的爱兵如子!”m.23sk. 姜成视线扫过桌子上黄黑的布匹上,又扫了一下地图,最后落在谢桃花眼眸中:“你让人去做,每件棉袍棉裤多加半斤棉,以最快的速度做三千件棉衣和一千床棉被,我去杀胡口走一趟!” 谢桃花拿起桌子上黄黑的布匹,柔声的问道:“用这种料子的颜色行吗?” 她拿这个布匹来,看来已经想好了,正好借他问她之际,顺杆上架,将计就计,是一个聪明善于伪装的小娘子。 姜成额首点头:“你看着办,我是信你的!” 谢桃花抱着布匹:“我去让人做了,三五六七天应该好!” 姜成:“好,我去找马队!” 两人分开行动,去杀胡口比临江城还要远。 路程远就代表成本加高,棉衣的价钱至少要翻一倍到两倍才能赚一点钱。 不过这一趟,不求赚钱,只求不亏,能不能碰见武家军,谈下他们,就看运气了, 汪老板听他这么一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姜老弟,你是一个做大生意的人,武家军这么点事儿,你都摸得门清啊,我都没想到!” 姜成自然不会告诉汪老板这是他家娘子想的,她信任他,试探他,他得替她保守她想保守的秘密不是:“我摸的门清,去了不一定能行。” 汪老板啧了一声:“能不能行,去了才知道,反正左右不吃亏,来回二十来天就行了,而且那边的冬天要比我们这里晚,咱们去了,只要生意谈妥,就能狠狠的赚上一笔。” 姜成捕捉的重点:“那边的冬天比咱们晚多久?” 汪老板道:“大概一个多月到两个月,我们这里已经打秋霜了,早晚冷的要穿小棉衣了,他们那边还穿短打单衫呢!” 姜成明白了,冬天来的迟,去的晚,不同区域,气候不同,他们现在去卖棉衣,棉被,的确是时候。 “而且,那边胡人也有钱!”汪老板又道:“他们特别喜欢咱们大洲瓷器布匹,出手也大方。” “胆大跑边关的商人,只要勾搭上一个胡人商队,达成买卖,至少能赚几番。” 姜成眼睛深沉:“所以汪兄的意思,咱们除了棉被棉衣,还能搞点瓷器布匹,夹在棉被里,不用担心会碎!” 汪老板一怔,大腿一拍,一拉姜成:“好弟弟,一语惊醒梦中人,走走走,我带你去瓷窑,看看能不能挑几个带上,出去一趟,能赚一文是一文。” 好吧,言之有理,不要跟钱过不去,出去一趟来回二十天,再逗留十天,得一个月呢。 一连几天过去,漂亮的瓷器,包裹在被子里,绳子一绑,油布一裹,结实,防摔,又防水。 汪老板也没有去过杀胡口,他手下的人也没去过,为了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懂得那边的风土人情,他们去了镖局请了两个镖师。 两个镖师去了三趟杀胡口,对着一路过去,熟的很,价钱也不贵,还搭了两辆马车,让他们多拉了两车货。 姜成临行之前,留给了谢桃花足够的银子,还让汪老板这边寻了四个凶神恶煞的伙计替他看家,看工坊。 谢桃花一直把姜成送到村口,直到看不见他们,她才回村,村里面的人现在对她都是客客气气,就算说她是寡妇,带着拖油瓶嫁给姜成,也是关着门慢慢说,不会在村口大肆讨论。 回到工坊的谢桃花,看着屋子里堆的布匹,心一横,胆子一大,让人做,全部做男儿的棉袍棉裤。 越往杀胡口走,气候就越干燥,就越热,气温哪里是相差一个多月,分明两三个月都有。 姜成还像个大傻子似的,带了小棉衣,怕冷,得风寒,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古代嗝屁。 现在热得他心慌,驾着马车,打着赤膊,咕噜咕噜的喝水,其他人,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个个热得恨不得吐舌头。 又行了两日,来到一个峡谷口,穿过这个峡谷口,在行上一日半就到了杀胡口。 他们歇完脚,正当要穿过峡谷口时,吉镖师自前方匆匆而来,制止了姜成他们启程的脚步道:“暂时别进峡谷口,我刚刚向谷内走了一截,看见还没干枯的鲜血,怕是山上有悍匪!” 第121章 鲜血溅了一脸,直接吐了 “有悍匪?”姜成脸色一变,声音一沉:“吉镖师,你确定?” “不可能吧!”汪老板道:“虽然我没来过杀胡口,但是我也听说丰城至杀胡口没有土匪悍匪,武家军不是摆设!” 吉镖师应道:“是,杀胡口有武家军没有土匪悍匪,但是过路悍匪也是匪,就像过山虎一样,咬死拖走就跑,纵然是武家军,也拿他们没办法。” “对,过路的悍匪也是匪!”姜成看向汪老板道:“小心一些,抢了东西是小,丢了性命是大,再等等!” “退出谷口,向后等!”吉镖师看着所有的马车都在谷口,向姜成提议道:“宁可等,小心为上!” 峡谷口,谷道只够一匹马车加一人共行。 两边险峻环山,总长五里路,一旦进入,碰见悍匪,别说从上面扔石了,就是迎面冲击,就能直接嗝屁。 架着马车的所有伙计,严阵以待,拿出了铁棒。 姜成也拿出了铁棒,要见别的匕首,碰见穷凶极恶悍匪用命拼搏,不一定能逃脱。 热,非常热,没有一点风,每个人都大汗淋漓,不能放松警惕的同时,也希望有其他的商队来。 “咱们去看看!”姜成手握铁棒看了看日头,地上的黄叶,觉得等下去不是办法,思来想去,还是得去看看:“吉镖师,你带我去看看!” “姜老弟……” “没关系,什么都不带,不会有危险!”姜成制止了汪老板:“有悍匪,他们是求物求财,我们过去两个人,他们不会拦截。” 吉镖师赞同:“赤手空拳,他们不会打草惊蛇。” “那走吧!”姜成拎着铁棒,穿好衣裳,往峡谷口迈进。 汪老板想叫,没有叫出口,他也清楚的知道时间拖得久,对他们并非有利,除非有外援。 吉镖师握着手中的刀,跟了进去。 姜成昂头看向峡谷上,树木杂草丛生,又高,山石突出锋利,偶尔有枯黄落叶飘下。 谷道一马平川,只有边角有石子,中间行人行马之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只有草叶子。 “血已经干了!”吉镖师指了一下地上的血:“姜老板,你看看,这么一大摊,怕是人血吧!” 姜成来到鲜血处,两个碗口大摊的鲜血,在炎热的气温之下,已经干了,再向前看,鲜血一直蜿蜒,到前方。 地上除了血迹,还有凌乱的脚印,看起来人不少,所以,姜成把视线收回看向吉镖师:“不是贼就是兵,吉镖师好眼力!” 吉镖师乍然被夸,伸手挠了一下后脑勺:“好眼力谈不上,全凭经验,死里逃生!” 姜成又问道:“依照你的意思,我们只能等!” 吉镖师点头:“咱们求稳,只能等!” “姜成,姜成……” 吉镖师话音落下,就听见汪老板在峡谷口叫姜成。 姜成扭头向他望去,他对他招手:“赶紧回来,赶紧回来!” 姜成叫了一声吉镖师,迅速向谷口跑去问道:“怎么了?” 汪老板手向后一指:“官家的送银车!” 姜成顺着他的手望去,就看见他们后面,竖着官家大旗子的官银子,也就是说这些银子是送给武家军的,他们可以打秋风跟着他们生活一起过。 姜成喜上眉梢,对汪老板道:“咱有点运气在身上!” 汪老板点头:“可不就是,这就是瞌睡送枕头,天热送凉风,他娘的,我们的运气也没谁了!” 姜成眉头一挑:“让他们先走,我们跟在他们身后!” 汪老板:“我真有此意!” 给官家做事的人,鼻孔都朝天的,尤其是押送官银的,手不离刀,看谁都像贼。 姜成他们打了声招呼,大多数是自说自话,押送官银的这些人只是撇了几眼,确定是普通百姓商人,直接径自他们而过,进了峡谷口。 他们浩浩荡荡五车,押送的人员,有二十多个人,官家的大旗插在马车上,威风凛凛的。 姜成他们跟在他们身后,三个马车的距离,心里踏实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多想,是不是有点巧合,悍匪,官银,有没有可能真有悍匪是冲着官银来的? 姜成刚想到这里,骤然之间,风云突变,无数碎石,从天而降,砸向前面押送官银之人。 “退后退后!”姜成扯着马缰绳,对着身后大喊:“赶紧退后,退出峡谷,退出峡谷!” “退退退……”汪老板叶大喊。 所有人脸色大变,牵着马,向后退。 前面押送官银的马受了惊,发出嘶鸣声,一下子乱了套。 姜成这边的马也跟着惊了,无法退。 一个退不了,其他的就跟着退不了,一下子僵持住了。 好在悍匪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官银,没有向他们砸石头。 姜成对着押送官银的官家喊道:“马儿受惊,冲出去,冲出去!” 有压住官银的人被石头砸中,当场死亡,也有砸伤。 牵制马儿的官府人员,听着姜成的话,试图向外冲,不曾料想到,前面冲进来,蒙着脸,拿着刀,穿着短打汗衫的悍匪。 悍匪有十几个人之多,他们冲向押送官银的人。 押送官银的人抽刀迎上。 官家人,悍匪,两方相打,立竿见影,悍匪占据上风。 然而就在他们要杀光压众官银之人,情景再次反转,峡谷山上传来叫喊声,“老大老大,快跑快跑,武少将军来了,武少将军带人来了!” 占据上风的悍匪,本来官银到手,听见上面的叫喊声,哪里还顾得上官银,立马吹起响亮口哨,拔腿就跑。 然而出口被姜成他们的马车堵住,根本就无法跑,他们就拿刀乱挥,乱砍。 刀都快砍到身上了,姜成自然反击,手中的铁棒对上了悍匪的刀,对着众人道:“擒贼先擒王,拿下他们老大,还能拿赏银,兄弟们,上!” 他们带出来的伙计,都是赌场讨债的,个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手中铁棒一米,一米五,挥打起来虎虎生威。 有人受伤,悍匪也没讨到好,有好几个被砸趴下,夺去了刀,但他们的老大好生厉害,一个人围攻愣是没把他打倒。 就在此时,穿着轻盔甲的武少将军,骑着他的战马,冲了过来,手中长剑一个下挥上钩,割破了悍匪老大的咽喉。 悍匪老大咽喉被割,温热的鲜血四溅,溅到了姜成脸上身上,他一下愣住,腿脚一软,扑通一下双膝落地。 哇了一声,吐了…… 第122章 钓鱼得撒鱼饵,才有鱼来 姜成直接呕吐,让他们的马队的人始料未及,他们以为姜老板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之人。 尤其刚刚对他们吼擒贼先擒王的架势,就是活脱脱一个见到大银子不想走路的人。 现在被血溅吐了,这这这,让他们直接刷新了一下眼界,不敢相信,姜老板有点弱鸡啊。 武少将军手中长剑,剑指其他悍匪,十几个悍匪,在武少将军和他带过来的近卫刀剑之下全部毙命。 冷兵器时代,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要么一剑封喉,要么一剑穿心。 猩红的鲜血,染在了地上,死不瞑目的悍匪,张大眼睛,眼中带着不甘,带着愤恨。 姜成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双腿更是软的站不起来,死亡,杀戮,第一次距离自己这么近。 哪怕对方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悍匪一具具尸体,被随意的丢在银车上,直接又引起姜成一阵呕吐。 汪老板拍在他背上:“姜老弟,第一次见这么多死人啊,没事,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回头见多一点,习惯就好!” “这位大兄弟说的对!”武少将军皮肤黝黑,身材魁梧,露出白牙:“多走走,多见识见识,下回就不吐了!” 姜成吐的有气无力,对武少将军拱手:“是是是,少将军说的是,我走的路不够远,见识不够广泛,见笑见笑!” 武少将军爽朗道:“你们也不错了,碰见这悍匪,还反击了,若是搁有些人,肯定先以保命为主!” “此次你们协助我捉拿悍匪有功,跟我去杀胡口,我自去请功,有你们一份,赏银少不了你们的!” “谢谢,谢谢!”姜成用手拱了一下汪老板:“麻烦少将军了!” 汪老板连忙道:“麻烦少将军了,跟着少将军去杀胡口,未来的一路就畅通了!” 武少将军手一挥:“不麻烦,不麻烦,走吧,走吧!” 他说完调转马头,在前面开路率先而走。 姜成腿脚实在无力,躺在马车上被拉出峡谷口,觉得真tm刺激,反转一个接着一个,把武少将军送到他面前来了。 出了峡谷口,行了大半日的,天黑了,来到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停了下来,歇脚。 官家押银的队伍,二十八人,死伤十八,无事的十个。 姜成他们一个未伤,架起了火,烧起了水,烤起了干粮。 喝了开水就了干粮,个个吃的半饱,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干净衣裳,和衣而卧。 有了武少将军,他们个个把心放进肚子里,睡的就格外沉,格外甜,一觉睡到天快亮。 “你们贩卖的是什么东西?”武少将军醒来,洗了把脸,漱了个口,就看见姜成在检查马车上的东西,就随口问了一句。 姜成听到他一问,心中一喜不枉费他爬的这么大早,引他上钩,发问:“瓷器,棉袍,棉裤,棉衣,棉被!” 武少将军来到姜成身旁,哦了一声:“你们是从哪个城来的?” “丰城来的!”姜成张口回道,掀开了油布,手拍在了绑好的棉衣上:“少将军看看,这是我们家做的棉袍,棉裤,不错吧!” 武少将军定晴一看,上手一摸,一顿:“怪厚实的!” 姜成笑得毫无心机,自豪满满:“那是当然,我家娘子说了,杀胡口比丰城冬日更加寒冷,到这边卖棉衣棉裤,至少要比那边多加半斤棉!” “你看看。”姜成直接抽出一件棉袍,棉袍里包着一个棉裤,“这一个男人棉袍二斤半的棉,这一个棉裤一斤半的棉。” “就这一身穿在身上,大雪到膝盖,北风嗷嗷的刮,都不带冷的,都不带寒的!” 棉袍棉裤上手摸了不行,还得让他上手掂量掂量,无形之中,让他知道他们的东西多好,撒下鱼饵,回头钓起鱼来,鱼才能更好的上钩。 武少将军接过袍子,棉裤,哎哟了一声:“的确不轻,有分量,不错不错!” “谢谢少将军夸奖!”姜成像个没事人似的,又把袍子和棉裤接过来,重新叠好裹住,塞进油布中,用绳子绑好,像闲话家常一般说道:“我这不光棉厚,针脚也好,我家开了个工坊,收了几十万斤棉花,请了十里八村的大婶大妈们做棉衣棉被。” “这次来杀胡口,主要是看能不能幸运跟胡人做生意,听说他们那里少棉,比咱们这里更冷,寻常人家御寒之物也少!” 武少将军把姜的话听了进去,看了一眼堆的老高的货物马车:“对,胡人那边的确比我们这里寒冷,御寒之物,大多数是羊皮牛皮,暖和的棉花,少之又少!” 姜成暮然一笑:“听少将军一言,看来这次我们是来对了,谢谢少将军,我去叫他们起来,赶路,早点到杀胡口!” 武少将军微微额首,看着他去叫人,他自己也去叫人。 所有人都醒了,洗了个脸,漱了个口,收了马草,检查了一下马蹄。就开始启程了。 一路未停歇急赶慢赶,在太阳未落山之前,到了杀胡口。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杀胡口外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荒芜。 杀胡口内所谓绿色,只是几颗胡杨树,地上的干,马车和人行过都扬起一层沙。 杀胡口内的人大多数皮肤黝黑,长有斑点,就算是接近落日之前,街上依旧热闹,可以看见胡人。 胡人身高马大,身上多少带着体味,大多数,是大胡须,走起路来,甩甩的。 姜成他们的队伍里有镖师,便知道杀胡口哪里有最便宜,场地最大,最安全的客栈。 姜成向武少将军告辞欲分开去客栈时,武少将军看了他们马车上的东西,“姜老板,你先别去客栈,带上你们的东西,先跟我去一趟将军府!” 第123章 碰见大户了 “带着东西去将军府?”姜成没想到勾搭上武少将军,会如此之快登门,故作惊讶:“少将军,我们这么些东西,去将军府,会把将军府的门堵住的!” “不打紧的,走吧!”武少将军手一挥,对着自己的随从亲卫道:“走了,回府!” 他的随从亲卫重重地应了一声是,和押送官银的人一起,跟在他身后,向将军府而去。 姜成扭头看了一眼汪老板,让他点了点头,挥起了马鞭,抽在马臀上,跟在武少将军他们身后。 汪老板迅速跑到后面,他们两个人,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在后面压阵,两个镖局的镖师在中间。 一路上杀胡口本地人看到武少将军会打招呼,武少将军也会笑着回打招呼,相处之和谐在姜成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将军府在杀胡口城中中间,土坯墙,牌匾和门,只是比旁人家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房子大那么一点点。 押送官银的车先进院,姜成他们坐在地上在外面等。 汪老板拎了一壶水过来,坐在他旁边:“咱们这事是成了?” 姜成看着地上溅起的灰尘:“一半一半吧!” 汪老板不信:“到家门口了还一半一半?” 姜成点头:“就是因为到了家门口,希望才会有一半一半,毕竟咱们跟悍匪官银碰见太过巧合。” “武少将军没想这么多,认为我们只是普通商队,但是武将军,武家其他人也许不是这么想。” 将军府院落之中,所送官银点好,押送官银之人被带下去休息,武少将军对武将军道:“爹,咱们今年的棉裤棉袍还没买,我出去接官银,杀悍匪,碰见一个商队,他们的棉裤棉袍不错,你要不要看看?” 武将军虎目生威,一身常服,皮黑黝黑粗糙,声音洪亮似钟:“你在峡谷口接官银,碰见一个商队?” 武少将军点头,把碰见姜成他们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还不忘夸他们:“要不是他们的商队马车堵着,悍匪肯定跑了,我也杀不了他们。” 武将军张口道:“对此你就没有什么看法?” 武少将军不解,像个小憨憨:“没有什么看法,就觉得挺巧的,要没有他们,我这一趟就走空了。” 武将军伸手敲在他的额头,极其威严道:“你就没想过他们是一伙的,都是冲着官银去的?” “想过啊!”武少将军到底是将军之后,上场杀敌之人,心该细的还是细了:“我问了护送官银的人,他们一路过来没有商队,到了峡谷口才看见他们。” “他们在峡谷口歇脚,护送官银的人先过,他们才过,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奋力抵抗悍匪头子。” “他们的老板第一次见血,见死人,还吐了,如果他们跟悍匪是一伙的,就真的太会演戏了!” 武将军对他的话还算满意,稍微放缓了一下言语:“你知晓就好,万一是一起的,你把贼人往家里引,怎么办?” “不像贼人!”武少将军:“就像生意人!” “就算不像贼人像生意人,现在也不能往家里引,还需要再看看。”武将军道:“死了二十个悍匪,给他们拿五十两银子,告诉他们协助杀悍匪有功,这是赏银。” 武少将军见他爹不见他们,也不看他们的棉袍棉裤,他没有再执意,他相信姜成他们就是普通的商队,不过是要证明:“行,我拿五十两给他们,就再看看!” 姜成他们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等待了武少将军出来给他们拿了赏银,丝毫不提棉衣棉裤之事。 汪老板的心突突的跳,看着姜成的双眼满是敬佩之色,厉害厉害,他家的好弟弟好生厉害,这都能算得到。 武少将军不提棉衣棉裤之事,姜成也不提,拿了赏银千恩万谢之后,坦坦荡荡,行礼告辞,去往客栈。 武少将军伸手招来两个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 两个人应声而去,跟上姜成他们。 姜成他们所住的客栈,就是城中院落较大,有多几间房的城民家,距离街道近,十几辆马车停在院子里没问题。 姜成他们按照原先的计划,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吃完玉米糊加大饼,在镖师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街市。 街市上只有来做生意的人,因为天没亮,不多。 姜成他们交了摊银,哗啦一大块地,支起了摊子,大油布一支,棉衣棉袍一挂,棉被一拿,瓷器一摆,成为整条街最炫酷的摊位。 天亮了,上人了,不用敲锣打鼓,就有很多胡人,杀胡口本地城民过来瞧。 漂亮的瓷器,漂亮的棉被棉衣棉袍,上手一摸,厚实又实在,再问价钱,一身下来六百文,比他们往年买的便宜。 铁伐打算明天带着他的商队回家,上街市场买胡饼,看见了姜成他们的摊子热闹非凡,就过去了。 棉裤棉袍上手一摸厚实暖和,一床棉被,更是八九斤上十斤重,掂在手上,极其厚实。 他们胡姬国冬日极寒,风极大,富足有钱的人才穿得起棉衣,棉裤,其他穷苦人家御寒,就是自己猎的兽,剥的兽皮,制作而成的衣物。 铁伐张口就问忙碌收钱的姜成:“老板,你这东西,买多一些,能便宜多少?” 姜成顺着声音看去,满脸胡子的胡人,像是生意人,他把钱银放在篮子里,走了过去:“你要多少?” 铁伐伸出五根手指头。 姜成望着他的手指头:“五件不便宜,五十件也不便宜,五百件可以优惠一些,我这本就小本买卖!” “再搭理一点瓷器!”铁伐看着他那摆的瓷器:“搭个五十件,便宜些,我就买了!”23sk. “五百件!”姜成迟疑一下,向铁伐说了个总数,抹了个零头:“不管你买不买瓷器,就这个数,可以的话,我就给你拿东西,不可以的话,我就在这里慢慢卖!” 铁伐思量了一下,这些东西轻,没有啥重量,堆积在自己的货车上,油布一盖,倒也轻巧:“行,就你说的这个数,再搭五十件瓷器!” 第124章 生意一个接着一个,要发财了 “大兄弟爽快,不知兄弟高姓大名?”姜成拱手问着铁伐,不忘自报家门:“在下姜成,家住丰城!” 铁伐回以拱手:“在下铁伐,家住胡姬国大鹅城!” “幸会幸会,这一边请!”姜成做了一个邀请姿态,叫了两个伙计:“去我落脚的地方,拿棉袍棉裤!” 铁伐应了一声好,叫了自己的手下,跟着姜成回到他住的客栈,开始清点棉袍棉裤,男袍三百件套,女棉裙棉衣棉裤二百件套,除了五十件瓷器,又买了五十床棉被。 他们过来以买布匹,瓷器,茶叶,回去贩卖,被子棉袄棉裤正好可以包裹齐全,茶叶,布匹,防震防摔。 唯一不好的这个事,棉被棉裤棉袍暖和发泡,堆的老高,多费油布把它们扎严实。 “爹,你看,这棉袄棉裤厚不厚实!”武少将军让人去姜成他们的摊子买了身棉袍棉裤,拿到武将军面前:“是不是要比咱们前年买的厚实,重量重!”天籁小说网 武将军眼神一扫:“你这个时间,不应该在营中训练跑马吗?怎么在家里?” 武少将军忙道:“练完了,跑完了,你看我汗还没干呢!” 额头上有汗水,身上也被汗湿了,的确像训练过,就往回跑的样子。 武将军信了他,放下手中兵书,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棉袍棉裤,上手的重量让他挑起眉头,问道:“这一身多少钱?” 武少将军比了个手势:“六百文!” 武将军挑起的眉头一皱:“咱们前年的几百文?” 武少将军回答:“四百八十文,但没这厚实,一件棉裤棉袍最多二斤棉,他们这个三斤半到四斤有了!” 武将军沉吟片刻:“你派过去的人可有察觉他们异像?” 武少将军摇头:“没有,他们是第一次跑杀胡口,还从丰城蒙门镖局请了两个镖师。” “这两个镖师来过杀胡口,对这边比较熟悉,我寻人问了一下,丰城的确有个蒙门镖局!” 武将军看着他:“你很希望促成这笔买卖?” 武少将军伸手挠,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我不是很希望促成这笔买卖,我是不想兄弟们冬日来了,冻得手脚生疮,手脚趾冻硬断裂!” “前年的新棉袍棉裤太薄,有二百个兄弟脚趾冻坏了,被切掉了,去年,有三百多个兄弟脚趾手指冻坏了。” “今年,我不想有任何兄弟脚趾手指冻坏,切除,成为残疾之人,所以看到他们棉袍棉裤的一瞬间,我就想买!” 武将军站起身,拍了拍武少将军:“我儿军中他人着想,为父很欣慰,你跟军中买办去做,杀杀价!” “好的爹,我这就去找米叔!”武少将军眼睛一亮,应了一声,瞬间跑的比兔子还快。 姜成他们一天的买卖,棉袍棉裤销了一半,瓷器就差了些,就卖了五十八件。 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如果卖不进军中,光在这杀胡口胡人和本城人多少也会赚些不会亏本。 吃好晚饭,天还没有黑,武少将军带着军中采办米叔过来了,客栈的老板娘立马端上了糖水,招呼武少将军。 姜成听到他们的来意,稳住了高兴的心,张口向米叔道:“东西可以便宜,就看是你们去运,还是我们送过来!” 米叔摊手:“两者区别便宜多少?” 姜成自己把价钱杀到底:“我们现在单卖一件套六百文,如果我们给你送过来五百文,如果你们自己去拿四百文一件套!” “东西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样子,你们去拉的就是什么样子,若是有坏棉,脏棉,抓一赔十!” 米叔听后思量片刻:“十六万套,可否再便宜些?” 如此厚实,针脚又密,布匹耐脏又好的棉衣,四百文一件套比他们前年买的便宜,但是还是想再便宜一些,多留些钱财给军中兄弟多发军饷,多买一顿肉吃。 汪老板在一旁激动的手都有点颤了,他不敢吱声,眼巴巴的望着绷得住一点都看不出激动的姜成。 姜成望着米叔道:“你们自己来拉?” 米叔点头:“我们自己去拉,能否再便宜些?” 姜成默了一下:“三百八,最低!” 米叔站起来:“成交!” 姜成跟着站起:“成交!” 剩下的棉衣棉袍棉被都不用卖了,直接点好数,跟着武少将军,米叔,送到了将军府,结了银子,写了文书,拿了定金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米叔拿了一床被,拿了一身衣,用剪刀,剪开了针脚,扯开了线,查看了里面的棉。 好棉,新棉,不带任何参假,斤重比姜成口中所说的斤重只多不少。 米叔随手拆了仨,三件都一样的,可把武少将军心疼坏了:“米叔,你别拆了,都是大老爷们,针线活不好,你想把我娘和我姐累死啊。” “少将军,多看看好!”米叔笑眯眯的说道:“只要这棉没问题,咱们这一波就赚了!” 武少将军笑的像个二傻子,这笔买卖是他促成的,他替军中省钱,稳赚这一波。 姜成他们连夜把剩下的瓷器亏本兑给别人,结了客栈的钱,收拾好东西,买好干粮,第二天天刚亮就启程了。 跟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武家军采办米叔的徒弟米中,来时车满,回时车轻,行的路更快一些。 路上转了个弯,去了临江城,大发布庄,拉了布匹回去。 回去用时不到十天,就到村上了。 清晨的村庄,炊烟袅袅,一片寂静,秋霜打在小麦上,有人已经起了,有人已经干活了。 姜成浩浩荡荡进村,干活的人放下手中的活,睁着脖子探头张看,出去回来,一个月没到,东西就卖光了,真是有能耐。 谢桃花和圆娘子在工坊门口忙碌,听见有人喊:“谢娘子,你家大郎回来了。” 谢桃花一愣猛然抬起头,向远处望去,就看见姜成驾着马车而来,她忙松掉手中的活,迎了过去:“官人,你回来了,可还顺利?” 姜成跳下马车,握住她的手:“顺利,三百八一身,十六万套,他们自己来拉!” 谢桃花瞬间笑了,笑着问:“是一个月做完还是一个半月?” 他的娘子真聪明。 姜成回答道:“我争取了一个月二十天,他们想一个月,十天之后,他们那边会来第一批人过来拉货,定金我已经收了!” 谢桃花漂亮的眼睛转了一下:“十六万套,一个月应该没问题。” 姜成惊讶道:“真的吗?” 谢桃花点头:“从你们出去那天开始,我就让人做了,二十多天已经做了二万件套,布匹没有了,如果有的话,五万不成问题!” 不光是十里八村的人,二十里离开外的人,都过来拿活回家做,每家每户都两三个女子,现在无事,做针线活自然快。 “那就好,那就好!”姜成把她拉到一旁,问道:“你和圆娘子,林宗三个人在家能搞定这些吗?” 谢桃花不解他这样问,如实道:“有布有棉有人,我能行!” 姜成骤然一笑:“我娘子真厉害,你能搞定这些,我要再出门一趟!” 谢桃花:“你要再出门,出门做什么?” 姜成望着她道:“我回来和去的路上,在距离我们这里六百里路的地方看见了甘蔗,甘蔗可制糖,糖很贵,我要带人再出去一趟!” 第125章 她一分钱彩礼都不要, “你还会制糖?”谢桃花惊讶的压低声音:“甘蔗制糖?” 姜成紧了一下她的手:“没吃过猪肉,我见过猪跑啊,去试试,也许就能做出来了。” 糖,糖的用处可大了,在他所认知的大天朝,战争时期,白砂糖是战争必备品,战略物资,堪比黄金。 还有个谚语说:一硫二硝三木炭,加一点白糖就是大伊万。天籁小说网 可见糖的用处,是多么的广泛,稀缺和重要。 谢桃花连忙问道:“你需要带多少人走,带多少银子去,什么时候走?” 如果能制作出糖,比做棉衣棉袍还赚钱,而且不用担心卖不掉,糖…是好东西。 “明儿一早,银子我有,带几个伙计,把平海带着就行!”姜成一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成片成片不知道是野甘蔗还是家甘蔗,就想赶紧去,把它们砍了榨汁熬成糖。 带上姜平海,倒也可以,他最近在工坊里,罗大根家里,忙碌至今,老实本分,埋头苦干,没什么花花肠子,是实在人。 谢谢桃花点头:“行,你明早去,家里交给我!” 姜成要不是顾及在外,就想狠狠的亲她一下,抱她一下了,家有贤妻,事半功倍,做啥事儿,都顺畅的紧! 一车一车的布匹拉进了仓库,文书和定金都拿了,谢桃花就让人甩开膀子干。 姜成去杀胡口的这二十多天来,除了固定在工坊干活的人,十里八乡的人,二十里开外的人,五十里开外的人,为了赚文钱,都结伴而来,拿活回家干。 谢桃花是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来拿活,交的押钱,拿个样衣,登记一下,按个手印,她都让她们带回家做。 所以…二十来天的时间,扣除送去临江城的,灰黑色,黄黑色棉袍棉裤已经做了二万件。 做好的棉袍棉裤,拉到了镇上,放汪老板家的仓库里,有专门的人看着,安全的很。 武家军的采办米中被请到了工坊里,看着工坊里的人,做棉衣,棉裤,无论是棉花,还是布匹,都是一览无遗。 得知有现成二万件,米中直接飞鸽传书回杀胡口,告知米叔可以派人过来了。 姜李氏知道姜成要带姜平海出去,乐的嘴巴直咧,晚上回到家,就叮嘱姜平海:“平海,你大哥带你出去,是带你出去见识,提点你,你放机灵一些,你大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一定要实诚,不要飘飘乎乎的,少说多做,有活就抢在前面干,别偷懒,别耍奸,知道吗?” 姜平安带了羡慕:“是啊,二哥,大哥这次带你出去,肯定是有好事儿,你好好跟大哥干,大哥不会亏了你!” 姜平海也是喜上眉梢:“知道了,娘,我不会让大哥失望的,我会好好干,好好听大哥的!” “平安,你好好在工坊里干,大哥这次带我,下次肯定就会带你,咱们一起,跟大哥好好干。” 姜平安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干,多弹棉花,让大哥多出活,多赚银子,咱们也有。” “赶紧收拾收拾,收拾一身衣服就行……” “娘,听说大哥要带二哥出去!”姜李氏话还没说完,姜家老四老五姜平风,姜小伍进来打断姜李氏的话,张口就质问:“大哥又是要做什么大营生,咋只带二哥,不带三哥,不带我们?” 姜平海姜平安望向自家弟弟,眉头皱起来:“大哥做什么,自有他自己的计较,他想带谁就带谁,我们也管不着。” “之前大哥让你们在大根哥家干活,你们嫌累嫌苦嫌手疼愣是不干,你们还指望大哥咋带你们?” “木匠活卡麻将,本来就累!”姜平风反驳自家二哥三哥:“我的手被戳了好几道口子,到现在还没好全呢。” “就是就是,你们看,我的手上疤还在呢!”姜小伍比之前胖,胖了二十斤都不止,把手伸出去,给姜李氏,姜平安平海看:“现在工坊做衣裳,那么轻松的活,大哥不让我们去,偏心到极点了,娘也不去说说!” “就是就是!”姜平风紧跟附和:“娘,你和二哥三哥在工坊里干活,你也不跟大哥说说,把我们也弄进去。” “我们也不要多少工钱,每个月给个几两就行!” 姜李氏看到自家老四老五气不打一处来,自打工坊盖起来,正式干活,快三个月,这两个人,整着二亩地,住在自己的房子,睡到日上三竿,一天到晚不是吃大米饭就是大肉,把二十两都快吃没了。 之前让她去找老大要个管事,做管人的轻生活,拿最多的银子,被她打了,现在又来,还每个月给几两,他真当他大哥一天到晚出去就能捡到成千上万的银子。 姜李氏张口就骂,伸手就推:“我跟你二哥三哥一天天忙到晚,一个月才二三百文,你们张口就是几两,真是脸大人俊!” 姜平风,姜小伍被姜李氏推得连连后退,不相信:“娘,怎么可能,做针线活的一个月都快有半两银子了,你是他亲娘,二哥,三哥是他亲弟弟,怎么可能才给这么点?” “娘,我看一定是谢桃花,她拿捏住大哥,大哥不在家,工坊里由她说了算,她绝对是故意给你们这么点的!” “就是,娘,谢桃花是外人,我们才是大哥的亲兄弟,你才是大哥的亲娘,再怎么着,那么大个工坊,大哥不在家,不能让一个外人管着,你去跟大哥讲,我和老五去给他看着。” 姜平安姜平海听完老四老五的话,眉头皱的死紧,老四老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实在了。 大嫂管账,他们这些人的工钱,之前都是说好的,并不少,一个月几百,大嫂有时还给他们买肉,比小渔村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好。 他们都没看见大嫂辛苦,大哥不在家,大嫂在工坊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每天都是忙到凌晨。 “滚滚滚,这里是老二家,你们两个给我滚!”姜李氏骂着姜平风姜小伍,驱赶着他们两个:“两个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斗大个字不识一个的臭东西,还想管着你大哥那么大工坊,在这里做什么大白梦!” 姜平风被驱赶得连连后退,一把抓住了姜李氏胳膊,大声的说道:“娘,我跟村上的富珍好上了,富珍说,只要我去大哥工坊做个管事的,她就一文彩礼不要嫁给我!” 第126章 谢桃花不简单啊 姜李氏驱赶姜平风的手一顿:“村里的富珍,十六岁的赵富珍?” 姜平风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她,娘你应该见过,她长得好看,干活也麻利,家里两个哥一个弟,现在每天从谢桃花那里拿活回家干,半个月下来也赚了一百多文呢!” 姜李氏听后,横挑眉毛,竖挑眼,骂的比之前更凶了:“好你个姜平风,人还没讲到家里,就开始听起耳旁风了。” “还赵富珍说不要彩礼,她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没成婚,没讲人,就指着她搞点彩礼帮衬呢!” “在你面前吹耳旁风,去你大哥工坊做个管事,一个月拿个几两银子,她嫁给你,去帮衬她的哥哥弟弟,真是好算计,也就是你这个大傻子二愣子,看不出来!” “不可能!”姜平风反驳姜李氏:“富珍说过了,只要我去大哥那里当管事,她嫁给我,给我操持着家,再跟我生两个儿子,跟我好好过日子。” 姜李氏手打不管用,直接抄起墙边扫把,抽打在姜平风身上:“你这个二愣子大傻子,她要跟你好好过日子,要想嫁给你,我这个当娘的还没死呢,她怎么不托没人向我说?” “这个小妮子算计着什么,我这个当娘的比你清楚,赶紧给我滚,滚去告诉那个小妮子,她想嫁给你,我这个当娘的还不同意呢。” “娘娘……” “滚滚滚,赶紧滚,还有你,姜小伍,瞧你天天吃的,都快成猪了,胖的都看不见眼了!” 姜李氏无差别的攻击,攻击姜平风,姜小伍,把他俩的好吃懒做,想美事儿,全给骂了一遍。 等把他俩轰出去之后,姜李氏喘着气对姜平海姜平安道:“老二老三,别像老四老五学,一点都不实诚!” 姜平海姜平安点头:“知道了娘!” 姜李氏催促姜平海:“老二,你赶紧收拾收拾,早点睡,明儿还早起跟你大哥出去!” “老三,你跟我一起走,回你家,我回我家,明儿还去工坊干活呢。” 姜平安应了一声,跟着姜李氏离开了姜平海家。 他们三家是住在一条线上,姜小伍本来是跟着姜李氏,可是现在,他只知道回家里吃,睡,跑到姜平风家! 姜李氏回到家里,冷锅冷灶不说,看见自己的床铺好像被人翻过了,她脸色一变,跑去自己藏银子的地方,还好,银子还在,并没有少。 家里的钥匙只有三把,一把在她这,一把在姜小伍那,还有一把她藏在了门缝里。 床铺被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小伍,想着他那二十两银子应该花完了,开始惦记她手上的这二三十两了! “甜菜根,甘蔗,这些都可以制作成糖?”谢桃花惊讶又稀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官人你懂得真多!” 他出去一趟,黑了些,壮实了些,但是依旧还是瘦,晚上吃了两碗肉面,到一点都不显肚子。 “略懂略懂些!”姜成甚是谦虚:“这次去了杀胡口,收获不少,明天我再出去,顺利制糖成功,咱以后光做糖和棉衣这辈子就不愁了!” 谢桃花漂亮的眼睛一闪:“这个感情好,有个固定的营生,不缺吃穿,不缺钱花,一辈子也就快活了!” “对,银子不需要太多,够花,就行!”姜成想到自己上辈子,奋斗了那么久,拥有了那么些钱,自己惨死,现在重生一世,好好赚钱,把自己身体调养调理,有房有地有钱有娇妻,不缺吃穿,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谢桃花不经意之间提议道:“等官人制作出糖,可以跟官家合作,让官家出面买,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大买卖!” 姜成往床上一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跟官家合作的确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咱是穷老百姓,毫无背景的老百姓,一不小心,就是别人用来挡刀的肉。” “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一方巨贾,谁家不是几代财富积累,谁家不是书香门第,盘根错节?”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寒门不是指咱们这样的,人家的寒门,祖上几代,也是出过丞相,状元,贵人的!” 他重生过来到现在为止,走的路,算是比较顺畅的了,至少到现在,忙归忙,不着家归不着家,没缺吃少喝。 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没有空间,什么都没有的穿越重生者能混成现在这样,他觉得老天对他不薄了。 谢桃花把油灯一移,跟着上床,把姜成的头轻轻的移到自己的腿上,伸手按在他的头上:“官人所言极是,是我想差了,想着咱们老实本分,有好东西,跟官家合作,更安全些!” 姜成闭上的眼,谢桃花的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按压,让他放松下来,张口淡淡的说道:“对,你想的没错,和官家合作的确安稳,利润也可观。” “事情都是相对的,高利润就伴随着高风险,这个风险对于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来说,是致命的!” 谢桃花乖巧温柔:“官人说的对,我都听官人的!” 她想往官家那边靠,姜成伸手搂住谢桃花的腰,幽幽一叹:“其实你的建议,不是不可以,也是有降低风险可操作性的。” 谢桃花眼神深深,笑着温柔的说道:“官人我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咱们现在能把棉袍棉裤卖给武家军,已经有赚头了!” 瞧,她递话了,话递到他的嘴边,把后路给他想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武家军就是他们的后台,合作的后台。 他的娘子,不简单,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富有生意,带着他,领着他。 姜成猛然睁开眼,翻身而起。 谢桃花吓了一跳,柔声的问道:“怎么了,官人,要拿什么,我去拿!” 姜成望着她的双眼,正声道,“你说的没错,我若能大批量的制作出糖,就身怀奇璧,只有跟官家合作,有风险的同时才能保全自身!” “武家军不错,只要搭上他们这一条线,跟他们绑在一起,就等于我们有了后台,在制糖方面,可以放开拳脚,不怕他人妒忌,招来杀身之祸!” 第127章 谢桃花想把姜成推向更远的路 谢桃花哑然,漂亮的眼睛和姜成对望,伸手握住姜成的手,声音低低温柔,悦耳动听:“官人,我就随口一提,你不必当真,咱们现在只要做下武家军十六万套棉袍棉裤,未来几年,不会缺了吃喝,花销!” “我知道!”姜成反握她的手,拍在她的手上安抚:“先把糖做出来再说,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搭上武家军!” 谢桃花柔柔的说道:“既然官人决定搭武家军,等官人制作出糖,亲自跑一趟杀胡口,跟武将军亲自谈。” 姜成顺着她的话道:“此话怎讲?” 谢桃花道:“武家男儿顶天立地,一言九鼎,才能镇守杀胡口多年,只要武将军同意和咱们合作,他们就会成为咱们最有力的屏障!” “后续就算出现什么事情,有什么人看咱们不顺眼,报上武将军的名字,武将军不会不承认!” 姜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只要跟武将军拴死,接下来的一切,就不成问题。 姜成搂着谢桃花重新躺下,手抚在她的腰上:“你跟我说说这武家军的故事!” 谢桃花在他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微微扬起头:“好,那就从武承重老将军开始说起………” 姜成嗯了一声,闭上眼,听这些桃花说着武家军的故事,她说的版本,比他听的版本更加真实。 民间传闻,他人诉说,把武家军赋予了神秘神话色彩,不过有一点所有人公认,就是武家世代忠良,不站队任何皇室成员,谁是皇帝都行,他们效忠的是大洲朝。 而且每一朝皇帝对他们都很放心的很,沿袭旧习,遵循祖训,该给他们的,一文不少,也没有留他们的家眷在京! 谢桃花说完,发现姜成已经睡着了。 谢桃花慢慢的从他怀里退出来,伸手沿着他脸的轮廓描绘着,嘴角缓缓勾起。 这个不是姜成的姜成像个宝藏,总是不断的给她惊喜,让她看到不一样的期望,想拉他去不一样的道路上,觉得就算他赚钱,也不应该赚着小钱,觉得他不应该窝在这村里,该走向更广袤之地。 谢桃花看姜成看了许久才下床,吹灭灯火,重新上床,躺进姜成的怀里,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睡去。 姜成收紧了一下放在谢桃花腰上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拖了拖,睡得更加沉了。 翌日鸡鸣声响,姜成就爬起来了,床上已无人,谢桃花比他醒得更早,给他整理了行囊,脏衣服洗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姜大河最近也是早早的起,除了练字,认字,帮忙干活,带弟弟妹妹。 姜蕊,姜江,谢桃花忙的时候,把他们送到村里的一个婆子家,让婆子照看,他们也不哭也不闹,比同龄的孩子乖巧懂事。 姜成不知道谢桃花是什么时候起的,吃好早饭,临行前,她来一包热腾腾的肉饼,放在了他的马车上,叮嘱道:“官人,无论事情做好做不好,派人捎个信来,让我知晓一声!” 姜成点头:“我晓得了,你在家,有什么事情让林大哥去找汪老板,十六万套棉袍棉裤要盯紧一些,莫要有残次品!” 谢桃花笑道:“我晓得,这是长期买卖!” 姜成拥抱了她一下:“我走了!” 温热的怀抱,还没来得及贪恋,姜成就松开了她,跳上了马车,挥舞起马鞭,带着姜平海离了家。 谢桃花在门口一直眺望,直到看不见他,转身回家拾掇拾掇,叮嘱了姜大河几声,拿着账本,去了工坊。 除了姜平海,姜成从镇上拐了一圈,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伙计,只寻得一口大铁锅。 一口大铁锅是不够的,一路上,姜成又买了七个,总共8口大铁锅,急赶慢赶,用时六天来到了崇高。 秋天已过,已经入冬,这边,要比丰城那边凉的晚些,大片大片高矮不一的甘蔗长在沼泽地,叶子枯黄落地,露出杆子。 姜成用砍刀砍下一根,削下一节,啃在嘴里,汁水又多又甜,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野甘蔗无主,姜成找了离也跟着最近的村子,租下一个院子,买了柴火,支上石磨,支上了锅,在村子上找了十个壮汉以每天五十文高价,让他们去砍甘蔗。 砍回来的甘蔗剥掉叶子,清洗表皮脏污,把甘蔗放在两个石磨之间压出甘蔗汁。 新鲜的甘蔗汁淡黄色,带着香甜,喝上一口,甜的贼腻人,用纱布过滤一遍渣,甘蔗汁变成深绿色深褐色甚至有些发黑。 过滤好的甘蔗汁,一桶桶甘蔗汁倒进了大铁锅里,架上柴火,大火煮沸,撇去上面的浮沫。 一直煮,一直大火,才能让水分更好地蒸发,水分蒸发的差不多,再进行过滤,换锅,换小火,接着熬。 熬着有些粘稠,变色,用木棍,不停的搅拌,不能让它粘锅,搅拌至拉丝非常粘稠,把它倒进铺了油纸的桶里,凝固起来,就是一大块红糖。 十口大锅,日夜熬着,几个伙计轮流看着,姜平海在最后一道工序做的极其认真。 姜成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一个月不但把沼泽地里的杆子全砍了,把周边能找到的,有主的,全给买下来了。 今年第一场初雪下下来,汪老板带着他的马队过来了。 姜成带人经过两个月的努力,熬制,搞了近万斤红糖。 红糖包在油纸中,上了马车,村子里面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是外村人来,让他们村子上十来户人家两个月来赚了不少。 除了红糖,削掉的甘蔗根,甘蔗梢,也被一节一节捆好,装上了马车,带回去。 姜成临行之前,找到了村长,告诉他,让村子里的人,来年多种些甘蔗,他过来收。 村长将信将疑,在他们走后,告诉了村民们。 村民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毕竟这东西家家户户屋前屋后都有那么几颗,作为孩子们的零嘴存在。 相信的村民琢磨着明年种上了一亩地,不相信的村民们,觉得外村人,是拿他们寻开心,尤其是外乡人,家住哪里都不晓得,来年岂能过来,别种好了,烂在地里,白送给别人吃,别人都不吃。 近万斤红糖拉回家,制衣工坊里面另外两间空了出来,变成了加工糖的工坊。 一块糖重则十来斤,轻则五六斤,切下一块,拿开水一冲,喝上一口,从嘴里甜到心里。???.23sk. 汪老板一巴掌拍在姜成后背上:“姜老弟,这都这么甜了,咱们可以直接杀到杀胡口,高价出给胡人,你还要加什么工啊?” 第128章 想做将军家的外亲戚,不容易啊 “粗鲁!”姜成被拍的身体往前一倾,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对着汪老板道了一声:“加工,是为了更高价,咱们只有这万斤,必须要把这万金最高利益化!” “一斤糖一两银,卖给胡人至少二两一斤,这转手就是二万两还不是最高利益化?” “当然不是!”姜成望着汪老板:“我托人让你买的姜,买的红枣买了吗?” 汪老板道:“买了,我让人跑了老远,才买了二千斤姜,和三千斤红枣,还搭了一千斤枸杞!” 就这么些东西,花了他大几百两银子,费了他老大的劲才找到这么多,拖回来,姜埋在了地里,红枣和枸杞又重新进行晾晒,晒得干干的,放在了工坊里,工坊里烧的地龙,防止潮湿发霉。 哦,他还让他的人,到处去找甘蔗去了,找到之后,拉回来,不过到现在,还没人回来,估计不好找。 姜成点了点头:“有了这些东西,咱们万斤糖就能整出多几千斤出来!” 汪老板啊的一声:“此话怎讲?” 姜成卖着关子:“不告诉你!” 汪老板看向谢桃花:“弟妹,你瞧他是不是找打?” 谢桃花视线从红糖水上移开,看向姜成:“是汪大哥自己没反应过来,关我家官人什么事儿,我家官人才不找打呢!” 汪老板一脸懵逼,还是没想明白,万斤的糖,怎么能多整出几千斤来? 过了两天,汪老板就知道万斤的糖,多整出几千斤的意思了,他的姜成兄把糖,做成了姜糖,枸杞糖,红枣糖。 糖重新加工之后做成了小方块,心型,糖块包在透明的油纸,一小块糖可冲一杯水。 十五块糖放在一个陶瓷罐里,黄油纸封口,系上细麻绳,看着就贵气,价格不菲。 汪老板同时竖起了两个大拇指,“姜老弟,还是你会做生意,这三两小玩意儿,加上一个陶罐,去大城,卖个五两不成问题!” 姜成对汪老板摇了摇手:“这玩意卖五两,卖十两都可以,关键怎么让人信服,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银子,怎么让它成为京城王公贵族争先恐后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谢桃花眼神一深,望着姜成:“官人,要把它主卖给京城的王公贵族大臣们?” 姜成回眸冲她一笑:“是的,好东西,这么少,只有皇宫贵族大臣们出得起价!” 汪老板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姜老弟,哥哥跟你混,果然没混错,回头,哥哥加把油,让伙计们找不到甘蔗就别回来了!” 姜成望向汪老板:“你能不能发财,取决你让下面的人找到多少甘蔗,我能不能发财,还要去一趟杀胡口!” 汪老板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行,我回头就给下面的人传话,找不到就别回来。” 姜成笑着说:“给下面人传完话之后,你去一趟京城,带着头一批货去京城,开一家铺子!” 汪老板:“明儿就去?” 姜成回道:“五天之后,带一千罐子糖块过去!” 汪老板应道:“行,我这就回家准备!” 汪老板离开,谢桃花斟酌了一下,张口问道:“官人,准备去杀胡口说服武将军?” 姜成伸手捏了一下谢桃花娇嫩的脸:“娘子真聪明,娘子回头要跟我一块去京城溜一圈吗?” “不去!”谢桃花想都没想的拒绝,拒绝之后惊恐不对,忙忙解释:“家里要做棉衣棉袍,还要加工糖,没人看可不行!” “官人去吧,快马加鞭,行动快一些,咱们这些东西,只要在京城流起来,过年前,就能大赚一笔!” 她不愿意去京城,抗拒去京城。 看来她和京城有些渊源。 姜成试探一下,不再勉强,点了点头:“好,我明儿就走!” 姜成搞糖回来,在家呆了三天,又出门了,来到杀胡口。 因为十六万件棉袍棉裤顺利的交接,姜成来到将军府受到了武少将军热情的接待,武少将军向他透露春夏单衣也可以交给他们做。 姜成没想到自己疼的买卖还没谈,接了单衣的买卖。 现在开始做单衣,不急不忙,开春就能做好,而且还是他们自己去拉,薄利多销,划算的紧。???.23sk. 姜成当下和米叔签订了文书,拿了定金,说了糖的事儿,并把带过来的糖,拿了过来,让米叔拿给武将军尝一尝。 姜成等待了一天,受到了武将军的接见。 姜成见到武将军,不卑不亢的行礼,行完礼之后,挺拔如生,站在一旁,任凭武将军打量。 武将军把他从上打量到下,方才开口道:“姜老板,这稀罕物,是你搞出来的,你告诉于我,就不怕我问你要的方子,让你赔的血本无归?” 姜成下颚微抬,张口掷地有声道:“天下王侯将相,朝中大臣,都有可能问我要方子,让我血本无归,唯独武将军不会!” 武将军挑眉:“你倒是会拍马屁!” 姜成正声纠正:“武将军为人坦荡,是大丈夫中的大丈夫,无需我拍马屁,我一介小小商人,无权无势,唯独信任将军,才来与将军商说,希望将军成全!” 武将军拿起桌子上的糖罐子:“这一罐子,四两重东西,要价十两,分武家军二成,就想跟武家军绑在一起,做我武宗耀的外家亲戚,你这小商人想的未免太美了吧!” 