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 第1章 八虎将跪地求摄政王出山救国 大渊朝江南道,清平城主干道。 八面明黄虎旗迎风呼啸,虎旗身后是浑身包裹在黑色鳞片重甲,头戴兜盔,手持长戟的重甲武士,后面则是着水银甲,水银铁兜,手持两米铁槊的精锐静塞狼骑,每一个骑兵胸口上都绣着忠义二字,再后面则是一个八马同拽的巨型马车,马车上还插着一杆龙形大纛,上书,摄政王至,下书,百官跪拜! 最后面是头戴铁笠,披红袍鸳鸯甲,持火龙枪的步兵方阵。 整个阵型行进中,除了沉重的步伐,没有一丝杂乱声音,连战马都不敢发出一丝嘶鸣。 抬头望去,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整个清平城惊诧一片。 百姓震撼不已。 看到那八面明黄虎旗,整个清平城都害怕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渊朝八位擎天神柱般的虎将齐齐登临清平城。 这八位虎将每一位皆是凶悍善战,为大渊立下赫赫战功的战神。 每一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以不客气的说,随便跺一脚,整个大渊朝都抖一抖。 可就是如此恐怖的八位虎将为何同时出现在清平城。 正当清平城全城官员,百姓震惊之时,八位虎将齐齐停在了一条乔府后面的小巷子外。 …… 清晨的薄雾掩盖了原本的夏日热浪,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笼罩在水城的天空,湿润的气息笼罩在绿意的园林上,将整个园林掩盖在薄薄的薄暮里,渲染出独特的生机。 园林后门小巷内。 李安拍了拍破旧的青色短衫,懒洋洋的挥洒着手中的扫把,将落下的黄叶以奇特的角度扫成一堆。 远远望去,一堆堆黄叶竟奇迹般地组成了两个字。 忠义!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沉重而又清晰的步伐,李安原本混浊的眼神突兀的冒出一道道精光,顺势直起腰来,侧脸望去。 八道身影齐齐走近,在距离李安十步之外,同时跪地,深情无比恭敬。 “静塞狼骑上将李道宗!” “长城胡骑上将李青云!” “辽东胡骑上将李长风!” “北辽胡骑上将李青锋!” “天策上将魏无羡!” “羽林卫上将史丛飞!” “御前四军上将董熊犇!” “皇城司都指挥使上将赵长青!” 八位虎将异口同声,声如奔雷,“拜见摄政王!” 好在这条巷子没有一个人,否则非要活活吓死。 大渊朝八位擎天虎将竟拜见一个奴仆打扮的小厮。 谁料。 李安竟眸子一闪,再一次化作混浊,面不改色的举着扫把,“诸位将军莫不是认错了人,我就是一个乔家赘婿,哪里是什么摄政王。” 话音刚落,李安甩手一驻扫把,地上的落叶纷纷聚做一团。 正打算推身离开。 首当其冲的静塞狼骑上将李道宗脸色惊变,却也不敢起身,张口惊呼,“摄政王,摄政王,求您抬头看看吧,大渊朝如今遭了难,金鞑撕毁盟约突然偷袭戍边军团,戍边军团全军覆灭,长城军团步入后尘,如今金鞑铁骑已经围攻潼关,潼关一破,金鞑铁骑长驱直入,直接会威胁都城,到时候大渊必将彻底覆灭!” “我知道您心中怨气冲天,可为了大渊,为了陛下江山,求您出山吧!” 其余七位虎将同时跪地,悲愤无比,“求摄政王出山!” 摄政王? 熟悉的声音让李安极为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眉头舒展,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大渊江山姓的是宋,又不是姓李,关我何事?” 随后,门开,门关。 门内。 李安的表情却骤然僵住了,身体依靠在门楣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摄政王,摄政王……” 十二年前金鞑铁骑叩边,所过之处,大渊朝军队一触即溃,直逼都城,天下大乱。 他于乱军流民中挑选健儿组建忠义军,短短两年,忠义军以无敌之姿立于天地间,面对骁悍的金鞑铁骑三战三捷,斩杀金鞑国师完颜跋,活埋五十万金鞑悍卒,一战而定天下。 大渊老皇帝大喜过望,擢升忠义军统帅李安为一字并肩王,加封摄政王,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制天下兵马,见皇不拜,亲王以下文武官员,不管品阶,但凡遇到李安,文臣下轿,武官下马,跪拜行礼。 当年,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权势滔天。 可就是权势太过滔天了,以至于连天都遮掩了。 新皇帝登基后,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麾下将领皆要黄袍加身,翻了这天地,可李安心怀天下,不忍再造杀戮,让天下百姓受苦,便交出兵权,颐养终老。 可李安实在是太过逆天,即便是交出兵权,仍然不能让新帝放下戒备。 新帝更是放出冲天恨意,“你不死,我心不安!”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死,那便是不忠! 一杯鸩酒,他便想了却一生。 即便如此,新帝仍旧心不安,又派人将他的尸首丢进澜沧江才作罢。 谁知,李安命大,被路过的乔家老太爷救下,又将其留在了乔家。 乔老太爷见李安气宇不凡,当下将最小孙女乔橘络许配李安。 如此一来,李安就成了这乔家赘婿。 如今这十年过去了,又想让他为宋家王朝卖命,可能吗? 门外。 八位虎将仍不肯离去。 “摄政王,求您了!” 砰! 门再开。 “再不走,死!” 李安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朝外一指,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八位虎将瞬间如坠十八层地狱,寒意深入骨髓。 一句话。 八位擎天虎将齐齐后退一步,再一次跪倒在地。 当年摄政王可谓是一言可灭一国,如今十年过去了,身上的杀意仍旧不减当年。 即便是这些当世无敌悍将也是不敢直面其锋芒。 就在这时,院子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爹爹,爹爹,你在哪?” 只见李安周身凝结成实的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父爱。 “暖暖,爹爹在这里。” 八位虎将齐齐抬头望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还是我们的摄政王嘛? “爹爹,快来啊,出事了,那个坏人又来抢娘亲了,你快来救救娘亲呀!” 这道声音传来,李安的表情不由得一滞,冲天杀气再一次聚拢,周遭温度陡然零度以下。 八位虎将的眼神再一次变了变。 这才是当年气吞万里如虎的摄政王! 等等! 摄政王竟然有女儿了? 当年乔老太爷将孙女乔橘络许配李安时,乔橘络百般不情愿,可乔橘络毕竟是大家闺秀,以夫为纲,新婚之夜,两人便有了暖暖。???.23sk. 如今,暖暖也有十岁了。 虽然,他与乔橘络的有了肌肤之亲,可两人却形同陌路。 尤其是乔老太爷仙逝后,李安就彻底成了乔家赘婿。 也是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 他之所以甘愿背负骂名当一个废物赘婿,也是因为暖暖,还有乔老太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以及对乔橘络的愧疚。 门再一次关闭。 门外的八位虎将面面相觑,一脸惊诧。 刚刚听到了什么? 摄政王的妻子被人抢走了。 这还得了! 这不是摸老虎屁股吗? 那个家伙这么大的胆子,真是活腻了。 八虎将一商议,他们身为上将还需要领兵抵御金鞑铁骑的进攻,不敢久留,最后让皇城司都指挥使上将赵长青留在此处,想办法让摄政王回去了。 此时。 乔府前堂。 一个穿着粉色纱裙,头上戴着金簪,长的跟粉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正在哭泣不止。 李安心中怒火中烧,却还是轻轻抱起小女孩,“暖暖,娘亲被谁带走了?” “爹爹。” 暖暖擦了擦眼泪,眨着大眼睛,上气不接下气,“是……是被……坏人……” “一……一个穿着红色官袍,头上带着恶心大花的坏人……” 李安瞬间明白是谁了,抱着暖暖朝外面快步走去。 可刚踏出门口,他便停住了。 第2章 一顶绿帽,一封休书 乔橘络回来了。 送她回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是周家的马车。 李安咬了咬牙。 因为抱着暖暖,他还是强行压住心头怒火,大步走上前去。 “乔橘络,你!” 迎面而来的女人,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红潮,一身洁白色的纱裙并不能遮掩她那曼妙的身材,纱裙领口一片洁白若隐若现,当真是美不胜收。 见到李安,那女子两条黛眉微微一蹙。 此女就是乔橘络。 乔橘络厌恶的瞥了李安一眼,便径直朝内走去,再也没有多余的目光,语气冰冷道:“有话进去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知道谁丢人现眼!” 此言一出,乔橘络皱紧的眉头下,露出一丝悲怆,红润的薄唇微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朝内走去。 单薄的背影令人心疼。 “你不解释一下为何坐着周家的马车回来?” 任是乔橘络向来性格温和,此刻也忍不住了,她怔怔的停住脚步,头也没回冷漠道:“与你何干?” 转过身,眸子已经泛红。 “你算什么男人,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暖暖头一次见爹爹对娘亲发这么大的火,忽闪的大眼睛立刻有泪水夺眶而出,紧紧的拽着李安的衣领,“爹爹,别凶娘亲了,求你别凶娘亲了。” 李安也知道当着女儿的面实在是不应该发火,可他也的确是忍不住了。 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妻子红杏出墙,还出的如此理直气壮。 李安看着女儿,心里的怨气散去一半,语气变幻了一下,“你……你是逼不得已的对吧?” “是与不是,对结果有影响吗?” 乔橘络声音淡淡的,但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她昂起头,“此事与你无关,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废物赘婿就行了。” 废物赘婿! 这个词着实给李安心头的怒火又添了一把柴,他看了眼女儿暖暖,还是压住了心头怒火。 激烈的争吵让乔家丫鬟仆人都走出来看热闹,乔家老太太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乔家老太太就是乔老太爷的妻子,乔老太太仙逝后,乔家就由乔老太太当家做主。 与乔老太爷不同,乔老太太对李安是一百分的不待见。 乔老太看着李安无能的嘶吼,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厌恶,狠狠地一杵龙头拐杖,“住嘴,都给我住嘴!” “李安,橘络说的有错吗?你不是废物吗?你说你吃乔家的,喝乔家的,你对乔家做过什么贡献了吗,谁家的男人就会在家里带孩子,让自己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的,你一个吃软饭的,说你几句,你还张狂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整个清平城都怎么说你的,你就是废物,废物赘婿!” “这个家你愿意待下去就待下去,不愿意待了,就给老身滚出去!” “想等老身死了后霸占我乔家的祖业,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个心!” 周围仆人丫鬟也投来不屑的目光,一道道目光真如一把把利剑刺透了李安的心脏。 别的羞辱,他可以咽下去,可妻子红杏出墙,你让他如何咽下去。 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慢慢变化了。 随着怒火节节攀升。 李安要爆发了。 一张白皙的小手从怀里伸了出来,轻轻擦拭着额头,“爹爹,你别生气了,都是暖暖不好,不该跟你说的。” “爹爹,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暖暖,暖暖不怕骂,你千万别骂娘亲。” 乔老太看到这一幕,冷冷的哼了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回到了内堂。 看热闹的仆人丫鬟也随之散去。 只剩下他们三口。 暖暖的懂事真的像是夏日里的冰水,一下子将李安心头的怒火浇灭了。 当了十年的废物赘婿为了什么? 当初是为了乔老太爷临终前的一句承诺。 如今既是因为承诺,也是因为暖暖和乔橘络。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难道真是贪恋乔家这瓦砾般的破家业吗? 李安抬头看着乔橘络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亮亮的泪痕已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不由得心头一颤。天籁小说网 他与乔橘络相处了十年。 在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乔橘络什么秉性,他最清楚了。 她怎么会红杏出墙呢? 她若真是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暖暖的出世。 难道自己错怪她了。 “你跟我来一下。” 乔橘络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苦楚。 李安眼皮一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 支开了暖暖,他走进了乔橘络的书房。 乔老太爷仙逝后,乔家的书房就给了乔橘络,乔家的产业大部分也是乔橘络在打理。 可惜,乔家生意已经是日落西山,任凭乔橘络倾尽心血,也只能是勉强维持而已。 “你还想解释什么,我希望你的理由足够强大。” 李安的语气明显比之前低了几个调调,甚至是带着软弱。 乔橘络也不搭话,走到书桌前,在一张宣纸上写写画画,最后还盖上了印章,语气冰冷至极,“在卧室里我存了一千多两,是我自己这些年攒下的,你拿着吧,这么多年你在乔家受了委屈,我都知道,希望你看在暖暖的面子上不要恨我,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你走吧!” 说完这番话,她看也不看李安惊诧的表情,身子一下子瘫软到椅子上,浑若无骨。 即便是李安早有准备,可还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他木讷的拿起桌子上的纸,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纸上刺眼的两个大字,休书。 “为什么?” 李安颤抖问。 他现在真的恨不得冲出去,抬手倒转这乾坤! 可他却还是不敢! 若是当年的他,当提刀冲破这囚牢,轰碎这枷锁。 眉头一皱,便是这天也敢捅个窟窿。 十年屈辱,一是报答恩情,远离权利漩涡,二来则是恢复功力,一杯鸠酒,散尽了他的功力。 可如今他的功力恢复,他却反而有点不敢了。 不是别的,因为他的仇敌太强大了,强大到他怕自己也有可能护不住。 护不住眼前的这两个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不说暖暖跟乔橘络,就是这清平城百姓一个休想也活下去。 “可……罢了,罢了!” 李安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拿起休书离开,转身的瞬间,门缝中一双稚嫩的眼眸闪烁不已。 门被推开了。 暖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泪水如泉涌进了眼眶,越涌越多,却没有一丝抽泣,直到,那委屈的睫毛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份量,成串的泪珠就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娘亲,你真的不要爹爹了吗?” 乔橘络背过身去,身体不停的颤动着,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娘亲,求求你了,不要赶爹爹走,暖暖不想没有爹爹,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乔橘络上前抱起暖暖,任由眼泪流淌,心有不忍,可还是忍住冲动,压低声音,“李安,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滚出乔家!” 她的难处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李安是个好男人。 这顶绿帽子砸在他的头顶上,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倒不如提前给他自由。 李安胸口一疼,一丝丝血迹从嘴角露出,眼眸满是疲倦和伤心。 暖暖的眼泪让他心里难受,或许这就是父爱的感觉。 李安咬了咬牙,就算是暴露了身份又如何,大不了本王就血溅金銮殿,将这天地倒过来。 念及至此,他沉了沉嗓子,“橘络,暖暖,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书房门猛地合上了。 李安摇头苦笑一通,走出了乔家。 不知为何,乔家外面的空气是那么的清凉。 这时,大队的火龙枪军士护卫着那辆八马马车快步上前,恭敬的跪地。 “请摄政王上车!” “请摄政王上车!” …… 声音直冲云霄! 第3章 羊入狼口 马车上。 李安恢复了大渊摄政王本来的霸气模样,虽然还是布衣小厮打扮,可霸主气息却令人不寒而栗。 座下的赵长青本就是李安麾下的亲卫队长,算是李安的贴身侍卫,对李安忠心无比。 当年若非李安提前下死令,命他九死也不可反,他早就起兵反了。 其余七位上将也是如此。 赵长青一脸傻笑,仿佛看自己的新媳妇,怎么看也不够。 李安瞥了他一眼,“都上将了,有点深度。” “不敢,在王爷面前,我就是您手下的一个兵。”赵长青挺直胸膛,实话实说。 “王爷,既然您已经出山了,我立刻让他们七个掉头回来接您。” “不急,我这里有点事要处理,还需要耽误一些时间,如今金鞑铁骑叩边,恐怕所图不小,大渊朝承平十年,军备都有些荒了,让他们回去练练兵也不错。” 李安突然眼睛一眯,空气不由得一滞。 这让赵长青心头一颤,不明白为何十年不见王爷,王爷的情绪变化如此恐怖。 马车外的火龙枪兵也被这股杀意震撼的脊背处凉意丝丝。 半晌。 李安还是说道:“立刻派人去查今日乔家乔橘络跟谁见面了,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还有就是去查谁跟乔家有过节,谁最近在难为乔家。” “诺!” 赵长青低头应声,随后有些不解的抬头问道:“小小乔家为何值得王爷如此重视,若是王爷对乔家不满,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这就平了乔家。” “胡言乱语,乔家乃是我妻女的家!”李安说这话,手指下意识的攥紧,胸口处也发热发烫,那里面躺着的是一封休书。 清平城最大的园林。 怡景园。 这是清平城城主季贤水的园林,非达官显贵不可进入。 而今他竟直接送给了李安。 全家搬了出去。 现在季贤水正在家里的宝库内找寻宝物,绞尽脑汁的想要讨好李安。 谁能知道清平城大名鼎鼎的废物赘婿竟然是摄政王。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虽然没得罪过李安,可摄政王在自己的城内,他没有拜见已经是大罪了。 这让他如何不害怕。 可随后一个手下惊慌的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顾不得别的,马上朝怡景园奔去。 此时。 李安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墙壁,墙上是一副大渊朝的地图。 突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季贤水一脸紧张的跪在了门口,“清平城城主季贤水拜见王爷。” 李安有点意外,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什么事?” 李安又继续看地图。 “是关于摄政王王妃的!” 什么! 李安脸色腾的一变,前脚他刚离开乔家,难道后脚乔橘络就出事了? “说!” “出什么事了!”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整个屋内的温度瞬间低到了零度以下。 季贤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启禀摄政王,臣以前不知您是金鳞落池中,没有拜见您,如今知道您的身份后,就担心有宵小之辈会对您和家人不利,便安排人日夜守护您的家人,所以……” “说,乔橘络到底出什么事!” 李安没心情管他派人守护的事,乔橘络的安危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王妃刚刚被周家大少接走了,而且接到了周家的酒楼,我怕周家大少对王妃有险恶用心。” 季贤水小心翼翼的又补充道:“据臣所知,周家大少对王妃早就心有不轨,我怕王妃会有危险。” 找死! 李安勃然大怒,正准备调兵,这时季贤水一脸讨好,“摄政王,我刚刚调集了一百家奴,足以救出王妃。” “好。” 李安自然知道区区周家,城主府足以轻易捏死,用不着调火龙枪兵了。 毕竟火龙枪兵名头太响,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季贤水是文臣出身,竟然还有一匹上好的辽东骏马。 李安也不客气,直接上马飞奔到周家酒楼。 在他的身后是一百个手持刀棍的家奴。 这些家奴虽然没有甲胄,可一举一动都有了甲士的味道。 应该是季贤水从城卫军中挑选的精锐组成的。 此时。 周家酒楼。 周家酒楼是清平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是城中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可谓是日进斗金,可今日周家酒楼竟关门歇业了。 二楼包间内,一身红袍,头戴大红花的周家大少周文书正坐在红木座椅上,手里捧着一把折扇,色色的瞅着眼前的女人,一脸花痴像。 女人正是乔橘络。 当今摄政王的王妃。 周文书早就对乔橘络垂涎已久,本想对乔家提亲,可不料乔老太爷竟将乔橘络许配了,若是李安有权有势,此事就此结束了,可李安却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这如何让他咽下这口气,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得到乔橘络。 可在乔橘络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公子,只不过这位公子满脸伤痕,胳膊都被折断了,好不凄惨。 这位公子正是乔家唯一的男丁,乔耀祖。 乔家三代单传,到了乔橘络这一代还是只有一个男丁。 乔老太爷对这位孙子可谓是疼爱有加,从他的名字也能看出来,想让他光宗耀祖。 可惜事与愿违。 这位乔公子不但没能光宗耀祖,还在外面吃喝嫖赌,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同样,他也是乔橘络的弟弟。 周文书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乔大小姐,你对你弟弟还真是疼爱有加,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来了,很不错呀!” “周文书,你让我来我已经来了,我答应的已经做到了,希望你也遵守诺言放我弟弟离开。”乔橘络瞪着赤红的眼眸说道。 “当然,我周文书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周文书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上次我请你来,你不但不领情,还伤了我的脖子,这笔账怎么算?” “哈哈,好,就算是上次是我不对,可这次就不怪我了,你弟弟在我的赌场输了十万两雪花银,这个事你怎么算,你是还钱呢,还是用别的东西代替?” “周文书,你放屁,本公子就借了你们赌场一万两,怎么会变成十万两,你分明是坑人。”乔耀祖大声争辩着。23sk. 话音一落,几个周家恶奴从门外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乔耀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乔耀祖哭声震天。 “乔公子,都说你姐夫是废物赘婿,可在本公子本来你连废物都不如!” 周文书冷笑一声,走近乔耀祖,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废物,本公子是开赌场的,你以为是开善堂的吗,老子不收利息吗?” “够了,钱我还,你别打我弟弟了!” 乔橘络吓坏了,急忙护住乔耀祖。 可她的动作却着实让周文书眼前一亮。 刚刚乔橘络是扑过去的,俏圆的屁股,纤细的腰肌,以及胸口的雪白都显露无遗。 这也太美了! 周文书贪婪的目光顺着雪白已经深入里面深处了…… “来人,把这个废物扔出去!” 周文书指了指乔耀祖,随后蹲在了乔橘络面前。 随着门被狠狠地关上,乔橘络真的害怕了。 “橘络,你太美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你放心,只要你从了我,你弟弟的赌资也不用还了,而且我还帮你乔家起死回生。” 说着,周文书慢慢靠近了乔橘络。 “你……你干什么,周公子,请你自重!”乔橘络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不停的后退。 可此时的周文书已经变成了饿狼,欲望充斥着大脑,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就从了我吧!” 说着,周文书抓住了乔橘络的手臂,狠狠地压了上去。 第4章 一个局中局 周家酒楼门口。 李安到了。 可城主季贤水和他的家奴却因为马匹速度慢被落到了后面。 李安又急又怒,直接跳下马来,朝酒楼走去。 能骑上神俊的辽东马自然是非富即贵,周家酒楼门口的家奴自然眼力不差,一眼就看出李安座下的马匹不凡,自是不敢怠慢,快步迎上去。 可骑马的人倒是很朴素,一副小厮打扮,饶是如此,他们仍是不敢怠慢。 这就好比开着劳斯莱斯的乞丐,谁会把他真当乞丐。 “这位贵客,今日我周家酒楼歇业,请您明日再来吧!” 李安步伐不减,眉头一皱,“滚开!” 两个周家家奴当即倒飞出去,连周家酒楼的大门都被撞碎了。 巨大的声响立刻惊动了酒楼大堂的周家家奴。 从酒楼大堂里奔出七个手持棍棒的周家家奴,他们是周家守护酒楼的护卫,今日更是得到了周文书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进入酒楼。 “什么人竟然敢闯周家的地盘,是不是活腻了!”23sk. 领头一个壮汉满脸凶煞,当头喝道。 “不想死就滚开!” 李安看都没看他们几个。 领头壮汉不怒反笑,手中的铁棒舞了舞,“吆喝,这是谁的裤裆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敢在这里装大个的,老子今天……” 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脸色就变了。 只见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人,不,是一群人,那个人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城主季贤水大人怎么来了? 壮汉浑身一震,立刻收了铁棒,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清平城城主,那可是本地的霸主。 管你什么世家子弟,也不如城主府的权势大。 “城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壮汉双手背在身后,战战兢兢的将铁棒紧紧的藏在腰上。 季贤水脸上变了变,却也懒得看他,直接摆了摆手,让他让开。 壮汉是周文书的心腹家奴,自然知道周文书在楼上干什么,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玩个女人把城主季贤水都惊动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年轻人。 壮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李安,看这身打扮不像个贵公子,可身上气息却是瘆人。 难道也是某位低调的大人物? 即便是如此,可他还是伸手阻拦,“城主大人,即便您是城主,可这里是周家私人领地,您不分青红皂白的突然闯入也不合规矩吧,别忘了,周家背后可是……” 啪! 还没等说完,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挨在了脸上。 季贤水这一巴掌可是下足了力气,那个壮汉当即吐出两颗牙。 还私人领地? 这位可是大渊朝的摄政王,就是皇宫都可以随便进入的人! “不想死的都滚开!” 季贤水真的怒了,自己身为城主,在自己城内竟然被几个周家家奴阻拦了,还当着摄政王的面,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这几个周家家奴也是吓得不轻,当即脚都软了,他们不过是一介家奴,哪里敢阻拦一城之主。 倒是有几个眼尖的,撒腿朝二楼跑去,看样是给周文书报信去了。 “摄政王,您请!” 季贤水做了一个请姿。 李安阴沉着脸,快步朝二楼走去。 他心里又担心又害怕,担心乔橘络会出事,可转头一想,若是乔橘络自愿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自己可是被休了。 此时。 他真的迟疑了。 …… 与此同时。 二楼深处的一个包间内。 乔橘络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她如何是周文书的对手。 真的是一只脚已经踩进了地狱,另一只脚悬在人间。 “周文书,我劝你现在赶紧住手,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对外说,更不会报官的。” 可惜。 乔橘络无助中略微带着委屈的语气不但没有让周文书停手,反而让他愈加兽性大发,只恨不得一口吞下眼前的羔羊。 “嘿嘿,报官,我的乔大小姐,你莫不是脑子坏了,你被我羞辱了你敢报官吗,且不说官府会不会拿我,你们乔家的脸面你不要了吗?”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本公子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撕拉! 乔橘络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周文书正要亲上去。 现在乔橘络真的是万分后悔,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还真的以为周文书大白天的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可没想要周文书这个畜牲根本不管这个。 一想到自己今日一纸休书将李安赶出乔家,她的心头就忍不住一阵悸动,好在他走了,否则知道自己给他戴了那么一大顶帽子,他该有多难受。 一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淌出来,她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嘿嘿,我的橘络,我这就好好疼爱你。” 周文书盯着乔橘络的胸口的雪白正欲亲下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公子,公子,不……不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周文书刚刚硬起的蚯蚓吓得差点缩回去。 这可把他惹火了。 “叫唤什么,死人了吗,滚,给老子滚,不知道老子忙着呢!” 周文书抬头怒骂。 “公子,城主季贤水大人来了,是闯进来的。” “还带着一个年轻人,怕是来者不善!” 这下周文书也无奈了,对于季贤水他倒不是怕他,只是不愿意惹他。 可他突然闯进自己的地盘做什么? 他们周家与城主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平日里孝敬不断,关系也算是不错,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来做什么?” 周文书怒道。 “来杀你!” 一道身影猛地破门而入,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般逼近周文书,随后周文书就如同一条破麻袋丢了出去。 乔橘络见到来人,心中一暖。 “李安,你……真的是你!” 此刻,乔橘络美眸闪烁,她真的有点不认识这个跟自己生活十年的丈夫了。 这还是那个乔家赘婿,那个窝囊废物吗? 今天竟然打人了,好像身手不错的样子。 她冰冷的心竟然开始融化了。 这才是我乔橘络的男人。 李安脱下外套披在了乔橘络身上,立刻背过身去,“橘络你不该,你不该呀,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在一起,我在你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可那怕……那怕为了暖暖,你也不该如此堕落。” 此言一出。 乔橘络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一股委屈涌进美眸,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是,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对吧?” “好,我走,别让我这样的女人脏了你的眼。” 乔橘络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如一具行尸走肉朝外走去。 “且慢!” 赵长青不知何时出现,小声的在李安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安的脸上瞬间变了。 “把乔耀祖带上来。”赵长青挥了挥手,已经被打成烂泥的乔耀祖被带了上来。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脸上低沉,眼眸中诡奇的冰寒。 乔耀祖看着李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废物姐夫吗,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敢迟疑,便将自己在赌场如何大杀四方又一败涂地,还借了周家赌场一万两的事都和盘托出了。 李安一听就明白了,乔耀祖这个废物是被人做局陷害了,利用他将他姐姐乔橘络引出来。 念及至此,李安知道自己是冤枉乔橘络了。 抬头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乔橘络,他的内心满是愧疚。 自己真不算是个男人。 乔橘络自从嫁给自己,虽然自己隐藏身份,可也是因为自己没权没势跟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可他又做了什么? 对于这个家,他什么都没做过,是眼前这个女人撑起这个家。 李安再也忍不住了,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乔橘络,“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千言万语,不及这一句道歉。 满腔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湿透了李安的衣襟。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好大的胆子,你敢打本公子,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第5章 杀人诛心!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被从二楼打飞出去的周文书,鼻青脸肿的他正带着几个人从二楼杀将上来,还没进门就怒骂不止,“好大的胆子,敢打本公子,本公子今天要杀你全家,当着你的面玩你妻女。”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此言不虚也。 刚刚从二楼露头的周文书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再一次倒飞出去。 这一次出手,李安是带着暴怒,尤其是听到周文书不堪入目的话,当真是怒火中烧。 一拳打出,周文书恰如断线的风筝从二楼跌到一楼,又从一楼滚到街面,大堂内的桌椅皆碎裂一地。 躺在街面上的周文书只感觉五脏六腑皆移位,疼不欲生,满地打滚哀嚎。 除了赵长青,其余众人纷纷露出惊骇的眼神。 连城主季贤水都张大了嘴巴。 一拳将人从二楼打飞一楼,直到街面。 最惊讶的莫过于乔橘络姐弟俩了。 这还是自己的窝囊丈夫(姐夫)吗? 简直不敢相信! 只见李安背手而立,目光如炬,“宵小之辈,胆敢窥视我的女人,找死!” 众人再一次被李安惊天气势所震慑。 此时。 李安转身回头,再一次将乔橘络拥在怀中,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橘络,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被任何人欺负,任何人!” “咳咳咳!” 周文书单手撑着地,口中不停的咳着血,抬头恰好从二楼的窗户中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对眼眸布满了杀意,“小子,你惹怒本公子了,我要杀你,我要杀你全家,我要让你的女人做我的奴隶,还有你的女儿,我要折磨死她!” 此言一出。 李安眸子里的怒火似乎都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 他是真的怒了。 龙有逆鳞,人当也有。 乔橘络跟暖暖就是李安的逆鳞。 “找死!” 李安直接从二楼飞身跃下,正准备彻底杀了这个混蛋。 突然,远处跑来一大群手持棍棒的家伙,全都是周家家奴,杀气腾腾的朝这边冲过来。 乔橘络着急的大喊道:“李安,快跑!” 可李安仍旧是无动于衷,一脸冷笑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季贤水担心李安有事正招呼手下家奴去帮助李安,这时赵长青摇头一笑,“季城主,用不着你过去,就凭这些虾兵蟹将还想对付摄政王,简直是可笑,就是金鞑的铁浮屠来了又如何,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 金鞑的铁浮屠也是蝼蚁? 季贤水闻言心头一惊,可他却是真的相信。 可一旁的乔橘络听到赵长青口中的摄政王不由得一愣,红唇微启,“这位大人,恕我冒昧,您刚刚说的摄政王是谁?难道李安是摄政王?” 听到这话,赵长青不由得尴尬一笑,他这才想起李安是故意隐藏身份的,自己不经意间说漏了嘴,这可坏事了,连忙摆手,“没……没什么,什么摄政王,你听错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乔橘络回想李安刚来乔家的种种,不由得对李安的身份开始有了怀疑。 与此同时。 刚刚来到的一大群周家家奴全部朝李安冲了过来,最前面的一个家奴手中棍棒都抡圆了,对着李安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李安,小心!” 乔橘络美眸闪烁,吓得大声提醒。 而李安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她怎么大声提醒,李安还是不为所动。 乔橘络不敢再看,手臂粗细的木棒砸在脑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她赶紧捂住了眼睛。 下一刻。 就当木棒砸到李安脑袋的那一刻,李安突然动了,身影闪烁,一拳砸中那个家奴的胸膛,只听一声闷响,那个家奴直接倒飞,一连撞翻了四五个同伴。 “一群吃干饭的,我周家养着你们干什么用,给他杀了他,杀了他!”m.23sk. 周文书眼看李安一拳打飞一个家奴,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丝畏惧,可他却还是不肯认输,拼命的催促手下家奴上去,打算用人填死他。 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些家奴不过是一些凶恶之徒,毫无招式,只知道用蛮力,面对普通人或许有用,可面对李安这样的战神般存在,不过是送死而已。 而李安甚至都没挪地方,犹如一块礁石,任凭海水翻涌,都岿然不动。 以李安的实力就算是周文书有千军万马护卫,也休想活下去,之所以没有杀他,只是因为李安觉得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要杀人诛心。 不光是周文书,连同整个周家以及周家背后的势力,他也要一并拔除,诛杀周家九族,方可熄灭摄政王心头的怒火。 砰砰砰! 终于地面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周家家奴了,全都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李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一步步的朝周文书走来。 此时的周文书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兄弟,不,哥,爷,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周家大公子,我有钱,有的是钱,你说个数,我绝不还嘴,只要你放过我,要不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找……” 周文书吓得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啊!” 李安一脚踩在了周文书的脚踝处,生生踩断了他的脚踝,冷冷的望着如杀猪般惨叫的周文书。 乔橘络看着惨叫的周文书心里也有点小女孩的窃喜,可随后她就反应过来,周家在清平城的势力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惹怒了周家,恐怕会引来滔天大祸。 念及至此,她立刻下楼拉住了李安。 “李安,勿要冲动,万不可伤了周文书的性命。” 乔橘络拼命阻拦李安,将李安拉到一旁。 这时,赵长青跟季贤水他们也从楼上下来了。 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周文书,季贤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惹了不该惹得人,活该倒霉。” 乔橘络把季贤水的意思搞错了,还以为说的是李安,她慌忙反应过来,眼前的周文书可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以周家睚眦必报的性格,是万万不会放过李安的。 李安感受到身边乔橘络不经意的颤抖,浅笑道:“我说过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永远不会。” 没等乔橘络说什么,季贤水忽然上前道:“启禀摄……” 刚好他一抬头恰好碰到李安锐利的目光,赶紧改口,“咳……咳,那个周家在清平城不光是富商,还跟军中有联系,周文书的二叔周炳君就是附近的一个厢军团练使,我担心周炳君得知侄子出事,一定会带兵前来。” 经季贤水这么一提醒,乔橘络这才想起来,周家虽然来清平城时间不长,可很快就扎下根,而且还狠狠地压了清平城其他家族一头,正是因为周家可是黑白通吃,权势滔天。 “李安,周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还是快点走吧!”乔橘络心头刚刚攒下的幸福转而化作了绝望。 “夫人,你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你难道忘了,我刚刚说过,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李安自信的眼神让乔橘络莫名的心安。 这些年她真的是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这一刻她再也没有忍住,直接扑进了李安的怀中,旁若无人的大哭起来。 所有的美好总是短暂的。 “我看你今天是走不了了,伤了我侄儿,还想活着离开!” 远处一阵怒喝传来。 一大队手持刀枪的厢军黑压压的围了上来,领头之人正是刚刚怒喝之人。 见到来人,季贤水和乔橘络姐弟俩皆是脸上惊变。 第6章 一人敌万军! 几百名手持刀枪的厢军排列着严密的军阵将李安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乔橘络一个小姑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季贤水也强不了多少,手下的家奴都自觉的放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唯独李安跟赵长青一脸冷意,仿佛俩人是围观者看热闹的,跟他们没关系一样。 “季贤水,带着夫人离开这里。”李安突然开口道。 季贤水听到这话,也是如释重负,他对摄政王的实力一点也不怀疑,可面对眼前这如狼似虎的大兵让他的心底不由得发怵。 厢军中走出一骑马的战将,一身的红色官袍,手里握着马鞭,看了一眼李安几人,又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周文书,脸上瞬间阴沉如水。 他就是周文书的叔父,周炳君。 清平城驻守的厢军团练使。 “季贤水,你是要跟本将作对不成?” 周炳君毕竟是领兵之将,虽然官位比季贤水低,可官威却比他高多了。 季贤水看了一眼李安,“周将军,你突然带兵进入我清平城所谓何事,你可知道按大渊律法,将军私自带兵出营,可视为谋反!” 似乎早就在周炳君的意料之中了,他一脸得意的拿出一张军令,“本将巡查防务,发现有与匪徒勾结之辈在此作乱,特来擒拿。” “你!” 季贤水瞬间哑口无言。 这时,李安笑了笑,“季贤水,带着夫人离开,这里的事与你无关。” “诺!” 季贤水点点头,带着乔橘络就要走。 可乔橘络哪里会放心让李安一个人留在这里,死活不走。 李安给她试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着季贤水走。 可乔橘络不停的摇头,无声抽泣着,死死的抓着李安的衣襟,就是不走。 “回家帮我看看暖暖睡午觉了吗?” 就这一句话,乔橘络心头一颤,慢慢松开了手,跟着季贤水一步一回头的走开了。天籁小说网 季贤水倒是个精明人,他并没有将乔橘络送回了乔府,而是送到了怡景园,这是他的地盘,不管出什么事,他都有把握保护好乔橘络,这可是摄政王妃,他不敢有一点怠慢。 乔橘络刚走到怡景园门口,脚下一软,身体控制不住的蹲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脸上的泪痕越发明晰。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逆天,那个窝囊到极点的夫君李安今天突然如战神附体一般,可他也太过冲动了,如今把周家得罪死了,恐怕周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念及至此,她忽然喘了口粗气,亮亮的泪痕已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她慢慢抬起头,望着季贤水,“大人,李安不会有事的吧?” 若是之前,季贤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现在他也有点迟疑了,那可是几百名厢军精锐,那怕是摄政王再强,难道还能以一敌百不成。 季贤水沉默了良久,眼眸也亮了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不会的,你放心,那位乃是人中之龙,绝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赵长青大人在,以他们两人的身手,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对了,我派人去接暖暖去了,你们母女俩就在怡景园住下吧。” “好,多谢大人。” 乔橘络心里暗暗发誓,若是李安死了,她就是拼死也要将暖暖养大成人。 季贤水有些心有不忍,对于乔家这位大小姐他有所耳闻,凭一介女流之辈将诺大个乔家支撑起来当真了得,就是寻常男子也未必做到,实在是令人敬佩。 “大人,求您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无论什么代价!” 乔橘络万分恳求的望着季贤水,“求您一定帮帮他。” “好。” 季贤水点点头,心里却是无奈。 他虽然是清平城城主,看起来权势滔天,可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面对周家这个庞然大物,他真的是无能为力,能救出王妃来已经是运气使然了。 殊不知,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当年以凶名闻名天下的摄政王,岂能让欺辱妻子的人活着? 之所以让乔橘络离开,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太多而已。 区区几百名厢军又如何,就是京城八十万禁军又如何? 不过是谈笑间灰飞烟灭而已! …… 周家酒楼门口。 面对周围几百柄寒光闪闪的枪刃,李安却仍是一脸灿笑,脚下的周文书已经疼得昏死过去,随着他轻轻一踩,周文书再一次惨叫着醒过来。 当他睁眼看到叔父周炳君时,瞬间来了信心,狞笑道:“小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周家的实力,这位就是我叔父,清平城团练使大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再把妻女献给本公子,本公子或许会考虑考虑放过你,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 回应周文书的是李安噬血的冷笑。 一旁的赵长青紧了紧腰间的长刀,只有他知道每当摄政王露出这种笑容必定是真的怒了,摄政王如此暴怒,自然是要死人的。 上次摄政王露出这种笑容,好像还是在辽东草原上,那一次靺鞨大太子也是如此要挟摄政王,结果十万靺鞨铁骑活埋在辽东草原,第二年,辽东草原的草长得异常茂盛。 砰! 周文书又挨了一脚,再一次昏死过去。 周炳君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怒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侄儿,是清平城周家唯一的继承人?” “知道。” 李安点点头。 这下可真把周炳君气疯了,这不是明摆着没把周家放在眼里吗? “好,你小子真是有种!” 周炳君眼睛一眯,精光乍现,手中的长鞭因为暴怒不由得抖动着。 “将军,待末将将他生擒,让公子活剐了他,也好给您出口气!”在周炳君身后一个亲兵,高高的举起长枪指着李安骂道。 “哈哈哈!” 赵长青向前一步,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竟在乱军中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目光却杀意波动,尤其是那奇特的笑声如小刀般在切割着周炳君的心。 周炳君暗自心惊,强撑道:“你……你笑什么?” “我在笑,竟然一群蝼蚁望着头顶的一头大象要伸腿绊倒他,你说可不可笑?” 赵长青边说边笑,丝毫不管眼前的周炳君铁青的脸,以及不停颤抖的鞭子。 赤果果的嘲讽着实让周文书火冒三丈,眼前这俩人根本没有一丝被围困的觉悟,这让他有点迟疑了。 李安的寒眸中布满了凝实的杀意,重重的看了一眼周炳君,冷冷道:“老八,留下这条老狗,其余的一个不留。” 什么? 此言一出。 不光是周炳君,连在场的诸多厢军军士也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除了周炳君,其余一人不留! 这口气也着实大了一些。 周炳君压着心头怒气,咬牙切齿道:“年轻人,你不要太狂妄,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可你别忘了,这里足足数百军士,你真的以为就你们两个可以对付的了!” “你错了,凭你们这群废物还不配我家王爷出手,我一人足矣!” 站在李安前面的赵长青已经将腰间的长刀慢慢拔了出来,刀身寒气逼人,一声刀鸣,煞气直冲云霄。 周炳君怒极反笑,指着赵长青狞笑道:“哈哈哈,我周炳君活了几十年了,头一次见到如此狂妄之辈,好!好!好!” “来人,把他们两个剁成肉泥!” 一声令下。 无数杆长枪从四面八方朝赵长青刺来,却见赵长青不避反冲,手中长刀挥舞如风,所过之处,长枪皆断为两节。 几个离得较近的厢军军士竟被刀气直接一分为二。 这其中就包括那个要生擒李安的家伙。 现在的他肯定无比后悔自己的多嘴,可惜他只能去地府后悔了。 赵长青长啸一声,脚尖轻轻一点,直接腾空疾起,瞬间落到了周围商铺的墙壁上,脚尖踩着墙壁,越过了厢军军阵,径直朝周炳君而去。 “啊!” “这怎么可能,快,快拦住他!” 周炳君彻底慌了,只见他脸色巨变之下,挥舞着双手,指挥手下军士去阻拦赵长青。 可惜太晚了。 赵长青轻功无敌,在空中直接挥出一道道刀气,目标正是周炳君。 噗噗噗噗噗! 除了周炳君,在他周围再也不见一个活人了,所有尸体皆是一分为二。 如此凶悍之人,这些以治安为主的厢兵何时见到过,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跑吧,全都一窝蜂的四处奔命了。 转眼间,地上只剩下一堆兵器。 周炳君眼珠一转,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侄儿,打马想要逃命,下一刻,一柄长刀落到了脖颈处,寒气逼人的刀刃冰的周炳君打了一个冷颤。 “你最好别动,我这把刀太锋利,轻轻一动,你的人头可就没了。”赵长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的盯着周炳君。 “不,不动,坚决不动,两位好汉饶命呀,饶命呀!” 周炳君坐在马背上,心里忐忑不安,浑身不停抖动着。 这时李安走了过来,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浅笑,“我说过,我不会杀了你这条老狗的,回去给周文书的爹,也就是你哥那条老狗带句话,他儿子在我的手里,想要救他儿子的命,就带着周家一族人从这里一路磕头到怡景园,否则周家满门抄斩,夷灭九族!” 这声音犹如夺命之声一直回荡在周炳君的耳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炳君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脖子,他凭空感受到一股杀意,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太可怕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太可怕了……” 他突然想起刚刚李安的话,再也不敢迟疑,想要拨马回周府报信,殊不知座下战马竟一下子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他顾不上管战马,连滚带爬的朝周府跑去。 第7章 摄政王也头疼的日子! 仓皇逃命的周炳君脚下突然一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再次抬起头的周炳君,一对瞳孔已经充血到红色,写满了恐惧。 刚刚经历的可以说是他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终于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刚刚那柄刀离他的喉咙是零距离,他清晰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知道若不是李安要杀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他恐怕已经是死人了。 堂堂一营的兵马被一个人冲散了! 恐怕只有二品高手才能做到吧,那可是真正的高手。 而且那个人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冷笑,似乎根本没把他们这一营兵马当回事,这恐怕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坦然吧。 莫非是从北边兵部归来的高手? 念及至此,周炳君脸色惨白,身子也因为恐惧抖哆起来。 北边战场,那可是有如野兽般的金鞑,生吃人肉,喝人血,能从战场上归来的,无一不是悍勇之士。 “太可怕了……” 周炳君扶着墙,深深的喘着粗气,内心开始慢慢安定了几分。 他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个叫李安当真可怕,清平城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家伙。 好在那个叫李安没把自己当回事,否则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 “呸,老子可是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敢瞧不起老子……” “唉,这次怕是真的要出事了,文书这废物也真是不省心,大哥怎么生出这样的废物,玩女人也不提前打听一下人家的家世,北边兵部的人那是好惹的吗,那些人……从北边归来的都不是人了,那是人凶呀,他们是好惹的吗?” 周炳君越想越害怕,越发感觉这件事到处透露着诡异,以他的能力恐怕解决不了,只能先回周家问问大哥对策了。 实在不行就散尽家财,安抚这些人凶的心吧! 或者……杀了他们! “算了,让大哥他们去想对策吧,不过未必就没有机会把这几个北边兵部的人悄悄处理掉!” 周炳君晃了晃昏昏的脑壳,起身就朝周府跑去。 别看他一身官袍,威风凛凛,只有他知道他只是他大哥的马前卒,周家真正拿主意的是他的大哥,周炳坤。 周炳坤为人心狠手辣,明里暗里的干着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而且他与朝廷某位大员私下关系匪浅,是个可怕的枭雄。 突然,身后一阵铃铛声伴随着马蹄叩地的声音由远而近。 周炳君慢慢直起身子,目光冷冷盯着马车,“季大人,你这是何意,要来杀人灭口吗?” 马车里的正是季贤水。 季贤水将暖暖接到了怡景园,又迟迟不见李安回来,担心李安遭遇不测,赶忙再次驱车前来查看。 可一路上也没见到李安的身影,倒是见到酒楼门口一大片血迹,还有几具厢兵尸首,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了狼狈不堪的周炳君。 这下季贤水心里不免有些惊讶。 摄政王到底是如何从几百名厢军围攻下安然离开的。 而且好像还赢了。 “咳咳,我季贤水本无意与你们周家为敌,只是因为那位的身份不凡,这才不得不出手相助,希望你回去跟周炳坤解释一二,来日我自当亲自登门拜访。” 季贤水掀着马车门帘,随后又赶紧道:“那位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周炳君不愿跟他多言,拔腿要走,忽然又放下脚步,冷言道:“季大人,那个人的身份我也猜到了一二,我定然要回去跟我大哥汇报,那个人的实力再强也遮不住这天,这里不是北边,这里是江南道,我周家在这里也是有些实力的。” “对了,刚刚你不在,那位放出了话,让我周家全族从周家酒楼到怡景园,一路上三跪九叩,给他赔罪,还真是可怕,我周家还真的害怕了,另外还有你这位城主府撑腰,我周家更害怕了!” “真当我周家是泥捏的了,莫不是忘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有人想拿捏我周家,可惜,那一夜清平城多少个人头落地!” 听到这话,季贤水吓得整个人身子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周炳君这话已经是给那位下战书了,很明显此刻连季贤水都有些担忧了。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周家搬入清平城才短短几个月,可周家的手就触及了本地世家大族的利益,几大世家联合起来要灭掉周家,不知被谁走漏了消息,那几大世家一夜间,全族离奇死亡,死状恐怖无比。 季贤水更是收到了上面某位大员的警告,让他默不作声。 摄政王实力强大,而且身边还有皇城司都指挥使赵长青大人和火龙枪兵辅佐,那怕一个世家的强者,供奉也决计不是对手,可周家不是普通的世家,周家背后可是还有一个庞然大物。 而且李安已经彻底将周家得罪死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周文书带走,还让周家跪到怡景园给他赔罪,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身为清平城城主,对周家隐藏的底蕴自然有所了解,没有人比他清楚周家的可怕了,更有传闻周家有一位一品高手坐镇。 而周炳君的哥哥,周家家主周炳坤,也就是周文书的爹。 那个人可是阴险至极,手段凶残无比,凡是得罪过他的,毫无疑问全都化作孤魂野鬼,而且此人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几乎没有弱点。 如果非找弱点,那恐怕就是周文书了。 周文书是周炳坤老来得子,一出生便是含着玉汤匙,将周文书视为掌上明珠,疼爱无比,只要是周文书想要的,就是九天之上的明珠,他也想办法送给周文书。 而如今,那个最疼爱的老儿子被李安打得不成人形,若是周炳坤知道后,不知道会暴怒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把这个天都捅个窟窿。 他甚至都有点不敢继续想下去…… “唉,算了……” 马车门帘落了下去,马车没有去城主府,而是去了城门的方向。 …… 此时。 李安回到了怡景园,再一次见到了乔橘络跟暖暖,三口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这一刻,乔橘络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她心里的担心可想而知。 那可是几百名厢军军士呀! 她怎么也想不通李安是如何从几百名厢军围攻下逃离的,不过她感觉李安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这个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那有美女不爱英雄的,乔橘络也不例外,回想在周家酒楼里李安犹如天神降临的那一幕,她不由得幸福感爆棚,自己的男人如同英雄一般。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一次抱紧了李安。 “娘亲,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暖暖突然开口道。 “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们家聚餐的日子。” 李安听到这话,表情都变了。 每当乔家聚餐,他都是全家的笑料,那怕是乔家的小娃娃都拿李安当笑话。 “没事,有我呢,你怕什么?” 乔橘络莞尔一笑,笑靥如花。 李安挠了挠头,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又到了自己精神灵魂双重折磨的日子了。 李安三口坐着城主府的马车回到了乔府,刚到门口,李安忽然一把揽住乔橘络纤细的细腰,悄悄道:“今天晚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乔橘络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暖暖撅着嘴,“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一句话逗的李安两口子脸都红了。 三口人走到客厅,乔家直系亲属已经全部到场,热闹非常。 “橘络,你可算来了。” “就等你了,今日聚餐,你怎么来的怎么这么晚。” “这是暖暖吧,越来越可爱了。” 几个亲戚热情的跟乔橘络打招呼,还有暖暖。 对于李安这个乔家赘婿,他们直接忽略了。 好在李安也不在乎,不过能忽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饭桌上的笑料。 当然,有人忽略他,自然有人嬉笑他,就比如乔橘络的堂叔家的哥哥,乔金桥。 乔金桥是乔家二叔的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跟乔橘络的弟弟乔耀祖是清平城两大纨绔子弟。 相比较而言,乔金桥更是可恶,每次见到李安都开口调笑讽刺,根本没把李安当做乔家女婿。 乔老太爷在世,他不知道挨了多少训,还算收敛,等到乔老太爷过世,他变本加厉,将李安贬低辱骂,更是将清平城第一赘婿的帽子压在了李安的头上。 “这不是乔家赘婿嘛,听说你不是被橘络赶出乔家了吗,这是又觍着脸回来了?”这道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鄙夷。 李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第8章 李安变了! “这不是乔家赘婿嘛,听说你不是被橘络赶出乔家了吗,这是又觍着脸回来了?” 乔金桥一脸不怀好意,看着李安寒酸的衣着,不时的发出讪笑。 “轻风袭来,吹皱一池春水。” 李安瞥了他一眼冷冷回应道。 “什么吹皱春水,你什么意思?” 这话出自古文,后面还有一句,干卿何事,只可惜乔金桥不学无术,根本听不懂。 可他还是隐约猜出李安这话不是好话,“李安,你是不是变着法的骂我?” 李安摇了摇头,“骂你,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没那么干净。”天籁小说网 此言一出,却是惹得满堂哄笑,乔橘络向来在人前不拘言笑的,这次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抬头望着李安,感觉李安真的变了。 以前的李安遇到这事,立刻会退避三舍,别说开口回击了,可能都直接离开。 乔橘络通常也只是摇头叹气,绝不会开口,其实她也没真正将李安当做家人看,只要不牵扯她,她绝不会开口。 “你是不是想挨揍了,你信不信……” 乔金桥话还没说出口,李安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寒澈入骨的目光让乔金桥浑身一颤,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 这眼神好恐怖! 乔金桥也感觉李安有点变了。 可当着周围这么多亲戚的面,他竟然被一个赘婿吓成这样,顿时脸上挂不住了,周围人的目光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身上。 “站住!” 乔金桥不舍气的拦住李安,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李安,你看我给祖母大人带了什么。” 礼盒打开,周围乔家亲戚无不露出惊讶的眼神,一尊巴掌大小的小金佛取了出来,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你看看我给祖母大人带的什么宝物,这是我花了好几千两从一位高僧手中获得的,开过光的。” 乔金桥满脸得意之色。 周围乔家亲戚也是暗暗羡慕,连乔橘络都有些惊讶乔金桥的大手笔。 “嗯,真的好……好大。” 李安瞥了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 巴掌大小的金佛也好意思拿出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 李安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也就是在乔家这种没落世家眼中才当做宝物,传出去还不让人耻笑。 乔金桥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巨变,双手捧着金佛走到李安面前,“李安,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的金佛不值钱,那你有什么,你浑身上下能找出一两银子算我输!” “那你赢了。” 李安摇头一笑。 这时,周围传来一句句讪笑声。 在他们看来李安就是没钱还装深沉,什么也不是。 面对周围乔家亲戚的嘲讽,一向不闻不问的乔橘络坐不住了,若是以前,她自然不会管,可今天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乔金桥,用不着拿着金佛在这里显摆,李安是没你有钱,可你别忘了,你的钱也不是你自己赚的!” 乔橘络一脸不悦。 李安一脸幸福的抬头望着乔橘络,有些不敢相信。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乔橘络对自己一直是不闻不问,今天头一次替自己开口说话。 “那又如何,不管谁的钱,反正是我孝敬祖母大人的,有本事你也让李安这个吃软饭的废物找他爹拿钱给祖母大人买礼物呀,说到底,还不是没钱,一家穷光蛋!” 乔金桥丝毫不为自己啃老感觉到羞愧,反而还沾沾自喜。 若是乔老太爷在世,估计能气的骂人。 “你!” 乔橘络脸上布满了红霞,别看她执掌乔家生意,可真正落到她手上的钱却是不多,全都在乔老太太手上攥着,这一尊金佛虽然不大,可也需要千两白银,她还真拿不出来。 就在这时,李安伸了伸懒腰,起身径直走到乔金桥面前,一把拿起金佛掂量了一下。 “轻点,轻点,我这可是纯金的,你小心点,搞坏了你赔得起吗?” 乔金桥看着李安在手上掂量,脸色瞬间变了。 李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手丢给了乔金桥,面朝周围的乔家亲戚道:“如此轻的纯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今天乔公子真是让我开了眼。” 此言一出,乔金桥那张脸瞬间惊变,额头上露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这金佛是假的喽,那你可有证据,我告诉你你若是没有证据诬陷我,休怪我去跟祖母大人告状,将你赶出乔家!” 乔金桥面红耳赤,恨不得冲上去打李安一顿。 李安摇摇头,说道:“用不着这么死乞白赖的,随便找块金子一试便知,如此份量的金子起码五十两黄金,再找五十两黄金一称便知真假。” “不知道乔公子敢不敢让我试上一试?” 李安的声音洪亮无比,中气十足,再加上那一股虎视天下的霸气,一时间,整个乔家大院竟无一人敢出声。 天地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胡言乱语,你敢冤枉我,你一个废物赘婿,知道什么黄金,我都怀疑你见过真正的金子吗?” 乔金桥明显是强打精神,硬撑着,这个时候转移话题,反倒是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 “我确实没见过黄金。” 李安眼睛半眯,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乔金桥身上,“乔公子倒是见过,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以假乱真的金佛来。” 听到这话,乔金桥彻底变了脸色,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因为李安一步步的瓦解了他的心里防线。 其实,李安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的确是用黄铜铸造的假佛,又找人厚厚的刷了一层金漆,本以为可以以假乱真,毕竟祖母大人不会细看别人给她的礼物,以后再找个机会偷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今天见到李安准备再跟以前一样好好损一损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李安可不是以前的李安了,竟然被李安当众揭穿,自己成为了笑柄。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若是被祖母大人知晓,说不定一怒之下,让他滚出乔家,那他乔金桥就彻底完了。 他还指望祖母大人仙逝后,好好分一笔遗产呢! 这下可麻烦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诽谤呀,他诽谤我!” 乔金桥明显有些慌了,眼神畏畏缩缩,大骂李安诽谤他。 “哈哈,凭一个废物赘婿的一句玩笑话,你们也信了。” 这时,乔橘络的二叔乔郅文站了起来。 他就是乔金桥的父亲。 乔郅文一脸意味深长的盯着李安,“我不管谁指使你当众诬陷我儿子的,我告诉你,想在乔家安稳的待下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凭一个废物,也知道金佛的重量,见过金佛嘛?” 乔郅文比起他儿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这番话让其余的乔家亲戚也不敢多言了。 他们敢得罪李安,可却绝不敢得罪乔郅文,全都选择了默认,纷纷低头吃饭。 “我是没见过金佛,可乔家见过金佛的恐怕不在少数吧?” 李安丝毫没把这位“二叔”的话当回事,直接反怼了回去。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连乔橘络都赶紧拉了拉李安衣角,提醒不要多生事端了。 可李安还是不理,当了十年的乔家赘婿,李安今天非要站起来不可。 十年屈辱,他要今天还回去! 砰! 乔郅文狠狠地将筷子摔到了桌面上,巨大的声音陡然生出,乔家大院再一次陷入了鸦雀无声。 “你一个吃软饭的废物赘婿,还吃出本事来了,你今天要骑在我乔家直系头顶不成!” “就是,一个废物还在这里口出狂言!” “唉,自己什么德行自己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谁说不是,见都没见过黄金,还在这里装大师。” 此起彼伏的讽刺声,从四面八方传到了李安的耳朵里。 谁知,面对周围的讽刺声,李安英俊的脸上,冷笑再次浮现。 现在他是彻底动了杀机,他再也不需要隐忍下去了。 欠乔家老太爷的恩情,这十年屈辱也够还了。 突然,一处温热从指尖传遍了李安全身,李安低头望去,乔橘络担忧的眼神,还有暖暖红润的脸蛋,委屈的小表情,这让他内心的怒火再一次熄灭了。 “都在说什么呀,说的这么开心。” 突然,乔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9章 假金佛,真人心 乔老太太一出场,众多乔家亲戚纷纷起身行礼,态度无比恭敬。 老太太抬头掠过全场,点了点头,径直坐到了上位。 乔家虽然眼下实力衰弱,可乔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乔家一度成为与周家并列清平城第一富商的位置,因此乔家的底蕴还是有的。 自从乔老太爷去世后,乔家的经济命脉就握在了乔老太太的手中,乔家生意大部分由乔橘络打理,还有一部分由乔郅文父子打理,可生意上的经济支出全部由乔老太太决定,可以说,乔老太太握着乔家的经济大权。 对此,乔家亲戚中有不少人心怀不满,他们巴不得乔老太太早点归西,他们也好分一份家产,只不过这些人隐藏的比较深而已。???.23sk. 在这些人看来,如今乔家大部分产业都在乔橘络手里,引得有些人担心将来乔橘络执掌乔家。 倘若真的是乔橘络执掌乔家也就罢了,可若是权利落到了李安这个外姓人手里,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因此,李安彻底成了乔家亲戚的众矢之的。 “祖母大人,您来的正好,您给评评理,今天金桥哥给您从一个得道高僧手里求来一尊金佛,可惜有些人眼红,反而诬陷金桥哥。” 说话的是乔家旁系亲戚中的一个女孩,乔佳玥。 乔佳玥与乔橘络同龄,不过无论是模样身材,才智心性都比不上乔橘络,一直被乔橘络压一头。 直到乔橘络嫁给了李安,她这才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因此总是想尽了办法,让乔橘络跟李安出丑。 如今见到有机可乘,立刻开口,落井下石。 “不是的祖母,您还是看看金桥哥送的金佛再做决定,这里面一定是有蹊跷的。” 乔橘络抬头望着乔老太太,虽然不知道李安为什么说金佛是假的,可他还是相信李安是对的。 果然。 乔金桥一听这话,脸上腾的一变,甚至两腿都抖了。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要是说旁人或许没有那份眼力,可祖母大人是绝不会看走眼的。 祖母大人的娘家也是世家大族,从小到大,过眼的金银器皿,不计其数,寻常金器,只一眼便知真假,若是让她来辩,恐怕就要彻底完了。 “金桥有心了。” 乔老太太露出会心一笑,对着乔金桥连连点头。 再看乔金桥反倒是一脸苦涩,犹犹豫豫的不愿意拿出金佛。 直到乔老太太开口让他拿过来,他才不情愿的把金佛递了上去。 乔橘络对着李安莞尔一笑,随后赶紧上前道:“祖母,李安一眼就看出金佛不对劲!” 所有乔家亲戚都望着乔老太太,或许大多数人都猜到了结果。 明眼人都看出乔金桥这一出鱼目混珠是彻底搞砸了,估计老太太一生气,直接将其赶出家门也是极有可能。 乔金桥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他的父亲乔郅文也是脸色难看,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现在乔郅文唯一的担心的就是老太太一生气,会不会让他们家没有资格参与遗产的分配,那可就彻底完了。 这几年他手里的乔家生意几乎都是濒临破产边缘,若是再没有了老太太的财力支撑,他们家用不了半个月,全都要睡在大街上。 可随后,只听乔老太太仔仔细细的将金佛看了一番,又抬头瞪了乔金桥一眼,环顾四周,最后落到了李安身上,“李安,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何意?” “难道你见不得我的孙儿给我送金佛不成,还是巴不得我这把老骨头早点死,你好强夺乔家的家业!” “你说你究竟是何意!” 这一连三问,让李安都懵了。 李安再看了一眼乔老太太手上的金佛,确认自己绝不会看走眼。 可奇怪的是,明明金佛就是假的,为什么老太太看不出来。 难道老太太看走眼了。 这下连乔郅文父子俩也愣住了。 这……这是鱼目混珠,混对了吗? 难不成老太太真的眼花了,看错了。 “祖母大人,金佛真假自有定数,烦请您再看一眼。” 李安眉头一皱,躬身回道。 “定数,好一个定数!” 老太太语气变得凌厉,“看你的意思是觉得老身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是想让老身让出这乔家掌舵之人,让你来接任了。” “不敢。” 李安低头沉声道。 “我告诉你,我还没死呢,这乔家轮不到你做主,这金佛我说是真的,那这就是真的,我说是假的,那这就是假的。” 乔老太脸沉如水,两道充满责怪的眼神凝视四周,叫人不寒而栗。 “李安,现在你听到了,这金佛就是真的!” “呵呵,凭你一个废物,连金子都不曾见过的人,还会判断金佛真假,当真是可笑至极。” “真是给脸不要脸,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乔佳玥冷哼一声,傲然的瞥了乔橘络一眼,张口怒道:“废物,还不给金桥哥道歉!” 见到这一幕,暖暖心疼爹爹受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乔橘络赶紧抱起暖暖,拽了下李安的衣角,“祖母,您别生气,或许李安真的是看错了。” “李安,给祖母大人道歉。” 可李安站在原地,薄唇浅扬,露出一抹难以描述的苦楚。 望着周围这一张张嘴角,李安心里清楚无比。 乔老太太真的没看出金佛是假的吗? 答案肯定是假的。 只不过,在她的眼里,李安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于乔家而言,无用之人。 而乔金桥是她的亲孙子,血浓于水的关系,即便是再纨绔,可也还是她的亲孙子。 她怎么可能会帮助一个外人,让自己的亲孙子丢脸。 “你听到了吧,还不赶紧给祖母道歉,废物就是废物。” 乔金桥抱着胳膊,满脸不屑。 可李安仍旧是纹丝不动,只是笑道:“祖母,今日是我的错,可孙婿绝不会一错再错!” “大胆!” 乔老太太气的不轻,指着李安哆嗦道:“你……你要气死我了。” 众多乔家亲戚慌忙端茶倒水,安抚老太太,生怕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 可李安看都懒得看一眼,抱起暖暖做到了饭桌上,开始喂暖暖吃晚饭。 可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心头不由得一惊,她清晰的感觉到今天的李安好像真的变了。 曾经那个逆来顺受的李安变得有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至于其他乔家亲戚的看法,李安并不在意,反正嘴长在人家身上,你想拦就真的拦得住吗? 乔橘络坐回了李安身旁,轻轻的叹了口气。 若是之前,她都会跟老太太一桌,不过今天她只想跟丈夫,女儿一桌。 尤其是刚刚发生的一幕,她也看出来了,老太太是偏袒乔金桥,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就算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安,对不起,我替我祖母向你道歉。”乔橘络眼红了。 “跟你没关系。”李安擦了擦她的鼻子,笑道。 “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乔橘络撅着嘴巴。 “这算什么,你嫁给了一个废物,你受的委屈更多。” 李安低头看了一眼暖暖,“不过,有了暖暖,再多的委屈又算什么。” “那倒是。” 乔橘络抽了抽鼻子,笑得很灿烂。 “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乔橘络说完,脸红彤彤的。 …… 李安作为乔家地位最低的人,自然没人愿意与他一桌,因此他的桌椅是安在大门旁的地方,不过因为暖暖的缘故,老太太安排他的饭食倒也不差。 真是奇特的一幕。 乔家亲戚聚餐,几十张大桌排列一起,面朝中心,唯独门口一张小桌,三口人面朝墙壁,背对中心。 乔老太太看着门口的三口人,心里愈发怄气,却也不好发作。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忙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启禀老太太,府门外来了一些人,说是送礼的。” 送礼? 乔家如今日落西山,何人会给乔家送礼,倒是奇怪。 “都是些什么人?”老太太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他们身上皆是官袍,而且有一面绣着龙的旗帜,像是什么王爷……” 王爷! 这个词语一出,饶是老太太城府深不可测,此刻也坐不住了。 乔家其他人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10章 我就是摄政王 可不等老太太起身迎接,乔府大门缓缓开启,一队身披红袍官服的人鱼贯而入。 “奉摄政王令,向乔家下聘礼!” 什么! 这句话仿佛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当今摄政王竟然向乔家下聘礼,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乔家在清平城现在也就算个二流世家,要是在大渊朝可就什么也不是了,当今摄政王怎么会跟乔家下聘礼? 不等乔家众人反应过来,领头之人已经高举着清单大声念了起来。 “玲珑八宝塔一尊!” “七色宝玉黄金面具一套!” “孔雀东南飞头饰一套!” “紫檀黄金柜一套!” …… 第一个抬进乔府的是玲珑八宝塔,八宝塔上镶嵌着琳琅满目的玉石,宝贝,璀璨的玉石光彩夺目,竟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各种西洋流传而来的宝物更是数不胜数,西洋鎏金台镜,玲琅纹钟表,以及各种稀有宝物,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一连九九八十一抬聘礼,从乔府大门鱼贯而入,长达数里之远。 看着眼前这可以称得上骇人的一幕,乔家人都懵了。 “黄金十万两,白银十万两,珍珠翡翠十箱!” 乔家上下彻底晕了。 装满黄金白银的檀木箱子一打开,里面的黄金白银闪着明晃晃的光泽,整个乔府大院瞬间响起一道道惊诧声。 光是这几箱黄金白银对乔家而言,简直是不敢相信的财富。 就是乔老太爷在世,乔家上下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乔老太太深呼一口气,紧紧的攥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到红袍官面前,“敢问上位官差,不知这聘礼到底是何意,我乔家小门小户,实在是承受不住这般。” 红袍官合上礼单,恭敬回礼,“老寿星,这是摄政王的意思,摄政王看上了您的一位后辈,特来下聘礼。” “这……” 这下乔老太太激动的要昏阙了,强撑着精神,问道:“不知是看上了我乔家哪一位后辈?” 此言一出,乔家亲戚纷纷直起身子,竖直了耳朵,尤其是乔佳玥这几个乔家还未婚配的女子,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了。 这可是当今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怕是一个妾室,也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想象的。 现在的这些女子都一心想要嫁入豪门,改变一生,可现在的所谓豪门跟摄政王比起来,二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真是云泥之别。 乔橘络轻轻一笑,对眼前一幕全然不当回事。 李安摇头一笑,低声问道:“橘络,你现在有没有悔不当初嫁人的感觉,如果你现在没嫁人,也许就有可能嫁给摄政王了。” “切,我才不稀罕呢,我有暖暖,有你,这就够了。” 乔橘络认真的回道。 这时只听红袍官摇摇头,“属下位卑权轻,只是受上位的命令所为,至于谁是王妃大人,我也不知道。” 老太太精明无比,自然不再多言,反手掏出一张银票悄无声息的递到了红袍官手中,红袍官欣然接受,随后全都离开了。 送聘礼的人一离开,乔家众人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宝物,数不尽的黄金玉器,这些乔家亲戚全都要癫狂了。 不少人的心思也随即活跃了起来。 摄政王跟乔家提亲下聘礼,自然是看中了乔家的一位后辈女性,数来数去,也就这几位。 不管是直系还是旁系的女儿被选中,那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家族在乔家都硬起来了。 “摄政王到底是看上了谁?” 乔老太太抬眼望向众人,心里暗暗合计。 “祖母大人,毫无疑问我是最漂亮的。”一个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的女子站了起来。 “真不要脸,你配吗,摄政王能看上你,你还是初子身吗?” “比你强,瞧你脸上的雀斑,那还是一张脸吗,那不就是一张雀斑!” “放屁,你敢羞辱我,我跟你拼了!” “……” 几个女子竟不顾形象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起来。 气的乔老太太脸色铁青,心里也是纳闷,就这几块货能让摄政王看上吗? 橘络倒是气质品行俱佳,只可惜她早已嫁为人妇,肯定不是她了。 “够了,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真是给祖母大人丢脸!” 乔佳玥装模作样的呵斥着。 果然,她的这个举动让乔老太太眼前一亮,脸上的皱纹都透露出喜色。 这些未出阁的女眷中,也就只有乔佳玥还算有些姿色气质了。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将乔橘络忽视了,一个嫁人的女子是绝不可能成为摄政王妃的。 可惜,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角落里的李安。 李安面色如常,与乔橘络,暖暖三口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对于周围人的作态,他们看都懒得看。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真正的摄政王妃就在眼前,可他们却还在瞎猜,异想天开。 而且真正的摄政王也在这里,他们全都浑然不知。 乔家人在李安眼里,浑然如一群小丑般。 乔老太太心里有了人选,自然暗暗心定,“都不要吵了,既然摄政王下的聘礼,那摄政王一定要亲自来我乔家迎娶王妃,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谁了,这些东西是摄政王妃的,由我代为保管,最后如何处置这些东西,由王妃来定。” 乔家晚宴照常举行。 而乔佳玥也突兀的坐到了与老太太一桌,而且还坐到老太太身旁,这个位置以前是乔橘络的。 暖暖今天可能玩的累了,刚吃饱就吵着要回屋睡觉,乔橘络执拗不过,就让李安去跟老太太说要离开。 “祖母大人,暖暖困了,我们先回去。”李安到老太太跟前说道。 “唉,人比人气死人呀,想当初某位入赘我乔家,可是身无分文,看看人家摄政王,一出手就是千万百万,这差距。” 乔金桥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门口,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讽刺李安,他怎么会放弃。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抬头瞪着李安,“是啊,你看看人家摄政王,再看看你,我也想不明白我那老头子是鬼迷心窍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让你入赘我乔家。” “我也是瞎了眼,觉得你以后说不定会有朝一日龙腾四海,事实证明,我错了,十年了,你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怜橘络,暖暖跟着着你,注定要吃一辈子苦了。” 李安抬起头,“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橘络和暖暖跟着我吃苦的。” “祖母大人,你听听,这个废物本事没有,口气倒是大的吓人,你以为你是摄政王吗?” 乔金桥满脸不屑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摄政王。”李安盯着乔金桥,一对深邃的黑色眼眸里散发出一阵阵森寒之气。 乔金桥竟一时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摄政王!” 乔佳玥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对着周围乔家亲戚喊道:“大家听听,这位乔家废物赘婿说他是摄政王,是我大渊朝的摄政王。” 周围乔家亲戚也纷纷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竟然是摄政王大人!” “哈哈哈,太可怕了,我们乔家竟然隐藏着一位摄政王。” “吹牛也要有底线,没有底线的吹牛,那是傻子。”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冒充摄政王,按照大渊律法可是要处以极刑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乔金桥更是指着李安骂道:“废物,你听到了吗,冒充摄政王要砍头的,现在你跪下磕头认错,今天这事就算没发生过,否则后果自负。” 乔橘络眼看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对不起了,李安刚刚是喝醉了,说胡话了,我替他给你们道歉。” “橘络妹妹,又不是你说的,用得着你道歉吗,谁说的让谁道歉。” 乔金桥摆明了难为李安。 其他乔家亲戚均是这个意思,所有人都等着看李安的笑话。 连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 李安笑了笑,“我没错为何要道歉!” 这下连乔橘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愿意看到李安跟以前一样唯唯诺诺,可也不愿意看到李安狂妄无知,心里刚刚燃起对李安的好感,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乔橘络气的眼眶都红了,她不想在这里逗留了,抱起暖暖就朝偏院走去。 李安真是无奈了,自己怎么说实话反而还被人瞧不起。 “我太难了!” 可看着乔橘络痛心的模样,李安又心软了,不就是道歉吗? 李安低着头,沉声道:“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嘲讽和哄笑声,李安朝着乔橘络追了过去。23sk. …… 偏院内。 暖暖已经睡下了,乔橘络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上的账本却看不进去。 今天发生的种种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个伴随自己十年的男人已经让她沦陷了,更何况他还是自己女儿的亲生父亲,当她真正要接受这个男人的时候,可这个男人却又让她无比厌恶。 “自己的命怎么这么倒霉,自己真是看错人了。” 乔橘络抿着红唇,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门响了,李安缓步走近,走到床上看了一眼熟睡的暖暖,又径直坐到了乔橘络的身旁。 “对不起,橘络,我其实真的是……”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可以穷,但要穷的有骨气。” “我知道了。” 李安起身推门而出。 第11章 我等请求家主诛杀此獠! 李安离开了乔家,直接去了怡景园,主要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赵长青在怡景园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李安到来,立刻派人将周文书带了过来。 殊不知,此时的李安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引得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 周文书被凉水浇透后清醒过来,抬头望四周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尤其是看到坐在上位的李安,心里的恐惧当真是犹如巨浪般一阵接着一阵的。 今日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叔父周炳君带着数百军士被一个人打的狼狈不堪,连叔父都差点死在哪里。 “主子,这小子醒了。” 赵长青似笑非笑的盯着周文书,五根手指紧紧攥着刀柄。 “你……你,大人,饶了我,饶了我,我是周家大公子,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周文书见到赵长青吓得牙齿打颤,大汗涔涔,就是眼前这个人一把刀,一个人差点杀了他叔父。 “钱,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谁都稀罕那些铜臭之物。” 说完这话,赵长青一甩身上的长袍,露出一身黑色官袍,胸口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金猛虎。 “这……这……螳螂腿,马蜂腰,黑虎服,这是皇城司的人,难道大人是皇城司的人!” 周文书是纨绔不假,可他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敢惹,什么人不敢惹。 皇城司就是他不敢惹的人,那怕是皇城司里的小押官也不是他能惹得。 可眼前这人正是大渊朝皇城司都指挥使,手握生杀大权,三品官以下,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是这么嚣张。 “小子,你是惹了大麻烦了,竟然敢对当今摄政王妃起歹意,真是活腻了,你周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赵长青一只脚踩在周文书的身上,伏着身子,如同戏耍一只老鼠般。 “是,是……不对,什么摄政王妃,大人,一定是搞错了,我周文书就是再废物,再蠢,也不敢对摄政王妃有非分之想呀。” 周文书哪里知道乔橘络是摄政王妃,一听赵长青说的是摄政王妃,以为搞错了,连忙解释。 “乔家大小姐乔橘络就是摄政王妃。” 赵长青的一句话,直接让周文书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 “难道……难道他就是摄政王?”周文书颤颤巍巍的指着李安问道。 当他看到赵长青点头的那一刻,他心都死了。 他竟然得罪了摄政王,还意图侵犯摄政王妃,这样的大罪,足以让周家全族满门抄斩。 周文书蜷缩一团,脸色惨白无比,身子犹如落叶般簌簌地抖动着。 “周大公子,你还认识我吗?”李安语气冰冷的问道。 周文书机械的点了点头。 “我问你你可是对乔橘络做过什么?” 周文书抖动着摇头,“没,没有,橘络,不,王妃大人以死相逼,我什么都没干。” “好,那就好。” 李安一边点头,一边笑,“长青,把这小子吊起来,如果他爹明天来,那就吊到明天,后天来,那就吊到后天,要是明年来,那可就成干尸了。” “啊,别……饶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王爷饶了我,我真的错了!” 被吊起的周文书口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过慢慢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后面都没声了。 赵长青怕他真死了,抬手一计飞石击出,正中他的膝盖,这才又听到了一声惨叫,这才放下心来。 周文书就惨了,不过飞石没入膝盖,骨头必然也碎了,恐怕这辈子想站起来可就难了。 这时,季贤水匆匆赶来求见李安,当他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心头一惊,“摄政王,您……您可不要小瞧周家,周家能在清平城短短几年就扎根落户,一跃成为清平城首富,自然有他的一套手段。” “周家家主周炳坤势力极大,而且与京城某位大员关系匪浅,而且周家还有一位隐藏的高手,据传闻是一位一品高手。” “一品高手!” 赵长青闻言也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李安。 可惜李安仍旧没有一丝变化,背着手,冷冷的望着惨不忍睹的周文书,寒光一闪,“一品高手么,倒是有点意思,本王可是有十年没出手了,正好活动活动,这次希望能碰到一个值得出手的家伙。” “对了,季贤水你派人给周家送封信,让周炳坤备好棺材,现在我想要他的命了。” 季贤水听到这话,当即脸色巨变。 …… 与此同时。 周家府邸内,一片灯火通明。 可夜空中却是浓云密布,月色无华。 此时周家府邸内,从门口到大堂,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每个人皆持刀跪地,黑色兽面遮掩脸部,一眼望去,皆是清一色的悍勇死士。 这周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眷养死士,按律法,周家最轻都要满门抄斩。 如此看来,周家也绝非普通世家这么简单。 大堂内。 周家的几位长老荟聚一堂,这几位周家长老都是周家的中坚力量,每一位都是清平城中霸主般的存在,而且个个气势不凡,实力强大。 由此看来,周家可不是普通的世家,而是武林世家。 这几位周家长老全都齐齐的望向上位。 上位上,则是坐着一个身披黑色貂皮长袄,内衬黑红色寿缎衫,目光阴狠,狼顾虎盘的男人,男人手里握着两个钢球,双目随着钢球在手中滚动时睁时闭,每一次睁开,都有一道道精光外露,身上不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霸气。 这位就是周家家主周炳坤。 而在堂下,还跪着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炳君。 周炳君跪在地上,卑微的垂着头,肩膀若有若无的抖动。 轰隆。 一声闷雷在夜空中炸响。 跪在地上的周炳君被这声突如其来的闷雷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废物!” 周炳坤深呼一口气,虎目中凶光四射,“诸位长老皆是我周家嫡系,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却无人先开口。 主要是据周炳君回来将前因后果一说完,他们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对于李安,他们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不过是乔家破落户的一个上门赘婿而已。 可李安身旁倒是一个高手,以一人之力,击败几百军士,这手段恐怕只有二品高手才能做到。 二品高手在江湖上已经是凤毛麟角,能得到二品高手的效忠,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几位长老没人开口,可周炳君却先忍不住了,“大哥,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领周家死士杀进怡景园,将那两个家伙剁成肉泥!” “胡说八道!” 周炳坤不喜反怒,猛地站了起来,一股煞气直接将周炳君击倒,“周家死士可是我周家命脉所在,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倘若被人发现,坏了那位大人的大事,别说我周炳坤不能活,就是周家一个也别想活!” 被击倒的周炳君顾不得擦干嘴上的血迹,慌忙喊道:“大哥,难道就不管文书了吗,他可是我周家唯一的继承人呀!” “救,当然还是要救,只不过眼下还是要……” 不等他说完,外门走近一个周家仆人,仆人双手捧着一封信。 周炳坤看完这封信,忽然昂头大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透露着诡异,是笑,可也像哭,“哈哈哈,这家伙竟然想要老夫的脑袋,让我提前备好棺材。” 随着他的笑声,他身上的戾气犹如一团团漩涡般升腾起来。天籁小说网 周家诸多长老齐齐起身,异口同声道:“我等请求家主诛杀此獠,救出公子!” 第12章 时局波涛暗涌 此时。 李安凝望着夜色,身上的杀气渐渐散去,心里有了挂念,人就有了软肋,“唉,也不知道暖暖夜里有没有掀被子。” 一声轻叹。 赵长青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安身后,恭敬道:“主子,暗影都到了。” “暗影……” 李安听到这个词,所有的思绪都收了回来,一脸惊讶道:“想不到那位竟然没有将暗影解散。” “哼,他敢!” 赵长青冷哼一声。 两人都随即笑了起来。 那位自然是坐在金銮殿上的家伙,至于暗影,估计很多人都忘记了。 就连那位估计也忘记了。 这天底下还知道暗影的,也就兵部那几个老家伙了。 谁都知道,当初李安麾下的忠义军战必胜,攻必克,除了忠义军兵凶将悍外,暗影也占了绝对的功劳。 就连金鞑朝堂上,都有数不尽的暗影存在,金鞑铁骑的一举一动,圈套计谋,几乎第一时间传到了李安的手中,所谓的战争自然也是一边倒的趋势。 也正因为如此,暗影在那一段时空中,是天下所有大渊敌对势力的噩梦。 谁也不敢保证,头天晚上睡下,第二天人头还在不在。 不过随着李安被毒杀,暗影也随之消失了。 其实,暗影并非消失,而是蛰伏起来,他们不相信摄政王会死,他们一直等待着摄政王的回归。 “主子,您有多久没有集结暗影了,好像很久了吧。”赵长青轻笑道。 李安点点头,“是啊,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这几年暗影那边辛苦你了。” 随着李安思绪反复,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上次集结暗影,还是诛杀金鞑国师的那一仗,金鞑国师连同麾下十余位虎将被当夜暗杀,人头齐刷刷的挂在了金鞑军营的大纛上,金鞑铁骑瞬间崩溃,忠义军趁势出击,彻底将金鞑铁骑覆灭于长城内。 此役,金鞑十年没有再敢南下牧马。 “主子,瞧您说的,都是属下该做的,不过属下有一个疑问?”赵长青询问道。 “但说无妨。” 赵长青问道:“区区一个小小周姓世家,弹丸之家,只要您轻轻抬起一根手指,也足以将其碾碎,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聚集暗影?” “灭周家!” 李安摇头一笑,“你说的没错,区区周家不配我的暗影出手,可本王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金銮殿的那位看看,我忠义军的拳头仍在,宝剑还锋利!” “这一次我不仅要彻底覆灭金鞑一族,扫清长城内外,我还要将朝堂上的不安势力一并扫除,等安顿好这里,我要亲自到京城一趟。” 没错! 李安图的不是周家,不是清平城,而是这大渊的天下。 区区周家,蝼蚁而已,他要做到是为了讨回十年前的公道,既然要回归,那就来一个天翻地覆。 赵长青看着霸气冲天的李安,心悦澎湃,立刻跪地道:“赵长青,恭迎摄政王回京!” “好了,起来吧。” 李安摆手道。 赵长青忽然一笑,“主子,不敢瞒你,我已经派人进入京城了,将京城一些不安分势力一一拔除,朝堂上那几个老东西养的恶犬,也都被我拔掉了牙齿,耳朵,现在他们看到的,都是我让他们看到的。” “好,做的不错。” 听到这句表扬,赵长青眼睛都瞪直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若是旁人见了,非要吓死不可。 皇城司可是大渊朝最可怕的一个衙门,上到一品大员,下到平民百姓,听到皇城司这三个字无不胆战心惊。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皇城司。 杀了就杀了,无论对错! 而皇城司都指挥使更是被人私下传为“活阎王!” 谁敢相信,这位活阎王被人夸赞竟如孩童般高兴。 就是那些死在皇城司诏狱里的人看到,也能死第二次。 被活活吓死! 李安苦涩一笑,“尤其是注意一点,万不可让乔家上下知晓本王的身份,尤其是乔橘络,她知道的越少,她就越安全,非到逼不得已,决不能让她知道本王的身份。” “唉,她们娘俩跟着我受的罪太多了,本王亏欠她们。” “诺,遵旨!” 赵长青恭敬的回到,随后抬头问道:“暗影四部子时便可到达清平城,是否允许他们入城。” “不必,封锁清平城即可,任何势力不得入内,胆敢强闯者,杀无赦!” “诺!” 赵长青接到旨意,立刻起身准备。 黑夜星空中,风云变幻,隐隐弥漫出血红色的肃杀之气,连月光都染上了一抹血红。 与此同时。 周家上下也在不停的忙碌着,被彻底激怒的周炳坤已经失去了理智,在清平城这座小城里,还没有人让他如此愤怒过,他不惜调动手中所有能用的筹码,他要如泰山压顶般碾碎李安,还要让整个清平城再一次陷入对周家的恐惧阴霾中。 如此来看,周炳坤当属真枭雄也,只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他的对手可不是如他看到的那般不堪,他的对手曾让这片天地都畏惧的存在。 周府大堂。 随着手中的铁球越转越快,周炳坤身上皆是的怒气也愈发浓烈。 这时,周炳君推门而入,脸上还缠着绷带的他,丝毫不减身上的怒气。 只见他左手持刀,张口道:“大哥,厢军军士一千人全部集合完毕,四座城门皆已被我占领,谅那小子插翅也难逃!” “好,吩咐下去,今日清平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杀!” “是!” 周炳君转身离开。 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他没想到他大哥周炳坤竟然隐藏了这么多高手,这般实力别说小小的清平城,那怕是与京城的某位大员也敢板扳手腕了。 想到这里,他对大哥周炳坤越发的佩服起来。 这时,门外走进两人,也是周家嫡系长老,其中一人恭敬道:“家主,我已经到都尉府了,都尉府已经答应绝不插手此事,不过让我们低调一点。” “算他识相。”周炳坤冷哼一声。 另一人也说道:“我找过城主季贤水了,这小子油盐不沁,竟然让您尽快收手,不要一错再错,气的我差点直接宰了他,不过我派人将城主府围了,他明天休想派出一个人。” “好,等到季贤水见识到我周家真正的实力,他会知道怎么选择的。”周炳坤对季贤水的表现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也根本不惧,若不是时机不到,他早就杀了季贤水了。 两人刚刚退去,门外走进一个奇特的人,此人一身黑袍,从头遮盖到脚,连脚踝都隐藏在黑袍之下。 周炳坤见到这人,腾的从座位上弹跳下来,表情扭曲到有点献媚的意思,“您终于来了。” 黑袍人声音沙哑,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周家主客气了,我不过是奉大人之名前来帮你而已,事成之后,我立刻回去。” “好好好。” 周炳坤不敢有丝毫不悦,忙问道:“问天怎么样?” 没想到,黑袍人听到这个词语,猛地抬起头,黑漆漆的袍子里露出两道凶光,“周家主,军团长大人已经不是以前了,他的名讳,请不要再提。”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了。” 周炳坤连连点头,又提醒道:“那人身边有一个高手,还望大人多加小心。” “多话!” 黑袍人冷言呵斥,转身就离开了,连周炳坤都没理。 黑袍人一走,周炳君就走了进来,望着黑袍人的背影不解道:“大哥,这家伙就是问天的人吗,真是够嚣张的。” “闭嘴,你不想活了,那人是问天手下的高手,是真正的一品高手,一品高手可是隔着数里远都可以听到你的谈话。” 周炳坤意味深长的说道,心里也暗暗忌惮,随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此事可成也,再加上我,那怕那个家伙是一品高手,也必死无疑!” “对呀大哥,我都忘了,您也是二品高手。”这下周炳君都感觉这次必胜无疑了,他有绝对的自信诛杀李安跟赵长青了。 想起白日遇到的羞辱,周炳君便是怒火中烧,气的牙齿发颤。 周炳坤慢慢走出大堂,浑身气势滔天,满脸都是喜色,一对虎目狠色乍现,“明天老夫就让整个清平城见识一下我周家的实力,时间看来真的是过得太久了,久到很多人都忘记了我周家的可怕了,也包括京城那些人。” 殊不知周炳坤也是在借题发挥,借用明日之事,让京城那些人感到畏惧,他也好率领周家一族进入京城,成为真正的世家! 此时,清平城这只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竟引得京城的天都卷起狂风来。 而远在千里外得京城,同样有人一夜未眠。 第13章 京城的风雨飘摇 大渊京城。 战争的凝云似乎离京城很远,远到京城内没人知道战争是什么。 京城是灯红酒绿的不夜城,是銷金库,是奢华萎靡的代名词。 百姓如此也就罢了,可那些忝居高位的官员却也都如此。 倒是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既视感。 可无论什么朝代,总有这么一群人,真正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大渊朝的兵部内,几盏蜡烛,一个清水锅,几壶老酒,几位老者已经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时不时的有仆人推门而入,放下信件,又慢慢退出。 这几位老者均是大渊朝的辅政大臣,一品国公,可以说是大渊朝最为有威望,有德行的人。 坐在中间的一位老者,正是当今陛下的老师,也是一品大员太傅孙谦。 从左到右,左丞相曹忠,少傅公孙孝正,少保温政,太尉宇文邕。 几位一品大员已经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清水锅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却每一个人动筷子,说实话,他们一口都咽不下去。 一封来自江南道的信件让这几位老者一夜无眠。 “北方八位虎将齐聚清平城,原因待查!” “当年身死道消的摄政王李安竟离奇复活,而且八位虎将已经见过摄政王!” “暗影突然出现,我方已经与之接触,无一人活着逃回!” “暗影齐聚清平,原因不明!” “清平已被暗影封群,原因不明!” …… 一连数封密信传到了孙谦手中,透过微弱的烛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孙谦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不知道是担忧,是害怕,还是悔恨。 这八位虎将可是摄政王李安麾下最忠心的将领,对摄政王李安绝无二心,当年若非李安一封不得造反的密令,说不定他们早就把金銮殿上的那位剁成肉泥了。 而且,现在这八位虎将手里可是拥有大渊朝最精锐的军团,毫不客气的说,现在只要摄政王振臂高呼,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覆灭这个王朝,并且不费吹灰之力。 结合当年陛下对摄政王李安的所作所为,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最可怕的是眼下大渊朝并不太平,金鞑叩边,与十年前几乎同出一辙。 从北辽草原破长城,一路长驱直入,而亲近当今陛下的长城军团,戍边军团已经全军覆灭,整整几十万人被金鞑铁骑一夜击溃,金鞑铁骑现已逼近京戍地区。 “唉……” 孙谦长长的叹了口气,轻抿一口老酒,眉头慢慢舒展开。 “诸位看看有没有好点的计策,应对眼下这困局?” 这几人面面相觑,终是无一人开口。 连脾气向来火爆的宇文邕,此时也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过了好大一会,孙谦才又缓缓开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臣子有为臣子的本分,诸位这般莫不是要把这江山拱手送人了?” “那小子真的要反,这天下谁能拦得住?”宇文邕无奈的喊道。 “也是。”孙谦苦涩一笑。 他要反,谁能拦得住? 孙谦忽然又拿起一封密信,皱眉道:“这小子要是来寻仇,为何不来京城,不来皇宫,他要是把皇宫封了都不奇怪,可为何独独把清平城一个小城封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以我对李安脾气的了解,应该有人惹到他了,而且还惹怒他了,这次他能出山绝对有这方面原因,要不然你们以为那八虎能找到他吗?” 宇文邕侃侃而谈,言语之间似乎对李安很是了解。 其实他与李安关系匪浅,或者说两人亦师亦友,忘年之交。 当初陛下要毒杀李安,宇文邕气的持矛冲进皇宫,若不是孙谦等人拼命阻拦,宇文邕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 如今得知李安没死,这老家伙脸上愁容满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朝堂上就剩下一群狗东西,整天乱叫唤,等小安子归来,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叫唤了。 “有人敢惹怒他?”左丞相曹忠一脸惊诧问道。 其他几人也是这个表情,就连宇文邕也反应过来。 当年李安可是以脾气火爆出了名,金銮殿殴打一品大员,皇宴醉酒骂人,调戏后宫佳丽,这一桩桩,随便一件都能吓死人。 “怕是小安子这十年受了不少罪吧!” 听到这话,孙谦忽然目光一闪,差点把嘴上的胡须拽下来,“有道理,看来李安是要报复某人,甚至某个家族,如此看来,李安的实力并未恢复呀!” 不愧是当朝太傅,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孙谦环视一圈,开口问道:“诸位,依我看来,李安定是实力大损,或许一身功法早就被鸩酒散尽,现在若是我们与暗影交手,胜负几何?” “这……” 他们几个除了宇文邕,其他的都是文官,虽然实力深不可测,可并没有领过兵,战争与单打独斗,可是完全不同的,因此他们也说不好。 沉默片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宇文邕身上。 孙谦也望着宇文邕,说道:“老太尉,这屋里就你一个领军武将,说说吧。” 宇文邕几乎想都没想,“必胜无疑,倘若那八虎将不出手,仅仅是一个暗影,李安必胜无疑。” “李安必胜无疑?” 孙谦一张老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李安必胜无疑,你的意思是说我兵部千位强者连一个暗影也打不过?” “这是事实,暗影,四品五品为兵,二品三品为将,一品为帅,号影卫!” 宇文邕言语间满是羡慕和自豪。 孙谦冷言道:“我兵部的强者不也是如此吗?” 听到这话,宇文邕笑了起来,咧着嘴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孙谦脸色铁青,“是真的如此吗?兵部强者如林,这个不假,可他们只是供奉而已,而影卫是死士!” “死士,你们知道什么死士吗,而且是一品高手的死士,李安让他如死,他绝不会迟疑一刻,这样的人,你怎么打,让我们兵部的强者跟他们同归于尽吗,那我看来,都不用打了,兵部的这些强者第一个就反了我们。” 整个屋内瞬间鸦雀无声,静谧的可怕。 这些人是大渊朝真正的最强大脑,最强武力,自然不是傻子。 死士的可怕,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可用一品高手到五品高手聚拢起来的死士,其可怕程度,连他们也不敢想象。 那个国家面对这样的死士,都只有灭国这一条路。 宇文邕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又好像打开了某一段记忆,“时间过去太久了,十二年了,诸位大人,十二年了呀,忠义军这三个字还有谁记得,忠义军是李安的,不是朝廷的,他们立军之初,只为乞活,他们完全是一路上拼杀而成军的。” “你们都忘了当年那个金鞑国师是怎么死的了吗,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是夜袭吧,半步战神会被暗杀吗?” “我告诉你们,他是被李安直接捏碎了脖子,连反抗都做不到,那可是半步战神!” 听到这话,孙谦几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都是惊诧,久久难以释怀。 那一役,金鞑十年没再敢南下牧马,金鞑全国上下,皆缚白素,哭声震天。 “唉!” 宇文邕长长的叹了口气,笑道:“不过你们也别太悲观,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李安这个孩子我知道他的品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将刀落到我大渊朝的头上,我就是担心那位……” 孙谦摇头道:“不必担心,他若是明白利害也就罢了,若还是狂妄自大,老夫不介意换了他!”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当个和事佬,亲自去一趟江南道。” 宇文邕算是接下了这个差事。 就在这时,孙谦忽然抖动了一下衣袖,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牌子,牌子巴掌大小,上面锈迹斑斑,非金非银,倒像是块破铜,“给李安带过去,算是我代表朝廷对他的弥补,如果有时间,来京城看……看看。” 其余几人脸色巨变,宇文邕手都抖了,愣是不敢接。 这块其貌不扬,甚至有点难看的令牌竟然几位朝廷大员失了分寸。???.23sk. “好,我给小安子带过去。”宇文邕双手接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令牌上那个“护”字诡异的闪烁了一下。 “你们都走吧,对了,你去江南道,凡是跟李安有过节的,一律斩杀,无论是谁,出了事老夫担着。” 听到孙谦的话,宇文邕像是明白了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 江南道这天怕是要下血雨了。 第14章 周家外援,八臂猿单凤 天微微亮。 整个清平城今天却犹如死城一般,静谧无声,空旷的街道上连一只野狗都没有。 突然,街道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一身黑袍,一步步的朝怡景园走来。 正是周家请的外援,那个黑袍人。 黑袍人一步步的走到怡景园门口,身形突然一滞,只见怡景园大门开启,院子里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年轻人端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的喝着茶水。 “哼,狂妄!” 黑袍人将头上的帽子摘下,一张诡异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皮,又红又皱,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块干枣皮,干瘪的眼皮下,一对混浊的眼睛中,却出奇的没有瞳孔,满满的全都是眼白。 只此一人站在门口,可身上的气息却犹如千军万马般恐怖。 当他抬头望向院内时,虽然压根没把李安放在眼里,可还是心头一颤。 主要是李安太淡定了,淡定的让他也有些心虚,至于周炳坤说的那个“高手”,也就是赵长青,他倒是不惧,仅凭气势他也猜的出来,不过是个一品高手。 可李安,他却看不透。 黑袍人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高手,见到的强者不计其数,对于李安,他有些迟疑了。 看不透的强者很有可能会丧命! 不过,周家的大队人马很快也会到来,他心里也稍微安定三分。 “在下八臂猿单凤,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赵长青冷哼一声,“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家主子的名讳。” 单凤倒也不怒,点头道:“阁下年纪轻轻,就这般口气,将来怕是要吃亏呦。” “我看你们应该也是军伍出身,不知是一军,西北,北边,还是辽东,又或者说是京城?” 李安淡然一笑,“都不是,不过这几个地方都是我的兵。” “哦!” 单凤脸色微冽,却也点头信了,他看得出来,李安这份气度绝不是装出来,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能养成的,自然而然的养成这个习惯。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什么说那几个军团都是他的兵? 吹牛,绝不可能! 可那几个军团可是大渊朝的最强战力代表,没有他们,大渊朝顷刻间就会覆灭在那些蛮族手中。 西北几大军团防御西边吐蕃,党项,北边军团防备奚人,北辽游牧,辽东军团防备靺鞨,都是悍勇无比的虎将方可胜任。 单凤百思不得其解。 而与此同时。 周家的大队人马已经出现在街道上,清一色的黑衣死士,手持长刀,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怡景园赶来。 周炳坤以及周家的几位长老纵马飞奔,说话间,已经冲到怡景园门口。23sk. “大人,您这是……” 周炳坤见到单凤心头陡然一惊,刚刚在周府,单凤嚣张无比,根本不听周炳坤隐藏身份,最后出手的建议。 他要只身前往怡景园,要在周炳坤大队人马到达之前,取下李安的人头,救出周文书。 可没想到,单凤的确是到了怡景园,可连门口都没进。 周炳坤也没多言,连同周家几位长老皆是气息凶悍之辈,几人怒视着李安,气势节节攀升。 真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身后的周家死士到了门口,机械娴熟的将怡景园团团围住,摆开了阵势。 瞬息之间,整个怡景园被包围的犹如铁桶一般,而且隐约还有军中硬弩这种大杀器。 大渊朝律法严酷,严禁民间私造甲胄,硬弩,违令者满门抄斩,周家既然拥有,还敢拿出来,自然在军中有极硬的关系,否则不可能拥有硬弩这种东西。 周炳坤见怡景园被包围,冷哼一声,踏步走进了院内,在距离李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儿子呢!” 李安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被浑身伤害,连腿都被打断的周文书被丢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周炳坤面前。 周文书浑身已经被伤的不成人形,又吊了整整一夜,一个生活在蜜罐中的富贵公子,何时吃过这般苦头,不一会就鼻息幽弱,生机消散,估计就是带回去也救不活了。 “啊,我的儿,我的儿!” 周炳坤身上的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犹如一个老父般跪在地上,抱起周文书,老泪纵横,哭声震天。 谁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号啕大哭的老者,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周炳坤。 哭声渐渐减弱,周炳坤猛地抬起头,目光阴狠,瞳孔中迸发出一道道刺骨的杀意,死死的盯着李安,一字一句道:“李安,你真是活腻了,竟然敢杀我儿,今天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没错! 周炳坤根本没把李安放在眼里,他有这份自信,在他看来李安身边仅仅有一个赵长青。 那怕赵长青是一品高手,他也不惧,八臂猿单凤足以挡住赵长青,而自己与几个周家长老,还有周家数以百计的死士,杀一个废物赘婿,与碾死一只臭虫,有何区别。 到时候,他再合力击杀赵长青,杀子之仇得报。 此时此刻,李安在他的眼里,与死人已然无异! 至于李安身旁的赵长青,他再也没有一分忌惮,与死人同样无异,不过是早晚的事。 李安摇头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他看都没看周炳坤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周炳坤的身后,也就是那个单凤身上,“你听好了,我知道你是军中之人,念在你为国效力,我不杀你,你可以滚蛋了!”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为之一惊,尤其是单凤,他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年轻人气息全无,连个武者都不是,就算气度再强,又有何用。 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现在他竟然说不杀自己,让自己滚蛋,真是可笑至极。 单凤冷冷一笑,径直走到周家众人面前,目光冷峻的盯着李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老夫也是受命前来,这周家我单凤保定了,老夫倒是要劝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好!”李安不再劝他,好言难劝该死之人,瞬间,气势轰然全开,一股冲天杀意陡然升起。 “杀!” 周炳坤见状,先下手为强,怒吼一声,身后周家几个长老齐齐暴起,径直朝李安扑去。 …… 与此同时。 乔橘络坐在床头,望着熟睡的暖暖,心里不由得难受无比。 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较真了,李安在乔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昨夜实在是受不了,说个大话倒也正常,自己真的不该对他发火。 “爹爹呢,呜呜呜,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暖暖不知何时醒了,瞪着惺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寻找李安的身影,左看右看没有找到李安,哇的一声就哭了。 从前都是李安哄她入睡,每天一睁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李安。 可今天竟然没见到李安,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乔橘络瞬间慌了手脚,从前她一直顾着乔家生意,看孩子的事都是李安在做,她根本不懂。 孩子的哭声让乔橘络心头的委屈越发浓郁,眼泪不争气地的从眼角边偷偷地跑了出来。 “对不起,暖暖,都是娘亲的错,都是我的错!” 乔橘络擦了擦眼泪,又给暖暖生疏的擦了擦脸颊,心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把抱起暖暖,“走,娘亲去给你爹爹道歉去,这次无论发生什么,娘亲绝不再让爹爹走了!” 乔橘络抱起暖暖快步向怡景园走去。 殊不知,怡景园已经成了一个修罗场。 第15章 老狗你说你想怎么死? 砰砰砰! 周炳坤一马当先,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径直朝李安扑去,一拳打出,拳风赫赫,瞬间在空中挤压成一个真空带。 “小贼,去死吧!” 轰! 随着一声巨响。 令人无比惊骇的一幕发生了,周炳坤连同周家其他长老竟连连后退一步,有位实力低微周家长老嘴角已经渗出血迹。 “哈哈哈,凭你们几个废柴也配跟我家主子动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赵长青全然忘记了自己可是大渊朝皇城司都指挥使的身份,将胯下长刀摘了下来,直接扛在肩膀上,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跟随李安大刀砍人,大碗喝酒的日子了,那个日子过得才叫舒坦。 “休得猖狂,你的对手是我!” 八臂猿单凤猛然从周炳坤几人身后暴起,手臂上缠绕的绷带瞬间崩碎,露出一个个金色的铁环,铁环犹如手指般粗细,坚不可摧,挥舞起来,金光闪闪。 赵长青瞬间热血沸腾,不退反进,口中怒吼不止,“来的好,杀!” 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不愧是一品高手的决斗,真可谓声音浩大,气势滔天。 周炳坤眼看李安只剩一人,不禁昂头大笑,“小子,没了一品高手护卫,我看你这次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要活活撕碎了你!” “来人,给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说完这话,周炳坤心里大定,背过身去,径直朝门外走去。 他要去帮八臂猿单凤,顺便看看能不能借此时机,突破二品高手巅峰。 “是,家主。” 周家两个长老再一次朝李安扑去。 可话音刚落,周家上前的两个长老就倒飞出去。 倒地后的两人已经没了声息,胸膛深深的塌陷了进去。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望着眼前的一幕,周炳坤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不自觉的袭来一阵恶寒,“是一品高手,而且还是巅峰期的一品高手。” 当他慢慢转身的一刻,脸上的表情却骤然僵硬住了。 只见李安的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人身披黑绸缎子袄,脸上戴着半月鬼面,也就是一边有鬼面,一边没有鬼面。 而没有鬼面的一半,却涂着诡异的彩妆,看上去,真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主子,一部影卫石妖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那人猛地单膝跪地,膝盖跪地处,地面上竟生生砸出一道道蜘蛛网般的纹路。 李安深意一笑,“无妨事,你继续吧!” “诺!” 石妖慢慢起身,脑袋猛地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过来望向周炳坤几人,如血的嘴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嘿嘿,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敢窥视我家主子的威严,当真是活腻了,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吧,下辈子做一个有脑子的人。” 此言一出,包括周炳坤在内剩余的几个周家长老齐齐倒退了一步。 这种笑容让看到的人当真是灵魂战栗,恐怖无比。 只要是个人见了,就没有不害怕的。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其中一个周家长老语气颤抖的问道。 “嘿嘿,世人皆说我是鬼,其实我就是一个……鬼!” 话音一落,众人都没看清石妖是如何动手的,一瞬间,刚刚开口的那个周家长老突然瞳孔一缩,脖子上无形中多了一道红线。 随着那条红线不停的扩散着,人头直接掉了下来,滚到了地上。 什么!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停滞了,时间都静止了。 所有人望着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全都惊呆住了。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天籁小说网 这也包括周炳坤耗费重金打造的周家死士,所谓的周家死士,已经被吓得退到了门口,再有一步就要离开怡景园了。 院子里的诡异战斗很快就引起了八臂猿单凤的注意,当他看到石妖的那一刻,枣红色的老脸瞬间多了一抹雪白。 “是他,他……他不是在辽东关外吗,怎么会出现在江南道!” 念及至此,他不再敢迟疑,虚晃一招,逼退赵长青,便落到了院落内。 周炳坤几人自然不知道石妖究竟是谁,可八臂猿单凤作为军中高手,怎么会没有听说过石妖的大名。 即便是没有见过,只要听说过,就绝不会认错。 石妖的装扮,除非是瞎子,要不绝不会认错了。 “锦缎袄,半鬼面,莫非阁下是当年暗影的石妖大人?” 饶是八臂猿单凤桀骜不驯,傲气凌神,可见到名声赫赫的石妖还是放下了身段,恭敬无比。 “正是,你是那家的小孩子呀,莫非也是来找我家主子的麻烦?” 石妖冷笑道。 主子? 单凤一脸骇诧的看了一眼李安,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 莫非这个年轻人就是凶名赫赫的暗影高手石妖口中的主子? 这怎么可能! 堂堂石妖大人怎么可能认一个年轻人为主? 顾不得想其中的缘由,单凤忽然开口道:“石妖大人,实不相瞒,我是受我家将军之名前来保护周家的,所以我也是逼不得已……” 不等他说完,石妖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废话少说,你意图伤我家主子已经犯了死罪,不过念在你也是军中高手,这事就算了,你把这几个废物杀了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啊!” 周炳坤也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后退一步。 这一刻,单凤有一丝动摇,可随后他面色一冷,手臂上的金色铁环忽的一甩,发出刺耳的生响,“石妖大人,对不住了,在下是军中之人,军令如山,不敢违背,正好借此时机,也想试试大人的手段,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神!” “你要跟我动手?” 石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发出诡异的笑声。 “石妖大人,得罪了,请出手吧!” 单凤气势再一次节节攀升,竟隐隐有突破一品高手巅峰的迹象。 觉察到气息的变化,单凤冷笑一声,“如此看来,石妖大人未必能杀了我!” “要是加上我呢!” 一道暴怒的声音从天际边传了过来。 顿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气势强悍,杀意冲天,比起石妖丝毫不弱。 “二部暗影,天顺,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刷刷刷! 还有几道气息略弱的身影从天而降,分别落到了屋顶,墙头之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一位强者轰然出现在门楼,生生踏碎门楼,高纵的门楼化为了一片废墟,而在门楼下的周家死士同样也化为了废墟。 “三部暗影,磐石,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又有数十道身影从天而降。 “暗影四部,仇天,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五部,刑天,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六部,君生,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七部,鸾凤,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八部,狄天,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 一道道身影犹如鬼魅般从天而降,冲天杀气直插云霄,强横无比的气息连天空都染成了黑色。 至于清平城更是被暗影彻底围的水泄不通,四座城门,只剩下暗影的人,还有满地的厢军尸体。 每一个城门楼上,都有一个影卫的一品高手坐镇。 而怡景园这里,周炳坤以及周家的那些长老,死士全都快要吓疯了。 周炳坤恐惧无比的望着李安,只感觉每来一个人都能凭空产生一股杀气,身体也随之不自觉的颤抖一下。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李安道:“你……你到底是谁?” 就连八臂猿单凤心头也有这个疑问,他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之战,可曾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能无力过。 这天底下四分之三的一品高手怎么都聚集在一起了,还全都是自己的敌人。 这也太吓人了! “我等拜见摄政王!” 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化作了一道实质的气流轰然而起,仿佛要将天地斩为两半。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笑着走到了周炳坤面前,邪邪地勾起薄唇,“老狗,你说你想怎么死?” 第16章 好一个狗急跳墙 周炳坤目光呆滞,嘴唇因恐惧而黑紫,机械般的重复着,“不……不可能,不可能……” 李安冷哼一声,随后扭头望着单凤,淡淡道:“你呢,八臂猿单凤,你说你想怎么死?” “你……你到底是谁?” 毕竟是一品高手,即便是被震撼的灵魂战栗,可他还是强撑着问出心中疑惑。 这次李安没开口,赵长青扛着长刀走到他的跟前,肩膀猛地一甩,披风下的黑虎服露了出来,而且是五爪黑金虎。 “你……你是皇城司赵长青!” “没错!” 单凤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莫非您……您是当年的摄政王李安?” “不像吗?”赵长青冷笑一声。 “摄政……摄政王李安,十二年的忠义军统帅,一字并肩王李安大人……” 周炳坤听到这番话,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一股恶臭从衣袍中流出。 清平城霸主周家家主周炳坤竟然吓得屎尿尽出。 “摄政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求您饶了我,饶我一命,从今往后,我周家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求您饶我一命!”???.23sk. 周炳坤磕头如捣蒜,拼命求饶,周家其他长老也是如此,哀嚎边野。 李安望着周炳坤不禁冷笑道:“莫非周家主还想活命,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此言一出,周炳坤彻底瘫软在地上,一对眼眸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望着儿子的尸体,他心里只有痛恨,若不是这个逆子,自己怎么会招惹到如此恐怖的人物。 那可是摄政王,如野兽般的金鞑都差点被他灭族,死在他手上的异族足以填满整个地府,而自己竟然得罪了摄政王,还要杀了摄政王。 儿子死了又如何,大不了再挑选一个嫡系青俊过继给自己,可这周家产可是他周家几辈子先辈的心血,这一次彻底完了。 死亡的恐怖让他彻底变得歇斯底里,仿佛陷入了癫狂。 从他继承周家家主开始,每天励精图治,日夜不歇,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终于在清平城打下了一片家业,当年清平城本地的诸多世家大族,实力深不可测,可惜还不是被他轻易击败。 就连他自己也一心向武,早就突破了二品高手,达到了巅峰,即将步入一品高手的行列。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化作泡影了。 不甘心! 死都甘心! 自己可是二品巅峰高手,岂能坐以待毙。 此时,李安侧脸冷冷道:“八臂猿单凤,你是军中高手,军中高手自然有军中高手的体面,本王不愿杀大渊军人,至于周家主,你也算是一方豪杰,本王也给你一个机会,你自裁吧!” 话音一落,一把长刀落到了他的面前。 一旁的八臂猿单凤苦涩一笑,“末将不知摄政王龙颜,当真该死,末将只是奉命,还望摄政王勿要怪罪,不过今日有幸得见摄政王龙颜,虽死可也荣幸!” 说完这话,单凤气势陡然,一道道真气气流涌进心口。 只听砰的一声,鲜血飞溅。 再看单凤已然仰面倒地,胸口处多了一个碗大的窟窿。 而周炳坤低头望着面前的长刀,恐惧的眸子里若隐若现出一丝丝杀意,他慢慢伸向长刀,颤抖的握紧刀柄,“摄政王,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把周家所有产业交给你,还有我藏的金银,共计五十万金,这些能买我的命吗?” “你觉得能吗?”李安似笑非笑的望着周炳坤。 “好,好,好!” 周炳坤握着长刀,连吼了三声好字。 突然。 周炳坤对死亡的恐惧化作动力,他竟然猛地暴起,手中长刀径直朝李安劈下。 可惜,这种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 李安笑而不语,抬手一握,锋利的长刀竟被直接生生抓在了手中。 “找死!” 一道气息犹如一枚炮弹砸到了周炳坤的身上。 周炳坤一口鲜血狂喷,瞬间倒飞出去。 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被击飞的周炳坤站了起来,竟咧开嘴大笑了起来,嘴角上鲜血淋漓,可他竟然大笑不止。 “哈哈哈,摄政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可能你不知道,我周炳坤也是高手,还是二品巅峰,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来日我定加倍奉还!” 撂下狠话,周炳坤单脚用力跺地,身子轻飘飘的腾空而起,一跃就是三四丈。 “想跑!” 李安俊眉一拧,抬手一计寒光飞出。 只听半空中的周炳坤惨叫一声,一条胳膊已经落到了地面上。 顾不得流血的手臂,周炳坤夺路而逃,可他忘了,暗影八部岂是浪得虚名。 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正是暗影一部影卫石妖,还有一部的几个影卫高手。 “老狗,你觉得你能逃出去?” 石妖冷笑一声,尖细的舌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别……别……” 周炳坤面如死灰,心头恐惧无比。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倩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正是乔橘络跟暖暖。 她们母子俩担心李安的安危,竟单独跑到了怡景园,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尤其是刚刚周炳坤被凌空斩断一条手臂,吓得乔橘络已经花容失色。 她紧紧的捂住暖暖的眼睛,生怕如此恐怖的一幕会影响暖暖的心性。 周炳坤在清平城权势滔天,可为人却是心思缜密,而且他天生过目不忘,无论是人,还是物,还是字,他都能做到只看一眼,便牢记于心。 而乔家虽然已经落寞,可毕竟从前也是清平城大户人家,他自然有所了解,尤其是乔橘络,一介女流,硬生生的撑起乔家家业,如此女中豪杰,他怎么会没见过。 “是她!” 周炳坤心思活跃了起来,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单手一甩,一计钢钉暗器便朝石妖几人袭来。 如此雕虫小技如伤的了石妖,石妖轻轻一闪便躲开了。 而也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周炳坤掉头朝乔橘络扑来,直接抓住了乔橘络,“让开,都让开,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乔橘络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了,可还是紧紧抱住暖暖。 一时间,乔橘络的抽泣,暖暖的哭声,混在一起。 石妖不禁冷笑道:“你觉得你劫持女人孩子就能活吗,那怕她们两个是当今公主,你也休想活。” 谁知周炳坤不但不害怕,反而笑道:“你说的没错,那怕她是公主,你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可她要是你们主子的夫人,女儿呢?” 什么? 此言一出,石妖脸都变了。 而这时,李安也来了。 望着眼前的一幕,李安也是脸色微变,沉声道:“周炳坤,放开她们,否则本王定让你尸骨不存!” “哈哈哈!” 周炳坤状若疯魔,狂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儿童不成,放了你的妻女,我就能活吗?” “现在立刻让你的人给我让开一条通道,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快点!” 赵长青猛地将刀劈在地上,无坚不摧的刀气瞬间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裂痕,“周炳坤,你真是不知死活,现在放开我家主母,否则我定要将你剥皮熬油,点天灯!” “废话少说,滚开,快点!” 周炳坤怒吼连连,手指已经划破了乔橘络雪白的肌肤,鲜血顺着肌肤慢慢滴落下来。 李安面有愠色,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挥手道:“都让开!” 石妖几人立刻让开一条通道,眼睁睁的望着周炳坤朝城门退去。 而此时,李安真的怒了。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今日周炳坤真的彻底被激怒了。 他要将周炳坤千刀万剐,方解心头大恨! 殊不知,此时在清平城外,一只万人大军正在徐徐而来。 旗帜上赫然一个周字。 只不过,大军在距离清平城外一里之地外停住了脚步。 大军面前,十个披黑锻锦袍的人席地而坐,面对杀气腾腾的大军,仍旧旁若无人。 可万人大军却始终不敢再前进一步。 领军将领一身甲胄傍身,手持长刀,满脸怒色,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可却也无可奈何。 此人若是细细观望,与死去的周文书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周炳坤的小儿子,周问天。 当他接到兵部军令,太尉宇文邕将要来清平城,结合其父周炳坤这几日的动作,他大感不对劲,随即带兵前来保护周家。 可不料,竟在清平城一里外,被十个人挡住了。 第17章 可敢一战! 光是这几个气势,周问天就知道,这几个人最起码是二品高手,甚至是一品高手。 虽然他有万人大军,可也不敢逞强,一品高手乱军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绝非戏言。 此时。 清平城楼门口,周炳坤小心翼翼的劫持着乔橘络跟暖暖朝外走去。 原本守卫在四座城门的厢军已经换人了,他的弟弟周炳君也被生擒,正跪在地上。 当周炳坤看到弟弟周炳君的同时,他的弟弟周炳君也看到了他。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满是心酸。 李安也已经追上来了,怒视着周炳坤,“周炳坤,再给你一次机会,放开我夫人与女儿,我答应让你离开。” “呸,你当我是傻瓜不成,我要是放开她们,下一步我立刻就要人头落地!” 周炳坤怒吼道:“让你的人打开城门,快点!” 李安怒火中烧,若是被挟持的是别人,他有信心在周炳坤出手之际,斩断他的另一条手臂,可挟持的是乔橘络,他反倒是不敢出手了。 “打开城门,放他离开!” 李安还是开了口。 这时,周炳君站起恳求他大哥周炳坤带上他,可周炳坤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狰狞的盯着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一条能活下去的生路。 周炳坤一步步的朝城外走去,当他看到远处的万人大军时,赤血的瞳孔瞬间放散,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儿子,我儿子来了,是我儿子来救我了!” 此时,李安也注意到了远处的万人大军,眉头一紧,冷冷说道:“兵部敢动手,杀无赦,那怕今天撕破脸,也在所不惜!” “诺!” 赵长青低头应道:“摄政王,我这就命火龙枪兵聚集过来。” 石妖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拔出身上的兵器,准备大战一场。天籁小说网 很明显,他们这几人身上除了浓烈的杀气外,更多的是欣喜。 十年了,他们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与李安并肩作战了。 周炳坤心头的紧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儿子亲率万人大军前来,那怕是摄政王又能如何? 难不成他能杀掉一万人吗? 念及至此,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快了三分,乔橘络抱着哭泣的暖暖,早就因为惊吓体力耗尽了,脚步不跟,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周炳坤立刻露出半边身躯。 李安眼神一闪,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周炳坤面前,左手一把抱住乔橘络,右手蓄力一掌,正中周炳坤胸膛。 “噗!” 周炳坤口吐鲜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远处周问天看的真切,又惊又怒,顾不得眼前这十位高手,立刻纵马飞奔而来。 “本将乃是江南道海防军团长周问天,尔等恶贼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就是与我大渊兵部为敌,与我大渊朝为敌!” 暗影的十位高手纷纷起身,随时准备出手。 远处的李安杀低声安慰着乔橘络跟暖暖,今天乔橘络可是被吓得不轻,她何时经历过这般恐怖之事。 “大渊兵部,孙谦的人,兵部这群老家伙也敢插手本王的事!” 李安望着万人大军徐徐而动,不禁冷笑一声。 其实周问天调兵之时,李安已经得知,之所以没有阻止,他是想一劳永逸,将周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只要周问天今天敢动手,不止是他,连大渊兵部也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身影踏天而来,速度极快,转眼即至。 “老夫乃是太尉宇文邕,海防军团所有士兵听令,立刻停止前进,放下兵器!” 宇文邕乃是一品巅峰高手,气沉丹田,吼声恰如奔雷,声势浩大。 几乎所有士兵都听清了这道军令,全都自觉的停住脚步,而此时,他们已经往前走了十步。 宇文邕径直落到了周问天面前,目光如炬,气势瞬间压了过去,逼的周问天的战马都退后一步任凭他怎么催促都不动。 而此时,他距离十位暗影高手还有三步。 若非宇文邕来得及时,周问天已经是人马俱碎。 宇文邕眼睛瞪圆,对着李安喊道:“小安子,老兄弟来看你了,你还不出来见见?” 暗影高手对视一眼,瞬间原地消失。 这一幕让宇文邕不禁心头一震,李安消失十年,暗影八部的实力竟不损反涨,随便几个人竟然都是一品高手。 此实力比起当年都要强上三分,若是与兵部交手,恐怕不出一息,兵部将化为灰烬。 这时,李安也走上前来,看着宇文邕回敬道:“李安见过太尉大人。” “小安子,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宇文邕与李安私交甚密,当年一别,如今已是十年后了。 两人沉默良久,李安忽然开口,“老头,你老了。” “你也是。” 两人随即昂头大笑起来。 “我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女儿。” “真的假的,你小子还有这两下子,是不是后面那个,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错,真不错,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开窍了,那位可是连公主都送到你的床边了,你都不要呀!” “好了,越说越不正经,可别当着我夫人说这事。” “嗯,不对,你竟然怕夫人!” “就像你不怕似的。” “我也怕!”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着闲谈,直接把众人看呆住了。 就在这时候,周问天突然走了过去,怒视着李安,杀意了然。 宇文邕见状,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语气冰冷道:“周问天,你是我大渊战将,今日清平周家造反,妄图袭击当今摄政王,你带兵前来平叛,算是大功一件,等老夫回京,自当给你请功,现在你可以带兵回营了。” 周问天身体一动不动,手指攥着刀柄,手指的骨节都有些发白。 “还不退去!” 宇文邕语气又冷了三分。 李安望着周问天瞳孔猛地一缩,黝黑的瞳孔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周家造反,按大渊律法满门抄斩,九族皆诛,所以你也必须死!” “你杀的了我吗?” 话音一落,周问天突然脸色一变,直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将而出,身体猛地半跪在地上。 仅仅是一眼,周问天已经被伤了五脏心血。 可周问天铁了心要与李安同归于尽,张口大笑道:“摄政王,你敢杀我吗?”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摄政王的威严! 暗影高手齐齐暴起。 宇文邕见势不妙,立刻阻拦道:“小安子,别冲动,这里是江南道,是大渊朝的疆域,在这里杀大渊战将,可是要与大渊为敌的!” “那又如何!” 李安剑眉紧拧,已然动了杀意,今日必杀周问天不可,谁也休想阻拦他。 周问天又一连吐出几口鲜血,用长刀强撑着身体,怒吼连连,“李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必杀你妻女,让她们受尽折磨,最后痛苦死去。” 这话彻底让李安再也毫无顾忌,敢动他妻女者,就是天王老子他也要剐了他! 可李安缓缓扭头望向宇文邕,语气一变,“太尉大人,你今日代表兵部前来,还是代表我李安的兄弟前来?” 宇文邕沉默片刻,“兵部,受军令前来。” “那你为了这个必死之人可敢与我忠义军开战否?” 随着李安话语落地,远处的暗影诸多强者齐声怒吼。 “可敢战!” “可敢战!” “可敢战!” …… 这一刻,饶是宇文邕有所准备,还是被这冲天杀意震撼的心头一震。 “大渊兵部可敢与我一战!” 李安再一次傲天长啸。 现在不光是宇文邕吓呆住了,连周问天也吓傻了,身后的万人大军同样如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敢与整个大渊朝为敌,那怕开战也惧,自己的仪仗彻底没了。 第18章 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唉!” 宇文邕一声轻叹,满腹愁绪难以言语,他扭头望着李安,欲言又止。 “太尉,有话但说无妨!”李安冷冷道。 宇文邕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气势陡变,浑身如爆珠般连续炸响,头上的发箍瞬间破碎,满头白发瞬间披散开,当他再一次望向李安时,整个人都变了。 “王爷,周问天乃是海防军团长,是江南道海防将领,是江南道兵部的核心将领,而且自他带兵以来,屡立战功,海防安宁,一心为国为民,实属难得,今日,我以大渊朝太尉向您要个情面,饶他一命!” “宇文太尉,你这是要,还是威胁呀?”李安眯着眼睛,薄唇微微冽起。 “随你怎么想,老夫今日必须要保下周问天,那怕是与你开战也在所不惜!”宇文邕眼珠瞪的又大又圆,煞气无边。 李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威胁我,凭你们兵部还差的远,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王不念旧情了!” 呼呼呼! 李安猛地转身,面朝暗影八部高手,冷冷的环视一圈,“今日大渊兵部要与本王忠义军开战,暗影八部进入战斗准备,京城兵部一人不留,杀!”m.23sk. “赵长青何在?” 赵长青向前一步,躬身接令,“末将在!” “传令京城皇城司封锁京城八座城门,兵部衙门,以及军械库,另外命皇城司解除皇宫内所有侍卫的武装,将金銮殿那废物暂时关押!” 李安语气不紧不慢,气势十足。 “诺!” 赵长青傲然得令。 “石妖,派人给八虎将传信,命令他们放弃边关重镇,进驻京戍地区,凡遇抵抗者,一律斩杀!” “诺!” 石妖对着宇文邕邪魅一笑,满是嘲讽。 这一通军令传了下去,且不说宇文邕,就是周问天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整个大渊朝要完了。 刚刚还要以势压人的宇文邕瞬间气焰散尽,强颜欢笑道:“小安子,老夫知道你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绝不会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 “十年前自然不会,十年后可就未必了。”李安淡淡道。 宇文邕狠狠地呼出一口气,一边点头,一边叹道:“是啊,十年前那件事是那位对不住你,老夫也知道,不怕你笑话,老夫扛着关二爷的大刀跑到了皇宫门口丢尽了脸面,要替你讨个公道,可……算了,不提了。” 对于这件事,李安的确是不知情,他知道宇文邕不是说谎之人,按当年那种情况,自己已死,忠义军群龙无首,已然被朝廷收编。 而宇文邕能在那种情况下,不顾自身安危,不顾家族安危,替自己去要个公道,实在是难得。 “小安子,那老夫要是以一个老前辈,老大哥的身份跟你要他活命,你给不给?” 随着宇文邕的话,天地都为之静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有丝毫动作,竖直了耳朵,生怕错过一句话。 这可真是一言可灭一国呀! 真正的霸主级强者的对抗。 “要是我还是不同意呢?”李安似笑非笑的望着宇文邕。 闻言,宇文邕也是无奈了,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将军跟忠义军开战吗? 倘若真的只是眼前这暗影八部也就罢了,朝廷百万大军大不了同归于尽,可忠义军还有八虎将呢! 八位虎将各领一军,听调不听宣,俨然八个土皇帝。 即便是如此,当今陛下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反而年年加官进爵,大肆封赏,军费赏金年年增加。 可当今陛下真的这么大方吗? 显然不是,是因为现在大渊朝没有能力夺走八虎将的军权,只能听之任之。 而这八虎将背后的人物,正是李安,倘若李安真的下完这几道命令,大渊就彻底完了。 “哈哈哈,你这老头十年不见怎么不识逗了?”李安都笑出声来了。 听到这话,宇文邕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咧着嘴假笑。 “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赵长青冷冷喊道。 他看着宇文邕跟周问天就生气,尤其是宇文邕,这关系让他攀的,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了出来,逼的自己王爷不得不给他面子。 宇文邕也不生气,憨憨笑道:“皇城司还是要各司其职,为陛下体察百官,巡视天下。” “不劳你费心!”赵长青蛮横道。 就在这时,周问天不知是脑子抽了筋,还是真的活腻了,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他缓缓走近李安,眸子里满是恨意,因为被仇恨塞满了胸膛,整个人仿佛被烧透般,浑身通红。 “李安,我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呢,有本事杀了我呀,还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李安眉头一皱,目光冷若寒冰。 自己是看在宇文邕的面子上,才饶了周问天的命,他反而如此嚣张。 然而,周问天的作死还没结束,他竟然当着李安的面放出狠话,“今日你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就不信你永远守在你妻女身旁,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吧,等你不在,看我怎么折磨你妻女的。” 天地间瞬间暗了下来,天空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乌云。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好好的天,怎么突然就黑了? 宇文邕忽然觉得背后怎么窜过了一丝寒意,猛地回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李安死死的盯着周问天,那一对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狂魔般恐怖可怕,寒意袭来,没有一丝情感。 “既然如此,那便留你不得!” 话音落地,李安的身形陡然间出现在了周问天的面前。 “宇文太尉大人,救我!” 这一刻,周问天脸色巨变,完全没有料想到李安会当着宇文邕的面杀自己。 他那里明白李安不杀他,并非是畏惧太尉宇文邕的威严,而是畏于人情! “小安子,且慢!” 宇文邕怒吼一声,刚要出手阻拦之时,却发现此时的周问天已经成了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而李安手上多了一颗人头,人头双目狰狞,死不瞑目。 周炳坤两个儿子,皆已死。 周围哗然一片。 即便是这些军人虽然也有上过战场的,可那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这种隔空取人头颅的事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长青,石妖几人倒是兴奋异常,他们还以为王爷武功尽失了,没想到却越发厉害了。 至于乔橘络跟暖暖,两人早就被李安遮蔽了视线,根本没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李安转身直接将周问天的人头丢给了宇文邕,笑道:“这家伙自己找死,可不怪我。” “唉,是老夫教导无方呀,麾下将领竟如此不知死活,难怪大渊百万雄狮,却难挡金鞑铁骑,原因在老夫呀!” 宇文邕也无话可说了,毕竟李安已经答应饶周问天一命,只可惜周问天自己作死,竟威胁其家人,换了自己,也绝不会让周问天活着离开。 “算了,事已至此,老夫已无话可说,老夫这些年委屈你了,兵部几个老兄弟也是这个意思,我一定给你向陛下要个补偿,至于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过去吧,只要你回来,兵部还是你的。” 李安闻言,心如刀绞,直接背过身去,语气凄惨,颤声回道:“不必了,当年的事,我会亲自去讨个公道,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宇文邕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点点头,将孙谦交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安。 “小安子,这是孙谦那老东西给你的,有了这个令牌,大渊朝所有军队,可随便调派,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用的是的。” “对了,你小子都当爹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头子也没准备啥,这块玉算是给孩子的,也不是啥宝贝,戴着玩吧!” 李安接过令牌和玉,心头不禁一暖,眼前这个为大渊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老头,是他为数不多的老兄弟,从前他是小将的时候,就拼命护着他,到现在了还是如此。 “我走了,记得回京城一趟,我那老婆子瞎了眼,还经常念叨你呢,说想你了。” 望着宇文邕远去的背影,李安眼眶竟也红了。 第19章 可我要是做到了呢? 反观清平城内却是喜庆无比,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比起过年都要热闹。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毒害良久的周家被灭了。 皇城司将周家府邸都查封了,周家九族皆被拖到菜市场枭首示众,周家财产全部充公没收,至于周家的生意,朝廷准备分给清平城内其他世家大族。 毕竟周家虽然覆灭了,周家手里的生意却关系着清平城的方方面面,清平城的百姓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而这时,许多世家大族看着周家的生意就开始活泛起来了。 乔府。 李安跟乔橘络也从怡景园回到了乔府,季贤水以为李安对怡景园不满意,吓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其实只是因为乔橘络跟暖暖喜欢住在乔府。 李安一如既往的在打扫后门小巷子,身后突然响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响动。 他头都没抬,“赵长青,有点深度,一天到晚的跟个毛猴子一样,都上将了。” “唉,主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已经很小心了。”赵长青今日好不威风,一身黑虎服,腰挎长刀。 “气息外放,所过之处,万物难逃踪迹。” 李安将扫把丢给了赵长青,活动了一下臂膀,问道:“是不是京城有消息传来了。” “主子,您真是神了!” 赵长青笑道:“恭喜主子,那位知道您还活着,吓得病倒了,担心您找他的麻烦,准备病好以后,宣布罪己诏,还将江南道封给主子当封地。” “真是大方呀!”李安摇头一笑。 赵长青一脸不屑道:“什么大方,我看是怕死吧!” “怕就不用死了吗?” 李安凝视京城的方向,杀气外放,“我这里你不用管了,明天开始你去京城盯着皇宫,若有什么动作你可便宜行事。” “诺!” 话音刚落,后门突然开了,乔橘络抱着暖暖从后门走了出来。 她隐约听到李安在后门跟谁说话,没听清说什么,便找了过来。 “李安,你跟谁说话呢?” 推门瞬间,一道身影消失在墙头上。 李安收起杀气,淡淡一笑道:“自言自语,我在想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实在是太简陋了,这些年我还欠你一个婚礼,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一定给你重新补办一个盛大婚礼,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好。” 乔橘络莞尔一笑,笑靥如花。 …… 此时,一个犹如重磅炸弹般的消息在清平城所有世家大族头顶爆炸。 从前周家负责的地产,针织两大生意收归朝廷,朝廷是不会去做生意的,而是会挑选一位世家大族以朝廷名义经营这两大产业。 从古至今,地产和针织都是最赚钱的行业,即便是朝廷抽出大半分成,可剩下的财富也是极其恐怖的。 而至于谁家有资格获得这个机会,那就看谁有这个本事了。 为此,江南道首府,江南府特别派出一位大人,以巡阅使的身份到达清平城,由巡阅使决定谁家成为新的朝廷代言人。 而且这一次被选中的朝廷代言人,是可以得到天下商人最好的荣誉,皇商。 皇商,顾名思义,是皇家商人,虽然无品无阶,可却有一项足以让天下商人为之疯狂的特权,那就是免税! 皇商,乃是朝廷的代言人,除了必须的每年分红,其他税收一律免征。 听起来,分红与税收岂不是一回事,其实并非如此,分红分的只是与朝廷做的生意,而其他的生意是不需要分红的,同样也是不需要纳税的。 一时间,所有世家大族全都像极了一群见了鲜血的蚊子,纷纷费劲心机找到巡阅使,希望可以得到这个资格。 乔家本就是经营地产与针织,规模虽然比不上周家,可也占据了清平城的一块天地,自然也想做这个“皇商!” 况且,京城有消息传出,江南道从今往后属于摄政王的封地。 这个消息可把乔家上下激动坏了。 前几天摄政王可是给乔家送了一份聘礼,把乔家几个未婚女性激动的整宿睡不着,都快魔怔了。 尤其是乔佳玥,作为乔家未婚女性的佼佼者,自然认为自己是最有资格的。 乔家老太太也对乔佳玥极其上心,更是将乔佳玥从外面的宅子搬到了乔家大院内。 如今听说整个江南道都成了摄政王的的封地,他们更是喜不自胜。 不过,很快他们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乔家派人去面见巡阅使,仅仅只是表明身份就被赶了出来。 今日。 乔家老太太彻底坐不住了,再一次在乔府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老太太坐在上位,焦头烂额的思索着对策,环视一圈道:“你们应该知道这一次机会对我们乔家意味着什么,一旦我们彻底接手周家留下的两个生意,不但可以轻易成为清平城新的第一世家,而且还有可能去江南道,扩大乔家的影响,说不定将来有一天可以成为大渊朝一流世家。” “祖母大人,实不相瞒,我从昨夜一直守在巡阅使的府外,好不容易进入,刚提乔家的名字,巡阅使大人就不耐烦的把我赶了出来。” “是呀,巡阅使大人根本不给我们乔家面子。” “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惦记周家生意的可不是少数,别到时生意没捞着,再惹一身骚。” 乔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可意思都差不多,就是放弃争夺这一次的皇商。 看着乔家子弟压根没有进取心,老太太气的连连咳嗽,狠狠地一拍桌子,“一群不争气的东西,就这么点挫折就认输,将来如何指望你们替乔家打天下!”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乔金桥不禁无奈道:“人家不见我们,那我们又能怎么办?” “好办,去求!” 乔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去巡阅使大人的府邸门口等着,直到大人出门为之,只要见到大人,这件事就还有转机。” 乔家众人听到这话,全都连连点头。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那谁去呀?” 听到这话,刚刚还点头的众人,彻底没动静了。 这些乔家子弟平日里个个都是以富贵公子,世家子弟自居,这要是让他们去求人,还不如杀了他们。 这时,乔金桥忽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李安,此时他正抱着暖暖,享受父女的快乐时光。 “我倒是有个人选,就让李安去好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做。” 其他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只要不是他们去,他们才懒得管谁去呢! “也是啊,身为我乔家赘婿,也不能天天混吃等死吧!” “就是,别的事做不了,看人肯定能做的了吧!” “最好让橘络也一起去,李安傻乎乎的,可别连巡阅使大人都不认识,真的耽误事可就麻烦了。” 李安坐在角落里,根本没把刚刚这件事当回事。 他也知道为什么巡阅使谁也不见,因为自己没到场,他敢自己决定吗? 乔橘络坐在一旁,听到这个重担落到自己肩膀,脸色都变了。 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 “橘络,这事就给你了。”老太太看了一眼乔橘络道。 “祖母大人,这事恐怕……” 不等乔橘络说完,李安缓缓举起手来,不以为意道:“见到巡阅使又如何,人家该不给,还是不给,而我家橘络不止要见到巡阅使,还要直接拿下契书!” 李安刚刚说完,全场先是死寂片刻,随后立刻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李安,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什么,你要从巡阅使大人手上拿下这两个生意的契书!” “哈哈,简直是可笑至极,连我们都做不到的事,一个废物赘婿竟然说他能做到。” “对呀,我们忘记了,李安不是说他是摄政王吗?” “哈哈哈……” 坐在旁边的乔橘络实在是坐不住了,精致的脸上满是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绑着绷带的乔耀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安救他一命,他还很感激,可现在看来李安还是太没脑子了,怎么什么话也敢乱说。 而乔金桥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头,他怎么会放过这个让李安出糗的机会,最好是直接把李安赶出乔家。???.23sk. “好,李安,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乔金桥摆明了吃定李安了。 众人纷纷望向李安,连老太太都盯着李安。 “做不到那我离开乔家好了。” “好!” 乔金桥一拍大腿,生怕李安反悔,“这可是你说的,诸位长辈,还有祖母大人作证。” 众人纷纷点头,不少人已经准备好了要看李安的笑话。 可李安不紧不慢道:“可我要是做到了呢?” 第20章 相信我 “可我要是做到了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 乔金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可能,你绝不可能做到。” 突然,李安慢慢站了起来,犀利的眸子散发出一丝丝杀意,“我再说一遍,我要是做到呢?” 带着愠怒的声音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惊奇的发现李安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你要是做到了,我给你下跪敬茶如何?” 乔金桥立刻张口喊道。 “好!” 李安抱起暖暖拉着乔橘络便离开了。 至于身后更加激烈的嘲笑声,他理都不理。 …… 乔橘络抱着暖暖去后堂吃早餐了,李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后门扫落叶,扫完落叶后,同样一如既往的到巷子外的摊位上喝完稀粥。 “今天有点晚了,是不是又挨骂了?” 粥摊老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李安自从“嫁”到乔家,每天早晨都来摊位上喝一碗稀粥,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面熟。 别的食客不知道李安的身份,可老头很清楚。 大名鼎鼎的乔家赘婿,清平城有名的废物女婿。 旁人都觉得李安是个废物,唯独老头不这么认为,甚至觉得李安是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隐藏了身份,在他的身上绝对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头之所以这么认为,并非只是胡乱猜测,而是因为李安的一个举动。 李安每当吃完稀饭,都会认真的将碗里的米吃干净,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放下钱,道一声谢。 光凭这个举动,老头断定李安绝非凡人。 虽落魄而不忘礼节,这样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不过李安今天来的比平时晚一些,想也不用想指定又是挨骂了。 以前也是如此,每当李安来的稍晚,脸色都是很难看,可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没有。”李安摇头一笑,桌上摆了一碗浓厚的粥。 老头坐到了李安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安,沉默良久,开口道:“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保持本心最难得了。” 李安点头附和,“老哥,受教了。” “不敢当。”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算卦道人晃着铃铛走了过来,他只是路过,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摊位,脚步不停。 可下一秒,他浑身一震,赶忙掉头走了回来,直接坐到了李安的对面。 道人也不喝粥,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李安。 看的李安都发毛了,李安无奈,对粥摊老板说道:“老哥,给这位一碗粥,算我的。” 这时,老道终于开口了,“我观阁下相貌俊逸,气质非凡,气息如龙吟,乃万人之上的命格,为何出现在这市井之中?” 李安先是一愣,随后道:“不瞒你说,在下就只有请你喝粥的钱,算卦钱我都拿不出来。” “阁下说笑了,老道绝不是一身铜臭之人,只因昨夜观天象突现金龙临世,这才赶忙出来寻找这金龙之主,不料就是阁下。” 老道士摇头晃脑,一副认真的模样。 “哈哈哈,还金龙临世,你怎么不说他是当今摄政王呀!” 突然一声耻笑从不远处传来。 李安抬头,正是乔金桥,只见乔金桥领着几个仆人,正耀武扬威的走到近前。 “牛鼻子老道,你想钱想疯了吧,竟然骗到他的头上,你知道他是谁吗,大名鼎鼎的乔家赘婿,兜比脸都干净!” 乔金桥今天可是心情大好,刚刚坑了李安一把,料定李安必然会被赶出乔家,将来乔家的财产都是他的。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都痒了,正准备带着几个仆人去喝花酒呢,不料在路上撞见这么一幕。 “就是,一个废物赘婿,跟个奴才一样,还金龙呢,我看是个金龟吧!” “他要是金龙临世,那我是什么,我可能是王爷吧!” “我还是将军呢!” 几个仆人也发出不屑的冷笑。 老道脸上巨变,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的打量着乔金桥,忽然道:“休得胡言乱语,我看你倒是印堂发暗,双目无神,恐有血光之灾!” “你说什么,敢咒骂本公子,给本公子打死他!” 乔金桥当即大怒,撸起袖子就要让仆人动手打老道。 “乔金桥,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有什么本事尽管朝我来,用不着迁怒别人!” 李安站起来说道。 “呵呵呵!” 乔金桥发出嘲讽的狂笑,“真是笑死我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废物赘婿而已,本公子可是未来的乔家家主,就你给我提鞋都不配,本公子要是动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算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打狗了,反正你很快就成野狗了。” 乔金桥冷笑道。 “还不知道谁是野狗呢!”李安冷哼一声。 乔金桥脚步一停,冷冷的盯着李安,嘴角露出狰狞,“李安,你现在还在嘴硬,很快你就要哭了。” “我可不会哭,不过记得给我敬茶时拿点好茶,可别再用假金佛骗人了。”李安冷冷回道。 乔金桥金佛的事可是差点被李安搞得颜面尽失,乔金桥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难受,如今被李安提出来,他当即火冒三丈。 “你……” 乔金桥不敢再多言了,只得灰溜溜的跑了。 “唉,阁下乃是人中之龙,为何会入赘乔家一个落魄世家,莫非是逼不得已?” 老道看出李安身份不凡,既然委身乔家,绝对是有难言之隐。 “没有。”李安摇了摇头。 “这天底下最难端的莫过于入赘这碗饭了,非逼不得已谁能忍受这番屈辱。” 老道发出一声叹息。 赘婿,屈辱? 殊不知,他今天受的屈辱比起当年差得太远了。 …… 回到乔府院子,乔橘络已经焦急的等待多时了,一见到李安立刻迎了上来,“李安,你是不是疯了,乔金桥明显是下了一个圈套,你怎么还往里钻?” “他是故意那样说,就是想把你赶出乔家!” 李安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为何还答应,一旦输了,你可真的要被赶出乔家了?” 李安听到这话,抬头望着乔橘络,“我要是被赶出去了,你会跟我一起去吃苦吗?” 乔橘络想都没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是你去那里,我就跟着你去那里了,不过可怜暖暖要跟着我们吃苦了。” “放心,我不会输的,就算输了,暖暖和你也不会吃苦的。” 李安露出自信的微笑。 “对了,一直以来我都没问你,为什么季贤水大人对你这么好,又给房子的,还有那个叫赵长青的是你什么人,为什么总是主子的叫你,还有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乔橘络一股脑的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李安沉默良久,不知怎么开口,最后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老太太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李安,你今天可是下了保证书的,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耽误了乔家的事,别怪老身不念情面。” 老太太对李安是一万个不放心,虽然她知道这是乔金桥给李安下的圈套,可她是乔家的掌舵者,她希望乔家可以昌隆。 “祖母大人,你不相信我?”李安问道。 老太太看了李安一眼,挥手清退了身旁的丫鬟,沉声道:“郅文他们都没成,凭你怎么让我相信。” 这时,乔橘络赶紧道:“祖母大人,你相信李安吧,他肯定能做到。” “哼,你已经害了我家橘络一辈子了,你还要害我乔家这百年基业不成!” 老太太气的大喘气,一把将橘络拽了过来,因为力气大竟把橘络的手臂都抓紫了,怒视着李安,“我不知道你这个废物怎么迷惑的橘络,竟然会相信你,这件事要是输了,你立刻离开乔家!” 李安伸手将橘络拉回自己身旁,轻轻一笑,“祖母大人,你信不信是你的事,等我做不到的时候,随你怎么处置。” “橘络,我们走!” 李安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拉着橘络就走了。 这是李安第一次对老太太表现的如此强势,把气的老太太不轻,可也无可奈何。 老太太也感觉到李安似乎有些变了。 回到房间,李安抱着暖暖举高高,屋子里都是父女俩的笑声。 乔橘络看着李安没心没肺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苦笑。 这个举动被李安看到了,放下暖暖,抬头望着乔橘络,“橘络,连你也不相信我?” 乔橘络点点头而又摇摇头。 “相信我。”李安露出浅浅而又温柔的笑。 “好。” 第21章 乔金桥挨揍了! 清平城花楼。 乔金桥正与几个世家子弟饮酒作乐,忽然仆人进入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他突然一口酒喷洒出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几个世家子弟全都愣住了,连旁边的歌姬都停止了唱曲,全都望着乔金桥。 “乔大公子,到底什么消息让你笑成这副模样?” “就是呀,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听个笑话。” “莫不是你家老太太死了,让你去继承家业吧?” 乔金桥已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和你们说,我家那个废物赘婿刚跟我打完赌,今天要跟巡阅使大人签契书,做不到就滚出乔家,可我刚刚得到消息,巡阅使大人走了,去江南道述职去了。” “哈哈哈,这下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笑了起来。 对于乔家赘婿这个名头,他们也是听说过。 作为跟乔金桥沆瀣一气的好友,他们也因为乔金桥讨厌李安,也对李安很有敌意。 一行人听到这个梗,没一个忍住的,纷纷跟着笑得人仰马翻。 这时,其中一个世家子弟忽然道:“不过,你家那个废物赘婿要是摄政王的话,没准还有转机。” 乔金桥也是点头道:“那是自然。” “不过,他不是!” 几个人再一次哄堂大笑。 乔家赘婿是摄政王,这应该是本年度最可笑的笑话。 “金桥,看来乔橘络那个小妮子也要离开乔家了,这样一来,你不就是未来的乔家家主!” “没错,我早就看出金桥是人中龙凤了,乔家家主非你莫属!” “金桥,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么多歪歪心眼,今日一见,果真是隐藏的高手,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用的有点乔家家主的意思了。” 对于这几个世家子弟的马屁,犹如蜜糖般落入了乔金桥的耳朵,心里不由得飘飘欲仙了。 乔金桥大手一挥,立刻叫来花楼小厮,让他将花楼中的花魁请来。 清平城花楼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江南瘦马”了。 江南瘦马绝不是骂人的脏话,而是一种花楼文化,是大渊朝极其有名的存在。 这些花楼挑选面容姣好的十一二岁的女童,从小培养,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等到豆蔻之年,便以歌姬的身份出现在花楼中,与文人墨客,吟诗作对。 这便是江南瘦马。 而清平城花楼中就有这么一位江南瘦马。 也是此处的花魁。 小厮知道眼前的乔公子是位大财神,可还是面露难色,“乔公子,小小今天有客人了,要不然,您换一位?” “滚蛋!” 乔金桥借着酒劲,拍案而起,“你们花楼是不是不想干了,本公子来你们家都是给你们面子,你们竟然敢怠慢我,信不信我把你们花楼砸了!” “你听到了吗,乔公子已经生气了,现在立刻去把小小姑娘带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几个世家子弟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跟着帮腔做势。 小厮吓得不轻,又不敢得罪乔金桥这位大财神,只好壮着胆子去请小小姑娘了。 而此时另一间花楼中,一位容貌秀丽,身材苗条的女子正吟唱小曲。 那女子生的美艳无比,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细长乌黑的眉下,一对勾人心弦的媚眼闪烁不已,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妖艳绝伦。 座下是几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几个公子哥都听得入迷了。 这时,小厮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对着几个公子哥恭敬道:“几位公子恕罪,乔金桥公子点名要小小姑娘过去唱曲,还望几位公子高抬贵手,让小小姑娘过去。” 其中一位公子眉头一皱,轻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哪来的乔公子,好大的威风,敢从我吴启豪手中抢女人,他是不是活腻了!” “来人!” 一声令下,门外冲进四个壮汉,恭敬的跪地。 “先去把那个乔公子给我好好收拾一顿,再把他绑过来,让他家里准备十万两银子赎人!” “是,少爷。” 四个壮汉出去不过半刻中,就又回来了。 地上多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正是乔金桥。 此时他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如死狗般丢在地上。 吴启豪冷冷的盯着他,一只脚踩在他的头顶,“你就是乔公子呀,我告诉你,今天揍你的是江南道吴家,现在派人回去让你家出十万两银子赎你,否则本公子就杀了你!” 乔金桥哪里还敢嚣张,连连求饶,又派小厮回乔府报信。 与此同时。 李安跟乔橘络已经到了巡阅使府邸,很可惜巡阅使回江南道述职去了,连人都没见到。 乔橘络脸上当即大变,扭头望着李安眼眶都红了,“李安,现在可怎么办,我们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了。” 李安望着快要哭的乔橘络,心疼的回道:“夫人,你夫君何事骗过你,我说到的就一定要做到。” “别说巡阅使去了江南道,就是去了京城,也要给我回来!” 看着李安信誓旦旦的样子,乔橘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吹牛了,还是我快想想怎么办吧”乔橘络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愣愣出神。 当她再看向李安的时候,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府邸门口,而且还进去了。 “李安,你……” 乔橘络有点不敢相信。 李安笑道:“我说过巡阅使就是去了京城也要半路给我回来。” 巡阅使府邸门口的仆人全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乔橘络有点不敢相信,“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安笑而不语。 乔橘络这次绝不再听李安那种无法令人信服的解释了,“李安,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不说清楚,我绝不会再让你进我的屋。” “看看这个。” 李安举起手上的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其貌不扬,正是孙谦太傅给他的。 “这是什么?”