第129章 将军之女,岂能是傻子? 武将军话音落下,姜成坦荡的拱手道:“武将军所言极是,做人,总要有些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武将军心中微诧,眼前的小小商人,说话倒不会拐弯抹角,直接了当,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跟他攀亲带故。 十六万套棉袍棉裤一个多月的时间做好,他派人去拉,也派人去打听了,把他们的底细打听了? 他们就是无权无势的百姓,靠一些赌桌上的投机取巧,赚一些银子,收了棉花,开了制衣工坊。 他们出手也是大方,除了十文万件套棉袍棉裤之外,额外还送了五百件套,所以…米叔说把春夏单衣交给他们做,他默许了。 他也想以最低的价格,让他的兵穿上新衣,而不是破破烂烂,像个乞丐兵。 “武将军!”姜成知道自己坦荡有些狂傲的言语,抓住了武将军的眼球和心,张口又道:“武将军爱兵如子,是坦荡令人佩服的大丈夫,每逢冬季,天寒地冻,武家军食不果腹,衣不保暖,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武将军无银子,朝廷给的粮响并不足以支撑武家军!” 武将军一声斥喝:“大胆竖子,胆大包天,口出狂言!” 姜成腰杆挺拔如松,没有被武将军的威严所吓,不急不缓,不卑不亢,目光沉然:“武将军,草民是胆大包天,口出狂言,可是草民句句属实,字字如真。” “您爱兵如子,可以自己不吃不喝给您的属下,可是从您嘴上省出来的能有几口?” “我寻求和您合作,做的是正经买卖,正经生意,绝对不会违背大训洲律法,说是分给您糖的两成,但是……武将军,您要真的和我合作,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我会让您以最少的粮响买最多最好的粮草,尽可能的不让您的兵饿肚子!” “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原地休息,所有的兵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吃不饱,怎么打仗?” “再者,将军虽在边关,想来也听到朝廷动荡,新皇登基,朝廷动荡不稳,底下动作不断,个个不俗,其他边关更是受到铁勒,蛮夷的骚扰!” “杀胡口现在相安无事,不代表以后相安无事,若是风向一旦变,将军能确保拥有粮响就能拥有粮草吗?” 武将军的大手啪一下子拍在桌子上:“大胆竖子,妄自议论朝中大事,威胁我,该死!” 姜成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他临危不惧,风险与利润并存,他已知晓,必须要进行到底,他拱手对武将军行了个大礼:“将军莫气,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就事论事。” “士农工商,草民是个小小商人,自知卑贱,但是,草民制作出糖,想要活着,想要更好的心愿并不卑贱!” “再者曰,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家中无人经商,与将军同等级别或者比将军更低更高者,谁家没有铺子,谁家不经营点东西,补贴点家用!” “我口吐狂言至此,望将军莫怪,请将军好生思量,我并没有恶心,更不想踩着将军往上爬,我只想找个大丈夫,君子,与其合作,藏着自己的宝贝,不引来杀身之祸罢了。” 姜成说完后退两步,对武将军再次行至大礼,大礼行自过后,转身没有丝毫停滞,抬脚离开。 他前脚离开,后脚武家大小姐武赛儿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爹,女儿觉得可以考虑考虑姜成所言!” 武将军望着自己养得像儿子一样的女儿,重重地一叹:“他口中所言,的确有道理,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可是,我们一旦与他合作,他一家的生死,就和我们缠在一起!” “若是他犯一些错,触了律法,我武家难辞其咎,百余年的名声将毁于一旦,我也将愧对于列祖列宗!” 武赛儿落座于主位之上,在武将军对面,从糖罐里拿出一颗用油纸包的糖:“爹,这东西,稀罕物,他向任何王侯将相寻求合作,作为外家子,旁人都会答应。” “但是他选择我们,不得不说,他看重的是永远,是不背叛,是我们不会拿他去挡刀子。” 自己女儿所言,武将军岂能不懂,他们在边关,与边关城民交好,与来往胡人交好,大洲朝几大边关,也就他们这里,一切如旧,一切如常。 皇家的那些事,他们不想去过多的打听,也不想过多的去询问,他们效忠的是大洲朝。 “容我再想想!”武将军思量很久,对武赛儿道:“容我再好好想想,咱们,是不是该变一变了。” “是应该变了!”武赛儿没有走,依旧坐着,望着自己的父亲,满脸肃静,沉沉道:“宗祖皇帝给我武家的恩德,留下来的祖训是,我武家一切军中采买折成现银,武家的家眷不必留京,可是现在变了。” “皇太子登基两年不到驾崩,宫中失火,长公主葬于火海,烧成炭,死的极其不体面,太子皇女皇子不知所踪,十三王爷不寻太子皇子自行登基为皇,这才一年多,他下旨说太后念叨我,想我了!” “我今年双十,太皇太后才见过我三回,十三王爷的母妃当今太后,见过我几回,一回都没有!” “想我,爹,不用脑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只是十三王爷的说辞,皇位,他坐的名不正言不顺……” “赛儿,谨言!”武将军打断武赛儿:“我武家效忠大洲朝,无论谁当皇帝都无……” 武赛儿也打断武将军:“爹,你这样想,别人不怎么样想,尤其名不正言不顺的十三王爷更不是这样想!”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太子身体健朗登机两年不到就驾崩了,难道真的没有十三爷的手笔吗?” 武将军脸色大变:“赛儿,休的胡说!” “好,我不胡说!”武赛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爹,这是我的手帕交严尚书家的嫡女严飞芸给我写的信,说太后今年过大年要在宫中设宴,极有可能就是给皇上选妃宴!” “若是选妃宴,太后让我进京,我怕是回不来了!” 第130章 跑马大腿都磨破了,屁股都颠坏了 武将军挺拔的身躯,顿时弯曲了些,眼神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许久方道:“宗祖皇帝给过咱们口头恩典,我武家女儿不入宫为妃。” 武赛儿哑然失笑:“爹,一朝天子一朝臣,宗祖皇帝已故百余年,口头恩典,他的子孙后代可不会认!” 武将军手指慢慢收拢成拳:“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 武家百余年的名声不能葬送于他的手上,口子一旦开启,会有怎样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武赛儿站起身来:“爹,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与您商量!” 武将军望她:“你说!” 武赛儿张口道:“为了防止进京我留在京城,我要跟陈副将陈欢成婚!” 武将军眉头一拧,声音一沉:“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和陈副将成婚,你中意他吗?” 武赛儿欠起嘴角一笑:“中不中意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一个以成婚的身份,进京!” “若是父亲不答应,我若留在京城,进宫为妃,以我个性,怕再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命不久矣!” “我答应!”武将军妥协般,出口道:“我答应让姜成成为我外家亲戚,与他合作,拿他糖钱的两成,你莫拿婚姻大事当儿戏,我知你并不喜欢陈欢!” 武赛儿望着头发有些斑斓的父亲:“爹,我不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就算不和陈欢现在成婚,我进京之后,若是太后问起,我也依旧会说爹已把我许配给陈欢。” “我武家女儿百余年来不进宫为妃,就不进宫为妃!” 武将军听后,重重的叹了一气:“赛儿,你打小是一个有主意的,刀枪剑戟跑马比男儿练的都好,旁人家姑娘十四五都已成婚,你已双十,不成婚,爹也不说什么。” “爹知道边关什么都没有,你跟你娘在边关委屈你们,此次你回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得活着!” 武赛儿嫣然一笑,带着大气和爽朗:“那是当然,爹把我养这么大,我也不能随便死了。” “对了爹,关于姜成合作的这事儿,交给我,我去谈,武家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我必然不会让武家因他人受辱!” 武将军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武赛儿肩膀:“好,这件事情交给你,赚银子的同时,莫让武家受辱。” 姜成离开将军府,就被武少将军拉出去跑马了。 姜成哪里会跑马,他只会驾马车,坐马车。 被拉去跑马,武少将军和他的随从一骑绝尘扬起尘土飞奔而去,他拿着个马鞭抽在马臀上,差点被撅下来。 一路磕磕绊绊,武少将军和他的随从跑了三圈,姜成一圈还没有跑完,顺利的被武少将军嘲笑道:“姜老板你走南闯北跑商,不会跑马怎么行,今儿正好有空,我就陪你练练!” 姜成屁股都快颠成三瓣儿了:“少将军,少将军,走南闯北不一定要跑马,会驾马车也是一样的!” “谁说的!”武少将军少年郎,扬起爽朗笑容:“在边关大漠,不会跑马,死的更快。” “所以呀,还是得会跑马,来,我送你一程。” 武少将军说着,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了姜成跨下坐骑白马身上,白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奔跑出去。 “啊啊啊!”姜成紧紧的拉着马缰绳,发出尖叫,控制不住马儿,马儿驮着他,他被马儿颠着。 “喝……”武少将军挥起马鞭对着自己的马儿,马儿跑起来,追上了姜成,武少将军的马鞭再次落在了姜成的马臀上。 一个下午,姜成半条命去了,大腿内侧磨破了皮儿,下了马儿,就跟被人摧残似的。双腿发抖,变成了螺旋腿,挪着往客栈走。 武少将军少年心性,跟在他身后,大声爽朗道:“姜老板,一回生二回熟,多磨几次大腿片,多跟我出去跑几趟,就会跑马了!” “咱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把皮磨磨,流点血,三五趟也就行了,明儿,我再来……姐?” 武少将军看见了客栈里,站着拿鞭子的自家姐姐,声音都变了:“姐,你怎么在这?” 武赛儿手一指外面:“你管我怎么在这儿,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军营,成天天的不练兵,出去跑马,还管起我来!” 武少将军大呼冤枉:“我没有,我不是,姐,我是找姜老板有事儿,谈论春夏秋单衣的事儿,不信你问姜老板!” 武少将军说着不忘对姜成挤眉弄眼,救他,救他,顺着他的话说。不要得罪他家母老虎,不然他家母老虎真的会用马鞭抽他,还没人敢管。 姜成姜老板直接叛变,对着武赛儿道:“武小姐,我被他拉出去跑马了,整整跑了两个半时辰,我的腿都快断了!” 武少将军瞪大眼睛,愣是没想到姜成会叛变,转瞬之间立马道:“姐,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几个兵崽子没训,我现在就去训,回见,回见!” 武少将军说完转身拔腿就跑,就跟武赛儿真是一只母老虎,要扑上来把他给吃了似的。 “抱歉,姜老板,我家小弟贪玩!”武赛儿望着自己弟弟跑没影了,看向姜成道:“莫要见怪?”???.23sk. 姜成跟米叔订单衣契约文书的时候,见过武大小姐,将军之后,练武之人,不是一般柔弱女子,她目光如炬,从容坦荡,肌肤偏黑,扎着高马尾,像朝阳,更像大天朝自强不息实现财务自由的女孩。 “不要紧的,我与少将军一见如故,他教我跑马,我在心里谢都来不及呢!”姜成笑着说完邀请:“武大小姐请!” 武赛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进了他客栈的房间。 姜成给她倒了水。慢慢的做了下来,痛得脸扭曲。 武赛儿轻笑出口:“姜老板,不光大腿,这屁股也有些严重啊!” 丢什么不能丢面儿,姜成咬着牙:“还行还行,受得住,受得住,不知武大小姐,选我何事?” 武赛儿笑容一敛,对着自己随身丫鬟摆了下手。 丫鬟把门带上,在外面守着。 武赛儿张口道:“姜老板今日对我父亲所说之事,我父亲允了,从今以后,你姜老板,就是我家的外家亲戚,远房表哥!” “与你合作的事情,有我武赛儿全权负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可一律告诉我!” 第131章 要玩就玩个大的,咱们冲着贡品去 武赛儿话音落下,姜成心中一喜,略微一激动,带动大腿和屁股痛得他呲牙咧嘴,忙道:“抱歉抱歉,让大小姐见笑了!” 武赛儿微微额首,坦荡入戏很快:“可以理解,不见笑,姜表哥。” “大小姐折煞我了!”姜成站起身来,大腿和屁股稍微好一些不那么疼痛,对武赛儿拱手道:“大小姐叫我姜成即可!” 武赛儿跟着站起身来:“既然我们两家合作,我父亲承认你是我武家的外家亲戚,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也希望姜成表哥知我武家百余年的名声,来之不易,切勿轻易破坏,让其蒙羞!” 姜成向武赛儿保证:“大小姐放心,我姜成只是求财,求稳妥,求在这并不太平的地方平安苟活。” “武家将军世家,无论男女老幼,个个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君子,我姜成虽说是小小商人,也是言出必行,有契约精神之人,不会毁了契约,绝了自己后路。” 武赛儿点了点头:“我武家既然和你合作,自然是信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告知于我。” 话都说到此,姜成直接向武赛儿问道:“大小姐今年有没有回京的打算?” 武赛儿不解:“何意?” 姜成张口道:“大小姐今年如果有回京的打算,我想利用大小姐回家,把我们的糖,推给京城文武百官王侯将相家眷们。” “这些人,身份使然,不差银子,就咱们这一罐三两重的糖,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十两还是二十两他们都拿得起,都吃得起。” 武赛儿听明白了,不得不说,这个商人,有点靶子,利用她的身份,利用她的手把这小东西推到京城,的确会招到文武百官,王侯将相家眷们的喜欢,信任。 武赛儿出口告知姜成:“我今年回京城,就在这两天就启程!” 姜成眼中一喜:“那可真的太好了!” 武赛儿问道:“你与我一起去京城吗?” 姜成摇头:“我不与你去京城,不过我在京城那边已经开了铺子,大小姐过去,需要多少罐糖,走亲访友,直接可以在铺子里拿!” 武赛儿暮然一笑:“这一小罐东西,十几二十两,走亲访友,送的可是银子,我武家军这么穷,还是省些,你多赚一些,我们多拿一些。” 姜成没想到武大小姐会这样讲,心中惊讶之余,望着她问道:“大小姐回京,要见皇上吗?” 武赛儿点头如实道:“我此次回京,是太后召见!” 姜成眼睛一亮:“大小姐回京是太后召见,太后必然在宫中设宴,宫中宴请就不止大小姐一人。” “朝中大臣家眷,小姐,甚至皇上都有可能去打一头,去看看,如此,不如我们玩一个大的。” 武赛儿笑容微微一敛:“玩一个大的,此话怎讲?” 姜成望着武赛儿道:“大小姐回京,拿个糖罐子,送给太后,送给皇上,太后,皇上若喜欢,变成贡品,咱们的银子,不就滚滚来了。” 武赛儿哑然笑出声来:“姜成,真有你的,你真的是普通百姓,小小商人吗?” 姜成拍着胸脯:“我就是普通百姓,小小商人,如假包换,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他们早就派人查过了,要是不查过,岂能让他们做自己家的外家亲戚,把自己家的百年名声跟他挂钩。 武赛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开始讨价还价:“姜成表哥,我要是把咱们家的糖变成贡品,你给两成,怕是不行!” 姜成多大方,知道薄利多销,知道高风险伴随着高利润,知道给钱要给足,彼此才能更好的合作:“给你三成!” “爽快!”武赛儿对姜成举起手掌:“成交!” 姜成与她击掌:“成交!” 君子之间,彼此信任,口头协议,无需立契约。 武赛儿离开,没过多久,派人送来了金疮药。 姜成跑马两个时辰,大腿根部磨掉了两层皮,血都粘在了裤子上,脱掉裤子带了血,擦上药,火辣辣的疼。 下回谁找他跑马,他就跟谁急,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儿,疼死个人了。 武赛儿回到将军府,什么都没跟武将军说,就回房了,武夫人正在帮她收拾行囊,见她回来,温柔嗔怪道:“一个女儿家大晚上的出去野,亏得城中百姓都认识你,要是不认识你,把你掳走了,我得没地方哭去!” 武赛儿在自己母亲面前,多了一份女儿家的娇羞:“娘不需要有地方哭,因为娘知道,没人敢把我掳走!” 武夫人无奈的一笑:“你呀你呀,是不是等嫁了人,当了娘,才会温柔些?” 武赛儿坐在武夫人旁边:“我一辈子不嫁人,陪在娘身边,伺候娘!” “瞎说!”武夫人声音一正:“你今年双十,过完大年又大了一岁,别人家女儿像你这么大,孩子都满地跑了。” “你此次回京,若是碰见可心的人,跟你舅舅说,那你舅舅托人去说,你便可以留在京城……” 武赛儿轻轻的打断了武夫人的话“娘,京城繁华,我并不喜欢京城,我喜欢杀胡口!” 京城繁华勾心斗角,沙胡口荒凉却是豪迈,她在杀胡口长大,并不想待在那风云暗涌的京城。 武夫人幽幽一叹,她何尝不是,在杀胡口苦是苦了些,但是日子过得自在,过的逍遥,不像京城。 可是当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最繁华的地方,过最荣华的日子。 武夫人话锋一转,开始叮嘱武赛儿去京城该注意些什么,该小心些什么,该拜访多少人。 转眼间,姜成歇了两天,大腿部结痂了,走路虽然有些别扭,但不像之前疼的龇牙咧嘴,疼的难看。 他和武赛儿一起离开了杀胡口。 他驾着马车,武赛儿带着四个随从护卫和一个丫鬟英姿飒爽的骑着马儿。 两人共同行至五日,分开,一个回丰城,一个带人去京城。 冬日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如刀割,幸好没有下雪下雨,只是冷,按照计划的日子,姜成回到家里。23sk. 十六万套棉裤棉衣做完,低价收购的棉花全部用完了,现在所用棉花,是汪老板让人去别的地方收的。 棉花不多,所做棉衣棉裤棉被只供临江府艳三娘,做针线活的人也用不了那么多,谢桃花正想着给她们结账,让她们先回去,等有活了再来干。 姜成回来,带回来了制作单衣的契约文书。 谢桃花给他煮了一碗热汤面,拿着契约文书,满眼欣喜:“十六万件春夏秋冬单衣,就是我们所穿常服,这个样衣版,我会打的!” “工坊里做活的人也可以不用回去,直接做,就是官人,得托人去临江城大发布庄,再拉布匹回来才行!” 第132章 谢桃花开始调教人了 “我已经让人通知大发布庄,要的布匹多,那边会让人送过来。”姜成一碗热汤面下肚,浑身暖和了不少。???.23sk. 再加上家中堂屋,烧上的地龙,暖烘烘的,连他的脚都暖了,三个孩子坐在地上,写写画画,也不嫌冷。 “那就好!”谢桃花把契约文书收起来,望着姜成道:“官人去杀胡口,看起来很顺利了。” 姜成回望着她:“比想象更顺利,恰逢太后又召见武大小姐,咱们糖的买卖,有武大小姐替咱们走皇宫!” “若是顺利的话,咱们的糖会成为贡品,若是不顺利的话,咱们也能在京城,走官家家眷,来一波大钱!” 写写画画的姜大河猛然抬起头,七八岁的孩子,眼神寒寒的望着姜成。 姜蕊伸手拉了他一下,把他的头拉低了下来,问他一个字怎么写,问他小鸟怎么画! 谢桃花闻言,漂亮的眼睛一深,笑语盈盈:“官人并非池中物,连老天都在帮官人!” 姜成笑着回道:“是娘子掌舵,提醒的好。” 若不是她,他怎么着也不会想到杀胡口,更不会和官家做生意,他最多在丰城附近的几个大城寻人开几家铺子。 而且他的娘子,像知晓武家人的个性,他按照她提醒的去做,才会更加顺利。 谢桃花把分寸拿捏得死死的,把姜成当成一家之主,捧着,哄着:“不不不,是官人自己,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只能在家里,做些鸡毛蒜皮的事。” “外面的大事儿,是官人厉害,才会造就今天的顺利!” 姜成眉头微挑:“你做的可不是鸡毛蒜皮的事儿,你做的是稳固大后方的事儿,对了,汪老板派出去的人,买到甘蔗没有?” “买到了!”谢桃花回道:“前两天,汪老板派人回来说,不是太多,正在往回拉,让我在家准备好。” “这不,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拉甘蔗回来。” 谢桃花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糖块重新加工的事情,老二老三做的非常细,做得非常好,就是……” 谢桃花欲言又止,看向姜成。 姜成顺势接话:“就是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不用吞吞吐吐,若是老二老三那边犯错,你直接教训就是!” “不是的!”谢桃花道:“不是老二老三,老二老三现在挺敬我,我说什么,他们也是听的,做事也很用心!” “就是老四老五,官人不在的这期间,他们不止一次来寻我,之前分开住,官人给他们每人的二十两怕是花完了,想到工坊里在做事,做个管事的!” “不用理他们!”姜成听完冷笑一声:“以前在小渔村,一家人出海打鱼卖鱼,攒不下一分钱,没有一天吃饱的。” “现在倒好,这才短短的半年就花了二十两,就算每天大鱼大肉,也花不了这么多。” “回头他们再来,我若不在家,你让伙计直接把他们打出去就是。” 谢桃花漂亮的眼睛一转,柔声安慰规劝:“官人,他们到底是你的亲兄弟,本性不坏,总归要给他们个机会。” 他们是原身的兄弟,不是他姜成的兄弟,他是占据了原身的身体,给原身的母亲养老送终天经地义。 但是原身的兄弟,给他们修了房,买了地,给了银子,老实本分他是拉扯的,比如老二老三。 但是老四老五这副德性该怎么拉,一个拉不好,就是给自己找个炮仗,谁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炸了,会不会炸他一身血,会不会把他一起炸死? “给他们机会,怎么给?”姜成望着谢桃花:“兄弟处好的是兄弟,处不好,就直接捅刀子。” 姜成话糙理不糙的话,犀利的扎进了谢桃花的心里,让谢桃花瞳孔一紧,眼帘微垂:“是,官人说的是,兄弟之间,触及切身利益,的确容易反目。” “可…我不想让官人为难,不想让旁人说官人,不帮扯兄弟,不拉兄弟一把。” 姜家老四老五这德行,必须要让所有人看见,不是她家官人不帮他们,是他们不识好。 不能让她家官人背负上兄弟反目成仇的名声,所以,恶人她来做,把他们调教好了,是帮手,调教不好就舍弃,旁人就算说也说她,说不上她家官人。 她竟然把他往不同的路上引,他迟早会离开这个村子,走向更广阔的道路上,这个村子里的一切,需要信任的人来管理,来做。 姜平海姜平安目前很好,就连姜李氏也在逐渐改变。 她家官人要干大事,这点小事,就不要让他沾染,也不要让他背负。 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做个恶人,不怕人说什么,也没人敢说什么。 姜成凝视着谢桃花的视线一移,落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肚,放下茶杯:“依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做?” 谢桃花敛去眼中所有颜色,撩起眼皮看向姜成:“官人若是信任我,给他们一次机会,把他们交给我,我来替官人管教!” 第133章 一只懒鬼剁两半 “你管教他们?”姜成吃惊道:“娘,老二老三现在还好说,老四老五你确定管得住他们?” 他不知道谢桃花之前的身份是什么,又或者经历了什么,他结合原身记忆来看,姜家上下里外都是拿她不吃劲,瞧不起她是带三个娃的寡妇。 他过来重生占据姜成的身体,中意谢桃花,在中间护着她,才让姜李氏对她稍微客气些,让姜家老二老三喊她一声大嫂。 但是姜家老四老五这两个小子稍微富贵些,心就飘了,人就虚了,不想吃苦,不想干活,只想坐享其成。 谢桃花缓缓勾唇一笑,眉眼生动,绝美的脸上露出动人的神采,“管得住,还是管不住,总得管管才知晓。” 姜成蓦然一笑:“好,我把他们交给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谢桃花笑容浅浅:“官人保持现状就行,其他的,不需要官人,我来就好!” 姜成沉声道:“我就拭目以待了!” 谢桃花点头:“好!” 姜成在家歇暖,身体歇暖脚,泡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棉袍,穿上棉裤,棉靴,去了工坊。 工坊现在分两个区,谢桃花不在的时候,圆娘子和林宗两个人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做事极其认真,实在。 除了说好的分成,他们现在在这里干活,每月是结工钱的,结下的工钱,够养老人孩子,过得挺富裕的。 两人还商量,来年钱存多了,也盖个有地龙的大瓦房,这样火一烧,整个屋子都暖了,就不用担心老人孩子挨冻了。 姜平海姜平安两个人做糖,做的极其认真,不敢松懈半步,洗姜的,剪红枣的,弄枸杞的,他们都一一把关,确保姜干净,碾压得够碎,红枣剪的够小。 姜成看着他们认真,夸了几声,让他们好好做,用心的做,回头不会亏待他们。 姜平海姜平安向他保证道:“大哥,放心吧,我们好好做,而且我们每个月都拿工钱的,大嫂还给我们棉衣棉裤呢!” “是啊大哥,我们每个月拿的工钱都花不完的,都存了起来,现在的日子,比我们以前在小渔村过的好太多,我们知足!” 往年冬日,无法出海打鱼,在家又冷又饿,能喝一顿稀的就不错了,现在…早中晚三顿,还有厚厚的棉衣棉裤棉鞋,每个月还有大几百文的工钱,这是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他们格外的珍惜,珍惜大哥让他们干的每一件事情,努力的干好每一件事情,向他大哥证明,他们是实实在在的。 姜成点了点头,拍了拍他俩的肩头,叮嘱道:“好好做事,好好赚文钱,好好存银子,黄和赌不要碰,日子总归过得不会太差。” 姜家老二老三点头:“我们知道了,大哥!” 姜成对他们两个心里满意,看着他们两个住了一会糖,到了外间,看了其他人包了一会儿糖,离开了工坊。 姜李氏晚饭在姜成家吃的,吃完了天还没黑,拎着一吊肉回家,回家洗了炖在了锅里,转身去了隔壁老四姜平风家。 姜平风姜小伍兄弟俩没事干,天又冷,没柴烧地龙,两个人自下雪一来,能窝在床上,就窝在床。 肚子饿透了,要么去姜平海他们那里混点吃的,要么去姜李氏那里找吃的,他们的二十两买大鱼大肉大米花的差不多了,手头上没几个钱了。 姜平风家里,堂屋里的桌上结了厚厚的灰尘,地上好久没扫,有树叶,有枯枝,有灰尘。 一个敞亮铺着砖的大瓦房,让他们住的灰蒙蒙的,地上全是灰尘,全是脏,脚一踩,都能踩出印子来。 他俩看见姜李氏过来寻他俩,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头,撑着身体,张口就道:“娘,你那里有没有吃的,我已经一天没吃了。” “是啊娘,这鬼天气,又冷又寒,都快冻死个人了,你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把饭烧好了,你给我们端一口呗。” 姜李氏什么话都没说,就被自己的儿子当成了老妈子,他们躺在床上,让她给他们端到床上吃。m.23sk. 姜李氏气得上前,左手一扯他们的被子,右手的小树条子,抽在了他们身上,“你们真是一个懒鬼劈成两半,对色了,还让我把吃的给你们端床上,就不怕天打雷劈?” 姜平风,姜小伍穿的薄,在被窝里,被子一掀,冷风灌入,又有小树条子抽打,顿时嗷嗷直叫:“娘娘娘,疼死了,疼死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娘娘娘,你煮饭多加一碗水,就够我俩吃了,随手的事儿,又不耽误你事儿。” “就是,娘,你现在端给我们吃,回头你老了,我们端给你吃,孝顺你,也是一样的!” 姜李氏听到他俩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自己卡过去,手中的小树条,抽的更狠了,骂的更凶了:“就你们俩这懒蛋一样,就这衰样,我还指着你俩端给我吃,伺候我,怕是我死僵了,你俩还以为我睡着了。” “懒,懒,第一场雪才过去,你俩衣不洗,饭不烧,不寻事做,就窝在被窝里,怎么着,孵蛋呢!” 姜平风被抽的浑身疼,暴躁起来:“是否不想寻事做么,这大哥瞧不上我,谢桃花看我不顺眼,不让我去工坊当管事的!” “说我不洗衣,饭不烧,也怪大哥大嫂,如果他们答应我去工坊做管事的,我把赵富珍娶了,不就有人洗衣做饭了吗?” 姜小伍不嫌事大的附和:“就是就是,是我们不想干活吗?是我们不想干事儿吗?是大哥,是大哥不给我们安排!” “二哥,三哥,他们都安排的好好的,就不给我们安排,我们兄弟俩都成为村子里的笑话了。” “自己亲大哥是大老板,二哥三哥跟着大哥后面好,我们什么都没捞着,什么都没有,不在床上躺着,我们干嘛去,去地里薅草地里也没草啊!” 姜李氏停下了手中抽打的动作,对着他俩碎了一口:“好好,你们两个懒蛋,自己不知生产,还说你大哥不帮衬不拉扯。” “行,你大哥今天跟我讲了,他让你们两个去工坊里干活!” 姜平风姜小伍瞬间眼睛大亮,身上也不疼了,也不冷了。 姜平风跳下床:“真的假的娘,大哥让我去工坊里当管事了,我现在就去告诉赵富珍,让她赶紧嫁给我,给我洗衣做饭收拾房子!” 第134章 借手打人,谢桃花驾轻就熟 “啪一声!” 姜李氏手中的小树条直接抽在姜平风身上,制止了他抓衣就往外跑的动作:“你大哥让你们去工坊里干活,不是让你们去做管事的。” “屌本事没有,还做管事的,你能管得住谁?” 姜平风脸一耷拉着,带着一丝愤恨:“不是让我们去做管事的,那让我们去做什么,不会去烧地龙吧!” 姜小伍点头:“就是就是,我们俩除了当管事的,什么都不会做,让我俩去干嘛?” 姜李氏骂道:“你们俩还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就在这里穷鬼想吃大肉,吃得着吧你们!” 姜平风哼哼唧唧:“大哥不让我们去做管事,让我们去做什么?” 姜李氏指着他俩,恨铁不成钢,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你们两个懒鬼别这个德行,你大哥跟我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让你们去工坊里干活,你们得听谢桃花的。” “谢桃花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你们要是不去,要是不干,要是顶撞她,以后你们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再管,也不会让我管。” “你们好好在家考虑清楚,要干的话,明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妥妥当当地去干,要不干的话,以后也别去我家吃一口,喝一口,我就当没你俩的儿子!” 姜李氏说完手中的小树条往地上一甩,转身就离开,她的好大儿说的没错,生活靠自己,自己不干,纵然金山银山也能坐吃山空。 更何况工坊不止他一个人的,有汪老板的,有林宗的,若是他们正干,他提一点提一点,也好说。 关键他们除了俩鼻孔出气,什么事情都不干,让她家老大怎么带他们,怎么说他们? 这一次这个机会,听她家老大的意思,还是谢桃花给的,希望他俩,能把得住这次机会。 姜平风和姜小伍在姜李氏离开迅速上床,被子一拉,躺在凉飕飕的被窝里,“四哥,咱明天去吗?” 姜平风哼了一声:“当然去了,不去,谢桃花就有话说了,别人更以为我们眼高手低,瞧不上那活!” 姜小伍在被窝里浑身发抖:“我都没有棉衣,天这么冷,去了不得冻死啊!” 姜平风伸手直接敲在他头上:“你傻啊,大哥那里做什么的,就是做棉袄棉裤棉衣的,你明天穿着单衣去,谢桃花还不得给你一身,你不就有的穿了吗?” 姜小伍眼睛一亮:“对呀,还是四哥聪明,明天我就穿的薄薄的过去,我就不信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谢桃花不给我一身棉衣。” 姜平风摁了一声,刚想说他明天跟他一起穿薄衣,就闻到一股肉香:“小伍,娘炖肉了,好香啊!” 姜小伍用鼻子使劲的一嗅:“是啊,娘炖肉了,走,咱们去吃肉去!” 姜平风也不冷了,也不坐被窝了,翻下床,套上单衣,向姜李氏房子而去。 第二天太阳高悬,工坊里过来干活的人,身上都干出汗来了,姜平风姜小伍穿着单衣,揉着膀子才过来。 开门的伙计进去叫了一声,把姜成也叫了出来,不过他就站在廊上,并没有出去。 谢桃花让伙计放他们俩进来,两个人束手束脚,冻得瑟瑟发抖,清水鼻子直流。 姜成惊讶,他大概有一两个月没见老四老五,两个人怎么胖成这样,快有一百七八了吧! 谢桃花看见他俩,眼睛一眯,张口就道:“老四老五,你们俩身体怪好,穿这么点衣裳就出来,也不怕冷啊!” 姜成没忍住的无声一笑,他家娘子,有点意思。 姜平风姜小伍一愣,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谢桃花看他俩这样,不应该拿棉衣棉裤给他俩吗? “我让你们两个卯时过来,现在都巳时了,时间已经耽搁了,不过没关系,晚上补两个时辰就行!”谢桃花说道:“跟我过来,看看你们今天要干的活!” 姜平风姜小伍:“……” 没有棉衣棉裤,还要去干活? 想把他们给冻死吗? “还愣着干嘛?”谢桃花抬脚走,走了几步,发现他俩没跟过,回头一声斥责:“让你们过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来当大爷的,赶紧走啊!” 姜平风姜小伍被骂,心里纵然不爽,看见自家大哥在一旁没吱声,他们也没敢说啥,就跟着谢桃花走了。 谢桃花带着他们,来到井旁,对着用刷子刷姜洗姜的一个大爷大妈道:“何大爷何大婶,你们到屋子里剁姜切姜吧,洗姜的话我家老四老五干。” “你们看他们,为了利索的干活,都没穿棉衣棉裤,穿的单衣就来了,到底是年轻啊!” 在井边洗姜的何大爷何大婶望去一看,附和谢桃花:“谢娘子说的是,在这里洗姜刷姜的确不能穿太厚,膀子甩不开,干活就慢。” “我和你大婶子老了,只能穿着厚厚的棉衣,在这里洗姜,不过好在,刚打上来的井水不冷,手也不冻!” 谢桃花笑的和煦:“是啊,冬日里的井水,能打上来不冻手,温的很,你们快进去吧!” 何大爷何大婶站起身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向谢桃花招呼了一声,两个人向屋子里走去。 谢桃花见他俩一走,把手中的围裙,丢给姜平风姜小伍:“老四老五,赶紧把围裙系上,快点洗姜,房里还等着用呢!” 姜平风姜小伍被围裙丢了个正着,穿着如此单薄没有捞到棉衣棉裤,还要用冷水洗姜,他们的火一下子蹭上来了,直呼谢桃花:“谢桃花,我大哥让我们过来干活,你连一件棉衣棉裤都不给我们,还让我们在这里洗姜,我们不干!” 姜小伍把手中的围裙往地上一摔:“对,你不给我们棉衣棉裤,还让我们在这里天寒地冻的洗姜,谁爱干谁干,我们不干!” 谢桃花看着他们俩,不气也不恼,张口问道:“你们真的不干?”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干,除非让我们做管事的,除非给我们棉衣棉裤,不然我们什么都不干!” “好,有骨气!”谢桃花出口喝彩,直接让人去找来姜李氏。 片刻过后,不光姜李氏来了,工坊里干活的其他人听见声响,也偷懒张望,过来了。 谢桃花见情况差不多,扬着声音对着姜李氏道:“娘,您一直说,我家大郎不帮衬老四老五,不顾兄弟之情,让老四老五天天在家除了二亩地,无所事事!” “现在我家大郎帮了,从昨日我就跟您讲,让他们卯时过来,他们呢,日上三竿,巳时才过来,故意穿的如此单薄,上来就问我要棉衣棉裤棉袄,还不干活,您说,这样的兄弟,该怎么帮,把他们当成祖宗供起来帮吗?” 23sk. 第135章 不听话就直接抽,抽坏了算我的 谢桃花温柔又犀利的声音落下,工坊里干活的人们窃窃私语:“是啊,天寒地冻天的,哪有人出来干活穿的如此单薄,这不是故意没事找事做吗?” “我可是听说,姜家大郎把他们分出去,每人给了二十两银子,盖的房子买的地所花的银子都是姜大郎出的。拿了二十两银子,咋连一身棉裤棉衣都买不起呢?” “就是就是,咱们找谢娘子买棉裤棉衣都有内部价,一身也就一百多文,便宜的很勒,姜家老四老五该不会把银子花光了,故意过来借做活之际要棉裤棉袍吧!” “姜家老四老五自打入冬开始,我就没见过他们,他们天天窝在家里,你们看看,他们可比之前来村的时候,至少胖了五十斤吧,二十两不会全吃了吧?” “白胖白胖的一身肉,姜大娘,你可不能惯孩子,都说惯子如杀子,你家老大老二老三那么出息,老四老五口里学着点!” 姜小伍冲着说话的大婶大妈们一顿乱吼威胁:“我胖我白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吃你们家大米了,让你们这样操心!” “都给我闭嘴,不然的话,我让我大哥统统把你们撵走,让你们没活干,没银子赚!” 说话的大婶大妈们不再吱声,人家到底是亲兄弟,她们只不过是做工的,回头别真的把她们撵走了。 姜李氏气得嘴皮直抽抽,脸色胀得面红耳赤,指着姜小伍,口沫横飞,大骂道:“老五,瞧瞧你这德性,胖的跟猪似的,还不让旁人说了?”23sk. “别人哪里说错了,别人说的没错,你的那二十两银子全被你吃了,吃了一身肉,还还想扣我的银子!” “老四,你成天说你大哥大嫂不让你们来工坊干活,现在让你们来了,你们故意穿的单薄,推三阻四嫌活差,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你们,让你们洗姜怎么了,要洗就洗,不洗就滚蛋!” 姜成站在远处,听着姜李氏的话,没想到老四老五把银子花完了不算,还敢去抠他娘的,真是应了那句话,日子过好了,胆子就大了,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做了。 姜平风姜小伍被他娘骂,直接把气撒在了谢桃花身上,觉得没有谢桃花,谢桃花不为难他们,就没这些事儿了。 “谢桃花,大哥这么大个工坊,一天出个几百件棉袍棉裤,给我们一件怎么了,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让我们难堪。” “这是大哥的产业,大哥的营生,我们听大哥的,才不听你的,才不会在这天寒地冻的天给你洗姜。” “娘,你不要被谢桃花骗了,大哥那么大老板,就算你不干活,问大哥要钱,让大哥给你请两个丫鬟,大哥也是请得起的!” 姜成上前两步,张口就道:“老四老五,你们说听我的,我听你们嫂子的,她知道家里的活怎么干,怎么安排!” “你们说谢桃花不给你们棉袍棉裤,亲兄弟明算账,你们都已经自立门户,成为一家之主了,想要棉袍棉裤,可以,别人拿什么价,你们拿什么价!” “大哥……” 谢桃花身子一转,挡住了姜小伍姜平风,打断他们的叫喊:“老四老五,你们两个现在叫谁都没有用,现在我问你们,要不要洗姜?” “不洗……” “想好了说!”解桃花声音陡然一冷:“你们要是不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就在你们卖房卖地要饭到我家门口,你们的大哥和我不会施舍一口给你们!” 姜平风姜小伍被她陡然的冷意,吓了一大跳,不知怎么的,觉得挡在他们面前的谢桃花极其高贵威严,让他们不敢直视,更是不敢再吱一声。 旁边围观的做活的人,一听老板和老板娘不向着这两个不像话的兄弟,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姜四郎,姜五郎,干活赚文钱,不分贵贱,洗姜,切姜,咱们都干过啊。” “是啊,之前少布缺线的时候,我们都洗姜的,用井水洗姜,可比河水暖和多了,一个月下来二十三百文,你上哪里赚这么多啊。” 姜李氏见自家老四老五不吱声,有些怕谢桃花,连忙捡起地上的围裙,往他俩手上一塞:“赶紧干活,赶紧洗姜,耽误你二哥三哥的进度,看我不收拾你们!” 姜平风姜小伍求助似的看着姜成,发现姜成目光在看谢桃花,他们求助无门,带着气恼,一肚子的火,也不冷了,把围裙往身上一捆,蹲下来,哗啦哗啦开始洗姜。 正所谓之前叫的有多大声,有多豪横,现在就有多憋屈,用布搓姜,水都溅到脚上,他们两个感觉不到冷似的。 谢桃花扫了他们两个一眼,拍了拍手:“好了,其他人赶紧干活吧,天寒地冻的,早点把活干完,晚上早点回家!” 老板娘说话了,围观的大婶大妈们立马笑嘻嘻的返回房间,外面真冷,屋子里烧的地龙,暖的很。 为了防止姜平风,姜小伍洗洗就不干了,谢桃花当着姜李氏的面叫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如意赌坊的,姜成让汪老板给的人,留在这里,防止有人闹事儿,打架,做震慑之用。 谢桃花对两个汉子道:“大魁,大梧,看着他们两个,必须让他们两个把姜洗干净,洗好,若是偷懒,不用客气,直接给我抽,抽坏了算我的!” 大奎大武中气十足应声道:“放心吧老板娘,包在我们身上,我们绝对把他们看得妥妥的!” 谢桃花微微一额首,看都没看姜李氏一眼,转身冲着姜成一笑,仿佛刚刚威严冷淡的人不是她一样:“官人,我进屋忙了!” 姜成回以微笑:“好!” 谢桃花一离开,大奎大武手中一米多长的铁棒哐当一下子杵在了地上,对着蹲在盆边带着愤怒洗姜的姜平风姜小伍怒目而视:“你们两个怎么洗的,扔进盆里的姜还有泥土,给我重新洗!” “赶紧的,那么多泥土,你们眼瞎是不是,再不快点,休怪我们棒下无情!” 第136章 懒得出气,只能靠暴力管了 两个魁梧的大汉,一米多长的棒子,杵在自己的面前,姜平风姜小伍这两个只会一点点窝里横的人,哪里还敢横。 赶紧把他们所指的没洗干净的姜,重新拿到盆里,开始搓搓搓,洗洗洗,心更是叭叭的跳。 姜李氏看着又惊又喜又心疼,转头走向姜成,有点拘谨,有点想求情,然而她还没开口,姜成直接绝了她的后路:“娘,玉不琢不成器,你不想老四老五废了,你就不要说话!” 姜李氏浑身一抖,弱弱的说道:“他们到底是你的兄弟,穿的那么单,水那么冷……” “那把他们供起来?”姜成直接打断姜李氏的话:“找几个丫鬟伺候着,给他们娶个三妻四妾,每个月给个几百两银子?” “娘,不光他们想过这种日子,我也想过这种日子,关键得有银子,关键得有那个命,你觉得他们有吗?” “他们没有,我这一天到晚在外面跑,风餐露宿,偶尔还能遇到悍匪土匪,能活着回来,赚个几文钱,不错了!” “凭什么让我去供着他们,凭什么你来说两句,他们就能不劳而获,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姜李氏被堵的一句话都没有,半天吐出一句话:“我去干活了!” 姜成侧身让道,让姜李氏去房屋里干活。 一盆姜洗干净,进行控水,控好水抬到屋子里,有专门的人把姜切碎,剁烂,送去做姜糖。 屋子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姜平风姜小伍送姜进去就不想出来,但是大奎大武两个人拎着铁棒一进去,他俩就吓得魂都没有了,就连忙滚出来。 姜买回来是埋在泥土里的,为了新鲜,为了不会烂,要洗的时候,得从地里去扒。 冬日天寒地冻,就算埋姜的地方覆盖了厚厚一层稻草,但是土也冻得生硬,用铁锹挖,会把姜铲坏,只能蹲在地上,一手用小铲子挖,一手抖泥巴,往筐里放。 姜平风姜小伍穿的薄,冬风呼呼的刮着,吹着他们,冻得手发青,发红,清水鼻子直流。 就这样,他俩不敢跑,害怕大奎大武手中的铁棒招呼在他俩身上,一天下来,两个人啰啰嗦嗦,又冷又饿,回到家里,冷锅冷灶,没细米白面,只有粗粮,就连柴火,寥寥无几。 两人坐进了被窝,想着等姜李氏回去烧饭,像昨晚一样,死皮赖脸,死皮赖脸,混口肉吃。 可是他们等啊等,等到姜李氏回家,生了火,炊烟升起,但他们没有闻到饭香,饿的受不了的他们,披着被子,去了。 去了一看,姜李氏只是在烧洗漱水,根本就没有烧饭,他们两个不高兴,心里觉得委屈:“娘,我们在大哥那里干活一天,饭还没吃,你咋不烧饭呢?” 姜李氏想到自己大儿的话,直接无视着他俩,道:“你们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烧吗?” “我和老二老三在你大哥那里吃过了,我不会给你们烧,也不会给你们米面油肉菜。” “娘……” “哗啦一声!” 姜李氏用水瓢舀起一瓢热水,对着他俩脚边泼过去。 姜平风姜小伍裹着被子瞬间跳起连连后退,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姜李氏泼完一瓢热水之后,又舀上了一水瓢,对着他俩道:“还不赶紧走,不然这热水泼到你俩被子上,让你们俩今天晚上没得睡。”???.23sk. 姜平风姜小伍气的牙直痒,无可奈何,只能裹着被子走,回到自己家,没办法,饿,冷,只能自己动手烧。 白面细米被吃光了,家里也无油,只能把之前瞧不上,不吃的粗粮往锅里一放,加上水,弄上柴火,在那里煮。 搞到三更半夜,才吃上一口热乎的,才把身体暖过来,脚没洗脸没洗,就直接上床了。 第二天天未亮,感觉被窝刚捂热,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他俩不约而同的拉着被子,捂住自己,不愿去开门。 然而…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外面过来敲门的大奎大武按照谢桃花的交代,敲门五十声,不开门的话,直接用脚踹。 两个非常健壮魁梧的大汉一脚下去,院门直接被踹开,穿过院子,来到堂屋门前,再一脚下去,堂屋的门被踹开了。 姜平风姜小伍被这声音吓得在被窝里躲得更紧了,大奎大武手拿铁棒,进了他们的卧房,直接把铁棒抽在他们的被子上:“赶紧起来,起来去洗姜了,快点快点!” 姜平风姜小伍吓得肝胆俱颤,弱了吧唧:“不不不,我们不去了,我们不去了,我们不干了,不干了。” “别找我们,我们不干了,不去干活了,不洗姜了!” 大奎大武被子一掀,眼睛一瞪,凶神恶煞:“你们说什么,不干活了,昨天你们明明答应好的,要在工坊里干活!” “现在不去,活谁干,难道我们去干吗?” 姜平风姜小伍快吓尿了,被铁棒砸到身上,疼痛让他们两个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着急忙慌的套衣裳。 两人套好衣裳,都来不及洗漱,直接被赶到工坊。 大清早的工坊,院子里堆满了甘蔗。 谢桃花手中拿着一节甘蔗,对着他俩道:“今天不用洗姜,你们两个开始洗甘蔗。” 成千上万斤的甘蔗,在院子里堆着,堆在井旁,姜平风姜小伍两个人看的差点撅过去,那么多,洗到什么时候? 谢桃花看着他俩的样,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不是到处去说,你们大哥不帮你们吗?” “现在帮你们了,赶紧干,赶紧给我洗,洗完之后还得拉磨,把它们的汁挤出来!” 姜平风姜小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还有拉磨,磨不是有驴吗?我俩是人,不是驴!” 谢桃花嘴角一扬,故意说道:“老四老五,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的娘和大哥不管你们了,现在你们归我管,我把你们当人你们才是人,不把你们当人,你们就是驴!” “以前给你们选择的时候,你们这也不干那也不干,现在没得选择,给我干,立刻马上给我干!” 第137章 没得吃,别人的碗底子都扒拉吃 姜平风姜小伍万万没想到,以前在小渔村,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儿,在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谢桃花现在会如此的强硬。 强硬的仿佛不整死他们两个不罢休,他们两个心里害怕的心突突的跳,底气不足,声音带着磕巴:“谢桃花,你少在这里编排,狐假虎威,我们才不相信大哥和娘不管我们!” “我们是她的亲儿子,是他的亲弟弟,血浓于水,他们不可能容你这个外人来羞辱我们!” “我告诉你,今天洗甘蔗,挤甘蔗汁儿,我们就不干了,看你们能拿我们怎么着,我们就不干了。” 两个人说完,像无赖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嫌冷,也不嫌寒了,当然是更多的大奎大武在这里他们不敢走,他们害怕被打,今天已经被那铁棒抽了,身上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肚子更是饿的咕咕作响。 谢桃花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两个,眼中的冷意,比冬日寒风更冷,言语正如寒风一样割人脸:“老四老五,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你们的娘亲,曾经因为一两银子,毫不犹豫就舍弃,不愿意救你们的二哥。” “现在日子过好了,你们的娘亲才有空关心你们一些,要是日子过回从前,你们说,你们娘亲还能顾得上你们吗?” 姜平风姜小伍脸色瞬间煞白,谢桃花说的没错,在此之前,在小渔村,日子温饱不济,他们的娘只偏心大哥,只指望大哥,他们在娘眼中,连大哥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现下日子过好了,娘有吃有喝,有房住,他们去混口吃的,娘会给他们吃,但是吃肉的时候,他们的娘总是会想,总是会说,大哥以前如何如何,想把肉给大哥吃。???.23sk. “再说你们的大哥,我的官人!”谢桃花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锋利的言语犹如刀直插他们的心窝子:“我在你们的眼中是外人,我在他眼中可不是,我会算账,我识字!” “家里的账都是我在记,都是我在理,都是我在管,跟你们两个这个废物相比,我这个枕边人用处可大了。” “你们觉得你们的大哥,会为了你们两个废物,不要我这个枕边人,让家里的账一团糟吗?” 不会! 不会! 谢桃花话音落下,姜平风姜小伍两个人脑子里直接就蹦出来两个字不会,他们的大哥绝对不会为了他们两个说谢桃花半个字。 “看来你们两个是知道答案了,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谢桃花下颚微抬,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干活。” 坐在地上耍无赖的姜平风姜小伍浑身一抖,条件反射立马手脚并用爬起,啰啰嗦嗦饿着肚子快速来到井边,打水的打水,抱甘蔗的抱甘蔗。 谢桃花走向大奎大武故意扬着声音说话,主要是说给姜平风姜小伍听的:“大奎大武,你们两个看着他们两个,觉得他们洗的够快够勤,中午吃饭,给他们一口,要是觉得不够勤快,就让他们饿着肚子,除了喝水,什么都别给他们吃。” 大奎大武拍的胸脯:“谢娘子,你把他们交给我们,就放心吧,我们在如意赌坊的时候,碰见多少欠债不还的人,到最后,不还是乖乖的还钱了。” “就是就是,对付这种懒蛋,就像对付欠债不还钱的人一样,反正用拳头说话,我们驾轻就熟。” 谢桃花满意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嗯,打的时候要注意一些,一定要把伤打到衣裳遮得到的地方,若是衣裳遮不住,让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是一个恶毒的大嫂,容不下自己的小叔子。” “打的时候还要注意,不要打伤手,不能干活,不要打坏脚,不能走路,一定要捡他们肉多的地方打,知道吗?” 姜平风姜小伍:“……” 恶妇! 这是一个恶妇。 大哥一定不知道她这么恶毒,绝对被她的柔弱,狐狸精的长相给迷惑了,才会把自家的账本,管理工坊的事情交给她。 大奎大武中气十足:“好的,谢娘子,我们知道往哪里打,保证看不出来任何伤,还能让他们乖乖的疼,乖乖的干活。” 谢桃花额首:“好,辛苦你们了,中午我让人给你们炖肉!” 大奎大武一喜:“谢谢谢娘子!” 谢桃花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边洗甘蔗边偷偷望着她的姜平风姜小伍抬脚进了屋子。 她这前脚一走,后脚大奎大武就把手中的铁棒砸在了姜平风姜小伍的屁股上,屁股肉多,又有衣裳遮挡,打了之后疼得直钻心,也不耽误干活。 两个被打的人更是敢怒不敢言,把所有的气都发在了刷甘蔗上,哗啦啦的刷。 刷完一捆又一捆,直到刷完十捆甘蔗,开始一个拉磨,一个把甘蔗往两个石磨的中间杵进去。 甘蔗在两个石磨的挤压之下挤出甘蔗汁儿,甘蔗汁顺着两缝之间流进桶里。 一个上午两个人就去了趟茅房,饿的灌了两大杯热水,才搞出六桶甘蔗汁。 六桶甘蔗汁儿,正好两大铁锅,架上火熬了起来,把水熬干,换锅,到里面继续熬。 掌握最后一道熬糖的工序是姜平海,两锅熬成一锅,他一个人看着,用木头搅拌着,忙的过来。 姜平风姜小伍又冷又饿,想跟姜平海套近乎,没想到,除了叫他一声他应,其他的不但不理他们,还防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屋,看他们熬糖。 两个人心里有气,但碍于大奎大武不敢发作,中午的时候,大奎大武他们吃的是咸菜炖肉。 ?了大油的咸菜,炖到入口即化的大肉,扣在粗粮饭上,拌一拌,吃上一口,满口流油。 姜平风姜小伍端着破碗,喝的热水,像狗一样,眼巴巴的瞅着,好饿好饿,肉炖咸菜配上粗粮饭好香好香,好想去抢,怕挨打! 过了许久,大奎大武吃剩下了一点,把碗往他俩面前一杵:“还剩一点,吃吗?” 第138章 开始想着培养,管理人员 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两碗粗粮粥的姜平风姜小伍面对的还剩下不少粗粮饭泡咸菜,犹豫了。 这是别人吃剩下的,沾了别人口水的,他们自从和大哥分开自立门户过,从来没吃过这么寒碜的东西。 他们都是大白米大白面,要么天天大米饭炖肉,要么天天面条烧肉,吃了四个多月,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现在让他们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甚至还吃别人剩下的,他们心里膈应的慌。 大奎大武看见他俩的嫌弃,犹豫,张口声音粗犷提醒:“懒蛋,不吃,就得干到晚上回家吃了。” “就是,看着你们可怜,寒碜人,才问你们吃不吃的,不吃拉倒,我还不想给……” “吃吃吃,我吃……” 饿肚子面前,沾了别人口水的剩菜剩饭,也是香的。 姜平风,姜小伍本来就是没骨气的人,饿肚子,被打,让他们更没骨气,上手夺过碗筷,就开始狼吞虎咽的扒拉。 姜成望了一眼,看一下谢桃花:“娘子,你很会调教人?” 谢桃花站在走廊下,比姜成矮了两个头不止,侧目昂头望他,带着仰视的味道,张口带着浅浅笑意:“官人真是说笑了,我哪里会调教人,只是以前看过几本书,觉得恶人得恶人磨。” 姜成心理表示质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家娘子,嗯,识家,会管账,会理账,会有条不紊的安排人干活做事,现在又多了一项会调教人,接下来她还会有其他惊喜给他吗? “干得漂亮!”姜成不吝啬自己夸奖,夸奖过后问道:“你觉得他们两个调教调教,肩上能扛得动东西吗?” 谢桃花如实道:“扛不动!” 姜成望她:“具体说说!” 谢桃花望着他道:“他们两个一个十六,一个十七,不但吃过苦,还九死一生过,一般而言,经历过这样的人,会更加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可是他们两个与之相反,吃过苦,差点丢了命,稍微荣华一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吃了上顿不想下顿了。” “而且他们手脚还不干净,没了银子,开始上手偷他们娘的银子了,这样的人,纠正过来改正过来,需要人管着,需要人看着。” “看得好,管得好,他们安安稳稳一生没有问题,看不好管不好,以后就是只知道吃,不知道生产的人。” 姜成眉头微微挑起:“看来以后他们的枕边人,就要好好选选了?” 谢桃花点头:“是的,至少老四看中的赵富珍非良人选,要是村子上的福丫头是个不错的人。”3sk. “但是老四看不上福丫头,我也觉得他配不上她,老二老三要是能看中,他们任何一个人娶了她,他们以后的日子都不过得不会太差。” 福丫头,姜成是认识的,村子上一个孤寡老太太捡的,今年十六岁,两人相依为命,住在一个土坯房里。 就在前两天,福丫头的亲生父母过来找她,要把她接回家,说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其实不是,是家里的弟弟摔断腿,没银子看大夫,想到了自己为了生儿子丢弃了大女儿,到了年龄好嫁人了,就想换彩礼,给自己的儿子治腿。 没想到她的亲生父母到她们住的小破房,张口说要接她回去,带她吃香的喝辣的,她直接用扫把把他们打了出去。 在大中午直接把整个村子上的人都嚷嚷出来,泼辣的对着她的亲生父母一顿骂,一顿熊,熊的他们面红耳赤,丢下了几文钱,没脸的跑了。 在他们做武家军了十几万套棉袍棉裤的时候,在外面拿回家做衣裳的人,就属福丫头做的最多,赚的最多。 而且她们还有二亩多地,这二亩多地,是福丫头给人洗衣裳,到镇上做工,买下来的。 买的地并不好,养了两年,才把地养好,这样的丫头,是个有主见的,好强的,孝顺的,能娶回家,的确是福气。 姜成思来想后,张口道:“你要是觉得这个福丫头有主见,把她招进工坊中,按照管事的培养。” 谢桃花唇角一勾:“我有这想法,正在思量,官人这样一说,回头我去一趟她家里,跟她讲去。” “这丫头,是一个重情义的,重情义的人,错不了!” 姜成点头赞同:“可不就是,重情义的人,你敬她一分,她就还你一丈,老四老五尽量的调教吧,要是调教不好,配不上人家福丫头,也不能白瞎人家姑娘。” “不过,你还是要跟娘提醒一下,让他防着点老四,别让他真娶了赵富珍,回头枕头风一吹,不知道又变成什么样了。” 谢桃花点头:“我晓得了!” 然而,谢桃花发还没有跟姜李氏打招呼,晚上又冷又饿,快累瘫掉的姜平风回到家里,就看见了赵富珍。 他家的钥匙,他早就给了赵富珍,告诉她,只要她嫁给他,他家的三间大瓦房,就是她的。 但是赵富珍让他到工坊做管事,只要做管事,她不要彩礼的嫁给他,可是他大哥一直没同意,娘也不帮他说话,赵富珍就不高兴了,也不跟他亲了。 没想到…他刚到他大哥工坊里干活两天,赵富珍就来他家里,帮他把衣服洗了,还给他煮了大碴子粥。 姜平风和姜小伍总算吃上一口热乎的,两人吃饱之后,姜小伍脚不洗脸不洗,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直接呼起来了。 姜平风累是累,但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赵富珍还是不累的,看着她在厨房,忙前忙后,把他家的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心里像裹了蜜似的,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该过的日子。 赵富珍收拾完之后,姜平风伸手要去抱她。 赵富珍连忙一闪,眼中闪过嫌弃,他身上的味儿真大,脖子上的老垢,都快结成鱼鳞子状了。 “珍珍……”姜平风抱了个空,叫了她一声。 赵富珍压下眼中嫌弃,“我俩说过了,你到你大哥工坊做个管事的,我就嫁给你。” “现在…你还没做管事的,咱俩还没成,你不能抱我,让别人看到,笑话!” 姜平风不高兴的心被抚平了,想抱她,就哄她,张口满嘴的谎话:“快了快了,现在大哥正在考验我,等考验完之后,肯定让我当管事的。” 赵富珍眼睛一亮:“真的!” 姜平风拍着胸脯:“真的,比你珍珠还真!” 赵富珍心中大喜,忙道:“那好,你现在就把你弟撵回你娘那里去,我再回去跟我爹娘说说,选个好日子,咱把婚成了!” 第139章 什么都知道就静静的看你们装逼 “把我弟撵到我娘那里去?”姜平风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们兄弟俩住的好好的。” “哪里有好好的?”赵富珍眼珠子一转:“你不是说这三间大瓦房是你的,你弟弟又不是没有娘,没有大哥二哥三哥,住在你这个四哥家像什么样子?” 她自己的哥哥弟弟还没帮衬过来,个个没有娶妻讲人,姜家老五要住在这儿,难道她嫁过来,还得伺候他吗? 她才不会伺候人。 “三间大瓦房是我的。”姜平风忙不迭的说道:“还有两亩地,也是我的,天寒地冻的,我弟在我在住,被窝暖和。” “姜平风你是不是傻!”赵富珍眼睛一瞪,故意带着娇憨道:“我都说了,我回去跟我爹娘说说,选个好日子,咱把婚成了!” “咱要把婚成了,你暖被窝,有我,难不成你让你弟和我一起给你暖被窝不成?” 姜平风恍然大悟啊了一声:“对对对,珍珍说的对,咱俩要成婚,你给我暖被窝,就不用弟弟了。” “你放心,我跟大哥分开是自立门户,弟弟选择跟娘在一起的,明天,明天我就让他回去跟娘住,这三家大瓦房加院子是咱们的,咱俩的。” 算他识相拎得清,她也是看中他家三间大瓦房院子,加上他大哥是村子里的大老板。 他在他大哥工坊里做管事的,无论是银子,还是其他,都能帮衬她家,让她能去工坊干活,让她哥哥弟弟父母都能去干活有钱。 不然像他这样的懒蛋,几个月吃了几十斤,谁会看上他,谁能看上他,不都是因为,他大哥么。 第二天,姜成和谢桃花两个人,一个去了工坊,一个去了福丫头家,福丫头家三间土坯房,四面八方用腿粗的棍子撑着。 小厨房院子,院子里养了几只鸡,收拾得干干净净,屋子里也是,虽小虽幽暗但是干净。 福丫头的养母五十多岁了,腰不好,走路完全弓着腰,直不起来,拿着一个小树杈撑着。 谢桃花过来,母女俩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来干嘛的,把她引进屋子里,让她坐在炕上。 福丫头给谢桃花倒了一杯水,跟她娘在一起坐着,望着谢桃花:“谢娘子,您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儿吗?” 谢桃花看着眼前的母女俩,棉衣打补丁,洗的发白,确实干净的很,福丫头长得不丑,皮肤有些黑,但是很周正,眼神很干净,很坚定。 谢桃花越瞧越满意,满意的直接张口道:“我来你们家,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到我家工坊里干活。” 福丫头以为自己幻听了,失声问道:“谢娘子,您刚刚说什么?” 谢桃花温柔一笑:“我来你们家,想你请你来我家工坊干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福丫头听好,眼中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同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不是在做梦。 她连忙道:“愿意的,愿意的!” 谢桃花点点头:“既然你愿意,那我就说一说规矩!” 福丫头抑制不住的欣喜:“您说您说!” 谢桃花笑容一敛,沉声道:“在我家工坊干活,要忠诚,要签帮工文书,不可把工坊学到的手艺,传给外人,自己做。” “若有违背,不但要赔银,要自动卖身给我家当奴。” “你若想好,银钱方面,我每个月给你五百文,只要你做得好,够忠心,够听话,每年过大年,红包不会低于十两!” “这里是帮工契约文书,你可以找人看一看,看完之后,你考虑来不来做工。” 谢桃花说完从袖笼处,拿出一份文书,放在桌子上,推给福丫头,自己跟着站起身来,把自己带过来的两套棉衣棉裙一并放在桌子上:“福丫头,这两套棉衣棉裙,送给你和你娘!” 福丫头连忙站起:“谢娘子,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谢桃花打断她:“福丫头,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无论你来不来我家,给不给我干活,都不要紧,我喜欢你这个孩子,这棉衣棉裙你们就拿着吧。” “你们心里也别多想,找个人,把帮工契约文书好好看,看完之后,过来告诉我,干不干就行了。” “我干!”福丫头在谢桃花话音落下,眼神坚定的望着谢桃花:“谢娘子,不必找人看帮工契约文书,您让我去您家工坊干活,是瞧得起我,我干!” “我绝对忠心,绝对听话,无论在工坊里看到什么,学到什么,我绝不往外说,也绝不自己做,您只管放心!” 一月五百文,一年就是六两银子,再加上过年不低于十两银的红包,一年下来就是十六两,可以给她娘修房了,可以让娘吃更好的药调理身子了。 谢桃花对福丫头的答应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她就像长在路边的杂草,被人踩踏,依旧坚韧。 有了机会,能摆脱长在路边的命运,她一定会牢牢抓住,而且这样的人,对她好一分,她都会牢记在心。 “好!”谢桃花应声,掏出一小管红泥,又拿出另外一张帮工契约文书:“你竟然信得过我,就在这帮工文书上按下手印。” 福丫头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向前,大拇指按在印泥里,沾上红色印泥,按在了帮工契约文书上。 “文书一式两份,你我一人一份。”谢桃花把另外一份文书给福丫头:“若是我没有按照文书上给你银子,你可以去官府衙门告我,这个是正经契约。” 福丫头:“好,谢谢谢娘子!” “不用客气!”谢桃花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契约文书收起来:“你今天在家好好安排安排收拾收拾,明天早晨卯时到工坊里找我,我教你干活。” 福丫头想说,自己现在就可以去,话到了嘴边,想起谢娘子说她喜欢听话的,就道:“好的,谢娘子!” 谢桃花微微额首:“行,我就回了,不用送了。” 她说不用送了,福丫头母女二人还是把她送出了院外,目送她远去,两人回到家里,看着契约文书,感觉跟做梦似的。 福阿婆忙忙叮嘱福丫头:“福丫头,姜家,谢娘子瞧得起你,明儿你去干活,一定要好好干,用心干,千万不要耍懒,有什么活,抢着干。” 福丫头把契约文书择好,像福阿婆保证:“阿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多多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天籁小说网 福阿婆一下子眼眶湿润了,她打小在家不受宠,冬日掉进冰水里,冻坏了身子,没办法生育。 一个死了娘子带着两个儿子鳏夫用二百文买回家,帮人家洗啊,唠啊,孩子养大了,鳏夫死了,就把她赶出来了。 她捡到了福丫头,两人相依为命十来年,现在要苦尽甘来了,她眼睛怎能不湿,怎么能不哭? 谢桃花回到作坊,被大奎大武告知,今天没有去老四老五家敲门,老四老五就过来了,正在院子里积极的洗甘蔗。 谢桃花有些诧异,看了看天,朝阳还没升起,但是已经露头,在东边不在西边,老四老五转性了,倒是奇了怪。 谢桃花走向走廊,来到姜成所站之地,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姜家老四老五:“官人,你在看什么?” 姜成侧目望她:“娘子,你是不是还没有提醒娘,让她防着点老四,别被赵富珍钻了空子?” 谢桃花一怔:“我昨天忙忘了,正打算今天提醒,这是怎么了?” 姜成露出一抹讽刺和冷淡道:“没怎么,就是刚刚在工坊里,体检做衣的婆子大妈大婶们在讨论,赵富珍爹娘到处跟人家讲,她家要跟我们家结亲家了,以后她的儿子们,也会来咱们的小小工坊指手画脚了!” 第140章 借刀杀人,不过如此 “什么?”谢桃花直接惊讶笑了:“这可真是,这可真是王八看绿豆,对色了。” 姜成点头:“可不就是,老四老五今天,来的格外早,格外勤快,目前为止,已经挤出好几桶甘蔗汁了。” “要不是听到这么一茬子,我在这里瞧他们俩干活,都觉得他俩变好了,而不是敷衍。” 谢桃花也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俩今天没让大奎大武叫喊,就跑过来,积极干活,努力干活,原来是这么一茬子。 果真…人性是相通的,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儿,要达成某种目的,他们就拼命的去干,拼命的去证明。 “等着,过不多久,我这俩弟弟,就开始出幺蛾子。”姜成望着谢桃花道:“娘子,你的调教,不行啊!” 谢桃花低头敛去眼中光芒,柔柔一笑:“官人说的是,我这调教不行,我还得再琢磨琢磨。” 她的脖颈很细,很白,姜成看的眼神一深:“那你可得好好琢磨好了,我可是很期待,你把他们调教的不那么废物。” 谢桃花没有看他,向他保证:“好,我再琢磨琢磨!” 姜成听到她琢磨,特别期待。 一期待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就越发的多,这一多,他就发现,他家这个娘子,不管是走路的仪态,还是看人的神情,都与乡下女子不同,甚至比他在大天朝看到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仪态,气度,一言一品,拿捏的还要好。 说话做事,更是一棒子一个糖,就比如现在,他就听见,他的娘子谢桃花正在把赵富珍爹娘对旁人说过的言语,说给姜李氏听。 说完之后,谢桃花还不忘巩固巩固对姜李氏道:“娘,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官人好不容易寻得做衣,做糖的这营生,怎么就被别人惦记上了?” “自家兄弟,老二老三听话,官人帮衬帮衬也就罢了,这老四老五胳膊肘劲往外拐,怎么着,咱们这还没赚钱呢,就要被别人一锅端走了,像话吗?” 姜李氏本来就是一个泼辣的性子,因为她的好大儿姜成有所收敛,给谢桃花面子,不再寻她麻烦。 赵富珍跟她家老四八字还没一撇,一家人就开始惦记她们家的东西,他们家东西都是他们家老大拼死拼活一天到晚在外面赚的,他们在想什么屁? 谢桃花见姜李氏火气往上翻涌,继续添油加火:“娘,我跟你讲,您别看咱在工坊里一出去一上就是十几万套,其实赚不了几个钱。” “官人出门在外,哪个不要打点,不打点,人家能上来给你十几万套衣裳做,这不是在说笑话吗?” “还有那糖,是甜,是值钱,可是咱们是卖到京城,京城那是什么地方,达官贵族,一口水,都得十来文钱的地方。” “租铺子,上下打点,都得银子啊,要不是有镇上的汪老板借了一万两银子给官人,官人根本就周转不过来!” “现在官人还不晓得赵富珍一家的打算,要是知晓了,他不但会难过,搞不好还会和老四老五断亲。” “自己的心血,自己一天都没享福,要给别人做嫁衣,娘,您说,这谁受得了,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先把老四管教一顿!”姜李氏火气烧到最旺:“再去赵富珍家。” 谢桃花直接递上棍子:“娘,你去吧,要趁火没烧起来,赶紧把火给灭了,不然得烧起来,咱家可得倾家荡产了。” 姜成:“……” 嗯,他家的娘子,还是个大忽悠。 按照大天朝最时髦的讲法,她是在pua姜李氏,让她站在自己这一道,让她去做刀刃,搞定老四老五。 火气烧得噌噌往的姜李氏凶巴巴的从她手上夺过棍子,蹭蹭的往正在洗甘蔗的姜平风而去。 谢桃花一转身,本来想目送她,眼睛余光,斜到姜成,她脸色不变,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杨声邀请道:“穷人,要去看看阿娘怎么教训孩子,怎么找人骂架吗?” 姜成眉头微挑:“左右没什么事儿,那就去瞧瞧。” “好的官人!”谢桃花应了一声,和姜成两个人向井边那个方向走了走,远远的还没到,就看见姜李氏对着洗甘蔗的姜平风用棍子就是一顿猛抽。 抽完了之后,姜李氏指着他就是一顿骂。 骂完他之后,又把姜小伍骂一顿。 等两个人骂完之后,姜李氏提着棍子噌噌的跑了出去,去了赵富珍家。 赵富珍的爹娘,在琢磨着,他们家女儿嫁给姜家老四之后,他们一家人,都去姜家干活。 干的肯定是最轻松的活,拿最多的钱,到时候,家里不但能盖得起大瓦房,还能给三个儿子娶妻讲人,多美。 他们美滋滋的想着,这两天对赵富珍好的不行,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一块大银子,一块通过她能抠到自己家的大银子。m.23sk. 他们琢磨着琢磨着,想着想着,就听见了自家的大门,被人敲的啪啪作响。 大冬天的。他们都在屋里炕上,那么冷,不想出去,但是,门敲的太大声,让他们不得不出去。 等赵家人出去一看,发现不但左邻右舍来了,姜家的老母亲也来,还气势汹汹,拿着棍子。 赵家父母心里咯噔一下,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直接扬起讨好的笑,上前自来熟:“哎呀呀,亲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你家四郎和我们家富珍的婚事,我们同意了。” “你看看,回去寻个媒人,再找个算字的先生,选的良辰吉日,给他们成婚就行。” “呸!”姜李氏直接对赵家父母呸了过去,呸了他们一脸的口水,嗓子一扯,指着他们就骂:“谁是你家亲家,谁同意了你家赵富珍和我家老四的婚事了?” “就你家赵富珍那样的,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人家汉子家,这种丫头,我家可要不起。” “左邻右舍,大妈大爷们,你们说说,你们谁家要这种没脸没皮不干净的丫头做自己的儿媳妇?” 第141章 胡搅蛮缠,老娘第一 赵家父母被喷了一脸口水,还没来得及擦,就听见左邻右舍,大妈大婶大爷小媳妇们的议论纷纷:“哎哟喂,怪不得旁人给富珍讲亲她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原来是有情郎了。” “我就说,前两天我起夜,看见赵家有人出来,我以为自己花了眼,想着这天寒地冻,冻得恨不得粘在炕上,不可能有人出去,没想到,原来是赵富珍啊!” “老赵家的,家里有姑娘,你可得看牢了,这年头,有些汉子净干一些吃干抹净不认账的事儿,你家别好好一个姑娘,被别人糟蹋了,那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老赵家的,你家就这一个姑娘,这要名声出去了,回头你家还怎么讲媳妇,谁愿意把姑娘嫁给你家这样名声的人,谁又愿意娶你们家这样的姑娘!” “呸呸呸!”赵母直接呸了两声,胡乱的把自己的脸擦了,对着左邻右舍一顿猛输出:“瞎说什么,瞎说什么,我家富珍长得好看,人又勤快,家里天黑,她就不出门了,你们看到谁出去了?” “姜家的,是你家四郎说要娶我家富珍,我们还没答应呢,你倒好,在这里败坏我家富珍的名声,怎么着,想不花彩礼把我家富珍娶回家?” “我告诉你,没门儿,你家四郎要娶我家富珍,必须正儿八经,寻媒人上门,下聘!”天籁小说网 “对,必须下聘要彩礼!”赵父跟着道:“姓姜的,本来是想着你们家外地的,过来不容易,两个孩子看对眼,只要过得幸福就行,可没想到,你这样欺负人。” “我告诉你姓姜的,彩礼必须拿出十两银子,少一分,我家富珍都不会嫁给你家老四!” 之前想着不要彩礼,只要他家赵富珍嫁给姜家老四,姜家老四在他大哥的工坊里干活,怎么着一个月也得有几两? 这几两银子赵富珍随便拿回家一半,再把他们一家人安排到姜家老大的工坊里干活,都是亲家亲戚,他们一家人给他们干活,怎么着一年也得给他们几十两。 一年赚个几十两,大瓦房修起来,好衣裳穿起来,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到,什么样的大肉吃不着? 可万万没想到,姜家老婆子是一个难缠的,认为他们不要彩礼,就是姑娘不值钱,过来到他们家闹腾,真是给她脸了。 “十两银子,你家赵富珍是镶金了,还是镶银了?”姜李氏战斗力直接飙起来:“我告诉你姓赵的,别说十两,就是一文钱不要,我家老四也不会娶你家赵富珍。” “你……” “你什么你?”姜李氏手指着赵母:“赵家婆娘,赵家老汉,你们家打的算盘,我在家都听见了。” “你们想利用赵富珍这个不干不净的丫头嫁给我家老四,上我大儿家工坊干活,我告诉你们,没门儿!” “我家老四不会娶你家的不干净的丫头,我家老大家也不会请你们去他们家干活,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左邻右舍纷纷扬起声音,恍然大悟:“原来老赵家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老赵家的儿子说,以后他们就要发达了,一个月几两几十两随便赚,合着把人家姜家当冤大头。” “赵家大婶子,我记得前两天你也说过,说以后你们家就要去姜家工坊干活,姜家给钱给得高高的,我听着当你说笑话,现在姜家大婶子一说,原来你不是说笑话,你们家早就打算好了。” “卖一个姑娘一家富贵,赵家的,你家这算盘打的啪啦作响的,怪不得姜家大婶子气急败坏了。” “不过赵家大婶子,你要卖姑娘,也得是黄花大闺女才行,你这姑娘三更半夜出去,不干不净的,送给人家人家也不会要,还说什么彩礼?” “姓赵的,我告诉你们。”姜李氏在左邻右舍议论纷纷之下,拿着棍子掐着腰:“我姜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是我们也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人家,我家五个儿子都是有房有地之人。” “像你家赵富珍这样不干不净的,我家,不要。” “你们把赵富珍看牢了,要是哪天我看见赵富珍去找我家老四,我就把她扒光了,看她还有没有脸活!” 赵母气得脸色乍青乍白,上手去挠姜李氏:“好你个嘴碎,的老婆子,败坏我家姑娘名声,想不花彩礼娶我家姑娘,你可真是小刀拉屁眼,让人开了眼。” “今天,我就挠死你这个老婆子!” 姜李氏手上有棍儿,赵母上手挠她,她直接挥起了小棍儿。 冬日里就算穿的厚,但是手是赤裸在外。 姜李氏手中的小棍抽在赵母的手上,冬天,天冷,这一小棍下去,两小棍下去,赵母就没办法去挠人,只能捂着自己的手,哇哇大叫,哇哇痛呼了。 赵父见自己的婆娘手都被抽肿了,上去就要揍姜李氏。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姜李氏,姜李氏多干脆往冻得发硬的地上一坐,手拍着大腿,开始嚎叫唱起来了:“哎哟喂,汉子打人了,在我家老汉打人了,自己家姑娘不干不净勾搭我家老四,我这个当娘的不同意,他要打人啦,他要打人了。” “左邻右舍啊,大爷大妈们快来评评理呀,快来评评理呀,哪有这样的人,哪有这样的人啊。” 赵父举起的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气得脸色铁青。 左邻右舍啧啧啧有声:“恼羞成怒,赵家的恼羞成怒了,夫妻二人,打人家一个,真是好生不要脸啊。” “一个老汉子,上去就打女人,谁家还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家,合着一不高兴,就打人啊。” “赵富珍也是一个不干净的,一家人指着着不干净的女儿过上富贵的日子,可惜被人家拆穿了!” 赵父脸红脖子粗:“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姜李氏干嚎不下雨,一咕噜又从地上爬起来,把脸凑到赵父面前:“你要打我,来来来,打死我,把我打死,我也不同意你家赵富珍嫁给我们家老四!” 第142章 一切都是谢桃花所为 面对姜李氏强硬的叫嚣,赵父手没打下去推了姜李氏一把。 姜李氏直接哎呦的一声,就要往地上摔去。 就在此时,姜平风姜小伍穿着单薄的衣裳叫了一声娘冲了过来,一个去扶他娘,一个去推赵父。 跟着过来的姜成对谢桃花竖起了大拇指:“娘子,你这,有点意思啊!” 谢桃花回以微笑:“主要是老四老五,还没有坏到彻底,赵富珍还没有把他的心彻底迷惑住。” 姜成挑了挑眉,他家娘子,玩的一手借刀杀人,玩的一手挑拨离间,相互仇视,可以,非常可以。 赵父被姜小伍推倒在地,摔的四脚朝天,哎哟了一声。3sk. 赵母顾不得手疼,一边叫喊一边去扶赵父! 姜李氏被姜平风扶起来,哭着喊着,指着赵家父母,就道:“老四,你看看,你看看,你要不来,你娘就要被打死了,就要被赵家这心肠恶毒的父母打死了。” “这样蛇蝎心肠的父母,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你问问他们家的左邻右舍,赵富珍三更半夜出去会情人,早就不干净了。”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破鞋,你娶回来做啥,难道娶回来打我,娶回来骂我吗?” 左邻右舍也是不嫌事情大的,忙忙说道:“姜四郎,姜五郎,你们可来了啊,你们要不来,你们的老娘,就要被赵家打死了。” “赵家丫头晚上出去,好晚好晚才回来,姜四郎你看上她啥,她晚上总不会去会你吧?” “哎哟喂,可怜天下父母心哦,哪个当娘的不想自己儿子娶个干干净净的,清清白白,贤惠的媳妇。” “赵家的丫头,啧啧啧……” “闭嘴,闭嘴……给我闭嘴……”赵富珍和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跑出来了,对着左邻右舍,就是一顿怒吼。 赵母对着她的仨儿子,说自己被姜李氏打了,他们的爹也被蒋家兄弟二人打了。 赵家三个儿子一听,妈的,在他们家门口打他们爹娘,这他妈谁能忍,谁都不能忍。 赵家三个儿子直接冲过来打姜平风姜小伍,都是十多二十多岁的汉子打起架来,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 打着打着,姜家老二老三也来了也冲过来了,一个二十多的小伙,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伙,毫无章法的打,让赵富珍也加进去了。 赵富珍扯着姜李氏的头发,赵母打着她,一时之间,两家人,打的难舍难分。 左邻右舍更是后悔,没搞点瓜子花生吃吃,这都多少年了,村子上没这么热闹,好玩儿了。 “官人,你不急呀?”谢桃花望着姜成,轻声问道:“娘的脸都被抓破了,老四老五被锤了好几下,老二老三也被踹了好几脚!” 这个不是姜成的姜成,他理智起来好理智,清醒起来好清醒,她看不透他,他却像一个宝藏,吸引着她。 哪怕他是深渊,她都要忍不住去探探脚,探探头,自己先准备好,找准位置,往下跳。 她也曾经企图控制过自己,发现控制不住,自己想了解他,想知道他是谁,想要把他推到更高的路上,看看他大放异彩,宝藏全露的样子。 姜成把球踢给谢桃花,反问她:“我为什么要着急,你不都安排好了吗?” 谢桃花微微一怔,浅笑:“我在等官人开口!” 姜成:“不用等我开口,在我们家,我们两个是平等的,遇事商量,相互知会一声,便可。” 谢桃花心头一震,平等的,他们是平等的。 男人怎么会和女人平等? 男尊女卑,在男人的眼中,永远瞧不上女人,永远不可能和女人平等! “你说,在我们家,我与你平等?”谢桃花带着质疑的问道:“我做什么事情,只需知会你一声便可?” 姜成收回视线望着她:“是,在我们家,我们两个是平等的,你做什么事情与我知会一声,我做什么事情也会告知你一声。” “你说你管教老四老五,那你就放手去管教,不必左右试探我,骨肉亲情血缘是建立在彼此信任,彼此帮衬的基础上。” “他们不争气,他们不上进,对我来说,就是废物,我不会养废物,更不会可怜废物。” 谢桃花手指微紧,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试探他,只不过没有说,只不过纵容着她。 谢桃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想岔了,太不信任官人了,以后不会了,官人莫要生气!” 姜成眼中闪过纵容:“没关系,信任不是一朝一夕,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你没有坏心,我愿意宠着你,纵着你!” 谢桃花瞳孔一紧,随后眼皮微垂,遮住眼中所有光彩:“我知道了,官人且往下看!” 姜成就知道她会有后手,果不其然,村长被人找来了,一看两家人打架,一声喝斥就让打架的人分开了。 赵家几口子,姜家几口子谁都没讨到好,脸上都有伤。 姜平风看见自己老娘,脸上满是血口子,眼泪巴巴的,他望赵富珍的眼神都变了。 赵富珍触及到他的眼神,暗叫不好,坏了,她拿捏不住他了,他知道她是一个凶丫头,不贤良淑德温柔了。 村长一听来龙去脉,直接把两家训斥一顿,撂下狠话,若是在打,在骂,就去村里的祠堂,挨棍子。 两家人都狼狈,不敢得罪村长,唯唯诺诺的应了声。 姜家四兄弟扶着姜李氏往家回。 姜成和谢桃花率先离开,没有让他们看见,回到工坊。 姜成和谢桃花分开去检查糖。 谢桃花找到村长家的娘子,把她叫了出来,往她的手上塞下了几块糖:“方娘子,谢谢你啊!” 方娘子的手被塞个正着,笑眯眯的说道:“谢什么谢,就是找我家当家的吱一声,其他的我也没用力,不值得谢,不值得谢!” “值得谢,值得谢!”谢桃花握着她的手:“要不是你去知会你家当家的,指不定我家婆婆被怎么欺负呢!” 方娘子在她家干活,因为是村长家的娘子,每个月比旁人多了一百多文钱,这一百多文是别人不知道的事。 所以今天谢桃花麻烦她去找一下她家当家的,她就跑过去吱了一声,她家当家的才会那么准确无故的出现。 方娘子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谢桃花握住她的手,让她收下几块糖,她就收下了。 方娘子收下了不忘问道:“你家婆婆被赵家那么欺负,打的脸都破了,要不我再去跟我家当家的说说,让他去赵家,给你们讨几百文的赔偿?” 第143章 被打了,知道谁好了 “不用了!”谢桃花知方娘子所说,只是客套话,她顺势拒绝,不忘叹息,惋惜:“赵家几人没讨到好,哎,本以为赵富珍是个好姑娘,年龄跟我家老四也是相仿,没想到…” 谢桃花的欲言又止,让方娘子急忙宽慰道:“打一架好,你瞧,这架打的,知道赵家在算计什么,了解了赵富珍的本性,是好事。” “不然回头赵富珍真是要被你家老四娶回来,这得是多大的篓子,现在不晚不晚,好的很。” 谢桃花故作牵强的一笑:“你这样一安慰,想想也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看清比以后看清来的强。” “行,我去看看我婆婆,看看要不要给她请个大夫?” 方娘子把包裹在手帕里的方块往袖笼处一揣:“行,你去忙,我也去忙了。” 谢桃花应了一声,看着方娘子进去,甩了一下衣袖,跟圆娘子招呼了一声,寻了两个人出来洗甘蔗,弄甘蔗汁,她回到家里,从放肉的缸里拎了一吊肉去了姜李氏家。 一路上碰见不少村民,向她打招呼,向她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赵家打人的事。 村民们大多数是倾向她家,主要是想去她家工坊干活,带了一丝刻意讨好。 谢桃花岂能不明,岂能不知,她明白,谁跟她说,她都是向别人道谢一声,美丽客气有礼。 带她走过去之后,村民们议论纷纷:“到底是家里有钱了,这谢娘子真是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水灵!” “是啊,长得那么美,跟咱们的破落村子太不相称了,要是在外面见着,我还以为她是谁家的小姐呢。” “大城里的小姐仪态都没她好,我以前在城里见过,她们啊,看人都鼻孔朝天的,不像谢娘子,温柔的带着一丝距离,对,距离!” “你们说,她原来的夫家是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她自己也是名门望族之后?” “瞎说什么,要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夫君死了生了儿子被人家赶出来,这一看就知道是妾,大家族的妾。”天籁小说网 “丈夫死了,把她赶出来,她的儿子就分不到家产了,也就姜家大郎是一个傻的,有钱了不抛弃她这个糟糠,不然的话,姜家大郎什么样的女子娶不了。” “听你这意思,想把姑娘嫁给姜家大郎?” “不准瞎说,别败坏我家名声,我家姑娘可是在他家工坊干活,一个月好几百文,我可不想我家姑娘丢了活。” 村民们恍然大悟,有明白人,有不明白人,各自聊了几句,也就散了,大冷天的没啥活干,还是被窝里暖和,回家捂被窝去。 谢桃花来到姜李氏的家里,跨过院门,走进院子,就听见姜李氏在竭力的编排赵富珍:“老四,赵富珍把你当成冤大头,绿王八,她早就不干净了,你娶她,不但要养她,还要养她全家。” “你看看我,看看你娘我,给他们家打成什么样子,这以后娶回来,家里的日子能好过吗?” “听话,好好在你大哥那里干活,一个月几百文,做上一年半载,我给你讲一个好人家,干净能干比赵富珍好千万倍姑娘!” 姜平风被打的哪哪都疼,心中纵有不甘,可是一想到自己不是赵富珍第一个男人,他就愤恨道:“我知道了娘,我不娶她了,我好好干活,赚多多的钱,娶更好的女人!” 怪不得她来找他,不让他搂,不让他抱,原来她不干净,就等着成婚,让他当冤大头,甩都甩不掉呢。 姜李氏破怒为笑,苦口婆心劝他:“这才像话,小伍,好好跟你四哥学学,别一副吊儿郎当,看不上这个活,看不上那个活。” “咱们现在的日子,比在小渔村过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们俩以前多勤快,要像以前一样,这日子错不了。” “老四老五,你们两个天天说你大哥偏心,你大哥要是偏心,就不会让老二老三来了。” “你们大哥心里有你们,主要是你们俩最近不争气,惹得你大哥生气,你大哥才会不管你们。” “知道了娘,我们现在收拾收拾,就去大哥那里干活。”姜平风现在心头有火,急于发泄,干活是最好的途径。 谢桃花听到此,招呼了一声,拎着肉进去了。 打的鼻青脸肿,浑身狼狈的姜平风姜小伍不敢直视她,觉得丢脸,丢脸大发了。 谢桃花把肉放下,声音温柔,却不容置喙:“老四老五,你们常说上阵父子兵,打死不离亲兄弟,现在知道一旦有事,亲兄弟才管用吧。” “今天要不是官人寻村长,你们就算不被赵家人打死,也会被他们打残。” 姜李氏啊了一声问道:“是老大寻的村长?” 谢桃花反问:“不然你还真以为村长多管闲事,没事去拉架,还把赵家训斥了一番?” 姜李氏和姜家四兄弟刚刚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想着他们被打成这样子,大哥也没有出来看看。 现在知道大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找了村长,替他们做的事,他们内心多少沾了愧疚,不应该这样质疑大哥,不信任大哥。 “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谢桃花把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缓了缓语调又道:“关键是要齐心,老四老五,你们看看你们这几个月来做的是什么事儿,帮了你们大哥什么忙?” “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在赵富珍的教唆之下,动不动就要做管事,真的给你们管事的,你们做得下来吗?” 姜平风姜小伍低着头颅弱弱的说道:“做不下来!” “既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那就好好的跟老二老三学习,从下面慢慢做。”谢桃花说着还不忘和他们对比:“老二老三,还有娘,在你们大哥做营生,都是拼了命的帮衬,支持。” “你们倒好,外人一言,你们就认为你大哥拥有金山银山,手中的钱银花不光,有你们这样当兄弟的吗?” “没有!”姜平风今天被打,帮他的是兄弟,娘,外人只会看他笑话:“对不起大嫂,以后我就听大哥的话,大哥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姜小伍也紧跟着忙忙表忠心:“对大嫂,以后我们都听大哥的,都听你的,你让我们干啥,我们干啥,我们现在就去洗甘蔗,洗多多的甘蔗,绝不偷懒!” 第144章 成了贡品,要进京 谢桃花听到他们俩这样一说,继续边敲打,边给一块糖吃:“老四老五,你们不止一次这样说,却没有一次做得到。” “这次,最后一次,若是你们不能像老二老三那样踏实能干,往后…你们就算被别人打死,你们大哥和老二老三也不会管你们!” 姜平风姜小伍被打的身上一动就疼,一痛就晓得,如果大哥二哥三哥不管他们,再和别人起冲突,他们真的会被打死也没人管。 “大嫂,你放心,我们这一次真的学好了,不会再不听大哥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洗甘蔗,现在就去。” “对对对,我们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姜平风姜小伍说着不顾身上的疼,就往外奔,往工坊里去。 他们除了这房子除了二亩地,什么都没有,若是大哥二哥三哥再不管他们,村子上的人绝对欺负他们。 他们俩一走姜平安姜平海也起身去工坊,熬着糖的锅被弄下来了,还得重新搞,不能耽误活计。 谢桃花让姜李氏在家休息,晚上好好做点好吃的,招呼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再敲打敲打他们。 姜李氏心里高兴,她家老四老五,听她家老大的话,正干了,在以后的日子,不得过飞起来。 赵家,姜家因为一场打架,彻底决裂,赵家的如意算盘打空了,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还惹一身骚。 赵母直接甩了赵富珍一耳光子,指着她就骂:“你不是说拿捏住姜家老四了吗?这就是你拿捏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货,真不嫌丢人现眼的慌!” 赵富珍捂着脸,眼泪刷一下,下来了:“我哪里知道,姜家老四说他家他做主,还能说服他娘,他当管事了!” “当个屁管事的,就是一个洗甘蔗打下手的,一个月二百文。”赵父听了别人说了,姜家老四老五去工坊里干活,就是在洗姜洗甘蔗,姜家大郎根本就没有让他们管理工坊的意思。 一切都是姜家老师在骗人,骗他家这个傻姑娘,他家这个傻姑娘还信了,回来显摆了。 “不可能!”赵富珍不相信,捂着脸道:“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找他问清楚。” “找他问清楚?”赵父伸手一扯,把赵富珍扯摔在地,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要去找他,你还不够嫌丢人现眼,就因为你晚上去找他,现在名声在外,村里的人都知道你不干净了。” “你还去找他,你是觉得羞辱不够,还是觉得你娘你哥你弟弟没被打残,你心里不高兴。” “我没有……” 赵父气急败坏:“村长都说了,谁再惹事,就拉入祠堂,严重者,逐出村子!” “咱们好不容易在丰村有几亩良田,有三间房子,要被赶出去,什么都没有了,你,好好在家里有待着,别再去想什么姜家老四,还是想外村的牛大郎吧。” 赵富珍一听,声泪俱下:“阿爹,我不要嫁给牛大郎,我不要嫁给他,他家已经有两个婆娘了。” 赵父哼了一声:“你不嫁给他,你倒是嫁给姜家四郎啊,人家娘不同意,人家也不同意。” “牛大郎愿意给一头牛,加五两银子,买你回去做小,你应该偷着笑!” “我不要,我不要……”赵富珍哭着喊着,手脚并用的要往外冲,她爹早就料到了一样,扯着她,把她关进了房间里,对着赵母道:“去告诉牛大郎,让他把牛送来,银子送来,我就把姑娘送给他。” 赵母想再说些什么,替自己的女儿求求情啥的,但是赵父拳头打在了她身上,她不敢不从,不敢再说什么,就低着头,出了门去牛大郎家了。 工坊里做衣的人,有条不紊,每一个人都卯足了力气,要在过完大年之后,开春之前,把十六万套春夏衣做好。 洗甘蔗的人,不止姜平风,姜小伍兄弟二人,又添加了两个人,一起洗,一起榨汁儿。 熬甘蔗汁儿的锅,从口口变成了八口,姜平海,姜平安牢牢地把这最后一道程序,把糖做好,做好的糖重新加工,各种口味,包装好,送往京城。 第二场大雪来临,下得过了小腿肚子,路上极其不好走,送糖的人,只能走水路。 姜成给他们的要求就是,慢可以,必须要保证东西不能丢,东西是好好的去京城。 除了护糖的伙计,还有镖局的人。 姜成以防万一,请了镖局的人,镖局重信用,哪怕是死,也会把镖护送到地点。 大雪融化,赵富珍在哭喊中被外村的牛大郎,抱在了牛车上,牛大郎豁牙,矮的跟冬瓜似的,以养牛为生,牛养的不错,家里已经有两个婆娘,生了四个女娃娃。 牛大郎买赵富珍过去是做小,是生儿子的,他还向赵家说,只要赵富珍生儿子,就再送给他家一头牛。 赵家父母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完全不顾哭天抹地的赵富珍,恨不得他们赶紧生儿子。 姜平风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使劲的呸了好几口,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看上她,还琢磨着去大哥家做管事,把她一家人都弄进去,怪不得别人说自己是大冤种,真是不冤他。 姜成把姜平风姜小伍近日的改变,看在眼里,放在心里,谢桃花更是给了他们棉衣棉袍,一码归一码,这个袍子的钱,是要从工钱里扣。 兄弟俩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袍,干活更加有劲儿,也不想乱七八糟的了。 都说温饱思淫欲,姜成思不起来,好几回了,也就60多秒。 妥妥的就是面前一盘肉,一盘好吃,自己惦记的肉,可以看到可以摸到,就是吃不到嘴。 姜成看着自己虽然还很瘦,但是胳膊上肚子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肌肉,身体不似先前单薄,无力,赢弱了。 可是…就是不行,该硬的不硬就是软。 姜成觉得光锻炼是不行了,得寻求外援,去大城找个大夫瞅瞅,扎扎针,吃吃药,看看会不会好些? 姜成琢磨着等雪水风干,去临江城,可雪水还没干,等到了汪全德穿着厚厚的棉袍,披着披风,架着马车而来。 来到他家,汪全德握住他的手,不等进屋,满脸喜色:“姜成兄,恭喜恭喜,咱们的糖成了贡品,皇上亲自赐匾天下第一糖,武大小姐让你去一趟京,接牌匾!” 第145章 邀请谢桃花去京城 哐当一声。 姜成还没来得及欣喜,在院子里晾腊肉的谢桃花,把晾腊肉的支架弄摔倒了,发出一声响。 姜成连忙把自己的手从汪全德手上抽回,转身迅速的向院子里返回。 汪全德:“????” 这么大的喜事,就把他一个人给落到外面去了? 这兄弟,还能处不? “有没有砸到自己?”姜成扶起支架,问着谢桃花。 谢桃花把腊肉挂上摇头:“没砸到自己,你快请汪老板进屋坐,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去给他弄杯红姜茶。” 姜成应了一声好,谢桃花就进了厨房。 姜成目送她,汪全德来到他面前,瞧他目不转睛的样子,伸出手在他眼帘前晃了晃,打趣道:“嘿,大成子,天天跟弟妹在一起,还没看够啊!” 姜成回过神来,目光一敛:“要过一辈子的人,怎么能看得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哎哟喂,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一个情种!”汪全德把手一收,凑近他,压着声音:“咱们的糖成了贡品,你可就是皇商,这往后的女人跟银子一样大把大把的来,要什么样有什么样的,你真的就守着这一个?” 他当小瘪三娶他家娘子的时候,也是这样想,要和他的娘子开开心心幸幸福福过一辈子。23sk. 后来赌坊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见的越来越多,这心啊,就不定了,别人卖女,有几分姿色,身段有几分好,他就收下了。 他家娘子之前也跟他闹,跟他吼,闹得他厌烦了,索性就不回家了,在外面有家了。 后来他娘子想开了,不闹了,不吼了,他就带着外面的人回家了,告诉带回家的人,要敬重他娘子。 他娘子就给他管理后院,一管理就多年,他也大大小小弄了不少妾,生了不少孩子。 所以啊,身为男人,他知道男人就是猫,就是狗,哪有猫不吃鱼,哪有狗不吃屎的。 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行动起来,就像猫戒不了鱼,狗戒不了屎一样。 “守着这么一个都应付不过来了,还想守几个啊?”姜成没好生气的说道:“够了够了,一个就足够了,来吧,屋里面聊!” 汪全德听他这话,就当他随便说说,也没当真,毕竟这些话他以前也说过,这十来年过去了,就噼里啪啦自我打脸了。 地龙把屋子烧的暖烘烘的,三个孩子在堂屋里玩。 汪全德进来看到,张口就道:“姜成兄,你家的三个小崽子,真是越长越水灵,越长越好看了。” “尤其是那小蕊儿,这长相,绝了,我家大儿子,十来岁了,要不,回头咱俩结个亲?” 