乔橘络将令牌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懂。 李安笑道:“我认识一个人在江南道当官,以前我救过他的命,这是他给我的,有这个令牌在江南道很有用。” 乔橘络还是有点不相信,可她也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切,只得勉强信了。 巡阅使府邸的管家一溜烟的跑了过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小的不知大人驾到,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身后一壮汉也匆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起来吧!” 李安说道:“把契书拿过来吧。” 管家低头应道:“诺!” “请大人入堂喝杯茶水。” 李安摆手道:“不必。” 而乔橘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看到巡阅使府邸的管家跟个小厮一样,跑前跑后的。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巡阅使府邸虽然不是宰相府,可在清平城也是最大的官邸了。 巡阅使家的管家不知多少世家想要讨好,可都吃了闭门羹,如今竟然对李安如此客气。 这让乔橘络对李安更是有点怀疑。 管家恭恭敬敬的捧着契书给乔橘络,“我家巡阅使大人去了江南道述职,我已经快马通知他往回赶了,今日一定会登门拜访。” 乔橘络连连摇头,一脸紧张道:“不……不敢,我们好像还没有谈契书的内容?” “这个不需要,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通知我,也可以通知我家巡阅使大人,都是可以改的,只要您满意就好。” 管家笑道。 “啊,这……” 乔橘络紧张的不行,她抬头望向李安,李安对着点点头,她这才接了过来。 到现在为止,她有点不敢相信,李安一块令牌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这契书拿的也太顺利了,顺利的有点像做梦。 “您不是开玩笑吧?”乔橘络问道。 管家一听,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夫人,您别吓我,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 乔橘络这才敢接过契书,仔细的看了看契书,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契书上的让利,简直是吓人,九成利润给了乔家,朝廷只要了一成,这已经不是让利了,是送钱。 还是明着给乔家送钱。 乔橘络再一次望向李安,心里对李安越发的看不透了。 离开了巡阅使府邸,乔橘络恍如做梦般,一下子扑进了李安的怀中,泪如雨下。 整整十年的屈辱,世人都只看到李安一个废物赘婿遭人白眼刁难,谁能知道乔橘络心头的委屈。 “没事了,夫君说过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就在他们不远处,几道身影一闪而逝。 而李安的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22章 这份契书是假的! 那几个小厮的偷窥如何瞒得过李安的眼睛,猜也猜得出来,那几个人要么是乔金桥的人,要么是乔郅文的人。 乔府内。 乔郅文始终静不下心,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时不时的抬头望着府门,又低头叹息一声。 终于,派出的小厮回来了,当听到小厮报回来的消息后,乔郅文高兴的拍手叫好。 “事不宜迟,立刻召开家族会议,请老太太出来。” 他要亲手将李安赶出乔家,最好能将乔橘络也赶出乔家,到时候乔家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此时。 李安跟乔橘络并肩有在路上,可乔橘络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眉宇间布满愁思。 “怎么了?” 李安停下脚步,手不自觉的用力攥紧乔橘络。 每当乔橘络皱眉,李安都莫名的感到心疼,现在也是如此。 “你到底是谁?” 乔橘络抬起头望着李安,红唇微启,“不许再搪塞我,不许再骗我,我想知道。” “我……” 李安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起码现在还不能说。 乔橘络落寞的低下眼眸,举着手上的契书,“你真的不解释一下吗,巡阅使大人可是江南道的高官,他对你恐怕与那个管家一样客气吧,可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客气?” 李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口。 乔橘络苦涩一笑,“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要离开,请你告诉我,别悄悄走。” 说完这话,乔橘络仿佛七魂去了六魄,木讷的朝前走去。 李安追上去,轻轻揽在怀里,抚摸着乔橘络的秀发,温柔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要离开,那我也会带着你和暖暖的。” 一句话,让乔橘络再次湿了眼眶。 许久,乔橘络抬起头望着李安,“这次多亏你了,你是乔家的功臣,若不是你的话,乔家是绝对没有资格得到契书的。”乔橘络感激的看着李安。 “不许跟别人说。”李安提醒道。 “为什么呀?”乔橘络这就有些不解了,她还想回去告诉祖母,彻底改变李安在乔家的地位。 “将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安笑了笑。 “对了,我们赶紧回府吧,可别耽误了别人的好心。” 乔橘络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啊?” “回去你就知道了。” …… 乔府内,众多乔家直系旁系血亲皆到了,不过除了乔橘络跟李安。 “那个废物不是今早还吹嘘要拿到契书吗,怎么现在还没到,是不是害怕不敢来了。” “谁说不是,我刚刚听说巡阅使大人今天一大早去了江南道述职去了,这个废物估计还在门口等着呢?” “哈哈哈,我乔家有这么一个废物,连我都感到丢人!” “谁说不是呢,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废物赶出乔家,我是一天都不想见到他。” 乔家几个跟乔郅文父子关系密切的亲属口无遮拦的讽刺李安,都等着看李安的笑话。 乔郅文站了起来,冷笑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刚刚有人告诉我,橘络跟李安被巡阅使大人家的管家直接赶了出来。” “我就说嘛,我们都做不到的事,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到!” 就在这时,李安走了进来,冷眼瞪着刚刚开口的那个乔家亲属,“你说的太对了,废物怎么可能拿到契书呢!” “你敢骂我!”那个乔家亲属猛地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李安。 “怎么狗急跳墙了?”李安理都不理。 乔郅文这时候开口打圆场,“行了,都别吵了。” 说完,他抬头望向李安,“今早你可是下了保证书了,拿不到契书,你可是要离开乔家的。” 李安一脸淡然,径直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头都没抬,“让你儿子乔金桥给我沏好茶吧。” “大胆,你敢羞辱我家金桥!”乔郅文脸色陡变,气的眼睛发红。 “别这么急赤白脸的,小心肝火太旺,再晕过去。”李安回道。 “哈哈哈,看来你已经拿到契书了,那你先拿出来吧。” 乔郅文志得意满,他派出去的人亲眼看到李安跟乔橘络进入巡阅使大人的府邸没一会就出来了,两人还抱着痛哭,这不是输了是什么。 要是拿到了,用得着哭吗? 而且时间也不对,总共进入不过半刻钟,这么短的时间,连条件都谈不拢,怎么可能拿到契书。 李安摇摇头,“没有。” 什么! 乔家亲属早就看不惯李安今日的做派了,以前的李安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 可最近李安仿佛变了一个人,气质都变了,眉眼之间,英气勃勃,而且整个人仿佛一把剑,一把开过锋,见过血的大宝剑。 “李安,你一个上门赘婿竟然敢如此目无尊长,我看你是活腻了!”有一个乔家亲属拍案而起,怒斥李安。 “就是,郅文怎么说也是你的二叔,是你的长辈,你如此说话,真是没有礼道。” “这样的人真不该留在乔家,我等应该去见老太太,让她将李安赶出乔家。” 李安看着这些人的嘴脸,不禁冷笑一声,“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我的二叔,可他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 “整日绞尽脑汁想将我赶出乔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更何况古言道父母不慈,儿女不孝,何况一个二叔!” 一番话怼的乔家亲属全都沉默了。 乔郅文还有些不甘心,不等他开口门外响起轻微咳嗽声。 乔老太太走了进来,还有乔橘络。 乔郅文刚要提起今早赌约的事,不经意间看到老太太手上的一份契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难道乔橘络真的拿到了契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今天巡阅使大人可是去了江南道,这是事实,证据确凿的事实。 没有巡阅使大人,他是怎么拿到契书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契书是假的。 念及至此,乔郅文脸色微冽,嘴角露出一抹坏笑。23sk. 乔橘络恭敬的将契书捧到乔老太太的面前,“祖母大人,孙女不负您的厚望,终于将契书拿到了,而且朝廷让利九成。” 说完,将契书交给了乔老太太。 此言一出,乔家亲属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老太太也是露出一抹诧异,抬头看了一眼乔橘络,说道:“你确定已经拿到了契书?” “确定。”乔橘络肯定回道。 乔老太太点点头,双手接过契书,细细的看了起来,可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到极点的表情。 其他乔家亲属也都好奇无比,离老太太近的,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情契书的内容。 “这……这朝廷竟然会让这么多利,真是让老身出乎意料,橘络,你真是我乔家的福星,大福星,我没有看错你。” 老太太今天心情大好,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 而跟乔郅文关系好的乔家亲属全都呆若木鸡的愣在了原地。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乔橘络跟李安能签下契书,实不相瞒,在座的都去过巡阅使大人的府邸,可惜连面都没见到。 可乔橘络不但见到了,还签下来了,还签的是一比九的让利,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尤其是李安这个废物,不但不用被赶出乔家了,还成了乔家的大功臣,这让乔家亲属如何受得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乔橘络本就经营着乔家大部分生意,如今又立了大功,将来未必没有可能成为乔家家主。 当然,最接受不了的莫过于乔郅文了,他刚刚可是口口声声让李安滚出乔家的,这转眼间就被狠狠打脸了。 “一个废物赘婿怎么能骑在我乔郅文的头上,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乔郅文突然喊道:“这份契书是假的,这是假的!” 第23章 唉,一群废物 “这份契书是假的,我敢用人头做保证!” 乔郅文信誓旦旦的。 这让乔老太太都有些惊讶。 “郅文,不可胡说,契书怎么会是假的!”乔老太太又仔细看了看契书上的印章,认定契书绝不会是假的。 乔郅文哼了一声,侧脸盯着李安,“今日巡阅使大人去了江南道述职,这是清平城没人不知道的事,那请问巡阅使大人都不在府邸,你们是如何拿到契书的?” 乔老太太瞬间脸色一变,望着乔橘络,问道:“橘络,你从来不说谎,你跟祖母说实话,今天见到巡阅使大人了吗?” 本就有点心虚的乔橘络一听这话,语气瞬间颤抖了,“我……我今天确实没见到巡阅使大人。” 乔老太太心头一颤,“你现在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跟跟祖母撒谎,还伪造契书,谁给你的胆子!” 乔橘络胆子很小,被这么一吓,眼眶瞬间红了。 这时,乔郅文坏笑道:“橘络从小听话,怎么会骗您呢,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教他。” 老太太愤怒的瞪着李安,“李安,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们的确是没有见到巡阅使本人。”李安不紧不慢道。 一旁的乔郅文等不及了,立刻插嘴道:“听到了吧,诸位听到了吧,老太太您也听到了吧,这就是我们乔家的好孙婿呀!” 可老太太这一次没有听他的,而是望着李安,“李安,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淡淡一笑,“我们确实没有见到巡阅使,不过见到了巡阅使家的管家,这件事由他的管家全权代理,而且巡阅使已经从江南道往清平城赶了,应该很快就会到我乔家。” 可李安的话根本让人不能相信,堂堂巡阅使大人怎么会屈尊来我乔家? 那些乔家亲属纷纷大怒,一个个对李安大为不满。 “李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伪造契书,来欺骗老太太!” “废物就是废物,为了一个赌约,连乔家的体面都不要了。”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赶出乔家,决不能留下这个害群之马,帮助他犯错的人也不例外!” 乔家亲属一个个状如恶魔般,恨不得生吃了李安一般。 乔郅文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模样,不屑的盯着李安,装模作样的摇头道:“如此卑劣的手段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能想出来,你要是真的不想离开乔家,怕在外面活活饿死,只要你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我或许念在橘络的面子上,让你在我乔家当个仆人。” 此言一出,其他纷纷附和,“郅文二哥真乃仁义之人,真有乔老太爷之风。” “就是就是,真有乔老太爷的风范!” 李安面对周围这么多人的指责羞辱,却仍旧面不改色,仿佛看猴戏般。 倒是一直选择沉默的乔橘络坐不住了,他不愿看到李安被人如此冤枉。 “你们凭什么说这契书是假的,难道说这上面的江南道府的官印也是假的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跟李安没有见到巡阅使而已,你们就断定这契书是假的?” “橘络,你真是被这废物迷了心窍,竟然帮着他作假!” 乔郅文佯装难受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傻子,在场的乔家亲属是傻子,还是老太太是……” “你自己亲口说的,你没有见到巡阅使大人,那你这份契书上的签名是谁给你签的?” “你别告诉我,巡阅使大人提前在府邸签好字,盖好官印,给你预备好了吧?” 这一连三问,直接问的乔橘络哑口无言。 而乔家亲属却连连点头,彻底认定这契书是假的了。 换作旁人也是会这么想,堂堂巡阅使大人怎么可能会给你准备好了契书。 你以为你是谁,摄政王妃吗? 连乔橘络自己都慌了。 今天去巡阅使府邸从拿到契书,到离开府邸,她都点跟做梦一样,实在是太顺利了。 仿佛真的像巡阅使大人提前准备好了契书,等着她来拿一样。 李安冷笑一声,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诸位,你们不会真的觉得这契书是假的吧?” “不然呢?” “哈哈哈,你们如果脑子转个弯就应该知道,这契书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等到巡阅使回来,结果不用我多说了吧?”李安摇头说道。 看着乔家这些自负清高,肚子里反而没有半点油墨的亲属,不禁摇头无奈。 乔老太爷那么风骨气节的人,怎么生出这些傻子的? 此言一出,乔郅文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巨变。 没错! 假契书瞒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被人揭露,后果更严重。 难不成,李安这个废物真的拿到了契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郅文还妄图争辩,可随后就被乔老太太制止,“这份契书看来是真的,不过巡阅使大人离开清平城,去了江南道,你们是如何拿到的?” “祖母大人,现在我多说无益,等巡阅使来府上拜见您的时候,您不就知道了。”李安轻描淡写的回道。 可乔老太太是个精明人,一听就明白了李安话外得意思。 一是,巡阅使大人来府上。 二是,来拜见她。 这岂不是说,巡阅使大人是在讨好乔家,难道说……是摄政王的意思? 念及至此,乔老太太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笑脸,“不错,不错。” 诸多乔家亲属,包括乔郅文在内,全都脸都绿了。 李安这个废物不但没有被赶出乔家,反而受到了老太太的表扬,这让乔家亲属如何能咽下口气。 这岂不是说,他们还不如李安这个废物吗? 说不定将来李安会有一天踩到他们的头顶上。 念及至此,乔郅文发难了,“老太太,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我们等巡阅使大人来府后,再确认一下?” “不必了。” 老太太瞪了乔郅文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想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难道还看明白吗? 这契书肯定是真的,而且李安运气的确好,刚好巡阅使大人得到了摄政王的命令,这局你们彻底输了? 老身这么这一大把年纪费劲心机想要将赌约的事压下去,你还傻乎乎的跳出来。 乔郅文不再开口了,失魂落魄的坐回了座位,冷冷盯着李安,“这次算你运气好,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拿到了契书!” “好,认输就好,那就兑现赌约吧!”李安笑道。 乔郅文叹了口气,扭头道:“金桥,金桥,人呢?” 喊了几声,乔金桥也没反应,还以为这小子知道输了,溜了呢! 不知谁喊道:“金桥哥,今天压根没来。” 李安可不会放过这次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怎么,乔大公子不会是吓跑了吧?” 乔郅文脸色陡青,咬牙切齿道:“李安,不要太过分了,金桥毕竟是你堂哥,你莫非真让他下跪不成?” “是不是等你成了乔家家主,还让我们这些长辈也给你下跪认错?” 此言一出,那些乔家亲属纷纷变脸,尤其是得罪过李安的。 “是啊,大家都是亲戚,何必搞得如此难堪。” “就是,我看他就是运气好而已,要是换了我去,说不定也能拿到。” “就算是拿到了契书,也用不着如此咄咄逼人吧!” 乔家亲属你一言我一语,搞得李安反而成了罪人。 刚刚乔郅文对李安咄咄逼人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站出来替李安抱打不平,真是一群双标狗! 倘若今日李安没有拿到契书,这些所谓亲属会替李安求情吗? 乔老太太举起拐杖一拍桌子,“都闭嘴,李安今日你立了大功,我会记得的,不过那个赌约的事,就此罢休吧。” “凭什么,倘若今日我没能拿到契书,请问二叔会饶了我吗?”李安问道。 乔郅文脸皮再厚,此刻也哑口无言。 乔老太太也是眼神一冷,却也不好说什么。 眼看事情没法收场了,乔橘络赶紧拉了拉李安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了。 李安这才作罢。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闯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太太,救命呀,救救金桥公子吧!” 第24章 这才叫嚣张! “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乔郅文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仆人赶紧将在花楼里的事和盘托出,又如何跟其他富家子弟起的冲突也重点描述了一下。 世家子弟逛花楼是很普遍的事,可那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放到明面上更是耻辱。 而且乔老太爷在世时,立下家规,决不允许乔家子弟狂逛花楼,违反家规者,逐出乔家。 这下轮到乔金桥要被赶出乔家了。 仆人又加了一句,“那位公子说他是江南道府吴家的公子,他要我乔家准备十万两赎人,否则就打死金桥公子。” 什么! 这简直就是两个重磅炸弹。 一个是,人家是江南道府吴家的人,那可是江南道首屈一指的官商,乔家跟吴家一比,那就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别。 可以说吴家只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乔家碾成粉末。 而第二个炸弹则是吴公子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十万两白银,问题是乔家库房根本没有十万两白银。 除非用摄政王的聘礼,可问题是谁敢用,得罪摄政王可比得罪吴家严重多了。 得罪吴家大不了乔家破产,全都成了老百姓,可得罪摄政王,那可是掉脑袋的事,轻则满门抄斩,重则夷灭九族。 乔老太太一听,顿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众人赶忙又是喝茶又是安抚的这才缓过来劲来。 刚醒过来的老太太心里也明白了,眼下也就只有乔橘络能撑起乔家来了,赶忙说道:“橘络,乔家先由你掌家,无论如何想办法救出金桥,算祖母求你了。” “祖母大人,您万不可这么说,橘络保证一定救出金桥哥。” 乔橘络性格纯良,想都没想一口应承下来。 “好,那就好。” 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剩下的乔家亲属算是彻底慌了神。 乔郅文坐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停的叹着气。 乔橘络一看眼下,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李安,你看这事……” 李安笑道:“我一个乔家废物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更何况,二叔可是要把我赶出乔家的。” 一旁的乔郅文一听,恨恨的瞪了李安一眼,也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刚刚可是费尽心机的想赶走李安,现在儿子出了事,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乔橘络向来心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乔金桥被人扣留,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李安,你想想办法,算我求你了。” 李安闻言,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乔家,朝花楼走去。 刚出了乔府,恰好撞上了巡阅使,巡阅使并不认识李安,可他的管家认识李安,立刻跪地道:“拜见摄政王。” 巡阅使也立刻跪下,“卑职刘元,拜见摄政王大人。” 李安点点头,望向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原来你就是巡阅使。” “是,正是卑职。”巡阅使刘元恭敬道。 李安刚想离开,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认识吴启豪吗?” 刘元眼珠一转,“莫不是江南道吴家的大公子吴启豪?” “正是他。”李安道。 刘元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一样,“认识,认识,不止他,连他父亲我也认识。” “好,跟我去见见这位吴大公子。” 李安坐上刘元的马车,快步去了花楼。 花楼内。 乔金桥已经被揍得连他爹都不认识了,原本帅气的脸蛋已经肿成了猪头,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打摆子。 而吴启豪一边喝着花酒,一边欣赏着。 “小子,你家大人再不拿银子来,本公子就扇了你,让你当个小乌龟!” 乔金桥一听,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 就在这时,李安到了,身后还有刘元几人。 李安气息沉稳,举止非凡,吴启豪的手下竟不敢阻拦,任由李安走了进去。 一进门,李安就看到了乔金桥,也不搭话,直接坐到了桌子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桂花香,不错,也算是好酒了。” 吴启豪见李安非寻常人,也不敢怠慢,试探道:“阁下是何人?” 李安瞥了乔金桥一眼,“乔家人。” 一听这话,吴启豪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乔家,一个落魄世家而已,“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这个废物的家人,废话少说,钱拿来,人你带走。” 李安摇头道:“钱没有,人我也不要。” 地上的乔金桥还以为李安来赎他,可一听李安这话,当即脸都绿了,哭嚎道:“李安,你公报私仇,你想害死我,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回头派人把这废物的尸体带回乔家,谢了。”李安佯装就要走。 “且慢!” 吴启豪冷哼一声,傲然望着李安,“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时,刘元推门而入,语气冰冷道:“吴公子,你说对了,这位大人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见到来人,吴启豪一愣,随后道:“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位大人是我的朋友,你要是难为他,就是难为本官,别说是你,就是你爹今天在这里,你看他敢不敢阻拦!” 刘元根本不给吴启豪面子,开口就是一顿呵斥。 话音一落,几十个壮汉手持棍棒就冲了进来,当下将李安跟刘元隔开。 “刘大人,你可以走了,可这个叫李安的必须留下!” 吴启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狠狠地摔成粉末,有恃无恐的看着刘元。 刘元是老滑头了,心思缜密,心里不由得纳闷,这吴启豪今天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莫非是有什么仪仗不成。 还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到清平城如此嚣张的原因,若是没有底牌,打死他也不敢如此对待刘元。 一旁的随从小心提醒道:“公子,刘元可是道府大人的人,得罪他日后要是翻后账可就麻烦了。” “无妨,我自有安排。” 随从闻言,退到一旁。 “让刘大人离开,再把这个叫李安的双腿打断,扔到楼下去。” 吴启豪开口道。 说话间,几十个壮汉已经举起了棍棒,犹如饿狼般朝李安扑来。 当头一人高高举起手中木棒,径直朝李安腿上砸去。 “大人,小心!” 刘元都要吓死了,若是摄政王在他的面前受一点伤,他们全家都要处斩的。 他从江南道临行前,皇城司就派人知会他,说摄政王在清平城,万不可让摄政王遇险,否则杀无赦! 而江南道府长大人更是再三叮嘱,摄政王出一点事,江南道府上下官员,一律问斩! 刘元顾不得别的,一下子扑了过去,手臂粗的木棒重重砸在了他的腿上。 砰! “啊!” 刘元疼得直接跪了下去。 吴启豪眉头一皱,“不管是谁,往死打!” 几十个壮汉纷纷扬起了手中的棍棒,恶狠狠的朝刘元冲来。 刘元一介文官,如何是对手,李安想出手可被刘元死死护住,也是无奈了。 这护主之心难得呀,可惜实力太弱了。 可刘元再胖,也挨不了几棍子就废了,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门外袭来。 “巡阅使大人,末将来了!” 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武官破门而入,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 所过之处,吴启豪的随从纷纷惨叫着倒地。 李安认出来了,上午在巡阅使府邸时,他见过,跟在管家后面,一直弓着腰,头都不敢抬。 还不止如此,巡阅使府邸的护卫没留下一人,全都跑来了。 这些护卫皆是江南道府的军士,凶狠无比,直接将花楼围了上来,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下吴启豪彻底傻眼了,自己这是得罪谁了,怎么来这么多人。 不就是一个没落世家乔家吗?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这可麻烦了!” 吴启豪知道虽然自己底牌还有,可这阵势也是吓人。 他的手下基本都躺地上了。 “胡球儿,保护好大人,稍有差池拿你是问!” 刘元命令道。 “是,大人。” 胡球儿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立刻站到了李安的背后,不敢大意。 “这个废物怎么处理?”胡球儿问道。 “你敢动我,我是吴家大公子,你动了我,我爹绝不会饶了你!” 吴启豪吓得赶紧抬出家世来,警告李安。 殊不知,这些世家子弟引以自豪的家世,跟李安一比,就是垃圾。 李安实在懒得废话,一摆手,“拖下去,打断他的三条腿。” “三条腿……” 胡球儿性格憨厚,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吴启豪的裤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您瞧好吧。” 吴启豪一听,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大人,爷爷,亲爷爷,我错了,饶了我吧!” “带下去!”李安实在是懒得看他。 刚被拖出房间的吴启豪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姐姐,姐姐,救我呀,快救我呀!” 一听这话,李安也好奇起来,这家伙哪来的姐姐? 就在这时,二楼一个房间门突然开了,一位妖艳美丽的成熟女人走了出来。 第25章 打女人怎么了! 这女人皮肤白皙如雪,顾盼生姿间,甚是美艳,邪魅勾人的脸蛋上,还带着一层淡粉色的红潮,看上去更显得妖艳无比。 李安眯着眼睛,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一番,果然如此,这女子虽然年纪稍大,可却很有成熟女人的风味,尤其是那对嘴唇,红嘟嘟的透着诱人的妩媚。 那女子也是厉害,环视一圈,最终朝李安走了过来。 而一旁的刘元见到这个女人后,脸上瞬间变了。 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刘元认识她,并非是她不出名,而是清平城的人没资格认识她。 而在江南道府,不管是豪门世家,还是高官贵胄,没有不认识她的。 当然,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江南道都尉府都尉许君集的外室,吴聘瑶。 吴聘瑶伸出葱白般的手臂不轻不重的搭在李安的肩膀上,目光却望向刘元,“刘大人,我们真有缘分,想不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今天给奴家个面子,放了奴家的弟弟如何?” 刘元闻言,立刻沉默了。 他倒不怕这个女人,可是她背后的许君集太可怕了。 大渊朝建国以来,吸取前朝灭亡教训,将各个道府的军事与行政分开,建立府长与都尉并存制度。 府长一般由文官担任,掌管行政民生之类的,而军事则是由都尉掌管,府长的官阶虽高,却因为都尉手中有兵权,因此两方只是相互掣肘,平衡权利。 而刘元只是府长手下的小官,面对连府长都不敢惹的都尉,他就彻底傻眼了。 见刘元一声不吭,吴聘瑶俏脸一沉,丝毫不给刘元面子,“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非要让都尉大人亲自跟你说不成?” “不用,那倒不用,都尉大人日理万机,就不要麻烦他了。”刘元赶忙赔笑。 李安一直没开口,只是冷冷看着他们,听到这话,忙笑道:“好一个都尉大人,好大的官威,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刘元低下头,小声提醒道:“大人,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要不此时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李安笑了笑,抬头望着刘元,一意思很明显,你觉得能到此为止吗? 一个小都尉在外面养的外室都如此猖狂,要是都尉来了,那还了得! 既然江南道成了本王的辖区,那就先从官风官貌开始整顿。 也算许君集倒霉,自己撞枪口上了。 本王今天倒要看看,这位都尉大人到底有多厉害! 看到李安动了怒气,刘元也是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吴聘瑶背后的许都尉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而眼前的摄政王,更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本来今天是个大好事,自己有机会在摄政王面前表现一下,谁料把吴聘瑶这女人惹出来了。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惹不起吴聘瑶呀! 李安也看出不对劲了,刘元明显有些害怕这个女人。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容忍这个女人,毕竟刘元的背后可是江南道府长。 “一个小小都尉而已,你怕什么,出了事有本王在!” 李安语气淡然道。 此言一出,包括吴聘瑶在内,众人纷纷变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 刘元心头一颤,赶紧低头道:“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都尉大人掌管整个江南道的军队……” 李安不禁心头大怒,一个小小的都尉竟然让他让步,可笑! “哼,想不到一个卖唱女人竟然让大渊官员都畏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时,吴聘瑶才注意到李安才是这里的话事人,妩媚一笑,“小女子有眼无珠,原来您才是这里说了算的。” 说完,她直接走近了李安,径直坐到了他的身旁。 你还别说,光是这一股刺鼻的香气寻常男子也难以抵挡。 “不知阁下是那家的公子,口气倒是不小!” “算了,今日这事到此为止了,不管你是那家的公子哥,回去问问你家大人,就说我吴聘瑶说的,这事到此为止了。” 吴聘瑶对李安说道。 看着吴聘瑶妩媚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嚣张,李安感到可笑。 “你真的以为许君集的权势能大的盖过天,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屁!” “没错,奴家就是这样认为,而且我告诉你都尉大人就在清平城,你现在见好就收也就罢了,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而且你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吴聘瑶傲然的望着李安,态度极其嚣张。 而此时,刚刚被打成烂泥一样的吴启豪也站了起来,认为李安也害怕自己姐姐了,嚣张无比的骂道:“姐姐,这小子刚刚还要阉了我,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让我姐夫过来,我要亲手阉了他!” 吴启豪是个废物公子,可吴聘瑶可不是废物,能成为许君集的女人,还混的如此风生水起怎么会是傻子? 光是刘元这个态度就表明一切,李安应该是府长的人,而且,还是关系匪浅。 这样的人能得罪死吗? 李安嘴角上挑,“刚刚是谁跪地叫爷爷来着,转头就忘了,你还真是个畜牲!” 可恶! 吴启豪脸上的表情可是精彩极了,青一块,白一块。 他在江南道也是有些名气,真要是传出去他跪地叫爷爷这个事,怕是真没脸见人了。 而且吴家也是世家大族,吴启豪这种事一旦传到家族,很有可能会被直接赶出去。 到时候,他吴启豪就彻底完了,光是以前得罪得人,也够他喝一壶的。 “放屁,你敢诬陷本公子,我要杀了你!”吴启豪又羞又怒,竟然上前要动手。 可一看到李安的眼神,他又不敢动了。 “小子,你等着吧,等我姐夫来了,看你死的有多惨,真以为巴结上刘元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吴启豪满脸得意之色,一副吃定李安的模样。 可一旁的刘元肺都要气炸了,当着摄政王的面,吴启豪竟然三番两次的羞辱自己,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可看到吴聘瑶,他还是没敢动手! 唯独李安面带冷意,丝毫不为所动。 刘元心里七上八下,咬了咬牙,“大人,这事您看怎么解决?” 李安抬头,目光冷峻,“还用我说第二遍?” 刘元心头一颤,他知道李安这是怒了,这是摄政王对他怒了。 刘元再傻也知道轻重了,管他什么都尉,得罪摄政王命都没了,还管他得罪不得罪的。 人死鸟朝上,赌对了,前途光明万丈,赌输了…… 不可能输! 念及至此,刘元直接走近吴启豪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抄起棍棒狠狠地朝吴启豪砸了下去。 刘元边砸边喊:“混蛋玩意,算你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吴启豪被揍得哭爹喊娘,惨叫不止。 吴聘瑶看的心疼想要呵止刘元,可刘元根本不听。23sk. “你给老娘住手!” 吴聘瑶上前拉住刘元的胳膊,可迎来的是刘元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吴聘瑶打懵了。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动她一指头,连许君集也没有动过她一指头。 而今天刘元一个七品芝麻官,竟然敢打她! 吴聘瑶哭哭啼啼的捂着脸,直接就跑了出去。 她去找许君集了,今天她陪许君集来清平城可是要办大事。 传闻摄政王就在清平城,而且当今陛下已经下旨,将江南道给摄政王作为封地。 也就是说整个江南道都是摄政王说了算。 而她只是一个陪唱女,自然没有资格去见摄政王。 清平城的花楼也有她的股份,她索性就来花楼休息一下。 可没想到被人打了一巴掌。 吴启豪被揍得已经不成样子了,躺在地上还嘴硬的喊道:“你们完了,等我姐夫来了,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闻言,李安眉头一皱,“把他的腿脚砸断,丢到楼下去!” “诺!” 刘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高高的举过头顶。 吴启豪彻底慌了,口中连连求饶,“饶命呀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太吵了!” 李安扣了扣耳朵。 刘元一听,马上明白了,拽起死狗般的吴启豪直接从楼上丢了下去。 砰! 吴启豪已经不知死活了。 然而下一秒,一声怒吼从楼下传了过来,“是哪个王八蛋敢打我的女人,本都尉要杀了他!” 第26章 那是神,大渊朝的神! 这吼声可谓是中气十足,整个花楼都被震得晃动。 而楼下大堂,多了一个气势汹汹的黑胖子,黑胖子身后还有两个披甲的甲士跟随。 “启豪!” 吴聘瑶看着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吴启豪,哭的梨花带雨的。 “都尉大人!” 吴聘瑶见到许君集立刻就捂着脸抽泣起来,高挺的胸脯狠狠地撞在许君集的胳膊上,“大人,你可要给奴家做主,奴家让人欺负了,他们还把奴家的弟弟快要打死了。” 许君集不愧是领军大将,整个人只一站浑身上下散发的杀气已经充满了整个大堂。 大堂内众人无不被这股杀气震慑的瑟瑟发抖。 两个甲士不怒自威,刘元的人竟纷纷让开,没一个人敢上前。 江南道都尉的名气,足以让他们畏惧的不敢近前。 “哼,好大的胆子,敢欺负本将的女人,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许君集冷哼一声,杀气腾腾的环顾一圈。 “他们在二楼,我们上去吧!”吴聘瑶急不可耐,她恨不得立刻杀了李安。 许君集慢悠悠的走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李安,眉头一皱。 吴聘瑶的靠山来了,立刻抖起威风,怒气冲冲的指着李安跟刘元,“大人,就是刘元,他打了奴家的弟弟,还抽了奴家一巴掌,你快去给奴家出气。” 随后,她瞪着李安,冷冷道:“都是这个小白脸指使的,我要杀了他!” 说完这话,她还对着李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很想看到李安跪地求饶的模样。 可惜,她错了。 只见李安稳坐在椅子上,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似乎根本没把许君集当回事,淡定的有点可怕。 吴聘瑶见状,有些不明所以道:“小白脸,你是不是吓傻了,难道不害怕吗?” 李安冷哼一声,不屑的笑了笑。 这可把吴聘瑶气疯了。 在她看来,李安根本没把她当回事,更没把许君集当回事。 “你是不是以为老娘跟你说笑的!” 吴聘瑶气的花枝乱颤,直接转身抽出身后甲士的佩刀,直直的走向了李安。 直到现在,李安都纹丝不动,仿佛看笑话一般。 一旁的刘元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为官十几年,什么险象环生的场面没见过,可今天如此恐怖的还是头一次。 眼前的许君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连道府大人也对其畏惧三分。 可以说,真要是惹怒了许君集那怕是就道府大人在场,也挡不住他。 不光是他手下有兵这么简单,许君集本身就是二品高手,单手之力,可搏虎狼的存在。 而眼下,吴聘瑶如同拱火一般,一点一点的将许君集的怒火拱起来。 要是真的伤了摄政王,他也脱不了干系。 刘元的身上像着了火,焦灼万分,痛苦不堪。 他手下的人就是一起上,也挡不住许君集,这可如何是好? “且慢!” 许君集突然喊了一嗓子,把吴聘瑶都吓了一跳。 许君集一脸震惊之色,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嚣张,小心翼翼的靠近李安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末将江南道都尉府许君集拜见大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什么大人……您不是搞错了吧?” 吴聘瑶惊诧的望向许君集。 许君集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顾得上吴聘瑶,他现在七魂已经去了六魄了。 实不相瞒,许君集是见过李安的,在十年前的那一场京城保卫战中。 当时,许君集只是一个五品杂牌将军,率领江南道几千厢军前往京城勤王,可惜半路被几十名金鞑游骑发现,他手下的几千厢军瞬间被击溃。 他带领亲兵亲自断后,可那些金鞑实在是太过凶悍,眼看手下亲兵一个接着一个被射死,被砍死,只剩他一人。 他已经决定与金鞑同归于尽之时,一支打着忠义军旗帜的骑兵呼啸而至。 骑兵一路向北,只分出一个十人队,就轻易将凶悍如野兽的金鞑一一射下马来,他这才侥幸存活。23sk. 当时,他亲眼看到忠义军大纛之下,一个年轻人在无数悍将的簇拥下往北面去了。 后面的结果他也知道了,金鞑铁骑全军覆灭,连国师的脑袋都被忠义军砍了下来。 就在几天前,皇城司都指挥使赵长青派人传信,告诉他摄政王在清平城,让他随时听候调遣。 皇城司嘱托他,万不可暴露摄政王身份,违令者,杀无赦! 江南道都尉府许君集也算是一方豪强,可跟摄政王一比,连虾米都不如。 更何况,李安还算他的救命恩人。 恩情之大,还能大过活命之恩? 李安看着跪在地上,悔恨交加的许君集,顿时也愣了。 仔细想想,自己一直在北方,跟江南道的官员好像没有交集吧? “大人恕罪,末将不知大人到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许君集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此言一出,四周齐齐响起了一连串的惊诧声。 堂堂江南道都尉大人,掌管整个江南道军队的老大。 可以说在江南道说一不二的人,随便跺跺脚,江南道都要地震的存在。 可这位老大,此时正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惶恐不安。 李安这下明白了,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份了,好在这家伙不傻,没暴露自己。 “哼,不敢!” 李安摇了摇头,“你的女人都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了,我怎么敢降你的罪?” 许君集一听就明白了,再一次向李安磕了一个头,“大人,我明白了,我这就好好管教她。” 说完,起身就是一巴掌。 吴聘瑶根本没反应过来,脸蛋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声音可是又响又脆。 吴聘瑶整个人被这一巴掌甩到了地上,坐在地上的她,有点不敢相信。 她虽然不是许君集的妻妾,无名无份,可许君集对她的宠爱却远远高于那些妻妾。 不止是因为她的大波浪长发,更重要的是她很聪明,很会讨男人开心。 许君集对她可谓是疼爱有加,百依百顺,可今天竟然打她了。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她。 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好惹的。 只是她心里还有些纳闷,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连许君集都下跪认错。 许君集咬了咬牙,有些舍不得,可还是拿起地上的刀指着吴聘瑶,“你这个臭女人,竟然敢得罪我家大人,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吴聘瑶立刻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整个身体恐惧的颤抖着。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吴聘瑶害怕的颤抖声音,也是麻酥酥的,令人心慌慌的。 既然都认错了,李安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计较,摆摆手也就罢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姐夫,姐姐,放开那个混蛋,我要亲自动手阉了他,气死本少爷了!” 许君集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色都变了。 这什么玩意? 自己活腻了,别把老子加上! “这混蛋就是你弟弟?”许君集阴沉着脸。 吴聘瑶吓得点点头,紧张的望向李安,“是……是……” “谁是你姐夫,我是你爹!”许君集现在用不着李安开口了,直接冲上去,对着吴启豪就是一顿暴揍。 吴启豪刚刚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这又是一顿暴揍,直接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躺在地上的吴启豪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姐夫为什么揍自己。 “大人,您看这事……” 许君集一脸讨好的望向李安。 李安站起身来,看都不看吴启豪一眼,只是冷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句话吓得许君集心头一颤。 这明显是不满意呀! 许君集大手一挥,“来人,吴启豪冲撞大人,目无尊长,直接押进大狱,听候发落。” “诺!” 两个甲士恭敬回应,将死狗般的吴启豪拖了出去。 吴启豪恐怕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惨。 “大人,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末将随时听候差遣。” 许君集对着李安恭敬的跪地。 李安看都懒得看,直接把他忽略了。 在江南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的都尉许君集直接被晾到一旁。 可他连一点不满都没有,反而感到无比庆幸。 若是摄政王真的怒了,一句话,不止自己人头不保,整个许家都要人头落地。 望着离开的李安,许君集深深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他是谁家的公子,也不跟您打个招呼就走,真是好生嚣张?”吴聘瑶试探道。 可回应她的又是一巴掌,许君集恨恨的道:“闭嘴,臭女人,你活腻了不成,那是神!” “整个大渊朝的神!” “没有他,大渊可能就不是大渊了!!” “立刻派人传信到吴家,拿十万两银子给大人送过去!” 李安找了一圈没找到乔金桥,担心乔橘络等着急了,急匆匆的赶回了乔家。 第27章 我真的是摄政王! 李安刚到乔府门口,突然感觉不对劲,只见乔府府门大开,院子里乔家亲属,仆人丫鬟皆站立一排,像是在等谁? 莫不是欢迎自己的,李安暗暗想到。 可一见到李安,乔老太太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愤怒。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欢迎自己的。 “李安!” 乔郅文走上前来,怒视着李安,那模样恨不得要吃了李安一般。 见状,李安也是暗暗纳闷,心里思索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可是刚刚救了他儿子,转眼间他就对自己这般模样。 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乔郅文瞪着李安,“你当着老太太的面,你说,金桥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金桥是我救回来的。” 李安实事求是说道。 “你?” 李安点头道:“没错,就是我。”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乔郅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连连摇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摄政王吗?” 周围那些乔家亲属盯着李安纷纷露出嘲讽之意。 李安当真是无奈了。 现在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刚刚在花楼没有找到乔金桥,莫非他已经回来了,而且一定跟乔家说了什么。 这家伙,自己好心救他,他反而恩将仇报,掉头咬自己一口,果然是喂不熟的狼。 “乔金桥呢,你让他出来,你们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跟乔金桥解释道。 “行了吧,你让金桥出来干什么,你想说什么,说金桥是你救出来的。” 乔郅文盯着李安冷哼道。 李安无奈了,“难道不是吗?” 乔郅文再一次摇头道:“你的脸皮真是厚到了极致,我算是服了,明明是金桥把你救出来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一个废物赘婿,难不成是你把金桥救出来的,可能吗?” 李安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抬头望向乔橘络,只见她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失望。 乔佳玥冷冷一笑,抬头望着李安道:“这恐怕就是被过度压榨后,心灵已经扭曲了,明明自己不行,就是不承认,这次若不是金桥哥出手,你怕是已经被人家打死了吧?”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看看你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而金桥浑身上下哪都是伤,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就是呀,被人救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见过忘恩负义的,没见过这么快就忘恩的!” 乔家亲属也跟着帮腔,矛头直指李安。 李安被彻底整的无奈了,这个操作也太无敌了吧? 怎么整的自己都不自信了? 乔橘络实在是不忍心看李安被众人如此斥责,立刻说道:“不管怎么说,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只有李安只身一人去花楼救金桥哥,这一点没错吧!” 此言一出,乔家亲属也都不吱声了,连乔郅文也闭了嘴。 当时他可是一口一个侄女婿的求着李安去的。 这时,乔老太太盯着李安,冷冷道:“有心可惜无力,去了不但没有救出金桥,反而是被金桥救出来的,还害的金桥一身伤,早知道你还不如不去,净帮倒忙!” “就是呀,若非是金桥哥英勇无畏,拼命把这个废物也带出来,恐怕他就已经死了。” 乔佳玥捂着胸口,一副担心模样。 乔橘络摇了摇头,自己也没办法帮李安说话了,她也觉得是乔金桥拼命救了李安。 李安目光寒澈,知道乔家亲属们已经相信乔金桥的话,自己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还不如沉默。 “告辞!” 李安薄唇轻启,掉头就要走。 乔老太太见李安竟是这样的态度,顿时大怒。 自己孙儿救了他的命,他竟然还这个态度,实在是令人生气。 “你给我站住,李安你入赘我乔家十年,我乔家可曾对不住你,我最优秀的孙女给你做妻,今日我孙儿金桥又救了你的命,你反而恩将仇报,你不解释清楚,就给我滚出乔家!” 李安心头怒火瞬间中烧,转身瞪着老太太。 乔郅文见李安怒气冲冲的模样,也是呵斥道:“怎么了,老太太训斥你几句,你不乐意了,现在你立刻去给金桥道歉,否则就滚出乔家!” “就是,快去给金桥道歉,快去!” 李安沉默数秒,头也没回,径直朝门外走去。 给乔金桥道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明明救了他的命,反而遭到诬陷,成了他救自己的命了。 拿滚出乔家威胁自己,当真是笑话! “老太太,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孙女婿!” 乔郅文气的直跳脚,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费吹灰之力将李安赶出乔家,只剩下乔橘络母女俩,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这乔家家主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老太太也是气的不轻,连连咳嗽。 吓得乔橘络赶紧劝道:“祖母大人,莫要生气,气大伤身,我回去就劝劝李安,让他来给您道歉。” “不敢,我一个土埋半截的老朽,哪里受得了他的道歉!” 老太太当真是气的不轻。 乔橘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乔郅文看着李安离开的方向,怒斥道:“什么玩意,救了他的命他还来脾气了,吃了乔家那么多饭,反而养出一只白眼狼。” …… 李安出去转了一圈,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块古玉。 这块古玉是宇文邕赠送给暖暖的,别看这块古玉其貌不扬,可是一件宝物。 堂堂大渊朝太尉大人随身佩戴的岂是凡品。 这块古玉乃是万年玉髓中的极品,佩戴身上,可滋阴补阳,强壮身躯,也就是传说中的“玉养人!” 念及至此,他掉头从小巷的后面进了乔家后院,进入他跟橘络的小屋。 可一进门,他就后悔了。 老太太在这里。 “爸爸!” 暖暖像一只红蝴蝶扑进了李安的怀抱中。 老太太也没想到李安这么快就回来了,抬头怒视着李安,“你还有脸回来,你不是不回乔府了吗?” “我妻女皆在乔府,我不回乔府回哪里?”李安淡淡道。 “哼!” 老太太怒哼一声,懒得多看他一眼。 李安也不管她,直接抱着暖暖,将那块古玉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呀?” 暖暖问。 李安笑道:“这是爹爹的一个老朋友,送给暖暖的礼物。” “好丑呀!” 暖暖摸着古玉,嫌弃古玉不好看。 可老太太眼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古玉的不凡之处,“这是……” 老太太站起身来,拿起古玉来细细品味,“这是上好的玉髓,是进贡给宫廷的,非达官贵胄不能佩戴,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老太太的语气都明显缓和了。 李安懒得回话,暖暖童言无忌道:“是我爹爹的老朋友给我的礼物。” 老朋友?23sk. 老太太的娘家曾经也是一品大员的家族,眼光自然是厉害,这块古玉入手温润而泽,明亮如露透。 光是这块玉,恐怕就要价值千金有余。 “说,这块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老太太紧紧的握着玉,不舍得撒手。 “老朋友给的。” 李安回道。 “胡说八道,哪一个老朋友能舍得给你这么好的东西,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老身,这块玉在我家也有一块,乃是当今陛下赏赐的,非重臣不得有,难道你那个朋友是一品大员不成?” 老太太紧紧的盯着李安,妄图看出什么来。 一旁的乔橘络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块玉价值千金? 她见过李安把玩过,还以为一块普通的石晶,不值什么钱。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块古玉价值千金呀! “没错,那个老头还真是一品大员。” 李安照实回答。 此言一出,老太太脸上的怒气更甚,若不是身体不允许,她都要抽李安一巴掌。 一个乔家废物赘婿,还说自己认识什么一品大员! 你怎么不说你就是摄政王大人! “当着老身的面,还敢胡说八道!”乔老太太根本不信。 “倒不如说,你就是摄政王了?” 老太太气的脸上发白了。 李安点点头,“我真的就是摄政王。” 第28章 无福之人,金山亦是粪土。 就在这时,门突然推开了,一阵嘲讽的笑声传了进来。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乔佳玥捂着嘴,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对李安的浓浓不屑。 乔郅文本就对李安鄙视到了极点,又因为儿子的事憋了一肚子火,一听这话也是乐了,是被气乐了。 若不是乔郅文顾忌自己的身份,他真的像揍李安一顿,好好出口恶气。 一想到儿子因为救李安躺在床上痛苦不堪,他心头就怒火中烧。 “我说李安呀,你说你是摄政王大人,莫非前几日的彩礼是你送的,真是吓死人了,你竟然是隐藏身份的王爷。” 乔佳玥嬉笑着走到乔橘络跟前,低头瞥了她一眼。 “我说橘络姐姐,想不到数你嫁的最好,竟然嫁给了当今摄政王大人,那岂不是说您是王妃吗?” 乔橘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对李安真的是失望了,彻底失望了。 前几日,他就说过自己是摄政王,自己当着乔家亲属们已经丢过一次脸了。 今天他又提这事,饶是乔橘络脾气温和,可也受不了这三番五次的。 乔橘络站了起来,一把将暖暖从李安的怀里夺了过来。 因为太用力,把暖暖都弄疼了,暖暖吓得哇哇直哭。 “李安,你够了吧,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上次你说你是摄政王,我当你是被人欺负才说的胡话,我原谅你了,可你今天为什么还说胡话!” “我看你就是吹大牛的浑蛋!” 乔橘络第一次看着李安如此无语,她彻底对李安失望了。 “橘络,其实我真的是……” 李安刚要开口,可看着乔橘络那种无比失望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祖母大人,家里的账目还没有处理完,我先过去了。” 乔橘络不顾暖暖的哭声,直接就去了书房。 说实话,现在最难受的莫过于乔橘络了,本来最近发生的种种,就让她对李安的态度大为改观。 可今天……她彻底对李安失望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向来老实的李安会是一个满口谎言,虚伪讨厌的人。 尤其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天知道她为了李安在背后,跟老太太说了多少好话。 这一切的努力都化作泡沫了。 “哎呦,橘络姐姐,你可别这样说,我倒是要恭喜你了,能嫁给当今摄政王。” 乔佳玥望着乔橘络的背影,言语间满是嘲讽。 乔老太太又被气的连连咳嗽,她早就看不惯李安了。 现在只要听到李安说自己是摄政王,她就感觉胸口堵得慌。 “都够了吧,李安是老太爷从路上捡的孤儿,他什么身份你们不清楚吗,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乔家女婿,都散了吧!” 老太太起身,拄着拐杖朝外走去。 就在这时,外面跑进一个仆人,仆人说外面有人求见。 老太太点点头,让仆人把那人请到大堂去。 乔郅文跟乔佳玥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来乔家。 不多时,老太太来到了大堂,来人是个妖艳女人。 若是李安在,定然认出来了,正是吴聘瑶。 吴聘瑶今天算是开了眼,一个年轻人竟然让她的靠山吓成那副模样。 她岂敢怠慢,立刻准备好礼物,外加十万两白银送到了乔家,前来谢罪。 吴聘瑶一见乔老太太立刻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奴家弟弟不知大人真面目,得罪了大人,还望老祖宗替我吴家美言几句,求大人原谅。” 乔老太太愣了片刻,瞬间明白了。 今日是吴家扣留了金桥,这是转眼间前来赔罪的。 可吴家是江南道府世家,比起乔家来可是强大太多了。 而且吴家与都尉府关系匪浅,是真正的世家,岂是乔家能比的。 不容乔老太太反应,吴聘瑶已经命人将装满十万两白银的箱子抬了进来。 整整十万两白银将大堂摆的满满当当。 乔老太太心里不由得窃喜,自己乔家终于出了一个人才,连江南道吴家都前来赔罪。 金桥孙儿当真是了得呀! 至于李安,她压根没记起来,一个废物赘婿怎么可能值得吴家前来道歉,只有自己的孙儿金桥有这份本事。 “吴大小姐,快快请起,你大可放心,老身自当亲自跟孙儿说和此事。” 吴聘瑶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可心里暗暗纳闷,什么孙儿,不是摄政王吗? 难道这位是摄政王的祖母? 念及至此,她态度更加卑谦了。 “老祖宗,还有一些礼物,不是什么值钱货,还望老祖宗不要嫌弃。” 老太太一看,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些礼物中,不仅有百年的野山参,还有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光是这个珍珠也价值几万两。 “吴大小姐,您也太客气了,快快请坐。” “来人,上好茶。” 乔老太太眉开眼笑,热情不已。 吴聘瑶可不是傻子,她是真正的聪明人,从许君集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年轻人必定是摄政王无疑。 能得到摄政王的赏识,她吴家可以说必然将要腾飞了。 只要得到眼前这位老太太的青睐,自然就会得到摄政王的青睐。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摆脱许君集的纠缠,带着吴家成为大渊朝的一流世家。 如此看来,吴聘瑶的心思当真是不让男子。 乔郅文跟乔佳玥站在大堂,一言不发,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地的礼物和白银,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乔郅文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自己那个纨绔儿子竟然有这般本事,连吴家都来道歉。 就在这时,吴聘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老祖宗,不知摄政王现在何处,可否让奴家亲自跟摄政王道歉。” 摄政王? 老太太也是懵了,说实话,她现在也想找摄政王呢! 毕竟前几天刚刚收了摄政王一堆价值连城的彩礼,可没有摄政王的命令,她也不敢动。 自从乔老太太仙逝,乔家生意一落千丈,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还要养活这一大家子,她是真需要银子呀! 可摄政王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呀,怎么给叫出来。 “这个……不瞒您说,我也没见到摄政王,前几天摄政王刚刚派人来了,可摄政王本人却没到场,我也一直在找摄政王。” 乔老太太一脸为难道。 吴聘瑶有些不敢相信,脱口而出,“不是吧老祖宗,今天奴家还见了呢,就在花楼。” “在花楼,莫非摄政王在清平城!”老太太激动的站了起来。 乔郅文跟乔佳玥也是一脸惊讶,尤其是乔佳玥嘴角都忍不住上翘了。 她可是已经把自己当做摄政王妃了,平日里的用度都讲究无比,已经按照王妃的标准来了。 一听摄政王在清平城,乔佳玥激动的快要哭了。 “摄政王,摄政……” 乔佳玥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眼眶一红,泪水一下子流出来。 这时,吴聘瑶突然笑道:“老祖宗,您不会是不让奴家见摄政王吧,奴家只是想跟摄政王道个歉而已。” 老太太寻思良久,不解的望向吴聘瑶,“吴大小姐,您不会是看错了吧?” “不会的,我见过摄政王大人。” 吴聘瑶回道。 “你见过摄政王!” 老太太,乔郅文还有乔佳玥齐齐开口问道。 吴聘瑶重重的点点头,“是的。” 老太太也觉得吴聘瑶不像是开玩笑,就算是开玩笑,这一地的礼物,还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骗不了人。 “就是今天,奴家弟弟那个废物今天跟你家大少爷开了个玩笑,摄政王亲自去,把奴家还有弟弟都教训了,当然奴家知道错了。” 吴聘瑶一脸歉意的说道。 莫非是摄政王去救的金桥,可金桥怎么没提。 乔老太太跟乔郅文三人对视一眼,有些理不清了。 应该是摄政王嘱咐金桥不让他提自己。???.23sk. 三人心里齐齐冒出这个答案。 他们第一时间将李安忽略了。 吴聘瑶见状,也明白了,乔家人应该也不清楚摄政王在哪里? 可惜今天没有见到摄政王本人。 遗憾! 太遗憾了。 事已至此,吴聘瑶也不愿多留,寒暄几句便推辞离开了。 乔老太太知道了摄政王就在清平城,立刻让乔郅文出去四处寻找摄政王的下落,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摄政王。 殊不知,他们刚刚赶出去的就是摄政王。 有福之人,砖瓦亦是宝珠,无福之人,金山亦是粪土。 而此时,江南道都尉许君集也绞尽脑汁收集了十几箱子奇珍异宝,要去乔府给摄政王赔罪。 第29章 不怎么样,不过你要死! 乔家绸缎庄。 这是乔家的支柱产业,在整个江南道享有很高的声誉。 当年乔老太爷不顾家族的压力,积极推出适合平民百姓的极简绸缎,一下子让江南道的百姓都穿上了绸缎。 这种绸缎虽然外表比不上真正的丝绸绸缎,可胜在外表比粗布华丽,还兼顾结实耐用,瞬间在江南道有了“平民丝绸”的美誉。 作为乔家的支柱产业,乔家绸缎庄一直都是由乔橘络经营,尤其是近几年乔家产业极度缩水的情况下,乔家大部分支出都靠绸缎庄支持。 此时。 乔家绸缎庄内,乔橘络因为今天被李安的事气的来到了绸缎庄,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忘记那些难受的事。 乔橘络来绸缎庄不久,一个又黑又胖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乔橘络双眉轻蹙,似有难色。 这黑胖女人是对面的一个绸缎庄的老板娘,外号“母丫叉!” 因为她又黑又胖,人又凶的可怕,因此得了这个外号。 她的绸缎庄因为质量差,价格贵,被乔家绸缎庄压的死死的。 两家门店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家门可罗雀,一家人满为患。 这就是差距。 这母夜叉可不是好惹的,每过一段时间就跑到乔家绸缎庄闹一回。 每次乔橘络见到她,就感到头疼。 母夜叉晃动着大胸脯走了过来,看到乔橘络温润如水的模样,她就火大。 生意比不上,身材模样也比不上,样样不如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嫉妒心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过,当她得知乔橘络嫁了一个废物,她心情好多了不少,麻烦也少了许多。 不过,最近母夜叉又神气了不少,她的弟弟是江南道某位高官的护卫,如今也来到了清平城,连带着她也跟着沾光了。 “乔橘络,提前知会你一声,你的店我买了!” 母夜叉气焰嚣张的瞪着乔橘络。 “对不起,不卖。” 乔橘络头都没抬,只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账本。 这种无视让母夜叉更是火大。 “臭妮子,你以为我跟你商量呢,告诉你明天滚出乔家绸缎庄,否则后果自负!” 乔橘络闻言,也放下了账本,有些意外今天为什么母夜叉这么凶了。 这一嗓子把绸缎庄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望向母夜叉。 “看什么看,都活腻了,滚出去!” 母夜叉一招手,几个凶煞的恶仆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开始赶人了。 “住手!” 乔橘络气脸蛋通红,两只白皙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还要强抢不成,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报官!” 报官? 母夜叉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简直嚣张到极点了。 恰好几个捕快路过,乔家绸缎庄的小厮赶紧将他们请了进来。 那几个捕快一见母夜叉,竟然掉头就走。 这个举动把在场的众人都弄懵了。 连捕快都不敢管这个泼妇了吗? “看到了吗,小妮子,这就是本姑奶奶的厉害,不瞒你说,我弟弟就是官,还是大官!” 母夜叉嚣张的抬头盯着乔橘络。 “你要是答应陪我弟弟几晚上,说不定本姑奶奶就饶了你!”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乔橘络又羞又怒,开口呵斥她。 “臭妮子,还敢跟本姑奶奶顶嘴,我这么说话怎么了!” 母夜叉直接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乔橘络的脸颊上。 乔橘络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脸上的痛楚,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涌进了心口,眼泪刷的出来了。 母夜叉平时就没少来找她的麻烦,以前只是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今天竟然冲进来打她了。 “你……你怎么打人?” 乔橘络捂着脸哭道。 “打你怎么了,你能怎么办,找你的废物男人呀!” 母夜叉嚣张的骂道。 心里也舒服多了。 她最讨厌乔橘络一副淑女大小姐范了,人又漂亮还有能力,跟自己一比,自己啥也不是。 乔橘络性格温柔,根本不是母夜叉的对手。 再加上乔橘络也没什么依靠,乔家没落了,而李安也指望不上。 乔橘络心里难受,可也无可奈何。 “今天本姑奶奶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妮子,看你装到什么地步!” 母夜叉又抬手给了乔橘络一巴掌。 周围的客人也都连连摇头,却没一个敢帮忙的。 母夜叉的名头,清平城谁人不知,谁也不敢惹。 乔橘络那张白皙的脸蛋上多了两个深深地巴掌印,一双泪眼肿得像胡桃一般,捂着脸从后门跑了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打了她两巴掌,谁能受得了这般屈辱。 可迎面就撞到了一个熟悉身影,正是李安。 李安担心乔橘络难受,想来看看她,一猜她就来了绸缎庄,可当他看到乔橘络泪眼婆娑的模样,还有脸上的巴掌印时彻底怒了。 自己的妻子这是被打了! 好大的胆子,谁敢打自己的妻子! “是谁?” 李安沉声道。 “算了,你惹不起的。” 乔橘络用头发掩盖脸上的红印。 可李安咬牙道:“惹不惹得起是我的事,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你别问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乔橘络感受到李安气势的变化,生怕李安会惹出事,赶紧劝道。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打了你,我也要杀了他!” 凌厉的杀意瞬间充斥在天地间,乔橘络都呆住了。 这还是自己的废物夫君吗? “李安,我……” 一瞬间,一股股委屈与感动一连串的涌入心头,乔橘络再也忍不住了,紧紧的抱着李安哭泣起来。 没错! 她怎么要强,也还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她就有女人的柔情。 这一刻,乔橘络感觉自己真的离不开李安了,只有李安的肩膀能让她如此心安,卸下所有的伪装。 好一会,乔橘络才松开李安,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安,我们……我们回家吧。” “好,不过打人的人应该付出该有的代价,你告诉我是谁打了你?” 李安语气平淡,冷静无比。 可字字之间,都弥漫着一股冲天杀意。 “不,李安,我知道你的心意,那个人不好惹,我们还是……” 李安温柔的抚摸着乔橘络的秀发,“没事,就是金銮殿上的那个废物打的你,我也要把他拽下来打一顿!” 乔橘络笑了笑,认真的点点头。 “李安,这次听我的,不要冲动。” 乔橘络还是担心李安,毕竟母夜叉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了,这辈子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李安的笑,仿佛带着浓浓的自信,竟然让乔橘络心里都安定了。 不知为何,乔橘络竟相信了李安。 李安牵着乔橘络的手走回了前堂。 “呵呵,臭妮子,你还敢回来,是不是没吃够姑奶奶的巴掌,还多了一个废物!” 刚刚耍完威风的母夜叉正耀武扬威的,一回头竟看到乔橘络回来了,还带着李安来了。 乔橘络扭头看着李安,一句话也没说。 她一个大小姐,根本也不是母夜叉这个泼妇的对手。 同样她也不愿意李安把事情闹大了。 而李安只是冷冷盯着母夜叉,对于这个泼妇,他也认识。 既然要解决,那就彻底解决,拖泥带水,不是李安的风格。 李安薄唇边不由露出一抹冷意,放开了乔橘络的手,径直走了过去。 此时,周围的客人,看客已经把绸缎庄围的水泄不通。 看着李安走过来,母夜叉面带不屑,嚣张的望着李安。 “这不是乔家废物赘婿,那个臭妮子的废物男人嘛,怎么要来替你女人出气?” “你有这个卵子吗?” 说完,还挺了挺恶心的大胸脯。 李安向来不跟女人计较,可这个母夜叉已经彻底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敢动乔橘络,不管是谁,都要死! “是你打的我夫人?” 李安淡淡道。 这平静的语气让母夜叉态度更加嚣张,她张嘴一笑,指着李安道:“是我打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你要死!” 第30章 母夜叉的弟弟 此言一出,母夜叉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一个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要让我死。” 母夜叉不知死活的越发嚣张,不过也是,李安一个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能拿她怎么样? 连本地的捕快都惹不起她。 “吆,你还不服气是不,我告诉你,打那臭妮子是轻的,本姑奶奶还想打你呢!” 说完,她竟朝李安走来,可脚步一停,张口骂道:“算了,打你还嫌脏了我的手呢,不过本姑奶奶跟你说实话,你们乔家把这间绸缎庄给我也就罢了,否则本姑奶奶每天都来打她!” 此言一出,围观的客人跟看客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明摆的就是欺负人,可还真的没办法。 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 尤其是李安这个乔家赘婿,废物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唉,可惜乔家大小姐了,这么有才华,又有颜值的女掌柜竟然嫁给了一个废物!” “谁说不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呸,还不如牛粪,牛粪起码还有点营养。” “大家猜猜李安今天要挨几个巴掌?” “十几个,二十几个吧,如果母夜叉的弟弟来了,说不定会被活活抽死!” …… 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响了起来,声音也慢慢的越来越大。 李安听到这些话,脸上却没有丝毫涟漪,十年的赘婿屈辱,已经让他的心坚如磐石。 若是十年前的李安,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人头落地,十年后嘛,那就不一定了。 可李安虽然淡定,可杀意却是了然。 打了自己的夫人,还敢叫嚣! 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今天不止要杀了她,还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留下一个刻骨铭心。 下一秒。 李安走近了母夜叉,嘴角轻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接着两巴掌,三巴掌…… 最后,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抽了几巴掌,只见母夜叉满口是血,牙齿也掉了几颗。 这几个巴掌完全打懵了母夜叉,她连躲闪都没有,直挺挺的用大黑脸迎击李安的巴掌。 母夜叉的几个凶仆马上反应过来,纷纷抄起身边板凳,椅子怒骂着朝李安扑来。 乔橘络吓得赶紧喊道:“李安,小心!” 话音一落,李安整个人仿佛化身杀神一般,身体犹如一个炮弹般爆发而出。 随着几声惨叫,那几个凶仆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哀嚎。 看到这一幕,乔橘络都惊呆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实木讷的李安,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可他为何要忍受整整十年里被人欺负的日子。 这时,躺在地上的母夜叉知道李安不是好惹的,开始撒泼打混。 “救命呀,杀人了,杀人了,快去叫官差前来,快去呀!” 围观的人早就看母夜叉不顺眼了,今天见到她被人揍了,心里反而感到解气。 黑压压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去报官。 而母夜叉也是运气不错,刚刚离开的捕快又返回来了。 推开人群,眼前的一幕让几个捕快都看呆住了。 连衙门都头疼的母夜叉今天竟然被人打了。 连牙齿都打飞了。 这惨状不言而喻。 几个捕快对视一眼,扭头就要走。 可身后的母夜叉见到了他们,岂能让他们离开。 “大顺子,狗日的你敢走,你走一个试试,今天你不把打我的人抓起来,姑奶奶连你家都点了!” “姑奶奶告诉你,我弟弟来清平城了,我弟弟是谁不用我说了吧,不想死,就把这个混蛋抓起来!” 其中一个捕快面露难色,不得不又走了进来。 他惹不起母夜叉,更惹不起她弟弟。 “就是你打的人对不?” 大顺子指着李安问道。 李安点点头,“没错,是我打的,不过我是被逼无奈才反击的。” “少废话,打人就打人,哪来的废话,带走!” 大顺子习惯性的一甩腰间铁链子,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 乔橘络一看吓坏了,李安要是被抓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可如何是好。 她可没有本事把李安从狱中捞出来。 而李安不但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直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大顺子见状,刚刚对李安的同情化作了愤怒,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自己也是堂堂捕快,维护一方太平。 “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大顺子瞪着李安。 李安冷冷一笑,“叫她弟弟滚过来,你就说我说的。” 谁! 大顺子先是一愣随后不确定的再一次问道:“你刚刚说叫谁?” “这个泼妇的弟弟。”李安一字一句。 “哈哈哈!” 大顺子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听听,你们都听听,这小子竟然让我把母夜叉的弟弟喊过来。” 母夜叉一愣神,心里不由得暗暗窃喜。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小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我告诉你,母夜叉的弟弟可不是好惹的!” 大顺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李安,就差骂他是傻子了。 “你是觉得我很好惹?”李安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挑。 “你一个废……” 大顺子剩下的那个物还没有说出口,直接生生咽了下去。 只见大顺子的身体猛然一僵,全身瞬间刺骨的冷,牙齿也不由得打颤,冷汗如流水般。 他惊恐的望着眼前的那个东西,恐惧的跪了下去,“大……大人……”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众人都吓懵了。 这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那个东西? 李安冷笑着盯着大顺子,手里不停的晃动着一块黑乎乎的牌子。 那个牌子巴掌大小,没什么特别之处,牌子上三个大字,皇城司! “大……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饶命!” 大顺子吓得都魂飞魄散了。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皇城司,别说他一个小捕快,就是城主季贤水见了他们也是战战兢兢。 “去把她弟弟叫过来。” 李安言道。 正在捡地上断牙的母夜叉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愣愣的望着李安,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要我弟弟来,这个废物赘婿不死也要脱层皮。 大顺子派人去找母夜叉的弟弟去了,可对李安还是有些担心。 他一个小捕快,这两方人马谁也惹不起,母夜叉的弟弟亲自命他必须照顾好她表姐,否则就要自己好看,而眼前这位,那就更不好惹了,皇城司的人。 就是季贤水来了,恐怕也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大人,小的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大顺子一脸献媚道。 李安抬了抬头,“说!” 大顺子狠狠咽了口唾液,“母夜叉的弟弟不是普通人,他是江南道一位高官的护卫,贴身的那种,那家伙武艺高强,从小就不是东西。” “你好像跟她家很熟?”李安笑道。 “唉,别提了,她是我家邻居,平日里没少欺负我,没办法,谁让咱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呢,活该挨欺负。” 大顺子嘴巴撅的老高,一肚子苦水。 “大顺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在我弟弟来之前,你要是敢放着废物走,就拿你是问!” 母夜叉捂着脸,瞪着大顺子。 大顺子又气又恼,好歹他也是这一片有头有脸的,竟然被一个泼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 “母夜叉,你没完了是不,这事我不管了,弟兄们咱们走。” 大顺子借机溜了出去,这趟浑水他可不敢趟,搞不好自己就被活活淹死了。 乔橘络急得不行,那个母夜叉什么实力,她太清楚了。 而一旦母夜叉的弟弟来了,李安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安,我们走吧,我求你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天籁小说网 乔橘络拉起李安的手,赶紧朝门外走去。 可一旁的母夜叉以为乔橘络和李安要跑,立刻跳起来,张口骂道:“臭妮子,你跑一个试试,看今天姑奶奶不拆了你乔家!” 李安温柔的拉住乔橘络,轻声道:“没事的,我有数,这就是一个毒瘤,不处理干净永远是个麻烦,夫君今日替你清理干净。” “可……” 乔橘络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李安温柔一笑。 乔橘络越发看不懂李安了,这还是自己那个废物夫君吗? 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一切仿佛幻灯片般在乔橘络的脑海里播放着。 而今天这一笑仿佛一粒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片片涟漪。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声粗矿的暴喝,“那个王八蛋敢打我的姐姐,是不是活腻了!” 四五个身着武服的壮汉生生从人群中驱赶出一条通道。 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武官走了进来,武官背手而立,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姐姐,是谁打的你,我要活劈了他!” 第31章 来了,先跪下! 红袍武官气焰嚣张的走到母夜叉面前,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 母夜叉还朝他抛了个媚眼,这下她也神气了不少。 “我的好弟弟,你可算来了,今天姐姐被人打了!” 母夜叉捂着黑乎乎的大脸,一脸委屈。 “哎呦,我的心肝姐姐,真是心疼死我了,有没有提我的名字?” 红袍武官露出令人恶心的模样,还心疼伸手摸了摸母夜叉的脸。 “提了呀,我弟弟是江南道大官的护卫,我怎么没提,可人家根本不理,还说你来了也要挨揍呢!” 母夜叉故意添油加醋道。 “那个王八蛋,知不知道本大人是谁,本大人就是江南道巡阅使大人的贴身护卫胡球儿,而且还在军中任职。” 红袍武官听到自己姐姐的告状彻底怒了,气的火冒三丈。 “是谁?” “我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欺负本大人的心肝姐姐!” 胡球儿扯开嗓子骂了起来。 大顺子几个捕快蹲在门口,捂着耳朵,大气都不敢出,他太清楚胡球儿的可怕了。 周围围观的客人和看客下意识的纷纷后退一步,生怕引火烧身。 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谁敢招惹呀! 而且听听这一连串的官职,真是又凶又有势力,这种人是最可怕的了,玩荤的,玩素的都玩不起。 他们看得出来,李安这马上就要倒霉了,看李安的小身板,恐怕会被活活摔碎了。 “好弟弟,就是这个废物打的我!” 母夜叉指了指李安,还不甘心的走近李安指着骂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可惜太晚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本姑奶奶跪下磕二十个头道歉,休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李安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杯茶,轻轻的吹了吹,头都没抬,只是轻轻道:“好大的威风!” 就这么随口的一句话,刚刚还在嚣张的胡球儿突然脸色一变。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胡球儿突然一把将母夜叉推到一旁,因为力道太大,直接把母夜叉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我的好弟弟,你推我干什么,你快揍他,快揍他呀!” 李安抿了一口,抬头望向胡球儿。 只一眼,胡球儿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怪不得听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原来是摄政王大人! 胡球儿使劲的擦了擦眼睛,再一次看清了李安的模样。 他的眼睛瞬间睁的比牛眼都大了一圈。 “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大人?” 李安语气冰冷道。 锃亮的脑门上一道道冷汗如水流般落了下来。 他彻底看清了,是摄政大人! 在花楼的时候,他也去了,他跟随巡阅使大人去的,力大无穷,又有些武艺也算是在摄政王面前露了脸。 他可是亲眼目睹摄政王的恐怖之处,连江南道的都尉大人都下跪求饶认错。 连都尉大人见了摄政王都吓成那样,他又算什么东西? 胡球儿虽然看着莽撞,可不是傻子,能做到贴身护卫的,眼力见没一个差的。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胡球儿只感觉骨头一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大……大人,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求您饶命呀!” 胡球儿第一时间就怂了,跟刚刚嚣张无比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这……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看客和客人都搞蒙了。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满了惊诧。 而坐在地上的母夜叉也懵了。 她有些转不过脑子了,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弟弟怎么对李安这种废物赘婿这么客气。 而且还下跪求饶,叫大人? 这废物什么时候成大人了? “弟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乔家的废物赘婿,在场的没人不知道!” 母夜叉一脸不解的说道。 “不想死就闭嘴!” 胡球儿张口就骂道,心里彻底恨死母夜叉了。 这泼妇是不是脑子有病呀,你惹谁不好,你偏偏惹摄政王大人,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可你想死别拖着我呀! 被胡球儿这一骂,母夜叉也冷静了不少,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起来,嘴里还咒骂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床上一套,床下一套,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跪在地上的胡球儿被骂的心烦气躁,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不想死就闭上你的臭嘴!” 这下,母夜叉彻底没动静了,连哭都憋着。 胡球儿跪着移动到李安面前,畏惧道:“大人,我表姐不懂事,求您饶了她吧,饶了她吧。” “饶了她?” 李安淡淡一笑,目光冷峻的盯着胡球儿,“她刚刚抽了我妻子两巴掌,你告诉我怎么饶她?” 胡球儿心头一颤,知道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小命也要丢在这里。 念及至此,他扭头对着母夜叉喊道:“你滚过来,给大人跪下磕头认错。” 母夜叉擦了擦眼泪,瞪着李安,“让我给他下跪,想都别想,一个废物也配让我跪下。” 一听这话,胡球儿真是要被气死了。 这个母夜叉是胡球儿的远房表姐,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母夜叉嫁给了本地的一个绸缎庄老板,他也去了江南道,两个人算是断了联系。 后来他发迹,成了巡阅使大人的贴身护卫,两个人又慢慢联系上了,母夜叉的夫君惹不起他,也就听之任之了,现在两个人几乎天天在一起幽会。 可今天母夜叉得罪的是摄政王,这可是要丢命的事! 他彻底急疯了,起身一把将地上的母夜叉拖到了李安面前,一把掐住母夜叉的脖子,“快给大人磕头,快点!” 母夜叉本就脾气火爆,当即怒了,指着李安骂道:“你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跟我家那个老不死的一样,床上不行,床下还不行,他就是一个废物,你怕什么!” 这下胡球儿脸都绿了,可也顾不上了。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给大人磕头认错!” “哼,我就不信他敢杀我!”m.23sk. 母夜叉的嚣张让李安眉头一皱,自己还在她就敢如此霸道,要是不在,那还了得。 胡球儿一听这话,直接吓惨了,只感觉脊背后寒意直冒。 本来摄政王就怒了,她竟然还如此不知死活的拱火找死。 “你这个泼妇,你是疯了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胡球儿恨不得现在就把母夜叉拖出去,可没有李安的命令,他也不敢。 “他是乔家废物赘婿,整个清平城谁不知道!” 母夜叉现在还想打李安两巴掌呢,刚刚她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巴掌,她还想打回来了呢。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巴掌,传出去她母夜叉还怎么混? “你是不是猪脑子,他其实是……” 胡球儿刚要说出李安的身份,可忽然一道寒意让他闭上了嘴巴。 李安冷哼一声,将茶杯柄直接捏碎了。 这下胡球儿真的急了,抬手将母夜叉压在身下,左右开弓,照着母夜叉大脸抽了起来。 “啪啪啪!” 抽的母夜叉嗷嗷叫唤,惨叫不已。 “你一个王八蛋,你敢打我,我不活了,我要去死去!” 母夜叉躺在地上,又哭又叫。 “去你妈的,你死不死,我不管了。” 胡球儿对于母夜叉无可奈何了。 他再一次跪在李安的面前,连续磕了三个头,“大人,对不住了,奴才也管不了了,求大人发落。” 这个胡球儿倒是个聪明人,李安也没难为他,让他站在一边。 胡球儿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要李安不怪罪他,那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乔橘络站在柜台后,直接呆住了。 她当然明白,这个叫胡球儿的一脸凶相,而且身份也不一般,那一身官袍就很明显。 可为什么他对李安那么客气,一口一个大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止是她,在场的看客们,尤其是乔家绸缎庄的仆人们也全都懵了。 清平城最有名的废物赘婿李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乔家连仆人都羞辱他,是标准的废物。 可为什么胡球儿见了李安吓成这副模样,一直到刚才,胡球儿都跪着回李安话?还狠狠揍了母夜叉一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2章 解决这个天大的麻烦! 这谁能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从胡球儿的种种表现可以看得出来,李安背后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所有人都开始重新认识李安。 而此时,撒泼打滚后的母夜叉惊奇的发现,竟然没人管自己。 她从地上爬起来后,看了一眼胡球儿,又畏惧的看了一眼李安,不甘心的侧脸瞪着乔橘络,“臭妮子,今天算你走运,等回头没人了,姑奶奶再收拾你!” “哼,我就不信你天天守在你这个臭妮子身边,等你不在的时候,看本姑奶奶怎么收拾她!” 这话是对李安说的。 若是母夜叉不放狠话,再好好下跪认错的话,他也就罢了。 毕竟母夜叉是一个女人,李安也不愿跟她一般见识。 可母夜叉竟然敢这样威胁他。 李安本来就想给乔橘络解决麻烦,而且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 母夜叉这个麻烦必须要解决了,还要好好的解决。 毕竟母夜叉的绸缎庄就在乔家绸缎庄对面,很是方便,她要是再欺负乔橘络那可如何是好! 李安阴沉的脸色表明了一切,他站起身来,冷言道:“让季贤水给我滚过来!” 清平城治下发生了这种事,季贤水作为城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安就是要让季贤水过来看看,这就是你治理下的清平城,竟然还有如此恶劣之事,你自己看看怎么解决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胡球儿是不好惹的,那季贤水就是不能惹得。 季贤水可是清平城的城主,是这一方土地的霸主,是土皇帝。 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谁不害怕! 可李安竟然让他滚过来,而不是请过来! 这只能说明李安比季贤水的权势还要高的多,高多少才能用滚过来这个词。 柜台后的乔橘络快要晕了。 这还是自己的夫君吗?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按《大渊律》强闯商铺,伤人抢掠,以通匪论处,是要腰斩于市,家产罚没,三代之内,皆罚为奴隶。” 李安冷冷盯着母夜叉,突然问道。 此时此刻,母夜叉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怎……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报官抓我不成,而且我也没有抢东西,我……” “你伤人了吗?” 李安一句话就怼的母夜叉哑口无言。 可她还是不服气的把胸脯一挺,骂道:“你报官姑奶奶也不怕,等我出来,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臭妮子,我收拾她太简单了。” 乔橘络闻言,心头也是一阵委屈。 没错,她这几年为了乔家绸缎庄忍气吞声不是一次了,被母夜叉欺负也不是一次了,所有的委屈都成了眼泪咽进了肚子里。 “李安,算了吧好不好?” 乔橘络背过身去,委屈的不行。 她真的很怕今天把母夜叉彻底得罪死了,到时候母夜叉不算完了,那还真麻烦了。 李安明白乔橘络的心思,径直走到乔橘络面前,轻声道:“放心吧,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母夜叉了。” “什么?” 乔橘络朦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母夜叉是这里绸缎庄的一霸,连衙门的捕快都不敢惹,谁又能对付的了她。 “呵呵呵,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见不到我了,姑奶奶打死也不信你能把我送进大狱!” 母夜叉丝毫不慌,当李安是在吹牛。 不多时,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23sk. 引得周围看客纷纷朝外望去,也包括母夜叉。 她一抬头瞬间脸色大变。 清平城城主季贤水真的来了。 季贤水官袍都不整,一看就急乎乎跑来的。 李安竟然真的能让季贤水“滚过来了?” 城主府的卫兵一下子将乔家绸缎庄围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季贤水急乎乎的进来,一见李安立刻恭敬道:“季贤水拜见大人!” 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 胡球儿刚刚也就罢了,虽然也是官员,可毕竟只是一个没品的武官。 可季贤水不一样,他是清平城的城主,一方豪强。 真正的地方豪强! 想不到连他见到李安都要叫一声大人! 李安阴沉着脸,“季大人干的好呀,真的很好!” 季贤水一听就慌了,他听出来李安话里话外的怒气,心里暗道,这又是哪个混蛋惹怒了摄政王呀! “大人,属下愚钝,还望大人明示?” 季贤水脸都吓惨了。 “你的清平城内竟然还有人敢随意上门打人,强取豪夺的事!” 李安语气冰冷。 季贤水一听,打量一圈,大脑快速运转立刻就锁定了母夜叉。 “你,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母夜叉就是再嚣张,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捅了马蜂窝了。 “我……我错了,对不起我……” 季贤水脸色一变,心里却是暗喜,自己总算是抓到了凶手。 “来人,把这个暗通马匪,劫掠商铺的歹人关进大狱,择日枭首示众!” “诺!” 两个如狼似虎的卫兵冲进来,一把就擒住母夜叉,如拖死狗般拽了出去。 这下母夜叉彻底傻眼了。 那些商铺,百姓惹不起母夜叉,只能任由她欺辱,可季贤水可是清平城城主,胆敢惹怒他,就是找死! 这要是关进大狱,母夜叉不死也要脱层皮。 看她嚣张的不可一世,可真是进了大狱,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能进大狱的,会有一个善茬吗? “大人,求你了,别把我关进大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母夜叉大声哭嚎,伸手拉住了季贤水的腿,祈求饶命。 季贤水眉头一皱,满脸嫌弃,抬腿踢了她一脚,“大胆刁民,胆敢以下犯上,冲撞大人,已经是死罪,私闯商铺,抢掠打人,更是罪上加罪,还想活命!” “不过,若是你能求大人饶了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母夜叉抬头望向李安,直接跪到了他的脚边,“大人,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我没用,如果我夫人同意饶了你,那这事就算了。” 李安指了指乔橘络道。 母夜叉顿时愣住了,她跟乔橘络的恩怨可是好多年了,她隔三差五的就来乔橘络的绸缎庄闹事,已经得罪死了,乔橘络怎么可能饶了她? 可为了活命,她也顾不上脸面了。 “橘络妹子,姐姐错了,姐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是菩萨心肠,就饶了我这次,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母夜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 周围那些看客个个都很解气,母夜叉真是没脸没皮,刚刚还那么嚣张,转眼间就跪地求饶了。 尤其是乔家绸缎庄的仆人,更是心情大好,这个母夜叉可是没少欺负乔橘络大小姐。 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今天可是解了气。 乔橘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言不发。 母夜叉眼看乔橘络没有搭救她的意思,立刻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这个大傻子,怎么这么不长眼,这可是要了命了,可怜我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儿,还有那八十岁的老母亲……” 乔橘络心地善良,心里开始松动了。 这一幕落到李安的眼里,不禁眉头一皱。 这个母夜叉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狠狠地让她吃个苦头,她早晚还会找机会报复乔橘络。 “行了,少在这里演戏,乖乖去大狱吧,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李安对母夜叉说道。 “大人,我真的知道了错了!” 母夜叉浑身泥土,披头散发,好不狼狈,一副凄惨无比的模样,见李安没搭理她,她一把抓住乔橘络的裙角,“橘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我的绸缎庄也给你,我就求您饶了我吧,我要是去了大狱,那可就没命了呀!” 乔橘络红唇微启,欲言又止。 李安一把拉起乔橘络的纤纤玉手,轻声道:“夫人,我们回去吧!” 乔橘络点点头,回头看了母夜叉一眼,跟着李安离开了。 季贤水自然明摆李安的意思,也不废话,一摆手,直接让人把母夜叉拖走了。 母夜叉去了大狱结果不言而喻,她估计到了大狱才能真正后悔,可惜那时候她撞墙也没用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结局唏嘘不已。 而在场的众人也彻底改变了对李安的看法,乔家绸缎庄也成了香饽饽。 …… 路上。 李安跟乔橘络一路无话。 乔橘络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安,心中的疑问不停的升腾。 “是不是有话说,说出来吧?” 李安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乔橘络也回应一抹温柔,“今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李安故作装傻。 “母夜叉的弟弟为什么怕你,季贤水可是城主,为何叫你大人?” 乔橘络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李安把皇城司的令牌一亮,“这是大渊皇城司的令牌,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就是他们怕我的原因。” “怪不得呢,可你还是要低调一些,毕竟你也不是真的皇城司,不过,今天谢谢你了。” 乔橘络轻声说道。 “那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李安露出坏坏的模样,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真讨厌,你……” 李安强行凑了上去,狠狠地亲了乔橘络一下。 这时,李安突然深情的望着乔橘络,淡淡道:“如果摄政王要娶你,你会嫁给他吗?” 听到这话,乔橘络摇了摇头,“我已经是嫁为人妇了,别说是摄政王,就是当今陛下要娶我,我也不会去的。” 闻言李安内心不由得一阵狂喜。 “其实,我就是摄……” 不等李安说完,马车停了下来,乔橘络快速下了车。 只留下一脸凌乱的李安在叹气,等李安一下车,当下就懵了。 第33章 一府都尉来送礼! 乔府今天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乔家上下都洋溢着笑容。 这又是庆祝什么呀? 李安刚刚走近乔府,就听到乔郅文一脸兴奋的模样,还有老太太的慈眉善目。 李安心头咯噔一下,这指定没好事! 老太太那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橘络呀,你怎么才回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江南道都尉大人要来我乔府拜礼,而且点名是送你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都尉大人。” 乔橘络一脸惊讶的摇了摇头,她哪里认识什么都尉大人。 这时,乔郅文一脸讨好的望着乔橘络,“橘络呀,你别怪二叔呀,二叔也有自己的苦衷,将来你要是嫁到了都尉府,可别忘了我们。” 嫁到都尉府,这是什么鬼? 乔橘络一脸不愿的摇头,“祖母大人,二叔,我已经嫁作人妇了,你们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呀!” “哼,那个废物算什么东西,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可别忘了,这次可是都尉大人亲自点名给你送礼的,若是得罪了都尉大人,我乔家可就完了!” 老太太朝着李安怒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乔郅文也在一旁劝道:“是啊橘络,你这次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嫁到了都尉府那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呀!” 乔橘络一脸的不情愿,可乔老太太跟乔郅文苦口婆心的劝道她。 一回头,正好李安就在身后,乔橘络紧张的不行,“李安,你刚刚……” “我都听到了。” 李安回道。 可李安的脸上并没有别的什么变化,很是淡定,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还有笑容。 “你就不担心,不难受吗?” 乔橘络也是一脸不解,大眼睛忽闪忽闪个不停。 李安的脾气就是这样,总是很佛系,可这也太佛系了。 自己的妻子都要嫁人了,还这么淡定! 这跟李安刚刚所展露的霸气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依照乔橘络的想法,李安应该怒吼一声,谁敢欺辱我的女人! 李安忽然淡淡一笑,“我的女人谁敢娶呀!” “切!” 乔橘络装作懊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己还是误会他了,他因为爱自己所以不愿跟自己家人计较。 “辛苦你了!” 乔橘络愧疚的主动拉住李安。 李安摇摇头,“比起你来,我这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 乔橘络露出会心一笑,她觉得李安最近真的变了,笑容也多了,给自己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李安如何不生气,可乔家有多么看不上他,他自己也很清楚。 即便是去争辩又能改变什么,倒不如直接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他也清楚许君集送礼是在讨好自己而已。 老太太本来就希望乔橘络可以嫁到豪门世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官宦世家来乔家,还点名道姓的给乔橘络送礼,她立刻就同意了。 李安早就有了主意,谁敢打橘络的主意,那就离死不远了。 “对了李安,以后你也要低调一点,尤其是把说大话的习惯改掉,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他们欺辱你的原因,可我希望你还是要保持本心。” 乔橘络颦眉瞪着李安。 “我从来没有说过大话呀!” 李安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道。 乔橘络白了他一眼,“你还说不说你是摄政王,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干嘛还要胡说乱语的说自己是摄政王,难道你就不能承认自己的平凡嘛。” 这话让李安彻底无奈了,自己说的是实话呀! 可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反而成了自己的一个笑料。 李安现在彻底郁闷了,比刚刚听到有人要娶自己夫人都郁闷。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而整个乔家却是灯火辉煌。 乔家大院熙熙攘攘,乔老太太早早的就等待都尉大人的到来了。 这一次乔橘络也被安排在了主席上,而李安因为身份的原因,跟暖暖直接去了厨房。 而今天的主角自然是都尉大人,对于乔家而言,都尉大人是乔家有史以来见过最大的官,这是乔家的荣幸。 乔橘络左右没见到李安,直接去找李安,还把李安跟暖暖接到了大院内。 刚刚乔老太太跟乔郅文还无比高兴的模样,可见到李安全都变了脸,一个个愤怒不已。 “橘络,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你难道不知道今日是谁来吗?” 乔郅文一脸恶心的瞪着李安。 “他是暖暖的父亲,是我的夫君,怎么没资格坐在这里!” 乔橘络第一次这么说话。 乔郅文现在可不敢得罪乔橘络,只好讪讪的笑了笑。 “来了就来了,不过可有一条,那位大人来了你立刻就走!” 老太太发话了,橘络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 乔橘络坐到了老太太的旁边,这一下又把乔佳玥比了下去。 乔佳玥坐在乔郅文的旁边,满脸都写满了嫉妒,不甘心的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都尉,我可是要嫁给摄政王的。” 李安忍不住摇头一笑。 这个举动恰好被乔佳玥看到了,“李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是绝对不可能嫁给摄政王的。” 李安开口道。 乔佳玥脸色腾的巨变,直接站了起来,怒视着李安,“你再说一遍,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摄政王,莫非你见过摄政王?” 乔郅文呵呵一笑,一脸鄙夷的盯着李安,“还能为什么,他不是说他就是摄政王吗?” 此言一出,周围响起一连串的耻笑声。 可李安浑然不觉,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上挑,“不用我说,就你这副德行如何能嫁给摄政王,论德行,论气质你可有半点能达到王妃的标准?” 这话说的比较中肯,乔家亲属也有不少人感觉乔佳玥没有资格嫁给摄政王。 而乔家其实只有乔橘络最合适,也最有资格,可她嫁人了,难不成让摄政王娶一个有夫之妇? 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乔佳玥气的要吃人了,瞪着眼睛盯着李安。 气氛变得怪怪的,火药味慢慢浓郁起来。 而乔橘络眼看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赶忙帮李安打圆场,“佳玥,别跟你姐夫一般见识,他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闭嘴!” 乔佳玥根本不领情,呵斥道:“他不是我姐夫,他不配,也别太嚣张了,自己都要戴绿帽子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坐着,我也真是佩服你了。” “佳玥,你说什么呢?”乔橘络脸色微微泛红,又羞又怒。 “乔橘络你也别装了,真是当歌姬还去立牌坊,真是虚伪到极点了,我真佩服你们夫妻,你给丈夫带绿帽子,你丈夫还这么淡定,而你还装的那么清纯,我看着就恶心!” 乔佳玥一股脑的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乔老太太顿时大怒,一拍桌子,“佳玥,你说什么呢,现在立刻回你的房间,从今开始,这个月不许你出门!” “哼!” 乔佳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这下整个乔府全都尴尬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老太太,我看让李安先去厨房吧,他在总是整出幺蛾子。” 乔郅文一脸嫌弃的盯着李安,小声跟老太太说道。 其实老太太也不愿李安待在这里,可乔橘络死活不让李安走,她顾忌乔橘络的面子,也不好开口撵人。 “祖母大人,我看还是李安留在这里的比较好。” 一直沉默的乔耀祖突然笑道。 虽然上次李安救了他,可他不但没有感恩李安,反而感到羞耻,自己怎么能被一个废物救了呢? “为何留下比较好?” 乔郅文一脸不解的问道,而老太太也有些好奇的望着乔耀祖。 乔耀祖嘿嘿一笑,“李安不是说他是摄政王嘛,只要都尉大人来了,一切不就明白了吗?” 老太太眉头一皱,瞪着乔耀祖道:“耀祖你想怎么玩,祖母可以给你钱让你好好玩,可今天不行,都尉大人的身份高贵无比,那可是要脸面的。” 乔郅文也点头同意,“没错,要是让都尉大人看了我们乔家的笑话,对我乔家有了意见,那才麻烦了呢。” “对,这事万不可胡言乱语。”乔老太太再一次提醒乔耀祖。 乔耀祖见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只得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了,不过李安又可以多当几天摄政王了。” 这么一说,乔家亲属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乔橘络一脸歉意的望向李安,而李安似乎根本没受影响,还拿着蜜饯喂给暖暖。 这心真是太大了! 乔郅文也忍不住道:“就让李安把自己当做摄政王好了,反正谁会跟一个傻子计较。” 哈哈哈哈! 这下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乔老太太板着脸,敲了敲桌子,“行了郅文,一个长辈开这种玩笑,也不怕小辈笑话,李安这种疯言疯语你们也信,就他还摄政王。” “老太太,我就是开个玩笑,乐呵一下。”乔郅文咳嗽了两声。 乔橘络一脸难看,李安是她的夫君,羞辱李安跟羞辱她没两样,她快要气哭了。 “以后别再提你是摄政王的事了,你再提一次你就别进我的屋了!” 乔橘络给李安下了命令。 李安摇了摇头,见乔橘络脸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直接抱着暖暖掉头去了厨房。 而这时,乔府大门,吴聘瑶再一次带着许多礼物来了。 她听说许君集要来乔府,想看看能不能见到李安。 殊不知李安就在刚刚才去了厨房,就差一步。 而这个黑锅就一直背在了李安的背后。 就在这时,一队甲士浩浩荡荡的冲进了乔府,而且人人浴血。 第34章 皇帝出招了! 突然冲进来的甲士把在场的乔家亲属都吓了一跳。 领头的甲士环视一圈,朗声道:“敢问那位是李安大人!” 李安? 吴聘瑶一听这个字眼,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 原来摄政王就在乔府! 不多时,李安从厨房走了出来。 那个甲士恭敬施礼道:“拜见李安大人,我家都尉大人受了点伤,今晚只怕不能拜见大人了。” 受伤? 李安一听,顿感不对劲,许君集堂堂都尉受伤了? 他每次出行必定是甲士护卫,怎么会受伤? 此事怕是不简单! 吴聘瑶还想拜见李安,可李安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径直随甲士快步离去。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吴聘瑶苦涩的笑了笑,转身望着乔老太太无奈道:“老太太,请恕奴家无礼,为何老太太说摄政王不在府里?” 这话把乔老太太都问蒙了。 什么摄政王,摄政王何时在府里了? 不等乔老太太解释,吴聘瑶也晃动着腰肌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见到摄政王了,怎么能让他从嘴角溜掉。 许君集果然办事滴水不漏,还安排了马车。 李安坐上马车,在甲士的护卫下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 许君集脸色惨白如雪,胸口处缠了一道接着一道的绷带,绷带上还有血迹渗透而出,咳嗽都引得绷带被血液沁透了。 门外几百名甲士围得水泄不通,其中还有手持强弩的甲士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周围墙角明哨暗哨也都安排的稳妥。 “许大人就在里面。” 领头的甲士引领李安朝里面走去。 有这个甲士引领,李安一路上通行无阻,不过李安还是让那些甲士多看了一眼,只是不知道李安是什么人? 李安迈着步伐,直接走进了屋内。 引领的甲士到了门口就停了下来,令门口甲士退后十步。 李安进了屋里,一看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季贤水。 季贤水见到李安,慌忙拜道:“卑职见过摄政王。” “无须多礼,许君集怎么样了?” 李安快步走到床边,表情凝重无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朝廷命官?” 李安站在床边,开口问道。 而此时,他还是看到许君集的胸膛上缠满了绷带,地面上的铜盆中,整整一盆子血水,绷带上的鲜血还时不时的渗透出来。 见到李安来了,许君集还要起身行礼,可一起身,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季贤水眼神一暗,摇头道:“许都尉今天被人暗杀了,就三个人,出手既是杀招,胸口两刀,背后一刀,再加三支毒镖,若不是身旁甲士死命相救,只怕许都尉已经……” “摄政王,卑职……咳咳……” 许君集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嘴角都流出了一道道鲜血。 李安一把按住许君集,摇头道:“不必起来,好好养伤吧,这仇本王接了,不管是谁!” “王爷,最近您也要多加小心。” 季贤水一脸难色,欲言又止。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李安抬头问季贤水。 “王爷,您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季贤水将一块白布递了过来。 李安打开白布,里面躺着三支毒镖,毒镖上有很特别的花纹,还泛着蓝色光泽,不知道淬了多少毒。 “这是……内机监的人,是他?” 李安一对眼光如寒星一般。 季贤水点了点头,“应该是内机监的人干的。” “可惜那三个人武艺实在是可怖,我带了一百多名城卫军竟然也没有留下那几个人,还被反杀了一半多兄弟,丢人呀,丢人呀!” 季贤水一脸自责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你,内机监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而且人人悍不畏死,就是抓住了也没用,他们会立刻服毒自尽。” 李安太熟悉内机监了,殊不知这个内机监与李安还颇有渊源。 内机监的指挥使曾经是李安暗影八部的高手,后来离开了暗影八部,投靠了朝廷,为朝廷组建了内机监。 可以说,内机监是当今大渊皇帝的内军,而与他类似的皇城司,却是朝廷的,两者本质不同。 内机监是专为皇帝解决暗处的东西,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这时,许君集强撑着身体,干瘪的嘴唇吐露道:“摄政王,臣……臣没有给您丢人,那位派人收买我,我不同意,臣佩服王爷,能追随王爷,此生无憾也,结果惹怒了那位,可臣不后悔!” 李安脸色阴沉如水,杀意漫天飞舞,现在彻底明白了,那位看来还是不死心呀! 封赏江南道是假,背地里搞小动作是真。 可惜只是一个玩阴谋诡计的废物,永远也上不了台面。 而从前的往事也一幕幕的出现在脑海中,怒气也犹如火山般慢慢积攒。 那位自然是当今陛下,一个总是笑呵呵的年轻人,可笑容背后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当年他就绞尽脑汁毒杀李安,然而十年过去了,李安不但没死,反而又将忠义军拉了起来,实力不减反增。 这如何让那位睡得着?既然不敢对付李安,那就从李安的部下开始动手。 “他还真是会演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害怕我了,不过还真的让本王麻痹了。” 李安嘴角微微一挑,可杀意却愈加寒冷。 “唉,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摄政王功高盖主,只怕只要您活着,那位就睡不着。” 季贤水叹息道。 李安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让你睡个够。” “王爷,您是要……” 许君集慌忙开口,顾不得伤口,立刻说道:“王爷,万万不可呀,现如今天下即将大乱,金鞑铁骑叩边,您若袖手旁观,只怕北地百姓就糟了兵灾了。” “无妨,金鞑若是知道本王还活着,只怕立刻就退兵了。” 李安自信一笑。 这一笑的自信绝对无人怀疑,当年金鞑差点被李安灭族,十年后,虽然金鞑再一次叩边,只因为他们得知李安死了,若是李安再次出山,金鞑铁骑立刻就崩溃了。 金鞑是真的死怕了!杀怕了! 李安心头的无边恨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现在他真的好想一口气冲进京城,把金銮殿上的那位剁成肉泥。 许君集看透了李安的心思,连声劝解道:“大……大渊朝气势未衰,此时动……咳咳……动刀兵绝非时机,求摄政王暂且龙沉浅滩,静待……静待时机。” 这时,季贤水也点头道:“是啊,今日既然敢暗杀许都尉,或许明日就敢暗杀摄政王您了,现在知道您身份的也不多,至于吴家那两个兄妹,我已经派人去知会她们了,想必吴聘瑶不是傻瓜,会明白怎么做的。” 许君集也点头称是。 李安听了这一席话,不由得沉默良久。 那位向来喜欢人前装傻表仁义,人后凶狠如毒蝎,自己竟然也掉以轻心了。 十年了,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继续退让了。 李安沉默不语,可一旁的许君集跟季贤水却是已经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李安浑身杀气弥漫,目光幽暗深邃,两人仿佛置身地狱一般。 尤其是季贤水一介文官,可曾见过这般场面,当下被凌厉无比的杀意震慑的快要疯掉。 “哼,既然那位想玩,那本王就陪他好好玩玩!” 李安脸上的杀意忽然变淡,扭头望着许君集,“许都尉,今日你立了大功,本王自当记在心底。” “另外派人给赵长青带句话,暗影,皇城司一起出手,查明内机监在整个大渊的分舵,一人不留。” 李安的语气平淡无比,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透漏出的杀意却能盖过天地。m.23sk. “摄政王,您……您这是要跟那位撕破脸吗?” 许君集声音都颤抖了,一脸惊诧。 谁都知道内机监乃是当今陛下的内军,谁也动不了,为了内机监,陛下可以什么都不顾。 可今天李安一声令下,只怕内机监就彻底瘫痪了。 “撕破脸又如何,本王能把他扶上皇位,也可以把他从皇位上拽下来!” 李安脸沉如水,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径直离开。 等到许君集跟季贤水反应过来,李安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惊诧的说不出话的两人。 暗影八部! 传说中的暗影八部要出手了。 当年忠义军最锋利的匕首,出手即是死亡。 十年前李安被赐死后,暗影八部也随之消失。 谁都知道,暗影八部只忠心于李安,别人的话,那怕是金銮殿上的那位,都不管用。 如今暗影八部再出现,恐怕又是一场血流漂橹! “完了,大渊朝彻底完了!” 季贤水语气颤抖,身体一下子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 许君集叹了口气,目光空洞的望着头顶,一切不言而喻。 此时。 乔耀祖跟几个狐朋狗友刚刚从酒楼出来,勾肩搭背的正要去下一个地方寻欢作乐。 正好走到了城主府,可下一秒,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骤然僵住了。 第35章 身份差点暴露! 只见一辆只有大渊官员才能用的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停在了城主府门口。 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城主府内走了出来,径直上了马车。 “那不是你那个废物姐夫吗?”身上的一个纨绔子弟开口道。 乔耀祖也看到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安竟然是被人请上了马车,乔耀祖彻底懵了。 这怎么可能? 李安那个废物竟然坐上了官员才能坐的马车,还是三马同辕。 大渊朝律法上命令规定,平民马车与官员马车不可相同,三品以上官员可三马同辕,三品以下官员可两马同辕,而平民只能一马同辕。 那怕是富甲一方的富豪,再有钱,也只能坐一马同辕的马车,这是律法。 谁要是违令,后果极其严重,很有可能直接抄家灭门。 乔耀祖看到这一幕,心里越发惊异,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李安乘坐的马车到了怡景园门口停了下来。 当李安下车的那一刻,乔耀祖连同那几个纨绔子弟全都惊呆住了。 只见怡景园门口守卫的几十名甲士齐齐跪地迎接。 几个身披将领铠甲的武官更是恭敬的出门相迎。 此时,乔耀祖感觉天旋地转了,恍然如做梦一般。 尤其是那几个武官,光是身上的铠甲也能看得出来,起码是四五品以上的将军,竟然对李安行跪拜之礼,头都不敢抬起。 李安下了车,背手而立,几个武官恭敬道:“末将专武拜见大人,我等奉都尉大人之令,前来保护大人。” “啊,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 乔耀祖发出惊骇的声音。 “是啊,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是你们家那个废物赘婿吗?” “应该不会错的,耀祖家的那个废物赘婿我也是见过的,这身形,这模样,一定不会错的。” “对啊,上次去耀祖家偷他祖母的宝贝,我见过这家伙,不过眼神不太一样,李安的眼神一直是低迷的,而这个人满是杀意。” 几个纨绔子弟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几个纨绔子弟纷纷点头,认定了这个人只是像李安而已。 可也太像了吧! “不如我们偷偷进入怡景园,好看看是不是李安?” 几个纨绔子弟一拍即合。 …… 而此时,李安已经进入了怡景园,这些将领恭敬到了极点。 “大人,我等已经将整个怡景园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大人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可吩咐。” 那个叫专武的将领满脸讨好,紧张的说道。 “诸位辛苦了。” 李安点了点头,见他们只是叫自己大人,而不是摄政王,他就明白了,这是许君集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些下级武官的忠心还需要检验。 “不敢,不敢,这都是都尉大人吩咐的,我等只是依令行事。” 专武是个聪明人,不敢领取这功劳,慌忙把功劳推给许君集。 李安刚刚走到园林花园时,突然脚步一停,目光如刀,紧紧的望向了一旁的花园。 “哼!” 一声冷哼,李安抬手一把将前面将领的腰刀拔了出来,反手当做标枪刺向了花园内。 “砰!” 一声金石交加的生响。天籁小说网 随后就是一声惨叫。 几个黑影掉头就跑,只可惜这里是怡景园,城主季贤水的府邸,而且许君集从江南道府调集了数百名甲士入驻,岂是谁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 下一秒,几十个甲士已经将逃走的几个黑影包围起来,锋利无比的长枪,大刀已经围了上去,屋顶的十几把硬弩也对准了那几个黑影,只待一声令下,这几个黑影瞬间便化作了刺猬。 “别……别杀我,我们是好人,是好人……” 乔耀祖一个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当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跪地求饶。 其他几个纨绔子弟也没强到哪去。 “大胆贼人,胆敢潜入怡景园刺杀大人,简直是找死!” 专武真的是彻底怒了,主要是丢脸。 刚刚他才在李安面前夸下海口,自己已经将怡景园围得水泄不通了,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转眼间,几个人就潜入进来了。 这可真是赤果果的打脸,打的很响了。 专武彻底怒了,一把夺过一柄长枪,咬牙道:“好人,放屁,好人大晚上的潜入怡景园来,我看你是刺客吧!” 说罢,手中的长枪已经高高举起,这若是落下去,乔耀祖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嗯,是耀祖呀!” 此言一出,专武也愣住了,慌忙站到一旁,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安看到乔耀祖时,也是心头一震,毕竟乔家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自己说了,可没人相信不是。 “姐……姐夫,救命呀,我不想死呀!” 乔耀祖哭嚎道。 这是他第一次叫李安姐夫,整整十年了,以前他见到李安都是一口一个废物,后来被乔橘络训了一顿,他索性就直接无视李安了。 可现在他顾不上脸面了,一口一个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专武脸色陡变,立马收起长枪,紧张的盯着李安。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大人的小舅子,想想刚才自己的动作,不由得心头一颤。 至于其他的甲士也立刻收枪而立,不敢再有动作了。 “自己人!” 专武对着屋顶持弩的甲士也一挥手,命令他们收起硬弩。 多亏李安多看了一眼,否则乔耀祖今日必死无疑。 饶是现在,乔耀祖仍旧是吓得不轻,嘴唇发紫,哆嗦个不停。 刚刚他清晰的感受到,那柄长枪可是带着浓郁的杀意,是要取他的命。 李安走到近前,冷言道:“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乔耀祖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连看都不敢看李安,摇头道:“姐夫,我……我刚走到门口,看到是你,也不敢认,就从狗洞钻进来的。” 真是怪了! 眼前的李安还是原来的李安,可身上的气息仿佛杀神降世一般,恐怖无比。 李安紧蹙的眉毛拧成了死结,思索片刻,背过身去,“乔耀祖,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闭上嘴对你有好处。” 乔耀祖是个纨绔,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脑袋点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明白,明白姐夫,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见到。” 看着这周围一群如狼似虎的甲士在李安面前却犹如小猫般温顺,他就打哆嗦。 “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不过因为你是橘络的弟弟,所以我网开一面,可你要是乱说话,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李安语气清淡,可丝毫无法掩饰字里行间的杀意。 “是,我明白,我明白。” 乔耀祖狠狠地咽了口唾液,脊背后凉意嗖嗖。 李安一挥手,“把他们带下去,记下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家族。” “诺!” 专武恭敬道。 专武一拍甲胄发出哗哗的声响,声音高昂,“诸位,请吧!” 乔耀祖几个纨绔子弟乖乖的跟着跑了出去,一个个速度飞快,生怕李安再反悔。 李安进了大堂,径直做到了上位,右手不自觉的揉着太阳穴,内心愁绪翻滚。 突然,屋顶落下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靠近李安。 李安头也没抬,轻声道:“石妖,没有本王的军令,你敢私自返回,后果知道吗?” 那道身影身形一滞,猛地跪在地上,抬手露出一把匕首,“暗影八部有令,无令私自返回者,断手!” 话音一落,手上的匕首高高举了起来,猛地落了下去。 砰! 没有鲜血飞溅,石妖犹如一块破麻袋飞了出去。 石妖慢慢站了起来,望着李安大笑了起来。 “王爷,你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李安收回右手,继续揉着太阳穴,“十年了,这十年里本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才堪堪恢复半成功力,不过那杯鸠酒却替我突破了极限,不瞒你说,我已经达到了战神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踏入陆地神仙。” “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石妖高兴的欢呼起来。 “行了,少拍马屁。” 李安摆摆手,忽然道:“为何回来?” 石妖尴尬的笑了笑,“奴才担心那个王八蛋对王爷不利,而王爷武功尽失,再有什么闪失就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那位会对我不利的?”李安眼睛一眯,露出异样的神色。 石妖脱口而出,“那个王八蛋最不是东西了,人前哭哭啼啼,像是仁义之君,其实背后尽是男盗女娼的阴谋,那样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这话说的太对了,说实话,连李安都没有料到那位敢对他有动作,可真的有了。 李安苦涩一笑,自己太大意了,连自己部下都看出来了,可自己竟毫无防备,以为那位把江南道给自己,是害怕了,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错,你越来越有帅才了。” 李安难得夸奖某人,这一句话把石妖激动的快要哭了。 “对了,藏在清平城里那几个内机监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还活着,而且已经张口了。”石妖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细小牙齿。 话音一落,屋顶又有三道身影落下,不过其中一个是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的。 “你是内机监的人?”李安双眉微挑,一道冷电般的光从眼眸中冒出。 那个人被拽了起来,抬头望着李安,身体如抖糠般,“是,是,我是内机监司隶于康水,见过摄政王,给摄政王请安了。” 李安一愣,“你认识我?” 于康水认真的点点头,一脸落寞道:“不敢隐瞒摄政王,当年卑职也是参加过京城保卫战的,卑职当年率领一队捧日虎骑对金鞑骑兵反冲击,被金鞑团团包围,是摄政王的忠义军救的我,我知道是摄政王的暗影,这才放弃了抵挡。” “可你还是对本王出手了不是吗?” 李安饶有趣味的说道。 此言一出,于康水轰然跪伏在地上,如杀猪般的哭声响了起来。 第36章 差一步,陆地神仙! 这哭声无比凄惨,连门外的甲士都被惊动了,慌忙站到门口询问,听到李安说没事这才作罢。 他们知道李安的身份不凡,也不敢多问,直接就自觉退后十步远。 “卑职皇命在身,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于康水哭的稀里哗啦的抬起头,“摄政王,卑职欠你一条命,今日又做了对不住你的事,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恳求摄政王给我一个痛快。” 身后的石妖默契的拔出匕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李安下令,于康水立刻就人头落地。 “好,本王成全你。” 李安瞳孔一缩,神色一冽,“拖下去,做的干净点。” “诺!” 石妖露出邪魅的笑容,手中的匕首慢慢落到了于康水的脖颈上,匕首上传来的刺骨寒意让于康水不停的打着摆子。 当死亡慢慢临近,视死如归的于康水心里也在不停的左右摆动。 这时,李安摇了摇头,仿佛故意说给于康水听一样,“可惜了,习武一辈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突破了二品高手,如今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唉,若是在京城保卫战死了,你应该也能入宗庙了,死在这里,你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一句句话仿佛刀子在切割着于康水心里的抵抗防线。 刚刚于康水的一席话,看似是在向李安表忠心,实则是在说自己什么也不会说,只求一死。 李安领军多年,征战四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见过,岂能听不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于康水心里的防线最终还是被击破了,死命挣脱开石妖,脑袋狠狠地磕在地上,“王爷,卑职决心效忠王爷,从今往后,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王需要你效忠嘛?你莫不是小瞧本王了,那位的小动作只要本王想知道,你觉得能瞒得住?” 李安冷冷一笑,直接背过身去。 “不,王爷,饶命啊,我……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 于康水最后的防线崩溃了,哭嚎不止,尤其是石妖的匕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液朝外流出,血液滴在地面上,发出水滴的声音。 李安的目光忽然一闪,转身望着还在挣扎中的于康水,轻声道:“他让你来干什么?” 于康水瞳孔瞬间落寞,嘴唇哆嗦一下,“陛下下密令,让我率领二十名内机监的高手潜入江南道,收买都尉许君集,再让许君集假意向摄政王投诚,静待下一步指令。” “可惜许君集是个武将,将摄政王视为偶像,不但不同意,反而要将我等囚禁起来,我立刻出手准备杀了许君集,可惜我还是小瞧了许君集身边的亲兵,那些亲兵拼死反抗,最终让他逃了,不得已之下,我等只能继续潜伏。” 李安一摆手,让石妖放了于康水,沉声道:“与我料想的一样,可惜他还是小瞧了本王,小瞧了大渊朝的武将,这些他最瞧不起的糙人其实是最忠诚的。” 于康水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要不然也不会有万古流芳莽撞人这句话了! 这句话可不是贬义句,是对大渊武者最好的赞誉。 李安深吸一口气,抬头盯着于康水,“其实本王很想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不过你说过你参加过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你是英雄,英雄不该无名无份的死去,应该轰轰烈烈的死,那才是英雄的归宿。” 于康水还是没有言语,可眉眼之间却有一丝异样。 李安忽然望向石妖,“石妖,派人告诉赵长青派人将清平城封锁起来,一家一户的搜,凡是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诺!” 石妖低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于康水,又见李安给他使得眼色,这才慢慢退去。 一瞬间,屋里只剩下李安跟于康水了。 沉默许久。 李安忽然笑了起来,“不愧是跟着那位身旁的人,你的演技越发精彩了,连我差点也被你骗了。” “王爷,你竟然能看得出来,可你为何不点破我?” 刚刚还跪在地上的于康水竟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眸子闪烁着浓郁的杀意。 “点破你多没意思,本王还想好好跟你玩玩。” 李安直接背过身去,连看都懒得看他。 “哈哈哈,不愧是摄政王,当年的摄政王傲气冲天,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的摄政王仍旧如此,末将也是有些佩服了。” 于康水侃侃而谈,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惧意,跟刚刚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这个圈套到底是谁想不出来的,那个可没有这副头脑,若是我没有猜错,是她吧?” 李安忽然问道。 于康水算是承认了,点头道:“娘娘在家时也说过,摄政王一定会猜出来的,因为这天下只有您才能称得上是她的对手。” 如今看来,这个圈套当真是环环相扣,没有一丝缝隙! 从许君集遇袭开始,就是圈套的开始,金銮殿的那位压根也没打算收买许君集,而是借着许君集遇袭,将李安引出来,于康水用苦肉计接近李安,然后出其不意的杀了李安。 只要李安一死,忠义军将彻底消亡! 如此精妙绝伦的圈套,当真是鬼神难断! “嗯,是啊,她很聪明,聪明的让人讨厌,若是她傻傻的,或许……算了,都过去了。” 李安不知是怀念人,还是怀念事,思绪万千。 于康水有些等不及了,抬手挽了挽袖子,“王爷,您也是个体面人,卑职也是,既然如此,卑职会快一点,让您不那么痛苦,虽然这是违背了娘娘的命令,可卑职也曾视您为神,算是卑职的一点心意。” 话音刚落,于康水瞬间化作恶魔般,抬手径直朝李安抓去,两个手掌仿佛化作了铁抓一般,竟有金属光泽。 锋利的铁抓闪着光泽,内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这若是抓中,就是钢板也能洞穿了。 可当他的手即将碰到李安忽然的那一刻,他脸色陡然大变。 他只距离李安不过一指之距,可仿佛撞上了一块透明屏障,任由他怎么发力,再难进半步。 “这……这怎么可能?” 于康水彻底慌了,他心头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摄政王难道没有武功尽失? 不可能! 一杯鸠酒足以散尽任何高手的功力,那怕是摄政王也不例外。 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高手? 于康水环顾一圈,目光中满是惊慌之色。 “别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人,石妖几个已经被人支开了。” 李安轻描淡写的说道,嘴角邪邪地勾起。 “难道是……” 于康水满脸的不可置信,眸子里已经满是恐惧。 李安不屑的笑了笑,“谁跟你说的本王武功尽失了?” “你……不可能,你难道没喝那杯鸠酒?” 于康水不确定的再一次问道。 “喝了,不喝你家主人能放心吗?”李安说道。 “那你为何没有散尽武功?” “本王若说天意如此你会信吗?”李安再次露出邪邪的笑容。 于康水再次不解道:“那你为何装作武功尽失?” “本王若是不装作武功尽失,你们能上钩吗?” 李安看着于康水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事已至此,于康水才发现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连同他的主子,还有娘娘,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大笑话。 于康水眼珠一转,转身掉头就要跑,毕竟他也是二品高手,运转内力,速度犹如闪电。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已经窜出了大堂,朝外奔去。 门口的四五个甲士纷纷倒地,胸口的甲胄上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窟窿,鲜血潺潺流出。 这就是二品高手跟普通武者的区别,即便是身披甲胄,可面对筋骨如铁的二品高手,与一层纸巾没有区别。 一指之力,足以洞穿甲胄,刺进心脏。 于康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高手,一点内力也不浪费,仅仅用了一指,便杀了四五个甲士,速度之快,触之即死。 而屋顶的甲士也反应过来,忙举起硬弩朝于康水远射。 锋利的弩箭带着破空之力逼近了于康水,可于康水丝毫不慌,极速行进中,猛地掉头双手瞬间接住急射弩箭,反手丢了回去。 随着几声惨叫,几具甲士的尸体从屋顶滚了下去。 于康水志得意满,虽然没有杀了李安,可侥幸活了下来。 “谢摄政王不杀之恩!” “哈哈哈!” 笑声极度嚣张。 李安冷冷一笑,薄唇轻启,“本王何时说过不杀你了。” 话音一落,地面上的一根长枪瞬间弹起落入了李安的手中,随手往于康水逃离的方向一丢。 一道寒光划破夜空,随即消失。 可惨叫声却传了回来。 不多时,石妖几人回来了,还带回了于康水。 这时的于康水胸口上多了一根长枪,长枪透胸而过,伤口已经撕裂,破碎的内脏都能看到。 于康水强撑起脑袋,混浊的眼神里布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只有血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王没让你走,你是走不了的,当年我跟你家主子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不信,现在你信了吧。” 李安勾唇深意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多谢你家主子的一杯鸠酒,本王突破了战神,只差一步就是陆地神仙。” “只有死过一次,才能突破凡人之躯,这便是武道至尊!” 于康水苦涩一笑,脑袋猛地耷拉了。 李安瞬间恢复本色,脸色阴沉无比,“把他的脑袋连夜送到皇宫,我希望明天那位起床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天籁小说网 “诺!” 石妖甩手一抓,径直跃起,消失在黑夜里。 而李安凝望着月色,忽然笑道:“你要玩,那本王就陪你玩下去!” 第37章 欺辱我妻女,这就是下场! 彼时京城皇宫内。 一个年轻人端坐在龙椅上,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睛不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势。 他就是大渊朝的皇帝,宋桓。 年少登基,以恐怖的政治手段将前朝遗老留下的毒瘤一一拔出,重筑长城,与李安的忠义军雄兵防备北方大辽,重塑大渊百年英魂。 如果在其他朝代的话,也算是一代明君。 只可惜在这个朝代,他不是。 “唉!” 宋桓发出一声长叹,脸颊上也多了一抹苍白。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身心疲惫。 此时。 一道倩影款款走来,那女子雍容华贵,端庄优雅,尤其是那一对眸子炯然有神,虽然是女子,可浑身上下却有着寻常男子都没有的英气。 “陛下,你最近脸色越发难看了?” “嗯,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总是睡不着,痨病也犯了,咳咳咳……” 宋桓苦涩一笑,抬手握住女子的玉手,两个人一起坐到了龙椅上。 “陛下,过了今天晚上你就能睡个好觉了。”女子浅浅一笑,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 “此话怎讲?” 宋桓心里装着心事,可外表还是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你怎么能知道朕的心思,朕的心里装着大渊朝的天下,金鞑再次叩边,来势汹汹,朕的两个军团都全军覆灭了。” “你如何能改变,莫非你能一言退万军不成?” 女子再一次露出标准化的笑容,“倘若因为区区几个金鞑,陛下恐怕也用不着夜不能寐吧?” 听到这话,宋桓露出一抹苦涩,也猜出女子都知道了,也不隐瞒她,径直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语气颤抖着,“朕坐在上面真是已经够了,他若是要,朕给他便是,本来也应该是他的。” 女子闻言,眼眸中露出一丝厌恶,可很快就消失不见,轻声道:“你舍得吗?” “舍不得又能如何?” 宋桓满眼都是落寞和不甘。 “这龙椅只要陛下愿意坐下去,谁也夺不走,臣妾保证。” 女子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尊擎天神柱,将宋桓的心生生扶了起来。 “莫要再宽慰朕了,朕心里很清楚,十年前朕要杀他,可惜天意弄人,他没死,现在已经记恨朕了,等他莅临京城,怕是朕这颗人头也保不住了。” 宋桓满眼都是苦涩,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月光落下,宋桓苍白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血色。 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陛下,倘若李安还是十年前的李安,臣妾就是有一万种方法也伤不了他分毫,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而已,臣妾有一万种方法杀了他。” “什么,难道你……” 宋桓脸色惊变,因为狂喜变得狰狞可怖。 “明日陛下就见到他的人头,您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女子轻言细语,仿佛再说一个笑话。 宋桓脸上的笑容彻底变得癫狂起来,嘴角猩红,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狂笑道:“朕有你还有什么睡不着的。”3sk. 转身他抱着女子就朝寝宫走去,不多时,一阵欢笑声传出…… 翌日清晨,宋桓满足的睡了一个长觉,不知道多久没睡的这么沉了。 可当他睁开眼的瞬间,身子不由得一抖,脸色惨白如纸,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他的枕头上摆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而那个女子早早就醒了,挛缩在床角,眼睛盯着人头,镇静的可怕,红唇微启,“我还是小瞧你了。” …… 清平城怡景园内。 李安刚睁开眼,就看到石妖已经站在床边了。 “嗯,石妖你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癖好,喜欢看别人睡觉的?” 石妖尴尬一笑,“奴才不敢,奴才担心王爷安危,这才守在您的床边。” 李安白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开口道:“让暗影八部协助皇城司赵长青把内机监的杂碎全部清理干净,另外给我找一个其他身份,摄政王这个名头太响了,对乔橘络跟暖暖而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还有将内机监的所作所为给兵部孙谦传个信,让他看着办,告诉那几个老头子,本王受伤了。” 石妖点点头,李安又让他安排几个暗影高手保护好乔橘络跟暖暖,决不能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 石妖一一答应,忽然抬头一笑,“王爷,奴才发现您身上好像没有多少钱呀?” 这下,李安尴尬了,老脸一红,沉声道:“与你何干!” “嘿嘿,奴才从于康水身上搜出五十万金银票,放您的上衣口袋了,算是奴才的一点心意。” “咦!” 李安忽然发现十年不见,石妖变了呀,从前那个只会杀戮的石妖,变得还懂人情世故了。 不过,挺好的。 李安故意不悦道,“贪污受贿,是为官大忌,不过……下不为例呀!” 出了怡景园,李安坐上马车朝乔家驶去。 刚从马车上下来,李安就听到了乔府院子里传来一阵阵难听的谩骂声,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乔家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向来只是拌嘴而已,从来没有出现过泼妇骂街般的事情。 李安不由得暗暗奇怪,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院子里,乔佳玥掐着腰,瞪着乔橘络跟暖暖,一副气的不轻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 李安一把推开乔佳玥,赶紧将暖暖抱在怀中,暖暖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乔橘络也强不到哪里去,泪眼婆娑的。 “你这个废物来的正好,你生的这个小杂碎竟敢偷我的首饰,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乔佳玥嘴上不饶人,竟然骂暖暖为小杂碎。 李安眉头一皱,低头望着暖暖,轻声道:“暖暖,你告诉我,是你偷得首饰吗?” “不……不是,我……我在门口捡……捡的,我要给……给娘亲看……看的。” 暖暖满脸都是泪珠,又惊又怕。 李安心头勃然大怒,眸子里寒意森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暖暖偷得?” “在她的手上拿着,难道这不是证据吗,这叫人赃并获!” 乔佳玥掐着腰,瞪着李安。 李安冷冷回道:“胡说八道,暖暖刚刚说了是在门口捡的,而且你有证据证明暖暖进过你的房间,从你房间里拿的吗?” “这……” 乔佳玥一时语塞,她只是见到暖暖手上有自己的首饰,至于进没进过她的房间,她也没亲眼看到。 “可……可首饰就是在她的手上,这一点没错吧,就算是她捡的,可她也给我弄坏了。”乔佳玥开始焦急脑汁的狡辩了。 “坏了,我赔!” 李安斩钉截铁道。 “你赔?” 乔佳玥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捂着嘴呵呵的笑个不停,“你说什么,你说你赔,你一个废物赘婿有钱赔吗,你浑身上下有一两银子吗?” “好,如果你能赔得起十两银子,这事我就不追究了,怎么样,不会太为难你吧?”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唏嘘一片。 连乔橘络都尴尬的低下了头。 不瞒你说,她每月给李安才一钱银子,十两银子对她都不是小数目,别说李安了。 只见李安面色如常,反手从上衣掏出一叠银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看看够了吗?” 当乔佳玥低头一看,脸上瞬间大变,地面上的银票全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银票。 这时,不知谁喊了句,“不会是假的吧!” 乔佳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地上的银票捡起来查看。 捡起来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银票是大渊钱庄的,那是朝廷的钱庄,根本做不了假,也没人敢作假。 “钱我给你了,可你骂了我女儿的事怎么算?” 李安冰冷的说道。 “骂了就骂了,怎么着,有本事你骂回来呗,看你这副衰样,你敢骂我一句试试,这个小杂碎也跟你一个德行!” “就你也配是个男人,我呸!” 乔佳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可她没注意到李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寒澈入骨的冷意。 “骂我,我可以不计较,可骂暖暖跟橘络不行!” 没想到,乔佳玥听到这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指着李安道:“我就是骂了你能奈我何,小杂碎,就是小杂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叫吴聘瑶的歌女在搞什么鬼,这些钱也是她给你的吧!” “你一个卖身体的公鸭,你生的不是杂碎是什么?” 然而下一秒。 乔佳玥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摔了出去。 那张脸硬生生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滑出了一道血印,牙齿都磕飞了好几颗,整个人惨不忍睹。 所有人望着这一幕全都惊诧的呆住了。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乔佳玥恐怕是要毁容了。 然而最吃惊的还在后面。 李安目光如炬,冷冷的环视一圈,整个人仿佛战神临世,冲天杀意席卷而出。 在场众人纷纷吓得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今日,我在此立个规矩,谁胆敢欺辱我妻女者,这就是下场!” “倘若还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念情面!” 李安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霸道与杀意,在众人的耳边久久回荡。 这一刻,仿佛十年前那个杀神又回来了! 第38章 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声怒吼,已经让乔橘络彻底沦陷了。 只见乔橘络泪眼婆娑,纤细的手臂忍不住颤抖,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虽然乔橘络性格温柔,可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小女孩。 没有那个小女孩挡得住霸道总裁般的男人。 乔橘络也不例外。 这才是我的男人! 这一刻乔橘络望着李安的眼睛都放光了。 而暖暖也崇拜的望着自己的爸爸。 乔老太太拄着龙头拐,目光盯着李安,久久没有开口。 恐怕连她也发觉李安变了。 “够了,不要再闹了!” 老太太面色阴沉,径直走到李安的身旁,语气不善道:“佳玥,今日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伤心,想不到我乔家竟然出了一这么冷血的孩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踏入乔家大院半步。” 说完这话,她抬头望着李安,想要从李安的身上看出什么来,可李安的眸子满是冰冷霸道,不容亵渎。 “李安,老身替佳玥给你道歉,这个孩子是被我惯坏了,都是老身的错。” 李安一言不发,面如沉水。 可乔橘络知道李安心里装着怨气,赶忙替他开脱道:“祖母大人,没关系的,佳玥也是一时糊涂,她以后不会再犯了,还望祖母大人看在佳玥年纪小的缘故,不要赶她走了。” 这话着实让在场的乔家众人一惊。 连乔老太太都露出惊异的表情。 她万万想不到橘络可以如此大度,能有这么大的容人之量。 难得! 实在难得! 那怕是七尺男儿又有几人能做到这般。 “佳玥,你听到了吧,还不赶紧跟橘络道歉。” 老太太借坡下驴,立刻发话。 乔佳玥趴在地上,抽泣道:“谢谢……” 李安眸子一闪,狠狠地瞪了乔佳玥一眼,忽然道:“一点小事就惊动祖母大人,晚辈惶恐。” “不必如此。”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们夫妻二人跟我过来,我有话要说。” 等李安他们一走,乔佳玥立刻放声大哭。 一是因为她身上的伤处疼得,二则是因为她内心的委屈难受。 今天她竟然让李安这个废物打了! 这是天大的耻辱!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这么大的马蹄声恐怕是几十匹战马急速奔驰才能发出的。 马蹄声在乔府门口消失了。 十几个身披甲胄的甲士鱼贯而入,随后一个年轻将领挎剑走了过来。 “祖母大人呢,我祖母呢?” 年轻将领一身将领甲胄,浑身风尘仆仆,应该是从北面赶回来的。 当他看到地上的乔佳玥时,身体猛地一滞,轰然跪在地上,“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乔佳玥抬头望去,先是一愣,随后哭道:“是光宗,是我弟弟光宗!” 这个年轻将领正是乔佳玥的亲弟弟乔光宗,与乔橘络的弟弟乔耀祖是同年出生。 可两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乔光宗早年不顾乔老太爷反对,只身去参军,这一走就是十年,如今升任八品宣节校尉,荣归故里。 可乔光宗怎么也想不到,十年没有回来,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姐姐躺在地上,还像是被人揍了。 “是谁干的?” 乔光宗猛地抬起头,头盔中一张充满暴怒的脸露了出来。 多年的军旅杀戮使得乔光宗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声怒吼吓得乔家众人齐齐后退一步,全都畏惧的低下了头。 “是李安那个浑蛋,那个废物整天欺负你姐姐,我都没法活了!” 乔佳玥编谎话倒是快速,张口就来。 “是他!” 这可把乔光宗气坏了,自己在外面保家卫国,天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自己的亲姐姐竟然受尽了欺辱,这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气。 当日他从军之时,就是李安与乔橘络大婚之日,他只见过李安一面,可这辈子他都忘不了那张脸。 “李安,你给我滚出来受死!” 带着暴怒的声音穿透了墙壁传遍了整个乔家大院。 李安正与乔老太太和乔橘络聊天,突然听到这话,眉头忍不住一皱,凝神朝外望去。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 老太太侧脸望向李安。 李安一言不发,踏步走了出去。 只见大堂外,一个身披红花飞袍甲胄的八尺男儿站在门口,右手挎着长剑,杀气腾腾。 十几个甲士如临大敌般立在左右。 乔橘络跟老太太均是目露惊异,心头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怎么回来了? 老太太目光一闪,脚步快挪,急速的走上前去。 “光宗,是我的好孙儿光宗回来了!” 老太太老泪纵横,双手颤抖着。 乔光宗见到老太太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道:“不孝孙儿光宗拜见祖母大人!” “快快起来,我的好孙儿。” 老太太心疼的扶起乔光宗,激动的骂道:“你这个混小子一走就是十年,你怎么不给我传个信,你要急死我这把老骨头呀!” “军令在身,孙儿不能传信呀!”乔光宗眼睛都红了。 从军十载,说不想家那是骗人的。 老太太对待这些孩子都是心头肉,疼爱无比,这些孩子对老太太也是尊敬无比。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老太太关切道。 “不,恐怕不行,这次是有任务才回来的,要不然还是不能回来。” 乔光宗目光忽然望向身后,气势陡然一变,“你就是李安?” 李安抬起头,淡淡道:“是。” “是你打的我姐姐?” 李安点点头,道:“是。” 乔橘络看出乔光宗怒气冲冲,赶忙上前替李安说好话,“光宗,此事的确是事出有因,是……” “橘络姐姐,你用不着替他说好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了就是打了,没什么理由!” 乔光宗语气冷漠无比。 “打了,你想怎么办?” 李安饶有趣味的望着乔光宗。 “不怎么办,打回来便是!” 话音一落,乔光宗瞬间暴起,左手化拳,一拳击出,右手紧接着拔出腰间长剑,径直朝李安扑来。 这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若是普通人,当下便会送了命。 可惜,李安不是普通人。 看似毫无破解之法,可在李安眼里这动作满是破绽。 “住手!” 老太太立刻喝道。 乔光宗别人的话,可以不理,可老太太的话他必须听。 “祖母大人,我刚刚回来就看到我姐姐被人打了,这仇我必须要报!” “可他也是乔家人,他是你姐夫,你要同室操戈吗?” 老太太一把拉住乔光宗,就是不让他对李安动手。 无奈之下,他只好瞪了李安一眼,将仇恨默默记在心底,冷哼一声,“李安,下次你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乔佳玥被仆人扶了起来,送到后堂找医师医治去了,毕竟伤的是脸蛋,女人最宝贵的就是脸蛋了。 乔老太太见到自己十年未见的孙儿,自然高兴无比,赶紧将乔光宗请到了大堂,一肚子话要说。 “孙儿,你在哪里当值呀?” 闻言,乔光宗自豪的挺了挺胸膛,随手摘下腰间的令牌,“原先在戍边军团,现如今在皇宫当值,八品宣节校尉,手下百余名甲士归我统领。” “好,好,好!” 老太太一连说了三声好字,兴奋道:“我的好孙子有出息了,都当将军了,连我乔家脸上都有光了,不错,不错。”天籁小说网 “这才是我乔家子孙的榜样,我这土埋半截的老骨头竟然有一天能看到自己孙儿这么有出息,真是大喜事,我乔家的大喜事。” 对于乔家这种以商人立家的家族来说,即便是再有钱,只要在朝廷没有靠山,挣得钱再多也保不住。 只有在朝廷上有了靠山,有了根,那才是真正的世家大族。 大渊朝一流的世家,只有旁枝子弟才经商,嫡系子孙都是在朝廷上为官,这样才能让整个家族屹立千年而不倒的根基。 李安坐在一旁,面色如常,置身于事外。 这时,乔光宗忽然望向李安,不怀好意道:“李安,不知道你现在干什么?” 老太太看了李安一眼,“他呀,自从到了乔府,就在府上干点杂活。” “原来是废物赘婿呀!” 乔光宗冷哼一声,“一个废物赘婿还这么嚣张,倒是少见!” 李安闻言,摇头一笑,满脸都是不屑。 “怎么,你不服气!” 乔光宗眼眸一冷。 李安傲然望着乔光宗,笑道:“戍边军团被金鞑铁骑打的溃不成军,连驻地都丢了,你那时候怎么服气了?” 此言一出,乔光宗脸色巨变,眼眸里竟然已经满是恐惧了。 “你……你怎么知道?” 第39章 我应该是无品无级 李安这番话把老太太跟乔橘络都震惊到了。 大渊朝虽然有驿站传递消息,可只有官员才有资格听到前线的战事,至于普通百姓,除非是敌军打到了城池下,否则他们根本无从得知。 而李安随口就把远在千里外的战事说了出来,如何不让人震惊。 乔光宗惊讶的站了起来,“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你要是不说,休怪本将把你抓起来!” 现在乔光宗都有点怀疑李安的身份了,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官员,那就只有一种人了,那就是密探。 金鞑虽然是游牧民族,可向来狡诈如狐,在大渊朝不知道安排了多少密探。 皇城司每年都搜剿出成百上千的,可这些密探犹如野草除不尽,春分吹又生,怎么也杀不干净。 “道听途说,街边说书人天天说,不止是我,街头的乞丐也知道。” 李安淡淡笑道。 “哼!” 乔光宗被狠狠地打了脸,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了,只在生着闷气。 气氛瞬间沉默了。 乔光宗怨恨的盯着李安,皱了皱眉道:“祖母大人,咱们乔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废物,没有给我们乔家争脸,反而抹黑,他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老太太看了一眼李安,马上说道:“李安,你先出去吧。” 李安皱了皱眉,若是以前,他巴不得立刻走,可现在他反而不走了。 凭什么让我走!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回家的本事要是用在战场上,金鞑也不至于破长城吧!” 李安盯着乔光宗,逼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光宗气的七窍生烟,可还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不要再提了,好孙儿快让奶奶好好看看,长高了,也长壮了。” 乔老太太赶紧岔开话题,生怕乔光宗再动手。 乔光宗瞪了李安一眼,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李安心里暗暗冷笑,一个小小的宣节副尉,连个将军都算不上,敢在这里嚣张。 若是真正经历过浴血奋战的,那怕是一个小兵,李安也绝对尊敬,可戍边军团整整十几万人连金鞑的影子都没见,就全军哗变溃败了。???.23sk. 这样的一群废物,还好意思在这里嚣张,真是可笑至极! 乔橘络望着李安,红唇露出一抹笑意。 李安真的是变了。 “好孙儿,刚刚你说待不了几天就走?”老太太关切的问道。 “嗯,是的祖母大人,这次回来孙儿是陪领旨内官来清平城拜见摄政王,陛下有旨意给摄政王。” “摄政王!” 老太太脸上瞬间大变。 “什么摄政王,莫非是大渊摄政王?”老太太有点语无伦次了。 乔光宗接着说道:“祖母大人,你说什么呢,当然是大渊摄政王,大渊朝只有一个摄政王。” “祖母大人为何反应这么大,莫非是也知道摄政王在清平城?” 乔老太太点点头,抑制不住的喜悦,“何止是知道,不瞒你说,摄政王前段时间给我们乔家送了一份厚礼,还是彩礼。” “什么!” 乔光宗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说摄政王给我们乔家送彩礼,难道摄政王看上我乔家的女眷了。” 乔光宗当然知道摄政王代表什么,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或者说摄政王甚至隐隐凌驾于皇权之上。 倘若乔家有女眷嫁给摄政王,那他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恐怕就不是一个小小宣节校尉了,起码也是五品将军了。 “不知道是那位女眷得到了摄政王的青睐?”乔光宗激动的语气都颤抖了。 老太太尴尬的笑了笑,摇头道:“实不相瞒,摄政王送了一份彩礼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我这几天也派人出去寻找摄政王,可摄政王龙腾四海,我等凡人实在是难见他的龙颜。” “可惜呀,太可惜了!” 乔光宗目光闪烁,心里又激动又无奈。 激动的是能和摄政王攀上亲戚,无奈的是摄政王怎么不露面呢? 乔光宗一脸喜悦的小声道:“祖母大人,不瞒你说,这次陛下可是把整个江南道都赠给摄政王作为封地,也就是说江南道府就是摄政王的内院,摄政王就是这里的皇帝!” 听到这话,乔老太太脸上瞬间变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乔家要崛起了。 摄政王妃的娘家,那不就是皇亲国戚吗? 到时候,江南道那些顶级世家大族,还不挤破了头要与乔家交好。 而现在,摄政王就在清平城,这如何不让老太太激动。 接下来,乔光宗又继续补充道:“据我听说,摄政王还是孑然一身,我乔家女眷可为正宫王妃,而且摄政王向来护短,恐怕到时候我乔家跻身一流世家指日可待。” 乔老太太激动的已经开始喘息起来,一旁的乔橘络也激动的脸色发红。 可惜他们全都没有注意到李安的表情,是那种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唉,这群傻子! 自己不就在你们面前。 “哎呀,我的好孙子,你可见过摄政王吗?”乔老太太赶紧问道。 可乔光宗苦涩一笑,叹息道:“祖母大人,我一个八品武官,那有资格见摄政王呀,就算是见了,我连摄政王的身前都不能近。”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李安一直沉默,突然开口,几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这话,全都纷纷望向李安,殊不知,这话瞬间惹怒了乔光宗。 “李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官职低喽?” 乔光宗咬牙切齿道。 “确实低。” 李安认真的点点头。 的确如此,八品武官根本没有资格靠近李安,甚至抬头直视李安都是大罪,可治不敬之罪。 乔老太太跟乔橘络也是懵了。 乔光宗再怎么样,那也是朝廷官员,你一个废物赘婿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 李安这语气,这表情,明显就是瞧不起乔光宗。 这也太嚣张了! 乔光宗气的七窍生烟,指着李安道:“你是在羞辱本将不成!” 李安摇摇头,“算不上羞辱,实话实说而已。”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是什么品级?” 乔光宗抱着胳膊,冷笑道。 这话还真问住了李安,李安应该是无品无级。 他是摄政王,真正的铁帽子王,世袭罔替,远远高于一品大员,因此他不是一品大员,那也只能是无品无级了。 “我应该是无品无级吧!”李安点头道。 “哈哈哈,我真是服你了,无品无级还说的这么嚣张,还说什么应该是,我看你就是无品无级!” 乔光宗真是被李安打败了。 一个乔家废物还说自己应该是无品无级,你压根就不是朝廷命官。 那里还有个“应该!” 乔光宗鄙夷的盯着李安,“听你的口气,我还以为你就是摄政王呢!” 乔橘络听到这话,脸忽然红了三分,她不由得想起李安吹嘘自己就是摄政王的时候。 李安摸了摸鼻子,嘴角上挑,“我就是摄政王李安。” 此言一出,乔橘络瞬间脸色一红。 她瞪着李安,显然是气的不轻。 而乔老太太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不愿再多看李安一眼。 这下你不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乔光宗早就想让李安出糗,听到这话,刷的抽出腰间长剑,怒道:“李安,这是你自找的,胆敢冒充朝廷命官,羞辱摄政王,按大渊律法,枭首示众!” 他举着长剑,冷笑着朝李安走来,脸上全是奸计得逞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门外冲进一个甲士,甲士张口喊道:“大人,传旨内官一众官员要去拜见摄政王,让我等前去护卫。” “好,我知道了。” 乔光宗盯着李安,不屑道:“算你运气好,让你逃了,这事咱们没完!” 然而不等他走出大堂,又一甲士跑了进来,“启禀大人,领旨内官跟清平城城主往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 传旨内官怎么会来乔府传旨? 难道他真的是摄政王! 乔光宗猛地望向李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门外十几声炮响已经传递过来。 “轰轰轰……” 等乔光宗几个乔家人跑出去后,只见眼前无数甲士已经鱼贯而入,将乔府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身着官袍,面容清秀的内官小步走进,身后城主季贤水,班直将军等将领紧随其后。 内官刚要宣读旨意,季贤水忽然小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内官赶忙点头,忙上前一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心系社稷,功在千秋,朕感念恩德,加封摄政王为皇叔父,皇父摄政王,领全国兵马大元帅,钦此!” 此言一出,乔家众人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不是给摄政王宣读圣旨吗? 摄政王人呢? 这时,李安走了出来,对着内官摆了摆手。 内官也明白,点点头放下圣旨掉头就走。 第40章 一品诰命夫人 乔家人还在吃惊中,李安却是眉头紧锁。 当年他还是摄政王时,当今陛下宋桓就恳求自己在摄政王前面加一个皇父摄政王,自己没同意,宋桓亲自登门恳求,自己不得已才答应。 可不出三日,他就收到了一杯鸠酒。 如今又把皇父摄政王给了自己,只怕又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如今赵长青跟他的火龙枪兵不在自己身旁,八位虎将也远在千里外的边境,只有暗影一部石妖在身旁,自己倒是不怕,可乔家上下可能会有危险。 看来后宫那位已经看出这一点了,这才大张旗鼓的来乔家传旨。 看似传旨,实则是在逼自己选择,是要保住乔家人的性命还是要跟自己鱼死网破。 好一个毒妇,当真是了得! 这般阴谋决计是出自她的手中。 正当李安思索如何破解此计时。 门外又有一个内官走了进来,客客气气,一脸笑容,“不知哪位是乔橘络小姐?” 听到在喊自己,乔橘络一愣,下意识的回应,“大人,小女子就是乔橘络,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内官见乔橘络回礼,吓得赶忙跪地道:“莫要折煞奴才了,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给您宣读旨意的。” “给我?” 乔橘络自己都蒙了。 自己一介女流,又是平民百姓,当今陛下可是九五至尊,为何要给自己宣读旨意。 不等乔橘络反应过来,内官已经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乔橘络性情温俭,淑德贤良,当乃天下女子之楷模,特赐一品诰命夫人,见官高一级,并赐玉如意一对,凤冠一尊,南洋红珠一串,锦绣玉荷包一对,钦此。” 话音一落,整个天地间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所有人惊讶的望着乔橘络,有点不敢相信。 包括乔橘络自己都是如此。 一品诰命夫人,这是什么概念? 在大渊朝百年历史中,能得到如此殊荣的不过寥寥数人。 可无一不是惊世骇俗,为国为民的神女下凡。 而乔橘络一介平民百姓竟得到如此惊天殊荣,这简直是可怕。 这也就意味着乔家已经有了成为一流世家的基础。 “夫人,请您接旨吧!”内官恭敬到了极点。 乔橘络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双手接过圣旨,一脸茫然。 李安走了过来,目光如刀,冷冷道:“替我传个信,敢动我家人,休怪本王捅破这天!” “是,是,是!” 内官冷汗瞬间落了下来。 看着十年不见的摄政王,内官感觉自己瞬间掉进了十八层地狱一般。 摄政王与当年霸道丝毫不减呀! 随着内官离开。 整个乔家还沉寂在惊恐之中。 尤其是最后李安站出来说的话,让乔家上下惶恐不安。 所有人望着站在最前面的李安跟乔橘络,无不惊耳骇目。m.23sk.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废物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 这不是开玩笑吧? 就在众人沉寂在刚刚的震撼中时,乔光宗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走到前面去,满脸都是对李安的讥讽,“厉害,厉害呀,李安,我是真的佩服你了,佩服你的演技,佩服你的厚脸皮。” 李安眸光一转落至乔光宗身上,“阴阳怪气,有话快说!” 闻言,乔光宗也不生气,拍了拍手,“你请的戏子也太过儿戏了吧,请这个戏子只怕要花费你不少银子吧?”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请的戏子?” 乔老太太吃惊道。 难道刚刚是李安请的戏子,可圣旨还能有假? “祖母大人,您可从头想一想,我可是跟内官大人一同回来的,自然认识内官大人,第一位来的内官大人是真的,可第二位内官大人我没见过,所以就不是真的了。” 乔光宗摇头一笑,“为何第一位我认识的内官大人来的时候,你不出来,第二位我不认识的内官宣读旨意时,你站出来了,这其中没有猫腻吗?” “而且,你假传圣旨都不会,竟然给乔橘络编了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你知道一品诰命夫人代表什么吗?京城中顶尖一流世家中,也没几个有一品诰命夫人的,乔橘络何德何能被赐予一品诰命夫人?” 众人听到这话,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京城世家那几个背后不是站着一个恐怖无比的势力,可也没有几个获得一品诰命夫人的。 难不成乔家比京城世家还恐怖? 紧接着,乔光宗露出失望的表情,唉声叹气,“李安,想不到你是如此一个人,竟然找戏子来欺骗我们,欺骗我们也就算了,还欺骗老太太,连你自己妻子也被蒙在鼓里。” 乔家亲属纷纷开始指责李安的不道德,都是一家人,用得着这么装吗? 真是恶心! 乔橘络也是失望极了,连给李安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将圣旨狠狠地丢在了李安身上,直接背过身去。 乔家上下,有人大笑,有人摇头,还有人已经开口嘲讽李安了。 看着李安被人指点谩骂,乔光宗心里满足无比,随后又接着说道:“听说我乔家得到了皇商契书?” “是啊,是摄政王帮的忙。”老太太提起这个事,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借此时机,说不定我乔家可以直冲云霄,成为一流世家。” 乔光宗满怀斗志的说道。 乔老太太也是连连点头,目光中满是希怡,能成为一流世家是她此生梦想。 乔光宗忽然问道:“皇商契书在哪里?” “在橘络手上。” “唉,皇商契书是我乔家崛起的机会,必须要找一个稳妥之人,万不可大意失荆州呀!” 乔光宗阴谋一笑,外表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是啊,事关重大呀!”老太太也是认同这个观点。 “我看郅文二叔就不错,不如把皇商契书给二叔吧,我在旁边协助,一定没问题的。” 乔光宗看着乔郅文道。 乔郅文刚刚才出来,还是一头雾水呢,一听这话,登时高兴的嘴都要咧开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上掉馅饼。 乔橘络闻言,俏脸一变,眼眶也红了。 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跟乔郅文关系密切的乔家亲属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是这是我跟李安去……” 不等乔橘络说完,老太太开口打断道:“够了,还不嫌李安丢脸吗,这是李安拿到的吗,这是摄政王给乔家的,你要分清楚!” 老太太环顾一圈,叹了口气,“行了,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老身累了。” 言罢,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内屋。 剩下的乔家亲属全都幸灾乐祸的盯着李安跟乔橘络。 尤其是乔郅文拿着皇商契书,满是兴奋之色,前几日被李安羞辱的怨气也一吐干净。 “橘络侄女,你大可放心,你家李安可是摄政王,过几日皇商令会时,让你家李安再改过来就好了。” 乔郅文讥笑的望着李安。 “原来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就是我乔家的一个废物呀?” 乔光宗继续补刀。 乔郅文这次多亏乔光宗帮忙,而且乔光宗已经成了朝廷武官,自然要高看一眼。 两个人又继续讽刺了李安几句,这才高兴的去喝花酒去了。 回到了房间,乔橘络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抽泣着。 李安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暖暖乖巧的抱着李安的手臂,感觉到娘亲的难受,忍不住弱弱道:“爹爹,娘亲怎么了,是不是暖暖不听话,惹娘亲难过了?” 李安抱起暖暖,笑道:“暖暖最乖了,暖暖这么乖怎么会惹到娘亲了,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好。” “是,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找戏子来骗我,你觉得看我出糗就高兴是不是?” 乔橘络坐了起来,眼睛都哭肿了。 “不是的,那个是……” 李安刚要解释,乔橘络就咬着嘴唇,“你是说是真的,我是一品诰命夫人,你还骗我,你真把我当傻子了!” 乔橘络失望的表情,令人心疼,俏丽的眼眸满是难过。 “你不是说让我一辈子不受到一点伤害吗?” “伤害我最大的从来都是你,从我嫁给你开始,我收到了多少伤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我还真的以为你变了,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令我失望,让我们母女跟着你出丑。”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乔橘络一股脑的将心中的闷气发泄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次真的把她的心伤的透透的。 乔家的其他人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一句句低声的废物,傻子传了出来。 李安叹了口气,嘴角扬起难以言语的苦涩。 他真的不想暴露身份,起码现在还不行,可现实却一次次的逼迫他。 为了橘络,为了暖暖,这身份也不得不暴露了。 这一刻,李安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径直走到乔府外,厉声喝道:“暗影一部何在!” “在!” 十几道身影齐齐落下,动作整齐划一的半跪在地上。 “传本王令,由本王亲自颁布皇商世家!” “这一次,本王不再为自己而活!” 第41章 活该倒霉了! 是夜。 乔府书房内,乔橘络手里捧着账本,却始终难以静下心来。 皇商契书被乔郅文夺走了,她心里莫名的烦躁。 回想乔老太爷临终前对她的交代,一定要把乔家发扬光大,这也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动力。 可惜,她只是一个女儿身。 没有皇商契书也就意味着她将再也没有资格执掌乔家生意。 夜色渐深。 她走到窗边凝视着夜色,一丝丝凉风落到了她的身上,下意识的拉紧了衣襟。 素色的长裙微微摆动,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攥在一起。 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唯独眉宇之间是难以掩饰的愁思。 门微微响动,一道温柔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 “对不起。” 乔橘络自然知道是李安来了,她眼帘低垂,乌黑的秀发轻轻摆动,“暖暖睡下了?” “嗯,睡下了。” 李安关上门,径直走到了乔橘络身边。 “其实今天这事……” 乔橘络摇了摇头,不再想听李安解释,声音弱弱道:“别说了,我都知道,这不怪你。” 