正在练字的姜大河猛然抬头,死死地拽着手中的笔,凶巴巴的看着汪全德。 “你想得美!”姜成直接拒绝怼道:“我家小蕊儿,活泼可爱,我才舍不得她嫁出去来,我要养着她,养一辈子都行!” 姜大河的视线看向了姜成,不再那么凶巴巴,握笔的手也松了松劲儿。 汪全德不高兴了:“这话说的,咱们兄弟,你还不信任我?” 姜成点头:“没错,咱们兄弟,你妻妾成群,家里孩子十几个,婆娘十几二十个,我还真不信任你。” “以后我们家小蕊要嫁人,绝对要嫁一个对她专一的汉子,像你这样,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瞧不上,我家小蕊儿也是瞧不上!” 汪全德一副大受伤害的样子,捂着胸口:“姜成兄,你真是太伤我心了,我太伤心了,回头你不给我几百两银子,我是好不了了。” “那你就不要好了!”姜成不惯着他,直接扎刀:“就这样伤着吧,反正疼的又不是我。” “大河,带着小蕊和江江回你们自己房间玩去吧,珍惜生命,远离汪伯伯!” 汪全德,这这这就超离谱。 姜大河放下手中的笔,收拾了一下,就给弟弟妹妹穿好鞋,拉着他们,离开了堂屋。 谢桃花端着红糖姜茶进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在一旁坐了下来,拿起自己没有纳完的鞋底继续纳鞋底。 汪全德端起红糖姜茶喝了一口,浑身舒畅,发出一声感叹:“不得不说,咱这红糖姜茶,带着大冬天的,喝上这么一口,真是辣的带劲儿,甜的够味儿!” “要是不带劲儿了,不够味,怎么能成贡品?”姜成笑着接话,顺便吹了吹杯子,也喝上了一口。 “对,你说的是!”汪全德放下杯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武大小姐,给你写的信,你瞅瞅,瞅完之后,明天就启程,去京城!” 姜成放下杯子,接过信件,拆开一看,勉强看懂,武大小姐进京一切挺顺利,红糖姜茶不但深受皇上太后喜欢,后宫的妃嫔们也是喜欢,所以皇上亲赐天下第一糖的牌匾,让他们在进贡三千罐,每罐三十两。 姜成看完信件之后,转手把信件给了谢桃花。 正在纳鞋底的谢桃花微微一愣,把手中鞋底放下,接过信件,一目三行扫视完道:“进贡三千罐糖,每罐三十两,咱们所得九万两,扣去成本,每人能分得不少,官人,这一趟京城,值得去!” 姜成侧身望她:“我对京城不熟,此去京城,变成皇商,必然有很多京城大商家,京城贵族,寻我,我对很多规矩都不懂,娘子,你和我一起进京吧?” 谢桃花拿着信件的手一紧,眼皮撩起,视线一下撞进了姜成眼中,一下恍若无所遁形,被他看穿似的,张口带着一丝慌乱:“官人说笑了,我怎么能陪你进京,我什么都不懂,家里还有这么大的摊子,三千罐糖也是不够的!” 姜成听她这样一说,甚是苦恼:“那可怎么办,你不陪我进京,我什么都不懂,万一要得罪了他人,这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谢桃花几乎脱口而出,向他提议道:“官人不必害怕,有武大小姐在京城,她必然会保全官人,不会让官人受到任何伤害!” 第146章 要为日后铺路 “是吗?”姜成故作质疑,不太相信:“武大小姐有这么大能耐,能再扔下一块板砖,就能砸死几个官的京城保全我?” 谢桃花点头:“能的,你别看武将军正手杀胡口,远离京城,其实他是正一品将军,武大小姐是他的千金,其身份地位等同于郡主。” “官人去了京城,只要不惹事生非,武大小姐就能保全官人,不会让官人受到任何伤害。” 姜成点头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汪全德听的云里雾里的,为什么他家姜成兄要带他家娘子去京城,他家娘子一个妇道人家,能把家里管好已经不错了。 此去京城,山高路远,见的都是一方商贾,达官贵人,搞不好还能见皇上太后,他家娘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去京城能做啥,难不成靠美色? 好吧,他家娘子要是靠美色,的确能靠得着,毕竟他见过那么多女人,还真的没有哪个女人有他的娘子长得好看,贵气。 “行,我们明天就去!”姜成当下决定,收回视线看向汪全德:“汪兄,马队呢?” 汪全德猛然站起,一拍大腿:“唉呦喂,我急着给你报好消息,把马队给忘了,我自己回去,让马队过来,装糖!” “行了行了,你也别送了,我去去就来,晚上在你家吃的,弟妹,给我炖一锅竹笋大肉啊。” 谢桃花还没来得及应声,汪全德已经跑出去了,生怕跑晚了,皇商名头被人夺了去一样。 姜成跟着说道:“家里没有三千罐糖,我去一趟京城,回头你让人再送一趟,我无法跟你过第一个年了。” 谢桃花柔柔一笑,善解人意:“没关系,今年无法跟我过第一个年,我们还有明年后年,往后的那一年!” 姜成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是,我们来日方长,有很多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谢桃花回握他的手:“是的,官人!” 姜成紧了紧她的手,“你在家里炖竹笋焖肉,我去趟工坊,让他们今天加个工,能搞多少搞多少!” 谢桃花应声:“哎!” 姜成松开她的手,离开了堂屋,走进院子,就看见姜大河趴在门口,让堂屋张望。 姜成向他打了声招呼,姜大河像受惊的小鹿,噌的一下,返回屋子, 姜成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院门关声响,姜大河从屋子里跑进堂屋,张口就问谢桃花:“阿娘,你为什么不和他回京城?” 谢桃花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重新返回,一把扯过姜大河,压着声音:“姜大河,你想死是不是,京城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叫姜大河,只是姜大河,我做什么决定有我自己的想法,不需要你来左右!” 姜大河不甘的叫了一声:“阿娘,阿爹死的那么惨,作为他的儿子,不为他报仇雪恨,就这样算了吗?” 谢桃花气恼一甩他:“姜大河,我以前跟你怎么说的,你全都忘了,想去京城,好啊,你自己去,我不拦着你!” 姜大河被甩了向前一步,心头一慌,又回来了:“阿娘,您跟我说的,我没有忘,您别生气,别生气!” 谢桃花双手握着姜大河的手臂,眼中满满凌厉:“姜大河,我告诉你,咱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我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它,包括你在内。” “回京城,京城是那么好回的吗?” “你信不信,你还没到京城,你就已经被杀死了。” 姜大河手臂被握得生疼,眼中满满惶恐害怕,“阿娘,我就想知道,我们还能回京城吗?” “能不能回京城不是你该想的事情!”谢桃花声音压的低低的:“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把字练好,如何把弟弟妹妹带好,明年上学堂。” “下次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京城两个字,姜大河,你要死,你就给我死远一些,不要连累弟弟妹妹们,明白吗?” 姜大河哽咽道:“是,阿娘!” 谢桃花松开了握住他手臂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反反复复,平复住自己,变成温柔善解人意的谢桃花:“姜大河,你要记着,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就是死局。”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如果等不到我们想要的时机,我们这一辈子只能等,我不能急,你不能急。” “一急就会露出马脚,一急就会死,我们才刚刚有转机,转机还不明了,只要稍稍错,刚烧起来的火焰,就会熄灭,明白吗?” 姜大河红着眼睛:“我明白了,我听阿娘的,我都听阿娘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提回去,再也不提了!” 谢桃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去教弟弟妹妹们识字,去和弟弟妹妹们玩吧,像以前一样就好!” 姜大河忙忙点头:“好的,阿娘!” 谢桃花看着姜大河跑出去,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眼中一派温柔,不见丝毫凌厉,抬脚出了堂屋,从缸里拿出新鲜冻着的肉,又泡了竹笋,准备烧饭。 汪全德带着马队过来,所有的糖罐子加在一起二千三百罐子,把这些罐糖放在马车上,再加上之前运到京城的,也能凑出三千罐子。 天冷路不好走,买的甘蔗,都不好运回来,所以熬制的糖并不多,也只是刚刚够用而已。天籁小说网 天黑,汪全德和姜成回来了,吃的是热锅子,竹笋焖肉加烩菜,吃完之后,洪全德就没回去,收拾了一间屋直接睡下了。 谢桃花给姜成收拾衣服,再三叮嘱他:“官人,去了京城,无论是谁邀请你吃酒看戏,你都要先问过武大小姐。” “她让你去,她带你去,你再去,她若不让你去,你千万不要去,还要多注意些,京城有许多人,喜欢把人送到床上!” 姜成望着谢桃花,她给他收拾衣服,说话都没抬头,“娘子,你就告诉我去京城,谁家能结交,谁家不能结交。” “等我去了京城,对不能结交的人退避三舍,对能结交的人,让武大小姐代为引荐,好生去结交结交,把人脉弄好,日后好用!” 第147章 哥,我看中了姜成 收拾衣服的谢桃花手一顿,抬头望向姜成嫣然一笑:“官人真是说笑了,我都没去过京城,更没见过文武百官,王侯将相,哪里知晓什么人能结交,什么人不能结交!” 姜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之前我还以为,娘子让我去杀胡口,对文武百官,京城之事,有所了解,看来是我想岔了!” “我对旧臣有些了解!”谢桃花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死,而是转瞬之间,给自己留了余地,给姜成留了想象:“朝廷瞬息万变,新臣接替旧臣,我就不太了解了。” 姜成点了点头,没有刨根去问谢桃花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夫家是什么样子,只是问她:“那你跟我说一说这旧臣,万一我在京城碰见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抓瞎。” “好,你等一下!”谢桃花笑着应了一声,加快手上收拾衣裳的动作,把姜成换洗的棉袍放在包裹里,系上包裹,放置一旁,把油灯挑暗了些,上了床,与姜成说起了京城旧事,旧臣。 姜成听得用心,听得仔细,不知不觉,到了下半夜,才沉沉睡去,进入梦乡。 谢桃花借着微弱的灯光,用手描绘着他的五官,现在的姜成比以前的姜成更加俊朗,强壮。 以前的姜成猥猥琐琐,瘦的像麻拮杆,腰杆像直不起来似的,除了对自己家人吆五喝六,对外人是和颜悦色。 现在的姜成更护短,谁对他好,他对谁好,在做营生方面,也是大方,与他合作的大发布庄,汪老板,林宗,艳三娘都是把他当朋友。 这样的一个人,还能走多远,他能站多高,他能成为她的依靠,让她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吗? 谢桃花不知道,也无法想象,无法揣测,现在的她,就像坐在赌桌上的赌徒,拿着仅有的本钱,小心翼翼的摸着牌,面对周围的狼和虎,一不小心,就会葬身于虎狼之口。 谢桃花一夜未睡,天不亮就爬了起来,穿上厚厚的棉裤,棉裙棉袄,挽上的发髻,洗漱好,就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 冬季的早晨亮的晚,雾蒙蒙的,不像夏季明亮,姜成听见声音才悠悠转醒,贪恋了一下热腾腾的被窝,起身了。 行李,要用的银票,谢桃花都给他弄好了。她的贤惠,直戳他心,让他越发满意和喜欢她。 早饭猪油荷包蛋大肉面,草头和葱花点缀,面香菜香怡人。 谢桃花一人做了十几碗,要出门的伙计们每人一大海碗。 伙计们进厨房端面,特别敬她的道谢。 汪老板和伙计们一起端着碗,蹲在院子里,就呼啦啦的吃起来,一点都不觉得,不上桌,丢人现眼。 一大碗热汤面下肚,浑身热乎起来,姜成放下碗,入了口,擦了嘴,抱了抱谢桃花:“我走了,尽量在一个月之后回来,你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不必担心我。” 谢桃花被他搂个正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我晓得,我不会亏待自己,你此去京城,一切要小心,切记谨言慎行,遇事要和武大小姐商量一下。” 姜成埋首在她颈间,深深的嗅了一下:“我知道了,你也要记得,若是老四老五做妖,不必客气。” 谢桃花心中一软:“好!” 两人在丰村安家立业,半年过去,却聚少离多,此去京城,顺利的话,一个月就回了,不顺利的话,两三个月也未可知。 谢桃花跟着马车一直把姜成送到村口,直到姜成消失在茫茫的大雾中,她才往回赶。 有早起的村民,向她打招呼,问了一声:“谢娘子,你家大郎,做什么营生,不能再等半拉个月,把年过了再说。” 谢桃花笑着回答:“这次出去不是做营生,是拿牌匾,皇上御赐的牌匾,要是等过年再过去,要砍头的!” 村民倒抽一口凉气:“皇上亲赐的牌匾,哎哟喂,谢娘子,你家大郎做了什么,让皇上都亲自牌匾啊!” 谢桃花道:“我家做的糖,深受皇上太后喜欢,成了贡品,皇上高兴,特赐牌匾。” 村民嘴巴张大,眼睛瞪得跟鸡蛋似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贡品,贡品,恭喜谢娘子,贺喜谢娘子。” 谢桃花额首:“谢谢,我就回去忙了,回见!” 村民对她摆手,不自觉的带了讨好:“哎哎哎!” 谢桃花抬脚离开,不出她所料,她把自家变成皇商的这件事情告诉一个村民,她快到达工坊,整个村子都晓得了。 都晓得她家变成了皇商,她家当家的去京城拿皇上御赐的牌匾了,这简直就是山村里飞出一个金凤凰,荣耀的整个村子都带着金光闪闪。 每个见到谢桃花的人,无论是工坊干活的人,还是村子里的人,就连村长也跑过来说,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 谢桃花目的达到,如同往日一样,不见任何骄傲之色,向村长道了歉,向工坊的人讲的话,告知他们,好好做,不会亏待他们。 东家是皇商,沾了天家的气儿,干活的人,更加卖力,更加有劲儿,姜李氏嘴就跟合不拢似的,恨不得笑裂到脑后门去。 天寒地冻没有融化,马车车辕行走倒是稳妥,不过就是跌跌撞撞,有些慢。 姜成在马车里铺了好几床被子,解救下自己的屁股,走到五十里,上了官道,稍微好了些。 他们一个马队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也怪壮观,从丰城到京城一千八百里路,一行人除了歇脚,吃饭,喂马,没做任何耽误,十日就到了京城。 京城的繁华,高耸的城墙,让姜成想到了大天朝的紫禁城,庄严,肃穆,带着肃杀。 主街道可供八马齐驱,街道热闹非凡,商铺接踵而至,皆是三到五层高。 他们的商铺租在主城区,三层小楼,再加一个院子,他们的马车停在商铺门口,引起了不少左邻右舍观望。 糖罐子在马车上没有卸下来,从商铺里又拿了几百罐放在马车上,弄好三千罐子,一行人去了礼部。 “哥,他长得不错啊!”一个俏皮可爱灵动的女孩,望着姜成远去的马车,对着她身旁的男人道:“我看中了!” 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算计:“你看中有什么用,听说人家家中有妻儿,难不成你要去做人家小?” 女孩偏头一笑,自信满满:“我颜黛怎么可能去做人家小,再怎么着也是平妻,更何况,咱们的目的是他的糖方子,哥,你想法子,把我送到他身边去!” 第148章 跟武大小姐一见钟情 男人伸手敲在了颜黛的额头:“我看你自信满满,应该自己有法子去他身边了,干嘛还找我?” “这次因为他,这次因为他们的糖,让我们家的东西没成为贡品,我心里正不舒服着呢,不找他麻烦就好了,还要把我妹妹送过去,他想得到美!” 颜黛笑容一敛,直呼男人名:“颜瑞端,少虚伪,你带我来这里已经五天了,目的不就是让我看中他,对他下手,把他的糖方子弄来,据为己有吗?” 颜瑞端伸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黛黛身为女儿家,你可以适当的笨一些,也不至于让我很难做!” 颜黛露出最纯真无邪的笑:“别虚伪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卖我了,我都习惯了,记得把银子准备好,少我一个子儿,我跟你急!” 颜瑞端对她举起五根手指头:“事成之后给你五千两!” 颜黛讨价还价,把他另外一根手指头压下:“一万两!” 颜瑞端眼睛一瞪:“你抢啊!” 颜黛把手一指,戳向他的心口处:“我就是抢,一万两,少一个字儿,你另找他人,我都不给你干。” “好吧,只有一万两!”颜瑞端一想到糖方子,觉得一万两不是很多,只要拿到方子,一万两银子在顷刻之间就能赚到。 姜成带着马队,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礼部。 天寒地冻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拉着三千罐糖验证了身份,招进去见。 三千罐糖罐子被一一点过,进入仓库。 负责点罐子的人,姜成一个人塞了两罐糖加一张百两银票。 负责人觉得他们会做人,也没为难他们,把银子付给了他们,印象他们道喜成了皇商。 姜成抱拳回礼,客套道:“大人客气,大人若是有需要,可以去东大街找糖铺子。” 负责点数的负责人哼哼了几声:“是个聪明的,我知道了,回吧,你们的牌匾啊,正在做,过几天,你们来拿!” 姜成忙忙道:“有劳大人,有劳大人。” 拿了银票,一行人离开礼部没走了多久,武赛儿一身男装打扮,英姿飒爽,骑着马儿出现了。 见到姜成刚打声招呼,要跳下马,就听见女子的惊呼声:“救命啊,有小偷,有贼,有小偷啊!” 武赛儿一勒马缰,调转马头,脚一蹬马腹,马儿奔跑起来,冲向贼人,挥起马鞭儿,对着小偷直接抽了过去。 小偷一个吃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转头一看,第二鞭子就要抽来。 小偷瞳孔一紧,急忙躲闪,没有躲闪掉,背又被抽个正着,痛得他呲牙咧嘴,甩开偷到荷包拔腿就跑。 武赛儿身体一垫,借助马儿的力气,从空中翻了个跟头,直接落在小偷的前面,挥起马鞭:“贼人,往哪里跑!” 小偷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迅速往回跑,姜成带着伙计们马车并列人在前方,堵住小偷去路。 小偷见前后无路,无法逃脱,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冲向被抢劫的女孩,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慌里慌张道:“别过来,后来我就没断她的脖子。” 武赛儿手中拿着马鞭,张口义正言辞:“大胆贼人,天子脚下,胆敢伤人,抓住全家流放,你可想清楚了!” 小偷胸口起伏,大口喘气,扣着他怀里的女孩往墙边退:“臭小子,你吓唬谁呢,我全家就我一个,我不怕!” “你不怕?”武赛儿盯着小偷:“你不怕流放,你怕砍头吗?” “天子脚下,经抢劫之事,伤她人,罪名一旦成立,杀鸡儆猴,你就得被砍头。” “现在回头不迟,把刀放下,不要伤及你怀中的女孩,最多去大牢里蹲几天,倒也罪不至死!” 小偷扣着女孩,贴着墙边走,对着男装打扮的武赛儿张口就骂:“臭小子,你说的话我才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脚头怀里的女孩,灵动的大眼中满是泪水,害怕,看着武赛儿,姜成弱弱的喊着:“救命,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闭嘴,臭丫头!”小偷刀紧紧的贴着女孩脖子,女孩脖子被刀划破了皮,流出了血,小偷警告她:“再多说一句,我就割破你的喉咙,让你去见阎王!” 女孩下的肝胆寸断,瑟瑟发抖,泪水直流,不敢再吱声,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武赛儿,姜成他们,用一双饱含泪水的大眼睛求救求救求救。 “好好好,不要伤及无辜!”武赛儿见女孩脖子被割破,怕狗急了跳墙,急忙道:“我让你走,你把人放了!” 小偷喘着大气:“你先把鞭子扔了!” 武赛儿为了不伤及无辜,不激怒小偷,扔了鞭子举起手:“好了,我已经把鞭子扔了,你该放开她了吧?” 小偷非但没有放开女孩,还扯着女孩跑。 女孩跌跌撞撞跟着他,跑了一大截,小偷一个用力,一把推开的女孩,撒丫子就跑。 武赛儿迅速一个大箭步上前,在女孩摔倒在地之前,把她给捞了起来,捞在了自己的怀里。 女孩一愣,腰被强有力的手臂扣住,眼神撞进了武赛儿炯炯有神的眼中,突然之间,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心跳,一见钟情的心跳。 “你没事吧?”一身男装打扮的武赛儿因为在边关,皮肤不像京城细腻,有些黝黑粗糙,一身男装,拿着竖冠高马尾像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 女孩嘴巴微张,望着她喘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我没事儿,谢谢公子救了我,我叫颜黛,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23sk. 第149章 表妹,小娘子喜欢你 武赛儿搂着颜黛细腰,稳住了她的身形,松开了她,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向颜黛解释自己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儿家 姜成冲了过来,关心的问道:“武大…武大弟,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武赛儿听着姜成这一叫,觉得自己没必要向颜黛解释自己是女扮男装的女儿家,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过了今天,就忘了:“没事,没伤着,倒是这位颜黛小姐脖子受了点伤!” 姜成看向颜黛长得灵动可爱,满脸受惊挂着泪水,双眼发红,正望着他和武赛儿:“颜黛小姐,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颜黛内心震荡,她的目的是糖铺子老板姜成,现在救她的武公子跟姜成不但认识,还称兄道弟,她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 颜黛手捂在脖子上,声音小小:“我没事,不用送我,我家就住在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武赛儿弯腰把小偷丢在地上的荷包,捡起来拍了拍灰,递给颜黛:“给你的荷包,正好我们往前走,送你一截子,省得那小偷看到你一人落单,在起报复之心!” 颜黛接过自己的荷包,对武赛儿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还不知道公子大名,回头我道谢,该去哪里寻?” 武赛儿身为边关将军之女,本身就豪爽,现在一身劲装男儿打扮,拱起手来,更是英姿爽朗:“举手之劳,不谈言谢,走吧,我们送你过去。” 话尽如此,颜黛不好再推脱,捂着脖子向前走。 武赛儿跟着她并列而走。 姜成和汪老板带着马队跟在他们身后,姜成瞧着下午已经不太热闹的街市,心中有些诧异,天子脚下,小偷横行,倒是令他没想到。 走了半条街,到了一个巷子口,一个丫鬟冲了出来,见到颜黛大呼:“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吓死我了,有没有事!” 颜黛冲着丫鬟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丫鬟上下检查她一番,没注意她的手捂着脖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回家吧。” 颜黛回身对武赛儿和姜成他们福了福身:“谢谢各位,我的丫鬟来接我了,我们就此别过!” “颜黛小姐稍等一下!”武赛儿从腰封处,抠出一个小瓶金疮药:“这有一瓶金疮药,你拿回去抹,女孩家,莫要留疤。” “什么,小姐你受伤了?”丫鬟声音陡然拔高:“伤在了,哪里伤在了哪里?” 颜黛被丫鬟叫的眉头直皱,“没伤到哪里,你别叫了。” 丫鬟触及到自家小姐的眼神,声音戛然而止,扶着她手臂的手,更是一抖! “丫鬟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颜黛接过金创药:“公子,你救了我,就算是举手之劳,也得让我知道,救命恩人是谁吧!” 武赛儿有些为难:“这……” “武赛!”姜成向前道:“小姐,这位是我家的武赛弟弟!” 武赛!颜黛在心里重复咀嚼了一下,“好的武公子,今日谢谢你,它日有缘,我请公子吃茶!” 武赛儿赶鸭子上架,女扮男装骗人头一回:“好的,去吧!” 颜黛这才转身离开和丫鬟走进巷子,三步一回头,回了好几次头,望了好几回。 待她们走远,转弯消失在巷子里,姜成赫然笑道:“武大弟,你完了,英雄救美,救了一个女儿家对你念念不忘!” 武赛儿头一扭望着姜成:“瞎说,我救了人家,人家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与我亲近,多看两眼。也是正常,哪里来的念念不忘,表哥莫要胡说才好!” 姜成身为一个穿越重生者,虽然在大天朝没儿没女,但是好歹活了几十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没有看错,刚刚那个叫颜黛的小女儿家,绝对对女扮男装的武赛儿春心萌动有意思。 “好好好,不胡说,不胡说!”姜成手拍了拍胸脯:“我刚刚结了糖银,咱们回铺子,分银子!” 武赛儿眼睛一亮,催促:“这个可以有,走走走,赶紧走!”23sk. 姜成对后面吆喝了一声和武赛儿抬脚往糖铺子方向而去。 “啪一声巴掌声响起!” 颜黛扬起手打在了自己的丫鬟脸上,打完之后,指着她骂道:“瞧你那浮夸的样,像个老母鸡一样叽叽喳喳叫,生怕旁人不晓得我被打劫了,受伤了一样!” 丫鬟脸都没敢捂,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姐饶命,奴婢也是关心小姐,也是关心小姐啊!” “关心我?”颜黛一脚踹过去:“用得着你关心,你差点让我不知道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这是你的关心?” 丫鬟被踹趴在地,忙忙又爬起跪好:“小姐饶命,下次奴婢多多注意,一定多多注意!” “还有下次?”颜黛冷哼了一声:“没有下次了,来人,把她给我卖了!” 丫鬟脸色大骇,一把抱住颜黛小腿,哭喊着哀求着:“小姐,不要啊,不要把奴婢卖了,奴婢听话,保证没有下次,小姐!” 颜黛对她的哀求充耳未闻,只有不耐烦:“人呢,都死绝了吗?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拉走。” 婆子应声而来,掰开丫鬟的手,捂住她的嘴,堵住了她的哀求叫喊,把她拖了出去, 颜黛觉得晦气,甩了甩脚,坐在了梳妆台之前,对着镜子照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拿着金疮药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对着镜子细细的上起了药。 “还是皇家的银子好赚啊!”武赛儿拿着属于她武家的三成银票,抖了又抖:“我武家军八万人镇守边关每人每月不过二两军饷,我这随便动动嘴皮子,就够我武家军吃好几个月的大肉了!” 姜成把余下的银票收起来,望武赛儿:“大小姐,想不想武家军,一年四季,日日有大肉吃?” 武赛儿一身男装,把手一拍,豪迈道:“姜成表哥,只要不丧尽天良,违反大洲律法,你有什么鬼主意,好点子,只管放马过来,我武赛儿奉陪到底!” 第150章 来大户,买东西了 姜成手肘一搭桌子上,凑近武赛儿:“咱们的糖,除了大小姐带入皇宫,我们送入礼部的三千罐,还没有对外卖!” 武赛儿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让我去卖!” 姜成笑着说道:“哪能让你去卖呀,你带糖进宫,糖成了贡品,想来有不少官家小姐夫人惦记着!” 武赛儿眉头一挑:“的确,有不少官家小姐夫人喝完,觉得红枣茶,红糖姜茶,非常暖肚子,向我打听来着。” “我本来想说的,皇上和太后喜欢,直接宣为贡品,我就没跟她们说在哪里能买到,生怕你凑不足三千罐子,被皇上问罪!” 她京城这么久,太后的宴会她也去了,糖拿出去了,要不是直接被宣为贡品,铺子里的糖,怕早就卖光了。 为此,她还没有走亲访友,毕竟他们在杀胡口说好的,回头她走亲访友拿糖去的。 “铺子里现在还有一千多罐!”姜成道:“还有五天就过大年了,王侯将相,文武大臣,要送年礼的,我们上贡三十两一罐子,旁人单买,五十两一罐子,不过份吧!” 武赛儿倒抽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姜成大表哥,你抢劫啊,这也忒黑了吧?” 姜成笑容不减:“赛儿表妹,我以为你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原来你是一个没见识的人?” “五十两多吗?”姜成说着看向一旁当着透明人喝茶的汪老板:“汪老板,五十两多吗?” 汪老板把口中的茶水咽下肚:“五十两哪里多啊,大小姐,你和武将军久居边关,清正廉明,但是,别人就清正廉明,两袖清风了吗?” “不可能,都说宰相门前八品官,想见宰相,得先上银,不是给宰相,是给他门前八品官。” “他门前八品官都能得到银子,肥得流油,更别说宰相了,咱们在什么地方,在京城。” “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天子脚下什么人最多,有钱人,有权人最多了。” “对!”姜成跟着总结:“有钱人和有权人要的是什么,要的是面子,走亲访友,走的是什么,走的是人脉。” “咱们的糖是贡品,三千罐糖进了皇宫,一罐子糖就三两重,皇上赏给后宫佳丽之后,所剩无几的赏给文武大臣。” “得到赏赐的固然开心,得不到赏赐的,走亲访友,送年礼总得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吧,咱们的糖就趁机而上了!” “一罐子五十两,两罐子为一组,收九十八两,放在这样的包装盒里,面子里子都有了,你看看!”???.23sk. 姜成把包装好的糖,连同红木盒子一起,放在了武赛儿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绸缎子包的糖罐子。 武赛儿看着红木盒子,看着绸缎子,才把视线看向姜成:“你这红木盒子,绸缎子,得二两银子吧!” 姜成点头:“差不多,上好的江南丝绸,红木盒子,吃完糖,盒子可以装首饰,江南丝绸可以做帕子!” 武赛儿对姜成竖起了大拇指:“大表哥,还是你会做生意,既然你说铺子里还有一千多罐糖,你给我备个十份,保管你明天就来生意。” “已经准备好了!”姜成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现在回吗?” 武赛儿站起身来:“现在就回!” 姜成点头:“我让伙计跟着你一起,把糖给你送去!” 武赛儿离开了内室,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走了,身后跟着挑着糖的伙计,两个。 武赛儿没回将军府,去了她舅舅家打了一头送了五份,又跑去她爹的至交好友家送了两份,她的手帕交送了一份,还有两份,她拎回家了。 第二天,姜成换上崭新的棉袍,在铺子角落烧了好几盆火炭,窗子漏了一个缝,路上敞着门,屋里也暖烘烘的。 太阳未升起,天寒地冻的,临近过年,每家每户,铺子都开得早,采买的人出来的也早。 姜成喝着红糖枸杞茶,坐在柜台处,像个悠然自得的掌柜。 一杯红糖枸杞茶还没喝完,就来了一个贵妇人。 贵妇人头戴金钗,手戴翠绿镯子,穿着绫罗绸缎棉袄,握着暖炉,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一个婆子。 姜成放下杯子,离了柜台,张口就道:“夫人,您好,请这边坐,要什么,我让人给你拿过来瞧!” 贵妇人上下打量他一番,顺着他的手指引方向而去,落座在椅子上,椅子上还有软垫子,坐下去,不至于凉。 桌子下是火盆,暖暖的,也是舒服。 小小的细节,贵妇人颇为满意,放下手中暖炉,掏出帕子掩了掩嘴角:“老板,听说你这里有糖!” 姜成不急不缓在桌子上放了一个杯子,拿出糖,撕开小小油纸,把包裹在油纸里的红姜糖放进了杯子里。 贵妇人一看,直起了腰杆,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的杯子和杯子里的小糖块。 姜成放完红姜糖,抄起一旁炉子上的热水壶,道了一声:“夫人小心,开水烫!” 贵妇人稍稍远离了一下桌子,防备着热水壶。 姜成把热水倒在杯里,红糖的甜味,生姜的辣味,一下子就冲了出来,钻入了鼻尖。 姜成把热水壶放下,拿了一个汤匙,放在茶杯里搅拌一下,把茶杯推向贵妇人:“夫人,喝杯茶,暖暖身子,咱们再说其他!” 贵妇人眼中闪过欣喜,就是这个味儿,她在宫中闻见过,因为身份不够,没得太后赏赐,就没喝到。 贵妇人端起杯子,用盖子撇了一下,低头吹了一下,喝上一口,糖的甜,生姜的辣,在口中蔓延,吞咽下肚,整个人感觉都暖了一下。 贵妇人忍不住的又喝了一口,又甜又辣,味道是真的好,待一杯茶喝完,浑身就暖和起来了。 姜成在贵妇人放下杯子,张口问道:“夫人,喝的可满意?” 贵妇人点了点头:“不错,挺好的,拿过来我瞧瞧。” “夫人请稍等!”姜成说完拍了拍手,从内屋走出两个伙计,伙计手上拿着礼盒,来到姜成身边。 姜成打开礼盒,手指的礼盒:“夫人请看,这里面是红糖姜茶和红枣糖茶,这里面是枸杞糖茶和红糖姜茶,一盒两罐,九十八两,不知夫人要几盒?” “九十八两一盒?”贵妇人声音微惊:“老板,你这就不实在了,小小的糖,要九十八两一盒,莫不是看我好宰,漫天要价吧?” 姜成把桌子上的空杯子撤下,把两个礼盒放在桌子上:“夫人,您竟然找到我这里来,就知道我这个糖,可不是一般的糖!” “就您看到这盒子,我这里总共也没剩下几盒,您要是不要……” “给我,我全要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姜成的话。 姜成抬头望向门口,只见昨天武赛儿从贼人手上救下来的小姑娘颜黛,带着丫鬟仆人跨过铺子门槛,对他道:“老板,你剩下多少盒,不管多少银子,我全要了!” 第151章 一次性几万两的生意来了 贵妇人一听,不悦的看向颜黛:“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出口这么大,不怕风寒,闪了舌头!” 颜黛穿着粉裙,披着红色毛茸茸狐裘,巴掌大的小脸在毛茸茸里,衬得更小,更水润。 她认出了姜成,向他点了一下头,回怼着贵妇人,气派道:“夫人不必管我是哪家的,夫人买不起,我买得起,夫人要觉得不服气,我买好送给夫人一盒,不就百把两银子的事儿,也未尝不可。” 贵妇人眉头一皱,她身后的婆子,立马上前,出口斥责:“小姑娘不得无礼,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家夫人吗?” 颜黛像一个被家里惯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灵动的眸子一转:“我不管你家主人是谁家的夫人,我就知道,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不买,哪里那么多废话。” “老板,你剩下多少盒,甭管你多少银子,我全包了,对了,顺便再送给这位夫人一盒,毕竟天寒地冻的,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就送她一盒。” 姜成心中诧异,这位叫颜黛的小姐,认出他来了,还这么豪迈,到底是真有钱,还是给他做了个托,助他做生意一臂之力? 但…她的确有些嚣张,目中无人的嚣张,他的客人气得手中的帕子都搅起来了,那眼神,恨不得要赏她耳光子! “小姐抱歉,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这位夫人,先到的,正看着,并没有说不要。”姜成怕她们剑拔弩张,掀了自己的小店,忙不迭的做和事佬,带着弯:“你到那边稍坐一下,我先招待这位夫人。” 颜黛见好就收:“好吧,我就等等!” 颜黛自己到另外一个桌子前,坐下了。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连忙把桌子下的火炭炉子拿出来,给她烤火,生怕冻着她似的。 贵妇人气的拿帕子掩了掩嘴角,“老板,有些人,只是徒有其表,夸夸而谈,不一定有银子,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 “夫人所言极是!”姜成顺着贵妇人的话,问道:“夫人,这糖您是要几盒,是您自己拿回去,还是我唤人给您送府上?” “拿两盒吧!”贵妇人甚是肉痛,但是还是得买,宫里人都吃,她若不尝尝味道,与其他夫人小聚,没有话头可说就不好了:“不过我手头上现在没这么多银,你派个人跟我一起,我回去给你拿银子。” “好的夫人!”姜成保持微笑应道:“您请稍等一下,我给您包装一下,到时候无论您是自个吃,还是送人,都可以!” 红木盒子,丝绸垫底,两罐糖卡在红木盒里特地留出的卡槽里,红木盖子盖上,把盒子放在一块红绸子上,再用红绸子把盒子包起来,红绸子四个角扎起来,既美观,又可以拎着就走。 姜成叫来了一个伙计,跟伙计叮嘱了几声,伙计就拎着两个盒子,跟着贵妇人离开了。 姜成一直把贵妇人送到门口,看着她远去,才转过身回来,开口刚叫,颜黛小姐,就被人打断道:“老板,听说你家有糖,给我来几罐!” 又是一个买糖的,姜成回转身子,刚要招呼客人,就听颜黛道:“他们家今天的糖被我包圆了,你要买糖,明天再来吧!” 客人一听,“老板,今天没糖了?” 姜成瞧了瞧颜黛,看她不像开玩笑,就客气的对客人道:“不好意思,今天的糖卖完了,客人有需要,可以留下住址,我有糖的时候给客人送过去,或者明天客人再过来一趟也可以!” 客人有些失望,不忘叮嘱:“好吧,我明日再来,你且记住,明日有糖多给我留几罐!” “是是是!”姜成拱手道:“今日不好意思了,让您空跑一趟,见谅见谅!” 礼多人不怪,客客气气,还是正儿八经的做生意的真谛。 客人听他这样一说,虽然失望没有买到糖,但是…心情颇好的离开。 姜成待客人离开之后,关上了店门,不营业了,直接走到颜黛所在的桌子,给她倒了一杯红糖姜茶。 颜黛闻着香甜的红糖姜茶,之前只闻其茶,未尝其味,现在近在咫尺,她端起茶盏,小小的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老板,你家的糖里面有姜,好好喝哦!” 姜成落座下来:“颜黛小姐,咱们挺有缘的,昨天才见,今天你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错了!”颜黛纠正他:“我不知道这家店铺是你的,我就听说,有人卖糖,卖宫里人喝的糖,我就过来了,没想到是你,还没请教老板高兴大名?” “姓姜,单名一个成!”姜成没有太信她的话,也没有不信她的话,小姑娘清灵可爱,十五六七的模样,看着一副天真无邪,看她穿戴不是贵而是富。 “姜成,那我叫你姜大哥?”颜黛自来熟般的不留痕迹的问道:“你和我的救命恩人武公子,是表亲?” 这是她的重点吗????.23sk. 姜成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想卖糖:“是的,武赛是我的表弟,跟我一起合伙做生意,只不过她不常来铺子!” “和你合伙做生意?”颜黛单纯无垢的眼睛亮了一分:“你的买卖是和他一起合伙的?” 姜成顺着颜黛的话笑着点头:“是啊,合伙买卖,合伙赚钱,对了,颜黛小姐,你要多少盒糖?” 颜黛心不自觉的哐哐直跳,她的目标是姜成,现在可以彻底改变,把目标改成武赛,他和姜成一起做买卖,这个糖方子他也一定有。 而且…他年轻俊朗,善骑马,还会些拳脚功夫,就算没有糖方子,嫁给他,可以撮合两家合伙,一起分享糖方子,一起赚钱,把生意做得更大。 “你有多少盒?”颜黛轻咳了一声,沉声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有多少盒糖,我就要多少!” 真的是大户! 是大户就不用客气了。 直接上手宰,反正在近两天,还会有一批糖进京! 姜成腰杆一直,望着颜黛张口道:“我现在还有五百盒,一千罐糖,九十八两一盒,总共四万九千两,不知颜黛小姐如何付银?” 第152章 美女计,也是计啊啊啊啊啊啊 “咳咳咳!”颜黛听到银子的总数,猛然咳了起来,她身后的婆子连忙给她顺气。 姜成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嫌事情大,不觉得自己吓着她,特别善解人意道:“颜黛小姐,你要是带的银子不够,没关系,你付个押金,留个住宅地址,回头我让我表弟武赛把糖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再付她余下的银子,就行了!” 美男计,美女计,不管是哪个计,只要好用就行。 更何况,颜黛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看起来就很富有的大户,更要好好的赚她钱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她掏出四万九千两! 颜黛把气咳顺了,喝了一口红糖姜茶,巴掌大的小脸,咳得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抱歉,刚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五百盒,一千罐糖,是你们家铺子里的全部了吗?” “是今天的全部!”姜成笑着说道:“明天后天还会有,颜黛小姐想包几天的,我这边都可以。” 一次包圆好啊,省得自己还叫卖了,他大概也能猜出来颜黛家里应该是做生意的,她在家里应该很受宠,就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实力包圆他家的糖! 颜黛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贡品贡品,都是凤毛麟角,稀罕物中的好物,怎么到他们这里,就一罐接着一罐。 她以为他现在全部的糖加在一起,最多百十盒子撑死了,没想到有五百盒之多,有五百盒不算,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有,合着是源源不断,一茬接着一茬啊。 颜黛稳住了心神,张口问道:“姜大哥,总共大概有多少?” 姜成手肘搭在桌子上:“颜黛小姐,我们只是在京城开铺子,老家在丰城,你说总共,两三千多盒,万把罐子总是有的!” 过了年开春,甘蔗就能运过来,运过来就可以继续榨汁熬糖,等到开春二月到四月就是种甘蔗的季节, 甘蔗可以种两季,一个是春季,一个是秋季,春季跟着五七月份就收了,秋季十月十二月左右收。 两季交替,他们制作红糖的中间断层不会隔太久,而且,打响京城第一炮,都代表卖起来更加顺畅了。 “万把罐子!”颜黛哑然失声:“这么多些啊,九十八一盒,姜大哥这是血赚啊!” “不是我一个人赚,不是不要本钱。”姜成向颜黛一边哭穷,一边甩锅武赛儿:“颜黛小姐,你别看这是九十八一盒,光这包装,还有我表弟在这京城开了这铺子,到处是疏通关系,那一样不是银子?” “更何况,颜黛小姐能找到我这里来,说明也已经听说了,我们家这个糖啊,是贡品,送给宫里的皇上娘娘们吃的。” “里面的贵人们吃的东西,岂能便宜?便宜能有好货,?便宜岂能进他们的口。所以啊,说是九十八一盒,扣出杂七杂八,真正的到我们手,也没几个钱!” “再告诉你个小秘密,我表弟武赛,为了和我做这买卖,把他娘和他爹给他娶娘子本都拿出来了。” “不成功便成仁,成功了以后,他就有更多的本钱将来娶娘子了,要是不成功,可能就会打光棍了。” “所以呀,颜黛小姐,我们这东西,真不贵!” 姜成说着起身,从柜台处拿出一盒糖,放在了颜黛面前:“你瞅瞅,你看看,从制作到包装,哪个不是顶级的,哪个看着廉价了?” 颜黛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贡品,包装的确十分精致,无论是装糖的小罐子,还是打底的绸子,放糖的木盒,都是好东西。 她看完之后,沉吟了片刻:“姜大哥,你说有万罐子糖,三五千盒,我要是都包圆了,可否便宜一些?” 姜成故作思量,后道:“你若都包圆了,能便宜一些,但具体便宜多少,这个铺子,这个糖,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得跟我家表弟武赛好生商量商量。” “当然,你说你都包圆了,我也是不信的,你肯定要回家跟家人商量商量,要不这样,你先买百盒回去,你和家里人商量之后,再来告诉我包不包圆。”???.23sk. “正好借此机会,我和我表弟也好好商量商量,给你优惠多少合适,到时候你以九十八两一盒买去的糖,贵了的话,再给你补差价,你看行吗?” 颜黛眼珠子转动,心里算计了一下,站起身来:“行,那我就先拿百盒,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姜成跟着站起:“好,百盒糖,总共九千八百两!” 颜黛从自己的袖笼处,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桌子上,推给姜成:“姜大哥,一万两!” 小姑娘真有钱啊! 随随便便就掏出了一万两! 这不是大户,这是金主妈妈! 姜成拿起银票,查了一下,“我找你二百两……” 颜黛打断他的话:“姜大哥,不用找了,等明天我给你答复之后,再看找不找!” 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 姜成立马把银票一收:“颜黛小姐爽快,我让人给你打包糖,你稍坐一下。” 颜黛额首点头:“好,我在这里等!” 过来送货的伙计都在,都在后院。 做好的盒子,扯好的绸缎,也在后院。 姜成吆喝了一声,大伙就忙了起来。 二十来个人,一人收三盒,差不多就是百来盒了。 包好之后点好数,放在马车上。 百来盒东西放了五辆马车,把车拉在了店外。 姜成叫颜黛去看,不料一身男装打扮的武赛儿今天穿着一身墨色劲装,头戴冠玉,推门而入就问:“表哥,做大生意了,外面怎么停了那么多马车?” 想曹操曹操到,颜黛就对她有意思,她就来了。 姜成心中一喜,直接上手一拉武赛儿:“表弟你来的正好,昨天你救了颜黛小姐,今天颜黛小姐成了咱们的大主顾,一次性买了百盒糖,正好你没什么事儿,你送她回去,顺便认认颜黛小姐家的门,往后,咱也有个照应啊!” 第153章 算计的人反被算计,妙啊 颜黛小姐买了百盒糖? 一盒糖九十八两! 百盒就是九千八百两! 大主顾,正儿八经出手阔绰的大主顾! 武赛儿立马爽朗笑起来应道:“好好好,表哥放心,颜黛小姐由我护送,我必然把她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地送回家!”m.23sk. 颜黛在一旁心如小兔乱跳,怎么也压不下来,控制不住,眼神更是频频偷望武赛儿。 姜成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笑的越发深,招呼着颜黛:“颜黛小姐,你要的货物已经备好了,正好我表弟来了送你回去!” 颜黛站起身来,走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女儿家的娇羞尽显:“那就麻烦武公子了!” 姜成一听,打趣道:“颜黛小姐,你叫我姜大哥,怎么叫我表弟武公子起来,应该叫她武哥哥吗?” 武赛儿:“……” 武哥哥? 她一个女扮男装,没告诉人小姑娘。 再让人家小姑娘叫她武哥哥,怕是不妥吧。 颜黛心漏跳一下,武哥哥,好亲密的叫法,不过为了拉近和他的距离,叫一叫也无妨,“是是是,姜大哥说的是,武哥哥,我今日买的糖有些多,麻烦你送我了。” 武赛儿一想到九千八百两有她三成,别说送她回家,就是送她出嫁,她也乐意:“不麻烦,不麻烦,颜黛小姐请!” 颜黛应了一声好,带着婆子和丫鬟,率先跨出门槛。 武赛儿紧跟着要出去,姜成把她的手一拉拉到一旁。 武赛儿吓了一跳,压着声音:“干什么表哥?” 姜成声音压得极低叮嘱道:“表弟,我跟你讲,颜黛小姐是大主顾,她现在说买百盒,回头搞不好要买五千盒,这是一个大财主,你可得小心伺候好了。” 武赛儿惊讶:“真的假的,她家是做营生的?” 姜成点头:“对,我怀疑她家是做营生的,你对京城也熟,正好跟过去看看她家住哪,回头再打听打听!” 武赛儿恍然,“我知道了,放心吧,表哥,为了咱们的糖,为了咱们的银子,为了我武家军兄弟吃肉穿衣,这事包在我身上!” 有她这句话,姜成心就放进肚子里了,有武大小姐的加入,关于颜黛这个大金主的事绝对事半功倍。 颜黛带着仆人和丫鬟是坐着马车来的,自然而然坐着马车走。 武赛儿骑着马来的,就没骑马去,是坐在送货的马车上,和送货的伙计一起。 行了大约一刻钟,颜黛坐不住了,让婆子去请武赛儿。 武赛儿过来就看见颜黛带着丫鬟站在马车下,她忙问道:“颜黛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 颜黛在他面前不如在旁人面前放得开,带了拘谨和腼腆:“是这样的武哥哥,我想到我还有其他东西没买,所以……” “还有其他东西没买,赶紧去买!”武赛儿以为什么事儿,这点小事儿,不是事:“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你要不介意,我给你一道,帮你提提东西!” 颜黛等的就是这句话,但还是故作不好意思的问道:“武哥哥,我买的东西较多,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武赛儿今天真没事儿,再加上一想到颜黛是一个大财主,陪她逛个街,买个东西啥的,都是小事儿:“走吧,趁早市,好东西正上着的时候,赶紧去挑,赶紧去选!” 