李安欲言又止,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就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终究是李安侧脸望向乔橘络,薄唇轻启,“橘络,辛苦你了。” 沉默了几分钟,乔橘络微红的眼帘中露出一抹苦楚,“说什么呢,生在这世道,当真没得选。” 此时,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都是我无能。” 李安轻轻扶住乔橘络的肩膀慢慢拥入怀中。 “放心吧,皇商契书是你的,谁也夺不走,我说的。” “别担心,明天我就去想办法,一定想办法把皇商契书给你拿回来。” 乔橘络紧紧被李安抱在怀里,这一刻她的心是最宁静的,也是最安稳的。 眼泪浸湿了李安的胸膛,却也让李安的心微微颤抖。 乔橘络身上真的是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每当夜深,都是她最无助的时候。 “对不起,我……我就是太生气了。” 乔橘络委屈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李安心疼的抱着乔橘络,轻轻擦拭着乔橘络脸颊上的泪珠,尽是温柔。 “将来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乔橘络忽然抬头盯着李安的眼睛。 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李安瞬间恍惚了。 他真的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一天离开乔橘络。 果然,李安的沉默让乔橘络眼眶更红了,可她却苦涩的笑道:“就算是你将来会离开我,可现在你还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李安听到乔橘络的这番话,内心头一次颤抖了一下。 “小傻瓜,你是我夫人,是我女儿的娘亲,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会一直拉着你的手,带你走。” 就这么一句话,乔橘络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李安,对不起,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说难听的话。” 李安淡淡一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怪你。” “嗯。” 乔橘络如同蚊子般的声音回应道。 “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李安突然低头重重的吻在了乔橘络的红唇上。 “啊,你……会不会太晚了,明天我还要去绸缎庄呢。” “你听我说,今天晚上不行呀,暖暖都睡了……” 李安根本不听乔橘络的劝解,直接将乔橘络抱到了床上。 不久,一阵阵喘息传出。 …… 翌日清晨。 乔府的仆人刚刚打开府门清扫院落门口,可随后一队甲士排列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 这一幕着实把乔家仆人吓了一跳,慌忙去喊乔老太太出来,整个人乔府立刻陷入了鸡飞狗跳的地步。 乔家人陆陆续续的从各自房间里走了出来。 当被吵醒的乔家人看到眼前的甲士时,起床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畏惧。 乔光宗今日一身红色官袍,并未着甲胄,这几日传旨太监要留在清平城几天,他也请假回了乔府。 望着眼前陌生的甲士,乔光宗眉头一皱,有些搞不明白。 因为这些甲士全都是金瓜武士打扮,这可是宫中最靠近皇帝的侍卫,标准的御前侍卫的装扮。 他只不过是一个都尉,只负责巡逻皇宫外围,连皇宫大门都进不去。 可他不明白这些金瓜武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方大员才有资格见到金瓜武士的传旨。 “敢问兄弟可是宫中的金瓜武士?” 乔光宗一改往日的嚣张,卑谦让的问道。 可那些金瓜武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不多时,一个内官快步走来。 乔光宗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不是昨天封赏乔橘络一品诰命夫人的那个内官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难道是李安又花钱请来这些戏子来骗人的! 念及至此,乔光宗眼睛一眯,返身走回房间,将长剑拿了出来。 “本将八品宣节副尉乔光宗,不知阁下是何人?” 那个内官先是一愣,随后皱眉道:“不想死就滚开,我等是奉摄政王之命,前来宣读摄政王的旨意。” “哈哈哈,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乔光宗冷笑一声,刷的拔出长剑,指着内官道:“几个戏子胆敢假扮朝廷命官,假传摄政王懿旨,该当何罪!” “我问你们,是不是李安叫你们的来的,他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内官连同那几个金瓜武士都搞蒙了。 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传了一辈子旨,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包括那几个金瓜武士。 从前他们去那个世家高官不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接旨,那怕是一品大员也不例外,最后再收个大大的红包。 可今天撞上这家伙不但没有跪下接旨,反而还拔剑对着自己。 看着愣住的内官和金瓜武士,乔光宗心里打定这些人都是李安找的戏子假扮的。 “祖母大人,看到了吧,李安这个废物昨天戏弄了我们,今天还敢来戏弄我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乔老太太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陡青。 而李安跟乔橘络站在后面,尤其是乔橘络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望向李安。 李安自然知道里面的实情,嘴角上挑,满是笑意。 其他乔家亲属纷纷回头对着李安露出厌恶的表情。 可乔光宗显然不满足现状,立刻对着内官怒道:“假扮朝廷命官,还假传摄政王懿旨,你们已经是犯了死罪,还不束手就擒!” 可下一秒,十几把长枪,金斧已经逼近了乔光宗,只待一声令下,乔光宗便当场被剁成肉泥。 乔光宗也是吓得不轻,长剑也丢到地上,“你……你们胆敢袭击朝廷命官,你们活腻了!” 刚刚那个内官捏着公鸭嗓,冷言骂道:“我看你才是活腻了,手持利刃,袭击传旨队伍,按罪当灭九族!” 什么! 听到这话,乔光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有点不敢相信道:“难道你们真的是传旨内官和金瓜武士?” “哼!” “莫非你觉得我们假扮的不成?” 内官白皙的脸上因为生气多了一抹红润,捏着兰花指气的不轻。 “那昨天的封赏……” 乔光宗不解的问道。 那个内官狠狠地一跺脚,“那是当今陛下的旨意。” 说完,还举着令牌递到乔光宗面前,“你看你看看,我这是冒牌货吗?” 此言一出,乔家人彻底傻眼了。 昨天乔橘络可是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呀! 原来都是真的,不是李安花钱找人假扮的。 此刻连乔橘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望向李安,“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早就说了,可惜没人相信而已。” 李安嘴角微微一翘。 “不,不对,是他,都是他连累的我们,是他误导的我们。” 乔光宗指着人群后的李安大声喊道。 李安也是无语了,自己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被针对,什么黑锅都能盖到自己头顶。 今天他可是站在最后面,一句话也没说,这也能赖到自己身上。 “对对,对,几位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就是那个家伙误导的我们。”乔郅文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将责任推给了李安。???.23sk. 乔橘络闻言,吓得不知所措了,得罪了传旨内官,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她一下子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而此时,李安忽然笑出声来,“我刚刚才出来,这事与我何干?” “拔剑欲要袭击的人不是我,出口谩骂的人也不是我,不尊敬诸位的也不是我,请问与我何干?” 果然,内官大人闻言,眼眸里冒出冷光,“刚刚就是他拔的剑,想要袭击我等,来人呢,给我拿下!” “不,不是我,我只是……” 那些金瓜武士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袭击朝廷传旨内官,视同造反,一律杀无赦。 “抓起来,押入大牢!”内官怒道。 几个金瓜武士上前立刻就将乔光宗押了起来。 这下乔家人全都蒙圈了。 第42章 乔家家主之位尘埃落定 不是应该抓李安吗? 怎么把乔光宗抓起来了。 乔老太太也急了,赶忙上前道:“几位官家,有话好好说,这事误会了。” “误会?” 内官冷笑道:“没什么误会的,他敢对咱家拔剑就已经犯了大罪,按照律法,视同造反,今天只抓他一个人就不错了。” 这下老太太也是懵了。 只听被押在地上的乔光宗喊道:“误会,我是八品宣节都尉,也是宫里来的,陪领旨内官来清平城的,求大人饶命呀!” 可那个内官摇头道:“别说你是八品宣节都尉,就是一品大员敢拔剑也是一样,都视同造反。” 乔家人瞬间不知所措了。 乔老太太赶忙道:“大人,都是我们的错,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我孙儿吧!” 内官理都不理,“这与我无关,有什么话到了大狱再说吧!” “把这个意图造反的家伙押下去。” 乔老太太彻底慌了,她知道乔光宗一旦进了大狱,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乔老太太老泪纵横,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儿要被押进大狱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痛楚可想而知。 这时内官叹息道:“我等是奉摄政王之命,前来宣读懿旨的,我们代表的是摄政王,他一个小小的八品宣节都尉胆敢对我们行凶,就是对摄政王行凶,以下犯上,这罪责不祸及家人就不错了,你们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 老太太身形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其他乔家人也全都吓得魂飞魄散了。 再看看乔光宗那有昨日的不可一世,有的只是因为死到临头而恐惧的惨状。 而他们最瞧不起的李安却是一脸淡然。 李安摇头一笑,拉着乔橘络就要回房间,他可不愿意再多逗留一分钟了。 这时,乔老太太赶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乔橘络,关切道:“橘络,我的好孙女,你快想想办法呀!” 这可难为乔橘络了,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乔光宗去送死,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摄政王为何单单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是不是你已经见过摄政王了?” 老太太现在也知道昨天的事是真的,她的孙女乔橘络是大渊朝的一品诰命夫人。 既然如此,那乔橘络只要开口,说不定真的可以救出乔光宗来。 “没,没有,我怎么会见过摄政王,我一个有夫之妇,岂能随便见摄政王。”3sk. 乔橘络从不说谎话,没见就是没见。 “橘络,你是不是还记恨光宗,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底很好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街上孩子欺负,都是光宗替你出头的。” 老太太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希望乔橘络想办法救出光宗。 乔橘络无奈之下,也只好走到内官面前,“大人,我堂弟光宗乃是无意之举,这才冲撞冒犯了大人,绝没有造反之意,希望大人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我堂弟光宗吧。” 内官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美女是一品诰命夫人,虽然说这个官职无权无势,可背后绝对有一个天大的势力。 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可仅仅乔橘络开口,还远远不够,除非摄政王开口饶了乔光宗。 “夫人,奴才位卑权轻,做不了主呀,除非是您能说动摄政王开金口,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内官也不敢轻易放了乔光宗,毕竟是他说的乔光宗造反嫌疑,若是松了口,他第一个就要人头落地。 这下乔家人全都没办法了。 乔光宗被扣押着,口中哀嚎不已,“祖母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就在这时,乔橘络下意识的望向李安,渴望李安能有好办法。 一旁的老太太见状,眉头一皱,“他一个废物赘婿,能让摄政王开口求情吗?” 听到这话,李安也不生气,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唉,这可怪不得我,你们也听到了,我一个废物可办不了。” “意图造反,可是大罪,还是严惩吧。” 这句话对于乔家人而言,不亚于当头一棒,全都彻底无奈了。 李安心里除了乔橘络和暖暖,对于其他乔家人的死活,根本不理。 何况乔光宗对李安恨之入骨,根本没必要救,救了也是养虎为患。 “夫人,请恕奴才无礼了。” 内官也没办法了,语气一变,“带走,择日枭首示众。” 这可把乔老太太吓坏了,意图谋反的罪责一旦落到乔光宗头上,不止乔光宗要死,怕是乔家也要受到牵连。 怕是连皇商契书也保不住了。 到时候,诺大的乔家瞬间土崩瓦解。 乔老太太念及至此,最后还是厚着老脸,对着李安道:“我的好孙女婿,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光宗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不对的,您多担待,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这可是老太太头一次如此低三下四的。 可为了光宗,为了乔家她必须这么做。 可谁料,李安看都不看她一眼,拉着乔橘络就要回去。 乔老太太真是急了,眼看着乔光宗被带走了,她顾不上别的,对着李安就恳求道:“李安,我这把老骨头求你了,你救救光宗吧!” 此言一出,连同乔光宗在内的所有乔家人全都哭了。 老太太竟然恳求李安这个废物! 他们现在也感觉李安的身份绝对不凡。 乔郅文第一个带头跪下,“李安,我乔郅文求你饶了光宗!” “求你饶了光宗吧!” 乔家上下百余口齐齐跪地求李安出手帮忙。 这一刻,乔橘络心头的怨气一扫而空,望着李安,也希望李安能帮忙。 李安低头温柔一笑,“橘络,你觉得我应该帮忙吗?”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乔橘络。 “救救光宗吧,那怕是为了祖母大人。” “好,下不为例。” 李安笑了笑,直接走到内官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内官差点要下跪了,李安急忙让他起来。 这一套动作把乔家人再次吓了一跳。 刚刚那个内官可是嚣张无比呀,怎么还要向李安施礼? 李安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个内官命人将乔光宗放了,接着又说道:“奉摄政王令,乔家上下坑泄一气,有悖王恩,取消皇商契书,责令整改,钦此。” 乔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乔光宗差点被砍了头,这转眼间皇商契书又被取消了。 乔老太太忽然感觉心头一阵刺痛,随后呼吸困难,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上。 这下乔家人又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好不容易把老太太苏醒过来。 乔老太太喝了一杯参茶,咳嗽几声后,也渐渐发现一个问题,每一次从乔橘络手中夺取什么东西,那这个东西将也不属于乔家了。 难道说橘络是乔家的守护神? 老太太摇头苦涩,这一次她下定了决心,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 “老身年纪大了,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也是时候把下一任家主公布出来了。” 听到这话,乔郅文脸色都因为激动变得发红,目光也露出光芒。 跟乔郅文关系密切的乔家亲属也纷纷露出窃喜。 然而下一秒,乔老太太叹了口气,目光环视一圈,最后望着乔郅文,“乔家是在我那个老头子的手上发扬光大的,一步步的将乔家置办成现在,我那老头子走了后,我以为我可以接替他,可现在看来我没这个能力,我有罪呀!” 乔郅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无能,将来儿子……” 他突然闭了嘴,只见老太太对着乔橘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老太太将乔家家主的信物交给了乔橘络,“橘络,你是个女儿身,可你的品行德行,足以担任乔家家主之位,这乔家老身就交给你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乔家人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在思索什么。 再看乔郅文那脸色气得像极了菜茄子似的,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为乔家最年长的男丁,竟然没有资格成为乔家家主。 反而自己的侄女乔橘络,一个晚辈成了乔家家主。 这可真是赤果果的打脸! 乔郅文目光如喷火,直接站起身来,冷冷道:“娘,为何这乔家家主不传给我,反而给橘络,难不成我还不如一个女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老太太。 “唉!”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是我的亲儿,我怎么会不偏向你,可你的德行根本配不上这乔家家主。” “好!” 乔郅文怒吼一声,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老太太,“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母子关系,这份情谊断了!” 说完,他狠狠地将衣襟撕开了,重重的丢在地上。 乔橘络刚要追他,将乔郅文拦下来,可刚一起身就被李安按住了,示意她不要动。 乔老太太老泪纵横,泪珠呜咽着如同溪流似的,从皱纹里慢慢落了下来。 虽然乔郅文没死,可对于乔老太太来说,也算是老来丧子了。 可老太太心里很清楚,此时不断,将来必成大祸。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李安突然道:“将来乔家还是乔郅文的,橘络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老太太若有所思点点头。 殊不知好戏还在后头。 第43章 上来就打脸! 当夜,清平城第一位皇商世家诞生了,清平城乔家。 原本乔家仅仅是一个在清平城的二流落魄世家,转眼间就成了清平城的第一世家。 这地位变化简直是天壤之别。 无独有偶,乔家的异军突起一下子就让整个江南道的各大世家觉察到了危机感。 尤其是这些世家知道了乔家的底细后,更是决心联合起来,将刚刚萌芽的乔家捏死! 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乔家之所以成为皇商,是得到了巡阅使刘元的鼎力相助。 刘元别看巡阅使的身份不一般,可皇商一旦定下来,他就是江南道府大人的仆人,在这些世家眼里屁都不是。 中午十分,李安带着乔橘络来到了清平城城主府内,今日城主季贤水将安排几大世家瓜分周家在江南道的生意。 这些世家里面既有江南道的老牌世家,也有几个新兴世家,其中就包括乔家。 李安刚到城主府,远远就望见一队无比拉风的车队急驶而来。 每一辆马车上都有两面旗帜,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一面书写皇商,另一面书写钱家。 这是江南道首府钱家的马车。 钱家可是老牌世家,也是江南道第一家冠名皇商的世家。 而排斥乔家的始作俑者就是钱家主导的。 马车在城主府戛然而止。 一个傲气冲天的年轻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满脸都写满了“有钱,嚣张!” 随后一个衣着打扮颇为暴露的女子也走了下来,还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物。 那女子见到李安只是鄙夷的上下打量一番,而目光落到乔橘络身上时,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挑,“这不是乔橘络嘛,好久不见呀!” “传言你嫁了一个废物赘婿,不会就是你身边这位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今天一见的确是一个废物模样。” 乔橘络双眉微蹙,“赵清,请你自重!” 一旁的年轻人却是充耳不闻,眼睛紧紧盯着乔橘络拔不下眼来了。 “在下江南道钱家钱金多见过乔小姐。” 说完,还很绅士的行了个礼。 钱金多看着乔橘络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可乔橘络直接转过身去,看都不看他, 钱金多也不生气,邪邪一笑,眯眼一眨,在他看来,任何女人都挡不住他的金钱攻势。 赵清翻了翻白眼,拉着钱金多就朝城主府内走去,边走还对李安和乔橘络指指点点。 “夫君大人,今日真是太高兴了,奴家多少年都没这么高兴过了,不瞒你说,那个女人叫乔橘络,一天到晚就知道装淑女,你是不知道真是讨厌,现在好了,她嫁了一个废物……” 不等她说完,钱金多突然一脸惊异的喝断了她的话,“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女人叫乔橘络,莫非是清平城那个乔家?” “对,就是。” 赵清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好呀,原来是乔家的女人!” 听到钱金多语气变得冰冷无比,赵清也是有些惊讶。 她跟乔橘络之间是有仇的,不瞒你说,她也是清平城人,与乔橘络也算是从小认识,两家算是世交。 只因为乔橘络性格温柔,才气过人,被长辈们当做榜样,赵清心气颇高,自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暗生恨。 一来二去,她却越发的记恨起乔橘络。 让赵清惊讶的是为何钱金多听到乔橘络这个名字,为何发怒了。 只见钱金多突然笑道:“你跟乔橘络有仇是吧?” 赵清点点头,“嗯,我生平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放心吧,这仇我给你报了。” 钱金多冷冷道。 “真的,谢谢夫君。” 赵清旁若无人的狠狠地亲了钱金多一口。 钱金多也是一脸享受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乔家已经上了我钱家的必杀名单,一个小小的三流世家,也想成为皇商,与我钱家平起平坐,简直可笑。” “我钱家从前朝开始就是皇家点名的皇商,她一个破败乔家有什么资格与我钱家争抢,对了,当今摄政王大人就在清平城,我钱家已经从偏门与摄政王联系上了,到时候乔家也就只有一个皇商名头,休想拿到一点生意。” “夫君,你太厉害了,奴家真是崇拜死你了。” 赵清一脸花痴模样,“对了,夫君,听说这次分配周家的生意,是由摄政王亲自分配,我们钱家必须要拿到大头。” “那是自然!” “不过摄政王性格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怕是现在我都没见过摄政王的庐山真面目,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位神一般的人物。” 钱金多一脸向往之色。 “嗯,奴家也想见见摄政王,奴家从小就听说书人讲摄政王的故事,什么单骑闯鞑营,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赵清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了。 “你这个小妖精,若是摄政王见了,我怕真把你抢走了,想想昨天夜里,你可是差点榨干我,现在想想就兴奋。” 钱金多忍不住低头朝她胸脯处望去,舌头舔舐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之状。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脚步声让钱金多下意识的转身望去。 见到来人,他眼睛一眯,冷哼一声,“你就是清平城的废物赘婿李安吧,你也是来想分蛋糕的吧,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别到时候脸也丢尽了,反而什么也捞不着。” 李安嘴角微微一笑,目光望向钱金多,“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 闻言,钱金多自信一笑,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李安,“我是钱家人,这就够了,在江南道只有我钱家人看不上的生意,没有拿不到的。” “哦,那这次你怕是要失望了。” 李安冷冷回道。 “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一会丢脸可别哭!” 钱金多听到李安的话不怒反笑。 在他看来李安就是逞强嘴硬而已。 “怎么样,敢不敢赌一局?” 钱金多看着乔橘络,有心想让李安在自己女人面前出丑。 “赌什么,悉听尊便。” 李安毫不畏惧。 “谁输了就从这里爬着出去,再跪在门口学狗叫。” 这个赌约不可为不毒辣,谁输了那可真的是丢人了。 今日可是整个江南道的所有世家都到场了,在这么多世家大族面前丢脸,除非是不想混了,基本上就直接被封杀了。 乔橘络吓得小脸惨白。 她有点担心的拽了下李安的胳膊,希望他不要答应。 李安笑了笑,看着钱金多那副得瑟样,“我到是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学狗叫的。” 听到这话,钱金多眉头一皱,顿时火冒三丈,随后笑道:“你这张嘴是真硬,不知道你的本事有没有跟你的嘴一样硬。” “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钱家是江南道的第一世家,前朝就是皇商世家,而且你就是有钱都没用,我钱家与摄政王关系极好,你觉得你一个三流世家中的废物赘婿能比得上?”23sk. 这下轮到李安纳闷了? 自己什么时候跟钱家关系极好了,自己压根不认识什么钱家好不好? 江南道的世家,自己压根一个也不认识,更别提关系极好了。 钱金多以为李安害怕了,脸上笑容更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一会丢光了脸可就完了。” 李安听到这话,竟然点了点头,“是吗,多谢关心,不过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我看你身旁的女人面相不好,有克夫相,别把你钱家克破产了。” “你咒骂谁呢,你才面相不好!” 赵清脸色难看无比,气的不轻。 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娶进门的女子面相不好,这可是关系到几代人的事,不敢有一点大意。 若是赵清面相真的不好,那怕她再有本事,钱家也是决计不会娶她进门的。 所以,赵清才会如此大怒。 “哼,牙尖嘴利,我钱家的资产不是你能想象的,想让我钱家破产,恐怕比登天还难。”钱金多自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赵清也松了口气,“听到了吧废物,我夫君有的是钱。” 李安这次连话都懒得回,整个江南道还是自己的呢? 自己也没有这么嚣张吧。 李安冷冷一笑,拉着乔橘络径直朝城主府前堂走去。 此时,前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是一身绸缎,一看就是有钱人,应该是江南道的世家大族来了。 可惜,他们只能在门外等着,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李安径直朝前堂走去,钱金多不由得冷笑一声,“看看这个大傻子是如何被拦下来,然后赶出去的。” “什么意思?” 赵清不解的问道。 钱金多笑了笑,“季贤水大人刚刚下令,所有世家子弟不得进入前堂,违令者赶出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门口的城主府护卫竟直接让开了一条通道,全都恭敬无比的模样。 李安跟乔橘络连一点阻碍都没有的走了进去。 这怎么可能? 钱金多都懵了,不是说不让进去,都在外面等候吗? 一旁的赵清也强不到哪里去,张大了嘴巴,彻底傻了。 他们怎么能进入呢? 那些城主府护卫还那么恭敬的模样。 第44章 赌注还没兑现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钱金多已经被恐惧填满了腹腔,没错,就是恐惧。 他对乔家的底蕴很清楚,可对李安是不认识的。 李安的废物赘婿也只是在清平城很有名,其他地方谁也不知道,对于李安,他全都是从赵清口中得知的。 可现在看来,李安绝不是赵清口中的废物,相反实力深不可测。 能自由出入城主府内堂的人,会是个废物吗? 尤其是那些城主府的护卫,明显对李安认识,极其恭敬的样子。 对于城主季贤水他以前也是知道的,一个小小清平城的城主,若是以前,他也不当回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当今摄政王在清平城,还与季贤水关系匪浅。 连江南道都尉许君集都与季贤水关系不一般,这下他那里还敢小瞧季贤水。 而李安刚刚的所作所为,应该与季贤水的关系也不一般。 如此一来,钱金多就是再纨绔,也觉察出里面的不对劲来了。 “夫君,奴家看来李安应该利用乔橘络的美貌,用自己夫人的身体搭上了季贤水大人的船而已。” 可下一秒,她的脸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臭女人,闭上你的臭嘴,你记住了,若是能让摄政王看中我钱家,就是今天晚上让你去陪王爷,我也舍得!” 钱金多彻底气疯了,他可是刚刚才跟李安下了一个赌局,万一输了,难不成真的爬出去学狗叫。 可惜,钱金多不知道李安的真实身份,否则让他立刻学狗叫,他都愿意。 至于那些城主府的护卫自然知道李安身份不一般,连城主季贤水都下跪的人,他们那里敢不尊敬。 一看到李安,他们紧张的都要下跪了,若不是季贤水提前嘱托他们不可暴露李安的身份,他们早就相迎了。 钱金多有些不服气的走到前堂门口,面带不悦道:“刚刚城主府不是颁布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吗,为何他们两个能进去,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休怪我告上江南道府!” 此言一出,周围的那些世家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心里自然也是不服气。 他们也注意到刚刚进入的李安跟乔橘络两人,只是因为不愿意多事才没开口,眼看有人出头了,也都义愤填膺,煽动起来。 “就是呀,凭什么他们能进,我们不能进,莫非是看不起我们!” “说的太对了,我们在江南道也是一流世家,难不成还有比我们还厉害的世家不成?还是说这场皇商分配周家的生意,已经有了内幕!” “刘家主说的太对了,说不定已经有了内幕!” 一旦关系到自身的利益,这些世家大族立刻团结起来,全都怒了。 钱金多嘴角露出冷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他对这些世家大族的本性太了解了。 随便一个小手段,这些世家大族立刻就翻脸了。 他故意撺掇这些世家大族一起发难,好从中获取利益,就算是出了事,也与他无关,总不能对所有世家都惩罚吧,毕竟众怒难犯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那几个城主府护卫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了,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兵器,如临大敌。 领头的护卫看着这些如同大傻子一样的世家子弟,不屑道:“诸位刚刚的行为,已经是犯了大罪,如果现在退下去也就罢了,否则休怪本将不念情分!” 此言一出,那些世家子弟露出一丝惧意,纷纷开始后退。 钱金多见状,骂了一句,径直走上前,“怎么了这是,你们清平城城主府这么不讲理吗,我们只是问问,难道就要杀了我们不成!” 领头的护卫眉头一皱,将手中利刃高高举起,“你在教本将做事?” 这个护卫也是武艺高强之辈,乃是五品高手,在城主护卫军中也算是一个好手,气息奄奄,凶悍无比。 一时间,钱金多竟被吓的不敢再开口了。 别看他只是城主府的一个护卫,可背后是城主季贤水在撑腰,即便是这些世家子弟也不敢轻易招惹。 真要是惹怒了他,被一刀杀了,也没人替自己出头。 背后的家族难不成要跟清平城城主府作对? 那才是真的活腻了。 领头的护卫见钱金多闭了嘴,收回利刃,冷冷骂道:“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 这时,刚刚开口的刘家主不乐意了,张口道:“既然如此,可否告诉我等为何不可进去,要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是江南道刘家的家主,刘家乃是大族,京城御史大夫刘家是他的母族,他虽然是刘家的旁枝,可也算是旁系中比较近的了。 因此,他也有底气问一句为什么。 这次领头的护卫没开口,内堂中的季贤水走了出来,冷冷的环视一圈,“本城主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摄政王在里面,这个理由够不够!” 一句话,全场立刻鸦雀无声,没人敢再开口了。 谁敢打扰摄政王,那才是活腻了! 就是当今陛下都畏惧摄政王三分,摄政王在大渊朝是真正的万人之上,一人齐肩! 可此时,钱金多彻底慌了。 李安跟乔橘络能进去,岂不是说李安跟摄政王也有关系吗? 念及至此,钱金多脸都吓白了。 …… 内堂中。 李安端坐上位,而乔橘络则是坐在一旁,季贤水这位城主毕恭毕敬的在一旁伺候着。 “许君集的事,你办的不错,真是辛苦你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安看着憔悴不堪的季贤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季贤水听到这话,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立刻满血复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下官能为大人出力是下官的荣幸,幸运备至。” 李安点点头,“我会记得你的功劳的,好好干,将来有的是机会给你,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小城里吧?” 听到这话,季贤水眼睛都亮了,殊不知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满腔热血,前朝年间的当朝状元,只可惜没有机会,在清平城一干就是十几年,他早就不满足现状了。 “下官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时,一旁的乔橘络都惊的小脸苍白,仿佛做梦一样。 尤其是李安那种虎视天下的霸气,真是令她越发看不透了。 “对了,门外有一个世家是江南道钱家的,让他直接滚蛋!” 季贤水一愣,随后认真的点点头,心里暗暗鄙夷。 钱家这个大傻子真是不长眼,连摄政王也敢得罪,什么自称世家精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哪里像自己这么聪明,上来就抱紧了摄政王的大腿,将来说不定有机会封侯拜相。 敢问哪一个男儿没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野心! 季贤水绝对是有的! 季贤水抬头看了看李安的脸色,恭敬道:“大人,要不要宣布皇商命书了。” “宣读吧!” 李安开口道。 季贤水应了一声,将另一份命书双手递给了乔橘络,惊的乔橘络赶紧起身行礼去接。???.23sk. 就刚刚这个举动,吓得季贤水差点跪了下去。 摄政王妃给自己行礼,岂不是要折寿呀,好在强行压住自己的心悸。 当乔橘络打开命书的那一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诧道:“李安,你看看这命书没写错了吗,这周家的产业怎么都归我们乔家了,才仅仅付一两银子?” 周家在清平城,还有江南道府以及各个城中的产业不下千余座,其价值远在百万两银子之上,而乔家仅仅只是需要付出一两银子而已。 这已经是属于明抢了! 李安笑了笑,“这有什么,你继续看下去。” 乔橘络按住心头的激动,继续看命书,可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惊讶了,“这……这几十座绸缎庄,无数桑园,也都给我们乔家了,还有这些酒庄,客栈,基本都是给了我们乔家,这价值都无法估量了。” 看着惊讶的乔橘络,李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才哪到哪,若是你知道整个江南道都是你夫君我的,会不会吓晕过去呀。 而此时。 季贤水已经走到内堂外,打开命书开始宣读起来。 “江南道刘家,分得周家镖局,需付十万两白银,江南道齐家,分得粮油经营权,需付白银二十万两……” 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提江南道钱家的事。 钱金多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真可谓是的尴尬呀,如此羞辱让他的脸色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赵清也吓得不敢再吭声了。 “且慢,季贤水大人,为何没有我钱家的,今天你不给我钱家一个交代,这事绝不算完!” 钱金多再也忍不住了,张口怒道。 季贤水知道就是这个家伙得罪了摄政王,哪里还会给他好气,冷眼瞥着他,“交代,你的意思是说本大人做事,还要与你商议一下不成,还是说你在威胁大渊朝廷命官?” “不敢,可我钱家也是皇商,为何没有我钱家的份?” 钱金多不甘心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给你钱家你能奈我何?” 季贤水已经怒了,身后护卫全都怒视着钱金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感觉。 其他世家子弟也默契的离钱金多远远的,生怕被连累。 “好,季大人,风水轮流转,我们后会有期!” 撂下狠话,钱金多扭头就走,连赵清都冷哼一声,跟在了后面。 可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内堂中传了出来。 “钱公子,赌注没兑现,你就想走!” 第45章 身份彻底暴露 随着话音落地,钱金多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一下。 李安面带冷意的走了出来,目光如炬,盯着钱金多的背影。 “你到底想怎么样?” 钱金多转过身,同样冷冷的盯着李安。 “不怎么样,你已经输了,就把你承诺的赌约兑现即可。” 李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今天本公子不兑现赌约,是走不出去了?” 钱金多使劲一挺胸膛,强打精神,反而有了一种要继续玩下去的冲动。 今天他代表钱家来清平城,被人狠狠地羞辱一番,若是就这样回去还真的不好交代,正好借此时机,把脸面再争回来。 “你可以试试?” 李安慢慢抬起头,目光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 “哈哈哈,不得不说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本公子乃是江南道钱家的公子,得罪了我钱家,到时候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金多嚣张的不可一世,怒视周围的那些世家子弟,“你问问他们,我钱家在江南道是什么实力,别说是你一个清平城的乔家,就是江南道府都要给我父亲三分薄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变色,连乔橘络都露出担心神色。 她悄悄走到李安面前,给李安使眼色,让他不要继续计较了。 可季贤水望着钱金多却是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个大傻子是不是脑子真是缺了一根筋,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跟王爷放狠话。 这个时候,如果跪下,不但你没事,你的家族也没事,可你要是继续放肆,不但你要死,你的家族也活不了了。 李安故作惊讶道:“钱家,一个小小的商贾家族,好大的威风,你说江南道府给你爹面子,可我告诉你,江南道府见了我,他要叫爷爷!”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多世家子弟齐齐一愣。 也包括钱金多跟赵清两个人。 钱金多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捂着肚子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江南道府大人见了你要叫爷爷。” “你是不是傻了,你知道羞辱江南道府一方大员的后果是什么,是要被枭首示众的!” 赵清也捂着嘴巴咯咯笑个不停,“就是呀,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猖狂,我也是服了。” 她还指着乔橘络道:“你这是找了一个什么男人,整个就是一个大傻子。” 听到她们的话,乔橘络被吓的脸色发红了 侮辱一方大员,这罪责绝对是小不了的,若是他们去报官,李安还不直接被抓进大狱呀! 这可如何是好? 乔橘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得恳求道:“赵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试问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今天这事是我家李安说错话了,我替他向你们道歉,你们快走吧!” 可钱金多根本不想这么算了,尤其是乔橘络都服软了。 他更不能就此罢休了。 他从第一眼见到乔橘络就惊为天人,心里早就痒痒的了,若不是身旁还有个赵清,他早就扑上去了。 尤其是刚刚乔橘络道歉的那一刻,纤细的腰肌微微一躬身,胸口处大片雪白不经意间露了出来,可把钱金多馋坏了。 “好,既然乔大小姐都开口了,本公子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今天这事就算了。” 钱金多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若是不知道他的人,还真的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 这时,赵清显然不想就这么放了乔橘络跟李安两个人,立刻张口道:“夫君大人,不可就这么轻饶了他们,我们去报官,直接把他们抓了,看他还敢嚣张吗?” “闭嘴!” 钱金多如狼一样的眼神,猛地扭头恶狠狠的盯着赵清。 这下赵清也闭了嘴。 “谢谢你了。” 乔橘络再一次躬身回道。 这又一个迷人的动作直接把钱金多心头的馋虫勾了出来。 “不……不客气,不过本公子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本公子不但不追究你们,还可以答应给你们乔家一些帮助。” 钱金多色眯眯的模样,还有那种带着侵犯,令人讨厌的眼神,让乔橘络心头渐渐不安。 “什……什么条件?” 乔橘络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钱金多嘿嘿一笑,舔舐了一下嘴唇,“只要你能陪我一晚上,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啊,什么,你……你真是无耻!” 乔橘络又羞又怒,气的直跺脚。 殊不知这话已经激怒了李安,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救下钱金多了。 龙有逆鳞,人有禁脔! 钱金多这是触碰到李安的底线了,不杀他,不足以熄平心头的怒火。 李安面色如水,眸子如刀,咬牙道:“季贤水,把这个废物抓起来,乱棍打死!” 季贤水早就想动手了,当他听到钱金多这番不知死活的话后,就知道这个家伙离死不远了。 果真,他还真没让人失望了。 “抓起来!” 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城主府护卫直接把钱金多押了起来。 这是钱金多万万没有想到的,死到临头他还恶狠狠道:“季贤水,你敢抓我,等我父亲来了,他不会饶了你的!” “还有你李安,我要告诉江南道府大人,你敢说他见了你要叫你爷爷,你死定了!” 可还有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门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 “钱金多,他说的没错,本官见了他就是要叫爷爷。” 话音一落,一个身披文官官袍的中年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甲士快速进入,在四周警戒着。 刚刚陷入震惊的那些世家子弟在沉默数秒后,齐齐的跪地磕头道:“我等拜见江南道余祯天大人!” 来人正是江南道府,余祯天。 这可把乔橘络吓坏了。 刚刚李安可是刚刚把道府余祯天大人骂了,转眼间人家正主就来了,不会直接把李安砍头了吧。 可下一秒,她就彻底被震撼到了。 只见余祯天走到距离李安十步距离时,恭敬的跪了下去,“臣江南道府余祯天拜见摄政王大人!” 此言一出,天地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这什么情况,怎么连江南道府都拜见李安。 等等! 摄政王? 李安竟然是摄政王!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钱金多跟赵清两个人直接吓得跪了下去。 钱金多真是恨死赵清了,要不是她说的李安是清平城废物,他也不会出口伤人,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已至此,李安也没必要隐瞒身份了,扭头望向乔橘络,“橘络,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过。” 乔橘络苦涩一笑,那种苦涩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摄政王大人,民女乔橘络拜见王爷。” 一听这话,李安苦涩的愣了愣。 乔橘络施礼瞬间,已经是泪流满脸了。 说完,她直接转身了走,连给李安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在她看来,李安就是骗子,那怕他是摄政王也改变不了骗人的事实。 而她从来也不是一个爱慕权贵的女人,那怕是李安就是那个废物赘婿,她也一直会陪在他的身旁,相夫教子,再慢慢老去。 可现在,还是算了吧! “橘络,你听我解释!” 李安望着乔橘络的背影,心里满是空荡荡的。 就在这时,钱金多不合时宜的张口道:“摄政王大人,我错了,求您饶命呀!” 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李安咬了咬牙,眸子一闪,“滚!” 闻言,钱金多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如蒙大赦,“谢摄政王,谢摄政王。” 在无数世家子弟惊异的注视下,钱金多跪着“滚”行,边滚还边约狗叫。 殊不知,他刚刚可是踩在死亡的边境线上,摄政王要是让他死,他也不敢拒绝。 与此同时。 清平城一处普通的民房中。 几个壮硕的汉子正在忙碌着手上的活计,一人在缠着草鞋,一人在磨着杀猪刀,身旁还有一套猪下水,还有几个在洗锅倒油,准备做饭。 屋内,一个老者叼着烟斗走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见到老者,其他几人齐齐低头施礼。 俨然一个贫苦百姓的家,除了刚刚的施礼有些特殊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几个人瞬间站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老者一摆手,几个人放下手上的活计,分散到了四周,娴熟的从四处拿出一柄柄长刀。 “是谁?” 老者眼睛一眯,冷言道。3sk. 门外没有回应,只是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老者对着身旁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攥紧了手上的刀柄,蹑手蹑脚的靠近门口,抬手刚刚触碰到门闩,突然身体一滞,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不好,是敌袭!” 老者脸色巨变,张口大喝一声,右手随即三道寒光划破空气,将木门轻易穿透。 可惜,刚刚才松了一口气,三道寒光反射了回来。 “噗噗噗!” 老者身旁的三个壮汉应声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老者吓了一大跳,心里暗暗惊讶,坏了,这是碰到高手了。 忽然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老者猛地的扭头望去,只一眼,他嘴角叼着的烟斗砰然落地。 “是影卫!” 老者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不自觉的抖如筛糠。 屋顶上,石妖面带诡异冷笑,“老狗,还认识我吗?” 老者瞳孔一缩,咧了咧嘴,“莫非是石妖大人?” “不知石妖大人为何来此,还杀了我的兄弟?” 石妖邪魅一笑,微微张口五指,“奉摄政王之令,内机监一人不留!” “啊,这是为何?” 老者真的慌了。 “我只听令行事,至于为什么,我从不问。”石妖摇了摇头。 “哼,石妖,你也别太嚣张,十年不见了,老奴的实力也早就今非昔比了,想杀我,没那么简单!” 可话音刚落,老者的身体忽然一抖,脖子上露出一丝红线,随着红线越来越长,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了下来。 “废话真多,你们几个也要死!” 石妖抬手一一点人头,随着几声惨叫,院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几道身影也慢慢落下,半跪在地上。 只听石妖惨惨一笑,“继续下一个据点。” “诺!” 整个大渊朝都要疯了,到处都出现一家一户被满门抄斩,无一人活口,惨不忍睹。 很快,宫里也收到消息了。 第46章 摄政王回乔府了! “废物,一群废物,朕花了几千万两白银,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建立的内机监,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呀,就全部没了!” “难道朕就比不上那个贱民吗,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高手宁可为他效力,也不肯为朕效力!” “是不是朕真的不是明君,可朕真的很想做一个名垂千史的明君,朕真的很想!” 金銮殿上,宋桓撕心裂肺的怒吼着,一对眼眸因为暴怒通红无比,看上去如同疯子一样。 下面站着一个头戴高冠,一身青黑色蟒袍的男子。 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对眸子满是混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身体躬成九十度,卑谦无比。 可谁知道在这张平静无比的表情下,一颗心脏已经犹如惊涛骇浪般浮沉了。 从他得知李安没死后,这颗心就再也没有停滞过翻滚。 没错! 他就是皇帝第一心腹,内机监指挥使曹轻言,大渊十万宦官之首。 同样,他还有一个身份,忠义军影卫一部的第一高手。 曹轻言低声轻叹了一声,慢慢抬起头,“陛下,摄政王的脾气秉性已经变了,十年前就变了。” 此言一出,宋桓彻底闭了嘴。 他之前都是在试探李安,他还以为摄政王与十年前一样,对他一次次的忍让,可没有想到这次试探直接断了他一臂。 整个内机监除了皇宫以及京城内的几个据点外,隐藏在大渊朝各地的内机监据点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到现在为止,回来的只有一人,还在昨天夜里因为伤重不治身亡。 宋桓也猜出,这个人是被故意放回来报信的,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是对他这个大渊朝皇帝的挑衅! 可他却束手无策。 “曹爱卿,那接下来怎么办?” 宋桓手足无措,只能求助曹轻言。 曹轻言慢慢睁开眼眸,就吐出一个字,“等!” 连宋桓自己都蒙了,这是什么意思? “等什么?” 宋桓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曹轻言叹了口气,“等金鞑铁骑突破京戍外围防线,兵临大渊京城之时。” “放肆,你这是要让大渊朝亡国不成,想让朕成为大渊朝第一位亡国之君!” 宋桓第一时间就否决了,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得,鼻子上竟然流出了鼻血。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不过已经十年没犯了,最近鼻血突然流的极其厉害,而且怎么止都止不住。 宫中数百名御医都束手无策,为此已经有十几个御医丧命了。 曹轻言不慌不忙的双膝跪地,脑袋磕在地面上,一字一句道:“国之重器,在于臣子忠贞,摄政王心怀天下百姓,岂能任由金鞑践踏大渊国土,必定出手,到时候陛下可借用金鞑之手,杀了摄政王,如此一来,驱虎吞狼之计可成。” 宋桓寻思许久,再次问道:“可若是金鞑像十年前那般被李安杀尽又该如何?” 曹轻言眸子露出一丝精光,“金鞑若灭,那这一次金鞑入侵就是摄政王李安勾结金鞑的结果,而且李安派兵袭击当今陛下,妄图颠覆大渊朝,黄袍加身,到时候勤王之军一拥而上,就算是摄政王命大,侥幸活命,也休想再得人心了。” 宋桓可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厉害。 李安若是反抗,那就是大渊朝的叛贼,人人得而诛之,李安若是束手就擒,那就是死路一条。 失去了人心的李安,那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此计不可谓不毒辣也! 当真是阴谋之皇! “好,就按此计行事。” 宋桓当真是心情大好,兴奋的脸上都满是红晕。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连曹轻言都没发现。 …… 清平城。 当李安是真正摄政王的消息传到了乔家,乔家人全都吓傻了。 若不是铺天盖地的消息让他们不得不相信,即便是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那可是万人之上,一人齐肩的存在,整个大渊朝的第一人。 数百年的大渊朝历史上,也只有这么一位摄政王,再加上摄政王曾经创下的神话,谁人不震惊。 那是真正的神! 传言摄政王的武学造诣也是大渊朝的第一人,是远超一品高手的战神级强者。 整个乔家出了一个八品宣节都尉,连将军都算不上的,他们都激动的大摆筵席。 可李安可是大渊朝的摄政王! 更是十年前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即将灭国的大渊朝,拯救了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直到现在在北地还有无数百姓在家里祭拜李安,赫然将李安当做神来看了。 比起那个八品宣节都尉,这两者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问题来了,乔家可是三番五次的将李安驱赶出家门,以乔郅文为首的绞尽脑汁的刁难李安两口子。 摄政王会不会报复他们? 就连老太太此时此刻也在担心李安会不会报复乔家。 毕竟乔家欺辱了整整十年呀! 而回到乔家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乔橘络,至于李安,却没了踪影。 乔家人面面相觑,也猜出李安恢复了身份,把乔橘络跟暖暖丢弃了,毕竟两个人的地位已经有了变化。 “唉,我乔家就差一步呀,就差一步就能成为皇亲国戚,大渊朝的一流世家,是我乔家无福呀,我这把老骨头无福呀!” 老太太伤心的悲恸无比,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地敲在地上。 想起老头子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善待李安,我乔家的未来全系于此子身上,切记切记。 当初她只是一笑了之,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几次要将李安赶出乔家,让橘络休夫再嫁。 如今想想,自己真是太蠢了。 蠢得连老头子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完了,完了,我乔家彻底完了!” 乔郅文吓得脸色惨白,如丧考妣的坐在椅子上,彻底瘫软了。 也难怪他如此,乔家得罪李安最厉害的莫过于他了,几乎次次针对李安的事,都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影子。 他真是把李安得罪死了! 乔光宗直接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昏了过去。 不久前,他还拿着剑要杀李安来着,转眼间人家就成了摄政王。 等回头李安清算时,那自己恐怕想好死都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而就在乔家纷纷思索如何办时,一个脸上裹着纱布,身体踉踉跄跄的女人走了进来。 “祖母大人,李安真的是摄政王吗?” 老太太无奈的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落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乔佳玥。 她不算是坏人,只是因为嫉妒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嫉妒的源头并非是她,而是在座的乔家人。 她曾经也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因为周围的流言蜚语,让她的心里发生了变化,变得善妒,变得可怕。 现在她也是个可怜人。 “不,这不是真的,我才是要嫁给摄政王的人,我才是真正的王妃,我才是!” 她又哭又笑,始终不愿意接受现实,她可是已经把自己当成摄政王妃了。 从她得知自己要成为摄政王妃的那一刻,她心里是很幸福,很得意的,毕竟将来她要嫁入王府,成为万人羡慕的女人。 那怕是乔橘络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从小她都比自己优秀,可又能如何? 还不是比不上自己! 乔佳玥抬手将脸上的纱布撕了下来,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狠狠地抚摸着伤口,仿佛不知痛楚般。 “呵呵,黄粱一梦!” “既然如此,我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了,还留着做什么。” 乔老太太一言不发,心中悔恨交加。 自己孙女沦落至此,与她有极大的关系,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此时,乔光宗忽然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苦涩的摇了摇头,“祖母大人,二叔,对不起了,是孙儿做错了,你们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连累乔家的。” 说完这话,他对着乔老太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决计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倘若他是摄政王,对于羞辱自己的人,也不会让他活着的。 乔老太太这次也没有阻拦,她心里也很清楚,乔家沦落到这种地步,与她的所作所为是分不开关系的。 “光宗,不可犯糊涂,你还年轻,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要是摄政王怪罪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给他赔罪好了。” 乔老太太站起身来,心里打定了主意。 乔光宗当即泪如雨下,浑身颤抖个不停。 而乔郅文也忍不住了,猛地跪在地上,“娘,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愿以死谢罪,只求摄政王宽恕乔家。” 见状,其他乔家人纷纷跪地,一时间哭声震天。 “老祖宗,我等愿以死谢罪,求摄政王宽恕乔家!” “是啊,求您保证身体,都是我等小辈闯下的祸事,本就需要我们去谢罪。” “求祖母大人保证身体!” “求祖母大人保证身体!” ……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声粗犷的声音,“摄政王到!” 闻言,乔家人脸上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第47章 梦中的婚礼 一条数米长的上好西域波斯红毯从门口一直铺设到了乔家大堂。 一尊八抬十六杠的大轿停在了门口,几百人的吹鼓手不停的吹奏着。 在周边不下数万甲士,那些甲士的铠甲上也系着红色绸布,枪头上还有红花点缀。 这怎么看也像是迎亲的队伍,而不是来问罪的。 乔家人望着眼前的一幕都愣住了,因为第一个踏进乔家大门的不是凶神恶煞的刀斧手,而是一个笑容满面的媒婆。 那个人乔老太太也认识,是清平城最有名的媒婆。 媒婆一扭一扭的摆动着屁股,走到了乔家大堂下面,“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奴家奉摄政王之令,前来迎娶你家橘络,你家橘络要成为王妃了,你们乔家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啊!” 乔老太太都没反应过来,惊的叫了一声。 这下把媒婆都搞蒙了,手中红手帕一甩,“我说老祖宗,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们乔家可要成为摄政王的亲家了,当朝摄政王大人的祖母了,你们乔家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在迟钝了半刻中后,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一个红包递了上去,“谢谢了,谢谢。” 媒婆笑嘻嘻的接过红包,环视一圈,“新娘子呢,让新娘子出来了。” 老太太马上反应过来,光顾着高兴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立刻吩咐人将乔橘络请出来。 殊不知,乔橘络正在房间内难受呢,桌子上摆放的都是李安平日里用到的东西,可惜这个男人马上就不属于自己了。 现在乔橘络知道了李安的身份,毫无疑问,自己一介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如何进的去摄政王府? 就算是进的去,可摄政王以前就没有妻子吗? 自己去了说不定连个名分都没有? 到时候什么帝王宠妃,宫中玉孽全都上来了,想想就害怕。 她心里很清楚,可一想到此处,她的泪水就忍禁不住。 昨日的种种,如同幻灯片在脑海中演绎。 十年了,即便是她与李安再没有感情,可毕竟相处十年了,慢慢的,早就难以分开了。 再加上两个人已经有了暖暖。 乔橘络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安把暖暖带走,无论如何。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乔橘络擦了擦眼泪,语气颤抖道:“我……我今天不舒服,不想见人了。” 可门外人回道:“大小姐,你出来看看吧,你看看谁来接你了。” 接我? 乔橘络苦涩一笑,下意识的回道:“难不成李安来接我了。” “是啊,大小姐,摄政王派了媒婆,派了八抬十六杠大轿,媒婆也都来了,还有好几万人的迎亲队伍,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 听到这话,乔橘络就是再淡定也忍不住跑了出来。 一开门,她看到了只要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殊不知,当年她与李安只是简简单单的全家吃了一个饭就算是婚礼了,什么八抬大轿,凤冠霞帔,都没有,甚至连媒婆都没有。 她这才记起来,李安说过,要给自己补上一个婚礼。 他这是兑现诺言来了。 这一刻,她又忍不住哭了,是喜极而泣。 这时,媒婆带着几十个丫鬟有了过来,每一个丫鬟手上都捧着一个首饰,光是眼前的首饰都让人挑花了眼,还有精致到极致的喜服,各种名贵的挂饰,毫无疑问,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很快,乔橘络就画好了妆容,一身高贵的凤凰霞帔,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一刻,她就是全场最亮的焦点。 随着几十声震耳欲聋的喜炮爆鸣声,乔橘络上了花轿。 一路上吹吹打打,喜炮爆鸣,将整个清平城的人都叫了起来。 清平城的百姓望着延绵百里的迎亲队伍,还有数不尽的甲士护卫,还在纳闷呢? 到底是谁家娶亲,这么大的排场? 就是城主府娶亲也不敢如此铺张吧? 当这些百姓看到迎亲队伍中的两面旗帜时就明白了,竟然是当今摄政王大人娶亲。 清平城的百姓虽然没有受过金鞑的毒害,可谁家没有亲属在北地,若不是摄政王,他们的亲属只怕已经化作一堆枯骨了。 不少人已经跪伏在地上,高呼万岁,这其中还有不少老人。 迎亲队伍中的甲士分出不少队伍想要将这些跪伏的人扶起来,可人太多了,根本无法一一扶起,也就只好作罢了。 怡景园。 园林中到处挂满了红色丝绸,花灯,仿佛一片红色海洋。 季贤水堂堂一城之主,此时也换了衣服,手里握着一把白板,俨然一个司仪。 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自豪,能成为摄政王的司仪,他这辈子真是值了。 江南道都尉府麾下的几大战将全都是在甲胄外挂满了红色丝绸,手持金瓜,作为喜庆门将。 而在屋顶上,石妖却还是原来的一副打扮,只不过手里多了一壶老酒。 他从来不饮酒,只是因为今天太高兴了,他的主子要结婚了。 李安本想让他参加,可他拒绝了,他知道自己只是主子的影子,再加上身上煞气太重,不便出现在婚礼上。 随着花轿到了怡景园的门口,新郎终于出来了。 李安一身喜袍,怀里还抱着暖暖,不时的逗着暖暖笑个不停。 “娘亲到了。” 暖暖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个机灵鬼马上从李安的怀里跳了下来,跑到了一旁。 李安深呼一口气,气势陡然一变,这一次他要以一个最强姿态去迎接他的女人。 惊天气势让在场的贵宾深深地感受到了战神强者的可怕。天籁小说网 这就是大渊战神的可怕! 这一刻,天地惊变,云彩飞散。 “橘络。” 李安伸手握住了乔橘络的玉手,牵着乔橘络一步步的朝大堂走去。 新郎是当今大渊摄政王,女主是倾国倾城的清平城第一美女,真可谓才子佳人,珠联璧合。 在场宾客都被深深折服了。 乔橘络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精致的妆容上还能看到泪痕,可那也是幸福的眼泪。 这是李安送给她的婚礼,一场延后却精心的婚礼,也是一个梦中婚礼。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这样盛大的婚礼中成为主角。 李安承诺她的都做到了,他没有骗她。 至于那些乔家人,李安也没有为难他们,反而给了他们最高的礼仪,以摄政王妃的家属参加婚礼。 这可把乔老太太激动坏了,这也就说明李安没有怪罪他们乔家从前的过错。 念及至此,她不禁被李安的气度所折服。 而就在刚刚,许君集派人给乔家送了一份大礼,是一封敕令。 江南道府都尉府擢升乔光宗为五品骁骑将军,驻军清平城。 这对于乔光宗,乃至于乔家而言,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尤其是乔光宗感动的泪如雨下,连连磕头拜谢。 想起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再看看摄政王对自己的大度,自己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至于乔佳玥,李安也没有怪罪她,反而请来了江南道府最好的医生,来帮乔佳玥治疗脸伤。 这一桩桩,这一幕幕都让乔家人感恩戴德。 季贤水手中的白板高高举起,气沉丹田,“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这一刻,全场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李安面对着乔橘络嘴角忍不住的扬起,“夫人,从今往后,没人敢欺负你。” “嗯。” 乔橘络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们是不是该给暖暖生个弟弟了。”李安露出一抹坏笑。 大庭广众之下,乔橘络如何受得了李安的这般调笑,脸蛋立刻红了,连妆容都盖不住了。 “你听到了吗?” 李安故意这么说。 乔橘络脸皮薄,羞涩的低下了头,发出了蚊鸣的声音,“听你的。” “请两位新人入洞房!”随着季贤水的一声,李安温柔的拉着乔橘络朝洞房走去。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是女子的声音。 “李安,恭喜你!” 李安跟乔橘络下意识的转身望去,全场的宾客也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那女子一身紫色锦缎短袍,袍子上是四爪蟒袍,头顶上还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冠,双手背在身后,一股英气勃勃的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着,老朋友来送贺礼,你不高兴?” 那女子傲然一笑。 季贤水眼看这女子不是善茬,只怕是来捣乱的,眉头一皱,立刻对着几个将领使了使眼色。 几个将领心领神会,怒气冲冲的迎了上去,可在距离女子一步距离时,猛地跪在地上,“拜见帝姬大人!” 第48章 摄政王令,当杀则杀! 什么! 在场的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连乔橘络都蓦然怔了怔,下意识的扭头望向李安,可李安脸上却是写满了亏欠。 乔橘络心思一动,立刻就明白了,松开李安的手,独自一个人朝婚房走去。 即便是现在,李安都没有注意到乔橘络的离开,他的全部心思都被远处那个女子吸引住了。 “福金,好久不见。” 这是李安沉默良久后说的第一句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女子就是大渊第一美女帝姬宋福金。 宋福金不愧是有最美帝姬的之称,一颦一笑,都散发着令人心驰的美丽。 在大渊朝,也就只有李安敢这么直呼帝姬的名讳了。 宋福金轻轻一笑,欠身施礼,语气带着无限惆怅道:“帝姬福金见过摄政王。” “嗯。” 李安应答一声。 “怎么,十年不见连称呼都换了,以前你可是从来不愿意叫我摄政王的。” 李安淡淡一笑。 宋福金苦涩一笑,“以前是因为我想让你成为当朝附马,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她望着乔橘络离开的背影,强忍着委屈,努力控制眼泪,“她……她很漂亮,应该很温柔吧?” 李安点点头,走到暖暖身旁,笑道:“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可爱吧,叫帝姬大人。” 暖暖似乎看懂了什么,怎么也听话,就是不叫,对宋福金满是敌意。 宋福金愣了愣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红唇张了张,终究是没有开口,落寞的离开了。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婚礼的进程。 等李安回到婚房,乔橘络已经等候多时了,望着乔橘络一副愿君多采撷的模样,李安也不客气,直接扑了上去。 红烛吹灭,帷幔平放…… 此时。 怡景园外的一处酒楼窗口,宋福金已经站了足足几个时辰,没有挪动了,整整一下午水米未进。 “唉,一声轻叹。” 身后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走近,关切的望着宋福金,“小主子,老奴求您吃点东西吧,你已经整整一下午没有用膳了,再这样下去,会熬坏身子的。”23sk. 就这么一句话,宋福金突然哭出声来,满腔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出来,“阿翁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那个民女差在哪里,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者心疼的看着她,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是啊! 论家世,宋福金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也是当今陛下最疼爱的人,论长相,宋福金有着大渊第一美女帝姬的称号,可为何李安就是不喜欢她呢? “阿翁,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我没有他不能活的。” 宋福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嗯,好,阿翁答应你,阿翁一定帮你。” 听到老者的肯定,宋福金这才挤出一丝笑容。 可老者却是一脸无奈,缘分这种东西岂是能勉强的。 …… 深夜时分,黑夜被乌云遮掩,天地间浑然一体,不见一丝光亮。 在距离清平城百公里外的一个城镇中,虽然夜色已深,可这里却仍旧灯火通明,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嬉笑谩骂声,以及女子的哭泣声。 这座镇子不大不小,比起清平城这种大城来说,规模要小不少,可比起寻常城镇,可是要大很多的,约莫三两个镇子大小。 镇子没有名字,只是在镇外竖着一个古朴破旧的碑文,上面隐约有卧龙坡三个字。 所以镇子里的居民就借用了这个名字,就叫卧龙坡,随着口口相传,卧龙坡这个名字成了镇子的归属。 卧龙坡之所以规模如此之大,这就归功于江南道都尉府了,因为这里是几个大城最中心的地方,各地驻军相互换防联络,必须经过这个镇子,一来二去,镇子的规模越来越大,俨然成了一个小城。 当然,此地既然繁华,自然就会有人前来筑城据守,成为此地一霸,当然这里也有几个比较厉害的人物,而且几个人都有官方背景,算是军方的人。 其中有一位还是二品顶级高手,常年驻守此处,为过路军队提供物资,必要时还提供护卫。 此时。 在镇子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一队神秘的黑衣人整齐的排列在一起。 这几个气息凶悍,仿佛在等待什么。 在山坡上一眼望去,整个镇子尽收眼底。 为首一人更是气息奄奄,直冲云霄,那人冷冷一笑,一口细小且尖锐的牙齿露了出来。 此人的气息比起石妖来,都丝毫不差,正是暗影二部影卫天顺。 这几个人也是暗影二部的高手,他们是从京城星夜赶回来的。 暗影一部石妖刚刚带来了摄政王的军令,不留余地的追杀内机监的所有人,他们二部将奉命实行第二次暗杀。 而下面这个普通的镇子就是内机监在江南道最大的据点,之所以躲过暗影一部的追杀,只不过因为这些内机监的高手多了一层掩人耳目的外衣,江南道府厢军。 他们一直在山坡上等石妖,石妖到达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杀戮的开始。 不多时,远处一道极其强横的气息破空而来。 一道身影瞬间从天而降,正是石妖。 见到来人,天顺露出标准化的笑容,“石妖大哥,摄政王无恙乎?” 石妖叹了口气,“我们都猜错了,摄政王的实力已经到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步了。” “什么,难道摄政王恢复战神境强者了?”天顺激动的喊道。 “何止呀,摄政王已经突破战神境强者了,已经突破战神巅峰,与陆地神仙,只差一步。”石妖自豪的笑了笑。 “不愧是摄政王,大渊第一战神,我等倾佩!” 天顺抬头望着头顶的月光,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浑身血液仿佛都在急速流淌。 这时,石妖忽然开口道:“摄政王今日大婚。” “当真,可惜呀!” 天顺几人有点不敢相信,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机会亲眼目睹摄政王大婚,当真是可惜。 “可惜个屁,事调查清楚了吗?”石妖可是暗影八部中唯一亲眼目睹摄政王大婚的,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查清楚了,下面这个镇子就是内机监在江南道最大的据点,里面有一个二品巅峰高手,其他还有三品,五品的武者,再就是还有不少本地厢军驻守。” 天顺有条不紊的将对整个镇子的侦查说了出来。 “好!” 石妖嘿嘿一笑,双手猛地撑开,笑道:“就用这些人头当做给摄政王的大婚礼物吧!” 而这时,天顺忽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石妖,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石妖目光一直盯着镇子,嗜血的模样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恐怖。 “镇子里那个二品高手是……是我们忠义军的人。” 此言一出,石妖都愣住了。 “忠义军步拔子军第一营校尉秦山。”天顺黯然道。 “原来是他,可他还算忠义军的人吗,当年他背叛王爷,与内机监的人狼狈为奸陷害王爷的那一刻,他就不是忠义军的人了,老子找了他整整十年,这家伙知道自己小命不保,竟然跑到了这里躲起来了。” 石妖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天顺点点头,也是动了杀心,可他又补充道:“不瞒你说,秦山现在已经是兵部的人了,是江南道厢军都尉,而且他现在恐怕也不是我们看到的二品高手这么简单,麾下还有数以千计的甲士。” “我担心我们动了他会引来兵部那些老家伙的怒火,我们倒是不怕,可别耽误王爷的大事。” 石妖脸上也露出信服的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先请示一下王爷再做决定吧。”天顺皱眉道。 也难怪天顺有这么多的顾虑,如今忠义军已经不是当年了,他们也不再局限于让摄政王成为一人之下,而是九五至尊。 既然要成为九五至尊,兵部,吏部,工部,必须要笼络这些老头子的心,这就使得暗影八部做事有些局限了。 “无妨事,王爷做事一向杀伐果断,那些老头子臣服也就罢了,要是敢炸毛,杀了便是。” 石妖目光一冷,语气深沉道:“你别忘了,当年那位赐毒酒给王爷,那些兵部老头子也是知道的,他们没有阻拦,反而默认了,难道王爷心里就没有怨气不成?” “他们敢捣乱,正好是递刀子给我们,我们趁机将这些把持朝政的毒瘤一并拔除,重新建一个王朝。” 此言一出,天顺也沉默了,可身上的杀气反而愈发浓郁。 以杀止杀,当属乱世之宝典,就算是化作恶魔又如何?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在空中划过,脚步在半空中轻点,犹如凌波微步般落在地面上。 “摄政王令,当杀则杀!” 石妖和天顺齐齐跪地接令,“诺!” 两个对视一眼,满眼都是畅快淋漓的杀意。 第49章 火漫军营! 一句霸道无边的当杀则杀,让石妖跟天顺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石妖,一阴一阳的脸上满是狰狞,嘴角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扬起冷笑。 “王爷就是王爷,还跟当年一样,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杀个痛快吧!” “好,传令下去,这个镇子一人不留。”天顺狞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圆形铁环,铁环猛地弹开,露出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刀刃。 两个人又一次对视一眼,纵身一跃,已不见了踪迹。 虽然仅仅只有十几个人,可实力却足以让整个江南道都为之恐惧,如此强横可怕的力量正朝小镇而去。 一个普通军镇,里面竟然有一个二品高手坐镇,这已经是太过诡异了。 二品高手在军中也算是顶尖强者了,随便进入一个军队,起码也是五品将军衔,可此处的军镇里那位估计连军衔都没有。 秦山竟然屈尊在此,实在是令人费解。 殊不知,这正是秦山的高明之处。 秦山自知背叛了忠义军,是决计没有好下场的,因此当年摄政王李安服毒自尽后,他第一时间告老还乡,远离权力中心。 而北地各郡皆是忠义军的管辖,他自然不敢逗留,因此他跑到了江南道,这里算得上忠义军的权利空白。 秦山到了江南道,并没有藏于市井之中,而是以一个富户的身份在江南道扎根落户。 他第一时间与江南道本地的世家权贵交好,并费尽心机的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并将秦家打造成一个新的世家大族。 秦山本就是二品高手,武艺高强,足以傲世江南道的诸多世家大族,再加上他的谋略心机,短短十年的时间,如今的秦家已经是江南道举足轻重的大族。 深知权利可怕的秦山又通过军中的关系,捐了一个低级都尉的武官,有了这一层身份掩护,他相信谁都无法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可惜,他想的太简单了,也把暗影八部想的太简单了。 暗影八部能做到与整个大渊朝分庭抗礼,不仅仅是恐怖的武力,更可怕的是,整个大渊朝的官民中,不知有多少人是为暗影效力的,连李安自己都不清楚。 当秦山来到江南道的第一天,对于他的身份,已经被秘密送到了暗影一部石妖的手上,至于为何不杀他,只是在觉得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现在,李安已经腾出手来了,自然要开始清理这些臭虫了。 当初背叛忠义军的这些臭虫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忠义军武士,现在必须要一一清理干净,他就是要向整个天下表明态度。 那就是以杀止杀! 怡景园内。 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李安的府邸,乔橘络跟暖暖全都住在这里。 李安站在院子里,望着黑夜中凝聚成团的乌云,瞳孔一缩,露出一抹冷意,“秦山呀,真不愧是本将麾下最强防御高手,真是会藏,还藏的这么巧妙,如此嚣张,可你终究是错付了。” 秦山是李安麾下步拔子营的统领,步拔子可是说是整个大渊最强步兵,没有之一,真正做到了不动如山,攻伐必破!藏于山涧,妖兽难见! 这就是秦山领兵的可怕之处。 而今看来,他是真正吃透了不动如山,藏于山涧,八个大字。 短短十年,改头换面,一下子成了大渊朝的厢军都尉,江南道秦家家主,若非暗影八部的耳目遍布整个大渊,说不定真的难以发现他。 念及至此,李安的目光愈发冰冷,“只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今日本王要讨回十年前的公道!” 一股肃杀之气陡然而生。 周围半米之内,无数花草瞬间被冰冻,化为了粉末。 子时刚过。 小镇上的粮仓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势之大,遮天蔽日,顺着粮仓周围的民居开始燃烧起来。 就在粮仓不远处是一个军用仓库,仓库中不但有火油,毛毡这些易燃物,还有一千斤火药,若是引燃的话,整个镇子就要夷为平地了。 可奇怪的是,镇子守夜的和巡逻的厢军,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去阻止火势的蔓延。 “轰轰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仿佛拉开了战争的序幕一样,一连的爆炸声从军营的各个地方响起,爆炸声此起彼伏,将整个黑夜照耀的如白昼一样。 更可怕的是这惊天火势,水火无情,这个词绝不是听起来这么简单。 火焰所过之处,万物不存!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原本今夜就是修整的日子,因此大多数的将官都跑到了酒馆里喝酒,这并非是违纪,而是律法规定,驻地军营中,将官每月有两日休假。 可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灾,那些喝酒的将官也应该出来看看出什么事了吧? 可酒馆里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来。 更可怕的是马厩里的战马疯了! 这些战马平日里调教的很是温顺,可刚刚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经击破了这些畜牲最后的底线,而恐怖的火势更是激发了这些畜牲的野性。 足足几百匹发狂发怒的战马奔驰起来,其破坏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疯狂的战马群径直朝军营冲去,刚开始还有甲士试图去阻拦,可很快就被战马踏成肉泥了。 战马群发疯般的践踏着军营,转眼间,小镇的军营已经是一片狼藉。 可即便是如此,酒馆中的将官们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小镇中剩余的厢军全都是自发的组织起来救火,可没有组织的他们,如同一群没头苍蝇般胡乱飞舞。 面对恐怖的火势,他们的反抗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向来禁止烟火的粮仓为何突然起火,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放火? 可谁又敢在军营中放火,这里又不是北地边疆,有金鞑偷袭之类的,这里是江南道,是大渊腹地,谁敢偷袭军营,简直是可笑。 整个军营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化作了一片火海,眼看就吞噬整个小镇了。 军营的最深处,门外的呼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屋内的一个男子突然间从梦中惊醒,轻嗅着刺鼻的烟呛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这是走水了!” 他的脸色瞬间大变,顾不上穿上衣服,裸着上身从床上跳了下去。m.23sk. 而在他的床上还有两个稚嫩的面孔,因为惊吓紧紧的抱在一起,蜷缩在床头上,惊恐的盯着眼前这个男子。 男子刚刚走到门口,眼睛一眯,忽然想起什么来,转身将床头上的长剑拔了出来。 这个举动,把两个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抽泣起来。 男子脸色阴沉,将长剑紧紧攥在手心,直接破门而出,身影在空中闪烁片刻,已经到了军营。 此人就是忠义军步拔子营都尉秦山。 也是今晚石妖跟天顺的目标。 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李安当年在忠义军中的过命兄弟。 秦山一出现,军营中不少厢军认出是自己将军来了,纷纷聚拢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走水?” 秦山怒气冲冲的大声嘶吼。 “启禀将军,我们也不知道,火势太大了,应该是从粮仓燃起来的。” 有甲士立刻报告,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粮仓?” 秦山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粮仓乃是军营重地,他可是安排了四十名甲士日夜看守,还有七位四品,五品高手坐镇,怎么会突然起火。 “难道……难道有人纵火?” 秦山的脑海中下意识的冒出这个想法,随后他就摇了摇头。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为了自己地盘的安全,他可是亲自将方圆百里内的土匪杀了干净。 而且此地驻扎着数百厢军,还有不少这几年他收拢的亡命徒,其中不少人都是三品高手,四品,五品高手。 就算是这些厢军是废物,可自己收拢的那些高手绝不是饭桶,怎么会出现“有人走水”这种事。 谁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这么多防线,来到粮仓放火。 “其他将领呢,都跑哪里去了,军营走水,一个也没出来,都死了不成!” 秦山发现周围救火的都是普通甲士,一个将领也没见到,尤其是自己收拢的几个三品高手,一个也没见到。 今天晚上这事可以说到处都透露出诡异的味道。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怖无比。 当他再一次抬头,四周没有一个人了,仿佛所有人一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他猛地回头望去,整个人吓得寒毛直竖,身体都僵住了。 第50章 钓鱼钓鱼! 地面上多了一具具无头尸体,全都一招致命,脖子上的伤口光滑无比。 而且这些尸体他都认识。 尤其是那几个三品高手,死状很是祥和,应该是被一击致命,连反抗都没有。 这下秦山真的慌了。 什么人能让一个三品高手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的自己?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见到出手之人,说明那个人的实力远远高于他。 这怎么可能? 自己起码也是二品巅峰高手,什么人能在自己面前杀人而自己还不知道。 除非是…… 一品高手! 想到这里,他是真的害怕了,倘若来人是一品高手,那为何不杀自己? 念及至此,他深呼一口气,惊恐的打量着四周,“不知那位高手莅临此地,在下是江南道都尉许君集麾下将领,在此驻兵,只是为周围军营补给,如有得罪,还望各位恕罪。” 可四周久久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秦山突然感觉脊背后一阵杀意袭来,他下意识的挥剑劈砍,一道剑光划破夜空。 随着剑光落下,一道血雨喷洒而出,背后一道人影轰然倒地。 秦山小心翼翼的靠近尸体,当他将尸体倒转过来的那一刻,脸上再一次巨变。 死去的人正是他收拢一位三品高手,不过在他出手之前,已经死去多时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山彻底害怕了,握着长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撕心裂肺的对着周围怒吼道:“你们到底是谁,是谁,为何要杀我!” 黑暗中,一道邪魅的笑容传了出来,“步拔子营秦山都尉,好久不见呀!” 石妖从黑暗中露了出来,周围的火焰将石妖映衬的仿佛地狱勾魂使者一般。 “是……是石妖大人!” 秦山惊恐的吼道。 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仇人找来了。 秦山目光一转,计上心头,悲切道:“原来是石妖大人,好久不见呀,多少年了,十年有余了吧,想当年我们也是一同为摄政王效力的日子当真是快乐呀,那个时候,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潇洒自如。” 石妖呵呵一笑,“是啊,可惜后来你变了。” 听到这话,秦山明白了,石妖已经知道那些事了,是来替摄政王报仇的。 扑通一声。 秦山跪在了地上,脑袋磕在地上,号啕大哭,“石妖大人,我有罪,我有罪呀,当年陛下赐给王爷毒酒的时候,我也在场,可王爷忠贞不二,就是不听我的劝,都是我害了王爷。” 他举起长剑,架在脖子上,“王爷,你在天之灵睁开眼吧,我秦山要下去陪你了,不管到什么时候,我秦山都是你手下的兵!” 说完,装模作样的要自尽。 可半晌过去了,秦山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 而石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 秦山目光闪烁,慢慢将长剑放下了,叹了一声,“唉,王爷在天之灵开眼,如今金鞑叩边,我这条命还是有用的,不瞒你说,我暗中收买高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新建立忠义军,为王爷报仇。” “王爷一心为公,不料最后落得那般下场,真是令我等痛心,将来我愿为忠义军先锋,杀进皇宫,剁了那个废物,为王爷报仇!” 若是不知道秦山所作所为的话,还真的容易被他骗了。 谁能看出这个义薄云天,忠肝义胆模样的家伙,会背叛摄政王。 就凭这个演技,拿个金奖就跟玩一样。 “好,好,好!” 石妖一边拍手叫好,一边笑道:“我真佩服你了,当年我就看出你这家伙两面三刀,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看来你何止不是好东西,简直是畜牲!” 听到这话,秦山也彻底明白了,今天晚上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念及至此,他突然眉头一皱,猛地挥剑朝石妖劈去,速度之快,犹如火光一般。 “砰!” 一声巨响。天籁小说网 他彻底慌了。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被石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而且任由他如何发力,都难进一寸。 这可是他的蓄力一击呀! 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挡下了。 “不好,快退!” 秦山眼看不是对手,脚步轻点,猛地一跃而起,想要逃命。 石妖刚要出手,天顺不知何时出现,竟出手阻拦了他。 眼睁睁的看着秦山遁逃而去。 “为何拦我,刚刚我可以轻易杀了他!” 石妖有些不满的怒道。 天顺笑了笑,“你忘了王爷的脾气了吗,杀人诛心。” “杀了他有何用,要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至亲至爱才是真正的惩罚,不过最好是揪出他背后的势力,依我看来,秦山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高,高呀,实在是高!” 石妖脑筋一转,就明白了。 “我们该走了,去提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嘿嘿,明白。” …… 秦山拼命遁逃,一路上根本不惜内力,只为逃离那个生死之地。 他要回去,家中还有娇妻美妾,还有无数金银财宝,房产地契,这都是他的心血。 当他一口气跑到秦府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秦府大门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应该是都入睡了。 他刚要抬手敲开府门时,大门竟然自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走了进去,可当他进去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害怕了。 地面上,他豢养的高手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不过全都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一具具尸体上竟然不见一丝血迹。 此时。 当秦山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僵住,屏住了呼吸,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已经打算隐姓埋名了,就是为了苟活,可你们为何就是不放过我!” 秦山不甘心的怒吼着,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因为愤怒,他的瞳孔开始变红,两个瞳孔在黑夜中洋溢着可怕的煞气,慢慢的,眼角竟然出现了蜘蛛网般的月色裂痕。 他根本不是二品高手,是隐藏了实力,他是一品高手! 这一次,他不再有一点保留了。 他是一品高手,而且已经接近一品巅峰。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那怕是当年的摄政王复活,又能奈他何? 可寂静无比的秦府没有一丝声音回应。 只有他在不停的怒吼着,咆哮着,发泄自己的不甘。 就在秦府外,几道身影一闪而过。 “为何不杀了他?” “王爷有令,拿他当做鱼饵钓鱼,他绝不是唯一一个潜伏的。” 果真。 秦山慢慢恢复了理智,身体伏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直到一口脓血喷出,这才作罢。 他咬了咬牙,暗暗发誓,“该死的暗影,阴魂不散,我必要杀光你们!” 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来,推门而入,走进大堂。 片刻。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他跌跌撞撞的闯了出来,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堂堂一品高手,竟然摔到了,这简直是不敢相信的。 大堂内的墙壁上,红色的火焰自行燃烧,上面赫然一句话,“小山子,十年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秦山彻底失了分寸。 微弱的月光下,他的脸上,额头上,已经是满是冷汗,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山子。 这个称呼已经有十年没人叫他了,这是李安对他的称呼。 而也只有李安知道这个称呼。 “不,不对,他死了,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喝的毒酒,亲眼看着他掉进江中的,他绝不可能复活。” 秦山惊慌到了极点,哪里还敢继续逗留,转身朝门外跑去。 已经失了分寸的秦山根本注意到,身后多了几道影子。 恐怕秦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李安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事实上,他最近也听到过这个消息,不过他直接一笑了之了。 他算是亲眼目睹摄政王李安毒发身亡的,亲自确认李安已经死亡的事实。 人死复生,这种只有小说才出现的桥段,现实中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摄政王的鬼魂在作怪。 李安在他心里的恐怖已经算是深入骨髓了,每当回想起来,他都有深深地畏惧感。 莫非摄政王的鬼魂来索命了! 街道上,秦山一路急速奔驰,竟隐隐有空气漩涡行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秦山出现在一道巷子外。 他一头扎了进去,在最里面的一处人间停住了脚步,抬手敲了敲门,又结连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这时,门里传来一阵咳嗽声,门缓缓打开了,秦山一脸惧色,毕恭毕敬,“大人,属下有要事求见。” “嗯,进来吧。” 门再一次关紧。 巷子外,石妖跟天顺冷漠的盯着巷子,一言不发。 “这算是大鱼吗?” “不知道,我看顶多算是几条小鲤鱼。” “嗯,回去跟王爷汇报吧。” “走!” 第51章 你们一起上吧! 院子里。 秦山一进门就踉踉跄跄的跪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屋内,一个老者慢慢走了出来,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站在一旁,像是在迎接谁一样。 老者手上把玩着一串狼牙,没错,就是狼牙! 大渊朝的人也喜欢把玩物件,就比如葫芦,手串,珠子之类的。 可此人手上却是一串狼牙,这是金鞑人才喜欢的东西。 狼牙这种东西被大渊朝视为邪恶的物件,反而成了金鞑的圣物。 随后,一个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此女子一出来,四周黑暗处走出了不下十几个人,这些人气势强悍,气息平稳,应该是二品高手以上。 光线太暗,秦山根本看不清眼前女子的模样,可猜也猜得出来,应该是那位来了。 “哼!” 女子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骂了句,“废物!” 秦山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四太子对你那么信任,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还有脸回来!” 女子冷冷的注视着秦山,寒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屑,“若不是你这个废物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想杀了你了。” 秦山吓得魂飞魄散,慌忙磕头求饶,“殿下饶命,饶命呀。” “行了!” 女子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着身后屋子淡淡一笑,“大师,这次必须您出手了。” 屋内一个破衣烂衫的僧人踏步走出,这僧人豹眼圆环,凶恶无比,大嘴一冽,“无妨事,殿下切勿客气,老僧受四太子之命,来大渊就是为了杀人的,区区小事一桩。” 秦山闻言,这才慢慢抬头望去,望着眼前这个老僧人,心里暗暗纳闷。 哪里来的老僧,竟然如此嚣张! 可他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被这老僧看透了,老僧眉头一皱,抬手一拳击出。 砰! 秦山慌忙阻挡,可巨大的力道竟轻易突破了他的护身内力,将他的五脏六腑搅了一个乱七八糟。 “咳咳咳!” 秦山半跪在地上,嘴角鲜血溢出,“好强的内力!” 老僧也露出惊异之色,张口道:“你是一品高手!” 秦山没搭话,满脸都是怒气,这老僧当真是凶恶无比,一言不合,抬手就伤人。 老僧嘴角轻笑,“大渊武者,光是武学高深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条狗而已。” 此言一出,周围几人也都冷笑起来。 显然,这几人都不是大渊人。 秦山听得眉头紧缩,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愠怒起来。 “行了,都是自己人,杀了李安后,江南道就是你的封地了,到时候你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女子很是会笼络人心,她知道秦山这种人喜欢什么,知道他的命门所在,一击必中。 果然,秦山脸上的表情一变,挤出一抹兴奋,赶紧低头应答道:“谢殿下赏赐,奴才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子随后点名其中的几个人,一同随老僧出手,务必将李安一击必杀。 …… 当李安得知秦山去了一个小巷子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 石妖不解道:“主子,你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几个宵小之辈难成气候,依我看来,他们不跳出来才麻烦呢,要是跳出来,一切反而简单了。” 李安幽暗深邃的眸子,倒是显得狂野而不拘。 天顺似乎明白了李安的心思,点头道:“王爷英明,鱼儿不咬钩,要跳出水面,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没错,下去吧!” 李安会心一笑,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这么深的水,实在是不好捉鱼,等水混了,鱼儿跳出来了,那才是捉鱼的好时机。 李安抬头看了老天,忽然笑了笑,“恐怕你们今晚都沉不住气了。” 半个时辰之后,怡景园外面出现了六道身影,他们站在远处,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园林一声不吭。 其中一道身影走出,“秦山,这就是那个叫李安的人住的地方?” “是,这就是李安住的地方,还有李安的妻女也都在这里。” 回答之人正是秦山,恐怕此时他已经忘了他还是大渊朝的人,忘了他的祖宗,忘了他身上流淌的血。 其中一人闻言竟露出诡异的笑容,笑声诡异无比,与石妖有的一拼。 “我最喜欢当着敌人的面,玩弄他的妻女,最后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妻女,想想就兴奋呀!” 其他几人也随即发出轻轻的笑声。 秦山若有心疼,可还是没有说什么,反而苦涩道:“几位大人,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接应你们。” “废物,你就这么怕死吗?” 秦山闻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瞳孔却是闪烁不停。 殊不知,并非是秦山怕死,而是他们太不知死活了。 五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划出道道黑影,落到了怡景园的门口。 院子里不少甲士巡逻,每一个门口都有两个甲士持剑警戒,算得上是严密无比了。 面对普通武者可以说的上天罗地网,可惜这五个人可不是普通武者。 “噗噗!” 园林入口的两个甲士忽然捂住了脖子,随后毫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 园林中巡逻的甲士全都诡异的躺在地上,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可人已经死了。 看到这五个人。 石妖摇了摇头,心想现在什么玩意也敢出来装高手了,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天顺也是这种感觉,就这几个垃圾,根本不配王爷出手。 突然。 园林中挂着的灯笼全都亮了,将整个园林照耀的仿佛白昼一般。 五个人的身影无形躲藏。 这五个人也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慌忙聚在一起。 “几位大半夜的闯入我的府邸所谓何事呀!” 李安推开门,走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这五人,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几人长得真是怪呀! 其中一人一身破烂袈裟僧袍,明明是满脸凶相,却还装作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 一人尖嘴猴腮,目光阴险毒辣,身体又瘦又高,整个一麻杆,一人则是又粗又矮,没有桶高,却有桶粗,还有两个一身布衣,两条胳膊黑亮黑亮的,虽然扎着头发,可还有两条小辫子露在外面,这是金鞑族的打扮。 很明显,这些就是金鞑潜入大渊朝的密探,还是真密探。 有真密探就有伪密探。 很多大渊人铤而走险,为了金钱,投靠了金鞑,这些人被称为伪密探。 他们被皇城司抓住后果比真密探还惨。 这是真正背叛祖宗。 这五人身上的气息凶悍无比,内力外放,仿佛一个个凶兽一般。 在清平城,还没人能比得上他们。 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他们五人也吓了一跳。 他们恐怕没有想到李安还没睡,好像还在等着他们一样。 “你就是李安?” 那个衣着破烂的老僧向前一步,冷笑的盯着李安,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猎物一般。 李安点点头,“嗯,本王就是你们要找的李安,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忠义军大帅。” 什么! 此言一出,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真可谓精彩极了。 “你就是大渊杀神!” 其中那个瘦麻杆忍不住喊了出来。 李安点点头,“你们也该介绍一下自己了吧,毕竟本王从来不杀废物。” 老僧也不生气,傲然一笑,上下打量着李安,“在下金鞑一族的一个游僧,算是无名之辈。” “奥,算是废物中的废物。”李安笑道。 老僧眉头一皱,眼神露出怒意。 “真是世风日下,什么垃圾废物也敢来本王这里,可悲呀!” 李安装作一副难受的模样,“想当年,你们金鞑的国师见了本王都吓得下跪请安,如今他的子孙竟然都敢站着跟本王说话了。” 老僧哪里还忍得住,怒气冲天,“你这是在找死!” “本王说的是实话呀,你要是不信,等你下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听到李安这话,老僧气的差点要吐血。 “你们大渊人实力不行,就是嘴皮子厉害!” 瘦麻杆嘿嘿一笑,满脸戏谑。 “你哪位?”李安开口问道。 “在下……” 不等他说完,李安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算了,对于垃圾,本王不甘兴趣。” 瘦麻杆脸色巨变,咬牙切齿道:“在下乃是四太子麾下一品堂高手,铁手!” “四太子,莫不就是你们金鞑国师的徒弟,他师父都是废物,他强不了那里去,等本王亲自去北辽草原取下他的人头。” 李安摇头道。 铁手嘴角一冽,眼睛瞪的圆圆的,鼻息呼哧道:“你是我见过最狂妄的人,希望你的实力也跟你的嘴一样厉害!” “在下铁头!” 那个又胖又矮的家伙开口了,这家伙一脸笑意,典型的笑面虎。 李安点点头,“头是挺大的,一会我给你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铁头气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气血翻滚之间,“大胆,你真是不知死活了!” 李安懒得听他废话,目光落到剩下的两人,笑道:“这几个废物的临终遗言都说了,你们两个呢?” 什么! 临终遗言? 此言一出,先前开口的三个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他们见过狂妄的,也没见过如此狂妄的,这是已经把他们当做死人了。天籁小说网 今日他们可是五大高手齐齐莅临此地,别说就一个大渊人,就是大渊皇宫,他们也敢去个来回。 然而,李安竟然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如何不让他们暴怒。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刚要开口,可李安实在是懒得再听了,“算了,本王懒得听你们几个急着投胎的废物了,一起上吧。” 第52章 一曲肝肠断! 听到李安这话,两人彻底怒了。 其中一人向前一步,怒视李安,“我兄弟二人乃是神山老者的徒弟,金牙,金刀,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今日我们兄弟来,就是因为你的人头比较值钱而已!” “我的人头值钱?” 李安笑了笑,目光一寒,“没错,本王的人头的确是值钱,要是你们四太子见了本王的人头,肯定会大赏你们的。” “哼,你的人头不配拿到四太子面前!” 金牙不屑的笑了笑。 李安眼睛一眯,“派你们来的人难道不知道本王的身份?” “你一个小娃娃什么身份?” 金刀冷冷问道。 “本王的身份等你们下了地府自己去问阎罗王吧!” “大胆!” 金刀勃然大怒,这种极其不屑的语气彻底让他怒了。 他们师兄弟二人自神山下来,受师父嘱托,辅佐四太子以来,不管谁见了他们,都要恭敬的问一句,大师! 可今天这个大渊人竟然三番五次的羞辱他们,这如何不让他们生气。 “这小儿牙尖嘴利,何必多言,杀了他便是!” 铁手瞪着李安,咬牙切齿道, 老僧这时候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后,抬头望着李安,“施主,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佛祖,老僧今日就替佛祖收了你这小儿,将你打入畜牲道,来世好做个好人。” “老僧且再问你一句,你现在跪地求饶,老僧可留你一具全尸!” “不用了,本王可没有答应给你们留全尸,不过你们的人头,本王会留着的,我家还缺几个夜壶。” 李安笑容瞬间消失,气势陡然一变,“你们这几只金狗,真是啰嗦,本王已经听够了你们的废话了,快来速速领死!” 话音一落,一股惊天气势从李安身上爆发而出。 感受到这惊天气势,这五人脸上齐齐大变,身体忍不住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摆了摆手,“停,本王忘了一件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这五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李安转身回屋,还把门关上了。 “这小子什么意思,不会是跑了吧?” 铁手忍不住问道。 老僧眼珠一转,心里也觉得有道理,说不定这小子真的跑了。 大渊人向来诡诈,从来不讲武德,搞不好真的跑了。 “谁去看看?” 五个人对视一眼,金刀跟金牙点点头,两个人径直朝门走去。 到了门口,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可两个人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楣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袭来。 “砰!” 一声巨响。 再看那两个人已经倒飞了出去。 再看向屋内,此刻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正是乔橘络。 李安今日就想让乔橘络见识一下,作为摄政王的妻子,堂堂摄政王妃,她将来这种场合要见得太多了,就当提前练习了。 李安抱着乔橘络,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张古琴,刚刚那道气流就是从古琴中急射而出的。 “橘络,看到了吧,这就是武功。”李安一边说,一边教,根本没把他们五个人当回事。 院子里的五人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身上的内力不再保留,齐齐爆发。 “轰轰轰轰轰!” 五道内力冲天而起,杀气腾腾,天地惊变。 老僧目光阴狠,“小子,你太狂妄了,今日就让你们夫妻二人做个亡命鸳鸯!” 其他四人也均是目光一寒,杀气凝聚成了实质化,径直朝李安跟乔橘络包围而来。 李安丝毫不以为意,抬手一挥,便驱散了那些杀气,反而笑盈盈的握着乔橘络的手,“橘络,一会你就弹你最拿手的曲子。” “我……我……” 乔橘络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 “放心,有我呢,你弹你的。” 李安的笑容,让乔橘络的身体莫名有了一种信心。 她也大了大胆子,双手伏在琴弦上,准备弹奏了。 下一秒。 五道齐齐出手,径直朝屋内扑去。 李安望着凶狠如野兽的五人,瞳孔一闪,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握着乔橘络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 “叮……叮……叮……” 这是琴声的前奏。 五人出手既是杀招,根本不留一点余地。 五道身影在空气中留下了五道虚影,只有恐怖的音速之下才能做到。 铁手望着眼前的两人,冷笑一声,“真是活腻了,死到临头还在打情骂俏!” 琴声悠扬,行如流水,可惜却有一丝丝杂乱在里面。 李安也听出来了,双手轻轻按在乔橘络的手掌上,耳边轻语,“不要管你的面前有什么,你就想象一下,这还是在乔府,在我们的家里。” 这句话对于乔橘络不亚于冬日里的暖阳,心里下意识的平静下来。 “菩萨蛮,是菩萨蛮!” 冲在最前面的老僧突然脚步一停,整个人停在了原地,双手猛地张开,将其他四人拦了下来。 “老和尚,你疯了吗,你阻拦我们做什么?” 铁手忍不住骂道。 这下他们的气势已经在刚刚的一瞬间低了三分。 老僧摇了摇头,“这是菩萨蛮,里面是有我佛慈悲的。” 铁手跟铁头对视一眼,“这老僧是不是疯了,不管他,杀了那小子再说!” “杀!” 他们两人怒喝一声,率先冲进了屋子。 “叮……” 李安握起乔橘络的手在曲调的末尾节拍突然弹出一个奇特的音节。 原本虚幻的音节竟然诡异的凝聚成实,径直朝铁手铁头二人而去。 此时。 铁手和铁头已经齐齐踏入了屋子,然而下一秒两个人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面墙。 还是用金刚石垒成的墙。 砰! 两个人直接被撞了出去。 “废物!” 金刀和金牙骂了一句,直接越过了老僧,跳进了屋里。 然而下一秒,他们面前多了两个拳头,是音节化作的拳头。 又是两声巨响,他们两人也被撞了出去。 “这……这个琴有古怪!” 老僧面色一变,一脸惊异的盯着屋子。 他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刚刚他清晰的感受到一道劲力扑面而来。 仅仅是风声竟刮的他的脸都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莫非这小子会弹琴魔大典!” 老僧似乎想起什么来,满脸写满了惊异之色,“不可再让他继续弹下去了,一旦琴音充满整个天地,我们都将必死无疑了!” 琴魔大典乃是西域一个杀手组织的第一上乘武功,传闻此人凭借一把古琴,杀的天下强者胆寒,可惜后来此人离奇消失了,而琴魔大典也随之消失了。 难道此人是琴魔大典的传人? 这五人心头都下意识的冒出这想法,如此一来,决不能让他再继续弹下去了。 五人对视一眼,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决不能在试探了,必须速战速决。 果然,老僧他们五人瞬间爆发,疯狂的内力翻滚不已,五人齐齐暴起,纷纷从五个方向朝屋内冲去。 而此时。 乔橘络的手在李安的辅助下,手指在琴弦上飞快的弹奏起来。 整个古琴上都已经布满了由内力凝聚而成的音节,狂暴之气油然而生。 就在五人再一次踏入屋子的片刻,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无数把剑,密密麻麻的剑将眼前铺的满满当当。 “不好!” “快退!”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五人反应倒也是迅速,齐齐暴起,内力爆发,在五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盾牌,妄图抵挡。 随后。 无数道化作剑意的音节,疯狂的撞上了金色的盾牌。 “锵锵锵!” 竟是一连串刺耳的金属交加的声响。 一道道无形的恐怖之力通过盾牌传到了五人的身上,浩瀚无边的力量将五人身上的内力击打的差点瞬间崩溃。 再看金色的盾牌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犹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死在本王的手上,你们下了地府也值得骄傲了!” 话音一落,李安目光一寒,猛地抬手一击,一道剑光夺目而出。 “噗噗噗噗噗!” 金色盾牌应声而碎,化作了无数片碎片倒飞,重击之下,五人齐齐吐出一口鲜血。 “坏了,我们快退出屋子!” 铁手满脸骇然,怒吼一声,暴退而去。 “不可退去,否则这家伙一定会追杀上来,到时候我们力量分散,只能被各个击破!” 老僧一眼就看出自己五人决计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一旦撤退,只会死的更惨。 然而,他还是小瞧李安了。 不管他们退还是不退,都难逃一死。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李安冷笑一声,抬手一击,再一次急射出一道金色的剑光,剑光犹如金属般散发着别忘的光芒,仿佛真的剑一般,带着无形的破空之声,径直朝五人袭杀而来。 “给本王死!” 第53章 墨家机关术 “啊!” “快退,快!” “此人武学造诣绝非我等的对手,只怕已经是半步战神了!” 老僧再也不敢托大了,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身上的破旧袈裟甩了出去,袈裟在空中露出了真面目。 竟然是一块写满了金光闪闪的卍字符文! 他猛地挡在身前,妄图地抵挡恐怖的剑意。 至于其他四人也不再保留,齐齐怒吼一声,浑身内力呼啸翻滚,各自祭出了自己的保命法宝。 铁手和铁头兄弟合力在身前凝聚一道青黑色的圆盘,两人胸口处的一块黑石也散发出别样的光泽。 至于金刀和金牙两人则是用内力凝聚出一块金色的盾牌,比他们之前的盾牌反而大了许多。 他们所凝聚的护身内力,绝非弱鸡,而是真正的可怕。 若是在战场上,有几十个这样的高手突然出现,用内力凝聚而出,足以抵挡普通军中硬弩的攻击,甚至可以轻易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 可惜,今天碰到硬茬了。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惊天巨响不绝于耳。 铺天盖地的剑意连绵不绝,准确无误的轰击在他们面前。 如果只有一轮的话,他们可以轻易抵挡住,可惜这漫天剑雨的轰击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噗!” 挡在最前面的老僧第一个口吐鲜血,身上的袈裟也被轰成碎片,整个人在被剑意的轰击下,胸口已经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23sk. 至于其他四人也强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口吐鲜血,倒飞着滚了出去,好不狼狈。 这时,只见李安牵着乔橘络的手缓缓的走了出来,乔橘络头一次见到这副情景,吓得捂住了嘴巴。 “橘络,别害怕,有我在,天底下没人能伤的了你。” 李安自信的笑了笑。 乔橘络点点头,试探性的放下了手,使劲的吸了一口气。 晚上的空气比较凉,混合着腥臭的血腥味,反而令人忍不住作呕。 乔橘络也感觉胸口一阵翻滚,眼泪瞬间流出来了,可她还是强忍着。 而此时,这五位高手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嚣张气焰,一个个气息微弱,站都站不起来了。 现在他们再望向李安跟乔橘络的眼神中,已经满满都是恐惧。 这还是人吗? 此人的实力太可怕了! 尤其是金刀和金牙两个师兄弟,他们的师父可是金鞑族神山老者,他们从小跟师父修炼武道,自然对师父都的实力有所了解。 若是将他们的师父跟李安相比较的话,他们的师父也决计不是李安的对手。 或许,坚持的时间要长一些,可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满眼都写满了恐惧,是对李安的无限恐惧。 这一刻,他们两人竟然有了退缩的想法。 铁手和铁头也是如此,尤其是铁手,向来喜爱女色,尤其是对敌人的女人,有着谜一样的迷恋。 刚刚开口要当着李安欺辱乔橘络的话,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可现在他那里还敢有这种想法,他现在就想如何逃出这个魔窟。 若非是碍于面子,他都想下跪求饶了。 老僧苦涩一笑,目光露出一抹决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起身第一句就是,“阿弥陀佛,各位,看来今天咱们是遇到高手了,不过我看此人绝非善辈,倘若我们今日不杀了此獠,日后必然遭到此獠的无限追杀!” “诸位不会是想下半辈子一直活在被人追杀的日子里吧,更何况,今天我们只要一退,此子必然追杀,到时候我们只怕死的更惨!”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当真是脸色惊变。 老僧说的没错,五人加起来尚且不是对手,一旦分散开,只怕死的更快。 为今之计,只有拼命杀了李安,方有一线生机。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橘络,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的金鞑高手,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要杀我们呢?” 李安旁若无人的跟乔橘络开着玩笑,眼前这几个家伙,他轻易就能斩杀,之所以留在现在,就是为了戏耍他们。 “我说你们几个废物,连本王夫人的琴音都扛不住,还大言不惭的要杀我,真是一群傻子!” 说到这里,他摇头一笑,一脸为难的模样,“本王英明一世,杀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一万了,可好歹没有杀过和尚,看来今天要破戒了。” “大渊人,你休要在这里放肆!” 铁手慢慢直起身子,一对瞳孔布满了火焰般的怒火,冷冷的盯着李安,恨不得生吃了他一般,随后只见他双手一伸,一套金属手套应声而出。 这套手套几乎与他的手掌合而为一,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 “咔嚓,咔嚓!” 他活动了一下手掌,发出令人刺耳难听的金属摩擦声。 此时。 铁手的气势陡然一变,刚刚也许只是一个肉体壮硕之人,而现在他已经化作了钢铁巨人一般。 见状其他四人也是露出兴奋之色,尤其是那个叫铁头的,抱着胳膊,冷冷的盯着李安,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老僧点头一笑,“莫非这就是大渊朝的墨家机关术?” “不愧是佛法高深的佛宗大师,没错,我哥哥用的这套机关手套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渊墨家机关术,只不过被家师改良过了。” 铁头傲然一笑,满脸都是自豪的表情,“大渊人自己祖宗的宝物,他们都不珍惜,反而弃之如糟糠,殊不知那才是无上宝物。” “哈哈哈,没错,大渊人自以为是天朝上国,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惜如今却被我金鞑铁骑吓得如羊群一般。” “说的太对了,我等在四太子的麾下,将来灭掉大渊朝,我等定然能被裂土封侯,成就一番大业。” “以后这些大渊人就是我们的奴隶,这些女人就是我们的两脚羊!” 几个旁若无人的开始互捧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安已经阴沉的目光。 “小子,下辈子投胎别这么嚣张了,尝尝我的极光一斩!” 铁手双手一探,手臂上的机关开始一连串的动作,一个巨大的光芒从手臂上照耀出来,随后一柄剑光形状的光芒直奔李安而去。 剑光呼啸,璀璨闪耀,仿佛天际边的一道极光。 极光是美丽的,可这道光芒却是要人命的! “轰!” 光芒狠狠落下,径直从李安的头顶劈下,一声巨响,仿佛要把天地都撕开一条缝隙。 然而下一秒,铁手就惊呆住了。 他无坚不摧的极光一斩,竟然被人轻易的挡住了。 只见李安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用肉体直接抓住了这道极光一斩。 任由铁手如何发力,都难以再进半步。 李安瞳孔一闪,嘴角露出一抹鄙夷不屑,“几个异族的宵小之辈,仅仅是知道了一点皮毛,竟然真的以为掌握了我大渊朝的墨家机关术,真是可笑至极。” “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大渊真正的墨家机关术!” 此言一出,铁手几人齐齐露出惊异之色。 只见李安随手丢出一个圆形铁球,铁球在众目睽睽之下滚落到地面上。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声,一缕青烟冒了出来。 死一般的沉默后,是一阵哄堂大笑。 铁头摸着脑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就是一个破冒烟球,还说什么大渊朝真正的墨家机关术。” 金刀和金牙笑道:“这小子说的没错,这就是大渊朝的墨家机关术,只不过跟大渊朝一样的废品!” “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铁球慢慢爆裂,一个人形怪物从中慢慢伸展起来。 人形怪物浑身都是一层黑漆漆的铁甲,一寸寸照的皮肤都是金属状,胳膊,腿,连头都与真人比例一模一样,俨然一个真正的人。 此时,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不过,这一次是被惊吓的。 一个随随便便,拇指大小的铁球中,竟然伸展出一个真人大小的金属人。 这也太可怕了! 世人都知道李安是忠义军统帅,可却很少有人知道李安另一个身份,墨家弟子。 墨家自春秋到现在,传承千年之久,其底蕴远非世人能想象的。 李安对着乔橘络淡淡一笑,“夫人,夫君还想听你弹奏下一曲呢?” 言罢,他猛地一抓,铁手所谓的极光一斩瞬间消散。 反噬的力量直接将铁手击退数步。 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可现在已经是由不得他了。 只听李安轻轻一笑,抬手指着他们五人冷冷道:“把他们全都杀了,另外别弄得院子里到处是血。” 听到李安的命令,金属人缓缓站了起来,原本黑暗的瞳孔突然亮了,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金属人仿佛有了人的思想,血红色的目光环视一圈,随后定位在了铁手身上,双手猛地一伸,两条银白色的铁丝飙射而出,速度之快,铁手根本反应不过来,径直穿透了肩膀。 “啊!” 铁手惨叫一声,直接被拽到在地上,肩膀上的痛楚疼得他连反抗都没有力气。 “大哥,我来救你!” 铁球暴喝一声,抬手拿起一把一人粗细的大刀猛地劈砍在铁丝上。 “叮!” 银白色的铁丝只是颤动一下,竟没有被砍断。 “我跟你拼了!” 铁头手中的大刀疯狂劈砍在银白色的铁丝上,只听见一连串的金属摩擦声,可铁丝仍旧纹丝不动。 而此时,金属人猛地一拽,一枚寒芒从胸口处急射而出,带着破空之声直接插进了铁手的喉咙之中。 一瞬间,铁手的身体猛地一滞,只剩喉咙在不停的颤抖着,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脑袋也随之耷拉了。 不等其他几人反应过来,金属人的眼神已经盯上了铁头。 第54章 五位高手,一人不剩! “哗!” 剩下的老僧跟金刀师兄弟两人全都惊诧的望着眼前一幕,内心惊悚无比。 “铁手竟然死了?” 老僧嘴唇一哆嗦,惊诧的喊道。 铁手在他们几人中虽然算不上最强者,可也算是一方强者,加上他身上层出不穷的墨家机关,寻常强者根本不是对手。 而现在,他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招封喉! “唉,什么金鞑高手,简直是可笑,连本王的机关人都打不过,我看就是一个废物!” 不知何时,李安跟乔橘络在门外摆了一个小桌,旁若无人的品着茶水,而乔橘络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听到这话,老僧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大怒,可却没人敢再反驳。 李安摇头一笑,瞥了一眼地上铁手的尸体,目光落到剩余的四人,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一个废物死了,剩下的废物呢,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上,你们自己选择吧。” “我跟你拼了!” 铁头彻底怒了,暴吼一声,挥舞着大刀疯狂的朝金属人扑来。 “别去,回来!” 老僧见状,心里大骇,眼珠一转,身形随后暴退而去。 可铁头刚刚失去了亲哥,哪里还听得进去,身影爆闪,已经逼近了金属人。 他并非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看出金属人的弱点了,金属人似乎只是远攻恐怖,近战力量很是薄弱。 只可惜,都是他自己以为的而已。m.23sk. 当他将大刀狠狠地披向金属人胸膛的那一刻,一只机械臂不知从处伸出,直接抓住了他的刀柄。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铁头满脸都写满了骇然。 “噗噗!” 两道寒光直奔他的胸口而去,透心而过。 铁头望着胸口拳头大小的洞口,脸上的表情怪异无比,鲜血狂喷之下,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而此时。 老僧再也无法压制住心头的恐惧了,惊骇一声,体内内力不要命的燃烧,扭头朝怡景园大门跑去。 看着狼狈逃命的老僧,金刀和金牙师兄二人暴怒不已。 这家伙太强了,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情报有误! 情报有误呀! “想走呀,有点晚了!” 李安冷笑一声,猛地起身,手中的茶杯化作一道锋芒,径直朝老僧而去。 狼狈而逃的老僧忽然感觉身后一道破袭声直追自己而来,下意识的转身一掌。 “噗!” 竟然直接轻易穿透了老僧的手掌。 剧痛之下,老僧一口老血喷出,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在了门口。 “来了就别走了,起码把命留下再说!” 李安露出一抹冷意,右手一探,五根手指猛地打开,一枚枚金属铁球弹了出去,粗略估计不下七八枚。 这下老僧都傻眼了,就一个金属人他们都打不过,再加上七八个,他们还不被打成肉泥。 此时,当七八个铁球落地的那一刻,整个怡景园都震颤一下。 铁球落地后迅速打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金属人在众人面前渐渐显露出来。 短短几秒钟,这几个金属人就将怡景园大门的各个角落封锁起来,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剩下的三个人围困起来。 而此时,跑到离门口最近的老僧眼看着门口就在眼前,已经顾不上别的,浑身内力不要命的燃烧起来,妄图冲出怡景园大门。 然而他刚刚有一只脚踏入大门的瞬间,顿时感觉身后一道黑影袭来,他慌忙抵挡,只感觉一股巨力猛烈袭来,整个人瞬间倒飞回来。 金刀跟金牙两个人倒是老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可他们也同时被三个手持大刀,盾牌的金属人包围了。 这些金属人使用的兵器都大的惊人,而且不知疼痛,没有力竭,除非彻底击碎他们。 此时此刻。 剩下的这三个人已经惊骇到了极点, 这些东西倒底是人是鬼? 殊不知,这些金属人才是墨家机关术的最高提现。 不论是肢体动作,还是情绪表达,都大大接近了真正的人类,而且只听从主人的命令,直到对手死亡,他们才会停止,重新变成一个铁球。 当看到铁手和铁头两个人被轻易击杀后。 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老僧妄图想要突破金属人的包围,逃出生天,可却被直接拦了下来。 望着眼前这七八个金属人,老僧真的害怕了。 “这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老僧嘴唇一哆嗦,满脸惊惧的嘶吼道。 对于机关术,他们还停留在与使用者肉体相连的机器,为使用者提供力量加成之类的。 然而他们今天真是开了眼了,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用机关术制作的金属人。 老僧其实很久之前也听说过这种东西,那时他在大渊朝的一家寺庙中学习真经,无意间听寺庙中的主持曾经说过,墨家机关术,包罗万象,最厉害的莫过于机关术制作的金属人。 此金属人坚不可摧,力大无穷,只听主人之令,不死不休,极其难缠。 在寺庙中,也有一种类似金属人的机关,名曰十八铜人。 可惜这只是寺庙高僧模仿墨家机关术制作的仿品,威力差的太远了。 也正因为如此,老僧对于墨家机关术一直保持不屑的态度。 可今天他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墨家机关术。 念及至此,老僧再也顾不上脸面了,竟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面上,颤抖道:“大师,求大师饶我一命!” 殊不知他心里已经后悔莫及了。 早知道这个叫李安的这么厉害,打死他也不来趟这次浑水,可惜他们五人不但没有击败李安,反而两死三伤了。 眼下,只有投降方可过命。 当看到老僧跪地求饶的那一幕,金刀和金牙脸色都变了,两个眸子写满了诧异。 你怎么说也是四太子面前的红人,金鞑一族中的高手,可如今竟然对一个大渊人跪地求饶? 耻辱! 莫大的耻辱! 李安一步步的走了过去,低头冷笑着望着跪在地上的老僧,轻笑道:“你想活命?” “是,只要大师不杀我,奴才愿意为大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僧眼珠一转,一脸赔笑道:“大师,奴才在大渊寺庙修行二十年有余了,对佛宗秘法都有所涉猎,而且奴才深知金鞑一族的秘闻,还有四太子的秘闻,大师留着我,绝对是有大用处的。” 听到这话,李安故作惊讶的点点头,“嗯,确实有点道理,不错,不错。” 老僧闻言,心头暗暗惊喜,可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李安放过他,他一定想尽办法得到李安墨家机关术的制作方法,随后立刻背叛他,逃回四太子身边,到时候他又是大功臣。 然而下一秒。 李安忽然露出一抹邪恶的弧度,“可惜本王根本不需要。” “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杀意直冲老僧头顶,老僧慌忙抬手地抵挡,口中惊呼道:“别……别杀我……” “噗嗤!” 老僧整个人被拍成了肉泥,恐惧的力量直接将他化作了一团血雾,尸骨无存。 天地间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五人武学最强之人也死了。 金刀和金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力看到了无尽的恐惧。 这也太可怕了! 投降还死的的这么惨。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拼了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已经心领神会了。 只见金刀怒吼一声,强悍的内力犹如岩浆般喷发出来,径直朝李安袭杀而去。 而金牙却返身朝那七八个金属人扑去,两个人的的眼里满是疯狂。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死,那临死也要脱个垫背的! “找死!” 李安身形一转,轻易躲过了金刀的蓄力一击,抬手一抓,直接隔空抓住了金刀的身躯。 金刀脸色一变,只感觉身体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他慌忙运转内力,妄图抵挡这股邪乎的力量。 “噗!” 金刀一口老血喷出,巨大的力量捏的他身体都变形了,浑身筋骨都在咔嚓咔嚓的作响。 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塌陷,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挤压的。 “咔嚓!” 一声巨响。 金刀的脑袋深深地陷进了胸膛里,一滴滴鲜血已经将地面湿透了,远远看上去,甚是恐怖。 “别……别杀我,我……” 金刀看着自己变形的身体,还想求饶,可下一秒他的脑袋就消失在胸膛里了,当场死亡。 神山老者的徒弟死! 还是被活活捏死的! 真是惨到了极点。 若是他师父在的话,恐怕会当场哭出声来。 还在与金属人交手的金牙突然看到这一幕,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啊,师兄,我要杀了你!” 他真的彻底疯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与他情同手足,竟然死在了他的面前,这已经彻底让他疯狂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朝李安冲去的一瞬间,一个金属人猛地刺出一剑,正中他的后背。 金牙只感觉脊背处一阵刺骨的痛楚袭来,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剑刃已经透过了他的胸口。 随后又是一剑,一颗人头滚了下来,人头上双目怒睁,死不瞑目。 金鞑五位高手,一人不剩,全部身死道消。 而此时,怡景园外,秦山望着眼前惊恐的景象,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第55章 竞宝阁 秦山可是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彻底害怕了。 原来摄政王根本没有武功散尽,而且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尤其是刚刚使用的墨家机关术,连他也不知道,这也就相当于摄政王身旁一直有七八个一品高手在保护着他。 念及至此,他脚步轻点,迅速掠于半空中,转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 屋顶上,石妖跟天顺两个高手也是现场的旁观者,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们两个人都尽收眼底。 “这……王爷好像又变强了,尤其是刚刚他丢出的铁球,也太厉害了。” 天顺听到石妖的话,也忍不住点点头,可他似有所想道:“这才是我们暗影八部的头,这才是,我们当年的主人又回来了。” 石妖纵身一跃,一脸谄媚的盯着李安,赔笑道:“主子,您真是太厉害了,杀几个金鞑狗犹如切瓜切菜一般,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有话说,有屁放!” 李安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准没憋着好屁。 果然,石妖嘿嘿一笑,指着地面上的金属人,“主子,小的们天天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个津贴什么的,不如送我一个如何?” 说完,还指了指金属人,目光盯着金属人,嘴上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滚!” 李安骂了他一句,随手一抓,刚刚还一人高的金属人瞬间变幻成指头大小的铁球,落到了李安的手中。 石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还火热的盯着李安的手掌。 李安望向地面上的尸体,猛地抬头望向门外,嘴角轻挑,“本王倒要看看还能钓出什么玩意来。” 相比较石妖而言,天顺向来比较沉稳,他恭敬的半跪在地上,“启禀摄政王,这几人的尸体如何处理?” “简单,把脑袋砍下来,从哪里来的,送回到哪里去。” 说完这话,李安一把抱起还在心惊胆颤的乔橘络,轻声道:“夫人,今天晚上让你受惊了,本夫君要好好安慰你一下,给你安安心。” 院子里,只剩下石妖跟天顺大眼瞪小眼的。 “愣着干什么,王爷都下令了。”天顺看着石妖喝道。 “唉,老子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种宝物呀!”石妖羡慕的叹了口气。 “废话少说,快点干活。” 两个人也算是轻车熟路,将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裹,也纵身凌空飞了出去。 屋内。 李安抱着乔橘络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睡着的女儿暖暖,暖暖不知在做什么梦,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放我下来,别吵醒暖暖了?”乔橘络羞得脸蛋通红,狠狠地掐着李安的腰。 可李安理都不理,还笑嘻嘻,“刚刚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暖暖都没醒,我轻一点慢一点,肯定也不会吵醒她的。” “讨厌,快放我下来!” 乔橘络狠狠地又掐了他一下,疼得李安龇牙咧嘴的,可就是不撒手。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可就在这时,暖暖突然醒了,睫毛微动,抬手擦了擦眼睛,“爹爹,娘亲,你们在做什么呢?” 李安吓得赶紧将乔橘络放下,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没什么,我试试你娘亲多重了,果然该减肥了。” “哎呦!” 他的后背又挨了一下。 乔橘络踢了李安一脚,转身坐到了床上,哄着暖暖入睡,还对着李安眨了眨眼睛,仿佛再说这可不关我的事。 李安回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去了其他房间。 今夜恐怕有人是睡不着了。 …… 清平城的小巷子里。 秦山已经回来了,当他将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和盘托出的那一刻,整个屋子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久久无声,换来一声轻叹。 “想不到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他竟然没死!” 女子一脸惆怅。 秦山不敢抬头,低声回应道:“奴才也没想到,一杯鸠酒竟然都没要了他的命。” “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继续留下这里,不要用真面目示人,伺机而动。” 女子根本不管秦山的反对,直接下令。 随后她走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月光撒下,她仿佛月宫仙女下凡一般,美的不可方物,美眸闪烁。 “明日我要亲自去见见这位十年前的杀神,到底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秦山闻言,猛地抬头,欲言又止。 可这个动作被女子看在眼里,反而不屑道:“怕什么,只要他是人,他就一定弱点。”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本来夜晚就是静谧无声,突然的敲门声吓得在场的几人全都心头一颤。 其中一位老者起身直接挡在了女子面前,目光如刀,紧紧的盯着门口。 敲门声戛然而止。 “殿下小心,老奴替你去看看。” 说完,老者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等待了半天,这才轻轻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两个包裹。 老者思索片刻,这才慢慢抓起两个包裹,入手不过三四斤的重量,不像是什么暗器之类的。 念及至此,他还是拿回了屋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可打开的瞬间,在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包裹内,摆放着五颗人头,五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金刀和金牙兄弟两人!” “还有老僧和铁手,铁头三人!” 在场几人齐齐惊道。 可那个女子只是双眉轻蹙,终究是平静如水,沉默了半晌,她忽然笑了笑,“好,好,好,真是有意思,明日我非要去见见他!” “殿下,不可呀!” 老者吓得立刻阻拦。 “不必多言,他,本殿下见定了!” …… 翌日。 天气不错,初阳高升。 李安正抱着暖暖在院子里玩,而乔橘络则是一脸幸福的在望着他们爷俩,好一派幸福的三口之家。 就在这时,季贤水慢慢走了进来,见李安正在跟暖暖玩闹,也不敢开口,一直站在旁边等候。 直到暖暖玩累了,李安这才走到季贤水面前,“有何事?” 季贤水不敢怠慢,恭敬道:“王爷,竞宝阁托我给您带个信,说是邀请王爷去参加一个竞宝大会,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竞宝大会?” 李安眉头一皱,忽然笑了笑。 这时,季贤水又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个竞宝阁是最近十年才出现的,不过与大渊朝的典当行不一样,竞宝阁的宝物种类繁多,不管是西域还是海外的宝物,亦或者是一些奇特的东西,比如武学宝典,西域神器,竞宝阁都有。” “对了,最近竞宝阁出了一件传世珍宝,价值不菲,对武者有极大的帮助,甚至可以成就无上神功,不少隐世宗师都出来了。”m.23sk. 李安嘴角轻挑,直接点头答应,“告诉那个传信的人,本王一定会去的,不过身份要隐秘。” “诺!” 季贤水点头离开。 不多时。 怡景园外停了一辆马车。 随后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这女子当真生的美艳无比,身材婀娜,一身火红色的纱裙,盈盈可握的小蛮腰不停扭摆。 只一眼,就让寻常男子拔不下眼来。 女子满眼都是期待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生怕错过什么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女子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不耐烦,现在已经是愤怒了。 这时,李安才缓缓的走了出来,当着女子的面,李安还伸了伸懒腰,“你就是来接我的吧,我们走吧。” “小女子赫雅见过摄政王。” 女子脸上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李安心里暗暗惊讶,这女子倒是有点深度,实属难得呀! 赫雅望着李安,妖艳的美眸闪烁着别样的光泽,仿佛要看透李安一样。 可李安一身寻常衣着打扮,浑身散发着一股桀骜之气,丝毫没有摄政王该有的霸气,这倒是让赫雅有点意外。 而就在李安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怡景园外面的街道上,乔光宗与老太太正要去怡景园看看乔橘络,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唉,可怜橘络姐姐了。” 乔光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老太太却骂道:“放肆,别忘了李安是摄政王呀,如此高的地位,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只要能保住橘络的正宫之位,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紧。” “嗯,那倒也是。”乔光宗也点了点头。 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堂堂摄政王就是一百个女人也不是事。 老太太不知想起什么来,忽然开口,“回去,回家。” 这下乔光宗都懵了,“不去看看橘络姐姐吗?” “不去了,回家。” 老太太坚定的回答。 ……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装饰华丽的三层楼外,这是清平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地方,门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竞宝阁。 此时,李安透过马车窗口,清晰的看到不少衣着华丽的人进进出出,时不时的还可以看到许多官员走了进去。 一楼大堂人声鼎沸,摩肩擦踵,对着一个个古董宝物指指点点,像极了一个菜市场。 不过,李安有了赫雅的引领,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从一楼走到了二楼。 相比较一楼而言,二楼就安静多了。 能上二楼的人,毫无疑问,皆是达官显贵,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李安一进二楼,立刻引来了无数道目光,这些目光都是带着浓浓的鄙夷。 尤其是看到李安的衣着,实在是太过于普通了。 这时,有一个身着暴露的女子走了过来,恭敬道:“小姐,您回来了,这就是您说的贵客吗?” 赫雅点点头,“对呀,这是我们竞宝阁最大的,也是最珍贵的客人。”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愠怒的声音响彻了起来。 “一个穷酸秀才也算得上你们竞宝阁的贵客,那本大人算什么!” 紧接着,只见一个身披红色官袍,外面罩着金色绸缎短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年轻人嚣张无比,满脸都是傲气。 第56章 赌斗郡王爷 见到来人,赫雅也是秀眉一皱,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 此人一出现。 二楼的其他客人纷纷聚拢过来,不少人露出恭敬之色,小心的问候。 “郡王爷!” “郡王爷好!” …… 而这个年轻人理都不理,目光始终盯着赫雅,径直走到赫雅身旁,当他看到李安时,目光瞬间冷了三分却还强忍着怒气笑了笑。 “赫雅小姐,你来的可真早,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对了,看看二楼让我布置的怎么样了!” 年轻人一脸讨好之色,对赫雅笑道。 “郡王爷,你就别取笑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怎么能让郡王爷屈尊知会呢。” 赫雅礼貌性的笑了笑,又道:“给郡王爷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是……” 不等她说完,郡王爷脸色忽然一冷,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什么小猫小狗也配跟本王爷交朋友,真是可笑。” 李安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这位郡王爷他也是有所耳闻,算得上当今陛下的堂兄弟,姓宋,名渭,借了祖宗福泽,封了一个郡王爷,在皇室中也算是一个奇葩,不喜权势,不爱金银,唯好古玩字画,而且还颇有研究。 “郡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赫雅做生意,求的是四方财,交的也是四方友,你这不是让赫雅难堪吗?” 赫雅这话没有丝毫缓解李安与郡王爷宋渭的关系,反而是在火上浇油一般。 郡王爷宋渭抬头瞥了李安一眼,“小子,你是谁家的后人呀?” 李安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奇葩郡王是要拿家世贬低自己,以此在美女面前显摆一下。 “无名无实,乡野一闲散之人。” 宋渭不屑的摇了摇头,“赫雅小姐,你可要小心了,这年头有些人就是喜欢出来装什么隐世强者,其实就是一些骗子。” “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的这位朋友也是骗子不成?” 赫雅话到嘴边,抬头望着李安想看看李安的反应。 李安却是一脸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这样吧,本王亲自来测验一下你的这位朋友。” 郡王爷宋渭似笑非笑的望着李安,“你看看这二楼哪一件古董最为值钱,你说对了,本王赏你你一千两如何?” “郡王爷未免太小气了,区区一千两算什么,要玩就玩个大的,五十万金如何?” 随着李安话音一落,周围围观人群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十万金! 好大的手笔呀! 再看郡王爷宋渭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滞,他万万没想到李安竟然加注,还加了一个天大的赌注。 五十万金是什么概念,他一个郡王爷一年的奉银也不过十万金,需要整整五年才能攒出这份钱。 至于在场的这些所谓的非富即贵,想要凑齐这五十万金,也需要倾家荡产才能做到。 “哼,口气不小呀,有本事现在就……” 不等宋渭说完,一叠厚厚的银票就拍在了他的面前,一万一张,整整五十张。 站在李安身旁的赫雅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也想不到李安竟然这么大的手笔。 现在宋渭真是又羞又恼,仿佛被架在火上烧烤一般。 赌局是他提的,原本想好好羞辱一下这个乡巴佬,可万万没想到,被当做反面教材了。 可他现在实在是拿不出五十万金,若是变卖古董的话,凑齐这五十万金也不是难事。 可这需要时间呀! 宋渭忽然冷笑道:“想不到阁下竟然如此富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 “那本王也不能太差了,这二楼的古董全部加在一起也足以超过五十万金了,只要你挑出最贵的来,那这些古董都是你的。” 李安笑了笑,起身走到赫雅面前,“赫雅小姐,我对你们竞宝阁很感兴趣,不如就拿这五十万金和二楼这些古董作为入股如何?” 赫雅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会说出这话,当下震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五十万金加上二楼古董都已经超过一百万金了,就这么随随便便就送人了? 等等,好像二楼古董的主人还是郡王爷宋渭的吧! 宋渭听得脸色愈发难看,怒视着李安,“小子,你口气未免大了些,是不是你觉得你一定能赢了本王。” 李安也不搭话,抬眼打量了一下二楼的所有古董,可目光所过之处,尽是一些垃圾。 赫雅一直盯着李安,发现了李安眸子里的不屑,随即惊讶道:“难道二楼这么多宝物就没有一件能让你看上眼的?” “一堆无用之物而已,没一个值钱的。” 李安目露失望的摇了摇头,或许在旁人眼里,这些古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对于李安就是垃圾。 “哈哈哈,小子你还真有一套,是不是看不出哪一个贵来了,在本王面前耍无赖,本王告诉你哪一个最贵吧!” 与此同时。 在场的众人也反应过来了,李安这是找不出哪一个最贵来了,借机掩饰自己而已。 二楼随即开始沸腾起来,本来他们就对李安很是不感冒。 一个凡夫俗子竟然敢跟郡王爷对着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郡王爷那是当今陛下的堂弟,皇亲贵胄,裂土封王的一方霸主呀! 整个江南道谁敢不给郡王爷面子。 赫雅眼睛一眯,睫毛微动,她倒要看看李安如何解决这个困局的。 只听李安摇头一笑,“于国而言,不能开疆扩土,于民而言,不能安居乐业,于天地而言,不能继往开来,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用?” 话音一落,众人一片哗然。 全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赫雅美眸流转,红唇微启,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恐惧。 没错! 对她而言,就是恐惧。 而堂堂皇亲国戚的郡王爷却脸色冷了下来,“少在这里唱高调,如今金鞑叩边,你这么爱国怎么不去边关呀,在这里咬文嚼字,逞什么英雄。” 果然,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心思,看向李安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屑。 可李安也没争辩只是淡淡道:“早晚会回去的。” “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你就说二楼哪一个最贵得了!” 宋渭已经失去了耐心。 一时间,一丝丝杀意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不少人露出畏惧的神色。 宋渭别看吊了郎当的,可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再加上皇亲国戚的身份,没人敢惹他,只是这几年变得沉稳了几分而已。 眼看事情朝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走去,赫雅也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她可没有想到李安能有这么大的魄力,面对皇亲国戚还如何嚣张。 李安仍旧是面不改色,“这里没有一件宝物。” “好!” 宋渭怒极反笑,一声好字,右手一伸,一串珍贵的红玛瑙手串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东洋倭国进献给当今陛下,也就是我堂哥的玛瑙手串。” 在大渊朝东海中,有一个四面临海的岛国,岛内居民皆是矮小如侏儒,丑陋不堪,可岛内却盛产一种珍贵的深海玛瑙,玛瑙色泽光亮,红如岩浆,温润如玉,珍贵无比。 整个大渊朝的富家子弟均以佩戴东洋玛瑙为荣。 而东洋玛瑙也成了一种在贵族圈中流行的潮流。 如宋渭手中这串如此大个的东洋玛瑙当真是罕见珍宝。 非皇家不能佩戴! 在场有人似乎对这种东洋玛瑙很有研究,直接喊道:“此等进贡的上上珍品玛瑙,非金银能衡量的,若是估量价值的话,恐怕与五十万金不相上下。” 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无不双目通红,两眼放光,死死的盯着宋渭手中的东洋玛瑙,羡慕不已。 对于周围人的表情,宋渭在拿出东洋玛瑙之前就猜到了,可他要的是李安震惊的表情。 很明显,他失策了。 李安依旧是不为所动。 这让他有些怒了,还是大怒。 念及至此,他直接起身打开了身后仆人手中的箱子,从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枚血玉乃是前朝末帝的随身佩戴之物,是用上好西域宝玉打造而成,通体光亮如透,这血丝乃是前朝末帝之血,不知这件宝物如何?” 这件玉佩的价值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其本身的价值,前朝末帝的随身佩戴之物,是具有极大的历史性。 这是大渊朝最值得炫耀的宝贝! 前朝末帝大兴土木,穷兵黩武,搞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大渊武帝趁势崛起,天下群雄逐鹿,一战而定天下。 而这枚玉佩也就标志着前朝的结束,大渊朝的雄起! 不少人啧啧称奇,无一不对这枚玉佩暗暗倾佩。 可李安却是摇头冷笑一声,“死人之物,还是沾染了莫大怨念的死物,还好意思当成宝物。” 什么! 此言一出,周围无数道怒光朝李安袭来。 尤其是郡王爷宋渭脸上的杀意暴露无遗,恨不得现在就吃了李安一般。 此时,赫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平息众怒!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李安丝毫不惧,一字一句道:“这件玉佩上的血沁就说明了一切,这血沁乃是前朝末帝的怨念所化,若不是你父亲老郡王爷福泽悠长,护佑着你,恐怕你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了。” 可宋渭怒哼一声,似乎在强忍心头怒火,“废话少说,本王倒要看看你口中的宝物到底是什么,倘若你今天拿不出一件真正的宝物来,休想离开!”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第57章 涅槃花,鬼新娘 此时此刻。 不止宋渭,就连赫雅还有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李安有点吹牛皮了。 这家伙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李安淡淡一笑,目光扫视一圈,道:“依我看来,当今天下能称得上宝物的,也就是龙虎山道长手上的九天玄雷符咒,墨家巨子的机关术,奇门遁甲的临兵之术之类的。” 可万万没想到,李安话音一落,一阵嘲笑声从四周响了起来。 在场众人全都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盯着李安,甚至有人低声的说脏话。 “你是不是听书听傻了?” 宋渭笑得捂着肚子道:“那都是说书人瞎编乱造的,你竟然当真了,你的智力是不是还停留在三岁孩童呀!” 李安却也不恼,只是淡淡道:“你们没有见过,并非不存在,只是因为你们见识太小而已。” 这下可是把在场的众人全都得罪了。 一个个全都怒视着李安。 不过,唯独赫雅面色低沉,似有所想。 宋渭被李安气的不轻,正要发怒之时,身旁一个小厮走近,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他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舒展开来。 “不愧是高人,果然有些见识,不过本王倒是有一件宝物或许与你说的有些牵连,不如你来看一看。” 不知谁高呼一声,“莫非是郡王爷府上的那朵永生不灭的涅槃花!”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齐齐大变。 世上有人传闻,郡王爷府上有一朵从西域而来的花,此花不生不死,亦不灭,不知是何缘故? 更有传闻,触碰过此花的人均会被恶鬼缠身,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只不过是传闻而已。 “王爷,那些传言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 “是啊,此生能见一眼涅槃花,就算是明天死了也无憾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让人对涅槃花越发好奇起来。 就连赫雅也好奇不已,因为她也只是听说,并未见到过涅槃花。 “王爷,小女子也是有些好奇,到底你的王府上有没有这等宝物呀!” 宋渭有些为难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而且李安那副淡然的模样,让他非常生气,深呼一口气,“好,如你所愿,我这就派人取来。”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每个人见到涅槃花看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若是出了事,可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们。” 说完,他这才派人回府去将那宝物取来。 可他最后的这句话更是勾起了在场的众人好奇心。 李安也是好奇不已,连他也没有听说过涅槃花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着李安的表情,宋渭心情大好,不由得暗暗道,你也有这么一天,你不是嚣张吗,我看你还怎么继续嚣张。 不多时,两个仆人抬着一个沉香木打造的箱子走了上来,箱子不大,可两个人抬的好像很吃力的模样。 “这里面就是涅槃花吗?” 赫雅瞪圆了眸子。 宋渭抬头傲然的看了一眼李安,随后命人打开了箱子。 一朵鲜花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朵鲜花的花茎是金色的鱼鳞状,细而密的鱼鳞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花茎。 而花瓣则是细长的线状,反卷在众人眼前,在花瓣上布满了一条条针状物,看上去就透露着诡异。 “王爷,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吧,不就是一朵鲜花,一朵鲜艳的花朵?” 赫雅一脸好奇,径直走到花前,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了。 一对眼眸变成了血红色,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不受控制的朝花朵握了过去。 没人注意到李安的表情,一张俊俏的脸上,剑眉高高挑起,薄唇轻启,“原来是鬼新娘!” 而就在赫雅即将触碰到花瓣时,李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旁,只是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她的身体猛地一滞。 再看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我刚刚怎么了?” 赫雅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变化了,只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李安笑了笑,“没事,你就当做一个梦就好了。” “可……可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累呀?” 赫雅揉了揉额头,感觉自己好像搬了很沉的东西一样,两条腿仿佛灌了铅。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宋渭苦涩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他没料到李安竟然轻易就破解了。 当他看到赫雅走过去的瞬间,他以为赫雅必死无疑了,因为王府已经有十几个人死在这朵花之下了。 “唉,不瞒你说,这朵奇花自从入了我王府,就一刻也没消停过,这下你们知道本王为何要提醒各位了。” 宋渭无奈的摇了摇头。 关键这朵奇花认主了,就算是他想办法丢到再远的地方,第二天还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王府,已经缠上他们郡王府了。 无奈之下,他命人找高僧打造了这个木箱,用千年沉香木做底,用来储存这朵奇花,好磨合这朵花的邪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还是有人不相信。 这时,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此人一看就是练外家拳法的。 可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一身肌肉就可以诛邪退让了。 此人刚刚走近涅槃花五步之内,也是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个肌肉鼓胀的壮汉竟小女子一般翘着兰花指,口中还咿咿呀呀的唱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楚调。 最后还是李安出手相助,救下这壮汉,壮汉一恢复神志,立刻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试了,全都唯恐不及的退后一步。 就在这时,宋渭一脸坏笑的看向李安,冷笑着,“怎么样,你敢不敢试一试?” 闻言,所有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不少人面露幸灾乐祸的表情。 刚刚那个壮汉都这样了,李安这个瘦高的模样,可能直接就完了。 “你别说你怕了,如果你怕了,这五十万金就是本王的了。” 宋渭一脸嘲讽的盯着李安。 小子现在还敢嚣张吗? 然而,李安只是淡淡道:“雕虫小技尔!” 赫雅欲言又止,还是开口提醒道:“李安,这东西有点诡异,还是别去了。” “多谢提醒。” 李安礼貌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涅槃花。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已经露出鄙夷的笑容,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李安是如何难堪的。 宋渭嘴角露出一抹冷意。 在他看来,没有人去点醒李安,李安必死无疑。 因为已经不止一人死在这朵涅槃花上。 倒是赫雅有点担心,毕竟刚刚若不是李安搭救她,她恐怕已经死了。 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但不是李安变了而恰恰是李安没有反应。 现在李安距离涅槃花就差一步的距离,然而李安直接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涅槃花的花茎。 下一秒,涅槃花的花茎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金色鱼鳞开始犹如脱皮一般的往下掉落,露出了一根红色的花茎。 细长的花瓣也开始掉落,花芯中只剩下一个红色的圆包。 这才涅槃花的本来面目。 “嘶!” 众人全都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刚刚没有一个人能坚持的望着涅槃花,而李安不但看了,而且还直接握住了涅槃花。 宋渭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他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让他手下可是死了十几个人的涅槃花就这么被破解了。 “你怎么会没反应呢?”宋渭走到了李安面前,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 “区区邪物,如何伤的了我。”李安淡淡道。 宋渭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何李安没事。 这时,所有人看向李安的眼神都充满了浓浓的畏惧,刚开始,他们以为李安就是一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现在看来,人家才是真正低调的高人。 宋渭点点头,“你果然有点本事,不过不知本王的这件宝物怎么样,算不算得上真正的宝物。” “虽然这等邪物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却还算不上什么宝物,现在不过一株败了的花而已。” 李安将手上的涅槃花随意的丢在地上。 宋渭明显露出一丝肉疼来,可还是点点头,“看来阁下当真是高人呀!” 而李安却答非所问,抬头望着宋渭,轻声道:“说说吧,这东西从何而来的,别跟我说是西域传来的,这东西可不是西域产物。” “啊,这……”宋渭明显表情巨变,语气都颤抖了。 “这种东西应该是墓里的吧,只有在尸体,而且还是年轻女尸上才会长这种东西,在沾染了尸气的怨念,此物可乱人心智,所以此物还有一个名字,鬼新娘!” 鬼新娘? 众人闻言也是惊诧不已。 这种东西可是极为邪性,知道的人也不多,因为大多数见过的人都死了。 其实若非李安拥有接近陆地神仙的境界,恐怕想要破解也不是易事。 听到李安的话,宋渭长舒了一口气,脑袋一低,无奈的点点头,“此物是有人敬献给我的,当初制作沉香木箱的高僧见到此物后也是劝我丢掉,说此物乃是墓中邪物,就在身边,必有凶兆,可本王年轻气盛,根本不听,后来想丢却丢不掉了。” 众人闻言也是无比震撼。 这朵涅槃花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怪不得郡王爷不轻易拿出来。 而赫雅望着李安,也忍俊不禁的暗暗倾佩。 仅仅凭借一朵花竟然看透了背后之事,这份心思当真可怕。 就在这时,有小厮走上前来道:“大小姐,竞宝大会开始了。” 赫雅不但不急,反而扭头望着李安,“大人,您看?” “好。”李安头也没抬。 而这时,宋渭一脸为难的站在原地,迟疑片刻,忽然喊道:“大师,我赌输了,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李安淡淡一笑,他看出宋渭真是喜欢古玩之人,回应一句,“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暂且存放在你那里。” 宋渭猛地抬头,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第58章 筷子杀人! 竞宝大会的场地并非在竞宝阁的楼上,而是在竞宝阁后面的一处巨大的圆盖楼阁内。 圆盖楼阁就是为竞宝而设计的。 二楼是一个个封闭的雅间,一楼则是一个个普通的座椅。 能上二楼的当真是非富即贵。 而最中间的位置毫无疑问,自然是李安跟赫雅,还有郡王爷的。 郡王爷因为见识了李安的手段,对李安可谓是佩服无比。 李安坐在上位之上,而身旁的宋渭也不顾及自己的皇亲身份,亲自给李安端茶倒水,殷勤备至。 倘若他知道李安的身份,怕是要下跪请安了。 他一个郡王,而李安是皇父摄政王,两者的差距可想而知。 为了给李安赔罪,宋渭让人将他存在王府的上好御酒拿了出来。 他亲自给李安斟满一杯酒,端起酒敬道:“阁下是世外高人,本王眼拙,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莫要怪罪小王才是。” 说完这话,宋渭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再一次敬道:“这杯酒是小王感谢刚刚阁下的高抬贵手,不瞒阁下,小王对这些玩物甚是喜爱,比小王的命都珍贵。” 说完,又是一杯。 两杯下肚,宋渭脸上微微泛红,随后他又斟上一杯酒,再一次说道:“小王今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求阁下做小王的幕僚,任何条件小王都不拒绝,如何?” 李安笑了笑,没搭话。 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说出自己的身份不成? 就在这时,赫雅也斟满一杯,望着李安道:“郡王爷,小女子劝你还是忘了刚刚邀请这位大人的话,否则将来你会后悔的。” 宋渭一愣,一脸惊讶,难道自己堂堂郡王,连邀请都资格吗? “将来你会明白的。” 赫雅也是一饮而尽。 “好,既然如此,小王也不强人所难。” 宋渭又一次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宋渭脸上的红晕越发凝聚了许多,有了几分醉意。 只见他扭头对着身后侍从道:“把我给这位高人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诺!” 门外随后打开,一个侍从端着木盒走了过来,当着李安的面,木盒一开,里面是两叠银票。 “这是阁下刚刚的五十万金,这是小王的心意,也是五十万金,不瞒阁下,小王是刚刚从赫雅小姐手上的借的,算是小王的心意。” 宋渭一脸真诚。 李安笑了笑,也没说要还是不要。 宋渭一摆手,让侍从退后,又端起酒杯来,“阁下如此手段,倘若想入朝为官,小王可以帮忙。” 可李安还是笑了笑,并未开口。 见状,宋渭以为李安只是想做一个置身于世俗外的高人,也不劝他了。 “今日真是大喜,小王有幸见到李安兄弟这么高深的高人,真该连干三杯。” 宋渭又是三杯酒下肚,如此一来,这一坛子御酒,已经被宋渭喝了一半了。 不多时,他已经伏在了桌子上。 赫雅轻轻一笑,顾盼生姿,一脸妩媚的望着李安,“摄政王,小女子今日真是开了眼了,想不到摄政王竟然如此厉害。” 李安端起酒杯,也回道:“赫雅小姐,你才是厉害呢,一介女儿身在我大渊朝撑起这么一片天地,真是让本王开了眼。” 此言一出,赫雅脸色微变,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可随后便消失不见,起身给李安倒酒,“摄政王还没喝酒就醉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是与不是,天知,地知,你我知?”李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睛一眯,就这样盯着她。 此时此刻,赫雅这才领料到了李安的可怕,自己的精心伪装在人家面前就是笑话。 这时,李安脸色忽然一冷,伸手一把攥住赫雅的手腕。 稍微一用力,赫雅立刻疼得喘息不已。 “替我给金乌貅带个话,他要干什么我不管,胆敢伤我大渊百姓一人,我便杀他族人一万,不信,他可以试试!” 话音一落,屋内温度瞬间降到了零度。 赫雅只觉得浑身冰凉无比,机械的点点头。 殊不知,她惊慌的美眸中,却带着浓浓的不服气! 就在这时,伏在桌子上的宋渭猛地直起身子,尴尬的拍了拍额头,“哎呀,我这酒量,丢人呀,丢人了。” 可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有些不自然了。 也难怪如此,此时李安攥着赫雅的手腕,半边身子压在赫雅身上,再加上这浓郁的酒味,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怎么看也像是情侣间的亲热。 李安慌忙起身坐回座位,而赫雅也是一脸通红的整理了一下衣物。 “哎呀,唐突了,小王唐突了。” 言罢,宋渭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恭敬的放到李安面前,“小王知道阁下视金钱如粪土,这是本王的心意,是在清平城内的一处院子,位置不错,环境也还行,请您务必收下,算是小王给二位的礼物。” 礼物? 等等,什么叫二位的礼物? 李安闻言慌忙摇头,“你怕是误会了,我跟赫雅小姐不过是……” 不等他说完,赫雅做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她直接一把揽住李安的胳膊,一脸娇羞的接过信封,“郡王爷,让您见笑了,竟然看出我们的关系了,多谢郡王爷。” 赫雅倒也不客气,直接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地契。 上面赫然四个大字,皇家园林。 “这……这是……” 赫雅也是忍不住惊讶起来。 竟然是清平城第二大园林,皇家园林,江南道地处湿润,以园林景观为天下之最,而清平城也不例外。 如果说怡景园是清平城最美的园林,那皇家园林就是第二大园林。 之所以是第二,并非是比不上怡景园,而是郡王爷的“低调。” 两个园林各有千秋,各有特色。 赫雅性格如此,也不客气,直接收下来,还一脸甜蜜的望着李安,“多谢郡王爷送给我跟李安的礼物。” 李安刚要反驳,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渭只顾着给李安倒酒,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进来一人。 也难怪,那人太普通了,一张大众脸,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一副小厮打扮,手上捧着一个盛菜的盒子,也不搭话,径直朝宋渭走来。m.23sk. “后厨加的菜,请慢用。” 宋渭喝的有点大舌头,一脸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本王不是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李安目光一闪,似乎看出异样来了,却也只是笑了笑。 小厮轻轻放下菜盒,刚要打开时,赫雅忽然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启禀大人,我是刚来的。” 小厮微微躬身,很客气道。 可赫雅摇了摇头,“不对,这里的小厮都是本郡……本大小姐亲自挑选的,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乱加人的,而且他们都是叫我大小姐,而不是大人!” 听到这话,宋渭也忙不迭的抬头望向站在身旁的小厮。 “这不就是一个传菜的吗,怎么了?” 可赫雅似乎是看出端倪来了,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大人,您开玩笑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来杀人的?” 下一秒,小厮瞳孔一缩,一丝丝厉色露出,抬手拿起隐藏在盒子里的短刃径直朝离他最近的宋渭劈去。 “郡王爷,小心!” 赫雅惊呼一声,刚要出手,却又想起什么来,攥紧的手立刻松开了。 可这细微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李安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宋渭吓得不轻,直接趴倒在地上。 小厮的短刃轻易的将实木桌子劈开一个豁口,势头不减,一下子将宋渭头上的发箍劈开。 宋渭又惊又怒,大声呼救,“来人来人呀!” 守在门外的侍卫慌忙推门而入,十几个护卫齐齐拔刀。 可那个小厮却是不屑一笑,“一群废物也敢挡我的路,找死!” 小厮瞬间化作地狱使者般,手中的短刃爆闪,在侍卫中左右冲突,寒光闪过,便有一位侍卫便倒地不起。 几乎是眨眼之间,宋渭手下的侍卫全都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且均是一刃封喉。 再看李安,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捧香瓜子,旁若无人的一边磕瓜子,一边欣赏起来。 “你……你为何要杀我,我可是郡王爷,你杀了我,你也死定了。” 宋渭试图拿出身份来,让眼前这个家伙投鼠忌器,不敢杀他。 果然,那个小厮身形一滞,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李安身上,杀意暴露无遗。 原来他的目标是李安。 小厮举起短刃,舔舐了一下刀刃的血迹,冷笑一声,“你就是李安吧?” 李安点点头,“我就是。” “那就对了,我的目标是你。” 小厮冷冷一笑,显然是没把李安放在眼里,用一种猎人看猎物的眼神盯着李安。 “你杀不了我的,在我没出手之前,你可以离开。” 李安依旧旁若无人的磕着瓜子。 “你找死!” 小厮暴怒之下,满脸狰狞冷笑,手中短刃也如毒蛇一般刁钻可怖,浑身带着一股劲风,径直朝李安扑去。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李安的脸上没有以往被他杀死人临死前的恐惧,反而是无尽的淡定。 “好言劝不了该死之人呀,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说完这话,小厮忽然身体一滞,随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了。 在看他的额头上,多了一根筷子。 筷子没入额头半寸有余。 而在李安的桌前,只剩下一根筷子了。 第59章 赌一条手如何? 直到现在,小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额头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感让他有些恍惚,随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满脸都写满了诧异和不甘心,随后意识渐渐消散。 他从出手到死亡,中间仅仅过了几秒钟,可惜到死他都没看到李安是如何出手的。 而在场的赫雅跟宋渭两个人的瞳孔已经满是惊骇了。 尤其是宋渭,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他麾下的侍从可不是从江湖上找的臭鱼烂虾,都是军中的高手,其中几个还是追随他父亲老郡王爷多年的高手。 可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那个人直接杀了。 而如此可怕的人,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李安杀了。 一根筷子便可取人性命! 这手段已经与鬼神无异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赫雅跟宋渭两个人一脸惊骇的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而李安却闲庭信步的品着杯中美酒。 宋渭忽然哈哈一笑,“阁下果然是高手,小王佩服,佩服呀。” 而赫雅也从震惊反应过来,赶忙举起酒杯,“小女子也斗胆敬您一杯。” 可她望向李安的那一刻,忽然发现李安眼神中那久久不散的杀意。 她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举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她心头的骄傲在一刻被刚刚发生的事击的碎成了粉末。 举手之间,一个武道高手就殒命当场,死的不能在死了。 若是他要杀自己,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念及至此,她心里慢慢堆满了恐惧。 “武道平平,不像是昨天晚上的人,应该不是你的人。” 李安侧脸望着赫雅像是开玩笑一般。 可赫雅听了,心头却是一阵惊涛骇浪。 倘若李安现在要杀自己,自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郡王爷,听说你在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胖白胖的家伙。 这一身金银首饰将全身暴露在外的地方包裹的严严实实,白胖的大脸上,却长着一个红红的蒜头鼻,两个眼睛却小的像是两粒米粒一样。 看上去别提多怪异了。 “郡王爷,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呀,不知那位世家大族的子弟,还请给小的介绍一下呀。” 这家伙倒也不客气,上下打量着李安,见李安衣着平平,目光中的鄙夷不言而喻。 “常老四,不得无理,这是我的朋友,是一位真正的高手。” 宋渭也看出常老四对李安的不善,连忙提醒。 而这时,几个侍从走进来将地上的尸体全都抬了出去。 看的常老四一脸懵逼。 