颜黛欣喜若狂,面上只露浅浅笑:“谢谢武哥哥,那咱们走吧!” 武赛儿做了个请的姿势,让颜黛在前面走。 颜黛抬脚走起来,穿梭在热闹的街市,进出商铺。 武赛儿跟在她身后,耐心非常好。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颜黛道:“武哥哥,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大概两盏茶的功夫,我们走过去吧!” 武赛儿瞧了瞧,问着颜黛:“你不累吗?” 颜黛因逛街浑身热乎乎,眼睛亮堂堂的:“不累呀!” 武赛儿听她不累:“那就走吧!” 颜黛心中一喜:“谢谢武哥哥,对了武哥哥,我听姜大哥说,你不是京城本地的,那你家住哪里,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打听她家? 武赛儿警惕了一下,半真半假道:“对,我不是京城本地的,但是我家在京城有房,有亲戚!” “家住杀胡口胡城,父母健在,家中有一弟,这次是我头一次做生意,和我表哥一起,不光把我自己的银子搭进来,还把我弟弟的银子也搭进来了!” “所幸,照目前的形势,做个两年,不但能把投进去的银子赚回来,还能小赚一些。” “要是颜黛小姐如表哥所言,买上个几千盒,我今年就能把投进去的银子赚出来了,还能给弟弟赚些聘礼,让他娶媳妇!” 他所言和姜成所说没有多大的出入。 姜成跟她说,他们是合伙做生意,是拿出自己娶媳妇的钱。 颜黛试探过后,对武赛儿放心了两分,眼睛亮晶晶带着崇拜似的看着武赛儿:“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什么时候娶媳妇儿?” 武赛儿呃了一下:“我,我不着急,我们家这个弟弟,还有不少人要养,我想替父亲母亲分担点!” 还有不少人要养! 家大业大吗? 颜黛点了点头:“你是个孝顺的,我最喜欢孝顺的人了!” 武赛儿暮然一笑:“没办法,为人子女者,父母把我们养大,他们老去,我们总是要承担责任!” “颜黛小姐这一次性买百盒,对我们的铺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了,谢谢啊!” “不用客气,应该的!”颜黛觉得他真单纯,自己随便试探点,就把他家的结构,问出来了:“回去我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尽量可能的再多买一些!” 武赛儿脱口而出:“如此,就真的多谢了!” 颜黛笑着回望他:“不谢!” 武赛儿为了谢她,买了糖炒栗子,糖葫芦给她。 直到两个人走到一处大宅外。 大宅子门匾上写着颜府两个大字。 武赛儿是一个送货的自然而然不好进,也不会进,和伙计一起,把糖盒从马车上搬下来。 颜府的丫鬟仆人一一接到手,拿进府中。 “人都走远了,你在看什么?”颜瑞端拿着暖炉,来到门口,就看见了自己的妹妹,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去的马车,他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就不解自己的妹妹,怎么就恋恋不舍了? 颜黛转过身来,看向颜瑞端:“你管我看什么?” 颜瑞端:“行,不管你看什么,但是,你买了百盒糖,总归要跟我解释解释吧?” 颜黛抬脚边往家走边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要做糖的买卖,不是让我去搞糖方子,现在我买他们的糖,打入他们的内部,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颜瑞端抬脚跟上她:“对,你所做的一切,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我没让你买这么多糖!” 颜黛脚步未停:“不买这么多糖,怎么让人家信任,还有,我们拿到糖,不一定非得我去勾搭姜成,你死我活搞人家的糖方子!” 第154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不少人惦记 颜瑞端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颜黛,审视着她:“颜黛,你这才出去一会儿,回来怎么就不像你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颜黛脚步一停,下颚一抬:“以前我是怎么样的,你看中谁家的营生,谁家的方子,我去勾搭谁。” “勾搭上,把人家的方子弄到手,在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拍拍屁股走人,你拿着方子发财?” 颜瑞端眉头皱起,眼神煞那间阴沉:“颜黛,把你送给别人,是你我商量好的你情我愿之事,怎么,现在你在怨我?” “你收我银子的时候,从我拿银子的时候,我看你是兴高采烈的,心甘情愿的,怎么不见你怨我?” 颜黛满眼阴郁,和她幼太灵动可爱的脸不相符,骤然一笑,笑不达眼底:“哥哥,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怨你,为你做事,是为我自己赚银子。” “我现在只不过想换一种玩法,你就这么敏感,怎么着,非得见血夺命才行?” 颜瑞端看着他妹妹的笑容,就知道,她生气了,只有生气了,才会这样和他说话,才会这样笑。 她对自己的用处大了,比任何人都好用,可不能和她真正撕破脸,得维持好表面平衡,两个人才能彼此相互成就。 “换一种玩法,好啊!”颜瑞端缓了缓声音,不再强硬,甚至带着一丝哄骗的意味:“你跟我说说,换什么样的玩法,只要能赚了银子,只要能搞到糖方子,哥哥都依你!” 颜黛看了他一眼,错开他,抬脚便走便道:“到屋子里说!” 颜瑞端跟上她,穿过院子,进入堂屋。 堂屋里摆满了百盒糖。 每一盒糖都系着红绸子,就这么个小东西,看着表面包的绸子和盒子的大小,直接拎着送礼,都不丢分。 颜黛坐在堂屋的主座上,伸手搭在桌子上的一盒糖:“哥哥,这一盒糖,九十八两!” 颜瑞端一听,瞳孔一紧,一个健步向前,直接打开桌子上的另外一盒糖,把糖罐子拿出来,随手掂量了一下:“连糖罐子加在一起,最多四两半,一盒两罐子,连糖罐子也就九两东西,得九十八两银子,你还买了百盒,疯了你!” “什么叫我疯了?”颜黛一把从他手上夺过糖罐子,把糖罐子往桌上一杵:“这是什么,这是普通的糖吗?不是,这是贡品。” “知道什么叫贡品吗?天家吃的,娘娘们吃的,文武百官们吃的,九十八两贵吗?一点都不贵!” “我现在买了百盒糖过来,你信不信,随手一转,拿到京城黑市,再寻一些深宅大院,富户商贾,就能小赚一笔。” 颜瑞端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颜黛,良久方道:“你说的没错,共品,天家吃的,娘娘们,文武百官们吃的。” “有钱有权人,缺的不是钱,而是新鲜头和面子和炫耀,这跟你换一种法子弄的糖方子有什么关系?” “买断!”颜黛直接了当开口:“这种包装程度的糖九十八两一盒,我们从姜成手上全部买断,讲价讲到九十两,或者九十二三两,之后我们再以一百两的价格,卖出去。” “一盒糖,我们赚五两的差价,也比我们所做的任何生意,赚的多,而且,可以得到他们的信任,从而,过了年,开了春,有借口跟他们回家。” 颜瑞端是一个精明,心黑的商人,再加上颜黛口中所说,也是的确如此,为了长期打算,为了尽快的能拿到糖,拿到糖方子,这个法子,的确可行。 颜瑞端故作思量片刻:“九十八两两罐子,价钱太贵,去讲价,讲到八十五!” 颜黛嘲弄出口,直呼其名:“颜瑞端,我发现你挺爱做梦的,人家卖九十八,不是赚九十八。” “你一下砍到八十五,让人家整整少了十两,人家怎么可能卖,我只能去争取九十,你要答应,我明天就去讲,你要是不答应,这件事情我不给你搞了,银子我也不赚你的了,你另找别人吧!” 颜瑞端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就感觉她这一次胳膊肘往外拐,拐的还狠的很:“行,九十就九十,只要你有法子去他家,弄到糖方子,就行。” 颜黛手拍了拍糖盒子:“可以,这些,你着手去卖吧,反正你的人脉那么广,你很快就把本钱给我赚回来。” “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祝你好运!” 颜黛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堂屋,留下颜瑞端,看着满屋子的糖,片刻过后,叫来了人,吩咐了几声。 仆人手拎着糖,应声而去。 “怎不开门做生意啊?”汪老板从外面回来,浑身带着寒意,在烧的火炭旺盛的店铺里,跺了跺脚,问着姜成。 姜成给他倒了一杯茶:“今天的生意做完了,关门谢客!!” 汪老板茶都没喝,往他旁边一坐:“姜兄,咱库里有五百多盒糖,今儿全部以九十八卖了?” “我勒个乖乖,小万两到手啦,姜成兄,你不是人啊,你是财神爷,你是金娃娃,你是大金腿,来来来,让我抱抱,让我抱抱,沾沾喜气,沾沾金气!” “快走快走,浑身的寒气,不要碰着我!”姜成甚是嫌弃的说道:“更何况,我只是卖了百盒,不是五百盒!” 汪老板也是一个现实的,把手一收:“不是五百盒,那你关什么门,继续开门卖呀,还有四百盒卖掉啊!” 姜成笑着说道:“着什么急啊,明天有大客户,东西留给大客户的,对了,咱们的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 汪老板是从京城外码头回来,姜成这样一问,张口回道:“我问了码头的人,到现在的风向和水势,也就这两天就到了。”23sk. “怎么着,明天的大客户,四百盒不够,要的更多?” 姜成眉毛微挑:“你说对……” 姜成话还没说完,店铺门被敲响,打断了他。 姜成和汪老板对望一眼,他们已经关门,按理说,是不会有人敲门的,更不可能是武赛儿,她来要么直接推门进来,要么从后院绕进来。 姜成站起身来,正了一下衣袍,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板板正正,看起来是经常伺候别人的中年汉子,微微弓着腰,张口客气的问道:“老板你好,请问可是丰城商人姜成?” 姜成不认识他,他却能准确地说出他来自哪里,说明已经把他摸得清楚了:“是,我是姜成,不知您是……” 中年汉子掏出一封请柬,双手奉上:“姜老板,上贡之品,我家主人很喜欢,特地邀请姜老板今晚府中一聚,这是请柬!” 自家娘子说过,身为皇商,来到京城,肯定有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人邀约。 他们邀约的本身不是为了他这个人,而是为了他手上的东西,方子。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家主人,这个约我没办法……” 中年汉子打断他的话:“姜老板,听说你和武家是表戚,我们家主人,也邀请了武大小姐!” 第155章 她是故意接近我们的算计我们 姜成看着请柬的眼神一深,四两拨千斤:“既然你家主人已经邀请了武大小姐,晚上就跟武大小姐用一个请柬过去赴约!” 中年汉子举着请柬的手未收回去,甚至还往姜成面前送了送:“姜老板,武大小姐的请柬是武大小姐的请柬,你的请柬是你的请柬,你们两个各有请柬,你们是两个人是两家人,何必用一家请柬?” “我们是亲戚,多少有些血缘!”姜成委婉推脱,客气有礼,“说是一家人不为过,不必用多余的请柬,谢谢了!” 中年汉子被他这样一说,仿佛自己若是再说他们是两家人,就有了挑拨离间的嫌疑。 不愧是武家的亲戚,能做黄商的人,是个聪明人,会说话的人,而且…确定他和武家是真的好,而不是假的好。 中年汉子把手中的请柬一收,后退一步:“即使如此,那就按照姜老板口中所说,跟武大小姐一起晚上赴约。” “我这边先行告辞,晚上见,不用送!” 姜成:“……” 没想着送他。 倒是会多情。 中年汉子离开,汪老板凑了过来:“姜成兄,看这人穿衣打扮气度家中主人至少四品官!” 姜成眼帘垂下,伸手去拉门:“四品官肯定不止!” 汪老板惊讶:“四品官不止难道还能是二品大员,二品大员邀请你去他家赴晚宴,这是何等人脉,何等荣耀?”3sk. 姜成扭头看汪老板,手上慢慢拉门合:“汪老板,咱们就是一个小小商人,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罐糖,已经高攀了武将军,再去高攀别人,不是人脉也不是荣耀,而是祸端!” 汪老板无奈:“你呀你呀,不是太通透,就是太正直,认死理,人都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奸了才能赚大钱。” “还说,官商官商,只有认识官家,才会一帆风顺,条条大路,你这倒好,有了人脉,却不想去搞。” “我们已经有了人脉,已经有了路子,就不能贪得无厌!”姜成对于自己的立场,还是比较坚固的:“毕竟贪多嚼不烂,胀死的还是自己!” 汪老板:“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姜成就要把门合上,突然伸出手一挡,制止了他关门。 姜成吓了一跳,把门稍微一拉,一看是武赛儿:“表弟,你回来了?” 武赛儿点头:“我回来了!” 姜成把门拉开:“进来!” 武赛儿走进来,倒了一杯温水,直接一口灌下去。 汪老板想打趣她,但是想想,武大小姐的拳头挺硬,回头她给自己一拳,自己也不能还她,就没打趣了。 姜成把店门关好从里面插上,决定现在无论谁来敲门都不开门,就当自己不在,省得多生事端。 他没有直接问武赛儿,有没有拿到请柬啥的,而是问她:“颜黛小姐家住哪里,打听的怎么样了?” 武赛儿灌完水之后又倒了一杯,一屁股坐下:“她家住在玄武主街,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光那个大院子,就得五万两!” 汪老板倒抽一口凉气:“京城的院子这么贵,三进三出就得五万了呀,就是拿银子不当银子啊?” 武赛儿一笑:“这才哪跟哪,朱雀街,更贵,三进三出的院,得八万!” “青龙街,白虎街,我就不跟你讲了,随随便便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十万两!” 汪老板嘶了一声:“房子底下是埋了金子啊,这么贵?” 武赛儿:“不是埋了金子,是你左邻右舍,从块板砖就能砸到一个朝廷命官。” 汪老板一听更加抽气连连:“现在的文武百官贪的这么厉害,一次性能掏出十万两买房,大小姐,我是乡下人,见识短,你莫要骗我!” “骗你做什么?”武赛儿张口道:“青龙街,白虎街上面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皇上赏赐,你说他们住得起住不起?” 汪老板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皇上赏赐?” 姜成跟着附和:“果然朝廷命官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所以白虎街青龙街房子的主人才会更替的那么快!” 武赛儿一听哈哈一笑:“就是这么个理!” 姜成点头:“接着说颜黛,他们家是官家,是商家,王公贵族?” 武赛儿笑容一敛,“他们和你们一样是商人,老家是大洲朝最北边的北羊城,半年前来到京城买的宅子。” “宅子买了半年,三个月前才搬过来,搬过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他们制作的奶疙瘩成为贡品。” “说来也巧了,因为我见到了皇上和太后,皇上和太后喜欢我们的糖,直接当场就宣了我们的糖做贡品。” “继而,颜家上下打点,做了好几个月准备,临门就差一脚的奶疙瘩,就没有成为贡品,落了选!” “我打听到这些之后,我就怀疑,昨天颜黛小姐被小偷在我们面前抢荷包,是她有意为之故意接近我们,算计我们的一种方式!” 第156章 别傻了,送上门的银的怎么会不要 姜成一听,不愧是世袭将军之后,这见识,这联想,就算去皇宫肯定能活到最后:“还有呢?” 武赛儿接着又道:“世间上是存在巧合,但是颜黛小姐的这个巧合真是太巧合了。” “昨天被小偷偷了荷包,今天就找到咱们的店,一次性就要了百盒糖,当然以他们家的财力,人脉,要这么多糖,再转手去卖,也是可能的。” “但是…我怀疑她有意为之的接近我们,算计我们,不是为了我和你,而是为了你的糖方子。” “为了糖方子?”汪老板立马不愿意激动,插嘴道:“昨天你救的那个小丫头是为了咱们的糖方子,有没有搞错?”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处去找甘蔗,再把甘蔗拉回去,清洗压榨熬汁儿,做出糖来,再配上其他,她凭什么来搞,她要搞糖方子,就是断我的财路,不行,我得找人搞她去!” “你激动个什么?”姜成一把拉住要出去找人搞颜黛小姐的冲动汪老板:“怎么像个莽夫一样,话还没说完,就去喊打喊杀?” 汪老板被拉住:“她想搞我们,断我们的财路,不搞她我搞谁去,我告诉你,大成子,兄弟我好不容易走的今天,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 “知道知道!”姜成把他按坐下来,给他倒了杯水:“来来来,喝杯水去去火去去火,先听我们说完!” 汪老板端起水灌了一口差点没把自己烫送走,杯子一放坐在位置上,俩眼直勾勾的望着姜成。 他这个样子,仿佛就是在告诉姜成,赶紧说,赶紧说,做完我就找人搞她去。 “为了我的糖方子!”姜成安抚好汪老板,问武赛儿道:“按照你打听的结果,他们家,多有钱?” 武赛儿见他一点都不急,自己的心诡异的定了下来:“我就随意打听了一下,估计吧,他们身家几十万两银子是有的!” “听说他们家在北羊城有牛马场,养了几百头,上千头的骏马,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那么他们家肯定不止上千头骏马,而是上几千头。” “再加上他们想把自己的奶疙瘩推成贡品,说明他们家的牛也不少,甚至还有羊群。” 姜成嘴巴微张,发出的感叹:“大小姐口中所说,这些若都是真的,那他家可真是家大业大,比我们强太多。” 武赛儿点头:“是的,他们颜家比我们这种小作坊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们这次成为贡品,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抢了他们贡品的机会,他们对我们心生怨恨,想要算计我们,也符合常理。” “而且,我现在只打听到这么多,还没有打听到,他们此次来京城,走的是京城哪家的关系。” “不过问题也不大,回头我再找人问问,只要他们走的是京城任何一个文武百官,王侯将相,我就能把人给扒拉出来!” 姜成听后,思量了半晌,眼底深处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张口道:“大小姐,你这边先找人把他们家的人脉给扒出来,我这边,他们明天一定会再来!” 汪老板问道:“他们明天一定再来干什么?” 姜成嘴角一勾:“他们明天一定会再来买糖,而且会以买断的形式买断我们所有的糖!” 汪老板眼睛睁大:“买断的形式买我们所有的糖,他们是冲着我们的糖方子来的,我们不卖给他们!” 姜成反问汪老板:“为什么不卖给他们,为什么有银子不赚?”???.23sk. 汪老板声音陡然拔高:“姜成大兄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成冲他点头:“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小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武赛儿爽朗的笑出声:“将计就计!” 姜成声音一正:“对,将计就计!” 汪老板这个大莽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什么叫将计就计,他们两个打什么哑谜,他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武赛儿伸手点了一下姜成:“可以,大表哥,我喜欢将计就计,明天你打算一盒糖卖她多少?” 姜成甚是心黑:“至少九十二,高则九十五,反正他们也不差钱,能宰就宰,宰不到咱们自个儿玩儿!” 武赛儿伸出去的手,往桌子上一拍:“大表哥,就这样干,这下好了,我就不信,我们还玩不过他们!” 姜成眼中的算计一闪:“大小姐,往后你来,记得一定要男装,不管你信不信颜黛小姐对你是特别的!” “她对我特别,大概也是想要糖方子!”武赛儿哼然一笑:“既是如此,我骗她又何妨,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然加倍之!” 姜成夸赞道:“爽快……” “你俩说了半天,明天就接着卖东西!”汪老板甚是阴霾的打断了他俩,觉得自己有点笨,插不上话,跟不上他们的想法:“那今天晚上别人的邀约,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去?” “邀约,谁的邀约?”武赛儿眉头一拧问道:“大表哥,谁邀约你了,请柬呢,我瞧瞧!” 姜成双手一摊:“没有请柬,对方说也约你了,我说我们是亲如一家,用一个请柬就好,就不需要多余的了,对方就把请柬拿走了!” 武赛儿不解了:“也邀约我了,我今天出来之前,没有人要约我,不行,我得回家看看!” “希望是一般人的邀约,咱们可以拒了,如果是那几位其中一位的天家爷,咱们可就拒不了了!” 姜成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几位的天家爷,是指王爷?” 武赛儿站起身来点头:“对,新皇是十三爷,他上面还有几个,这几位爷有各自的封地,却待在京城!” “首先…不是他们被皇上按在京城,而是他们自己待在京城,余下的你们按着话本上演的那样想,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切记,在这京城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遇见什么人得客气有礼,礼多人不怪,因为你不知道遇见的会是什么人。” “行了,我先回家看一圈,回头再派人过来跟你讲。” 姜成和汪老板双双答应她,跟着她起身,把她送出门。 武赛儿牵着自己的马走了。 大街上现在正在一片热闹,姜成看了一眼,关上了门。 汪老板想说什么,姜成却率先他开口:“汪兄,你别想太多,咱们要发财了,颜家是给咱们送银子的!” 第157章 靠山的靠山非常大 汪老板表示质疑:“你确定人家是给咱们送银子,不是端咱们的老窝,让咱们血本无归?” 姜成哑然失笑:“他们端不掉我们的老窝,如果他们给钱到位,糖方子我可以卖给他们的!” 汪老板瞬间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我的大兄弟啊,咱们这是长期要发家致富的买卖,你怎么就要给它卖了呢?” “快快快,呸呸呸,绝对不能卖,咱们要靠它成为一方商贾,富可敌国呢!” 姜成瞧着已经快吓出魂儿了汪老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他们出不起这个价格,你呢,明天接着去码头,等糖到了,就赶紧拉回来!” “我先回屋躺会儿,有事再叫我啊!” 汪老板:“……” 他眼睁睁的看着姜成离开,脑子里就荡起了,他们出不起这个价格,那他们如果出的起价还高,这糖方子还是要卖的? 他们家姜成大兄弟的想法,有点危险,很危险! 姜成真回屋躺了,但是他没睡着,开始思量着自己的处境,思量自己以后将会面对什么。 一直到晌午饭过后,武赛儿派了丫鬟过来,昨晚上接他去赴宴,余下的话,没有多说什么。 姜成听丫鬟这样一说,心里就有数了,今天给他送请柬的就是武大小姐口中所说的几位天家爷中的一位。 冬日天亮的晚,黑的早,天还没擦黑武赛儿就乘坐马车过来了接他了。 姜成上了马车之后,才发现马车上坐着另外一个中年妇人,妇人手中拿着汤婆子,长相娴静温柔,穿衣打扮并不华贵,但是也不便宜。 武赛儿张口叫喊,并介绍:“大表哥,这是我舅母卢氏,我舅舅姓顾,从三品光禄寺卿!” 姜成坐在马车里,立马拱手:“顾夫人好!” 卢氏伸手摆了摆:“姜家大郎,不用这么见外,你是武家远亲,也就是我们家亲戚,你和赛儿一起叫我舅母就好!” 姜成看了看一身女装打扮的武赛儿! 武赛儿向他点头。 “是,舅母!”姜成这才唤一声,唤完之后,立马向卢氏请罪:“请舅母见谅,我近日才来京城,本想拜访舅母,奈何还没忙过来,回头等忙完,必然去拜访舅母!” 卢氏不光长得温柔,说话也柔:“不打紧的,赛儿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好不容易成为皇商,给礼部送东西要紧。” “我们家在京城也不会跑,你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来,都可,不能因为来拜访我们,耽误生意,耽误给官家送东西!” 姜成忙不迭道:“谢谢舅母体谅!” “不必谢!”卢氏道:“赛儿已经跟我说了,你做生意赚的那些银子,大多数都给武家军买衣添菜了。” “边关苦寒,我们在京城隔了这么远,想帮也帮不上,你帮了些,是个好孩子,往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 姜成恭恭敬敬应声:“是,舅母!”23sk. 他在心里不由自主的佩服起谢桃花,她给他挑的靠山,挑的买卖依靠,果然靠谱。 光冲着武赛儿对她的舅舅家说的他的好话,就觉得这场合作,分得三成银子,给的特别划算,更别说其他了。 “回头去九王府!”卢氏叮嘱:“你和赛儿跟在我身后就行,不必过于担心!” “是!”姜成点头,乍然想起,他的娘子谢桃花跟他说过,武赛儿舅舅是从三品光禄寺卿大人,但是她的舅母是大有来头,是范阳卢氏嫡幼女,属于下嫁武赛儿舅舅。 范阳卢氏当家的老爷,也就是武赛儿舅母的祖父是正一品太傅,已高龄休息在家,但是官职仍在。 卢氏父亲是明南省的总督,两个哥哥一个跟着他父亲,一个在做知府,两个姐姐,一个嫁给了博陵崔氏嫡长子,一个嫁进了皇宫做了贵妃,尚未生子,皇上驾崩,新皇登基,她应该在带发修行,替死去先皇祈福。 姜成想到这些,心稍微放下了些,身为穿越重生者,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有的只是两手空空一条命。 在这权力至上的时代,一不小心,说出一句话,就得死,所以,触及到权力的边缘,人脉,靠山是很重要的。 马车行驶不到一个时辰,停在了九王府。 九王府灯光如昼,看门人见有马车停下,连忙放下脚蹬。 姜成率先下去,紧接着是武赛儿。 武赛儿下去之后,伸出手去去扶卢氏! 卢氏下了马车,跟着马车左右的婆子丫鬟来到了卢氏身后。 武赛儿把请柬给了开门的。 看门人一看,伸手一拦,拦住了卢氏:“武大小姐,我们家九王爷请的是您和姜老板,您带一位妇人来,是什么意思?” 看门人不认识卢氏,管事交代了,武大小姐和姜老板两个人来就给他们请进屋,多一个来,不能进。 卢氏上前一步,下颚微抬,看着开门的道:“九王府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开门的人瞧着卢氏,穿衣打扮,也就一般般,眼中轻视,言语倒还客气:“这位夫人,你不在我们家九王爷邀请之列,还是请你回吧,不要为难小的们!” “武大小姐,姜老板,两位里面请,我们家九王爷已经恭候两位多时了!” 卢氏到底是望族之后,娘家后台够硬,气势就拿捏的非常死,说出的话,柔声却犀利:“哦,九王爷晚上设宴,邀请武家大小姐表兄妹二人。” “我顾家受武将军之托,照顾来京的武家表兄妹二人,九王爷邀请他二人,我顾家卢氏身为她的舅母怕他们两个小孩冲撞九王爷,领着他们两个小孩来,却被你们拦在外面!” “好,麻烦你转告九王爷,我顾家卢氏身份低微跨不进九王府,就把两个孩子带走了,免得他们不懂事冲撞了九王爷!” 第158章 王爷在顶级世家面前,就是一个屁 卢氏说话不大不小,字字清楚,句句全是九王府,九王爷的不对,惊了里面的管事。 管家在里面听得不清楚,出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儿,正好看见顾家卢氏在武大小姐和姜成搀扶之下,脚踩在脚蹬上,正准备上马车。 管家连忙恭敬叫道:“顾夫人,武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来了就要走啊!” 卢氏上马车的动作一顿,回眸看向九王府的管家:“原来是如管家,谢谢你还认识我,谢谢你家九王爷邀请我家两个小孩,奈何九王府门槛太高,我顾家卢氏跨不过去,就告辞了!” 卢氏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刚刚的看门人。 看门人魂都吓破了,整个人瑟瑟发抖,犹如蒲柳。 如管家连忙道:“误会误会,肯定有什么误会,顾夫人来九王府,九王府蓬荜生辉,蓬荜……” 如管家话没说完,卢氏任何面子都不给直接上了马车。 武赛儿和姜成紧跟其后进了马车。 马夫挥动着马鞭,马儿行走起来。 马车两旁,一旁跟着两个小厮,一旁跟着婆子丫鬟。 如管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之后,一个箭步来到看门人面前,巴掌直接甩在脸上:“你对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来了,下了马车就走了?” 看门人直接被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忙不迭道:“回禀管家,小的没说什么,小的谨遵管家之意,拿请柬,放人进去。” “不料武家小姐和姜老板多带了一个妇人过来,妇人没有请柬,小的看那妇人穿戴一般,就稍稍拦了一下,小的都是按照管家您的意思在做,绝没有越规半分!” 看门的人不这样说还好,这样说,直接把锅全部甩给了如管家,要是让九王爷知道,如管家这个头不掉,也得出盆血。 如管事一脚踹在看门人的身上,骂道:“好你个眼拙的东西,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让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你回头不但给我得罪了武家,顾家,你还给我得罪范阳卢氏!” “来人,把他给我拖进去,使劲的打,打死他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 其他仆人听见如管家的话,迅速出来,抓住看开门的,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走了。 如管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迅速的返回九王府,进了内院,找到了九王爷,对着他耳边低语了几声。 九王爷握着酒杯的手一紧,眼睛一斜:“把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给本王杖毙了,你自己去领罚,二十板!” “领完板子之后,送份礼给顾家!” “是!”如管家跪地领命而去。 “废物!”如管家离开之后,九王爷紧握手中酒杯,甚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卢氏,中立派从三品光禄寺卿顾大人的夫人,从来不参加任何皇室中人的私宴,不跟皇室中人谁刻意交好!” “没想到她这一次为了武大小姐,姜成参加本王的私宴,却被拦在了外面,却被驱赶走了!” “明儿,本王的几个哥哥弟弟,指不定嘲笑本王错过跟顾大人交好,武家交好的机会!” “王爷莫要生气!”美人上前,妩媚娇笑安抚九王爷:“那个顾家卢氏只不过是一个从三品光禄寺卿的夫人,不值得王爷生……” “你懂什么?”九王爷不等美人把话说完,把手中酒杯里的酒往美人脸上一泼:“你个卖肉的娼妓懂什么,一百个你,一千个你,也比不上范阳卢氏一根头发丝!” 美人吓得肝胆寸断,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大气更不敢喘一个,范阳卢氏…世家名门望族。 原来从三品光禄卿的夫人是范阳卢氏家的小姐,怪不得外面开门的人拦住了她,王爷会让人送薄礼赔罪,会气恼她没进自己的宴! “姜家大郎,你在京城,九王府若派人再来请你,你可以直接拒了!”卢氏对着姜成不急不缓道:“主动告其由,九王府门槛太高,你不懂规矩,怕冲撞了九王爷,就带我这个舅母赴宴,却被他们拒之门外,就行了!” 卢氏让姜成见识到什么叫传说中的名门望族,怎么叫真正的权贵人家,皇上也得让三分,更别说王爷了。 姜成恭敬应声:“是,舅母!” 卢氏瞧着他:“好孩子,只要你没坏心,在这京城不惹事,舅母没多大本事,保你一个,还是行的!” 直接叫板九王爷还叫没本事,范阳卢氏顾夫人过于低调和谦虚,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小姐。 “是,我一切都听舅母的!”姜成特听话的应声,并问道:“以后有什么不懂,不知可否去请教舅母?” 卢氏温和一笑:“你是武家表亲,我家官人姐姐是武将军的夫人,赛儿是我家官人的亲外甥女,也是我的。” “咱们这么亲的关系,你有什么不懂,只管来顾府寻我!” 姜成拱手抱拳:“谢谢舅母厚爱,谢谢舅母保护,姜成铭记在心,带着京城除了做生意,绝不惹事生非!” 卢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到一个时辰过后,马车停在了青龙街顾府。 姜成和武赛儿把卢氏送到顾府,见她被婆子丫鬟簇拥进了顾府才上马车离开。 武赛儿对着掀着马车帘,向外张望的姜成道:“别看了,我舅舅家的房子,十五万两,整个青龙街最好的房子,我舅舅考上状元,跟我舅母成婚,先先皇赏赐的!” 姜成从外面收回眼帘,看向武赛儿:“舅母真是女中豪杰,令人佩服,令人佩服!” 武赛儿骤然一笑,“那是当然,范阳卢氏嫡孙幼女,当初进京看还是太子侧妃的姐姐,有着不少天家的爷往她面前凑,惦记着她,想娶她做正王妃侧王妃,更有不少名门望族惦记,朝中大臣惦记。” “可她,她就瞧上新科状元我舅舅,因为是最小的孩子,打小有姑姑叔叔哥哥姐姐们宠着,她要嫁给舅舅,再加上我舅舅是真的一表人才,他们家就同意了。” “我舅舅就是说出人口中的寒门贵子,家里比不上范阳卢氏!” 姜成惊讶道:“你娘嫁给你爹,有这一层关系,你舅舅家还比不上范阳卢氏?” 武赛儿一直说他舅舅家比不上范阳卢氏,但是她家是百年底蕴,她娘做了将军夫人,还是一品诰命,有这一层关系,不应该只差一些的吗? 武赛儿笑着说道:“大表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们家是大洲朝的将军,这才几代,还百余多年!” “范阳卢氏,那可是前朝,前前朝都在了,家族立于范阳好几百年不败,自古家中嫡女都是嫁给新贵,名门望族,要么就是王侯将相为正室,就算嫡女出去给别人做妾,那也是给皇上做妾,至少都是四妃之一!” 天籁小说网 第15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来谈买卖 从谢桃花三言两语之中,姜成还没有觉得很是震撼,大约是她说的不够细。 现下从武赛儿口中听得详细,内心震荡久久,好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此说来,的确是咱舅舅不配高攀了!” 武赛儿点头:“是啊,范阳卢氏几百年来,无论是前朝,前前朝,还是大洲朝,加在一起出了几个皇后的,贵妃,妃子,不计其数。” “就连范阳卢氏妾室所生的庶女,庶子,都是一般的小门小户,求娶求嫁的对象。” “甚至一些新贵,朝中大臣,求娶不了范阳卢氏的嫡女,他们会退而求其次,纳个范阳卢氏的庶女为妾,贵妾,以达到和范阳卢氏接亲的目的!” “等着瞧吧,今天我舅母这个范阳卢氏嫡孙幼女在九王府门口受了气,明儿,我舅母出去喝个茶,整个京城就知道九王府的门槛高,范阳卢氏跨不过去!” 姜成恨不得当面对卢氏竖起一个大拇指,更对自家娘子懂得京城文武百官,大洲朝名门望族,感到好奇。 果不其然犹如武赛儿口中所说的那样,姜成和一身男装打扮英姿飒爽的武赛儿晌午在酒楼等颜黛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议论纷纷:“听说没有,昨儿九王府设私宴,邀请镇守杀胡口武将军家的姑娘,王爷邀请,吃个家常便饭,人家也不好拒绝,人家不来也不好,人家就带了她舅母。” “不曾想到,九王爷只让武大小姐一个人进,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大晚上的只让人家一个未婚女儿一个人进,她舅母能同意,不能同意,九王府的人,就驱赶了她舅母。” “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武家娘舅从三品顾大人娶的是范阳卢氏嫡孙幼女,九王爷这下好了,不光把顾家的脸打了,武家的脸打了,更是把范阳卢氏脸给打了。” “可不就是,身为天家的爷,什么规矩不懂,什么规矩都懂,却晚上设宴,设私宴邀请人家武大小姐一人,不让人家舅母进,这是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就是,人家武家镇守杀胡口百余年,京城除了个宅子,看宅子的人,什么都没有,可不得受她舅舅舅母照顾。” “她舅舅是朝中大臣,不能天天跟着,舅母也是母,可不就得天天跟着,不然出事了咋整,九王爷这事做的,不行,不行,太不行了!” “对对对,这要是让皇上知道,要让太后知道,这事儿啊,可大可小啊!” 姜成在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中,对武赛儿竖起了大拇指,压着声音:“舅母威武!” “这还用你说!”武赛儿眉头一挑,目光一斜:“颜黛来了!” 姜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颜黛带着一个婆子两个丫鬟走了进来,他站了起来:“走吧,去包间!” 武赛儿今天一身男装,高马尾带了冠玉,更显干脆利落,少年郎气息十足。 颜黛带着丫鬟,不留痕迹的把武赛儿打量一番,他的穿衣打扮,不是上乘,却比普通人强太多,头上冠玉,上好的羊脂玉,就这点小东西,不便宜。 一行人来到了包间,姜成和武赛儿见到她来了,一点都不着急,先是点菜吃饭,吃好饭撤一下碗筷,叫上点心,茶水。 一杯茶过后,姜成才慢悠悠道:“颜黛小姐,我和我家表弟可是为了你,从昨天你走后到现在都没开门做生意。” “你这一边,今天答复得出来呀,不然还有四天过年,我的东西卖不出去,收不回银子,明年,得喝西北风了!” 颜黛心头小鹿乱撞,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黑漆漆的眼睛,天真灵动无邪:“姜大哥瞧你说的,我既然答应,还能让你去喝西北风了,必然不会。” “不过这个价钱方面,你得好生优惠优惠,不然的话,我买回去没得赚可不行。” 姜成故作思量片刻:“颜黛小姐诚心想跟我们做买卖,我和表弟当然不能不让颜黛小姐赚钱。” “要不这样,我们卖两盒九十八,给颜黛小姐九十五!” “九十五!”颜黛在嘴里咀嚼了一下,看向武赛儿:“武哥哥,这价钱,还是有些贵,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武赛儿顿了一下,“表哥,颜黛小姐,是一次性清走咱们的,要不你再便宜一些?” 姜成脸色一沉:“表弟,咱们这糖,你也是知道的,弄出一斤你耗费多少人工人时,经过多少路程,本身就不赚多少,还要便宜,回头你赚不到钱,你不娶媳妇啦!” “娶娶娶!”武赛儿配合着姜成表演:“有表哥你在,将来我还怕娶不上媳妇吗?” “就给她再便宜一些,颜黛小姐跟咱们认识一场,现在是朋友,以后是合作者,好都开这个口了,大不了回头分钱的时候,你少分我一些,我少赚一些,不能让颜黛小姐开口掉地撂面子!” “你呀你呀!”姜成听后故作无奈:“拿出娶娘子的本出来和我做生意,我要是少分你,将来你娶不上媳妇,打光棍,赖着我怎么办?” “行行行,颜黛小姐,为了我表弟以后有银子娶媳妇,九十四不能再少了,当然,如果颜黛小姐不需要包装的话,两罐子糖,我一步到位九十二!” 第160章 生意谈不成,想到如何接近顶级世家大后台 两罐子糖扣除包装的盒子,红绸子,一步到位,九十二! 盒子和红绸子买的多订的多也就一多两。 要是不嫌麻烦,九十二划算的。 颜黛思量了片刻:“姜大哥,九十,两罐糖九十,除了罐子,其他任何包装,我都不要!” “不行,九十我不赚钱!”姜成底价九十二,颜黛家中有钱,是真心想买,这要送上门来的羊,不宰白不宰,更何况…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宰她,回头给她宰,这不就成了二愣子傻子了吗? 颜黛闻言,见他坚定,讨价还价道:“九十二,你有多少我买多少,但是你除了贡品之外,不能向其他人售卖……” “交易合作达不成了!”姜成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她:“颜黛小姐,没有你这样谈生意的,你这不是合作,你这是在向我买断,绝我的路!” “你不让我向其他人售卖,回头你一转眼,找到个人,把我的贡品送到礼部,代替我,我该找谁去?” 颜黛眼中闪过精明:“我说了,你有多少按九十二,我要多少,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签长期供应契约文书!” “官府认可的契约文书,你不用害怕我付不起银子,也不用害怕我会耍无赖,没有契约精神!” “颜黛小姐!”姜成叫到提醒她:“大洲朝地处中原地带,物产丰富广袤,有权有势的人家众多。” “我好不容易研究出这么点东西,想要的肯定也是赚钱,你让我除了送进宫里的贡品,不再售卖,是强人所难之事!” “我只能说,从我这里拿走两罐九十二,两罐的不会低于九十二卖,包装好的不会低于九十八!” “而且经过你这样提醒我,我突然意识到,我的糖,还不能全部卖给你,只能卖给你七成,剩下的三成,我自己来!” “或者说,你直接跟我讲,每年需要多少罐糖,咱们签合约文书的时候,按照这个糖量来算。” 颜黛眉头紧紧皱起:“姜大哥,昨日我们口中所说,不是这样……” 姜成张口反问:“昨日你也没跟我说,我不能向别人售卖!” 颜黛被呛,一时无语,把求助目光看向武赛儿。 武赛儿多会甩锅:“颜黛小姐,关于糖这方面,我听我表哥的,我们的糖好不容易成了贡品,你直接开可不让我们向其他人售卖,谁知道我们家糖是贡品?” “我大表哥说的对,回头你们家一家卖,回头别人以为你们是贡品,我们是赝品,到时候,我们是白白给你们做了嫁衣。” “颜黛小姐,我虽然不太懂做生意,但是我也知道,替别人做嫁衣,最后死的是自己。” “颜黛小姐,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们也在考虑考虑!”姜成站了起来:“表弟,我们走,回去开门做生意!” 武赛儿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颜黛小姐,饭前茶水点心钱,我们已经付了,你在这里慢慢再喝些茶,我们先走了!” 颜黛急忙站起:“姜大哥,武哥哥,要不这样,你们家卖给我家八成,剩下两成你自己卖……” 姜成强势,正经,拒绝:“颜黛小姐,我突然发现和你做生意,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这一退让,只会让你觉得,我们是做生意的菜鸟,随便任你拿捏。” “给你们七成已经多了,你慢慢想吧,告辞……” 姜成说完转身就走。 武赛儿看了一眼颜黛,紧跟他其后而走。 颜黛想叫他们,都没叫出声儿,姜成怎么那么精明,那么难缠,九十二两罐子,他们以九十八出手,转手就是六两银子,非常划算的。 姜成和武赛儿两个人从酒楼回到糖铺子,紧闭铺子门外,徘徊了几个管家仆人的模样。 姜成让武赛儿从后门进,他从前面过去,没想到刚到铺子门口,几个管家仆人模样的人,就上前问道:“老板,你是这家老板吧,你们家有糖卖是吧?” “老板,大上午的你去哪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你这有糖吧,我们来买糖的!” “有的有的,各位稍等!”姜成掏出钥匙,边开门边道:“这不,有一个要百来盒的大客,我上午去送糖了。” “抱歉呀,抱歉,各位,早知道各位来,我让伙计在铺子里看着,不能耽误了各位的事儿。” 众人一听有糖,心就放下了,他们都是听自家的夫人说的,说这里有,过来瞅瞅,看看。3sk.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在京城的文武百官贵族,之前进了皇宫太后宴的家眷们,出来几人小聚,谁不说一声在边关的武家小姐带来的糖好。 姜成打开铺子们,叫了一声,有伙计从后门进来,他对伙计们道:“赶紧把火炭烧上,开水拎出来,几位爷姑姑们倒上水,先暖暖身子!” 伙计们一听,迅速的忙碌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屋子里的几盆火炭就烧了起来。 每人一杯红糖姜茶,喝上一杯,驱散了寒夜,身上暖了,糖被伙计们捧到了他们面前。 几个管家婆子面前各一个伙计,一个伙计手上捧着一个盒子,打开的盒子,里面放着两罐糖。 价钱九十八一盒。 几个管家婆子来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价,作为贡品,这价不贵不贵,说不便宜也不便宜。 几个管家婆子多则买了四盒,少则买了一盒,他们走了没多久,陆续又来了其他客人。 临进过大年从早到晚天黑之前大街上都有人,买糖的人陆陆续续,一个下午,姜成卖出去好几十盒。 看着一下午赚来的银子,姜成感慨不愧是京城,这银子,就是好赚,非常好赚。 武赛儿瞧着他数银票,呷了一口水,幽幽说道:“大表哥,我们的生意这么好,我舅母的茶楼,生意就逊了些。” 姜成数银子的手一顿,看向武赛儿:“舅母还有茶楼,还做生意?” 武赛儿声音一扬:“那是当然了,舅母是范阳卢氏嫡孙幼女,她嫁给我舅舅,光是陪嫁现银就是五万两,京郊良田三十亩,铺子好几处,其他零散嫁妆一百二十八台,以前没少接济我们家!” 姜成眼珠子一转,把银子一收,站起身来:“走,带我去看看舅母的茶楼,我正愁正式拜访舅母不知道送什么见面礼呢,你直接把枕头送到我面前来了。” 武赛儿眼睛一亮:“你有法子,让我舅母的茶楼,生意火爆起来,做成京城独一无二的茶楼买卖?” 第161章 生意不好得找原因 姜成眉头微挑:“大概率是有法子!” 虽然他没把话说的那么笃定,但是武赛儿瞧着他的神色,就喜了:“大表哥,我可是相信你的,走走走,我带你去看舅母的茶楼!” 姜成做了个摊手姿态:“大表弟请!”23sk. 武赛儿率先而走,姜成关门锁门跟上。 太阳还没落,天还没有黑,街上的人还有一些,但是不多,铺子也都没有关门,都在营业。 卢氏的茶楼在隔壁街,走过去三盏茶的功夫。 姜成从这一条街走过去到卢氏的茶楼,就数了三家茶楼,卢氏家的茶楼是第四家,这还不算,她对面还有一家茶楼,前面还有两家茶楼。 也就是说…她家的茶楼位于六家茶楼中间,到现在茶楼没关,大概是因为,茶楼是她自个儿的,不需要交租。 再加上她是范阳卢氏,文武百官的家眷们给个面子过来喝喝茶,能让她多少付个伙计钱。 当然按照卢氏八面玲珑的样,文武百官的家眷们过来喝个茶,必定会送些什么,少收点银子啥的,估计这茶楼已经入不敷出了。 茶楼开门做生意,基本是晌午饭之前,一直做做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关门打烊。 现在正值下午快到傍晚,卢氏茶楼里的伙计比喝茶的人多,个个没有精神气儿,两眼无神儿,就差唉声叹气儿了。 姜成和武赛儿一起进去,掌柜子不在,武赛儿又是一个男装打扮的,伙计们就没有认出她来。 伙计们没认出他们来,招呼他们的时候,有气无力:“两位,要喝什么茶,要吃什么点心啊!” 姜成瞧着没有精神气儿的伙计,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录了一笔,直接对伙计道:“把你们这里的每一道茶,都给我上一杯,把你们这里每一样小吃和点心都给我来一份!” “我要坐在靠窗的位置,麻烦你领我去靠窗的位置,谢谢!” 刚刚还有气无力的伙计,听到他要点这么多东西,精神没来,反而反问起姜成:“客官,你确定我们的每一道茶都给您上一杯,每个点心和小吃都给您来一份?” “您知道我们这一道茶多少银子吗?您知道我们这一个点心,得多少银子吗?您二位……” 伙计的欲言又止,让姜成对武赛儿道:“大表弟,就这态度,也是生意不好的一个因素。” 武赛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转脸对着伙计就道:“我管你们这里一道点心多少钱,一道茶水多少钱,我们叫了,你就得上,怕我们付不起银子,你开什么茶楼?” 伙计被一怼,不服气的嘟嘟囊:“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点那么多茶,点那么多点心,怕你们吃不完喝不完啊!” 武赛儿哼了一声:“我有银子,你管我吃不完,还是喝不完,赶紧给我上!” 伙计撇了撇嘴:“是,客官,里面请,先坐会儿,小的立马给您烧水沏茶,上点心!” 姜成跟着伙计手指的方向而去,坐了下来。 武赛儿深深的看了伙计一眼,把他的样貌记在脑海里,跟着过去坐下之后就道:“之前我一身女装跟着我舅母过来,茶楼的伙计,掌柜子,不是这样的!” 姜成搓了搓手,他不知道别家茶楼现在怎样,但是卢氏家的这个茶楼真够冷的,一个是冷清的冷,一个是寒冷的冷。 三层大楼,他们现在在一楼,刚刚看了一眼,一楼总共就烧了三盆火炭,还有两盆在伙计手底下。 别人进来喝茶,寻开心,不是来找个冰窖把自己冻成傻逼,还要承受伙计的态度不好。 “你也说了,跟你舅母过来,伙计掌柜子态度好,他们态度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要讨好你舅母?”姜成直戳核心的说道:“讨好你舅母的目的是什么,是身为掌柜子不好好经营,不好好管受伙计,让你舅母知道,不是他们的错,是店里本身就没生意!” “再者说了,舅母是他们的老板,掌柜伙计靠舅母吃饭,就这伙计对咱的态度,让舅母知道,你猜会怎么着?” 武赛儿脱口而出:“让他们直接滚蛋!” “这就对了嘛!”姜成安抚的冲她一笑:“别担心,咱先喝喝茶,吃吃点心,看看!” 武赛儿琢磨着回头就去跟舅母讲,这些人拿了舅母的钱,阳奉阴违地不好好给她办事,必须让他们滚蛋的同时还要得到惩罚。 不大一会儿,伙计端着点心上来了,哐哐哐一顿操作,点心小吃瓜子花生上满了一桌。 放盘子声音之大,就跟欠了伙计的银子没还似的,武赛儿手痒都想揍人,不过被她忍下来了。 伙计放好点心小吃瓜子花生转身端着空盘子离开,姜成不气不恼就近拿了个瓜子磕了起来,磕了一个瓜子不行连续磕了仨。 