可他仍旧是冷哼一声,不屑道:“想不到今天我常老四见到高手了,能得到郡王爷如此重视,只怕也是有些手段吧?” “我常老四自幼习武,也算是有些薄名,想投入郡王府中效力,可郡王爷不肯收,既然阁下是高人,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高法?” 常老四在清平城也算是一方武功高强之辈,手下上百个兄弟,经营着几家镖局。 原本也是给周家效力的,如今周家被满门抄斩了,他也失业了,手下几百兄弟人吃马嚼的,没几天就把他吃穷了。 无奈之下,他就想投个大树好乘凉,立马想到了投靠郡王爷,可惜郡王爷对这些江湖人士不感冒,直接拒绝了他。 而今日他来竞宝阁也想找个势力投靠一下,无意间听闻郡王爷身边多了一个高手,心里顿时不服了。 看着李安瘦瘦的样子,也不像什么高手。 真是怪了! 这年头什么人也敢装大师! 郡王爷也是眼瞎了,竟然看中一个毛头小子。 简直是可笑! “常老四,你是在挑战本王的耐心不成?”宋渭显然是怒了,怒瞪着他。 李安的手段,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得,若是因为这个家伙得罪了李安,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还想收服李安呢! 而且李安心性沉稳,举止有度,绝对是大家出身。 相比较而言,常老四就是一个江湖混混,留在身边,麻烦定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宋渭对常老四的行为很是不满。 李安眉头一皱。 什么狗东西也敢挑战自己的威信,正好拿你立威! 一旁的赫雅看出李安的不悦了,连忙小声的介绍起常老四来。 这个常老四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明面上他是开武馆的,开镖局的,其实背地里什么坏事都做尽了。 土地兼并,上门摧租,地下赌场,人口贩卖,甚至还有暗杀组织,这些暗地里的事,没有常老四不涉及的。 可以说,此人坏事做尽了。 赫雅对这些人的信息比宋渭了解的更加详细。 而李安听到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常老四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宋渭的招揽,而对自己心生嫉妒,没成想这家伙背地里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贫苦百姓的血,这样的人,决不能让他活着。 念及至此,李安忽然站了起来,看着常老四笑道:“我当是什么狗东西在叫唤,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该死的老狗!” 什么! 常老四面色瞬间大变。 还没有人敢如此骂他。 那怕是宋渭碍于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呵斥他。 可今天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骂他老狗! 简直是不知死活! “别以为有郡王爷护着你,我常老四就不敢动你,你要是是个爷们,就跟我比一比,你敢吗?” 常老四冷笑一声,一脸坏笑的盯着李安。 “好。” “比什么。” 李安笑了笑。 常老四见到李安答应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好,有点气度,是条汉子。” 他以为李安不敢应战,没想到李安竟然答应了。 这与他猜想的差不多,李安这种毛头小子最怕激,年轻气盛,一激就上钩。 “那就比力量如何?” 常老四一脸坏笑,将袖子一撕,露出如同常人手臂般粗细的胳膊,胳膊上一块块肌肉不停的蠕动,仿佛活了一样。 别看常老四外表胖乎乎的,跟个大白馒头一样。 可身上却是粗犷的肌肉,一条胳膊虽然白,却满是凹凸的肌肉。 “砰!” 常老四猛地将胳膊立在桌子上,“小子,别说我欺负你,四爷我让你你先发力。” 说完,他还自信的环视一圈。 然而,下一秒,他就慌了。 李安一伸胳膊,只听啪的一声,常老四的胳膊直接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眨眼之间,胜负已分。 “这……这怎么可能?” 常老四摸着麻木的胳膊,有点不敢相信。 他刚刚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狂暴之力传到了自己的胳膊上,不等他发力,胳膊直接被压了下去。 “你输了。” 李安淡淡一笑。 一旁的宋渭也高兴的一拍桌面,“怎么样,常老四,现在知道本王这位朋友的厉害了吧?” 可这话落到了常老四的耳朵里,可是彻底把他激怒了。 他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这事传出去,他常四爷在清平城还怎么混? “小子,四爷我不服,有本事再比一次!” 常老四整张胖脸都扭曲变形了。 李安笑了笑,“可以,不过光比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加点赌注,也算是一个彩头。” “好,你说加什么赌注!”常老四怒视着李安。 李安看都不看他一眼,举起右手来,“谁输了,留下一只手如何?” 一瞬间,屋子里落针可闻。天籁小说网 静的有些恐怖。 在场的几人全都露出惊骇之色,包括赫雅都瞪着美眸,不敢相信的望着李安。 常四爷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清平城地下暗河里的一条毒蛇。 谁人也不敢轻易与之交恶,就怕这条毒蛇玩黑的。 可李安今天竟然要跟他赌一只手,这不是找死吗? “你可别后悔!” 常老四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目光死死盯着李安,杀心陡然而起。 而常老四领来的几个人默契的站到了李安的四周,将李安的退路封锁住了,生怕他逃走。 可李安仍旧面不改色,淡淡一笑,“我后什么悔,反正留下的又不是我的手掌。”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露出一抹惊讶。 什么叫不是你的手? 莫非你觉得你肯定能赢? 赫雅有点看不懂李安了,她知道李安绝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可为何跟常老四这种江湖混混比试,还拿手做赌注。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江湖混混最是会作弊了。 事已至此,谁劝也没用了。 宋渭看了李安一眼,也不知该如何劝他,只好说道:“丑话说在前面,谁也不许耍赖皮的,输了就是输了。” 言罢,他看了看李安跟常四爷一眼,“两位没什么意见吧?” “四爷我有什么意见,想当年四爷出来混的时候,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四爷眼都不眨,断手而已,小意思了。” 常老四满脸自信,还不屑的看了看李安。 李安纹丝不动,薄唇轻启,“开始吧。” “好。” “比赛开始。” 这一次,常四爷手臂藏在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根铁棍承在了胳膊上,如此一来,除非有千钧力,否则别想赢。 可两个人的胳膊刚一接触,常四爷就慌了,他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澎湃巨力袭来,支撑在胳膊后的铁棍竟生生被掰变形了。 “小子,你这是找死!” 常老四力气比不过,抬手一拳朝李安面部袭去。 拳风赫赫,凶猛如兽! “砰!” 一声巨响,两个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常四爷一声惨叫,下意识的捂住了拳头,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仿佛撞上了一块铁板一般。 再看拳头,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手指上的金银首饰全都深深镶嵌进血肉之中了。 “啊,不好!” 常四爷顾不上脸面了,他知道今天是碰到硬茬了,掉头便朝屋外跑去。 “想跑!” “先把命留下再说!” 李安冷冷冷一笑,拿起一根筷子,凌空急射而去。 第60章 佛宗高人 “啊!” 一声惨叫。 常四爷迎面倒地,后脑勺上插着一根筷子,筷子还在颤抖着。 此时。 所有人都惊讶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望向李安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畏惧。 比力量,接连两局常四爷都输了。 而且常四爷本就耍赖皮,在胳膊上做了手脚,结果还是输了,最后还提前发难,偷袭李安。 可惜,这一切尽在李安的意料之中。 从常四爷暗中作弊开始,他就发现了,之所以没有揭穿他,只是因为就算是常四爷作弊也绝对赢不了。 武道上有一句话,不入内家,终是蝼蚁! 就是说,习武之人无法内力化丝,只习得外家拳法,终是蝼蚁而已。 外家拳再厉害,也不过是过雨云烟。 常四爷就是如此。 他的内家拳法一招一式应该算是小有成就了,浑身力气寻常两三个人也决计不是对手,可最厉害不过是十人敌而已。 想要成为万人敌,必然要修行内家法决,内力化丝,方可浑身筋骨如钢如铁,筋膜千锤百炼。 否则,上了战场,手里还拿着几百斤的兵器,一场战争下来,别说杀人了,就是自己也把自己累死了。 倘若不信,你看历史上那些有名的武将,无一不是内力化丝,浑身筋骨无敌,否则如何在战场上纵马杀敌。 一开始,常四爷已经是一个必输之局。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李安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了。 一句“先把命留下再说!”犹如惊雷在众人耳边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这才是真正的霸王再世! 殊不知,就在刚刚他们还对李安暗生鄙夷,认为李安要死的很惨了。 转眼之间,就被打脸了。 至于跟随常四爷的几个人当即吓得跪在了地上,“前辈饶命,我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呀,饶了我们吧。” 李安淡淡一笑,冷眼盯着他们,“好了,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告诉他的家人,人是我李安杀的,想报仇尽管来。” “是是是!” 几个人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起身刚要走,又突然听到李安说了句,“等等!” 几人闻言,还以为李安反悔了,要杀他们灭口,再一次跪拜在地,连连求饶。 “我知道你们手上也沾了不少百姓的血,回去以后再敢胡作非为,休怪我亲自上门取你们狗头!” “滚吧!” 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慌忙拽着尸体离开了。 这一张一弛,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心惊胆颤。 赫雅大眼睛眨个不停,心里暗暗心惊,一股挫败感席卷全身。 大渊有此人在,金鞑一族何时能统一天下? 可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了一群人,领头之人一身黑色绒袍,圆脸的两鬓满是络腮胡,令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光头,光头头顶还有些许隐约能看到了的戒疤,身上裹着青色长袍,目光如鹰目般扫视。 光凭这股气势,也足以看出此人是个高手,起码比常四爷高的多。 “还真是热闹呀!” 领头之人抬手捂着口鼻,一脸嬉笑之色,“这是死人了,好大的血腥味呀!” “原来郡王爷也在,还有赫雅小姐,您二位在场,怪不得这么热闹。” 李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背过身去。 可他隐隐也看出这几个人不是普通人。 光从赫雅和宋渭的表情也能看出来。 尤其是赫雅一脸凝重,眸子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很是意外。 “好大的排场。” 李安摇头一笑。 赫雅看出李安的心思,低声说道:“这几位是京城来的人,领头之人是京城朱国丈的小儿子朱廷元,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小舅子,在京城里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此人性格乖张,阴险毒辣,而且身边高手众多,极为难缠。” “真要是论起实力比郡王爷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本来两人声音比较小,可屋子里因为朱廷元的到来,安静无比,再加上宋渭坐的很近,直接听到了这话。 宋渭顿时感到一丝尴尬,咳嗽一声,老脸一红。 没错! 他一个被分封的郡王,比起当朝国舅爷自然有着差距。 即便他是当今皇帝的堂弟,也没用。 朱廷元这个纨绔子弟,在江南道或许不出名,可在京城那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与当朝国师的大公子,权相蔡相的二公子,权相秦相的小公子,并称京城四大公子。m.23sk. 这四个人的一举一动足以影响整个大渊朝的决策。 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势力,在大渊朝恐怕除了当今陛下无人敢招惹。 宋渭站起身来,举手打招呼,“原来是国舅爷呀,想不到国舅爷能屈尊来江南道,未能远迎,还望恕罪,恕罪呀!” “不敢当,不敢当!” 朱廷元忙回礼道:“不瞒郡王爷,我这次来是偷偷来的,连我姐夫都不知道。” 他口中的姐夫自然是当今皇帝宋桓,这也是世家子弟的通病,动不动就拿出家族势力来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国舅爷一样。 宋渭尴尬的笑了笑,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如何不知道。 意思就是说,别看你是当今陛下的堂弟,却还几年都见不着当今陛下的面,而我可是三天两头的见陛下,以后见了我,要知道我比你的地位高,别跟我称兄道弟的。 “吆,赫雅小姐,许久不见,身材越来越好了。” 朱廷元目光落到了赫雅身上,上下打量着,言语却很是轻挑。 这让赫雅有些不悦,却还是礼貌道:“国舅爷,赫雅给您请安了。” “客气客气,好不容易见一面,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如何?” 朱廷元的目光越发侵略性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把目光放到宋渭跟赫雅身上,至于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李安,他直接忽略了。 仅凭衣着他也看得出来,李安估计也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而已。 他也懒得去管他。 宋渭忙不迭的看向朱廷元身后的那个光头,这个光头打扮的不伦不类,在人群中颇为怪异。 “这位倒是面生的很,不知是谁呀?” 宋渭有些好奇。 “哈哈哈,郡王爷眼光倒是毒辣得很,一眼就看出我身旁这位高手不凡了吧,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一尘大师,是达摩院的俗家弟子。” 朱廷元一脸骄傲的介绍道。 俗家弟子? 此言一出,连李安都有些好奇。 达摩院的俗家弟子什么时候也点戒疤了,估计是熬不住达摩院的生活,私自还俗的家伙吧。 宋渭跟赫雅也是这么一副表情,对视一眼,看破不说破。 “一尘大师你们或许不了解,可他的师父你们都知道,达摩院主持残灯大师是一尘大师的师父。” 听到这话,宋渭脸上惊变,下意识得喊道:“什么,原来是残灯大师的徒弟,怪不得气势如此之高。” 一尘点点头,双手合十,“小僧惭愧,不敢提恩师大名。” 李安颇为好奇,脑海里怎么也记不起有个残灯大师。 他所认识的修行之人好像也就只有龙虎山道长,还有墨家弟子之类的道家传承门派,至于佛宗,他还真不了解。 当初金鞑叩边,侵入京戍外围,天下道家门派齐出,至于佛宗却未见一人。 赫雅强忍着心头震撼,小声介绍道:“残灯大师乃是大渊极为有名的高僧,还是当今陛下的座上客,与朝中大员关系匪浅,据说此人一身佛法极为高深,祛除邪魅,甚至了得,更有传闻,此人可以上达天听,下言地府。” 听到这话,李安不屑的笑了笑。 什么上达天听,下言地府,都是扯淡,真要是这么厉害,怎么不让地府鬼神来杀金鞑,反而还是靠大渊子弟兵用命来抵挡金鞑。 一群沽名钓誉之辈用一个老和尚来达到某种目的而已。 李安侧脸瞥了一尘大师一眼,一丝不屑从眼眸中闪烁着,不过转瞬即逝。 可这个举动却被一尘发现了。 一尘向前一步,面露不善,“这位高人倒是淡定的很,见了国舅爷竟然也不施礼,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人?” 此言一出,不亚于将李安架到火上烤,而朱廷元也注意到了。 朱廷元皱了皱眉,冷哼道:“看来这里还有一位客人没给本国舅爷介绍呀!” “闲云野鹤之人,无名无姓,不介绍也罢。”李安冷冷回道。 这话顿时让朱廷元觉得失了面子,脸色一冷,“好大的排场!” 宋渭生怕朱廷元说错了话,再惹怒李安,李安的脾气秉性,他是领教过了,一言不合就杀人。 念及至此,他赶紧开口介绍道:“国舅爷,这位是我的朋友,姓李,也是一位高人。” “高人?” 朱廷元不屑的笑了笑,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心里对宋渭更是越发的不屑。 郡王爷府真是越来越落魄了,一代不如一代,什么人也叫高人? 就一个毛头小子也配称之为高人吗? 如今在清平城,能称为高人的,也就只有自己身边这位一尘大师了。 不止是他,连一尘也是面露不屑道:“这年头不太平,高人也多了,有些人学了点江湖上的三脚猫功夫,也跑出来装高人,郡王爷可别让人骗了。” 这话外之音自然是指李安了。 第61章 竞宝开始 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李安,不得不说这位叫一尘的家伙,有点胆色。 用出生牛犊不怕虎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好在李安一向沉稳如水,并不在意。 宋渭眉头一皱,刚要替李安抱不平,可朱廷元不屑的笑了笑,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掉头离开。 倨傲的表情,冷漠的眼神,恐怕连郡王爷宋渭也没放在眼里。 倒是一尘大师有几分谦恭,对着宋渭点头致意,而后轻蔑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李安身上。 想必他也是把李安当成沽名钓誉的江湖混混。 可这一幕落到宋渭眼里,却是无奈又心酸。 他们是不知道李安的可怕,倘若李安真的出手了,现在这几个只怕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出了门。 朱廷元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郡王爷武艺高强,英明一世,怎么下面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竟生了一个大傻子。” 一尘也是点头同意,笑道:“郡王爷明哲保身,暗地里也是在积蓄实力,想必是招揽强者之心太过,这才被人骗了。” “哈哈哈哈!” “清平城这样一个破旮旯能有什么高人,就算有,能比得上一尘大师吗?” 朱廷元言语之间,满是对一尘的佩服。 一尘闻言,也是喜上眉梢,脸色微红,忙谦虚道:“国舅爷太过奖了,小僧愧不敢当。” 门外刚刚的声音毫不避讳的传到了房间内,一字一句都落到了屋内。 宋渭虽然性格不张,可被人骂作大傻子,连他父亲也跟着受屈,如何能不生气。 当下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就要去争个长短。 可当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向李安时,却惊讶的发现李安自始至终都是神色不变,仿佛没听到一样。 “大师,因为小王无能让你受屈了!” 宋渭微微低头,满脸尴尬。 赫雅也怕李安心生怒气,忙道:“大人,朱廷元向来如此行事,还望不要记在心里。” 李安摇了摇头,只是轻声道:“一尘的师父残灯大师到底是何许人也,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你是说残灯大师呀!” 宋渭接话道:“家父曾经在京城见过这位残灯大师,家父曾说过,此人佛道甚至厉害,曾经用单手将我父亲的贴身护卫击飞出去,甚是了得!” “哦,是吗,看来这位残灯大师已经踏入一品高手巅峰了,倒是有点意思了,不过他的这位徒弟吗,还是差点意思。” 李安刚刚看了一尘一眼,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有一丝内力化丝的感觉,应该不是一品高手。 可不是一品高手就敢如此招摇嚣张,还能得到朱廷元的看中,想必手上肯定有底牌。 李安并未与佛宗弟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佛宗弟子用什么手段,不免心中好奇。 宋渭以为李安心里畏惧残灯大师了,赶紧开口,“残灯大师的武艺深不可测,可我父亲曾经说过,如此高手却对名望极为看中,只怕未来成就止步于此了。” 李安薄唇浅扬,也是极为认同。 武道一路,本就是三分努力,七分天定,运气比努力重要,而运气靠的就是心境。 心境不够,路也就走到头了。 “对了,小王曾经听过残灯大师的一个传言,不知真假,听说残灯大师医术也是厉害,活死人,肉白骨,抬手之间的事,一个将死之人都要入棺木了,残灯大师只是拍了拍那人的胸膛,那人当即活了过来。” 李安闻言,心里立刻对残灯有了判断。 “这个残灯是有些手段,今日我倒要看看他的徒弟学了几分。” 李安笑了笑,不再多言。 因为刚刚的打斗将屋子搞得乱糟糟的,赫雅连忙安排人打扫干净,又将李安请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算是没开放的一个房间,在三楼上。 这个竞宝场地看起来只有二楼,对外开放的也只有二楼,可三楼也是有的,只不过从没有人走上去过。 三楼的位置,正是在拍卖场的正上方,这个位置不但可以将拍卖场一览无余,连二楼的房间也尽在眼中。 二楼包房内的人,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前一般。 至于一楼密密麻麻的座位,因为三楼墙壁是用特殊玻璃制作的,所以也可以轻清晰看到他们的表情,动作。 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作弊器了。 三楼的装饰比起二楼更加豪华,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李安刚刚坐下,立刻就有小厮走过来开启了上菜模式,各种珍稀佳肴摆满了桌子,西域的葡萄美酒,晶莹剔透的夜光杯。 连宋渭都为之震惊的啧啧称奇。 赫雅起身倒了三杯酒,举起酒杯来,“大人,郡王爷,小女子为刚刚的事向你们道歉,这一切都是小女子管理不当所致。” 说完,她直接举杯一饮而尽。 宋渭点头说了一个好字,也起身道:“我宋渭就喜欢交朋友,今日有幸见到高人,我宋渭也倍感荣幸。” 同样也是一饮而尽。 本来在二楼宋渭就喝的不少,如今满满一杯西域葡萄美酒落了肚,脸色又是加深了。 再看看赫雅小姐,一杯葡萄美酒让她的精致脸蛋上仿佛染了腮红,红唇微张,混合着酒气,别提有多娇艳了。 仔细望去,俨然一朵娇艳欲滴,待君采撷的玫瑰花。 李安也是一个男人,面对如此诱惑感十足的美人,难免多看两眼。 这一男人本性的举动,却让赫雅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举止也慌了起来,“大……大人,您请。” 赫雅本就与大渊女子有几分区别,虽然衣着举动都学的难辨了,可立体的五官还是能看出差别,尤其是近距离接触时。 这种异域风情,着实让李安心腹中烧。 李安也端起夜光杯一饮而尽,如血液般的葡萄美酒涌入腹中,仿佛落入了一颗火球般,瞬间点燃了李安的全身。 “摄政王,这西域葡萄美酒怎么样?”赫雅见宋渭已经醉的趴在了桌子上,也不藏着掖着了。 李安点点头,“比起大渊的酒,倒是别有风味。” “是啊,别有风味,美酒如此,国度亦是如此。” 赫雅说完,身体不自觉的靠在了李安的胳膊上,酥软的感觉让李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摄政王,你觉得这个朝廷还值得你为他付出吗?朝堂上,官员腐败无能,皇帝优柔寡断,妒贤嫉能,当年还做出了杀害忠良这样的事,你为何还拼命护着它?” “你们大渊有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为何不变通一下?” 沉默良久,李安重重的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个朝廷的确是不值得了。” 赫雅一听,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了,有点不敢置信的模样。 难道…… “可大渊的百姓值得!” 李安的一句话打破了赫雅的幻想。 “本王从来没为朝廷而战,为得是大渊的百姓。” 李安说出了他当年建立忠义军的初衷。 那个时候,他从没有考虑过朝廷,一开始就是为了乞活,为了几万万北地百姓乞活,至于朝廷,他还不知道朝廷为何物? 赫雅也沉默了,她为的何尝不是百姓,只不过是为了金鞑百姓。 两个人良久的沉默后,突然楼下一声鼓声传了上来。 高亢激昂的鼓声煽动着所有人的心。 “竞宝大会开始了。”赫雅背对着李安道。 而宋渭也腾的坐了起来,捂着额头道:“失礼,失礼,小王实在是不胜酒力。” 李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个身材高挑,手持折扇的女子款款走上台,随着几句简洁而不简短的开场白后,竞宝大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藏品被侍从抬到了桌面上,随着遮盖的红布被揭开,一个玉雕侍女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人高的得玉雕侍女,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 光是这块美玉也价值千金了,更别提这精湛的雕工,侍女几乎是与真人一比一雕刻出来的,鼻子,眼眉,惟妙惟肖,令人心驰神往,仿佛一个古代侍女就站在眼前一样。 一时间,全场的观者都激动的站起来观看了。 气氛被烘托的差不多了,女子开始了第一轮竞价。 “前朝玉雕侍女一尊,乃是蓝田美玉制作而成,价值不可估量。” “起拍价,十万金!” 不少人发出惊叹声,第一件宝物就十万金了,后面的宝物还不到百万金呀!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喊价格了,“二十万金,这玉雕我要了!” 话音一落,又有一人喊道:“三十万金,凭什么你要,我还想要呢!” “四十万金!” “五十万金!” …… 不一会,这尊玉雕侍女以八十五万金被一个年轻公子拍下。 可李安却是面无表情,不由得摇头,一尊毫无用处的玉雕而已,买回去又有何用,不过一时图个新鲜。23sk. 同样,二楼朱廷元的包间内也是没有喊价的。 随后又有七八件宝物被拿出去拍卖了,毫无疑问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 可惜,李安没一件看上的。 有好几件都让宋渭激动了,可李安仍旧是没有表情。 这让赫雅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东西能引起李安的兴趣。 紧接着,又有一件藏品拿了出来,也是一件古玩,是一个朴素的木盒,还是普通杨木打造的。 不少人看到这个盒子时,都露出厌恶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二楼朱廷元的包间内,却是一声惊呼声。 “国舅爷,就是它,就是它,无论如何都要替小僧拍下来,不管什么代价!”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表情的李安看到木盒时,一对眼眸中渐渐聚集成一簇炙热的火光,“好东西呀!” 第62章 佛宗秘宝,舍利子 一直沉默的李安突然说了一句好东西,这让一旁的赫雅跟宋渭有些好奇。 “大人,你说的什么好东西?” 赫雅好奇的朝台下看去,当她看到台上的木盒时,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诧异。 那个木盒她是见过的,里面就是一块白色椭圆的东西,非金非石,倒是像块动物骨头,不过入手温热,倒是可以当做盘玩的物件。 至于好东西这个词用在这上面,有些过了。 相比较前面几件古董字画,这个东西就是垃圾。 宋渭也看出李安的反常,也问道:“阁下是看出木盒中有什么宝物不成?” “宝物算不上,可在这里算是一个好东西了。”李安淡然一笑,眸子闪烁。 刚刚他不经意的看了盒子一眼,这盒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在盒子外面,竟然弥漫着一丝丝念力。 没错,就是念力,也就是传说中的业障。 如今李安距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而已,对于念力甚至敏感。 他料定装在盒子里的定然是某个门派的秘宝,甚至很有可能是佛宗秘宝。 基于对佛宗的陌生,李安很想通过这件秘宝探究佛宗的独特之处。 在武道一路上,佛宗一直都扮演着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自古就有天下武功出佛宗的话。 佛宗的神秘,可怕,一直都牵动着所有习武之人的心。 李安也不例外。 而佛宗武学一直都是佛宗密不外传的绝技,倘若真是佛宗秘宝,李安有信心揭开佛宗的神秘面纱。 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佛宗秘宝踏入陆地神仙的境界。 念及至此,李安笑了笑,对这件佛宗秘宝势在必得了。 台上的美女小姐又是一场开场白,只不过是在介绍这件拍品的神秘,至于是什么,却是只字未提,由此可见,连她也不知道。 随着木盒被缓缓打开,一粒手指头大小的银白色物件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色物件呈现灰白色,隐约有银色露出,上面既没有铭文标注,也没有珍贵宝石镶嵌,倒是像块被人吃干净的骨头。 一楼座位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 甚至有不少人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相比较前面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这算是什么? 一块骨头? 那怕是真龙身上的骨头也不值钱呀! 有人随即发出了冷笑,“竞宝阁向来以诚信通天下,今天这是怎么了,把我们这些人当傻子?” “谁说不是,拿一块骨头拍卖,是不是瞧不起人!” “我看竞宝阁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以为我们的钱好赚!” 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不少人都是竞宝阁的老顾客了,这下影响是极大的。 台上的美女小姐也被搞蒙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俏脸上满是惊慌。 这时,台上又走上去一个老者,老者一脸沟壑般的皱纹,白色的胡须落到胸前,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那对眼睛却是精光外露,一看就是高手。 “诸位,诸位,听老夫一言。” 此人一开口,台下立刻安静下来,刚刚起哄的人也全都老实了。 由此可见,这位老者实力斐然呀! 赫雅看着老者,给李安解释道:“这是我们竞宝阁的大掌柜,这里的一切除了我,就是他做主。” “哦?” 李安点点头,不由得多看了老者一眼。 “金老,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我们相信你,可竞宝阁今天太过分了,拿一块骨头来拍卖,是不是在羞辱我等?” 有人站起来,替在场的众人说出了心中疑问。 金老也不生气,而是点头让那人先坐下,这才缓缓道:“诸位心中的疑问与老夫心中的疑问是一样的,但老夫觉得此物绝非凡品,若是遇到有缘人方能破解此物。” 毕竟金老在古玩界地位颇高,他说的话也是具有权威性的。 一句有缘人让在场众人心里不由得泛起好奇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非有缘人不能得。 紧接着,金老又说道:“诸位,依老夫看来此物与佛宗有些关联,而且是大有关联。” 佛宗?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不禁疑惑万分。 佛宗向来神秘无比,每当有佛宗弟子出现在世人面前,都是能影响天下大势的人。 此时。 李安笑了笑,果然与他猜的没错。 看到李安一笑,赫雅忙问道:“莫非你也觉得此物与佛宗有关。” “没错,若是我没有猜错,此物乃是佛宗秘宝,舍利子!” 李安的话顿时引得赫雅心头一颤。 传说中佛宗第一秘宝就是舍利子。 舍利子乃是佛宗中佛法高深的高僧坐化而成。 高僧一身佛法和武学造诣皆凝聚于舍利子之中,能得到舍利子也就意味着继承了高僧的武学造诣。 这相当于一下子继承了高僧的衣钵传承,甚至成为了佛宗高手。 念及至此,赫雅心头一阵后悔,若是早知道这件是佛宗秘宝舍利子,打死她也不舍得拿出来拍卖,这岂不是意味着金鞑一族又少了一位一品高手。 李安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堂堂佛宗高僧坐化而成的舍利子,岂是那么容易炼化的,要是道行不深,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听到这话,赫雅也点点头,倒也是如此,倘若佛宗高僧的舍利子能轻易炼化,那佛宗还不早就统一天下门派了。 每一个高僧坐化后,小辈弟子立刻炼化,成为新的高僧,不出几年,佛宗全都是高僧了。 宋渭也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毕竟佛宗虽然强,可还没有达到清一色一品高手的地步。 就在这时,台下因为金老的一句佛宗秘宝,立刻掀起了一阵热潮。 能进入竞宝大会的毫无疑问都是非富即贵的,可有了钱,谁不想再踏入武道一路。 因此很多人开始有了小心思。 台下众人的小心思如何瞒得过金老的眼睛,随即他笑了笑,“诸位,此等佛宗秘宝正是拍卖,起价五十万金,每一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金。”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露出肉疼的表情。 这也太贵了吧? 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佛宗秘宝上来就要价五十万金,还不如去抢算了。 只有冤大头才上这个当! 然而,话音一落,还真有冤大头上当了? 二楼的一个包间内第一个给了价格,“六十万金,这东西我要了!”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二楼,可惜二楼的玻璃也是特制的,里面可以看清外面,外面却看不清里面,只能听见声音。 这时,二楼又有一个包间传出一个价格,“我出七十万金!” 哗! 众人再一次震惊了,一个小小的佛宗秘宝竟然叫出了七十万金的价格。 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一人喊道:“我出一百万金,这东西我要了!” 短短三轮叫价,竟然瞬间突破百万,想想就觉得可怕。 可竞拍远远没有结束。 价格到底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 “两百万金,诸位,本公子乃是当朝国舅爷朱廷元,希望各位给我个面子,把这东西让给我,在下感激不尽。” 很明显,这是话里有话,听上去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话外之音,却是一种威胁。 当朝国舅爷相中的东西谁还敢抢,这不是活腻了吗? 尤其是在场的很多人是从京城来的,对于国舅爷的名头,谁人不知。 一些想要竞拍的,也立刻住了嘴,不敢再开口了,只能自认倒霉,碰到了这个煞星。 即便是有背后势力不弱于国舅爷的,也悻悻的不开口了,毕竟因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得罪了国舅爷,不值当。 台上的金老眉头一皱,面露怒色,这种以势压人,不让人叫价的行为是破坏了竞宝阁规矩的。 可面对国舅爷,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好在价格远超他的预期,也算是不错了。 如此一来,没有人竞价了,这个佛宗秘宝自然归于国舅爷了。 正当众人以为拍卖会要结束时,突然从头顶上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这东西我要了,三百万金!”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他们震惊的不再是离谱的价格,而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国舅爷公开作对。 连金老都惊的身体一抖,忙抬头望去。 三楼包间内,宋渭惊的直接站了起来,“阁下,你……你不会疯了吧!” 国舅爷都放狠话了,你何必再跟他作对呢? 得罪了国舅爷那可是大麻烦。 虽然他知道李安的实力,可国舅爷背后站着的可是当今陛下,连他也不敢与之交恶。 赫雅也是一件惊诧。 李安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没办法,谁让我看上了那件东西。” 此时,连金老都忘了继续加价的事了,一脸惊讶的望向了二楼。 而此时。 二楼包间内,朱廷元一脸狠色,咬牙道:“好大的胆子,敢跟本公子作对,找死!” 一旁的一尘眼珠一转,轻笑道:“我听这声音倒是像郡王爷身边的那位。” “是他?” 朱廷元眼眸中露出了杀意。 一尘倒是不担心,这东西最后一定是落入自己口袋,普天之下,谁敢得罪国舅爷呀,得罪了国舅爷不就是得罪了当今陛下。 “四百万金,这东西我要定了,我说的,谁也拿不走!” 朱廷元又叫出了一个数字,他就不信那个家伙有这么多钱跟他叫下去。 他是真的怒了,那怕是今天拿到了东西,他也要杀了这个跟他作对的家伙。 可他刚刚说完,又是一道淡淡的声音,“五百万金!”23sk. 此言一出,全场再一次齐齐响起一阵惊诧之声。 朱廷元已经被气的火冒三丈了,直接从包间内走了出来,冰冷的眼神,满腔的杀意,“混账东西,你要跟本公子作对不成!” 而又是一道淡淡的声音,“公平竞价,何来作对之说?” “好,算你狠,有本事你就跟本公子继续叫下去!” 朱廷元再一次喊出了一个恐怖的价格,“六百万金!” “六百万一十万!” 此言一出,全场彻底沸腾了。 高人呀! 这是真正的高人呀!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调侃当朝国舅爷了。 “找死!” 这一次,朱廷元再也无法压住内心的怒火了,直接冷冷的盯着三楼,“小子,你以为你就算是拿到了这件东西,你能活着离开吗?” 闻言,宋渭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李安,却也是欲言又止,如此一来,只怕是已经把朱廷元得罪死了。 李安语气突然一变,“再多说一句废话,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第63章 隐藏的惊天秘密!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话吓得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当众说出要杀国舅爷这样的话来。 当朝国舅爷那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小舅子,而且朱廷元与当今陛下关系极其密切,是绝对的亲信。 包间内的朱廷元都被震惊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猛地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竟然要杀本公子,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当朝国舅爷吗?” “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跟你客气了,来人呢,去把那个小子抓过来,我要活生生的剐了他!” “诺!” 身后几个侍卫应声而起。 “慢着!” 一尘忽然开口阻拦,一脸笑意道:“国舅爷息怒,一个废物而已,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想杀他还不简单。” 言罢,他小声的在朱廷元的耳边说了几句,直说的朱廷元面露喜色。 “好,一尘大师,此事就拜托你了,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哈哈哈,国舅爷您等着看吧。” …… 李安最终以六百一十万两金拍下了这枚佛宗秘宝舍利子而震惊整个竞宝大会。 正当所有人以为国舅爷朱廷元要发怒时,可国舅爷竟然出奇的没出声,硬是将这口恶气生生咽了下去。 李安拿到了舍利子,可他身上只有五十万金,加上郡王爷给的五十万金,总共一百万金,还有五百一十万金没有付钱。 金老也好奇到底是那位高人有如此大的手笔,亲自将舍利子送到了三楼。 当他见到了赫雅时,心里也立刻明白了,这个叫李安的年轻人恐怕不简单。 “不知道阁下用什么支付下面的钱?”金老一脸笑意,恭敬的说道。 李安笑了笑,将一枚令牌放到了桌子上,“拿上这个令牌去找京城赵长青,他会把剩下的钱给你的。” 金老精明无比,只一眼就看到了令牌的不凡,尤其是令牌上的三个字,皇城司。 “原来阁下是皇城司的人,那小老儿明白了,这次所有费用由我竞宝阁出,至于您的一百万金,请您收好。” 金老早就想将势力渗透到皇城司,只可惜皇城司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见到过皇城司的人,这次好不容易碰到,岂能轻易放过。 一个不值钱的玩意,收买一个皇城司,这买卖太值了。 “多谢。” 李安也不客气,收起舍利子,便要了一个安静的小房间,他要看看这舍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 二楼包间内。 朱廷元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一尘跟几个随从待在里面。 “哼!” 一尘一改刚刚的高僧姿态,满脸都是凶狠模样,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本座的东西,简直是活腻了。” 殊不知,这次他陪同国舅爷不远万里从京城来到清平城这座小城的目的就是这枚舍利子,谁能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子给抢先一步。 这枚舍利子乃是西域一位高僧坐化而成,里面蕴含着佛宗的一个惊天秘密。 这次下山,他的师父残灯大师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将这枚舍利子带回达摩院。 可他竟然失手了。 好在夺取这枚舍利子的不是佛宗弟子,否则一旦解开舍利子,那一切都完了。 “大师,这里毕竟是江南道,不是京城,若是我等出手,恐怕会引来皇城司跟兵部的注意,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一个随从赶紧提醒道。 “多嘴,本座岂能不知,若是在京城,本座刚刚就杀到那个家伙面前,直接宰了他!” 一尘脸色越发凶狠,眸子闪烁片刻,忽然冷笑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以为自己拿到了舍利子,本座的东西岂能那么容易拿到的。” “哼!” 他猛地站起,一脸冷意,“派人告诉郡王爷宋渭,就说本座要与他切磋一下鉴宝本事,让他带着那个家伙一起前往,本座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 而此时。 竞宝阁一楼的地下室内。 这座竞宝阁真是别有洞天,不止有三楼的特殊包间,地下室也是非常奇特的。 整个竞宝阁的地下室被生生掏空,建了一个硕大的宫殿,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还有数十个仓库,里面摆放着满满的甲胄,硬弩,足以组建一个全副武装的千人队。 在大渊甲胄,硬弩都是军中制品,民间决不能私有,否则就是满门抄斩。 而这里的甲胄,硬弩足以被斩首几百次。 此时。 赫雅和金老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赫雅面如沉水,俏脸上写满了愁思,一声轻叹。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金老有些不明所以。 “金老,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 话音一落,金老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人就是大渊杀神!” 李安在金鞑一族中,被称之为长生天下凡的杀神,是金鞑一族的死敌。 这全都赖于当年的一战,几十万金鞑武士都被生生斩首,在京城筑成尸观,那一战,金鞑家家哭声震天,噩耗遍野。 从此以后,李安就多了一个称呼,大渊杀神。 “殿下,我们要不要……” 金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谁料,赫雅苦涩一笑,使劲的摇了摇头,“以我们的实力,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以我之见,李安恐怕已经恢复了一品高手的实力,甚至是半步战神。” 听到半步战神这个词,金老也是无奈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赫雅落寞的笑了笑,“撤吧!” “撤!” 金老一脸不甘心道:“老夫在江南道经营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现在撤?” “我不同意,我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撤退,十年前我来大渊时,就向四太子下过保证,我就是扎在大渊的一颗钉子,就是死也死在这里!” 赫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可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殿下,从即日开始,清平城的一切事物你不许再插手,此事我会亲自跟四太子说明,明日你就走吧。” 金老看出赫雅已经害怕了,决不能让她再将这种恐惧传递给所有的勇士,决不能! 赫雅脸色变了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此时。 李安待在一个狭小且封闭的小包间内,手里摆弄着那颗舍利子。 “倒是有些灵性,看来坐化的老僧有些道行。” 李安嘴角上挑。 从前他对佛宗很陌生,主要是佛宗向来乱世闭门,盛世烟火鼎盛,再加上佛宗一向低调神秘,外人更是不知了。 今日他才知道佛宗的确是有些手段,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佛宗既然能屹立于天下武林中千年不倒,自然不容小觑。 李安点点头,身上的内力凝聚而出,内力顺着筋脉将舍利子紧紧包裹住,欲要将舍利子生生炼化。 随着内力越来越多,舍利子竟然散发出淡淡金光,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僧人幻化而出。 “佛度有缘人,不知阁下是否佛宗弟子,还请将老衲的修行之术传递下去。” 话音落地,场景瞬间变了。 李安本在包间内,转眼间天地转换,竟出现在一座高山之上,一位老僧正在演示着佛宗拳法。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擒是死的,拿是活的,先拳后腿次擒拿,擒拿有成,方进兵器!” 话音一落,一套威猛刚劲的佛宗拳法展现呀李安面前。 李安本就已经达到了战神境界,距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 因此他看了一眼,便将佛宗拳法牢记于心了。 “内存八意,外具八形,劲发八面,顶心肘,铁山靠,以意领气,以气促力,这就是达摩八极拳!”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搬拦捶,揽雀尾,白鹤亮翅,这就是佛宗太极!” “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脚下步,身上气,追云赶月,八卦在天,龙拳在地,气走丹田,意贯全身,这就是形意决!” “捕风,捉影,抚琴,鼓瑟,这就是达摩龙爪手!” …… 一套套拳法在李安面前演示着,李安也一点点的记在心里。 “阿弥陀佛,人有旦夕祸福,终究一生也不过是过雨云烟。” 老僧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 随即,金光消失。 李安也慢慢醒来,一切又回到了包间内,再看舍利子已经碎成了粉末。 “不愧是佛宗高僧,当真是一个活的武学宝典!” 李安惊奇的发现自己所学的武艺,几乎都能从佛宗拳法中找到相似之处,天下武功出佛宗,此言不虚也。 “等等,这是……” 李安惊讶的发现破碎的舍利子中有一张被叠的奇小无比的方片,等他一片片的打开,竟然像是一张地图。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大师,你可在里面?” 声音是郡王爷宋渭的。 李安眉头一皱,他提前说了没有特别紧急的事,不可打扰他。 “有何事?” 门外的宋渭听出了李安语气的不悦,苦涩的说道:“大师,小王确有要事要见您,国舅爷在竞宝阁包下了对面的酒楼,广邀天下英雄前去,您也收到了请柬,国舅爷让您务必前往。” 其实,宋渭还有一句话没说,国舅爷告诉他若是李安不去,那他就拿郡王府开刀! 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李安了。 闻言。 李安嘴角勾起一道邪肆的浅笑,“看来还是不死心,也好,就拿你的人头警告一下你姐夫!” 第64章 鸿门宴! 李安一口就应了下来,既然有人找死,如何不成全他。 在宋渭的引领下,两个人出了竞宝阁,直接去了对面的酒楼。 就在踏入门口的瞬间,李安猛地回头,一个身影消失在身后的竞宝阁二楼。 李安笑了笑,径直走进了酒楼内。 此时,二楼窗口,金老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他眯了眯眼睛,松了一口气。 而在他的身后,秦山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大人,千万不要小瞧此人,他真的很恐怖。” “恐怖?” 金老不屑的摇了摇头,“是你们无能而已!” “是。” 可惜,因为秦山低着头,金老没有注意到他露出的冷笑。 …… 李安在清平城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座独特的酒楼。 酒楼的装饰很是有古香古色的味道,入门是一个一人高的青铜鼎,鼎内一缕缕的青烟弥漫而出。 “雕虫小技!” 李安不屑的摇了摇头。 这些青烟是用来作为香薰的,可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竟然有一种令人沉醉的感觉,沉醉的后果是浑身无力。 只可惜,这种东西如何对李安有影响? 内力凝聚外放,直接将这种香气隔绝到体外。 若非李安内力深厚,换了旁人很容易中招。 进入酒楼内部,却又是另一个天地,一个小园林出现在眼前,园林中假山假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或许因为地方太小,所有的东西都是缩小一号的。 穿过园林,这里才是今天的主场。 中间是一处大理石台面,四周摆放着太师椅,此时已经有不下十几人落座了,还有更多的人则是站在四周。 一尘跟朱廷元也在其中,还是上位。 而在周围还有不下四五十个一身武服的壮汉,人人紧握长刀,见到李安两人,更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郡王爷,大驾光临,请!” 朱廷元今天客气的有些诡异。 一见李安,在座的十几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无数道目光袭来。 其中一个天庭饱满,深沟鹰鼻的老者瞥了李安一眼,“就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 朱廷元闻言,转头道:“诸位大师莫要怪罪,别看这位年轻,那可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 老者不屑的摇了摇头,“在我们这么多老牌宗师面前,还敢称高手,可笑呀!”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露出同样不屑的表情,显然没把李安放在眼里。 一尘一直保持高僧的风度,只是淡淡的看了李安一眼,便收回目光,仿佛刚才不是他吃了大亏一样。 朱廷元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转头装作恼怒道:“秦大师不可小瞧这位,他可是真正的武道天才,别看年纪轻轻,实力已经是深不可测了。” 很明显朱廷元是想用李安激起众怒,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个年轻人在诸多老牌宗师面前,以一个武道天才出现,自然让这些老牌宗师大为不悦。 果然,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在场的武道宗师已然露出怒意的盯着李安。 年纪轻轻,不知深浅,竟然敢在这么多高手面前逞强! 真是不知死活! 李安也是无奈了,自己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怎么这些人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这些人不是练武练成傻子了吧? “国舅爷,今日前来就是与诸位宗师交流一二,你用不着阴阳怪气的,难道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你才高兴不成!” 宋渭也看出朱廷元的诡计来了,他虽然不愿意与朱廷元交恶,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朱廷元如此肆无忌惮的针对李安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如何能忍? “郡王爷,怎么了这是,你是要跟我翻脸不成?” 朱廷元语气一变,杀意暴露无遗。 “你……” 宋渭气的火冒三丈,可还是忍下这口气。 “小僧与诸位虽然武道之途不同,可也算是习武之人,既然今日我们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何必如此大的火气,真有火气,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一尘一副慈眉善目,慈悲为怀的模样。 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也就罢了。 李安也随宋渭落座,一落座,宋渭就赶紧小声提醒李安,“大师,平常心,无论如何都不要应战,朱廷元摆明了要陷害你,你可要小心了。” 李安点点头,道了声谢。 “今日能见到诸位宗师,我朱廷元三生有幸,既然这个局是我组的,那本公子就为这个局添个彩头。” 话音一落,几个壮汉抬着四口箱子走了过来。 箱子沉重无比,一落地激起一些灰尘来。 朱廷元走到箱子前,抬头打开了箱子,露出了一行行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子,还是上好的官银。 见到这么多银子,在场的这么多宗师眼睛都直了。 在场的这些人没几个有钱的,本来武道一路花费就极大,家境再银饰,也扛不住如此大的花费,实不相瞒,在场的有几个人家里都快断粮了。 秦大师收回了目光,尴尬的咳嗽一声,“不知国舅爷想怎么玩?” 其他人闻言也都竖直了耳朵。 “很简单,大家自由选择对手切磋一二即可,不过都是要点到为止的,另外本次第一名本公子送他十万金!”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万金! 这是什么概念。 十万金换算白银,那就是五十万两白银,按照现在大渊朝的物价,一两银子可以够三口之家一年的花费。 五十万两岂不是说够三口之家几辈子的花费! 这如何不让人眼红! 当然在场的众人也看出来了,国舅爷对新来的毛头小子很不感冒,想要获得国舅爷的欢心,只需要收拾掉这个毛头小子即可。 刚刚开口的秦大师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李安道:“小子,你刚不敢跟老夫上台上切磋一二?” 此时,一尘眼神一亮,慢慢抬头望向李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李安礼貌的笑了笑,拒绝了应战。 见状,秦大师冷哼一声,“看来阁下是害怕了,真是给我们大渊武者丢人。”23sk. 此言一出,周围炙热的目光让坐在李安身旁的宋渭都脸色微红。 可李安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座椅上。 见到李安如此油盐不沁,秦大师也只好作罢,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朱廷元鄙夷的瞥了李安一眼,傲然的站了起来,环视一圈,“诸位,请容我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高手,他就是达摩院主持残灯大师的俗家徒弟一尘。”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露惊异。 想不到眼前这个僧人竟然是残灯大师的高徒。 如同惊世仙人般的残灯大师! 刚刚开口的秦大师一脸惶恐的站了起来,与刚刚简直是天壤之别,恭敬道:“原来是残灯大师的高徒,在下平一门秦燕山见过一尘大师。” 有了拍马屁的表率,自然就有人紧紧跟随。 “在下燕子门苏妙金,见过一尘大师!” “在下铁脚门徐大牛,见过大师!” …… 在场的众多宗师排着顺序,一个接着一个的拜见一尘,仿佛是提前演练过了一样。 李安是最后一个,可轮到他时,他仿佛听不见一样,欠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声音到了李安这里戛然而止,在场宗师下意识的朝李安望去,见到李安这般姿态,顿时大为不满。 “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你竟然如此坐姿,难道不知道羞耻二字吗?” 秦大师又跳了出来,一脸正义模样的指责李安。 宋渭尴尬的咳嗽一声,使劲的拉了拉李安的衣角提醒他。 可李安眼都没睁开,淡淡道:“又不是去拜见自己祖宗,用得着正襟危坐吗?” 什么! 话音一落,这些宗师顿时勃然大怒。 李安这话可谓是含沙射影,只有拜见自己祖宗才正襟危坐,可他们刚刚可都是极其尊敬的模样。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秦燕山眉头一皱,面露凶气。 朱廷元跟一尘见到这一幕,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 他们还担心李安会一直怂下去,找不到好的理由收拾他,可他反而自己撞上去了,这不是活腻了吗? 这个傻小子是犯了众怒了! 一尘眼看全场宗师要一起群殴李安了,这跟他的预想不一样,赶忙装好人,“诸位,听小僧一句劝,切勿动怒,此子性格乖张,出言不逊,的确可恶,可念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秦燕山等人闻言,也都只好作罢,转头就开始夸赞起一尘来,什么不愧是佛宗弟子的话就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然而下一秒,一句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沽名钓誉的垃圾,还有脸自称佛宗弟子,可笑,可笑呀!”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谁也没有料到李安会说出这话来,如果说刚刚羞辱在场的宗师是句玩笑话,那现在这话就是挑衅了。 而且还是挑衅一尘大师! 果然。 一尘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大变,森寒的眸子闪烁着刺骨的杀意。 即便是隔着数十步也能感受到这股冲天杀意。 在场众人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一下子掉入了千年冰窟之中。 可李安作为杀意的凝聚中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第65章 秃驴,你想怎么死! 一句秃驴你想什么死,再一次让在场众人再一次惊呆了。 这个年轻人也太霸气了! 李安淡淡一笑,又是向前一步。 脚步落地。 冲天杀意化作一道道漩涡般的气流,凝聚在周身。 “年轻人,你太狂妄了,本座知道你内力强劲,可本座告诉你,光是内力强劲是没用的,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达摩院的拳法!” 话音一落,再看一尘,整个人的内力狂涌而出,裸露在衣袍的皮肤上随着内力的狂涌,竟变成了金色。 一寸寸的皮肤犹如披上了金色甲胄,金光闪闪。 “罗汉神拳!” 一尘昂面,一声怒吼。 以他为中心,一道道令人窒息的杀意瞬间朝四周席卷而去。 台下。 众多宗师被这股杀意震惊的气息不稳,狼狈不堪。 所有人都暗暗心惊,不愧是佛宗弟子,果然是厉害无比呀! 光是凭借这股惊天杀意,也足以挤进大渊武林的前列了。 再看朱廷元一脸窃喜之状,侧脸望向宋渭,冷冷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郡王爷宋渭,你的人要死了! 宋渭顿时心急如焚,他能做的只是暗暗祈祷会有奇迹出现。 台上。 面对如此凶猛的杀意,李安纹丝不动,只是寒澈的眼神越发冷漠。 “罗汉神拳第十式,推窗寻月!” 一声怒吼,一尘整个人仿佛化作金身罗汉一般,径直朝李安袭击而去。 而李安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他竟然只是高高的举起了拳头,对准了一尘,另一只手则是搭在身后。 宋渭虽然不习武道,可也知道与敌人时,都要双拳准备,一起发力,可李安怎么就伸出一个拳头。 莫非他觉得自己一个拳头就能挡住一尘大师的蓄力一击。 不少人不屑的摇头,他们认为这一次李安必死无疑了。 下一秒,李安的动作又变了。 不再是伸出一个拳头,而是一个巴掌。 台下众人齐齐惊呼一声,“他不是被吓傻了吧?” 就连一尘都忍不住嘲笑道:“你这是在找死!” “啪!” 一声很清脆的声音,而后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一尘大师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差点从台上摔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看似一尘凶猛无比的一击,竟然被李安随手一巴掌给化解了。 一尘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脸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小子,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 这次轮到李安出手了。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直到一尘被抽成了猪头。 “噗!” 一尘又羞又怒,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脓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躺在地上。 死寂! 整个天地间死一般寂静。 而就在这时,李安突然目光一寒,怒吼一声,“老狗,你还想活着离开!” 一道寒芒激射而出,只见门口处已经走到门口的秦燕山身体猛地一滞,随后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到地面上。 所有人再一次哗然一片。 抬手间,三位宗师人头落地,而且三位宗师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犹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由李安宰割。 朱廷元彻底害怕了,坐在椅子上,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只感觉整个人神魂颠荡,七魂去了六魄。 他也太可怕了吧! 这三位武道宗师起码也是三品高手,竟然如同杀鸡一般简单。 而一尘大师更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残灯大师的高徒,可面对李安,竟然也没有反抗之力。 这也太强了吧!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一尘忽然睁开了眼眸,狼狈的站了起来。 再看他现在的狼狈模样,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得道高僧的形象。 当他再一次抬头望向李安时,双手已经忍不住害怕的颤抖了。 “就凭你也敢挑战我?” 李安脸上的笑容冷的令人胆寒,“谁给你的自信?” 如此赤果果的羞辱让一尘有些抹不开面子,可还是咬了咬牙,“阁下,我师傅乃是达摩院的残灯大师……” 话音未落,只听李安厉声喝断他,“老狗,闭上你的臭嘴,想拿你师父来压我不成,今日若是你师父在场,我照样镇压他如狗一般!” 此言一出,全场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你……你难道是要与我佛宗为敌不成?”一尘听到自己师父受辱,当即大怒道。 可李安丝毫不惧,淡淡一笑,“佛宗那些老秃贼老老实实的待在庙里等死也就罢了,胆敢惹我,我不介意亲自登上达摩院,灭了你们佛宗!” “小贼,你太狂妄了,你敢羞辱我佛宗!” 一尘彻底怒了,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一对眼眸中满是惊惧。 他万万没想到李安会这么狂! 连当今陛下见了自己的师父都恭敬无比,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何根本不把佛宗放在眼里。 佛宗乃是天下第一大派,麾下佛宗弟子强大无比,哪一个当政者不是焦急脑汁的与佛宗搞好关系,甚至请佛宗弟子入朝为官。 可今天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找死!” “那今日就先拿你这颗秃头祭刀!” 李安眸子一冷,瞬间出现在一尘面前,不等一尘反应,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一尘还妄图要反抗,可刚刚抬起胳膊的瞬间,惊恐的发现胳膊从肩膀处齐齐落下,而且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可并非是没有血液,只是速度太快,快到连血液都反应过来。 随着胳膊落地,鲜血也狂喷而出。 刺骨的断臂之疼让一尘再也顾不上脸面了。 只见一尘在台上疼得惨叫不已。 而台下众人也被惊的彻底胆寒了。 年纪轻轻,竟然就如此杀伐果断,狠辣无比。 一言不合,先断你一臂。 李安一只脚踩在一尘的断臂上,低头望向哀嚎不止的一尘,淡然道:“秃贼,就你这也算是罗汉神拳,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罗汉神拳!” 话音一落,李安双目慢慢闭紧,双手合十,随后双手捏着手决,“罗汉神拳,第十八式,寒鸡独步!” 话音一落,一股金色气流从李安手中的法决中爆发而出,竟然直接在其背后凝聚出一个金身罗汉的模样,金光耀眼夺目。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卍字金印慢慢凝聚二成。 整个台面都随着卍字金印的凝聚开始颤抖起来。 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有人都吓得几欲下跪了。 一尘满脸都是恐惧,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佛宗秘法罗汉神拳,而且已经练到了第十八式,寒鸡独步! 那怕是他的师父残灯大师也仅仅练到了第十三式,回风拨水式。 佛宗立教千年,也只有达摩祖师练到了十八式,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佛宗弟子练到十八式。 难道他是达摩祖师转世之人不成? 念及至此,他强忍着断臂之疼,惊呼道:“弟子斗胆,敢问阁下可是达摩祖师的转世神童不成?” “哈哈哈!” 李安大笑一声,“什么狗屁神童,等你下了地府自己去问你们祖师吧!” 什么? 一尘浑身惊悚的汗毛直立,起身就要逃。 下一秒,一个卍字金印径直落到了他的头顶,轰然落下。 “砰!” 台面再也坚持不住了,化作了无数碎石。 一尘整个人也被生生埋进了碎石之中,只剩下一个秃脑袋露在外面。 堂堂达摩院高僧,残灯大师的高徒,就这么惨死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 天地之间,死寂一片,在场众人再一次抬头望向李安时,脸上全都写满了惊惧。 年纪轻轻竟然就如此狠辣无比,真乃枭雄也! 这时,台下的国舅爷朱廷元彻底慌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尘大师怎么就败了,还败得这么惨。 当初在京城,一尘大师可是单挑他的府上一十八位高手,仅仅一只单手,打的一十八位高手狼狈不堪。 可今天那只单手正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踩在脚下。 李安踩在碎石之上,一脸冷漠的环视一圈,轻轻一笑,“诸位,谁还有对我不服气的,站出来!” “再问一句,还有谁不服!” 一声厉喝。 在场众人齐齐后退一步,而且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与李安对视。 郡王爷宋渭满脸复杂,脸上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难过,可眸子里写满了思绪。 “国舅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安忽然将目光落到了朱廷元的身上。 一句话吓得朱廷元浑身一颤,一脸紧张的抬起头,“我……我,大师,对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师,请大师原谅。” “不过,你放心,今天所有的费用都由我出,而且我有心邀请大师进入我的国舅府,成为我的供奉,费用您说,我绝不拒绝如何?” “进入国舅府?” 李安竟然笑了,一口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朱廷元一听,以为李安心动了,也跟着笑了。 然而下一秒,李安表情猛地一变,冷冷的盯着朱廷元,厉喝道:“就凭你也配招揽我!” “啊!” 朱廷元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吓得魂飞魄散了。 慌乱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道:“是,是,是,前辈武功盖世,我的确是不配,那我这就走,不,滚,我滚。” 说完,他就要走。 “让你走了吗?” 李安已经从台上跳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朱廷元的背影。 朱廷元听到这话,也赶紧停住了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今日你冒犯本王,本王断你一手你可服气?” 第66章 断你一手可服气! 一句秃驴你想什么死,再一次让在场众人再一次惊呆了。 这个年轻人也太霸气了! 李安淡淡一笑,又是向前一步。 脚步落地。 冲天杀意化作一道道漩涡般的气流,凝聚在周身。 “年轻人,你太狂妄了,本座知道你内力强劲,可本座告诉你,光是内力强劲是没用的,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达摩院的拳法!” 话音一落,再看一尘,整个人的内力狂涌而出,裸露在衣袍的皮肤上随着内力的狂涌,竟变成了金色。 一寸寸的皮肤犹如披上了金色甲胄,金光闪闪。 “罗汉神拳!” 一尘昂面,一声怒吼。 以他为中心,一道道令人窒息的杀意瞬间朝四周席卷而去。 台下。 众多宗师被这股杀意震惊的气息不稳,狼狈不堪。 所有人都暗暗心惊,不愧是佛宗弟子,果然是厉害无比呀! 光是凭借这股惊天杀意,也足以挤进大渊武林的前列了。 再看朱廷元一脸窃喜之状,侧脸望向宋渭,冷冷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郡王爷宋渭,你的人要死了! 宋渭顿时心急如焚,他能做的只是暗暗祈祷会有奇迹出现。 台上。 面对如此凶猛的杀意,李安纹丝不动,只是寒澈的眼神越发冷漠。 “罗汉神拳第十式,推窗寻月!” 一声怒吼,一尘整个人仿佛化作金身罗汉一般,径直朝李安袭击而去。23sk. 而李安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他竟然只是高高的举起了拳头,对准了一尘,另一只手则是搭在身后。 宋渭虽然不习武道,可也知道与敌人时,都要双拳准备,一起发力,可李安怎么就伸出一个拳头。 莫非他觉得自己一个拳头就能挡住一尘大师的蓄力一击。 不少人不屑的摇头,他们认为这一次李安必死无疑了。 下一秒,李安的动作又变了。 不再是伸出一个拳头,而是一个巴掌。 台下众人齐齐惊呼一声,“他不是被吓傻了吧?” 就连一尘都忍不住嘲笑道:“你这是在找死!” “啪!” 一声很清脆的声音,而后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一尘大师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差点从台上摔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看似一尘凶猛无比的一击,竟然被李安随手一巴掌给化解了。 一尘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脸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小子,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 这次轮到李安出手了。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直到一尘被抽成了猪头。 “噗!” 一尘又羞又怒,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脓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躺在地上。 死寂! 整个天地间死一般寂静。 而就在这时,李安突然目光一寒,怒吼一声,“老狗,你还想活着离开!” 一道寒芒激射而出,只见门口处已经走到门口的秦燕山身体猛地一滞,随后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到地面上。 所有人再一次哗然一片。 抬手间,三位宗师人头落地,而且三位宗师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犹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由李安宰割。 朱廷元彻底害怕了,坐在椅子上,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只感觉整个人神魂颠荡,七魂去了六魄。 他也太可怕了吧! 这三位武道宗师起码也是三品高手,竟然如同杀鸡一般简单。 而一尘大师更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残灯大师的高徒,可面对李安,竟然也没有反抗之力。 这也太强了吧!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一尘忽然睁开了眼眸,狼狈的站了起来。 再看他现在的狼狈模样,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得道高僧的形象。 当他再一次抬头望向李安时,双手已经忍不住害怕的颤抖了。 “就凭你也敢挑战我?” 李安脸上的笑容冷的令人胆寒,“谁给你的自信?” 如此赤果果的羞辱让一尘有些抹不开面子,可还是咬了咬牙,“阁下,我师傅乃是达摩院的残灯大师……” 话音未落,只听李安厉声喝断他,“老狗,闭上你的臭嘴,想拿你师父来压我不成,今日若是你师父在场,我照样镇压他如狗一般!” 此言一出,全场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你……你难道是要与我佛宗为敌不成?”一尘听到自己师父受辱,当即大怒道。 可李安丝毫不惧,淡淡一笑,“佛宗那些老秃贼老老实实的待在庙里等死也就罢了,胆敢惹我,我不介意亲自登上达摩院,灭了你们佛宗!” “小贼,你太狂妄了,你敢羞辱我佛宗!” 一尘彻底怒了,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一对眼眸中满是惊惧。 他万万没想到李安会这么狂! 连当今陛下见了自己的师父都恭敬无比,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何根本不把佛宗放在眼里。 佛宗乃是天下第一大派,麾下佛宗弟子强大无比,哪一个当政者不是焦急脑汁的与佛宗搞好关系,甚至请佛宗弟子入朝为官。 可今天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找死!” “那今日就先拿你这颗秃头祭刀!” 李安眸子一冷,瞬间出现在一尘面前,不等一尘反应,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一尘还妄图要反抗,可刚刚抬起胳膊的瞬间,惊恐的发现胳膊从肩膀处齐齐落下,而且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可并非是没有血液,只是速度太快,快到连血液都反应过来。 随着胳膊落地,鲜血也狂喷而出。 刺骨的断臂之疼让一尘再也顾不上脸面了。 只见一尘在台上疼得惨叫不已。 而台下众人也被惊的彻底胆寒了。 年纪轻轻,竟然就如此杀伐果断,狠辣无比。 一言不合,先断你一臂。 李安一只脚踩在一尘的断臂上,低头望向哀嚎不止的一尘,淡然道:“秃贼,就你这也算是罗汉神拳,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罗汉神拳!” 话音一落,李安双目慢慢闭紧,双手合十,随后双手捏着手决,“罗汉神拳,第十八式,寒鸡独步!” 话音一落,一股金色气流从李安手中的法决中爆发而出,竟然直接在其背后凝聚出一个金身罗汉的模样,金光耀眼夺目。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卍字金印慢慢凝聚二成。 整个台面都随着卍字金印的凝聚开始颤抖起来。 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有人都吓得几欲下跪了。 一尘满脸都是恐惧,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佛宗秘法罗汉神拳,而且已经练到了第十八式,寒鸡独步! 那怕是他的师父残灯大师也仅仅练到了第十三式,回风拨水式。 佛宗立教千年,也只有达摩祖师练到了十八式,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佛宗弟子练到十八式。 难道他是达摩祖师转世之人不成? 念及至此,他强忍着断臂之疼,惊呼道:“弟子斗胆,敢问阁下可是达摩祖师的转世神童不成?” “哈哈哈!” 李安大笑一声,“什么狗屁神童,等你下了地府自己去问你们祖师吧!” 什么? 一尘浑身惊悚的汗毛直立,起身就要逃。 下一秒,一个卍字金印径直落到了他的头顶,轰然落下。 “砰!” 台面再也坚持不住了,化作了无数碎石。 一尘整个人也被生生埋进了碎石之中,只剩下一个秃脑袋露在外面。 堂堂达摩院高僧,残灯大师的高徒,就这么惨死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 天地之间,死寂一片,在场众人再一次抬头望向李安时,脸上全都写满了惊惧。 年纪轻轻竟然就如此狠辣无比,真乃枭雄也! 这时,台下的国舅爷朱廷元彻底慌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尘大师怎么就败了,还败得这么惨。 当初在京城,一尘大师可是单挑他的府上一十八位高手,仅仅一只单手,打的一十八位高手狼狈不堪。 可今天那只单手正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踩在脚下。 李安踩在碎石之上,一脸冷漠的环视一圈,轻轻一笑,“诸位,谁还有对我不服气的,站出来!” “再问一句,还有谁不服!” 一声厉喝。 在场众人齐齐后退一步,而且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与李安对视。 郡王爷宋渭满脸复杂,脸上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难过,可眸子里写满了思绪。 “国舅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安忽然将目光落到了朱廷元的身上。 一句话吓得朱廷元浑身一颤,一脸紧张的抬起头,“我……我,大师,对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师,请大师原谅。” “不过,你放心,今天所有的费用都由我出,而且我有心邀请大师进入我的国舅府,成为我的供奉,费用您说,我绝不拒绝如何?” “进入国舅府?” 李安竟然笑了,一口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朱廷元一听,以为李安心动了,也跟着笑了。 然而下一秒,李安表情猛地一变,冷冷的盯着朱廷元,厉喝道:“就凭你也配招揽我!” “啊!” 朱廷元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吓得魂飞魄散了。 慌乱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道:“是,是,是,前辈武功盖世,我的确是不配,那我这就走,不,滚,我滚。” 说完,他就要走。 “让你走了吗?” 李安已经从台上跳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朱廷元的背影。 朱廷元听到这话,也赶紧停住了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今日你冒犯本王,本王断你一手你可服气?” 第67章 断手者,忠义,李安! 断你一手! 你可服! 这道声音瞬间响彻在天地之间,震得众人心头震荡不已。 “啊,别……” 朱廷元只感觉浑身汗毛瞬间直立,慌乱之下,他竟然掉头朝门外跑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国舅爷朱廷元就这么蹿了出去。 李安笑了笑,早就提防他这一招了。 当然,朱廷元也不是傻子,边跑边喊,“来人呢,来人呢,给我拦住那个家伙,不管死了还是活着,我每人出十万金安家费!” 此言一出,周围五十多个手持大刀的壮汉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一般,嚎叫着朝李安冲来。 到了李安这个境界,人数的多寡,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以李安脚底为中心,周围十米之内仿佛一方世界,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壮汉仿佛撞上了一辆急速行驶的火车,瞬间倒飞出去。 而且毫无例外,躺在地上的人全都血肉模糊的。 见状,那些壮汉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即便是面对十万金的安家费,他们也全都怂了。 这十万金真是既没命挣,也没命花! 刚刚跑到门口的朱廷元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顿时被吓的脚下一滑,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下一秒,他只感觉眼前景物慢慢变高了,整个人被生生拎了起来。 “别,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朱廷元拼命的求饶,那还有国舅爷的风采,“我给钱,我给钱,你说个数,我立刻让我爹给你送钱,多少都可以。” “堂堂国舅爷,当今陛下的亲小舅子就这么怂吗?”李安笑道。 “是啊,我是当今国舅爷,当今陛下是我亲姐夫!” 朱廷元几乎是吼出来的,忽然他一脸笑意的盯着李安,“既然你也知道本公子的身份,我劝你还是放我下来,否则等我回到京城,不止你要死,你家人也要跟着陪葬,到时候……” 然而,不等他说完,只感觉自己右手一阵剧痛袭来。 他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地面上多了一个颤抖的手掌。 “啊!” “我的手,我的手……” 刚刚这一幕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 在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止是朱廷元手掌落地的一瞬间,就连他手下那四五十个壮汉被击飞出去也是一瞬间的事。 而现在,堂堂大渊当今国舅爷被拎在半空中,一只手掉在地上,整个人哀嚎声不绝于耳。 此时此刻,整个大堂里可谓是死寂一片,只听见一阵阵惊诧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若非亲眼目睹,谁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国舅爷如同一只小鸡仔般被人拎在半空中,连手掌都被割去了,成了独臂大侠了。 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五肢不全,这是一个家族的脸面,恐怕现在朱廷元就是回到了京城,也会立刻被雪藏起来。 可以说,朱廷元这辈子就到此结束了。 今日对于在场众人而言,可以说是彻底刷新了世界观。 尤其是郡王爷宋渭,他对李安的确是很欣赏,年轻,有礼有节,而且武艺高强,可现在看来李安已经有了枭雄之姿了,此人绝非等闲。 宋渭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妄图压住心头的震撼。 一尘大师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很明显。 刚刚一尘大师面对李安,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这下郡王爷都沉默了。 可随后他就露出一抹笑意。 自己好赖不记与李安已经算是莫逆之交,也许将来这就是机遇。 念及至此,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 朱廷元呀! 你有宋桓为靠山,又有何用? 还不是连手都丢了,本王是不敢惹你,可有人敢呀! 李安眸子一冷,半空中的朱廷元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踩到了他的胸膛上,“你可服气?” “服了,大……大师,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朱廷元疼得龇牙咧嘴,说话都哆嗦了。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他几乎没正眼瞧过的年轻人,竟然是如此的可怕,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竟然是郡王爷宋渭的人。 可他那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是不停的求饶,只为保住小命。 “砰”的一声。 当今国舅爷朱廷元竟然被踢了出去。 李安语气冰冷无比,“回去告诉你姐夫,断你一手者,忠义,李安!” 冰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堂,所有人的耳边都不停的轰荡着。 朱廷元乃是当朝国舅爷,他的姐夫岂不就是当今陛下。 念及至此,所有人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宋渭都有些恍然了。 他有点不明白李安这话究竟是何含义? 当今陛下九五至尊,那怕是你的实力再强,也绝不是国家机器的对手。 你可以是百人敌,千人敌,甚至是万人敌,可十万人呢,百万人呢? 光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以淹死你了。 李安既然敢说出这话,自然是有所倚仗。 “忠义,李安?” 宋渭念念有词,突然脑海中蹦出一个人来,“难道他是当年的摄政王李安大人!” 就在这时,几个侥幸活着的壮汉抬起已经不成人形的朱廷元慌忙逃离了此地,生怕李安会反悔一样。 而现在,还待在屋子里的那些宗师可彻底傻眼了,一个个满脸畏惧的盯着李安。 连当今国舅爷都惨被斩断一条手,至于他们…… 难道他们的命比国舅爷还值钱吗? 可就在刚刚,他们还大言不惭的嘲讽过李安。 现在,那些嘲讽过李安的宗师纷纷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生怕被李安翻后账。 殊不知,李安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一群被金钱蒙了双眼的废物,根本不值一提。 那怕是朱廷元也入不了李安的眼,李安之所以断他一条手,目的只是为了震慑他姐夫,也就是当今陛下。 这江南道已经是自己的封地了,他竟然还敢让他的小舅子进来,这不是找死吗? 而就在此时,其中有一位宗师慢慢抬起头来,惊骇道:“大师,我等皆是受奸人蒙蔽,这才犯下了滔天大罪,求大师饶了我们吧!”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下跪求饶,“饶了我们吧!” “饶了我们吧!” 呼喊声不绝于耳。 李安皱了皱眉,冷言道:“是遭奸人蒙蔽,还是猪油蒙心,只有你们自己清楚,将来如有不服气的,可来找我复仇!” “可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 话音一落,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地面上齐刷刷的多了一地手指头。 “啊!” 有几个宗师忍不住呻吟一声,更多的则是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 每个人都被切掉了一个指头。 不过,能活命就不错了! 之前出头的平一门掌门秦燕山,燕子门苏妙金,以及铁脚门徐大牛的惨状,可是历历在目,而且这三人的实力比他们更强。 “如有不服,可来复仇,不过下一次,就不是断指了!” 留着一句冰冷,李安直接走出了大堂。 堂内的宗师齐齐回应道:“我等不敢!”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宋渭浑身冷汗直冒,叹息一声,“唉,我大渊的天下只怕是要变了,他竟然没死,他怎么会没死呢?” 离开了竞宝阁对面的酒楼,李安漫无目的的有在街道上。 清平城街道上繁华无比,往来行人摩肩擦踵,车如流水一般,与北地的惨状相比,简直是恍如隔世。 李安在路上买了一些桂花糕,老福祥家的糕点,这些都是乔橘络和暖暖喜欢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他猛地抬起头来,向前方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货郎一脸笑意的招揽着客人,“打起鼓来敲起锣,挑着扁担去卖货来,担上的东西实在是好来,有丝线棉布好东西来。” 他与李安迎面擦肩而过,目光一直扫视着所有人,热情的招揽着客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是因为一上午都没有卖出多少东西,所以心情不太好,转身走到了小巷子里,摸着咕噜噜响的肚子,打开了钱袋,摸出几枚铜钱来,又舍不得的放了回去。 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拿起水壶使劲的灌了两口,只要喝饱了,应该就不会饿了。 这个货郎看眉眼只见的秀气,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可皮肤却是黝黑黝黑的,一看就是风吹日晒的。 不过他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太过健壮了,两条手臂足以普通人大腿粗细。 这些走家串户的货郎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基本上都是瘦骨嶙峋的,可这个人却比普通货郎壮硕不少。 这时,巷口中走出来一个抱着糖葫芦的老头,老头扛着冰糖葫芦慢慢的向巷口走去。 江南道的天气闷热湿润,一活动就出汗,像冰糖葫芦这般北方人吃的零食,在江南道多少有些尴尬,闷热的天气把冰糖葫芦上的糖都给融化了,只剩下一串黏糊糊的“葫芦”了。 老头也不在乎,有一句没一句的喊着,“冰糖葫芦。” 不多时,远处一个壮汉推着一个独轮车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独轮车每行进一步,就发出一声嘎吱声,远远听起来,像极了一位独奏的交响乐。 这个壮汉也是结实的不像话,两条胳膊又粗又长,垂垂如到膝盖般,高挺的胸肌,稳健的步伐,按理说,这样的汉子应该会是一脸胡须才对。 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胡须,而且白净的像是一个书生,若是换一身装扮,倒是像极了进京赶考的秀才。 这原本平常无比的一幕,此时同时出现倒是显得有一丝诡异。 第68章 杀手界天花板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这时,远处一辆驴车停在了巷子口,巷子只能一人通过,因此驴车是进不来的。 驴车上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杆皮鞭,身上裹着一身大红色的裙子,脚下是一双精致可爱的绣花鞋。 在驴车一个特大的号的油纸伞正好将小姑娘整个包裹起来,避免阳光直射。 而在驴车上还有一个特大号的棺木。 没错,就是一个棺木。 棺木的正面贴着一个金色的寿字。 一个小姑娘拉着一个黑色寿字棺木,怎么看怎么怪异。 小姑娘朝巷子里看了一眼,直接跳下马车,一蹦一跳的走了进去。 “咦,这个簪子好漂亮呀!” 小姑娘直接走到货郎的担子前,仔细的挑选起来,可一眼就相中了里面的一个簪子,拿在手上爱不释手。 货郎看着小姑娘,也不吭声。 小姑娘可不客气,拿着簪子高高举起,阳光透过巷子洒在簪子上,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好漂亮呀,多少钱?” 小姑娘自顾自的别在了头上,又拿起担子上的镜子照了照,很满意。 “你给十个铜钱得了。” 货郎看也不看就说出价格。 “五个吧,毕竟没什么本钱。” 小姑娘摘下簪子,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手帕上绣着一只盛开的黑色蚕虫,轻轻擦拭,手帕上竟然出现斑斑血迹。 “以后能不能专业一点,处理干净点。”小姑娘很是不满意的模样,撇了撇嘴。 “八个铜钱,少一枚都不成。”货郎低头看了看口袋,口袋中那几个铜钱有些尴尬的躺在里面。 “太贵了,我刚刚买了一副棺木把钱都花光了,剩下的钱可要省着点了。”小姑娘自言自语的说道。 货郎叹了口气,“天知道我为了这担货杀了多少人,连本都回不来了。” 小姑娘顿时不开心了,“小七,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样子,像极了书生!” “唉唉唉,说事就说事,你老牵连我干什么?”坐在独轮车上的汉子一脸不悦。 “你们两个太抠门了,太抠门了。”小姑娘气的鼓着嘴,嘟着唇。 小七摇了摇头,连忙道:“那好吧,你给六个吧,这个簪子是金的,不是货担上的,是我在路上碰到一对夫妻时,从那个女人身上摘下来的。” “说实话,想起那对夫妻来,我就感觉很难过,他们真的是伉俪情深,临死前都紧紧握着手不撒开。” 书生笑了笑,“小七,那你怎么做的?” “哈哈,我用刀直接将他们的手砍了下来。”小七瞬间从刚刚朴实的货郎瞬间变成了恶魔一般,口中说出的杀人就如同吃饭一样简单。 “是纯金的吗?” 小姑娘摘下簪子仔细的在阳光下查看,最后轻轻用指尖一敲,簪子上的金漆掉落下来。 “奸商啊,你不是说是金的吗?” 话音一落,她气鼓鼓的丢在了货担上。 小七尴尬的拿起簪子,一脸无奈道:“完了,这一路上净干亏本的买卖了。” 见状,他赶紧将簪子又递给了小姑娘,“这样吧,就按你说的五个铜板好了。” 书生不屑的冷哼道:“小七你也太抠了,就五个铜钱,你至于跟天蚕姥姥讨价还价的了吗,你送给姥姥又如何?” 抱着糖葫芦的老者也点点头,“我这把老骨头临死之前能见到姥姥,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七瞪了书生一眼,又对着老者撇了撇嘴,“少来了,书生出了名的没脸没皮,老疙瘩,你以前不这样的,怎么变的也这么不要脸了。” 也太欺负人了! 若是有石妖或者暗影八部其他高手在场的话,听到这几个名字,再见到这几个人绝对是大吃一惊。 大渊朝最有名的几个杀手竟然齐聚一堂,还是在清平城这么个小地方。 尤其是天蚕姥姥,那可是杀手界天花板的存在。 号称西域第一杀手! 自从十年前进入大渊,从没有失手过,而且天蚕姥姥生性残忍多疑,大多时候连买家她都要杀,因此几乎没人敢请她出山。 而其他这几位也是大渊杀手界响当当的存在。 那个叫小七的货郎,是北地羯族人,从小便是孤儿,在狼群中长大的,性格与狼极其相似,残忍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他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杀则是杀人一家,从不留下祸患。 对于他而言,杀人可以让心情愉悦,这是他杀人的唯一目的。 还有这个推独轮车的书生,他算是里面的异类,他本身就是一位书生,而且还有功名在身,只可惜大渊朝是以世家大族为统治者,书生一介寒门,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无奈之下,他也转行了,身负三尺剑,千里不留行! 至于他杀人的目的,也许是真的以暴制暴。 算是杀手界为数不多讲理的人。 还有一个就是抱着糖葫芦的老者,他是辽东汉人,外号老疙瘩,这几个人中,他绝对是最神秘的,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金鞑一族的阴人,也就是类似法师之类的。 江湖上对于他的传闻,实在是少之又少。 就在他们互相交谈打趣时,巷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一队轻骑马队呼啸而过。 几人看到那队轻骑时,脸色齐齐巨变,慌忙闪到了一旁。 那队轻骑打的旗帜是皇城司。 是赵长青的人马。 皇城司的轻骑匆匆而过,他们几人也松了口气,悬在心头的石头也落了下去。 “姥姥,你怕了?”小七打趣的望着天蚕姥姥。 天蚕姥姥不屑的笑了笑,“只要赵长青不来,皇城司那些废物能奈我何?” 这时,书生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好了,这一次赵长青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听说他现在在京城里跟十万宦官之首的曹轻言已经动手了,两个人互相较着劲,顾不上管我们。” 天蚕姥姥嘿嘿一笑,认真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尽快去把任务完成了。” “不过,提前说好了,各人干个人的,要是你们敢捣乱,姥姥可是不念旧情的。”天蚕姥姥突然脸色一变。 那几个对视一眼,全都沉默了。 这时,老疙瘩咳嗽一声,若有所思道:“天蚕姥姥,这次的任务绝非寻常,那个人的实力也绝不是你能想象的。”23sk. 说到这里,老疙瘩似乎在回忆着,“那个人的可怕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即便是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会变弱。” 天蚕姥姥几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便是爆发了一阵不屑的嘲笑声。 “哈哈哈,老疙瘩我看你是真的老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就算是再厉害又能如何,那怕他是从娘胎里修炼又有何用,现在顶多是一品高手罢了!” 天蚕姥姥第一个对老疙瘩的提醒表现了质疑。 书生也是不屑的摇头道:“就是,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是杀手,那怕是正面出手,他还能挡住我们几人联手不成。” “唉,当年金鞑一族的国师也曾是这样想的,他对我的提醒根本理都不理,后来连同麾下几十万金鞑铁骑全都被割了脑袋,还被筑成了尸观。” 老疙瘩苦涩的摇了摇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没错,当年他也是在金鞑铁骑的一员,只不过仗着汉人的身份这才侥幸存活。 他亲眼目睹那个年轻人仿佛地狱杀神降世,率领那些戴着鬼面的甲士,在金鞑的大营中横冲直撞,几无一合之将。 刀锋所指,人头滚滚,枪刃所向,血流漂橹! 那一夜,给残破的大渊续命了十年,否则十年前,金鞑就能占领大渊北地,饮马黄河。 可惜,那些只是可惜而已。 “好了,老疙瘩这件事你就不要参加了,你可以去现场观看,看看我们是如何杀了那个家伙的。” 小七打趣的笑了笑。 天蚕姥姥摆了摆手,懒得再听老疙瘩絮叨,“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南道,我还要去逛逛呢。” 说完,她径直走到了巷口,举起大号油纸伞,遮住了背影,其实连她的脸也遮住了。 “驾!” 一声轻喝,皮鞭在空中响了一声。 驴车缓缓的走动起来。 小七打了一个懒哈欠,一副昏昏入睡的模样,挑起担子也大踏步的离开了。 书生挑了挑眉,也跟随而去。 巷子里只剩下老疙瘩一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无奈。 他丢掉了糖葫芦,从衣袖中拿出一杆烟枪,捏着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唉,我到处跟人说你的故事,可惜没人相信。” 老疙瘩敲了敲烟锅,混浊的目光下,是满满的无奈。 “是么,十年前你没死,那是你的造化,让你多活了十年,十年后,你必须死。” 说话之人,语气冰冷无比,正是李安。 从他们到达小巷子时,李安就到了,一直待在角落里。 所谓的杀手界高手,竟然都没有发现。 老疙瘩点点头,“是啊,我多活了十年,多谢摄政王成全,不过,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从来没杀过一个大渊人。” “这不重要。” 李安背着手,冷冷的笑了笑,“你自己解决吧,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体面。” “多谢王爷,对了,金鞑人在清平城有一个据点,里面高手甚多,还有当年你们忠义军的叛徒,他们要对您不利。” 老疙瘩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可他并非是想活命。 “多谢。” 李安点点头,径直朝巷子外走去。 身后的老疙瘩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锅,随后烟锅一转,一柄利刃露了出来,没有迟疑,利刃直接穿透了脖颈处,整个人面对着李安跪了下去。 出了巷子,外面石妖几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把尸体好好安葬,准备一下,好好迎接我们的猎物!” 第69章 大渊剑神 怡景园门口。 一人久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此人浑身上下雪白一片,连头发都是雪白的,恍如神仙降世,不染尘世间一点凡尘。 只是在背后背着一个一人高的木盒。 门口的甲士一直紧紧盯着门口这个家伙,不敢有一点松懈。 谁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不多时,李安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人,惊讶道:“这家伙是怎么找来的?” “裴镔,好久不见呀!” 李安走上前去,热情的打招呼。 当今天下能让李安如此客气的,还真的没几个人,就包括眼前这个家伙。 “废话少说,没死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剑!” 裴镔丝毫不给李安面子,径直朝怡景园内走去,比自己家还不客气。 一进怡景园的园林,裴镔目光一亮,侧脸瞪着李安,“住的不错呀,给我收拾出一间房间,我住下了。” 李安笑了笑,心想这家伙十年了都没变,还是这副德行,一点也不知道客气。 “真抠,少在心里骂我!”裴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借宿还这么嚣张的你可是大渊朝头一份!” 就在这时,扎着小辫子的暖暖像极了一只花蝴蝶一下子扑进了李安的怀里,“爹爹,你回来了。” “爹爹!” 裴镔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李安摇了摇头,“我身上今日没带红包,算我是我欠你的。” “滚!” 裴镔骂了一句,仔细的望着暖暖,“想不到你都女儿了,可怜老夫这么多年还孑然一身。” “第一次见面,伯父也没礼物,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礼物。” 裴镔反手将腰上的一柄短剑拿了出来,“送你了。” 李安见到这柄短剑也是脸色一冽,“你真舍得!” “怎么了,我就这么一个侄女,送把短剑算什么。”裴镔一脸爱意的盯着暖暖,像极了一个慈爱的老父亲。 “娘亲来了。” 暖暖从李安怀里跳了下来。 乔橘络见到裴镔欠身施礼,款款一笑。 “这是弟妹吧,在下裴镔见过弟妹。”脸皮跟城墙有的一比的裴镔竟然脸红了。 就在这一刹那,李安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让橘络跟着裴镔学剑法,将来不敢说能为自己分担什么,可也算有了自保能力。 裴镔的剑法那可是大渊的第一人,有着剑仙的名号。 而且裴镔是真正的剑痴,一生为剑而活。 那怕是橘络跟裴镔学个一招半式,也注足以应付普通武者了。 念及至此,李安忙笑道:“橘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大渊剑仙裴镔,是我的好兄弟。” “裴大哥,小女子橘络有礼了。” 乔橘络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礼节方面完全虐杀裴镔这种大老粗。 这下裴镔搞得一脸尴尬,都不会说话了。 “对了,不如让橘络跟着学习你的剑法如何,算你的记名弟子。” 听到李安的提议,裴镔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行,弟妹乃是天之骄女,怎么能做的弟子,不过若是弟妹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下。” “中计了!” 李安微微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当今剑仙表演一下剑法。” 可裴镔摇了摇头,“我的剑法只怕弟妹很难学会,不知弟妹以前可是接触过剑术?” 乔橘络点点头,“以前学过,不过是那种舞剑。” “你先演练一下看看。” 乔橘络也不客气,可她也没有剑,正想找个替代品时,裴镔直接打开了背后的木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三把剑。 这三把剑可不是凡品,都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剑。 剑仙裴镔有三把剑,一把无心,一把明月,还有一把青凤。 这三把剑绝对是天下宝剑之首。 裴镔望着三把宝剑愣愣出神,最后双手捧起青凤,轻轻的抚摸着剑身,剑身竟然自然响起一声轻吟。 “弟妹,请!” 乔橘络也不客气,看了李安一眼,这才接过宝剑。 青凤此剑与无心,明月相比较,从来没有出过剑鞘,可以说从来没有沾染过血液,至于为什么,裴镔自己也不说原因。 说也怪了,乔橘络一接过青凤,青凤剑竟然发出一声剑吟。 “锵!”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裴镔吓得一哆嗦,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 乔橘络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轻轻拔出青凤剑,水银般剑身如水如梦,闪耀着寒芒。 “一见青凤岁月催,从此天涯是故人!” 青凤剑到了乔橘络的手中,仿佛化作了一条银蛇,在空中起舞翩翩。 裴镔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橘络,眸子里的光芒越发浓郁,不知不觉的说了一句,“天才,不是一般的天才。” 能得到剑仙如此评价,可见乔橘络的天分。 裴镔别看满头银发,可其实年纪与李安差不多,最多仅仅是年长几岁而已。 他可以说是整个大渊最完美的男人,没有之一。 如果单看面容,他压根就不像一个男人,涵眉黛月,精致的连女人都嫉妒,还有令天下武者都畏惧的恐怖剑术,而且他还是大渊朝立朝的第一位状元,学识谈吐,震铄古今。 之所以拥有剑仙这个名号,还源自于他那种超凡脱俗的贵气。 那是一种天然自带的气质,无论是谁,见到他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就连老皇帝当初第一次见到他,都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土财主,完全没有了九五至尊该有的霸气。 两个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乔橘络舞剑,李安笑了笑,“怎么,我夫人厉害吧,要不然把你这把青凤送给我夫人得了。” “想都别想!” 裴镔回答的干净利落,直接拒绝。 “那你想怎么样?”李安问道 裴镔道:“除非弟妹的剑术在一个月内达到一段!” 李安闻言,差点一个趔趄。 剑术一段? 还要在一个月内,这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李安本身也是剑术高手,他的剑术应该在一段巅峰,与裴镔这种剑仙自然还是有差距的。 这并非说李安不是裴镔的对手,只是仅仅比较剑术而言。23sk. 在大渊朝剑术与武道是分开的,剑术也是分等级的,剑术共有九段,每一段都代表一个等级。 倘若超过一段,便可以成为剑修。 当今大渊朝用剑武者不下万万人,可能达到一段的高手,也仅仅寥寥几人。 而且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从小开始修炼,正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剑,剑是十八般兵器中最难练的兵器之一。 裴镔张口就让乔橘络一个月内达到一段,这是绝不可能的。 “别人做不到,她不一定。”裴镔一脸淡然,非常肯定的回答。 李安摇摇头,“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夫人从来没有拿过剑,只是以前学过舞剑而已,这都多少年了,你要是让她拿算盘算账还行,拿剑我看够呛。” “哼,以她的天赋,只要有足够的毅力,一个月之内,她便可以进入忘我境界,达到人剑合一。”裴镔认真的点头道。 “青凤对我至关重要,非是寻常人不得拥有,那怕他是剑术高手,也不配拥有青凤。” 李安叹了口气,“真要是达到剑术一段,那也算是高手了,可短短一个月太难了。” 这时,乔橘络已经舞完一段“舞术”,浑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道:“让您见笑了。” “弟妹客气了,您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希望您不要浪费了。”裴镔一字一句道。 李安笑道:“裴兄说让你一个月内达到一段剑术。” “什么是一段剑术?” 乔橘络一脸茫然。 乔家一个商贾之家,对武道的理解几乎为零,根本听不懂。 李安也不废话,抬手一把接过青凤剑,轻轻一划,地面上的厚重青砖竟然直接透体而过,留下了一道一指宽的裂痕。 “啊!” “我怎么能做到。” 乔橘络望着地面上的裂痕,吓得捂住了嘴巴。 裴镔摇头道:“弟妹,与你而言,很简单。” 说完,他也照着李安在地面上划了一剑。 可地面上没有一丝痕迹。 “裴兄,实力有点下降呀?”李安看了一眼地面,竟没有一丝痕迹。 “急什么,你再看。” 裴镔轻轻一踏地面,刚刚挥剑的地方,厚重的青砖化作了粉末。 一剑之威,竟然如此厉害,当真是把剑用到了极致。 连李安都对裴镔的剑术心服口服了。 这就是大渊剑仙的真实实力。 当真是厉害呀! 而此时。 竞宝阁内。 一场针对李安的暗杀活动由此展开。 这一次三位杀手界顶尖强者到此,还有数不尽的低级杀手配合。 当然,原先是四位,有一位消失了。 二楼包间内,金老端着上好的清明香茗,仔细的品尝着香茗的香味,轻轻的抿了一口,“你们大渊人真是会享受,如此珍贵的东西在金鞑族只有皇亲贵胄能享受。” 一旁的秦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赶紧给金老斟满,“是啊,大渊朝的文人墨客最喜欢品着香茗,吟诗作对。” “呵呵,一群废物不配享受这般宝贵的东西,只有勇士才可以享用。”金老对大渊朝的文人墨客不屑一顾。 “对了,人都到齐了吗?” 秦山点点头,“都到齐了,不过在下觉得他们几个远不是李安的对手。” “无妨,他们也只是送死的炮灰而已,我已经禀报了四太子,他会派人前来支援的。”金老放下茶杯,面露冷意。 “这一次试探一下李安身边究竟隐藏着多少高手。” “好,我明白了。” 第70章 只能活一个! 清平城的街道上。 小七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叫卖着,他的体力真是令人震惊,这个担子里面虽然放的都是些讨小孩子和女人的小玩意,可也是不轻,估摸至少有几百斤,整整一个下午,挑着担子一刻也没有停歇。 如果看他的行动轨迹就会发现,他已经将清平城的大街小巷转遍了。 这是小七的习惯,无论去哪里做任务,他都是要先将此地的建筑,街道巷口摸清楚。 据他自己说,是为了留好退路,究其原因,当然还是为了杀人,为了更好的杀人。 一下午,他挑着担子,轻松落入口袋一两十钱银子,心里还美滋滋的。 “其实,以后不干这行了,做个真正的货郎也不错。” 小七越发喜欢上自己这个兼职的职业了。 直到他跟客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才慢吞吞的朝约定地点走去。 望着眼前的同福客栈,小七不禁骂了一句傻瓜,将约定地点选择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那绝对是傻子才干出来的事。 傻不傻,真以为跟小说上写的一样,去接头吗? 到了同福客栈,他一眼就看到了天蚕姥姥跟书生,两个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一见他来了,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好事不怕人,怕人没好事! 本来杀手的职业本就是在刀口上舔血,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带着一种怀疑,这是一个杀手的基本操守。 小七隔着远远的,打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招呼,便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去。 货担一放下,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围了上来,开始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物件。 其中一个小姑娘拿起一个镀银的挂坠爱不释手,抬头望向小七,“大哥哥,这个多少钱呀?” “十两银子。” 小姑娘吓了一跳,“这么贵吗,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不行,如果是别人只需要一钱银子,但是你必须十两银子。” 小七抬起头,满脸都是凝重。 小姑娘有些不明所以,吓得赶紧放下了挂坠,委屈的眼神令人心疼,颤颤道:“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太欺负人了?” 说着,还拉着其他几个小姑娘要离开。 这时,小七满脸冷意,起身道:“刚刚你碰了我的挂坠,所以你必须买,当然价格也涨了,现在要一千两,如果你不同意,可以用命抵,你自己选择吧。” 小姑娘身体一滞,双目凝神,刚刚掩饰的恐惧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你确定要吗?” “确定。”小七点点头。 “你还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了。”小姑娘那张脸瞬间变得很恐怖,青涩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杀意, 小七:“是啊,我就是不知好歹,一直都不知好歹,因为我要赚钱。” “好,这里人多嘴杂,敢不敢跟我去二楼取钱?” 小姑娘呵呵一笑,径直朝二楼走去。 小七低着身子,收拾这担子上的货物,突然猛地抬头,目光正好与天蚕姥姥还有书生目光重合对视。 “想吃我,你牙口好吗?” 小七对着两人说道。 客栈一楼熙熙攘攘,那两人自然是听不到,可从唇语上也可以看出什么意思来。 天蚕姥姥笑了笑,做了一个去二楼的动作。 小七冷哼一声,挑起担子就朝二楼走去。 客栈二楼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有些诡异,与一楼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那几个小姑娘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小七大人,您先请!” 小七随即笑得开心起来,“好像很好玩,你们几个黄毛丫头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小姑娘目如寒霜,是真的很想活活打死他,右手一甩,一条白色骨鞭落了下来。 “小七大人,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小姑娘瞬间变了一个人,手中骨鞭仿佛一条白色毒蛇,在空中发出一声长啸,猛地朝小七的喉咙刺去。 骨鞭锋利无比,边缘处黑中带蓝,不知道淬了多少剧毒。 用毒,也是杀手的必修课。 小七脸色一变,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抬手一抓,一把擒住了骨鞭,右手趁势一甩,手掌分开,十几枚三菱铁蒺藜直奔小姑娘而去。 “噗噗噗!” 小姑娘嗓子里发出一声呼噜,紧接着一股鲜血从喉咙里喷发出来。 其余几个小姑娘见势不妙,立刻齐齐出手,手中兵器皆是这骨鞭,骨鞭如刀,无坚不摧,在空中发出阵阵呼啸。 小七连连躲避,轻笑道:“就凭你们竟然也想杀我?” 几个小姑娘也不搭话,手中骨鞭挥舞的更加凶猛,空中的呼啸声也愈发犀利,犀利的在空中到处都是白色的影子。 小七也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再就是长得太帅了,要不然这几个小姑娘怎么会不怕自己,或许自己可以整整容,留留胡子,起码看起来凶恶一点。 可惜,这几个小姑娘不会给他留胡子的机会,一条骨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胸膛前,啪的一声。 他的胸膛前被撕开一条伤口,鲜血淋漓,虽然伤的不深,可骨鞭上的毒是要命的。 小七慌忙丢出一片三菱铁蒺藜,趁机暴退。 “真是狠毒到了极点!”他从怀里摸出一把白色粉末胡乱的糊在了伤口上,又丢在口中一粒解毒丹。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开始动手了。 同时。 那几个小姑娘已经再一次逼近他的眼前,骨鞭的破风声已然逼近。 “噗噗噗!”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密密麻麻的铁蒺藜不要钱般丢了出去,直接在几个小姑娘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唉,何必如此呢?” 话音一落,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小七眉头一皱,一枚铁蒺藜破空袭去,深深的陷进了楼梯的木头上。 这枚铁蒺藜几乎是擦着天蚕姥姥的鼻尖掠过的,只差一点天蚕姥姥的鼻子就没了。 天蚕姥姥倒也不慌,步伐竟都没有乱,跟书生一前一后的走了上来,而且身后还有一人,是个老者。 天蚕姥姥径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该来的。” 小七没开口,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老者,“是你让他们这么干的?” 老者不避讳的点点头,“老朽姓金,你可以叫我金老,这一次任务非常重要,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一击必中,因此不是谁都可以加入的。”???.23sk. 听到这话,小七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这个老头搞的鬼。 这局也是他设的。 这时,天蚕姥姥嘿嘿一笑,对着小七做了一个鬼脸。 “是不是只要杀了他们两个,我就可以参加?”小七问道。 “没错,这次任务只要两个人就够了。”金老点点头,随后他厌恶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把地面清理干净,这间客栈是我的,我先走了,活着的去前面挂着红灯笼的宅子找我。” 金老一走,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小七叹了口气,“姥姥,你不该拦着我,我可能会杀你的。” 天蚕姥姥摇摇头,指了指书生,“别介,跟我没关系,有事找他,刚刚那几个人也是他的人,我就是来旁观的。” “他?” 小七笑了笑,抬头望向书生,“你怎么想的,真的是活腻了不成?”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死!” 话音一落,小七猛地冲向书生,抬手一拳轰向书生的胸口,速度之快,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 可书生也不是弱者,身形一闪,竟躲开了这致命一击,移动瞬间,猛地抬手就抓住了小七的胳膊,狠狠地一个过肩摔。 小七已经被丢了出去,身体撞飞了无数桌椅才停了下来。 “碰到高手了,可想杀我,你还远远不够。”爬起来的小七满脸冷意,脚步轻点,瞬间又冲了上去。 这次书生没有躲闪,而是迎了上去,一拳砸向小七的胸膛,瞬间在小七的胸膛上留下来一个坑。 没错,就是一个坑,骤凹下去一个坑。 而且小七的后背猛地鼓出一块。 砰! 小七又一次被击飞了。 再爬起来时,他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这一击,力量不小,只怕是心肺都被伤了。 书生拍了拍手,满脸得意之色,摇头道:“你看,实力代表一切,看来金老的选择是没错的,可惜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还是老疙瘩聪明,半路跑了。” 小七撑起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一枚枚铜钱捡了起来,边捡边说,“不能少呀,一枚都不能少,这都是我的血汗钱。” “我的钱,都是我的。” 书生不屑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傻子,几枚铜钱至于吗,连命都不要了。” “对你而言,是铜钱,对我而言,这是我的血汗,我挑了一下午担子挣得。” 小七抬头一笑,这次是真的狰狞一笑,他的脸已经被头上流下来的血染红了。 当他捡起所有铜钱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朝前跃起,犹如一只苍鹰飞起。 可书生却是一脸不屑,抬头又是一拳,小七再一次被击飞了。 “唉,何必呢!” 书生冷冷的笑了笑,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了,下意识的低头望去,胸前的袍子上满是洞眼,猩红的鲜血狂涌而出。 刚刚地上那一枚枚他瞧不上的铜钱,此刻深深的陷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书生满脸的不可置信,膝盖一软狠狠地跪了下去,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为……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血汗。” 小七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书生的面前,双手猛地一齐发力,直接将书生的人头摘了下来。 此时。 天地间肃杀一片。 连天蚕姥姥都惊呆住了。 “姥姥,我们走吧。” 小七又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好……” 天蚕姥姥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可怕了。 第71章 帝姬被劫持! 出了同福客栈往前走,就是一条窄巷子,巷子不过两尺有余,并肩两人都走不开,巷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最里面的一家门口挂着血红的红灯笼。 天蚕姥姥跟小七一前一后的进了宅子,当然是跳墙进入的,这是他们的原则。 绝不走门! 推门而入,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还有二十块金条垒的整整齐齐。 上面寥寥数语,杀了李安,拿着人头来这里,交付尾款。 “看来这个叫李安的不简单呀,预付款都给了这么多。”小七拿起金条使劲的嗅了嗅,有一丝丝甜味。 天蚕姥姥虽然看着像个小姑娘般,可却老练的可怕。 她也感觉到了这次任务很是不一样。 “看来我们要先试探一下那个家伙了。” 闻言,小七皱了皱眉,“怎么试探?”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 翌日大清早。 李安就被乔橘络拖了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可好歹让他穿上点,就裸着上身站在院子外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不让人睡个懒觉了?” 李安挠了挠头,一脸不满。 乔橘络撅着嘴,“还睡,我可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 “是吗?” 李安一脸无精打采的又躺在了旁边的躺椅上,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天籁小说网 “今天庙会,陪我去庙会玩。”乔橘络说道。 “不去,等等,庙会!” 李安猛地坐了起来,眼珠一转,满口答应,“走,我们这就走,快点。” 这一举动把乔橘络都惊的够呛,不就是个庙会吗? 至于这么激动吗? 裴镔牵着暖暖也走了过来,暖暖第一眼见到裴镔就被这个潇洒的白发俊俏郎吸引了,天天就央求裴镔教她练剑。 没办法的裴镔也就胡乱教她一招半式的,哄暖暖开心。 两男一女,外加暖暖,四个人步行着去了庙会。 庙会的人太多了,根本没法坐车过去。 每一年庙会都会吸引无数外地人前来观看,而且这一次又有高人讲座,所以人就更多了。 李安抱着暖暖,拉着乔橘络,还带着拖油瓶裴镔一大早就去了庙会,因为去的比较早,路上也就不急了。 今日乔橘络一身青蓝色长裙,头上扎着一条清色束发带,还有一根兰花头饰,整个人透露着迷人的气质。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惹得李安都不乐意了。 暖暖则是一身淡红色,还有两个冲天鬏,跟个洋娃娃似的。 庙会最不缺的就是小吃,一路上走走停停,可把小吃货暖暖吃乐坏了。 要是平时,乔橘络绝不会让她这么放肆,今天乔橘络给她放了一个小假。 等到了庙会入口的时候,人也渐渐多了,抬头望去,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在最里面是一个几十米大小的看台,周围还有不少捕快,显然是为了维持秩序的。 “爹爹,娘亲,好多人呀!” 暖暖骑在李安的脖子上,激动的大声喊道。 可怜李安了,因为暖暖手里的一杯甜水正好有个洞,不知不觉中就倒了李安一头,头发上全都是湿漉漉甜汁。 裴镔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踮着脚尖,左看右看。 李安却是有些担心。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仅凭那几个捕快衙役,一旦发生意外,根本不管用。 每年各地的庙会都会出现一些不好的事,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如此,也难以阻挡百姓火热的心。 有心不怕,怕就怕有心怀异心的人在里面推波助澜,那可会出大事的。 “爹爹,你看那是什么,好漂亮呀!” “还有那个,大狮子,那是什么,跳火圈!” 暖暖骑在李安脖子上手舞足蹈,看到什么也问,整个一好奇宝宝。 “呼呼呼!”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着欢呼声越来越激烈,已经有人虔诚的跪了下去,尤其是在前面的人头磕在地上,虔诚的令人生畏。 果然,宗教的力量是这些底层的穷苦人活下去的动力。 可若是仅仅是祈福求平安也就罢了,倘若是邪教作祟,对于天下而言,那就是灾难。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华丽僧衣,肥头大耳的和尚被几个壮汉抬了出来,身后还有几十个双手合十的和尚跟随。 李安见了这个和尚,心头冒出第一句话就是,还有这么胖的人! 那个和尚坐在一块抬板上,远远望去,就是一座肉山,大大的脑袋与胸膛直接连在一起了,根本看不见脖子,耳垂又长又大,几乎落到了肩膀上,细长的眼睛,眯在一起。 可想不到,众人见到他直接陷入了癫狂之中。 “大师来了!” “是弥勒佛转世的道法大师!” “我等拜见道法大师!” 李安看了一眼这个胖和尚不禁有些纳闷,就这副模样那还有一点大师的风采,整个就是一个大饭桶。 这也配叫做大师? 李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乃当朝者无能的表现。 周围众人山呼海啸,已然陷入了癫狂。 李安担心有失,拉着乔橘络就朝后退去,生怕有什么异变。 同样,周围的一举一动也被尽收眼底,任何人的姿态都难逃他的眼睛。 裴镔同样也看出事情越发不对来了,紧了紧身上的盒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也能护着兄弟一家离开。 不过,李安很快就发现在这些虔诚的众人中,也夹杂着很多下三门的人,他们一如既往的做着本职工作。 可惜他们再小心隐蔽,也难逃李安的眼睛。 李安只是看了看,什么也没做。 这些下三门有他们的做事方法,没必要跟他们交恶。 可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到了他的眼睛里,两个人相距不过百米,可她没有发现李安,只是皱着眉头,表达对这个庙会的不满意。 正是当朝帝姬宋福金。 此时,在她的周围不下十几道气息外露的高手护卫着她。 尤其是在她旁边的那个老者,气息奄奄,绝对是个高手。 也难怪,堂堂帝姬出门,岂能没有高手在左右。 同样,那个老者也注意到李安了,眼睛一眯,目光似乎带着敌意。 李安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真是招恨体质,走到哪里也会碰到对自己不满意的人。 老者的举动也很快引起了宋福金的注意,顺着老者的目光,她也看到了李安。 只一眼,宋福金眸子都红了。 李安此时抱着暖暖,牵着乔橘络,多么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 这如何不让宋福金又恨又怒。 迟疑片刻,她还是走了过来,眸子泛着红色,一步一步的靠近李安。 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已经走到了李安面前,一对美眸上下打量着李安,红唇紧紧咬在一起。 沉默良久,她还是没忍住开口了,“王爷,好久不见。” “嗯,福金,好久不见。”李安尴尬的咳嗽一声,下意识的望向乔橘络。 乔橘络那双璀璨动人的眼眸瞬间落寞了一分,伸手接过暖暖,侧脸望向宋福金,“原来是帝姬大人,李安夫人见过帝姬大人。” 说完,她还拍了拍暖暖的后背,暖暖大眼睛一眨,“帝姬大人好漂亮呀!” 宋福金强颜欢笑的点点头,算是回礼了。 可她的眼睛怎么也难以从李安的身上挪下来。 果然,他们一家过得很幸福,念及至此,她的眸子又红了三分。 “福金,这里兵荒马乱的,你怎么来这里了?”李安问道。 宋福金眸子瞬间落寞了,低着头,“听说这里的道法大师法术灵验,我想问问他我与某人的姻缘。” 此言一出,李安就后悔了。 后悔开口问了。 果然,乔橘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 在爱情面前,任何女人都一样,像个孩子一样。 “哎呦。” 李安后背吃痛了一下。 就在李安要开口说话之际,忽然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而且还是带着杀意来的。 一共有六个人,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中间两个,武道应该是四品高手,尤其是中间两个人,是四品巅峰高手。 他们两个装作有意无意的朝自己靠近,殊不知已经被李安发现了。 裴镔也对着李安使了个眼色。 难道这些人都不怕死的吗? 真以为自己满腔的杀意能遮掩住吗? 尤其是四品以上高手,仅仅是呼吸的节奏就与普通人不同,呼吸越是平稳,越是节奏平缓,实力越是强劲。 如裴镔这样的高手,呼吸都是可以隐藏的。 可唯独杀意掩藏不了,除非是一品高手。 李安叹了口气,正准备思量如何出手之际,那三个人已经逼近了,在距离他们几人不到十步的地方,领头之人突然气息一变,猛地暴起,直奔李安而来。 “福金,小心!” 李安下意识的喊了一嗓子,可手不自觉的抱起了乔橘络,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这一举动,把那三个人也吓了一跳。 他们原本的目标是李安,可被李安这一嗓子喊懵了,伸手就抓住了宋福金的胳膊。 “不许动!” 当头一人满脸针扎的胡须,一对虎目满是凶光,直接挟持了宋福金,开口怒道:“不想她死的话,都别动!”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宋福金身边的老者都吓了一跳。 他看到宋福金到李安的身旁,也就没去打扰,觉得这光天化日之下也没什么危险,可下一秒,宋福金就被劫持了。 老者眉头一皱,勃然大怒,“不想死的话就放了我家小主,否则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不成,放了她,你们就会立刻杀了我!” 领头壮汉哈哈大笑,满是猖狂。 李安看了一眼被吓的梨花带雨的宋福金,轻轻将暖暖交给乔橘络,径直走了过去。 “放了她,我给你们当人质。” 第72章 没人告诉你本王是谁吗? 此言一出。 乔橘络眉毛一扬,显得十分害怕,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宋福金的神情却是十分激动,那双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 只见领头的胡须壮汉冷笑一声,直接冲向了李安。 他还真敢挟持我? 李安面露惊异,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任由胡须壮汉挟持自己。 胡须壮汉冷笑一声,目露凶光,指着老者还那几个围上来的人喝道:“退回去,立刻退回去,否则他现在就要死!” 此时,周围的人,也包括那些虔诚的教徒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动,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四散后退。 至于那几个维持秩序的捕快衙役也随着人群消失了,竟没一个人过来看看。 那个所谓的大师也在惊慌失措中被抬走了,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老者可不管李安的死活,他关心的只有宋福金,“几位壮士,既然已经有了人质,放了我家小主如何,你要多少钱,我给!” 说完,一个钱袋丢到了壮汉脚下,听声音起码有百两有余。 胡须壮汉冷哼一声,“兄弟出来也不都为了钱,这个小妞不错,我带走了。” “大胆!” 老者勃然大怒,抬手运转内力正要出手,可顾忌到宋福金,他还是忍住了。 “不要!” 看到李安被挟持,乔橘络惊呼一声,抬腿就要冲过去。 “谁也不许过来!” 胡须壮汉怒吼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短刃,短刃锋利无比直接顶在了李安的脖颈处,厉喝道:“谁敢过来,他第一个死!” 而这时,其他四个人也聚拢过来,每个人都携带短刃,将壮汉围在中间,短刃朝外,逼迫人群让路。 与此同时。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老者。 他们兄弟六个都是四品高手,在一个小小的清平城,几乎可以横着走,除非有大军前来绞杀他们,否则谁也挡不住。 但他无意间发现眼前这个老头实力不凡,是在场唯一忌惮的,再就是老头身边的几个人,至于目标,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内力,应该是个普通人。 “你们别伤害我夫君,你们要多少我都给,千万别伤了我夫君。”乔橘络急得快哭了。 倒是裴镔一脸冷静,甚至露出有点恶趣味的笑容。 也难怪,几个四品高手劫持一个战神境界的强者,不就像是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劫持泰森一样。 这画面有点太可笑了! 老者也反应过来,忙问道:“几位壮士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胡须壮汉冷笑道:“什么也不要,放我们兄弟几人走,到了安全地带,自然会放他们回来。” “不行!” 乔橘络第一个反对了,她使劲的摇了摇头,“你们要钱,我可以出钱,要东西给东西,可人你不能带走。” 实不相瞒,她太清楚这些亡命徒的可怕了,是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的,人一旦被带走了,绝对是凶多吉少。 “哦,那你是想在这里亲眼目睹你夫君死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你。” 胡须壮汉满脸都是凶狠,手中的短刃犹如夺命毒蛇不停的吐着信子。 “别,别,别伤害我夫君!”乔橘络俏脸惊慌无比。 老者眉头一皱,语气凝重无比,“你们可以走,不过把我家小主留下!” “老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傻子,要是我放了这个小姑娘,你立刻就会杀了我们!” 胡须壮汉嘿嘿一笑,扭头对着周围吼道:“都给老子让开,让开!” 说完,他还狠色一笑,“老头,我知道这姑娘身份不凡,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等兄弟到了安全地方,自然会放了她的。” “不行!” 老者杀意腾腾,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壮汉的一举一动,“万一等你到达了安全地方,突然食言杀了我家小主怎么办,这样吧,你允许我等跟随你到达安全地方如何?” “放心,老夫有言在先,绝不杀你。” 胡须壮汉眸子闪了闪,终于答应道:“好,不过你只能跟在五百步之外,多一步,我就立刻杀了他们俩!” “好!” 老者点头同意,心里暗暗担心。 一句五百步,让老者心头一震。 从军之人都知道,军中硬弩最强不过五百步,超过五百步,硬弩射出的弩箭将不具杀伤力。 由此可见,这几个人可能有军人的经历。 身后那些大内高手立刻让开了通道,不过他们仍旧十分戒备。3sk. “弟兄们,都小心点,小心有畜牲暗箭伤人!” 胡须壮汉重重的看了一眼老者,虎目不停的扫视周围,生怕有人偷袭,慢慢的走出了庙会。 “李安!” “爹爹!” 乔橘络抱着暖暖吓得快要晕倒了,暖暖更是吓得号啕大哭。 母女俩本就担心极了,现在连李安连背影都见不到了,立刻急得追了上去。 老者赶紧走了过去阻拦道:“夫人,现在切勿追上去,一旦惹怒了劫匪,或许会出现你我都不想见到的后果。” “让开!” 乔橘络已经失去了理智,急得满头大汗。 老者摇了摇头,抬手拿出令牌,亮出了身份,“本座乃是大内总管侯归一,刚刚那位是我家小主,你也见过的,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他们俩的。” 听到这话,乔橘络心里算是定了定神,认真的点头道:“拜托您了,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我的夫君。” 侯归一笑了笑,忽然抬头盯着乔橘络,“夫人,其实你应该知道你夫君的身份,老奴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得出你与王爷其实并不般配,劝你一句,切勿陷得太深,你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将来你会明白的,到时候可就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乔橘络语气颤抖道。 “夫人聪慧果敢,难道听不出老奴话外的意思吗?” 侯归一淡淡一笑,“摄政王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王爷手握雄兵百万,大渊边疆领兵大将十之八九皆是王爷的义兄义弟,就算不是兄弟,那也是老部下,你觉得上位官家会不担心吗?” 此言一出,乔橘络的俏脸瞬间由红变白。 她如何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自己的家世不过是一个三流世家而已,对于李安,她一点忙也帮不上。 还会扯他的后腿! 乔橘络转过身去,“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归一笑了笑,“老奴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们娘俩的存在只会拉扯王爷的脚步,让他处处受制于人,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了。” 乔橘络听到这话,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侯归一又道:“今日之事你看到了吧,若是王爷离开这里,回到京城,出门便是甲士护卫,如何会被人挟持?” “好了,话已至此,夫人自己慢慢品味吧。” 侯归一一直在计算离开的步子,眼看差不多五百步了,立刻一招手,身边的大内高手齐齐跃起,率先追了上去。 “夫人,后会有期!” 临行前,他还不忘再给乔橘络的心头加一把火。 留在原地的乔橘络愣神的片刻,刚要追上去。 而一旁的裴镔侧过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回家等着吧,就那几个垃圾还想动我兄弟,笑话!” 可乔橘络还是担心无比,可望了望怀里哭累睡着的暖暖,她只好回去了。 可侯归一的话却始终环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此时。 李安跟宋福金被劫持到一处破烂民居里,这个地方是清平城有名的破城,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来这里。 由此可见,这几个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提前踩好点了。 这时,墙边窜出一个人来,低声说了句,“大哥,人没追上来。” 说完,又窜到了屋顶,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胡须壮汉心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转头望向李安跟宋福金,“你们两个也是倒霉,碰到了我们兄弟几个,你放心,我杀人速度很快,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 “啊!” 宋福金满脸恐惧,吓得泪如雨下,“你……你不是说到了地方就放了我们吗,为何说话不算话?” “女娃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觉得我会留下一个祸患吗?” 胡须壮汉冷笑道:“我看你应该京城大户人家的娃娃吧,要是放了你,你家里人还不拼了命追杀我们,老子才不那么傻呢,杀了你们,永绝后患!” “他们给你们多少钱,我出两倍!” 李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什么钱不钱的!”胡须壮汉眉头一皱。 “别装了,那几个废物雇你们几个杂鱼来,不就是为了送死的,说吧,给了多少钱?”李安继续道。 “哈哈哈!” 那几个齐声笑了起来。 胡须壮汉语气一变,右手拔出短刃,“小子,你猜的没错,老子是收了钱,可老子今天不要钱,只想要命!” 话音一落,胡须壮汉手中短刃化作一条嗜血毒蛇径直朝李安胸膛刺去。 这一幕,当即吓得宋福金又是一声尖叫。 “啊,李安小心!” 胡须壮汉满脸冷意,等待着看到短刃切进皮肉,撕开筋膜,捅进心脏的瞬间。 因为临死前的恐惧,紧张,都会让心脏加速运动,血液也会加快流动,一道捅进心脏,就会立刻飙射出大量的鲜血,就像喷泉一样。 下一秒,他的短刃狠狠地刺向了李安的胸膛,可诡异的是没有鲜血飙射,只有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胡须壮汉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刃,已经弯折了,像是撞上什么硬物一般。 再看李安一点事也没有,还一脸笑意的望着他们。 这怎么可能? 其他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也当下愣住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安已经站了起来,身上捆绑的绳索犹如破布般被撕开,落了一地。 “没人告诉你本王是谁吗?” 第73章 徒手接箭矢 一句没告诉我是谁把壮汉几人都问懵了。 雇主就提供了画像而已,等他们看完后还当场将画像烧掉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被杀的是谁! 李安轻轻一笑,一脸无奈的模样,“你们几个真是瞎了眼,接了杀我这个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们。” 以壮汉为首的几人当即内心一阵翻腾,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领头壮汉咽了口唾液,“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姓李名安,不过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大渊杀神!” 说到这里,李安忽然望向他们,略带惊讶道:“你们几个应该军中之人吧,为何沦落至此,成了低贱的杀手?” 以壮汉为首的几人当即感觉天旋地转。 大渊杀神! 不就是当今摄政王! 几人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当即是七魂去了六魄! 他们几个人也是军中之人,而且还是边军斥候,如何不知道摄政王李安大人的名号。 十年前金鞑叩边,一路烧杀抢掠,北地百姓饿殍遍野,金鞑兵锋直指京城,八十万禁军一触即溃,勤王之军更是四散奔逃,无一人敢与金鞑铁骑交手,百万勤王大军眼睁睁的看着一国之都即将沦陷,竟无一人敢去援助。 而就在这时,一只打着忠义大旗的义军从北地而来,仅第一战击杀金鞑数位大将,于京城之下,斩杀金鞑国师,覆灭十几万金鞑铁骑,自此,金鞑再也不敢南下牧马。 这一战,彻底打出了大渊武者的英豪气势! 也就是这一战,令得李安成为了凌驾皇帝的大渊朝第一人。 他们几个本就是几个溃败的游兵散将为了活命才走到一起,弄了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就为了填饱肚子。 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可以看得出来,全都带着浓浓的大渊军人味道。 而让他们暗杀李安这样一位挽救大渊朝的英雄,且不说他们惹不惹得起,他们敢吗? 真要是做了,等他们死了,到了下面,如何还有脸去见那些老兄弟们?3sk. 壮汉低下头,不敢再看,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跪地。 此时,天地间一片死寂。 在静谧无声的天地间,可以清晰的听到几人战栗的颤抖声。 竟然是大帅! 如此救国救民的英雄,自己竟然要暗杀他? 想想也真是可笑,大帅乃是战神境界,大渊朝第一人,连金鞑国师都被砍下了脑袋。 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劫持了大帅! 现在,壮汉几人满肚子都是悔恨。 更多的也是羞愧。 就在这时,侯归一已经顺着蛛丝马迹追了上来,一进院子,当即惊的脸色一变。 只见院子里,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壮汉几人,此刻竟跪在李安面前痛哭流涕,悔恨交加。 这什么情况? 宋福金这个小迷妹盯着李安眼睛都要放绿光了。 太帅了! 几句话就让这几个悍匪投降了! 这才是我宋福金的男人! 这时,刚刚领头的壮汉突然拔出短刃,这一幕瞬间让在场的侯归一还有一众大内高手如临大敌。 说话间,壮汉猛地将短刃对准了自己的胸膛,哀求道:“大帅,我等兄弟几人对不住你,可错都在我,求您饶了他们,我用这条烂命赔给你!” 下一秒。 即将捅入心脏的短刃诡异的从壮汉手中被夺了下来。 “用不着拿命给我谢罪,真有骨气就去战场用金鞑的命给我谢罪!” 李安冷冷道:“不知你们之前是那只军队?” 领头壮汉脸上的表情当即变得恶心羞愧起来,咬牙切齿道:“奸臣秦家的长城军团,就是那个连金鞑影子都没见到就溃败的军团,我羞愧呀,丢人呀!” 李安一听也就明白了,权相秦家的长城军团,号称大渊第一军团,天子亲军,拥有最坚固的甲胄,最锋利的兵器,可惜一箭未放,主将就带头临阵脱逃,十万军队瞬间崩溃。 传闻长城军团丢下的辎重粮食都够金鞑全族几十万人吃三年的。 李安点点头,背手而立,冷冷道:“不是你们的错,带着你的兄弟去辽东找李长风,就说我让你去的。” “莫非是辽东上将李长风大人不成?” 壮汉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怎么,不愿去?”李安问道。 “愿意,愿意,我兄弟几人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承蒙王爷不嫌弃,还能再入军中,我等感激不尽。” 壮汉连连磕头叩拜,其他几人也是个个面露喜色。 侯归一眼睛一眯,思绪反复。 而这时,大内高手中有一人冷哼一声,向前一步,“连悍匪都能加入我大渊朝军队,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呀?” 此言一出,壮汉几人脸色瞬间大变。 “规矩?” 李安眉头一皱,脚底一踏地面,地面上的石子瞬间被力量激得反弹起来,悬在半空中,“本王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规矩!” 话音一落,半空中的石子化作一道道寒芒径直朝那个大内高手奔去。 “大胆,我等乃是御前侍卫,你怎敢……” 那个大内高手还没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下,随后又有几道寒芒分别击打在他的四肢上,直接将他击打的跪在了地上。 侯归一脸色微冽,却还是没有开口。 可李安丝毫不给他们所谓的大内高手面子,冷冷一笑,“什么狗屁大内高手,在我眼里,还不如街头屠猪宰狗之辈,连屠猪宰狗之辈都知道尊敬这些英雄,而你们呢?” 剩余几个大内高手皆是大怒,可却没人敢开口。 侯归一点点头,“摄政王教训的是,奴才们记住了。” 他也不再多言,径直走到宋福金面前,低声道:“小主,让您受惊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 宋福金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双手抱着李安的胳膊,摇头道:“我就跟李安待在一起了,谁也别想阻拦我。” “小主,王爷日理万机,不好打扰他呀!” 侯归一心急如焚,他就是担心若是将此事传出去,将来小主如何再嫁人呀!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袭破空声由远及近的袭杀而来。 速度非常之快,足以媲美军中硬弩。 侯归一不顾自身,习惯性的用身体挡在了宋福金面前。 而李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瞳孔闪烁,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一枚狼牙破甲箭出现在瞳孔之中。 那人要杀的是自己。 李安脑海中瞬间蹦出的这个词语。 而此时。 就在院子外四百步外的一处破烂酒楼的二楼窗口处,一个戴着面罩的年轻人手扶着一架金属弩机。 这是一架最新式的金属弩机,名曰狼牙破甲弓,是大渊兵工监刚刚研究出来的,只可惜连军队都还没有大规模的列装,就已经流落到这些杀手的手中。 狼牙破甲弓顾名思义,乃是以狼牙破甲箭为弩箭的弩机,弩机长十寸九厘六分,狼牙破甲箭长十五寸九厘,有效射程,五百一十步。 一百步内,万物不存,两百步内,人马惧碎,三百步内,甲胄惧碎,五百步内,披甲者,伤,无甲者,死! 刚刚勾动弩机的瞬间,年轻人冷笑一声,“目标已死!” 这把弩机的惊天威力,足以将李安洞穿,将他狠狠地穿在地面上。 除非他是神仙? 在他看来,李安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秒。 那柄可洞穿天地的狼牙破甲箭竟然被李安这么轻易的凌空一抓,整个箭柄都被抓在了手中。 至于狼牙破甲箭的箭势被轻松破的一干二净。 李安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半步。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清清楚楚的展现在眼前。 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大内高手现在全都闭紧了嘴巴,一个个露出惊骇无比的表情。 侯归一摇了摇头,弗叹不如。 若是刚刚自己去接的话,应该也可以接住,不过想要凭空消除箭矢的力道,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宋福金也已经被李安刚刚徒手接箭矢的一幕彻底沦陷了。 跪在地上的几个壮汉也全都吓得目瞪口呆的。 徒手接箭矢! 这简直是不敢相信的事! 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远处一道道破空之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李安抬头望去,目光中出现了不下四五道寒芒,由远及近,破袭而来。 “啊,小主快退!” 侯归一眼看箭矢直奔宋福金而去,脸色瞬间巨变,直接腾空而起,再一次用身体挡在了宋福金跟前,双手齐出,也准备徒手接箭矢。 可随后他就知道了这些箭矢的可怕力量。 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箭矢的那一刻,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通过双手瞬间传递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连丹田都被搅动的乱七八糟,身体控制不住的后退。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与李安之间的差距了。 用天壤之别都有点夸大自己。 再看李安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柄箭矢,同样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侯归一越来越看不懂李安了,到底是什么实力,轻易的徒手接四支箭矢,都像没事人一样。 此时。 远处二楼上,年轻人撕开了面罩,露出一张青涩的脸庞,正是杀手小七。 “我的亲娘嘞,这小子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徒手接箭矢?” 小七有点不敢相信的咬了咬手腕,感觉到疼痛才知道不是做梦,“坏了,这家伙绝不是一品高手这么简单,绝对不是!” 念及至此,他立刻起身将弩机收了起来,弩机在他的手上不停的变形,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一米长,一米宽的木盒,翻身背在了身后。 小七啐了一口,“被那老头坑了,什么一品高手,恐怕是半步战神吧!” 念及至此,他翻身从二楼栏杆处滑了下去,落地后,立刻逃窜。 不愧是杀手界的高手,逃跑功夫也是了得。 可就在这时,李安眸子一闪,丢下箭矢,冷笑道:“想逃,把命留下来再说!” 随后,他看了一眼侯归一,“胆敢伤了他们,本王第一个杀你!” “是,老奴不敢。”侯归一恭敬的低头道。 其他大内高手纷纷低头不敢看李安。 “我去杀了那个家伙!” 话音一落。 李安已经纵身一跃,跳上了屋檐,几个纵步之后,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侯归一叹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了。 他纵横江湖六十余载了,第一次如此恐惧,感觉灵魂都有些战栗了。 李安前脚刚走,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姥姥的调虎离山之计果然奏效了。” 第74章 阿翁阿翁 话音一落,如同母猫般蹲在屋檐上的天蚕姥姥从上面跳了下来,旁若无人的伸了伸懒腰。 “呵呵,不得不说李安的确是厉害,可惜还是中了姥姥的计谋。” 屋檐上还有两个人,一个披着锦袍,手中握着一柄短刺,一个背着一把宽刃大刀,两个人也都落了下去。 大内高手根本不需要侯归一下令,立刻组成了一个严密的战阵,将宋福金护在中间。 至于壮汉几人,则是直接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而这时,两个大内高手将一柄大的出奇的刀拿了出来。 这柄大刀又大又长,立在地上,几乎与一个成年人差不多高。 侯归一叹了口气,抬手握住刀柄,猛地拔了出来。 黑漆漆的刀刃看不出一丝寒光,可却透漏出令人战栗的寒意。 此刀正是诠释了什么叫重刀无锋! 事已至此,他才明白李安离开的那句话,胆敢伤了他们,本王第一个杀你,这是在提醒他有人还在附近。 可惜,他根本没听懂,又或者说,他压根没发现周围还有人在。 侯归一握着重刀,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三人,“阁下不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吗,光天化日之下,阻拦朝廷命官,难道不怕满门抄斩?” “哈哈哈!” 天蚕姥姥哈哈一样,满脸都是不屑,“本座就是你们朝廷悬赏五万金的要犯天蚕姥姥,至于你说的满门抄斩,我们家就我自己。” “竟然是你,你……还活着?”侯归一惊讶的望着天蚕姥姥,有点不敢相信。 天蚕姥姥可是皇城司追杀令上的人,竟然还能活着,并且活的还不错的模样。 “若是本姥姥没猜错的话,阁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归一重刀吧?”天蚕姥姥望着驻在眼前,比自己还高的重刀下意识的问道。 侯归一笑了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认识我这把重刀,真是死而无憾呀!” “当年阁下可是江湖上风头无二的侠义之士,想不到竟如今做了朝廷的走狗,真是给我们江湖人丢脸。” 天蚕姥姥丝毫不避讳的嘲讽侯归一。 “就这朝廷也配老夫效死力,只是我家小主的娘有恩与我,所以下半辈子就守着她了,就当还恩了。”侯归一淡淡道。 “哦!” 天蚕姥姥点点头,自然是信了。 这时,披锦袍握短刺的杀手低头对天蚕姥姥道:“姥姥,李安实力太强了,以小七的本事怕是对付不了,我们两个去看看。” 天蚕姥姥抬头看了一下侯归一,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去吧!” 她叹了口气,目光环视着周围几十号人,满脸都写满了难受二字。 自己堂堂杀手界天花板级别的高手,竟然沦落到偷袭,看来回头要跟那个鞑子多要点银子,要不然太丢脸了。 侯归一手指微微一动,忽然笑道:“天蚕姥姥,你未免有点托大了,以你一人之力,想要留下这里所有人怕是够呛。” “谁说就我自己了?”天蚕姥姥猛地暴退到墙根。 “出来!” 下一秒,院子的墙垛上,屋顶的屋檐上都出现了杀手的身影,放眼望去,不下十几个人,而且十几个人手中全都拿着连弩硬弓,密密麻麻的箭支给人的心灵具有极大的震慑感。 侯归一明显感觉到周围这些大内高手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刚刚仅仅天蚕姥姥一人时,所有人都很淡定,可现在全都慌了。 连他也慌了,面对连弩硬弓的攥射,他自己倒是不怕,可想要完好无存的护住宋福金可就难了。 “侯归一,再见了!” 天蚕姥姥忽然吹了一个尖锐的鹄哨声,随后密集的箭雨就泼洒下来了。 那些大内高手纷纷举刀围成了一个圆圈,用刀格挡箭支,当然也是在用自己的命挡箭。 侯归一站在最中间,手中重刀又快又狠,出手精准,所有近身的箭支全都劈荡开。 可惜,他带来的大内高手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大内高手皆中箭而亡。 从来到现在,这些大内高手没有一人退缩,明知是死局,却还是悍不畏死。 反观壮汉那几个人却是毫发无损的站在一旁,这些箭支明显故意躲着他们。天籁小说网 “噗!” 侯归一的手臂处也中了一箭,是硬弓的箭羽,没入足有一寸许,深入骨肉,手中的重刀都有些握不住了,重重的杵在了地上。 不止手臂,刚刚一枚弩箭直奔宋福金而去,他用后背接了一箭,不过被他咬着牙拔了出来,现在鲜血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襟。 箭雨停了下来,应该是已经打空了箭支,否则怎么会停下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侯归一看了一眼四周,就只剩下自己了,好在小主没事,就是有点受了惊吓。 他恭敬的举起拳头,对着死去的大内高手尸首,一脸肃穆道:“兄弟们,这梁子结下了,老侯死也给你们报仇。” 说完这话,他侧脸望向壮汉几人惨惨一笑,“几位,替我看好我家小主,我侯归一在这里谢过诸位了。” 壮汉几人也多少有点英雄气概,不知是因为侯归一像是临终嘱托,还是被他的冲天豪气所吸引,竟然满口答应了。 “多谢!” 侯归一抬手将胳膊上的弩箭生生拔了出来,一道血雨喷洒而出,那弩箭是特制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倒刺,将血肉撕裂的不成样子。 自始至终,侯归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连天蚕姥姥都有些凝重了。 这家伙也是个狠人呀! 宋福金又惊又怕,看着侯归一浑身满是鲜血的模样,心疼的都说不话来了。 “阿……阿翁,阿……翁……” 侯归一回头一笑,然后反手握起地上的重刀,高高举在手中。 这时,天蚕姥姥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一步步的朝他走来,边走边脱衣服。 没错! 就是在脱衣服。 每走一步,脱掉一件衣服。 所有人都以为天蚕姥姥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其实那只是伪装而已。 此时,天蚕姥姥就站在侯归一面前脱衣服,丝毫不避讳侯归一惊讶的表情。 天蚕姥姥其实很高,也很瘦,似乎比侯归一还要高一点。 当然,侯归一年纪大了,驼背是必然的。 尤其是天蚕姥姥那两条大长腿,简直是圆规一般,还有裹在身体上的紧身衣,将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了。 前凸后翘形容她最合适不过了。 可同样的,天蚕姥姥冷酷的俏脸上,满是凝聚的杀意,那些杀意仿佛是从她的灵魂中渗透出来的,久久不散。 “想不到名震江湖的天蚕姥姥竟然是个大美人,老侯今日算是开眼了。”侯归一当真是惊讶了。 天蚕姥姥笑了笑,“让侯老前辈见笑了,只是奴家若是不显露真身怕是打不过你喽。” “哪里话。” 侯归一一脸谦虚的摇了摇头,忽然开口,“你就是显露真身也未必能赢我!” 话音一落,侯归一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重刀携带无尽的刀势直奔天蚕姥姥而去。 这蓄势一刀着实让天蚕姥姥有些猝不及防,双手一闪,一条锁链出现在手中,锁链两端是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刃。 随着她刀刃一甩,径直挡在了身前,她要硬接侯归一的这一刀。 “砰!” 一刀之力,足以斩破天地。 归一刀果然是厉害。 天蚕姥姥被击飞出去,身体直接撞塌了石墙,半天没爬起来。 “看来天蚕姥姥也是徒有虚名呀!”侯归一收刀而立,一脸不屑的笑了笑。 这就是江湖高手的风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对敌人补刀,可惜他也会因此而丧命。 “咳咳!” 天蚕姥姥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血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也不搭话,猛地向前一冲,手中锁链化作一条巨蟒,直奔侯归一的喉咙而去。 侯归一冷笑一声,手中重刀猛地举起,只听一声“当啷”,链刀被击飞出去,可不等侯归一反应过来,又一条链刀急射而来,他连忙再次抵挡。 可此时,两招已出,天蚕姥姥已经逼近了侯归一,一把利刃径直朝侯归一胸膛刺去。 “啊!” 侯归一被这一串的攻击打的摸不着头脑,只能慌忙躲避,利刃没有要了他的命,可还是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两条链刀又一次划破了两个半圆从背后朝侯归一刺来,侯归一忙挥舞重刀抵挡,重刀化作铁棍在空中上下翻飞,砸落链刀。 天蚕姥姥趁着空挡,身子猛地压低,犹如一条泥鳅般在空中扫过半圈,手中利刃化作飞镖,正中侯归一的肩膀,这下侯归一再也握不住重刀了。 “当啷”一声,重刀砸在了地上。 侯归一闷哼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面对已经失去还手能力的侯归一,天蚕姥姥摇了摇头,也没有出手补刀。 不知是因为刚刚侯归一的手下留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突然,那些站在屋檐上的杀手有人没忍住,竟然勾动了弩机,四五根弩箭朝侯归一射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侯归一没有躲避,反而猛地转身,用后背挡在了宋福金面前,五根弩箭深深的钉进了他的后背。 “阿翁,阿翁,你别死,你别死!”宋福金泪如雨下,眼看着这个亦师亦父的阿翁就要死在她的面前了。 宋福金一直都把侯归一当做最亲的人,自从娘亲去世后,就是侯归一一直陪着她,教她读书写字,也真是为什么她叫侯归一叫阿翁的原因。 “小……小主,阿翁无能,以后不能护着您了,对不起。” 侯归一苦涩一笑,血流如注。 天蚕姥姥眉头一皱,手中链刀化作一抹闪电掠过屋檐,随着几声惨叫,刚刚放箭的几个家伙滚落了地面上。 “谁再敢放箭,我杀他全家!” 所有杀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 而此时。 李安也已经追到了小七的背后。 第75章 这就是你的底牌不成? 这一路上,李安急速追击,大约绕了大半个城终于追到了小七。 那个家伙速度不慢,甚至是有了神行太保的实力,可惜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短短几百里的路程,对于李安不过是几个腾挪而已,可对于小七而言,已经到达了极限,内力的急速消耗,最后便是难以言语的虚脱感。 小七扑腾一声,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了。 现在他必须休息片刻,否则他很有可能会心脏爆炸而死。 “还想追上我,真是可笑!”小七回头看了一眼,没见到人影,心里暗暗窃喜,绕了大半个城,总算是甩掉了。 然而下一秒,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让你失望了,本王已经追上你了!” 李安走了过去,低着身子,冷冷的看着小七那张青涩的脸庞,还有那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酷杀意。 “你竟然有这么好的轻功!” 小七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靠在墙壁上,惊讶的问道:“我有点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接住我的弩箭的?” “随手一接。”李安笑了笑。 小七冷哼一声,觉得李安是在吹牛皮。 “你问完我了,该轮到我问你了吧,你的名字,背后是谁,还有鞑子到底雇了你们多少杀手?” 李安一股脑的问道。 这次小七不敢小瞧李安了,对方的实力手段远在自己之上,刚刚徒手接箭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该跑了。 可惜,跑也没跑掉! “好,我说,的确是鞑子雇的我,原本还有四个人,分别是天蚕姥姥,书生,还有老疙瘩,老疙瘩消失了,书生被我杀了,今天行动的只有我和天蚕姥姥,对了,其实我就是一个诱饵,一个引诱你的饵。” 显然,小七没打算隐瞒什么一口气全说了。 “天蚕姥姥?”李安听到这个名字,眉头接着紧缩。 “没错!” 小七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是杀手界第一杀手的天蚕姥姥,这一次鞑子出的钱不少,杀手界恐怕还有别人得到了这个消息,我劝你还是要小心点,听说最近还有几个高手潜入清平城,恐怕也是要来取阁下的人头。” 李安随即露出一抹冷意,要是不怕死尽管来好了! 反正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再多杀几个又何妨? 倒是这个赫雅有点手段,竟然可以雇佣到这么多杀手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自己该好好收拾一下她了。 突然,倒在地上的小七猛地一跃而起,猛地将右手对准了李安,右手手臂上是一把精致的小型连弩,连弩不大,装在衣袖之中,十分隐蔽。???.23sk. 他露出一抹冷笑,“去死吧,李安!” 话音一落,四道寒光径直朝李安扑去,锋利的弩箭带着死死寒意。 此时,两人距离太近了,基本上是避无可避。 为了以防万一,小七早就提前准备这把小型连弩,名曰袖中弩,体积颇小,非常隐蔽,是突然袭击暗杀的好东西。 在他看来,李安能徒手接箭矢,可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吧? “找死!” 李安眸子一闪,抬手凌空抓去,一丝丝劲力仿佛蜘蛛丝般将弩箭齐齐缠绕住,任其停在了距离李安咫尺距离。 见到这一幕,小七彻底吓懵了,掉头就要再次逃命。 可惜,李安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噗噗!” 两道寒芒直接将小七透体而过,深深的镶嵌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小七趴伏在地上,身体不由得颤抖着,空洞的瞳孔中满是恐惧。 到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弩箭会停止不动了。 事情到现在远远没有结束。 李安刚要离开,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去,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一个人锦袍握着短刺,一个握着一把短刃大刀,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李安。 “他已经死了,如果你们自认为比他强的话,可以来试试,否则滚吧!” 李安径直朝前走去,丝毫没把他们俩当回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竟双双拔刃,直接朝李安追去。 两人速度也是不慢,脚步轻点,跃于半空,手中兵器各自朝李安劈砍去。 “又是两个急着投胎的废物!” 李安猛地回首,手中剩余的两枚弩箭当做飞镖般扔了出去。 弩箭如寒似芒,掠过两个杀手。 “扑通!” 两个杀手倒在了地上。 仔细看去,两人的脖子后都露出一截弩箭来。 出手瞬间,两人命丧当场。 “赫雅,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李安冷笑一声,眼眸中满是惊天杀意,抬手一抓,地面上两人的兵器落入手中,随后瞬间离开。 此时。 天蚕姥姥满脸笑容的盯着宋福金,像极了一只盯着小白兔的母狼,就这么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这里最强的侯归一都已经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了,剩下的壮汉几人,根本不够看的。 壮汉大了大胆子,双手握着利刃指着天蚕姥姥道:“别……别过来,我们兄弟几个是奉了摄政王的王令来保护帝姬大人的,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赶紧走!” “呵呵呵!” 天蚕姥姥捂着嘴笑了起来,“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阻拦姥姥我,真是可笑。” “其实你们几个就是姥姥请来当炮灰的,只是万万没想到李安竟然那么厉害,一眼就识破了,还把你们策反了,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姥姥的调虎离山之计。” “谁说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带有磁性的声音。 天蚕姥姥脸色瞬间大变,猛地转身望去,只见李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 “哐啷”一声。 两把兵器,一把袖弩箭丢在了地面上。 毫无疑问,天蚕姥姥手下的三个人已经命丧黄泉了。 “是你杀了他们?”天蚕姥姥咬牙切齿道。 李安点了点头,目光环视一圈,地面上全都是大内高手的尸首,就连侯归一也重伤倒地,一派惨不忍睹的画面。 念及至此,李安脸色微微一冽,冷言道:“这些都是你干的?” 天蚕姥姥也学着李安傲然的点点头。 “好,那你真该死了!”李安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可谁知,天蚕姥姥听到这话竟然大笑起来,满脸不屑一顾,“让本姥姥死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比较好。” 随着,她的一声哨声,屋檐以及四周墙壁上的杀手齐齐举起了手中的连弩硬弓,目标对准了李安,只待一声令下,李安必然是万箭穿心。 “怎么样,现在怕了吧?”天蚕姥姥满脸计谋得逞的模样。 没错! 这就是她的仪仗,只要有这些弩手在,无论是谁,她都可以全身而退。 可谁知,李安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摇头道:“这就是你的底牌不成?” “怎么,还不够吗?”天蚕姥姥笑道。 “差的太远了!” 言罢,李安忽然语气一变,厉声喝道:“暗影何在!” “在在在!” 一连串的回应声从四面八方响彻起来。 这一幕,把天蚕姥姥都吓得不轻,至于那些持连弩硬弓的杀手们,一个个也是惊慌无比的望向四周。 周围只有回声,却不见一个人出来,可越是这样,说明这些人越是可怕。 作为杀手界的第一人,天蚕姥姥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念及至此,天蚕姥姥美眸一闪,张口厉喝道:“放箭,杀了他!” 可不等那些杀手扣动连弩,拉开硬弓,无数道寒芒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攥射而去。 “啊啊啊啊!” 随着一连串的惨叫声,墙边屋檐上的那些杀手全都纷纷掉落下来。 每个人身上至少插着十几枚竹叶飞镖,全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刷刷刷!” 十几道身影重新落到了墙边屋檐上,不过这一次是换了人。 他们全是暗影一部石妖的人。 石妖这家伙直接落到了院子里,天顺也是如此,两个人一前一后,封住了天蚕姥姥的退路。 见到石妖,天蚕姥姥的表情彻底变了,她惊恐的瞪着石妖,红唇都哆嗦了,“你……你是石妖,暗影石妖大人?” 石妖咧嘴一笑,“没错,就是本大人!” 虽然她看出石妖的身份来,可从石妖口中得到确切消息时,还是害怕的胸口起伏不平,那种恐惧感不言而喻。 作为杀手界天花板的存在,她怎么能不知道石妖的可怕! 只可惜,石妖大人不屑于与他们争夺杀手界的排名,否则那有她什么事? “天蚕不知石妖大人降临,请恕罪!”天蚕姥姥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气氛瞬间安静了。 然而,下一秒,两道链刀突然从天蚕姥姥的背后急射而出,目标正是石妖。 石妖也是服了,怎么都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样,总是第一个先攻击自己。 石妖背着手,一副帅气无比的模样,身影在地面上,墙壁上,疯狂的躲避着链刀的攻击。 很显然,天蚕姥姥的链刀根本伤不到石妖,反而让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内力消耗殆尽。 石妖站在墙角上,双手背在身后,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般,嘴角上挑,“大名鼎鼎的天蚕姥姥就这点手段,还敢跟我的主人动手,可笑!” “你的主人?” 天蚕姥姥惊恐的望向李安,“难道……难道阁下就是忠义军大帅李安大人!” “是!”李安轻声回答道。 天蚕姥姥苦涩一笑,“这次任务真是倒霉,怎么全都是惹不起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转头望向李安,“大帅,其实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等她说完,无数道寒芒从四面八方落到了她的后背上。 天蚕姥姥身体轻轻一颤抖,整个人趴伏在了地上,后背满满的都是竹叶飞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安侧脸,看到了梨花带雨的宋福金,叹了口气,他走到侯归一身旁,轻轻一试脉搏,“人还没死,石妖,天顺,务必救活他。” “诺!” 两人齐齐答应。 李安这才记起乔橘络还在庙会,急忙起身,有裴镔在,他也不担心谁能伤的了乔橘络。 这时,身后的宋福金也站了起来,含情脉脉的望着李安,“李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李安摇了摇头,双脚微提,身子早已跃上房顶,回头看了宋福金一眼,便离开了。 第76章 您的两个徒弟都死了! 刚到怡景园门口,一道倩影就落入了眼帘,正是乔橘络。 李安悄悄从后背一把抱住了乔橘络,吓得乔橘络刚要呼救,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夫人,让你担心了。” “哼,你还知道,我都担心死了!”乔橘络气的捶打着李安的胸膛。 “放心吧,能杀你夫君的,到现在为止,还没生出来呢!” “净吹牛!” “真的,不信算了!” 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正盯着他们看,两个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呸,多大年纪了还秀恩爱。” “就是,老夫老妻了,还玩浪漫!” 两人异口同声,“恶心!” …… 辽东长白神山。 在一处陡峭山脉的最高处,一个仿佛人工开采的悬崖上。 此处天寒地冻,常年冰雪不化,山顶高处云雾缭绕,经久不散。 如此冰天雪地,又高纵入天之地,自然是鸟兽不过,万物不存。 更别提人了。 可就在悬崖之上,却有一道身影,伴随着阵阵呼和声。 只见一个男子正赤果上身,任由寒风刺骨,仍旧挥舞着手中的一柄金雀斧。 这金雀斧重大百斤有余,可男子一招一式,不差分毫,仿佛无物般轻快。 这男子浑身粗犷,两鬓处毛发旺盛,可一对眼眸甚是明亮,犹如苍鹰般犀利,鹰钩鼻上一丝丝汗液击碎了寒气,浑身肌肉仿佛刀削一般。 而在他周身的气息随着手中金雀斧的上下翻飞不停的在攀升着,紧绷的皮肤也开始慢慢变红,一道道气流升腾而起,绕着周身不停的旋转。 “斧开山岳!” 一声怒吼,男子猛地挥出一斧,恐怖的红色气流在空中化作一只飞凤径直飞出,将面前的一块巨石击的粉碎。 男子整个人仿佛化身史前巨兽一般,凶残,可怖! 气息慢慢平稳,男子也随之恢复了正常神态。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 “四太子天生神力,如今又突破一品境界,正式踏入半步战神了,如此一来,恐怕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也未必是您的对手!” 男子面露喜色,眉峰微微翘起,猛地半跪在地上,“多谢神山老者的教导,金乌貅此生不敢忘却您的大恩!” 此男子正是金鞑一族的第一勇士金乌貅。 也是当今挥兵南下大渊的金鞑主帅。 可令人惊奇的是堂堂金鞑铁骑的主帅为何会在长白神山,而不是在长城金鞑大军的帅帐内。 “不错,老夫有生之年能看到我金鞑一族再添一位半步战神,此生无憾呀!” 老者感慨万千,又有些惋惜道:“想当初你师父若是在,现在起码也是战神境界了,他的天赋乃我族之翘楚也!” “是!” 金乌貅慢慢抬起头来,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无穷无尽的战意,“我师父是死在大渊人的手里,这次我必将率领金鞑铁骑攻破大渊京城,用大渊皇帝的血来祭奠我师父的英灵!” “好,等你攻破大渊朝的京城,你师父的在天之灵也能受到宽慰。” 老者点点头,满是欣喜。 忽然,金乌貅眼前一亮,惊喜的问道:“前辈莫非您已经将山岳大法修炼大成了?” 闻讯此言,神山老者昂头大笑一声,一声狂笑,竟引得天地震动。 随后,只见老者背后一尊巨大无比的山岳渐渐显露出来,山岳之大,无穷无尽。 可此时,金乌貅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身体都忍不住低了三分,耳边也回荡着轰鸣的阵响。 这就是山岳大法的可怕吗? 不愧是战神境界的高手! 突破战神,方可感知天地万物之力,一举一动,便可改天换地,摘星拿月。 神山老者闭关百年,方可将山岳大法修炼大成。 金乌貅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可眸子里却满是迫切。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达到战神境界! 念及至此,他对神山老者愈发的尊敬。 金鞑一族再添一位战神境界的强者,天下何人能与之交锋? 到时候,金鞑一族统一天下,必然是指日可待。 “四太子,老夫已经久不入大渊,不知大渊最近如何,可有强者出世?” 神山老者背手而立,目光望向南边,似乎是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 随着他话音一落,整个天地仿佛都下沉了三分。 金乌貅收起内心的震撼,起身道:“大渊朝的强者无非是龙虎山的几位,再就是墨家弟子,可惜他们都避世不出,再就是佛宗的人,听说达摩院残灯大师的一位弟子被人杀了。” “残灯的弟子?” 神山老者目光露出一抹惊异,随后一闪而过,“残灯向来装得道貌岸然,其实不过是一个阴险狡诈的老秃驴而已,他向来护短,这事怕是不死不休了。” “是,不过达摩院似乎没什么动静。”金乌貅的探子遍布整个大渊朝,达摩院作为天下武学的最高代表,自然安插了不少探子,可似乎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哈哈哈,越是安静,越是可怕,在静谧的湖底下,不知道已经翻滚成什么模样了。” 神山老者似乎对残灯很是了解的感觉,直接就反驳道。 “从前你师父说过,对于大渊朝这个庞然大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这话,金乌貅眼前顿时一亮,急忙低头道:“多谢教诲,乌貅明白了。” 这时,金乌貅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忙道:“前些日子,大渊有一位剑道高手出现了,名叫裴镔,仅仅一把剑就冲散了我们一支万人队,杀了我金鞑两位大将,三位阴人部落的高手。” “裴镔,是十年前那个裴镔?”神山老者平静的问道。 “应该是他,此人蛰伏了十年,突然出现,接着就杀了我们的人,传闻此人十年前就领悟了人剑合一,十分厉害,而且此人与忠义军大帅李安关系匪浅。” 金乌貅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 “人剑合一,看来是个人物,年纪轻轻能做到人剑合一,的确是难得了,而且与李安关系匪浅,看来此人不能活呀!” 神山老者忽然转过身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凝重,最后又说了句,“此人不可留!” “是,我已经安排了。”金乌貅点点头。 “大渊朝太大了,比我们金鞑大的太多了,高手也太多了,若不是他们的皇气太弱,恐怕我金鞑早就被灭族了。” 说到这里,神山老者忽然顿了顿,有些无奈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大渊朝这头雄狮打盹的时候,一击毙命,彻底吞了他。” “所以,凡是有威胁我金鞑一族安危的,都要杀,宁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金乌貅也被这番话感染了,浑身气息奄奄,“乌貅受教了,裴镔此人性格孤傲,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这么多年来,在大渊朝的仇人数不胜数,想要杀他,不难。” “对了,最近听说他去了江南道,说是去寻一位故人去了。” “故人?” “江南道可不是忠义军的地盘,裴镔哪来的故人,此事定然是有蹊跷,立刻派人去查明。” 神山老者第三感觉察到此事怕是不简单。 “是。”金乌貅点头回应。 神山老者忽然想起什么来,不禁轻笑道:“对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好像就在江南道,此事就让他们俩去办吧。” 听到这话,金乌貅脸色瞬间变白了。 他太了解神山老者了,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非常护短,尤其是对金刀和金牙两个徒弟甚是喜爱。 有传闻他这两个徒弟乃是他的亲生之子,神山老者年过百岁,老来得子,自然是极为喜爱,溺爱无比。 念及至此,金乌貅不顾太子的身份,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头。 见到这一幕,神山老者也是一愣,心里暗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将金乌貅扶了起来,“四太子,这是为何?” 金乌貅摇了摇头,涩声道:“乌貅无能,金刀和金牙死了,被人杀死了!” “什么!” 神山老者瞬间感觉天晕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说,是谁杀的我徒儿,是谁!” “就是在前些日子,小子听闻您闭关修炼,不敢打扰您,此事也就压了下来……” 神山老者脸色一变,怒视着金乌貅,“我问是谁杀的!” “大渊朝一个叫李安的人。”金乌貅涩声回道。 “什么,李安不是死了吗?” 神山老者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时间不是愤怒,而是惊讶。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因为李安这个名字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那怕是过去了十年再听到,他还是忍不住感觉到畏惧。 “应该是同名同姓的人,李安当初是服了毒酒的,绝对是不可能再活着了。” 金乌貅抬起头,语气肯定道。 “不管他是真李安,还是假李安都必须要死!” 神山老者闭上了眼睛,悲痛欲绝。 “不止是金刀和金牙两位兄弟,还有铁手,铁头以及破烂僧也都死在此人手中。” 金乌貅的话不亚于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着实把神山老者惊的不轻。 “难道是个一品高手,大渊朝何时又出了一个一品高手?” 神山老者猛地睁开眼,眉头紧锁,随即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是绝对不能再留了,还有那个叫裴镔的,全部杀了。” “对了,务必处理的干干净净,就让宁守礼去一趟吧,他做事还是比较缜密的。” 区区一品高手,还不配让神山老者亲自出手。 “宁兄不是也在闭关吗?” 金乌貅明显满脸都是笑容,他怎么也没想到神山老者舍得把他的大徒弟派出来。 那可是真正的一品高手,还是巅峰高手! “无妨,杀个人而已!” 金乌貅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 大渊达摩院内也是一片死寂。 第77章 我佛之怒! 达摩院。 禅房。 一盏烛光,一串佛珠。 残灯大师一身僧衣,已然打坐入定,神游四海。 门外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到了禅房门口消失了。 残灯慢慢睁开眼眸,平静而飘渺的声音传到了门外,“有何事?” 门外是两个僧人,听到这话,慌忙跪地道:“方丈,出事了,一尘师兄他……” “一尘怎么了?” 两个僧人颤抖的说道:“一尘师兄他……他被人害了。” 果然。 听到这话,残灯猛地睁开了眼眸,瞳孔中尽然是满满的杀意,连语气都变了,“是何人所谓,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人敢杀我佛宗弟子?” 弦外之意,当今天下,还有人敢杀我残灯大师的徒弟?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是绝对的找死! “是什么人干的?”残灯深呼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保持着镇定。 门外的两个僧人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听闻这话,两人对视一眼,“是……是江南道的一个年轻人。”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残灯勃然大怒。 随着两扇木门飞出,残灯大师已经破门而出,满脸狰狞的盯着两个僧人,“你是说一个无名小辈敢杀我残灯的徒儿!” “是……是……” 两个僧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好,很好!” 残灯深呼一口气,竟然露出一抹冷意,“看来是因为老衲很多年不出手了,世间的人都忘了我佛之怒了!” 凝重的杀意瞬间直冲云霄,将天上的云彩都冲淡了。 “告诉罗汉堂的不言,不语,去把那个小子的人头带回来。” 残灯的语气甚是平淡,可字里行间的杀意却是凝重无比。 “是!”两个僧人赶紧应答。 “对了,让不言和不语好好搜搜那个小子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看来一尘是因为那件佛宝才死的。” 残灯大师忽然记起,一尘下山的原因是为了一件西域佛宝。 那件佛宝对于佛宗之外的人或许无用,可对于残灯那可是他踏入战神的唯一捷径。 “去吧!” 闻言,两个僧人如蒙大赦,匆匆离开。 残灯叹了口气,眸子里只有杀意,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为怀,“看来老衲也该出山了,不然世人都忘记了我佛之怒了。” …… 怡景园内。 李安每日除了看乔橘络练剑之外,就没有什么事了,无意间从身上摸出那张古朴的地图。 是从佛宗舍利子中得到的。 似乎这张地图里隐含着什么惊天秘密。 要不然佛宗也不会拉着脸皮去强夺。 现在正好裴镔也在,就算李安离开再久,也不必担心乔橘络的安危,能击败裴镔的人,当今天下可是不多。 念及至此,他跟乔橘络简单的告别后,就带着女儿暖暖踏上了寻宝的路。 堂堂李安的女儿未来是要万人之上的,必须要让她经历普通孩童没经历的东西,方可成长。 而这一次乔橘络出奇的淡定,或许是因为侯归一的那番话,着实伤害了她的自尊,乔橘络开启了疯狂练剑模式,或许只要成为真正的高手,才不至于成为李安的累赘。 父女俩算得上是低调出门了,也就石妖天顺他们两个知道,至于季贤水他们压根不知情,父女二人就驾着轻快的马车一路朝西南而去。 马车也是那种很普通的马车,驽马却不是普通的驽马。 而是清平城最好的……驽马。 缓慢的马车,正好慢悠悠的欣赏着路途的风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暖暖这一次出行也是激动坏了,大包小包的准备了不少,可都被李安否定了,除了生活必需品,什么也没带,因为这事,也是有点不高兴。 好在因为裴镔送了她一柄短剑,所以她也算有了一个消遣。 那就是练剑。 一路上走走停停,除了吃饭休息,就是练剑。 出了江南道,父女俩在一个叫做汴城的地方停了下来。 汴城出了名的古城,曾经是江南道的首府,现在虽然落寞了,可还是江南道前三名的大城。 同样汴城有着一个其他城没有的特色,那就是美食之城。 汴城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特大的美食节,天下万族都带着族内最美味的食物来到这里,这已经成了汴城的一个标签。 传说海上倭国还会有人体盛宴,用少女肉体作为承物,摆满了各种食物,允许顾客随便取食,只不过是传说而已,无法判定真假。 暖暖吵闹着要吃最好的,李安只好将马车停在了路边,开始寻找起来。 父女俩转悠了半天,在一家羊肉摊停住了脚步。 暖暖望着琳琅满目的羊肉小吃迈不动步子了,满脸都是期待之色,恨不得要扑上去了,“爹爹,我想吃酒蒸羊,千里羊,羊头元鱼,大片羊粉……” 这个小吃货一口气说了不下十几样美食,把李安都说懵了。 小吃货一边说,一边流口水了。 李安哭笑不得,可这么多种类,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就折中一下,只选三种。 暖暖想了想就要了酒蒸羊,羊头元鱼,还有大片羊粉。 羊肉摊老板是个老头,操着一口关外口音,见到李安父女俩甚是欢喜,“你们父女俩这是出来玩的吧?” 暖暖点点头,“是啊!” “真好,我这把老骨头也想出去玩玩,可这摊子没人照看,放弃还怪可惜的。”老头一看就是做了一辈子这个活计了,跟这摊子都有感情了。 “可惜什么,还不是心疼钱。” 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从后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盛满辣椒的碗,递到了李安面前,满脸笑意道:“你们自己加好了,不够我再去拿。” “谢谢大婶。”暖暖礼貌道。 “真有礼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中年女人善意的笑了笑,转身又去忙活了。 李安看着懂事的暖暖,心里也是高兴,这都多亏乔橘络的教育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也开始慢慢张起了灯笼。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扶着一个老嬷嬷朝这边走来。 老嬷嬷似乎有暗伤,一边走一边咳嗽,还用手帕捂着嘴,应该是在咳血。3sk. 而在一旁的年轻姑娘,一脸凝重,时不时的拍打着老嬷嬷的后背。 这老嬷嬷一身缎子衣袍,手里还握着一根拐杖,脸色微微发白,双眸满是血丝,至于那个年轻姑娘却是美艳非常,虽然未施一点粉黛,可却处处透露出一股艳丽,她则是一袭淡蓝色窄口武服,头上扎着两条红色丝绸,浑身散发着英气勃勃。 李安看了一眼,这是一对习武之人呀! “蓝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老嬷嬷使劲的咳嗽一声,赶紧用手帕捂着嘴巴,从手帕上也可以清晰的看出一丝丝血迹隐透。 “姥姥,您又疼了吗?”年轻姑娘心疼不已,赶紧扶着老嬷嬷坐到了椅子上,轻轻的拍打着老嬷嬷的后背。 “没……没事了,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老嬷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强做镇定道。 “姥姥,我们要在这里吃吗?” 那个叫蓝英的年轻姑娘打量着羊肉摊露出有些嫌弃的模样,尤其是看到桌椅上厚厚的油垢,更是不乐意道:“这个摊子也太差了,还不卫生,脏乎乎的,我们还是去前面的酒楼吧。” 一听这话,肯定是个富家大小姐出门,处处透露着“有钱”两个字。 可这话落到一旁的羊肉摊老头的耳朵里顿时不乐意了。 也难怪,人家还有客人在场呢,这不是砸牌子吗? “这位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老杨头在这条街上卖羊肉都三十年了,不敢说味道是最好的,但这羊肉绝对是最新鲜的。” 老头也是个急脾气,当即反驳道。 “就是呀,姑娘,我们家的羊肉绝对是新鲜的,每天天不亮我家老头子就杀羊,没有一块羊肉是隔夜的。” 羊肉摊老板娘也出来解释,毕竟这关系到自己摊子的名誉,容不得半点马虎。 老头越想越气,直接将菜刀剁在案板上,怒气冲冲道:“你吃坏了,我负责行了吧!” “你负责,你负得了责吗?” 蓝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李安看了她一眼,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富家大小姐出门还以为是家里呢,显然是没见过江湖的险恶,若是在某些黑店里,只怕下一秒就被杀了,包了人肉包子。 蓝英还要说什么,身后的老嬷嬷一把拉住她,冷言道:“给我们两碗清水羊肉。” “哼!” 蓝英还是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气鼓鼓的坐下了。 老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道:“蓝英,出门在外不是家里,要处处小心,不要与别人发生冲突。” 似乎蓝英听够了这话,直接摆手道:“我知道了姥姥,你说了多少遍了。” 老嬷嬷叹了口气,只好笑道:“家里的各种名贵补食我都吃够了,偶尔吃点粗茶淡饭也是不错得了。” 蓝英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抬头看了一眼,“就一碗羊肉好了,我可不吃。”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安父女俩,见他们俩正吃的不亦乐乎呢! 就这些粗鄙东西而已,换作以前白送她,她都不稀罕吃,看这父女俩的吃相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不过,当她看到李安的衣着还有暖暖的衣着顿时就明白了,一对清苦的老百姓而已。 怪不得呢! 也就只有老百姓才喜欢吃这些东西。 羊肉摊老板娘见暖暖吃的热乎,心里也是高兴,这是对自己厨艺的肯定,赶忙又称了一碗羊肉放到了李安他们面前,说是白送的。 弄得李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时,李安起身给暖暖擦嘴的瞬间,忽然觉察到了身后有什么,立刻扭头望了过去。 “又有来送死的吗?” 李安不禁摇头一笑。 “噗!” 下一秒,一道寒芒从黑暗处急射而出,径直朝他们而来。 不过,好像不是朝李安他们而来,而是一旁的两位。 寒芒速度极快,转瞬即至。 第78章 路遇不平事,总有拔刀郎! 此时。 那个老嬷嬷似乎也发现了,脸色巨变,猛地抬手朝寒芒抓去。 竟然抓住了! 可惜,寒芒的势头太盛,竟直接把她带了出去。 老嬷嬷整个人撞到了身后的石墙上,一口鲜血喷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蓝英吓得立刻扑了过去,“姥姥,您没事吧,您流血了!” 老嬷嬷摇了摇头,扶着蓝英的胳膊站了起来,目光却朝远处的黑暗中望了过去。 果然,黑暗中走出五个人来,领头之人,一身黑色贡缎锦衣,胸口处绣着幽冥谷三个字,而在这个三个字的上面还趴着一只红色的蜘蛛。 看来这五个人是幽冥谷的弟子。 江南道地处南方湿润地带,周围不少蛮子聚集,随着大渊朝对南方的开发,一些藏在原始雨林中的蛮子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正是那个时候,一个名叫幽冥谷的门派出现了。 这个门派的弟子最善用毒,诡异无比。 传说此门派的掌门是一个蛮族的巫师,手段诡异,没人见过其真身。 自从幽冥谷的出现,不知多少江湖高手死在他们手中,如今在汴城没人敢提起幽冥谷三个字来,可以说是谈虎色变了。 这五个人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羊肉摊的老头迎了上去,还没开口,一看到这几个人身上的蜘蛛刺绣,顿时脸色大变,慌忙跑了回去,拉着老板娘就跑了,连摊子也不要了。 至于其他的摊位见到这几个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纷纷惊恐的跑掉了。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老嬷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凝神道:“诸位可是幽冥谷的弟子,为何来阻拦老朽?” 领头之人邪邪一笑,遥遥的指着她,“凤舞扬,既然你知道我们幽冥谷的弟子,还用问为什么吗?” 老嬷嬷叹了口气,摇头道:“是你们谷主派你们来的吧,当年的老朽也是奉朝廷之令,前去清剿你们部落的,皇命在身,身不由己。” 一旁的蓝英俊眉一蹙,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胆敢阻拦我们凤家,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蓝英,不许多嘴!”老嬷嬷赶紧喝止她。 这可是把李安逗乐了,人家要杀的就是你们凤家人,这时候还自报家门,有个屁用呀? “几位,当年的事,你们或许不知情,老朽告诉你们,是你们谷主因为一己私欲,派人劫掠周边大渊城池,这才遭到了朝廷的围剿,一切的过错都是你们谷主。” 领头之人怒笑一声,“一派胡言,既然是我们谷主的错,为何要将我们部落男女老幼杀个干净?” 老嬷嬷摇了摇头,“老朽去劝降你们的族人收敛杀性,可他们不但不听,反而攻击朝廷大军,这才被……你们的谷主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早就死有余辜了,可怜你们也被他蛊惑了。” “现在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凤家一定会妥善安置你们全族的。” 几个幽冥谷的弟子听到这话,当即勃然大怒,直接站了出来,“你敢诋毁我们谷主,我要杀了你!” “好,你们不愿意就算了,当年的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只要你们放了我孙女,我随便你们处置。” 老嬷嬷也看出这些人已经蛊惑到灵魂了,怎么劝也没用了。 “哈哈哈哈,你的孙女可不能放,今天晚上我们还想好好玩玩呢。” 五个人毫不忌惮的发出一阵阵淫笑。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蓝英此刻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了,两对眼睛红红的,泪眼婆娑的。 “废话少说,既然我们兄弟五个找到你了,就绝对没有让你活着离开的可能了,把命留下吧!” 领头之人说完这话,突然眼眸一狠,径直冲了过去,抬手一掌拍出,夹杂着一股黑烟的一掌径直朝老嬷嬷而去。 老嬷嬷没有多言,一把将蓝英拉在身后,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领头之人倒退了十余步停了下来。 而老嬷嬷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了。 这还没完,剩下的四人瞬间拔地而起,分别从四个方向朝老嬷嬷杀来。 这一次,她根本不是对手,直接被击飞出去,滚了好几米远才停下。???.23sk. 蓝英吓得不轻,快步跑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焦急道:“姥姥,你没事吧!” 老嬷嬷显然是伤的不轻,抬头望向眼前这四人,强撑着身子,“你……你们竟然都已经是三品高手了?” 她本身的实力乃是二品高手,若是平常的话,面对五个三品高手根本不怵,可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人下了毒,而且毒已经深入筋骨,内力都被消耗殆尽了。 现在,面对五个三品高手,根本是有心无力。 可看着可爱的孙女,她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可怜她要陪自己下黄泉了。 这时,蓝英猛地拦在自己姥姥面前,怒吼道:“你们几个听好了,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想伤害我姥姥!” 此言一出,幽冥谷的五个人全都放肆的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桀骜且放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都闭嘴,没看到有人吃饭吗?” 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就是呀,别人吃饭的时候,还大声说话,真没礼貌,你娘亲没教你,食不言,寝不语吗?” 此言一出。 在场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李安父女俩的身上。 到现在他们才发现羊肉摊子上还有一对父女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羊肉。 仿佛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一样? 再看看其他人,整条街上的人都跑空了。 唯独这父女俩还在旁若无人的吃羊肉。 难道这羊肉有这么好吃吗? 好吃到连命都不要了? 蓝英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父女俩不是傻子吧! 没看到这里喊打喊杀的,都要杀人了,他们还有心情吃? 老嬷嬷也看到了李安父女俩,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有心无力了,一辈子保境安民,临死前还是没做到。 这时,幽冥谷领头之人冷笑一声,“还真有不怕死的!” “小子,今天老子心情好,不想死的话赶紧滚蛋!” 听到这话,李安放下羊肉,活动了一下脖子,“今天老子心情也不错,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也赶紧滚蛋!” 此言一出,在场几个人都懵了。 这家伙不是傻子吧! 所有人都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李安。 什么叫你们不想死的话赶紧滚蛋? 幽冥谷的几个人还以为听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了。 蓝英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姥姥,又看了一眼李安,下意识道:“这小子脑子没什么问题吧,难道他不怕死?” 老嬷嬷摇了摇头,在她看来李安就是无知者无畏,根本不知道江湖的险恶。 而且,她没看出李安身上有内力波动,很显然就是普通人而已。 可李安丝毫不理,依旧抓起一块羊肉放在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吮吸的声音。 更可气的是,他还将一块好的羊肉喂给暖暖,仿佛压根没把刚刚发生的当回事一样。 此刻,现场可谓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忘记了要做什么,全都盯着李安父女俩看。 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是要杀人的,不是闹着玩的! 老嬷嬷慢慢反应过来,气息一恢复,小声道:“蓝英,一会我挡住他们五个,你带着那父女俩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姥姥,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你快走!”老嬷嬷强压住心口的脓血。 可这时,李安慢慢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靛银子放到了桌子上,擦了擦嘴上的油,“晚上真不能吃多了,有点好饱呀。” “是啊,爹爹,我也感觉好饱呀。”暖暖也学着李安的样子。 当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时,李安摆了摆手,“我该走了,你们继续,继续好了。” 想走? 幽冥谷的五个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嗜血的杀意。 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善人不成,还想活着离开? 此时。 幽冥谷领头之人也慢慢反应过来,狞笑一声,“老三,你去把那个家伙的脑袋扭下来,对了小姑娘给我留下,我今天晚上用。” “好嘞,大哥。” 这个家伙明显是三品高手,面对李安父女俩两个普通人,根本就是狮子搏兔一般,太简单了。 甚至都不需要费力气。 那个家伙一脸坏笑的走了过去,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 “说吧,你想什么死?” 闻言,李安不但没有露出恐惧,反而笑了起来。 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小子,你是不是找死!” 那个幽冥谷弟子勃然大怒,抬手一掌朝李安拍去,只见一道黑气直奔李安脖颈而去。 本以为李安会躲避,可李安仿佛被吓傻了,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原地。 见到这一幕,老嬷嬷不禁摇头苦涩,在她看来李安必死无疑了,而且还是很痛苦的死去。 幽冥谷的弟子将毒与内力结合在一起,一掌的威力可能不致命,可里面的毒却能让人痛不欲生,活活疼死。 其余四个幽冥谷的弟子都露出幸灾乐祸的感情。 这一掌就是普通三品高手也不敢迎接,别说这掌风中的劲力,光是这剧毒之气,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李安捂着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惨状了。 然而下一秒,一声惨叫陡然响起。 但不是李安发出的。 而是那个叫老三的幽冥谷的弟子。 此时,他的手掌被一根筷子钉在了桌子上。 “啊,大哥,救我,救我!” 现在,不光是剩下的四个幽冥谷弟子,就连老嬷嬷跟蓝英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江南道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老嬷嬷满脸都写满了惊讶。 如果刚刚是她的话,也做不到如此厉害。 反手将对手的手掌钉在了桌子上,除非那个人高出对手两个境界。 “小子,你找死,我杀了你!” 领头之人突然暴喝一声,也顾不上老嬷嬷了,掉头朝李安扑去。 第79章 凤家的心思 “我要杀了你!” 领头之人仿佛瞬间化作了一团黑烟,快速朝李安掠杀而去。 那狰狞的面容,再加上周身的黑气,如同一只真正从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魔。 暖暖吓得立刻蜷缩在李安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暖暖,看爹爹如何打鬼的。” 李安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根筷子,两指轻轻一弹,那根筷子便弹了出去,径直朝领头之人飞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 领头之人瞬间就不动了,站在了原地。 剩下的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大哥!” 幽冥谷老二慢慢走了过去,可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大哥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只见自己大哥的额头上插着一根筷子,筷子没入头盖骨不下半寸有余。 “这……这……” 幽冥谷老二猛地转头望向李安,恶狠狠道:“你竟然杀了我大哥,我要替我大哥报仇!” 可幽冥谷老二刚刚说完,身体就重重的倒飞出去,最后撞到了一旁的一棵老树上。 再看他的右手手掌之上,同样是一根筷子钉在了上面。 筷子透过他的手掌,深深的插进了树干之中。 幽冥谷五兄弟,一瞬间就一死两伤,只剩下两人了。 老大额头被筷子洞穿,身死道消了,老二老三,一个被钉在了桌子上,一个被钉在了树干上。 在场的几人全都一脸惊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剩下的老四跟老五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两个人的眼神都露出难以描述的惊恐。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他们兄弟二人知道自己是惹麻烦了,自己兄弟五人皆是三品高手,在整个江南道可以说都是横着走的,可今天竟然碰到了高手。 兄弟三人皆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直接一死两伤了。 如此实力,只怕只有一品高手才能做到。 难道这个抱着孩子的家伙是一品高手? 李安擦了擦嘴角,目光看着在场的几人,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吃饭就好好吃饭,闹什么闹,我都说了小点声,你们不听。” “诸位,抱歉,抱歉了。” 被钉在桌子上的老三突然一狠,生生将手掌从筷子上拔了出来,对着李安抬手一抓,“我要将你们父女俩练成毒蛊!” 这一掌带着太多的怒气,他大哥为了救他死在了自己眼前,这如何不让他发怒。 “砰!” 一个手掌比他更快,更凶! 一掌落下,老三的脑袋像是一个大西瓜一样,生生击碎了,红的,白的碎了一地。 “本想饶了你,可你自己找死!”李安摇了摇头。 这时,被钉在树干上的老二见到自己兄弟惨死,当即哀嚎一声,也同样将手掌从筷子上拔了出来。 他没有攻击李安,而是大吼一声,“老四老五,回去告诉谷主替我们报仇!” “快跑!” 听到这话,老四老五对视一眼,顾不上别的了,掉头就要跑。 这一刻,老二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李安同归于尽了。 他兄弟五人万万想不到,在汴城这个破地方阴沟里翻了船,竟然碰到了如此可怕的高手。 这个人的实力已经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而这时,刚刚还嚣张跋扈到不可一世的凤家大小姐蓝英,此时已经彻底被吓呆住了。 幽冥谷的五位高手竟然转眼间就两死一伤,剩下的两人还被吓跑了。 这也太凶了吧! 李安眼看那两人越跑越远,眉头一皱,桌面上几块羊骨凌空朝逃跑的两人飞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幽冥谷老二强忍着手掌上传来的刺骨之疼,飞身扑了过去,用身体硬生生的挡住了几块化作飞镖的羊骨。 “噗噗噗!” 羊骨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透体而过。 这还远远没结束。 区区两个三品高手还想从李安手上逃脱。 只见李安拍案而起,右手凝结出一道气流,化作两道气流直奔那两人而去。 此时,两人已经飞奔出百米之外了。 三品高手奋力逃命,内力不要命的燃烧之下,速度也是极快的,眨眼之间已经奔出百米。 然而下一秒,刚刚还在飞奔的幽冥谷老四老五两人身体先是一滞,随后重重的扑倒在地。 两个人的后脑处都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啊!” “这……这是内力化物,千里之外取人头!” 老嬷嬷跟蓝英都被彻底震撼到了,尤其是蓝英,刚刚她还以为李安父女俩就是两个不知死活的普通人,谁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 蓝英被震撼的气喘吁吁,惊骇的捂住了嘴巴。 老嬷嬷也都已经忘记了咳嗽,一张苍老的脸庞上露出难以描述的惊恐。 内力化物! 这是什么恐怖的手段。 幽冥谷五位三品弟子就这么死了。 连反抗都没有。 甚至连李安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李安抱起暖暖,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禁摇头叹息一声,“唉,最可怜莫过于天下的百姓了。”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放下银子,李安刚要转身走。 这时,老嬷嬷反应过来了,强撑着身子,对着李安抱拳道:“老朽凤舞扬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我凤家自当前去拜谢。” 闻言,李安停住了脚步,目光如炬,侧脸道:“凤家满门忠烈,为大渊守着南边诸城,利在当下,功在千秋,这谢字您还是收回去吧。” 忽然,李安又想起什么来,“幽冥谷所作所为,天怒人怨,我自当去一趟幽冥谷,替你们凤家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说完这话,李安抱着暖暖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蓝英突然吐了吐舌头,有些难过道:“好可惜呀,他已经结婚了。” 谁知,一旁的老嬷嬷笑了笑,“自古英雄爱美人,我家蓝英这么漂亮他如何不喜欢,若是能入赘我凤家,我凤家在西南将无恙也!” 听到这话,蓝英俏脸瞬间红了。 可随后她又一副难过的模样,“他这人太高傲了。” “年纪轻轻有如此手段,何人能不高傲。” 老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老朽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定然已经达到了一品高手,内力化物,非一品高手不能为。”23sk. “什么?” 蓝英的俏脸立刻变了颜色。 那个年纪轻轻的家伙竟然是一品高手! 一品高手在大渊朝也是屈指可数的,整个西南也不过是就那么几位,幽冥谷的谷主,凤家老祖宗凤思锦,大理段家家主段正云,飞刀门门主施思骢,四十八岛岛主陈无法。 这些都是西南本地的老牌高手,一品高手。 至于其他进入的一品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可就是这几位一品高手生生撑起了西南的一片天。 毫无疑问,随便那位跺跺脚,都足以让整个西南抖三抖。 五位一品高手正好形成了一个相对势力,谁也奈何不了谁。 门下弟子的偶尔小摩擦倒是不可避免的,可总体还是相互制衡的。 可如今,西南又突然多了一位一品高手,还是如此年轻,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这个年轻人偏向哪一方就会打破这个平衡,造成新的势力清洗。 想到这里,老嬷嬷笑了笑,“我凤家必须要得到此人的帮助,那怕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 “可人家已经走了,想要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他们,实在是太难了。”蓝英说道。 “找?” 老嬷嬷摇了摇头,“找如何能找到,可若是他自己出来不就简单了。”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自己跑出来?”蓝英瞪着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老嬷嬷温柔的拍了拍蓝英的额头,“你这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蓝英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 “此人侠肝义胆,想要让他自己走出来,那还不简单的。” 老嬷嬷边走边说,慢慢的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 凤家。 当凤舞扬回到凤家后,将遇到李安的事告诉了凤家老祖宗凤思锦后,着实把凤思锦都震撼住了。 不为别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竟然是一品高手,这在大渊朝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人。 这也就意味着此人的武道上限还早着呢! 如此天才高手当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凤家高堂,一头白发,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敌气息的凤思锦端坐上位,脸上的表情却也是耐人寻味。 既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 “小四,你看清了?” 闻言,老嬷嬷抬起头,重重的点点头。 老嬷嬷在凤家排行老四,年轻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在凤家地位颇高,可在老祖宗凤思锦面前,却还有有点小女子姿态。 凤思锦目光闪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口,衣袖一挥,高堂四周的门窗瞬间关闭,屋内只剩他跟凤舞扬两人。 “小四,你应该明白此人若是能加入我凤家,将保我凤家百年,护佑大渊西南百年,而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时日无多也,可为何不带他回府?” 闻言,凤舞扬无奈的摇头道:“此人性格孤傲,如何肯听我的话。” “是啊,年纪轻轻有如此手段,倒也正常。”说完这话,凤思锦竟然也咳嗽个不停,剧烈的咳嗽过后,嘴角竟也流出血迹。 这与凤舞扬几乎同出一辙。 显然两人都有相同的内伤。 “老祖宗,您的伤……”凤舞扬赶紧站起来,满脸关切。 凤思锦摆了摆手,“无妨,老毛病了,不知你可有办法招揽此人?” “有。” 说完,凤舞扬走到他的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凤思锦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吧,不管结果如何,万不可与此人交恶。” “是,老祖宗,小四谨记。” 而此时。 就在李安诛杀幽冥谷五位高手的地方,几个披着斗篷的人突兀的出现了。 第80章 凤家悬赏令 几个披着斗篷的人将那个羊肉摊围了上来,地上五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而在他们面前,羊肉摊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其中一个斗篷人蹲着下去,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中传了出来,“说吧,是杀了我的五位师弟?” 羊肉摊老板和老板娘如何知道,李安动手的时候,他们早就离开了。 两个人慌忙摇头说不知道。 斗篷人发出刺耳的冷笑声,一摆手,“他们说不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 闻言,身后两个斗篷人走了过去,右手一伸,一条普通人手臂粗细的剧毒三角蛇钻了出来。 这种剧毒三角蛇乃是西南本地的独有产物,识人性,晓人言,体内含有剧毒,是修炼毒功之人最好的宠物。 望着眼前恐怖的毒蛇,羊肉摊老板和老板娘快要吓死了,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停的哭泣着。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老板叹了口气,心里斗争了半天,这才说道:“今天下午是有一对父女来吃羊肉,不过那两个应该是普通人,再就是后来又来了一对祖孙俩,再然后那五位高人就来了,一动手我们夫妻俩就躲起来了,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 “诸位高人,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请您相信我,放了我们吧。” 老板娘也开口哭诉道:“是啊,求求您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们吧。” “好,我放了你们。” 斗篷人忽然将斗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来。 这张脸当真是恐怖极了。 一张大饼脸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脓疙瘩,有红色的,也有黄色的,有的还在流血,不止是五官,连头皮上都是疙瘩,只看一眼就被恶心到了。 “现在你见过我了吧,所以为了保密,你们必须死!” 话音一落,那几个斗篷人已然放出了三角蛇,随着两声惨叫,羊肉摊老板和老板娘已经躺在了地上,浑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发黑,很快就彻底没有气息了。 “大师兄,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斗篷人问道。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那父女俩干的,凤舞扬毒入骨髓了,绝对不是我五位师弟的对手,看来问题就出自那一对父女身上。” 可他忽然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对父女怎么可能杀的了五位师弟,他们可都是三品高手呀! 难道那对父女是二品高手不成? 可随后他就摇了摇头,通过对五位师弟的尸体的比较,他们全都是一击毙命,还是用筷子,羊骨之类的。 如此看来,只有一品高手能做到了。 念及至此,他身体猛地一震,一脸惊讶道:“难道说那个人是一品高手?”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立刻命令道:“传我大师兄令,所有幽冥谷弟子最近注意汴城内的一对父女,还有注意凤家的动向,这件事与凤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是!” 说完这话,他慢慢抬头望着黑夜,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冷意,“一品高手,我终于也要拥有一个一品高手的毒蛊了!” …… 翌日。 李安带着暖暖刚吃了早饭,正游览汴城的风景呢,突然就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李安向来是不愿多管闲事的,可还是朝人群中瞥了一眼。 人群中是一封通告,而且还是凤家发的通告,上书云,凤家凤舞扬身体有佯,求神医医治之类的。 李安只看了一眼,就转身要离开了,可暖暖却拉着李安的手,不愿走。 “怎么了?” 暖暖鼓着嘴,“爹爹,我看昨天晚上的那个老嬷嬷人挺好的,我们不去救她吗?” 听到这话,李安眼睛亮了亮,蹲下望着暖暖,“为何要救她?” “她是好人,所以要救她。”暖暖脱口而出。 小孩子的感情总是那么的单纯,没有掺杂一点别的心思,就一句她是好人,所以救她。 李安将暖暖抱了起来,望着暖暖清澈的眼神,忽然笑道:“好,爹爹就去救她。” “爹爹真好,爹爹也是好人。”暖暖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李安一路打听,这才找到了凤家的府邸。 可刚走到凤家府邸的巷口,他忽然觉得有些对劲,猛地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又有一条小尾巴来了。”李安笑了笑。 暖暖好奇道:“爹爹,你说什么呢,什么小尾巴?” “可爱的小尾巴。”李安擦了擦她的小鼻子。 凤家。 汴城真正的守护者。 也是大渊朝在西南这片土地上的代言人。 汴城地处西南,周边全都是山岭密林,在这密林中有着数不尽的部落,他们有着统一的称呼,南蛮族。 这里也是大渊朝珍惜药材和珍贵树木最大的产地,每年不知多少药材树木不远千里迢迢运往京城。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凤家。 凤家从前朝开始,就为中原王朝守护着西南,迄今已经有百年之久了,在西南享有极高的声誉。 大渊朝的开国皇帝都曾评价凤家,乃是天下世家之楷模。 同样凤家也受到了朝廷最高的荣誉。 汴城之主! 而凤家老祖宗凤思锦,更是被称为西南王。 也算是大渊朝第二位异姓王。 李安刚走近,便看到形形色色的人都挤在了凤家门口,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在凤家门口则是十几个身披藤甲藤盔,手持长矛的壮汉,这些壮汉一个个面露凶色,目光警惕的扫视着人群。 而在凤家的门口的一侧则是放着一块大木牌,木牌上贴着一张悬赏令,与之前见到的差不多。 悬赏令很是简洁,用的白话,只要识字的人都能读明白了。 悬赏令大体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凤家凤舞扬身体有佯,寻访名医前来坐诊,若是能治好凤舞扬的病,奉上黄金万两,白银万两,还可以迎娶凤家一位嫡女,入赘凤家。 这番悬赏不可谓不丰厚。 尤其是最后一项,可以迎娶凤家的一位嫡女,这岂不是意味着一下子成了世家子弟,说不定将来可以执掌凤家。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能进入世家,那怕是为奴为仆,那都是光宗耀祖了。 成为世家子弟,那基本上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 冒青烟都不够,必须要着了。 普通百姓想要成为世家子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科举。 只要获得功名,那就有机会入赘世家,成为世家子弟。 可眼下就摆着一个机会,只要治好凤舞扬的病,立刻就成为世家子弟,这如何不让人欢喜雀跃。 李安刚刚看完,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人一身清布,肩膀上还背着一个药箱,应该是个郎中。 他咬了咬牙,想要搏一搏,抬腿就要去揭悬赏令。 可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一个老郎中拉住了。 老郎中一脸凝重的提醒道:“小档子,你疯了不成,凤家的悬赏令有那么好揭吗?” “啥意思?”叫小档子的年轻人心头一紧,不解道。 “凤家那是汴城的无冕之王,那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若是治不好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不瞒你说,刚刚有几个老郎中进去了,全都抬着出来了!” 小档子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都变色了。 “大叔,你可别吓唬我,我也不是吓大的!”小档子大了大胆子问道。 “吓唬你,你记得在街边头上第一家药铺了吗,里面掌柜的叫神医圣手,那老小子行医四十多年了,在汴城也是小有名气,今天听闻凤家的悬赏令,第一个就进去了。” 老郎中说到这里顿了顿,“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不止小档子,连其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伸长了耳朵。 “老小子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抬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送回家就死了!”老郎中语气最后还拖着长音,着实把这些年轻后生吓得不轻。 “小档子,你还年轻,别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把命搭上,黄金白银虽然好,凤家嫡女虽然漂亮,可你也要有这个命不是吗?” 老郎中叹了口气,“咱们呀,也就是看看的命,真要是过去把命搭上那就不值了。” “是啊,说的太对了,咱们祖坟上没有长那根蒿子呀!” “谁说不是呢,凤家的钱不是那么好花的,凤家的嫡女不是那么好娶的。” “幸亏我们没去,真是死在里面,家里的老娘老爹怎么办?” 一时间,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生生的将心里那朵燃起的小火苗给压了下去。 谁不想一夜暴富,谁不想入了豪门世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少人聚做一团开始看看还有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来送死。 半个时辰过去了,再也没人敢去揭悬赏令了。 可就在这时,李安突然举起手来,张口道:“这病我能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 只见李安一身布衣打扮,连个药箱都没有,而且还抱着一个小娃娃,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郎中。 不少人开始摇头叹息起来,在他们看来,李安这就是来找死的,一个穷疯了的傻子! 可李安刚踏上凤家台阶,就听到一声冷笑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凤家捣乱!” 第81章 打了儿子,爹说好? 随着这道声音落地。 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全都下意识的齐齐后退一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家嫡长子凤鸣天。 也就是凤蓝英的哥哥。 凤家世代忠良,人才辈出,可唯独到了这一代出了一个凤鸣天。 此人当真与那些世家子弟的品行一模一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而且还不学无术,最近更是迷恋上了长生不老,身边聚了一些修士,整日神神叨叨的。 凤鸣天看了一眼李安,不屑的笑了笑,“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你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你也敢来捣乱!” 李安却是一脸平静,“凤家!” “知道还敢乱闯,趁着本公子高兴,赶紧滚蛋!”凤鸣天没好气的要赶李安走。 李安也不怒,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告辞了。” 说完这话,他慢慢的迈着台阶边走边说道:“可怜凤舞扬了,一代巾帼就此殒命了。” 此言一出,整个凤家门口的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都惊恐的瞪着李安,半天没有缓和过来。 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竟然敢在凤家门口诅咒凤舞扬命不久矣! 再看李安年纪轻轻,衣着俭朴寒酸,完全没有半点医者的模样,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神医。 刚刚开口提醒的老郎中都忍不住摇头了,这个年轻人太猖狂了,得罪了凤家怕是要丧命的。 果然,凤鸣天听到这话,当即是勃然大怒,抬手一掌径直朝李安拍来,妄图将李安拍飞。 可惜,他太小瞧李安了。 李安背着身子,只是有意无意的轻轻向左一挪,凤鸣天就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在了地上。 “砰!” 凤鸣天的脸狠狠地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再一次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完了! 这小子真是惹大麻烦了,竟然敢打凤家嫡长女凤鸣天,这不是赤果果的摸老虎屁股吗? 恐怕一会凤鸣天就要把这小子直接砍了。 再一次爬起来的凤鸣天满脸都是血,牙齿也掉了三颗,可谓是惨不忍睹。 “小子,我要杀了你!” 凤鸣天昂头大吼。 门外的凤家护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着长矛将李安围了上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李安串成糖葫芦。 面对周围密密麻麻的长矛,李安轻轻一笑,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这些护卫手上的长矛抓了起来。 而那些护卫彻底慌了,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一股巨力从长矛上传了过来,长矛根本连握都握不住。 此人是个高手! “砰砰砰!” 李安抓起长矛直接丢到了凤鸣天的面前,劈哩叭啦的又砸了一顿。 这下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撼住了,他们现在才发现李安原来是个高手。 怪不得敢如此嚣张的进入凤家呢,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凤鸣天也是被吓了一跳,可他咬了咬牙,立刻喊道:“快请渝大师出来,快请渝大师出来!” 一个护卫急匆匆的跑了进去,看来是去请这位渝大师了。 不多时,一个面色黑青色的年轻人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李安回头看了一眼,眉毛便皱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看了李安一眼,眼睛立刻眯了起来,瞳孔一缩,厉喝道:“小子,是你打的凤公子?” 李安摇了摇头,“你看我抱着我女儿,如何打他,不信你问问他们,还有围观的人?” 周围那些人也纷纷点头道:“是啊,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位少侠都没有出手。”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年轻人抱着孩子,根本没法出手呀!” 听着周围人的声音,再看看惨不忍睹的凤鸣天,渝大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是遇到高手了。” “不敢。”李安冷声道。 这时,凤鸣天捂着嘴巴,含含糊糊道:“渝大师,替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渝大师点点头,声音变得冰冷无比,“现在,不管你有没有动手伤害凤公子,你都要死!” 话音一落,渝大师猛地一踏地面,身体立刻凌空跃起,双手变爪,径直朝李安抓了过去。 这蓄势一击,可谓是凶狠无比。 凤鸣天见状,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渝大师的手段,那可是真正的高手,他亲眼目睹渝大师以肉身之力,轻易的搏杀一只吊睛白额虎,用拳头将那头猛虎的脑袋生生砸成肉泥。 那一幕,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连猛虎都不是对手,寻常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念及至此,他似乎都看到李安这个年轻人被活活打死的模样了。 然而,下一秒,渝大师就猛地倒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砸在了门口的石狮子上,一口鲜血喷出,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 而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甚至没看清李安是如何出手的。 而渝大师就飞了。 李安冷笑着盯着渝大师,“想不到你们幽冥谷的弟子都是一群废物!” 此言一出,渝大师明显脸色大变,目光躲闪,反驳道:“胡说八道,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 “就你们幽冥谷弟子身上的那股恶心的臭味,别人或许闻不到,可休想瞒过我。” 李安第一眼见到渝大师就发现他身上也有跟那五个幽冥谷弟子身上一样的气味,一股特有的尸臭味。 “你敢不敢脱掉上衣,把你的上身露出来!” 听到这话,渝大师的脸颊都开始忍不住哆嗦起来,嘴角一抽一抽的。 “你哆嗦什么?”李安笑道。 看到渝大师的那副表情,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是幽冥谷的人。 幽冥谷的人因为太过残忍,已经是天怒人怨了,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一个幽冥谷弟子竟然出现在凤家门口,这与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凤家与幽冥谷乃是生死大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如此一来,渝大师如何能活着离开。 “找死!” 渝大师突然暴起,径直朝李安扑来,他也不再隐瞒,双臂立刻浮现出一道道黑色条纹,一团团黑气从双手中喷出。 可李安只是冷冷一笑,抬手一抓,一道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包裹住渝大师,恐怖的力量瞬间让其失去了反抗之力。 “啊,这……你是一品高手!” 此时渝大师才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品高手,与他们谷主是同一个级别的高手。 “现在才知道可能有点晚了。” 话音一落,渝大师的身体立刻变得扭曲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渝大师整个人被扭成了麻花状,浑身筋骨没有一处是好的。 这也就是常说的粉末性骨折! 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着实吓到了众人。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凤鸣天此时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不敢吱声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凤家大门多了几个人。 领头之人气势如虹,浑身气息涛涛,神情极为严肃,甚至有点凶,可唯独脸色有些青黑。 看到这人,所有人心头一震。 凤家护卫齐齐单膝跪地。 在场众人也纷纷躬身行礼。 凤家老祖宗凤思锦。 此人当真可以称得上一个传奇人物,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撑起了中原王朝的西南半边天,为中原王朝固守西南疆土立下了赫赫之功。 可以说,他若是眉头皱一皱,整个西南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当然,凤思锦自身一品武者的实力的确是不容小觑,可他麾下的三千狼兵更是一个bug的存在。 狼兵皆是选自西南蛮族中的骁勇悍卒,个个如狼一般的存在。 蛮族自幼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以打猎存活,从小到大,皆与虎狼为伴,从虎狼的口中夺食而活,因此个个天生神力,飞跃山涧,如履平地,敢与虎狼搏斗。 他们是天生的猎手,也是天生的战士,而狼兵还有一个最可怕的地方,那就是兄弟从军,父子同营,一有伤亡,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因此凤家的三千狼兵足以让周围不安分的势力沉寂下来。 起码,明面上不敢造次。 凤思锦寒澈的目光扫视一圈,对于惨不忍睹的渝大师也是一扫而过,至于凤鸣天他连看都没看,最后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3sk. “人是你杀的?” 李安点点头,“是我。” “鸣天是你打的?” 李安同样点头。 凤鸣天见状,急忙怒道:“老祖宗,就是这小子打的我,求老祖宗出手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可凤思锦仍旧是面无表情,最后竟然笑了起来,“杀的好,打的更好!” 此言一出,不止凤鸣天懵了,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这什么意思? 杀了凤家的人,还打了凤家的嫡长子,不但没有事,反而还说好? 李安倒是面色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 “年轻人,这悬赏令也是你接的?”凤思锦表情变得温和了几分。 “不错。”李安点头一笑。 “好,不过我凤家在西南也算是有点话语权,不是谁都能欺辱的,你若是没有本事做到,现在可以离开,我既往不咎。”凤思锦目光闪烁,似乎想要从李安身上看出什么来。 其实,从第一眼他就认出李安就是昨夜救下凤舞扬的那个年轻人,毕竟父女两人太好辨认了,可他还是有点想试探的意思,毕竟这关系到凤家的未来百年。 而且,他已经有想法要将凤家基业交给李安了,事关重大,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话音落地,在场众人不由得胆颤心惊,凤思锦乃是一品高手,他的一言一语都有着一股无形的杀意在里面,普通人如何承受的住。 不少人开始暗暗庆幸,自己多亏没逞强,否则现在就轮到自己了,尤其是那个叫小档子的,更是暗自庆幸。 “区区邪物,如何能难到我。”李安一脸不在乎道。 “好大的口气,只要你能治好凤舞扬,我凤家嫡系女眷中随便你挑选一位做你的妻子,而你也就是我凤家的乘龙快婿。” 凤思锦大声说道,响亮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可谁能想到,李安接下来一句话再一次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第82章 凤家有内鬼 凤思锦的一番话直接让在场的众人齐齐咽了一大口唾液。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火热无比。 凤家嫡系女眷随便挑一位,这是多么大的殊荣,说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同时,凤家的高颜值也令人十分惊羡,凤家的基因当真是恐怖。 男的帅,女的美。 凤家最出彩的莫过于凤蓝英了。 被评为西南第一美人。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将凤蓝英视为了梦中情人,不少世家大族子弟争相向凤家提亲,可惜都被凤家一一婉拒了。 而那些世家大族又碍于凤家的强悍武力也不敢胡来。 这也包括大理段家的人。 而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距离成为凤蓝英的夫君只差一步。 可就在这时,李安忽然摇头一笑,“在下已有家室,还有一女,至于凤家主所说的女眷之事,怕是要失望了,况且你们凤家的女眷我也未必能看上。” 他这话着实有些装了,起码其他人看来是这样的,成为凤家女婿,那在整个西南就是横着走的存在,还管自己有没有家室,有也是没有! 可李安说的实话,自己出来是寻宝的,要是回家还带着一个女人,不说别的,就是裴镔也饶不了自己。 毕竟现在乔橘络可是裴镔的不记名弟子了,弟子受屈,以裴镔的脾气,真的会跟李安拼命的。 可其他人全都吓了一跳,一脸的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家伙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竟然说看不上凤家的女子? 可惜没人注意到凤思锦满脸的失望之色,语气也变了,“好,既然如此,此事待定,还请阁下去府上帮凤舞扬看一看。” 李安点点头,抱着暖暖就进了凤家,路上,暖暖还给李安比了一个赞。 而站在门口的凤鸣天却是一脸的纳闷,心想老祖宗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竟然没生气? 他可是亲眼看到大理段家的公子曾经来提亲,被拒绝后,只是说了一句牢骚话,就被凤思锦狠狠的揍了一顿,腿都打断了。 事后,段家家主段正云亲自带着重礼来道歉,此事这才作罢。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凤鸣天一脑门黑线,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 李安进了凤家,跟着凤思锦直接去了侧院的一间房子。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浓郁的药香味,这些药香味芳香各异,应该是混杂了不少名贵药物。 看到这里,李安不禁摇了摇头,又不是得的什么病,吃药有什么用。 此刻,昨天的凤蓝英也在这里,一见到李安,她的脸蛋立刻红了,从脸颊到脖子,连耳垂都变得粉嫩嫩的。 应该已经知道凤家要把她嫁给李安的事了。 可她还不知道李安已经把她拒绝了。 “小女子,凤蓝英拜见大师,感谢大师昨日的救命之恩。” 李安摆摆手,“没关系,举手之劳。” 这一幕落到了凤思锦的眼睛里,心思立刻活跃起来。 蓝英这丫头是不是看上这小子,如此说来这小子入赘凤家的事有门! 这时,床榻上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凤舞扬强撑起身体,颤抖道:“大师,您……您终于来了。” 而现在的凤舞扬比昨夜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所有的头发都已经变成了白色,脸上的皱纹也加深了几分,尤其是黑乎乎的眼袋,几乎要垂下来了。 “这怎么回事,才刚刚过去一夜,毒性就发展这么快了?” 李安心里也有些纳闷,什么毒这么厉害,才过去一夜就变化这么大。 毒,这种东西,并非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靠慢慢侵蚀人的身体,最后使人死亡的,像凤舞扬这样的二品武者,本身体内的内力就自动会抵御毒气的侵蚀。 只会延缓毒的侵入,而绝不可能加深! 而造成这种的只有一个可能,又有人下毒了。 还是下的重毒! 念及至此,李安忽然问道:“不知凤前辈昨夜又吃过什么?” 一听这话,凤思锦眉头一皱,讶然道:“大师如何得知,是,昨天夜里家里的医师开了一副药,是减缓病情的。” “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李安点点头,“昨夜的那副药绝对有问题,里面应该是有新的毒药。” “什么?” 凤思锦瞬间脸色大变,他其实也看出凤舞扬今天的不对劲来了,只是他反复看了看药渣,也没发现有一味药是有毒的。 “可有药渣?”李安又问道。 这时,凤蓝英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抱着一个陶瓷罐子走了进来,双手捧到了李安面前。 一打开盖子,里面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李安使劲的闻了闻,又摸出一两粒药渣看了看,却也没发现那一味药是有毒的。 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凤思锦面色微沉,看了一眼李安,“烦请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安点点头,走到床边,探手抓住了凤舞扬的手腕,将体内的内力渡进了她的体内,可内力刚刚进入她的体内,立刻就感觉到一股腐蚀之气涌了过来,连同李安的内力都化解了。 “好诡异的毒,竟然有自我意识!” 凤思锦一脸紧张,看着李安突然一皱眉头,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可不等李安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即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中年人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安,脸上微微一变。 凤思锦见到中年人也是变得很客气,走上前去,“原来巫大师来了。” “别,凤大人,我今天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那个叫巫大师的脸色很是难看,死死的盯着李安道:“凤大人,我巫珀为你们凤家风里来雨里去的,多少次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就这么待我?” 凤思锦闻言,诧异道:“此话怎讲?” “你这是从那里找来一个傻小子,上来就说我配的药有毒,那这药我也吃,我怎么没事,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话,这事没完!” 巫珀一脸怒色,显然是气的不轻。 李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凤蓝英,“这位是?” 凤蓝英小声道:“这是我们凤家的一位供奉,他跟我姥姥一样,都是二品高手,而且他还懂各种药理,任何药物,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药,很是厉害。” “是吗?” 李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可这一笑正好被巫珀看到,巫珀当即怒道:“小子,你笑什么,你是看不起我了?” 李安摇了摇头,“没有看不起,只是觉得你狼子野心罢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是微微变色。 巫珀可是凤家的一位供奉,在凤家效力了几十年,实力极其厉害,可今天竟然被人骂作狼子野心。 “小子,你说什么?”巫珀已经愤怒的脸都变形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下连凤思锦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连他也觉得李安有点太过了。 “你说我狼子野心,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拿出证据来,休想活着离开!”话音一落,巫珀抬手一抓,手上凭空多了一套指虎。 这是西南蛮族特有的兵器,是一种套在手上的兵器,对于拳法厉害之辈,是极好的加成,一拳落下,对手不死,也要皮开肉绽。 可李安丝毫不以为意,摇头道:“既然我敢说,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完,李安右手一伸,手掌上赫然是刚刚的几粒药渣。 “这药渣怎么了?”巫珀怒道。 李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背手而立,“这药渣本身没问题,虎骨草,荆英花,还有火灵,这些都是滋补良药,普通人吃了也对身体有益无害,武者更是有强身健骨,充实丹田之功效。” “可这几种药若是跟苮毒接触,怕是就不一样了吧?” 刚刚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巫珀听到李安说的苮毒立刻就变了脸。 没错! 凤舞扬中的毒就是苮毒。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甚至无形的毒,确切的说苮毒是一种气。 乃是用上百种毒药熬制后产生的气。 这种气对于普通人根本没有用,唯独是对武者有着剧毒。 苮毒会腐蚀内力,将内力转换成毒药,一步步的蚕食武者的身体,甚至丹田,最后武者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以说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之中。 “你……你真是一派胡言,什么苮毒,我压根就不知道!” 巫珀已经是满脸惊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年纪轻轻,而且还是中原人,竟然知道幽冥谷的第一毒药,苮毒。 可惊慌的表情已经彻底出卖他了。 凤思锦可是傻子,也看出巫珀的不对劲来了,语气一变,“巫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家主大人,你万不可听信这个家伙的一派胡言,他就是在胡言乱语而已。” 此时,巫珀的争辩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都有点可笑。 李安笑了笑,“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凤家主应该也中了苮毒吧,只不过因为凤家主的内力太强,一直压制着毒,暂时没有发作而已吧?” 听到这话,凤思锦也是脸色巨变,这也被李安说中了。 他最近也感觉内力在不间断的消耗,而且胸口时常发闷,夜里经常咳嗽出血,还以为是练功受伤,现在听李安这么一说,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然而下一秒,巫珀突然暴起,抬手将门口的两个凤家护卫打飞,随后便直接破门而出。 “哈哈哈,凤思锦,你真是一个废物,被我下了毒还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师父幽冥谷主不日就来取你的人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凤思锦更是勃然大怒,可当他想要出手之际,突然感觉体内的内力竟然瞬间空了,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见状,巫珀更是嚣张了,“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呀,这凤家如今何人能斗过我!” 第83章 跑,跑的掉吗? 巫珀看向凤思锦目光愈发寒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凤思锦,老子当年卧薪尝胆,在你身边藏了这么多年,可惜你这个老糊涂竟没有发现,可悲呀!” “畜牲!” 凤思锦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入了口腔中,可他毕竟是一品高手,竟生生又咽了下去。 这个动作如何瞒得过巫珀,只见他昂头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家谷主已经开始游说附近的蛮人部落进攻汴城,到时候不止你们凤家,整个汴城的大渊人都要死。”m.23sk. 听到这话,凤思锦再也坚持不住了,怒火升腾而起,同样毒液也进入了心肺,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老祖宗!” 凤蓝英眼眶一红,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心肺入毒,那怕是一品高手又能如何?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凤思锦刚刚不动怒的话,或许毒液不会侵入的这么快,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也是巫珀的计谋之一。 而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凤家的狼兵护卫,一队队手持长矛短刀的狼兵齐齐涌入了偏院,所有兵器都对准了屋檐上的巫珀。 可巫珀面对数目如此众多的狼兵护卫竟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笑意更甚。 也是,狼兵护卫虽然凶悍善战,可那也是面对普通士卒而言,面对一个筋强骨硬的二品高手,却是有些不够看。 “就凭这么废物如何能挡得住我,凤思锦你老糊涂了吧!” 巫珀嚣张到了极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旁若无人的跳起舞来。 那一身肥肉,随着他有节奏的舞动,全都颤动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而与此同时。 屋内的李安双手搭在凤舞扬的手臂上,将内力化作一条条丝线进入了她的身体,一点点的清理这毒,而后将凤舞扬体内的毒生生蒸腾成气雾排出体外。 可惜所有人都盯着外面的巫珀,没有注意到屋内已经像是蒸笼一般,雾气蒙蒙的,连人都看不清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凤舞扬竟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清醒起来,试图睁开眼睛,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渐渐的,手臂上也开始有了感觉,而且还可以活动了,胸口也不再那么闷了。 “我……我好像没事了,不会是死了吧,难道这里就是地府?”凤舞扬望着白茫茫的一切问道。 “你没事了。” 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凤舞扬猛地扭头望去,一个年轻的面庞渐渐在雾气中显露出来。 正是昨天的救命恩人,李安。 “大师,我……我还没死吗,难道是您救的我吗?”凤舞扬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安点点头,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没事了,毒已经清理干净了,回头把身边的人查一查,中毒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们凤家如何守得住西南的。” “是,大师教训的是。”凤舞扬深深的一低头,随后走下床来,恭敬的对着李安跪了下去,头几乎都要碰到地上。 这次李安没有推辞,救命之恩,大于天地,跪拜或许会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巫珀的嚣张声音,“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凤家如何对付我的!” “是巫珀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他!” 凤舞扬猛地抬起头来,身上的杀意瞬间凝结成实。 所有人都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不会知道凤舞扬已经醒了。 而且谁也没注意凤舞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走到了门外。 “我当是那条狗在叫唤,原来是你呀!” 听到这个声音,巫珀猛地望了过去,刚刚还嚣张狰狞的表情立刻变得恐惧起来。 “凤舞扬,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凤家人也听到了,纷纷扭头望去。 凤思锦脸色巨变,一脸不可置信道:“小四,你没事了?” “没事了,多亏这位大师的帮忙,我体内的毒都没有了。” 凤舞扬恭敬无比的再一次对李安施了一个礼。 看着好像已经没事了的凤舞扬,巫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毒乃是我家谷主大人花费了几十载的时间,亲自研制的,连他老人家都没有解药,你怎么可能会解毒的!” “这绝对不可能!” 事到如今,巫珀还是不敢相信。 他在凤家当牛做马,潜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就是为了下毒,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竟然被人解了。 他心头的不甘心可想而知? “小子,我要杀了你!”巫珀猛地从屋檐跃了下来,双手齐齐拍出,挡在他面前的狼兵护卫纷纷击飞出去,尸骨不存。 “畜牲,你的对手是我!” 凤舞扬脚步轻点,径直迎了上去。 “轰!” 两掌相接,凤舞扬退后了五步,而巫珀才退后一步。 两人皆是二品高手,倒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凤舞扬毕竟刚刚恢复,体内的内力多是李安渡进去的,自然敌不过巅峰的巫珀。 “哈哈哈,凤舞扬可惜你的实力还未恢复!”巫珀再一次打出一拳,这一次凤舞扬直接被击退了。 同样,李安周围再也没人了。 见状,巫珀放弃了凤舞扬,他要杀了李安。 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潜伏要付之东流了,他心头就忍不住勃然大怒。 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小子所赐! 他死死的盯着李安,怒火中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子,我要生吃了你,去死吧!” 随后,他身上爆发出比刚刚更加凶残的杀意。 凤思锦大惊失色,刚要上前可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慌忙大吼道:“来人,快保护大师!” 巫珀是真的怒了! 所有人的狼兵护卫立刻高声回应道:“诺!” 无数道长矛整齐划一的朝巫珀刺去,远远望去,如同一个特大号的刺猬竖起了长刺,若是刺中,必然是千疮百孔。 可巫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狂笑道:“就你们这些蝼蚁也敢跟我动手,全都去死吧!” 此言一出。 刚刚已然逼近李安的巫珀反而掉头,快速朝狼兵护卫冲去。 只见他抬手一拳,一团团带着劲力的黑气陡然而出,如同一个炮弹般砸进了狼兵护卫的队列中。 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惨不忍睹的惨叫声不停的响彻起来,刚刚悍勇的狼兵护卫渐渐没了声息,全都躺在了地上。 凤蓝英吓得俏脸惊变。 凤思锦也是惊恐不已。 他早就看出巫珀的毒功恐怖,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毒功会这么厉害,这么恐怖。 而且随手一招,就毒杀了这么狼兵护卫。 这些狼兵护卫可都是他从三千狼兵中挑选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悍勇无比的精锐,可此时却瞬间被毒杀。 好可怕的毒功! 凤思锦心里暗暗害怕。 不过,此时巫珀看都不看他一眼,连凤舞扬他都不理,而是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身上的杀机也锁定了李安,脸上不免露出残忍的笑容。 “小子,你的医道当真是厉害,可惜今天你要死了!”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 “你以为你的医道够强,赢了我就可以活着离开吗?” “可笑!” “蝼蚁,我要将你活活炼成尸蛊,让你永生不得投胎!” 巫珀狂妄凶狠的声音直冲云霄,煞气无边。 这时,只听李安点头道:“好!” 听到这话,巫珀一愣,随手抬手一掌,径直朝李安拍去。 “哼,雕虫小技!” 下一秒,李安向前一步,抬手凌空一抓,一股恐怖的力量立刻将巫珀禁锢在了原地。 “这……怎么回事?” 巫珀整个人彻底慌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 一直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却是一动也动不了。 神识却还是清晰无比,可浑身怎么也动不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凤蓝英刚刚吓得捂住了眼睛,可当她再次睁开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从开始到现在,凤思锦一直盯着巫珀,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凤舞扬也强不到哪里去。 抬手之间,将一个二品高手生生禁锢,这是何等逆天的恐怖手段。 而李安自始至终就只是一挥手而已。 远远望去,巫珀身体上似乎有某种气流在流动,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无法再进半分。 “内力化丝,聚气成势,这是……这是一品高手的手段!” 巫珀喃喃自语,心里已经被恐怖填满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背钻了出来,立刻席卷了全身。 内力化丝,聚气成势!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他那个神仙般的谷主方可做到。 而他谷主的可怕他如何不知道。 事已至此,他不敢再托大了,自己就是拼命也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为今之计,只有逃! 让自己谷主亲自来收拾他。 而且他的心底也下意识的钻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凤家来了一个年轻的一品高手!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凤家要对周边势力出手了。 西南平衡被打破了。 而凤家第一个要出手的,毫无疑问就是幽冥谷。 念及至此,巫珀怒吼一声,狠狠地咬断了舌尖,一股刺疼感让他的内力立刻喷涌而出,随后他解开禁锢,猛地掉头朝后跑去。 他要跑了! 这个消息他要第一时间报给谷主大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巫珀拼命的朝外跑去,速度极快,纵身一跃就跳上了屋檐,一步踏出,就是两三个屋檐。 “巫珀要跑了,来人,快追,万不可让他逃掉!” 凤思锦急得大吼。 “跑,跑得了吗?” 李安突然淡淡一笑。 第84章 幽冥谷谷主 李安面无表情,右手一伸,地上的一柄长矛落入手中,手臂微微弯曲,对着已经只剩下影子的巫珀猛地一掷。 只见一道流光划破了苍穹,径直朝巫珀急射而去。 “啊!” 以为逃出生天的巫珀突然感觉身后一道破空声袭来,下意识的回头望去,顿时脸色惊变,恐怖无比的怒吼一声,随后立刻运转内力妄图抵挡。 然后,长矛带着无尽的势头轻易的撕开了他的内力屏障,从他的大腿根透体而过。 “噗!” 巫珀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从屋檐上摔了下去。 李安拍拍手,目光冰冷无比,“把他带回来。” 那些狼兵护卫出奇的听从了命令,立刻跑了出去。 现场只剩下凤家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没人敢开口。 凤思锦深呼一口气,拱手道:“大师,今日之事多亏您了,您放心,我凤家绝不会亏待您的,我凤家答应的绝不食言。” 此言一出,不少人奴仆护卫都露出惊羡的表情。 而凤蓝英俏脸瞬间红了,作为凤家最美的女眷,她相信李安一定会选择自己的。 一想到自己要嫁给李安,她就有点害羞的不敢抬头看李安。 我的夫君竟然是这样的又帅又强的男人,想到这里她都有点激动的要站不住了。 李安却是答非所问,“凤家主,你身上的毒也要及时清理一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幽冥谷一定会在最近几日对汴城发动进攻,若是处置不当,只怕会出大乱子,可若是我们提前准备,或许可以将汴城最不安分的势力一并拔除。” “所以,我会帮您祛除体毒,而你则还是要装作病入膏肓,等幽冥谷自己送上门来。” 一听这话,凤思锦连连点头,“大师说的不错,老夫一定照办。” 而一旁的凤蓝英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刚沉了沉心要开口之际,只见几个狼兵护卫拖着巫珀回来了。 “啊,放开老子,你们敢杀我就等着我家谷主将你们全部炼成尸蛊!”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家!” 被一根长矛穿透了两条大腿的巫珀不但不知悔改,还一直谩骂个不停。 “扑通!” 巫珀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哎呀,轻点,疼死我了!”巫珀仍旧是嚣张无比。 忽然他感觉背后有人,强忍着剧痛扭头望去,正是李安,顿时骂道:“小子,你摊上大事了,你敢伤我,我家谷主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李安嘴角上挑,抬手一抓,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提到了半空中。 所有人顿时被吓得不轻。 尤其是那些被巫珀瞬间击飞的狼兵护卫,此时看向李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天神般。 刚刚悍勇无比,几无一合之将的巫珀,此时竟如一只待宰的鸡仔一般,被李安生生提了起来。 凤蓝英美眸闪烁,下意识的捂住了激动的胸膛,痴迷的盯着李安,实在是难以平复内心的不平静。 他真的好……好帅! 而李安根本不需要多言,就散发出的那种睥睨天下,气吞万里的气势瞬间就将所有人震撼住了。 连凤思锦这样一位西南的无冕之王都被李安的气势所震撼住了。 事已至此,巫珀再也不敢嚣张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窒息感越来越强,他的表情也从嚣张变成了恐惧。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已然下了必杀之心。 念及至此,他开始害怕了,“大……大师,我错了,我……我错了,求您……求您饶了我,我……我愿意赔偿,多少钱都行,还……还有,我知道幽冥谷的位置,只要……只要您放了我,我带你去杀我们谷主。” “不需要你我也找得到幽冥谷,所以你必须要死!”李安嘴角一冷。 “别……别杀我!” “我是我们谷主的遗腹子,是他的儿子,你杀了我,就是得罪了幽冥谷,幽冥谷一定会跟你不死不休的,我爹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 巫珀不甘心的怒吼道。 “幽冥谷谷主之子!” 凤思锦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急忙开口,想要阻止李安。 可不等他开口,随着一声骨骼分离的清脆声,巫珀的喉咙被捏成了碎末,脑袋如同面条一般,耷拉在后背上。 “扑通!” 巫珀的尸体如同一块破麻袋被丢在了地面上,狰狞的目光,张大的嘴巴,还有如紫葫芦一样的猪脸,都宣告着他死前是多么的痛苦。 李安擦了擦手,忽然背过身,语气冰冷的问道:“凤家主,刚刚有话要说?” 凤思锦看了一眼地上巫珀的尸体,叹了口气,“唉,没……刚刚有话,现在没什么话要说了。” “那就好。”李安笑了笑。 这时,暖暖从屋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就扑进了李安的怀抱里,也许是看的多了,暖暖竟然不再害怕了。 或许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杀坏人就是在做好事一样。 李安刚要离开,身后的凤思锦一脸绝望的盯着地上的巫珀尸体,忽然道:“大师,你可知道幽冥谷为何存活了几百年,历经两朝还存在吗?” 李安根本不在意。 “唉,大师不该杀了巫珀呀!” 闻言,李安也停住了脚步,他也想知道凤思锦为何说这话。 明明他本人和凤舞扬都差点死在巫珀手里,为何反而不能杀他了? 凤思锦又叹了口气,“幽冥谷谷主乃是天下万毒之首,可以说整个大渊朝的用毒门派皆与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甚至不少人还是他的徒子徒孙,修炼的五毒神功恐怖无比,如今您杀了他的儿子,他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怎么,你觉得我今天不杀他儿子,他就会跟我算了吗?”李安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凤思锦一时语塞。 “杀了他儿子算什么,我还要杀他!” 李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凤家主,若是幽冥谷谷主来了,你就说人是我杀的,有本事就找我来报仇。” “派人将巫珀的尸体挂在城外,我看那条老狗能不能忍得住!”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何凤家守护汴城,死伤了那么多凤家弟子,可周围的不安分势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其根本原因就是出自凤思锦这个领头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此简单的问题,可他一直对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心怀善念,妄图感化他们,岂不是可笑。 李安今天就是要以杀止杀,杀光西南所有的不安分势力,还西南大渊百姓一个真正的和平! 用普大帝的一句话,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我们的任务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凤思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长叹一口气。 “至于你的毒,等幽冥谷没了之后再说吧!”李安有些怒了。 也难怪他生气,看看汴城的治安都成什么模样了,幽冥谷弟子随便进入,还可以随意杀人,关键还对这些畜牲心怀善念,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大渊百姓吗? 凤思锦的怀柔政策不止李安以为耻,凤舞扬和凤蓝英以及一些凤家子弟也是这么认为。 这么多年,他们不知道放走了多少幽冥谷弟子,这些人没一个感恩的,反而越来越放肆。 凤蓝英看着李安眼神都迷离了,款款的走到了李安面前,“蓝英替姥姥谢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看着李安冷峻的脸庞,她感觉身体一阵阵酥麻感袭来。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李安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冰冷的模样让蓝英有些失望,心里有些难受。 难道他没有看上自己吗?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面容失去了信心。 凤舞扬也走到李安面前,恭敬的说道:“大师,救命之恩不言谢,不如就在我凤家住宿几日如何,也好让我凤家聊表心意,尽一下地主之谊。” 李安一想倒也不错,正好自己还要去寻宝,也没地方住,就应了下来。 凤家对于李安自然不敢有一丝怠慢,将府里最好的房间给了李安。 暖暖趴在李安怀里,一直不停的打着哈欠,小家伙累了一天也没怎么休息,就直接进了房间,哄着暖暖入睡。 门外。 凤蓝英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愣愣出神,半天没动。 她作为凤家嫡系女眷,更是有着西南第一美女的美誉。 若是寻常男子别说是娶她,就是见她一面都激动无比。 可今天却是变了。 李安那副表情,根本就是没看上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落感,她怎么能感受不到。 这种挫败感让她心头的不服气越发浓郁。 她绝不可能认输! 李安刚刚那种气势,那种杀伐果断,如幻灯片般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 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凤蓝英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眼眸满是不甘心。 这时,身后传来凤舞扬的声音,“蓝英,算了吧,李安大师绝非凡人,而且也有妻女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我不!” 凤蓝英猛地抬起头,倔强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着迷,而且我不信他爱不上我。” 凤舞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蓝英这个丫头的脾气,她怎么会不清楚,认准的事,很难让她改变,从小就是这样。 “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呀!” 凤蓝英听了这话,直接起身就走了。 她绝不会就这么认输,绝不会!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那个男子能让她如此痴迷,好不容易遇到了,她怎么会轻易放手。 凤舞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此时。 汴城外的密林中,黑压压的蛮族士兵站满了林子,一眼望去,不下几万人,这些人虽然兵器简陋,甚至都没有像样的甲胄,可脸上的嗜血杀意却是恐怖无比。 密林深处,一个头戴方帽,浑身格子长衫的老者手持一个骷髅拐杖,一脸冷意的盯着外面的汴城。 此人正是幽冥谷谷主。 在他的周身,全都身高体壮的蛮族首领,他们全都匍匐在地上,如同拜见天神一般。 “明天正午时分,就是我蛮族进攻汴城的时间,告诉孩儿们,杀入汴城,三日不封刀,让他们好好快活快活。” 匍匐在地上的蛮族首领齐齐高呼万岁。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跑上前来,“拜见谷主,汴城城头上突然挂出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 幽冥谷谷主也都懵了。 第85章 裴镔的麻烦! 等到幽冥谷谷主走到密林最外围,他终于看清了,那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巫珀的尸体。 顿时,他的脸色都变了。 远远望去,巫珀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在后背上,像是一块被拉长的橡皮筋,由此可见他是被生生掐死的。 想到这里,幽冥谷谷主怒了。 他是真的怒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凤家的人竟然如此狠毒,将他的儿子生生掐死! 想想儿子临死前经历就多么惨痛的痛苦 “巫珀,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 他突然厉喝一声,“传我命令,汴城一人不留,全都给我杀了!” 本来生性残忍的蛮人纷纷高兴的怒吼不止。 他双手颤抖了一下,可随后就放弃了将儿子巫珀的尸体救下来的冲动,为了霸业,他可以舍弃所有的东西,包括儿子。 随着他一挥手,所有的蛮人再一次潜伏在了密林里。 …… 清平城,竞宝阁。天籁小说网 静谧的院子,除了几只欢快的蛐蛐,就只有那架躺椅嘎吱嘎吱的作响了。 金老躺在上面,手里捧着一个紫檀的茶壶,脸上露出轻松自在的表情。 “大渊人就是会享受,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舒服的东西。” “美呀,比搂着女人都美!” 金老不知不觉中都哼唱起金鞑一族特有的小调来。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犹如暗夜里狩猎的狼一样,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什么人,出来!” 说话间,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长刀,警惕的望着黑暗处。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金老,你倒是惬意的很。” 闻言,他微微叹息一声,长刀放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 院子里轻轻落下来三个人,三个人若无其事的朝金老走来。 领头之人脸色苍白无一丝月色,可嘴唇却仿佛涂了人血,红的瘆人,而且嘴角仿佛被什么利刃切过,一直咧到了耳朵后。 那人一身白色的宽袍,双手背在身后,干涩的喉咙仿佛一块砂纸,听起来很是刺耳,偏偏他还很喜欢笑,笑声更是难听到了极点,好像两块干磨的砂纸。 身后紧紧跟随俩个人,一人带着兽面獠牙面具,只有一对眼睛露在外面,可这对眼睛中有一只的瞳孔是红色的,还是右眼,右眼瞳孔旋转,而眼珠却是不动,看上去是无比瘆人。 此人一袭黑色长衣,腰间则是一条豹皮缠腰,有点像是一个猎户,可那种凶煞之气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好惹的。 至于旁边一个,却是一个女子,女子却总是用半边长头发遮盖住左边脸蛋,仅仅露出外面的右脸却是精致无比的美人,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柳叶眉,甚至灵动美艳。 微风吹起她那半边头发,竟将她左边脸蛋露了出来。 只见她左边脸蛋上布满了一道道疤痕,如同蚯蚓一般,看起来恶心无比。 金老直起身子,将茶壶放到手心,不停的擦拭着茶壶,眼神若有若无的瞥向这几人,“宁守礼,你不在长白神山待着,来江南道做甚?” “当然是有事了。” 宁守礼笑了笑,挺直了腰背,“奉四太子令,江南道密探首领金老,做事不利,贻误战机,特请来宁守礼前去协助,务必击杀李安,裴镔等人。” 金老已经跪在了地上,低着头,目光满是哀怨。 “老臣接旨。” 这句话,似乎包含了太多的委屈难受。 “金老,就几个大渊两脚羊而已,你竟然都处理不了,气的四太子破口大骂,真是废物!”宁守礼装作担心的嘲讽道。 可金老却是被骂的没了脾气,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呆呆的盯着地面。 说完,宁守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院子从里到外的扫视一圈,“你住的地方倒是不错,是不是你被大渊的温柔乡给磨没了斗志,忘了你来大渊的任务了。” “好在我提前搜寻了一下这两个的资料,大概也知道一些了,一个废物赘婿,一个破烂剑客就把你们这么多精锐搞得风声鹤唳,真是丢尽了我金鞑勇士的脸!” “宁大师!” 金老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他知道宁守礼的可怕,神山老者的大徒弟,堂堂一品高手,手段恐怖,可他却是不在乎,唯独四太子的话让他心头一颤。 “怎么?” 宁守礼向前一步,“难不成金老有话要说?” “有,我在大渊潜伏了大半辈子了,为金鞑一族传递了上万条情报,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阁下不过是隐世之徒而已,有什么资格嘲讽老夫!”金老已然动了杀机。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宁守礼冷笑一声。 “找死!” 金老猛地将手上宝贝的茶壶摔在了地上。 随着一道茶壶碎裂的声音打破了院子的静谧。 几十个手持连弩的竞宝阁仆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手中连弩在黑夜中闪耀着别样的光泽。 见状,宁守礼不怒反笑,轻轻抬手,宽大的袍子露了出来。 当金老见到宁守礼袍子里的那块令牌时,脸色瞬间大变,拱手道:“金老见过圣使!” 临行之前,四太子交给宁守礼一块令牌,那块令牌可以号令潜伏在大渊的所有密探,见官高半级。 那怕是金老再嚣张,也不敢再跟宁守礼放肆,这块令牌代表四太子金乌貅亲临,他岂敢有一丝怠慢。 “江南道密探首领金老不知圣使身份,还望圣使莫要怪罪,江南道密探三百一十五人愿随时听候圣使调遣。” 至于那些持连弩的竞宝阁仆人也齐齐跪地。 宁守礼收回衣袖,笑了笑,“金老不必客气,我们都是为四太子做事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来的任务吧?” “是,杀李安,裴镔二人!”金老恭敬道。 “四太子有令,宁杀错勿放过,尤其是那个叫李安的,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因为他的名字,他也要死,还有裴镔,此人乃是有剑仙之称,对我金鞑乃是威胁,必须杀掉!” 宁守礼忽然长叹一声,“年轻人切莫要气盛,气盛就要送命呀!” “你们是四太子的密探,所以听他的,而我,只是他的客卿。” “所以,其实我们不是一路人。” 金老摇了摇头,“不是一路人,可也是一路上。” “我们不都是为四太子做事的吗?” “也是,我们都是为四太子做事。” 宁守礼点头道:“我来,还有一事,那就是裴镔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你们手上,必须由我亲自杀。” “为何?” 宁守礼挑了挑眉,“因为你们不配!” “他是真正的剑客,一个不受世俗名利影响的剑客,所以他很纯粹,纯粹的让人惊羡,所以只有我才勉强有资格杀他。” 他说完,又指了指他带来的一男一女,“他们两个人是长白神山上的两大高手,这次是来协助你的,听说金刀和金牙都死了。” “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们。”金老低下了头。 “技不如人,干你何事,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 宁守礼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失去了两位师弟而伤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作为神山老者的大徒弟,他如何不知道金刀和金牙的身份。 儿子就是儿子,徒弟再好,也不如儿子! 这句话,他是深有体会。 这下正好,两位师弟皆为国捐躯了,他师父神山老者的衣钵非由他继承不可了。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万分小心,据我所知,暗影卫也从江湖上渐渐浮出水面了,如今整个江南道到处是暗影的人,纵然有点实力,可面对暗影八部,一旦招惹到他们,任凭谁也休想全身而退。” “不管什么时候,那怕他们两个死了,也不许让李安活着!” 金老点点头,“李安怕是不好杀。” “什么意思,这世上还有不好杀的人?”宁守礼诧异道。 金老欲言又止,只得将那日见到李安的手段,实力娓娓道来,“我怀疑李安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大渊杀神李安可能还没死!”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是齐齐面露恐惧。 大渊杀神的名头太响了! 沉默良久,宁守礼道:“若真是他的话,我也不敢保证能杀的了他。” “若世上还有一人能杀的了他,可能就只有我师父了。” “李安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他的气运太过强大。” 金老闪烁的眸子又暗淡了下来,“只要他活着,我金鞑就绝不可能实现饮马黄河,一统中原的野望。” 宁守礼看了金老一眼,“金老在大渊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知可有破解之法,宁守礼不过一介杀人之剑,能做到的也只有杀戮,而您才是治世之士。” 金老暗淡的眸子隐约有了一点光,点头道:“不瞒你说,我倒是有一计,驱虎吞狼!” “敢问如何做到驱虎吞狼?” “据我所知,当今大渊皇帝与李安势同水火,若是我等在其中掺和一二,或许可以看到他们两败俱伤的境地。” 金老一说完,可宁守礼很快就摇了摇头,“在大渊朝的京城,没人能杀的了皇帝,哪怕我师父也做不到,大渊皇宫的隐藏高手数不胜数,那怕是李安也做不到。” “是啊,可皇帝若是出来呢?”金老抬起头,满脸都是笑意。 “你的意思是皇帝出宫,若是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将会怀疑到李安头上,到时候大渊必乱无疑,我金鞑铁骑可长驱直入,占领大渊的花花世界!” 宁守礼满脸都是笑意,激动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接下来呢?”他望着金老。 “杀裴镔,不计代价!” 而此时。 就在怡景园外,两个苦行僧站在门口已经一下午了,从中午到天黑。两个人都不曾动过。 警戒的甲士担心有失,赶忙将裴镔请了出来。 可裴镔踏出门口的瞬间,已经空无一人了。 而最近裴镔也出奇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难道有什么事会发生?” 第86章 这些无脑的世家子弟 凤家府邸。 暖暖睡到了晚上才醒,最近她也是累坏了,刚醒就吵着肚子饿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李安,在吗?” 听到是凤蓝英的声音,李安答应一声,转身打开门,“怎么了,有事吗?” 今天凤蓝英似乎化妆了,俏红的脸蛋上略施了一层粉黛,看上去很是艳丽,而且嘴唇还抹了红色胭脂,让整个人显得很有成熟味道。 “老……老祖宗请您去用晚餐。” 凤蓝英慢慢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道。 “好。”李安点点头,转身抱起暖暖就要随她一起前往。23sk. 可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踏步走来,身后还有几个随从。 那个年轻人一身大渊武服,气势不凡,青涩的脸庞上,一对眼眸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 那个年轻人看到凤蓝英,表情立刻变得谄媚起来,快步走上前来,“蓝英,今天下午你去那里了,我找了你一圈都没找到。” 蓝英下意识的和他拉开距离,语气平淡大道:“谁跟你一样,天天无所事事的。” 那个年轻人也不生气,又道:“听说巫珀竟然是幽冥谷的奸细,真是可恶,早知道他是奸细,我早就把他拿下来!” “你!” 蓝英颦眉道:“吴天,你别吹牛了,巫珀可是二品高手,而且身负毒功,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打过他吗?” 一下子被揭了短,叫吴天的年轻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服输的说道:“就算我不是对手,我可以叫我爹来呀!” “切,动不动就找你爹,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说完这话,凤蓝英不愿在逗留了,脸色一转,对着李安很客气道:“李安大师,我们快点过去吧,老祖宗他们还一直等着你呢,你不去他们谁也不敢开席。” 李安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吴天见状,心里不免有些嫉妒。 他也不傻,可以看出凤蓝英对李安的态度,尤其是那种爱慕的神情,不言而喻。 “且慢!” 吴天喊住了他们,直接挡在他们面前,目光阴冷的打量着李安,“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我没有见过。” “不需要你见过,让开!”凤蓝英对他一点也不客气。 “别呀!”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天,凤家第一供奉吴昊坤是家父。” 吴天一脸傲然的介绍道。 可李安却仍旧是面无表情,甚至都没应答。 吴天眸子一寒,“家父吴昊坤乃是二品高手巅峰,只差一步就踏入一品高手行列。” 说完这话,他试图从李安脸上看到畏惧羡慕的表情。 从前他自报家门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进而对他恭维一番。 可今天他找错人了。 李安点点头,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 这种行为着实惹怒了吴天,他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善道:“阁下是谁家的公子,不妨说出来了,或许我们父亲还认识。” “乡野小民而已,不值一提。”李安说道。 可此话落到吴天耳朵里,那就是对他的不屑,对他家世的不屑一顾。 “乡野小民竟然有资格进入凤家,不会也是幽冥谷的奸细吧!” “胡说八道!” 凤蓝英第一个不乐意了,急忙辩解道:“这位是李安大师,是我们凤家的贵客,今天就是他治好了我姥姥凤舞扬的毒。” “什么,你说什么!” 很明显,吴天听到这话,顿时怒了。 他今天也知道凤家贴出悬赏令的事,他跑去求他父亲吴昊坤帮忙,可他父亲也说无能为力,无奈之下,他一直待在偏院,一直担心有人能解了凤舞扬的毒,可直到汴城好几个名医都被反噬而死后,他才放下心来。 连汴城这么多名医都无能为力,旁人更不可能了。 随后,他就跑出去喝花酒去了。 可不料,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个大噩耗。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是他解了凤舞扬的毒?”吴天有点不敢相信道。 “没错,就是他!”凤蓝英又想起自己要嫁给李安的事,脸蛋再一次红了。 可这一幕落到吴天眼里,就彻底激怒了他。 他从第一次见到凤蓝英就彻底爱上了他,可凤蓝英对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根本没有兴趣,毕竟是凤家嫡系女眷,他也不敢太造次。 后来段家公子来提亲,被凤蓝英无情拒绝后,他的心思又活跃起来,经常无事献勤勤。 虽然一次次遭到凤蓝英的白眼,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 毕竟只要是凤蓝英尚未婚配,他还是有机会的。 可今天他知道自己可能要没机会了,而夺妻之恨的仇人就是眼前这个貌似普通的家伙。 夺妻之仇,乃是天地大仇!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李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转头对凤蓝英道:“我们先过去吧!” “嗯,好的。”凤蓝英厌恶的从吴天身旁走过。 “我让你走了吗?” 李安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吴天的愤怒。 凤蓝英也听出吴天的愤怒了,赶忙站在李安面前,“吴天,你要干什么?” 吴天缓缓的转过身,一对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李安,“小子,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离开蓝英,否则别怪本公子杀了你,我告诉你,蓝英是我的,谁也休想夺走他!”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告诉老祖宗去,求他给我做主!” 不等李安开口,凤蓝英就怒了,俏脸通红,显然是气的不轻。 吴天听而不闻,仍旧是怒视着李安。 这下李安是彻底无奈了,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天生招恨呀! 何况自己压根不喜欢凤蓝英这个小丫头好不好。 什么叫离凤蓝英远点,自己离她很近吗? 李安摇了摇头,抱起暖暖,径直朝前面走去,根本不搭理这个傻子。 可这个举动明显就是在对吴天的一个挑衅。 这可把吴天气坏了。 吴天眸子一闪,对着身旁的几个随从喊道:“来人,去把那个家伙给我拦下来,胆敢反抗,就地打死!” “诺!” 几个随从应声而出。 凤蓝英吓得脸都变色了,急忙伸手要拦住这些人,可她的双手直接被吴天抓住了,任凭她怎么发力都动弹不得。 “李安,快走,快走呀!” 凤蓝英大声提醒李安。 李安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猛然回头就看到迎面扑来的几个人,而且个个面带杀意。 “找死!” 他一直都在忍让着吴天,不跟他一般见识,可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三番两次的对自己挑衅。 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李安眼睛一眯,抬手一掌,一道内力直奔几人而去。 只听一声惨叫,几个人已经倒飞出去。 显然李安没下死手,这几个还能爬起来,不过心腹也受了不小的冲击,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吴天吓了一跳,立马放开了凤蓝英。 而凤蓝英挣脱开后,立刻跑到了李安身边,嘘寒问暖的,关心不已。 这让吴天这个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自己心爱之人对另一个男人如此,试问那个男人能忍得住。 念及至此,他不顾凤家不许府内动武的规矩,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径直朝李安扑来。 他要杀了李安。 可这个小动作如何瞒得住李安,只见李安猛地踢出一脚,正中吴天的手臂,咔嚓一声,吴天的手臂直接断裂,短剑也丢到了一边。 “啊,我的手!” 吴天捂着手臂,躺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疼得惨叫声不绝于耳。 很快,这惨叫声就传到了大堂内。 此时。 凤思锦端坐上位,下面都是凤家的供奉和凤家嫡系子孙,他们全都规规矩矩的坐着,等待着开席。 可凤思锦不动筷子,他们也没人敢动。 只是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菜都上齐了,还不开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凤思锦眉头一皱,冷言道:“什么人在外面大声喧哗!” 今天这么大的日子,竟然有人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若是被李安看到,指不定有什么想法呢。 小厮回来禀报,说吴天公子的手臂被人踢断了。 坐在凤思锦右手边的一个老者腾的站了起来,满脸焦急道:“你说什么,天儿的手臂被人踢断了,是谁干的?” 小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凤思锦皱了皱眉,冷言道:“吴昊坤大师,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处理好。” “是。” 吴昊坤听出凤思锦的不悦来了,赶忙跑了出去。 当他跑到外面的院子,见到躺在地上打滚的吴天,顿时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吴天,“天儿,怎么回事,是谁干的,父亲一定替你报仇!” 吴天指了指李安,“爹,替我……替我杀了他!” 吴昊坤这才看到了李安,铁青着脸怒道:“是你伤的天儿?” 李安点点头,“是我。” 一旁的凤蓝英知道吴昊坤极其护犊子,赶忙开口道:“是吴天先不顾凤家规矩,用兵器袭击的李安,李安这才反击的。” 吴昊坤站了起来,浑身杀气腾腾,怒视着李安,“我不管是谁的错,我就问一句,是你伤的我家天儿?” 李安感受到一股股冲天杀意朝自己扑来,俊眉一拧,“是我杀的如何?” “不如何?” “杀了你便是!” 话音一落,吴昊坤猛地暴起,双手变幻为爪,径直朝李安抓来,目标正是李安的脖颈。 显然,他是动了杀机。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怒吼传来,“吴昊坤,住手!” 第87章 这还不嚣张吗? 一声住手让吴昊坤停住了身形,此时他距离李安不过咫尺距离。 “家主,让我杀了他!”吴昊坤怒吼一声。 凤思锦抬手一挥,一道内力从天而降,直接将他推开数步。 随后。 凤思锦大步走来,边走边说道:“李安大师,乃是我凤家贵客,吴大师不可对其无礼,吴天之事,恐有误会。” “误会!” “天儿的手臂都生生折断了,这里面还有误会吗?” 吴昊坤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老夫说了有误会,就一定有误会,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还是我不知?”凤思锦语气冰冷无比,空气都随之低了三度。 “此事就此作罢,谁要是敢再提,休怪老夫动怒!” 说完这话,他看都不看吴昊坤一眼,转身走向李安,恭敬道:“李安大师,请随老夫入座。” 李安点点头,看了一眼吴昊坤,便随凤思锦朝大堂走去。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吴家父子俩。 一阵凉风吹拂而来,吴昊坤猛地抬起头,一张老脸上满是哀怨。 这么多年来,他对凤家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今天竟然因为一个小娃娃,凤思锦就对自己出手。 这岂不是让人寒心! 与其如此,倒不如反了这凤家,去做一个富家翁来的舒服。 念及至此,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大堂,冷冷一笑,“凤思锦,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他抱起而已吴天一步步的朝门外走去。 殊不知,这一走就是一条死路。 …… 李安随凤思锦到了大堂,便直接坐到了原本属于吴昊坤的位置。 他刚一入座,身后就传来一道冷冷的笑声。 “李安,谁让你坐在这里的?” 李安回头一看,只见凤鸣天和一个年轻人并肩从外面走了进来。 凤鸣天脸上缠着纱布,将嘴巴和半边脸都包裹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凤家大公子的风采了。 这全都拜李安所赐。 “鸣天,不得无理。” 凤思锦朝他瞪了一眼。 可凤鸣天好像看不到一样,冷冷说道:“听说你今天杀了巫珀这个叛徒,为我凤家立了大功一件,真是厉害呀!” 李安没说话,可凤蓝英看不惯自己哥哥如此暗讽李安,立刻说道:“凤鸣天,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哎呦,这李安还不是你夫君呢,米就这么护着他,要是将来娶了你,是不是连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了。” “砰!” 凤思锦狠狠一拍桌子,“住嘴!” 见到凤思锦动怒了,凤鸣天悻悻然,转身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 对于凤鸣天,李安倒是不在意,可他身旁这个年轻人却让李安有些好奇。天籁小说网 那一股杀意是隐藏不住的,杀意是直奔自己而来的。 凤思锦见到众人都到齐了,便说道:“李安是我凤家的大功臣,所以我决定将汴城的军权交给李安,由他亲领,诸位可要好好配合。” 此言一出,无数道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这些目光中有不屑的,有惊讶的,还有愤怒的。 “诸位可有不服气的?”凤思锦笑道。 这不直接把李安架到了火上烤了吗? 李安也是无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凤思锦会直接把军权交给了自己。 最后还问诸位服不服? 这还用问吗? 估计全都不服。 谁会服一个初来乍到的人,还是个年轻人。 果然。 凤家的一位供奉瞪着李安,不满道:“家主大人,既然你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带领我们,看来是觉得我们不如他了?” “可以这么说。”凤思锦点头道。 果真,一听这话,所有的眼神都带着愠怒了。 又有一位凤家供奉道:“其他人我不管,既然要让我听你的,那就拿出一点真本事来看看,口述无用,手底下见真章!” “老油子说的太对了,嘴皮子厉害没鸟用,拳头硬的才是硬道理!” “没错,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熙熙攘攘,毫无疑问对李安就是一句话,不服气! 凤思锦看了一眼李安,却惊讶的发现李安竟然没有什么表情,顿时暗暗心惊,此子心性当真是了得!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 难得呀! 若是他坐在李安的位置上,未必能做到这般淡定。 念及至此,他忽然一笑,扭头望向李安,“李安大师,你看这事?” “无妨,既然诸位要与我切磋一二,李安迎战就是。”李安很是淡定道。 说完,他直接站了起来,“别浪费时间了,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一个个的上,你们随意。” 话音一落,他已经走了出去。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 连凤思锦都愣住了,他以为李安会说几句退让的话,将此事拖延一二,可李安根本不理。 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上,你们随意?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 所有人心头都震撼的无以复加。 在场的凤家供奉连呼吸都为之一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家伙年纪轻轻,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这都有点踢场子的意思了,踢场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的要打全场,这不就摆明了没瞧得起在场所有人吗? 这不是疯了吧! 这里可是凤家! 汴城之主的府邸。 在场之人皆是西南武者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都是江湖人赫赫有名之辈,其中不乏二品高手,三品高手,实力恐怖,手段惊天。 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真以为自己是一品高手不成? 这小子今天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不少人暗暗摇头,觉得李安今日必死无疑了。 犯了众怒,如何能活! “这也太嚣张了,根本没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 刚刚开口的一位供奉勃然大怒,直接站了起来。 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凤鸣天冷笑一声,“陈大师,您可是我汴城数一数二的拳师,以拳入二品的高手,这小子看来是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呀!” 陈大师怒视着李安,毫无掩饰脸上的杀机,“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击败我们这么多老兄弟的。” 此时。 又有十几个凤家供奉站了起来,全部面露杀机的盯着李安。 至于李安则是迎风而立,背着身,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陈大师见状,当真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就跳了出去。 一步,百米之远!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叹不已。 “陈大师的实力又进一步了,不愧是拳师出身的二品高手,实力当真是可怕。” “是啊,陈大师少年成名,以拳法无敌于西南,鲜有敌手,如今更是步入二品高手,寻常二品高手如何是他的对手。” “这小子算是倒霉了,竟然如此嚣张,怕是会被陈大师活活打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可凤蓝英坐不住了,几次要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暖暖却是淡然无比,左手一根鸡腿,右手一只鸭脖,吃的不亦乐乎。 “你不用担心,我爹爹很厉害的,放心吧。” 闻言,凤蓝英看着暖暖,有点哭笑不得了,心里倒是暗暗安定了少许。 暖暖又道:“你别想嫁给我爹爹了,他跟我娘亲关系老好了,虽然你年轻漂亮,也没用。” “哼,那也未必。”凤蓝英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不信就算了,你会后悔的。” 暖暖放下鸡腿,打了一个饱嗝,“别说是你,就是当今帝姬要嫁给我爹爹,都被我爹爹无情拒绝了。” “哼!” 凤蓝英冷哼一声,心里却还是有点不服气。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就不信李安那么难追! 再看门外。 陈大师一展长袍,满脸都是不屑,“小子,我可不会留后手,要是死了可别怪我。” “请!”李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看签个生死状吧,要不然有人死了,家人再来我凤家哭哭啼啼的,可就太难看了。”凤鸣天冷笑的说道。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连串的哄笑声。 “好,随你便。”李安淡然一笑。 “最好不过了,既然如此,两位先签生死状吧。”凤鸣天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份生死状放到桌子上。 “好,小子,那就签生死状吧,省的老子杀了你心中有愧。”陈大师狰狞一笑。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暗暗摇头。 这那里还是切磋呀,都签生死状了,岂不是要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不是生死仇人,没有签生死状的,一旦签了可就意味着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分生死是不会结束的。 看来今日两人只有一个人站着了。 “且慢!” 就在陈大师拿起笔刚要签下姓名的那一刻,李安突然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李安,以为李安害怕了,要反悔。 陈大师也以为李安要后悔,咧嘴一笑,“小子,你现在知道怕了,可惜太晚了,你要为你的嚣张负责。” “不不不,你误会了。” 李安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打没什么意思,不如添点彩头如何?” “彩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李安惬意的转动了一下脖颈,嘴角上挑,“在北地有一种比赛,观看之人可以对两个比武之人下注比输赢,这样比较有意思。” “你不会是想买陈大师赢,给自己攒点钱买棺材用吧?” 凤鸣天哈哈一笑,满脸嘲讽。 “我就不需要了,要买也是给你买。” 李安咧嘴一笑。 “你!” 凤鸣天刚要发怒,可随后就笑了。 反正这家伙也活不了多久了,跟他计较什么。 李安说完,将一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免得我赢了,你们再说我嚣张。” 众人闻言顿时无语了。 你小子还不嚣张吗? 一句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上,你们随意? 这还不嚣张吗? 第88章 一脚之威,认输了 这若是还不叫嚣张,那什么才算是嚣张? 陈大师差点被气的一个趔趄,扭头瞪着李安,胸膛气的一鼓一鼓的,真是差点被这句话气死。 其他人也都翻起了白眼,都觉得李安这小子真的是嚣张到了骨子里,实在是令人讨厌。 陈大师平复下内心的怒火,皮笑肉不笑,“老夫向来视金钱如粪土,身上也没有钱财,来人,取老夫那件珍藏的秘宝来。” 听到这话,在场不少高手纷纷露出惊异又羡慕的表情来。 “陈大师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件秘宝拿出来。” “什么宝物,竟然还称之为秘宝?”有些高手不知道陈大师收藏的宝物,不禁讶然问道。 有知情人叹息道:“陈大师早年救过一位老僧,那位老僧赐予他一本拳谱,还有一本佛经,也正是因为那本拳谱他才成为一代拳法宗师,而这个箱子里应该就是那本佛经。” 佛经? 难道是佛宗的佛经! 在世人眼里佛经是佛宗最珍贵的宝物,也是佛宗功法的来源之处,寻常人如何能见过这等宝物,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 而佛宗更是将佛经封存起来,不与世人分享,如此一来,佛经就越发显得珍贵。 不多时,一个仆人抱着一个木箱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 因为愤怒而即将失去理智的陈大师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应该有些人也知道,我陈某人早些年受过佛宗一位高僧的恩惠,而这里面就是那位老僧赐予我的佛经,今日我就当做赌注了。” 他抬头望向李安,咬牙切齿道:“只要你能赢了我,这里面的佛经就是你的,若是打不赢,那你可就要……” “多谢陈大师的佛经,我就不客气了。”李安不等他说完,便笑着点头。 什么! 难不成他觉得他必赢无疑了,还没交手分出胜负,他就要拿战利品,这不是赤果果的看不上陈大师吗? 陈大师咬牙切齿道:“好,签下生死状!” 此言一出,周围诸多凤家供奉和凤家子弟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少人满脸兴奋的走到院子里,好更加清晰的观看。 凤家本来就是以武立家,以武护国,因此凤家子弟的血液里都带着浓浓的武道分子。 而这种决斗更是让他们热血沸腾,兴奋无比。 试问一下,谁不愿意观看精彩的高手决战,不止是对自己武学的一种提炼,更是一种放松心神的方式。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拳击搏斗比赛了。 凤蓝英心里担心不已,不顾别人的看法,直接走到了李安面前,关切道:“李安,要不然算了吧,别上去了,就是一句话而已,没必要生死之战。” 她没想到李安会那么的嚣张,直接犯了众怒。 结果事情到了要签下生死状,分出生死的结局了。 她最希望李安赢,可陈大师的实力她是见过的,一身拳法,极其厉害,寻常同级别的高手,根本不敢硬抗。 可李安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杯酒道:“帮我把酒热一热,打完我再喝。” “你说什么?” 凤蓝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再一次问道。 一旁的凤鸣天冷笑一声,“蓝英,你没听清吗,李安大师让你温一温酒,他要在酒凉之前击败陈大师。”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可随后一品味,纷纷露出惊骇不已的表情。 什么叫酒凉之前击败陈大师? 莫非他觉得击败陈大师只需要两三分钟不成? 因为一杯温热的酒,也就两三分钟就凉了。 陈大师听到这话,当真是气的火冒三丈,浑身颤抖不已,“年轻人,你不要太狂妄了!” 可李安却是抬头一笑,“男儿不敢傲群雄,空负八尺热血躯!”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傲群雄的!” 说完这话,他猛地抓起笔来,龙飞凤舞的在生死状上签下了名字。 从生死状上的签名都可以看得出来,陈大师是真的怒了。 那苍劲有力的名字,一撇一捺,不知道包含了多大的怒气。 “小子,请吧!” 陈大师语气冰冷道。 李安摇头一笑,拿起笔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相比较而言,李安的名字就很是平淡了,似乎没有一丝波动。 看到李安签好名字,陈大师大步走到了院子中心,已经是严阵以待了。 “别忘了给我温酒。”李安对着凤蓝英笑着眨了眨眼睛,随后也走到了院子中心。 众人闻言,纷纷色变。 这小子也太能装了吧! 这还没打呢,就让人替他温好酒,莫非他觉得他必胜无疑了吗? 还是说他要在二三分钟内解决陈大师。 李安刚走到中心,一个凤家仆人便举着一个皮革制作的甲胄走上前来,他笑了笑,“这个东西是给女人用的,我不需要。” 而此时,站在对面的陈大师正在整理皮革甲胄,一听这话,脸色又是一变,怒哼一声,狠狠地将皮革甲胄丢在地上。 “小子,少逞口舌之快,一会别举着求饶就行了。” 李安摇摇头,“会有人求饶的,可不会是我。” “好!” 陈大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个好字,将皮革甲胄狠狠地丢在地上,甲胄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竟直接碎了满地。 凤思锦背手而立,站在门口,眉宇间满是气势,只见他高高抬起手,“今日比武,乃是凤家内部子弟切磋,不可伤人性命,违令者逐出凤家。” 听到这话,陈大师明显一愣,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安却是点头道,“好,请!” 陈大师也不做作,微微抬头,轻蔑的看了一眼李安,随后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到了凤思锦身上。 只见他猛地抬腿一跺地面,地面上瞬间多了一个脚印。 脚印深达一寸有余。 “啊!” “这是!” 周围众人无不哗然一片,惊恐难耐。 这是多大的力量! 不少凤家供奉都忍不住暗暗心惊,冷汗直冒,震惊之余又感觉自己未与陈大师交恶,而感到庆幸,否则自己可就惨了。 几个同样是二品高手的凤家供奉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惧意。 陈大师这一脚当真是可怕之际,连他们都感到了压力。 再看凤思锦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自然知晓陈大师的实力,可现在看来陈大师的实力增强不止一点,尤其是力量,与他相比都不分上下。 陈大师脸色阴冷,双手举在胸前,重重的抱拳道:“年轻人,请吧!” 谁知李安似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你先吧,我怕你挡不住我一招。” 听到这话,陈大师脸色彻底难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三番五次的挑衅与他,莫非他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小子,老夫见过狂的后辈,可你是我见过最狂的后辈,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一个道理!”陈大师眼睛微微一眯。 “什么道理?”李安双手背在身后。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陈大师一字一句道。 可李安听到这话,一改刚刚的淡然,忽然脸色微冽,冷冷道:“区区二品高手也配教我道理!” 话音一落,只见他也抬起右腿,轻轻的落到了地面上。 就这么轻轻的一落地。 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地面上以李安的右脚微微中心,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那些裂痕四处蔓延,如同一张蜘蛛网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对面的陈大师脸色也彻底变了,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惧从脊背处蔓延至全身了。 他深切的感觉到李安这一脚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倘若刚刚这一脚落到他的身上,他没有一成把握敢硬接下来。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凤鸣天都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在他的身后,那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都皱紧了眉头,暗暗心惊。 就一脚,连地面都踩碎了? 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凤蓝英高兴的跺了跺脚,俏脸上写满了激动。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暖暖,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坐到了上位上,还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当她看到凤蓝英在看她,还拍了拍胸脯,意思是说,自己不用看就知道我爹爹最棒! 此时。 在见到了李安这轻轻一脚的威力后,陈大师有点心虚了,内心战斗半天,那句认输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主要是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今天他要是向一个小辈还没打就投降了,恐怕明天就有不知道多少人指着鼻子骂他了。 可若是他上场的话,十有八九不是对手。 念及至此,他抬起难看无比的脸,双手抱拳道:“阁下年纪轻轻,这腿法实在是不赖,不知师承那位高人,或许我们还认识。” 听到这话,李安摇了摇头,“自学成才,无师自通。”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他这一身武道,皆是在战场上自己摸索出来的,一次次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若是论技巧招式,他比陈大师这些武道宗师差远了,纯纯野路子,可不管怎么样,就是杀人厉害。 “阁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当真是……” 不等陈大师说完,李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言道:“要打就打,不打就投降,费什么话!” 浓郁的杀意立刻锁定了陈大师,且久久不散。 听到这话,陈大师是彻底怂了,抱了抱拳,“长江前浪推后浪,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今天这切磋,我认输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骇一片。 全都面面相觑,搞不清什么情况。 明明还没打怎么就认输了? 而且还是陈大师主动向李安认输,莫非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易不成? 这里面能看出其中端倪的也就凤思锦和凤家几个二品高手,其他人都不明白,还都是一头雾水。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间响起一道桀骜不驯的笑声。 “哈哈哈,什么武道宗师竟然被一个断奶几天的小娃娃吓成这副德行,真是废物!” 第89章 道家仙术,技压群雄!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寻声望去,那声音是从屋内传出来的。 只见大堂内,刚刚跟随凤鸣天的那位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饮酒自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院子中心的陈大师脸色难看无比道。 “没什么意思,我倒不是针对你,其实依我看来,不只是你,就是在座的凤家供奉无一例外,都是废物!” 那位年轻人背对着所有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整个大堂瞬间就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怒骂声传出。 “你未免也太嚣张了,我等自认为比不上这位少侠,可你这头小杂毛未必是我等的对手!” “没错,我看他身份神秘,做事遮遮掩掩的,莫非是幽冥谷的奸细?” “的确是很有可能,巫珀不也是幽冥谷的奸细吗?那家伙隐藏更是深。” “……” 虽然说在场的凤家供奉都威慑于李安刚刚的一脚,自知不敌,这才不敢造次。 可现在又来一个,竟然也如此嚣张,似乎还没什么实力,这无异于引起了他们心头的好胜之心。 不止是他们,连凤思锦脸色都不好看,今天他的目的是想将军权过渡给李安,这才搞了这么一出,本来就要成功了,可凤鸣天非要插一脚。 凤思锦看了一眼凤鸣天,语气不满道:“鸣天,你请的人口气还真是大,挺有本事呀!” “老祖宗说笑了!” 凤鸣天安然一笑,丝毫没觉察到凤思锦话外的意思,还说道:“我请的这位乃是大渊朝京城来的一位道家高手,修行于龙虎山张真人门下的高手,姓于字天水,号青峰,乃是一位道家弟子。” “也并不是于天师口气大,而是于天师本身就有藐视群雄的手段,我凤家的供奉高手的确是强,可面对于天师还是要差点。” 真是一群废物! 这群老废物自持为凤家立下过一点点功劳,一个个倚老卖老,其实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垃圾而已,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手。 另外这凤家的军权只能落到我凤鸣天的身上,只有我凤鸣天才最有资格成为凤家未来的家主。 李安听到龙虎山三个字都猛地抬起头,随后摇头一笑。 龙虎山老天师怎么会教出这么这般无法无天的徒弟。 应该是某个道家邪教,打着老天师的名头行骗而已。 可凤鸣天这番话却引起了在场诸多凤家供奉的不满,陈大师走到一位凤家供奉面前,笑道:“赵大师,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那位名叫赵大师的老者,面色红润有光,虽然两鬓斑白,可气势甚是不凡,额头高高隆起,气息涛涛。 “还能怎么处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赵大师脾气暴虐,怒哼一声,直接拍案而起,整个人梗掠百米,与陈大师刚刚的一步不相上下,直接落到了院子中心。 这一举动也引起来了一阵惊诧声,不少人暗暗点头,面露佩服。 果然,这凤家供奉中也是强者如云,此人又是一位二品高手。 凤鸣天眼皮猛地一跳,面露惊诧,深深的看了一眼于天师,“于天师,这位赵大师也是我凤家供奉中的二品高手,实力可是不一般呀!” 就刚刚他这一跃百步,也就只有二品高手能做到。 在场的凤家供奉中,也就只有陈大师能有此神举了。 “无妨,区区武者而已,弹指间,收拾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于天水嘴角勾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废话少说,小杂毛请吧!” 赵大师傲然一笑,满脸都是不屑一顾。 闻言。 于天水表情一变,冷言道:“区区凡夫俗子,就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天师面前卖弄,简直是可笑。” “小杂毛,我倒要看看你这龙虎山天师有多厉害!” 赵大师冷冷道:“说吧,你想怎么比?” 于天水头都没抬,“你若是能进我十步之内,算我输了,不用你动手,我自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惊诧之色。 只需要靠近他十步,这也太简单了吧! 那怕是随便一个普通人靠近他十步也不是难事吧? 可于天水还是手握酒杯,轻轻沾了一点酒水在桌子上花了一个诡异的符咒,随后轻轻一拍,用酒水画的符咒尽是落到了掌心。 “小杂毛,我杀了你!” 赵大师勃然大怒,抬手一拳,纵身朝于天水掠杀而去。 原本大堂门口处的众人纷纷让开,面色凝重的望着这一幕。 赵大师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然逼近了于天水。 然而于天水仍旧是不紧不慢,慢慢转过身来,一脸不屑的盯着呼啸而至的赵大师,随后将手掌轻轻落到了的桌子上。 “啪!” 随着一声轻响。 即将靠近他的赵大师忽然身子一滞,整个人便倒飞出去。 “砰”一声。 整个人摔到了院子里。 于天水又轻轻一翻掌心。 再看赵大师瞬间掉了个头,整个人重重的双膝跪在了地面上。 被摔的七荤六素的赵大师已经是惊恐无比。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诡异的动弹不得了,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无济于事。 李安看了一眼于天水手上符咒,立刻明白了。 原来此人精通道家法术。 殊不知,当年他与龙虎山老天师在北地抵御金鞑铁骑时,他就曾经见过老天师的壮举。 比起今日之举更是恐怖,老天师随手一展,数千金鞑铁骑瞬间被禁锢,如同被点穴一般,动弹不得。 什么撒豆成兵,画符为牢,皆是手到擒来。 道家法术之神秘,当真是天下之最也! 可同样,他也跟随老天师学了一招半式,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可对着于天水这样的邪魔外道却是轻而易举。 对于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他们却不知道其中的内幕,面对这一连串的变故,全都吓得不轻,“赵大师,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下跪?” “哈哈哈!” 于天水豪饮一杯酒,冷笑一声,右手挛缩着,一步步的走上前来,“你们问为何下跪,是因为他要给本天师下跪道歉!” “区区凡人胆敢辱骂本天师,简直是找死!” “莫非是道家法术!” 凤思锦见多识广,自然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道家法术的缘故!”陈大师倒吸一口凉气,露出惊异的表情。???.23sk. “凤家主不愧是一品高手,竟然识得我这道家法术,没错,本天师这就是道家法术,龙虎山的仙术。” 于天水满脸傲然。 随着他话音落地,无数人露出惊骇的目光,连凤思锦都对他露出浓郁的忌惮之色。 原来此人精通道家法术,怪不得如此嚣张。 道家法术源于上古仙术,拥有神秘莫测的仙道之力,已经超越了凡人认知,岂是普通武者能与之想比的。 凤思锦深呼一口气,对着于天水点头示意道:“原来是阁下是道家高人。” 随着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陈大师第一个对着于天水抱拳道:“我等肉眼凡胎,不知阁下真人面目,还望勿要怪罪。” 其他人也紧跟其后,对着于天水躬身抱拳,恭敬无比,不敢有一丝怠慢。 这实力也太恐怖了。 随便出手,竟直接令得二品高手如玩偶一般戏弄。 而在场众人中,又有几人超过赵大师,若是换了他们,只会比赵大师更惨。 如此一来,又有何人敢再跟于天水比试。 众人之中,凤蓝英却是一脸担忧之色,她时不时的望向李安,却发现李安根本没把刚才发生的当回事,而是在专心致志的看书。 没错! 就是在看书。 在他的面前,摆动着刚刚赢得陈大师的那本佛经。 晦涩难懂的佛经,李安竟然读的津津有味。 刚刚李安可是以势压人,在场的凤家供奉皆是心服口服,如今于天水又来了一个异军突起,再一次压服众人, 而于天水是跟随凤鸣天来的,凤鸣天之前在李安的手上吃了不小的亏,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不报复回来。 万一他要对李安发难怎么办? 周围人的恭维让于天水面露喜色,见状,他轻轻一攥右手,一滴滴酒水落了下来。 被禁锢的赵大师这才恢复了活动,身体因为长时间的不动都有些麻木了,可他还是一脸苦涩的抱拳道:“多谢仙师手下留情。” “依我看,这军权由本公子接受没什么问题吧?”凤鸣天一脸得意的模样。 他当真是志得意满,有了于天水天师作为后台,在整个凤家还有何人敢与他争夺凤家军权,将来继承家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大师一脸苦涩的低头道:“于天师实力非凡,我等拍马不及。” “是啊,天师手段高明,我等凡夫岂能与之争夺。” 凤思锦看着周围凤家供奉都对于天水有些浓浓的畏惧,不免有些无奈。 若是凤家交给了凤鸣天,那凤家可就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望向李安,“李安大师,此事你看?” 李安头都没抬,“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你们随便。” 凤思锦闻言也是无奈了。 “且慢!” 于天水忽然站了起来,目光陡然落到了李安身上,冷笑道:“李安大师实力斐然,刚刚也是技压群雄,你我皆是武者,不如切磋一二,分个高低如何?”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李安,想看看他会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李安的实力远远比不上于天水天师,毕竟李安只是力大无穷而已,比起于天水的神秘莫测的道家法术还是差远了。 若是比较的话,自然是于天水天师技高一筹。 凤蓝英担心李安意气用事,对着李安连连眨眼睛,暗暗提醒他赶紧认输。 然而李安仍旧是抱着经书,头都没抬,只是淡淡说了句,“跟我动手,你还不配!” 第90章 鬼影重重 李安这句话直接在场众人齐齐头皮发麻。 这话也太嚣张了吧! 凤思锦眉头一皱,心里暗暗窃喜,“不愧是老夫看中的,好,非常之好!” 他今天就是要为李安这位我凤家的未来女婿,凤家的未来家主立威的,今天只是军权的过渡,未来就是整个凤家的过渡。 这才是他想要的未来家主的脾气! 至于凤鸣天就是一个傻瓜蛋。 再看凤鸣天一脸凝重,心里也在合计,“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仪仗,要不然敢这么嚣张,难道他还有后手?” 今天他带着于天水天师前来,就是为了争夺军权,奠定凤家未来家主的位置,这是毫无疑问的。 按照常理而言,李安一介武者那怕是一品高手,面对于天水这番恐怖无比的道家法术后,也应该主动认输,然后乞活饶命才是,谁曾想,这小子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安这话一落地,所有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全都略带惊恐的望向了于天水天师,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莫非这小子真有仪仗不成,还是年少气盛,不愿意认输? 在众人看来,李安是趋向于后者的。 年轻气盛,不愿服输,这是年轻人的通病。 在场的这些凤家供奉都是老油子了,命比什么都重要,什么面子里子都可以丢掉。 凤蓝英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将暖暖抱在怀里,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打定了主意,若是李安输了被杀,她要将暖暖救下来,养大成人。 “哈哈哈!” 于天水也站了起来,面带冷意,“既然你说我不配与你交手,那本天师还非要与你交手试试,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那就是杀了李安。 “好,既然你活腻了,那我就成全了你。”李安脸上的笑意愈发寒冷。 于天水怒极反笑,厉喝一声,“好,算你有几分胆色,那就请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横掠百米落到了院子中心。 这一举动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人家一个道家法术高手,竟然武道也是如此厉害。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露恐怖之色。 凤鸣天冷冷一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凤蓝英,“蓝英,看来你这未来夫婿要惨死了。” “少胡说八道,他……他不会的。”凤蓝英说着说着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可怀里的暖暖却是自信的喊道:“我爹爹是绝不会输的,绝不会!” “是吗,一会你就知道了,这世上还有所有武道宗师强者,那怕是再强,也绝不会比得上道家法术,道家法术凌驾于一切武力之上!” 凤鸣天满脸傲然,全然不顾周围众多武道高手的表情。 他这随便一句话,相当于把一个从小到大拼命努力的武道高手的一生给一下子否绝了。 此时。 院子中心,李安与于天水对视而立,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半天没开口。 “哈哈哈,小子,别以为有凤家老祖宗替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本天师若是出手,谁也救不下你。”于天水满脸戏谑道。 凤思锦刚刚升起的搭救之心立刻又落了下去,如此看来,自己恐怕也救不了李安了,这就只能看李安自己的本事了。 “我自己的命不需要别人救,倒是你,连个救的人都没有。” 李安淡然一笑,慢慢的朝于天水走去,步伐不紧不慢,一步步的,边走边说道:“说实话,你这点江湖手段比起龙虎山老天师的手段可差的太远了。” “是吗?” 于天水以为李安在虚张声势,随后笑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了。” 只见他抬手一抓,一串水珠出现在手中,随着他念念有词的随便画了画,一个符咒便显露出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露出一抹浓浓的忌惮之色,尤其是陈大师跟赵大师两个人,他们最清楚这手段的可怕了。 于天水要施展道家法术了。 赵大师深有感触,浑身筋脉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任凭他怎么发力,都动弹不得。 可以看得出来,虽然不是他本人在场上,可他脸上仍然还是露出惊恐的表情来。 凤蓝英目光紧促,浑身颤抖不已,额头上冷汗直冒,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李安败了,她就替李安认输。 “不知死活的家伙!”凤鸣天暗暗露出杀意。 与之前并无差别,于天水用水珠画出符咒,立刻攥在了手中。 他抬头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安,猛地发力一攥。 然而下一秒。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 突然之间,他感觉手中的水珠开始颤抖起来,而且在不停的升温。 “哎呀,烫死我了!” 于天水抱着右手直接疼得跳了起来。 他的右手手掌已经被烫的满是水泡。 而李安步伐竟没有一丝变化,继续朝他走了过来。 眼看李安越走越近,他顾不上别的了,狠狠地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了出来,他粘着精血在布满水泡的右手手掌上不停的写写画画的。 随后,他再一次猛地发力一攥,可这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只听一声惨叫,一只手掌直接落到了地面上。 伤口处整齐如刀切。 “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疼得龇牙咧嘴的于天水盯着地上的断掌,满脸的不可置信。 自己这手段一向是无往不利的,无论什么武道高手都抵挡不住的。 可今天,这是…… 念及至此,他还是不肯服气,猛地单膝跪地,用左手粘着地面上的鲜血,在地上画起了符咒。 眼看李安越走越近,他画的也越来越快。 就在他即将画完之际,地面上那道符咒立刻爆裂开来。 “轰!” 一声巨响,无数碎石四散而飞。 于天水也被几块碎石穿透了身体,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一连喷出十几口鲜血,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李安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到底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的符咒会突然失灵,而且还瞬间反噬自己。 可惊讶的不止是他。 在场的众人也是哗然一片。 他们万万没想到于天水天师屡试不爽的法术,竟然对李安无效。 而且还直接断了他一只手掌。 刚刚满脸坏笑的凤鸣天表情瞬间僵住了,嘴角不停的哆嗦着。 凤思锦表情也是呆立模样,随后会心一笑,一脸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 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凤蓝英也跟暖暖对视一眼,激动的差点笑出声。 这时,李安走到了于天水面前,慢慢蹲了下来,摇了摇头,有些失望道:“这就是你口中的道家法术吗?也不过于此。” 言罢。 他又走到箱子前,拿起那本佛经开始研读起来。 简直是可笑! 自己堂堂半步陆地神仙,墨家巨子,龙虎山老天师的编外徒弟,区区旁门左道也想对他施法,岂不是可笑至极。 “啊!小子你……你怎敢!” 于天水猛地站起,浑身颤抖不已。 望着惨不忍睹的于天水,众人心头五味杂陈,没想到李安年纪轻轻,实力竟然恐怖,连于天水的道法都对付不了他。 “唉,哥,你请的这位高人看来还不够高,甚至有点矮。” 凤蓝英忍不住低声调笑道。 暖暖也笑着道:“我爹爹是最厉害的。” 陈大师跟赵大师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庆幸和惊诧。 这位李安大师不止是武道高手,还是一位术法强者,可以说法武双修的强者。 可于天水却不肯就此认输,只见他靠着门口的柱子,踉踉跄跄的,满是怨毒道:“小子你断我手臂,毁我清白,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李安头都没抬,“在我没出手之前,你现在滚蛋,还可以活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于天水充耳不闻,竟然直接抬起只剩手臂的右手,不顾刺的疼痛在地上画起了符咒,以自己的血为墨,大地为纸。 这是要鱼死网破的节奏。 随着他的符咒即将结束,他的血液都快要干涸了,苍白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只见一阵强烈的阴风陡然刮起。 这股阴风凶恶无比,如同一个小型龙卷风一般,将所有人都卷在了其中。 伴随着龙卷风的是触目惊心的温度,天地间的温度瞬间低了下去。 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只感觉仿佛掉进了零下几百度的冰窟窿之中,浑身汗毛齐齐扎立,连空气都在寒气中仿佛结了冰。 再看于天水整个人屹立寒风之中,半边身子压的极低,耷拉着脊背,像极了一个会行走的大虾。 可在他的身后,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那些人影瞪着红灯笼般血红的眼眸,随着于天水的脚步,一步步的朝李安移动。 “那……那是鬼魂吗?”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吓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些胆小的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 还是这么一群! 凤蓝英胆子本来就小,暖暖比她还不如,两个人吓得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陈大师跟赵大师也是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这……这不是真的吧,鬼怪之事,不是虚幻的吗,怎么会出现真的?”天籁小说网 “我……我怎么知道,应该是眼花了吧……” “哈哈哈,这是本天师耗尽数年祭炼的百鬼夜行,不瞒诸位,这还是我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你们当真是荣幸之至。” 于天水目光环视一圈,满脸都是阴险之色,当他目光落到李安身上时,竟然发现他还在翻看佛经,当即是勃然大怒。 “小子,你好生猖狂,既然如此,就先杀了你!” 随着他一拍手,一股阴风瞬间暴起,径直朝李安抓去,阴风之中,夹杂着无数道重重叠叠的鬼影。 第91章 天帝之子 “哈哈哈!” 于天水满脸狰狞犹如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般,残忍的大笑道:“小子,你现在求饶我或许会考虑留你一具全尸,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阴冷无比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凤家大院上空,听到的人无不感到心生畏惧,惊恐难耐。 见到这一幕,凤蓝英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李安,快跑啊,快跑!” “坏了!” “这下可是彻底坏了!” 凤思锦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鸣天身边竟然隐藏着这位一位高手,早知道会是这样,他绝不会这么早就把军权过渡给李安,心头顿时升起一阵悔恨。 倒是凤鸣天见到这一幕,心里暗暗窃喜,“小子,就凭你也想夺取本公子的家主之位,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要杀了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可李安满脸轻松,放下佛经,背手而立,“跑,我为什么要跑?” 他摇头一笑,一道带着无尽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之中响起,“区区阴邪之物,也敢冒犯本王天威!” 话音一落。 他右手一伸,一枚金色的符篆出现在掌心,薄唇轻喃几句,随手将符篆丢了出去。 那枚符篆随即飘到了半空之中。 这一举动着实让在场之人面露惊异,全都呆呆的望向空中飘飘洒洒的符篆。 “这……这是何物?” 凤鸣天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何物。 就连于天水也是一脸茫然,忍不住问道:“小子,你拿着一张破纸有何屁用!” 李安答非所问,笑了笑,“既然你师从龙虎山老天师,竟然不认识这番符篆?” “什么意思?”于天水一脸不解。 “此乃老天师所画的八部天龙敕令,可勾动天雷地火,诛灭一切邪祟,对付你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李安淡淡说道。 可这话落到于天水耳朵里,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他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老天师的符篆,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 李安薄唇微抿,抬手一指,空中的符篆立刻散发出道道淡金色光芒,这些光芒落到地面上,竟将那些黑气生生消散。 “天雷何在!” 随着他话音落地。 天空之上的雷云瞬间集聚,伴随着阵阵雷声,一道道雷霆出现在雷云中,随后一道道闪电紧随而至。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顿时脸色齐变。 这天空之上真的出现了天雷滚滚,还有道道闪电闪烁不已。 “轰轰轰!” 伴随着雷鸣声,一道道带着毁天灭地的雷霆闪电从天而降。 下一秒。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无数道雷霆落了下来,凝聚在符篆四周,久久不散。 漫天皆是雷霆。 下一刻,只听李安又是一声轻喝,“地火何在!” 话音一落,地面上的大理石台面齐齐碎裂。 一团团如同岩浆一般的地火破土而出,涌动了上来。 此时。 李安轻轻一跃,直接踩到了滚烫的地火之上,脚踏地火,头悬雷霆,周身雷光涌动,闪电盘旋,宛如天神降世一般。 整个凤家大院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人力所为的吗? 只见天地间雷霆万钧,地火滚滚,恰如人间地狱一般,寻常人见了此等情景可想而知。 再看李安。 只见他驾驭地火,头悬雷霆,浑身衣衫随风飘荡。 一怒之下,竟是天怒人怨。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景象吓得不知所措,恐惧到了极点。m.23sk. “轰轰轰!” 一连串的雷霆击打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痕,大如磐石般的大理石也化作了粉末。 “啊,这……莫非李安大师乃是天神下凡不成,为何有如此神迹?” “一定是这样的,多亏我没得罪过李安大师,否则我就要受这天雷地火的吞噬!” “是啊是啊,我也没有得罪过李安大师,幸运呀,太幸运了!” “……” 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陈大师跟赵大师两个人的脸都被彻底吓绿了,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他们两个实在是够倒霉的,可谁能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侠,竟然是天神下凡之人,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凤蓝英更是一脸苦涩,她知道李安的实力深不可测,可没想到竟然强悍这般地步。 原本还想着用自己的美貌和家世打动李安,可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人家。 最恐惧的莫过于凤鸣天了,他一直对李安不服,焦急脑汁想对付李安,可如此看来根本不是李安的对手。 早知道这样,他何必与李安为敌? 难道活着当一个凤家大公子不香吗?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在恐怖的天雷地火的震慑下,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畏惧,不少人已经跪在了地上磕头叩拜。 李安目光一转,落到了于天水身上,此时于天水也强不了多少,已经彻底吓尿了,身子僵硬,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邪魔外道,竟然敢打着龙虎山老天师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简直是天不可恕!” “地火,天雷!” 一声怒吼。 一股股滚烫的地火瞬间喷涌而出,将于天水包裹起来,如同岩浆一般的地火烧的他痛不欲生,而头顶之上的天雷,也一道道的落下。 至于那些邪魔鬼祟在天雷降落的那一刻,立刻发出一声惨叫,随后灰飞烟灭了。 区区邪物如何挡得住天雷的轰击。 “啊,饶命呀,饶了我吧,我错了,饶了我!” 于天水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滚,那种疼痛比凌迟处死都要疼上百倍,真的如同灵魂被腐蚀一般的疼痛。 眼看李安并未有饶他的意思,于天水不甘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有龙虎山老天师的符篆?” 李安冷笑一声,向上抱拳道“没错,这道符篆乃是龙虎山老天师的,他老人家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也算是他的一个不记名弟子。” “至于你,竟然使用如此邪物妄造杀虐,实在该死!” “所以,我代老天师赐你魂飞魄散!” 话音一落,无数道雷霆径直落到了于天水身上。 雷霆万钧,万物不存! 随着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声,于天水彻底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这对于一个人而言,他将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这恐怕比杀了他更惨! 死了还能投胎转世,这样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没机会了。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凤思锦都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 今日见到的一切,彻底让他们刷新了世界观。 一张符篆,一道身影,足以让天地震动。 这是何等的威严。 “莫非此人是天帝之子,神仙下凡?”陈大师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细语道。 跪在他一侧的赵大师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对此他也是无比信服。 再看凤家大公子凤鸣天此刻如丧家之犬般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恐惧到了极点。 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跋扈,现在他只求没活命就不错了。 天雷消失,地火也消失,天地间恢复了原状。 李安缓缓落下,这才望向众人。 而这些人无一人敢抬头直视李安的目光,全都恨不得将头藏在地下,生怕李安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也炸个粉身碎骨。 就连凤思锦和凤蓝英也不例外。 倒是暖暖跟个没事人一样,躺在了椅子上,呼呼大睡。 李安走近众人,脚步在凤鸣天的面前停住,忽然低头一笑,“凤大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把你的高手给杀了,你不会记恨我吧?” “不,不……绝不,小人不敢,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说完,凤鸣天狠狠地将头磕在地上,额头上当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可他丝毫不管,为了活命,他哪里还顾得上面子。 至于报复? 那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望向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内心真是又恐怖又害怕,如凤思锦这般一品高手,此刻也屈膝下跪。 李安双手将凤思锦扶了起来,这般为国为民的人,他打心底里佩服,“凤家主,您快快请起。” 凤思锦起身的第一件事,那几个双手抱拳,“求李安大师看在我凤家满门忠烈的份上,饶了我这不成器的孩子,求您了。” 李安笑了笑,点头道:“凤鸣天勾结邪道,妄图颠覆大渊边疆安危,按律当施以酷刑,枭首示众。” 听到这话,所有人内心都随之一紧,连凤思锦都心头一颤,满脸愁容。 至于凤鸣天直接吓昏过去了。 可李安又道:“念在凤家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编入城防护卫中,替凤家守卫城池。” “谢李安大师!”凤思锦当即松了口气,连连拜谢。 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侠之大者,当属为国为民! “哈哈哈!” 凤思锦大笑一声,随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对着李安躬身一拜,“从今日起,我凤家将全由李安大师做主,汴城的军政大权将全都交由您。”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齐齐喊道:“我等愿尊李安大师为凤家新家主,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瞬间,整个凤家彻底交给了李安,所有凤家供奉皆是心服口服。 从今往后,大渊西南将彻底改头换面,一个新的年轻鹰派权势人物出现。 或许整个西南将要迎来新的洗牌。 第92章 裴镔受伤了 李安走进大堂,抱着暖暖就回到房间,又拿出了那本佛宗经文,随着页数越翻越多,他的表情也越发凝重。 这本书写的并非是吟唱的佛文,而是佛宗秘事。 从上古佛宗进入中原以来,每一次王朝更替,背后都有佛宗的影子,那些妄图终结佛宗的朝代,都被无情的佛陀给剿灭了。 就连本朝也是如此,老皇帝不满佛宗的超百姓待遇,想要取消他们的特权,可结果就是金鞑铁骑突破长城,一路长驱直入,包围京城。 若非李安异军突起,大渊气数未尽,恐怕如今大渊北地已经沦陷了。 李安忽的眉头一皱,冷冷笑道:“好一个慈悲为怀的佛宗,那就让本王终结了你们这群法外狂徒吧!” …… 此时。 清平城。 裴镔正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擦拭着手中的长剑,这把剑正是三剑其中之一,无心。 无心剑,剑鞘乃是东海巨鲨的皮革制作而成,通体黝黑,光泽大盛,剑刃光亮如电,刃口六尺九,寒光闪烁,杀气逼人,乃是上好寒铁打制而成,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裴镔摇头一笑,轻轻擦拭着剑身,嘴角微微上挑,“看来又有人活腻了,准备好饮血了吗?” 剑身仿佛活了一般,轻轻发出一阵阵剑吟声。 此时,怡景园的院子里多了三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现。 在他们身后一个个护卫的甲士尸体躺了一地。 杀死这么多甲士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生响,可见这三人的武道功底。 “嘎吱”一声,门突然开了。 裴镔抱着无心剑缓缓的走了出来,见到三人,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三人也是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裴镔还没睡觉,反而像是在等着他们一样。 裴镔伸了伸懒腰,扫视一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三个人他一个人也不认识。 “我裴镔的剑下不死无名鬼,诸位介绍一下自己吧!” 这三人正是宁守礼三人。 宁守礼堂堂一品高手,浑身气息涛涛,内力磅礴如海,比起寻常一品高手更是强多了。 “你就是大渊剑神裴镔?”宁守礼向前一步,目光冷冷的盯着裴镔。 裴镔点点头,“正是爷爷,你们几个急着投胎的饿死鬼来找爷爷做甚?” 三人闻言,脸色一冽。 尤其是宁守礼表情当即一变,在他的认知里,裴镔这等大渊剑神,应该是那种温文尔雅,潇洒自由之辈,哪里像现在这般出口粗话,如同市井之徒般。 瞬间心里就有了落差,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呀! 算了! 反正他也要死。 念及至此,宁守礼挥了挥手,低头道:“红瞳,青柳,给你们两个半个时辰,把他的人头拿下来。” “是,主人!”两人齐齐应答。 红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腻腻的牙齿,右手一伸,一柄鬼吞大刀握在了手中,“大渊剑神,我看以后叫大渊垃圾比较合适。” 说完,他第一个冲了过去,抬手一刀梗切出去。 他的鬼头大刀又长又宽,寻常人就是举都举不起来,可在他的手上轻若鸿毛一般,上面八个铁环轰轰作响。 一刀挥出,裴镔贴着刀势轻易躲开,可巨大的刀势将裴镔身后的木门轰得粉碎。 “我去,这门不是我的!” “很贵的!” “这是要赔的!” 裴镔一脸肉疼道。 听到这话,红瞳表情立刻变得怪异无比,手中的鬼头大刀更是哗哗作响。 这一刀可是蓄力而发,一刀劈出,竟连裴镔的衣角都无法碰到。 红瞳咬了咬牙,目光变得幽红无比,抬手猛地举起鬼吞大刀再一次劈了过去。 这次裴镔轻轻一跃,轻易的躲开了刀锋,整个人便落到了屋檐上。 红瞳的运刀方式看起来诡异无比,挥刀之初,看起来有些收不住手的感觉,仿佛被沉重的鬼吞大刀带出去的。 可仔细看去,却大有不同。 他每一次挥刀,似乎都接着刀头的势大力沉,人也跟随着向前一冲,握手的刀也随之一拉,几乎不耗费一点力气。 这时,只听站在屋檐上的裴镔摇头一笑,“就这点手段还敢来刺杀爷爷,回家再吃几年奶水再出来吧!” 听到这般讽刺,饶是红瞳也承受不住了,怒吼一声,猛地从鬼吞大刀的刀柄处拉出一块短接,随着短接越拉越长,竟然是足有两米之长的锁链,而在短接上,还有一柄弯刃。 “去死吧,大渊人!” 红瞳怒骂一声,身体暴起,整个人借住鬼吞大刀的惯性猛地向前冲出数米。 远远看去,他好像凌驾于半空中,可刀头却在地上,然而带着弯刃的锁链却飞了出去,随着他的怒吼声,弯刃已然划破天空,落到了裴镔面前。 这一次,裴镔脸上也是微变,猛地抬手一点,手中的无心剑鞘狠狠撞到了弯刃上。 “砰!” 弯刃被击飞。 可下一秒,被击飞的弯刃在半空中划破一个近乎完美无缺的弧线,轻轻越过了裴镔的头顶,落到了他的身后。 长达两米的锁链在手中甩出一个完美圆弧,还如此轻松的落下,这是多大的力气。 不说锁链的重量,光是被带起的锁链惯性也远远超过了锁链重量的几倍有余。 “呼!” 锁链再一次被带起,径直从裴镔的后背劈来。 若是碰到寻常武者,那怕是一品高手,这一招也足以撕开后背,开膛破肚。 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大渊剑神,裴镔。 裴镔躲都不躲,直接从天而降,气势如虹。 砰! 一声巨响。 鬼吞大刀狠狠地越过半空,将大理石台面的地面狠狠地劈碎。 紧随而至的锁链也猛地落下,击碎的碎石瞬间朝四周撒了出去,黑夜中炸起一连串的火星飞溅。 只见裴镔稳稳落地,对着宁守礼和青柳露出一抹淡笑。 在他的身后,红瞳的身体轰然倒地。 尸体的胸口处一个大大的拳印深深的凹陷进去。 谁说裴镔不会用拳的! 世人都知道裴镔乃是大渊剑神,可惜都忘记了裴镔那一身拳法比剑术只强不弱,之所以用剑,只是因为用剑比较帅。 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片死寂。 宁守礼满脸的凝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实话,他都没看清裴镔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可事实,红瞳就是死了。 被一拳打死的。 可现在,裴镔正趴在门口,心疼的抚摸着木门。 这门等李安回来后,指定让他赔,这是毫无疑问的。 就算是不赔,也会用别的东西顶。 忽然之间,身后一道杀意席卷而来,一柄红色弯曲如蛇形的长剑刺了过来。 就在剑刃逼近之际,裴镔已然飘然飞起,可身后的弯型长剑仍旧是紧随而至。 就在这时,裴镔突然一改刚刚的嬉笑,脸色凝重无比,冷喝一声,“玩够了吧!” 话音一落,裴镔猛地拔出无心剑,一道剑光如同闪电一般,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再看青柳猛地坠地,右手捂着眼睛,连连后退,鲜血顺着五指不停的流淌着,疼得她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这是裴镔第一次拔剑,一剑之威,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顾不上疼痛,她刚要暴退,一柄长剑就落到了她的脖子上,随着一阵凉风划过,她的脖子已经被切开了,鲜血瞬间狂涌而出,整个人下意识的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便轰然倒地。 裴镔就出手两次,可神山老者麾下的两位高手便瞬间身死道消。 这就是大渊剑神的实力。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宁守礼,薄唇轻吐,“这便是金鞑一族的高手吗,的确是高,高的吓人呀!” “现在你的人都死了,是不是你也该出手了。” 闻言,宁守礼眉头一皱,目光中露出一抹忌惮,可还是开口道:“阁下不愧是大渊剑神,的确是令人佩服。”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裴镔大人,请!” “锵!” 宁守礼右手一伸,也是一柄长剑闪烁而出,“这柄剑是你们大渊朝的剑,不瞒你说,这是我杀的一位用剑高手的剑,是个女人。” 裴镔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一对瞳孔满是悲伤,双目微微一闭,薄唇冷漠道:“是,她叫温润,是我的恋人。” “哦?” 宁守礼露出一抹惊讶来,随后又道:“看来你们今天可以做一对死鬼鸳鸯了,不用谢我。” “不会的,我会拿着你的人头到她的墓碑前祭奠她的亡魂。” 裴镔轻轻将无心剑拔了出去,无心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立刻发出一声剑吟。 “好,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去死吧!” 随着宁守礼一声死字。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下来,仿佛整个空间落入了冰窟中一般,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凉气入体。 猛然之间。 从宁守礼手中的长剑中爆发出一道无比恐怖的内力,瞬间凝聚在剑刃之上。 “嗡!” 宁守礼一剑击出。 一道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开了天地,狠狠地轰向了裴镔。 那剑光速度之快,仿佛要撕裂天地,剑光划过之地,空气爆鸣,声势浩大,令人避无可避。 裴镔如何肯避,目光如炬,猛地挥出无心剑,一剑斩出,同样一道剑光劈出。 两道剑光猛然撞击在一起。 “轰!” 裴镔的剑光如同一块玻璃般寸寸碎裂,至于宁守礼的剑光势头不减,最后重重的轰击在了裴镔的身上。 “砰!” 裴镔整个人倒飞出去,身体径直撞到了身后大堂的木门上。 此时,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滴滴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将白色的衣衫染成了血红色。 大渊剑神裴镔受伤了。 “哈哈哈,大渊剑神,好一个大渊剑神,如此看来,也不过于此!” 宁守礼满脸猖狂,昂天大笑起来。 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宁守礼已然站了起来,他的一对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手中的无心剑也在猎猎作响。 第93章 两大高手的决战 “是吗?” “那今天就让我这个废物把你的人头割下来!” 裴镔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一次起身走到了院子,眸子闪烁,神色坚毅的望向宁守礼,浑身气势轰然暴起。 “裴镔,别再逞强了,何必呢,你若是跪地投降加入四太子麾下,我不但饶了你,还为你加官进爵,到时候这里的土地都是你的,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觉得如何?” 宁守礼自负无比的昂头挺胸,满脸猖狂。 “四太子,莫非是你们金鞑国师的大徒弟,唉,可惜连他师父都死在了李安手上,他徒弟又能活多久?”裴镔满脸不屑道。 宁守礼表情一变,随后冷笑道:“我承认你的实力的确是令人惊讶,而且你也是剑道一路上难得的天才,寻常一品高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可惜,你运气太差了,遇到了我。” 宁守礼摇了摇头,略带可惜道:“寻常的一品高手在我眼里,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不瞒你说,我已经踏入一品高手巅峰了,距离半步战神只差一步,毫不客气的说,你们大渊朝也只有死去的忠义军大帅李安能作为我的对手,而你又如何是我的对手。” 而此时,他猛地运起内力,无数道劲力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整个人瞬间化作了天神一般,连空气都发出阵阵爆鸣。 然而,裴镔的表情依旧是冷冽,甚至是不屑。 他手上的无心剑也被激起了战意,不停的颤抖着。 若不是被裴镔握在手中,已经飞起来与宁守礼战斗了。 “别急,一会我就用你斩下他的狗头!” 话音一落,无心剑似乎听懂般,竟然自己沉寂下去了。 “宁守礼,这就是你蔑视天下的实力吗,别说是李安,就是今天面对我,你也难逃一死!” “区区金鞑一品高手又如何,我又不是没杀过。” “你们阴人部落的三位阴人,一位一品高手,两个二品高手巅峰,连我一剑都没接下来,全都人头落地了。” 说到这里,他傲然一笑。 果然。 听到这话,宁守礼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浑身杀意也再一次凝聚起,浓浓的杀意充斥在天地之间。 也难怪宁守礼如此生气,那三个人都是他的师弟,其中那位一品高手是他的亲兄弟,手足兄弟。 就这么惨死在异国他乡,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话音落地。 只见他的身体猛然一震,一瞬间,天地间随之开始轰鸣起来。 “浮屠破甲式,第三式,浮屠一怒!” 宁守礼暴喝如雷,声势浩大。 伴随着暴喝声,一股股强悍无比的气息瞬间凝聚,紧随而至的是一阵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剑气。 这些剑气瞬间锁定了裴镔,而且速度也快到了极致。 一眼望去,眼前只有万道剑影,以及夹杂着的道道剑光。 “轰!” 万道剑光从天而降,轰然落到了裴镔身上。 惊天的狂暴气势之上,是肆意纵横的杀意迅速朝四周扩散。 恐怖的冲击力将怡景园内的花草树木尽皆连根拔起,地面上的大理石砖块尽数被生生卷起,抛到半空中,随后化作碎石后落地,周围亭台楼阁的柱子也裂成片状。 整个府邸都在这股气的摧残下颤抖不已,犹如地震一般。 此时,怡景园外的住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天旋地转,还以为发生了地震,纷纷逃了出来,可正当所有人以为地震要消失时,一场更大的地震即将到来。 气势散尽,尘土飞扬之中,裴镔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只见他手持无心剑,双目赤红,浑身衣着被气浪破烂不堪,状如疯魔。 “裴镔,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竟然能挡住我的必杀之技,有点意思!” 宁守礼心头暗暗佩服起裴镔来,倒是有点识英雄,重英雄的味道。 “挡住!” 裴镔冷哼一声,“我要不仅仅是挡住,还要杀了你!” 听到这话,宁守礼都有一种错愕,面对裴镔,他的心底竟然有一种畏惧感。 这种畏惧感越来越沉重,甚至有点战栗感觉。 “这……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他,绝不可能,他明明比我弱的太多了。” 可裴镔已经举起了无心剑,没有丝毫避让的感觉,不退反进,迅速迎杀过去。 “他……他难道是傻子不成,竟然敢主动进攻!” 宁守礼心头一阵骇然,有些想不通为什么。 刚刚的一击已经让宁守礼打心底里有了一丝丝心虚,从他踏出长白神山起始,还未从用到过这一招。 原本他是留着对付大渊皇宫中隐藏的绝世高手的,可今天逼不得已提前使了出来,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明明可以一击必杀的,可却被裴镔接了下来。 既然如此,他只好使用连他也觉得有些恐怖的一招,或者说他还不太会的一招。 只见他挽了一个剑花,遥遥抬起剑锋,口中轻喝一声,“浮屠破甲式,第五式,浮屠有云,慈悲为怀!” 话音一落,他的背后瞬间散发出道道佛光,伴随着阵阵梵音响彻起来。 明明是狰狞嗜血的恶魔,可却散发出令人心悦诚服的归属感,忍俊不禁的虔诚跪拜感。 当他抬头望向裴镔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顿时有些惊讶。 自己刚刚这一击可是接近半步战神的一击了,即便是他的师父也要谨慎应对了,可裴镔竟然还想硬接下来。 不知死活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可此时的裴镔好像是忘记了要生死之战一样,整个人持剑而立,双目紧闭,整个人显得无比怪异。 “剑随心动,心随意合,意贯全身,剑来!” 裴镔仍然紧闭双眼,一步迈出,竟是步步生莲,身后无数道剑影紧随而至,眨眼之间,便凝聚出漫天剑影,好似江湖人流传的万剑归宗一样。 “剑,乃是君子兵器,而你,不配用!” “破!” 裴镔怒吼一声,双眸猛地睁开,浑身剑气如雷,滚滚而来,浑身气息暴虐无边,凶悍到了极点。 随着他轻轻的一剑刺出,直奔宁守礼的浮屠破甲第五式而去。 下一刻。 剑气相撞! 两人瞬间被无数道剑气所包裹,以两人为中心,无数道剑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剑影漏斗,将两人扣在中间。 可无穷无尽的剑气却在不停的狂暴着,将周围百米之内的任何东西都搅成了粉末。 这一次比刚刚更加可怕,附近的十里内的居民,包括许君集,季贤水他们都被这股力量波及到了。 所有人都以为末日降临了,天地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空气中满是死亡的气息,而在众人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龙卷风状的墨云。 天地间也在这一刻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普通人或许感受不到这股强烈的内力波动,可一些武者,尤其是三品以上的武者全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少要突破的武者全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震到了心肺,内力也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砰!” 一声巨响。 裴镔终究是棋差一招,竟被直接击飞出去,暴退连连,这才慢慢停住脚步。 而宁守礼却是岿然不动,右手持剑,竟没有受到一丝波及,而且气势隐隐爆发,似乎在蓄力一般。 这时,乔橘络已经从后院跑了过来,当她看到这一幕,当即拔出青凤,跑上前去,“大胆妖人,竟然敢夜闯摄政王府,是不是活腻了。” 不等宁守礼开口,怡景园的大门也被生生推开,无数甲士纷涌而来。 领头的正是许君集和季贤水,许君集上次受伤后,一直留在清平城养伤,现在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夜里突然发生地震,全城百姓都被吓起来了。 许君集也是吓了一跳,得知摄政王不在府邸,只有王妃在,为防意外,他赶忙带领军队前往怡景园,路上恰好与季贤水碰到。 可就在刚刚许君集突然发现,这压根不是什么地震,而是两位绝世高手的交战,造成的余波。 更何况地震那有这么大的威力! 念及至此,他拼命的寻找地震的源头,却惊讶的发现是从怡景园那个方向传来的。 顿时吓了许君集一跳,赶忙调集军队赶往怡景园,不过现在看来,王妃应该是没事。 “大胆贼人,胆敢闯入我大渊摄政王府,杀害府中护卫,简直是找死!” 许君集一身甲胄,横枪而立,猛地怒吼一声。 这一声把宁守礼都吓了一哆嗦。 当他猛地回头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周围已经布满了大渊精锐甲士,不少甲士都手持硬弩强弓,严阵以待。 此时。 连他也不敢再逞强,除非他已经踏入了半步战神,浑身肌肤如钢铁般坚韧,无视物理攻击,否则面对军队,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被射成刺猬了。 他慢慢回头望向裴镔,满脸不可置信道:“想不到你竟然接住了我最强的一击,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了。” 