三个瓜子儿是从盘子里三个地方拿的,嗑完瓜子之后,姜成对武赛儿道:“瓜子不香脆,回潮了,你尝尝!” 武赛儿在他嗑瓜子的时候自己没动,他说了她才动,学着他的样,从瓜子盘里拿了几颗瓜子,磕完瓜子之后,哼了一声没吱声。 姜成吃完瓜子吃花生,几个花生一吃,“表弟,花生全焦了,焦味太大,不好吃哦!” 武赛儿跟着就尝,差点没把自己吃吐下来,剥了花生,花生米焦黄焦黄的,吃着泛着苦味。 姜成紧接着又拿了一块绿豆,还没吃,手一指绿豆糕:“表弟,这是一根什么毛?” 武赛儿定晴一看,好家伙,漂亮的绿豆糕上,搭着一根又短又卷又黑的毛… 姜成把绿豆糕放下,反手拿起了枣泥糕,用手捏了一下,往桌子上一丢,枣泥糕发出一声响。 武赛儿嘴角抽搐,本应该松软的枣泥糕像石头一样硬,这生意一样能好,完全是老天不开眼。 姜成又拿了栗子卷,上面还有指甲印儿,就这,谁能吃,谁能吃谁愿意吃? 姜成放下栗子卷,拿了一个绿豆糕往那个带毛的绿豆糕上面一压,把那个又黑又卷又粗的毛压实,招手伙计道:“你们的点心瓜子花生挺不错的,给我包起来,我喝完茶带走!” 第162章 别想占我便宜 伙计看都没看桌子上没动的东西,喜笑颜开:“不错吧,我告诉你客官,我家这些东西,不是厨子现做,就是现买,个顶个的好吃,个顶个的美味!” “包起来是吧,小的先给你收下去,然后再包……” “不用了,拿两个食盒过来!”武赛儿道:“我放在食盒里带走,食盒也付你银子。” 只要付银子,伙计就没有任何问题:“好勒,客官请稍等!” 伙计以最快的速度,拿了两个大食盒。 武赛儿姜成不假他人之手,把桌子上的吃的,放进了食盒里,把食盒盒盖紧放下,茶水就上了。 伙计上茶时把声音扬得高高的:“客官您的茶,第一道茶,是咱们茶香楼招牌雪前景。” “这泡茶的水呀,是去年的陈雪收集而成,埋在地上,化成的水,今年拿出来煮茶的……” 姜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像他这种不会品茶的人,喝出了茶的次,别说人家会品茶的人了。 武赛儿端起属于她的那一杯,喝了一口,差点没把自己喝吐了,迫于伙计在,她硬生生的把一口茶给吞下去了。 吞下去之后她还昧着良心,对着伙计举起大拇指:“好茶,好茶,不愧是雪前景,那个,给我来二两茶叶我也带走!” 伙计笑得像朵花:“客官,咱这茶叶,不便宜,二两给半两银子,您确定……” 武赛儿像个土老帽,豪气万丈:“我确定要,这茶的味儿,我喜欢,花银子买心头好,我愿意!” 伙计一听,暗自骂自己,碰到这么个不识货的东西,早知道应该说二两茶叶一两银,自己还能多赚一些。 “行行行,我回头就给您包,来来来尝尝第二道茶,美人红翘!” 伙计把第二道茶摆在桌子上,美人红翘,红色汤底,看着还不错,喝着也还可以。 紧接着第三道茶,第四道茶,第五道茶,第六道茶,直到第十道茶,都不咋地,别说价钱了,就连取的名字的都惹不起。 武赛儿每一道茶都买了二两茶叶,再加上点心什么的,总共花了三十两银子。 武赛儿眼睛眨都不眨的掏出银票,拍在桌上,还不忘夸:“伙计,你家的茶嘴和茶点真不错,我很喜欢,今天没带碎银,下回再来,一起补上!” 伙计看着三十两银票眼睛都直了,眼前这二位,就是土老帽,啥也不懂的土老帽,他要多少钱他们给多少钱,傻是真傻,有银子是真有银子。 为了下回这俩土老帽再来,伙计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把他俩送了出去。 外面寒风刺骨,太阳正在落山,姜成带着武赛儿去了隔壁茶楼,受到了热情的迎接,以同样的方式,要了所有茶水,点心! 吃完之后,喝完之后,打包了人家的点心,买了人家的茶叶,就换下一家,直到到把六家茶楼都喝了才结束。 天已经大黑,武赛儿的丫鬟驾着马车来寻她,她把姜成送回铺子,坐着马车,就去顾府了。 武赛儿属于顾府的表大小姐,去顾府,不用通报,不管什么时候,直接进出。 她拎着两大食盒,进去之后,让人去唤卢氏。 卢氏刚从孩子的房间里出来,婆子告知了她,她直接去了前厅,正好看见武赛儿往桌子上摆东西,她笑着张口道:“我的大小姐,你这大晚上的,去哪里寻的吃的,自己不会吃,非得送给我啊!” 武赛儿把东西摆好,放下食盒:“舅母,我今天出去吃了一趟,我要是不带回来给您吃,我就是一个小没良心的,您快过来瞧瞧!” 自己家外甥女孝顺,卢氏也是开心,走过去,哪怕看到东西好像不是很新鲜,她也拿起来了。 这一拿起来不要紧,就看见了毛,卢氏手一顿:“我的乖乖,你今天出去是不是被人宰了,是谁家的点心,怎么这么脏,瞧,还有这毛!” 她本以为点心不新鲜就算了,没想到还脏,这一脏,卢氏就想到自家的外甥女常年不在京城,在苦寒的边关,要么被人宰了,要么被人骗了。 “舅母!”武赛儿从卢氏手中拿下那个带毛的绿豆糕:“您再看看别的,好好看,细细看!” 卢氏眉头微皱,虽然不解她是何意,但还是一言放下,看其他的,这一遍下来,直接道:“乖乖,你这是在谁家买的,花了多少银子,告诉舅母,舅母明天让人找他去!” “这里的东西,不新鲜还脏,哪里是人吃的,分明就是宰你这个不经常在京城的人!” 武赛儿不接话,把茶叶摆了出来,十种茶叶,十个包,每个茶叶二两,“舅母,您再看看这些茶叶新不新鲜,好不好!” 卢氏把手中东西放下,去检查茶叶,看,闻过后:“乖乖,这些茶叶除了这祁门红,其他的都是陈茶,都是次茶!” “你上哪里弄的这些茶,弄得这些点心,这卖家,绝对是以次充好,见你这个不懂货的小孩子!” 武赛儿望着卢氏:“舅母,这些点心和茶叶,我不是从别处买的,是从您的茶楼买的,今天我和大表哥去您茶楼里喝茶,吃的就是这些,喝的就是这些!” 卢氏脸色一沉:“你说这些点心和茶叶,皆出自我家茶香楼?” 武赛儿点头:“是的,上回您带我去茶楼,说茶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今天我跟大表哥随口提了一下,大表哥说去看看您的茶楼,给您想想办法,救救您的茶楼!” “没想到,我们去茶楼喝茶,屋子里烧了三盆火炭,有两盆在伙计那里,屋里寒的跟冰似的!” “掌柜子不在,我又是一身男装,伙计没有认出我来,有气无力,热情招呼我们也就罢了,我们点茶点点心,还质疑我们付不起银子!” “我们点了十道茶,一道茶两杯,点了茶楼所有的点心,他们总共收了我们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卢氏声音稍微一高,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平常:“这么些东西,他们收了你三十两?” 武赛儿点头:“是的!” 卢氏压了一口气,眼中寒意闪烁:“好,你现在跟我去一趟茶楼,我倒要看看,我从娘家带过来的掌柜子,阳奉阴违我,从我的楼里吸了多少血!” 23sk. 第163章 舅母威武,帅呆了 卢氏话音落下,武赛儿还没有应声,卢氏贴身婆子奶娘华婆子忙忙阻止道:“夫人,天已大黑,天寒地冻的,奴婢去茶香楼,把人给您叫过来,把其中误会解释清楚,您也免得挨冻了!” “误会?”卢氏看着自己贴身婆子奶娘,眼中寒意不减加深:“奶娘,你在这里好好求神拜佛,你娘家的侄子,茶楼的掌柜子没有对我阳奉阴违,没有吸我楼里的血。” 华婆子浑身一紧,眼底深处满满害怕,诺诺的说道:“那喜子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夫人请放心,请放心!” 卢氏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张口叫来了两个仆人:“给我好好看着华婆子,哪里也不准她去,就让她给我待在这里!” 两个仆人:“是,夫人” 武赛儿接过丫鬟手中的披风,披在了卢氏身上,带着四个护院,四个丫鬟离开了顾府,直奔茶楼。 别人的茶楼这个时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自家的茶楼,灯光昏暗,大门紧闭,更别说门口有招呼的伙计了。 卢氏家里有孩子,一般晚上除非有大事有急事,不然不出门,更不会晚上出来看自己的茶楼。 没想到…这个时间段。应该是茶楼最好生意的时候,她的茶楼却紧闭大门,很好,真是很好。 武赛儿敲起了茶楼的门,茶楼里传来伙计不耐烦的声音:“敲什么敲,已经关门打烊了,要喝茶,明天请早,今儿不伺候了!” 卢氏在武赛儿身后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赛儿,给我敲,接着敲!” 不用卢氏说,武赛儿也会接着敲,敲的比之前更大声,更响亮,里面的伙计更加不耐烦:“敲什么敲,敲魂啊敲,关门了,打烊了,不接客了,不接客了!” 不开门,武赛儿也不吱声,就接着敲,声音又大又急促,完全就是一副,不开门不罢休的架势。 里面的伙计快气死了,噌噌的走过来,打开门拴,边拉门边骂:“敲什么敲,跟你说了关门了,打烊了,不做生意了,想喝去别人家喝去!” 武赛儿身体向旁边一侧,站在她身后的卢氏看着伙计问道:“去谁家喝,你给我引荐引荐!” 房里的烛光倾泻出来,照在卢氏身上,伙计一见,嘴脸一变,点头哈腰:“夫夫人,夫人您来了,小小的不知道夫人您来了,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夫…夫人,里面请,里面请!” 卢氏抬脚边往茶楼走边道:“去把楼里的全部伙计,掌柜子,给我叫出来!” 伙计应声:“是是是!” 卢氏进了楼里,就看着这楼里,就见这茶楼里烧了十盆火炭,整个一楼烧的暖烘烘的。 看店的伙计把被子铺在了桌子上,两个桌子拼成一张床,每个桌子下面各三盆炭,烧得旺盛,火星子直冒。 伙计睡的桌子旁边还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的瓜子花生,各类点心,小吃,地上满是瓜子花生壳。 卢氏压了一口气,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她的贴身丫鬟。 丫鬟直接去柜台找出账本,放在了她的手边,“夫人,账本!” 茶楼里面的十个伙计不大一会全到了,白天给武赛儿上茶的那伙计一看见是他,在看夫人,心就突突的跳,不敢站在前面,往后直躲。 武赛儿看见了他,让他们站成一排,让那个伙计无处可躲,面对着他们。 茶楼掌柜子大喜子姗姗来迟,一路还想着,小姐大晚上的来干嘛,莫不是家中缺茶了。 来了之后,看着小姐手压在账本上,大喜子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笑容挂脸上,嘴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夫人,这么天寒地冻的,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家中缺茶了,家中缺茶,您派人吱一声,我给您送过去,免得您跑一趟啊!” 卢氏压在账本上的手敲打着:“家里不缺茶,今儿我睡不着,就过来瞧瞧,今天的营业多少!” 大喜子不知道武赛儿和姜成过来,他就接近黄昏的时候,来了一趟楼里,记了个账,他张口就道:“回禀夫人,今儿的营业比往常多些,总共营业十六两!” 卢氏点了点头:“营业十六两,用柴火八十斤,我碳烧了四十盆,不连茶叶,不连点心,不连你们的工钱,我今儿还要倒贴十五两!” 大喜子忙道:“今年冬天格外冷,天寒地冻,大伙都是缩手缩脚,不爱出来喝茶,这生意呀,都不如往年好!” “不过夫人您放心,冬天生意不好,回头开春,到了夏日,生意一定会好,夫人放心,夫人放心!” 卢氏再次点头:“今天是二十六,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个月,二十六天,每天比往年烧的炭都多,烧的柴都多!”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个月到头,我这个茶楼,我至少要倒贴二十百两!” 大喜子心突突的跳,背上无端冒起了冷汗:“夫人,亏本只是暂时的,我一定想法子,让咱们茶楼的生意,蒸蒸日上,给夫人赚大钱……” “啪!”卢氏把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声音一沉,打断大喜子:“华喜子,你想法子让我的茶楼生意蒸蒸日上,是给我赚大钱,还是给你自己赚大钱?” 大喜子脱口而出:“自然是给夫人您赚大钱……” 卢氏抄起账本,往大喜子脸上一砸:“好你个华喜子,给我赚大钱,今儿的一笔生意就三十两,你却在账簿上写着十六两,今儿的火炭烧了四十盆,我却看到一个伙计躺在这里自己就燃了十四盆!” “柴火用了八十斤,十六两的营生,用八十斤柴火你不是煮水,你是煮牛!” 华喜子张口大呼冤枉:“夫人,伙计用碳,小的不知道啊,完全不知道啊,夫人明鉴,夫人明鉴啊!” 卢氏坐在凳子上,眼皮一撩,目光扫过众人,每个伙计都把头垂得低低的,腿更是在发抖:“华喜子,你也别跟我喊冤,我今天坐在这里,你干的那些事儿,我全知道了。” “来吧,你们谁坦白,我就不送你们去官府了,要是不坦白,我是什么身份你们都明白,我把你们送进官府,你们能不能活着出来,我看你们造化了!” 天籁小说网 第164章 偷盗者,咬断手筋脚筋割了舌头 范阳卢氏,朝中从三品的夫人。 父亲哥哥祖父皆是朝中大臣,茶楼伙计们当然明白,更加明白,他们一旦被送入官府,只要她想她们就别想活着出来。 为了自己活命,茶楼的伙计们扑通扑通的全跪在了地上,手指着华喜子,你一言我一语:“夫人,都是掌柜子,掌柜着拿茶楼的茶叶出去贩卖,再买来差的茶叶以次充好冲泡给客人喝!” “点心,他用低价到点心铺买,点心铺卖了好几天卖不出去的次的,过来卖给客人吃!” “瓜子花生什么的,买的都是最次的,回潮的,发霉的,炒焦掉的,因为便宜!” “店里的火炭,柴火,没有烧掉那么多,都被掌柜子转手卖了,低价卖了,所得钱银都装了他自己的口袋。” “今儿…总营业四十五两,掌柜子他拿走了二十九两,咱们不敢说,也不敢问,说多了,掌柜子就要撵我们走,不让我们在这里干活!” “掌柜子还说,自己是夫人您的娘家人,是夫人您从娘家带来的,为夫人您背井离乡,花您一点钱,是应该的!” “掌柜子还说,这家茶楼,早晚夫人您会赏给他,所以,他现在花的是自个儿的钱!” “胡说,他们胡说!”华喜子面色狰狞大声一吼:“夫人,他们胡说,没有一句是真的,我姑姑是您的奶娘,我跟您从范阳过来是心甘情愿的!” “我尽心尽力的经营茶楼,从未浪费一分钱,多花一文钱,请夫人相信我,相信我,我不会干出这种欺主的事,绝对不会!” “不会,去跟官府说吧!”卢氏看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贴身丫鬟放下手中的笔,把题写好还未干的字儿,一方红泥,对跪在地上的十个伙计道:“就是你们每一个人说的词儿,对华喜子的指证,按个手印,夫人好拿去官府!” 十个伙计相互看了一眼,只要自己不被送去官府,别说按一个手印,就是按十个手印,他们也愿意。 伙计们争先恐后的按手印,生怕晚了一点,自己就要被送进官府,死了。 华喜子见情况不对,就要上前去夺,没用武赛儿出手,卢氏身边的护院就把他按跪在地上。 贴身丫鬟把按好手印的纸儿放在了卢氏手边。 卢氏伸手接过来一扫一看,放在一旁,望着华喜子,不急不缓道:“华喜子,我嫁到京城将近十多年,你跟着我,也有十多年!” “做我茶楼的掌柜子,也有五六年了,你娶妻的银子是我掏的,你孩子满月酒也是我掏的,就连你买宅子的钱,也是我掏的,你这样对我,很好!” “我不生气,只怪自己识人不清,现在,我不管你之前帮我管布装吞了多少,也不管你在我茶楼里五六年吞了多少,拿出两万两给我,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若是拿不出来,我就收了你的宅子,卖了你的妻儿,把你送进官府!” 华喜子挣扎,害怕,哀求:“夫人,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我我错了,我不该不用心,该不用心经营茶楼,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保证把茶楼经营成这条街最好的茶楼。” 卢氏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来,不听华喜子的哀求,直接对压着他的护院道:“带着他回家,把他家的房契,他的妻儿带走,再去查查,有没有其他的产业!”???.23sk. “是!”五大三粗的护院,应了一声,就把华喜子押走了。 华喜子一走,卢氏再次扫过众人:“一个人睡觉烧十四盆火炭,你们比我这个三品夫人,我的都滋润!” 十个伙计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喘一个。 卢氏向武赛儿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武赛儿抬脚跟上,离开了茶楼。 跪在地上的十个伙计,连忙爬起来,去后院拿水,把燃烧旺盛的火炭全部给浇灭了。 浇灭之后,每个人瑟瑟发抖,站在原地,不敢动,不敢走,眼中全是恐惧和害怕。 回到顾家的卢氏马不停蹄的让人去查华婆子的房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用了一半的参,鹿茸,小块灵芝,一盏盏燕窝,她丢失的发簪,丢的金镯子,做衣服用的布,线,零零碎碎,弄了两大箱子,垫在华婆子床下。 卢氏让人直接把箱子搬出来,丢到了华婆子面前。 华婆子没想到自己干的这些事,被夫人一下子就查出来了。 一直以来她仗着是卢氏奶娘,管他们的吃喝,范阳那边送来好东西,一点一点的拿,一点一点的藏起来,拿给自己的侄子。 让他卖银子,给他的孩子吃,就指着自己老了之后,她的侄子能养她。 现在两箱子东西丢在自己面前,证据确凿,华婆子只能跪地,眼泪鼻涕一把:“小姐,老奴糊涂,请小姐看在老奴带您长大,喂您长大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老奴一回,饶过老奴一回!” 不叫卢氏夫人,叫她小姐,在提醒她,她是吃她奶长大的,让她顾念旧情,不要绝情绝义。 华婆子想的太美小看了卢氏,她是范阳卢氏,就算是最小的嫡孙幼女,打小琴棋书画,学的是治家管理后院。 对于犯错之人,手脚不干净的人,她打小学的法子就是不能姑息,不能放纵,不能原谅。 “饶过你一回!”卢氏冷冷的看着华婆子:“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奶娘,在这府上身份斐然!” “可是,你却手脚不净,进行偷盗,我就说,老爷补身子的东西,给我和孩子吃的燕窝,怎么吃的那么快,用得那么快!” “合着半天,都是被你拿了,被你藏起来了,拿给你的侄子,好啊,既然你辜负我的信任,那就别怪我不义。” “来人,把府上所有的下人都给我叫过来,让他们好生瞧瞧,手脚不干净者,是要被挑断手筋脚筋,割掉舌头扔出去的!” 第165章 大家出来的小姐,怎么可能是软柿子 仆人应声而去,不大一会儿,把府上的所有下人,丫鬟,都叫了过来。 华婆子眼泪鼻涕糊满脸,趴在地上,哀求:“小姐,老奴知道错了,老奴知道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姐,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儿,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儿吧!” 卢氏瞧着她哭,瞧着她求,不为所动,目光扫过府中一众仆人和丫鬟,来了一场杀鸡儆猴之前的敲打:“华婆子,你是我的奶娘,你丧夫丧哥丧子,家中亲人只剩一个侄子,为了葬你的亲人,你自愿卖身卢家。” “我娘见你带着一个侄子可怜,就没让你卖身,让你做我的奶娘,喂我长大,伺候我,给你的银钱,比旁人都多了那么几分。” “让你的侄子,有地方可住,有食可吃,有衣可穿,甚至还让你的侄子,过了两年我大哥的书童,让他识字认字,去家里的店里跑堂,当伙计。” “我嫁人,你们自愿跟来,我对你们也是不薄,在范阳给你们多少银,我来京城给你们多少银,逢年过节还有赏银,还有东西!” “以你的侄子娶妻,买房,包满月钱,让你的侄子,在布庄里帮忙,当我茶楼的掌柜子,为的是你做我的奶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着你有个依靠。” “你倒好,践踏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践踏我对你的信任,把我对你的信任,变成了你手脚不干净,在我眼皮底下,进行偷盗!”23sk. “你侄子,更是我一个好好的茶楼,经营成自己的茶楼,跟伙计说,我的茶楼迟早是他的,你们姑侄二人可真真切切是一对白眼狼!” “范阳卢氏家训,别人敬我一尺,我回别人一丈,我们以和为贵,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今日你犯下如此大错,想祈求原谅,不可能,来人,把她的手筋脚筋舌头给我割下来!” 在场所有仆人丫鬟,个个吓得肝胆寸断,不敢喘大气,不敢抬头,华婆子太不应该了,她在府上的地位就跟另外一个管家似的,除了亲自伺候夫人和公子其她的事都不让她做。 夫人为了怕她辛苦,还特地交代她们这些丫鬟,眼里要有活,没事多干一些,没想到她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华婆子手脚并用向卢氏面前爬。“不要啊,小姐,不要啊,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家中护院应声而上,押华婆子的押华婆子,制止了她的攀爬,捂住了她的嘴。 还有护院,拿着小刀,扯过她的手腕,挑断她的手筋,再用绳子把的袖子扎紧,这样就不用担心华婆子的血溅到地上了。 之后是脚筋,一刀一下,挑断之后砸进她的棉裤口,没有让血溅下来多少,只有几滴。 华婆子疼的浑身直哆嗦,嘴巴被捂住根本叫不出声,又晕不过去,最后护院扣住她的下颚,刀伸到她的嘴里,把她的舌头割了,割完她的舌头,塞了一团布,堵住了她喷涌往外的血。 本来是要把华婆子扔出去的,让她自生自灭,看到她奄奄一息,痛苦万分,卢氏反悔了,对着护院道:“把她送给华喜子!” “是!”护院应声,把华婆子拖走了。 华婆子一走,卢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绣娘带着丫鬟,去打水,端水进来,跪在地上,仔细的擦在地上溅上的血。 卢氏抿了一口茶,看向武赛儿:“赛儿,是否觉得舅母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武赛儿摇头:“舅母不曾亏待他们,甚至因为他们从娘家带过来的,对他们比旁人对的更好,他们却如此白眼狼,我不觉得舅母做的不尽人情,心狠手辣!” 卢氏暮然一笑:“你的丫头,性格品性,像极了我范阳卢氏的姑娘,通透,清楚!” 武赛儿嘿嘿一笑:“是舅母教的好,舅母忘了,舅母刚嫁给舅舅的时候,我可是来京城陪了舅母一年多呢!” “没忘没忘,我记得清楚着呢!”卢氏笑着说道:“就是想着你这丫头,你这个性,要是进了宫里……” “我不进宫里!”武赛儿不等卢氏把话说完,打断她:“舅母,我喜欢跑马,喜欢自由自在,不爱在那金丝笼里!” 卢氏幽幽的一叹:“不爱就不爱吧,皇宫也不是什么好的地方,想我那苦命的姐姐从太子侧妃熬到了皇贵妃,没想到做皇贵妃还没有一年多的时间,先皇就死了,十三爷登基,倒也没为难她,但是她这辈子要跟青灯为伴了。” “你要进皇宫,也不是正宫,最多是四妃之一,巩固十三爷的江山根基,算了算了,咱们家的富贵也够了,不要再想那天家的富贵了。” 武赛儿重重的点头:“谢谢舅母照顾,我最喜欢舅母了!” 太后设宴,邀请她,邀请了文武大臣的家眷和未婚女儿家,太后有好两次有这方面的意思,在探她的底,被舅母挡了一次,被她自己挡了一次。 不过看太后的意思,还没有死心,还是想让她进宫,所谓糖曾为贡品其实也是太后和皇上笼络他们的一个手段罢了。 卢氏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不必谢我,我该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身边养了两个吸血白眼狼!” 武赛儿呲牙咧嘴一笑:“舅母,不是我的功劳,是大表哥的功劳,我只是随口提一下,大表哥去看,才发现这一点。” 卢氏:“是你们两个的功劳,我都记下了,我都记下了!” 武赛儿反手一握卢氏的手:“舅母不要担心,大表哥说有法子,让你的茶楼生意好,我相信他!” 卢氏忙问:“他真的这样说,他真的有法子?” 武赛儿自信满满:“那是当然,舅母,京城流行的麻将和牌九都是大表哥想出来,然后流传开来的。” 卢氏不知道还有这一茬:“真的啊,之前你没跟我讲,我都不知道,我头一次在后院摸到麻将牌九,我还在想,是谁这么心灵手巧想出这个东西。” “原来,想出这东西的人,我还认得,可见,他真的是做生意的好手,点子足啊!” 第166章 想点子做生意,搞招牌奶茶 “可不就是!”武赛儿趁此机会:“舅母,其实我这个大表哥人聪明点子足,还拎得清。” “要不然你也知道我爹,可不是什么人能入他的法眼,对不对?” 卢氏点头:“对对对,是这样的,现在的人啊,只要聪明拎得清,知道自己做什么,日子过得都不会差。” 武赛儿向卢氏道:“明儿,我就去寻他,让他卖糖之余,给咱想法子!” 卢氏点头还不忘叮嘱:“你告诉他,他要是给我想到了法子,舅母不白拿他的法子。” “哎呀,舅母!”武赛儿抓着卢氏的手摇晃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两家话干嘛,他是我的大表哥,我是你的外甥女,他就是你的大外甥呀!” “自家大外甥给舅母想个点子,还讲究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你这把我们当外人,别说我不高兴,他听了也不高兴呀。” 卢氏忙忙道:“好好好,舅母说错话,舅母向你道歉。” 武赛儿假装嗯了一声:“我就原谅舅母了。” “好好好!”卢氏连续应了三声好:“天色不早了,你今儿就别回去了,就在家住吧!” 顾家本来就有武赛儿的房间,她也不客气:“行,舅母!” 然而两个人刚起身,还没走向后院,去华喜子家的两个护院回来了一个,拿回了房契,还拿了两个铺子契:“夫人,华喜子自己开了一家布庄,开了一家茶楼,这是铺子的房地契。” 卢氏接下房契,被武赛儿好不容易逗开心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好啊,布庄,茶楼,他可真会开,我问他要两万两真是便宜他了。” “去,明天带他去官府,把这两个铺子的房契,改在我的名下,改完之后,让他赔银,赔不出来银子,把他送进官府里!” 护院接过房契:“是,夫人!” 护院离开,武赛儿扶着卢氏胳膊把她扶进了后院,才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姜成回到糖铺子,点了几盆火炭,把铺子里烧的暖烘烘的,磨了墨,摊开纸,拾起笔,开始书写起来。 大清早武赛儿一身男装,拎着二十个热腾腾的肉饼肉包进来,看见姜成打哈欠,张口就问:“大表哥,昨天晚上,你当贼去了?” 姜成刚跟伙计交代完,拿起自己昨天书写的东西,放在篮子里,又拿了几罐糖摆在篮子里,摆好之后,盖上布,拎起篮子:“正打算当贼呢,走吧,你让人去请舅母,我们两个先去茶庄,买点茶叶。” “买茶叶?”武赛儿把一个肉饼和一个肉包递给他,剩下的给伙计:“买茶叶做什么,我舅母那里多的是,茶楼里的不好,我让舅母从顾府拿。” “也行,你让舅母把家里的茶叶多拿几样过来。”姜成对武赛儿道:“也不需要多,每个一两二两都行。” 武赛儿又问:“除了茶叶,你还要点啥?” 姜成:“舅母那里拿茶叶就好,其他的东西,我到外面去买!”天籁小说网 “行!”武赛儿应了一声好,一直跟着自己的丫鬟道:“灵星,去顾府请舅母去茶楼,把刚刚大表哥的话,转一下!” 灵星应了一声,转身就出门了。 姜成和武赛儿随后一起出门,他俩一离开,买糖的人就来了,颜黛也来了,来了没找到人,扑了个空。 这一扑空,让颜黛不由自主的多想,姜成和武赛两个人是躲着她,为了能见到他俩,她就坐在糖铺子里等。 糖铺子的客人络绎不绝,对于九十八两两罐子糖过来买的人,没有一个人还价的,来了喝杯茶,查看一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付了银子,拎着就走了。 铺子里的生意之好,客人之爽快,让颜黛后悔没让她的好哥哥过来瞧一瞧,人家的糖,根本就不愁卖。 姜成和武赛儿两个人去了好几家粮店才找到木薯粉,不过好在,木薯粉还挺多,姜成瞧着木薯粉没有问题一口气把木薯粉全买了,又向老板定了,只要木薯粉一来就送到茶香楼。 给了定金,粮店老板写了条子,让伙计把接近三百斤的木薯粉送到茶香楼。 姜成和武赛儿他们又去买了些牛乳,拎了新鲜的牛乳到茶香楼,卢氏已经来了。 大清早的,太阳刚升起,茶楼还没开业,楼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像昨天晚上,瓜子壳花生壳乱飞。 楼里的伙计像一夜没睡似的,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生怕惹卢氏一个不快,把他们送进官府。 卢氏瞧着他们烦,让他们退了下去,现在别在茶楼里碍眼。 伙计们快速的退到后院,不敢逗留。 火炭点起来,炉子搬出来,大锅拿出来,木薯粉倒进盆里,姜成卷起袖子,准备开干时,想起了自己篮子里的东西,叫了一声武赛儿:“大表弟,我篮子底下放的东西,你先拿给舅母瞧瞧,我这边做的东西慢一些,你来帮忙!” “哎!”武赛儿拿起姜成拎过来的篮子,揭开上面的布,上面是糖罐子,下面是写满字的纸。 武赛儿把糖罐子拿出来,再拿出写满字的纸,两搭子纸:“大表哥,我这个东西嘛?” 姜成点头:“对,你再把那个白罐子给我拿过来!” “哦!”武赛儿把纸张递给卢氏,反手把白罐子递给姜成。 卢氏接过纸张,目光落在纸上,一落就再也移不开了。 姜成接过白罐子,从里面掏出三块没有经过加工的红糖,放进一个小锅里,小锅里加水,把红糖煮化,再把水倒进木薯粉,用筷子快速的搅匀,变成絮状,再下手活成一团,放在案板上,切成一条一条的,在搓细。 搓成细条子之后,所有的细条的放在一起,用刀切,切成迷你型的小珠子,再撒上干的木薯淀粉,揉搓一下,让小珠子变圆,变成珍珠,水烧开烧滚,放入珍珠。 大火煮沸,煮两盏茶的功夫,煮至熟透,浮起,用漏勺捞起,放在冷开水里,多洗两遍,直至清澈透亮,放在一旁也不会黏起。 祁门茶放在开水里,煮沸,盖上盖,闷一小会儿,加入两块红糖,倒入新鲜的牛乳,放在炉上,把红糖煮至融化。 茶香奶香在整个茶楼里飘荡,让武赛儿眼睛盯着炉子。 姜成过滤出茶叶,拿出杯子,在杯里加入做好的珍珠,倒入奶茶,拿了一个漂亮的小汤匙,放在杯里,端给卢氏:“舅母,您尝尝珍珠奶茶!” 卢氏被一叫喊,回过神来,甚是激动:“大成子,你写的这故事,叫什么,第2回在哪?” 姜成把奶茶推了一下:“舅母,我写的故事的事儿,等一下再说,您先尝尝这奶茶,能不能作为咱们茶香楼未来的独家招牌!” 第167章 点子,重生穿越的人,不差点子 卢氏经过姜成一提醒,哑然一笑:“大成子,你这故事写的太好看了,让我一直看着了迷,心里,眼里只有这故事,都没有闻到这满屋子的茶香和牛乳香。” 武赛儿吸溜着鼻子:“我都不知道茶和牛乳搭配起来会这么香,舅母,你快尝尝,你快尝尝!” 姜成倒出第二杯:“大表弟也有,给你,快尝尝!” 武赛儿眼睛一亮:“谢谢大表哥!” 卢氏端起了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祁门茶的香味,牛乳的奶味,还有糖的甜味,在口中奇异交织,格外的好喝。 姜成在一旁提醒:“舅母,你再用小勺子,在杯子里面捞一下,尝一尝杯底下的东西!” 卢氏闻言,拿起了小勺子,在杯子里搅了一下,看到杯底里有东西翻出,她用小勺子捞了三颗,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 带着牛乳,茶香的小东西,在嘴里又滑又弹又有嚼劲还带着甜丝丝的。 卢氏吃下去三颗,用小勺子又捞了三颗,小小的珠子,像小黑珍珠一样,上面还带了一层透明。m.23sk. “好吃,特别好吃,也特别好喝。”武赛儿吞了一大口珍珠咀嚼、吞咽,对姜成道:“大表哥,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这么特别的东西,太好喝了。” 卢氏又吃了几颗珍珠,喝了几口奶茶,端着杯子,望着姜成:“大成子,这叫什么,味道很特别很不错,就连里面的小珠子,也是好吃的!” 大天朝的珍珠奶茶,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的。 他们的喜欢,在姜成意料之中,他笑着说道:“舅母,这叫珍珠奶茶,里面的珍珠,木薯粉加红糖所制!” “茶是祁门红茶,祁门红茶加红糖煮开倒入牛乳煮开,过滤茶叶,倒进珍珠里,就变成了一杯珍珠奶茶!” “绿井茶也可以煮,舅母家所有的茶叶,都可以煮成珍珠奶茶,不同茶叶不同味!” 卢氏吃惊道:“木薯粉和红糖混合在一起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珍珠,真是难以置信!” 姜成道:“舅母不必觉得难以置信,这木薯粉,能做的东西多了去了,今儿我走了几家,就有一家卖的,只有三百斤,我全买了!” “回头舅母再让人去寻,有的话,就买回来,现在……” “开门做生意吗?”姜成话还没说完,茶楼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公子探头,向里张望打断姜成的话,询问道:“煮什么茶这么香啊,给我也来一杯!” 卢氏武赛儿没想到茶香飘到外面,勾了人,推门过来问,想买茶喝。 姜成回转身子,向探头的年轻公子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在研究新品,不营生,过几天营生,您再过来!” 年轻的公子没走:“你们研究新品啊,给我喝一口呗,我肚里的茶虫都被勾出来了,不喝,我难受啊!” 卢氏望着那年轻的公子,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姜成瞥了一眼卢氏,正好看她蹙起了眉头,低声询问:“舅母,可识得这位公子?” 卢氏点了点头。 姜成明白了,直接对那年轻公子道:“客人,你稍等一下!” 年轻公子忙忙点头:“好啊好啊!” 姜成煮的茶还剩一些,珍珠也有,倒了小半杯,扣上茶盖,端了过去:“公子,这是我们家琢磨的新品,现在还没对外营业,你端去喝,喝的好,过了大年,你多带几个人,过来给我们捧场!” “要是喝的不好,你就把杯子扔了,过了大年你一人过来,跟我说一声,我再请你喝其他茶!” 年轻公子被馋得直咽口水,忙忙接个杯子:“好的,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他说着站直身体,打开杯盖,就要喝。 哐当一声门关上了,门从里面插上。 年轻公子不以为意,人家没有营业,自己被茶香勾了馋虫,能讨上一杯喝,已经很开心了,不在乎人家关不关门。 卢氏见姜成从门口回来,向他解释道:“刚刚讨茶喝的年轻公子,是岭南公的孙子,最喜饮茶!” “只要他瞧上咱的茶,回头带几个读书人过来,咱们的茶,就能闻名京城了!” 岭南公历经三朝的状元公,后不愿意在朝廷为官,就开了私塾,以教学生为生。 几十年来,教了不少学生,也有不少学生考上了秀才,中得举人,进士,入朝为官的。 他的学生家境都不错,喝个茶,吟个诗,都不抠抠搜搜,花得起价钱的。 “原来如此,我这茶,给他是对了!”姜成点头:“对了,舅母,咱们言归正传,这茶,咱们可以做招牌茶。” “在楼里的点心,咱也别出去买了,回头您找两个信得过的丫鬟,或者心灵手巧聪慧的人,我这里有几个点心的方子,教她一教,咱们啊,卖新鲜的,卖自个做的!” 卢氏不可置信:“你除了会弄这奶茶,你那还有点心的方子?” 姜成笑着说道:“有几样,不多,足够支撑一个茶楼,舅母就放心吧!” 卢氏忙忙点头:“放心放心,我放心!” “还有这个!”姜成拿起卢氏放在桌子上的纸:“茶楼茶楼,除了喝茶吃点心嗑瓜子花生之外,要么有唱戏的,有角,要么有说书的有好故事,让人来听!” “舅母刚刚看的故事,一个名为红楼梦,一个名为水浒传,这两个故事,因为时间紧迫,我就各写了第1回,余下的,舅母,回头找个笔墨快的人,我口述,他来写。” 卢氏被水浒传,红楼梦抓住了眼球,听姜成这样一说,开口询问:“大成子,这两个故事,是你想的?” 姜成笑着否认:“舅母抬爱,我哪有这脑子,就是从丰城来京城的路上,路上碰见一个老者,一个垂垂老矣,快要死的老者,我给了他些银子,给他买了些吃的,他就把这故事跟我说了。” “我就记下了,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这也变相的说明,这故事,跟舅母有缘,跟舅母的茶楼有缘!” 第168章 几个点子,拿下坚固后台 “是你跟我有缘!”卢氏张口纠正了他:“是你大成子跟我有缘,不然的话,哪能有这么一出!” “这样,舅母也不占你便宜,这两个故事,我瞧得欢喜,回头你口述,我让人写下来,除了找说书人在楼里说,我还找人把这书编成册,所卖银两,给你五成,给我们家表大小姐武赛儿,三成,我自己拿两成,你们俩看行吗?” 武赛儿啊了一声:“我还有份啊,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干呀,还能分到银子?” 姜成是为了在京城站稳脚跟,有个强大的靠山,才想这么一出,就算人家给五成的银子,也不能要:“不行,舅母,这俩故事也不是我,是旁人的,我要你银子做什么!” “好故事,就该书写下来,流传下去!”卢氏道:“我瞧着你写的这俩故事,每个才第一回,我就欢喜的不得了。” “我欢喜,我就想要更多人瞧见,就想要它流传下去,具体能卖出去多少本,那就看造化。” 姜成见如此盛情难却,话锋一转:“我不能要五成银子,舅母给我三成就好,表妹拿三成,舅母拿四成。” “舅母不要推脱了,因为你还要找人写,还要找人把它印成册,这不但要银子,还要功夫,我只是动动嘴,哪里要得了这么多!” 卢氏听到他这样一说,也是干脆:“行,那就这样说,回头赚了银,舅母分给你俩!” “对了,还有这奶茶的方子,还有你口中所说的那几个点心,舅母不能白拿你的,要不这样,一个方子,舅母给你纹银……”天籁小说网 “舅母,您太见外了!”姜成打断卢氏:“几个方子而已,因为舅母的照顾,让我的糖成了贡品,因为舅母的照顾,让京城各大家眷知道我的糖铺子的地点过来买糖。” “就这,我还没来得及谢舅母呢,舅母反过来跟我客气,这几个方子,舅母要是这么见外说给我银子,给我分成什么的,那我就不给舅母了,让舅母的茶楼倒闭算了!” 卢氏被姜成这话说的,心里一阵烫贴,这世道,谁家有方子,不是藏着掖着,哪里像他这样,说给就给,说拿就拿,还一文钱不要。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卢氏不去说什么了,他的好,在心里记下了,“除了做事灵活,聪慧的人之外,笔墨书写快的人之外,你还需要些什么,告诉我,我派人去弄!” 姜成直接道:“舅母在这大冬日里,能找到果子吗?梨呀,苹果啊,橘呀,都可以!” 卢氏思量了一下:“能找到橘子,冬日里的蜜橘,进京了,其他的果子,能找到的不多!” 姜成点了点头:“能找到什么就什么,这些东西,都能做成类似珍珠的东西,加上煮好的奶茶,成为新鲜的果茶!” “回头我把这些东西的制作法子,交给舅母的人,到时候,这些东西多的时候,就可以做可以卖了!” 卢氏恍然大悟:“好,记下了!” 姜成又道:“我需要猪油,大量的猪油,舅母可以找人练几十斤猪油,切记炼猪油的时候,放点姜和大葱再加上水煮,水煮干之后,在进行炼油!” “还需要来个二百斤面粉,还要找两个会弄灶台的人,当然我不是弄灶台,我是弄其他东西!” “舅母如果能买到核桃,葡萄干,榛子,腰果什么的,我还可以多教一个方子给舅母!” “能买到!”卢氏眉目之间满满笑意:“核桃,葡萄干,栗子,腰果什么的,这些不是稀罕物,都能买得到!” 姜成中气十足,干劲满满:“行,目前就这么多,等我想到什么再让人告诉舅母,现在咱们赶紧忙活起来。” “还有三天过年,过大年人都闲,尤其是官家的那些家眷们,除了走亲访友,就是逛街,找吃的,找喝的,找玩的,咱们争取这茶楼在初四初五的营业。” 卢氏喜欢这样的干劲,喜欢这样的利索,做生意,就得这样,只这样,才能赚钱:“行,我让人去弄,去买!” 姜成突然想到:“舅母,还有一件事儿!” 卢氏:“你说!” 姜成向前一步,声音微微一压:“舅母,你在茶楼的伙计,不太行,如果可以的话,你重新找几个。” “找几个机灵的,嘴甜的,长得周正,好看的,男女都可,再去稍微拿好一点的料子,伙计们一人做一身衣裳,做一样的衣裳!” “务必让来喝茶的人一看,我们家伙计都跟旁人家不一样,我们要让客人来到我们这里,喝茶享受心甘情愿掏银。” 不用姜成提醒和说,卢氏都不打算要茶楼的这十个伙计,他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眼里只看到华喜子。 卢氏应道:“好,我晓得了,今天就让他们走!” 姜成哎了一声:“那行,我先楼上楼下,前前后后看一遍,因为有好多东西要置办,看放在哪里合适!” “行,你去忙!”卢氏不敢耽误他,他说的这些,一看就知道做起来时间很紧迫。 姜成向卢氏行了个礼,直接跑楼上查看,因为这茶楼是三层,每一层,都要好好查看,重新排比例利用。 “舅母,我大表哥不错吧!”武赛儿看不到姜成,才对卢氏讨好,夸赞,让姜成在卢氏心中更有分量:“我没说错吧,他有让您的茶楼起死回生的法子!” 卢氏收回目送姜成上楼的目光:“你没说错,你说的对,这孩子,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 “他不贪,坦坦荡荡的,就凭他的聪明劲儿,识大体,瞧吧,他会做的生意,可不止只有糖,还会有其他。” 武赛儿笑嘻嘻的说道:“舅母对他评价这么高,那感情好,回头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做什么买卖,我就跟他合伙,一块赚银子,一块发财!” 第169章 鱼儿上钩了,按照姜成算计再走 “你有这个想法,是一个聪明的想法!”卢氏很是赞同:“跟着他,真是错不了!” “对了,舅母!”武赛儿拉了个凳子,挨着卢氏坐了下来:“舅母有没有想过,开一家赌坊!” 卢氏眼神一凝:“开一家赌坊,你想开赌坊,还是大成子想要开赌坊?” 武赛儿忙不迭地笑道:“是我想开,不是大表哥想开,大表哥的兄弟汪老板就是以赌发家。” “汪老板跟我说了,大表哥赌不沾,楼子不逛,家中有一妻,貌美如花!” 卢氏惊讶之中夹杂着一丝稀奇:“像他这种做生意的汉子,走南闯北,还惦着家中的妻子,楼子都不逛,难得难得,非常难得!” 做生意的人,喝酒应酬,三教九流,不说学坏,三妻四妾,是基本,就连华喜子,给她当掌柜子,娶了妻生了孩,后来还纳了个妾。 “是啊,汪老板都说大表哥傻!”武赛儿赞同卢氏,不经意之间,让姜成在卢氏心中又刷了一波好感:“汪老板自己,家中不但有妻有妾,小妾都十来个,孩子都有一二十个。” “因为汪老板是赌发家,他跟我说了一下赌坊是真赚钱,尤其现在的麻将牌九,来钱快的很。” 卢氏眼神深深:“咱们家都做的是正经买卖,赌坊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偏门,一不小心,容易出事的。” “怎么,舅母要开赌坊?”姜成从楼上下来,听到了这么一嘴子,就随口一问。 卢氏笑着回答:“不是我要开,是我们家表大小姐,有这想法,大成子你有什么建议?” 姜成眼珠子一转:“表妹要开,表妹要开,还不如舅母开,赌坊都是以男子为主,舅母开,以女子为主。” “没事的时候邀约文武百官的家眷们,喝喝茶,搓搓麻将,吃吃小点心,也是可以的。” “不要开多,在楼上开个两三桌,有人的时候就玩,没人的时候,就唠嗑,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你想想,我到后面去瞧瞧……”???.23sk. 姜成说完又往后院而去,仿佛自己就随口建议一下,真正的能不能成行,他不给参考意见,让她们自己拿主意。 卢氏和武赛儿对望一眼:“听到没有,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这个东西,不好搞!” “你舅舅,你娘,你爹,他们都是正儿八经严肃的人,不要知道咱俩开赌坊指不定要家法伺候咱俩呢!” 武赛儿抱着卢氏的胳膊,撒娇似的脸蹭在她胳膊上:“没事,有我在,他们要家法伺候咱俩,我保护舅母!” 卢氏伸手指在武赛儿额头上:“你呀,你呀,要是真的想赚银子,回头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武赛儿嗯了一声,现在她是看透了,朝廷不太平,每年给的银子都会拖上一拖,而且银子还不多,百年前那样,百年后还这样,想要武家军吃饱喝饱,必须得自己有钱,自己搞钱! 姜成这边茶楼前后左右上下都看了一圈,地方够大,没有问题,可以搞,可以操作。 卢氏手脚也快,茶楼里的十个伙计,结了工钱,也没为难他们,直接让他们走了。 用了一天时间,把面粉、坚果,猪油什么的,姜成需要的东西,全部买回来堆到茶楼了,堆灶台的明天到。 姜成用了白天一天的时间,教会了卢氏贴身丫鬟绣娘做珍珠,熬奶茶,彩色芋圆,果冻奶茶等等。 教完这些,姜成口述了十回水浒传。 绣娘不但学习制作点心快,写字也非常快,基本上姜成一句话说完,稍微顿那么一下,她就写好了。 因为她字写的又快,又好看,姜成口述起来就没什么压力快的很,弄完这些,天快黑了。 绣娘就收拾收拾东西,回顾府了。 武赛儿本来是想回去的,经过姜成一提醒,就跟他回糖铺子了,果不其然还没到糖铺子,就看见糖铺子大门敞开,天都快黑了,还没关门。 两人对望一眼,故意有说有笑的走进去,就看见颜黛坐在铺子里等他们。 两人见到她,故作惊讶,你一言我一语:“颜黛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不回家,怪危险的!” “是啊,颜黛小姐,你出来怎么不早晨和中午出来,这天都快黑了,出来多危险啊!” “颜黛小姐,你忘了,之前朗朗青天白日,你还被小偷抢荷包,这要是晚上,回头遇见恶人怎么办。” “来来来,快点,我们送你回去。” 颜黛从早晨过来,在糖铺子里等了他们一天,就吃了一碗热汤面,喝了几杯茶,现在他们回来了,就要送她回去。 颜黛突然不知是觉得委屈,还是故作委屈,巴掌大的小脸一皱,声音嗲嗲的,委屈到极点:“姜大哥,武哥哥,你们可回来了,我等了你们一天了!” 姜成夸张的啊了一声:“等了我们一天了,伙计没告诉你,我们出去谈生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让你别等啊!” 颜黛站起身来,走到他俩身边:“伙计没告诉我,就是说你俩出去了,没说你俩啥时候回来,我就想再等等等等,没想到一等就是一天。” 颜黛说着红红的眼睛还看着武赛儿,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武赛儿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儿家,一心一意只想搞银子,对于对他们有所图的颜黛哪里会有过多的视线? 就算有,那也是要宰她,才故意给她的错觉,毕竟,跟谁过意不去,不能跟银子过意不去,她家有几万口子人要养。 “大表哥,你也真是的,我跟你说了,你谈生意我不去我不去,我在家看铺子,你非得让我去!”武赛儿张口责怪姜成:“我今天要不是跟你出去谈生意,颜黛小姐也不用在这里等我们一天,挨冻受饿的。” 姜成连连称错:“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颜黛小姐,我这边向你赔不是,叫你赔不。” 颜黛见好就收,直接泛起了微笑,张口极善解人意:“没事没事,也是我的错,来之前没提前打招呼。” “对了,姜大哥,武哥哥,我跟家里人商量好了,买你们家的糖,不要任何包装,九十两罐子,按照你们所说,只要七成,剩下三成你们自己卖!” 第170章 女儿家不知廉耻 姜成对于颜黛妥协,并没有觉得奇怪,而是张口问道:“要七成,一年一万罐子?” 糖,本来就是稀罕,经过他加工,又是贡品,更是稀罕物,不管他们买与不买,他们都赚到钱,与他们合作,只不过他们想搞他们,他们也想搞他们。 颜黛一听七成,只有一万罐子,忙问道:“姜大哥,你们家一年只能产一万多罐吗?” 姜成思量了一下:“差不多!” 颜黛眼中一喜:“那就一年一万罐子!” 他们一年只产一万多罐。 他们家拿一万,他们留下的除了每年的贡品,也没剩多少。 除了京城,他们还可以卖到其他城,还可以卖到关外,九十两两罐子是划算的,非常划算的。 过了大年她再跟他们回家,想办法把糖方子搞到手,或者嫁给武赛,成为一家人,两家的买卖变成一家的买卖,怎么着都是她赚。 鱼儿上钩,姜成心中一乐,面上微笑依旧:“那好,我们现在写文书,黑白字写好,谁也别想赖谁!” 颜黛点头:“可以!” 姜成走到柜台,拿出笔墨,书写文书。 契约文书一式三份,在场三人每人一份。 文书写好,姜成叫来颜黛道:“颜黛小姐,你看看,一年我们向你提供一万罐糖,一罐糖四十五两,两罐糖九十两,总金额为四十五万两!” “你这边看一下,确定无误,签字按手印,再付个十万两做定金!” 颜黛走过去的脚步一顿:“要付十万两做定金,不是过来拿糖,再付银子?” 姜成笑道:“怎么可能你们过来拿糖再付银子,颜黛小姐,就算你不是生意人,你家人也是生意人。” “难道你家人没有告诉你,和别人签文书订东西,是先付定金的嘛,你不先付定金,谁敢跟你去弄东西,弄好了你人不见了,你不要了,毁约了,我们哭还找不到地方哭呢!” “四十五万的银子,我只收你十万两银子押在这里,明天就开始陆续给你糖,我们是承担很大的风险的!” 颜黛红着眼眶,娇滴滴:“姜大哥,你不信任我!” 姜成今天才在茶香楼制作了不少茶,喝了不少茶,面对颜黛这种茶里茶气,他免疫,不吃这一套:“颜黛小姐,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咱俩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就我大表弟知道你家住哪里,回来跟我吱了一声,人家都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咱们这种几面之缘的人!” “十万两定金,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要不你回去再考虑考虑,我这边不着急,刚刚看了一下账本,我们家今天卖出去了一百多份。” 颜黛几不可察的压了一口气,她今天在这铺子里坐了一天,当然知道今天铺子里卖了出去一百多份糖。 放眼整条街,谁家铺子也没有他们家铺子赚钱,一天进账万两银子,这条街谁能做到,谁都做不到。 颜黛心一横,张口道:“我答应,明天拿十万两给你!” 姜成微笑相对再次提醒:“颜黛小姐,十万两是定金,明天开始你从这里拿货,拿多少货付多少银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颜黛怎么可能不答应,“可以,明天我会带银子过来,你们准备好糖!” “好!”