殊不知,刚刚他也是受伤不轻,面色虽然只是震惊,可体内的气血骗不了人,浑身气血仿佛烧开了锅的水,不停的沸腾着。 要知道,他刚刚的一击可是用尽了全力,那怕是面对他师父神山老者也有一战之力的,可惜却终究没能杀了裴镔,这个大渊剑神。 裴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淡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对他的不屑一顾,“金鞑高手,也不过如此吧!” “你!” 宁守礼勃然大怒,环顾四周,尤其是身后的许君集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念及至此,他哈哈一笑,盯着裴镔道:“今日算我输了,来日我定要亲自取下你的人头!” 话音一落,他猛地跃起,几个腾挪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许君集也松了一口气,他从宁守礼身上也感受到了浓烈的危险,若是刚刚宁守礼发难的话,他决计不是对手。 见到乔橘络完好无存,许君集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王妃少了一根汗毛,他恐怕想好死都难喽。 这一夜,他都不敢离开了,静静的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至于裴镔已然昏死过去。 既然是李安的朋友,季贤水也不敢怠慢,立刻请来了最好的医官。 而在怡景园外面,两个苦行僧一直端坐在外面的巷子里,沉默许久,其中一僧道:“不语师弟,如此看来,李安不在府邸内。” 另一僧点头,“没错,不在。” “我们要不要过去杀了李安的全家。” “不必,有人替我们打草了,我们就等待惊蛇出现就好了。” “好。” 一阵阴风凭空刮起,两人端坐的地方只剩下几片枯叶随风刮动。 第94章 汴城之战! 清晨的雾气凝聚在汴城的天空之上,让原本就湿润的空气变得湿漉漉的了。 汴城城门大开,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当值一晚上的甲士外,也就只有一些脚力推着货物进进出出了。 一切都显得与平常没什么区别。 可就是因为太过平常,反而有点不寻常了。 城外的密林里,已经焦急等待一夜的蛮族士兵们早就饥渴难耐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大杀特杀,屠杀那些羸弱的大渊人,欺辱他们的妻女,那才是人生最快乐的事。 可现在不行,他们的大首领换人了,是个瘦巴巴的老者。 别看这个老者浑身没有三两肉,实力却很是恐怖,当初争夺大首领的位置,四五个蛮族首领都被轻而易举的杀了,这些蛮族首领临死连老者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化作了脓水,惨不忍睹。 而现在那个老者还在等待着什么。 幽冥谷谷主一对瞳孔里布满了血丝,他是一夜未眠,不止因为丧子之痛,还有对凤家的忌惮。 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因此还需要等待时机。 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时机。 果然,时机来了。 一辆往外行驶的马车与几个脚力撞在了一起,所有的货物撒了一地。 同样,也挡住了城门。 “好机会!” 幽冥谷谷主抬手一挥,随着一声声低沉的牛角声从密林中此起彼伏的响起。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蛮族士兵从密林中钻了出来,一个个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仿佛刚刚从地府钻出来的恶鬼一般。 汴城也开始乱了,各种鼓声也响个不停,可却没有一个甲士出门迎战,而且也不见一个狼兵出来,这让幽冥谷谷主有点小窃喜,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他当然知道那三千狼兵去了哪里! 去汴城西山平叛去了,昨天夜里西山有暴乱,三千狼兵连夜就去了。 西山的暴乱也是他派人做的,他已经将汴城摸得透透的了,或者说他把凤家摸的透透了。 而现在,汴城就是一个被脱的仅剩下内衣的美女,等待着他的临幸。 想想就觉得兴奋,似乎他都忘记了城头上儿子巫珀的尸体。 他知道凤家向来怀柔,不会轻易动武,这次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是在警告自己而已,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真是可笑,一个儿子能抵消他的霸业吗? 可想而知,肯定不够! 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可霸业只有一次。 同时,他对自己麾下蛮族士兵的实力也是极有自信,若是三千狼兵在,或许会有些麻烦,可汴城内只有几千守城厢军甲士,一个冲锋他们就垮了,剩下的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在西南常年驻守的大渊军队,就没有那只军队能挡住他的蛮族士兵,那怕对方的人数是自己的一倍,也无济于事,这是蛮族几百年攒下的凶名!???.23sk. 蛮族士兵凶悍善战,这是大渊公认的。 这一次他要全力以赴,用所有蛮族士兵将汴城填满,将所有的大渊人杀光,将整个汴城作为蛮族的大本营,进而将势力伸向江南道。 他要的不止是西南,而是整个江南道。 远远望去,蛮族士兵还没攻破汴城,汴城自己都乱了。 整个城内乱哄哄的,从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乱相。 “全部压上去!” 幽冥谷谷主有点嫌弃速度慢了。 随着一声令下,一千多骑着野牛的蛮族骑士也出动了。 凶性大发的野牛速度也是不慢,很快就将蛮族士兵甩到后面去了。 从远处看,那些蛮族骑士仿佛一个扇形,汇聚而成向着汴城就扑了过去。 “告诉孩儿们,杀光,抢光,不要放火,这里还是我们的家!” “蛮牛骑士第一时间冲进凤家,将凤家包围起来,我要亲自杀进凤家,将凤家满门抄斩!” 随着幽冥谷谷主的命令,蛮族骑士骑着野牛已经冲进了城门口,可窄小的城门口被货物堵的严严实实,那些蛮族骑士不得已只能“下牛”步行通过,这下整个蛮族大军的速度都停滞不前了。 后面追上来的蛮族士兵等不及了,直接架起简易的爬梯朝城头登去,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蛮族士兵咬着刀子朝城墙蚁附而上。 短短半个时辰,城外的蛮族士兵已经不下几万人了,这还不算远远待在后面那些幽冥谷的弟子。 幽冥谷的弟子并未参与攻城,他们在养精蓄锐,等待凤家弟子的出现,这些人才是他们的目标。 随着号角声,汴城的厢军甲士纷纷从城墙上冒了出来,手中的弓箭井然有序的对着城下的蛮族士兵开始了攥射。 这些厢军甲士实在是不够看的,战斗力真是低的吓人,蛮族士兵还没登城就有人吓得尿裤子了,实在是有些丢人。 好在有城墙占据着绝对优势,否则恐怕已经被蛮族士兵击溃了。 随着弓箭那种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起,攻城的蛮族士兵惨叫声开始不间断的响起,伤亡开始慢慢的增大了,可这些蛮族士兵越是死人却越是凶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幽冥谷谷主脸上的表情也从兴奋变成了不耐烦。 身旁的弟子立刻心领神会,纵马上前,大声怒吼道:“谷主有令,再过半个时辰若还是无法登城,全族斩首!” 果然,这些蛮族士兵开始了不要命的冲锋,简直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可凶悍也无法一下子弥补城墙带来的弱势,蛮族士兵冒着箭雨攀登云梯,可大多数都被箭雨淹没掉落了下去,就算有登上城墙的,可很快就被钩镰枪捅了下去。 城下蛮族士兵的尸体越来越厚,血也越来越多,已经汇集成了一条简易的溪流,惨不忍睹。 随着战事越来越紧张,幽冥谷谷主有些坐不住了,今天这些厢军反抗的有些过火了,那些只会欺负老百姓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血性了。 从来都是一战击溃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殊不知,今天城墙上多了一个人,正是李安。 在他的脚下,摆放着不下二十个人头了。 都是逃兵的。 凡是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李安仿佛又变成了十年前那个大渊杀神,带领忠义军转战南北的时候了。 城门的战斗也愈发残酷起来。 城门除了那些拥挤的货物,就只有这几百个凤家护卫了。 他们是狼兵中的精锐,再加上凤家的弟子,战斗力节节攀升,可也挡不住数量几倍之多的蛮族骑士的进攻。 已经出现不少凤家子弟伤亡了。 “大师,是否点燃城下的火油,我们有点扛不住了。”一个浑身浴血的凤家子弟跑了上来,恳求道。 “扛不住了吗?”李安问道。 “是!” 可李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还没死吗,说明还扛得住。” “啊,什么……” 那个凤家子弟咬了咬牙,扭头跑了下去。 不多时,一个身披将官甲胄的跑了过来,指着李安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老子去送死!” “老子不打了,我看你能怎么办,有本事杀了我,我是凤家嫡系子孙,我就不信……”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 一颗人头滚落了下来。 刚刚开口的凤家子弟被李安抬手摘了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凤家子弟这一次可是全员出动,连凤蓝英都加入了守城,只不过她一直跟着李安身后。 她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刚刚被杀的那个人还是她的一个堂哥,正了八经的凤家嫡系,可李安丝毫不理,说杀就杀了。 包括凤舞扬在内的一些凤家老人却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凤家能有这么铁血的孙女婿,凤家真的要崛起了。 李安面无表情的一剑,右腿踩在了那个凤家子弟的尸体上,“临阵脱逃,杀无赦,凤家子弟再敢言退者,罪加一等,牵连家人!” 如此恐怖的一幕着实把那些凤家子弟和普通厢军甲士吓了一哆嗦。 如此后退被杀,还不如跟那些蛮子拼了。 可蛮族士兵的数量毕竟是守城厢军和凤家子弟的几倍,若是分散开,那就是几十倍,还是有不少地方被蛮族士兵登上了城墙。 而且就距离李安不过十余步的地方,四五个蛮族士兵在一个极壮的蛮族将领带领下,登上了城墙。 蛮族将领也是厉害,手中大刀舞的密不透风,将几个厢军的长枪生生劈碎,又抬手一拳,一拳就轻易的将那几个厢军打飞出去。 明明只有登城的蛮族士兵只有四五个,可城墙上几十个厢军举着长枪愣是不敢上前,那副样子像是碰到了老虎的野狗,吓得瑟瑟发抖。 李安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过来,一把从身旁厢军手中夺下一杆长枪,径直朝蛮族将领走去。 那个蛮族将领也注意到李安,看李安连甲胄都没有,以为李安就是一个农夫,随意的举刀就劈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不等他挥刀,一杆长枪已经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胸膛,他有点不敢相信,也有点不甘心的跪了下去。 那个瘦高的大渊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至于其他几个蛮族士兵在没了他们将领这个主心骨后,也立刻没了斗志,开始后退起来,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厢军甲士一一捅死在城墙边上。 “城下多少人了?” 李安擦着溅到手臂上的鲜血问道。 凤蓝英使劲的咽了口唾液,“应该有三四万人了,蛮族大军基本上到齐了。” “好,我知道了。” 李安点点头,径直走到城墙边,想要看看城下的情况,可就在这一刻,一根标枪径直朝他飞来。 面对标枪,他看都没看,抬手一抓,直接握在了手心,反手丢了回去。 刚刚投射标枪的一个蛮族将领瞬间连人带牛钉在了地面上。 “给凤家主传令可以出手了!” 一声令下,久违的鼓声开始响彻起来。 第95章 一拳打死一人! 在靠近汴城西边的山峦上,凤思锦与三千狼兵小心翼翼的隐藏在此处。 凤思锦望着汴城激烈的战斗,心头忍不住翻滚个不停。 若是让他指挥这场战斗,是绝对坚持不到现在的,不说别的,就是凤家子弟也要跑光了。 可李安就做到了。 昨天夜里,他们商议之时,李安就提出了今日的计策,可被他否决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计策能赢,不说别的,他对麾下厢军的战斗力太了解了。 维持治安之类的还行,真要是上了战场,还是要靠自己麾下的三千狼兵。 他提出自己率领三千狼兵守卫汴城,李安带领厢军甲士在外面埋伏,可被李安直接否定了。 李安言道:之所以让厢军守城,就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弱,真要是平原野战,就是神仙下凡,也挡不住他们的崩溃。 谁让人家武力值最高呢,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同意了。 现在看来,李安的眼光不可谓不毒辣,真乃战神也。 一想到这样百年难遇的人才要入赘凤家,成为凤家子弟,他就忍不住激动。 “此子在,何愁凤家不兴!” “咚咚咚!” 远处的战鼓声终于响彻起来。 此时。 在汴城城下无数蛮族士兵毫无阵型的拥挤在城下,如同一团团刚从蚁穴中爬出来的蚂蚁一样,咬着汴城这块美味的食物。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蛮族士兵虽然悍勇却毫无章法可要,全凭一腔热血,可一旦出现紧急状况,很有可能造成全军崩溃的惨状。 幽冥谷谷主急得脸色发青,虽然他极力维持,可也无济于事。 就在他恼羞成怒之际,突然听到了城内的一通通鼓声。 西侧的密林中钻出来了大批身披藤甲的大渊军队。 那不是大渊厢军! 是凤家的精锐,狼兵。 整齐划一,凶悍无比的狼兵。 当幽冥谷谷主看清是狼兵的一瞬间,他的心头不由得一颤。 “坏了,中计了!” 身旁的幽冥谷弟子也纷纷惊呼,“是狼兵,凤家的三千狼兵!” 如果说凤家控制西南靠的是凤思锦的一品高手的实力,那三千狼兵就是凤思锦手中一杆锋利长枪。 长枪挥舞之地,便是万千头颅落下! 凤思锦的三千狼兵的赫赫凶名绝对是打出来的。 任凭再凶悍的蛮族士兵见到了狼兵的那一刻,立刻就抱头鼠窜了,三千狼兵足以让整个西南蛮族部落闻风散胆。 西山一带的地势高低不平,悬崖峭壁比比皆是,只有一座山坡伫立着,高度不过是七八十米的样子,山坡上光秃秃的,像个光明顶一样,只有四周一圈圈低矮的灌木,像极了一个老头的后脑勺。 想要在此处藏下三千狼兵,恐怕很难。 幽冥谷谷主从来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即便是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他都不会掉以轻心,何况三千狼兵的赫赫凶名,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不止一次派出自己的亲传弟子前往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头秃秃的山头,屁也没有。 可现在,西侧钻出来的三千狼兵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 他还是小看了凤思锦,凤思锦虽然手段柔和,可绝不是领兵的庸才,相反他是一个用兵高手。 这些狼兵飞檐走壁,动若脱兔般,想要掩藏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光秃秃的山顶,随着狼兵的集结,布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洞,悬崖峭壁上,也出现了一个个坑洞。 这也就是为什么幽冥谷弟子去了几次都没有发现人影的原因。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这些狼兵是天生的猎人,狩猎猛兽,蛰伏几日都是常态,藏匿于地下,更是家常便饭。 若是蛮族士兵前来查看的话,或许可以看出猫腻来,可惜幽冥谷谷主宁可相信自己的弟子,也不相信这些蛮族。 “让攻城的蛮族部落分批撤回来!”幽冥谷谷主的嗓子都已经哑了。 身后的弟子没一个动弹的。 现在已经是来不及了。 两军胶着在一起,凭的全是个人武勇和军阵配合,真要是退下来,可就不是撤退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引发一连串的崩溃。 三千狼兵从西山冲了出来,仿佛一把烧红的刀子切入奶油蛋糕一般,狠狠地将蛮族士兵的队伍一刀两断,瞬间将蛮族士兵来了一个反包围。 城下的蛮族士兵攻不破城墙,后面的士兵被狼兵阻挡无法救援,已经是一个困死之局了。 李安站在城墙边上,目光如寒霜一般森寒,“传令,投火球,出城杀敌!”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城墙上无数个点燃的酒缸被丢了下来,瞬间在城下点燃了熊熊烈火,城下的蛮族士兵立刻被烧的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李安拿起一杆长枪,纵身一跃,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城墙上跃了下来。 在他身后,几十个凤家子弟毫无惧色,也全都抓着绳索从城墙上滑了下去。 落地后的李安,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左突右刺,将围上来的蛮族士兵一一刺穿。 这些蛮族士兵毫无疑问皆是喉咙中枪,一击毙命。 这种打法在战场上是最省力气的,喉咙是人体最薄弱的位置,而且这些蛮族士兵都没有甲胄保护,插穿喉咙简直是轻而易举, 很快落地的凤家子弟皆聚在了李安身旁,组成了一个锋矢,以李安为中心,对着周围的蛮族士兵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屠杀。 这些凤家子弟都是武道高手,最差的也是九品高手,那怕是九品高手也不是普通蛮族士兵能抵挡的,很快就将城下清理出一个硕大的空地。 可很快,这里的杀戮就引起蛮族士兵中高手的注意了。 一个身高九尺有余,披着破烂铁甲的蛮族壮汉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狠狠地一挥手中的铁锤,遥遥的指向李安,桀笑道:“大渊人,你敢不敢与我单挑!” 李安笑了笑,“你还不配!” 此言一出,那个蛮族壮汉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少废话,敢不敢与我一战!” 一旁的凤家子弟站出一人,口中怒喝道:“有何不敢!” 这个说话的凤家子弟,李安守城时见过一面,算是凤家子弟中少有的骁勇后辈,听凤蓝英说,他叫凤缤,是凤家旁系子弟。 此人手持一柄长剑,身上是红色的武服,外面套着一层皮甲,那柄长剑舞的甚是厉害,起码斩杀了不下十几个蛮族士兵了。 凤缤持剑而立,摆开了姿势,径直朝蛮族壮汉冲去。 “哈哈哈,如小鸡仔般的大渊人,我要砸扁你!” 蛮族壮汉大吼一声,手中的铁锤狠狠地砸向了凤缤。天籁小说网 突如其来的一锤,凤缤根本无法躲避,只得用剑格挡。 “锵!” 一声金属碰撞的生响。 凤缤硬生生的挡住了这蓄力一击。 可李安看得出来,凤缤刚刚也被砸的不轻,气血翻涌,脸色都变了。 凤缤猛地一推铁锤,手中的长剑狠狠梗切而去。 “噗!” 锋利的长剑狠狠地在蛮族壮汉的腹部化开了一个口子。 可这一剑竟然没杀了蛮族壮汉,反而在刺痛之下,蛮族壮汉更加凶狠,口中怒骂不已,铁锤挥舞的更加凶猛了。 凤缤连连躲避,可还是被砸中一锤。 “砰!” 又是一击,凤缤手中的长剑都被直接砸飞了。 蛮族壮汉抬腿一脚,直接把凤缤踢飞出去。 落地后的凤缤口中鲜血喷出,已然重伤了。 一力降十会,这就是力气大的好处! 任凭你技艺如何高超,可还是扛不住巨力的一击。 “哈哈哈!” 蛮族壮汉嚣张的大笑着。 见状,其他的蛮族士兵士气也随之高涨,纷纷举着兵器大吼不已。 李安眉头一皱,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蛮族士兵,若是不尽快击杀这个蛮族壮汉,只怕他们这几十个人瞬间就被淹没在蛮族士兵的浪潮中了。 念及至此,他丢下长枪,赤手空拳的走了上去。 蛮族壮汉也注意到了李安,看着李安双手空空,不禁嘲笑道:“大渊人,你是要向我投降吗?” “不,我是来杀你的!” 话音一落,他纵身一跃,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蛮族壮汉的胸口处,先是看到他手上的铁锤被折断,随后就听到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再看到他的尸体飞到了半空中。 “扑通!” 蛮族壮汉落到地面上,胸口处足足低了一寸。 就一拳,活活打死一个蛮族壮汉! 这也太恐怖了吧! 后面的凤家子弟也全都惊呆住了。 他们原本就对李安不太服气,毕竟一个外人凭什么领着他们凤家子弟作战? 他很强吗?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很强。 强的有些恐怖。 至于那些蛮族士兵都快要被吓死了,那个蛮族壮汉可是他们部落里最强的武士,没有之一,竟然被李安一拳给打死了。 李安背手而立,在万军之中,全无一点惧色,冷冷的环视一圈,“可还有人敢跟我一战!” 此言一出,蛮族士兵齐齐后退一步,竟无一人敢上前。 “可敢与我一战!” 又是一声怒吼。 所有蛮族士兵再一次齐齐后退一步。 可就在这时,蛮族士兵中突然分出一列,几个骑着战马,披着斗篷的人走了出来。 领头之人指着李安道:“你就是凤家新来的高手?” 李安点点头,面无表情。 “巫珀可是你杀的?” 李安点点头。 “我的五位师弟可也是你杀的?” 李安仍然点点头。 那个人怒极反笑,直接跳下马来,从马背上拿出一把弯型弯刀,目光冰冷无比,“好,那就别怪我杀你了!” 闻言,李安却是淡淡一笑,“就凭你还不够格!” 第96章 群魔乱舞!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凤家子弟,蛮族士兵,还有那几个幽冥谷弟子都懵了。 如果说李安刚刚一拳打死那个蛮族壮汉是实力强大,可眼前这位可是幽冥谷的弟子,想要仅凭实力,恐怕就很难赢了。 不是因为别的,在西南,幽冥谷弟子有着高人一等的实力。 “你知道我是谁吗?” 斗篷人傲然的抬起头,将头上的斗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恶心到极致的大饼脸。 见到这人,在场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刚刚李安展现了不俗的实力,可此人摘下斗篷的那一刻,凤家弟子全都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此人正是幽冥谷谷主的大弟子巫魈。 二品高手巅峰! 此人最可怕的就是一直都可以越级而战。 曾有人见到,巫魈曾以三品高手的境界与一个二品高手斗战几百回合而不败,最终用毒斩杀了那个二品高手。 有传言说,巫魈与段家家主段正云交手都不败。 段正云那可是老牌高手,真正的一品高手。 能与一品高手交手而不败,这意味着什么,此人虽然没有踏入一品高手的行列,可已经有了一品高手的实力。23sk. 再加上一身毒功,那怕是一品高手也不敢轻易与之动武。 可李安竟然一开口就激怒了他。 还没打就说对方还不够格? 这岂不是要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安大师,小心巫魈,他的实力很强!”凤缤强撑起身体,大声提醒道。 “区区一只蝼蚁,就算再强,能强到哪里去?”李安摇头一笑。 可听到这话,无数道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了李安身上,全都带着浓浓的惊恐。 强悍如斯的巫魈竟然被他戏称之为蝼蚁,这是有多么大的胆子? 现在,在众人心头,包括凤家子弟都不认为李安能打的过巫魈,毕竟巫魈的凶名在西南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而李安太过年轻了,即便是刚刚显露出不凡的实力,可面对巫魈,恐怕还是不够格。 “你很好!” “你已经激怒我了。” 巫魈满脸都是笑意,可慢慢的笑容开始变得凝固下来,满身的杀意开始暴涨。 “你杀我五位师弟,杀我师弟巫珀,此仇不共戴天,我巫魈在此起誓,今日就拿你的人头,来祭奠我师弟的在天之灵!” “请吧!” 一声惊天怒吼陡然而起。 肆虐的杀意竟凝结成实,聚集在巫魈周身久久不散。 如此大的怒吼,恐怕战场上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这也包括凤思锦和幽冥谷谷主他们。 凤思锦正指挥三千狼兵对四周的蛮族士兵展开屠杀,可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还是打断了他的杀意。 他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在城下,所有的蛮族士兵都呆呆的站着,仿佛忘记了在战场一般。 在他们中心,好像有两个人在其中。 凤思锦打了一辈子仗,还没有碰到过如此恐怖的一幕。 两方人马在战场上突然停手,全都站在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思锦一脸疑惑。 手下人报告,“城下,李安大师正与巫魈交手。” “什么!” “巫魈!” 听到这个名字,连凤思锦都脸色巨变。 巫魈那可是真正的绝世高手! 一个披着二品高手外套的一品高手。 那怕是他也不敢说能击败巫魈那个恐怖的家伙。 而幽冥谷谷主也注意到了这惊异的一幕,可当他听到巫魈跟一个凤家的供奉交手时,原本铁青的脸,突兀的舒展开了。 “有巫魈在,此战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呀!” 幽冥谷谷主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明白巫魈现在就是所有蛮族士兵的军魂,只要巫魈轻易斩杀那个凤家供奉,蛮族士兵必然士气大涨,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掉头围剿凤家的三千狼兵。 三千狼兵一死,整个西南将彻底属于幽冥谷的势力。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此时。 李安望着巫魈却露出一抹遗憾,“唉,说实话,我真是有点失望,若是你师父幽冥谷谷主在场的话,我就可以送你们一起下地府,你们也好有个伴。” “不过,你师父也很快陪你一起共赴黄泉路,你不会等很久的。” “大胆!” 这次巫魈没有开口,反倒是他身后的一个斗篷人开口怒道:“大渊小儿,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嚣张,胆敢辱骂我师父!” 李安瞥了一眼,摇头道:“你是那位,哼,区区三品高手,或许在别人看来,你很强大,可惜,在我眼里,杀尔与杀鸡无异。” “你说什么?” 斗篷人被这番话气的当即是火冒三丈,脸上陡青,不见一丝血色,怒摘斗篷道:“我乃是幽冥谷谷主的弟子巫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李安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他,不禁冷笑道:“你那张脸比起你师兄确实是好看了些,可惜,还是有点太丑了。” 事实如此,巫鬼那张脸如同红馒头一般皮肤血红无比,一个个黑色的点点布满了脸颊,真如鬼一般。 可比起他师兄巫魈那张满是脓包的脸,确实是强了不少。 起码不那么恶心。 或许他们都修炼毒功的原因,毒气上升,侵入心腹,这才造成了这种难看的脸。 巫鬼气的不轻,却不怒反笑,“你不是说要杀我吗,我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我说过杀你,必然不会让你活着,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话音一落,李安身形忽得一变,右手突然多了一杆长枪,对着巫鬼猛地投掷了出去。 面对蓄势而来的长枪,巫鬼面无表情,反而露出冷笑,抬手一抓,生生将长枪挡了下来。 然而,不等他开口嘲讽李安,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你……师兄救我!” 巫鬼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安那杆长枪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的,而现在才是最大的杀招。 “大胆!” “敢在我面前杀我师弟!” 巫魈勃然大怒,手中弯刀刚要抬起,可突然发现身后自己的师弟已经人首分离了。 马背上只剩下一个无头尸体,还有裸露的脖颈处,狂喷的血液。 再看李安,手上多了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那颗人头正是他的师弟,巫鬼。 抬手之间,自己师弟已经是人头落地。 幽冥谷谷主第六个徒弟身死! 见到如此惊恐且残忍的一幕,在场的凤家子弟和蛮族士兵都忍不住脸色齐变,不少人吓得两股颤颤。 这里可是战场,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杀过人,可就是这么一群凶悍之辈竟然都吓成这副模样。 由此可见,刚刚的一幕究竟有多恐怖了。 在场之人,最骇然的莫过于巫魈了。 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师弟被生生摘了脑袋,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 他看向李安的目光中包含了浓浓的忌惮。 此人实力只怕不在我之下,不过此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如此凶狠。 整个西南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颗人头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他的面前,他刚要伸手接住,可人头突然爆裂,如同一颗西瓜希望碎了一地。 李安满脸笑意,“你师弟的人头还你了,可惜你太废物了,竟然没接住,不知道过会你的人头,你师父能不能接住?” 这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却让凤家弟子以及蛮族士兵纷纷后退了两步,他们全都望向了巫魈,目光中的恐惧愈加浓烈。 李安这句话当真是捅了马蜂窝,他们想看看巫魈到底会暴怒成什么模样。 此时。 随着战局的推移,包含凤思锦在内所有的狼兵与蛮族士兵都停止了战斗,全都望向了李安与巫魈的战斗。 他们的战斗已经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走向。 谁输了,那那意味着这场战争也就输了。 李安输了,汴城将归蛮族,大渊百姓沦为奴隶,大渊朝在西南的势力将被连根拔起。 若是巫魈输了,蛮族士兵跪地投降,幽冥谷将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凤思锦目光如炬,心里暗暗窃喜,不得不说,李安的实力恐怖无比,手段狠辣果敢,真有当世枭雄之姿。 此子在,凤家何愁不兴也! 同样,幽冥谷谷主也在望着眼前的战局,可他越发的感觉心惊,此子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倘若今日不死,恐怕就是西南各大势力的劫难,他可比凤思锦狠多了。 凤家有此子在,早晚成祸害! 此子今日必杀也! 他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李安带给自己的威胁感。 “好,如你所愿,我一定将你的人头亲手摘下来,献给我师父!” 巫魈嘴角一冷,浑身煞气冲天。 随后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一团团黑色气息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一对眼眸也淹没在黑气中,化作了两个只有黑色瞳孔的眸子。 再看他的双臂,上面布满了一道道如同蚯蚓般的血管,随着血管的蠕动,一丝丝暗红色的气流在他的拳头上慢慢扩散开来。 整个人状若疯魔般恐怖,周围的空气也被这股煞气吞噬的温度节节攀升。 “小子,去死吧!” 一声怒吼。 巫魈猛地一跃而起,整个人站在了半空中,双手左右捏了一个法决,一团团黑色气流如同一枚枚炮弹砸向了李安,整个天地间尽是刺耳的轰鸣声。 而李安仍旧是纹丝不动,瞬间便被黑色气流淹没了。 “难道这是群魔乱舞之术?” 凤思锦一眼就看出了巫魈使用的招式,顿时脸色巨变。 第97章 一人独尊! “莫非是幽冥谷谷主的不传之术,五毒神功中的最高招式,群魔乱舞之术!” 凤思锦身边的一位老者见状,也忍不住惊骇道。 “没错,十年前我曾见过幽冥谷谷主使用这等邪术,代价就是几百名甲士连人带马化作了血泥,那惨状简直是不言而喻。” 凤思锦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不忍心再看。 周围几个凤家供奉脸上皆是露出惊恐的表情。 “看来此人已经深得幽冥谷谷主的真传了。”凤思锦脸色陡青,看出此招式的恐怖之处了。 幽冥谷谷主位列西南五大一品高手之上,实力比起另外四位一品高手只强不弱,而且手段邪恶恐怖,当真是万恶之首。 这样一位恐怖的对手一直压在凤思锦的头顶之上,如同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 此消彼长,其徒弟巫魈也绝非等闲之辈。 如此看来的话,李安还真的未必是巫魈的对手。 凤思锦摇头无奈道:“李安怕是要……” “若是你只有这般手段的话,那你必死无疑了。” 站在场上的李安却是不屑的摇头一笑,抬腿猛地一踏,随着这一脚落下,仿佛大地都要被塌下去。 “轰隆轰隆!” 巨大的震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心惊胆颤,真的仿佛如同地震一般。 不少狼兵和蛮族士兵都站不住了,纷纷栽倒在地。 凤思锦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力量,脸色微变,慌忙稳住身体,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幽冥谷谷主也是被吓了一跳,心神一动,立刻喊道。 身后幽冥谷弟子们也是面露骇色,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脚之威,仿佛地震一般! 这那还是一个凡人能做到的。 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望着李安,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些人,不少蛮族士兵都跪地磕头,以为李安是天神下凡。 他们这些人都是些未开化的半野人,最崇尚的就是神明。 若是有神旨,他们可以不听从首领的命令,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蛮族部落,巫师的地位远远高于首领的地位的根本原因。 随着李安这一脚落下,整个人的气势也是猛然一变,仿佛真正的天神般,惶惶神威,令人不敢直视。 而此时。 巫魈脸色微冽,可还是心有不服,猛地气势暴涨,双手一开,一道道黑色气流夹杂着空气爆鸣之声,瞬间展开。 一瞬间天地骤变,黑压压的乌云凭空落下,震荡的空气中,都带着丝丝黑气。 距离巫魈比较近的蛮族士兵被这些黑气沾染到,当即被生生炼成了血水。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怜这些蛮族士兵了,为了幽冥谷而血战,最后竟然反被巫魈所杀。 所有的蛮族士兵和凤家子弟统一的倒退起来,生怕沾染上一点黑气。 幽冥谷谷主眼睛一眯,不禁暗自窃喜,开口道:“哈哈哈,看来今日这个叫李安的小子必死无疑了!” “是啊,大师兄这招群魔乱舞乃是师父真传,别说是他,就是凤思锦也必死无疑!” 其他幽冥谷弟子皆是认为如此。 虽然说李安以神力击杀了巫珀,可现在看来,他仍旧不是巫魈的对手。 巫魈突然暴起,抬手一拳朝李安袭来,人还未到,一股黑气先声夺人。 面对这呼啸而来的一拳,李安摇头一笑,竟然不躲避,反而抬手迎战。 见到这一幕,巫魈冷笑不已,拳势愈发凶猛。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寻常武者只要沾染一点我这毒雾也是必死无疑的,那怕是一品高手也未必能坚持多长时间。 莫非他以为杀了巫珀就可以跟我硬抗了。 巫珀那个废物,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所有人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李安大师不是被吓傻了吧,竟然敢硬接!”陈大师打了一个冷颤,惊骇道。 一旁的赵大师也惊道:“是啊,巫魈的毒雾可怕至极,现在躲避,也许可以坚持一会时间。”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他为何不躲,为何不躲呀!” 凤鸣天浑身血污,手持长矛,张口大骂道,满脸都是难受的表情。 他对李安早就佩服不已,也对凤家家主之位不报任何希望了。 反而他希望李安继承家主之位,他好当个快乐的凤家大公子。 当家主太累了! “他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跑呀!” 凤蓝英站在城头上,吓得梨花带雨的,她看到李安一动不动的,真的以为李安是被吓傻了。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震惊到了。 “轰!” 一声巨响,李安跟巫魈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所有人原本都以为李安会被直接一拳打飞,或许被毒雾活活毒死,可现实却是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李安仍旧站在原地,神色依旧。 而巫魈却直接倒飞出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没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此恐怖的一拳,那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呀! 可李安竟然没事人一样,甚至都没移动一步。 “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幽冥谷谷主都要跳起来了。 自己的绝杀招式竟然根本无法撼动对方一步。 那怕是巫魈做不到他十分之一,可也不应该连对方一丝都无法撼动呀! “他……他真的好强!” 凤蓝英美眸闪烁,忍不住娇躯颤抖不已。 一旁的凤鸣天也都吓得心惊胆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远处的凤思锦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凤家女婿,厉害!” “咳咳咳!” “你……你怎么做到的!” 当然这里面最惊讶的毫无疑问就是巫魈了,他这一拳可以说用尽了全力,可却连对方一步都没撼动。 所有的自信心这一刻都崩塌了。 李安突然邪邪地勾起薄唇,“这就是你最强的一招吗,可惜还是太弱了!” 闻言,巫魈顿时勃然大怒,可心里的恐怖却超过了愤怒,自己最强的一招,却难以撼动对方一丝。 那接下来又怎么办? 念及至此,他的内心开始萌生出一丝退意,目光扫视一圈,已经决定如何逃命了。 “下面是不是该我还我出手了?” 李安薄唇一勾,露出一道邪肆的浅笑。 不等巫魈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招手,周围不管是狼兵还是蛮族士兵手中的长矛全都脱手而出,一柄柄长枪,长刀全都飞了起来,浮在半空中。 数不尽的刀枪剑矛凌驾于半空中,随着李安的手指指定的方向呼啸而至,空气都猎猎作响,远远望去如同一个巨大的吞天铁兽一般。 所有人抬头望向天空,内心皆是被掀起了语无伦次的恐惧感。 漫天的刀枪剑矛若是一旦落在人的身体上,恐怕刹那间就成了马蜂窝了。 “天呢,我不是做梦吧!” 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齐齐的后退一步。 抬手一指,便可运用内力,驾驭万千兵器,这恐怕已经超出一品高手的范畴了。 凤思锦浑身颤抖,望着眼前的一幕,简直是要被吓死了。 试问他自己,恐怕也做不到? 同他一样的幽冥谷谷主也是一品高手,也是做不到。 现在的巫魈内心可谓是惊恐到了极致,只感觉内力混乱,气血翻涌,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根本顾不上脸面了,“逃,我要逃出去!” 念及至此,他突然暴起,内力不要命的燃烧起来,拼命的朝幽冥谷谷主所在之地逃。 他见识到了李安的可怕,内心是真的害怕了。 什么霸业,什么未来的谷主之位,他全都不在乎了,他现在在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命!天籁小说网 或许,自己的师父可以救自己吧! 什么?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愣了。 幽冥谷谷主的大徒弟,令人闻风丧胆的巫魈竟然跑了。 巫魈的速度非常之快,只看到战场之上,一道虚影闪烁而过,他已经跑到了幽冥谷谷主的面前。 幽冥谷谷主见到他,却也不怒,只是叹了口气。 此时,连他也不敢说就能赢了李安。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厉喝在众人耳边响彻云霄。 “巫魈,你草菅人命,实在该死,今日我代天伐蛮,把你的人头留下来!” 话音一落,李安不紧不慢,猛地抬手一抓,无数道刀枪剑矛齐齐跃起,径直朝巫魈追杀而去。 刚刚以为逃脱升天的巫魈下意识的扭头望去,不禁脸色大变,慌忙御气抵挡。 只见一柄柄长枪轻易的突破了巫魈的护体内力,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身体。 “噗噗噗!” 一瞬间,巫魈直接被万道兵器穿心。 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巨大的“刺猬。” 临死前的巫魈高高的举着手,目光望向自己的师父,嘴唇微动,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有咕咚咕咚的鲜血喷出的声音。 幽冥谷谷主眼看不好,眉头一皱,猛地抬手,一柄黑色大纛竖了起来。 “传令下去,死战不退,杀!” 这时,身旁的弟子慌忙拉倒大纛,惊恐道:“师父,大师兄死了,士气一泻千里,我们还是逃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另一个弟子也劝道。 幽冥谷谷主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同意,这一场精心谋划了几十年的局,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小子一日破解了。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呀!” 他猛地抬头,恰好与凤思锦目光相对,血红的眸子望着凤思锦志得意满的模样,冷不丁道:“让那枚钉子出手,先杀了凤思锦!” “诺!” 随着一阵阵牛角声响起,所有的蛮族士兵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狼兵趁机一路掩杀,直杀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而李安横刀立马,站在阵前,犹如战神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诸位,今日杀的可痛快!” 一声怒吼。 所有人都高举兵器,兴奋的大声回应。 “痛快,痛快,痛快!” “哈哈哈!” 凤思锦大笑一声,笑声中满是激动和兴奋。 下一刻,只见他举起身后的凤家大纛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直接大声喊道:“从今日起,我凤家家主就是李安的!” 所有人都齐齐欢呼道:“我等拜见家主!” “我等拜见家主!” “我等拜见家主!” 一时间声如惊雷,连绵不绝。 短短一场战争,凤家几百年家业已然易主。 有凤家供奉忽然一哆嗦,惊骇道:“此子在西南,从今往后,恐怕整个西南都要尽归凤家,此子鲸吞西南,当一人独尊!” 第98章 凤思锦遇刺,李安千里追杀! 汴城今日大胜! 蛮族部落可谓是损失惨重,只怕几年都无法恢复不过来,这也就意味着汴城的大渊百姓有几年和平安稳日子。 可即便是大胜,李安也下令城防护卫不得下城,继续严守,防止蛮族反扑。 凤思锦主动留下来随甲士共同巡防城池,李安可不乐意,暖暖还在凤家,他要回家陪女儿去了。 凤思锦扶着城墙,城下的尸山血海还历历在目,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当巫魈走向李安的那一刻,他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安能赢。 试问一下自己,若是换了自己在场上,真的也能赢吗? 或许会赢,可自己也会受伤。 李安的实力的确是可怕,可怕到了连他怕也不是对手。 有了这样一位领军大将,试问凤家狼兵还有谁能阻拦? 这一刻,他似乎一下子老了。 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大胜而归,所有人的心里都免不了一阵放松,眼前的城下仍是一片尸山血海,好在是平原大地,那怕是黑夜,也能一眼千里,什么人和动物的动静都可以提前看到,想要靠近城墙,简直是找死。 黑夜里也只有一只只散发着绿油油的凶光的野狗野狼在享受着无本自助餐,贪婪的啃食着。 凤思锦也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因为大战的紧张,也随之慢慢放松了少许。 三千狼兵分营修整,两个营的狼兵,共计五百人,仍旧是严阵以待,厢军各营挑选精锐,也在把关各个城垛,以防有变。 此时,光是汴城城头上就不下千人,纵然有绝世高手杀来,也休想活着通过城下空地。 万箭齐发,莫说是一品高手,就是半步战神来了,也别想有个好字。 这时,一个身披宽袍,胸口罩黑家的中年人从楼下走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巡视。 这是凤家供奉的打扮,宽袍外再罩甲。 那人见到凤思锦微微抬头,“家主,今日我凤家真是扬威了。” 凤思锦看都没看他一眼,点点头,“是啊,多亏李安了,没有他,我凤家不会赢得这么顺利。” “不过,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闻言。 凤思锦松下的心头,立刻又被提了起来,“哪里不对了?” 那人压低声音,“这里!” 凤思锦眼皮一哆嗦,猛地低头望去,胸口忽然一阵冰凉感席卷而来。 他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只见一柄骨刀深深的没入了他的心腹,什么东西竟然能破了他的护身内力。 随之,他的眼前展现出一阵恍惚,猛地抬手一掌,径直朝那人拍去。 可他的掌心还未碰到那人,就被那人生生拦住,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腕,竟然动弹不得。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正是吴昊坤。 “昊坤,你……你到底是为何?”凤思锦慌忙后退一步,身体抵在了城墙上,勉强不倒下。 “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我吴昊坤侍奉你凤家几十年了,尚不如那个小子才来几天,这样的凤家不配我吴昊坤效忠!”吴昊坤冷冷一笑。 “畜牲,你就是畜牲,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牲!” 凤思锦胸口鲜血直流,丹田内的内力也好似手中流沙,任凭他怎么使劲攥,都攥不住。 “别挣扎了,这把骨刀乃是毒枭耻骨,有剧毒,破万法,别说是你,就是半步战神的铜头铁臂被刺中丹田也挡不住内力的流失。” 看着阴邪无比的吴昊坤,凤思锦怒火中烧,可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净,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无济于事。 “家主大人,再见了。” 吴昊坤猛地伸手攥住了骨刀刀柄,狠狠一转,丹田之地瞬间被搅动成了肉沫。 “什么人!” 有一队甲士走到这里忽然听到动静,赶紧喊道。 “没事!” “是我,我是凤家供奉吴昊坤。” 吴昊坤赶忙说道。 那些甲士也认识吴昊坤,急忙收起了兵器,“原来是吴大师。” 可那些甲士刚走近就看到鲜血淋漓的凤思锦,当即大惊失色,“吴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吴昊坤不再多言,伸手一把抓住那个甲士的脖颈,猛地发力,直接掰断。 “有刺客!” 一声惊呼。 无数甲士被惊动,纷纷跑了过来。 吴昊坤也跟着喊了一句,“有刺客保护家主大人!” 说完,他迅速将骨刀收回,抬手又重重的给了凤思锦一掌。 可在冲过来的甲士当中,突然有人掉头对着身旁的同袍就拔刀砍杀。 一时间,所有人甲士风声鹤唳,纷纷拔刀对着身旁的同袍,谁也不敢相信,谁也不敢砍第一刀。 一个身强体壮的厢军突然走到了凤思锦面前,猛地拔出宽刃大刀对着凤思锦就重重劈了下去。 若是平时,凤思锦单手便可挡住,可现在他浑然没有一丝气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宽刃大刀落下。 “啪!” 宽刃大刀没有落下来,被生生挡住了,鲜血离离拉拉的落了下来。 凤思锦一睁眼,只见陈大师不知何时出现,用双手直接攥紧了这势不可挡的一刀,“家主大人,快走!” 砰! 一拳击出,那个壮硕的厢军口吐鲜血倒地。 陈大师赶忙架起凤思锦想要离开,可远处几个手持硬弩的厢军已经对准了他们,随着几道破空声,陈大师的后背便插满了弩箭,足足有十几根。 陈大师如同疯魔般,单手抓起倒地的壮硕厢军,以他的身体为棒子,狠狠地朝那几个持弩厢军丢去。 “扑通!” 几个厢军被砸的血肉模糊。 陈大师拳风赫赫,将面前拦路的厢军甲士,不管是敌是友,皆是打飞,架着凤思锦一路朝城下冲去。 可他们刚走到楼梯,便正与吴昊坤迎面撞上,吴昊坤嘴角上挑,怒骂一句,抬手一把长刀横切过去。 陈大师猛地将凤思锦一甩到身后,用身体硬当住了这一刀。 “噗!” 鲜血飞溅。 吴昊坤肩膀上立刻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白色的骨茬历历在目。 相比较而言,陈大师比吴昊坤还是差点,两人实力相差不大,可还是有差距,而且陈大师刚刚已然费了不少力气。 陈大师顾不上伤口,抬手迎面砸向了冲过来的几个厢军,直接将那几个厢军的脖子生生砸断,惨叫着滚了下去。 吴昊坤眼看陈大师如同虎扑羊群般,将自己精心挑选的厢军甲士生生砸死,不免的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又有几个手持硬弩的厢军对着他点射。 一瞬间,陈大师的胸前又结连中了三四箭,可他死死护住凤思锦就是不肯避开,就这么直愣愣的挡在凤思锦面前。 陈大师嘴角鲜血淋漓,大口的喘着粗气,疼得脸都有些变形了。 “吴昊坤,你这个卖主求荣的老畜牲,老乌龟,今日我就是死也不让你伤到家主一根汗毛!” 陈大师破口大骂,声如奔雷。 饶是吴昊坤脸皮再厚,也挡不住这般谩骂,当即回道:“那你就去死吧,来人,杀了他!” 四五个手持长矛的厢军甲士分别从左右冲到他的面前,长矛犹如毒蛇吐信,不停的朝陈大师刺去。 短短几个呼吸,陈大师的双手已经被刺出七八个血洞,两个手持宽刃大刀的厢军冲到了他的面前,两把大刀径直从他的头顶劈了下去。 只听陈大师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双拳向前猛地砸出,硬生生的撞开刀刃,双手再次出手,一左一右拉住了刀刃,狠狠地往回一拉,紧着又是两拳砸出。 “噗噗!” 两颗脑袋被砸的粉碎,红的黄的白的碎了一地。 不等喘口气,又有四五柄长枪刺了过来,陈大师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不退反冲,猛地跳了下去,双手一把将四五柄长枪抱住,狠狠地将那几个厢军抡飞起来。 眼看陈大师如一头猛虎闯入羊群般凶恶,那些背叛的厢军甲士被吓得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而这时,吴昊坤铁青着脸,眸子里凶光闪烁,抬手一把将佩剑拔了出来,冷冷的盯着陈大师,“兄弟一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跪地投降,我可免你一死。” “哈哈哈,忠臣不侍二主,我可不是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畜牲!” 听到这话,吴昊坤冷漠一笑,手持长剑,一步步的朝他走来。 “家主大人,您快快走!” 陈大师深知不是吴昊坤的对手,立刻扭头喊道。 可他再一次回头的瞬间,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色的光芒,眼睛也睁不开。 一柄长剑出现在他的眼前,随着道道光芒,一朵朵血污炸裂开来。 一剑刺出,反手之间,已经刺出十几剑。 吴昊坤没有一丝留情,剑剑致命,鲜血在他的周身喷洒,仿佛一朵朵血梅花般。 “大人,快……快走,老奴先走一步了!” 随着陈大师一声怒吼,他直接将凤思锦扔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安突兀的出现,这一幕正好落到了他的眼眸中,他猛地抬手,将凤思锦接住了。 眼看李安来了,陈大师似乎也放弃了反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一脸不屑的盯着吴昊坤,嘴角还有冷笑。 “你笑什么?”吴昊坤咬牙切齿道。 “新家主李安大人来了,我笑你也马上就要死了。”陈大师吐出一口血来。 “噗!” 吴昊坤的长剑径直从他的胸口插穿,剑刃从背后伸了出来,生生透体而过。 可他仍旧是面带笑容,浑然不惧。 吴昊坤眼看是杀不了凤思锦,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家伙所赐。 一时间,羞辱愤怒全都涌上心头,手中的长剑对着陈大师的身体不停的刺了起来。 “家主……替我报仇!” 陈大师望着凤思锦和李安,却没有力气出声了,只有沙哑的低音。 吴昊坤不敢再逗留了,纵身一跃,跳上城头,冷笑一声,“凤思锦,这次算你好运,有人替你死了,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说完,他就要走。 可李安岂能轻易放过他,双脚微提,身子瞬间出现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得望着吴昊坤,“吴昊坤,我正找你呢,你竟然还敢回来,真是活腻了!” 可吴昊坤根本不惧,反复嚣张道:“人是我杀的,想替他报仇,那就拿出点本事来!” 撂下狠话,还想活着离开? 简直可笑。 李安怒眸一瞪,满腔怒火当即喷薄而发,“想跑,我看你往哪里跑!” “给我滚回来!” 第99章 飞刀门 听到身后的一声厉喝,吴昊坤脸色巨变,不敢再保留实力,拼了命的燃烧内力逃跑。 “我要杀的人,一个也别跑!” 可李安却也不急,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追杀的意思不大,倒是像在钓鱼。 他倒是想看看,还有什么人敢来救人! …… 汴城城东。 一个圆形庄园坐落于此地。 正是飞刀门总堂。 大堂之上。 一位身着劲服的中年人端坐上位,下方几个年轻人恭恭敬敬的倾听着,每个人都只坐了一半座位。 上位之人正是飞刀门门主施思骢。 在场的这些年轻人个个高挑挺拔,神采飞扬的,这时其中一位样貌最是俊美的年轻人忽然站起身来,恭敬道:“师尊大人,堂里还有事,我就先过去了。” “急什么,不等汴城之战结束后着。” 施思骢似有心事,继而摇头道:“此战若是凤家败了,幽冥谷那老贼可就彻底站起来了,下一步就轮到我飞刀门了。” “哼,幽冥谷那些辣鸡实在是该死!” 年轻人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 “该死,早就该死了,可谁又能奈何的了他们。” 施思骢抬头望向年轻人,“少松,此战你有什么看法。” “基本上差不多了。” 施少松面色微凝道:“从一开始,结局就定下来了,凤家只有凤思锦还有些实力,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我们也没必要为一个败落凤家在浪费时间了。” 言罢,他慢慢走到门口,心里却是满是对凤家的不屑。 凤家虽然盘踞汴城多年,可仅仅靠凤思锦一人之力撑起的整个凤家,纵观凤家子弟,却没有一个成器的,如此家族,败落是必然的。 自己师尊对凤家还是太过高看了。 有这份时间倒不如修炼武艺来的合适。 施少松执意要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门中弟子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那种惊恐的表情不言而喻。 这个弟子他认识,叫阿白。 是师尊的贴身护卫。 “阿白,怎么样了?”施思骢赶忙站了起来。 施思骢昨天夜里就安排阿白去打探汴城之战的消息了,既然连他都回来了,说明汴城之战结束了。 阿白一进门就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施少松看他那模样,也猜出汴城之战的结果了。 恐怕凤家被满门抄斩,凤思锦被斩杀,汴城尽数归幽冥谷了。 念及至此,他抬起腿来,径直朝外走去,也懒得继续听了。 “阿白,到底是如何了?” 施思骢目光如光,紧紧的盯着阿白,心里焦急难耐。 只听阿白忽然脸色一暗,“赢了,凤家赢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站了起来。 施思骢一脸惊讶,嘴唇微微一哆嗦,“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的施少松听到这个消息,脚步一滑,猛地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猛地回头朝大堂内望去,一脸诧愕,“你……你刚刚说什么!” “凤家赢了!” 这怎么可能! 刚刚走出的施少松又点头快步走了回来,再一次问道:“你看清了,凤家真的赢了?” 阿白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看清了,蛮族军队全线崩溃,凤家三千狼兵衔尾追杀,一路杀到了蛮族部落百余里这才停下。” “什么!” 施思骢惊呼一声,抬头望向了施少松,两个人同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凤家怎么可能击败幽冥谷,而且还有数万蛮族士兵,就是数万头猪也不可能仅仅一天就能杀完的。 更何况,幽冥谷弟子强者如云,巫魈,巫珀,巫鬼等等弟子都是武道高手,而且身负毒功,极为厉害。 尤其是巫魈,连他也自认为门下弟子无一人是其对手。 “阿白,你把详细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白再一次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开始蛮族军队进攻汴城,眼看汴城就要失手了,突然三千狼兵在蛮族军队的西面出现,一下子将蛮族军队截为两端,首尾不能顾。” 可施少松听到这话,摇头道:“不对,三千狼兵虽然悍勇,可面对数万蛮族军队,即便是截断蛮族军队的退路,也不可能造成大溃败,这里面绝对有其他的原因。” 阿白点了点头,“少松堂主所言极是,的确是如此,幽冥谷弟子齐出,眼看就要扭转战局了,可惜凤家突然多了一个年轻人,先是徒手取下巫鬼首级,而后又一拳击败巫魈,而后……” 说到这里,连他也因为内心畏惧说不出话来。 “而后什么!” 施思骢与施少松齐齐喊道。 “而后巫魈身受重伤,疯狂逃命,凤家年轻人追杀至幽冥谷谷主面前,斩杀巫魈!” “什么!” 两人齐齐惊呼,竟是出奇的一致。 施思骢惊讶到失魂,猛地坐到了座位上,“好凶狠的年轻人,杀了巫魈,巫鬼两大弟子,关键还是在幽冥谷谷主面前杀了他的弟子,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何人?” 若非是亲耳听见,施思骢恐怕是绝不会相信的。 这件事就是做梦也不敢做如此夸张的! 徒手取下巫鬼首级,重伤巫魈,于幽冥谷谷主面前杀了巫魈,这一桩桩,就是天神下凡,也做不到吧? 巫鬼是何人? 幽冥谷弟子中排名前五的高手,二品高手中期,可与初入一品的高手交手而不败。 而巫魈又是何人? 那是真正的武道天才人物,幽冥谷大师兄,一身武道早就踏入二品巅峰了,距离一品不过是一步之遥。 可即便是如此,此人仍旧可以越级而战,以二品巅峰斩杀一品高手,与段家家主段正云交手而不败。m.23sk. 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也被杀了! 施思骢回味良久,强压住心头惊骇,再一次望向阿白,“你可是看清楚了,那个年轻人真的杀了巫魈巫鬼吗?” “看清楚了。”阿白认真的点头。 “启禀师尊大人,刚刚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我们门中的细作,细作报给我一个天大的消息,就在刚刚,凤家供奉吴昊坤叛变,刺杀凤思锦而逃,那个年轻人又追杀他而去,现在估计也差不多追到了。” 阿白的话让施思骢一愣,随后猛地起身,“走,我们快去看看。” 施少松也不管堂中琐事了,第一个追了出去。 飞刀门门人随即聚集起来了,足足有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追了出去。 他们倒要看看,凤家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么厉害。 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此时。 汴城南边的密林中,二十多个幽冥谷弟子严阵以待。 这些人隐藏在密林中,时不时的透过树叶朝朝外望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挂着一把短弩,配备三十支弩箭,每一个弩箭都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不知道淬了多少遍毒药。 这是大渊朝军队的制式短弩,非精锐不得拥有,连汴城的守军都没有。 “呼呼呼!” 远处一道黑影呼啸而至,等到黑影走近,正是吴昊坤大师。 可他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反而是写满了惊慌。 “可是吴昊坤大师!” 那些幽冥谷弟子不明所以,见到来人,急忙从藏身之地走了出去,开口询问。 吴昊坤闻言,赶紧回应道:“我就是吴昊坤,请各位替我挡住后面的家伙,他是凤家的人,追杀我的。” “无妨!” 幽冥谷弟子齐齐取出短弩,对着吴昊坤身后紧随而至的那道身影就攥射了过去。 “嗖嗖嗖!” 漫天弩箭直奔李安而来,如同一片乌云扑到了李安面前。 “快,快拦住他,万万不可让他追上来!” 吴昊坤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了,惊骇的吼道。 可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却犹如一只暴风雨中的飞燕在闪电和风雷中上下盘旋,任凭暴风雨的席卷,却也丝毫不惧。 最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一根根弩箭破空而出,撞到了李安身上却被生生弹飞出去。 这着实把那些幽冥谷弟子吓坏了,纷纷低头检查手上的短弩,还以为是自己的弩机坏了。 要不然怎么会杀不了那个家伙? 可很明显他们手里的短弩没有任何问题。 可为什么杀不了那个家伙? 而此时,飞刀门的人马浩浩荡荡追了上来,飞刀门人人背上背着八柄飞刀,披着黑色斗篷,斗篷内衬为大红色,随着马匹的起伏,仿佛一片红色浪花一般。 领头之人正是飞刀门门主施思骢。 只见他猛地拉紧手上的缰绳,将迅猛的战马拉住了。 刚刚的一幕尽收其眼底,密密麻麻的弩箭都破不了对方的身体,此人定然是一品高手。 一旁的阿白指着半空中的李安,小声道:“门主,那就是凤家的年轻人,就是他!” 施少松闻言,眉头一皱,一股不甘油然而生。 尤其是看到李安仅凭肉体就能硬抗弩箭的那一幕,他面露惊骇,可内心更多的却是不服气。 施少松乃是飞刀门第一天才弟子,比起幽冥谷的巫魈也不差多少,自诩为西南第一天才高手! 可如今看来,自己这个自诩的第一天才高手就是一个笑话。 “师尊,我要进去禁地闭关了。” 施少松看着半空中那道身影,不甘心的吐出口气,“这天下之大,远非我能想象到的,想不到一个与我相仿的年轻人,实力竟比我高出这么多。” 先前他听说李安的所作所为之后,心里更多的是不信,也不服气,可现在看来自己差的太远了。 “幽冥谷的弟子竟然还敢来这里,难道不怕死吗?” 阿白目光落到了密林中的那些幽冥谷弟子。 施思骢眉头一皱,冷冷道:“凤家又是西南的第一世家了,我飞刀门自然要与之结好,传令下去,所有人攻击那些幽冥谷弟子,一人不留,杀无赦!” “不会得罪幽冥谷谷主吗?”阿白担心道。 “幽冥谷杀人无数,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有何不对!” 施思骢大喝一声,“杀了他们,一人不留!” 一声令下,飞刀门门人弟子皆是拔出飞刀,纵马飞跃,径直闯进了密林。 只看见无数道寒光在黑夜中闪烁着,如同闪电一般出现。 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 幽冥谷的弟子一直都在关注头顶上的李安,丝毫没有注意到左右两侧的敌人,皆是被无数把飞刀杀死。 李安自然注意到了,纵身落下,直挺挺落到了施思骢的马前,抱拳道:“在下李安,多谢阁下出手。” “不敢!” 施思骢面对李安,丝毫没有一点前辈的架子,赶忙下马回道:“在下飞刀门门主施思骢见过少侠。” “原来是西南五大一品高手之一的施前辈,失敬。” 李安点头回礼。 他也听说过施思骢的大名,不过仅仅是听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施前辈,我还要去杀人,告辞。”李安脚尖轻轻一点,再次腾空疾飞。 可施思骢忽然脸色一变,立刻喊道:“少侠,切勿冲动,前面不可去!” 第100章 凭你这条老狗,还不配! 施思骢面露惊色,大声提醒李安不要往前面去了。 前面就是幽冥谷的腹地。 蛮族部落的最深处。 这里面不仅仅有数不清的蛮人,还有诡异的蛮族巫师,凶狠的幽冥谷弟子,还有数不尽的沼泽,陷阱,毒沼地,一旦进入,便是一品高手也难以脱身,很容易陨落此地。 想到这里,他急忙再一次昂直脖子,高声喊道:“李安少侠,万万不可再往前了,前面幽冥谷的腹地,凶恶异常,切勿冲动。” 李安看了他们一眼,点头一笑,“无妨,我去去就来,若是那个不长眼的出来寻死,正好省的我去找了。” 此言一出,施思骢等人无不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好一个张狂少年郎! 密林深处一个如同鹰嘴的山峰映入眼帘,那就是幽冥谷的第一个山峰,名曰鹰嘴峰,过了鹰嘴峰就是幽冥谷的腹地。 也就是幽冥谷谷主的所在之地。 鹰嘴峰,顾名思义,整个山峰像极了一只苍鹰的尖嘴,地势极为陡峭,地面上怪石嶙峋,而且只有一条小路通往,非熟悉之人无法通过。 吴昊坤还在狂奔之中,连头也不敢回,二品高手拼命逃命,一步足足有十米之远。 现在看来,也就再过几个呼吸,他就到达了鹰嘴峰。 只要到了鹰嘴峰,也就无人奈何的了他。 而现在,他只差一步就要踏上鹰嘴峰。 念及至此,他不免露出一抹嚣张神态来,而且速度也变慢了。 “哈哈哈!” 吴昊坤最后在距离鹰嘴峰百步的地方,直接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李安发出一阵狂笑,“李安,你追杀老夫到现在,恐怕也没想到这里已经是幽冥谷腹地了吧,现在老夫就站在这里,你敢过来杀我吗?” “老夫动也不动,看你能奈何我?” “天大地大,任由老夫去走了,等到来日老夫再踏入汴城之时,老夫第一个就杀你!” 这番嚣张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得意。 鹰嘴峰上的幽冥谷弟子闻声,也纷纷站了出来,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吴昊坤以及距离较远的李安。23sk. “什么人胆敢闯我幽冥谷!” 吴昊坤踏空而行,对着身后的幽冥谷弟子喊道:“老夫乃是吴昊坤,受谷主之令,前去刺杀凤思锦,现在成功而归,请求入谷。” 果然,那些幽冥谷弟子听到这话也都明白了,立刻放下了警惕。 “可恶至极,堂堂一代宗师叛主求荣还如此嚣张,当真是万死难恕其罪!” 飞刀门门主施思骢第一个勃然大怒了,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卖主求荣之辈,吴昊坤不但卖主还刺杀老主人,这样的人渣真是太该死了。 “传本门主之令,所有飞刀门的弟子只要遇见吴昊坤,皆可杀之!” 施少松几人也是面露怒色,此等人渣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大渊武者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吴昊坤今天真是犯了大忌了。 “刷!” 施少松第一个拔出飞刀,紧紧攥在手中,“师尊,请准许我去杀了他!” 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吴昊坤。 “少松堂主切勿冲动,那里是幽冥谷的地界,少松堂主若是过去杀了吴昊坤,那就是与幽冥谷开战,到时候只怕会引来幽冥谷的报复,还请施堂主稍安勿躁,此事当需从长计议。” 阿白赶紧拉住施少松,生怕他会因为一时冲动,惹怒了幽冥谷,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施思骢长叹一口气,“去请江湖追杀令,无论如何不能让吴昊坤活着!” “是,阿白明白。” 阿白赶紧回应。 很明显,他们都不看好李安能在鹰嘴峰诛杀吴昊坤了。 可这时,吴昊坤还在狂笑着,“李安,我告诉你,我吴昊坤一定会回汴城,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你一定当着你的面,好好玩弄凤蓝英,让你当个绿头龟,还有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吧,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好好教她怎么做一个女人!” 这一句句话都在李安的心里不停的积攒着怒气。 “好,老狗这是你自己找死,本王就成全了你!” 话音一落,李安森寒的眸子里满是道道杀意袭来,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一变,一声怒喝,一道气流陡然暴起。 巨大的音破之声如同暴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失聪了,耳朵里只剩下轰鸣声。 再看李安,宛如一道离弦之箭急射而去。 一时间,气浪滚滚,声如惊雷! “啊!” 吴昊坤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方,李安还敢杀他! “你们快拦住他,快放箭,杀了他,杀了他!” 吴昊坤急赤白脸的大声怒吼。 鹰嘴峰上的幽冥谷弟子这才赶紧取下强弓硬弩对准了李安。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一团黑压压的弩箭直奔天空,而后又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李安头顶之上。 “区区弩箭如何能奈何得了我!” 李安杀意冲天,迎面冲向了弩箭,根本无法畏惧。 眼看弩箭逼近,李安抬手一抓,竟在空中徒手抓住了急速袭来的箭支。 “一群该死之人,都给本王去死!” 李安猛地向前将手中的箭支投掷而去。 这些弩箭犹如飞刀被投掷出去,先是吴昊坤被弩箭射穿了后背,远远望去,如同一个扎刺的刺猬般,惨叫着落了下去。 那几个幽冥谷弟子就更惨了,自己射出去的弩箭又反了回来,当即死伤一大片,哀嚎声不绝于耳。 “啊,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施少松惊呼一声。 施思骢也是一脸惊讶,不由得叹道:“一品高手,还是一品巅峰,否则决计做不到这般神技。” 凌空接住飞过来的弩箭,寻常一品高手可做不到。 想象一下,战场之上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抬手将弩箭收起,又反射回去,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 实不相瞒,当年忠义军中那些领军大将皆是能做到如此,还有数不尽的不惧弩箭的军中高手,面对金鞑,其实就是一场旷世屠杀。 “扑通!” 吴昊坤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低头望去,胸前已经有几根弩箭的弩刃撕开皮肉钻了出去。 “啊,此子太可怕了,我要逃出去,只要见到谷主,谅他也不敢再出手了!” 吴昊坤又惊又怕,踉踉跄跄的朝鹰嘴峰跑去,他已经顾不上伤口了,只求能活下去就够了。 远处密林中人影攒动,料想也是幽冥谷弟子来了,他又加快了速度,眨眼之间又跑出了几百米。 …… 幽冥谷谷主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还以为是凤家打过来了,慌忙点兵点将聚拢过来。 他本人更是先前一步到了鹰嘴峰,可他一眼就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 只见后背插了不下几十支弩箭的吴昊坤,一脸惨状的朝他奔来。 “莫非是被我的弟子伤了,真是马虎,也不问问清楚!”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吴昊坤面前,抬手便是一掌落下。 “噗!” 吴昊坤又一次被打飞出去,这一次他再也爬不起来,口中血沫横飞,是被伤了心腹了。 “吴昊坤,今日你哪里都去不了,还是乖乖下地府吧!” 李安满脸冷意,杀气腾腾。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二品高手,我是二品高手,你不能杀我!” 吴昊坤一步步的朝前爬去,口中呜咽个不停。 即便是现在,他都不舍起生的希望,拼命的朝前爬去。 我不能死! 我从小到大为了习武,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成了二品高手,我决不能死! “噗!” 李安猛地一掌拍出,正中吴昊坤的双腿,只听一声惨叫,吴昊坤的双腿已然被轰成了两节。 刺目的伤口,鲜血淋漓。 “救我,救救我,我不能死!”吴昊坤的气息越来越弱,都快要没声音了。 远处的幽冥谷谷主眉头一挑,直接纵身跃了过去。 “住手,吴昊坤已经是我幽冥谷的人,谁也不许动他!” 闻言,吴昊坤不由的面露狂喜。 是他的主人来救他了。 李安站在原地,一直冷冷的盯着幽冥谷谷主,嘴角微微上挑,满是冷漠。 见到这一幕,施思骢也是摇了摇头,不免失望道:“这个老东西来了,今天怕是杀不了吴昊坤这个老畜牲了。” “可恶,竟然让吴昊坤这个老畜牲逃了,真应该早点一刀剁了他!”施少松一脸不甘道。 阿白摇了摇头,“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吴昊坤罪该千刀万。,可最终还是让他逃了。” “唉……” 三人皆是长叹一声。 看来只有请江湖追杀令来杀吴昊坤了。 然而下一刻。 李安突然动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本王说了,你今日必死!” “噗!” 一颗人头飞到了半空中,随后稳稳的落到了李安的手中。 人头双目圆瞪,满是不甘。 只怕是吴昊坤临死也不明白李安为什么还敢杀他。 李安抓着吴昊坤头顶的发鬏,对着幽冥谷谷主冷笑一声,“此人背主求荣,还对本王口出狂言,当真是该死!” 如此令人惊恐的一幕就这么出现了。 李安真的当着幽冥谷谷主的面杀了吴昊坤。 这可真的把施思骢等人惊的不轻。 整个西南谁不知道幽冥谷谷主最是护短,而且只要是成为幽冥谷的人,不光是多么穷凶极恶的人,都无人敢动他。 更别说在幽冥谷的门口杀他的人了。 而且这几乎成了西南的一条定律。 可今天这条定律被人打破了。 还是个年轻人。 “大胆!” 幽冥谷谷主勃然大怒,“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在幽冥谷杀幽冥谷弟子的后果是什么?” 李安摇头一笑,“不知道。” 幽冥谷谷主露出狰狞的表情,“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可李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竟然昂头大笑起来。 “凭你这条老狗,恐怕还不配!” 第101章 这才是弑神之矛! 此言一出,不止是施思骢等人,就连幽冥谷谷主自己都愣住了,一脸惊讶的盯着李安。 一句老狗着实把他惊的不轻。 堂堂幽冥谷谷主,整个西南所有世家,包括凤家,飞刀门,段家都为之畏惧的存在,竟然被李安骂作老狗? “你刚刚叫我什么?”幽冥谷谷主再一次问道。 都以为李安刚刚是气急才说的,可只听李安不以为道:“本王叫你老狗,你不是一只老狗吗?难不成你还是小狗?” 这可真的把幽冥谷谷主气疯了。 整个西南见过他的人都是畏畏惧惧,颤颤巍巍的,别说是骂他,就是敢正眼看他的都没几个。 可今天他被人骂了两句,老狗! “年轻人,你好生嚣张,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如此嚣张!”幽冥谷谷主似笑非笑,杀意迅速朝李安包裹而去。 这时,李安又说了句,“老狗,你听好了,今日杀你者,乃是本王,省的你下了地府,还不知道谁杀的你。” 听到这话,幽冥谷谷主惊呆了,施思骢彻底惊呆了,施少松也是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地间这一刻,出奇的安静。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之际,李安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与死人无异了。 这个年轻人也太嚣张了! 可嚣张过头就是疯了! 幽冥谷谷主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杀了我!” 随着他话音落地。 只见他猛地抬手一抓,就这么一抓,天空之上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大手,似气似雾,可有好像真的。 这个大手似乎与幽冥谷谷主的手几乎一致。 随着他的大手快速朝李安掠去,五根巨大的手指微微弯曲,直接朝李安头顶抓去,没有一丝迟疑,显然是想要了李安的命。 “这……怕是要结束了。”施思骢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施少松咬了咬牙,“好一个天才武者就这么死了,原本他可以做我施少松的兄弟的。” “砰!” 一声巨响突兀的出现。 再看李安,竟然纹丝不动。 而幽冥谷谷主反而倒退了几步,脸色铁青,显然是受了不少的内伤。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 幽冥谷谷主可是一代宗师,堂堂一品高手,真正的高手,竟然输了一招。 况且刚刚可是幽冥谷谷主先出手的不免占了一些先机和偷袭的意思,可即便如此都没能奈何的了李安。 “你到底是谁?”幽冥谷谷主捂着右手,死死的盯着李安,语气都与刚刚不一样了。 刚刚这第一次交手,他输了一招,虽然代表不了什么,可也说明李安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凭你还不配知道本王的名字。”李安冷冷回道。 “好,既然如此,就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幽冥谷谷主不再保留实力,因为刚才仅仅是试探而已,现在是时候发挥全部实力了。 不得不说,幽冥谷谷主的实力比起凤思锦,施思骢之流都要强的太多了。 若是换了他们,刚刚李安的一次反击,足以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 幽冥谷谷主体内的内力与李安他们大为不同,反倒是类似蛮族巫师修炼的阴术,虽然不同,可对敌却只强不弱。 最可怕的是他体内的内力包含着剧毒,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中招。 可李安又怎么会怕毒? 半步陆地神仙,早已然是百毒不侵之体了。 “轰轰轰!” 幽冥谷谷主周身毒气沸腾,像极了被烧开的水壶一般。 整个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的两条手臂不停的上下呼啸着,每一次挥舞都挥扫出一股毒气,仅仅半刻中,周遭已经被毒气填满。 这些毒气当真是可怕无比,不管是树木,还是花草,一旦沾染到毒气,立刻就枯萎了,从头到尾变成了黑色,而且迅速干枯。 以两人交手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花草树木皆是化作枯枝烂叶。 见到这一幕,施思骢脸色微变,立刻缓缓朝后退去。 虽然他是一品高手,可也不敢逞强,一旦真的沾染上,很有可能丧命。 也难怪他如此,谁让幽冥谷的毒太可怕了。 连凤思锦都中招过,那怕现在他还是“带病之体!” 若非是内力够强,早就咳血而死了。 凤舞扬堂堂二品高手,若不是李安出手搭救,不也早就命丧黄泉。 幽冥谷谷主突然对李安打出一拳,这一拳带着无尽的音爆之声,径直朝李安面部袭来。 “小子,去死吧!” 一声怒吼,一个拳头瞬间出现在李安眼前。 可他没料到李安根本不惧毒气,直接被李安轻轻一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两击不中,幽冥谷谷主不但不怒,反而狞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一会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实话告诉你,这是我的独门绝技,群魔乱舞之术!” “我见过,你的徒弟巫魈用过,可惜没什么卵用。” 李安站在原地,面带不屑,仿佛在看小丑表演。 “找死!” “弑神之矛!” 在一团黑雾中猛地伸出一柄长矛,矛尖竟将空气割的猎猎作响,刹那间,空气中满是一个个漩涡。 这柄弑神之矛乃是他的群魔乱舞中的至强一招,虽然不是实质化的长矛,可仍旧不容小觑,足以媲美当世最锋利的东西,即便是钢铁,也可以轻易切开。 “不瞒你说,这柄弑神之矛乃是我为凤思锦准备的,既然你来找死,就先拿你的人头来祭奠了。” 幽冥谷谷主表露出难以言语的自信,狞笑道:“放心,凤思锦不会比你多活几天的,很快你们就会在黄泉路上相遇的。” 话音落地,那柄弑神之矛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快速朝李安刺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一次,他无比自信。 那怕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天神,他也有信心一击必杀。 这可是他耗费半生凝炼的惊世一招,不管是什么东西,也无法阻挡住,要不然也不会敢自称,弑神之矛! 他仿佛已经亲眼看到李安被弑神之矛开膛破肚的场景了。 可当他看到李安那种不以为意的冷笑时,顿时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畏惧感油然而生。 这个可恶的家伙! 为什么我会感觉有点怪怪的? 幽冥谷谷主心里忍不住的悸动,可还是强行压住。 而此时。 李安还是站在原地,连躲避都不躲避,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 这可把施思骢急坏了,连连担心道:“快躲开呀,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若是换了我也会被吓傻的。”施少松摇了摇头,以为李安是被吓得。 他们心里全都认为李安必死无疑了。 没错! 李安的确是一动不动的,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弑神之矛朝自己袭来,眼睁睁的看着刺到自己的身体。 弑神之矛的确是厉害,还没接触到李安胸口的衣服,衣服便化作了灰烬,可触碰到他的身体时,却硬生生的折断了,继而化作了碎片。 “砰”的一声,弑神之矛碎了一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幽冥谷谷主自己都懵了,一副白天见鬼的表情,差点被活活吓死。 自己的弑神之矛可是无坚不摧的,即便是再坚硬的东西也应该被腐蚀掉才是,怎么会自己碎了? 这时,只听李安摇头一笑,“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弑神之矛,这个名字你不配用!” “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弑神之矛吧!” 话音一落,只见他双手一合,一柄散发着幽幽白光的长矛凝聚而出。 矛身白光璀璨,一丝丝雷霆之力缠绕在其上,仅仅是一面世就散发出令人惊恐的毁灭之力。 李安握着长矛,薄唇浅扬,“这才是真正的弑神之矛,此矛当可弑神!” “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弑神之矛吧!” 闻言,只见他猛地向前刺去,一道光芒瞬间刺出,无数道气流狂暴而发,一下子将百米之内毒雾彻底消散。 此刻。 连空气都被切割的千疮百孔。 这才是真正的弑神之矛! 何为弑神? 可与天神一较高下,更能杀神! “这是什么东西!” 幽冥谷谷主瞬间惊的汗毛齐齐炸开,满脸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面对呼啸而至的弑神之矛,他眼皮一哆嗦,身体快速暴退,双手不停的翻转,一道道黑气狂暴而出,瞬间就组成了一团团黑色毒气,妄图抵挡。 可矛锋呼啸,真的无坚不摧,如同切割一张白纸一般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他的黑雾,径直刺进了他的身体。 “不好!” 随着一声惨叫,一条胳膊落到了地面上。 他刚刚暴退瞬间,一条胳膊竟被直接生生斩下。 此时,他再也不敢托大了,不顾别的了,猛地朝后暴退。 速度之快,当真是令人咋舌。 李安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笑一声,“老狗,今日算你好运,让你跑了,再敢踏入大渊国土半步,必杀你!” 此话落到地,他再一次跃于空中,右手一伸,又是一道弑神之矛落入手中,眸子一寒,猛地朝前刺去。 一矛直刺,光芒万丈! 矛光瞬间隐没在鹰嘴峰之上,渐渐消散。 施少松眨了眨眼睛,“他不会是想把鹰嘴峰劈开吧!” 听到这话,施思骢苦涩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别说是他,就是天神来了,也不可能……” 不等他说完,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晃动,所有人一阵趔趄,不少人摔倒在了地上。 随后,他们看到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眼前高纵入云的鹰嘴峰竟然凭空出现一道裂痕,随着那道裂痕向下延伸,裂痕也也越来越大,一直到裂到了地面。 “轰”的一声巨响。 鹰嘴峰一分为二,直接一劈两半。 从山顶到山下,就这么齐齐的被分开了。 这一刻,天地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 一矛之威,斩天断地! 这也太可怕了吧! 李安顶天立地,真如天神下凡一般,一道带着无边威严的声音响彻起来。 “四海之内,胆敢对我大渊举刀兵者,遗其族,灭绝其种!” 第102章 凤家,不告而别 李安只看了一眼飞刀门施思骢众人,便直接纵身离开。 只剩下他们一行人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 良久过后。 施思骢忽然反应过来,强压住心头的悸动,轻轻说道:“从今往后,我飞刀门的弟子遇见此人,皆要下马行礼,不得有误!” “是!” 施少松也大声回应。 我大渊有此子在,何人敢再犯疆土! 望着眼前被一劈两半的鹰嘴峰,施思骢忽然一笑,“此子在,凤家怕是要强势崛起,西南的无法势力也该重新整改了。” “那我们飞刀门?”施少松问道。 施思骢也没开口,就这么指了指眼前被一劈为二的鹰嘴峰,结果不言而喻。 飞刀门将归顺凤家了。 而他施思骢也将归顺凤家。 一夜之间,西南五大势力已然大改变了,凤家尽数归李安所有,幽冥谷谷主被斩一臂,麾下弟子死伤殆尽,已然名存实亡了,飞刀门门主施思骢已经动了归顺凤家的心思。 现如今,西南仅仅只剩下大理段家和四十八岛了。 若是他们真心归顺也就罢了,可若是敢有反意,只怕覆手之间,便被灭了。 唉~ 什么是江湖,这就是江湖。 …… 汴城,凤家。 床榻上的凤思锦已经是毒入丹田,全身脏器都化作了腐肉般,若非是内力够强,早就魂归地府了。 凤家子弟皆跪在床榻一侧,一个个担心的望着床榻。 凤蓝英离得最近,一只手搭在床榻上,一只手被凤思锦紧紧的攥在手中,她清晰的感受到凤思锦的脉动跳动的越来越弱,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 “老祖宗,老祖宗……” 她一声声的呼唤,可凤思锦却没有一丝反应。 她心里不由得一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声惊呼,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浑身浴血,一只手抓着一个人的脑袋,一只手拽着一条手臂,就这么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这……这是!” 外面的凤家子弟全都吓得退后了一步,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李安跨步走进,一眼就看到了病榻上的凤思锦,眉头一皱,盎然大声喊道:“李安幸不辱命,已经将叛徒吴昊坤的人头,以及幽冥谷谷主的一条手臂带来了!” 一声怒吼顺势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一震。 听到这话,所有人才看清了李安手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叛徒吴昊坤的。 可万万没想到,那条手臂竟然是幽冥谷谷主的。 这对于所有人而言,不亚于一个惊天炸弹。 堂堂一品高手竟然连手臂都被摘了去,这也太可怕了。 难道说李安千里追杀吴昊坤,一直追杀到幽冥谷不成? 还斩落幽冥谷谷主的一条手臂!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病榻上的凤思锦慢慢苏醒了,他睁开沉重的眼睛,混浊的瞳孔竟然露出一抹光泽,身子猛地坐了起来。 李安赶紧将人头奉到他的面前。 凤思锦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那笑容显得很是苦涩。 “李安,这凤家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着凤家。” 李安闻言,欲言又止。 这时,又听到凤思锦慢慢道:“鸣天被我宠坏了,做事嚣张跋扈,你万不可怪他。” 凤鸣天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放心吧,凤家家主只能姓凤,鸣天只是年纪太小而已,等他长大,这凤家家主的位置还是他的。” 这番话落到了凤鸣天的耳朵里,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昨日的种种涌上心头,他竟然低声抽泣起来。 “好,好。” 凤思锦拍了拍李安的手,目光落到了凤蓝英身上,“蓝英是我最大的心病,她脾气火爆,性格乖张,做事不动脑子,喜欢直来直去,你要多多容忍,不过她心眼不坏。” 李安表情变得怪怪的,主要是这话也听得怪怪的。 什么叫自己要多多容忍她? 这怎么有点像闺女出嫁,老丈人对姑爷交代的? 不等李安开口,凤思锦露出一抹苦笑,“这凤家和蓝英我就交给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下一秒,凤思锦身体一软,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老祖宗!” “老祖宗呀!” …… 凤家子弟皆是悲恸无比,号啕大哭起来。 李安站在原地,不禁摇头叹息。 西南风俗,丧葬皆是夜晚进行,凤家连夜将凤思锦下葬。 是夜。 李安刚刚哄着暖暖入睡,门外就传来凤蓝英的声音。 “李安,你睡了吗?” 李安头瞬间大了,低声回应道:“正准备睡,蓝英有事吗?” “没……没事。” 李安答应一声,“快睡吧,明天一大早不还要去拜祭奠老祖宗吗?” “好。” 凤蓝英的语气变得很是落寞苦涩。 李安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帮忙就帮忙,还帮出一个老婆? 上哪里说理去! 算了。 明天我就带着暖暖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自己可是来寻宝的。 想想也是难受,堂堂大渊摄政王,怎么总是要倒插门! 乔橘络也是倒插门娶的,凤蓝英若是再娶了,还是倒插门,难道本王这辈子就是上门女婿的命? …… 天蒙蒙亮。 李安就抱着昏昏入睡的暖暖悄悄从凤家离开了,驾上自己那个小马车吱吱呀呀的朝南走去。 按照那张藏宝图,前面就是一个小城,名曰十里堡。 听名字应该是一个村庄吧! 带着疑问,李安轻轻一甩皮鞭,马车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是一个人,座下马匹是绝对的一顶一的好马。 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李安他们前面随着一声“驭~”停了下来。 李安斜躺在马车上,随意的挥动着鞭子,暖暖也照猫画虎,父女俩好不惬意。 “喂,前面是什么地方?” 一道好不客气的声音响起,李安眼都没睁,侧身一趟,装作听不见。 “啪啪!” 两块十两重的银元宝落到了马车上。 “再问一遍,前面是什么地方?” 李安抬起马鞭随意的一甩,马鞭呼啸而出,将马车上的银元宝打飞了,顺带划过那人的衣襟。 那人一愣神,脖颈上的丝巾掉落下来。 这下可把那人吓了一跳,右手猛地按在腰间长剑上,惊厥的要拔剑。 只听李安慵懒的声音传了出去,“你最好不要拔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那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愣愣的看着李安,青涩的脸庞上,一对大眼睛委屈的不行。 “你父母没教你出门在外,问人问事都要客客气气的,还甩银子,你以为谁都贪财不成?” 李安从马车上坐了起来,抬头一看,眼前是个清秀的俊俏少年郎。 那少年郎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不是鼻子下面有一撮胡须,还真的以为是谁家未出阁的精致少女。 “对……对不起。” 少年郎吓得赶紧道歉,可手却很不老实的放到了背后。 在他的背后是一把小型弩机,弩机上弩箭已经扣紧,只待击发。 李安瞥了他一眼,用马鞭轻轻一敲,“这还差不多,二十两银子问一次,把钱先付了。” “好,好的。” 话音一落,一道寒芒瞬息间就射了过来。 两人距离不过两步,再加上根本是毫无防备,寻常人根本躲不开。 估计少年郎也是这么想的。 可下一秒,只见李安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竟躲开了这枚锋芒。 还顺手将已经移动到身后的寒芒握住了。 是一枚弩箭。 李安看了一眼弩箭,不由得暗暗一叹,这小子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也太有钱了吧! 这枚弩箭是用上好的寒冰玄铁打制而成,寒冰玄铁的价值可比黄金贵的太多了,而且寒冰玄铁可遇不可求,一两寒冰玄铁可抵得上万两黄金。 可如今珍贵的东西竟然只是打制一把弩箭而已,这也暴殄天物了。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弩箭之上还雕刻了一道道花纹,花纹精美绝伦,赫然是一个凤凰的图样。 纹路上用金丝填满,那只凤凰可以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可这样的好东西不该杀人,应该放在家里,摆在案板上欣赏。 这已经是一件艺术品了。 可此时。 那个少年郎已经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躲过,而且还凌空将弩箭抓住。 这等实力,恐怕只有一品高手能做到吧? “你……你是何人?” 少年郎惊慌道。 “你爹!”李安猛地一甩鞭子,径直缠住了少年郎的腰腹,狠狠地一拽,少年郎就被拽到了马车上。 可他怎么会肯就范,还在死命的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敢绑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安可不惯他,三下五除二,直接用绳索将他捆的严严实实的,又将袜子脱了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 果然,当袜子塞入嘴的那一刻,少年郎瞬间老实了,满脸都是绝望。 李安看着少年郎的座下马匹不由得叹了口气,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德行,怎么配骑这么良俊的战马。” 这匹马并非是普通的马匹,而是北地的辽东骏马,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战马。 那挺拔的身姿,让李安都爱不释手。 念及至此,李安直接将战马也套在了马车上。 “驾!” 马车刚刚动起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无数个大鼓在敲击地面一般。 “砰砰砰!” 李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应该是这小子的护卫来了。 一阵烟尘呼啸而至,不下二十多匹战马从李安侧身而过,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车内。 李安笑了笑,“你的援兵都走了,这下没人救你了。” “等到了前面的集市,我就把你卖了,看你细皮嫩肉的,卖给包子铺,肯定卖个好价钱。”23sk. 少年郎彻底没动静了。 暖暖忽然道:“爹爹,你别吓唬他了,这个大哥哥都哭了?” “啥?” “哭了!” 李安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少年郎真的哭了。 不等他开口解释,远处一阵马蹄声再一次袭来。 这次是从前面传来的。 第103章 父女搭档,骗人不累 李安笑了笑,低声道:“别哭了,等救你来了,一会我就放你走。” 果然,少年郎立刻不哭了。 中年人纵马走到李安的马车前,目光如刀,看了一眼驾马,冷冷的盯着马车,“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持我家少主,是不是活腻了!” 马车上探出一个脑袋,嘴角微微上挑,“你家少主先袭击的我,可惜实力不济,被我反擒拿了。” “废话少说,把我家少主交出来,否则死。” 中年人气势瞬间暴涨,满脸杀意纵横。 李安嘿嘿一笑,“别吓唬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不过你家少主打碎了我的马车,还打伤了我,这笔账你看看怎么算。” “哼!” 中年人眸子微微一低,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李安要钱,这事就好办多了。 “放心,你手头上有多少钱,都给我得了,算我借的,改天见了,我自会还你。” 马车内的少年郎不屑的瞪着李安的后背,心里暗暗瞧不起李安。 “你要多少钱?” 中年人傲然的盯着李安。 “十两八两不嫌少,百八十两不嫌多。” 李安完全就是一个市侩子弟的模样,尤其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德行。 “好!” 中年人很痛快的拿出一个袋子,倒出不下四五个大的金元宝,一个金元宝就有十两之多,“交出我家少主,这些都是你的。” “好说好说,闺女,给我家的大财主松绑,把他放了吧。” 李安双手接住了袋子,回头说了句。 很快,少年郎就被从马车上推了下来,真的是推下来的。 “扑通”一声。 整个人仰面倒地,摔得不轻。 中年人脸色一变,猛地纵身下马,快步将少年郎扶了起来。 随后,就听到一声鞭响,马车如同一阵风,嗖的一声朝远处跑去。 “呸呸呸,我要杀了他,我孙少薇不杀了他,我不姓孙!” 少年郎狠狠地吐了几口沙土,鼻子下面的胡须也都掉了,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看上去,好不狼狈。 “少主,让你受惊了。”中年人吓得赶紧道歉。 “曲文大师,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我要亲手杀了他。” 孙少薇俏脸通红,真是愤怒到了极点。 那个家伙用袜子就算了,竟然用穿过的,那味道,简直绝了。 这对于孙少薇而言,是人生的一大耻辱。 不杀李安,他死都不甘心。 …… 李安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直到跑进了前面的十里堡内,他才停下。 至于暖暖,一脸笑容的把玩着手上的金元宝,嘴里还喃喃细语着,“好大的大元宝,好大的大元宝,我要买好多东西了。” 李安刚停下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小子,你不是能跑吗,我看看你现在怎么跑!” 李安猛地回头望去,竟然看到刚刚的少年郎,不止有他,还有刚刚来要人的那个中年壮汉。 显然,这个壮汉是他的保镖之类的。 “小子,你可还认识我?”中年壮汉也笑着问道。 李安脑袋跟拨浪鼓一样,“认错了,一定是认错了,我跟你们不认识。” “是吗,那你女儿手上的钱袋怎么解释?” 闻言,暖暖刷的收了起来,也摇头,“什么钱袋,钱什么袋,没有钱袋。” 看着这两个装傻充愣的父女,孙少薇都忍不住笑了,心头的怒火也被压了下来。 可曲文显然没有这么想,冷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小子,今天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你今天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着曲文一招手,十几个气势不凡,手持长剑的武者围了上来。 曲文一脸冷傲的走到李安面前,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慢慢飞涨,走到李安面前的时候,一股冲天气势陡然爆发,威势无比惊人。 内力凝聚外放,这是二品巅峰高手才能做到的。 此人是二品巅峰。 “曲文大师,你实力又涨了,现在只怕就差一步就成为一品高手了吧!” 孙少薇满脸惊讶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他慢慢望向李安,想从李安脸上看到恐惧害怕的表情。 可谁料到,李安竟然跟他女儿,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地上,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曲文也看到了,脸色当即一变,目光如同喷出杀人的怒火,因为怒极浑身都抖动起来。 “切,不就是二品巅峰嘛,还不知羞耻的在众人面前卖弄,真以为自己是鼓风机不成,到处鼓气。” “就是,就是,看看地面上的灰土都给吹起来了。” 父女俩会心一笑,脸上露出同样的表情。 “咦,你脸上的胡须呢,怎么没有了,这才过去几分钟,你就气的把胡子割了。” 孙少薇俏脸再次变了,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可随后就反应过来,“你……你敢骗我是不是!” “曲文大师,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孙少薇气的发怒了,他那尖细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丝女声。 曲文冷冷盯着李安,抱着胳膊道:“小子,是你自己打断双腿跪地求饶,还是我帮你打断你的双腿,你变成残疾后,再向我跪地求饶?” 虽然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不知死活的废物,可这里不是京城,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做事还是有些顾忌的。 尤其是这里地处西南,一些世家大族在此盘根错节,一旦惹怒了他们,后果不可估量。 虽然他自认为实力够强,可一个人想要护住少主平安回去,也不是件易事,因此只能把李安先揍一顿,给少主出口气就算了。 “打我,就凭你!” 李安眉头一皱,气势也瞬间一变,尤其是那种虎视天下的霸气陡然弥撒开来,中间还掺杂着战神的强大的劲力威压,竟直接凝聚在头顶。 这种威压久久不散,仿佛某一种气流,隐隐在李安的头顶之上。 只一瞬间,包括曲文在内的几十个人瞬间感觉头顶上多了一座大山一般,压的他们浑身难受,喘气都喘不动了。 曲文强撑着身体,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手心不停的冒着汗,“你小子还真是嚣张。” 话虽如此,可为什么心里会有害怕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曲文内心依然在战栗,一股恐怖无比的感觉也在全身蔓延。 念及至此,他猛地怒吼一声,心里的胆气也提了起来,随着怒吼,一把长刀应声而出,没有多余的废话,径直朝李安的头顶劈去。 可当他的目光与李安的目光相对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席卷全身,全身也随之开始焦躁不安,他举着长刀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甚至有种不敢挥刀的感觉,自己仿佛就是在暴风雨中的一只海燕,随时可能被暴风雨所吞没。 “真是疯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错觉!” 随后,他再一次长喝一声,浑身力气集中于双手之上,径直朝李安的头顶劈了下去。 “能对我出刀,也算是有点本事,不错,不错!” 李安竟然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反手抓住了暖暖怀里的短剑,轻轻向前一格挡。 就这么轻轻的一格挡,曲文那无坚不摧的刀势竟被全部格挡下。 “这……这怎么回事!” 曲文脸色巨变,虽然自己并未出全力,可也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就挡住的,而且李安刚刚这话明显就是在戏谑他。 念及至此,他心头怒火冲天,脸色微微一冽,双手不禁加重了气力,一丝丝化作丝线的内力猛地灌进了手中的长刀,这一次他是全身力气都用上了。 “轰!” 长刀带着无尽的势头径直砸在了短剑之上,一连串的电光火花爆裂开来。 随后,撞击巨大的力量便传到了曲文双手之上。 再看曲文,整个人被猛地撞开,好在身体没有失去平衡而倒地,可虎口已然爆裂,身体更是承受不住撞击而连连后退,一连后退了数步才停下。 而他的长刀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痕。 这可是精铁打制的长刀,虽然比不是寒冰玄铁,可也是上上精品,吹毛断发,劈铁如泥的宝刀,竟然出现了裂痕。 当他抬头望向李安的那一刻,心头更是悸动无比。 李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半步,而是一直淡定无比的坐在那里。 手中的那柄看似普通的短剑也仍旧是完好无存。 “你竟然挡住了我的一招,这怎么可能!” 曲文暴怒之下,整个人瞬间懵了,自己可是堂堂二品高手,还是巅峰,对方即便也是二品高手也是万万挡不住的。 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有内力波动,或许对方压根不是一个武道高手。 现在不止他呆若木鸡,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也是如此,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全都愣在了原地。 李安站了起来,忽然大笑道:“有点意思,你这一刀都有点一品高手的味道了,不过还是差点火候,就让我再给你指点一下如何?”m.23sk. 让我指点你一下! 这句话实在是太嚣张了,甚至有点看不起人的感觉。 没错! 李安确实看不起他,一个区区二品高手根本不够李安看起他的。 可那句再指点你一下,实在是有些伤人。 “狂妄!” 曲文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暴怒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一道道流光在刀刃上盘旋不已,整个人如同一只猛虎般,挥刀之下,竟是声如暴雷。 这就是二品高手的实力。 而且这里面蕴含着真正的武道精粹,御气刀技。 也是他的绝世武技,风雷斩。 武功拳法有招式,刀法更有招式。 这正是曲文的拿手武技。 站在曲文身后的那几个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露出震撼的表情。 孙少薇更是激动不已,不禁喊道:“这是我文叔的绝世一招,这小子要倒霉了!” 曲文浑身气息涛涛,手持长刀,凶猛异常,眸子一闪,不禁冷笑道:“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挡我!” 第104章 李安竟然要请客? 可李安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满脸不屑道:“这也算是武技?” 这一句话让曲文都愣在了原地。 其他人更是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李安拍了拍手,不屑道:“兵器乃手足之延伸,所谓人器合一,记住,刀随拳到,互为倚仗,剑随腿到,攻守兼备,披挂下滑,刀借力走,而你这算什么?” “更何况刀势讲究的势大力沉,如山如岳,而你呢,跟拿一根大棒子有什么区别,除了劈,砸,你还会干什么?” 李安这番话彻底没把曲文活活气死,他现在已然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要了李安的命,怒吼道:“小子,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要杀了你!” “唉,能得到我的指导,你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可你却如此不知珍惜,那就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李安摇了摇头,手中短剑一挥,一根树枝落入手中。 刀势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猛然落下,眼看李安就陷入一片刀光之中了,可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漫不经心的用树枝随手一点。 “砰!” 只听曲文的身体上传出一声爆鸣,随后就看到他握刀的右手手臂一软,仿佛瞬间将力气泻去了。 “这是……” 孙少薇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刚刚李安用树枝只是轻轻一点文叔的右手,他的右手立刻就没劲了。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曲文作为当事人,更是清楚无比,可他的反应也是简直了,握刀的手立刻换了左手,猛地再一次朝李安劈去。 “噔!” 这次是一声沉重的响声。 所有人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只见曲文举着一柄断刀,愣愣的站在原地。23sk. 半截断刃被抛飞了起来,划破天空,重重的插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手持断刀的曲文满脸都是冷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若非是他足够能忍,换作旁人已经疼得嚎叫起来了。 刚刚他注入刀身的内力,不等释放就被李安挡住了,断刀上的内力积攒在一起,已经达到了一个节点,猛地朝他反噬而去,直接冲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 这种疼痛比起踢中男人的某个部位还要疼上十倍。 巨大的疼痛让曲文久久跪在地上,半天无法站立。 全场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这……这怎么回事!” 在场的众人皆是同一个表情,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全都惊呆住了。 竟然用树枝就斩断了曲文手中的长刀,这怎么可能? 什么样的树枝如此坚韧? 孙少薇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李安手持树枝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彻底慌了。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别动我,动我我让我爹杀了你!” “你爹?” 李安目光中闪过一丝鄙夷,不屑的摇了摇头,“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有事就找你爹,你不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写吗?” 随着李安一步步的朝她靠近,他也很配合的后退着,脸色惨白,身子抖个不停,“别,别杀我,我错了!” “哼,是我错了,我本该一剑杀了你,那还有这些麻烦事!” 李安怒目斜扬,抬手一把抓住了孙少薇脖子上的衣襟,狠狠地一拽,可这一拽可就彻底尴尬了。 一抹雪白也展现在李安面前,又白又大,被一块白色丝巾狠狠地缠在胸口前,虽然都有些变形了,可还是挡不住“白”呀! “啊,你是……” 李安迅速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顿时尴尬极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郎会是一个女儿身。 一旁的暖暖捂着嘴,呵呵笑个不停。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当孙少薇被绑在马车上时,她就发现了,对于任何接近爹爹的女人,她都当做是生气仇敌,所以她才没说。 可还是被李安发现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李安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孙少薇那一张精致的脸蛋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了两朵红晕,还挺好看的。 “你……你就是一个大混蛋!”孙少薇紧紧的捂着衣服,气的不轻。 这时,慢慢恢复过来的曲文站了起来,一脸畏惧的盯着李安,“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高手,对不住了,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你要杀要剐随你便,这错不在我家少主,求你饶了她。” “饶了她可以,拿钱来!” 李安尴尬的咳嗽一声,摊开手掌。 “钱?”曲文一愣神。 李安还以为他没听懂,食指跟大拇指拿捏着,“钱呀,就是银子,金子,首饰之类的。” “哦,钱,有,有钱,我有钱。” 曲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从衣袖中,怀里拿出一些散碎银子,又看到李安微微不悦的表情,立刻让那些随从也取出自己的银子来,零零散散的不过四五十两。 “就这些呀,还不到一百两?”李安目光一扫,顿时一个个吓得一哆嗦,飞快的再一次将口袋掏了个干净。 眼看实在是没什么银子了,李安这才作罢。 曲文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李安刚要点头,目光忽的瞥见孙少薇脖子上的一块白玉,顿时眼前一亮,心思一动,抬手指了指她,淡淡说道:“那块玉佩不错,拿过来我看看。” 可孙少薇一听这话,俏脸一变,急道:“不行,彻底东西都可以,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行的。” 可她被李安皱眉的一瞪,心头不由得一颤,可还是紧紧捂着玉佩,解释道:“这块玉佩真的不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娘一共留下两块,一块给了我弟弟,一块给了我,虽然这块玉佩算不上什么名贵玉佩,对你而言也不是那么珍贵,可对我而言,这比我的命都重要。”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瞬间又红了,一颗颗眼泪犹如珍珠般落了下来。 李安挠了挠头,摆手道:“你别哭,你千万别哭,我不要了行吧。” 对于女人的眼泪,他是真的没有一丝抵抗力,他最不能看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曲文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无能,连少主也跟着受委屈,主辱臣死,真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 “少侠,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曲文小心翼翼问道。 李安点点头,“走吧,走吧。” 闻言,曲文几人如蒙大赦,拔腿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在背后喊道:“且慢!” 曲文被吓的浑身一哆嗦,起身挡在了孙少薇的面前,“少侠,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你不是要反悔吧!” 李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是不是都有被迫害妄想症,脑子一个个都有问题,谁要反悔了。” “你们几个钱都没了,接下来怎么吃饭呀!” 一听这话,曲文也反应过来了,这里距离京城不下万里之多,就算是距离最近的江南道也要千里之遥,自己几人倒是没问题,可少主怎么办? 难不成让少主跟着自己吃苦不成? 孙少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李安,一脸的疑惑。 这个家伙明明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可自己为何感觉好像一个好人,听他说话还感觉挺有意思。 李安昂然一笑,“今天我请客,请你们好好大吃一顿,怎么样,还是我大方吧。” 这话听得曲文一个趔趄,心里暗暗骂道:“那都是老子的钱好不好,装什么大方的。” 可惜,他也只敢自己在心里骂骂而已,表面还是高兴的模样。 曲文暗中使了使眼色,让那些随从先回去,自己跟孙少薇暂时待在这里。 李安抱着暖暖,身后跟着曲文跟孙少薇,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是凝重。 “还没请教少侠名讳?”曲文问道。 “李安。”李安道。 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你叫李安?” 这次是曲文跟孙少薇齐声喊道。 李安停住了脚步,转身道:“怎么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没……没有。” 曲文连连摇头,跟孙少薇对视一眼又问道:“敢问少侠可是江南道人?” 李安眸子一闪,脱口而出,“汴城,凤家。” 听到这话,两个人的表情这才慢慢缓了缓。 几个人转了半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人声鼎沸的酒楼,李安笑了笑,“就这里了,我家夫人说过,出门在外,想找好吃的馆子,那就朝人多的地方去就好了,人多的馆子肯定好吃。” 说完,他第一个走了进去,一楼的大堂真的是塞满了客人,一个个吃的兴高采烈的。 可随着李安他们四个人一进去,刚刚还在喧闹的大堂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客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李安他们。 连小厮都愣住了原地,有点惊讶的望着他们。 李安环视一圈,也发现了这间酒楼的特别之处,也不点破,张口大喊道:“人呢,死哪去了,不知道来客人了吗?” 小厮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脸堆笑的跑了过来,“几位客人来吃饭吗?” “来洗澡!” 李安回道。 “来洗澡?我们这是……” 李安白了他一眼,“我来酒楼不吃饭,不就是洗澡吗?” “哈哈哈,不好意思,几位客人二楼请!” 李安收起笑容,再一次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楼,只见那些客人全都注视着他们,目送他们上了二楼。 这间酒楼当真是好玩呀! 第105章 废话真多! 二楼虽然也有客人,可素质明显高了不少,全都小声的交谈着,没一个大声说话。 李安几人一来到二楼,几张陌生的面孔立刻引来了所有注视的目光。 真的是所有的目光。 二楼的客人齐齐扭头朝他们望去,一个个的眼神些怪异。 孙少薇似乎也觉察到了,低声对着身后的曲文说了句,“小心。” 曲文点点头,毫不示弱的迎上了周围的目光。 瞬间,气氛变得怪怪的。 小厮一脸嬉笑,对着周围客人说道:“诸位,这些是我十里堡外来的客人,都是贵客,诸位勿怪勿怪。” 孙少薇挥了挥面前的难闻气味,要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一抬头就能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这样可以抵消她一部分的焦虑。 李安也随便坐了下去,两个人隔的很近,可刚一坐下,李安就闻到了从孙少薇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 李安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女扮男装,难道不知道男人从不喷香水的吗? 孙少薇明显倒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大大方方道:“不知道阁下一个大渊人为何跑来这西南蛮荒之地,而且还带着女儿,难道不怕出什么” “危险?” 李安笑了笑,只是摇了摇头。 这世上能让自己感觉到危险的可是不多。 “孙少薇?” 李安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人来,正是当朝太傅孙谦。 这姑娘也是从京城来的,莫非与孙太傅有些渊源。 “孙谦最近怎么样了?”李安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 孙少薇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表情。 这一举动把周围的食客都惊的朝这边望来。 曲文赶忙咳嗽一声,“少主,坐下,这里不比家里,不可如此失态,恐引来宵小麻烦。” 孙少薇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失礼了。” 曲文眉头一皱,紧盯着李安,“阁下说自己一介布衣,为何知道孙谦孙大人的名讳?” “孙太傅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如此德高望重的大渊肱骨重臣,我一介布衣就不能知道了。”李安回道。 这句话顿时让孙少薇两人心里一热,尤其是孙少薇表情明显变了变。 李安忽然看向曲文,“铁腿无敌水上漂,阁下莫非就是铁腿无敌曲文前辈。” 听到这话,曲文一愣,目光打量着李安表露出一抹惊异。 这世上还记得他铁腿无敌水上漂的还真是不多了,也就一些老怪物还记得,尤其是他进入孙家成为供奉之后,在江湖上的名声彻底消失了。 曲文哈哈一笑,略带自豪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记得老夫的名字。” 孙少薇倒是没注意到曲文的反常变化,清澈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旁的暖暖身上,不知为何,她竟然露出会心一笑,“李安少侠,这个是你的女儿吗?” 暖暖甜甜一笑,也很大方道:“你好,我叫暖暖,暖是暖暖的暖。” “哎呦,小姑娘真可爱。”孙少薇忍不住被逗笑了,伸手摸了摸暖暖的头发。 暖暖却不乐意了,撅着嘴,瞪着眼,“我娘亲说了,不许别人碰我的头发,我会不长个的。” “太可爱了。”孙少薇捂着嘴笑道。 一旁的曲文尴尬咳嗽了几声,暗中提醒她注意一点。 “失礼了,我最是喜欢孩子,暖暖又是如此可爱,这才有点失态,见笑了。” 孙少薇面色微红,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不过这解释实在是太勉强了。 李安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他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对面是个茶楼,是个通体用西南特有竹子搭建的竹楼,这倒是很符合这里的气候。 也许,只有高高的看这片土地,才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吧。 恰巧。 对面二楼的茶楼窗口上也有一个女子,那女子依偎在茶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处处透露出一种淡雅的读书气。 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白茶花,令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任何男子都忍不住心动,这倒不是因为一见钟情,而是女子那种恬静淡雅的气质,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虽然中原王朝的女子多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限制女子读书,可大渊朝立国以来就鼓励女子读书。 只有饱读诗书的人才能真正理解,腹有诗书气自华,厌伴老儒烹瓠叶这句话的真正内涵。 可李安眸子一寒,仅仅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子不简单。 那个女子也注意到李安,亮若星辰的眼眸忽的一闪,轻轻一抚耳边秀发,对着李安点头一笑,起身便离开了。 “怎么了?” 孙少薇探头探脑的朝外望去,“你看什么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的。” 李安摇摇头,“没什么,不过这里处处透露着不寻常,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闻言。 曲文也点点头,右手不经意的搭在桌子上,悄悄将桌布掀开,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刀斧劈砍的印记。 若是寻常店铺的桌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劈砍的痕迹? 这时,店铺小厮走了过来,一脸客气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孙少薇刚要开口点菜,只听曲文语气一变,冷冷道:“就要四碗素面,别的什么也不要。” 小厮点点头,“几位稍等,四碗素面马上就来。” 可就在这时,刚刚二楼的客人齐齐站了起来,一个个从桌椅底下,柱子后面,各自取出了一些棍棒,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李安淡定的抿着杯中茶水,目光一直都在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至于身后的事,他懒得去管。 也不用他管。 这些辣鸡实在是不配他出手。 曲文哈哈一笑,抬手轻轻落在了桌子上,只听一声巨响,周围的桌椅皆被反弹的气力震碎了。 此举非三品高手不能为之! “哈哈哈!” “看来今天我们碰到高人了。” 人群分开,一个面容像个癞蛤蟆的中年人踏步走了过来,对于李安他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多看。 他的注意力被孙少薇吸引了,究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郎,还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 “在下鲍扈,是这家酒楼的最大的股东,这里我说了算,不瞒诸位,我还是当今段家家主的大舅哥,上个月我妹妹刚刚嫁到段府。” 鲍扈一开口就把段家搬了出来,目光落到孙少薇身上,哈哈一笑,“你们几个竟然敢在我这里吃白食,简直是找死!” “吃白食?” 孙少薇顿时愣住了,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不解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了要了四碗素面,况且还没端上来,我们怎么会吃白食?” “谁说没端上来,明明是你们都吃了!”鲍扈冷冷一笑。 旁边那些人也纷纷开口帮腔,“没错,我们素面都上了,你们吃干净了,竟然敢不付钱!” “就是,敢在这里吃白食,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乖乖的把钱付了,什么事都没有,否则把你们都沉了塘!” 曲文见势不妙,也明白这些人就是来要钱的,一把拦住孙少威,笑道:“好,面的事就此作罢,你们就说多少钱吧。” “这个数!” 鲍扈冷哼一声,伸出了五个指头。 “好,五两银子是吧。”曲文本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想要拿银子。 可一摸口袋就尴尬了,钱都让李安拿走了,他现在是身无分文。 “这……”曲文望向了李安,可李安只顾看外面,根本没理。 “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要去报官。” 孙少薇俏脸通红,撅着嘴角就要走。 堂堂当朝太傅孙谦的女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因为那个事,她何至于沦落于此,这若是在京城,她立刻喊人直接把酒楼给平了。 就在这时,只见鲍扈扫了一眼几人,摇头道:“报官,老子就是官,几位没钱也敢来我这里吃饭,真是活腻了,现在拿出五千两,这事就算了,对了,这四碗素面的价格是五千两!” 什么! 听到这话,曲文都愣了愣。 且不说他们吃了没,就是吃了也用不着五千两银子吧? 什么面值五千两,金子做的吗? 曲文气的不轻可也无可奈何。 念及至此,他刚要张嘴想要少一点,一旁的鲍扈嚣张的打断道:“你们几个听好了,还有那个抱孩子的家伙,今天你们不拿出五千两,就别想走,另外这个眉清目秀的家伙不能走,想走也是明天早上。” 此言一出,周围传来刺耳的淫笑声。 孙少薇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襟,顿时有些害怕了。 “放心,只要你今天晚上伺候好我,我或许……” “啪!” 不等他说完,李安已经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记住了,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放肆,另外把四碗素面给我端过来!”天籁小说网 这一巴掌打的可真是响亮极了。 瞬间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诧的望着李安,连曲文跟孙少薇也愣住了。 沉寂了几秒过后。 鲍扈是彻底的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估计也是因为火辣辣的脸颊才反应过来的。 “你……你敢打我?”鲍扈捂着脸道。 “啪!” 又是一声清脆,鲍扈的另外一边脸也狠狠地挨了一下。 “废话真多!” 李安若无其事的走回座位,神情冷漠无比。 “完了!” “这事怕是闹大了!” 曲文心头一震,脸色无比难看。 倒是孙少薇露出一抹惊异之色,两对明亮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李安。 果然,短短几秒后,一声带着浓浓羞辱和愤怒的怒吼陡然响起,“都给我上,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第106章 给我滚出来受死! 随着鲍扈怨毒的怒吼一声。 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壮汉齐齐怒吼着冲了过来,手中棍棒径直朝李安砸了过来,每个人都露出恐怖的狞笑。 见到这一幕,曲文刚刚攥紧的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反而后退一步,用结实的身体挡在了孙少薇的面前。 起码在他看来,他们与李安不过是萍水相逢,犯不着为了他跟这些地头蛇交恶。 可孙少薇担心的不行,立刻喊道:“曲文大师,快去救救他,快救救他!” 曲文仍旧是一动不动,仿佛听不见一样。 “你们住手,不就是五千两吗,这钱我出了,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是一点首饰。”孙少薇举着手中的一块玉佩,大声喊道。 李安刚刚可是为了他们才出手,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李安出事,她可是万万做不到。 “太迟了,这次我不止要杀了他,你们也别想好过!” 鲍扈冷酷的笑了笑,眼睛里泛着凶光。 什么东西! 竟然敢打我,真是活腻了! 在这个地界上,只有我妹夫,段家家主可以打我骂我! 一瞬间,不下有十几根棍子砸在了李安的身上。 这一幕吓得孙少薇都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只听一连串的爆响,那十几根棍子在李安身上应声而断。 至于李安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在场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尤其是曲文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是武道高手,自然看得出来李安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起码也是四品武者以上。 如此年纪轻轻就达到四品武者,的确是难得。 而那十几个鲍扈的手下就彻底慌了,下意识的看着手臂粗细的棍棒断为两节,内心惊骇无比。 这不是做梦吧? 这个家伙还是人吗? 刚刚还在狞笑的鲍扈表情立刻凝固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一狠,“都他妈的傻愣着干什么,我就不信这小子是铜筋铁骨,亮刀子。” 闻言,鲍扈的手下立刻反应过来了,一个个齐刷刷的掀开衣襟,露出一把把短柄宽刃刀子,再一次朝李安冲去,这次是要直接乱刀捅死他。 看到这一幕,曲文也露出慎重的表情来,说是说刚刚那些棍子李安能接住,可换了刀子,那可是大不一样了。 “找死!” 李安轻蔑一笑,就这些土崩瓦狗之辈也敢与他动手,即便是他不动用内力,仅仅凭借身体的强度,杀他们也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而已。 他不但不躲,反而向前迈出一步,随意的挥动了一下手臂,手臂碰撞之地,随即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那些手持刀子的人无一不是手臂折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刹那间,就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望着李安。 这还是人吗? 连刀子都伤不了他。 鲍扈彻底被惊呆了,可作为老江湖的他,岂能坐以待毙,他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杀意,反手掏出一把短刀,径直朝李安脖颈处刺去。 你身体再强,再硬,难不成你的脖子还是硬的。 “去死吧!” 可他还没到李安面前,一个拳头已然落了他的脸上。 只听一声惨叫,鲍扈被打倒了,捂着脸疼得哀嚎不已。 李安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冷言道:“你,是不是活腻了?” 这一刻,刺骨的杀意迅速传遍了鲍扈的全身,脊背处冷汗直冒,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别……我是段家的人,你……你不能杀我,否则段家不会饶了你!” 鲍扈双腿已然发抖,惊恐到了极点。 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浑身如抖糠一般。 在场之人听到段家两个字,皆是露出一抹惊异。 曲文也是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这里是段家的地盘,段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得罪了段家,只怕是会引来无尽的报复。 而且段家实力恐怖,段家家主段正云更是一品高手,连朝廷都默许了段家的超然地位,寻常人又能如何? “李安少侠,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果然,听到这话,鲍扈脸上的恐怖瞬间被嚣张取而代之,随即他冷冷一笑,即便是被李安掐住脖子也丝毫不惧。 怕了! 这小子听到段家的名字怕了! 你就是再厉害又有何用,听到段家的名字不是怂了! 可李安嘴角竟然露出一抹讥讽,“原来是你段家的人,失敬失敬。” “扑通”一声。 鲍扈被丢到了地上。 可此时的鲍扈又开始嚣张起来,“小子,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是段家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 话还没说完,一截断指落到了地面上。 随后便是一声声骇然的惨叫声。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指断了,我的手!” “哗!” 所有再一次被震惊了。 李安竟然敢直接砍了鲍扈的手指,这岂不是相当于打了段家的脸吗? 他低头冷冷的盯着鲍扈,“段正云见了我也不敢这么嚣张,你算什么东西,今天饶你一命,断你一指,算是给你的惩戒!” “之所以没杀你,是想让你回去告诉段正云,让他日落之前亲自来赔罪,否则,我定要亲自到段家一趟,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还不滚!” 随着一声怒吼,几个大汉急忙抬起鲍扈逃命似的离开了,生怕李安反悔。 孙少薇一脸崇拜的望着李安,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惊羡,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安竟然如此厉害,抬手就将这些恶霸打走了。 真的很……帅! 曲文看着孙少薇的那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安,你没事吧!” 孙少薇快步走近李安,上下打量一番,“刚刚没伤到你吧?” “我没事,凭这些废物还想伤到我。”李安笑了笑,转身走到楼梯口,怒吼一声,“老子的四碗素面呢,快点上来!” 楼下的小厮还沉寂在刚刚的恐怖一幕中,被这么一吼,心里不由得一抖,连忙回应道:“是,是,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李安笑了笑,“该吃还要吃饭,既然我说了请客,自然不会食言。” 曲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里满是忌惮,他越发的看不透李安了,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手段。 汴城凤家,他也是了解一二的,是西南镇守蛮族的一个大渊世家。 可凤家强者他也是熟知一二的,还没听说过凤家有一位年纪轻轻的高手。 “莫非他就是……那位?”曲文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词来。 若真是此人的话,或许那件事还真的有门。 念及至此,他忽然开口问道:“不瞒少侠,今日我等不远千里来到西南,只为了寻求一份良药,我家少主的姐姐得了一种怪病,寻遍了天下名医,可都是不管用,听说段家有一味起死回生的良药,特来碰碰运气。” “可是孙少婷?”李安抬起头来问。 “正是。”曲文叹了口气。 孙少薇惊讶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姐姐的名字?” “实不相瞒,在下几年前去过京城,有幸目睹过你姐姐的芳容。” 李安脸色微变,似乎是往事涌上心头,随后他淡淡道:“你姐姐的病交给我了,那味药我会亲自跟段家要。” “那要是段家不给呢?” 孙少薇担心道。 “不会的,除非段家想要灭门了。”李安随意的说道。 什么! 此言一出,曲文和孙少薇吓得一跳。 在段家的地盘上要灭了段家满门,这句话也实在是太过了。 “咕咚咕咚。” 身后传来一阵咽唾液的声音。 只见端着四碗素面的小厮惊恐的站在原地,两条腿止不住的打着摆子。 刚刚他可是亲耳听到李安要灭了段家满门,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全家必死无疑。 念及至此,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位大人,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求各位离开这里吧,求你们走吧。” 李安吃了一口面,感觉不错,这才抬头问道:“开店就开店,那有撵客人的道理。” 小厮摇了摇头,“大人,您不是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这家店虽然是我的,可我说了也不算呀,段家家主的大舅哥说了算。” “那家伙经常在这一带欺男霸女不成?”孙少薇侠肝义胆,拍案而起。 “唉,以后就是收点保护费什么的,我们不愿意多事就给他了,可现在他傍上了段家这棵大树,更是不得了,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们敢怒不敢言呀。” 小厮一肚子苦水没地方说去,边说边流泪。 看得孙少薇都泪光盈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安点点头,吞了一口面,“这事我答应了,放心,从今往后,没人敢在这里欺男霸女,我说的。” “多谢义士,多谢义士。”小厮激动的连连拜谢。 李安从口袋里把“讹诈”曲文他们的散碎银子一股脑的拿了出来,“这里面包含四碗素面的钱,还有刚刚打碎桌椅的钱,我赔给你。” “不敢,不敢,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小厮吓得连连鞠躬。 李安也不多说什么,胡乱的吃了口面,就问道:“鲍扈那个王八蛋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 “街角对过的一个宅子,那是鲍扈养的一个外室的家,平日里他都会去哪里。”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 李安点点头,对着孙少薇淡淡一笑,“孙公子,不,孙小姐,有没有兴趣陪我去打狗呀?” “有,当然有了。”孙少薇高兴的举起手来。 “加我一个!”暖暖也跟着凑热闹。 只剩下曲文一个人无奈的苦笑。 随后他也追了上去。 …… 李安几人走走转转,来到了小厮口中得那个宅子。 李安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口两个守卫拦住了,两个守卫腰跨弯刀,胸口上多了一个段字,一脸不善的盯着他们,“站住,你们什么人?” 李安笑了笑,“我找人?” “找谁?”守卫不耐烦道。 “找鲍扈。”李安道。 “你是什么人?”守卫看着李安陌生的脸庞问道。3sk. “我就是刚刚砍断鲍扈手指的那个人。”李安笑道。 “啊!” “什么!” 随着一声木门爆裂的声音,两个守卫的身体瞬间撞飞了大门,直接砸在了院子里。 李安慢慢的走了进去,脸上的淡淡笑容突然消失,冰冷的目光扫视一群,巨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鲍扈,给我滚出来受死!” 第107章 什么叫尊师重道! 整个院子里打手连同仆人在内不下七八十人,其中大半是打手,所有的人全都一脸惊异的盯着鱼贯而入的几个人,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李安。 好一个狂妄少年郎! 这个词在所有人的心头慢慢浮现。 这是什么地方! 鲍扈的地盘! 可以说是整个十里堡最恐怖的地方,除了鲍扈能进来,也就只有段家的几个嫡系子弟可以进来了,其他人那怕是路过,都很有可能挨一顿揍。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院子姓鲍! 鲍扈!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很多人都忍不住打哆嗦,在整个十里堡除了段家的人,鲍扈就是这里的老大,得罪过他的人,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那可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煞! 然而,今天却是怪了。 就是这个站在院子里很是淡定的年轻人,不但是不请自来,还打了鲍扈的护卫,破门而入,更是让鲍扈滚出来受死! 这么多年了,这么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可却没一个能活着离开的。 当然这个也不例外。 感受着周围一个个凶狠的目光,粗略估计,在院子里不下四五十个打手。 面对这么多打手,李安面无表情,径直坐到了院子里的一个椅子上,淡淡的扫视一圈,“鲍扈那个废物呢,让他滚出来!” 从刚刚那个酒楼小厮的口中得知,鲍扈一定躲在这里疗伤,断了手指,他一定会来这里的。 还真的是狂妄到了极点。 连鲍扈豢养的这些打手都惊讶不已。 打上门来也就罢了,用得着这么嚣张吗? 这岂不是要不死不休了。 就在这时,大堂的门猛地撞开了,只见走出四五个身着黑色武服的壮汉,每个人挎着弯刀,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李安面前。 领头的是个赤手空拳的年轻人,抱着胳膊,目光无比阴邪的盯着李安。 年轻人也不多言,只是一挥手,“砍断四肢,丢出去!” 这个年轻人是个狠人,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上来就是杀人。 话音一落,剩余的四个人刷的拔出弯刀,当即挥刀一拥而上,速度很快,也很熟练,应该是没少干这种事。 李安仍旧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望着他们,就在这些人即将靠近他之时,只见他轻轻一拍椅子,一块拇指大小的木屑弹了出去,急速射向几人。 “噗噗!” 最前面的那个壮汉惨叫一声,猛地蹲了下去,捂住了膝盖,发出阵阵呻吟。 在他的膝盖上,一块木屑深深的嵌入了进去。 剩下的三人勃然大怒,举着弯刀朝李安劈来,可迎来的却是一脚,一脚之下,三个人倒飞了出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所有人都一片惊骇,震惊不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照面,四个打手就残了。 难怪敢光天化日就来这里捣乱,看来是个高手。 领头的年轻人眉头一皱,却不敢动手了。 “让鲍扈立刻滚出来!” 李安冷哼一声,五根手指猛地朝年轻人抓去,那一刻,年轻人竟然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力,任凭被李安掐住了脖子。 短暂的沉默过去,院子的鲍扈手下全都对视一眼,默默的拿起了身边的武器,从四面八方朝李安围了上来。 “吆喝,还真有不怕死的。”李安淡然一笑。 “弟兄们,给我上,杀了他,我就不信他能打的过我们这么多人!” “是啊,一起上,杀了他!” “小子,去死吧!” 可李安只是猛地一跺脚,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落了下来,十倍重力,短短一瞬间,那些打手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没一个人还能站着。 这一刻,把孙少薇都惊呆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她知道李安是很强,可没想到李安强悍至此。 曲文也是快要惊掉了下巴,狠狠地吞咽着唾液。 强! 太强了! 与此同时。 内院后堂,一个年轻公子坐在胡床上,紧闭着双目,右手托着下巴,在他的身后有两个美艳的女子替他敲打着肩膀,还有一个美艳女子替他锤着腿,好不惬意。 “你是说那个家伙直呼我父亲的名讳?” “是的,二公子。”鲍扈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跪在地上,寒蝉若禁。 此人正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 就是他哥段家大公子去凤家求亲被拒后,发了几句牢骚话,被凤思锦打断了腿。 这件事也成了他时不时就拿出来的玩笑话。 段飞宇微微睁开眼眸,鄙夷的看了一眼鲍扈,“那你是怎么做的,去替我父亲报仇,还被人把手指割了?” “奴才无能,给二公子丢人了。”鲍扈越听越害怕,最后吓得浑身哆嗦。 “你确实是够无能的,若不是看在你妹妹伺候的我家老爷子很舒服,我早就杀了你。” 段飞宇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眼睛再一次闭紧了。 跪在地上的鲍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在段飞宇一侧的还站着一个老者,若不是那对细长的眼眸时不时的眨一下,还真的以为是一个泥塑。 老者突然微微动容,慢慢的朝外面望去,森寒的眸子闪烁着别样的光泽。 “哐当”一声。 门被一道巨力撞开了,一道黑影滚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段飞宇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暗杀他,慌忙将捶腿的美艳女子拽到了胸前抵挡。 老者也是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可发现地面上的黑影已经昏死过去,还是自己人。 “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段飞宇惊讶问道。 老者点点头,“公子切勿动,待我去查看一下再说。” 段飞宇眉头一皱,目露凶光,“不必,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我的地盘找死!” 说完,他直接跳下胡床,一伸手,三个美艳女子随即立刻上前帮他整理衣服,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幽幽的盯着外面。 不多时,三个人走了出来,饶是有所准备,可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三人还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院子里躺了一院子人,全都是断手断脚的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呻吟哀嚎声。 在院子里,一个桀骜的年轻人一脸不屑的瞪着他们。 段飞宇目光阴沉的盯着李安,“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我何时见过他,当真是太狂妄了,真当我段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说完,他咬了咬牙,目光露出一抹杀机,“安排十里堡的守军过来,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他了。” “不必!” 在他身旁的老者突然制止,眸子深沉道:“此人应该是三品高手以上,一身骨骼已经如钢似铁了,你就是叫再多的人也无用。” 段飞宇当即脸色巨变,慌忙道:“白大师,那该如何是好?” 即便是段飞宇贵为段家二公子,可也不敢太过嚣张,有一条红线制约着他,那条红条就是三品高手。 因为武道高手一旦突破三品,那就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了,三品高手若是要杀你,谁也挡不住。 就比如眼前这位白大师,就是一位三品高手。 他若是想杀你,你就是带再多护卫都没用,一旦你有一点纰漏,那就是死路一条。 因此,即便是段飞宇在外如何嚣张,也仅仅是珍贵普通人,对于三品以上的武者,他本着即便是做不了朋友,也绝不得罪的态度。 白大师扭头望向鲍扈,“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段飞宇一愣,看了一眼鲍扈,“这跟他有关系吗?” 鲍扈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肯定和他有关。”白大师语气一变。 鲍扈狠狠地吞咽着口水,慌忙举起断指来,将今天在酒楼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了。 可这话听得段飞宇火冒三丈,真恨不得杀了鲍扈这个废物。 白大师淡然一笑,“无妨,我观此人年纪轻轻,气息内敛,修为想必不会高到哪里去,不过那个中年人倒是有些实力,也不碍事,请公子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回。” “多谢白大师出手。”段飞宇暗自窃喜不已。 白大师纵身一步,足足横跨数米,几十米的距离,仅仅几步就径直落到了李安面前。 “不愧是我段飞宇看中的大师,这份实力当真是令人惊讶。” 段飞宇不由自主的称赞道。 白大师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安,目光寒澈,“年轻人,这里是段家的府邸,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 他的语调不快不慢,可字字之间都带着莫大的威严。 “你是何人?” 李安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瞥了白大师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在下白痴元,自幼修炼鹰爪功,如今已经大成,已然登入三品高手行列。” “老夫不知你与鲍扈有何恩怨,今日我家公子在,还望给老夫一个面子,至于鲍扈,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如何。” 鲍扈闻言,当场吓得昏死过去了。 白痴元还对着曲文客客气气的点头示意,这一番举动倒是很有大师风范。 连曲文也觉得事情到了现在也该结束了吧! 面子和里子都有了。 可就在这时,李安忽然冷冷一笑,不屑道:“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给你面子,你配吗?” 你知道个屁呀! 上来就让人给你面子,这样的人最是恶心,动不动就让人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不成,谁都要给你面子,而且一个小小的三品高手也敢让李安给他面子,真是可笑至极。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一次愣住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也太狂了吧! 曲文暗暗摇头,觉得李安做得太过火了,侧脸一看,表情当即凝固。 只见孙少薇双拳紧紧攥在一起,目光盯着李安,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有那么好看吗?不就是装吗?”曲文冷哼一声。 “你年纪大了,你不懂。”孙少薇开玩笑道。 站在门口的段飞宇听到这话,不但不怒反而自顾自的摇头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狂,难道都不怕死吗?” 只听白痴元怒喝一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小子,你难道不知道尊师重道吗,今日老夫就替你父女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第108章 一巴掌解决! 随着他的声音从院落上空慢慢飘然下来,整个院落也仿佛在这一刻掉入了千年冰窟之中。 所有人都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白痴元可是三品高手,鹰爪功犀利无比。 曾经有人亲眼目睹白痴元一指穿透了一棵两人抱的大树,若是穿到了人的身体上,只怕瞬间就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也就是为什么段飞宇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他的缘故,只要他在,在整个段家的地盘,就无人敢对他动手。 可这次,白痴元是被彻底惹怒了。 “年轻人,你不要太嚣张了,真以为自己学了几分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人,下辈子投胎别再这么嚣张了。” 白痴元冷喝一声,突然暴起,整个人快如一道流光,瞬间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已然出现在李安的面前,速度当真是快的恐怖。 随后,五个手指头变幻为鹰爪,直奔李安的胸膛而来,五根手指竟然隐隐有金属光泽闪耀,出手之间,一丝丝空气的爆鸣声隐隐传出。 “小贼,去死吧!” 鹰爪功,顾名思义,就是象形拳的一种,学自天空翱鹰捕猎的招式。 翱鹰捕猎,快如闪电,一击必中,随后飞升上空。 白痴元也是这般恐怖。 出手速度非常之快。 身后的曲文脸色微变,急忙向前一步,挡在了孙少薇的身前,他内心都有些担心。 若是换了自己的话,只怕也很难从白痴元手上讨到什么好。 白痴元一抓将一颗两人抱的大树穿透,这一次只怕又是一场血腥的撕裂屠戮。 段飞宇傲然一下,双手背后,“小子,再见了。” 可李安望着逼近自己眼前的鹰爪,却是摇了摇头,同样是手指变爪。 与白痴元不同的是,李安使用的是佛宗的龙爪手。 二者看似相似,可却是截然不同。 龙爪手以势为主,如龙吟虎啸,与鹰爪功的锋利血腥,境界上完全就是两个天地。 “可笑,老夫的鹰爪功岂是你可以模仿的!” 白痴元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还以为李安在模仿他的鹰爪功,鹰爪势头不减反增,誓要将李安开膛破肚。 “砰!” 龙爪与鹰爪撞击在了一起。 刚刚面露冷意的白痴元,下一秒,脸色就变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剧痛感从手指上传了过来,手指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啊,好疼,疼死我了!” 白痴元攥着手指,疼得连连后退。 可他岂是会就此认输,随后他再一次运气而动,这一次他更是凶狠,可当他再一次抓向李安的时候,惊骇的发现自己的鹰爪被钳住了。 没错! 就是被钳住了。 任凭他怎么发力都难以挣脱的开,那只手仿佛一座大山一般,死死的压住了他的手,令得他不但无法再进半步,连抽身都做不到了。 “这怎么可能!”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连曲文都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内心被惊的翻江倒海一般。 只见白痴元大师被李安擒住了手指,如同抓住一只螃蟹一般,任由白痴元如何奋力都脱不开。 再看段飞宇跟鲍扈两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尤其是段飞宇心头一哆嗦,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我不是做梦吧,这个家伙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痴元被李安抓得又疼又酸,两个手都快要断掉了。 “鹰爪功,你不是跟你师娘学的吧?” 李安冷眼盯着白痴元,此时白痴元憋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个不停。 一句你是不是跟你师娘学的,更是惹得白痴元羞愤不已。 忽然,双手被松开了,不等白痴元高兴,一个大巴掌狠狠地抽了过来,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白痴元的老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整个人瞬间感觉眼冒金星,身体更是化作了一个风筝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院子里,不知是生是死。 随后,李安拍了拍手,无比冷漠道:“就这点手段还让我给你面子,你配吗,回家跟你师娘再多学几年吧。” 这一刻,天地间都一下子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安。 这个年轻人从打上门来到现在,一次次的刷新着所有人的认知。 连鹰爪功闻名于西南的白痴元大师都如同一只臭虫一样被轻易打败,而且只用了一招,确切地说就没出招,一巴掌干翻了。 段飞宇深切的感受到了恐惧,眼皮一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尊崇无比,视为保护神的白痴元大师竟然就这么惨败了。 一巴掌打飞了,现在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丝寒意!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却响起一道冰冷且暴怒的声音,“鲍扈,给我滚出来受死!” 刚刚苏醒过来的鲍扈再次猛地一抖,整个人仰面倒地,又一次被活活吓昏过去。 段飞宇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努力控制自己安静下来,他拽上半死不活的鲍扈,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可他却不敢,他觉得自己根本逃不了。 该说不说,他这次赌对了。 若是他逃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李安当场格杀。 李安再一次落座,双眼微眯,看着战战兢兢走过来的段飞宇,嘴角微微上挑,“段家小儿,你可知罪!” 段飞宇控制不住的一哆嗦,点头道:“还请阁下明示。” 他表现的无比恭敬,腰部弯成九十度,朝着李安抱拳道:“段飞宇见过前辈,不知小子哪里得罪了前辈,让前辈如此生气,倘若真的要杀小子,还请让小子死个明白。” “好!” 李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今日你安排人在酒楼里要挟我,四碗素面要我五千两,现在你反倒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 “什么,不可能!” 段飞宇猛烈的摇了摇头,连连否认,“这件事我绝对不知情,不瞒前辈,今天下午我才刚刚到达十里堡,又事先不知道阁下到来,怎么会安排人要挟前辈呢。” “听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了?” 李安瞥了一眼如死狗一般的鲍扈,“今天下午他可是嚣张把你们段家家主段正云都搬了出来,拿段正云吓唬我呢?” “是他,竟然是这个畜牲!” 到现在段飞宇才反应过来,李安并非是来找他的麻烦,而是来找鲍扈的,怪不得一进门就让鲍扈出来受死。 看来自己是替这个畜牲当了挡箭牌了。 “前辈,我明白了,定是鲍扈扯虎皮当大旗,拿着我段家的名讳在外面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这些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呀!” 李安冷哼一声,“今天这事你不知道有情可原,可鲍扈打着段家的名讳在外面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段飞宇瞬间哑口无言。 随后,他面带杀意,对着身后的仅剩的几个打手使了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明白了,直接将死狗一般的鲍扈拽了起来。 “噗!” 一把匕首刺进了鲍扈的手掌,刺痛让他立马清醒过来,“啊,二公子你……这是为何,我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鲍扈还是一脸懵逼,一肚子委屈,白痴元输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怎么朝自己来了。 难道不应该去段家请求援兵,来宰了这个家伙吗? “二公子,你是不是疯了,我是鲍扈呀,你别听信这个家伙的一面之词,你快去段家请家主大人来收拾他!” 鲍扈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段飞宇咬了咬牙,走过去狠狠地将鲍扈踹到在地上,又抽了他四五个巴掌,这才骂道:“你这个畜牲,你差点害死我知道吗?” 这一切都是这个畜牲惹起来的,自己无缘无故替他背了锅,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他现在恨不得一刀剁了鲍扈这个畜牲! 李安似笑非笑的盯着鲍扈,“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你这种畜牲虽百死也难赎其罪。” 鲍扈望着李安那张脸,脸色变了变,立刻求饶道:“前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啪!” 段飞宇又是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眼眸中都快要冒火了,慌忙对李安拜道:“前辈,您放心,此事因他而起,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鲍扈闻言,满脸都是惊诧,看了一眼李安,又看了看段飞宇,身子猛地瘫软在地上,满脸都是死灰之色,他似乎预料到自己的结果了。 “把他带下去,处理干净。” 段飞宇一挥手,几个打手当即拖拽着鲍扈朝内院走去,丝毫不顾惨叫求饶的鲍扈。 做完这一切,段飞宇连忙再次抱拳道:“前辈,您看您可满意?” 李安语气冰冷,“满意个屁,鲍扈之所以敢如此做,你们段家占了绝对的责任。” “是,小子明白。”段飞宇吓得连忙道。 “今天这事就算了,再有这种事发生,我定要亲自到你段家,灭了你们段家满门!” 李安丢下冷冷的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道:“你可以现在找人报复我,我随时奉陪。” “不敢!”段飞宇恭敬的再次施礼。 望着李安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残存的人无不暗自庆幸,可心头的震撼却久久无法停止。 此子在,西南这天怕是要变了! 段飞宇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一个打手讨好的向前,“二公子,要不要回府找高手去做了他们。” 随后,一个巴掌就狠狠抽了上去,“你是不是活腻了,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年轻人是真正的高手,可能还是一品高手!” “这样的高手,你巴结都来不及,还与之为敌,你是不是活腻了,本公子怎么养了你们这些蠢货!” “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这家主之位才是真的稳了。” …… 走在大街上,孙少薇一脸花痴样盯着李安,还时不时的偷着傻乐。 看得曲文一脸担忧,生怕自己这傻少主跟人跑了。 “对了,忘了给你要段家的灵药。”李安懊恼的摸了摸鼻子。 “没……没事的。”孙少薇害羞道。 “前面有一间客栈,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在哪里休息。”李安提议道。 “好,好呀。” 看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孙少薇马上追了上去。 搞的曲文连连摇头叹气。 再这样下去,这大小姐怕是要跟人跑了呀! 第109章 一别如故,香宛枫林 进了客栈,李安要了三间房,三个房间正好连在一起,李安的隔壁就是孙少薇的房间,西南这里的房间都是以木质结构为主,因此隔音都不是很好,嗓门大点的,整层楼都听得见。 暖暖趴在床上,看着在整理衣服的老爹,思索道:“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呢?” “古灵精怪,谁说有女人喜欢我?”李安头都没抬。 “孙少薇呀!她肯定是喜欢你,肯定的。” 暖暖一脸担忧道:“你会不会跟着她去京城,不要我和娘亲了。” “胡说八道什么,爹爹给你保证,除非孙少薇可以达到四品武者以上,否则我绝不会跟她有一点联系,这样行了吧!” 可他却没有料到,一木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内,孙少薇捧着一盒点心,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嘴里喃喃自语:“四品武者,四品武者……” 在哄睡暖暖后,李安也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修炼。 深夜。 正在修炼的李安突然眉头一皱,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他猛地望向屋顶,淡淡道:“什么人又来找死。” 堂堂战神强者,神识绝非常人能比的,有人在屋顶上鬼鬼祟祟的,如何能瞒得过他,立刻就被觉察到了。 深更半夜,出现在屋顶之上,不是贼偷,就是刺客,反正不是好人。 许多刺客都喜欢在深夜潜行到刺杀者的屋顶,悄悄下毒,或许下迷烟之类的,将刺杀者悄悄暗杀,这种事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李安抬头瞅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屋顶人的位置,随后拿起一个茶碗猛地投了过去。 “砰!” 屋顶多了一个洞,紧随而至的就是一声惨叫。 李安直接推门走了出去,纵身一跃,跳到了楼梯上,顺着窗口跳到了屋顶,此时屋顶洞口周围多了斑斑血迹,还有一封信件。 “亲启!” 上面就两个字,字迹娟秀工整,应该是个女人写的,上面还残留淡淡的香气。 李安迟疑片刻,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诗,“一别如故,香宛枫林。” 落款是一朵白茶花。 难道是她? 李安回忆起今天白天在那座茶楼中见到过的女子,那个女子对着李安浅浅一笑,便点头离开了。 可他为何找自己,莫非是……看上自己了? 李安回到客栈,迎面就碰到客栈的小厮,小厮见到李安急忙问这么晚出来做什么,李安也不多言,指了指屋顶,小厮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附近有枫林?” 李安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小厮摇摇头,“这附近没有枫林,不过有一个庭院,叫香宛枫林。” “庭院?”李安有些惊讶,那女子也确实是过人了,竟是如此“洒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香宛枫林可是十里堡最神秘,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尤其是男人,能进入香宛枫林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一方豪强。 李安站在屋顶,双眼微眯,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那个如同白茶花一样的奇女子,摇头一笑,整个人就原地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是百步之外。 李安刚刚离开,随后在他的房间门口就多了两道人影,一人手臂上泛着血迹,另一人放下一个麻袋,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床榻上暖暖还在熟睡中,可两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轻轻将麻袋放到了另一张床榻上,几分钟后便走了出来,看样子倒不像是个贼偷之类的。 “嘿嘿,这次我看他怎么办,一个采花大盗的名头按在身上,就是百口也难辩了。” “没错,还是我们阁主足智多谋,哪像二公子那个傻子一样,跟人家正面硬刚,还吃了不小的亏。”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还以为我们阁主看上他了,真是可笑。” “行了,我们赶紧回去复命吧,就等着今天晚上看好戏了,哎呦,不过这小子有些手段,差点把我的胳膊废了。” 俩人正要悄悄离开,可下一秒一道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来都来了,别急着走了。”李安冷冷一笑,抬手一掌拍向俩人,猝不及防之下,俩人当即被摔了个狗吃屎。 刚被摔得七荤八素随即被李安拽了起来,“你们两个废物也想陷害我,说谁让你们来的!” 两个人闭口不言,对视一眼,眸子闪过一丝决绝,正要服毒自尽,可随即就听到,“既然你们不说,那就别说了。” “咔嚓!” 两人的下巴直接被李安摘了下来。 打开麻袋,一具暴露的女人躯体露了出来,全身只有一个肚兜,顿时让李安满脸通红。 “好一个最毒妇人心。” 看到这一幕,李安自然明白了这里面的阴谋,冷笑道:“好呀,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他目光如炬,两计手刀劈晕俩人,随即瞬间就消失屋内。 几个呼吸后,李安出现在了香宛枫林庭院的门口。 这是一个颇为巨大的庄园,占地不下十几亩,比怡景园都要大上几圈,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好景园,里面种满了竹子,连里面的楼宇都是用竹子搭建的。 李安深吸一口气,竟然都有竹香扑鼻而来,不由得暗自感叹。 “有钱人住的地方都是精挑细选的,没钱人吃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这就是差距呀。” 李安轻轻踏入香宛枫林中,神识外放,覆盖到周围数百米之内,竟没有发现有一人隐藏。 “这小蹄子真是有些胆色,竟然敢只身一人见我!” “啊,救命呀,救命呀!” 一声娇羞的呼救声从枫林深处传来,带着丝丝别样的味道钻入了李安的耳朵里。 洁白的月光下,一个薄雾轻纱的女子从枫林中跑了出来,那女子满脸惊慌,一对美眸中满是惶恐之色。 再看她的轻纱衣襟,也是撕扯的不成样子,有些地方已经露出白皙的肌肤,尤其是在这深夜之中,美妙的月光洒落在她的周身之上,显得甚是引人怜惜。 “大人,救救我,有人要欺辱我!” 女子一见到李安,仿佛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惶恐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喜色,俏脸上也满是大喜之色,快步跑上前来,想要躲在李安的背后。 “哼!” 李安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右手轻轻划过树枝,身体猛地后退一步,一根树枝瞬间抵在了那女子的喉咙,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不想死的话就站住别动!” 女子一愣,美眸中满是意外,很快她就恢复了惶恐,一脸娇喘道:“大……大人,救救我,有人要……” 说着,说着,女子的神情变得很激动,那双风韵犹存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豆大的泪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救救我,求你了,要是落到那些人的手中,我怕是会被活活欺辱死的。” 如此悲凉的场景,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怕是也要化了。 那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不爱美人,那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不愿做英雄,眼前就是一个既做英雄,又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可李安仍旧是面不改色,嘴角依然是那抹冷峻的笑容,“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蛋!” “救救我,救救我!”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强烈,让人忍不住心疼。 “好,我这就救你。”李安突然扔了树枝,朝那女子伸出手掌来。 女子不禁一喜,也急忙伸出手来,紧紧的攥住了李安的手掌,这一刹那,女子的薄雾轻纱的衣服不经意的掉落下来,一抹雪白再也遮掩不住了。 李安忽的转身不再看去,将背部显露在女子的面前。 女子见到这一幕,表情猛地骤变,美眸中满是杀意,娇羞的脸蛋变得冷血无情,右手悄然将头上的发簪拔了出来,悄无声息朝李安后脑刺去。 然而下一秒,李安猛地转身,一把将女子抱在了怀里,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吓傻了,手中的发簪的悄然丢下,征征的被李安抱在怀里不知该如何反抗了。 “不知道姑娘芳名几何,芳龄几许?”李安笑眯眯的握着女子的玉手,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女子的小蛮腰,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我……我叫绿萝,年芳十六……我……” 绿萝又急又羞,满脸通红,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可任务没完成,她又不敢大声喊叫,关键是唯一的利器发簪也不知道丢到何处了,现在她就如同一只羔羊,只能任由李安调戏了。m.23sk. “呜呜呜!” 绿萝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哭声渐渐的越来越大。 “好了,起来吧!” 李安将她丢到一侧,抬手轻轻一点,绿萝立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这正是佛宗的点穴之法。 人体一百零八道穴位,每一道穴位都独有特别之处,若是知晓其中的某些穴位,可利用这些穴位的特别之处,将人体瞬间定住。 李安摇头一笑,目光落到了绿萝身后,语气一变,“阁下如何戏弄本王,难道就不怕本王平了你这枫林!” 随着他话音落地,竹林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随后一道道寒芒径直从竹林中急射而出。 “哼,雕虫小技!” 李安眉头一皱,抬手一抓,一道道劲力瞬间化作了一条巨龙,巨龙盘旋腾挪,将他与绿萝挡的严严实实的。 只听见劈哩叭啦的声音,地面上已经满是弩箭了。 绿萝万万没想到李安会救她,若不是李安的话,她现在恐怕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安,随后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哈哈哈!” 一道畅快淋漓却又嚣张无比的女人笑声从竹林中传了出来。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摄政王李安大人,今日小女子能见到王爷真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李安眼睛一眯,轻笑一声,“好呀,那本王就成全了你这个无憾的机会!” 话音一落,他猛地一跃而起,径直朝竹林中飞去。 第110章 杀尔等废物与杀鸡何异? 竹林内。 一个简约却又不简单的亭子屹立其中,一个女子手扶古琴,轻轻的弹奏着。 身旁不下十几个老者站立一侧,每个人都是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 清一色的二品高手。 其中一位老者微微躬身,表情无比恭敬道:“小姐,区区一个中原人,您何必如此劳师动众的。” “哼!” 女子冷哼一声,傲然的凝望天空,“你知道个屁,他是中原人不假,可他是中原人的神,你若是知道他的战力,你就不敢说出这种蠢话了。” 老者挨了骂,却也不恼怒,可眸子却满是不服气。 区区一个年轻人,就算是天纵奇才又如何?那怕是从娘肚子里开始修炼,这才几年,能比的上他们四五十年的功力吗? 老者与其他人对视一眼,都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鸣声突然在竹林中响起,仿佛天降雷罚一般恐怖,轰鸣不已。 这一刻,竹林内的一个亭子里,包括那个白茶花般女子在内,还有十几个皆是站立而起,面露惊讶,目光惊惧。 只见一道身影傲然的挺立在一棵细细的竹尖之上。 而周围的竹林已然被移为了平地,只剩下他脚下的一棵。 一道无比狂傲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炸响,“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老狗大半夜的不睡觉,招惹老子干什么!” 随着李安这般嚣张的话语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半空,一脸惊异的盯着李安。 “莫非他就是小姐口中的那个大渊人?” “想不到此人真是好大的胆气,一个人就敢来我香宛枫林来找死!” “的确是狂妄到了极点,有点不知死活了!” “……” 在场的十几位皆是二品高手,在西南大地都是名声赫赫的前辈,不管是谁见到了,都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前辈。 可今天竟然被人骂作老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多了浓浓的杀意,无数道杀意齐齐汇聚一起,凝聚在了李安身上。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所有人心里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年纪轻轻,当这这么多老前辈的面,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真是活腻歪了, “叮叮叮……” 女子旁若无人的弹奏起古琴来,一声声悠扬的琴声瞬间传遍了整个香宛枫林。 李安冷不丁的看了她一眼,抱着胳膊道:“你就是他们的幕后之人吧,不知道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要是敢消遣我,我就把你这里掀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多前辈齐齐暴怒,这也太欺负人了。 这是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呀! “自然是不会,香宛今夜请王爷到我这枫林一聚的确是有要事相商。” 女子那张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妖艳的笑,笑容妩媚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此人正是段家大小姐,段香宛。 “有话说,有屁放,我可没有闲工夫听你瞎扯。” 李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家小姐如何说话,是不是活腻了!” 一位满脸白须的老者猛地向前一步,满脸都是怒气。 若不是小姐提前吩咐不允许与这小子发生冲突,他早就上去杀了他,哪能轮得到他还站在那里口出狂言。 “这是谁的腰带没系好,把你这个玩意露出来了。”李安一脸不屑的笑了笑。 “什么!” 白须老者勃然大怒,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老夫乃是西南剑道第一人,剑冢传人,申百川是也。” “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申老前辈呀,失敬失敬。” 李安装作一副仰慕的模样,语气都变得恭敬了许多。 申百川也傲然的笑了笑,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众人和小姐,似乎在炫耀什么。 可下一秒,李安突然语气一转,“你这条老狗不在家里等死,出来做什么!”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已经是李安第二次骂他们老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连段香宛都被惊的崩断了古琴琴弦,一脸吃惊的模样,抬头瞪着李安。 她万万没想到李安如此嚣张。 申百川当即被气的七窍生烟,白须都被自己狠狠地拽下几根来。 “年轻人,做事不能太嚣张,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李安脚踏竹子的顶尖,宛如一尊天神一般俯视着下面的几个人,“刮躁,要打就打,费什么话,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还用得着你教我!” “狂妄,给老夫死开!” 申百川没出手,可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者突然暴喝一声,一道可断天河的内力猛地爆发,在空中化作了一柄长枪,径直朝李安刺去。 面对这一击,李安眼皮都没抬,一道剑光瞬间绽放,剑光落下,那柄长枪随即爆裂消散。 而那位老者却惨叫一声,连连倒退了几步,在他的面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条手臂。 手臂上的伤口整齐无比,如同是用尺子比较着割下来的。 “啊,我的手臂,小子,你斩我手臂,我跟你拼了!” 老者羞愧无比,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反倒被鹰啄了眼睛,一个黄毛小儿竟然斩了自己一臂,此事若是传出去,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还不如跟他拼了,也算留个好名声! 念及至此,他单手御气,以自身为枪杆,化作了一柄长枪。 可还不等他出手,一记寒芒轰然落下。 随后,老者的视线开始由高变低,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隐约好像看到一句无头尸体。 而且,像是自己的身体。 “我……我这是要死了吗?” “咕噜!” 一颗人头落到了地面上,一连滚了几步远,瞪大的眼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是死不瞑目。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若非地面上那颗人头,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即便是申百川都是一副惊呆的表情。 这位老者还是他的好友,在大小姐手下的十几位二品高手中也是上上高手,可现在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就被人断了一臂,还斩下了人头。 至于段香宛却显得有些怪异,与其他几人相比较而言,她表现的尤为淡定,甚至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此时此刻,再也没人敢出手了,刚刚出手的这位,尸体还站在地上,血还是热乎的,谁还敢自寻死路。 申百川回头看了一眼段香宛,转而嘴角微微一冽,深吸一口气,“年轻人,你未免有些太凶残了吧,出手就取人性命,与杀人狂魔有何区别!” 事已至此,他也有点畏惧李安了,他自认为比刚刚死去的那位强,可也做不到一招取下那人首级。 因此,他也不敢对李安出手了。 “哈哈哈,老狗,刚刚若是我败了,你会放过我吗?” 李安露出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摇头道:“出手之际,便是生死之战,他实力不济,输了便是丧命,没什么好说的,我若是输了,怕是比他还惨吧。” “你这是要做杀人恶魔,与全天下的武道高手为敌不成?” 申百川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 “老狗,少放屁,凭你这头老狗还代表不了天下武道高手,就算你能代表天下武道高手,那本王就是屠尽了天下又如何!” 李安目光如刀,向前一步踏出,一道惊天动地的气势陡然爆发而出,一瞬间,天地变色,月光无辉。 “年轻人你莫非觉得你自己天下无敌了么,既然如此,我等兄弟几人齐出手,看你如何挡得住!” 申百川暴怒一声,身后十几位二品高手也齐齐爆发出无数道恐怖的内力,一个个头发炸开,状如疯魔般,气势冲天。 “杀!” “杀,杀!” 十几道身影猛地跃入半空之中,突然,他们的内力竟然连接到了一起,十几个人的内力连接到一起,而且并没有冲突,反而相互兼容,相辅相成。 他们十几个人并非鲁莽,而的确是有手段,单打独斗,他们绝不是李安的对手,可要是联合起来,未必就怕了李安。 “小贼,拿命来!” 十几个人齐声怒吼,随着吼声,他们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慢慢增强,杀意也极其浓烈。 他们已然切断了李安的退路,十几个人叠加的武力,那怕是你是一品高手又如何? 可任凭眼前一道道气势是如何的叠加再增强,可李安仍旧是平静如水,整个人如一柄长刀,屹立于天地之间,眸子一寒,“合体之击,看来是有高人指点了。” 