姜成把写好的契约文书推了推,把红印泥也推了推,毛笔递向颜黛:“颜黛小姐,请签字按手印!” 颜黛上前接过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三份文书,三个人,各拥一份。 姜成把文书折好收好,看向武赛儿:“表弟,麻烦你送颜黛小姐回去,免得她一人再遇到什么危险!”m.23sk. 武赛儿对她这个便宜大表哥,除了佩服就是佩服,做生意不是别人牵着他鼻子走,是他牵着别人鼻子走。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不愿意那就不做,这种气魄,这种能耐,果然如舅母口中所说,做生意的好料,绝对的好料,赚大钱的好料。 “好的表哥!”武赛儿应了一声姜成,对颜黛道:“颜黛小姐,我送你回去,这边请!” 颜黛向姜成客气地福了福身,娇羞的对武赛儿道:“麻烦你了,武哥哥!” 武赛儿笑着说:“不麻烦,颜黛小姐请!” 对于想要害他们,又能让他们赚钱的大金主,送她回去,不过举手之劳,何来麻烦之有? 颜黛率先而走,武赛儿抬脚欲跟上,姜成站在柜台里伸手一拉她,把她拉了回来。 “大表哥,怎么了?” 姜成低声提醒:“表弟,美女如蛇,小心些!” 武赛儿点头:“我晓得,放心吧!” 姜成这才松开她。 颜黛不简单,清纯的外表之下,心绝对是黑的。 武赛儿离开了糖铺子,步行送颜黛回去。 把她送到颜府天已经大黑了。 颜黛站在颜府恋恋不舍,含羞的邀请武赛儿:“武哥哥,你都送我到家门口了,进去喝杯热茶再走吧!” 武赛儿摆手拒绝:“不了,天已经黑了,赶紧进去吧,下次有机会,我白天来拜访!” 颜黛声音越发娇滴滴:“武哥哥,没关系的,我家中无人,晚上和白天拜访,都是一样的!” 武赛儿在这一刻,真相信了她大表哥口中所言,颜黛好像对她这个女儿装打扮的男人不是有点意思,这有很大意思。 而且这意思,还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和名声,不然的话,谁家未婚女儿家,大晚上的会邀请一个陌生男子进屋喝杯茶。 这一邀请,她家要么大人在,直接顺势误会,要么就是颜黛不是请她喝茶,而是请她喝酒喝药,让她直接在颜家睡下,搞个误会,让她当冤大头。 武赛儿脸色一沉,义正言辞:“这哪能都一样,白日是白日,晚上是晚上,礼数不可废!” “颜黛小姐明日还是早些拿银票去糖铺子,我这边先回去了,告辞!” 颜黛张口叫喊:“武哥哥……” 武赛儿头也不回,疾步而走,她虽出生边关,也不是只会舞刀弄枪,对于有些腌臜事,她还是懂得一二的。 “别叫了,人已经走远了啊!”颜瑞端从院子里出来,凉凉的提醒颜黛:“一个女儿家,大晚上的邀请一个汉子进屋喝茶,的确于礼不合,不知羞耻,不怪别人要跑!” 第171章 只要后台够硬,也有人敢动你,只会讨好你 “颜瑞端!”颜黛转身直呼自己大哥名字,“你少跟我两个阴阳怪气的,大晚上的邀请汉子进屋喝茶,这是你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知羞耻?” 颜瑞端不气也不恼,笑了起来:“我的好妹妹,猜我查姜成查出了什么来了。” 颜黛抬脚跨进门槛,蛮不在乎的说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倒,我也不稀罕听!” “你稀罕听!”颜瑞端自信满满:“毕竟我除了查姜成,我还查了他的大表弟,你的武哥哥!” 颜黛眼睛一眯,直接走到颜瑞端面前,阴沉的望着他:“颜瑞端,你派人跟踪我,监视我!” 颜瑞端眉头挑起,笑着纠正她:“小黛儿,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是派人跟踪你,监视你,我是派人保护你!” “你说你这个小女儿家家的,长得漂亮可人,京城又不太平,要是碰见坏人怎么办,遇见危险怎么办,哥哥只有你这个亲妹妹,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 颜黛冷笑:“颜瑞端,你敢在这里恶心我,糖的生意,那你别做了,我自己做!” 颜瑞端笑容一敛:“你翅膀硬了?” 颜黛哼声出口:“是你逼我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姜成家中的糖能成为贡品,是因为他家朝廷有人,而且还是大人,咱们后面的人面子大。”???.23sk. 颜瑞端声音发沉:“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颜黛否认:“我刚刚才知道!” “你…” “少惹我,少对我指手画脚。”颜黛打断他,警告他:“你在京城有宅子,我在京城也有宅子。” “你不会以为这么多年,为你送给这个男人,送给那个男人,就没从男人手上捞点什么吧?” 颜瑞端看着她:“我倒是小瞧了你!” 颜黛不甘示弱:“彼此彼此!” 颜瑞端点头率先认错:“黛儿,哥哥知道错……” “别认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没错,我没错,大家都没错!”颜黛再次打断他:“你想要糖,可以,我九十两两罐子买的,白纸黑字文书写的好好,我卖给你九十二两两罐子。” “你要的话,就给我准备十五万两银子,明天早晨给我,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自己去卖,我相信,九十二两两罐子会被抢疯了的!” 颜黛说完看也不看颜瑞端,抬脚就走。 直到她离开,进院子看不见,颜瑞端身边的人走了出来,弓着腰小声的问道:“大少爷,不告诉大小姐武赛是女儿家吗?” 颜瑞端嘴角勾起:“告诉她干什么,不告诉她才好玩!” 武赛,武赛儿,杀胡口武将军家之女,朝中从三品光禄寺卿顾大人的外甥女,未婚,是个奇货。 姜成和她是表兄妹,虽然是远亲,但是也沾亲带故,那不是九王爷请姜成,得罪了顾大人的夫人范阳卢氏,弄得满城人都在说九王爷不知礼数,他也不会这么快查到。 他查到这些,就知道刚搞这个糖方子,不一定搞得到,还会惹一身骚,唯今之计,与他们合作,也算搭上范阳卢氏,武家,顾家这些后台。 姜成晚上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卢氏贴身丫鬟绣娘拎着早饭就过来了。 因为是约好的时辰,姜成洗漱完,正在铺子里烧炭。 一盆火炭一烧,屋子里就暖了。 姜成吃着绣娘带过来的早饭,向绣娘口述了水浒传。 等吃过早饭,到天亮,太阳升起,开门做生意之前,绣娘写了十回水浒传。 要不是怕绣娘的手断,照她的速度,一天就能把水浒传红楼梦给写完了太快太快了。 武赛儿过来,伙计们也起来了。 开门做生意没多久,颜黛带着丫鬟和仆人过来了。 十万两银票,摆在姜成面前。 姜成拿起,一一点过,直接让伙计,给她拿了一百罐糖。 记在账本上,拿货签字,再付银子。 十万两是押金,押到只剩十万两银子的货的时候,就直接从上面扣,不需要付银子了。 颜黛让人把一百罐糖拿走,张口问道:“姜大哥,过年前过年后,我还能从你这拿走多少?” 姜成故意停顿了一下:“不好说,只能告诉你,一年之内,一万罐糖肯定给你,若是给不了你,就是按照每罐糖的三倍价钱赔你,白纸黑字的文书上都写的好好的!” 颜黛柔柔一笑:“好吧,姜大哥,你尽量多给我些,让我们家过年也赚一些!” “行,没问题!”姜成嘴里向她保证,事实会如何,谁知道呢,反正一年内,给她一万罐糖就对了。 颜黛也没再说什么,喝了杯茶,想邀请武赛儿,话还没开口武赛儿不知道看见外面什么了,说了一声就窜了出去。 颜黛心头一喜,天大的机会,连忙就跟姜成告辞。 她一走,姜成交代了几声,和绣娘一起离开了糖铺子,去了茶香楼,垒灶台的人已经来了。 姜成跟垒灶台的人交代了几声,在茶楼后院,厨房旁边搭着的棚子里,让他们一排垒了六个小土窑。 银子给的到位,小土窑好修,垒好之后,架上火,放上松树枝,用火一烧一熏,齐活就能用。 过年前的三天,丰城那边的糖来了,走的水路,有三千多罐子,姜成卖给颜黛一千罐,告诉她,今年没了,要有也得等到过了年,过了十五之后。 颜黛拿了一千罐子,已是开心的不行,她这个中间人,每一罐子赚二两,转给她哥哥,至于她哥哥卖多少,她没兴趣知道。 转眼之间,过大年,家家户户,鞭炮响,灯笼挂。 姜成谢绝了卢氏邀请去她家过年,跟着汪老板,带着伙计,马队的人,在烧炭的盆上,架起了锅子。 二十来个人,架起了五口大锅子,买了一个五十斤的羊,整进了大锅里,然后就是大块大块的肉。 冬天绿叶菜少,也就大白菜多,二十来个人,守着五口大锅子,吃的饱饱的,守了岁放了鞭炮。 大年初一不必开门做生意,本来想每一个人睡到日上三竿,卢氏派人送来了饺子,大肉饺子。 知道他们人多,包了千个大肉饺子,在外面冻硬了拿过来的,吃的时候放进锅里煮,吃不完放在外面,冬日里冷,也不怕坏。 过年卢氏,武赛儿走亲访友,也没空过来,姜成识相的没去打扰,趁着他们走亲访友的这时间,把水浒传,红楼梦全部口述了。 到了初四,茶香楼重新营业,鞭炮炸了起来,伙计们穿着清一色的红色衣裳,看着极其喜庆。 三个小土窑,火烧了起来,绣娘带着其他三个厨娘,忙碌了起来,不大一会儿,面香味,蛋香味从茶楼里传出,惹的街上出来的小姐夫人公子们直嗅鼻子,寻找哪里传来的香味。 姜成给伙计们编了个舞,十来个伙计穿着一身红,手中拿着制作的大毛球,欢快的扭着唱着引起了不少人驻足。 等一舞跳罢,姜成穿着跟伙计一样的衣裳站了出来:“各位公子,小姐,夫人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今日,我们茶香楼,重新开张,全场八折,只要进我们茶香楼,不管你喝不喝茶,我们每人都送一份蛋挞,加一勺子珍珠!” 第172章 生意火爆,客源满座 姜成话音落下,引起了一阵骚动,旁人不知道送一份蛋挞,蛋挞是何物,可以猜得出来是吃的。 但是这珍珠,动不动就是加一勺子,合着喝茶还送珍珠,不是送一颗两颗是送一勺子,那这一杯茶,得多贵啊! 有人就张口问了:“伙计啊,你们家的茶香楼,全场八折起,加一勺子珍珠,这茶钱,不得好几百两啊!” “是啊是啊,伙计,不管喝不喝茶,你都加一勺子珍珠送,你家是有金矿,还是有大海啊!” “就算有大海,你捞珍珠也不好捞啊,我们这么些人,都要进去了,不得把你家茶楼吃破产,你家老板要坐在大街上哭鼻子啦!”天籁小说网 姜成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裳,对着众人拱手:“各位公子小姐,夫人们,此言差矣,我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各位就不用担心我家老板坐在大街上哭鼻子。” “只要各位进,绝对送一份蛋挞,点个茶,就送一勺子珍珠,有这么多人作证,我还能赖各位不成!” “蛋挞来了!”武赛儿一身男装打扮,穿着伙计的衣裳,端着刚出炉的蛋挞,从茶楼里疾步而来,声音扬得高高:“来来来,蛋挞来了,各位不进咱茶香楼,也没关系,见者有份,一人一个现烤的蛋挞,趁热吃啊!” “哎呀,我家老板怕众人不进去,直接把送的蛋挞拿到外面了!”姜成接话的同时,从托盘里拿了一个用纸杯,烤好的蛋挞,对瞧着热闹的众人道:“新鲜出炉的蛋挞,每人送一个,不要钱,吃的好进茶楼,点杯奶茶送勺珍珠,吃的不好,您把蛋挞甩到我脸上,只管走人,各位公子小姐,夫人们,要不要尝一个,免费的!” 色泽金黄的蛋挞,芳香四溢,香味随着微微的冬风,飘的整条街都是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馋的小孩子拉着大人的手,叫喊道:“娘娘,好香好香,我要吃我要吃!” “娘娘,蛋挞好香好香,我也想吃,我也要吃!” 姜成直接拿蛋挞给拉小孩子的妇人:“夫人,孩子要吃,您拿给他尝尝,刚出锅的,您小心烫!” 带小孩子的妇人接过蛋挞,的确烫,她吹了吹,自己用唇碰了碰,不太热乎了,低下身子,自己家孩子咬上了一口。 烤的焦黄的蛋挞,外酥里面嫩,小孩咬上一口,里面有些烫,小孩吃着哈着嘴,不愿意吐出,还嘟囔着:“好次,好次,娘,蛋挞特别好次!” 小孩子最不会骗人,尤其一个小孩子说好吃,旁人可能还有点不信,一连好几个小孩子说好吃,那就真的好吃了。 其他没带小孩子的大人们,纷纷伸手了,开始尝免费的蛋挞了,一个大托盘上,也就二十个蛋挞。 眨眼之间就没了,小孩子吃了一个没吃过瘾,见没了,就开始闹自己的娘,还想吃。 妇人被自家孩子磨的没办法,家里也有点钱,也不好意思再问人家拿个免费的吃,就问姜成:“伙计,这这蛋挞怎么卖?” “一百文四个,打个八折,八十文四个!”姜成笑着扬声道:“这蛋挞,整个大洲朝就我家有,您带着孩子进去尝尝,再去点杯奶茶,送您一勺珍珠,左右也不过二百文钱!” 妇人牵着孩子一听,左右不够二百文钱,倒是吃得起:“那我就带着孩子进去尝尝!” “好勒!”姜成对着茶楼里,声音扬得高高的:“客人两位,夫人和小公子。” 旁边的伙计,立马上前引,把妇人和孩子引进去了,引到座位上,给他们一个点茶单,道:“夫人公子,这是我们的茶点单,您看一下,上面有我们家的茶和点心,不但有图片,还有价钱!” “今儿我们老店重开,一律八折,不管您点上面什么东西,通通给您打八折!” 妇人家有点钱,不是大富是小富,也见识了不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新鲜的茶点单,上面的图片,画的跟真的似的,还有价钱,蛋挞的价钱。 再看上面的茶的品类,什么红糖珍珠奶茶,珍珠红茶,珍珠绿茶,珍珠普洱茶,橘子果茶等等她见都没见过的。 妇人翻看过后,刚点一份蛋挞,和一杯红糖奶茶,茶楼里就涌进了无数个客人,一楼,三十个桌,全坐满了。 茶楼里烧的火炭本来就暖和,人一多,更暖和,三十桌,桌桌点了蛋挞和奶茶。 烤的焦黄的蛋挞,又热又烫,一口咬下去,有点爆浆,又是焦香,有奶味,有蛋味儿,还有麦香,外焦酥里嫩。 吃上一口,就爱上了,尤其这蛋挞,怪小的,也就三两口,人多的,一份四个,不够分,得点两份。 两份量太少,得三份,再每人配一张一杯奶茶,送上一勺珍珠,大伙就知道了,原来此珍珠非彼珍珠。 目前的伙计姜成,武赛儿,连同被抓过来的汪老板,有接近二十个伙计,后厨更有十个人在忙活。 蛋挞皮的制作,初一初二就开始了,因为冬天,做好的蛋挞皮,放在外面一冻,冻好摞起来,放进缸里,搁在外面,就是天然的大冰箱,做多少,都放得住。 再加上六个小土窑,火一烧起来,土窑上下层,一层能烤三十个,两层就是六十个。 六个土窑,全面开启,不但能烤蛋挞,还能烤纸杯小蛋糕,溏心面包,坚果面包,还有蒸的米糕,淋上一点桂花蜜,又甜又香的,让人吃过,口齿留香。 卢氏想过生意会好,但没想过生意会这么好,为了让其他的夫人们知道自己的店新开,她就邀请了几个过来,都带上了孩子,七八岁,五六岁,上十多岁的孩子。 来了之后,就发现,客朋满座,店里的伙计忙得热火朝天,不是结账声,就是点茶声,要么就是姜成,武赛儿,汪老板,别人的吹牛声。 就这,说书人还没来,距离晌午,还有一个多时辰,而且来这里喝茶吃点心的大多数都是带着孩子的妇人,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 严夫人笑着打趣卢氏:“令仪,今日你家茶楼生意好,都没下脚地了,咱们是进还是不进啊!” “进…怎么不进?”武赛儿发现了她们,快速的奔过来,跟众位夫人打了声招呼道:“各位夫人,二楼的雅座,包间,我都给你们留好了,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今儿,小的伺候你们!” 第173章 舅母介绍的夫人们,个个夫家牛 武赛儿的调皮,惹得众位夫人笑了起来,对于她的男装,都是心照不宣,也没说啥。 卢氏故意嫌弃的说道:“我认识二楼包间,我带人上去,不用你这小厮伺候,找你家能说会道的伙计,把店里的招牌,都上一份,我们孩子多!” 武赛儿当然明白自家舅母的意思,不是不让她伺候,是让她和姜成大表哥一起上去,好介绍他给众多夫人认识。 武赛儿忙忙点头,故作委屈:“夫人嫌弃我,那我就不伺候了,夫人自己里面带着其他夫人请!” 卢氏就带了几个夫人,牵着自家的孩子,在前面引路。上了二楼,二楼除了一包间也坐满了人。 卢氏带着众夫人,进了包间,包间除了大桌子,旁边还有两个小木马,几个草编的花鸟虫,一堆木头雕刻的玩具。 孩子们来,就被小木马和玩具吸引了。 卢氏从年二十七开始到现在初四,把茶楼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姜成,武赛儿,还有自己的丫鬟,她没过问。 没想到在包间,还能细节如此,有专门小孩子玩的地,大人喝茶的地,她是越瞧越满意,这姜成完完全全超过她心中的期许,没有任何藏私,把她的茶楼,用心的当自己的茶楼在搞。 最主要的是账他记得干干净净的,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银子,在哪里买的,账本上都写得一清二楚。 卢氏没过问茶楼一切,就每天晚上翻了一下账本,看了一下支出,开业前,花出去不少,但却让卢氏信任他了。 几位夫人坐下之后对卢氏道:“令仪啊,你这茶楼,重开比你之前开更火热啊,之前开业,可没想这么热闹!” “是啊,请了什么伙计,搞了什么东西,还没进你的茶楼,老远就闻到了香,我明明吃了饭出来,感觉又饿了!” “对对对,令仪,你家的东西,光闻了香味,就把我的馋虫勾出来了,抓心挠肺的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卢氏笑着说道:“我也不晓得,我这茶楼,之前生意不好,我本来想着关了的,我武家表亲那边来了俩孩子,没啥事儿干,觉得关了可惜,就让我把茶楼给他们捣鼓捣鼓。” “我想想这茶楼是我的,就算关了,大过年的一时半会也租不出去,都让他们捣鼓吧。” “没想到被他们捣鼓成这样,你们也看到了,压根就不知道今儿生意这么好,要知道今天生意这么好,我就不带姐几个过来喝茶了。” 几位夫人一听,纷纷边笑边假装生气:“合着令仪让我们过来,就是防止生意不好,让我们充客人的。” “今儿,咱们可别放过她,必须好好的吃她的,喝她的,谁让她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请我们的!” 卢氏笑语连连:“好好好,今儿我错了,各位好好宰我,别客气,千万不要客气。” 在几人寒暄说笑中,武赛儿,姜成,汪老板过来敲门进来了,三个人,汪老板年龄大些,姜成和武赛儿年龄小,都是一身红袍伙计男装,看着喜庆,想一家人。 他们三个端来了蛋挞,八个孩子,六个夫人,还有两位小姐,总共十六个人。 孩子有一个小桌,八个孩子围着一个小桌,每个孩子身边,都有婆子丫鬟,把蛋挞往小桌上一放,说了注意事项,孩子们在婆子丫鬟的伺候起来,吃起了蛋挞。 卢氏站了起来,“各位夫人,来来来,这一位就是我家的另外一个表大公子,姓姜,单名一个成字!武家那边!” “各位在宫里吃的糖,就是他琢磨出来的,他的铺子,我跟各位说过了,各位还派人过去买过糖。” “还有这位,是我家表大公子的兄弟,姓汪,名全德!” “大成子,这位是工部尚书家的夫人,严夫人,这位是严大小姐,这位是崔河县主,也是都司乔大人家的夫人。” “这一位是……” 卢氏把六位夫人,全部介绍了给姜成和汪全德认识。 汪全德内心激动,妈呀,全是官夫人,以前觉得他们距离官家,官夫人远了,没想到今儿这一次性见了这么多。 姜成拱手不卑不亢,对着众夫人行礼:“姜成,见过各位夫人,各位夫人安好!” 汪全德乍然回神,下不下心中激动,带着激动亢奋:“汪全德,见过各位夫人,各位夫人安好!” 六位夫人不留痕迹的打量姜成,高高瘦瘦的,眼睛清清亮亮,坦坦荡荡,没有故意的谄媚和讨好,倒是一表人才。 六位夫人冲他笑的点了一下头,算是认识认下了。3sk. 卢氏坐下,对姜成道:“大成子,今儿我带各位夫人过来,就是想尝尝店里的新玩意儿,你和众位夫人都认识,就来介绍一下吧!” 姜成自然知道卢氏这是在给他铺路,且不说这些夫人的母家,就是这些夫人的夫家,不是二品就是三品至少是五品官。 与她们认识,京城这一条路,买卖的这一条路,以后不说路路通,好歹是通畅。 姜成应了一声是,站直身体,端起武赛儿托盘上的蛋挞,放在桌子上:“各位夫人们,这是茶香楼推出的主打,蛋挞,各位夫人可以直接拿起,外面的油纸托杯,是用过就丢的,绝对干净!” 烤的金黄的蛋挞,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漂亮的色泽,各位夫人也不客气,伸手拿过,咬上一口,焦香淡香蔓延口中,味道说不出来好。 吃了蛋挞,伙计端来了奶茶,姜成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对众位夫人道:“这是奶茶,珍珠奶茶,各位可以尝一下。” 给小孩子们喝的,特地交代了伺候小孩子丫鬟和婆子,把珍珠勺出来,喂到小孩子们的嘴里,让他们咀嚼,一定要咀嚼之后再吞咽。 而且孩子们的那一份奶茶,珍珠放的少,没有放茶叶,免得孩子小,吃的不消化,晚上睡不着。 姜成端上第二杯奶茶:“各位夫人,我们这里的奶茶,有十种,各位喝的是其中两种,一个红糖珍珠奶茶,一个祈门红奶茶,余下的八种,各位夫人下次可以过来尝尝。” 严夫人用帕子擦了一下嘴,笑眯眯地望着卢氏:“令仪,你家这个表大公子,知道今天你请客,我们宰你,只给我们上两份奶茶,勾了我们的馋虫,添了我们的好奇,让我们自己下次花钱来,他可比你会做生意多了!” 第174章 对付夫人们有一手,对付读书人也有一手 卢氏被严夫人打趣,笑着回道:“这哪能呢,你们下次来,直接记我账上,算我的!” “是呀!”姜成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接着话:“给各位夫人小姐公子上两份奶茶,只想着各位多来吃吃茶,让舅母的茶楼,蓬荜生辉,客源满座。” “瞧瞧这小嘴,甜的勒,我喜欢!”严夫人说道:“令仪,像你们家人,像你们家人!” “可不就是,令仪姐姐,你家的表大公子,表大小姐,不错,都是好孩子,为你的茶楼操心,我家可就找不出这样的孩子!” “各位夫人都是有福的人!”武赛儿嬉笑的说道:“我和我家大表哥,就是小打小闹,多亏舅母支持,不然的话,我俩也甩不开手,也没这胆,在这里瞎捣鼓!” “来来来,各位夫人,接着尝我们家点心,大表哥,各位夫人介绍,赶紧的呀,别凉了影响口感!” “是是是!”姜成连连应声,从托盘里端下蒸米糕,一小份米糕,比蛋挞还小一点,上面淋了桂花蜜,放在了各位夫人面前:“桂花蜜糕,各位夫人尝一下!” 米糕在小盘里,带着桂花的清香,蜂蜜的甜,米的香味,众位夫人刚吃进嘴,又听见他们坐在小桌子上的孩子嚷嚷:“桂花蜜糕糕好吃,桂花蜜糕糕好吃,好好吃!” 几位夫人笑着相互对望一眼,顾家这个表大公子办事细心,给孩子们另开了一小桌子,她们吃什么,给孩子上一份,大人的面子,小孩子的面子,都顾得足足的。 吃完桂花蜜糕,上了纸杯小蛋糕,油纸折的小纸杯蛋清打成奶油倒进纸杯里,烤的小蛋糕,加了些红糖,又松又软又甜。 纸杯小蛋糕也是小,也就两三口的量,几位夫人吃的赞不绝口,直呼好吃。 溏心面包,坚果面包,所有的面包,又松又软又带点焦,咬上一口,软绵绵的,甜丝丝的。 之后每人再来一碗芋圆,红的,紫的,白的芋圆,切成四方四正一小个一小个,用红糖一煮,加点煮糯的红豆,红薯块,热腾腾的端上来,又甜又甜又有嚼劲。 姜成笑着对几位夫人道:“几位夫人,这芋圆大人可以多吃,小孩子不可以,小孩子吃多了,容易积食,晚上不好睡觉。” “而且小孩子吃的时候,还得有大人看着,因为这芋圆对大人来说切的小,对小孩子嗓子眼就大,吃的时候必须要有大人看着,免得呛着噎着伤着孩子。” “今日我就没有给几位公子小姐们吃这芋圆,我让人给他们煮了红糖蛋!” 几位夫人一听,心里满意的不得了,顾家的表大公子不像旁人,有什么的可劲她们面前送,孩子面前送,不顾孩子能不能受,只想孩子能不能收。 卢氏心里更是满意,大成子让她今天挣足了面子,尤其是这几样吃食,全都是新鲜的玩意儿,别说整个京城,就是放眼大洲朝她们家这也是头一份,别家找不着。 众人正说着,笑着,有个伙计来对姜成低语了几声。 姜成拱手对几位夫人道:“几位夫人们,我先失陪一下,下面来了几个读书人,我们这店,我针对读书郎做的活动,我去瞧瞧!” “针对读书人做的活动?”有夫人好奇:“那我们也去瞧瞧呗,反正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孩子们也有人看,是吧?” 其他夫人附和:“是呀,反正今天出来玩儿,也是一整天的玩,待在楼上也是没意思,我们就下去瞧瞧,看看大成子针对读书人搞了些什么花样!” “现在的读书人啊,心气可高了,一般的花样,可入不了他们的眼,我好奇大成子搞了些啥东西,能吸引读书人!” 卢氏也开口了:“大成子,咱们现在能下去瞧瞧吗?几位夫人都摩拳擦掌了,想着你去为难读书人,她们也想被为难为难!” 姜成笑语连连:“几位夫人不嫌人多,不嫌挤的话,那就一起出去看看。” 几位夫人当然不嫌人多,不嫌挤了,来都来了,必须要好好看看,好好玩玩。 她们交代了自己的婆子丫鬟,务必把少爷小姐看牢了,不要把少爷小姐放出这个屋子外,她们才放心的走出去。 姜成率先下楼,就看见了之前在他煮奶茶给卢氏推门讨茶喝的岭南公的孙子,岭燕飞,带着几个读书人,在一楼,门边放的椅子旁,等座。 姜成特地交代的伙计,岭燕飞过来的时候通知他,他以为他至少中午才到,没想到这么早就到了。 “公子!”姜成走向岭燕飞叫了一声,就问:“年前的茶,味道怎么样啊!” 岭燕飞一下子就认出了姜成,哪怕他穿着伙计的衣裳,而是他个子高,长相不俗:“好喝好喝好喝,回味无穷,我天天就想着这一口,惦着这一口,每天都让自己的小厮跑一趟这茶楼,瞧你开业没开业。” “我家的小厮跑了好几趟了,今天这不一天你开业,我就连忙带人过来了,说话算话,好喝就捧场!” 姜成拱手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是君子中的君子!” “也谢谢公子的朋友们,今儿我们茶楼重新开业,全场八折,回头我让他们给公子们打七折!” “什么七折不七折的不重要,咱也不差那几文钱。”岭燕飞边豪气冲天,边哀叹:“就是你家的茶,我惦记了那么些天,这好不容易惦着你重新开门,我来了这么久,连个位置都没有,我心里焦啊!” 第175章 小样,随便拿一个大天朝的千古对子,对死你们 “不焦不焦!”姜成忙忙安慰:“公子莫焦,莫焦,想有位置还不容易吗?我们家的茶楼重新开业,找人写了俩对子。” “我家老板说了,谁要把对子对出来,今儿甭管吃多少点心,喝多少茶都免费,还附送百两银子!” 不光岭燕飞哎了一声来了兴趣,就连他带来的几个朋友来了兴趣从板凳上站起来:“对对子,我们在行啊,我们这么多人,要是把对子对出来了,你可说话算话。” “是啊,百两银子,这不是几文钱,一个小伙计能当家作主,莫不是诓我们吧?” “就是就是,我们不在乎那点银子,我们在乎万一你要诓我们,我们还能跟你计较不成?” 几位夫人站在楼梯口处,都是认识岭家孙子的,个个惊讶顾家的大表外甥。咋认识岭家的孩子? 一下子就跟他们打成一片,说话之间,完全带着他们,让他们顺着他的意,顺着他的话走。 卢氏嘴角泛着微笑,这姜成是个聪明的孩子,岭家孙子年前来讨茶喝,她就提了一嘴子,姜成就把茶端给了他,约了他。 岭家孙子朋友多,好喝茶,喜欢新鲜的东西,一杯茶,足以勾了他的馋虫,茶楼重新开业,他来,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来。 姜成听到众人的话:“哎呀,几位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我以前也读过两年书,知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天籁小说网 “更加知道,一口唾沫一口钉,大男人,可以没银子,没房子,没地,但是不能没尊严和信用,我竟然把话说出来了,不知各位把对子对出来,只要有人把对子对出来,吃喝免费不说,绝对还有一百两纹银!” “几位公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看一下对子,当然,要是没兴趣,我也不勉强,各位在这里稍等一下,马上就有位置……” “看,怎么不看?”岭燕飞立马打断姜成的话:“今儿茶不喝了,也得把对子给对了!” 其他人附和:“就是,茶可以不喝,点心可以不吃,这对子必须要对!” “走走走,这位大哥,对子在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看咱们能不能对!” “好好好!”姜成对着几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位请,这一边请,跟我来!” 几位年轻公子,跟着他离开了茶楼。 卢氏她们几个跟了出去,吃好茶的,结了账的,听见有对子,有热闹看,也跟着出去了。 姜成带着几人来到门口站定,现在他们这个茶楼,是整条街生意最火爆的,整条街的香味,都是从他们茶楼飘出去。 他们现在又出来,来来往往的过客,还有几个楼的掌柜的伙计都出来张望着。 几位公子没见的对子,有些急:“大兄弟啊,对子在哪里呀,怎么没看到啊!” “就是就是,是不是怕我们对出来,又不敢了?” 姜成面带微笑,手往楼上一举,对着楼上武赛儿打了个手势,道:“几位公子,对子在这儿,请向上看!” 几位公子顺着他的手望去,就见茶楼二楼窗户上飘下了两副红对子,红底儿黑字,字体豪迈。 紧接着茶楼的门上啪一声贴上一张大红纸,大红纸上写着,茶香楼,对对子,只要对上对子,一顿吃喝全免,还有纹银一百两! 一张书桌也被搬出来了,书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只要谁能把对子对出来,写在纸上就行! 姜成手一摊:“几位公子,瞧瞧吧,今儿的对子!” 岭燕飞昂头上前一步,张口便把两副对子念了出来:“烟锁池塘柳,画上荷花和尚画!” 其他的几位公子如同他一般昂头望,嘴里念着这两对对子,一时之间,气焰全消,琢磨着对不出来。 姜成看着他们,小样,大天朝千古绝对,没一个人对工整的,对上心的,还镇不住你们这一群人了。 姜成把手一收,指向正前方的桌子:“几位公子,这俩对子也不难,你们要想好了,直接写在纸上……” “谁说不难,这是又难又妙啊!”岭燕飞打断姜成的话,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两副对子:“就拿这:烟锁池塘柳,意境上描绘了一个幽静的池塘、绿柳环绕、烟雾笼罩,实则蕴含五行,五个字所属的五行分别是:火金水土木!” 第176章 对对子对不出来没关系,进来消费就行 “对对对!”其他的公子附和岭燕飞,完全不给姜成说话的机会:“我刚开始一看,也觉得简单,可是后来再仔细一看,不简单,一点都不简单。” “就拿画上荷花和尚画,它是一个回文联,正读和反读都是一样都是一样的读音,巧妙,巧妙的紧,不好对,不好对!” “烟锁池塘柳,包含了火金木水土木,要对上,相似之意,不能少啊!” 姜成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才是两个对子,回头再搞几个对子,再把李白的诗拉出来遛遛,不得把他们一个二个给迷死啊。 怪不得,怪不得,穿越重生者喜欢李白,喜欢辛弃疾等等,大天朝几千年来出的大诗人,可不就是随便一首诗就能名震天下,令人赞叹赞美。 再瞧瞧这几个痴迷的公子哥,想要跟他们打成一片,诗词歌赋,只要压得过他们,就能跟他们玩成一片,称兄道弟哦! 旁边的几位夫人也小声道:“令仪,你家这对子,谁给你家出的,就这几个公子哥,对不出来的,岭家的孙子也是对不出来!” “是啊,令仪,这可堪称绝对啊,每个字包含了不同的意思,每一句话反过来读还是一样的,出对子的人,绝对是一个大聪明啊!” “令仪,这么有才的人,回头,你介绍给咱们认识认识,让我们带着孩子,也去沾沾才气!” 卢氏哪里晓得这对子是谁出的,她从过大年前夕,家里就开始忙,茶楼的事儿,全都交给了姜成,武赛儿,她也没过问。 就是初四,差不多忙完了,就约了几个人出来,给自家店捧捧场,这对子,她真不知道。 不过…看姜成的样子,该不会是他自己出的吧? 卢氏刚想到这里,武赛儿从楼上下来了,站在几个夫人旁边,笑嘻嘻的问道:“几位夫人,觉得这对子怎么样?” 几位夫人目光唰一下子落在了武赛儿脸上:“赛儿,你知道这对子是谁出的吗?” 武赛儿下颚一抬,示意几位夫人,看向她的便宜大表哥:“他出的,我写的,怎么样,我字不错吧!” 几位夫人唏嘘了一声,没想到这对子是姜成写出来的:“你大表哥读了几年书,竟如此了得,不考起功名,亏呀!” “是啊,按他出对子的水准,好好读书,假以时日,不是状元的料,也是进士的料,功名在身,绝对跑不了!” 她们本想带着孩子沾沾才气,没想到有才之人竟在面前,回头走的时候,得好好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头。 变成他那样脑子灵活,手脚麻利,无论读书还是其他,都是有模有样。 武赛儿摆手道:“几位夫人,此言差矣,我大表哥他不是读书的料,他就读了两年书,读不下去了,学不下去了,就琢磨营生啊!” 几位夫人满满可惜和不相信:“能出这样对子的人,读书读不下去了,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是啊,能出这样对的人,是有才之人,不可能读不下去啊,赛儿,他家原先是不是特别穷,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啊?” 武赛儿点头:“是啊,他家以前特别穷,上顿不接下顿的,衣不附体,没银子吃喝,更别说笔墨纸砚,买书,孝敬先生了。” 几位夫人恍然:“原来如此,读书要花钱,有才之人,也得钱供着,笔墨纸砚,先生的束脩,哪一样都得钱!” “他这是要生在有权,有钱人家,就凭他这脑袋瓜子,请个名师,抓点紧,用点心,状元也是可能的!” “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不可惜!”武赛儿不赞同几位夫人,“我大表哥说了,人固然有贵贱之分,但是…行业没有没有贵贱之分,无论你做什么,不做什么,只要有心,行行出状元!” “他,现在就是用心做生意,想着做生意这门上的状元,所以,几位夫人不用觉得可惜,他也向自己的目标努力,把生意做大,做强!”???.23sk. 几位夫人震惊,人有贵贱,行业没有贵贱,只要努力做到极致,成为第一就是状元,这姜成心胸豁达的很。 几位夫人纷纷向卢氏夸赞姜成的好,觉得有如此水平,心胸的人,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小伙。 卢氏被夸得脸上倍有面儿,她清楚的知道,今天过后,她家的茶楼将在京城数一数二,读书人爱来,有孩子的妇人也爱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书生也有不少,穿着绫罗绸缎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对出来。 店里的第一批,第二批客人,都吃好了,喝好了,结账出来看热闹了,屋里的位置收拾出来,空出来了,得把位置坐满,生意续上,才能赚银子。 姜成目光扫过一周,拱手对岭燕飞道:“公子,还有几位公子,对对子不要着急,外面天寒地冻的,咱们进屋喝杯热茶,慢慢想!” “还有其他老少爷们,公子夫人小姐们,今日我们茶楼重新开业,全场八折,进店就送蛋挞,每人一个,要不要来尝个鲜,暖和暖和身子。” “进进进,进去慢慢想!”岭燕飞立马道:“我还就不信,我读了十几年书,我连个对子,我都想不出来!” “走走走,咱们进去,暖着身子慢慢想!” 岭燕飞这一招呼,几个读书的公子哥就跟着一道进了。 他们一进去,就受到了伙计的热情招呼,把他们引到座位上,给他们点餐单。 外面其他的人,有人是闻着香味来的,有位置,自然进。 读书人更是,读都读得起,谁还在乎俩茶钱。 一下子,融入不少人,空出来桌子一下子就满了。 姜成要进去招呼,就对着卢氏她们行了个礼,叫了一声武赛儿一起进去忙活了。 他这刚一进去,岭燕飞就对他挥手:“哎哎哎,大兄弟,大兄弟,你过来一下,过来一下!” 姜成脚下一转,走了过去:“公子要点些什么?” 岭燕飞站了起来,对他拱手客气:“在下姓岭,名燕飞,还不知道大兄弟高姓大名!” 姜成拱手回礼:“在下姓姜,单名一个成,几位公子好!” 他能出那样的对子,这几个读书人个个对他佩服的紧。他对他们拱手行礼,他们站起来,回礼,心高气傲不存在,有的就是满满敬佩! 姜成和他们相互认识之后,岭燕飞大手一挥,点茶,每人一杯,点心,每人一份,有啥,全上。 姜成与他们客气了一番,因为穿的是伙计的衣裳被人叫走去忙了。 二三十桌客人加上楼上,所有伙计,忙得脚不沾地,热火朝天。 后厨好在提前准备了几天,蛋挞皮是现成的,芋圆是现成的,红薯块是煮好的,面是提前发好的,所以忙起来,倒也没有缺货,缺点心之类的。 待快到晌午第四批客人已走,第五批客人坐满,还有原本的好几桌读书人,在讨论外面的对子。 几位夫人准备要走,被卢氏拦了下来:“几位姐姐妹妹,不是说要是在我这里玩一天吗?我在茶楼好玩的还没结束,你们就走了,回头可别后悔啊!” 第177章 充卡送钱又打折 “你这茶楼还有好玩的?”严夫人惊讶:“各种新鲜点心,新鲜的茶,对不出来的对子,你还有好玩的?” 崔河县主也是好奇:“是啊,令仪,你这还有什么好玩的,你别卖关子啊,赶紧上来,让我们好好瞧瞧,好好看看!” 其他夫人也附和:“是啊,别藏着掖着了,咱们都在这了,赶紧让咱们瞧瞧,好生看看你家表大公子,还有什么花样!” 卢氏瞧了瞧天色,差不多了:“这好玩的,在外面,走,位置都给你们留好了,跟我来!” 几位夫人相互对望一眼,个个眼中藏不住的好奇,跟着卢氏从二楼的包间来到外面,坐在了二楼的栏杆处,正对着一楼下面说书台。 说书先生上台,几位夫人一看:“令仪,你是让咱们听书,这也不新鲜啊,也不好玩啊!” “是啊,这京城的说书的,唱戏,说什么唱什么,咱们不说听了百八十遍,十几二十遍总是要听过的吧!” “说书的,唱曲了,说来说去,唱来唱去,就是那么几个故事,毫无新意可言,没有什么曲折可听,我们都听腻味了!” “现在的穷酸书生,写的故事,可难看了,完全是看不下去!” “对对对,现在的穷酸书生,就喜欢写什么,相府之女,爱上穷小子,跟其私奔,愿意吃苦,还有什么,穷酸书生上京赶考,碰见千金大小姐,赠送黄金,给他上京赶考,中了状元,回去娶她!” “瞧瞧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故事,谁家的相府千金能随便见到穷小子,出门不是前拥后护的,穷小子要挨着她,早乱棍打死了!” “还有那千金小姐,既然是千金小姐,谁家后宅,没几个护院,谁家小姐没几个丫鬟婆子,怎么能让穷酸书生钻了空!” “是是是,几位挑剔的夫人说的是!”卢氏笑着说道,“我家表大公子,表小姐说了,他们这故事,不一样,你们也别说毫无新意可言,咱们听完,回头,你们可别问我要下一回!” 几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的意思,这是新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故事,不是那些嘤嘤翠翠,穷酸书生写的不忍直视的?” 卢氏笑而不语,不再说话,就在这时,说书人拿起桌上惊木,往桌子上一拍,引起喝茶众人注意,开口就道:“话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 红楼梦的开场白,便是上古神话,人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女娲用泥巴捏人的故事,然后补天…… 无论是读书人,还是不读书的人,年轻的,年长的,都被这故事吸引了,目不转睛望着那台上的说书人。 武赛儿已经看过这故事了,但是从说书人的口中听,还是别有一番风味,对她的大表哥又佩服了几分。 姜成趁着客人听说书,跑进后厨,问了一声。 后厨的绣娘告诉他,今天忙得过来,是因为前几天有准备,明天要是生意这么好,估计就忙不过来了。 姜成想了想,对绣娘道:“今天只管忙,忙到黄昏就关门,晚上不营业!” 卢氏让绣娘在这里听姜成的,他这样说,她自然没问题,然后告诉了其他人,黄昏就关门,现在卯足力气忙。 说书人一回红楼梦说完,有人扔文钱,扔到台上,叫着他:“好听,好听,红楼梦好听,再说第二回,再说第二回!” 说书的,跳舞的,唱曲的,弹琴的,在台上,得了看官的心,看官会扔文钱,扔文钱不是羞辱,是对他们的肯定。 他们也不会当时就捡,要等到曲终人散,所有人都散了,才会在台上捡钱。 更何况,老板说一回,那只能说一回,第二回就算别人扔再多的文钱,也是不能说的,只能下回分解。 听不到第二回的众人心痒难耐,不断的叫伙计,叫老板。 叫老板,老板就在楼上,被几个夫人围着,要第二回,要看第二回,要听第二回。 卢氏笑眯眯的双手一摊:“你们不是说没有新鲜可听,现在问我要第二回,我哪来的第二回,我没有啊!” 几位夫人气得抓肝挠肺:“你是肯定有的,你就跟我们说说,第二回写的是什么,那个草变成人了,去哪了?” “是啊,你说呀,你说了我们就不闹你了!” 卢氏被她们闹得无奈:“真没有,都说了,我从年二十七开始就没来茶楼了,今儿跟你们一起来的,就想看看我家的表大小姐表大公子,把我的茶楼嚯嚯成什么样子!” “至于的故事,我跟你们一样,第一次听,还是我们家表大小姐提醒我,有故事听,让我把你们拦着,不让你们走,免得你们错过好听的故事。” 几位夫人瞧着她说,不像作假,今儿听不到了,明儿不一定有空,后天听,估计听第三回儿了。 就在几位夫人暗自神伤,叹息的时候,姜成和武赛儿拎着篮子上来了,篮子里装着被红纸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姜成走到几位夫人面前,给几位夫人行了个礼,把篮子放在桌上,从袖笼处,拿出一物,对几位夫人道:“几位夫人,今日跟舅母前来,辛苦,这是我们茶楼推出的贵宾卡!” “总共九十九位,我给几位夫人一人拿了一张,下回几位夫人不管是亲自来,还是派人来,拿着这张卡,全场八八折!” “如果几位夫人,在这卡里充银子,咱们是充一百两送十两银子,再打打八八折!” 第178章 贵宾卡,一张卡就五两,不充百两,好意思 姜成说完,把从袖笼处拿出的小小卡片,双手递给每个夫人一张,包括卢氏也有一张。 几位夫人拿到卡片,微微惊讶:“大成子,这小小的贵宾卡,是银子打造的,有五两重!” “是啊,令仪,你这真是大手笔啊,九十九张卡片,一个五两重,再加上损耗,不止啊!” 卢氏根本就不知道贵宾卡这回事儿,掂着自己手上的这张卡,的确有四五两重,白银打造,极其细致。 姜成替卢氏对着众夫人们道:“几位夫人身份尊贵,普通卡片,怎么配得起夫人们的身份!” “这贵宾卡,是咱们的茶楼对几位夫人的一点心意,几位夫人不充银也没关系,下回拿着卡来,一样享受八八折!” “充充充!”严夫人率先道:“拿了这五两的卡片,又白吃白喝了那么些,怎么不充,给我这张卡充个一百两,这是银票,拿去!” 有一人开头,其他的夫人也跟着掏银子:“我这也充一百两,为了这八八折便宜!” “我也来,为了听了红楼梦,看那小草变成人,变成什么人……” 六位夫人拿了六百两给了姜成,姜成接过银票:“谢谢几位夫人捧场,谢谢几位夫人捧场,回头我就把几位夫人的卡充上。” “几位夫人,你们的卡上,是有编号数字的,舅母,您是这家店的东家,您卡片上的编号,就是零零一,其他夫人是二到六,你们的卡里现在有一百一十两。” “以后,不管是夫人们拿卡来,还是叫家里的仆人拿卡来,吃茶吃点心,在账本上勾上一笔就行,等消费完,再充上就行!” 银子打造的卡片,一张五两银子,除了大写的编号一,还有阿拉伯数字一,不要用于防盗。 “对了,这是送给夫人们的点心,今天没有推出来,夫人们拿回去尝尝!”姜成说着从篮子里,一人拿了两包,用油纸包好,麻绳捆好的点心,双手递上。 几位夫人们接过,递给了自己的丫鬟婆子:“好好好,谢谢了,今天,我们吃的开心,喝得开心,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红楼梦只有一回,第二回还得明天!” “就是就是,点心好吃,茶好喝,就是这红楼梦,说了一回,有些抓心挠肺!” “别抓心挠肺了!”卢氏笑着说道:“回头几位夫人要听,把说书人请回家就是,现在孩子们都困了,该回了!” 几位夫人们一看孩子,要么婆子抱着睡,要么丫鬟抱着睡,而且都到了晌午,的确该回了。 几位夫人就告辞,卢氏向姜成点了点头,跟着她们一起,离开了茶楼。 茶楼生意依旧热火朝天,每个去结账的人,掌柜子都会问他一声:“要办卡吗?来一张我们会员卡,充十两送五百文,还可以全场九八折!” 新鲜的东西,结账的人都会问上一嘴子,什么叫会员卡,结账的掌柜子,就忙不迭的解释,解释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现在茶楼重新开业,前三天打八折,三天之后恢复原价,我是做店里的会员,充个十两银子送五百文半两银子,下次来,可以打九八折。 能进茶楼喝茶,吃点心的,家里都是有俩崽,富有的,再加上,充的多送的多,大多数选择充五十两,一百两,也有充十两。也有人不充的。 普通的会员卡,是一张硬纸片,四方四正跟手心大小差不多,上面有编号,把编号抄在账本上。 岭燕飞和他带过来的几位公子,喝了奶茶,吃的珍珠,吃了芋圆,吃了蛋挞,小面包等等等等,听了红楼梦,愣是没把外面的对子想出来。 不光是他们没想出来,不跟他们一道来的读书人也没想出来,来来走走往往不少读书人,没有一个人想出来。 岭燕飞一直待到下午,才起身结账,给他结账的是姜成,问他充不充卡,一百两送十两…以此类推,到一千两就送一百五十两! 岭燕岭喜欢上这里的茶,点心,主要是对子,也是不差钱的主,出门在外,荷包里揣个几百两银片也是正常。 他充了五百两银票,姜成给了他一张贵宾卡,五两银子打造的贵宾卡,双手递给他,提醒他:“岭公子,这一张贵宾卡,全京城,只有九十九张,您可要拿好了,若是丢了,为旁人捡去,拿过来可就直接能花银子了。” 岭燕飞把卡片往荷包里一放,拍了拍:“放心吧,我这人,放东西特别牢,明天,明天我再过来!” “好勒,这是送给您的,你拿好!”姜成把用红油纸包裹的点心,递给了岭燕飞:“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好,明天见!”岭燕飞拎着点心,招呼了他的同伴,离开了茶楼。 他们一走,姜成瞧了瞧天色,又看到看楼里的人,以及陆续往店里来的人,让人挂了一个客满的牌子,不再接客。 因为茶香楼不接客了,其他茶楼才有客人,进了别人家茶楼的客人,还是惦记着大街上闻到的香味。 别的茶楼没有,喝茶也不对味,吃点心也不对味,导致客人去了茶楼里,没喝两口,没吃两口,就走了。 离开了琢磨的明天早点出来,来茶香楼,喝香喷喷的茶,吃着带着焦香奶香的东西。 直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茶香楼关上了门,十几个伙计,包括掌柜子,后厨的人,才开始正儿八经的一天吃饭。天籁小说网 喝的是店里的奶茶,吃的是点心,以及各种面包,这是姜成特地让后厨烤出来,大伙尝尝鲜的。 等大伙吃好喝好,姜成拿出碎银子,给所有的伙计,后厨干活的人,一人发了一两银子:“今天辛苦各位了,咱们的东家说了,只要各位好好干,用心干,不会亏了各位!” “各位刚刚喝的奶茶,吃的点心,面包,店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咱们的东家让拿给各位尝尝的,尝尝自己家店里的东西是多么的好吃好喝,回头客人问起来,才能跟客人准确的介绍!” 第179章 赚钱了赚钱了 伙计们,后厨的人,他们给人当伙计,给人干活,吃的,喝的,客人剩下的,能吃到,喝到就不错了。 而现在,他们吃的喝的都是新鲜的,刚出炉的,刚煮的。 奶茶好喝,点心好吃,头天开业,每人还有赏银一两,东家大方,东家大方啊! 姜成说完,扫过众人一眼,把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各位都是东家精挑细选的人,聪明的人,好看的人。” “咱们东家心善,想必各位也知道,各位的工钱,给的比外面多,还给各位提供跑堂子的衣裳,这一身衣裳都得十几两,目的就是希望各位每天要用心,要用力来经营这茶楼!” “东家还说了,每个月的营业,只要超过五万两了,每个伙计,包括后厨的人,工钱翻倍,翻一倍,要是超过十万两。每个伙计的工钱翻两倍,以此类推,五万两一个坎!” “我给各位算过,按照咱们今天的生意,一个月,妥妥的超过五万两,向十万两迈进,所以,各位想不想赚钱,就看各位白天招呼客人,给客人推荐的时候卖不卖力了!”???.23sk.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前做人伙计,无论给东家赚再多,工钱都是死的,现在不一样了,东家赚的多,他们工钱就翻倍! “我们一定好好干,卖力的向客人推荐茶楼里的吃食!” “对,我们一定好好干,卖力的干,让东家多赚银子,我们也多赚工钱!” “以后,我们不要关门这么早了,我们要像其他茶楼一样,要开到午夜,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各位的干劲,各位的想法,我会转给东家,让东家知道,各位都是干活实在的人!”姜成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一个糖吃,画大饼的同时,让人家真的吃到了饼:“今天也不是关门这么早,咱们准备的东西卖的差不多了,现在,大伙也吃好喝好了,来来来,该收拾的收拾,该去后厨准备明天准备明天的,都忙起来!” “忙好了早点休息,为了翻倍的工钱,明天用心接着干!” 众多伙计,后厨的人,中气十足应了一声好,就开始去干活了。 后厨有绣娘坐镇,开始有条不紊的忙碌,干活,做芋圆,削红薯,做蛋挞托,忙得不亦乐乎。 帮忙记账掌柜子是卢氏布庄的掌柜子,所有人都忙碌去了,他对姜成竖起了大拇指:“姜公子厉害,姜公子厉害!” “我帮东家开了这么些年店,卖了这么些年东西,头一次遇见这么火爆的生意,您厉害,佩服佩服!” 姜成拱手对掌柜子道:“一般一般,明天生意估计还得好,现在麻烦你和我大表弟一起去找舅母,把今天的账本给她看,让她从府上再派俩婆子来,不要耽误明天的营生!” 武赛儿唏嘘了一声:“大表哥,明天生意比这还好?” 姜成手一摊:“必须啊,今天咱们茶楼名声打出去了,更何况咱们今天,不但有好多客人没接,还提前关门了!” “今天没吃着的,没喝着的,明天肯定来,好了好了,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我回糖铺着准备糖,你们赶紧去顾府,让人过来去后厨帮忙,东西做多一些,天冷不会坏!” “好好好!”武赛儿道:“我有马车停在后面,我用马车先送你回去,我在跟掌柜的去顾府。” 姜成和汪老板不想走路,应了一声好,坐着马车,回自己糖铺子了。 正如姜成所想,喝了奶茶,吃了点心的人回家回味觉得不错,读书人回家,把对子写出来,琢磨对子。 就连来的几位夫人,回去也把对子写出来,给自家的夫君瞧瞧,看一看。 几位夫人的夫君一看一瞧,就把对子拿走了,拿到书房去研究去了。 “这这是今天的营业?”卢氏拿着账本,看着今天总营业,有些不敢相信:“五千八百两?” 武赛儿把装有银票,银子的箱子,放在了卢氏面前,道:“是啊,舅母,这是今天的营业,连本带利的营业!” “还有充卡的钱,都在里面,总共这么多,这是充卡的账本,您瞧瞧,掌柜的记得可仔细了!” 