十几个人的气势凝聚在一起,其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一品高手,那种无坚不摧的力道,足以与一品巅峰高手相比较。 “哈哈哈,小贼,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可惜太晚了,我等兄弟几人联手,你就是一品高手也不对手,现在还不束手就擒!” 申百川神色阴邪,面沉如寒冰,内心自然是得意无比,依靠他们全身之力,击败李安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 现在李安在他的眼里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如此一来,他们兄弟几人依旧是大小姐最大的仪仗。 今天晚上大小姐的所作所为,那种神情,那种淡然,明显就是拿他们的命来试探李安的实力。 可李安仍旧是冷漠无比的表情,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十几人,可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像是俯视一群蝼蚁一般。 “哈哈哈,区区几只蝼蚁,我李安何惧之有,杀尔等废物,如杀鸡何异!” 第111章 采花大盗 “好一个狂妄之徒!”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一次,十几位二品高手齐齐对李安出手。 就在蓄力的那一刻,周遭的空气都因为聚拢的内力太过猛烈,而产生如同鞭炮齐鸣的声音,随即一道道气劲对着李安拍了过去。 此时。 地面上观战的段香宛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惊恐的望着眼前这百年难遇的一幕,只感觉心神震荡。 申百川傲然一笑,满脸冷意。 十几位二品高手一同出手,其内力叠加,恐怕要远远超过了一品高手的实力。 别说区区一个竖子,就是段家家主段正云在又能如何? 恐怕也是要退避三舍! 李安背手而立,神色冷冽,瞳孔中的精光慢慢凝聚,整个人好似一柄擎天神柱,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十几道内力攻击。 段香宛身体猛地一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身后放置在架子上的长剑竟然开始抖动,一声声剑吟从剑鞘中传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她猛地起身,伸手朝长剑拿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长剑的那一刻,一阵电流从手指上传遍了全身,随即便是刺痛麻酥感袭来。 “啊,这……这是……” 随着一阵电光闪过,那柄长剑竟然自己从剑鞘中拔了出来,随着阵阵剑鸣直冲半空。 李安大笑一声,伸手一把攥住飞跃而来的长剑,厉喝一声,“剑舞长空!” 随着那声厉喝,一道可刺破苍穹的剑光斩了出去。 半空之中,一道璀璨无比的剑光,如同一道闪电劈下,径直朝那十几个道身影劈去。 一剑之威,天地变色! 这一剑斩出,仿佛天地都静止了。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剑光陡然在四散而飞,以李安为中心朝四周扩散了出去。 那些无形的内力竟然都被劈成了两半。 这还没结束。 剑光去势不减。 径直从十几位二品高手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随后,便是一阵死寂。 段香宛俏脸呆滞,红唇微起,可不等她的声音说出,只见天空之上一丝丝血迹滴落下来。23sk. 下一刻。 十几位二品高手的身体竟直接被一分为二,鲜血如同细雨落了下来。 滴滴血雨沾染到亭子上,形成了一个血色雨幕。 “这……这不是真的吧?” 站在亭子里的段香宛忍不住惊呼一声,一张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浓浓的惊骇之色。 此时此刻,天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段香宛望着眼前的一幕,内心久久难以平息。 即便是她早就知道李安的实力远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可也没有想到他的实力会强大的这种地步。 抬手御剑,一剑之威,竟然强悍至此。 就一剑,便是十几位二品高手人头落地。 好不客气的说,整个西南五分之一的二品高手一夜之间全部身死道消。 二品高手在任何一个家族中都是绝对的高战力存在,尤其是西南这种偏远地方,二品高手就是这个家族的最强战力代表。 譬如汴城凤家,凤家可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其家族中除了嫡系凤舞扬之外,其中的二品高手也不过五五之数,这些人都是极其珍贵的。 也可以说是凤家镇守一方的最大仪仗。 可今天在香宛枫林中,一夜之间就死了十几位二品高手。 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杀神,这也太可怕了。 对于段家大小姐段香宛的震惊。 而李安却目光如冰,静静的立在半空中。 这就是大渊战神! 没有丝毫波动,一直静如湖面。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 任何强敌在他的眼中与猪狗无异,无非是一剑,还是两剑的事。 李安抬眼目光落到了段香宛的身上,冷冷一笑,“别跟本王说,你就养了这群废物来对付我?” 段香宛浑身一抖,可随后就从震惊中慢慢反应过来了,红唇微启,“不愧是大渊摄政王李安大人,在下大理段家段香宛,这厢有礼了。” “有礼不敢,倒是阁下派人引我前来,想要取本王的命的理由可要说说了,要是没什么理由,那本王可不会怜香惜玉的。” 李安语气冰冷无比,一股冲天杀意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 “呵呵呵!” “香宛虽然是一个弱女子可也知道王爷的威名,区区几个废物如何能是王爷的对手,只不过小女子想要亲眼看看王爷是不是传说中那么厉害,今日得见,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段香宛捂着嘴轻轻一笑,美眸流转,丝毫不惧这漫天杀意。 李安眉头一皱,“话说完了吧,按照大渊律法,暗杀当今王爷,按律满门抄斩,遗灭九族。” “你觉得如何?” 段香宛面不改色,“要杀就杀喽,那王爷先杀了小女子好了。” “你莫不是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李安语气都变了。 “那你杀好了。”段香宛强压住心慌道。 李安点点头,纵身落了下去,手中长剑猛地抵在了段香宛的脖颈处。 段香宛竟然也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抬手猛地一拽胸前薄纱,薄纱裙瞬间落到了地面上。 李安只感觉眼前一阵花白,两条雪白大腿映入了眼帘,下一秒,他手上的长剑迅速一低,用剑刃将纱裙盖在了段香宛的身上,扭头道:“别自己把自己看轻了。” 这一句话落入了段香宛的耳朵里,她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那一刻,她仿佛是被遗弃的孩子般,委屈难受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眼前的一切都被罩上了一层玻璃似的薄雾。 李安收剑而立,背过身去,低声咳嗽一声,“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心,别的可以骗人,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以后做你该做的事?” “噗!” 下一秒,突然一阵白色的烟雾落到了李安身上,随后就听到一阵奸计得逞的笑容。 “呵呵呵,这次你没跑了吧,我看你还怎么教训我!” 只见段香宛手里捧着一个竹笛,脸上蒙着一块白纱,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就凭你也敢教训我,我告诉你我爹都教训不了我,你算哪颗葱!” “堂堂大渊战神,大渊摄政王爷,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本姑奶奶的手上。” “想想就是骄傲,本姑娘真是太聪明了,聪明伶俐,天生丽质,真是气死了,好看又聪明。”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这竹笛里放的可是超大剂量的迷烟,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头牛也被迷晕了。” “啦啦啦……” 段香宛用迷烟迷晕了李安,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如同一个小孩子般跳起了舞。 然而,下一秒,一道嚣张而又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告诉你我被迷晕了?” 听到这话,段香宛浑身一震,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安,“这不可能,难道我的迷烟失效了,绝对不可能的。” “我的迷烟可是连我父亲都中过招的,你怎么会没事?” 李安笑了笑,“谁告诉你我不如你父亲的?” 段香宛双眉轻蹙,“我爹爹段正云可是一品高手,你算什么?” “一品高手于我而言,杀之,与屠狗无异。”李安淡然道。 “吹牛!” 段香宛不屑的瞪着李安。 “那你说为什么你的迷烟没迷倒我?”李安反问道。 “也是啊,为什么?” 段香宛仔细的检查着手上的笛子,一脸不解,忽然想起什么来,“一定是失效了,我这迷烟一定是失效了。” “哦,也有可能,要不你试试。”李安憋着笑问道。 段香宛不知是出自什么目的,还是聪明过头了,竟真的拿起笛子轻轻嗅了嗅,然后,就看到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李安蹲下身体,望着段香宛,不禁摇了摇头,“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是战神巅峰境强者,百毒不侵。” “算了,本王今天心情不错就饶了你。” 他抓起地上的薄纱裙轻轻的盖在了段飞宇的身上。 而就在这时,刚刚那个被李安点穴的绿萝姑娘慢慢恢复过来,听到亭子那边有声音,急忙跑了过去。 可一到亭子这边,就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只见自己的阁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且身上的衣物三三两两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半裸了。 而李安就蹲在她的身旁,一只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像极了一个采花大盗正在作案的现场。 “恩人,别……求您别碰阁主大人!” 绿萝快步走来,径直跪在了李安面前。 她之所以称呼李安为恩人,正是因为李安刚刚救了她,若是李安刚刚不出手搭救,她早就被万箭穿心而死了。 因此那一刻,她就把李安当做恩人了。 “恩人,我家阁主大人是好人,求阁主大人不要对她做……” 绿萝毕竟也还是姑娘身,说着说着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脸蛋红扑扑的。 李安都被问懵了,抬头看着绿萝,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刚刚你家阁主自己把自己迷晕了,我趁着她被迷晕给她盖点衣服。” 绿萝点点头,精致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嫣红,“如果恩人需要,绿萝也是……也是可以的。” 李安又不是木头,自然一下子听懂了,腾的站了起来,立刻严词拒绝道:“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绝对没有。” 这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呀! 此地不宜久留。 还是快走吧! 念及至此,李安摆了摆手,“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 “对了,等你家阁主醒了,告诉她再敢招惹我,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绿萝点点头,“谢谢恩人。” 李安没说什么,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恩人真的……真的好帅。”绿萝脸颊上的红晕更大了,小耳朵都红红的。 …… 李安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 而此时,客栈大堂里已经站满了不少手持兵器的段家军,这些段家军手持刀枪,将整个客栈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一举动把客栈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只听领头的段家军道:“你们这藏了一个采花大盗,就在某一个房间内,来人给我一间一间的搜查。” 这下可把那些客人吓得不轻,来西南的客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违禁品,这是毋容置疑了,若是搜查还不全都完了。 就在这时,二楼的围栏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打了个哈欠,身体斜靠在围栏上,“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蛋!” “什么!” 这着实把领头的段家军气的不轻,当即拔出弯刀来,直接朝二楼冲了过去。 第112章 这就是找茬! 香宛枫林。 不知过了多久,段香宛渐渐苏醒过来,睁开眼眸的瞬间,昨夜发生的事也出现在了脑海中,吓得她赶紧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捂住了衣服。 随后,她的脸色腾的就变了。 再看看周围,这是她的房间,而且她身上不着寸缕。 “难道被那个登徒子给……” 想到这里,她不禁咬紧了嘴唇,恨意瞬间充满了胸腔,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个道貌昂然的畜牲,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门外这时传来响动,她迅速起身,腰身一转将床上的床单缠在了身上,右手一伸,一把短刃出现在手中。 门缓缓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登徒子,去死吧!” 可那个人影惊了一声,“阁主大人,是我,我是绿萝!” 短刃距离绿萝的喉咙不过半步距离终于停了下来。 段香宛慢慢转过身,语气微颤,“你都知道了?” 绿萝诧异的点头,“是……是的,阁主大人。” “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否则死!”段香宛紧紧的攥着衣襟,双手的因为用力过大变得有些发白。 “是。” 绿萝吓得跪在了地上。 她听出段香宛语气的变化,也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冲天杀意。 “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段香宛踉踉跄跄的伸手扶住了床铺,细长的脖颈微微一低,任由瀑布般的秀发遮住脸庞,语气透露着悲怆。 绿萝心里不免有些诧异,可还是点头推门而出。 再一次关上房门,绿萝不由自主的暗暗惊讶道:“难道阁主不喜欢我给她擦拭身体吗,可以前不都是我吗?” 带着疑惑,她摇头离开了。 房间内。 段香宛一直伏在床榻上,肩膀有意无意的抖动着,继而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哭泣。 “登徒子……你就是一个浑蛋,亏得我……亏我还那么敬佩你,想不到……想不到你也不是好东西,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当她抬起头的瞬间,一对大眼睛已经红肿,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一张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悲伤两个字。 忽然她的眼睛又弯成月牙状,一对小虎牙微微露出,“哼,登徒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摆脱采花大盗这个罪名,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念及至此,她忽然开口喊道:“绿萝,拿我的手令去护卫军大营,让他们依计行事。” “是,阁主。” 绿萝欠身离开了,她手上捧着一个铅封,虽然她是段香宛的贴身丫鬟,可段香宛的密令连她也没资格看。 正是因此,得到密令的十里堡守军就出现在了客栈里,目的很简单,就是奉段香宛的密令抓李安的。 李安今日若是反抗,那就是与段家为敌,到时候段家家主段正云,以及段家高手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可若是李安不反抗,甘心被抓,那也正好落入了段香宛的圈套,进入大狱,锁住琵琶骨,就是大罗金仙也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此计正是段香宛的阳谋。 无论你做何选择,你都是必输无疑。 “你是何人?” 领头的段家军目光寒气逼人,冷冷的盯着他。 “汴城,李安。”李安笑了笑。 “你就是李安!” 闻言,领头的段家军凶光外露,紧紧的盯着李安,如果之前他对大小姐的密令还有些迟疑顾忌的话,现在看到李安的这身打扮,算是放心了。 李安淡淡道:“你是谁?” 他似乎跟眼前这个家伙不太熟的样子。 “十里堡段家护卫军都尉段云海。” “段云海都尉找我何事?”李安忽然开口问道。 “找你……” 段云海刚要开口,可下一秒就忽然闭了嘴,差点把段香宛的密令说出来。 可这个微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李安只一眼就明白了。 段云海轻轻咳嗽一声,面色微微变得冷峻,“怎么,本将来此还要跟你汇报不成,今日本将收到密报,这里有一个采花大盗,挟持了一位少女就躲藏在这间客栈之中。” “啊……” 在场的客人和客栈的小厮都露出一脸惊讶的模样。 尤其是小厮更是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大人,这里面定然是有误会,我们客栈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怎么?你觉得是本将在故意诬陷你不成?”段云海冷冷的盯着小厮。 随后,他转头望着李安,语气不善道:“我看这小子就很有嫌疑,来人,就搜他的房间。” 李安眉头一皱,“我不管你是收到了谁的密令前来找我的麻烦,最后现在滚出去,否则一会想走可能都走不了了。” 段云海当即大怒,抬手猛地一抽弯刀,“狂妄,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对于你刚刚的狂妄,本将现在就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 李安摇头一笑,看着段云海嚣张跋扈的表情,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些小喽啰永远都是上位者的棋子,可怜,可悲。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想死的话就滚的远远的,别惹我。”李安语气冰冷道。 他也猜出谁在背后搞小动作了,自己昨天夜里看在她是一介女流的份上,留了她一命,她反而不知死活的又来招惹自己。 莫非真觉得我是泥捏的不成! “将军,这小子实在是嚣张无比,到现在了,还敢不把您放在眼里!”段云海身旁的随从也开始发怒道。 “小子,我再说一遍,现在下来跪地求饶,否则别怪我动手了!”段云海脸色已经开始露出浓浓的杀意。 能在十里堡这里成为一城都尉,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四品武者。 在十里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李安闻言,也笑了,“动手,就凭你也敢跟我动手!” “我再说一次,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蛋!” 李安今天真是忍了又忍,只是觉得段云海本身没有错,也只是奉命而已,可他却不知死活的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莫非真的以为自己不敢杀他? 这就好比一只蚂蚁在咬一只大象,大象虽然没什么感觉,可并不代表不烦,杀他,也不过是一脚的事。 而就在这时,客栈后堂走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气宇轩昂,富贵逼人,“诸位,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来人,段云海也客客气气的抱拳道:“冯掌柜的,你来的正好,你的客人竟然是十里堡残害少女的采花大盗,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此人姓冯,单名一个甬字,是大渊中原人,而且他还是一位四品武道高手,凭借一身武艺和刚正不阿的秉性,在十里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冯掌柜冷冷的抬头看了李安一眼,回头就说道:“放心,如果我的客人是采花大盗,不劳烦段都尉动手,老夫亲自押着他去段家。” “好,本将相信冯掌柜的为人,那好,请将此人拿下吧!”段云海好不客气的指了指李安,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好,既然都尉大人开口了,我自然照办。”冯掌柜微微低头。 段云海对着李安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看来是觉得李安必死无疑了。 这一番话传到了李安的耳朵里,只见他眉头一皱,一丝丝杀意迅速冲出,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谁敢上二楼,那就是一个死字。 就在这时,只听冯掌柜对着段云海一伸手,“拿来吧。” “拿什么?”段云海自己都懵了。 “证据呀,你们护卫军难道抓人不拿证据吗?”冯掌柜的语气都突然变了。 段云海答应一声,“好,本将这就给你拿证据,证据就在此子的房间里,房间内有一个麻袋,袋子装的不是别的,是一个妙龄少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惊诧的表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纷纷对李安露出怒色。 不少人开始对着李安指指点点起来。 “这个证据够不够!”段云海志得意满的笑道。 冯掌柜抬头看了一眼李安,语气不善道:“年轻人,你是我客栈里的客人,老夫自当维护你,可你要是做了作奸犯科之事,老夫不但不会维护你,还会直接将你就地正法!” “妙哉!” 李安不但不怕,反而笑道:“说的太对了,既然你说了要证据,那就让这个傻子拿出证据来,口说可无凭。” 段云海一听,眉头顿时挑起来了,“好,那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来人,去二楼把证据给所有人拿出来。” “是!” 段家护卫军齐齐回应。 “且慢!” 李安一口喝止。 “怎么,这是怕了,早让你跪地求饶你不跪,现在想跪可是有点晚了。”段云海得意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给你跪下。” 李安冷冷道:“今日你若是从我的房间里搜出来,也就罢了,要杀要剐,我不会皱一个眉头,可若是搜不出来,又如何?” “搜不出来,本将也随你处置!”段云海是打定主意要跟李安赌到最后了。 “好。” 李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狼似虎的段家护卫军冲了进去,可随后就听到一道喊声,“都尉大人,找到了!” 此言一出,段云海顿时面露喜色,手中的弯刀高高的对着李安举起,“小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安摆摆手,摇了摇头。 冯掌柜眉头一皱,气息一沉,转身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柄九环关刀,又长又大的关刀在他的手中,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生响。 “年轻人,你做了错事就该承受做错的后果!”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客人齐齐露出暴怒的神色,还有人已经开始怒骂了。 “真是畜牲,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该死!” “我建议将此人凌迟处死,要不然对不起那些少女的家人。” “说得太对了,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面对周围的谩骂声,李安始终面不改色,甚至有点想笑。 可李安的淡定还是让冯掌柜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事已至此,李安跪地求饶也罢,狼狈逃命也罢,可就唯独不该如此淡定。 带着诧异,他还是开口问道:“年轻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安点点头,“既然说找到了,为何不把证据拿出来。” 此言当真是有道理,为何不拿出来呢? 段云海见状,大声喊道:“把证据拿出来!” 可随后的一幕着实让所有人惊呆住了。 第113章 龙阳之癖 只见段家护卫军架着两个黑衣人走了出来。 没错,就是昨天晚上那两个倒霉蛋。 拽下面罩,竟然是两个男人。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采花大盗,采的不是鲜花,是“笑话!” 冯掌柜眼皮一哆嗦,重重的看了李安一眼,心里一阵恶寒袭来。 不知是他,一旁的段云海也是愣了愣,不免诧异。 “这怎么跟大小姐给的密令不一样呀,这小子还有龙阳之癖?” 在场围观的众人也是满脸尴尬,看向李安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恶心。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竟然如此的“恶心!” 大渊朝最忌讳的莫过于龙阳之癖了,虽然各大世家大族中也有不少人有此癖好,可也仅仅是暗地里进行的,可此事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定是被天下人所不耻。 冯掌柜压低声音对段云海道:“段都尉,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这可把段云海搞蒙了,这绝对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对,绝对不对,这……”如果只是两个男人,他如何给李安定罪,定龙阳之癖罪吗? 可龙阳之癖压根就不是罪,只是被世人不耻而已。 念及至此,他直接快步走到了二楼,迎面就撞上了李安,“小子,你别得意,这事没这么简单。” 可李安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不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惊呼,“大人,找到了,里面有一个麻袋。” “麻袋?” 段云海眼珠一转,不禁拍案大喜道:“没错,就是麻袋,那个少女就在麻袋中。” “哈哈哈,麻袋拿出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恶狠狠的盯着李安,打定主意要给李安定罪。 当他与李安擦肩而过的瞬间,李安忽然道:“记住你的话,若是没有证据,后果自负。” “哼,证据就在麻袋之中。”段云海一脸自信道。 楼下的冯掌柜也紧跟着追了上来,他见到李安打量一番后,说道:“年轻人,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采花大盗,你都不要在此居住了,你在客栈里的所有银子,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请你离开。” “是吗,开客栈的驱逐客人,难道就不怕把客栈的名声搞臭了?”李安回道。 “搞臭了,这还不臭吗?”冯掌柜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 那个麻袋被拖了出来。 麻袋一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段云海拍腿叫好,指着麻袋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冯掌柜也过去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变了,眸子盯着李安如同要喷火一般,“年轻人,给老夫一个解释!” 下面围观的客人也不禁好奇起来,麻袋装的到底是什么? 段云海一心要治李安的罪责,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直接对着楼下客人喊道:“诸位,这麻袋装的的不是别的,是一个赤身的少女。”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群情激愤,一个个怒火中烧,全都怒视着李安。 有人随即喊道:“请大人将此獠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没错,直接杀了他,让所有人想做采花大盗的人都看看,让他们畏惧。”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李安,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可李安倚靠围栏上,一脸的不在乎。 冯掌柜见状,抬手制止了楼下的喊声,扭头瞪着李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什么要说的。”李安笑道。 “难道你不解释一下吗?”冯掌柜看李安的态度感到怪异。 “解释什么,对于一群傻瓜,我解释有用吗?”李安摆手道。 一群傻瓜? 这说的不就是在座的众人了,也包括冯掌柜和段云海两个人。 段云海当即大怒道:“再加一条罪责,藐视上官,对段家不敬。” 冯掌柜也是脸色一冽,面露怒色。 李安环视一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么明显的陷害,你们竟然还相信,你们不是傻瓜是什么?” 陷害! 果然,听到这个词,所有人都露出一抹诧异,互相面面相觑,都感到不明白。 “还用我多说什么,一个麻袋中装着少女,还有两个黑衣人都在我的房间,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如果诸位不信,可以问问这两个黑衣人来自何处,恐怕会让诸位大吃一惊的。” 听李安这番话,众人似乎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啊! 这还不够明显吗? 两个黑衣人带着麻袋妄图诬陷李安,随后被李安制服,这的确是很明显。 众人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也是看出其中的猫腻来了。 冯掌柜都暗自点头,觉得李安这话的确是有道理。 眼看着所有人开始偏向李安了,段云海脸上的表情可是太精彩了。 既然明着治不了你的罪,那就强行治你的罪,看你怎么办! 段云海高高的举起弯刀,冷冷的盯着李安,“今天本都尉非要治你的罪,你能奈我何?” 李安眼睛一眯,不屑道:“那就只能……” 不等“杀你”说出口,冯掌柜当即怒了,厉喝道:“段云海,你敢诬陷我的客人,你试试!” 可这一次,段云海没有再给他面子,冷冷道:“奉令而为,冯掌柜的不会要跟我背后的段家撕破脸吧?” “可别忘了,本都尉也是四品高手。”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杀意,冯掌柜再强势,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段云海他倒是不怵,可段家这个庞然大物,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念及至此,他悄悄给了李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退到一边了。 “小子,你还敢跟我斗,告诉你,在十里堡我就是天,这里我说了算,我让你三更死,阎王都留不到你五更,不信,你试试!” 段云海真是嚣张到了极点,明白的就是欺负人。 可刚刚还群情激愤的众人,此刻极其有默契的闭了嘴,甚至装作看不见。 这时,冯掌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走近段云海小声道:“段都尉,今日这事闹的这么大,对我客栈也不好,不如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另外让这个年轻人也吃饱肚子,起码上路做个饱死鬼。” 段云海笑了笑,“都说冯掌柜仁义无双,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那段都尉请去雅间,我这就安排好酒好菜。”冯掌柜客气道。 段都尉满意的点点头,一脸得瑟的瞪了李安一眼,“来人,看着这小子省的他跑了。” “是!” 他这才顶着一张无比嚣张的脸随冯掌柜去了雅间。 他们人一走,两个护卫兵一脸不屑的看着李安道:“小子,算你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就凭他也想对付我,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都尉,就是段正云来了,也没用!”李安淡淡道。 两个护卫兵一愣,随后便是大笑道:“人头都要落地了,你还这么嘴硬,要是家主大人在,直接就杀了你!” “我给你一句忠告,下辈子别这么嚣张,民不与官斗,小子,明白吗?” “可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官?”李安抬头望着他们俩忽然笑道。 就在这时,客栈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辆装饰极其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怎么你还是官,少吹牛了,你要是官,那我还是当今皇帝呢,告诉你,这里就是我家都尉说了算,别人谁都不好使!” 话音一落。 门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暴怒声,“谁敢你说的,这里是段云海那个废物说了算的!” 十几个身披段家衣服的壮汉从门外冲了进来,立刻将大堂戒严起来。 随后就看到一个极其嚣张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 两个护卫兵见状,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一路小跑到楼下大堂,立刻跪了下去,“拜见二公子!” 可段飞宇看都没看他们俩一眼,也是小路小跑到二楼,恭恭敬敬的拜道:“见过李安大师?” 段飞宇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李安,低声道:“李安大师,让您受惊了。” 这一幕当即把那两个护卫兵吓了一哆嗦,眼睛都直了。 “你们两个辣鸡也敢对我的客人如此不敬,告诉你们,李安大师是我段飞宇的贵客,谁敢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段云海那个废物呢,让他给本公子滚出来!”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的贵客。 “好大的胆子,谁敢直呼本都尉的名字,不想活了!” 段云海挺着大肚子,一脸酒气的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是本公子的胆子,怎么你不服!” 一听到这个声音,段云海身上的酒劲当即去了三分之二,立刻就清醒过来。 扭头望去,二楼出现了一个他无比畏惧的人,他哪里还敢嚣张,一路小跑到了二楼,猛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二……二公子……”3sk. “段云海你小子最近很嚣张呀,连本公子也不放在眼里了?”段飞宇冷冷的盯着他。 “不……不敢……” 段云海快要吓哭了。 “滚蛋!” 段飞宇上去一脚将他踹倒,表情凝重无比,“你这个废物也敢对本公子的贵客如此无礼,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段云海打了一个寒颤,颤抖道:“我……我……” “你知不知道大理是谁说了算,只要我段飞宇一句话就能让你全家人头落地!”段飞宇满脸怒色。 段云海吓得如同一只炸毛的老鼠,满脸通红,吓得赶紧抽起自己来,“我是废物,我是辣鸡……” 一声声抽耳光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他的脸就肿的不像样子了。 “够了!” 李安慢慢抬起头,一口喝止道。 然后他抬起脚径直踩到了段云海的手掌上,刺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呻吟一声。 “我记得你告诉我,我不配与你斗,在十里堡你就是天,你让我三更死,阎王都留不到我五更,你还让我试试!” “现在我试了,你觉得如何?” 第114章 越是女子越难惹! 此时。 最悔恨的莫过于段云海了。 他今天真是踩到了“狗屎,”本来是来欺负人的,谁知道碰到了高人。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当真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在无数道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段飞宇又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对着李安鞠了一躬,恭敬道:“李安大师,您还满意吗?” 全场顿时被震撼的一片死寂,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堂堂段家二公子,大理有名的纨绔子弟,就是见了那些世家大族他也爱搭不理的。 可今天竟然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毕恭毕敬,而且语气都显得十分低微。 即便是见到他的大哥段家大公子也至于如此吧? 再看冯掌柜的表情,已经震撼的脸色通红,只见他重重的吸了口凉气,既是早就看出李安身份不凡了,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的恐怖。 跟随段云海来的那些护卫兵全都跪到了一地,满脸惊骇畏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一个衣着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怎么会是段家二公子的贵客。 而且贵不可言的“贵!” 段云海更是肠子都悔青了,他第一眼见到李安看到他一身普通的衣着,也就没当回事,铁了心的要收拾他。 诬陷不成,那就强行给你加罪名,本以为李安会被自己活活玩死,可谁想到李安的身份竟然如此恐怖,直接惊动了段家二公子。 回想这一切不亚于一场梦幻般的电影。 电影估计也不敢这么演吧! 李安没有开口,只是背过身去了。 这意思很明显,他不满意。 段飞宇了然于胸,冷声道:“段云海身为十里堡守军都尉,不知为段家分忧,不知为百姓分忧,反而持强凌弱,草菅人命,我以段家二公子的命令,将段云海关进大狱择日审问,其余守军扣除当月奉银,为非作歹者,一同抓去大狱。” 说完这话,他再一次开口问道:“李安大师,我为我段家这几个不成器的辣鸡冒犯您的事道歉,此事我确实不知情,还望您大人大量,不与他们一般见识。”3sk. “不知这样处置,您可满意?” 他可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段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许以他的身份,普通人是可望不可及的。 然而在李安这样的高手面前,所谓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如过雨云烟一般。 听到这话,段云海身子一软,整个瘫软在地上。 其余的护卫兵也是个个面如死灰一般。 这下是真的彻底完了。 “来人,把段云海这个废物拖出去!”段飞宇对着身旁的壮汉挥了挥手。 这要是去了大狱还不是死路一条吗? 段云海当场就号啕大哭了起来,声泪俱下。 李安低头看了一眼段云海,随后淡然道:“二公子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幕后之人,我定要亲手把他揪出来。” 段飞宇内心暗喜,连忙点头道:“大师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请大师吃个便饭如何,也好为之前的不愉快画个句号。” 段飞宇如此聪明,怎么会放过这个与李安拉近关系的机会。 如此一来,李安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拒绝邀请。 “好。”李安点头道。 “冯掌柜,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哪个包间收拾好了,我要请李安大师好好叙叙旧。” 段飞宇一脸笑意,率先走到前面为李安引路。 李安走到段云海旁边时,冷不丁的说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段云海死灰般的脸上,一对眸子闪出一丝光泽,随后又落寞了下去。 他没敢说。 李安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我说!” 段云海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的一磕,“我说,我都说,是香宛大小姐给我下的密令,让我今日去客栈抓一个叫李安的采花大盗,只要抓了他就直接关入死囚,剩下就和我无关了,还给我二十两赏银。” “求李安大师和二公子明察,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只是奉命行事。” 听到这话,李安沉默良久,摇了摇头道:“既然段香宛不知死活,我不介意送她一程。” “你现在可以滚了,去香宛枫林告诉段香宛,今日日落之前不到客栈给我一个交代,天黑之后,我定亲自到香宛枫林要个交代!”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段云海算是死里逃生了,连忙答应。 如蒙大赦的他连滚带爬的朝一楼跑去,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 李安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由得一冷,随段云海去了雅间。 这时,暖暖跟孙少薇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去。 孙少薇看着李安离开的背影,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爱慕,反而是浓浓的战意。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爹爹?” “不,是恨,我恨死他了。” “哦,那太好了。” “我要练武了,你别说话。” “好,你小点声,别影响我玩。” 两个人又回到了房间。 …… 此时。 香宛枫林内。 段香宛手扶古琴,随着琴声的越发激烈,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再看她古琴上的琴弦竟犹如波浪般飞舞,琴弦波动,一道道内力也凝聚而出。 “砰砰砰!” 她猛地挥手一弹,一道道内力说明急射而出,将面前的假山射出了几十个窟窿。 一旁的绿萝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大小姐。 “唉,若是那个登徒子也如同这个假山这般就好了。” “那我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段香宛恨意滔滔,当真是恨不得生吃李安的肉,喝李安的血。 尤其是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小姐,你怕是……怕是误会恩人了。”绿萝微微开口。 可段香宛听到恩人这两个字,当即是勃然大怒,冷冷的盯着绿萝,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什么,恩人,你竟然敢把那个登徒子当做恩人!” “奴婢不敢,奴婢错了。”绿萝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可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段香宛怎么会轻易饶了她,就待她要出手教训绿萝之时,突然一个仆人走了过来。 “启禀大小姐,护卫军都尉段云海前来拜见小姐,说是奉小姐之令。” “是吗,让他进来。” 段香宛满脸喜色,既然段云海来了说明事情办成了,现在李安只怕是已经被生擒了,关在了死囚大狱之中。 看来自己的大仇要得报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高兴,自己的大仇要得报了。 可随后她见到段云海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只见段云海一脸伤痕,两个脸颊肿得跟屁股一样,又红又大。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也不像是去抓人去了,倒像是挨揍去了。 没有几十个大嘴巴恐怕还打不出这个效果。 “奴才段云海拜见大小姐。”段云海对着段香宛叩了一个大礼。 段香宛心里带着疑问,忍不住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奴才无能,奴才无能,奴才无能……”这才刚刚一问段云海,可他的反应竟然就如此之大,这不由得让段香宛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去抓李安了吗,人抓到了吗?” 面对段香宛的询问,段云海吓得身子猛然一僵,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段香宛已然怒了。 被这一嗓子直接吓了一激灵,段云海当即就哭出来了,“大小姐饶命,奴才今日确实抓到了李安,也坐实了他的罪证,可是……可……” “这不是好事吗,既然抓到了李安,又落实了罪证,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段香宛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主要是段云海脸上的伤太吓人了,整个脸都是肿的,上面还布满了一道道血印子,血印子连成一团,看上去很是恐怖。 真是有点“打的你妈都不认识”的感觉。 “被二公子打的。”段云海实事求是道。 “他为何打你,莫非是你惹到他了?” 段云海一听就无奈了,自己就是段家养的一条狗,怎么敢去惹自己的主子,那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一个奴仆,怎么敢招惹二公子,是因为李安,二公子似乎跟他很熟,见我要抓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九九七十二个大嘴巴,那嘴巴抽的是真的响,也是真的疼。”说着,他还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看来段飞宇是想拉拢李安加入他的阵营。” 段香宛眉毛蹙起,思绪繁复,“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段飞宇身旁又多了一个高手,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如今她与段飞宇和段家大公子之间的差距是颠倒过来了。 本来她的实力是最强的,甚至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厉害,可经过昨天一夜,她最强的战力被李安如切瓜砍菜一般收拾干净了,此消彼长,她反而成了最弱的。 想想几十年的心血被李安一剑斩的干干净净,心里就忍不住心疼。 可她岂是那种随便就认输的人。 “好,既然如此,段飞宇那我们这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看本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这时,段云海忽然道:“李安让你日落之前去客栈给他赔罪,否则他要亲自来香宛枫林要个交代。” “什么!” 段香宛听到这话当即是怒火中烧,可随后又娇噗一声笑出来了,“李安,好呀,好呀,本姑奶奶不杀了你,此生誓不为人!” 与香宛枫林想比,在客栈的包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第115章 段飞宇的邀请 包间内。 李安坐在主位之上,左边则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右侧是冯掌柜的。 原本冯掌柜是没资格与段飞宇同座的,因为刚刚冯掌柜刚刚的善举,所以李安给了他一个机会。 冯掌柜屁股只敢坐了一半,显得紧张无比。 也难怪他如此,他的身家性命就在眼前的段飞宇手上,段飞宇一句话就足以让冯掌柜家破人亡,这就是段家的实力。 各种珍贵菜肴时不时的被端上来,很快就堆满了一桌子。 见菜品上的差不多了,段飞宇当即派人拿来了一壶上好的段家御酿。 段家也只有招待贵客时才拿出来,连段家家主段正云平时都舍不得喝,这次段飞宇为了获得李安的好感真是下了血本。 段飞宇给李安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端起一杯起身望向李安,道:“李安大师,飞宇年轻气盛,先前有做的不对的,不好的,您多担待,在这里我向您赔罪了。” 随后,他一饮而尽,又倒了满满一杯,道:“今日在十里堡段家奴才不长眼得罪了大师,飞宇替段家向您赔罪。” 又是一杯落肚,道:“飞宇有机会见过李安大师这般神人,当真是三生有幸。” 接着又是一杯落肚。 三杯落入腹中,段飞宇脸上也露出一抹红晕。 这可是把陪坐的冯掌柜吓得不轻,谁能想到堂堂段家二公子段飞宇竟然对李安如此客气,还一连自罚了三杯酒。 他不免对李安的身份越发看重起来。 李安点点头,“你今天如此兴师动众,只怕不仅仅是因为有人得罪我这么简单吧?” 段飞宇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悻悻的落座,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冯掌柜的。 应该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冯掌柜的面开口。 冯掌柜眼珠一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忙起身道:“李安大师,二公子,后面还有一个菜没上,我这就去催催。” 说完,便朝外面有走去,还小心翼翼的将门也带上了。 冯掌柜的一走,段飞宇这才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瞒李安大师,飞宇确实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李安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酒水一入口,便是一股醇香刺入鼻腔之中,回甘甜中带着香,一落入腹中,反而又是一股温热席卷全身。 果然是好酒。 这时,只听段飞宇叹息道:“明天是我段家一年一度的大会,到时候我段家直系旁系血亲都会到场,如此大的聚会,自然是少不了以武会友的比试,唉,飞宇手下强者太少,一直被我姐和我大哥压制着。” “我实在是不甘心呀!” “你想让我帮你?”李安淡淡道。 “是,求李安大师帮帮我,让我吐一吐这十几来年的憋屈!”段飞宇都快要跪下了。 “好,我答应你。”李安点头道。 “这么……” 段飞宇自己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咬了咬牙,忙起身道:“多谢李安大师,让飞宇再敬您几杯。” “不必,我问你点事。” 段飞宇赶紧点头道:“李安大师,但说无妨,只要是小子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你可知道朱雀山?”李安忽然问道。 段飞宇点点头,眼神有些不自觉的露出诧异,“不知大师为何突然问起朱雀山?” 李安摇头道:“传说大理有一个朱雀山,这才来问问。” “哦,不瞒大师,朱雀山是有的,不过朱雀山是我段家祖坟之地,因此朱雀山方圆百里已经被封锁了,不许任何人进入。” 段飞宇不知道李安为何要问,实事求是的说道。 李安点点头,“还想去朱雀山一游,看来是没这么运气了。” 段飞宇寻思许久,忙说道:“不过大师若是想去朱雀山也不是不行,我这就安排一下。” 李安点点头,端起酒杯来,“多谢。” “不敢,不敢。”段飞宇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赶紧也端起酒杯来。 酒过三巡,李安便告辞了,他要回去看看暖暖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孙少薇的房间里,也不知道乖不乖。 一开门,他就看到十步之外站的规规矩矩的冯掌柜,只见他弓着身子,一直站在原地。 “冯掌柜,多谢招待。”李安一直很客气。 冯掌柜自然是受宠若惊,赶紧抱拳道:“能招待李安大师,我这小店三生有幸呀。” 连称呼都变了,之前是老夫,现在都改了第一人称。 这就是地位的变化。 李安对着身后的段飞宇道:“冯掌柜的人不错,以后可是要二公子多多照顾了。” “没问题,既然李安大师开口了,我自当是竭尽全力。”段飞宇回道。 “多谢李安大师,多谢二公子。”冯掌柜感激无比的望着李安。 当他再一次踏入孙少薇的房间里,顿时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小姐,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么练下去会练坏身子的,你不要命了吗?” “不要……不要紧,马上就要突破了,马上就要突破了!” “这样不行呀,我练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你这么凶的,武道一途,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如此不要命,很容易伤了根基的。” “不要紧,我要突破四品武者,很快就突破了,我就是死也要突破!” 这时,又听到暖暖说着俏皮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可怜啊!” “噗!” 孙少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上瞬间惨白如雪,整个人随即便萎靡不振了,而浑身的内力却在不断的从丹田中喷涌出来,周身的劲力越来越旺盛,在她的头顶甚至出现了漩涡,进而通过穴位钻入了她的丹田之上。 “呼!” 她不禁又喷出一口鲜血,一股无穷大的力量再一次从丹田中涌了出来,汇聚于头顶的穴道之上,犹如星罗密布。 这是七品武者的表现。 一旦踏入七品,这才与普通人拉开距离,普通人力气再大,也不过是半牛之力,那怕是七品以下,也不过是一牛之力。 而踏入七品,便是超越一牛之力。 这也是军中百人将的基本实力,只有踏入七品,方可成为将中最低阶的百人将。 当然,这只是大渊朝的制式军队中,若是在忠义军,顶多是十人将。 忠义军中,李安曾下过军令,非五品高手不得为将。 因此,忠义军中的百人将皆是五品以上的高手。 “终于踏入七品了,我还要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孙少薇欣喜若狂。 看着曾经最不爱习武的大小姐,如今发了疯一样的练武,曲文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不免有些心疼。 “唉,大小姐,您这是何必呢?只要您愿意,就是找个一品高手护卫您也不是难事,何必如此拼命?” 孙少薇摇了摇头,“你不懂,我就是要突破四品高手,让他看看。”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李安就站在门口。 “爹爹!” 暖暖高兴的扑进了李安的怀中,久久不愿意下来。 李安抱着暖暖走到了房间,有些尴尬的望着孙少薇,一时之间竟然语塞。 “你不用劝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孙少薇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安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嗯,进步不错,这么快就突破七品了,实在是难得。” “难得吗?” 孙少薇仰着脸望着李安,“离你说的四品高手还有很大的差距呀?” 李安顿时被这话惊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想起自己说过,只有孙少薇达到四品武者才会考虑她,可那就是一句玩笑话,而且他也没跟孙少薇说过。 这下可真是尴尬了。 “你这样练下去,能不能成为四品高手不知道,可很快身体就垮了。” 李安不由分说,直接五指落到了孙少薇的肩膀上,随后一股内力渡入了她的体内,为她修复那些受损的筋脉。 而孙少薇只感觉一股热气进入了身体,随后原本酸疼难耐的地方变得火热热的,很是舒服的感觉。 “这……这是?”孙少薇一脸惊诧。 曲文忙道:“大小姐,这是李安在替你疗伤,你的身体因为进步太快,筋脉紊乱,受伤破损,因此很容易留下暗伤,李安这是在替你疗伤。” “嗯。”孙少薇嗯了一声,脸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李安这个动作实在是暧昧极了,顿时让孙少薇有些害羞的不知所措。 “筋脉乃是武道的基本,很多人修炼武道,只求速度,而忘了巩固基本,因此筋膜筋脉皆是处于受损的地步,前期或许是看不出来,可后期修炼就会遭遇瓶颈,进而影响登达武道巅峰。” 李安毕竟是战神巅峰境强者,对于武道的理解也绝非普通人能比的,此番言论不止是孙少薇受到了启发,连曲文也是受益无穷。 曲文不禁连连感叹,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尚且不如一个年轻小辈,当真是汗颜。 “对了,明天段家有一个家宴,段飞宇邀请我参加,不知两位可有兴趣?”李安眯着眼睛,望着曲文跟孙少薇。3sk. 曲文刚要开口拒绝,可孙少薇高兴的点头答应道:“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好,明天晚上正好向段家要那株良药,好让你带回去给你姐。”李安淡淡道。 这一举动不禁让孙少薇心头一暖,所有的难受不满也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动。 “好了,早点休息吧。” 李安抱着暖暖就离开了,只留下孙少薇愣愣的待在了原地。 曲文看着孙少薇的模样,心里暗暗心疼不已。 可也无可奈何。 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 第116章 段家峡谷 翌日清晨。 李安刚刚睡醒,正在客栈后面的空地联系拳脚,一招一式,皆是凶猛异常,当真是横练体魄,腰力如龙,双臂齐出,竟如雷音淼淼,连绵不绝。 突然远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出,李安招式不减,抬脚踢出,一道气劲鱼贯而出。 “砰!” 一根柱子拦腰而断,岔口整齐如刀切般。 这可把来人吓了一哆嗦,急忙喊道:“李安大师,莫要误伤,在下冯甬。” 李安看清来人后,淡然道:“冯掌柜,可是有事?” “大师不愧是人中龙凤,武道当真是厉害,在下佩服佩服,段飞宇公子来了,命我前来请大师。” 李安自然明白了,这是要去段家参加“家宴。” “好,让他稍等我片刻。”李安擦了擦手上的尘土道。 “是。” 冯掌柜看了一眼地面,不禁心头一震。 原本荒废的空地仿佛被翻了一遍,地面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一道道裂痕映入眼帘,若非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仅凭人力就能做到这般可怕。23sk. 李安擦了擦脸就走到了前堂,这是段飞宇已经等待良久了,见到李安总算是松了口气,“李安大师,我们快走吧。” “好,不过你不介意我带上我的两位朋友,还有我的宝贝吧?”李安抬手指了指二楼上的孙少薇和曲文,以及可爱的暖暖。 “不……不介意。” 段飞宇虽然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有点不乐意,只是不敢拒绝李安罢了。 很快这个显得有些怪异的组合就朝段家走去。 李安抱着暖暖,身后跟着孙少薇,还有曲文这个中年大汉。 尤其是坐上段飞宇的马车后,因为段飞宇的马车不算大,仅仅能容纳三个人落座,这一下子就多了两个人,因此显得很挤。 段飞宇强忍着不悦,在李安面前尽可能的表现出很大度了的模样,可紧紧攥在手中的手帕还是暴露了他的本心。 再就是这一大家子,有老有小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去打架,倒是像是春游。 若是带上烤串之类的,活脱脱的就是一家要春游的节奏。 可李安带的人,谁敢说什么? “爹爹,咱们这是去哪里呀?”暖暖一脸好奇的通过马车车窗朝外望去,一对大眼睛写满了好奇。 至于孙少薇则是时不时的朝李安望去,目光怎么挪都挪不开。 真是木头! 面对自己这么一个礼品少女,他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去段家。” 李安本身就是俊逸儒雅,尤其是那张冷酷而又不失温情的脸庞,显得十分的沉稳不凡,这让孙少薇更是被迷住了,傻傻的望着李安。 “我们段家家宴举行的地方就在十里堡南边一个圆形峡谷内,那是我段家开辟的一块属地,只有每年的聚会才会启用那块地方。” 段飞宇笑了笑,“若非是聚会,寻常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诸位今日就算是我的随从。” “除了李安大师,您是我的贵客。” 李安也没介意,点头问道:“段香宛他们应该也动身了吧?” “往年她是去的最早的,今年就不知道了。” 段飞宇压低了声音,说道:“您可能不知道,听说段香宛今年惨遭滑铁卢了,麾下十几位高手皆被一位神秘高手斩杀,现在她也就剩下一两位了,不过她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李安摇摇头,他的确是不知道段香宛的事,真的不知道?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他干的! 段飞宇又道:“不瞒李安大师,去年我可是惨了,麾下两位二品高手被打成重伤,境界都跌落了,现在还没有恢复,也正因为如此,我在老爷子眼里也不行了,今年的奉银都减了一半。” 饶是早就猜出这场段家家宴没那么简单,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直接影响奉银。 据他所知,所有的世家大族都会估计家族子弟外出发展实力,这不仅仅有利于扩大家族的势力范围,还可以从中挑选实力强劲的子弟,所谓家主的候选人。 可发展实力最重要的就是银子了,没有银子,可以说就是寸步难行。 这已经间接影响到家主之位的继承关系。 马车奔跑的速度不慢,应该是段飞宇待着太憋屈的缘故,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那片峡谷。 透过马车的车窗,一座座高纵入云的高山映入眼帘,高山从半山腰开始就布满了浓郁的雾气,而在路的两旁,段家仆人已然开始忙乎起来了。 一座座简易的帐篷拔地而起,栅栏也连成了一片,这还没到峡谷就已经是这么热闹了。 还有很多本地,外地的商人也嗅到了商机,将各种各样的美食玩物,运到了峡谷外围,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城镇一般。 因为有了段飞宇这张“通行证,”李安他们的马车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轻而易举的到了峡谷深处。 马车在一个竹楼门口停了下来,竹楼看起来很简约可却一点也不简单,里面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门口还有两个相貌秀丽的侍女站在门口守候着。 据段飞宇所言,只有段家嫡系子弟才有资格进入峡谷中居住,旁系子弟和仆人都在峡谷外面的帐篷内。 不等李安他们下车,几个仆人打扮的一群人就涌了过来,领头之人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者。 老者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抱拳施礼道:“老奴见过二公子。” 段飞宇也是客气的点头回礼,“兴叔,您太客气了,给您老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安大师,是我请来的贵客,这几位则是他的朋友。” 李安点点头,算是回应。 叫兴叔的老者眸子闪着光泽,紧紧的盯着李安,“贵客,有多贵呀?”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就尴尬了。 段飞宇忙开口缓解道:“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哎呀,进门就是客人,诸位大师,幸会幸会。” 说完这话,他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这态度变得让人都摸不着头脑。 其他的段家仆人也都紧随着鼓掌,可目光打量着李安,见他衣着实在普通,身上也没有内力波动,顿时就没了兴趣。 一番场面上的问候之后,段飞宇忙问道:“请李安大师先进去休息一会吧,下午才正式开始。” “不必了,这里风景秀丽,我正想出去转转。”李安笑道。 来都来了,不出去看看这秀丽风景,岂不是可惜。 最重要的是让暖暖感受一下大理的风土人情。 段飞宇赶紧说道:“我安排跟你一起吧,这里聚集了不少段里核心子弟,或多或少都有些排外,所以您还是要加小心。” 孙少薇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些人,感觉他们是不是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李安可能会受欺负吗? 你是怕你的兄弟们被李安欺负吧? 李安答应一声,“好,我就在竹楼旁边转转,不会走远的。” 孙少薇也快步跟了上去,如此一来,曲文自然也要跟上去了,一下子四个人又聚到了一起。 果然,这个大峡谷当真是别有洞天。 外面很窄,里面越走越宽,一座座竹楼拔地而起,远远望去,仿佛都望不到尽头,可这样都没有将峡谷填满。 转悠一圈,李安越发的感觉没什么意思了,里面的行人表情各异,形迹匆匆,还不如峡谷外面呢。 李安抱着暖暖又朝峡谷外面走去,峡谷外面与峡谷里面当真是大相径庭,外面摆满了烤肉摊,水果摊,各种食物应接不暇,再加上外来的商人,说是个集市都不为过。 李安摸了摸暖暖的脑袋,抱着她开始了品尝之路。 一路上就是四个字,吃吃喝喝。 刚开始,孙少薇还以保持身材为理由,拒绝吃这些美食,可很快就被李安他们三人的“诱惑”下扛不住了,也加入了吃喝大军中。 “少薇姐姐,你吃菠萝拌饭吗,又酸又甜,还又香,可好吃了。”暖暖高举着一个菠萝拌饭。 “不要!” 孙少薇摇了摇头,左手右手各自攥着一根肉串,“没什么能比得上烤肉的,太香了,真的是太香了。” “咦,我不是让你以后叫我少薇阿姨吗,以后不许叫我姐姐了!” “切,我才不呢。”暖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朝前面跑去。 只听见孙少薇气的直跺脚,“小暖暖,你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幕搞的身后的李安一脸尴尬的表情。 不一会,他们就走到了峡谷东边,只见远处一个一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正有两个壮汉在比试,嘶吼声不绝于耳。 台子周围密密麻麻的围了不下几百人,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叫好声。 几人带着好奇走了过去,孙少薇翘着脚尖,一脸疑惑道:“这是在打擂台吗?” “应该是吧。”曲文点头道。 这时身旁一个年轻人哈哈一笑,“几位是外地人吧,这是我们大理特有的赌擂,可以堵那些上台的武士输赢,押中的武士赢了,你也可以获得成倍的奖金。” “不瞒几位,段家的公子都玩呢。” 听到这话,李安点点头,可看了一会他就腻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别看这些人兴致勃勃的观看,可在李安眼里,这跟小孩子打闹没什么区别。 他看的没劲了,便抱着暖暖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无比惊喜,而又无比意外的声音。 “李安!” 第117章 很嚣张的三兄妹 身后传来这道声音很耳熟,李安慢慢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中,一道倩影如同一只花蝴蝶般飞了过去。 “砰!” 不等李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女子。 一张眉眼如画的俏脸慢慢扬了起来,四目相对,李安都愣住了,“凤……凤蓝英?” 来人竟然是凤蓝英,想不到她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巧婆婆给巧媳妇开门,巧到家了。 这么大的西南,竟然又在这里碰面了。 还真的是有“缘分?” 凤蓝英似乎是一肚子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小嘴撅着,“还真的是你,我以为我是认错了人。” “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这几天,我天天都在想你,睡不香,吃不香的。” 李安看着凤蓝英略显消瘦的脸庞,有些担心道:“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来找你呀!”凤蓝英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胡闹,这里距离汴城都有几百里之远了,你一个小姑娘竟然敢一个人来,真是不要命了,若是路上碰到蛮族或许匪徒之类的,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李安一听到凤蓝英一个人来的,忍不住教训起她来了。 换作旁人也会如此的,这是西南,不是大渊中原王朝,大渊中原王朝起码有官府的管辖,虽然也有一些匪徒,可总体还算是太平盛世。 可这里呢?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可以说人人都可能是杀人越货的匪徒,前一秒还跟你和蔼可亲的,下一秒就是一刀子了。 几个世家大族各管一摊,其治安可想而知。 凤蓝英一个小姑娘能活着走到这里,真是身上背了大气运了。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杀气,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 只见孙少薇俏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高挺的鼻梁都因为怒火烧的有点发红,一对大眼睛也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少薇,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汴城凤家的大小姐凤蓝英,这位是京城来西南寻药的孙小姐。”李安开口介绍道。 “你好!” “你也好!” 两个人仿佛是上辈子的仇人,一见面就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连问候都咬的特别重。 凤蓝英傲然的挑了挑眉,两条胳膊使劲的抱住了李安的胳膊,还凝视着孙少薇,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吗? 孙少薇岂能受这个气,当即是脸色一变。 可她却退而求次,从李安的手上接过了暖暖,一脸挑衅的盯着凤蓝英,“暖暖,今天玩得开心吗?晚上阿姨请你吃大餐。” “好呀,好呀。”暖暖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悄悄对着李安眨了眨眼睛。 李安轻轻将手臂从凤蓝英的怀中抽了出来,略显尴尬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真是快要让他头疼死了。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怎么走到哪里,都会碰到这么难缠的女人。 与此同时。 远处两男一女踏步走了过来,很明显,这三个人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年轻人,步伐稳中带强,腰筋有力,颇有强者风范,只可惜眼神中杀意太盛,是睚眦必报之人。 “蓝英姐。” 其中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很是亲切的问候道。 凤蓝英转过头,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笑容,“小怡,快来,快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安。”她指了指李安道。 小怡听到李安这个名字,眼睛都忍不住闪烁起来,惊讶道:“原来你就是李安呀?” “怎么,我有这么的名气吗?”李安淡淡道。 “你可不知道,这一路上蓝英姐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关于你的事,夸的你可是跟一朵花似的,还有很多很多夸奖你的话。” 小怡的这番话可是把凤蓝英羞坏了,俏脸红红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安尴尬的笑道:“我可是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谁说的。” 小怡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起码长得确实是很帅。” 远处,看着李安跟两个女孩嬉笑的模样,孙少薇都快要气炸了。 只见她脸色阴沉如水,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若非是曲文拦着她,恐怕她都要跟人家两个女孩打起来。 “大小姐,李安绝非池中之物,早晚会遇风化龙的,这样的男子身边怎么会少的了女人,这还没化龙呢,身边的女人就如同走马观花般,将来还不知道多少。” 曲文跟随孙谦大人这么多年,见过的皇亲贵胄也是不少,自然深知男人的本性,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比其那些人来说,可能更加可怕。 “我知道了,可我就是不服气,你看着吧,我就是做他的夫人,也要做他的第一夫人!”23sk. 这一刻孙少薇的美眸中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单纯善良了,取而代之的是野心。 凤蓝英忽然回头指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介绍道:“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也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这一路上多亏他们了。” 李安对着他们抱拳一笑,可惜,那两个人对李安全然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小怡眼珠一转,急忙化解尴尬道:“这位是陈风,他是赵雨,我们是同门师兄妹。” “敢问是何门何派?”李安顿时有些好奇,毕竟西南这边的门派他可都是极其陌生的,正好学习一下。 小怡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门派了,我们家族的门派,一个小门小派,没什么名气。” 李安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既然对方不愿意多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 “现在离段家宴席时间还早,接下来我们去哪?”小怡问道。 凤蓝英转悠一圈,指着眼前擂台上的比赛说道:“要不我们看看比赛吧,打的多激烈呀!” “花拳绣腿,根本不值一提。”那个叫陈风的男子抱着胳膊,对擂台上的比赛不屑一顾。 凤蓝英急忙对李安说道:“陈风的师父,也就是小怡的爹,那可是师承南少林,一身佛宗武艺,出神入化,正所谓南拳北腿,陈风的拳法深得真传,甚是了得,我亲眼所见,他轻而易举的将一头发疯的成年壮牛一拳打飞。” 陈风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傲慢不已,冷不丁的瞥了一眼李安,“不敢当,在下实力算不上多么厉害,只是擂台上这些人实在是太弱了,出招毫无章法规律可言,根本没法看。” “也难怪,他们都是一些愚昧无知的百姓,能吃饱就不错了,怎么会研习武艺,若是换我上台,能挨得住我一拳,恐怕都没几个,更别说交手了。” 这话落到了李安耳朵里,顿时惹得他眉头一皱。 可他的话却得到了小怡的附和,“没错,陈风师兄的拳法,乃是我爹的真传,一拳之威,足以轻易击倒一头成年公牛,对于这些乡下土包子玩的的玩意,自然是看不上。” “没错,这些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只有那些不懂的人才觉得好看。” 眼看自己被人如此吹捧,陈风有些收不住了,继续吹嘘道:“真正的比武在后面,等到段家宴席开始,整个段家嫡系旁系的高手都聚集起来,那时候的比斗才是最刺激的。” “陈风,段家的比斗你会不会上去展露一下拳脚呀,也好让他们见识一下。”小怡一脸赞赏的望着陈风。 一直没吭声的赵雨忽然开口道:“那些所谓的段家高手,不过都是一些徒有虚名之徒,到时候我师兄弟二人一定上去露两手。” 此言一出,凤蓝英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二人如此嚣张。 李安更是一脸讶然,他看了一眼还在自我沉醉的两人,不由得摇头一笑。 这俩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大狂妄,学了几年南少林的外门拳法就觉得天下无敌了? 这已经是不能称之为自大狂妄了,确切的说是不知死活,等他见到了真正的高手就明白了,自己只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而已。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道之路,没有那么简单。 可刚刚他摇头一笑的动作被陈风注意到了。 陈风表情一变,认为李安是在瞧不起自己,顿时眼睛一眯,冷冷道:“看来这位兄弟是对我刚刚的话表示不服了?” 此言一出,小怡跟赵雨也都抬起头看向了李安,目光里满是不屑一顾。 顿时,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凤蓝英也没料到会是这样,急忙开口缓和道:“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李安没有恶意的,你们别跟他计较。” 陈风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冷哼一声,便转身举手道:“陈风报名参加打擂!” 恰好,擂台上的比赛已经分出了胜负,一个又高又壮的黑面汉子一拳终结了比赛,对手满脸血污,气息微弱,已经被抬了下去。 黑面壮汉甚是强壮,两条手臂比寻常人的大腿都粗,一看就是力大无穷之辈,而且此人出手狠辣,与他比斗的对方非死即伤。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黑面壮汉已经在擂台上待了五场之多了,至今无人能挑战成功。 正因为如此,台下的看客都忌惮他的实力,因此无人敢再上台比斗。 恰好陈风举手打擂,他便成了黑面壮汉的第六个对手。 当陈风的名字响彻擂台四周以及无数道目光落到陈风身上的一刻,他冷冷的瞥了李安一眼,随即便上了擂台。 陈风也的确是有些实力,一身拳法也是凶猛无比,随着第二十个回合结束,黑面壮汉终于坚持不住了,被陈风一拳打飞过去。 这让小怡激动的大叫起来,连凤蓝英都有些佩服了。 台下众多看客更是欢呼起来,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陈风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走到了擂台边,傲然的俯视着李安,“小子,看你应该也是习武之人,敢不敢上来练练?” 李安刚要开口拒绝,可在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就凭你还不配与我家李安交手,先打赢我在说!”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发现出声之人,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李安看到那个小姑娘,脸色都为之一变,“她是不是疯了!” 第118章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孙少薇。 真是一语惊醒天下人! 所有人都被孙少薇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一个弱女子竟然要挑战陈风。m.23sk. 可别忘了,陈风刚刚可是用二十个回合,轻松将黑面壮汉打败了,正是携大胜之势,不可一世之时。 如此一来,那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在场观战之人也有不少高手,可还是不敢直面陈风的锋芒,很默契的全都选择了集体沉默,没一个应战的。 可孙少薇一个弱女子竟然举手应战,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曲文吓得表情骤然僵住了,猛地踏出一步,也不顾尊卑了,直接喊道:“小姐,你是不是疯了,你要上去送死不成!” “老大人命我护卫你来西南,是为了给少婷大小姐寻求良药的,你这是做什么,为了区区义气之争就把命搭上,老夫临行前用项上人头担保,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你平安回京。” 孙少薇充耳不闻,傲然的抬起头与陈风对视着,“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输的!”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一个弱女子刚刚举手要挑战陈风已经把他们惊的不轻,可这位弱女子竟然还觉得自己能赢。 这如何不让众人震惊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 李安也被孙少薇的举动给震撼的不轻,他快步走到了孙少薇面前,“别冲动,这小子实力不弱,以你的实力恐怕很难赢他。” “哼,连你也认为我就一定会输,那我还非要比试一二了。”孙少薇很是不服气道。 “我也觉得你能赢,不过,这次我替你上场如何?”李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场围观的众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都是什么情况? 刚刚孙少薇挑战擂台的壮举,可是打破了这个擂台只有男子上场的时代,可怎么转眼间就不上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更何况,男人打斗,那有女人与男人的打斗有意思呀! “喂,小子,刚刚人家姑娘都要上场了,你别在这里捣乱行不行!” “就是,人家姑娘自己主动上场的,你凭什么阻拦人家,姑娘,上擂台呀!” “姑娘,你别管别人,你就上擂台比试一番,就算是输了,那也是英雄。” 周围那些看客无一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端的是想看女人与男人交手的景象,因此不停的催促孙少薇上场。 听到这些话,李安勃然大怒,眉头一皱便道:“这么想看女人上擂台,怎么不让你妻子,你的女儿,你的妹妹上场,难道别人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一句话怼的这些看客一个个的全都无言以对了。 可李安这般姿态,着实让擂台上的陈风很是不爽。 而且他不爽李安已经很久了。 先前自己的小师妹追捧自己的时候,李安却在一旁冷笑摇头,而刚刚自己用二十个回合击败黑面壮汉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唯独李安面无表情,还隐隐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来。 如今更是要替那个女人上场跟自己打,难道他就这么瞧不起自己吗? 这着实让他感觉到很愤怒,甚至已经动了杀心。 念及至此,他忽然昂头大笑,“小子,既然你说要替这位姑娘上场,那好,请上台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望向了李安,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在他们心中,李安若是上台的话,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可孙少薇却是露出诧异的目光,感觉这话有点不可思议。 凤蓝英也是这个表情。 虽然陈风实力不错,可跟李安想比,用天壤之别,云泥之别都有点不合适。 两人的差距是想都不敢想的距离。 “放心,我会留有余手的,不会打伤你的。”站在擂台上的陈风抱着胳膊,一脸不屑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凤蓝英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可以说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若是刚刚是孙少薇上场,这句话说的也没错,可换了李安就大不一样了。 李安那可是万军之中,击杀幽冥谷大弟子巫魈,巫鬼的,千里追杀凤家供奉吴昊坤,那可是二品巅峰,于幽冥谷谷口斩落幽冥谷谷主一条手臂。 幽冥谷谷主可是一品高手,一身毒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是西南五大势力之首。 可即便是如此可怕的存在,都在李安的手上一败涂地。 可今天一个刚刚达到七品的武者,竟然三番两次的挑战他。 这可真是蚂蚁撼大树,不知天高地厚! 小怡急忙开口劝道:“陈风师兄,差不多就行了,既然人家不敢应战,你就别勉强了。” 对于师兄陈风的实力,她是最清楚不过了,李安一个普通人如何是他的对手,毫不客气的说,李安可能会死在擂台上的。 既然自己的小师妹都这么说了,陈风也就就此罢休了。 走到擂台边的陈风不屑的看了李安一眼,鄙夷的笑了笑,这就打算跳下擂台。 谁知道,李安忽然淡淡说了一句,“算了,你我差距太大了,万一我一不小心可能会杀了你。”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全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李安竟然说陈风不是他的对手? 还可能会杀了他。 这也太搞笑了吧? 已经要走下擂台的陈风脸上的表情猛地一沉,眼睛微微一眯,眉头也随之高高挑起,咬牙道:“要不咱们试试?” 这次,小怡也不劝和了,反而也跟着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倒是上场与我师兄打一场呀!” 赵雨也冷冷的盯着李安道:“放心吧,若是我师兄实力不济,倒在了擂台上,我们师兄弟是绝不会找你麻烦的。” 直到现在,他们师兄妹两人还是觉得李安是在装高人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周围这几个女子的注意,或者说是在女人面前逞英雄而已。 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 李安点点头,邪邪地勾起薄唇,正要开口答应之际,凤蓝英急忙开口阻拦,“大家都是朋友,李安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别当真。” 随后,她转身的片刻,还悄悄给李安使眼色,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跟这些人计较。 “真是废物!” 陈风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李安看了半分钟,然后纵身一跃,凌空十步才落到了地面上,整理了一下衣角,摇头道:“真是太弱了,太没意思了。” 这一举动又让在场的众人心头一震,尤其是一些高手纷纷面露惊色。 一步十米,想不到陈风年纪轻轻,竟有如何实力,当真是可怕。 不少人暗暗庆幸刚刚没有因为一时冲动上了擂台,否则下场还不知道有多惨呢? “都是一些普通人,如何是你的对手,你就是用单手,他们又如何是你对手。” 小怡一脸崇拜,转头不屑的瞪着李安,“倒是某些人的嘴皮子真是厉害,可惜连擂台都不敢上。” “好了,大家给我一个面子,别计较了,我请大家去吃饭如何。”凤蓝英颇有些无奈道。 明明是李安受委屈了好不好,若非是自己阻拦他,现在只怕陈风已经躺在了擂台上,那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 “一起吧!”凤蓝英拉着李安道。 李安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一会还有点事就不去了。” 有些圈子融不进去,就别非要进了,退而求次,也是一种姿态。 凤蓝英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小怡他们,“不好意思,这次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了,多谢这一路上的照顾。” 她也知道小怡,陈风他们已经对李安产生很大的敌意了,若是再继续呆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既然如此,还不如分开呢。 目送着李安跟凤蓝英离开的背影,小怡有点可惜道:“汴城凤家的大小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呢?” “是不是你们女人都这么傻呀,都喜欢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浪荡公子哥。”陈风一脸不满道。 “胡说什么,我可不是,我喜欢那种武功高强,实力超强的高手。” 小怡将自己梦中白马王子的标准说了出来。 “切,师妹,你以为光你喜欢,普天之下的女人那个不喜欢。” 陈风接着说道:“不止你喜欢,我也喜欢。” “我也是。”赵雨也说道。 “算了,别说这个了。”小怡摇了摇头,正要拔腿离开。 此时。 凤蓝英有些不安道:“李安,你不会生气吧,他们三个也是好人,就是嘴不留情。” 李安笑了笑,根本没在意。 “他们几个下品高手,竟然敢三番五次的挑衅你,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是不是早就把他们挫骨扬灰了?” 凤蓝英无奈的吐了口气,“对了,李安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替他们三人给你赔罪。” “不必了,无知者无罪,更何况,对于几个蝼蚁,我也根本不在乎。” 李安淡淡说道。 这种恬静淡然的神态,着实让凤蓝英有些挪不开目光了。 凤蓝英露出花痴一样的表情来,这可把孙少薇气的直跺脚。 “李安,区区一个废物而已,你要是不上,那我就自己上擂台?”孙少薇今天跟疯了一样,非要挑战陈风。 这一举动也让陈风动了杀心,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莫非觉得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小妮子,这是你自己找死!” 刚要离开的陈风也是怒了,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堆积到一定地步了,如同一个即将要喷发的火山。 第119章 偷袭,偷袭,还是偷袭! 陈风当真是怒火中烧,今天真是走了一天背字了。 一个李安三番两次的挑衅他的底线,现在连一个女人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风纵身一跃,再一次跳到了擂台之上,“小姑娘,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休怪我动手了。” “动手就动手,本姑娘就怕你不动手!” 孙少薇一只手按在腰带上,眼眸通红,满脸冷峻的朝擂台走去。 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所有人都面带惊异的望着孙少薇,不时摇头叹息。 她的傲然不惧让陈风更是暴怒不已,厉声道:“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向我认错,我就饶了你。” 孙少薇已经走到了擂台边缘,再有一步就登上擂台了,俏脸微微抬起,“凭你这个废物,也想让本姑娘认错,你配吗?” “哗!” 所有人的心头顿时一片哗然,目光望向孙少薇满是不可置信。 废物! 她竟然叫陈风是废物! 这真是太可怕了。 要知道,陈风虽然年纪轻轻,可一身武艺已经是深不可测了,在西南之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比起寻常的武者都要厉害许多。 这从刚刚陈风跟黑面壮汉的交手中就能看得出来,陈风已经是七品武者的巅峰境,一身力气已然超过了一牛之力。 虽然孙少薇也是七品武者,可她只是刚刚踏入七品,与陈风的七品巅峰差的还很远呢。 再加上陈风可是经历了不少战斗,与孙少薇这种小白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连李安都被孙少薇的话惊的不轻。 这小姑娘真是狂呀! 跟自己都有的一比。 “你说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的陈风满脸都被怒气包裹住了,泛着铁青的颜色。 孙少薇苦涩的笑了笑,“区区七品武者,与蝼蚁一般的人物,竟然还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真是可笑,你这样的废物,到了我孙家,别说是为奴为仆,就是看门护院,你的级别都不够。” “找死,你敢羞辱我?” 陈风气急败坏的怒道。 在师门中他是大师兄,一直都是他们师门中所有弟子中标榜,也是实力最强者,年纪轻轻就突破了七品武者。 可今天竟然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骂作废物,这如何能不让他生气。 “羞辱你?” 孙少薇摇头一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这是在夸你,就你,压根都不配我的羞辱。”23sk. 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无不目露惊骇之色。 都被孙少薇这话惊的不轻。 如此轻狂的年轻女子,他们还是头一次碰到。 陈风突然脸色一转,“好呀,看来你是自认为自己必赢无疑了,不如我们加点赌注如何?” “加什么赌注?”孙少薇一脸无惧道。 陈风露出一脸坏笑,“如果你输了,就挑选在座的一位嫁给他如何?” 这句话当真是点燃了在场所有男性的荷尔蒙。 孙少薇虽然年纪小,身材发育还不明显,可已经是初露资本了,再加上那张沉鱼落雁脸孔,以及吹弹即破的肌肤,这简直是就是仙女下凡了。 一时间,所有男子都忍不住高呼起来了。 一个个吹着口哨,顾着掌,现场彻底火热起来。 看着周围那些男子的起哄,李安当真是有些心疼孙少薇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当年好友的女儿,不忍心看她被人如此奚落。 在他身旁一个满脸赖皮的中年人,一脸猥琐的表情,时不时的啧啧道:“这小姑娘要是能让我弄到床上,那可真是美极了,美极了。” 李安何时听到这般刺耳的污言秽语,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满是杀意。 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已经上了李安的死亡名单了。 “好,我答应了,可也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那就自断双臂,废自身武道如何?”孙少薇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果然,这让陈风表情一变,自断双臂,废了武道,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废人,可面对众目睽睽,人家姑娘先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若是自己不答应,岂不是让人耻笑。 念及至此,他咬了咬牙,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台下的小怡又惊又怕,担心道:“怎么办,师兄若是自断双臂,废了武道,那他这一辈子不就完了。” 赵雨笑了笑,“师妹,你的担心多余了,师兄可是七品巅峰,而那个女孩不过是刚刚踏入七品,估计连武学招式尚且不会,师兄想输,估计都挺难的。” 听到这话,小怡心头的担心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想也是,自己师兄可是七品巅峰,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刚入七品的初学者,更何况还是一个姑娘。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凤蓝英黯然垂下了眼帘。 估计也就只有她注意到了刚刚孙少薇的那句找在场一位男人嫁了。 想都不用想,孙少薇一定会选择李安的。 想到这里,凤蓝英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若是孙少薇输了怎么办?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孙少薇是必输无疑呀! 这个局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 孙少薇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陈风比斗,就是为了这个局。 这可怎么办…… “你不介意小女子用兵器吧?” 不等陈风开口答应,孙少薇腰身一转,原本缠绕在腰间的一根皮带瞬间弹开了,随后一柄软剑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柄软剑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令得众人心头为之一震,只感觉眼前一道寒意袭来。 此软剑绝非凡品! 这是所有人心头都冒出的一句话。 想想也是,堂堂大渊当朝太傅孙谦大人的女儿会用普通的东西吗? 当软剑一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众人中不少人都脸色微变,目光无不露出一抹抹贪婪来,很显然这柄软剑的价值绝对高的离谱。 “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珍品名剑吧!” 一位老者惊骇的望着擂台上,表情惊恐到了极致,目光中同样是写满了贪婪。 名剑! 这绝对是名剑! 他已经嗅到了那柄软剑上散发的丝丝寒意,这只有上好的珍品名剑才有的特性。 一个女娃娃竟然有这么珍贵的名剑。 是不是要强夺过来! 老者眼神火热,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孙少薇,各种杂念如同幻灯片不停的在脑海中掩饰着。 恐怕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废物,拿命来!” 不等开始,孙少薇一声娇喝,手中的软剑仿佛瞬间活了一般,化作了一条金属蛇蟒直奔陈风的面部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陈风面色一变,右手猛地探出,化作鹰爪,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软剑。 可他还是小看了软剑的锋利程度。 当他的手刚刚一触碰到软剑的瞬间,一道寒光径直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一股剧痛随即袭来。 低头一看,手掌上已经多了一道深可见骨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也多亏孙少薇实力不济,换了李安,陈风的手掌恐怕已经被切了下来。 陈风急忙暴退数步,脸上惊骇连连,强忍着剧痛怒视着孙少薇,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有如此珍贵长剑?” “干你何事?” “去死吧!” 孙少薇手中的软剑发出金属响动,再一次朝他飞掠而去。 软剑左右飞舞,令人看不清攻击的方向。 竟然在孙少薇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剑光密布。 这正是软剑,鞭器这一类的优势。 一旦舞起来,就是神仙也难防! “找死,你真的以为我怕了你不成,看招!” 陈风眉头一皱,怒气冲天,迎着软剑直冲而去,不过这次他轻易的避开了软剑的密布,直奔孙少薇的空挡。 在他看来,孙少薇之所以如此逞凶,不过是仗着兵器的锋利之威而已,其本身的实力强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那就避其锋芒,贴身肉搏,看你如何破解? “去死吧!” 陈风轻易避开了软剑的一击,抬手一拳侧身朝孙少薇的腰腹部轰去,拳风呼啸,隐隐有音爆之声不绝于耳。 见到这一幕,赵雨低头一笑,“师妹,你看清了,此女必死无疑了。” 然而,下一刻。 陈风竟然右腿突然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砰!” 孙少薇趁机猛地踢出一脚,正中陈风的面部,当场踢飞出去。 陈风再一次狼狈的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望着台下,“刚刚是什么人出手暗袭我,有本事站出来!” 可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互相打量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小瞧孙少薇,这个小姑娘不仅仅有珍品名剑傍身,台下还有高手帮她,这可如何是好。 当他回想刚刚那人的偷袭时,顿时脸色一变,仅仅是一股杀意竟然让他神魂激荡,这绝对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到底是谁! 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偷袭自己。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什么人偷袭你,你摸摸脸上的鞋印看看是不是本姑娘的。” 孙少薇傲然的望着陈风,一脸不屑道。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站在台上的陈风别提有多狼狈了,手掌上鲜血淋漓,浑身衣服都沾满了灰尘,现在脸上都多了一个鞋印,原本白皙的脸上突兀的多了一个鞋印。 “砰砰砰!” 陈风彻底怒了,只见他气沉丹田,身上的筋脉都随之发出暴响,再一次朝孙少薇冲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下一秒,一道黑乎乎的东西就落到了他的嘴里。 “砰!” 他嘴里的牙齿齐齐断裂,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几十步,捂着喉咙不停的咳嗽起来。 随后,一颗带着血和碎牙齿的枣核就落到了擂台上。 “这是谁干的?” 他举着枣核,抬头怒视着台下,撕心裂肺的喊道:“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 第120章 就是这么惊人! “这到底谁干的?” 台下众人仍旧是一脸茫然,谁也没看到有人出手呀! “是谁干的啊?” 所有人都不解的朝周围望去。 “是啊,到底是干的,这不是破坏了擂台的规矩吗?” “就是,这样的人也太没品了。” “……” “呸。” 李安抱着暖暖,两个人同时吐出一颗枣核,“是啊,真是没品,太没品了。” 这时,有人忽然指着陈风道:“哈哈哈,兄弟,你的大门牙没了?” 此言,顿时又引起一场哄堂大笑。 陈风闻言,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一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这真是羞辱呀! 赤果果的羞辱呀! 他原本也算是英俊小生,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对褐色的瞳孔,可现在可全都变了。 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连门牙都没了,说话都有点撒气漏风的。 可他现在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还打不打,不打你就认输!” 孙少薇不屑的问道。 “你……” 陈风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可迈步一步却还是不敢出手,目光始终盯着台下众人。 台下的众人也有些烦了,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有人不瞒的走到擂台边,大喊道:“你打不打,不打我们就去吃午饭了!” “谁说不是,你打不打,不打就认输,磨磨唧唧的真是够了。” “算了算了,你快认输行了。” “……” 可说的容易,认输可是要自断双臂,废除武道的,那对于陈风而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不打,那我可打了!” 孙少薇一甩软剑,径直朝陈风掠去,人还未到,软剑的锋芒已经掠到了陈风的面前。 此时。 陈风锐气消散,哪里还有勇气出手,只能堪堪躲避,饶是如此,还要时不时的盯着台下,生怕又有暗器袭来。 一来二去,陈风渐渐落入下风。 “噗噗!” 一个失误,陈风的胳膊上顿时多了几道伤口,伤口整齐,深可见骨,疼得他连连暴退。 再这样下去,陈风就算是不输,也随着伤口流血越来越多,最后也是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还不如死战到底。 只见陈风怒吼一声,整个人猛地跃起,径直朝孙少薇扑去,面对锋利的软剑,他避也不避,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孙少薇瞬间就落入了下风,一个硕大的拳头已然逼近了她的面部。 就在这极度惊险的瞬间,又是一枚枣核突兀的出现,径直射中了陈风的拳头上,随着一声惨叫,陈风的手掌竟然被生生洞穿。 “噗!” 一声惨叫,陈风一口鲜血喷出,直接仰面倒地。 擂台四周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惊恐的望着擂台,一脸的茫然。 输了! 刚刚仅仅用二十个回合击败黑面壮汉的高手就这么输了。 甚至他们都没有看到孙少薇出手,陈风就仰面倒地,直接输了。 孙少薇收回软剑,径直走到了陈风面前,“怎么样,本小姐厉害吧,算了,今天本小姐心情不错,就饶了你。” 此时。 曲文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李安面前,抱拳道:“曲文在此拜谢了。” 李安摇摇头,吐出一颗枣核,“客气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呀。” 曲文嘿嘿一笑,顿时就明白了。 一旁的凤蓝英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孙少薇真的输了,很有可能会说嫁给李安之类的话,现在她赢了,也就没事了。 孙少薇兴高采烈的走下擂台,径直走到李安面前,“李安,怎么样,我厉害吧?” “当然了,七品高手,厉害。” 李安笑道。 凤蓝英撇撇嘴,不悦道:“别高兴的太早,若不是李安帮你,你能赢吗?” “这跟你无关。”孙少薇当然不让道。 李安彻底头大了,真是两个女人一台戏,此言不假呀! 接下来,李安抱着暖暖跟孙少薇他们几人在外面转了转,发现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掉头回峡谷内。 几个人径直走到了峡谷门口,正要进入的时候,门口的段家护卫直接将他们阻拦了起来。 “对不起,非段家弟子不得入内,外人要进入,请出示邀请函!”领头的段家护卫很是不客气道。 李安刚要解释,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李安回头一看,只见小怡和赵雨两个人并肩走到了这里,陈风没见人,应该是养伤去了,他们俩身后多了一位老者。 “我们要进去。” 李安淡淡道,身旁的孙少薇见到两人,气鼓鼓的扭过头,不看他们。 凤蓝英很客气的打招呼,“我们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 小怡因为自己师兄的事对李安很是不客气,冷哼一声,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们还是赶紧走吧。”???.23sk. “你们都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孙少薇很不客气道。 小怡眉头一皱,傲然道:“我们是段家邀请来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段家邀请的?”孙少薇回道。 “别开玩笑了,段家邀请你们做什么,来比赛谁能吃吗?”小怡根本没瞧得起李安他们,好不客气的说道。 “小怡,不可胡说,既然你们认识,都是朋友,那不如和我们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顾。”反倒是她身后的老者笑着说道。 小怡皱了皱眉,“师父,你不知道,我师兄陈风就是被这个小妮子打伤的。” 闻言,老者突然脸色一变,抬头望着孙少薇,“就是你击败了风儿?” “管你什么事?”孙少薇一脸不客气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既然不认识老夫,竟然也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小怡傲然一笑,“这是我父亲,也就是陈风的师父。” 李安看了老者一眼,摇头一笑,一个区区三品高手,竟然也敢自称老夫? “看你也就是刚刚踏入七品,竟然可以击败我的徒儿,真是奇怪了。” 老者上下打量着孙少薇道。 “这世上奇怪的事多了,你徒弟实力太弱被我打败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孙少薇冷冷道。 “好,说的不错。” 老者怒极反笑,点头道:“既然如此,姑娘可敢与老夫比试一下,倘若老夫输了,我直接将我的门派都废了如何?” 孙少薇还要开口,可李安猛地一把拉住她,抬头望着老者,“阁下一代宗师,就不要跟小姑娘斗气了,传出去也有失身份,若是输了,那可就更丢人了。” 李安前面说的还可以,可后面一句“输了可就丢人了,”顿时让老者脸色惊变。 这不是说连他也斗不过孙少薇不成? “又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不过老夫提醒你们,只有实力够强,才有资格说这话,否则那就是引火烧身。”老者一脸不屑,转身朝峡谷内部走去。 可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小子实力低微,可杀你如杀猪狗无异。” 这话直接把老者惊的一个趔趄,若非是段家护卫在场,不允许打斗,他都要当朝格杀李安了。 小怡狠狠地瞪了李安一眼,也慢慢的朝里面走去。 “我们也走吧。” 李安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的段家护卫道:“你们二公子段飞宇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他邀请来的。” 可门口的护卫冷笑一声,“别胡说八道了,就你也配做我家二公子的朋友,请出示邀请函,否则谁也不允许进。” 李安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让段飞宇滚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段家护卫齐齐侧目,领头的段家护卫直接握住了弯刀,咬牙道:“小子,你是活腻了吧!这是段家的地盘,你敢直呼我家公子的名讳!” 小怡他们还没走远,听到这里的喧闹声,顿时停住了脚步。 “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而已。”赵雨不屑道。 老者眸子一闪,一丝杀意喷涌而出,“盯着他们,等到会武一结束,老夫亲自出手,将这几人全部格杀。” “是,师父。” 赵雨一低头,“我也要亲手替我师兄报仇。” 很快,吵闹声就吸引了峡谷内的人,恰好段飞宇跑出来寻找李安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外的李安,顿时感觉不好。 “住手!” 段飞宇快步又来,二话不说,狠狠地抽了领头的段家护卫一耳光,“是不是活腻了,李安大师可是本公子请来的贵客,你们竟然敢阻拦他,是不是活腻了。” 几个段家护卫齐齐跪地求饶。 这着实惊呆了周围几个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是段家二公子的贵客。 不少人彻底被吓住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在段飞宇的引领下,李安他们跟着就走到了峡谷内部最大的一个建筑。 会武堂。 这是段家家主段正云亲自派人修建的,专门就是为了段家会武准备的。 通过段飞宇,李安也知道了那位老者叫马俊玉,是西南段家地盘上的一个小门派,本人是个三品巅峰高手。 在西南也算是小有名气,是段家大公子的人。 而此时,会武堂中已经坐了不少人,随着李安他们的到来。 无数道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对于李安,那些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光是衣着就断定,此人“很一般。” 可随着李安来到第一排座位,所有人都露出惊异的表情。 这里面就包括马俊玉师徒三人。 这怎么可能! 小怡直接站了起来,“他……他怎么能坐到第一排!” 第121章 竟然被人夸了! 第一排可是段家贵宾的席位,非段家嫡系亲信不得入座。 就比如马俊玉他们师徒也是段家邀请来的,可他们却坐在倒数第二排,这地位是天壤之别。23sk. 小怡颦眉思索道:“难道那个叫李安真的是段家二公子的贵客不成?” 马俊玉点点头,“应该是的,要不然是绝对没资格坐在第一排的。” “那个不会就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吧?” 小怡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李安身旁的段飞宇,可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了。 只见段飞宇低着头,对着李安一脸讨好的表情,完全没有半点段家二公子的高傲姿态,倒是李安有点像段家二公子的派头。 这不会是真的吧? 赵雨突然眼睛一眯,摇头道:“应该不会的,那个人绝不可能会是段二公子,李安一个平民百姓有什么资格让段二公子讨好,估计那个人也不会是二公子的。” 小怡跟马俊玉却有些搞糊涂了,毕竟李安的确是坐到了第一排。 可段家二公子身份尊贵,又极其低调,他们平时根本见不到呀。 可随后,李安便跟孙少薇,凤蓝英他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后排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倒数第三排才坐下。 而且就坐在马俊玉师徒三人前面。 这一举动着实让他们师徒三人感觉诧异,对视一眼,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指定是李安求那位公子把他们带来的,或许还是凤蓝英开的口,毕竟汴城凤家在西南也是大族,凤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是段家的宴会,不知道有多少强者会来临,你就不能坐的规矩点吗?” 小怡看到李安那个“太舒坦”的坐姿,忍不住提醒道。 尤其是周围人时不时的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听到这个声音,李安他们回头望去,凤蓝英见到小怡欣喜道:“原来你们坐在这里,刚刚都没注意到。” 小怡也笑了笑,点了点头,可目光一落到李安跟孙少薇身上,立刻就变成了不屑。 李安看了她一眼,回道:“椅子不就是给人做的,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要不然我还要把椅子背在身上吗?” 孙少薇也是耻笑道:“就是,要不然你快抱着椅子坐在地上好了。” “你们……”小怡被一句话噎住了。 “真是无礼!” 马俊玉眉头一皱,忍不住呵斥道:“你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没看到这么多强者大师都来这里吗,如此不知轻重,真是不懂礼数。” “师父,师妹,你们何必多说,对于他们这种布衣凡人恐怕压根不知道礼数是何物,多说无益。” 赵雨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目光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一群不知死活,不懂礼数的布衣凡人而已! 何必多说? 小怡冷哼一声,再也不屑于多看他们一眼,真是丢人。 赵雨起身端来一杯茶水敬给了自己师父,目光热切道:“师父,对于这次段家会武,你觉得谁会胜出?” 他们师徒三人是段家大公子的人,不过以他们的级别,是不可能有机会上场的,不过他们还是很关注会武的结果。 “这个怕是很难说。” 马俊玉摇了摇头,“这一次会武跟往年却大有不同。” “难道是有什么变数不成?”赵雨惊讶道。 马俊玉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往年都是两虎相斗,今年只怕是要三龙戏珠了。” “三龙戏珠,莫非是段家又有一位公子崛起了?”小怡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问道。 “不会吧,段家大公子麾下强者如云,高手如林,段大小姐也是如此,光是二品高手就数十位,还有一位神秘高手压阵,难不成还有其他公子能超过他们?” 赵雨似乎对段家几位公子的实力很清楚,一口气说了出来。 “不瞒你说,最近传闻段家大小姐得罪了汴城凤家来的一位神秘高手,麾下的十几位二品高手都被那位神秘高手给杀了。” 说到这里,马俊玉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声音都压低了十几个分贝,生怕别人听见。 “真的假的,汴城凤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高手?”赵雨有点不敢相信道。 小怡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十几位二品高手,放眼整个西南,这么多二品高手都可以组建一个中型的家族门派了,竟然被一人所杀?” 别看她一介女流之辈,可也算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内心极其崇尚武道至强,更崇拜强者。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对她的大师兄心有所属,可惜她大师兄已经废了,现在她的目光只能转移到她的二师兄了。 可现在她又变了! 一个更加强大的高手出现了,让她的内心火热无比。 念及至此,她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前面的李安,只见李安无情打采的打着盹,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太差了,这样的人是怎么让凤蓝英喜欢上的。 蓝英,蓝英呀,你好歹也是凤家大小姐,西南第一世家美女,究竟是看上这个家伙那一点了? 女人嫁错人,可是毁了一辈子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替凤蓝英感到惋惜。 “师父,若是你跟汴城凤家的那位高手相比较,谁更胜一筹?”赵雨小声的问道。 “汴城凤家的那位高手?” 马俊玉听到这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苦涩的摇头道:“根本没法比较,我这点微末水平与那位高手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瞒你说,我们两个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因为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师父,你这有点太谦虚了吧?”赵雨都有点不相信。 “谦虚?” 马俊玉苦涩的笑了笑,沉声道:“且不说我们西南现在五大势力的家主,这五人可是鼎鼎大名的一品高手,那怕就是他们也未必是这位凤家神秘高手的对手。” “什么!” 赵雨都愣住了。 一旁的小怡也强不到哪里去。 看着这两人那副惊诧的模样,马俊玉苦涩的笑了笑,“你们这些小辈不知道也难怪,那位凤家的神秘高手是在前几日才出现的,身份很是神秘,连凤家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据说,此人武道至强,天下无敌,而且还懂术法,晓阴阳,拥有龙虎山老天师的神符,一符祭出,天雷地火。” 小怡一脸惊慌,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天雷地火,真的假的?” 这些可都是传说中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实中怎么会出现。 若是真的,那位不会是天神下凡吧! 这也属实太可怕了。 “师父,这绝对是假的,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赵雨摇了摇头,完全不相信。 马俊玉也不急,似乎也猜到了这个结果,继续道:“你们可知道幽冥谷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幽冥谷怎么了?” “是啊爹,幽冥谷不是跟凤家争夺汴城吗?” 小怡跟赵雨一脸茫然道。 “现在幽冥谷已经彻底覆灭了。”马俊玉抬起头,略显无力道。 什么! 那可是五大势力之首的,幽冥谷谷主更是一品高手,麾下弟子巫鬼,巫珀,巫魈都是二品巅峰高手,尤其是巫魈更是曾与段家家主段正云交手而不败。 这样的庞大势力,怎么会突然覆灭呢? 马俊玉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凤家那位神秘高手所为?” 啊! 这怎么可能! “爹,这是真的假的?”小怡惊诧的捂住了嘴巴,一对美眸中满是惊诧。 “对呀师父,这到底是真是假?”赵雨也是满脸骇然。 “这是真的,现在凤家已经借着那位神秘高手的余威,将汴城附近蛮族收编了,而且飞刀门门主都对这位神秘高手效忠了,整个西南北部地带现在就是以凤家为首了。” 马俊玉叹了口气,“我一位好友在凤家做供奉,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那位神秘高手万军之中随手摘下了巫鬼的人头,又反身追杀巫魈,于幽冥谷谷主面前斩杀巫魈,吓得幽冥谷谷主都退走了!” 赵雨跟小怡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可马俊玉下一句更是将他们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这还不是最惊险的,一位凤家叛徒暗杀凤家家主凤思锦,那位神秘高手更是千里追杀,于幽冥谷谷内,击杀叛徒,幽冥谷谷主前来阻拦,也被斩下一臂,狼狈遁逃,又抬手一剑,劈开了幽冥谷的一座鹰嘴山峰!” 马俊玉语气无比震撼,眼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赵雨今天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刚刚他师父的这一番话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观。 万军之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还斩下过一品高手的胳膊! 又一剑劈开了一座山峰! 这还是人吗? “真的!” “这些都是有人亲眼目睹的。” 马俊玉无比忌惮的摇了摇头,“你们出去也要记住这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万不可心生傲气,否则那就是引火烧身,甚至祸及师门的。” 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坐在他们下方的李安一脸尴尬的表情。 凤蓝英捂着嘴笑道:“你现在可真是出名了,出大名了。” 李安顿时露出一抹尴尬,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一贯就是低调,怎么做的这些事这么快就传开了,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一直被人从头看到尾一样。 这让他说什么好了! 属实尴尬。 可他刚刚摇头一笑的模样,恰好被身后的小怡看到了。 只见她脸色一变,眸子立刻冷了下来。 “你笑什么!” 第122章 段家会武开始 “没笑什么。” 李安头都没回,淡淡道。 可李安这副吊了郎当的模样,着实让小怡有些愤怒,“你不过一介布衣凡人,如那位神秘高手那样的高人,岂是你能随便取笑的!” 赵雨直接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安,“别得意,我师兄的账还没算呢,等到会武结束后,我一定会清算的。” 小怡狠狠地瞪了李安一眼,真恨不得把他丢出去。 马俊玉也冷哼一声道:“如你这种布衣凡人,如何知道那位神秘高手的可怕,若是你刚刚所作所为被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你想好死都难。” 李安继而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什么。 可凤蓝英憋不住,笑出声来了,“老人家,我凤家的那位神秘高手可不是什么老人家。” 对呀! 凤蓝英不就是凤家人吗? 应该她是见过那位神秘高手的。 小怡眸子一闪,满脸好奇道:“你们凤家的那位神秘高手,你是见过的对吧?” “嗯,见过,何止是见过。” 凤蓝英侧脸望着李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他长得什么样,是不是老态龙钟,仙风道骨的高人?” 赵雨也忍不住插嘴道。 这话引得马俊玉都竖直了耳朵,他也十分好奇这位神秘高手。 凤蓝英看了李安一眼,沉思道:“不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反而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身躯凛凛,相貌英俊……” 她一口气说了不知道多少个形容词,反正都是在形容帅气的。 李安闻言,忍不住咳嗽连连,这也太尴尬了吧。 李安刚刚咳嗽的模样,再一次引来了马俊玉师徒三人的不满。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这位高人不满意呀!” 现在小怡可是已经把那位神秘高手当做偶像来看了,李安这明显就是在亵渎她的偶像,这如何不让她生气。 马俊玉敛着眉问道:“年轻人不要太猖狂,老夫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这世上的强者不是你能随便亵渎的,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安点点头,“说的没错,我并非是亵渎你们口中的那位神秘高手,只是好奇,你们见都没见过这位高人,怎么会知道人家是一位老人家呢?” 其实,换句话说,他们称李安为老人家也没有毛病,老人家并非指的是老头,也是一种尊称。 “老”字,只有强者才配用一个老字,这也没什么错误。 只可惜,他们所谓的老人家并不老,而且还很年轻。 “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 马俊玉冷笑一声,傲然道:“当今天下乃是武道至强,武道一途,并非只看年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那怕这位神秘高手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儿,老夫见了,尊称一声老前辈,也是绝对可以的。” 李安再也忍不住了,又是一阵咳嗽。 再看马俊玉表情都变了,真的是觉得李安这个家伙真是不知轻重缓急,竟然敢如此奚落那位高人,这样的年轻人,早晚会摔个大跟头。 小怡也是越发觉得李安可恶了,明明什么都不懂,还非要装模作样的,还跟自己的爹爹讲什么大道理,你一个布衣凡人知道什么呀! “你没事吧?”凤蓝英憋着笑问道。 暖暖也关心的拍了拍李安的后背,“爹爹,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噎着了?” 李安点点头,“确实……确实是被什么东西噎着了。” “你……” 马俊玉勃然大怒,正要发怒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混合着阵阵惊讶的声音。 再看其他人全都齐齐的站了起来,门口处的段家护卫也纷纷跪地,至于其他人全都无比敬畏的望向了会武堂的门口。 下一刻,只见一个男子走了进来,那个年轻人长发微湿,低低地垂在脸颊上,刘海下面一对冰冷且深邃的眸子泛着光泽,男子却是客气无比的对着周围看客打招呼,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而在他的身后不下十几个气息强悍的老者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是段家大公子段飞天大人!”马俊玉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就是段家大公子吗?好像很客气的样子。”孙少薇惊讶道。 可凤蓝英摇头道:“都是装的,其本人狼子野心,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李安才反应过来,凤蓝英可是跟这位段家大公子段飞天有过一段的,可惜段飞天被凤思锦打断了腿,也就结束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段飞天长得也是不错了,凤蓝英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此人阴险狡诈,道貌岸然,我最是讨厌这样的人了。”凤蓝英下意识的说道。 这下,李安才明白过来,不过从段飞天那对深邃的眸子中也能看得出来,此人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段飞天的到来,着实将整个会武堂的气氛搅动到了巅峰,整个大堂躁动不已。 这就是段家大公子的实力! 相比较而言,段飞宇笼络人心的本事的确是差的太远了。 “拜见大公子!” “我等拜见大公子!” “……” 段飞天每经过一道席位,席位上的人便齐声站起恭敬问候,脸上皆是尊敬之意。 李安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段飞宇,那位的脸色可是难看到了极点。 两人对视一眼,段飞宇苦涩的点点头,慢慢的坐回了座位。 段飞天径直走到第一排,冷冷的看了一眼段飞宇,不屑的笑了笑,便直接坐到了第二把交椅上。 他所坐的的交椅与其他人的大有不同,交椅上的扶手竟然是雕刻着的龙头。 “弟弟,这次你可要加油了,要不然堂堂段家嫡系竟然要被一些旁系压制着,那可就太丢脸了。” “不劳烦大哥关心,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好不容易攒的家当,别全死光了。” “哈哈哈,几日不见,飞宇弟弟变得牙尖嘴利了。” “多谢夸赞。” …… 不多时,门口再一次响起一阵喧嚣。 只见一位身着虬龙袍服的中年人跨步走进,此人似乎天生带着高贵不凡的气息,桀骜不羁,视万物而不屈,气势端得是不凡。 相比段家大公子段飞天,此人冰冷孤傲,谁都不理。 虽然无数人向他抱拳施礼,可他仍旧是充耳不闻。 “这位便是段家的二家主,段正云的亲弟弟,段正威。” 马俊玉沉声说道。 段正威冰冷的坐到了第一排的第三个带龙头扶手的椅子上。 随即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大公子段飞天,又瞥了一眼段飞宇,便收回了目光。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摇头叹息,世间传闻,段家二家主段正威高傲无比,那怕是面对两个侄子都满是不屑,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而这时一位身披劲服的老者径直走到了段家二家主段正威的面前,低声交谈了几句,便转身走到了第二排的第一个座位上。 老者一落座,便闭上了眼睛气息内敛,进入了打坐状态。 “莫非这就是西南老毒物?” 见到此人,连马俊玉都忍不住脸色巨变,“想不到段家二家主段正威竟然能请来名震西南的老毒物,看来今日所图不小呀。” “爹,什么老毒物?”小怡惊讶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此人一身武功早就踏入了二品巅峰,恐怕现在面对一品高手也不惧了。”马俊玉忌惮无比道。 就在此时,会武堂门口再一次传来一阵沸腾,只见四位二品高手依次进入,随后便是一个身披四爪龙袍劲服的中年人龙行虎步的踏入进来。 中年人一出现,现场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我等拜见家主大人!” “段家主,您来了!” 众人齐齐开口问候道。 段正云只是淡淡回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此人正是段家家主段正云。 大理段氏裂土封王,段正云一身蟒袍也无可厚非。 段正云面无表情,可路过倒数第三排时,脸色突然一变,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李安身上,那种诧异随后一闪而逝,重重的对着李安一点头。 可他这个动作顿时引来了无数道好奇的目光,不少人纷纷朝这边望来。 而目光核心中的马俊玉师徒三人却是一脸自豪,尤其是马俊玉已经激动的快要老泪纵横了。 堂堂段家家主,一品高手,竟然对他点头,这是多么大的荣誉。 那怕是现在让他去死,他也值了。 话虽如此,可马俊玉还是无比忐忑,自己一个三品高手,放到段家都不够看的,为何段家主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真是怪事? 可段家主不是对自己点头,又会是谁呢? 至于李安,他直接自动忽略了。 段家主来了之后,又来了不少段家嫡系,旁系中的精英,第一排座位也坐的满满当当的,只剩下一个座位。 李安看了一眼,段家实力也是强大无比,比起凤家而言,都要强上不少,不算段家的供奉,光是这些段家嫡系和旁系中的二品高手就有四五位,二品巅峰三位。 不过段家大小姐段香宛却是没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李安心里顿时感觉很无聊,他很想看看这位西南段家的天之骄女吃瘪的模样。 前排坐定后,段飞天忽然看了一眼座位,抬头望向了段飞宇,似笑非笑道:“二弟,这次怎么没见你带人来呀,莫非你要自己上场?”天籁小说网 “怎么,我上不行吗?”段飞宇寒澈的眸子一闪。 “行呀,怎么不行。” 段飞天笑了笑,“行倒是行,可拳脚无眼,我怕明年的今天还要给你上香。” 段飞宇却也不怒,回道:“放心吧,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你……”段飞天勃然大怒。 “你们两个畜牲都闭嘴,你爹我还没死呢,你们就争权夺利,等我死了,你们再争也不晚!” 段正云看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出来。 当今乃是武道至强,可这两个废物除了争权夺利,什么也不会,殊不知自身实力不够,你就是当了家主,你能守住这片家业吗? 可这两个畜牲根本不懂! 段正云不免想起刚刚路过后排时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心里暗暗震惊。 那个年轻人的气息当真是恐怖无比,只怕实力不在老夫之下。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强者对我段家是敌还是友? 念及至此,他打定了主意,真是要是有人得罪了他,就是亲儿子,他也要大义灭亲。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啰响,会武开始了! 第123章 西南老毒物! 段家家族会武正式拉开了帷幕。 段正云点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冷峻的扫视着在座的众人。 “段家会武正式开始,老夫还是那句老话,诸位皆是我段家子弟,本是同根所生,可亲兄弟还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难免有摩擦,可段家祖训在先,段家子弟决不允许私斗,违令者逐出家族,可怨气累积,对段家百害而无一利,既然如此,段家就通过这个会武,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今天就做个了断。” “但有一条,过了今天,你们都是我段家子弟,谁敢私下陷害兄弟,本家主必然亲自清理家族败类。”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段家弟子齐齐站起,异口同声道:“我等谨遵家主之令!” “会武开始!” 一声落下,全场彻底陷入了沸腾之中。 每年的段家会武都是无比刺激,无比震撼的场面,这如何不让人激动。 小怡一脸惊喜的望向自己的老爹,“爹,不知道今年谁第一个出场?” “前面出场的都是一些旁系子弟,算是正菜出场前的凉菜,开胃菜而已,越到后面越是惊喜呢。”马俊玉一脸热切的望着前方。 在看台的最前面是一个圆形的比武台,若是仔细看去,比武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刀劈斧剁的痕迹,而且在缝隙里满是暗红色,这是血液浸透后才出现的。 由此可见,段家家族内部弟子会武也并非是点到为止,相反也是生死相搏的死战。 “若是等我突破二品高手之后,或许可以到大公子的幕后效力,到时候说不定也会有机会上场,替大公子与其他段家高手一较高下。” 马俊玉脸上露出一抹希怡之色。 可李安坐在前面忍不住摇了摇头,殊不知区区二品初期高手根本不够看的,想在这台上争个高低,只怕最起码也要二品中期以上,否则就是炮灰而已。 可李安摇头的动作再一次被后面的小怡看见了。 这个小妮子眼睛是真尖! “怎么,李安大师,你是不服气了,你要是不服气,你现在上去呀!” 小怡一脸鄙夷的盯着李安,她现在是最烦李安了,死活就是看不上他。 “我上场也会在后面上场的,前面这些出场的都太弱了,不值得我出手。”李安摇了摇头。 什么? 听到这话,小怡他们三人脸色都变了。 这也太能装了吧! 连我爹爹都没资格上场,你一个废物辣鸡竟然还要上场,而且还要在后面上场。 上去做什么,难道要溅对方一脸血不成? 小怡刚要争辩,可他的爹爹马俊玉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争辩了。 憋着一肚子火的小怡无意间听到了坐在前面的看客说什么那位凤家的神秘高手也到场了。 听到这话,她不禁紧张的四处寻找着,这让马俊玉好奇道:“小怡,乱看什么,女孩家家的,成何体统,好好坐在椅子上。” “爹,你不知道吧,那位神秘高手也来会武堂了。”小怡真心希望能看到那位神秘高手,想看看他到底是长什么样。 “神秘高手?” 赵雨一脸诧异,随后笑着望着李安,“对了,李安可不就是汴城的,我看李安应该就是那位神秘高手呢?” 此言一出。 凤蓝英脸色一冽,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望着赵雨,“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安也是无奈了,这都能被发现吗?自己可是一直很低调呀! “哈哈哈,开玩笑的,这你也信,就他这副德行也配叫高手?” 赵雨一脸不屑的笑了起来,“要是他是那位神秘高手,我赵雨直接去吃屎。” 真是可笑,衣着普通,毫无内力的废物辣鸡,怎么可能会是那位神秘高手。 想想就觉得可笑! 可这时,凤蓝英一脸坏笑的望着他,“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我就不信他是那位神秘高手。”赵雨一脸自信。 就在这时,擂台上突然一声怒吼,“段老三滚上来吧,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只见擂台上多了一个又高又壮,额头缠着白色绳子的年轻汉子,汉子赤裸着双臂,肱二头肌甚是壮观,有寻常成年人的大腿粗细,上面还缠绕着一根白色绳子,年轻汉子站在擂台边缘,傲然的盯着下方看台。 话音一落,看台上站出一个年轻汉子,年轻汉子一身青色长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看着不像是武者。 对方猛地一踏地面,借住踏地的惯势径直跃到了擂台之上。 如此矫健的身手当即是惹来了一阵喝彩声。 “两位不需要我多言了吧,只分高下,不分生死,愿赌服输!” 段正云冷冷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两人当即抱拳应道。 随着段正云一摆手,两人的争斗正式开始了。 两人没有多余的试探,直接就开始了生死相搏。 头缠白绳的年轻汉子率先发起了进攻,率先贴近对手,一个顶膝朝对方的腰腹部轰去。 名叫段老三的自然也不甘示弱,腰身一闪,堪堪躲过,可他始终一只手搭在身后,只躲不攻,在擂台上连连躲避。 头缠白绳的年轻汉子虽然拳势凶猛,腿法犀利,可总是只差一招。 一时间,擂台上几乎成了一面倒的趋势。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两人的实力水平当下立判。 虽然头缠白绳的年轻汉子招式凶猛,招招致命,至于那个叫段老三看起来是一直被压着打,可却躲闪有度,时间一长,白绳汉子必输无疑。 两个人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身后的赵雨不禁叹道:“不是传言段老三也算是段家年轻一辈的高手,可比起那个家伙还是差点。” 小怡也点头称道,“是啊,段老三是厉害,可惜对手太强大了。” 当她低头看到李安入神的模样,顿时露出鄙夷之色。 看来这个家伙是没见过这种比试,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沉迷了,若是他见到自己爹爹出手,应该会被活活吓死吧。 念及至此,她突然笑道:“李安,你看擂台上比试的两人,谁会输?” “头戴白绳的汉子……” 不等李安说完,小怡切了一声,“算你有点眼力见,还能看出头戴白绳的汉子能赢。” 李安摇头一笑,“头戴白绳的汉子必输无疑。” “什么!” 赵雨第一个坐不住了,“你懂武道吗,张口就来,这种东西可不是你随便信口雌黄的。” “不信,你可以等着看。”李安也懒得去争辩。 果然,结果确实是依照李安所言,白绳汉子被抓住了破绽,只一招就将其打出擂台。 这着实把赵雨跟小怡惊的不轻。 可小怡还是不屑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你给蒙对了。” 孙少薇顿时大怒,刚要开口反驳,可一旁的李安怕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冲动。 对于有些人,你多说无益,与其拉低身份与她争辩,倒不如用事实让她心服口服。 如此又来了十几回合,段家旁系子弟几乎轮了个遍,终于要轮到段家嫡系子弟出战了。 段家大公子段飞天与二公子段飞宇还有段家大小姐段香宛的争斗要开始了。 只可惜,段香宛一直没出现。 比试到了这一刻,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无比惊喜的表情,等待着两方人马中的高手出场,只有真正的高手比试才是最精彩的。 可两方人马始终无人站出,气氛瞬间有些沉闷。 可谁都知道沉闷之后,便是真的生死之战。 什么只分高下,不分生死,都是危言耸听之言,每一年的段家比试不死几个人呀? 小怡忽然小心翼翼道:“爹,你说谁会第一个出场?”m.23sk. “大公子的人吧!”马俊玉淡然一笑,满是自信。 “为什么吗?” “因为大公子的实力最强,麾下强者最多。” 小怡点点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擂台上,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瞬间。 可她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到李安身上时,顿时被惊到了。 只见李安抱着暖暖,父女俩竟然睡着了。 真的是睡着了。 暖暖还时不时在磨牙。 多亏李安不打呼噜,否则真是震惊所有人了。 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在这种场合竟然也敢睡? 难道他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吗? 若非是在这种场合,她真的恨不得让李安滚出去。 马俊玉也注意到了,摇头叹息一声,“此子当真是愚不可及呀!” 如此盛大的场面,于他这种普通人而言,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观看的机会,他不知道以此为动力,鞭策自己也就罢了,反而呼呼大睡。 这样的人还有救吗? 再看看其他人,谁不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唉! 愚不可及也! 此时。 最前排的第二个座位上,段正威傲然起身,目光环视一圈,“既然诸位无人肯上场,那我就让我的高手上场了。” 说完,他对着劲服老者微微点头,“老毒物,请您出手吧!” 此言一出。 全场讶然。 段家二家主段正威要出手了吗? 往年他可是一向很低调的,今年这是怎么了。 而且连名震西南的老毒物都请来了。 只见老毒物点头回应,无比轻蔑的环视一圈,随后他轻轻一踏,双脚微提,身子早已跃上了擂台上。 好轻功! 众人无不露出惊诧之色。 老毒物淡然一笑,对着台下众人微微拱手,“在下西南老毒物,在此斗胆挑战台下强者,可有人敢与老夫一战?” 话音一落,他再一次踏出一步,一步落下,竟然是清脆的碎裂之声。 再看他的脚下,多了一个深达一寸的鞋印。 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步之威,竟然强悍至此。 这是什么可怕的力量! 一些蠢蠢欲动的高手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纷纷庆幸自己没有出手。 其他段家旁系子弟对视一眼,无一不是露出无比惊骇的表情,一个个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老毒物的出现真是让他们倍感压力。 段正云见状,细长的眼眸中满是凝重,扭头看了一眼大公子段飞天,可段飞天却是一副充耳不闻的表情。 而段飞宇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不过他的手下,也没几个高手,根本指望不上。 唉,香宛在就好了。 可这时,段正威侧脸望向段飞天,傲然道:“大侄子,还等什么?” 第124章 段家大小姐来了! 一句还等什么,直接相当于将段飞天架到了火上烤,他就是不想派人上场也不行了。 段飞天满脸怒气的回望着段正威,皮笑肉不笑,“二叔,你这是要跟侄儿动手了?” “怎么,不行吗,段家家族会武,我不能派人上吗?还是说你不敢应战?”段飞天冷笑道。 主辱臣死,大公子段飞天被人如此奚落,他麾下的供奉,强者自然是做不住了。 而且,老毒物站在台上,鄙夷的扫视一圈,开口道:“大公子麾下的那些强者呢,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今天怎么全都吭哧瘪肚的了。” 段飞天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这么多段家子弟,段正威上来就挑战他,莫非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怎么,大公子的高手呢,都被老夫吓死了不成,看来真是一群废物!”老毒物满脸傲然的冷笑一声。 坐在龙头椅子上,紧紧攥着龙头扶手的段飞天瞪着赤红的眼眸,全身战栗不已,似乎要吃人一样。 可他麾下的强者还是没一个人敢出头的。 老毒物名声在外,可不是好对付的,谁也没有信心与之一战。 “区区二品高手竟然如此嚣张,老夫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台下一位淡金色劲服老者冷笑一声,纵身一跃,双腿凌空飞度,脚踩虚空,竟然一跃十余步,瞬息之间,便落到了擂台之上。 “欧阳大师,给本公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段飞天面露喜色道。 欧阳大师可是二品高手,而且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强者,一身通背拳法早就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寻常二品高手根本不是对手。 即便是面对老毒物这样的高手,段飞天还是有信心一战而定。 老毒物瞳孔一缩,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老夫手下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通背拳掌门欧阳卜颉!”欧阳大师冷冷的盯着老毒物,没有一丝表情。 “切!” 老毒物不屑一笑,“通背拳掌门,没听说过西南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是你孤陋寡闻而已。”欧阳大师眉头一皱,目露杀意。 “或许吧,老毒物的确是孤陋寡闻,不过老夫可不是无名之辈。”老毒物嘴角一撇。 “好大的口气,真不知道你的实力有没有你的口气大!”欧阳大师将两个袖口轻轻的挽了上去,露出如同金属一样的手臂,手臂上还泛着金属光泽。 这正是通背拳法的可怕之处,正所谓沾衣发劲,以猿臂取势,故而称之为通背拳。 欧阳大师作为通背拳的大成高手,自然深得其要义。 通背拳讲究以臂为鞭,双拳密如雨,脆快一挂鞭。 因此,其威势可怕无比,又快又很。 “哈哈,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老夫呀,否则你就不会如此大放厥词了。” 老毒物摇头一笑。 话音一落,他再一次猛地踏出一脚,脚面重重的落到了擂台之上。 随着一声巨响。 擂台上竟然再一次多了一个脚印,脚印深达五寸有余,而且在脚印四周还多了一道道裂痕。 一脚落下,竟硬生生踏碎了擂台,这是什么力气? 而此时。 欧阳大师的表情也终于变了,他站在擂台上,深切的感受到了那一脚的威力,连擂台都明显一晃动。 老毒物这一脚所充满的力量,连他也不敢自认为能抵挡。 可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 更何况,拳法也不是力气大就管用的,招式也是绝对的。 台下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恐怖了! 先前一脚在擂台上留下一个脚印,现在直接踩进去了,还把擂台都踏碎了。 这是什么力量! “哈哈哈!” 段正威直接昂头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一旁的段飞天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难看,段正云也强不了多少。 马俊玉无比忌惮的摇了摇头,心里暗暗生惧。 小怡激动的攥紧了拳头,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一幕,眼眸中满是激动之色。 当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李安,彻底无语了。 这个家伙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她没好气的鄙夷道:“想睡觉就回家去睡,在这里睡觉也不嫌丢人,认识你我都觉得丢人。” 孙少薇回头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 小怡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凤蓝英也觉得不妥,轻轻推了推李安,提醒道:“李安,别睡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呀。” “没什么意思,不睡觉干什么呀?”李安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暖暖也醒了,同样打着哈欠,“就是,太无聊了,还不如出去看看花草树木,小动物呢。” 这对父女真是太奇葩了! 从哪里看出这里的比试无聊呀! 小怡气的不轻,直接反驳道:“两位二品高手上场交手,你从在哪里看出无聊来,你最好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们之间的差距。” 李安点点头,确实如此。 区区二品高手的确是有差距,还是天壤之别呢。 他这副随意无谓的表情,着实让小怡越发气愤了,若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真的要把李安赶出去了。 最后还是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也不看他了。 等你见到了二品高手的交手,我看你如何能睡下去! 而此时。 擂台之上,通背拳掌门欧阳大师见识到了老毒物这一脚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惊诧不已,可同样战意也升腾起来,“不愧是明震西南的老毒物,老夫佩服佩服?” “哼,欧阳大师请吧!”老毒物一招手。 欧阳大师也不客气,双臂齐出,拳影翻飞重重,空气中满是噼里啪啦的脆响,真的如同两条皮鞭一样。 见到这一幕,老毒物刚刚不屑冷笑,也瞬间也变得凝重无比。 如此看来,欧阳大师的通背拳也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等老毒物反应,欧阳大师的拳头已经如同一枚枚炮弹朝他袭来。 “砰砰砰!” 一连串爆鸣声在擂台上响个不停。 一道道劲力上下翻飞,竟然隐隐形成了如同白气般的内力气流。 老毒物化手为掌,掌风赫赫,凶猛无比,在这掌风之中,还有一道道黑色毒气喷发,这些毒气每一滴都足以致命。 可欧阳大师面不改色,两条手臂愈发凶猛,臂展形成的拳影混合着劲力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将毒气生生隔绝。 随着两个人的拳头碰撞的越发厉害,老毒物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起来,刚刚一番交手,他的两条手臂已经开始肿胀了。 他刚刚一接触的瞬间,感觉如同撞上了两条钢筋一般,坚硬无比,还带着无尽的势头。 念及至此,他慌忙退后数步,下意识的揉了揉手臂,太疼了。 这个老家伙到底是如此练得,怎么两条手臂如同钢铁般,太硬了。 至于欧阳大师也是强不了多少,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惧。 他怎么也想不到老毒物竟然可以在他的一连串贯招式中坚持这么久,通背拳一施展起来,拳风与拳头混合,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定,就是神仙也难防。 可老毒物虽然挡的艰难,可却实实在在的挡了下来。 台下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惊骇连连。 “难道这就是通背拳的可怕吗?连老毒物都逼退了?”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披挂通背拳,双臂为鞭,一旦实展,恐怖无比,比起佛宗的罗汉拳都不逞多让,爆发力凶猛不说,关键两条手臂不亚于两条皮鞭!” “太可怕了,这次怕是老毒物也要折戬沉沙了吧!” “那也未必,欧阳大师的通背拳虽然凶猛。可想要轻易的击败老毒物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老毒物的毒功也不是简单的,不过两人应该很快就要平局了。” “刺激,太刺激了,今日有幸见到两位宗师高手交手,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对两人宗师高手的佩服,震撼。 只感觉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高手交手,真是没白活。 小怡兴奋的攥紧了拳头。 这难道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吗? 真是太精彩了。 尤其是欧阳大师的通背拳,那可是正宗的披挂通背拳,在整个西南也是名声大噪的高手。 至于老毒物十几年前就是西南十大高手之一了,其实力水平不言而喻。 这时,小怡注意到李安也一直认真的看着擂台,以为李安也是被震撼到了,立刻问道:“李安怎么样,这就是二品高手的交手,长见识了吧?” “长见识?” 李安忍不住摇了摇头,“如同孩童戏耍一般,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这话,小怡当即脸上一变,俏脸上满是厌恶无比的表情。 竟然说二品高手的交手如同孩童戏耍一般,真是脑子有问题! 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真蠢! 赵雨也瞪着李安开口道:“你见过高手之间的对决吗,张口就来,有本事你也上去试试。” “就他们两个,就是一起上,我又有何惧?”李安淡然一笑。 “什么!” 赵雨当即要反驳他,可下一秒身后的会武堂大门突然开了。 一道道刺目的阳光射了进来。 众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站在门口。 “段家会武,怎么能少了本大小姐!” 第125章 巫魉 只见段家大小姐段香宛一身红花缎袍,手持长剑,额头上缠着一条红色丝带,英气勃勃,这一身打扮倒是像极了要上战场一般。 今年段家会武,段香宛来的确实是够晚的,可一进来就震惊了所有人。 而且每年她身旁都是几十个二品高手团团护卫左右,可今天竟然是只身一人。 难不成,段家大小姐要自己上场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连台上的老毒物跟欧阳大师都停止了交手,一脸惊讶的望着段香宛。 “大小姐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会武都接近一半了。” “是啊,就一个人来会武堂,难不成她要亲自上场不成?” “诸位,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最近我听说段家大小姐得罪了一位高人,麾下强者被屠杀殆尽,连她也是侥幸活命。” “什么,真的假的,段家大小姐可是有十几位二品高手护卫的,难不成那个高手杀了十几位二品高手?” “不可能,二品高手就算是打不过,逃也逃的掉吧,怎么可能全部被格杀?” “是真的,十几位二品高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一招被团灭了,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真的假的,什么人这么牛掰,太猛了吧!” “……” 众人低声议论了足足半分钟,全都惊诧的盯着段香宛。 段香宛似乎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了第一排座位。 她先是对着段正云行叩头大礼,搞的众人一脸懵。 段正云也是不明所以的赶紧将其扶起,“香宛,你……你这是怎么了?” “爹爹,没事,香宛这次是来报血海深仇的。” “报仇?” 段正云脸色一冽,有点不明白。 随后,她侧脸回头望向了段飞宇,红唇微微翘起,森然道:“飞宇,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吧?” 段飞宇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回望着,他自然知道段香宛口中的复仇,只是搞不懂段香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让那个家伙滚出来,本小姐要与他有个了断!” 闻言,段飞宇终于坐不住了,沉声道:“香宛,你我皆是段家子弟,我提醒你一句,那位可不是好惹的,我劝你还是别招惹的为妙。” 同时,段飞天也是脸色阴沉道:“小妹,这是什么场合,西南各大势力的高手强者都到齐了,可不是你能胡闹的,赶紧坐下,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就当你什么也没说。” “好一个什么也没说,我倒要谢谢大哥了。” 段香宛右手一拽,一柄长剑应声拔了出来。 这一举动可把段飞天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后退一步,“小妹,你这是何意,莫非要当着父亲和诸多段家子弟面前,要弑兄不成?” “大哥,你未免太小瞧妹妹了,杀你,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吗?” 段香宛鄙夷的看了一眼段飞天,转头望向段飞宇,冷冷一笑,“飞宇,你告诉我不要招惹他,可我那十几位二品高手的命怎么还,还有……” 此言一出,当即全场讶然。 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段香宛麾下十几位二品高手被杀的事,可都以为是笑谈而已,没成想竟然是真的。 台上的欧阳大师却是一脸不悦,抬头看了一眼老毒物,语气极其不耐烦道:“大小姐,我不管你的人被谁杀了,被杀了多少,也不管你来是寻仇,还是来比斗的,请你站在一边,容老夫与老毒物分出胜负再说。” 段家大小姐又如何,他欧阳卜颉靠一身功夫吃饭,就是段家不容他了,又如何? 即便是段香宛是段家大小姐又能如何? “老东西,你是不是活腻了,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段香宛冷哼一声,美眸中满是杀意,“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小姐就成全了你!” 只见她猛地转身望向了会武堂的门口,傲然一笑,气沉丹田,开口大喊一声。 “请巫魉大师入场!”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下意识朝门口望去,连段正云都眉头一皱,朝门口望去,其他人更是如此,不少人都忍不住站起身子来。 门口一开,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劲服,戴着兽面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男子看不出年龄来,可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束在头顶,胸口处一条金色大蟒凶恶无比,一对细长的眼眸,杀意腾腾,举手投足之间让人带来一种无比恐怖的威势,任是谁见了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段正云只看了那人一眼,表情立刻就凝重了。 是一品高手! 此时。 面无表情的李安也是猛然抬头,皱了皱眉,黑色眼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好熟悉的味道,原来是那条老狗的人,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出来,不过倒是有几分实力,怪不得敢来复仇。” 段香宛一脸自信的望着巫魉,冷冷的扫视一圈。 巫魉则是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微微抬头扫视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位高手,眼眸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轻蔑。天籁小说网 “刚刚是那条活腻了的老狗在叫唤?” 巫魉抬手扣了扣耳朵,“就是你吗?” 欧阳大师震惊之余,不禁大怒,堂堂通背拳掌门竟然被人叫做老狗,真是欺人太甚。 在西南那怕是那些世家家主都要尊称一声欧阳大师,可今天竟然被人叫做老狗,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话音一落。 巫魉眸子一闪,提气顿足,身子凌空朝擂台飞去,腾空一跃竟然有百丈之多,身体在半空中横掠不下百米,轻易的从看台所有人头顶越过,落到了擂台的边缘上。 “这……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惊骇无比的望着台上的巫魉,只感觉三观都要崩了。 一步越过百米之外! 这也太恐怖了吧? 就是仙人降世也不过于此吧! “啊!” 前排所有的段家子弟齐齐站了起来,一脸惊恐之色。 段正威嘴角抽搐颤抖不已,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大哥段正云,“大哥,这……这是……” “嗯,没错!” 段正云眼睛一眯,凝重无比道:“此人已经踏入了一品高手的行列,内力化丝,心随意动,当今西南除了我等五位,只怕无人能敌,看来此人的到来,我段家会武的结果已经定下来了。” 说完这话,他还是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台上一眼,急忙又收回了目光。 若是那人不出手,在座的只怕无人能与之匹敌。 听到这话,段飞宇也是心头一悸动,抬头跟段飞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与畏惧。 只怕是从即日起,段家嫡系子弟的实力要重新洗牌了。 段香宛以无敌之姿,傲立于诸多段家子弟之上,已成定数了。 说不定连家主之位也要收归囊中。 随着巫魉落入擂台之上。 欧阳大师跟老毒物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上都写满了畏惧之色。 尤其是欧阳大师更是心生恐怖,已然打起了退堂鼓。 对方的实力超越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根本没有与之交手的可能。 光是对方横掠百米的本事,他们两人都是万万做不到的。 巫魉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鄙夷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两条老狗,你们不配做我的对手,跪下磕头认错,然后滚下去,此事就此罢休。” 老毒物苦涩的笑容突然一滞,若是“滚下去”的话,他也就罢了,谁让形式人强,低头就低头了。 可让他下跪认错,这就有点过了吧! 欧阳大师更是如此,士可杀不可辱,若是今天为了活命跪了下去,他通背拳掌门的脸就彻底丢尽了,别想在西南混了。 两人却是迟迟未动。 巫魉眸子一闪,“听不懂人话吗,跪下磕头认错,然后滚下去。” “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吧,你我皆是习武之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二人虽然不及阁下的实力,可也是在西南鼎鼎大名的人物,如此奚落我等,实在是有失身份。” 欧阳大师试图用自己的宗师身份让对方给一个台阶,可他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只听巫魉冷冷一笑,“你们两个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称兄道弟的,要么跪下磕头,要么死,你们自己选择!” “欺人太甚!” 欧阳大师当即大怒,怒喝一声,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半空,两条手臂如同两条钢鞭一般,带着无尽的势力,径直朝巫魉袭杀而去。 可以说,这是他的全部实力,如果说刚刚跟老毒物的交手还保存一丝,那现在就是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力量。 其实,他本就已经萌生了退让之意,他自知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可对方却咄咄逼人,逼他下跪认错,这岂不是在羞辱人,这让他如何能忍。 一时间,恐怖的内力如同一道飓风一般,将半个擂台都遮掩了。 这让台下众人不由得咋舌称道,如此一来,巫魉估计也要退避三舍吧。 此时。 巫魉却仍旧是一动不动,露在兽面外的眼眸却是充满了不屑一顾,“通背拳,的确是有些实力,可惜在我眼里,这就是一个笑话。” 随后,他不退反而迎了上去,双手仍旧是背在身后,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用胸膛朝欧阳大师的拳头撞去。 第126章 可敢与我生死一战! 可下一秒。 当欧阳大师的拳头轰击在巫魉身上的时候,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拳头仿佛轰在了一块无比坚硬的铁板上一样。 一股断骨刺痛从手臂上传遍了全身,随后一道道劲力立刻顺着筋脉,朝他的身体反噬而去。 “噗噗噗!” 随着三口鲜血从欧阳大师的口中喷发而出,他整个人就从擂台上倒飞了出去。 径直摔到了擂台之下,待到落地之时,已然是七窍流血,身死道消了,两条手臂也已经是碎末性骨折。 一时间,天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乎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尤其是最前排的段家子弟。 整个大堂只有一声声倒吸凉气的声音不时响起。 欧阳大师的实力不言而喻,与成名已久的老毒物都在台上都打的有来有回,一身通背拳法早就登峰造极了,然而却被巫魉活活撞死????.23sk. 由此可见,巫魉的实力究竟是有多么可怕! “欧阳大师!” 段飞天悲痛不已,自己手下的强者竟然被人活活撞死,当真是心疼不已。 之前他还对欧阳大师抱有极大的希望,那怕是不敌巫魉,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可现在,竟直接被活活撞死。 台下众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马俊玉颤抖不已,脸上也一瞬间变得惨白,眼眸中尽是恐惧。 先前他还想突破二品高手,就去到大公子段飞天帐下效力,可现在连二品巅峰欧阳卜颉都惨死当场,他又算什么? 李安看了一眼,不禁摇头苦笑。 事实上,他也早就猜到了事情结局,从巫魉登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幽冥谷的弟子向来嚣张残忍,岂能那么容易放过他们,那怕是欧阳大师跪地磕头认错,也是必死无疑。 只不过再找个其他理由杀他而已。 而欧阳卜颉能明知不敌,还出手的精神,也算是有一代宗师之风。 “诸位,还有谁不服巫魉大师的,尽可上台挑战,包括在场的其他人。” 段香宛此言,正是说给李安听得,她猜出李安定然已经到了现场,与其将他找出来,倒不如逼他出来。 可台下静谧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 段香宛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心里不免讶然。 难道说李安没来? 现在,段家的两位公子也是惊骇连连。 段飞宇现在也没有信心让李安上台一战了,实在是巫魉太恐怖了。 至于段飞天死死地咬着牙齿,只是怒视着巫魉而已,可也还是不敢再派人上去送死了。 就在这时,巫魉忽然目光一抬,落到了老毒物身上,语气无比轻蔑道:“你呢,是下跪认错,还是跟这条老狗一样,死在这里。” 老毒物深呼一口气,竟然直愣愣的朝地面跪去。 巫魉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昂头大笑起来。 可就在这时,老毒物突然腰身一转,一团团凝聚成实的黑色毒雾瞬间从手掌中喷发而出,无数个黑色毒雾瞬间包围了巫魉。 如此猝不及防之下,巫魉也是中了招。 主要是谁能想到老毒物如此阴险狡诈,竟然偷袭。 擂台上,巫魉已经被毒雾包裹的看不见身影了。 恐怖的毒雾竟然将擂台都腐蚀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坚硬无比的金刚石擂台表面竟然变成了豆腐渣一样,扑簌簌的直掉渣子。 这样的毒雾之下,恐怕就是神仙也扛不住了吧。 老毒物哈哈一笑,“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老夫横行西南数十年,靠的就是无赖,偷袭,不讲义气,出卖朋友,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夫斗。” 台下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暗暗心惊,尤其是对老毒物更是忌惮无比。 谁敢得罪这样的人,真是太无赖了,你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上一刀。 太可怕了。 段正威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一脸坏笑,忍不住鼓掌道:“厉害,厉害,这就对了,管他什么招式,赢了就行!” 而段正云却是皱紧了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段飞宇跟段飞天也是一脸惊讶之色,显然也是被震撼的不轻。 可唯独段香宛淡定到了极点,甚至有点想笑。 此时,台下也是一片哗然。 马俊玉无比叹息道:“这个巫魉也算是有些手段,可惜年纪太轻,不知江湖险恶,面对老毒物这样的老油条,焉有不败之理。” “是啊,老毒物太阴险了,竟然搞突袭,真是令人防不胜防!”赵雨忍不住忌惮道。 小怡也跟着点点头,谁能想到老毒物会玩这么一手,估计在场的众人都没预料到。 这时,李安却摇头一笑,“未必这么简单吧。” 什么? 听到这话,小怡顿时露出鄙夷之色,忙反驳道:“你觉得还能活吗,连金刚石制作的擂台都融化了,活人怎么可能会活着。” “别人或许会中招,可他不会。”李安肯定道。 “你怎么断定?”赵雨也问道。 “因为他是幽冥谷的人。”李安笑了笑。 幽冥谷? 听到这个词,马俊玉的表情都变了变,“什么,你是说那个家伙是幽冥谷的人?” 如果那个家伙是幽冥谷的人,那还真的不一定会中招,不说别的,幽冥谷可是以毒傲世西南的,幽冥谷谷主更是万毒神功的创始人,麾下弟子皆是修炼毒功。 “你怎么知道断定他是幽冥谷的人?”小怡瞪着李安。 “因为他身上的毒味,简直是跟幽冥谷弟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李安回道。 “切,少吹牛了,就像你见过幽冥谷弟子一样。”小怡瞥了李安一眼。 “何止是见过,还杀过呢。”李安淡淡道。 这一次,小怡没有反驳他,她都懒得反驳他了。 又开始吹牛了! 你怎么不说你就是凤家那个神秘高手呀! 突然。 擂台上的毒雾竟然开始慢慢消融,像极了初春的残雪遇到了初阳一般,竟然开始消散。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再一次被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毒物也是一脸震惊,这可是他耗尽十余年配置的剧毒毒雾,就是一品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是必死无疑。 曾经屡试不爽,今天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哈!” 一声畅快淋漓的笑声从毒雾中响了起来。 “不愧是西南老毒物,配置的毒雾当真是西南一绝,真是大补呀,大补!” 只见毒雾中,巫魉竟然摘下来兽面,露出一张布满血痕的脸,血痕如同静脉曲张的血管一般恐怖无比。 可他竟然张大了口,不停的吞噬着毒雾,如同在吃什么美味一般。 “你……你怎么可能?” 老毒物已经彻底慌了。 巫魉哈哈一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难道你是幽冥谷的人?”老毒物现在才反应过来,能不惧怕毒雾,还将毒雾当做美味吃的也只有幽冥谷的弟子了。 “在下幽冥谷最小的弟子巫魉拜见老毒物。”巫魉忽然抱了抱拳。 老毒物作为西南用毒高手,与他师父老谷主也算是同辈,他自然要敬道。 事已至此,老毒物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了,竟然连挣扎也放弃了。 “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用了一辈子毒,临了却还是输了一个后辈。” 老毒物苦涩的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用毒之人,皆是心胸狭隘,凶残之辈,绝不可能放过他的,与其被羞辱至死,还不如自行了断。 “小侄,容我自裁如何?”老毒物问道。 可巫魉却是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会让你好死吗?” 话音一落,他突然眸子一闪,瞳孔竟然殴变成了黑瞳,脸上的血管瞬间变粗,一口带着血色的黑色毒雾猛地喷向了老毒物。 随着一声惨叫,老毒物瞬间被那一团毒雾包裹住了面部。 远远望去,老毒物脸上的血肉竟然被腐蚀成了碎肉般,掉落了下来。 那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震颤着所有人的神经。 这还没完,只见巫魉袖口一伸,一条黑色斑纹小蛇钻了出去。 巫魉爱切的看着缠在手腕上的小蛇道:“前辈,这是我养的毒蛊,还没吃过人的血肉,就拿你来试试了,放心,这个会减轻你的痛苦的,最多半个时辰,你就化作一摊血肉了。” 见状。 全场惊骇声一片,所有人都感觉到头皮发麻,脊背冷汗直冒,饶是段正云也不例外。 “饶了我,饶了我……”头部已经腐蚀的只剩下白骨的老毒物撕心裂肺的求饶着。 “太晚了。” 巫魉抬手一甩,黑色小蛇便化作一团黑气落到了老毒物的身上,竟直接从他的胸口处钻了进去。 “啊,不要……不要,杀了我,杀了我!” 老毒物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滚。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求那位高人诛杀此獠,求那位高人诛杀此獠!” 随后,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皮肉变得暗黑,缩小,最后化作了一摊血水。 明震西南的老毒物就这么死了! 全场死寂一片,竟没几个敢直视巫魉的目光,那怕是看他一眼,都觉得灵魂战栗。 太歹毒了! 实在是太歹毒了。 巫魉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黑色的瞳孔泛着杀意,“诸位谁还不服气的,大可上台与我一战!” 如此嚣张到极点的话,在座不下几百武道中人,竟无一人敢开口反驳。 段香宛慢慢起身,举着长剑,目光扫视着台下众人,咬牙道:“李安大师,我知道你在台下,十天前,你杀了我麾下十几位二品高手,毁我清白,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听到这话,所有人再一次惊骇无比。 巫魉也向前一步,冷冷的俯视着所有人,语气凝重无比。 “李安大师,在下幽冥谷弟子巫魉特来复仇!” “当日,你杀我巫魈,巫鬼两位师兄,断我师父一臂,今日我特来要个了断!” “李安大师,可敢与我生死一战!” 第127章 被人冤枉了! 巫魉的怒声犹如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仅仅是一声怒吼就让所有人的心头一颤。 李安大师? 不少人还是头一次听到李安大师这个名号,西南能称之为大师的不多,姓李的大师更是了了,还不曾听说过一位叫李安的大师。 可从段香宛跟巫魉口中得到的信息才是让众人无比震撼的最大的原因。 原来段家大小姐段香宛麾下的十几位二品高手真的被人杀了! 就是被这位叫李安的大师所为。 更震撼的还在后面,段香宛竟然被这位李安大师给轻薄了。 段香宛可也是西南的大美女之一,虽然比不上凤蓝英,可也别有味道,不知道是多少男儿的梦中情人。 可她竟然被人轻薄了。 这可是西南世家大族中的又一桩桃花新闻。 段家真是怪了,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桩桃色新闻,前几年段家大公子段飞天向凤家求亲不成,反被凤思锦打断了腿,今日段香宛又被人轻薄了清白。 这可真是怪了,莫非段家祖坟出了点问题? 而在巫魉口中他们更是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个叫李安的大师,还杀了巫魉的两位师兄,还斩断了幽冥谷谷主的一条手臂,幽冥谷谷主这可是一品高手,与段正云齐名的五大高手之一,可竟然被斩断了一条手臂。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这位李安大师也是一品高手。 确切地说,是一品高手中的强者。 念及至此,所有人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忍不住四处寻找起来。 既然这位叫李安的大师就在现场,那找到他应该不难,区区不过几百人而已。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瞪大了眼睛开始从自己的周围找寻起来,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要问上一问。 他们都极为好奇,这位叫李安的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实力如此恐怖? 坐在第一排的段家嫡系也是如此,当然除了段飞宇了。 段家弟子中也只有他是最淡定了。 可段飞天并不知道还有此人的存在,不禁心头讶然,原本他还以为段香宛带着高手是来跟他争夺家主候选人的位置呢,现在看来还另有隐情。 不过,这个李安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能挖到自己阵营中,岂不妙哉。 此时,段正云也是一脸惊讶,脑海中已经搜索了半天,可实在是想不起西南还有一个叫李安的武道高手。 他不经意的扫视一圈,顿时目光就落到了段飞宇身上,急忙开口道:“飞宇,这位叫李安的武道高手,莫非你认识?” 段飞宇连忙拱手道:“是的,这位李安大师确实是儿子麾下的,是儿子的一位供奉。” “哦!” 段正云心头一震,可忽然眼神猛地朝台下望去,他突然想起来了,难道是那个坐在后排的年轻人。 莫非是他? 好呀! 我段家又多了一位一品高手,这是大喜事! 只要李安大师能为我段家效力,那怕是将香宛献给他又如何? 用一个女儿换一个一品高手,这个买卖怎么看都值。 与此同时。 李安却落入了无妄之灾。 身旁左右两朵“吃人花”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说,段香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杀了她十几位二品高手的事我知道,可你睡她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我怎么了,我的本钱不比那个骚狐狸差吧,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兴趣?” “……” 李安听得头都大了,“什么跟什么呀,都是误会,我什么时候碰段香宛了,她那是误会了。” 说实话,被人冤枉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尤其是这种事。 干没干,李安能不清楚吗? 早知道,还不如…… 这时,身后传来马俊玉师徒三人的惊诧声。 “段家大小姐麾下的十几位二品高手真的被人杀了,我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赵雨一脸惊恐道。 这着实让马俊玉心惊胆颤了许久,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突破二品高手,到大公子段飞天帐下效力,可现在看看,二品高手的死亡率也太高了。 这才短短几日,二品高手已经伤亡了二十多人了。 这几乎是占了西南二品高手的三分之一,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十个人中死了三个。 这一刻,马俊玉都有点不想突破二品高手了,与其去送死,还不如当个三品高手在民间苟延残喘活着的好。 可马俊玉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小怡的变化。 从段香宛喊出李安大师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俏脸上已经是写满了恐惧。 “爹,我……我问你个事,刚刚段大小姐找的那个大师是叫李安对吧?” 小怡已经是脸色惨白,身子控制不住簌簌地发起抖来。 “是,怎么了?”马俊玉还没反应过来。 赵雨也插嘴道:“我也听到了,是找李安大师,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认识?” 小怡强忍着心头的悸动,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下面指了指,“爹,师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不就是叫李安。” “嗯,是啊,他不就是叫李安。” 下一秒,赵雨的脸色就猛地一沉,一脸惊恐的抬起头,“难道……难道他就是那位李安大师?” “是吗?” 马俊玉都呆住了,目光盯着李安的背影,试图看出什么来。 “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赵雨第一个摇头道。 不过,他很快也得到了小怡跟马俊玉的赞同,想想也是,如果李安真的是那位神秘高手的话,自己几个人的无礼行为,恐怕脑袋早就搬家了吧。 一品高手的脾气能那么好吗? 正在这时,巫魉突然语气一变,用无比阴寒的语气说道:“李安大师,我知道你在现场,到现在还不上场,莫非是真的害怕了?” 这道充满怒气的声音犹如一枚枚炸弹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巨大的声音震得所有人感觉头晕目眩。 段正云眼睛微眯,扭头望向了段飞宇,“飞宇,李安大师为何还不上场?” 段飞宇只是冷笑不语。 他自然知道李安的脾气,既然没出手,自然是有他没出手的道理。 见状,段正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看台上,随后便不再多言,心里不禁越发好奇起来,难道那位神秘高手胆怯了? 现在的巫魉的确是实力斐然,可也不应该连出战都不敢呀,看来自己是高看他了。 小怡摸了摸僵硬的脖子,一脸不耻道:“那个叫李安的大师怎么跟某人一样,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不出来,真是太怂了!” 赵雨也点头道:“是啊,都被人家这么邀战了,还不出来,真是丢人。” 此话说的也没错,修炼武道之人要的就是一口气,一口不屈不挠的气,一口顶天立地的气,就是死,也要应战,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逢敌必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比的大堂突然响起一道嘻笑声。 “李安,你还是快上去吧,要不然骂也把你骂死了。” “就是呀,你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吗?” 众人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只见在倒数第三排的座位上,分别做了四个人,两男两女,开口的就是那两个女孩。 对了,还有一个小娃娃,正打着哈欠。 坐在后面一排的小怡吓了一跳,开口的正是凤蓝英,她急忙提醒道:“蓝英,你是不是疯了。” 如此恐怖的场面之下,还敢大声说话,那真是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李安笑了笑,“今天我真的是不想杀人了,可惜有些人就是想死。” “哈哈,那你就成全他好了。”孙少薇眨了眨眼睛。 “你们是不是疯了,都是想死不成?”赵雨惊诧道。 马俊玉的脸也一下子拉了下来,紧紧绷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几个人真是活腻了,现在居然还敢出头,难道没看到巫魉杀气腾腾的要杀人吗?难道没看到欧阳卜颉和老毒物的尸体还是热的吗? 这个时候出头就是找死! 李安慢慢起身,站了起来,将暖暖递给了凤蓝英,低声道:“帮我照顾好我闺女,我去把那个家伙人头摘下来。” 