卢氏放下手中账本,接过记得充卡账本,不止一本,是两本,一个是贵宾卡账本,一个是普通会员账本。 账本上充多少钱,谁充的,姓什么,普通会员卡编号多少,今天花了多少,余下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敞敞亮亮。。 卢氏拿着账本问着和掌柜:“这账本的格式,和掌柜,是你研究的?” 胖乎乎的和掌柜,弓着腰,笑眯眯的说道:“夫人,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本事研究出这东西。” “这是姜公子研究的,画了格子,写了存入多少,支出多少,余下多少,说这样一写,我方便,夫人看账也方便,给客人,看他花多少钱的时候,更方便!” “我今天一记,特别顺手,特别好记,不凌乱,一看就明,觉得他这个主意,是真不错,非常好!” “的确好,的确好!”卢氏看着这账本格式:“有了这样的账本,这账,是赚,是亏,一眼到头!” 这记账方式不错,回头府上记账,也可以用这种格式,这样府上的每一笔开销,每一笔文钱的去处,一翻就知晓。 和掌柜的附和:“是,的确非常不错,夫人,楼里面还有事儿,我带着两个婆子,先过去了,不然的话,东西又不够卖的!” 卢氏喜上眉梢,点头额首:“去吧去吧!” 和掌柜的一起走,武赛儿就把姜成伙计后厨人的承诺告诉了卢氏,说完之后还不忘道:“舅母,大表哥说了,要想马儿跑,必须要给马儿喂好草!” “想要伙计,后厨的人,心甘情愿,最热情的给咱们卖东西,招呼客人,就得拿银子激励,您说,大表哥五万两一个坎奖励制度,好不好?” “好好好,非常好!”卢氏连连点头,连说了三个好:“不但奖励制度好,这会员,贵宾制度,也非常好。” “采用充银子的制度,先把银子收上来,再打个折,送点银子,咱们不怕客人不来!” 武赛儿忙不迭的说道:“对对对,就今天的九十九贵宾卡片,舅母,您等着瞧,快则三五天内,慢则半个月内,必然会成为京城的夫人公子小姐们之间炫耀的紧俏货!” 第180章 赚钱了,要学会空手套白狼 对于武赛儿口中所说,卢氏没有否定:“这种会员制,贵宾卡,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武赛儿笑眯眯的说道:“舅母,大表哥说了,整个京城几十万人,只有九十九张贵宾卡,这叫物以稀为贵!” “现在咱们这贵宾卡,连舅母手上的那一张,我们只卖出去七张,一百两起充,回头风靡起来,咱们再卖的时候,就是一千两起充了。” “茶楼的二楼三楼,三天之后,就变成了贵宾专区,就是拥有贵宾卡的人,可以上去,一般会员,就在一楼,这样就能体现出,贵宾和一般会员的区别,让贵宾觉得自己的卡没白充,钱没白花。” “妙啊,这个点子,超级妙啊。”卢氏听后发出感叹:“京城的达官贵人,有钱的大商贾,要的就是面子,要的就是跟人不一样,大成子这样一区分,真是妙极了!” 武赛儿说道:“那是,他为了舅母的茶楼,可是费尽心思,绞尽脑汁,为的就是报答舅母让他的糖,成为贡品!” “他说,无以报答舅母的恩情,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来送给舅母,只有帮舅母茶楼重开,生意火爆,才能聊表心意。” “这孩子严重了!”卢氏拉着武赛儿:“他弄的这几样点心,几种茶,各种吃食,还有临走之前让我带回来的酥饼,无论哪个方子拿出去,至少一两千两银子!” “他这一下子弄了十几二十种,这么大的礼,怎么还不叫礼,明天你跟他讲,一家人,没那么多计较。” “哎,我知晓了!”武赛儿应了一声:“对了,舅母,大表哥让我问您,范阳那边,要不要做糖生意!” “如果那边要做的话,他这边可以便宜提供货,算是孝敬舅母母家那边,来报答舅母提拔之恩!” 卢氏张口询问:“他家的糖,除了进贡的,家里还有很多?” 武赛儿道:“除了这个红糖之外,他好像还研究了其他的糖,等他回家,就能开始做了!” 卢氏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儿写信去问问,如果家里要做,就去找大成子!” “你也忙一天了,赶紧去洗洗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武赛儿清脆的应了一声好,开心的离开了,她的便宜大表哥说了,除了红糖还有其他糖,只要糖的买卖,不管卖多少,他们武家都能得三成。 为了武家军,她必须要卖力吆喝,把大表哥的后台给稳住了,稳实了,他赚更多的银子,她才能分更多的银子。 卢氏望着面前的箱子,箱子里面有银票,有银块,有碎银子,有文钱,总共加在一起五千多两。 今天一天的营业,都抵得上她往年一年了,而且因为生意火爆,用的炭火,都不多,就是木材用的多,因为要烤蛋挞。 姜成和汪全德回到糖铺子,烧了水,泡着脚道:“姜成兄,京城的银子,真他娘好赚!” “就今天茶香楼的生意,我用俩眼睛看,至少要卖两三千两,如果客人全接,只营业到午夜,四千两不成问题!”???.23sk. 姜成在盆里加了些水:“今天茶香楼的营业,五千八百两!” 汪全德直接爆粗口:“他娘的,不是吧,你那个充卡制度,那么牛,能搞这么多银子?” 热水一烫脚,姜成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还行,所有人都有占小便宜的习惯,充卡送银子,还保证了卡里的银子花不完,是可以退卡,退银子,他们当然愿意了!” 汪全德往他旁边一凑:“大成子,京城的银子这么好赚,咱们要不要来一票,想想除了糖,还有什么好做的?” 姜成眼睛一斜,伸手一推,把汪全德推到一旁去:“汪兄,京城的钱好赚,也是要看人的!” “咱们两个属于外来户,因为有顾家,有武家,范阳卢氏,咱们才相安无事,无人找咱们!” “要不是他们,你以为之前,九王爷找过我之后就没声了,其他人也没声儿,也不老找咱麻烦,可不是看在咱俩的面子上,人家是看在范阳卢氏,武家的面子上!” “还有一点,你不知道,九王爷找我的那件事儿,弄得满城风雨,皇上都晓得了,皇上在朝上,敲打过了,这些人,才没找咱麻烦!” 汪全德一声唏嘘:“我的个乖乖,还有这么一档事儿,我以为我们不惹事,不招事,事也不惹我们,也不招我们,原来不是!” “当然不是了!”姜成不想汪全德,看到银子走不动路,还是要提醒他:“在京城做生意的,但凡做大生意的,必然有后台,后台大小,就昭示着他们的生意大小!” “越是生意做得大的人,他的后台就越硬,越强,给他后台孝敬的就越多,咱们这种给武家才三成,武大小姐就把她舅母介绍我们认识,让我们跟范阳卢氏搭上边,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你还说京城的钱好赚,让我再琢磨琢磨什么生意好做,我告诉你,就算咱们琢磨出来了,咱们也得找顾夫人一起做!” 汪全德一听,被推到一旁的身子,再次凑过来:“大成子,听你的意思,你已经琢磨出来了?” 姜成模棱两可:“是也不是!” 汪全德变得抓心挠肺:“什么是也不是,我知道,你肯定琢磨出来做什么了,赶紧的,那我说道说道,我好去准备银子!” 姜成望着汪全德,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不用你准备银子,也不用我准备银子,咱们要学会技术入股,空手套白狼!” 第181章 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宰,必须要宰 汪全德望着自己的好兄弟,道出不解和疑问:“空手套白狼,我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技术入股,我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姜成扬起嘴角,笑容淡淡:“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意思,明天,你别去茶香楼了,你整个京城去跑,看谁家酒楼生意好,你进去尝尝鲜,尝尝味儿,回来跟我讲。” “尤其要注意,各家的特色是什么,吃好了,回来跟我讲。” 汪全德眼睛一亮:“你的意思,咱们开酒楼?” 姜成模棱两可道:“非也非也,不是咱们开酒楼,是顾夫人开酒楼,咱们坐收银子。” 汪全德质疑道:“大成子,你就那么信任顾夫人?” 姜成反问:“一个连王爷都要给她几分薄面,皇上都要看她家脸色的人,你觉得她不值得信任?” 汪全德诺诺结巴道:“我不是觉得她不值得信任,就是觉得她的身份太高,万一咱们跟她一起开酒楼,鸡飞蛋打,那就得不偿失了。” 姜成笑容不减:“汪兄,范阳卢氏,历经四朝,近千年不败,不衰,不讲信用,没有真本事,是经历不了这些的!” “放心吧,顾夫人是范阳卢氏嫡幼孙女,对于她们家的名声,她比任何人看的都重,你只管听我的去做,保证不会让你亏!” 汪全德一拍大腿:“行,大不了亏完了回家继续开赌房,反正饿不死,我也不怕,跟你干了。” 汪老板就是这点好,跟姜成很像,认准了就干,亏了大不了回去继续守着他的小赌房,怎么着也饿不死,大不了吃差一点,穿差一点,再苦,苦回以前的日子,不死就行。 姜成抄起烧水大铁壶,给汪全德的盆里加了点水,给自己的盆里加了点水,“泡脚泡脚,接着泡脚!” 两个人泡了脚,上了炕,浑身都是暖烘烘的,睡觉都是香喷喷的。 到了第二日,交代好糖铺子的伙计,姜成和汪全德分开行动,一个是拿银子出去吃喝,一个带了他们马队的伙计去茶香楼。 昨天茶香楼生意火爆,有很多客人没有接,对子也没有对出来,读书人,客人,老早就来了。 老早来了没开门,就在外面等,闻着香味儿,看着对子,等待茶香楼开门。 客人在外面等的,让左边右边前面的几个茶楼都眼红,他们的生意从来没有这么爆过,从来没有这么火过。 茶香楼搞的点心,煮的茶,真是香,只要他们开火,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味道,他们家的香味。 新鲜的牛乳,一桶一桶的放进了后厨,天不亮,伙计们,后厨的,都起来干活了。 做好的芋圆,一缸一缸的放在外面冻着,做好的珍珠,也是一大缸,放在外面冻着,蛋挞皮儿一个一个做好堆在缸里。 酥饼桃酥做好放在小土窑里一烤,又酥又脆,咬上一口,酥的渣渣子掉,这个昨天还没推出来,只是送给贵宾客人。 武赛儿带着她的贴身丫鬟灵星也是天不亮就过来忙了,忙的文武大臣的家眷们想邀请她,认认门,看看人,能不能做个儿媳妇啥,她都没空,是让卢氏给推了。 蛋挞烤出来了一批,开了门,客人一下子涌入进来,一楼的二三十桌,每桌都有人,一下子满了。 今天的蛋挞不送了,不是每一个人送一个,而是买一份四个送一个,买两份就送两个。 能过来喝得起茶,不在乎送与不送,送一个还是两个。 奶茶很好喝,珍珠很有嚼劲,蛋挞很香糯,烤小面包很好吃,芋圆很甜每份不多,也不便宜,也不贵,吃下去,意犹未尽。 岭燕飞今天带来的人更多了,昨天带几个,今天带十几个,因为他是贵宾卡,来了就请到了二楼。 一楼人那么多,二楼没有人,一问他是贵宾卡,其他人是沾他的面,这让其他人,纷纷问这贵宾卡怎么卖? 怎么卖,不卖,总共还有九十二张贵宾卡,得消消停停,慢慢吞吞的卖,得给身份高贵出得起价钱的人。 岭燕飞没想到自己昨天买了一张贵宾卡,充几百两银子,今天不光面子,里子都到了,觉得划算划算,银子出的划算。 他带过来的十几个人想看看贵宾卡长什么样,岭燕飞把贵宾卡给了他们看。 众人一看,唏嘘不已:“这贵宾卡,是纯银啊,得四五两重了,店家是大手笔呀!” “燕飞兄,可以啊,贵宾卡以后不在茶楼用了,还能当银子一样用,不错不错,就是买不着了,不然我也充个二百两,搞一张卡,来了就有雅座,还不用等!” “是啊,我刚刚让掌柜子在想法子,给我搞一张,我充着一千两,掌柜子愣说我就是充个一万两,他也找不着了,这卡,总共就九十九张!” 一圈人看完卡,岭燕飞把卡拿回来,往自己荷包里一踹,“别惦着这卡了,点茶点茶,点点心,点点心!” “点什么茶,点什么点心,全上啊!”岭燕飞好友一挥手:“今天我请客,每样来一份,全上!” “好勒,客人您稍等!”伙计得了令,迅速的下去,给他们弄珍珠奶茶,弄蛋挞以及各种小点心。 他们是一桌十几个,除了一人一杯奶茶之外,各种点心,各种点心,上了三份,桌子不够大,两张桌子一起拼。 姜成和武赛儿穿着伙计的衣裳,迎来送往,转眼之间,到了下午时分,迎来了颜黛和她的哥哥颜瑞端。 颜瑞端穿着一身华服,长相不错,笑眯眯的,就是眼中的算计光芒让人讨厌。 颜黛见武赛儿碍于颜瑞端在,不负以往亲密,只是乖巧地叫了她一声武大哥,叫姜成一声姜大哥。 这一声大哥叫,姜成自当豪气:“颜黛小姐,颜公子,今日你们来捧场,令我们这茶楼,蓬荜生辉,今儿,二位的茶和点心,我请了,二位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安排!” 颜黛弯着眉眼甜甜一笑:“谢谢姜大哥!” 姜成转身去安排的同时,来的武赛儿身旁,不忘提醒她道:“拿一张普通的会员卡向他们推荐,让他们每人充一千两!” 第182章 你打听我,我打听你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武赛儿眉头一挑:“没问题,看我的!” “加油!”姜成额首点头,向后厨走去。 武赛儿去掌柜在那里,拿了两张普通的会员卡,来到颜黛和颜瑞端端位置处:“本来想忙完之后,去邀请颜黛小姐和颜公子的,没想到二位来了!” 颜黛笑的单纯无垢:“我们也没想到这茶香楼是你和姜大哥开的,今天上午,我们听见家里的丫鬟仆人,说外面有家茶楼,煮的茶可香可香了,我和大哥一合计,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 颜瑞端像打量猎物似的打量着武赛儿:“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这茶香楼是武老弟和姜成兄一起开的,早知道,我们昨天就来捧场了。” 武赛儿边关长大,大战役没有经过,小战,流民,土匪什么的经历了不少,不是闺房里长大的女儿家,对旁人的恶意,对旁人的眼光,不敏锐。 颜瑞端这种毫不掩饰的打量,让武赛儿哪怕心生厌恶,也不露声色,面色如常,把两张会员卡往桌子上一摆:颜公子现在知道也不晚,昨天我们家贵宾卡卖完了,现在只有普通的会员卡,你不要觉得可惜,捧个场,充个二三五千两都可以。” “到时候来吃点心来喝茶,拿着卡,或者抱着卡号,账就可以直接扣除,不必带银子出门了!” 颜瑞端眉头一皱,什么会员卡,充什么,一下子二三五千两,她这是抢银子呢? “颜黛小姐,您要是没那么多银子,充个千把两也是可以的。”武赛儿说着对颜黛道:“我们是充一千两送一百两,充五千两送五百两,充的越多送的越多。” 颜黛能整到她哥哥,让她哥哥掏银子,她当然乐意:“给我充一千两,哥哥,你比我有银子,得充个两三千两,才说得过去啊,是不是!” 颜瑞端皮笑肉不笑:“当然,我家妹妹都说了,我们都来捧场了,岂有不充钱的道理,武老弟,就给我充个两千两!” “好的!”武赛儿对他二位伸手:“请把银票给我,我去给你们充卡!” 颜黛和颜瑞端掏出银票,两个人三千两银票,到了武赛儿的手,她客气对他们道:“二位,请稍等!” 卡片拿走,银票拿走,武赛儿转身去柜台。 颜瑞端一脚踩在了颜黛脚面上,压着声音阴测测道:“颜黛,你是故意的!” 颜黛脚被踩中,猛然一抽:“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瞧瞧你那眼神,恨不得把武赛给吃了!” “怎么着,你是觉得用不上我了,要亲自上了,跟他称兄道弟,就觉得他能信任你,看不到你那算计的眼神!” 颜瑞端有一刹那间,很想跟他这个妹妹吼一声,武赛,武赛儿,她是个女儿家,不是个男儿家。 就算她对这个女儿家有好感,她不去勾姜成,去勾武赛儿是永远勾不到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他的这个妹妹是一枚好棋子,是一枚骄傲的棋子,他用的非常顺手,这次因为武赛儿生了反骨,不让她吃点苦头,不打击她一下,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我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吗?”颜瑞端反将一局:“不是的,是你的眼神,颜黛你动心了,你对她动心了,你还不让我好生瞧瞧,看看她有何种魅力,勾的我的妹妹心动!” 颜黛没想到自己的隐藏,等于没有隐藏,颜瑞端一下子就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清楚的知道颜瑞端是什么样的人,张口否认:“我对他是动心了,只不过是演绎的动心。” “你想要他的糖方子,我必须要单纯无邪,向他展示过所有的好,以及崇拜爱慕。” 颜瑞端嘴角微微勾起:“是吗?” 颜黛肯定:“当然!” 颜瑞端:“那我拭目以待,你能早日嫁给她,让我们达到最紧密的合作,一起共同发大财。” 武赛儿把银票会员卡给了掌柜子,让他记录充钱,自己转身去了后厨,对着准备奶茶的姜成道:“他们两个充了三千两!” 姜成把珍珠挖在了茶杯里:“干得漂亮!” 武赛儿接着道:“他们在京城的后台,是京城正四品知府连昌宇,他们孝敬连昌宇至少五万两!” “连昌宇家人在京郊边买了地,盖了别院,他们的奶疙瘩没有成为贡品,他们也不敢怪连昌宇!” 姜成把煮好的奶茶倒进杯里:“奶疙瘩大多数是咸酸口,甜酸口,喜欢吃的人,觉得好吃,不喜欢吃的人,吃了就恶心干呕,这些东西并不好吃。” 武赛儿道:“但是它稀奇,京城没有!” 姜成提醒她:“并不好卖,他们没有成为贡品,他们有开店,店里的生意并不好。” “一个地方没有的东西,出现了一样东西,还不好卖,说明这个东西就没有价值,一点价值都没有。” 武赛儿赞同:“这倒是,赚不到钱的东西,一律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要小心,那个颜瑞端应该找人打听过我,知道了我的身份。” 姜成惊讶:“颜瑞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颜黛会不会已经知道你是女儿家了?” 武赛儿迟疑了一下:“不好说,看她的样子像不知道,但是不排除,她是装不知道!” 姜成点头提醒:“很有可能,咱们小心为上,来,把奶茶端出去!” 武赛儿接过了托盘:“好勒!” 姜成端上其他点心,跟着一起出去。 奶茶点心摆上桌,从未见过的东西,从未见过的东西出现在颜瑞端的面前,这个精明算计的商人一下子嗅到了商机,招呼姜成,武赛儿道:“姜老板,武老弟,坐坐坐,咱们聊聊!” 姜成和武赛儿对望了一眼,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两个人坐了下来:“不知颜老板有何指教?” 颜瑞端笑眯眯的说道:“指教不敢当,就是觉得姜老板上的这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就想问一声,姜老板要不要跟我合作,开第二家茶香楼,或者说姜老板开个价把这方子卖给我,当然,我开茶楼不在京城开,去里以外的城开,如何?” 第183章 想美事,被怼的啪啪啪了 姜成听到颜瑞端的话,哑然一笑:“颜老板,我这奶茶,我这点心,你还没有尝,你就要跟我合作,就想买我的方子,你就不怕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颜瑞端一听,这是有门儿,朗朗上口:“姜老板真是说笑了,瞧着店里的生意,我在家都闻到这楼里的茶香了,这还有尝吗?” “完全喝都不用喝,尝都不用尝,你只管开个价,我坚决不还价,买了这方子就是!” 武赛儿:“……” 真是好大的口气,幸亏查出来他家有多少身家,不然听他的口气,还以为他是大洲朝首富呢! 姜成听见他的大口气,手肘往桌子上一搭:“颜老板,我这里的茶,就有10多种,吃食,也有十多种,你真想买我方子?” 颜瑞端心里越发觉得有门靠谱,也是,谁能放着送上门的银子不赚,“我真的想买你的方子!” 姜成对他举起一根手指头。 颜瑞端心中一喜:“一千两一个方子,可以,每一样十多种,总共加在一起算你三十种,给你三万两!” 姜成举起的手指摇了摇:“不不不!” 颜瑞端心中的喜一顿,“不是一千两银子,难不成一万两银子一个方子?” 一万两银子一个方子,三十种方子就得三十万两,这是把他当猪,往死里宰! “非也非也!”姜成手指头继续摇,提醒颜瑞端:“不是一千两银子,也不是一万两银子,是十万两银子一个方子!” 颜瑞端脸色一沉:“姜老板,你在开什么玩笑?” 姜成把摇晃的手指头一伸,把手往桌子上一放,直视着颜瑞端的双眼:“是颜老板先跟我开玩笑的,我只好陪颜老板一起玩笑啦,好不好笑,表弟,好不好笑?” “哈哈哈哈!”武赛儿骤然哈哈大笑出声:“好笑好笑,非常好笑,表哥,颜老板,你们两个非常好笑!” “颜黛小姐,你觉得呢,好不好笑,是不是好笑?” 颜黛跟着浅浅笑开:“的确很好笑,原来姜老板和我哥哥在鸡同鸭讲,完全没讲到一块去!” 颜瑞端在想什么? 人家的生意才刚开业两天。 就在这里琢磨着人家的方子。 还名副其实的说合作,还到五百里外城开。 张口一千两银子,按照他们家昨天生意火爆程度,今天生意火爆程度,他们一天至少纯赚二千两,毛利高达三四千两。 他这一千两银子算个屁,真当别人是傻子,他随便出点银子,说两句合作,别人就拿方子给他! 颜瑞端被嘲笑,心中窝火,记下,像个没事人似的跟着笑,笑不达眼底:“是啊,我和姜老板完全没讲到一块去,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是好笑,是好笑!” 姜成笑着提醒颜瑞端:“好笑,笑过这一回也就算了,颜老板要记住,这种玩笑对我开开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对旁人开,尤其是对刚开业,还没来得及赚银子的老板说,我惦记你的方子!” 姜成毫不留情,剥掉颜面的话,像一个大巴掌,直接扇在了颜瑞端的脸上,啪一声又大又响。 颜瑞端这个惦记他方子的人,被打脸了,还不能喊疼,还不能叫喊,毕竟先不要脸的是他自己,别人还是笑眯眯的提醒他。 “我呢,看在颜黛小姐的份上,只当笑话,听过笑过,也就算了!”姜成说着停顿一下,不忘挑拨颜黛和颜瑞端的关系:“这要是换成其他刚开业的新老板,巴掌打在你脸上,拿扫帚赶你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颜瑞端扯着嘴角:“是是是,姜老板所言极是,是我唐突,是我唐突了,不过,还请姜老板考虑考虑,我是真心实意的瞧着的这些东西就喜欢,瞧着这些东西就能赚银子,想和姜老板合作!” 商人重利,能赚到银子,要脸面做什么,脸面可以不要,要是能拿到方子,吞了他们的生意,面子里子不就回来了吗? 姜成小看了他的不要脸程度,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反问道:“颜老板,皇宫,你瞧着好看吗?你瞧的喜欢吗?你瞧着值钱吗?”m.23sk. 颜瑞端被反呛一声,所有的话语,都呛在了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武赛儿差点脱口而出喝彩,大表哥干得漂亮! 颜黛在心里冷哼,颜瑞端这次遇到对手,老早跟他说过,京城的人,不比边塞,被他随便忽悠,就能忽悠住。 人家已经拒绝已经打脸他,还在这里不要脸的说喜欢,国库的银子多,他喜欢,国库就能敞开让他拿了! 他可真喜欢把自己当回事儿,当个人物,自负的以为所有人都要捧着他,念着他。 姜成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好了,我们就不打扰颜黛小姐,颜公子喝茶吃点心了!” 武赛儿跟着站起来道:“颜黛小姐,颜公子,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们,今天这一顿,你们千万不要去付银子,我们请,我们请!” 姜成再次冲着他俩拱了拱手,拿起托盘,和武赛儿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座位,去后厨了。 直到看不到他们两个,颜黛把装着蛋挞的盘子,往颜瑞端的面前推了推,学着姜成的话,问着颜瑞端:“哥哥,皇宫富丽堂皇,国库高大威严,你瞧着喜欢吗?” 颜瑞端沉着一张脸,拿起一个蛋挞,“我瞧着欢喜,瞧着喜欢,等着瞧好了,我颜瑞端看什么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颜瑞端说着,张口咬了一大半蛋挞,蛋挞外酥里嫩,刚烤出来的,里面是超级热的,他一口咬了一大半,进入口中直接烫到他的舌头,他扑哧一口吐出来,连忙抄起旁边的奶茶往嘴里灌。 奶茶也是热的,滚烫的奶茶从后厨端上来,颜瑞端着一口灌下去,冷烫的奶茶直接烫入口中,烫着他噗嗤一口,全部吐在了桌子上。 一桌子的点心吃食,被他喷上带有口水的奶茶,完全不能喝了,不能吃了。 颜黛衣裳上也被喷了些,噌的一下站起,嫌弃的拍了拍衣:“哥哥,吃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喝一些新鲜的玩意儿,没人跟你抢,你这一副没见识的样子,激动个什么劲儿?” 第184章 又来一条金大腿,必须下刀宰 颜瑞端口舌被烫的,又疼又麻,感觉要脱层皮,没有凉水冰口,又被颜黛大声的指责,引来店里众人观看,他跟着站起:“今天我还有事儿,不跟你吃了,你自己吃吧!” 颜黛单纯无垢,气死人不偿命道:“哦,好的哥哥,我自己吃,我吃好回头再带一点回家给你吃,你慢走啊!” 颜瑞端一甩袖子,顶着被烫的嘴,快速的离开了茶香楼。 颜黛看他气呼呼的离开,心里甭提多高兴,直接招手伙计道:“把这些喷了口水的茶点,都给我撤下去,重新换一份上来!” 伙计看着喷了奶茶的各种点心,秉着姜老板说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好勒,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立马给您收拾。”???.23sk. 伙计说着以最快的速度,拿过一个大托盘,以最快的速度把桌子收拾干净,再重新点茶点。 “颜黛和她的哥哥极度不合,”姜成站在烧的旺盛的小土窑旁边,浑身热乎乎的对武赛儿道。 武赛儿点头:“看出来了,他们兄妹二人,相互敌对,相互算计,又相互依赖。” “颜瑞端,比颜黛讨厌的多,他的眼中,满满算计,自以为是,看着就令人讨厌!” 姜成暮然一笑道:“这位颜瑞端,应该是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口中的孩子,想要什么就拥有什么。” “所以他整个人看着,有些自以为是,尔等都是可算计,必须要听我,我看上什么,就必须得到。” 武赛儿望着姜成:“大表哥你的意思是,他惦记上我们,我们必须就要和他合作?” “非也!”姜成道:“我的意思是,这种人好搞,没事让他和他妹妹窝里斗,或者让他妹妹另起炉灶,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现在他只是惦记着我们,他也没这能力来搞我们,但是,要小心后厨的伙计,别被他买了!” “不会!”武赛儿信心满满的说道:“后厨的这些帮工,厨子,要么是我舅母的家奴,要么都是跟我舅母签了死契的。” “他们要是背叛,直接送进牢里,不光是他们自己,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连累。” 姜成把心放下了:“那就好,那就好,咱们接着出去忙,多赚一些银子,让舅母高兴高兴!” 武赛儿应了一声:“好勒!” 两个人一同出去,才发现颜瑞端已经走了。 看不见颜瑞端,姜成和武赛儿心思就活络起来,对望了一眼,武赛儿过去和颜黛聊天去了。 姜成和伙计们在店里忙了。 就这样忙碌了大半个时辰,颜瑞端派人来请颜黛。 颜黛不得不走。 武赛儿把他们冲的两张卡给她,哪怕他们吃一桌丢了一桌,也请了他们,没收银子,还送了一包桃酥。 颜黛拎着桃酥,嘴角泛着甜甜的笑,高高兴兴,离开了。 颜黛前脚刚走,后脚没多久九王爷就带着美娇娘来了。 漂亮的美娇娘,穿着一身雪白,眼波流转,看谁都带情。 九王爷更是穿的华贵,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我很尊贵,我很有钱的气场。 这么一个华贵的男人,带着一个漂亮的美娇娘,出现在茶楼里,直接引起了,茶楼的众人目光注视。 武赛儿端着盘子出来,一眼看见九王爷,立马退了回来,把托盘里面的茶和吃食,让伙计端进去。 她急忙找到姜成:“大表哥大表哥,九爷来了!” 姜成眉头一皱,不确定的问道:“九爷来了,上次晚上邀请我吃饭的九爷?” 武赛儿忙忙点头:“就是他,带了个美娇娘过来,怎么办?” 姜成眼神一沉,声音一喜:“什么怎么办,这是一条金大腿,拿张贵宾卡,赶紧去招呼,五千两起充!” 武赛儿瞳孔一紧:“五千两起充,这这这……” “这什么这!”姜成打断她:“咱们开门做生意,他过来消费,过来充卡,咱们这里又不止他一个人充卡,都是充卡提前消费,怕什么?” “你晚上再回去跟舅母打声招呼,舅母生在后宅,但是,也是生意人,必然是不会放着银子不赚。” “而且,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赚,又不是偷鸡摸狗的赚,别说是九爷来,又是十爷来,六爷来,我们也照赚不误!” 武赛儿思量了一下,来者是客,有银,身份尊贵的客,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而且还有舅母,怕什么,干了。 武赛儿拍了拍胸脯,“行,我去宰他!” 姜成对她比了个拳头:“加油!” 武赛儿深吸了一口气,嘴巴一咧,露出微笑,抬脚往外走,走到一楼厅里,隔着老远,就对着九王爷:“哎哟喂,九爷,您来了,您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我在门口迎您啊!” 九王爷刚坐下听见叫喊,这头刚一抬,武赛儿一身男儿伙计打扮就出现在了他面前,愣了一下:“武……” “对对对,九爷,就是我。”武赛儿说话极快,整个人极豪爽,极坦荡:“我舅母茶楼重开,忙不过来,没钱请人,我就在这里忙一下,没想到,九爷您大驾光临!” 九王爷特地来的,故意来的,也早打听过了武赛儿和姜成现在都在这茶香楼里帮忙。 但是他没想到武赛儿一身男儿伙计打扮,真的像混进市井里面的伙计,不像什么将军之后。 更没想了武赛儿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声音还极其响亮,恨不得整个店里都听着,他九王爷来了。 九王爷故作不知此茶楼是卢氏开的,“我也是过大年没事,出来溜达溜达,闻到了香味,就过来了,没想到这里是你舅母开的,缘分哪!” “对对对,缘分!”武赛儿附和,声音响亮:“但是,九爷,您这么尊贵的客人,怎么能在一楼坐呢,要坐,您得去二楼贵宾处。” “贵宾处也不贵,只要您在我们这充个五千两,成为我们茶香楼的超级贵宾客,就能上二楼,您需要吗?” 第185章 九王爷被宰的心在滴血 跟着武赛儿身后,没有出去,站在后厨和茶楼门口处的姜成在心里为她喝彩,武大小姐干得漂亮,九王爷不买就是丢脸儿,要买就得五千两。 九王爷眼皮一跳,望着穿着一身红色伙计男装的武赛儿皮笑肉不笑:“武小兄弟,你这……” “九爷,我这茶香楼的点心,奶茶,可是整个京城独一份,旁的地方保证没有!”武赛儿站在桌子旁,接下打断九王爷的话:“五千两买不了吃亏,五千两买不了上当,像您这种家大业大,好友遍天下的人,总是要吃的,要喝的。” “在我们这里充一张卡,您的朋友来,报您的卡号可以直接挂您的账,您要是没空派仆人过来,买点啥东西,直接报您的卡号,也不用带银子。” “九爷,您真的不要充一张?” 武赛儿嘹亮的声音回荡在茶香楼一楼区域,整个一楼区域喝茶吃点心的人,目光都望向九王爷。 甚至有人窃窃私语:“穿着华贵的公子,带着个美娇娘,的确像出手五千两个人啊!” “是啊,看着他衣着华贵,靴子带金线,头戴玉冠,不像一个穷人,像有钱人,有钱人买个五千两也很正常!” 九王爷不是眼皮跳,是心在滴血了,五千两,还没喝,点心没吃,麻烦没找,就要掏出五千两。 今天要是不掏的话,明儿,全京城的文武百官们和他们的家眷们就知道他九王小气,对之前顾夫人,武赛儿,姜成的事记恨在心,去人家茶楼羞辱,连银子都不肯掏。 一人成行,三人成虎,回头三五天以讹传讹之后,直接就能把他九王说成最不堪的人,他已经被皇上敲打了一番,如果这一次再传出什么,估计皇上不是用言语敲打,而是要用棍子。 他的另外几个兄弟,估计也会像上次被皇上敲打之后一样,轮番拎着酒水点心去他家看望他。 “买…充个五千两。”九王爷咬的后槽牙道:“正好我也想看看,二楼的雅座是什么样子。” “好勒!”武赛儿见九王爷要站起来,忙不迭的问道:“九爷,您是银票,还是现银,现银的话,可以派伙计去您家抬!” 九王爷本来打算先去二楼,二楼肯定人少,还是包间,回头再打个哈哈,少充什么贵宾卡应该也行,没想到武赛儿步步紧逼,他只得道:“现银,你派人去我府上,找管家,支个五千两!” “哎!”武赛儿声音清脆洪亮:“九爷大方,九爷豪气,来人,把九爷带到二楼包间,我去给九爷端吃喝。” “小心点,小心点,还有九爷身边的这美娇娘,离她远一点,别把她的衣裳碰脏了。” 武赛儿这样一吆喝一叮嘱,来的不是一个伙计,而是两个伙计,在前面引他们两个。 美娇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武赛儿,这个伙计好是厉害,竟然让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九王爷,如此吃鳖心甘情愿掏银。 九王爷带着他的美娇娘上了二楼,上了二楼之后发现了岭南公的孙子岭燕飞,在和十几个读书人合了两桌,在那里吃喝,吟诗作对琢磨着对子。 他看到此情此景,进了包间之后,觉得在二楼来的妙,岭南公当先生教书育人,学生没有遍天下,至少也占了大半啊。 与岭南公交不了好,跟他这个唯一的嫡系孙子交好,后面要有什么事情,那直接和岭南公搭上线,也能用得上的。 九王爷在包间里坐下之后,对着伙计道:“给外面那一桌,把你们茶楼里所有的东西,给他上一遍!” 伙计微微一愣:“好的,客人您稍等!” 伙计一离开,九王爷脸色立马一沉,望着坐在他对面娇滴滴的美娇娘,犹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阿暖……” 名叫阿暖的美娇娘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笑着应声:“是,奴知道了,爷放心,奴不会让爷失望的!” 九王爷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我最喜欢的奴,最看重的,我不会亏待你,放心吧!” 阿暖:“是,奴放心!” 武赛儿没有跟九王爷客气,当下找了两个伙计让他们去九王府找管家抬银子。 抬银子的伙计离开,引着九王爷上二楼的伙计下来了,把九王爷要请客的事儿告诉了武赛儿。 武赛儿一听:“给他们上,有银子不赚,王八蛋……” “不能给他们上!”姜成打断了武赛儿:“不能给岭燕飞他们那一桌上九王爷请客的东西。” “一旦上九王爷请客的东西,岭燕飞就会询问是谁,一问就知道是九王爷,他现在只有小小秀才功名在身,九王爷请客,肯定是冲着他祖父去的!” “咱们贸然要给他上,搞不好岭燕飞就会怀疑,咱们是不是给九王爷牵线搭桥,故意坑他的!” 武赛儿闻言,哎呦喂了一声:“大表哥,谢谢你提醒我,你不提醒我,我就犯大错了。” “不给他上,不给他上,我给九王爷送东西,我去说去。” 姜成点头:“你去说,说敞亮一点,我在后厨就不出去,免得多生事端。” 武赛儿觉得是这么回事,九王爷给她舅母面子,但是还要小心为上,皇家人个个八百个心眼,一不小心,就会着道。 奶茶和点心弄好,武赛儿亲自端上去,托盘里的奶茶还没放下,九王爷的美娇娘阿暖要去方便。 武赛儿叫伙计把引赢了下去,把奶茶蛋挞,各类吃食放在了九王爷的面前,对九王爷道:“九爷,我刚刚问了外面的俩桌客认不认识您,他们说不认识。” “我说您要跟他们交个朋友,送一桌吃的,喝的给他们,他们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他们又不是吃不起,喝不起,不认识的人请客,问您瞧不起谁呢?” 第186章 啥玩意儿,上厕所被摸了屁股 九王爷一听,眉头再一次一跳,眼睛余光瞥了一眼敞开的包间门:“武大小姐,你没跟那个为首的人暗示,是我九爷送的?” “我说了呀!”武赛儿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跟那群读书人说了,说是九爷送的,他们说不认识九爷!” “所以,九爷,在京城的读书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家里有俩歪瓜裂枣,也瞧不上别人的歪瓜裂枣,我这边是没法说了,要不您亲自跑一趟?” 九王爷怎么可能亲自跑一趟去给岭燕飞送茶送点心,这是掉份儿,掉颜面之事。 要是岭南公在这里喝茶,他亲自送茶送点心,陪他吃喝,这还差不多,岭南公的孙子就差太多了。 “算了算了!”九王爷摆了摆手:“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这茶楼,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喝的!” 武赛儿伸手把托盘上的奶茶放在九王爷面前:“姜糖珍珠奶茶,喝下肚子,保证让九爷您,浑身热烫烫!” “蛋挞,又香又嫩蛋挞,保证九爷您一口下去,香掉牙,米糕,桂花甜米糕,桂花香扑鼻,让您想到秋天的味道。” “还有纸杯小蛋糕,松松软软,一口下去,犹如咬在棉花上,毫不费力。” 武赛儿滔滔不绝,字字不一样,给九王爷介绍,九王爷听的有些头大,后悔,早知道不让她介绍。 等武赛儿托盘上的所有的吃食都介绍了一遍,手拿着托盘:“九爷,您慢吃,我已经派伙计去您府上抬银子了。” “今天您充卡五千两,我们茶楼额外送五百两,您就是我们茶香楼最尊贵的贵宾,今天您吃的这一顿,我请!” 九王爷眼睛一眯,对武赛儿邀约:“不知可否有幸,邀请武大小姐一起用点心,聊一聊边关的趣事?” “九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武赛儿手里拿着托盘:“您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茶楼多忙啊!” “正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现在就站在坑里,您让我陪您用点心喝茶聊边关趣事,我的生意不做了?” “回头再被伙计告诉舅母,我当伙计的时候偷懒,我舅母要把我耳朵给拧掉的,为了我的耳朵,算了算了,九爷,我就不陪您吃了,不陪您喝了,您自个在这里慢慢的享用,有什么事情,您摇一下旁边的绳子,我就听见了啊。” “今天,谢谢九爷仗义,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啊!” 武赛儿说着不给九王爷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后退出包间,伸手把门一带,转身直接走向岭燕飞对着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岭燕飞目前只是考了秀才,算是有小功名在身,再加上他的祖父是岭南公,还在教书,京城的各家人,风云暗涌,耳听目染,再加上来自祖父和父亲的叮嘱,他知道一些。 为了祖父的名声,为了家族的安全,岭燕飞谢过武赛儿,对其他人招呼了一声,说自己还有点事儿,今天算他的,吃多少算他的他买单,他自己就跑了。 岭燕飞这一跑路,其他人也没心情吃了,毕竟对子对不出来,不好意思待了一个多时辰,还待。 于是岭燕飞走了没多久,他的那些读书朋友们也下了二楼,去外面看了看对子,走了。 他们走,不妨碍客人依旧多。 来来走走,一桌接着一桌,茶香楼的众伙计,每个人的脸上荡起最灿烂的笑,忙得不亦乐乎。 忙着忙着,随着客人越来越多,突然间,下楼方便的美娇娘阿暖捂着嘴,外袍已不见,头发有些凌乱,哭着从一楼向二楼奔去:“九爷,九爷,你要为我做主,你要为我做主啊!” 一楼喝茶吃点心的众人见到此情此景,个个茶不喝了,点心不吃了,探头问伙计:“怎么回事啊,刚刚那小娘子,出去一趟,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就是,伙计,该不会是你们这些人,见人家小娘子貌美如花,美丽动人,手脚不干净,碰到人家小娘子了吧?” “哎呀呀,小娘子哭的多伤心,多难过啊,要不,咱们去看看?” “二楼是贵宾区,上去得一千两起步!”武赛儿立马闪了出来,阻止了客人:“客人们,你们要去吗?充会员卡,一千两起开!” 冲个十两二十两是可能的,一下起步千两就有点多了,没人想去二楼看了,但是吧,个个还好奇,脖子伸的老长了。 武赛儿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她在一楼忙活,就看见九王爷的美娇娘从外面冲出来。 她安抚好客人,刚招呼俩伙计站在楼梯口,准备到外面问问九王爷的美娇娘出去方便如厕,发生什么事了,哭得这么伤心,就听见了铃铛响。 二楼包间拉绳子,下面响的铃铛声,在一楼,格外响亮,武赛儿来不及去外面问,就迅速的上了二楼。 二楼没有客人,只有九王爷一桌,包间的门敞开着,武赛儿上去进了包间,就看见美娇娘跪在九王爷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爷,奴不活了,您要为奴做主啊!” 九王爷张口问着阿暖:“你不是出去方便吗?发生什么事情了,从实说来!” 阿暖凌乱的衣裳,比她跑上来之前露的更多:“爷,奴出去方便如厕,茶香楼的伙计见奴貌美,心生邪念,摸摸了……” 九王爷见她吞吐,声音一沉,怒道:“阿暖,你别怕,有什么话,直接说来,本王替你做主!”23sk. 阿暖满脸泪水,泪水滚滚,声音哽咽,却吐字清楚:“爷,这茶香楼一个叫姜成的伙计,胆大妄为,趁奴如厕之际,没人在厕前,就冲了进来,摸了奴的屁股,爷,您可要为奴做主啊!” 第187章 诬陷我摸你屁股,来闻闻我的手,是臭的还是骚的 “不可能!”武赛儿一个健步冲进房里,沉着声音对于阿暖道:“这位小娘子,你不要含血喷人,诬陷他人,姜成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阿暖泪眼婆娑的双眼看向武赛儿:“你个伙计好生搞笑,我一个女儿家,就算是一个怜人,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我岂能拿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一个伙计?”23sk. “倒是你,你说你家伙计清白,你可敢把你家伙计叫来,问他到底有没有闯入厕房,是不是见到我了,是不是见我貌美,对我心生歹意!” 武赛儿望着阿暖,长得是美,柔弱无骨,肤如凝脂,哭起来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像个兔子一样柔软。 男人喜欢她这一种也不足为奇,可是她的便宜大表哥,汪全德说了,他家中有娇妻,娇妻貌美如花,他所见过的女子,没有一个有他娇妻漂亮,貌美。 而且…她这个便宜大表哥连楼子都不逛,对颜黛那么娇小可人的姑娘也不心生邪念,怎么可能对九王爷带过来的美娇娘动手,他又不傻,所以今天这事儿怕是个大坑了。 “是啊!”九王爷将武赛儿脸色尽收眼底,开口:“武赛儿,食色性也,阿暖长得好看,那个叫姜成伙计,瞧上她,动了邪念,也是正常。” “当然,也不能凭阿暖一念之词,你把姜成叫上来,咱们当面对峙,好好问问清楚,也能还阿暖一个公道!” 武赛儿瞧着九王爷虚伪的样,一口一个伙计姜成,年前还请姜成去他家赴宴吃饭喝酒,现在就不认识,真是贵人多忘事,坑挖的大,把自己当成无辜。 “我坚信姜成不会干这种事情!”武赛儿眼神锐利的看着阿暖:“九爷,咱可得把话说清楚,姜成要是没干这事儿,阿暖姑娘纯属诬陷,您该如何?” 九王爷对一个貌美的奴,可没有舍不得:“若是这件事纯属无情,阿暖是我的奴,我自当把她处死。” “不过,武赛儿,若是姜成真干这事儿,你当如何?” 武赛儿嘴角一欠:“还能如何,让九爷赏个面子,让姜成准备聘礼,娶阿暖姑娘过门!” 九王爷心中一喜:“好!” 瞧吧,果然用美女挖坑,使用美人计,企图套牢姜成,拉拢他,跟范阳卢氏顾家武家牵扯到千丝万缕。 武赛儿看透九王爷的计划,转身去找姜成,楼梯还没到,姜成就上来了。 武赛儿一把拉住了他:“大表哥,怎么回事儿,你摸九爷美娇娘的屁股做什么?” “谁摸她屁股了?”姜成立马不乐意了:“我娘子比她好看,千倍万倍,我摸她屁股做什么?” “可是她……” “去看看!”姜成打断武赛儿:“别可是!” 对,可是什么可是。 当面对峙,才最关键。 姜成和武赛儿一起来到包间。 阿暖的头发更乱了,肩头上的肉露得更多了。 武赛儿瞧着嘴角直抽抽,凉凉的善意提醒:“阿暖姑娘,虽说我在茶香楼火炉烧的旺盛,你也不用露得这么多,我才离开一口茶的功夫,对你刚刚的着装,记忆犹新着呢。” 阿暖被一呛,伸手去拿衣裳,盖住了自己的肩头,眼泪哗哗的流,指着姜成,哭喊道:“九爷,就是他,摸了奴,摸了奴的屁股,请九爷要为奴做主,要为奴做主啊!” 九王爷手一拍桌子,不怒自威:“大胆姜成,光天化日之下,心生邪念,毁了人家姑娘清白,该当何罪?” 姜成面对九王爷,故意发火,想震慑他,他不急不缓冲着九王爷拱手:“九爷,冤枉啊,我都不认识她,我在哪里摸她?” 这个叫阿暖的姑娘,被人引去如厕,如完厕之后,在厕旁,拜托伙计去叫他,他之前不知道是九王爷的美娇娘,去了之后,就被这个美娇娘,拉入茅房。 这个时代的茅房,可不像大天朝的厕所,水一冲,没烦恼,没味道,这里的茅房,就是木桶,每天清理的木桶,那味儿,就算是冬日,也是又骚又臭。 阿暖把他拉进去,扯了自己衣裳,就往他身上扑,投怀送抱的,恨不得让他在茅房里解决她。 别说他身体不行,就是行,他也不会碰九王爷的女人,也会留着弹药回家找自己娘子。 他就一把推开了阿暖,推出了茅房。 阿暖摔倒在地,爬起来一揉头发,扯了一下衣裳,眼泪就像下雨一样,唰一下下来,捂着嘴就跑了。 “在茅房!”阿暖哭着喊:“爷,他在茅房,摸了我!” “在茅房我摸了你?”姜成多干脆利落,直接把双手伸给九王爷:“九爷,阿暖姑娘说我在茅房摸了她屁股,那劳烦您闻闻我的手,是臭呢?还是烧呢?还是香呢?” 第188章 别说了去官府吧 九王爷面对猝不及防伸向他面前的手,身体向后一仰,张口斥责:“大胆,如此恶心污秽之手,岂是我能闻得的?” “九爷!”姜成一脸无辜,把伸出的手,递的更狠了:“这位阿暖姑娘,说我摸了她的屁股,我就不明白了,如厕之地,皆是尿桶,我怎么摸她?” “我躲在尿桶里,见她脱了裙子,伸手去摸,若是如此,我身上应该臭不可闻才是,可是我的身上,现在除了奶茶的香味,蛋挞,面包的香味,没有其他的味道。” “阿暖姑娘这一波诬陷实属低级,我不服气,请九爷给我一个公道,还我一个清白!” “是啊,九爷!”武赛儿跟着就接下话,向九王爷发难:“阿暖姑娘长得是漂亮,身段也不错,但是她并非绝色,怎么能让一个做吃的,做喝的伙计,钻进尿桶里,等着她脱了裙子,去摸她屁股?” 阿暖见情景不对,哭泣忙忙道:“当然不是在尿桶里,是我刚如厕完,想问一问,这楼里的东西,如此的香,是谁研究出来的?” “楼里的伙计,把他带过来了,他就…他就……爷,您要为奴作主,要为奴做主啊!” 九王爷闻言不怒自威:“姜成,你可还有什么说的,阿暖可有半句冤枉你?” 恶心的手伸到自己面前,要不是顾虑自己的身份,不想跟顾家范阳卢氏武家撕破脸皮,又想姜成的糖,他早就把姜成的手给剁了,岂能让他以下犯上,把手都快杵到自己鼻子下了。 姜成腰杆挺的笔直,把收回来的手一摊:“回禀九爷,阿暖姑娘的确没有半句冤枉我……” “九爷,他承认了!”阿暖急忙打断姜成,道:“他承认了,请九爷为奴做主,为奴做主!” 赶紧把他罪名安下来,只要把他的罪名安下来,他就不得不娶她,只要他娶她,九王爷就能更加器重她,她也能摆脱怜人的身份,做这个姜成妻子,成为正经人家的娘子。 九王爷不急不慌,“姜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姜成露齿一笑:“九爷,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阿暖姑娘打断了,让阿暖姑娘故意为,我贪图她的美色!” “你还要狡辩?”阿暖痛恨欲绝:“姜成,你本就贪图我的美色,我与你说话,觉得你能研究出这么多吃的喝的,是一个聪明之人,没想到,你却对我动手动脚。” “现在还狡辩,我一个女儿家,难道还能拿自己的清白,来诬陷你这个伙计不成?” 武赛儿在一旁凉凉讽刺:“一个靠卖身,卖艺的怜人,还有什么清白可言,现在都不让旁人说话了,诬陷可不就是张口就来!”23sk. “你什么意思?”阿暖直接冲着武赛儿道:“我是卖艺的怜人,跟在九爷身边,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九爷,请您为奴做主,茶香楼的伙计,污蔑奴的清白,不光是打奴的脸,还羞辱了您!” 九王爷声音一沉,觉得此事在纠缠下去,定会让姜成武赛儿他们两个反败为胜,洗清罪名,脱离关系:“姜成,武赛儿,阿暖是我身边的人,岂能容你们如此污蔑……” “报官吧!”姜成轻飘飘的打断了九王爷的话:“九爷,我说我有理,她说她有理,那我们就报官吧。” “让知府来查,我店里还有几个伙计,都看见了阿暖姑娘,是怎么把我拉进厕所中,对我上下其手的。” 阿暖瞳孔一紧,见鬼似的看着姜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看过了,周围没有人,她才把他扯进去的。 “你胡说,你狡辩……” 姜成陡然变得强硬:“我有没有胡说,有没有狡辩,我们去天子脚下的知府衙门,当着知府的面,好好的说。” “九爷,您说呢?” 九王爷怎么可能去知府衙门,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去了知府衙门,明天,朝中上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九王去茶香楼利用美人找麻烦。 “九王爷不去,就说明阿暖姑娘诬陷。”武赛儿跟着强硬,弯腰一把拽起阿暖的手腕,“说,为什么要诬陷我表哥,有何目的?” 阿暖被拽起,浑身发抖,眼泪滚落:“我没有诬陷他,就是他,对我动手动脚。” “他说有茶楼的伙计作证,茶楼的伙计都是你们的人,当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九王爷眼珠子一转,觉得自己两次都要栽在武赛儿,姜成手上有辱他的威名,这一次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得罪他九王,是要还回来的:“既然姜成说他有理,阿暖说她也有理,那就去官府,让官老爷明察秋毫!” “好啊!”姜成伸手隔开武赛儿抓住阿暖的手,“武赛儿,九爷要去官府,那我们就去官府。” “好好去官府衙门说清楚,到底是这个女子勾引我,想脱我的裤子,还是我想脱她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