凤蓝英点点头,“快去快回,我们还要出去吃饭呢,做了几个时辰,肚子都饿了。” “好的。” “等我半个时辰。” 李安笑了笑,然后一步步的朝擂台走去。 见到李安朝擂台走去,马俊玉师徒三人眼珠都快要惊的掉下来了。 难道他真的是李安大师? 凤家的那位神秘高手?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师徒都感觉天晕地转的,眼前都是一片黑暗。 李安竟然就是那个凤家的神秘高手! 至于其他人看到李安一步步的朝擂台走去,也全都露出了一脸惊诧之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平平,浑身没有一丝内力波动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凤家神秘高手,那个一招击杀十几位二品高手的神秘人。 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无限的惊诧之色。 段正云见到李安眼前顿时一亮,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劲力藏拙,气息内敛,可却骗不了他的眼睛,这是一位绝顶高手。 段飞天见到李安却是皱了皱眉,目光中满是不屑。 这就是那位神秘高手吗? 看上去不太像呀! 不会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才站出来的吧? 那可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了。 可这时,段飞宇满脸激动的站了起来,无比客气的对着李安拱手,语气恭敬道:“请李安大师诛杀此獠!” 一声轻喝,全场瞬间死寂。 李安面不改色,径直走到擂台边,目光望着段香宛,淡然一笑,“段大小姐,你我之间有个误会,等我杀了这头畜牲,再跟你解释。” 可段香宛望着李安的眼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一眼。 她就感觉仿佛眼前不是李安,而是被一头上古凶兽盯上了,随时可能会因此丧命。 就这一瞬间,身子都凉了一大截。 巫魉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李安,“你就是杀了我师兄,劈下我师父一条手臂的那个家伙?” 李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擂台上。 这种无视让巫魉更是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李安淡然道:“没错,杀你师兄的是我,断你师父手臂的也是我。” “不过,我杀的不止巫魈和巫鬼,还是巫珀。” “算了,反正你也要死,下去自己问问吧,反正你们幽冥谷死在我手上的太多了。” 第128章 你想怎么死? “哗!” 所有人都被李安这句话震撼到了。 尤其是李安那种霸道,嚣张,以及眼神中的那种不屑,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了。 即便是再强,可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吧? 而李安的那种狂妄是已经是深入骨子里的,可以说已经是狂妄到了极点。 仿佛对方在他的眼里如同一只野狗,一只蝼蚁般。 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让他自己下去问这样的话。 可李安的这般嚣张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就是无知,只有无知才会如此无畏。 难道他没看到欧阳卜颉死的有多惨吗? 没看到名震西南的老毒物死的有多惨吗? 而且巫魉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一品高手。 在无数道惊诧目光的注视下,李安仍旧是稳如泰山,嘴角泛起冷笑。 这时,段飞宇再一次开口,对着李安抱拳道:“请李安大师诛杀此獠!”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段飞宇的举动震撼到了,这毫无疑问,他已经彻底与李安站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李安被杀,恐怕下一个就是他了。 巫魉绝不会让段飞宇活着离开,那怕他是段家的公子也没用。 可若是李安赢了,巫魉身死,那段家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必然是落到段飞宇头上的。 同样他的举动,也坐实了李安的身份,他就是凤家的那位神秘高手。 至于段飞天,段正威之流,即便是麾下强者被巫魉杀了,可此时他们却连个屁也不敢放,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很明显他们也根本不看好李安,或者说他们也觉得李安必输无疑,没必要为一个将死之人得罪巫魉这样一位凶残而又恐怖的家伙。 可在众人眼里,光是坐实了李安大师的身份,就足以让他们惊骇到极点。 一时间,无数道诧异中还带着一丝丝畏惧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李安身上。 “原来他真的是李安大师?” 小怡惊恐的捂住了嘴巴,一对美眸满是惊吓,心头不由得颤抖着,“他竟然是李安大师,他竟然真的是李安大师……” 那怕是到了现在,她都有点接受不了。 马俊玉也是懊悔不已,身为一代宗师,距离如此近,竟然都没有发现李安大师的身份,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23sk. 赵雨更是吓得冷汗之流,连连摇头道:“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李安大师呢,绝不可能。” 李安大师那是什么人,可以说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那可是万军之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连幽冥谷的几大弟子都被轻易斩杀,幽冥谷谷主更是被斩落一条手臂。 幽冥谷谷主可是西南五大高手之一,老牌一品高手,实力深不可测。 再想想,之前他们师徒三人对李安大师的不屑一顾,话里话外的明嘲暗讽,不停的挑衅着李安大师的底线。 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心有余悸。 只能说自己的运气太好了,那怕是李安大师稍微动动手指头,他们师徒三人就要一命呜呼了。 再想想当时自己师兄陈风的遭遇,小怡突然明白了,原来是李安大师已经是在提醒自己了,可自己却依旧傻乎乎的不知死活。 反应过来的小怡狠狠地咬紧了嘴唇,一脸的后悔。 更可气的还是凤蓝英,她明明知道李安的身份,却不提醒她,眼看她出糗,真是可恶。 可随后她又笑了笑,转念一想,你就算是那个传说中的李安大师又如何,现在你可以要面对巫魉大师,巫魉可不是好对付的,老毒物和欧阳大师都被瞬杀了,至于你,估计也差不多。 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是这个想法,估计连段正云也是如此。 虽然他看出李安的不凡之处了,可巫魉的手段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毕竟巫魉可是“用毒”的出身,一身毒功早就登峰造极了。 即便是实力相差不大的高手,面对用毒高手,那都是要矮上半截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幽冥谷谷主可以成为五大势力之首的原因。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的实力有没有口气这么大。” 巫魉纵身一跃,再次返回擂台之上,脸上的笑容也随即冷了下来,身上的杀意也瞬间暴涨。 “李安,你听好了,我巫魉前来就是来报仇的,你杀我师兄,断我师父手臂,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就用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几位师兄的在天之灵。” 听到这话,李安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凭你这种废物也想来报仇,真是可笑,让你师父来还差不多。” “少在这里吹牛了,我师父已经将神功修炼大成,断臂已经重生,不日便可出关,重建幽冥谷!” 巫魉傲然一笑,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段家子弟,言外之意也很是明显。 这话听着像是说给李安听得,殊不知其实是说给在座的段家子弟,包括段正云听得。 这是在放出一个信号,幽冥谷谷主不日便可出关,到时候你们段家是要站在对立面,还是合作,你们自己要掂量一下。 “唉!” 李安露出一脸无奈来。 巫魉眉头一皱,不解道:“你叹什么气,是因为临死害怕了?” 李安摇摇头,“我就是觉得有些可惜,可惜你师父今日不出关,否则我就能将您们师徒二人一并杀了,省的得我以后再出手了。” “什么?” 巫魉勃然大怒,双眸赤红的瞪着李安。 “区区一品初期武者,不过是仗着毒功而已,或许在旁人眼里你很强大,可惜对我而言,杀你与杀鸡无异。” 可就在这时,段香宛俊眉忽而一蹙,冷言道:“李安,你别在这里装了,有本事接住巫魉大师的一招再说。” 李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扬,“段香宛,你可曾记得在香宛枫林中,我曾经说过一句话,下次别惹我,否则我绝不留情!” “可你今天又找了一个替死鬼来,显然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哼!” “你少在这里装了,依我看,你不过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毁我清白,现在还想杀我,那你杀我好了。” 说话之间,两行亮亮的泪痕已经划过了红润润的脸颊上,落到了地面上。 见状,李安也是无可奈何了。 他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可自己的确是什么都没干呀!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呀! 就在这时,段飞天突然站了起来,无比愤怒的盯着李安,“你这采花贼,竟然敢毁我妹妹清白,今日我段飞天以段家长公子的名义,请求巫魉大师诛杀李安!” 闻言,李安都懵了。 在场的众人也被这一举动搞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段飞天麾下的高手不是刚刚才死在巫魉手上吗,怎么转眼间他又与巫魉站在统一战线了。 “你刚刚说什么?”李安眸子一寒。 “当然是诛杀你这采花贼!” 段飞天一脸不屑的盯着李安,“你毁我妹妹清白,难道不该杀吗?” “你妹妹,那我问你,你把她当做过亲妹妹吗?”李安冷眼盯着他。 “当然,香宛是我的亲妹妹,我当然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 段飞天义正言辞的说着,那语气仿佛真的把段香宛当做了亲妹妹,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被段飞天这副模样欺骗了。 只有真正了解段飞天的才会知道,他这种伪君子怎么会有“亲人?”任何人在他眼里,只有有用处和没用处这两种。 “好,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李安点点头,“我以前跟你妹妹说过,下一次再敢招惹我,我一定会杀了她,既然你是他的亲哥哥,那你替她去死吧。” 话音一落,李安的身形陡然间便出现在段飞天的面前。 “竖子,你敢杀我!” 段飞天脸色大变,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李安敢对他出手。 在这里他可是有四五个武功高强的二品高手,还有自己的老爹段正云,一位一品高手在场,试问谁敢杀他? 可他还是太小看了李安,太高看了自己。 “噗!” 一道鲜血飙射而出。 段飞天已然尸首分离。 而在李安的手上也多了一个人头,人头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段家大公子段飞天身死。 “什么!” 所有人顿时被惊吓住了。 这也太血腥了,抬手之间,直接取下段飞天的首级。 不少人承受不住这等血腥,当场呕吐起来。 段正云扑通一声坐回了座位,却是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眼前,身为父亲,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深知自己跟李安的差距,那怕是他出手,也只是让李安手上再多一个人头而已,而大理段氏则是分崩离析。 为了家族,他只能是一言不发。 至于段飞天麾下的高手,却一个个惊恐的低下了头,没一个敢出手相救的。 小怡脸色惨白无比,只感觉喉咙蠕动,一股恶寒涌入心头,“这……这也太可怕了,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吗?” 此时。 不只是她,马俊玉与赵雨也是无比惊慌的表情。 在座的其他人也皆是一脸惊悚的表情。 这也太吓人了。 抬手之间,直接取人首级。 莫非此人是地府修罗不成? 此人杀伐果断,凶残无比,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个幽冥谷的存在。 西南几大世家大族想要活命,万万不可与此人为敌。 李安面无表情,浑身煞气冲天,随意的抓着段飞天的人头,抬眼望向了巫魉,“现在该轮到你了,你说你想怎么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巫魉的身上。 “哈哈哈,不愧是李安大师,我那几个师兄死在你的手上不冤,不过,恭喜你了,你已经激起了我的杀意,所以,今天你必死无疑。” 李安的所作所为也彻底激怒了巫魉,这让巫魉更加铁了心,必须要杀他。 此獠不死,早晚必成祸害! 念及至此,他不再迟疑,气势陡然一变,浑身的内力瞬间喷涌而出,两条手臂上一道道如同毒蛇一样的血管纷纷暴起,一股股黑色的气流顺着手臂,扩散到了两个拳头上。 “李安,今日你必死无疑!” 第129章 修道者 一声怒吼。 以巫魉为中心,周遭瞬间布满了燃烧的黑色火焰,一股股热浪也随即凝聚成实,连空气都变得炙热无比。 下一刻。 巫魉的猛地打出一拳,只见一个黑色的气流瞬间喷发而出,在空中化作恐怖的骷髅,径直朝李安砸去。天籁小说网 “这……这是鬼影十八拳!” 台下的段正云惊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骇道:“传说中这是万鬼之祖的绝学,不是在十年前就失传了吗,他是怎么学会的?” “万鬼之祖的绝学?”有人一脸不解道。 段正云摇头苦笑道:“十年前万鬼之祖用一生领悟出鬼影十八拳,仅仅用了十几日的时间,便打败了西南数以百计的高手,可后来不知为何,竟走火入魔,不知所踪,这鬼影十八拳乃是继承了他的武学意志,不生不死,不毁不灭,鬼影所至,万物不存。” “想不到,他竟然领悟了万鬼之祖的绝学鬼影十八拳!”段正威下意识的惊道。 万鬼之祖可以说是西南毒功的第一人,以无上毒功傲世西南,是整个西南所有世家头顶的阴霾,压制所有世家大族几十年,那怕是如今的幽冥谷谷主也算是继承了一部分万鬼之祖的武学意志,可这就已经称霸了整个西南。 倘若此子真的领悟了鬼影十八拳的话,那李安将是必死无疑。 没有任何异议,必死无疑。 段正云叹了口气,“怕是李安要……” “爹,会吗?”段飞宇惊恐的问道。 可回答的他的却是段正云的一声长叹。 “区区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可笑至极,让你见识一下本王的拳法!” “少林五步拳!” 面对无比恐怖的一拳,李安不屑的笑了笑,腰身一转,手借腰势,一拳直接迎了上去。 可随着李安一拳击出,仿佛整个人都变了,浑身的气势也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一变,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座巍峨高山般。 而如同疯魔般的巫魉打出的这一拳,夹带着无尽的破风之声,搅动的空间都为之震荡了,天地异变,日月无光。 “噗噗噗!” 巫魉所带来的无尽之势,仅仅是散发出擂台的余威,竟逼得靠近擂台那些人皆被这股气势震慑的连连吐血。 一眼望去,除了段正云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一口老血喷出,满脸惊惧。 如此可怕的威势之下,所有人的想法都彻底改变了。 “李安大师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是啊,想不到巫魉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师父。” 即便是刚刚李安抬手之间,取下了段飞天的人头,震慑住了所有人。 可眼下他们却从巫魉身上深切的感受到了那种死亡的味道。 李安面对这恐怖无比的一拳,竟然不退反迎,径直与巫魉的拳头撞去。 巫魉冷笑一声,拳势凶猛。 小子,你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以为杀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师兄就觉得能对付的了我? 实话告诉你,别说是我那几个师兄,就是我师父在我眼里也算不了什么。 众人见到这一幕,无不被李安的举动吓了一跳。 “疯了,他绝对是疯了!”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呀,为何不躲呀,难道看不到这一拳的威力吗?” 台下的凤蓝英和孙少薇皆是一脸惊慌,虽然两人实力低微,可也深深的感觉到巫魉这一拳的可怕。 一直没动静的曲文也在这一刻瞪大了眼睛望着擂台上,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即便是手指都插入了血肉之中,也丝毫不觉得痛楚。 “完了,完了,李安为何不躲呢,这一拳是他能接住的吗?” 而马俊玉师徒三人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有李安死了,他们才能安然无恙,今日若是李安赢了,会不找他们的麻烦吗? 可下一刻,所有人瞬间呆住了。 “砰!” 两人的拳头撞到了一起,一股无尽的气势瞬间朝四周扩散而去。 随着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道巨大的气浪从擂台上喷涌而出。 所有人都被这股气浪吹得睁不开眼了,等到气浪散尽。 擂台上的一幕惊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事情并没有照着众人预想的那样,李安会被一拳打死之类的,或者被打出擂台,而且仍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 所有人的嘴巴都忍不住张到了最大,看着眼前这本不该出现的一幕。 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一拳之下,按理来说,就是一头大象也该被活活打死吧! 然而李安竟然没事。 “他……他竟然这么强!” 段正云都有些无法接受了。 若是换作他在台上的话,恐怕也很难接住这一拳,就算接下,重伤是必然的,可李安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段飞宇也是大吃一惊,继而大喜道:“不愧是李安大师,真是太厉害了。” “他……他怎么会这么强悍?”小怡浑身颤抖,惊恐的喃喃自语起来。 至于他的爹爹马俊玉跟师兄赵雨已经被惊的说不话来了。 他们之前对李安充满了无尽的不屑与鄙夷,如今一切都变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畏惧,担心。 凤蓝英和孙少薇两个人则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欣喜。 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至于曲文也是松了一口气,可目光一直钉在了擂台上,两只手满是血迹斑斑都浑然不知。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没事?” 巫魉怎么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这一拳可是包含了他全部的实力,他对这一拳有着绝对的信心,即便是杀不了李安,也足以让他受重伤,但绝不应该像现在这般跟没事人一样。 面对他的震惊,李安摇了摇头,淡然一笑,“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最强一击的话,那还是有点太弱了,对旁人或许有用,可我而言,与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这一番话,对于巫魉而言,不亚于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着实让他勃然大怒,可暴怒之余便是一阵阵惧意袭来,自己最强的一击竟然都无法对其造成一丝伤害,那接下来又该如何? “唉,不得不说,你比你师父和你的师兄都强,可惜对我而言,还是太弱了。”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可你太不中用了,现在该轮到我出手了。” 李安一脸冷笑,嘴角微微上扬,一声厉喝从他的口中传出,“少林五步拳,第五式,弓步左冲拳!” 没有多余的花招,就是抬手这么一拳。 与之前巫魉那一拳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他这一拳就这么轻飘飘的打出去的,似乎都看不到气劲,内力在上面游动。 可面对这一拳,饶是巫魉也不敢再掉以轻心,慌忙用尽全力抵挡。 “砰!”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会武堂都为之一震,仿佛地震一般,台下众人无一不是被这股震力波及到了,一个个皆是东倒西歪的。 等他们再一次抬头望向擂台的那一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怖。 只见擂台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壕沟,像是被什么东西犁开的一样,足足深达一寸有余,壕沟周围的擂台上布满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痕。 至于巫魉则是半跪在壕沟之中,不知死活。 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都被震慑的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这可是真正的金刚石打造而成,每一片金刚石的硬度都超过了钢铁,可现在看来,这些金刚石仿佛豆腐渣一般脆弱。 “巫魉大师死了吗?” 死一般寂静的大堂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再一次落到了巫魉身上,可巫魉跪在地上,仍旧是一动不动。 难道巫魉死了不成? “文叔,你觉得巫魉是死了吗?”孙少薇担心道。 曲文摇了摇头,“不敢说,不过就算是不死,也定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别忘了。连擂台都摧毁了,人难道比擂台还赢不成。” 凤蓝英眨了眨眼睛,一脸兴奋道:“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宣布李安是这次段家会武的第一名了?” “差不多吧。” 曲文点点头,“李安大师以无敌之姿展现在众人面前,这第一也算是实至名归。” 果真。 在场的众人皆是点头称赞。 “想不到这一次会武竟然是这么精彩,李安大师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手段,当真是令人惊讶。” “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都要退居二线了。” “是啊,给年轻人腾出个地方吧。” “……”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段香宛面如死灰,一脸不甘心的瘫坐在了地面上。 输了! 竟然输了。 连如此强大的巫魉大师都输了,这天下还有谁能挡住李安。 念及至此,她都冲动要自尽了,与其被李安这等登徒子羞辱,她宁可自尽。 段正云看了一眼擂台上,心里也暗暗心定了。 看来李安是最后的得胜者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阴邪的声音从角落中响起。 “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吗,对我而言,也不怎么样。” 正当众人在寻找声音的出处时,擂台上的巫魉突然站了起来。 “哈哈哈!” 巫魉满脸血迹,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脸上却没有该有的恐惧,反而露出狰狞的笑容,“李安,你的确是够强,年纪轻轻就已经突破一品高手,达到了一品巅峰,即便是放在中原,也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再给你十年,只怕这天地都要跪在你的脚下,可你不该与我为敌,不该与我为敌呀!” 话音一落,一团带着黑气的火焰突然出现在的周身,紧接着又是一团黑色火焰,而后结连又出现两团,一共是四团火焰,绕着他不停的做周身运动。 修道者! 他竟然是修道者!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口干舌燥。 真是太惊人了。 巫魉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修道者。 那可是一群凌驾于天地间的家伙。 巫魉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李安,迈着悠闲的步伐,就这么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挂着血迹的嘴角还泛着冷笑。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武道高手吗?” “那你就错了!” “大错特错了!” “其实,我是一位修道者!” “在我的眼里,众生不过是一群蝼蚁,而你也只是蝼蚁中的一位!” “什么一品高手,什么战神境,于我而言,不过是过雨云烟而已。” “你以为你能赢我,呵呵呵!”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巫魉狂妄到了极点的笑声不时响彻在整个大堂内。 “李安,我命令你,给本尊跪下!” 第130章 小畜生,就凭你也想杀我! 这一刻,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慑到了。 修道者! 竟然是传说中的修道者。 这个世界上可不仅仅只有修炼武道一途的武道高手,还有一种凌驾于天地间,追求长生的一种人,那就是修道者。 这种人全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可每一位出现,都能掀起不小的震动,甚至改朝换代。 当今大渊朝中就真实存在,其中还有连大渊朝都为之敬畏的。 那就是龙虎山。 龙虎山老天师,那就是修道者,而且十年前就踏入了陆地神仙之境,已经超脱了凡人。 而也有很多隐世修道者或隐于山野,或隐于市井,或游于天地,每一位皆是拥有莫大的仙缘,无穷大的机缘,同样也拥有恐怖的实力。 巫魉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走上了修道一途,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明知李安有实力斩断自己师父幽冥谷谷主一条手臂的情况下,还敢前来复仇的原因。 只因为他是修道者。 看着擂台上杀意纵横的巫魉,所有人惊恐到了极点。 可李安却仍旧是背手而立,浑然不觉,仿佛是被吓傻了一般。 孙少薇浑身颤抖,急得快要哭了,“文叔,文叔,你看怎么办,怎么办呀!” 曲文苦涩一笑,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而且面对一个修道者,他又有什么办法。 段飞宇失魂落魄的坐到了座位上,满脸都写满了无限恐怖。 完了! 李安完了,他也完了。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即便是段香宛也都慌了,连她也不知道巫魉隐藏了实力,竟然是传说中的修道者。 现在看来,一个修道者对于段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就是引火烧身。 此时。 擂台上。 巫魉嘴角越发冰冷,傲世而立,用一种天神俯视凡人的眼神看着李安,“李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向本尊跪下求饶,说不定本尊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此时此刻,他真的是张狂到了极点。 或者说,他醉翁之意已经不在酒,他并不急着杀了李安,而是要狠狠地折磨他。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李安狠狠地折磨死,将自己的尊严亲自夺回来。 “玩够了吗?” 突然,一道带着满满无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堂。 巫魈脸色一沉,身体不由得猛然一震,“你刚刚说什么?” 闻言,李安不但没有一丝惊惧,反而邪邪地勾起薄唇,带着一丝玩味,“我问你玩够了吗,我答应我的朋友一个时辰收拾掉你,然后我们要去吃饭,你还是快点开始吧?” 听到这话,巫魉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难道这个家伙真的不怕死? “李安大师,快跑,快跑啊,你不是他的对手!” 台下的段飞宇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竟然不顾一切的开口让李安快跑。 他心里也有些后悔请李安来了,要不然也不会碰到巫魉这个家伙,谁能想到巫魉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巫魉狠狠地回头瞪了段飞宇一眼,这才掉头看着李安道:“你别想跑,我在这里,你跑也跑不了。” 李安摇了摇头,“跑,就凭你也配让我跑?” “呵呵,好大的口气,本尊忽然改变了主意,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尊决定将你的五肢砍下来,再敲碎你的头盖骨,最后将你泡在药水里,将你做成人彘,让你亲眼看到本尊是如何飞升羽化而成仙的。” 巫魉当真是嚣张到了极点,狂肆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天地。 李安点点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巫魉真是要被李安气死了,尤其是李安那副不以为意的淡然,满不在乎的表情,还有不屑一顾的神色,已经彻底激怒了他。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让你见识一下本尊的厉害!” 话音一落,他身上气势大变,双手掐了一个法决,口中念念有词,顿时一道赤红色的火龙从他的手中迸发而出,径直朝李安扑去。 在场的众人无不露出惊骇之色,尤其是最前排的人,他们深切的感受到那火龙绝不会幻影,恐怖的温度让他们都倍感炽热感。 “法随口出?” 见到这一幕,众人无不胆战心惊,脸色巨变,均是被巫魉这番操作惊到了。 修道者的手段果然不是他们能想象到的。 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技! 就这么随手一点,便是火焰滔天。 “区区雕虫小技,也敢人前卖弄,给本王灭!” 李安面色不变,甚至眼皮都不曾动一下,抬手就朝火龙拍去。 一掌落下,只听一声巨响。 “轰!” 那条火龙在触碰到李安手掌的那一刻瞬间破碎,化作了斑斑火星落了下来,不少被溅飞的火星落到了擂台外面,第一排的段家子弟纷纷躲避。 仅仅是掉落的火星竟然都轻易的烧透了地面,留下来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地面。 至于擂台之上,更是直接被烧出一个深坑。 这也太可怕了吧! 如此恐怖的火焰,竟然都奈何不得他半分? 从刚刚火龙也可能看得出来,巫魉绝不是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是实打实的修道者,那条火龙足以将人活活烧死,可却被李安就这么轻易的破解了。 见状,即便是巫魉也是神色一变,随后又摇头一笑,“是啊,忘了你好歹也是一品高手,怎么能那么轻易被我诛杀。” “那本尊接下来的一招,看你如何破!” 言罢。 “雷来!” 一声怒吼。 再看巫魉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出了一连串的符咒,手心中也结连爆发出一道道光芒,随着光芒越发强烈,一团团雷霆也凭空而生。 “风来!” 他又是一声怒吼。 以他为中心,竟凭空刮起一阵邪风,这邪风愈演愈烈,吹得衣襟猎猎作响,竟隐隐出现飓风的痕迹,坚不可摧的擂台都出现了晃动的感觉,随后可能会倒塌。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股邪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咔嚓!” 突然一声雷霆在众人头顶炸响。 随后,在巫魉的头顶竟然出现了一团团墨色的乌云,乌云凝聚的越来越大,最终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墨云,墨云中雷霆万钧,电闪雷鸣,隐隐有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之感。 这一刻。 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几欲控制不住了,个个脸色惊惧,震撼的望着头顶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修道者的恐怖吗?” 孙少薇紧紧的攥着双手,脸色发白。 凤蓝英眼眶红润,红唇紧紧的咬在一起,“怎么办,李安能挡得住这惊天神技吗?” 段正云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修道者的手段,说什么也不能得罪这些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随手一点,便是惊天手段,凡人再强,也终究不过是凡人。 “哈哈哈,李安小贼,你能破我的火龙,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我的雷法神诀!” 话音一落,无数团雷云再一次分散,一道道闪电在大堂内交相辉映,混合着狂风,满卷天地,恐怖的雷霆蠢蠢欲试,宛如世界末日一般即将降临。 “去死吧!” 随着巫魉口中的一声厉喝,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一道道雷霆径直朝李安落了下去。 雷霆所过之处,尽是黑烟密布,闪电击溃之处,电光火石。 再看整个擂台,仿佛被什么东西犁了一遍,满是一道道黑乎乎的壕沟,再也看不出擂台的本来面目了。 这场面不可谓不壮观,也许在场的很多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了。 仅仅是眨眼之间的时间,李安已经被雷霆包裹住了,完完全全的包裹起来了。 擂台之上,只见一团团黑色烟雾升腾而出,烟雾中时不时的还有雷霆闪烁。 至于李安已经看不见人影了,连他脚下的擂台都变成这副模样了,那他还能活吗? “李安小贼必死无疑了!” 见到这一幕,赵雨忍不住叫嚷道。 孙少薇闻言,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杀了他。 凤蓝英紧紧的抱着暖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眼泪却怎么止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暖暖,心里更加悲恸万分。 她打定了主意,就是李安死了,她也要将暖暖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大。 那怕是为了刚刚李安将暖暖递给她的一瞬间。 曲文也是勃然大怒,根本不顾一切了,内力外放,咬牙道:“年轻人,别欺人太甚,老夫若是杀你,就是你师父也拦不住!” 果然,赵雨见到曲文二品高手的实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头丧脑的老实了。 “李安大师,他……他不会死了吧?”段飞宇完全是一副七魂去了六魄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段正威叹了口气,“够呛,你看看擂台的模样,人还能活吗?” “是啊,李安大师能与修道者打成这种情形,已经算是天下独一份了。”段正云心里也暗暗对李安心生佩服。 这正是虽死犹荣!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摇头叹息。 如此恐怖的雷霆万钧之下,就是一个山头也给削平了,更何况一个大活人了。 “哈哈哈,本尊还以为你有多么大的本事,最后还不是粉身碎骨了,下辈子记得要低调一点。” 又是一声畅快淋漓的大笑。 巫魉满脸狰狞的环视一圈,最后昂头大声道:“师兄,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吧,我给你们报仇了!” “这就是得罪本尊的下场,无论你是多么强大的武道高手,结果都是尸骨无存!” “可惜了,让你这么痛快的就死了,我原本还想……” 不等他说完,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从黑雾中传了出来。 “小畜牲,本王说过,就凭你也想杀我,差的太远了。” 随后,烟雾中一个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正是李安。 只见他的周身都布满了淡淡的金光,衣角上甚至连一丝灰烬都不曾沾染到,仍旧是干干净净的。 仿佛刚刚的满堂雷霆对他根本没有一丝影响。 这下,所有人都再一次被李安震撼到了。 m.23sk. 第131章 万雷炮制,魂飞魄散! “这怎么可能,他……他竟然没事?” 看着那个细细长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翘起,是如此的藐视一切,还有天生自带的桀骜不羁,视万物如无物的霸道。 所有人呆呆的望向擂台之上,不停的狂咽着口水。 “你怎么可能没死?” 巫魉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经直奔他的面部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巫魉也展现了他那不凡的实力,腰身一转,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虽然躲过,可无穷无尽的力道却没泄尽。 “噔噔噔!” 他一连倒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下。 “你到底是谁,竟然可以无视我的雷霆轰击?” 可回应的他的却是一声冷笑,“下去问阎王爷吧!” 巫魉脸色再一次惊变,一道拳影已然逼近自己,暗道一声不好,身形再一次暴退,刚想要再一次躲闪,可还是晚了一步。 “砰!” 拳影落下,径直轰击在了他的胸膛上,只听一声惨叫,巫魉如同一直断线风筝飞到了地面上。 此时此刻。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苍白。 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巫魉倒飞的时候。 简直是太震撼了。 几乎所有人都料定李安是必死无疑了。刚刚巫魉所展现出的恐怖神技,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可谁等想到,在雷霆万钧如同罚世般的恐怖打击之下,李安不但毫发无损,反而抬手一拳将巫魉打飞出去。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段正云一脸惊恐的表情。 他作为一品高手,自然知道武道高手与修道者的差距,那根本就不是实力的差距,而是境界的差距,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怡再一次被李安刷新了认知。 马俊玉叹了口气,摇头道:“此子乃是天神下凡,注定要翻天覆地的。” “噗!” 躺在地上的巫魉一口老血喷出,拼尽全力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满脸惊异的瞪着李安,语气颤抖道:“你……你究竟是如何挡住我的雷霆轰击的?”???.23sk. “很难吗?”李安挑了挑眉。 “你不是武道高手吗?怎么可能挡得住我的雷霆轰击,这绝不可能!” 巫魉今天真的是被李安的手段惊坏了。 他刚刚施展的可是雷霆决法,就是一座山峰也足以被轰碎,可未曾伤到李安的一根汗毛,甚至可以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伤到。 而刚刚李安这一拳,若非是他躲避的及时,恐怕已经被轰碎心腹而死了。 “区区雕虫小技耳,也敢人前卖弄?”李安背手而立,冷漠的俯视着他。 听到这话,巫魉又抬头看了一眼李安,不由得脸色巨变,一脸惊骇道:“难道……难道你也是修道者?” “哈哈哈,你觉得呢?”李安大笑一声,眼神满是不屑。 “不对!” “你明明是武道高手,怎么可能还是修道者,一心两用,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巫魉撕心裂肺的吼道,扭曲的面部写满了惊骇。 可随着他话音落下。 在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一心两用,既是修道者也是武道高手,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也就意味着,一个人即可以拥有无坚不摧的武道神力,也拥有修道者才有的术法神诀之术,近可肉身搏杀,远则是术法滚滚。 这样人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这样的人有吗? 在整个大渊朝的历史上,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存在。 那怕是龙虎山老天师也仅仅是在术法上有着很高的造诣,至于武道上,应该是个不入品的武道高手。 一个人是决计做不到一心两用的,想要同时修行两个压根没有联系的东西,几乎比登天还难,毕竟无论是修道者还是武道高手都是一条极其难走的路,走一条路尚且艰难,更别说两条了。 一品高手加修道者! 这两个名词让在场的众人彻底要疯掉了。 尤其是小怡师徒三人真的是被李安震撼到了。 李安刚刚展现的实力,带给他们三人的震撼如同江水拍案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 在此之前,她原本以为李安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因此对其不停的冷嘲热讽,后来她见到了李安的真实实力,心里暗暗畏惧,直到现在,李安无视雷霆轰击,再一拳打飞了巫魉。 她已经被震慑的碎成了渣渣。 可事已至此,她只求李安忘记了她的所作所为,饶了她一命。 一品高手,外加修道者! 这两个词语已经将所有人内心轰得外焦里嫩了。 多少人穷其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就已经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咳咳咳!” 巫魉表情慢慢变化起来,嘴角泛着冷意,“李安,你就算是修道者又如何,本尊即便是杀不了你,可你也未必能杀的了我?” “是吗?” 李安淡然一笑,“那你看这是什么?” 随手,他的手心中多了一张银色符篆,上面淡淡银光闪烁。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符篆?” 巫魉当即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恐道。 “看来你的眼力还不错,这的确是符篆,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送我的。”李安毫不在乎的把玩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巫魉惊恐的表情。 这确实是符篆,还是那种珍贵无比的上品符篆。 虽然符篆并不稀奇,可真正厉害的符篆却是珍稀之物。 符篆的制作并不难,甚至说很简单,心随意动,潜心而已。 可想要画出上品符篆,非成道高人做不到。 可真正的成道高人皆是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如何找寻到他们。 即便是你找到了,成道高人的脾气有几个好的,人家可能会为你撰写吗? 也正因如此,上品符篆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绝世珍宝,有价而无市。 “哈哈哈!” 巫魉突然大笑道:“想不到我巫魉英明一世,竟然差点被你给骗了,什么上品符篆,我看就是一个赝品。” 也难怪他这么想,这世上又有几人真正见识过真正的上品符篆,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的,传说中存在的东西。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试一试了。”李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的冷笑。 “天地万物,空间为神!” “一令祭出,时间万物听我号令!” 随着他话音落地。 众人只感觉天地一转,周围的景色也瞬间一变。 刚刚明明是在段家会武堂之中,可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黑漆漆的黑洞之中。 而在所有人的脚底下,已然是乌漆麻黑,深不见底,仿佛所有人都来到了一个诡异的空间之中,而且还是悬在半空中。 “就你刚刚的雷霆万钧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雷霆万钧!” 此言一出。 一道手臂粗细的雷霆凭空产生,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落了下来。 下一刻。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天空中无数道手臂粗细的雷霆交织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雷霆电网。 放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的雷霆。 再看李安。 只见他背手而立,脚踏雷霆,周身雷光涌动,宛如雷神降世一般。 眼前真可谓是万雷炸响,狂风怒号,恍如天怒人怨的罚世一般。 而在虚空之中,李安背手而立,任凭身上衣衫乱舞。 所有人都吓得蜷缩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出。 “这……这还是人吗!?” “神仙,神仙,这位绝对是天神下凡!” “求神仙大慈大悲,饶了我等吧!” “……” 在这般天雷罚世一般的天威之下,所有人都被吓破了胆子,不少人惊恐的号啕大哭起来。 这里面也不乏那些二品高手,年纪一大把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二品高手还没等享受这花花世界呢,转眼间就要丧命了。 一时间,哭声震天,狼狈不已。 与此同时。 巫魉已经彻底被李安的手段震慑到了,恐惧已经填满了胸腔,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他也慢慢清醒过来。 “逃!” “必须逃出去!” 可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又该往何处逃命。 可也顾不上那些,巫魉已经打定主意要逃命了,不管逃到哪里去,只要活命就行。 可就在这时,一道天雷突然凭空落下,径直朝巫魉的头顶而去。 巫魉脸色大变,慌忙躲避,可他如何跑的过雷霆的速度,随着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巫魉整个人被炸的焦黑无比。 可等他刚刚恢复意识,慢慢的爬起来,又是一道天雷轰到了他的身体上,伴随着又一声惨叫,巫魉再一次被轰了一个外焦里酥。 即便是轰成了这副模样,巫魉仍旧没死,竟然夺路而逃。 只见一道黑影在空中凌空飞度,速度如同闪电一般。 而李安也不追,只是冷冷的盯着,淡淡道:“这片空间都是我说了算,你觉得能逃的掉吗?” “给我滚回来!” 一声怒吼。 一道雷霆朝虚空中飞去。 “啊!” 虚空中再一次传来一声惨叫,随后被轰得不成人形的巫魉便被拽了回来。 此时的巫魉双臂炸裂,整个人跪在地上,黑乎乎的脸上,一对眼眸布满了惊恐,“你到底是谁,这符篆乃是龙虎山老天师的手段,你怎么会有?” 此时。 他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 李安虚空漫步,慢慢的走到了巫魉面前,满脸冷峻无比。 “修道之人,草菅人命,已经是冒犯天威,可你不知悔改,妄图继续制造杀虐,更是罪该当诛!” “所以,本王赐你死罪!” “当受万雷炮制,魂飞魄散之刑!” 第132章 跟我去挖你家祖坟! 随着李安那道凝重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足足几万道雷霆从天而降,带着无尽的毁天灭地之势径直落到了巫魉头顶之上。 “别……别杀我,我还有用处,我知道我师父的藏身之地!” “不!” 可雷霆去势不减,轰然落下,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惨叫声将其淹没在雷霆之中。 巫魉整个人彻底被雷霆轰成了碎末,化作了一堆尘土。 死寂。 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惊骇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个个脸上皆是写满了惊骇。 他们只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粉末,今日发生的一切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境。 出场既是以无敌之姿展现于世人眼前,碾压众多高手的巫魉,如同一只死狗般被轻易斩杀,万雷炮制,魂飞魄散。 随着李安抬手一抓,一张银色符篆落入手中,天地间再一次转换了,他们又回到了段家的会武堂中。 “可还有人不服我?”李安背手而立,幽暗深邃的眸子中散发出道道光芒,冷冷的扫视着全场。 目光所及之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无一人敢直面其锋芒。 雷霆万钧,都奈何不得分毫! 抬手之间,便是日月转化,空间移动,这样的神技,可还有谁能做到! 强悍如巫魉之流,杀之,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与屠狗有何区别? 如此恐怖的存在。 试问,在场还有谁敢与之争锋? “完了,我们完了!”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小怡面如死灰,耷拉着脑袋,只感觉似乎眼前的一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赵雨直接怂的蹲在了椅子下面,将脑袋藏在了里面,半个身子遗留在外面,真是丑态百出。 而马俊玉大师虽然正襟危坐,可两条腿一直颤抖着,是那种控制不住的颤抖。 孙少薇一脸激动的望着李安,俏脸上写满了“花痴”两个字,“好帅呀,李安真的是帅呆了,酷毙了。” 凤蓝英怀里的暖暖也醒了,望着擂台上的爹爹也是一脸崇拜的表情。 至于段香宛却是已经昏死过去了,她今天可谓是承受了太多的东西。 她的脾气向来倔强,不服输,跟一个男孩子性格相似,要不然也不会以一个女儿身与她的大哥和弟弟争夺段家家主之位。 可今天,她的所有倔强都化作了碎片,被李安一拳击碎了。 也是在这一刻,随着她的世界观崩塌,她的小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 段正云突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笑声中满是佩服之意。 随后。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只见段正云忽然屈身对着李安拜道:“李安大师,承蒙不嫌弃,我大理段氏愿从今日起,以李安大师马首是瞻!” 此言一出,众人再一次被震惊到了。m.23sk. 大理段氏,这个屹立于大渊朝西南历经中原几个朝代更迭都不曾改变的土皇帝,今天竟然归顺了一个年轻人。 这岂不是说,从今往后,李安就是段家新的家主,大理段氏从上到下,皆是以李安为尊,为他所用。 可有心人一联想到李安自称是汴城凤家的人,莫非是连凤家也归顺了李安? 而且就在前几日汴城又有一个惊天新闻传遍了西南,飞刀门门主施思骢率领整个门派归顺凤家。 这个消息对于西南诸多世家大族而言,不亚于一个惊天炸弹。 西南原本五大势力分别汴城凤家,飞刀门,幽冥谷,大理段氏,以及孤悬海外的四十八岛。 可眼下五大势力几乎被李安一手统一了,幽冥谷几近覆灭,幽冥谷谷主断臂,只身逃脱,汴城凤家和飞刀门,以及大理段氏皆已经效忠了李安,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整个西南现在只有一个声音了。 那就是眼前这个名叫李安的年轻人。 段正威深吸一口气,躬身拜道:“从今日起,我段正威愿为李安大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段飞宇自今日起,以李安大师为尊!”段飞宇一脸崇拜的拜道。 “大理于氏从今日起,以李安大师为尊!” “大理胡氏从今日起,也以李安大师为尊!” 台下最前面的二品高手以及一些世家大族皆是齐齐躬身拜道:“我等从今往后,也皆以李安大师为尊!” 短短几个呼吸,整个大理段氏连同麾下世家大族,高手皆拜李安为尊了。 有心人忽然惊恐的喃喃自语道:“西南五大势力中四大势力已经尽数归李安所有,只怕从今日起,西南这片天也要变了!” 望着眼前这些代表整个大理各大世家的话事人,一个个卑躬屈膝,对着李安施礼拜倒,马俊玉都有些恍惚了。 “李安大师莫非是神仙降世不成?” 他的二徒弟赵雨趴在地上,藏在椅子下面,哪里还有之前的不可一世。 李安点点头,目光慢慢延伸到了座位之上,最后落到了马俊玉师徒三人身上。 而此时此刻,李安可不再是他们眼下那个只会吹牛的废物了,而是一个握着他们小命的恐怖存在,随时可能都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马俊玉跟小怡下意识的将头压低了,恨不得直接藏在裤裆中,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神。 李安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对于这些蝼蚁般的存在,他也懒得跟他们计较,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够了。 他忽然从擂台上走了下去,抬头看着段正云似笑非笑道:“段家主,在下下手总是收不住力,一不小心直接把你们段家请来的高手给杀了,你不会记恨我吧?” “不……不敢,不敢!” 段正云老脸尴尬无比,赶紧解释道:“都是小女不懂事,得罪了大师,老夫替她给您赔罪了,你若是还不解气,那您就把小女带回去,好好教训她一番,直到您解气为之。” 李安闻言,顿时愣住了。 这老东西也太狠了吧,直接把闺女就送出去了,而且还是强行往自己怀里送。 段正云生怕李安不同意,又继续补充道:“不瞒你说,我家小女香宛就是脾气倔了点,性格硬了点,都是被我惯的,可她人心眼不坏,也有几分姿色,要不然,您看,要不您就收了吧。” 这下轮到李安害怕了,他还对段香宛还真是有点发怵。 那个小妮子大双眼皮一翻,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心眼呢! 跟这种女人在一起就是一个字,累! 说不定,那一天晚上一闭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别……别了吧,我可不敢。”李安急忙摆手拒绝。 段正云也是一脸无奈,自己的闺女什么脾气,他这个当爹的能不知道吗,也不敢再推搡了,此事就此罢休。 马俊玉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老奴有眼无珠,不知前辈大师的庐山真面目,求前辈大师饶我女儿一命,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段正云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先前看不起李安,把李安得罪了,现在知道李安的可怕,特来求饶的。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李安大师如此无礼,来人,拖出去,斩了!” 段正云满脸杀气腾腾。 “且慢!” 李安一摆手,制止道:“放开他。” “老奴谢大师前辈的不杀之恩,我愿意终生为奴为俾,尽心尽力的伺候您。” 马俊玉打了一个寒颤,强忍着心头的惊惧看了李安一眼,再一次将头低了下去。 连巫魉如此恐怖的修道者都被对方轻松的斩杀,他那里还敢有一丝怠慢,至于屈辱,此时就显得极其可笑了。 如果能活着,屈辱算的了什么? “马大师,为奴为婢就算了,因为你太弱了,还不够格,走吧,记住一句话,万不可瞧不起任何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说到最后,李安的语气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马俊玉慌忙拜谢,可他还是不敢离开,久久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其他的那些武道高手见状,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寒蝉若禁,不敢再抬头。 看看段正云在李安的面前,竟如同一个老仆一样,关键段正云还一脸自豪的模样,连堂堂一品高手都尚且如此,那他们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之让路!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大师尽皆拜服。 凤蓝英和孙少薇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全都是一副花痴的模样看着李安,芳心激动不已。 这就是李安的真实实力吗? 怪不得老祖宗临终之前,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将我塞到他的手上,原来他老人家早就看出来了。 孙少薇也是酥胸起伏,芳心激动不已。 好强大,还好帅! 比起京城那些只会遛鸟斗犬的纨绔子弟,两者根本就没法比较,差距太大了。 这样的白马王子,本姑娘绝不会轻易让他从我的手心中溜走。 段飞宇一脸谄媚的小跑到李安面前,双眼放光,一脸花痴模样,激动道:“李安大师,您辛苦了,您真是太厉害了。” 其实他早就对李安心服口服了,可今天见到李安更加恐怖的手段后,现在他已经彻底拜服了。 李安点了点头,脸上却不见一丝悦色。 这着实让段正云几人心头一颤,不由得暗暗担心。 就在这时,马俊玉突然做了一个举动,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了上去,目测不下三四万两,“前辈大师,这是小老儿的一点心意,望您不要嫌弃。” 李安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马大师,你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马俊玉如蒙大赦,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见状,段正云这些人先是愣了片刻,随后纷纷从身上将所带的银票都拿了出来,粗略估计,不下十几万两银子。 可段正云似乎没带钱,掏了半天,只拿出一个木盒,顿时紧张起来。 谁敢保证李安不会突然生气,抬手直接杀了他。 “这是什么?”李安好奇的目光盯着段正云手上的木盒。 “这是我段家疗伤解毒神丹,可解百毒。” 段正云双手敬上。 李安也不客气,直接拿了过来,随手递给了孙少薇,“这东西应该就可以治疗你姐姐的病,剩下的给你爹,对你爹的痨病也有用。” 孙少薇被这一席话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对于李安收钱这事,这些段家子弟心里无一不是暗暗窃喜,他们原本就因为不知道李安的喜好而苦恼,现在知道了。 人呀! 只要有爱好就好办多了。 怕就怕油盐不沁的人。 而李安更是不客气,照收不误,北方失地,边关战事紧张,将来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打仗打的是战法战术,可也是后勤,没有银子,一切都白搭。 这一次,不远千里来西南寻宝,也是为了寻找宝藏,为将来北地战事提早准备。 李安不喜欢这种吹捧的场合,胡乱搪塞了几句,就出去吃饭去了。 临走前,李安还对着段正云说了句,“一会跟我去挖你家祖坟。” 吓得段正云差点昏过去了。 第133章 西南风水大师 随着李安以无敌之姿镇压全场。 这场一年一度的段家会武也算是彻底拉下了帷幕,那些段家子弟也纷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今年不同往年,每一个从段家会武堂走出来的人的脸上,全都写满了兴奋之色,因为今年的会武实在是太传奇了。 每年段家会武只不过是拳脚相加,最多也是兵器比试,虽然也有极其精彩,可比起今年还是有差距,今年直接就超越了兵器的界限,达到了犹如神仙打架的境地。 光是今日的所见所闻,也足够他们吹嘘半辈子的了。 段家高手通背拳掌门欧阳卜颉大师与明震西南的老毒物的交手可谓是精彩绝伦,可惜后来面对修道者巫魉的出手,两位高手皆被轻易击杀,更为震惊的是年纪轻轻的李安随便的一出手,竟然是一位术法双修的超级强者。 这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至高至强的人。 可以想象一下,从今往后,整个西南就都只有一个声音了。 那就是李安。 …… 李安离开了会武堂以后,马俊玉师徒三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尤其是小怡,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总算是没被李安清算。 赵雨赶紧催促着小怡他们离开,似乎是怕李安想起他们来,再被清算。 马俊玉一代宗师,此时都有些腿软,在女儿和徒弟的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去,主要是李安带给他的震撼太恐怖了。 殊不知,李安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不过光是今天的教训足够让他们恐惧半生了。 …… 中午十分,酒饱饭足之后,李安跟孙少薇和凤蓝英说起了下午的行程,他要去一趟朱雀山,当然那里还是段家的祖坟之地。 一听到是坟地,孙少薇跟凤蓝英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变了。 对于这些东西,女孩都是最害怕的,跟小虫子一样,都是女孩的恐怖噩梦之一。 曲文听到这话,趁机插嘴道:“李安大师,我家大小姐孙少婷的病情不容耽搁,既然我已经拿到了解毒神丹,那我就跟大小姐回去了。” 李安点点头,表示很同意,可孙少薇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 “文叔,不行,你可以回去,但我必须要留在这里。” 说完,她还用眼角看了李安几眼。 曲文顿时尴尬不已,急忙道:“二小姐,你出来的时候,孙大人再三叮嘱,务必将你平安带回来,可若是将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这我如何跟孙大人交代?” “你不用跟他交代,你就说是我命令你回去的。”孙少薇不耐烦道。 这可把曲文给难为坏了,本来他就不想带着孙少薇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姐出门,可耐不住孙少薇恳求,而且老夫人都开口了,他这才同意的,本来一路上很平顺,可一遇到李安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次也多亏李安了,要不然他们想从段家得到这解毒神丹,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二小姐也搭上不是? 这买卖怎么看都有点亏了! 凤蓝英心里暗暗窃喜,嘴上还是一副替孙少薇着想的模样,“孙小姐,你还是跟着回去吧,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家里也担心了,至于李安,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说完,她还对着孙少薇示威一样的眨了眨眼睛。 这可真是把孙少薇的好胜心挑起来了,说什么也不回去了。 可倒霉的是曲文,若是不把二小姐带回去,他怎么跟孙大人和老太太交代,可也不能一直等在这里,家里的大小姐孙少婷还急着用药。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李安也知道这些大小姐的脾气,只要认定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既然如此,他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好,既然孙小姐不愿意离开,那便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后,亲自把她送到京城如何?” 曲文听了这话,也是急忙点头称是,可又无奈道:“那孙大人若是问起二小姐去哪里了,我又如何交代?” 李安早就预料到了,取出一块黑乎乎的令牌递了上去,“把这个交给孙谦,他就不会为难你的。” 曲文有些局促的接过令牌,只看了一眼,猛地就站了起来。 再看他的表情,满是惊恐之色。 “原来……原来大人是……” 李安对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可曲文脸上的那种激动还是掩藏不住,这让孙少薇跟凤蓝英都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 不就是一块令牌吗? 还不是金的,至于这副表情吗? 她们怎么会知道这块令牌的份量,这块令牌所蕴含的能量。 只有参加过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的人才知道,忠义军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那是机会! 是活命的机会。 这就好比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你觉得这稻草是什么? 而这令牌上的三个字就是京城数以百万计的文武百官和百姓的救命稻草。 当年曲文也是京城保卫战中的一员,能活到现在,他最感谢的就是忠义军,是忠义军给了他活命的机会。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李安就是当年忠义军大帅李安大人。 “曲文见过大人!”曲文表情恭敬到了极致,神色肃穆,腰部弓成了九十度,深深的向李安拜道。 在所有人惊诧的注视下,李安笑着点点头,将其扶起,“曲文大师,不必如此客气,等过几天我送孙小姐回府时,一定与你不醉不归。” “诺,我一定恭候。”曲文恭敬道。 这时,孙少薇忽然反应过来,红着脸道:“回去告诉我爹爹,替我准备一下,李安回府之日,就是提亲之日。”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惊异。 凤蓝英第一个不乐意了,“你要不要点脸,李安怎么会娶你呢,我家老祖宗临终前就将我托付给了李安,我已经是李安的人了,就算要嫁,你也是在我后面。” “切,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孙少薇丝毫不以为意。 “关你何事,反正我已经是李安的人,你管我君不君子的。” “小人,不要脸!” “你要脸,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追着别人要嫁给人家!” “……” 可李安跟曲文已经走到了外面,懒得再听了。 两人在外面寒暄了几句,便送走了曲文。 不多时。 段飞宇便带人亲自来了,现在他可是大理段氏未来家主的接班人,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安大师,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段飞宇走近李安,忽然低声道:“李安大师,还有一事要向您说明一下。” “最近朱雀山不太平呀!” 听到这话,李安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怎么个不太平?” “最近在朱雀山巡逻的护卫兵总是在深夜巡逻时听到朱雀山的山顶处,总是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声,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某一中野兽。” 段飞宇表情凝重,根本不像是在故弄悬殊,而且他现在也不敢欺骗李安,除非他不想活了。 “还有这事?” 李安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些世家大族的祖坟皆是风水宝地,天葬之地,以天时地利人和,找得道高人寻找墓穴,也好保佑后人可以飞黄腾达,称霸一方。 可越是这些风水宝地,里面的怪东西越多。 其实就一个原因,那就是灵气。 这世上本来就存在灵气,只是或多或少的缘故,而风水宝地就是蕴含灵气最多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这些灵气总是吸引不少诡异的东西出现。 段飞宇继续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请来了一位大理的风水大师前来。” “好,你有心了。”李安笑道。 “不敢,只要您高兴,我段飞宇就是死了也值得。”段飞宇谄媚道。 原本段飞宇也要一同前往,可惜因为家族内部的一些事太忙,他没时间随行了。 这下,只有李安和孙少薇,凤蓝英三个人,外加暖暖这个小可爱。 就在段家会武堂峡谷外面,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路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女子和一个老者。 女子身材高挑,一身劲服,两条大长腿又长又直,那张脸蛋也是妖艳无比,柳叶眉,樱桃口,甚是性感。 而在马车上,一个头发花白,盘腿而坐的老者正打坐入定,闭目眼神。 一看到李安一行人,女子的表情立刻变得傲然起来,锋利的目光看的人有些生疼。 女子上下打量了李安他们一圈,便是旁若无人的冷哼一声,毫不掩的露出一抹厌恶的神色。 “你就是段公子说的那位贵客?” 李安只是笑了笑,没搭话, “我也没看出来你有多么贵?” 女子抱着胳膊,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细长且涂着红色的手指慢慢伸到了李安的胸前,拽了拽他的衣服,“在段家官居何品何级,还是段家供奉之类的?” “在下一个凡夫俗子而已,既不在段家为官,也不是段家供奉。”李安语气平淡道。 “哦?” 女子点点头,轻声细语道:“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小姐,也可以叫我林掌门,这位是雷大师。” 马车上的老者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神色微冷道:“段公子是不是最近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什么人也收留,难不成这就是段公子说的尊贵客人,老夫眼拙,看不出阁下有多么尊贵?” 老者似乎对李安很是不屑一顾,语气冰冷无比。 这位林小姐也差不多,目光带着浓浓的不满。 段公子竟然让西南有名的风水大师雷大师在等几个普通人? 这些普通人有什么资格让他们等着,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忙吗? 念及至此,这位林小姐对李安几人越发的厌恶了,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他们。 就在这时,凤蓝英突然说道:“看来你们今天是没有进入段家会武堂?” 第134章 一辆不同寻常的驴车 此言一出,林小姐表情瞬间一变,毫不掩饰的怒视着凤蓝英。 “什么意思,你是在炫耀你进去过不成?” “是啊,进去了,还上场了呢。”凤蓝英傲然回道。 “蓝英,不要乱说话。” 李安开口提醒道。 凤蓝英冷冷的瞪了林小姐一眼,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妖精,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话间,林小姐缠在手腕上的手链突然弹开,一条细长的钢丝猛地射了出去,钢丝顶端竟在半空中绽放出一朵金属爪,径直朝凤蓝英的脸上抓去。 李安眉头一皱,心里不免对林小姐大为不满,一句话而已,竟然下如此毒手,真是心肠歹毒之辈。 正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之时,一直沉默的雷大师忽然手腕一闪,同样一道钢丝弹出,顶端也是一个金属爪子。 两个金属爪子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伴随着是一连串的火星。 “雷叔,你为何拦我?”林小姐俏脸满是不悦,紧紧的抿着嘴唇道。 “小姐,你莫非是忘了我们门派的祖训,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准无故对普通人动手,你这是违背祖训了。”雷大师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 “可这是无故吗,这个小妖精竟然敢对本掌门出言不逊,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林小姐趾高气扬的说道。 “不该!” “只因为一句话就伤人,这是绝对不行的。”雷叔这人虽然也是眼高手低,有点看不起人,可说话还算是有理有据。 “哼!” 林小姐冷哼一声,不情愿的收回了铁爪,狠狠地瞪了凤蓝英一眼。 雷叔叹了口气,目光落到了李安他们身上,眼神锐利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安,在注意到李安怀里还抱着孩子时,不禁摇了摇头。 当目光落到了孙少薇和凤蓝英身上时,他真的是被“雷”到了。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是个什么组合? 是去春游还是聚餐? “不知道你们去朱雀山做什么?” 雷叔带着一肚子惊讶,忍不住问道。 “去游玩。” 凤蓝英一口喊道。 雷叔听到这个答案,不禁皱眉道:“游玩?” 一旁的林小姐精致的脸蛋上多了一丝冷冽,毫不掩饰的厌恶道:“你别告诉我,你们抱着孩子去朱雀山是玩的?” “是啊,怎么了?”李安也笑着回答。 “看你们也不知道,告诉你们,最近朱雀山上可是出现了……” 不等她说完,雷大师赶紧咳嗽了两声,制止道:“哪里可是段家祖坟的所在之地,段家几百年的老祖宗都埋葬在哪里,那可不是你们能游玩的,我提醒你们一句,最好别靠近那地方。” 一听到是坟地,凤蓝英和孙少薇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即便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现在听到还是忍不住害怕。 “多谢提醒,我们只是去看看。”李安淡淡说道,丝毫没有被这些话所影响。 可在雷大师眼里,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的鲁莽而已。 等真的碰到了,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老夫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你们非要去,我也不拦着你们,可我提醒你们一句,出了事可别怪我们。” 雷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厉了,在他看来,李安就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吃饱了没事干了。 李安点点头,“不劳你费心了。” “雷叔,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走吧。” 林小姐瞥了一眼李安他们,直接跳上了马车,没好气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他们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闻言,李安皱了皱眉,懒得再去跟她计较。 “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雷大师对着李安说道:“去可以去,但你不许和我们坐同一辆马车。” 林小姐看了他们一眼,抬手招呼雷大师坐上了马车,慢慢的朝前面驶去。 眼看林小姐他们越走越远,凤蓝英气的直跺脚。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下九门中的小门派而已,竟然敢跟本大小姐在这里装,这要是在汴城,本大小姐直接派三千狼兵给她来一个满门抄斩!” 一向跟凤蓝英对着干的孙少薇,这一次竟然也跟她统一了战线,愤愤不平道:“说的太对了,这要是在京城,本大小姐直接让殿前司点将一万,直接把她的门派给平了,全部抓起来打屁股。” 李安看了她们一眼,“别斗嘴了,还是想想怎么找个马车吧。” 话音一落,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远处响了了过来。 只见一辆驴车慢悠悠的朝他们行驶过来,驴车上一个脸色通红的老汉,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嘴里还哄着小曲。 “嘎吱。” 驴车停了下来。 老汉抬头看了一眼,又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看清楚了,我可没钱,要抢劫就另寻个人吧。” 李安走上前去,“我等绝非歹人,只是想买个驴车当脚力用用。” “买驴车?” 老汉慢慢睁开了眼睛,又笑道:“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买驴车的,不瞒你说,我这驴车跟我大半辈子,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卖的。” 随后,李安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张银票,银票上白花花的写着一百两三个大字。 老汉眼神愣了愣,又摇头道:“不是钱的事,年轻人你还是去别处买吧,我家老婆子还等着我呢。” 当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老汉的面前时,老汉瞬间就愣住了,当即跳下驴车,一把夺过李安手上的银票,一溜烟就跑了,口中还喊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谁反悔谁是小狗。”3sk. 望着腿脚极其利索的老汉,让李安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车,虽然是驴车,好赖不记也能歇歇脚。 “李安,咱们这驴车虽然没有马车舒服,可坐在马车上是看不到周围这么漂亮的景物的。”孙少薇躺在马车上,欣赏着周围的景物。 驴车慢慢悠悠的,正好能欣赏到大自然最美的一面,这些可是孙大小姐这样的大小姐平日里看不到的。 “是啊,而且嘎吱嘎吱的,别有一番味道。”凤蓝英也说道。 李安笑了笑,一展皮鞭,“坐稳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声,那头老驴仿佛被打了一记强心针,立刻撒开欢来。 只见在崎岖不平且弯曲的山路上,一辆驴车以极快的速度朝前面急驶而去,驴车的后面,是刮起的一阵阵烟尘。 很快。 林小姐和雷大师的马车就已经映入眼帘了。 马车内。 林小姐躺在猞猁皮包裹的马车箱内,上面还有一层细细的貂绒,又软又舒服。 马车还不快不慢的,在崎岖的山路都没有一丝颠簸感。 “雷叔,为什么你会允许他们三个拖油瓶跟着我们,难道不怕他们耽误我们的事吗?” “小姐,放心吧,老夫心里有数。” 雷大师自信一笑,“这次我们可是奉了段家二公子段飞宇的令,第一个任务是将这几位带到朱雀山,第二个任务才是查清楚朱雀山最近的异动是什么原因。” “段二公子现在可是段家家主的继承人,我们想要在大理混下去,那就必须与段氏搞好关系。” 林小姐撇嘴道:“可是我们这次去朱雀山可是有其他事的,若是被他们发现了……” “无妨事,这次我们出来本来就是很低调的,门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更何况,他们几个并非我们门派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雷大师咳嗽一声,回过头去,“大小姐,您可别忘了,门派中现在可是派系林立,盯着教主之位的人,可不在少数,时间也不等人。” “既然那几个家伙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那就干脆让他跟着好了,可要是在朱雀山出什么事,那可就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林小姐猛地坐了起来,一脸喜色道:“雷叔,你的意思是做了他们?” “非也,非也。” 雷叔摇头道:“只要我们动手,那就必然会留下证据,到时段家追查下来,我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可若是他们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听到这话,林小姐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笑容,连连点头。 想想也是,那会有一个门派选一个小女子当掌门的,很明显是新旧势力交替之际,出现了一个空档期。 这也就意味着门派中老臣岂会甘心辅佐一个弱女子,定然会出现一个可怕的现象。 骄兵悍将,割据一片,听调不听宣,那这个门派不出几年就会慢慢散架了。 想要改变这个现状,最好的办法就是新掌门以恐怖无比的无敌之姿拿几个出头鸟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势,震慑住所有人。 可林小姐似乎压根就没有这个本事。 沉默了良久,林小姐突然开口道:“朱雀山上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件宝物吗?会不会只是传闻而已呀?” “我们有的选择吗?”雷大师无奈的叹了口气。 “放心吧,大小姐,不管传闻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破釜沉舟,若是找到了那件宝物,老夫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助小姐一臂之力,只要小姐武道大成,门派中的那些老人谁还敢对您不敬。” “多谢雷叔。”听到这话,林小姐眼眶都红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很急促的叮叮当当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彻了起来。 那声音很急促的感觉,还混合着马蹄声。 这引得林小姐跟雷大师都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满天尘土飞扬之中,一辆驴车急驶了过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 随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头张着大嘴的老驴,驴车上还有四个人,分别是李安,孙少薇,凤蓝英还有暖暖。 “这怎么可能,谁家的驴车跑的这么快?” 驴车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他们六目相对的瞬间,双方都被对方震惊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怎么这么快? 你们怎么这么慢? 紧接着,随着一声凄厉的驴叫,驴车就翻进了沟里。 驴车还在空中翻了几个滚,摔了下去。 第135章 段家守墓人 等到林小姐和雷大师走到深沟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头发狂后的老驴,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不甘心的发出最后嘶吼声。 至于驴车则是碎成了一片片的。 “他们四个人不会是……” 雷大师看了一眼,摇头道:“估计是无人幸存了,这么深得沟,若是换了老夫,都未必能躲开。” “可怜那个小娃娃了,才那么小就……” 不等他们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你们是在说我吗?” 林小姐两个人猛地回头望去,脸上皆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们……你们……” “我们没事呀!”孙少薇还带着一点挑衅的味道,当着他们的面转了一个圈。 想象一下,这带给雷大师心头的震撼可想而知,简直是把他的三观都要震碎了。 四个普通人,一个男子,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娃娃,竟然可以从犯性急驶的驴车上跳下来。 关键四个人还都是完好无存的,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试问换了他,都未必能做到。 林小姐使劲的吞咽着口水,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随后一想,一定是他们在马车坠落的瞬间被甩下来的,这才侥幸活命,绝不可能是自己跳下来的。 可惜她没注意到四个人的身上没有沾染到一丝尘土。 念及至此,她瞥了李安他们一眼,“你们真是运气够好的,希望你们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前面的山路更加陡峭,连马车也无法通过了,只能步行前进。 好在凤蓝英和孙少薇都多少修行过一点武道,否则还真的难以坚持走下来,饶是如此,两个人还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林小姐跟雷大师走在最前面,刚开始他们两个人步伐很快,明显就是想甩掉李安他们,可走着走着,却反而被李安追上来了。 当她注意到李安没有一丝变化的呼吸时,顿时懵了。 雷大师气喘吁吁的倚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他也注意到了李安那种平稳的呼吸。 按理来说,走这么远的山路,就是山里有名的猎户,樵夫也会呼吸急促,双腿发软,可李安抱着一个孩子,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此人当真是出奇的诡异? “咳咳咳!” 林小姐咳嗽两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通红的脸蛋上写满了惊讶,“喂,那个谁,你为什么没事,呼吸还这么平稳?” 李安看了她一眼,“习惯了。” 说完这句话,便径直朝前面走去。 “真是怪人。” 林小姐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 可她却越追反而离得李安越远,眼看着李安的背影越来越远了。 林小姐不禁心头一急,可两条腿早就累的发软了,突然一个脚滑,整个人就颠倒了。 此时。 他们已经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脚下只剩下一条只能让两人勉强通过的小道,一脚的位置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另一面则是直冲云霄的陡峭山壁。 在这种位置跌倒,那就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了。 “扑通!” 林小姐仰面倒了下去,顺着台阶就朝悬崖跌去。 “啊!” “救命啊!” 一声惨叫传出。 雷大师闻声,急忙快步朝前面跑去,当他来到林小姐跌落的地方时,脸色瞬间大变。 只见林小姐双手拽着一根树藤,整个人悬在半空中,脚下便是万丈深渊,这若是掉下去,自然是必死无疑。 可林小姐仅仅是靠着一根树藤在坚持着,时间一长,要么树藤断了,要么她的力气耗尽。 可想要救她,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甚至都不能太靠近她,一旦踩断了树藤,那林小姐直接就掉下去了。 现在除非有人可以凌空飞度。 “嘎吱!” 就在这时,突然林小姐手中的树藤传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音。 “啊,救我,雷叔救救我,我还不能死!” 可雷大师此时也是慌了神了,凭他还做不到凌空飞度,若是再朝外走去,一旦脚下一滑,那就是两个人皆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条树藤从天而降,藤蔓借着惯性在空中打了一个结,径直缠绕在了林小姐的腰部,随后一股巨力直接将她拽了上来。 “谢……” 侥幸活命的林小姐缓解了片刻,刚抬头说声谢谢,可抬头的瞬间,发现竟然是李安救的她,顿时脸色微冽。 她最瞧不起的就是李安了。 一个普通人不老老实的在家里,非要来这种凶险之地,难道不怕死吗? 关键还带着孩子! 可现在摆在眼前的却是这个她最瞧不起的人救了她的命。 终究是那句谢谢还是没说出口。 “哼,多此一举,你要是不救我,我自己也能出来!” 林小姐脸颊微微一红,直接背过身去,不敢直视李安的眼睛。 连雷大师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对着李安点点头,算是感谢了。 好在李安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也不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可凤蓝英跟孙少薇可忍不了了,她们俩再一次统一了战线。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农夫与蛇,这就是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太对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掉下去摔死呢。” “没错,正好脸朝地面落下,下辈子投胎也变成一个丑八怪。” “说的太对了,下辈子直接变成一个丑八怪。” “……” 林小姐又羞又怒,直接大喊道:“行了,没完了是吧,信不信本姑奶奶让你们几个永远留在这山上?” 这话里可是掺杂着得浓浓威胁的意思。 李安顿时脸色微变,冷言道:“我不信。” “你!” 林小姐猛地回头刚要说什么,雷大师赶紧站出来缓解尴尬,“诸位别因为一点小事置气,大家既然结伴同行,那就是生死之交,别伤了和气。” “对了,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们趁着还有力气,赶紧往山上走。” 这个林小姐真的是触及到了李安的底线,竟然敢威胁李安,而且还是在刚刚救了她一命前提下,反口就咬人,就是畜牲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吧。 终于,一行人爬到了山顶之上,四周皆是雾气茫茫,一眼望不到地面。 雷大师小心翼翼的拉着林小姐走到一旁,低声说道:“小姐,前面就是段家的祖坟之地。” 在雷大师的指引之下,前面一座细高的山峰直插云霄,山体缠绕着雾气,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千年老松,仿佛一根定海神针。 而就在山峰的下面,竟然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湖泊,湖泊于悬崖之上,与山峰浑然一体,湖泊水光潋滟,碧波万青。 可却看不见段家的祖坟之地。 “怪了!” 雷大师手捧着一块罗盘,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山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雷叔,你看出什么来了?”林小姐好奇道。 雷大师摇了摇头,“此地依山傍水,于崖顶开出一块湖泊,水既为财,意为仙人聚宝,祖先葬在此处,必然是称霸一方,财运亨通。” “按理来说,这仙人聚宝,聚的还有灵气,为何这里死气沉沉的。” “雷叔,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风水变了?”一旁的林小姐问道。 “变倒是没变,只不过这风水应该被什么人给动过了,又或者说是有死物沾染了仙人聚宝的灵气,宝物反而变成了死物。” 雷叔边说边走,可当他走到湖边的时候,表情立刻大变,“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大,连李安他们也被惊动了,带着好奇,李安他们也走了过去。 只见眼前的湖水中到处飘满了死鱼,一条条几百斤重的大鱼皆漂浮在湖面上,泛着鱼肚,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如此大的鱼已经有了灵性,按理来说,绝不会被轻易毒死。 “雷大师,这事你是怎么看的?”李安忽然开口问道。 他对这些风水却是信,但也不信,在他的心里一直坚信人定胜天! 不光是他不信,凤蓝英和孙少薇两个人也是不信的,她们俩完全就是好奇心作怪而已。 “问题应该是出自段家的祖坟,亦或者说段家的祖坟出事了。” 雷大师合上罗盘,心里已然明白了原因。 李安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则是默默的观察周围的地形,不停的与脑海中的那份藏宝图对应。 藏宝图上的终点就在这山峰之下,莫非这里就是宝藏的所在之地。 “那我们现在往前面走走好了。”林小姐忽然问道。 “好,不过这里毕竟是段家的祖坟之地,肯定是机关重重,想要进入段家祖坟,恐怕还要经过守墓人的同意。” “守墓人?” 林小姐忽然讶然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世家大族的祖坟都是有守墓人的存在,这大理段氏可是西南举足轻重的大家族,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如此大的势力,自然对祖坟极为重视,因此会安排一只精锐军队护卫祖坟,而在最靠近坟地的地方,则会安排武功高强的守墓人看护。” 雷大师顿了顿,又道:“大渊朝皇家的祖坟那可是直接安排了一个千人队看护,守墓人可是佛宗高人,佛宗高人还要日夜诵经,为大渊朝祈福太平。”m.23sk. “啊,竟然那么珍重!”林小姐一脸惊讶道。 “我看没什么卵用!” 李安忽然笑了笑。 “你这是什么话!” 雷大师表情一滞,扭头看着李安,“此言差矣,这祖坟风水可是可以左右一个家族的命运,而皇室的祖坟更是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国运的。” 这时,只听李安一脸不以为意道:“既然祈福有用的话,那金鞑还为何叩边劫掠大渊朝,大渊朝的军队还为何会一溃千里,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真要是有用的话,那找到金鞑的祖坟,直接烧了,是不是说金鞑铁骑会瞬间崩溃?” 一时间,雷大师都语塞了,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站住,此地乃是大理段氏的龙兴之地,任何人不得入内,违令者,杀无赦!” 突然,一声怒吼传了过来。 第136章 段家祖坟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雷大师抬手拿出一块令牌,古朴的令牌上写着一个段字,“前辈,在下是奉段家二公子段飞宇的密令,前来调查段家祖坟之事。” “就凭你们几个恐怕没这个本事,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这道声音沙哑无比,如同一块纱布摩擦一样的难听。 “这就不劳烦您担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即便是死了,我也绝不会后悔。” 雷大师双手抱拳道。 “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落地,一道身影径直落到了众人面前。 当看到那人的模样,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恶寒袭来。 凤蓝英都忍不住直接呕吐起来。 只因为那人长得太“恐怖”了。 一身破破烂烂的袍子,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更换过了,一双手又瘦又长,像极了枯树根,黑乎乎的指甲上布满了泥垢,至于那张脸就像龟裂的土地,尤其是身上的味道,类似尸体的腐臭味,看上去实在是太诡异了。 “前辈,我们奉命前来,还请让我们过去。”雷大师再一次开口道。 “急什么,谁不让你们过去了吗?” 那人扫视了一圈,一个劲的摇头道:“就你们几个也敢进入段家祖坟之地,真是活腻了,明明知道那里面不太平,还敢进去。” “不知这里到底是怎么个不太平?”李安忽然开口道。 “你倒是不傻,那我就告诉你吧,祖坟里多了一具活尸。” “活尸!” 此言一出,林小姐第一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什么,活尸,你怎么不说是僵尸呢?” 林小姐直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人愠怒的表情。 孙少薇也是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前辈,你应该是搞错了,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僵尸活尸之类的,那都是小说家杜撰的。” “老夫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见他们不信,也不急,也不恼,胳膊一伸,露出一只断臂,“这就是被活尸咬的,我趁着尸毒没有流动之时,直接斩断手臂,这才活了下来,否则我现在也将是活尸的一员。” 见到这一幕,林小姐她们几个女孩却是瞬间就闭了嘴,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反正我们不会相信的。” “我看你这伤口应该是被什么人砍得,竟然这也能归咎到活尸身上,下次你可以说是雷神给你劈的好了。” 凤蓝英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雷大师皱了皱眉头,咳嗽一声,“好了,多谢前辈提醒,我们今天势必要去段家祖坟,那怕是前面真的有活尸,那也是没办法的。” “这也是段二公子的命令,所以还请前辈让开。” 那人叹了口气,便直接让开了,抬手指了指前面的一片竹林,“过了竹林,前面就是段家祖坟的入口。” 这时,林小姐忽然转身目视着李安,语气好不客气道:“前面就是段家祖坟,你们几个难不成还要继续跟着我们不成?” “喂,你为什么总是驱赶我们,刚刚要不是李安出手救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着吗?”孙少薇一脸不乐意道。 凤蓝英也是一脸冷峻道:“就是,若不是李安刚刚救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更何况我们来这里,那怕是就是游玩,恐怕也跟你没关系吧?什么叫我们跟着你。” “你们还真是不知死活,难道没听到刚刚那位守墓人的话吗,若是段家祖坟中真的有活尸,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救你们。”林小姐冷冷道。 这一次她把活尸的事拿出来,就是为了吓退李安他们。 可不料李安却是回道:“我们不用你们管,即便是真的有活尸,我也不怕。” 雷大师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小姐笑了笑,“好,到时候可别后悔,我们是绝对不会救你的。” “就不麻烦你救了,到时候怕是谁救谁都不一定吧?”李安淡淡回道。 “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雷大师的身份吗,在整个西南的风水大师圈里,能比得上雷大师的人屈指可数。” 林小姐傲然的看着李安,“别说是区区几个活尸,就是真的僵尸出现又如何,那怕是僵尸王来了又如何?” “小姐,算了,好言不劝该死的鬼,要是真的有事,老夫是绝不会出手相救的。” 雷大师看了李安他们一眼,便直接朝竹林走去。 林小姐秀眉微拧,看都懒得看他们,目光露出一抹厌恶,随即便追了上去。 “他们两个是不是脑子有病呀,怎么跟我们欠他们几万两银子一样呀!”凤蓝英一脸不忿道。 “谁说不是,刚刚若不是李安救她,她不早就死了,见过恩将仇报的,没见过这么快就反目的,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孙少薇气的脸蛋通红,愤慨不已,可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算了,他们应该是有东西不愿意让我们看到。” 李安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抱着暖暖也朝竹林走去,暖暖伸着肉嘟嘟的小胳膊,“爹爹,那个女人真的好凶呀,一点也不可爱,看暖暖多可爱呀。” “那是,我家暖暖是最可爱的了。”李安伸手摸了摸暖暖的脸蛋。 “对了暖暖,你会不会害怕活尸呀?” 暖暖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道:“活尸是什么?” 这一问才让李安反应过来,想想也是一个小女孩以前都是待在乔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乔家人怎么会跟她提起活尸之类的东西,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不知者无畏,不知道这个东西自然是不知道害怕了。 “活尸就是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而且浑身坚硬无比,不知痛痒,不惧怕刀剑,无所畏惧,还会吸食活人的血液。” 暖暖听到李安解释活尸这个东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脸惊惧道:“啊,好可怕的东西。” “害怕了?”李安问道。 “还是不怕,我爹爹最厉害了,什么活尸乱糟糟的,一剑斩出,全都没了。” 暖暖童言无忌,说的李安笑得合不拢嘴。 凤蓝英都笑眯眯的说道:“暖暖,不用怕,要是真的有活尸,你就躲在我的怀里,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算了吧,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行吗,还是我来吧,我好歹也是七品武者,而且我还会用剑!” 孙少薇不甘示弱道,说着还举起手中的长剑比量了一下。 “切,你是有剑,可你那小猫咪一样的胆量,要是真有活尸,你第一个就直接吓昏了,还拔剑,你拔的出来吗?” 凤蓝英也是针锋相对,一点也不服输。 暖暖一摊手,摇头道:“唉,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瓜,依我看,有些女人还不如傻瓜呢。” 这一句话把凤蓝英和孙少薇都逗乐了,两个人笑得前倾后仰的。 这山上的路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走,尤其是那片竹林,根本就是“竹海!” 密密麻麻的竹子如同插在地面上的一样,一棵接着一棵的,两根竹子之间的间隙不过是两指宽,这么窄的宽度,就是脚都伸不进去,只能用剑生生劈出一条通道来。 其实,这竹海正是段家防备旁人进入段家祖坟的一道屏障。 密密麻麻的竹海可以延缓盗墓者进入祖坟的时间,为守墓人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且这竹海不止是走难走,就是逃更是难题。 而且这竹海中远远不止阻碍这么简单,在竹海中随处可见的就是陷阱,还有各种隐蔽的弩箭,若非是提前跟守墓人打好了招呼,光是这片竹海也难以通过。 在竹海中,还有守墓人豢养的毒蛇,名曰竹叶青。 这种毒蛇长约四五寸,浑身碧绿,粗细与成年人的手指差不多。 竹叶青在毒蛇中不算是最剧毒的,比起西南特有的五步蛇之类的,那可是差远了,可竹叶青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身体的颜色。???.23sk. 竹叶青这种毒蛇的身体与竹叶几乎同出一辙,就是放在一起都很难分辨出来。 若是放在茂密的竹林中那就更不用提了,想要从茂密的竹林中找出一只竹叶青来,那几乎比登天还难。 这对于外来闯入者就是一场噩梦,估计竹林没走到一半,就全都倒在了竹林中的竹叶青口中。 好在雷大师他们准备的非常全面,驱蛇用的雄黄,石灰备的也是不少,一路上几乎没有受到蛇虫的袭击。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一行人在经过了一个时辰的奋战,这才突破了“竹海。” 所有人都已经累瘫在地上了,全都气喘吁吁的。 雷大师坐在地面上,又取出罗盘寻找起来,随后抬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山坡道:“前面应该就是段家祖坟的入口。” 几个人不再逗留了,纷纷起身朝山坡处走去,可一爬到山坡,他们就全都被惊呆了。 眼前的东西实在是太震撼了。 只见一个个坟包井然有序的坐落在眼前,放眼望去,足足有几千个坟包,每一个坟包前都有一块墓碑,碑文上篆刻着死者是谁。 而在最里面的是一个颇为壮观的坟包,那个坟包的直径足足有几十米之大,上面覆盖着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玉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别样的光芒。 可在最大的坟包四周竟然没有一丝杂草丛生的痕迹,光秃秃的,极其平整。 雷大师见到这一幕,竟然忍不住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然后快步走到了最大的坟包面前,细细的查看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惊呼从坟包后面传出。 是林小姐的声音。 “雷叔,快来看呀,这是怎么回事?” 李安寻声也过来看了一眼,脸上瞬间多了一抹惊异。 凤蓝英和孙少薇更是不用提了。 “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雷大师一脸惊恐的表情。 第137章 墓穴中可能有活尸? 只见在祖坟的后面露出一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地洞。 难道是被人盗了? 雷大师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段家祖坟是绝不会被盗的,且不说外面那些武功高强的守墓人,就是山下面昼夜不停巡逻的段家守卫也不会让人轻易上山的。 能闯过去的人,起码也是二品高手以上,也不需要盗人家的祖坟。 可问题时,在坟包后面的确是有一个地洞。 “难道这就是那个活尸进出坟头的洞口?” 雷大师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为之一变。 尤其是林小姐,她的目的就是进入坟包内部,若是里面真的有活尸存在,那她也不敢进入,不能为了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秘宝把命搭上。 林小姐咬了咬牙,有些自己骗自己的感觉,开口问道:“雷叔,你刚才说什么?” “你们看这土里的东西?” 雷大师并没有用手拿土,而是用一个专门的小铲子将土洞周围的土铲下来,放到了一张金箔之上,“这是金箔,若是这土里的东西真的沾染到了活尸的血,那金箔上的土会马上燃烧起来。” “这是为什么呀?”林小姐一脸不解道。 雷大师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金,主杀戮,四方为杀,而活尸已经不再是人,而且又是区别于僵尸之外,僵尸不在无形之中,乃天地怨气所生,不生,不死,亦不灭,可活尸则是未腐朽的尸体,沾染了人气导致的,因此算是死者生前的杀意所化,只知杀戮。” “因此,这金箔纸可将活尸的杀戮展露出来。” 这时,林小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要是僵尸就好了……” 此言一出。 雷大师脸都变了颜色,赶紧制止道:“大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知道僵尸是什么吗?” “僵尸,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你觉得这样的东西是我们能对付的吗?” 说到这里,雷大师还顿了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我们够倒霉的话,这里面的那头活尸已经通过吸食血食,开通了灵智,修成了僵尸,那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啊,原来是僵尸这么恐怖?”林小姐吓得吐了吐舌头。 可当她不经意碰到李安的目光,顿时鄙夷的躲开了,似乎在说自己那怕是说错了也比你强! “呼呼呼!” 金箔上的土开始冒起了黑色的烟雾,一缕缕黑色的烟雾中竟然隐隐有青色烟雾升腾而出。 “雷叔,这代表这什么?”林小姐低声问道。 雷大师顾不上手上的泥土灰尘,使劲的擦了擦额头,“我们运气不错,只是一个活尸而已,区区一个活尸,老夫还不怵他,杀他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雷叔你真是太厉害了。”林小姐激动不已。 这时,李安蹲下身子,拿起一块地上的散碎泥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这味道带着一股新鲜的湿土味,应该也不是这里的土,颜色都不一样。” 这话落到了雷大师耳朵里,只见他的表情当即大变,继而大为不满。 “少在这里猪鼻子插葱,装象了,看你那副模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师呢?”林小姐第一个开口说道。 雷大师闻言,刚刚对李安升起的好感,顿时落了下来,轻轻咳嗽一声,“你懂什么,这里的泥土肯定是这里的,难不成还是外面的。” “倒也未必。” 李安目光盯着地面,“如果是活尸从外面带回来的呢?” “哈哈哈!” 此言一出,雷大师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夫真是对你这个年轻人无话可说了,你知道什么,活尸是什么,和人是一样的,他怎么可能突破守墓人和山下的护卫兵防御,难不成还飞出去?” “没错,就是飞出去。”李安淡淡道。 “你吧,还是赶紧下山去找个郎中好好看一下脑壳,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撞了?”雷大师心里也越发对李安不满了,尤其是对李安插嘴说话。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普通人说话,你懂吗? “阁下说话未免有些重了?”李安眉头一皱道。 雷大师冷哼一声,“难道老夫说的不对吗?这活尸与人一样,绝无可能会飞出去的,除非他成了飞天僵尸,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你怎么解释,如果你解释不出来,那就赶紧离开!”林小姐也一脸不乐意道。 李安笑了笑,淡定的将金箔上的土摊开,“仅仅用一些土来判断这里面究竟是活尸还是僵尸,实在是武断了,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活尸继承了生前的实力。” 此言一出,雷大师脸上再一次难看了起来。 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 死者生前若是高手,死后身体本能上自然会继承生前的一些武道实力,再加上活尸不知死亡,无所畏惧,实力甚至会超过生前。 可现在雷大师却是不想承认,即便是李安说的就是对的,可他仍旧不能承认,真若是承认了,那他岂不是就丢大人了。 一个堂堂的风水大师竟然不如一个普通的毛头小子。 这话若是传出去,他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念及至此,他猛地抬头,瞪着李安,“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这里轮得到你开口吗?” “你知道什么是活尸,怎么对付活尸,道听途说了一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敢在我面前卖弄。” “没错,雷大师可是西南鼎鼎大名的风水大师,杀过的活尸比你见的人都多,你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林小姐继续不遗余力的出口贬低李安。 李安笑了笑,懒得和他们计较。 “雷大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回去吗?” 林小姐不屑一顾的之外,却也是慌了神,倘若里面的活尸真的继承了生前的武道实力,别说是取出那件宝物,就是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可没有那件宝物,凭她如何镇府住自己的那些叔辈,重振门派雄风? 雷大师沉吟了片刻,最后表情一凝,“如今之计,也只有进入墓穴一探究竟了,现在正好是白天,想必活尸不会醒来。” “好,那我们赶紧下去吧。” 林小姐有点迫不及待了。 可雷大师却是摆了摆手,扭头看了一眼林小姐,又看了一眼李安他们几个人,“这下去之后,那可就是生死一条线了,一定要万分小心。” 林小姐咬了咬牙,眼睛一眨,回头对着身后李安说道:“你们要不要也随我们一起下去?”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还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凤蓝英和孙少薇。 凤蓝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吓得直接退后了一步。 “自然,我们既然来了,那一定是要下去的。” 李安笑了笑,第一个走到洞口,看了看墓穴的洞口,“要不然我第一个下去?” “年轻人,你的胆子还真是大的出奇,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可愚蠢和胆大还是有区别的。” 雷大师一脸不屑的看着李安。 “那好,您请吧!” 李安也是无奈了,自己主动进入墓穴反而又被人看轻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第一个下去吧,正好探探路。 雷大师哼了一声,直接躬身弯腰,第一个钻进了洞中,林小姐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现在洞外面就剩下李安,凤蓝英,以及孙少薇三个人。 “李安,要不然我们就不要进去。”孙少薇眼瞅着黑乎乎的洞口,忍不住大口吞咽着口水,心里也是暗暗发虚。 这毕竟是一座坟,里面可能还有活尸的坟。 凤蓝英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紧紧的拽着李安的衣角,一看到那个洞口,心里就忍不住发颤。 此时。 洞口外面就剩下他们四个人还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 “要不然,你们两个就别下去了,在上面等着我,我跟暖暖下去。”李安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别……别,别把我丢下,我宁可跟你下去。” 孙少薇吓得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的,扭过头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坟包,低声道:“你把我一个人放在上面,我宁可跟你下去送死。” 想想也是,在她们周围那么多的坟包,墓碑,光是看一下都吓得不轻,更别说和这些东西待在一起了。 凤蓝英更不用说了,一直都没舍得松开李安的衣服。 李安笑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他惊讶的发现佛宗的那张地图上标注的藏宝地点就是在朱雀山上,而且位置似乎与眼前这个坟堆很相近,这着实让他感觉很是惊讶。 莫非宝藏就在这墓穴中? 带着好奇,李安也钻进去了地洞中,凤蓝英和孙少薇紧紧跟随着他们。 洞口不大,约莫直径一米半的距离,普通成年人只有低着头,弯着腰才能勉勉强强的通过,而且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李安才勉强仅仅是能看清脚下的路。 而凤蓝英跟孙少薇眼前只是一片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 顶多算是勉强不掉队而已。 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中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突然开阔了。 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四周的墙壁上雕龙画风,镌刻着文字,图形,墓室内摆放着不少的金银器皿,还有一些兵器,铠甲,可惜这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化作了烂泥一般。 段家不愧是西南土皇帝,这墓室修炼的真是舍得花银子。 周遭的墙壁上,竟然用金丝线一点点的填充起来,连一幅幅壁画也是用金线,玉石点缀起来。 突然一声惊呼声响起。 “啊!什么东西。” 第138章 蚩尤鼙鼓 声音是林小姐的声音,她跟雷大师走在最前面,在气氛如此恐怖的墓穴中,这一声惊呼显得格外的瘆人。 就在这时,黑漆漆的墓穴突然就亮堂起来。 在周围的墙壁上,一盏盏泛着铜绿色的油灯慢慢发出微弱的光。 只是微弱的光,却也能驱散人身上的一点点恐惧。 李安走近之后发现,在雷大师他们前面多了一个人。 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 那场面别提有多恐怖了。 关键是那人一身黑袍,凌乱无比的头发随意的耷拉在头顶上,若非是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可能会被直接活活吓死。 尤其是雷大师跟林小姐估计是吓得不轻。 他们俩最前进来的,也没提前准备什么就直接进来了。 结果,眼前先是一阵亮光,随后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想想就觉得恐怖。 不对! 现在还无法确认究竟是人,还是鬼? 刚刚耻高气扬的林小姐此时没有一丝威风,直接躲在了雷大师的背后,娇躯不停的颤抖着,硬是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李安看了那个人一眼,开口说了句,“阁下也算是武道中人,何必在此装神弄鬼,” 此言一出。 那个黑袍人慢慢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李安。 “别怕,能听懂人话,是活人。” 雷大师低声提醒道,目光也落到了黑袍人身上,“你一个大活人在这墓穴中,莫非是来盗墓的!” 他身为鼎鼎大名的风水大师,在墓穴中自然也是身经百战,碰到过的诡异事情太多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碰到活人,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哼,你们不是吗?” 黑袍人狠狠地瞪了李安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到了雷大师身上,低声道:“如果你们不想死就赶紧滚蛋,否则一会想走都走不了。”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想留下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雷大师右手搭在腰间,轻轻一展,一柄细长的刺剑出现在众人眼中。 “呵呵,刺天剑,你是西南雷家的人。”黑袍人看了一眼雷大师手上的刺剑,顿时笑道。 雷大师闻言,心头也是一震,自己这柄刺剑很少在众人面前展露,能认出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能一口喊出来“刺天剑”的人,其身份恐怕不一般,很有可能认识他家族中老一辈的人。天籁小说网 雷大师沉着脸道:“在下雷家雷万洵,雷家第十一代传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呵呵,原来是雷家的小娃娃,凭你还不配知道老夫的名讳。” 黑袍人语气很是嚣张,根本没把雷大师放在眼里,甚至雷家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值一提。 雷大师眉头一皱,也不惯他,向前走了两步,面带冷意道:“看你这家伙藏头藏尾的,也不是什么高人,胆敢出现在段家的墓穴中,难道不怕段家找你的后账?” “段正云那个老家伙你问问他敢吗?别说是段家祖坟,就是段正云的床头,我也敢去。” 黑袍人一脸不屑道。 雷大师面露惊色,咬牙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道手段有没有这么厉害。” 说完,他一甩刺剑,径直朝黑袍人走去。 李安见状,赶紧提醒道:“雷大师,不可过去!” 可雷大师根本没把李安的话当回事,脚步不停。 就在这时。 只见黑袍人突然一甩手腕,一条细长的金丝线径直朝雷大师的脖颈处缠绕而去。 “嗖!” 那条金丝线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条毒蛇,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闪烁着,朝雷大师而去。 雷大师面不改色,甚至有点不屑,手中刺剑猛地向前一挡,只听一声金属交加的声响,那条金丝线狠狠地抽在了刺剑的剑刃之上。 可惊恐的一幕出现了,金丝线的的确确被刺剑挡住了,可金丝线是软的,前段反而瞬间因为抵挡的力量,就顺势缠绕到了雷大师的脖子上。 “刺啦!” 金丝线在雷大师的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而且越缠越紧,已经深深的勒进了他的脖子里,甚至隐隐都能看出一丝血迹渗出。 “别……别伤害雷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前辈放了雷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 林小姐又惊又怕,立刻恳求道:“前辈,雷叔没有恶意,求前辈看在我四十八岛的面子上,放了雷叔。” 听到四十八岛这个名词,黑袍人猛地抬起头,露出一抹惊异。 李安闻声,也是有些讶然。 想不到林小姐竟然跟四十八岛有关系,这可是称霸西南的五大势力之一的,岛主陈无法也是西南顶级战力的代表。 黑袍人也是一脸惊讶道:“你竟然是四十八岛的人,不知陈无法和你是什么关系?” 林小姐傲然一笑,以为黑袍人是畏惧自己四十八岛的身份了,脱口道:“正是家父,在下陈林。” 果然,女人的话根本没法相信,连名字都是骗人的。 凤蓝英不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低声道:“我就知道,这个小妮子真不是好人,竟然说谎,连名字也骗人。” 李安笑着摇了摇头,“骗人未必就不是好人,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为何会告诉我们的真实姓名,行走江湖,只是因为谨慎才用假名字,这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陈无法的女儿还真是跋扈的很。 “呵呵,原来是陈无法的女儿,真是可喜,可贺呀。” 黑袍人满脸狰狞的笑道。 可李安听出黑袍人并非是畏惧四十八岛,反而是对四十八岛充满了恨意。 这一点,陈林根本没有发现,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咔嚓”一声! 雷大师突然暴起,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逃脱了金丝线的缠绕。 他顾不上脖子上深深的伤口,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陈林的衣角将她拉了回来,一直退到了李安面前才停下。 可就在陈林刚刚站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根金针,插满了一地。 若是刚刚陈林躲闪不及,很有可能会被万箭穿心而死。 凤蓝英瞪大了眼睛,神情惊恐的盯着地上的金针,若是被射中,岂不是当场就死呀! 最害怕的莫过于陈林了。 说实话,她何时见识过这种场面,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中。 刚刚若非是雷大师出手救她,恐怕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脱困的雷大师死死的盯着黑袍人,不敢有一丝放松,“金丝困人,金针杀人,莫非阁下就是搬山道人一派的金辉大师?” “老夫不才,可也听说过,在西南有一个门派,名曰搬山道人,门中弟子皆是号搬山派,弟子皆是力大无穷之辈,门中一位姓金的长老多以金针杀人于无形,想必就是阁下吧。” “想不到你竟然看出老夫的出身来了,算你有点眼光。” 黑袍人面露阴狠,“既然如此,那更不能放你们离开了,这里风水不错,将你们几个埋在这里,也不算辱没了你们。” “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杀人不成?” 到了这个时候了,陈林竟然还问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黑袍人有些哭笑不得了。 黑袍人嘿嘿一笑,“想不到陈无法算无遗策,号诸葛在世,生的女儿却与傻子一样。” 可陈林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不服气道:“你若是杀了我,你也逃不了,四十八岛的各个岛主一定会拼了命追杀你,到时候你一辈子都要承受四十八岛的追杀!” “呵呵呵呵!” “你这个女娃娃真是……算了,懒得跟你解释这么多,我还是赶紧杀了你,免得这活尸再活过来就麻烦了。” 这时,陈林指着墓穴中的棺木说道:“这是段家的祖坟,你就是不怕我们四十八岛,难道也不怕段家找你麻烦吗?” “到时,段家拼尽全力追杀你,你能逃的了吗?” 眼看四十八岛不管用,她试图用段家的威望来震慑一下黑袍人。 “段家?” 黑袍人摇头一笑,不以为意道:“不瞒你说,我还真的害怕,段家子弟众多,就是堆也能把我活活堆死,可这里是在古墓中,我就是把你们全部杀光了,又有谁会知道呢?” 一听这话,在场几位女人全都脸色惊变,忍不住开始后退起来。 雷大师脸色也是微微泛白,他自认为实力不低,可面对黑袍人从出不穷的手段,也是堪堪应付,最关键的是还要保护陈林这位大小姐。 “小姐,别怕,一会你躲在我的后面,我想办法拖住他,你赶紧跑。” 雷大师只想让陈林赶紧离开,若是只剩他一人,他还真的挺想跟这个黑袍人斗上一斗。 “今日只要老夫在,你休想伤的了我家大小姐一根汗毛!” 雷大师一甩衣袖,满脸自信道。 凤蓝英和孙少薇默契的一同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吹牛皮。 刚刚是谁差点被人活活勒死,现在又开始充大个的了,真是可笑。 若是你没有那个本事怎么办? “来都来了,还想活着离开?” 黑袍人露出一抹阴邪的坏笑,手中赫然多了一个小鼙鼓,这鼙鼓不过一个手掌大小,上面刻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纹,看上去诡异无比。 “咚咚咚!” 随着他轻轻的拍了拍鼙鼓,周围黑漆漆的墙壁上突然冒出一枚枚绿油油的眼眸,整个墓室里的温度也瞬间降了几十度,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 几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目光全都紧紧的盯着黑袍人手上的鼙鼓。 “那是什么东西,感觉好邪门呀?”凤蓝英一脸好奇道。 “蚩尤鼙鼓,可控百虫。” 突然,李安淡淡说道。 在静悄悄的墓室中,李安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随着李安的话音一落地,黑袍人着实怔了一下,“你……你竟然认出来了我的宝物。” “宝物?” 李安摇了摇头,“小孩子的玩意而已,也配称之为宝物。” “找死,你敢羞辱我的宝物,我要杀了你!” 黑袍人勃然大怒,手掌狠狠地拍在了蚩尤鼙鼓上,随着一声鼓声,整个墓室都震了一震。 “你们看那是什么?”陈林指着墙壁,突然惊恐的喊了一声。 第139章 守墓人出手! 只见墙壁上多了无数个绿油油的光点,而且光点越来越多,有一种不可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林眉毛一扬,显得十分害怕。 雷大师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应该是某一种毒虫,具体是那种,我也不知道。” “是绿甲狼蛛。”李安抱着胳膊,沉声说道。 绿甲狼蛛? 那是什么玩意? 他们几个人是听都没听过,连雷大师都是一脸茫然,皱着眉头,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绿甲狼蛛,一种只存在于墓穴之中的毒虫,浑身披着绿色的硬壳,而之所以叫它狼蛛,就是因为它的口中拥有狼一样的獠牙。 刚刚墙壁上那些绿油油的光点,并不是绿甲狼蛛的眼睛,而是它的后背硬壳上的亮点。 听到李安的话,陈林的脸色顿时就白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都忍不住要跑了。 她之前对这些风水也是根本不信,即便是她对雷大师很是尊敬,可仍旧是对他的风水术保持嗤之以鼻的态度。 可现在看来,她是不信也要信了。 眼前的这一切,完全打破了她的世界观。 “看来此人善用这等邪魔外道的法术,我们不得不防!” 雷大师低声提醒道。 可他的脸上却是战意满满,事已至此,绝无退缩的可能了,那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阁下豢养这种邪物毒虫,实在是有伤天和,老夫不才,以驱魔卫道为己任,今日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绳之以法!” 面对周围密密麻麻的绿甲狼蛛,雷大师猛地暴喝一声,随着他手上不停的结着法印,在其胸前竟然凝聚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卦图。 随着八卦图一祭出,在场众人,包括黑袍人脸色都是大变。 这个八卦图上面泛着道家青气,隐隐还有青光闪烁。 这是道家宗师的手段。 见到这一幕,众人无不讶然。 陈林美眸闪烁,惊呼不已,“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能发出光芒,莫非是传说中的宝物?” 孙少薇和凤蓝英也是一副惊呆的表情,她们头一次见到道家宗师出手,竟然是如此厉害,两对眼睛望着悬空的八卦图,嘴巴都合不拢了。23sk. “道师八卦,诸邪避退!” “去!” 雷大师口中念着咒语,双手不停的打出一连串的法印,随后八卦图猛然在半空中般变大,随后散发出一道道类似渔网状的青光。 青光所过之处,那些绿甲狼蛛仿佛触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立刻开始后退。 青光如同一道道激光,所过之处,绿甲狼蛛纷纷倒地,后背冒起了黑烟。 等绿甲狼蛛退去后,雷大师突然张口一声轻喝,那枚八卦图猛地朝黑袍人轰去。 “嗡!” 随意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黑袍人竟被八卦图直接罩在了头顶之上。 一道道青光似乎对黑袍人有着极大的震慑之力。 黑袍人竟然一时间挣脱不得。 “哈哈哈,前辈对我雷家如此不屑,如今还不是被我雷家的道师八卦禁锢住了。” 雷大师昂头大笑,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眼前的黑袍人绝对是他父亲一辈的高手,与段正云同一时期的高手,原本他内心还有一丝畏惧,可现在反倒是被他困住了,心里自然是大喜过望。 这岂不是在表明他的道师八卦已经有了与段正云一较高下的实力了。 陈林自然也是喜上眉梢,激动道:“雷叔,你太厉害了,有你在,什么邪魔外道都没用。”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摇了摇头,“此人面无惊慌之色,应该还有后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什么? 李安的好意提醒,反而受到了雷大师与陈林的怒视。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雷大师的法术不行了?” “那你很行了!” 李安摇头道:“不是不行,是很弱。” “找死!” 雷大师闻言勃然大怒,这是对他的挑衅,对整个雷家的挑衅,这道师八卦可是他雷家的秘术,极为强大。 可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无视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头顶一声巨响传来。 整个墓室都随之晃动了起来,众人好不容易站稳,便看到了一副惊恐的画面。 只见雷大师的道师八卦竟然被人给破了。 八卦图如同碎裂的玻璃,四处飘散,落了一地。 这怎么可能? “呵呵,那个小子眼光不错,雷家的道师八卦的确是徒有虚表而已,对老夫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黑袍人满脸煞气,发出咯咯的笑声。 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道师八卦吧!” 话音一落,黑袍人左右手分别捏了一个法决,一丝丝青光顺着他的手腕,在左右手的食指上凝聚出一道道青光。 而在他的背后则是凝聚出一个一人高的八卦图。 这个八卦图可比雷大师的八卦图大的太多了,不止是大,而且青色光芒也更盛。 一道道青光凝聚在八卦图四周,而且已经隐隐有了祥云的图案。 这是道家入圣的征兆。 “你……你怎么可能会我雷家的道师八卦?” 雷大师满脸惊异之色。 “放屁!” “什么你雷家的道师八卦,这是我道门的八卦禁锢之法,你雷家不过是偷师我道门的而已,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据为己有。” 黑袍人满腔悲愤,咬牙切齿的说道。 雷大师一时语塞,却也不肯服输,再一次祭出了雷家的道师八卦,可刚刚祭出,便被黑袍人的道师八卦打出的一道青光给击碎了。 青光却是去势不减,径直奔雷大师胸口而去。 “砰!” 雷大师惨叫一声,便是翻滚着飞了出去。 “雷叔!” 陈林赶紧跑过去,扶起雷大师,“雷叔你没事吧?” 雷大师一口老血喷出,脸上已经是惨白无比了。 当他再一次看向黑袍人时,不禁惊骇道:“你……你是布衣道门的人,你一定是布衣道门的人!” “哈哈哈,说的不错,老朽不仅仅是搬山道人一派的弟子,也是布衣道门的传人,不瞒你说,就你们这些所谓的道门世家,皆是一群沽名钓誉,狼狈为奸之徒,在我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雷大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胸口痛不欲生,两条腿更是沉重无比。 “既然已经知晓老道的身份了,那你们也可以去死了吧!” 黑袍人猖狂无比,目光死死的盯着雷大师和陈林,一步步的朝他们走去。 李安站在身后,嘴角泛着冷笑,正准备出手之际,一柄破空声突然袭来。 “嗖!” 这道声音宛如撕裂空气,引起一连串的爆鸣。 “砰!” 一柄长枪猛地落到了黑袍人面前。 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吓得黑袍人连连暴退。 在场的众人也被吓得不轻,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黑暗中,一道身影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看到那个人时,众人齐声喊道:“守墓人前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家守墓人。 守墓人肩膀上还扛着一柄长枪,不紧不慢的走到众人面前,抬头望向黑袍人,“小子,有点意思,竟然可以突破我的封锁,跑到段家祖坟之中。” 黑袍人不屑的笑了笑,“是又如何,凭你能奈我何?” “不能奈你何,杀你!” 话音一落。 守墓人突然出手再一次直接投掷出一柄长枪,锋利的长枪划破了空气,径直朝黑袍人打去。 随后,整个人便朝黑袍人冲了过去,地的长枪也瞬间弹出,再一次落到了他的手上。 锵锵锵!” 两柄长枪犹如双龙出海,左右互搏,呼啸着朝黑袍人刺去。 这枪花如朵,朵朵致命,逼得黑袍人连连暴退,惊恐不已。 “阁下的枪法当真是好生了得,何必对我如此逼迫,你若放过我,我这就离开,否则别怪我跟你同归于尽!” 黑袍人已经慌了,彻底慌了。 眼前这个脏不拉机的家伙,竟然耍的一手好枪法,两把长枪凶猛无比,饶是他再狂妄,此时也已经是心惊胆颤了。 仅仅是十几个回合,他的身上已经遍布伤口了。 “同归于尽,就凭你也配与我同归于尽,只有我杀你的份!” “给我去死吧!” 守墓人怒喝一声,手中的两柄长枪再一次探杀而去,锋利的枪刃率先突破黑袍人的防御,直接击穿了黑袍人的心脏。 随着一声不甘的嘶吼声,黑袍人心脏多了两个洞,直接当场身亡。 过了大半天,众人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所有人看向守墓人的目光都变了。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雷大师感激的望着守墓人,心里暗暗倾佩。 “不必如此,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守墓人扛着两柄长枪径直朝外面走去。 在走到李安身旁时,守墓人突然停下脚步,侧脸望着李安,“如果刚刚你出手的话,那个家伙应该死的更快吧?” “他还不配我出手。” 李安笑了笑。 守墓人也是笑了笑,“告辞。” 说完,就顺着通道朝外走去。 这时,陈林抬头看了一眼李安,“别在这里装什么高人了,连守墓人前辈都被你骗了,还真的以为你是什么高人?” “区区一个低阶的江湖骗子,连修道者都不算,刚刚若是我出手,一巴掌就可以解决了他。”李安淡淡说道。 “咱能不能不吹牛?”陈林一脸不屑道。 她对李安是彻底服了,真是不要脸了。 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出手,若非是守墓人前辈出手相助,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她真是越来越讨厌李安了。 什么东西,除了吹牛什么也不是。 陈林白了他一眼,都懒得继续跟他说下去。 与此同时。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传了出来。 随后,墓室最中间的一个棺木上的盖板凌空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从里面坐了起来。 第140章 活尸!活尸!活尸! 没错! 就是坐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吓得众人心头一颤。 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众人这才看清了棺木中的那个东西。 只见一个浑身皮肤干瘪,长毛了如钢针一般黑毛的家伙坐在棺木中。 而且身上还罩着一层绸缎官袍,虽然破破烂烂的,可也能看出之前的形状。 官袍上是四爪的蟒袍。 这应该就是段家老祖宗。 “嘎吱!” 这个家伙慢慢的转动脑袋,空洞的眼神满是死气,一根根钢针一般的黑毛竟也慢慢颤动着,目光落到了众人身上。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彻了云霄。 只见这个家伙黑乎乎的嘴巴里,猛地伸出两根又长又锋的獠牙,一团团黑色的臭气也散发而出。 “坏了!” “是活尸!” “快跑!” 守墓人第一个大声喊道。 闻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可雷大师连站起来都困难,给别说跑了。 陈林终究是被吓坏了,手一滑,又把雷大师摔了一个狗吃屎。 可面对活尸的威胁,陈林还是自己退缩了。天籁小说网 凤蓝英和孙少薇也是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谁也没想到,活尸竟然在大白天的就活了。 “活尸站起来了!” 活尸站起来那一瞬间,嘴中的獠牙猛地露了出来。 当看到那一对獠牙的那一刻,一连串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 随后,全都推推搡搡的朝门口跑去。 雷大师已经是面如死灰了,他坐在地上,双目已经紧紧逼近,面对活尸连反抗都放弃了。 就在这时,两柄长枪一前一后的急射而来。 “噗噗!” 一柄长枪狠狠地刺进了活尸的肋下,另一柄长枪则是刺进了活尸的肩膀处,枪头势头不减,生生的将活尸钉在了地面上。 守墓人还是出手了,两柄长枪生生定住了活尸,他快跑跑到雷大师的面前,一把将其扶起。 “前辈,多谢,多谢救命之恩。” 雷大师可谓真的是劫后余生了。 若非是守墓人刚刚出手相救,他现在恐怕已经沦为活尸的食物了。 “嗷嗷嗷!” 活尸愤怒的嘶吼声不停的响起。 现在活尸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干瘪的双臂上一根根黑毛忽然炸开,如同一只刺猬一般,只剩骨骼的手也慢慢缓和过来,五根手指活动了活动,便抓起插在身上的长枪生生拔了出来。 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活尸拔出长枪竟然学着守墓人那般将长枪朝着守墓人和雷大师投掷而去。 “嗖嗖!” 破袭声就在耳边。 守墓人眉头一皱,猛地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腰身一转,双手抓紧长枪,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到了地面上。 已经卸去大半力道的长枪,还是拖的守墓人在地面上滑行了四五米才停下。 这一刻,守墓人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眼前这个活尸了。 这个活尸绝不是行尸走肉的无脑活尸这么简单。 很可能,这个活尸已经清醒了灵智,亦或者继承了生前的一部分实力。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也不敢说自己真的能斗得过眼前这个活尸。 可活尸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慢慢趴在了地面上,嘴角露出两根獠牙,狠狠地朝死去的黑袍人脖子处咬了下去。 “咕咚,咕咚!” 大口吞咽鲜血的声音在静谧的墓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可也是极为恐怖的。 “嗷!” 当活尸再一次抬起头时,他原本干瘪的身体竟然慢慢充实了不少。 刚刚狭长的脸颊因为腐烂的没有了皮肤,因此可以清晰的看到口腔中的牙齿,可现在竟然长出了出些许血红色的血管。 陈林走到最前面,冷不丁的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吓死。 她已经顾不上别的了,拼了命的朝洞口跑去。 李安却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他的目光全都被活尸胸口前的明黄色包裹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竟然绑在活尸的胸口,想必里面就是宝藏的秘密吧。 可这宝藏未免太小了吧! 还不够路费呢。 “李安,快点,快跑呀!”孙少薇拉着李安的手,不停的催促着他。 他们真正相信了守墓人的话,这里面真的存在活尸,而且活尸的实力很可怕,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轰!” 突然一声巨响传出。 一座巨大的石壁从上面落了下来,竟生生将逃出的通道给挡住了。 这也没完。 下一秒,又有不下十几道块大石壁从天而降,将墓室的四面八方都挡了起来。 整个墓室几乎是从四面八方被围了上来,厚重的石板将所有人的生路都挡住了。 “坏了,洞口没了,所有的通路都没了!” 跑在最前面的陈林尖叫一声,差点被石板砸死,整个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望着周围一块块厚重的石板,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活尸。 活尸站在原地,竟然露出只有活人才有的笑容。 那笑容诡异,凶残! 陈林当场哭了起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呀!” 凤蓝英和孙少薇也都哭泣起来,“李安怎么办呀,我们难道都要死在这里了?” “是啊,我也不想死,我还没有嫁给你呢,还没给你生猴子呢!” “我也是,我也没给李安生猴子呢!” 这时,只听李安淡淡说了句,“你说活尸胸口的明黄色包裹到底是什么?”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宝物!”陈林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死亡的恐惧,竟然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前辈,这……这可如何是好?”雷大师一脸痛苦的望着守墓人。 他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段家祖坟这么恐怖,打死他也不跟大小姐来。 来了不说,大小姐为了活命还把自己丢了。 守墓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活人我杀的不少,可死人还是第一次。”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传了过来。 显然,活尸已经准备开始杀戮了。 “活尸过来了!”陈林再一次尖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 “大家不要慌!” 凤蓝英突然站起来,大喊道:“事已至此,大家若是一直慌下去,只会沦为活尸的食物,只有团结起来,方可战胜活尸!” 凤蓝英的举动,让李安心头都一震,不由得对她暗生佩服。 一个弱女子做到如此,已经是不错了。 可听到她的话,李安顿时郁闷了。 这完全没有一点营养,就是鼓励的话。 这个时候,打气好像没什么用。 守墓人咳嗽一声,双枪紧紧握在手中,沉声说道:“诸位,现在也只有跟活尸继续拼命了,现在他就是一具不知疼痛的尸体,那怕伤了他都没有用,只有砍碎他,然后一把火烧光。” 这话说的没错,可问题是活尸身体坚硬如铁,别说砍碎,就是怎么伤他都是问题。 “雷大师,你不是大师吗,赶紧上呀,上去灭了他!” 孙少薇这记仇的本事真是厉害。 刚刚在路上,这位雷大师可没少明嘲暗讽李安,孙少薇气的不轻,这时候拿出来了。 雷大师被羞得不行,老脸都变了色,“老朽实力低微,自身尚且难保了,更别提对付活尸了,若是不受伤的话,还可以与之决一死战,现在不行了。” 一听这话,孙少薇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是吗,不受伤就行吗?真行还是假行,我看不受伤的话,可能会跑的快点吧!” 雷大师被说的顿时哑口无言了,脑袋都低了下去。 李安咳嗽一声,“好了,少薇,别说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赶紧想办法呀,难道就坐在这里等死吗?” 孙少薇冷哼一声。 “是啊,时间可不等人,一旦活尸过来,我们岂不是全都要被咬死!”凤蓝英一脸绝望道。 “大家先不要慌,老朽倒是有个办法。” 雷大师剧烈的咳嗽一阵,压低声音道:“现在整个墓室都被封闭住了,与其在此等死,倒不如在墓室中与活尸兜圈子。” “据我所知,活尸的智力低下,方向感极差,一旦被我们转晕了,我们就有机会逃脱了。” “转晕活尸?” 李安听到这话,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且不说活尸的智力怎么样,这位雷大师的智力绝对是有问题的。 还把活尸转晕了? 你先转晕了,活尸都不会晕。 最可怕的是,这几个人全都同意了,都要去把活尸转晕了。 李安真的是无语了。 见状,李安真的不想让这几位“傻傻的,可爱的”去白白送死了,急忙开口道:“你们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这就过去把活尸……” “闭嘴!” 陈林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李安,“你想说什么,你去把活尸怎么样?去杀了他吗?” “你以为你是谁,龙虎山老天师吗?” “你要是真的是他,我就跪在你面前给你磕头!” “真是能吹牛,刚刚活尸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杀了他,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吹牛。” “你要是杀了活尸,本小姐就做你的奴隶!” 说完这话陈林几人继续朝墓室走去,可这时,身后慢慢传来一道淡然的声音。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杀了活尸,你就是我的女奴!” 第141章 你究竟想怎么死? 听到李安的话,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的回头望向了李安。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林向李安走近一步,一字一句道:“没错,你若是杀了这个活尸,我陈林就是你的女奴,从今往后,受你驱使,绝无二话!” “好,如你所愿。”李安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正要出手之际,雷大师板着脸呵斥道:“闭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吹牛,现在守墓人前辈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你开口!” 这都是什么人呀! 这样的人也配做段家二公子段飞宇的贵客? 肯定是这几个人装腔作势,把段飞宇公子给骗了,估计连段飞宇公子也把他们当成高人了。 等离开这里,老夫一定当着二公子的面,揭穿你的面具。 “李安,算了,他们一心找死,我们也懒得管不是?”凤蓝英也被他们的行为激怒了。 明明李安好心要救她们,反而遭到了一顿鄙视,既然如此,那还管他们干什么,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李安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其实是看在段家守墓人的面子上,才打算出手的,毕竟守墓人与他们几个不一样,也算是有情有义的武道中人。 光是这一点,李安于情于理都要出手。 可奈何无人信他。 “守墓人前辈,走,我们去跟活尸拼个你死我活,既然有人怕死,就让他们在这好了,反正我们死了,他们也别想苟活!” 陈林毅然决然的朝前面走去,语气中含沙射影的嘲讽着李安他们。 守墓人点点头,看了李安一眼,便也朝墓室走去。 墓室中,活尸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竟然坐在地面上打坐入定。 跟一个真正活人一样修行。 见到这一幕,守墓人几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这跟李安猜测的一样,这具活尸不止是“活了,”而且还唤醒了一部分前世的记忆,竟然还会打坐入定,修行武道,恢复实力。 见到返回的众人,活尸也慢慢睁开眼睛,一对混浊的眼眸中泛起了本该活人才有的精光。 “桀桀桀!” 随着活尸的笑声,一股股黑气也从口中喷了出来。 活尸慢慢起身,如同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众人。 这活尸可不是僵尸电影中的那些僵尸,又蹦又跳的,而是和活人一样,迈着步子。 “守墓人前辈,这可如何是好?”陈林刚刚冒出的勇气,又一次被吓得熄灭了。天籁小说网 “事已至此,恐怕唯有一战!” 守墓人双手一甩,两柄长枪夺目而出,陡然露出锋芒。 雷大师也强忍伤口的痛楚,咬了咬牙,抬手再一次祭出一个八卦图。 守墓人猛地跃起,手中两柄长枪再一次散发出鲸吞天下的气势。 “去死吧!” 一声怒吼。 守墓人两柄长枪借住下坠之势,狠狠地刺向了活尸胸膛,枪刃锋利,如锋如芒,可刚刚刺进活尸的胸膛时,一阵金属的撞击声便传了出来。 守墓人惊然色变,“坏了,”急身暴退。 可活尸的爪子已经抓了过来。 “刺啦!” 锋利的爪子贴着守墓人的前胸衣襟一扫而过。 衣襟瞬间破碎。 距离守墓人的胸膛只有一指距离,若非守墓人躲得及时,恐怕现在已经是被开膛破肚了。 一击不中,活尸也是勃然大怒,口中不停的发出低吼声。 活尸再一次猛地暴起,嘶吼着朝守墓人扑去。 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中也就只有守墓人还有些手段,至于其他人,一群食物而已。 “砰砰砰!” 守墓人双手持枪,边打边退,手中长枪左右互扫,不停的抵挡着活尸锋利的爪子。 可很快,守墓人的劣势就凸显出来了。 活尸不知疼痒,身坚如铁,力大无穷,最可怕的是不知疲惫。 而守墓人虽然武功高强,可也有力竭的时候,再加上之前他已经与活尸斗了一场,根本没来得及恢复内力。 此消彼长,守墓人现在只有疲于应付的实力了。 “砰!” 守墓人终究还是不敌,竟被直接击中胸膛,倒飞出去,身体撞到了石壁上,落地后便大口的吐血。 “让我对付他!” 雷大师紧随其后,手中的八卦图正落到了活尸的头顶,随着一声怒吼,八卦图的禁锢之力直接封住了他的退路。 活尸被禁锢,更是暴怒无比。 一声声嘶吼声不绝于耳。 可下一秒,活尸竟然昂头狠狠地吐出一口黑气,黑气沾染到八卦图上,顿时将八卦图上的青光给腐蚀住了。 又是一口黑气喷出。 八卦图随即暗淡了下来。 又一口黑气喷出。 八卦图再也坚持不住了,竟直接破碎消失。 活尸速度极快,瞬间就再一次出现在雷大师面前,抬手一抓,直接将雷大师面前的青光抓散,不等雷大师反应过来,又是一抓,直接抓向了雷大师的手臂。 细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雷大师的手臂之中。 雷大师惨叫一声,猛地朝后一退,可手臂上还插着活尸的手指,整条手臂竟被直接生生撕开。 一声惨叫。 雷大师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断臂处皮肉翻开,鲜血喷涌而出,惨不忍睹。 “小姐,老奴无能,无能呀,不但救不了你,反而还害了你。” 雷大师满脸痛苦,一脸绝望道。 若非是他夸下海口,要带陈林来取一件秘宝,助她收复门派中的高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现在不但秘宝没有取到,还搭上自己的一条手臂,还连累大小姐陈林也随自己搭上性命。 “前辈!” “雷大师!” 陈林望着地上的守墓人,还有雷大师,美眸中不禁落下两行热泪,忍不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活尸傲然的嘶吼一声,绿油油的凶光中满是杀意。 可他似乎已经不急着继续杀戮了,而是再一次坐在地上打坐。 完全没把在场剩下的几人当回事。 就在这时。 一直坐在后面的凤蓝英和孙少薇突然咳嗽一声,齐声说道。 “李安,你再不出手,他们可全都要死了。” 随着这道声音落地,陈林几个人下意识一回头,顿时脸色一冽。 只见不知何时,凤蓝英和孙少薇两个人就踏踏实实的坐在台阶上,如同看电影一般,看着他们几个在打生打死的。 完全没有一丝在生死存亡的边际线上的感觉。 实在是太随意了! 唉! 临死之前的欢愉,又能欢愉多久呢,只可惜,马上都要沦为活尸的食物罢了。 陈林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无奈。 守墓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仅仅是因为伤疼,还有那种救人心切却又无能为力的难过。 真是可惜! 这么几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白白牺牲了,或许他们若是活着,人生一定是很精彩的。 李安点点头,将暖暖递给了凤蓝英,笑了笑,“帮我看好闺女,我去杀了活尸。” “杀活尸?” “你确实不是在说梦话!” 陈林听到李安的话,都彻底无奈了。 都这个时候了,再继续吹牛皮还有用吗? 可她苦涩的笑了笑,刚要开口反驳,却下意识的闭了嘴。 只见李安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在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冰冷而又深邃的瞳孔中,散发出语无伦次的英气,还有那种天生自带不凡的气息,满是桀骜不羁。 尤其是气息外放后的李安,浑身上下,煞气冲天,如同一只远古凶兽,恐怖无比。 “他……他不是疯了吧?” 陈林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他要干什么,要跟活尸同归于尽吗?” 雷大师跟守墓人两个人都愣住了。 可随后,守墓人的目光就变了,李安身上的气息连他都感觉到丝丝畏惧感。 难道此人是一品高手! 他跟随段正云多年,自然知道一品高手的气息该有多么恐怖,而李安身上的气息比一品高手只强不弱。 陈林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脸色巨变,急忙喊道:“别傻了,别去,别过去呀,我说的都是玩笑话,别为了意气之争搭上性命!” 她咬了咬牙,起身拼命的挡在李安面前,声嘶力竭道:“别去送死!” 李安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的本性不坏,要不然就不会拦他了。 可李安只是笑了笑,便绕过了她,继续朝前走去。 雷大师摇了摇头,这小子恐怕是要死了。 他可能还不知道活尸有多么恐怖。 “陈大小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家李安可是很厉害的,区区一个活尸,根本不值一提。” 凤蓝英一脸自信的笑道。 想想自己刚刚还怕成那样,真是丢人,主要是忘了李安这一茬了。 有李安在,那还怕什么。 “谁说不是呢,你可别忘了你刚刚打的赌。”孙少薇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 她们两个人的举动着实让陈林和雷大师都惊的不轻。 她们两个似乎根本不惧怕那个活尸,莫非李安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有本事对付活尸。 念及至此,只见陈林深呼一口气,沉声说道:“若是你真的有本事对付活尸,替我父亲重振四十八岛的威信,别说是做女奴,就是搭上我这条命又有何妨。” “可你真的能对付得了活尸吗?” 她根本不相信李安能做到。 看着李安一步步的朝活尸走去,她都有些心有不忍了。 其实,她在心底已经不知道骂了李安多少遍了。 眼前的这个活尸有多么恐怖,你看雷大师跟守墓人前辈就知道了。 连他们两位都不是对手,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吗? 雷大师捂着残臂,咬着牙望着李安的背影,刚要开口,却还是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不到,他最后要靠一个普通人保护。 当他回头望向身后的凤蓝英和孙少薇以及暖暖时,瞬间就明白了。 难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夫人不成? 这个时候,能做到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家人,也的确是很难得了。 可惜,光有一颗爱家之心是远远不够的。 而此时。 李安已经走到了距离活尸十步的距离位置停了下来。 可活尸似乎也没把李安当回事,还是打坐入定。 “喂!” “看你活了几百年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死!” 第142章 一剑可唤清明!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 活尸不知道懵了没,可陈林,雷大师以及守墓人前辈全都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在跟活尸商量什么吗? 更何况活尸听得懂吗? 活尸果然仍然是打坐入定,理都没理李安的话,直接是视若罔闻。 李安却也不急,继续说道:“一个死去几百年的人,还能活下来,虽然是活尸,你也算是有些机缘了,不如让我给你选个地方如何?” 活尸仍旧是没反应。 “不瞒你说,我认识龙虎山老天师,跟他关系还不错,只要你同意,我送你去龙虎山,未来说不定可以恢复前世实力,再加上你得天独厚的身体素质,未来成就一定很高。” “那怕是未来修炼成僵尸王也不是不可能,你觉得呢?” 可活尸仍旧是没有半点反应,这让李安也是怒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再让你死一次了。” “不得不说,你的实力也算不错了,身体坚硬如铁,浑身都是杀人兵器,换了寻常武者,还真的不是对手,可惜你遇到了我。” “所以,你只能选择再死一次了。” 李安说完这话,继续朝他慢慢走去,步伐仍旧是不紧不慢。 这时,活尸终于睁开了眼眸,而且似乎是听懂了李安的话。 不过,活尸似乎对李安也是不屑一顾,竟然低吼一声,猛地跃起,毛绒绒的爪子径直朝李安的脖子抓了过去。 这若是抓中,脖子可能都被直接抓透了。 “完了!” “他怕是要死了。” 陈林都不忍直视了,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安被抓破喉咙,大口吞血的景象。 雷大师也是低下了头,不忍再看。 唯独守墓人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他相信自己的眼神,绝不会看错李安的。 面对凶悍无比的活尸,李安却只是淡淡一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 活尸直接扇飞出去了,身体倒飞,一连撞到了无数金银铜器之类的东西,最后直直的撞到了石壁才堪堪停下。 “啊!” “这……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眼前这无比恐怖的一幕,陈林直接跳了起来,一脸惊恐。 雷大师也是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守墓人更是直接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 至于坐在后面的凤蓝英和孙少薇也是美眸闪烁,激动无比。 尤其是孙少薇,红唇微张,酥胸起伏不平。 虽然两人早就猜到了结果,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激动万分。 一巴掌扇飞了? 这也太吓人了吧! 这可是活尸,活尸!!! 雷大师的表情都凝固了,全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不是真的吧?” 雷大师扭头望向守墓人前辈,可回应他的是守墓人无比坚毅的目光。 是真的! “雷叔,我不是做梦吧,刚刚那个活尸是被李安一巴掌抽飞的吗?” 陈林深呼一口气,忍不住问道。 雷大师点点头,“是真的,是真的,我刚刚也看到了,李安一巴掌抽飞了活尸!” 所有人都被李安的一巴掌吓坏了。 这还是人吗? 一巴掌抽飞一具活尸。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暖暖高兴的大声喊道:“爹爹,快点打死他,打死他,我们要回去吃好吃的了。” 凤蓝英傲然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陈林面前,自信的笑了笑,“怎么样,现在知道我家李安的厉害了吧,我早就说过,我家厉害很厉害的,现在相信了吧!” 而就在这时。 刚刚被李安狠狠抽飞的活尸,又慢慢站了起来。 “嗷!” 随着一声带着痛苦的嘶吼声,活尸竟然不敢近前了,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了。天籁小说网 而且众人惊异的发现活尸似乎受伤了。 没错! 就是受伤了。 活尸的身上满是黑漆漆的伤口,里面不停的流出黑色的液体,而且脸好像也撞歪了。 原本锋利无比的利牙竟然也断了一颗。 看上去别提多狼狈了。 活尸与僵尸一样,身体都是坚硬如铁的,刚刚守墓人前辈可是疯狂的用长枪刺向活尸,除了一连串的金属交加的碰撞声,连活尸的皮肤都没有切开。 可现在竟然被李安一巴掌抽飞了,还把牙齿都撞断了。 “还没死是吧?” 李安笑了笑,回过头来对着凤蓝英喊道:“蓝英,借你宝剑一用。” “好嘞!” 凤蓝英抬手一把将腰间长剑摘下,惊异丢给了李安。 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朝李安的手中落去。 活尸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嘶吼一声,径直朝空中扑去,妄图夺取长剑。 “大胆!” “就凭你这畜牲也敢强夺我的东西!” 李安眉头一皱,纵身一跃,在空中转身一脚,径直踢到了活尸的胸口上,活尸又一次飞了出去。 而长剑也径直落到了李安的手中。 “锵!” 一声拔剑之音。 李安的手中多了一柄长剑,随着剑气轻吟,剑身也慢慢震颤不已。 原本朴实无华的长剑落到了李安手上,竟然当即散发出阵阵剑光。 剑光呼啸,剑气横掠。 随着李安的劲力不停的催促之下,一道道剑光如游龙,如戏凤,瞬间爆发,在空气中发出阵阵爆鸣,宛如要撕裂这片天地一般。 “这……这是剑气,是剑气!”守墓人惊呼一声,满是惊恐之色。 他修行武道几十年,醉心武学之中,可惜至今都没有达到这般神技,连屏障都不曾碰到。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年轻,就已经达到了领悟剑气的境地。 听到守墓人的话,雷大师彻底是无奈了。 他一开始最看不上的人,竟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太欺负人了。 没必要这么欺负人吧? 扮猪吃老虎吗? 至于吗? 至于那头活尸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他能对付的,一股危机感让他不停的发出嘶吼声。 踌躇半天,他还是发动了攻击。 “嗷嗷嗷!” 伴随三声怒吼,他率先冲向了李安,速度比之前更快。 所有人都被活尸的攻击吓得不轻,忍不住惊呼一声。 连凤蓝英和孙少薇都不能保持最后的淡定了。 在他们眼中,活尸浑身黑气弥漫,煞气冲天,恐怖无比。 “区区妖邪也敢与天争斗!” “找死!” 李安面不改色,右手握着长剑,慢慢的举在身前,口中淡淡道:“今日我代天罚纣,为天地扫清混浊!” “此剑便是天地清明一剑!” 一剑可唤清,一剑可唤明! 剑指所向,无坚不摧,天地清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一剑斩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道刺眼的极光照亮了两个墓室。 极光遗灭,化作万道剑气。 剑气肆虐着空气,径直落到了活尸的身体上,透体而过,将活尸身后的尸体搅成了粉末。 “咔嚓!” 随着一声骨骼分离的声音,活尸的头颅以一个奇特的姿势滚落到了地面上。 可活尸身体径直还在移动中,最后膝盖一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砰砰砰砰!” 紧随其后的又是一连串的爆鸣。 活尸的四肢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块块残枝断叶,散碎了一地。 只剩下半截身子。 “轰!” 最后又是一声巨响。 活尸的尸体彻底碎了一地,仅剩的半截身子也化作了粉末。 地面上只剩下一个卷轴。 死寂。 整个墓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这一刻,所有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全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若非亲眼目睹,谁敢相信,恐怖无比的活尸竟然就这么磨灭了。 而且就一剑! 一剑之威。 就灭了连雷大师和守墓人前辈都无能为力的活尸。 在这之前,雷大师可是搭上一条手臂,守墓人前辈差点身死,都没奈何得了活尸。 雷大师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不知是断臂疼得,还是被震撼的。 “果然,老夫看的没错,此子当真是高手!”守墓人不禁大喜过望,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所有人中,情绪最复杂的莫过于陈林了,此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那个她一路上最看不起的人,竟然如此厉害! 想想之前自己是多么的傻,竟然还对他如此冷嘲热讽的。 一时间,她大脑一片空白,都要栽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李安慢慢走近她,低声说了句,“刚刚打的赌可还算数?” 闻声,陈林脸上顿时染了一片红晕,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似乎在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刚要开口,可李安已经离开了。 李安径直走到活尸陨灭的地方,从尸体碎片中捡起了那根卷轴。 难道这就是那件宝藏不成? 这也太“便宜”了吧? 就是一位大家的名画,恐怕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唉! 这一趟出来可真的是亏大发了。 李安正在“难受”呢? 突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等他回头望去,只见陈林竟然跪在了自己面前。 “我去,什么情况?” 陈林也不说话,对着李安就磕了一个头。 “别……别这样,有话你就说,别……别这样,我没怪你。” 李安还以为陈林是因为刚刚出言不逊得罪了自己,怕自己报复才来认错的。 可随后,陈林很是激动,泪水瞬间就涌进了眼眶,越涌越多,最终,那细长的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份量,成串的泪珠就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求……求大师救救我父亲吧!” 一声号啕大哭把李安都整蒙了。 第143章 佛宗大敌! 陈林的这一声哭,真的把李安搞懵了。 李安赶紧将陈林扶起来,淡淡道:“别哭,我这人最看不了的就是女人哭了。” 陈林慢慢起身,“求大师救救我父亲吧!” “你父亲?”李安问道。 等到陈林平复一下心情,这才说了起来。 她的父亲就是四十八岛岛主陈无法,西南五大势力之一,本身也是一品高手,原本四十八岛在她的父亲率领之下,以商船行商为生,可最近岛内却发生了叛变。 四十八岛中的其中一个岛的岛主竟然暗中勾结附近的海盗倭寇,联手设下一个圈套,重伤了他的父亲陈无法,有以武力统一了四十八岛,四十八岛不再经商,反而转身变成了海盗,以杀戮抢劫为生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铤而走险,来段家祖坟之地寻找一个秘宝,好用来救活其父。 可惜,秘宝没找到不说,连雷叔也断了一臂,可谓是惨不忍睹。 李安刚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四十八岛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组合的,出现反叛之事,也实属正常,可那个家伙勾结海盗倭寇,这就是犯了李安的大忌了。 勾结倭寇,犯我大渊国土,实在是该杀! 李安点点头,“好,此事我答应你。” “真的!” 陈林也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答应的会这么痛快,顿时脸色微冽。 随后她便说了一句,差点让李安栽倒的话。 “我答应你做你女奴的事,我绝不食言。” 凤蓝英和孙少薇闻言,齐声喊道:“你想得美!” 陈林都愣住了,看着怒火冲天的凤蓝英和孙少薇,她也立刻反应过来了。 原来这两个小姑娘也是喜欢李安,怪不得如此“激动!” 看她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只有世家大族的子弟才有的姿态,莫非两个人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陈林顿时感觉李安的身份实力绝不一般,要不然不会让两个如花似玉的世家子弟如此倾心。 念及至此,她傲然的挺了挺胸脯,“哼,李安还没说拒绝我呢,你们两个算什么身份,还轮得到你们开口了?” 此言一出,凤蓝英和孙少薇瞬间哑口无言,可脸上还是写满了愤怒。 李安挠了挠头,赶紧缓和气氛,“别吵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这时,守墓人慢慢起身道:“这墓穴已经被激活了,除非是暴力破开这四周的石壁,否则绝无可能离开。” 李安点头道:“好,交给我了。” 随后,他再一次劈出一剑,剑锋无坚不摧,瞬间将一处墙壁一切为二。 “轰!” 整个墓室都一阵晃动,石壁轰然落下,露出了本来的洞口。 几个人这才带上雷大师跟守墓人从洞口离开了。 与此同时。 清平城内。 半空之上,两人凌空飞度,脚踏虚空而来。 城中百姓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脸惊恐的望着天上的一幕。 清平城城主季贤水也在其中,他也看到了这一幕。 等那两人离开以后,季贤水才反应过来。 那两人去的方向,正是怡景园。 “坏了,莫非是去找王妃麻烦的?” 想到这里,季贤水不再迟疑,立刻纵马飞身,朝怡景园奔去。 麾下守卫一脸茫然,可还是急乎乎的追了上去。 可来到怡景园,季贤水也没看出一点异常,现在整个怡景园可谓是如临大敌,重兵护卫,将整个怡景园保护的如同铁桶一般。 季贤水快步走进,门口的甲士皆是一脸茫然,不禁询问,“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可季贤水那顾得上回答,径直朝怡景园内部走去。 一进怡景园,他就看到了王妃乔橘络正在舞剑,似乎没什么事。 乔橘络也看到一脸惊慌的季贤水赶紧问道:“季大人,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贤水打量四周,急忙恭敬道:“启禀王妃,没什么事,就是……就是……” 最终,他还是没有将路上看到的告诉乔橘络,主要还是怕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这最近整个清平城内的生面孔越来越多,各种势力鱼龙混杂,丝毫没有头绪,可如此多的势力集中在一个小小的清平城,等到一爆发,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 “没事,王妃安好,属下告退。”季贤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乔橘络,在风中凌乱。 望着季贤水离开的背影,乔橘络又想起了远在西南的李安和暖暖,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不在身边,她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她也只有化悲愤为力量,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练剑上。 裴镔的眼光不错,乔橘络的确是天生的剑道高手。 这才短短几日,她的剑术已经突飞猛进,已经摸到了剑道的桎梏,隐约都要练出剑气了。 此时。 就在怡景园门外的一栋民房中,刚刚凌空飞度的两个人就站在院子里。 仔细望去,这两个人与之前站在怡景园外的两个破烂佛陀一模一样。 只不过两个人已经换了一身装扮。 现在两个人一身黑袍裹住全身,连脸部都只露出一对眼睛,两人年纪不大,眉眼之间露出出一丝青涩。 虽然两人看上去年纪轻轻,可身上的气势却是恐怖惊人,一举一动,气焰滔滔。 就在这时,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里面先是一人钻出一个脑袋来,随后脑袋又缩了回去。 再然后,十几个手持刀剑的壮汉蜂拥而出,径直将二人包围起来。 门内也走出一人,那人满脸胡须,豹眼圆环,蒜鼻阔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凶悍之气。 “你们是哪里来的小毛贼也敢来我这里捣乱,来人,把他们两个的两条腿打断,拖进屋里剐了。” 此人随口的一句话,就要打断腿,活剐了,可见平日里没少干这样的事。 那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将遮掩在头上的袍帽摘了下来,露出带着戒疤的脑袋。 只一眼,那人表情立刻大变,急忙恭敬道:“原来是佛爷大驾光临,小的不知佛爷到临,实在是无礼了。” 其他几人也整齐划一的收起刀剑,站在院子一侧。 无人敢发出一丝动静生怕惹怒了两位佛爷。 “你就是这里的主事?”其中一位佛陀问道。 那人低着头,恭敬道:“小的火豹子见过两位佛爷。” “我们师兄弟二人都是残灯大师的徒弟,小僧不言,这位是不语。” 两人皆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火豹子眼珠一转,立刻恭敬道:“火豹子见过不言,不语两位佛爷。” “废话少说,这次下山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言抬头紧紧的盯着火豹子。 “知道,我们兄弟几人没日没夜的盯着呢,不敢有丝毫松懈。”火豹子一脸谄媚,对着不言和不语邀功。 “人回来了吗?”不言沉声问道。 “没有,人一直没回来,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受伤的剑客,剑客伤势很重,好久没有出来了,不知死活。” 听到火豹子的话,不言,不语对视一眼,心里立刻了然。 上次,他们就在怡景园外蹲守了几日,也没有见到李安,最后只好放下了挑战书,去城外修行,可等了几日仍旧不见人影。 两位佛爷也是等不及了。 不言傲然一笑,径直走到火豹子面前,火豹子深感畏惧,脑袋压的更低了。 “哈哈,你有心了,能在这么短短几日的时间,查出这些不错了。” 火豹子表情大喜,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一震,急忙道:“不敢,佛爷这话折杀小的了,小的就是为佛宗服务的,要是没有佛宗,我们兄弟几个恐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不言点点头,又道:“关于那个人的信息你们打听了多少?” “回佛爷,呵呵!” 火豹子露出一抹猥琐,“小的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呢,小的将整个清平城都翻了个,这才将那个人的信息收集齐了。” “杀死一尘佛爷的人叫李安,是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入赘乔家十年之久。” “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一尘是被一个废物杀死的!” 不言听到这话,语气陡然一变,吓得火豹子当即面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佛爷,是真的,小的对天发誓,不敢有半句假话,此人真的是乔家废物赘婿,就在前一段时间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竟然拥有了一番武功,跟清平城城主季贤水,以及江南道都尉关系匪浅,而且……” 不言眸子一寒,“而且什么,继续说下去!” “而且很多世家大族和高管都称呼其为摄政王。” “什么!” 不言和不语两个人齐齐惊呼一声。 摄政王! “难道是十年前的忠义军大帅李安?”一直没开口的不语突然开口问道。 不言沉默了半天,忽得摇头道:“绝无可能,当年皇帝赐予李安毒药的时候,我佛宗中人亲眼看到李安一饮而尽,气绝身亡的,决不能再复活,应该是同名同姓之人。” 不语也随之点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 “此事休要再提,你只需要告诉我李安人去了哪里,现在身在何处就够了。” 不言皱着眉头,目光盯着火豹子。 “不瞒佛爷,这个叫李安的家伙,自从上次离开清平城后,再也没有回来。” 火豹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可看到不言越发森寒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颤,急忙说道:“佛爷,小的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 不言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双眸闪烁不已。 火豹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问道:“佛爷,你说会不会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杀了一尘佛爷,闯下了弥天大祸,所以躲起来了?” “躲了?” 不言露出一抹失望,“要是真的躲了,我佛宗宁可将整个大渊翻过来,也要找出他来。” “敢杀我佛宗之人,就是仙人降临,我也要抽出他的仙骨!” 第144章 佛宗的势力 随着此言一落地。 不言身上也猛然升腾出一股惊天的威势。 恐怖的威势铺天盖地的朝四周蔓延而去。 火豹子连同他的手下全都被这股威势压的膝盖一软,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不言又将头上的袍帽戴在了头顶上,轻轻活动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语气不善道:“替我给清平城城主传个话,就说我佛爷要取李安的命,十日后,在清平城城外的马耳山上一决高下。” “倘若十日后,李安还不出现,我佛爷必定冲进清平城,用整座城池百姓的性命,来祭奠我死去的师兄。” “诺!” 火豹子低头应答一声,有些忌惮道:“佛爷,季贤水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我们如此做,恐怕会引来朝廷鹰犬的注意,到时候只怕……” “朝廷鹰犬?” 不言昂头大笑一声,一脸不屑道:“什么朝廷鹰犬,整个大渊朝都是我佛宗的附庸而已,没有我佛宗点头,你觉得宋桓能当皇帝吗?” “真是可笑至极!” 一听这话,火豹子吓得已经是大汗淋漓的了。 “可现在各个道都在自制,我怕清平城城主季贤水会不顾佛爷的密令,出手帮助他怎么办?” “季贤水?” 不言嘴角一翘,露出一抹不屑,“季贤水敢吗?”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清平城城主,就是江南道道府余祯天出手相助,我又有何惧?” 十年了! 真的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十年前,大渊皇室为了摆脱佛宗的控制,不惜与佛宗交恶,佛宗大怒,直接协助北方金鞑长驱直入,将大渊京城都围困起来。 就当佛宗怒火落下,灭掉大渊朝之时,大渊皇室瞬间又怂了,不仅仅是割地赔款,甚至要将佛宗奉为大渊国教,要将佛宗发扬光大。 可后来一个少年人以无敌之姿出现在天下人的视野之中。 先是将金鞑一举歼灭,随后以一人之力,击杀佛宗数十位高僧佛陀,使得整个佛宗都元气大伤。 佛宗全体上下都对这个少年人恐惧到了极点。 甚至整个佛宗都以为佛宗即将要走向灭亡了。 而就在这时,有人提醒为何不借刀杀人,利用大渊皇室的嫉贤妒能,和少年人的功高盖主,来一场借刀杀人的好戏。 果真,大渊皇室真的上当了,少年人一死,金鞑铁骑也退却了,佛宗也随即销声匿迹了,可佛宗对大渊朝的渗透却比之前更加恐怖。 可以不夸张的说,现如今整个大渊朝的文武百官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佛宗的人。 想象一下,这该有多么恐怖。 一个朝堂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效忠佛宗,那这个朝廷恐怕已经接近于架空了。 而不言和不语,更是佛宗中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十年前,他们师兄弟二人就突破一品高手,以天才神僧的身份受到万人敬仰,屹立于天下武道宗师之中。 可惜,年少轻狂,不知轻重,下山路上遇到了一个老道,佛道两家本就是明争暗斗,不言和不语两个人当即与老道交手。 可惜,仅仅一招,两人便被击败了,硬是被老道追了半个月之久,直到两人再一次躲进了佛宗才罢休。 老道蹲在佛宗门口,抽着大烟袋,一呆就是半个月,逼得十万佛陀愣是半个月没下山。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老道就是龙虎山老天师。 也正因为如此,不言和不语两个人被他们的师父残灯大师硬生生的关了十年面壁。 本该少年成名的不言和不语,愣是十年后才得以下山。 这还是归功于死去的师兄一尘,否则他们下山的期限,恐怕更是遥遥无期。 看来世人都忘记了我佛爷的恐怖了。 也罢! 小僧就用这清平城满城的鲜血震慑一下天下的宵小之辈,就是要告诉世人,这天下还是我佛宗的天下。 还有龙虎山老天师! 你等着,我们兄弟二人早晚还要找到你,一定将你这老道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好解我们兄弟二人十年的面壁之辱? 不言浑身气势滔天,身上散发出无数道恐怖的威压,周身的空气都发出刺耳的爆鸣声。天籁小说网 而在他周围的火豹子几人面对这股威势,全都无比恭敬的跪伏于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可惜。 连不言和不语两大顶级高手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的墙外,还趴伏着一个人。 那个人气息内敛,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身体更是与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 那怕是站在他面前,恐怕都发现不了。 等到不言和不语慢慢离开以后,那个人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可就在那个人离开不久,不言和不语又返回来了。 “师兄,你看出什么了?”不语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不言摇摇头,“没有,不过刚刚我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过却没发现在哪里。” “呵呵!” “师兄你太小心了吧,是不是被牛鼻子老道伤到神经了,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了。”不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言却也不搭话,低下身体,将脸紧紧的贴在墙边上,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 你还别说,还真让他发现了问题。 在墙边一颗小草的草叶是有微微折痕的。 若是没人碰它,草叶是绝不会有折痕的。 而在这间民房以及四周的民房都被他们租住下来了,除了他们的人,没有第二个人靠近,可墙边的草叶折痕是新鲜的。 这毫无疑问,有人刚刚来过,而他们的谈话,全都被人窃听了! 好可怕的潜伏术! 太可怕了! 不言不禁心头一颤,脊背后顿时冒出一股冷意。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是皇城司的人? 不言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三个字,殊不知,皇城司当年也是佛宗的仇敌之一,不知道给佛宗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无妨,就算是被听到了又如何,正好省的我们去传话了。” 不语拔出那颗小草,紧紧的攥在手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嗯,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好了。”不言也点头称是。 “呼!” 不语手心突然爆发出一股火焰,那颗小草一瞬间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 一道身影突然落到了一处小巷子里,一直走到巷子最深处才停下,四处查看一番,这才轻轻拍了拍门。 门缓缓打开了,里面足足有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 当头一个人,正是一部暗影,石妖。 石妖闭目养神,打坐入定,周身无数道气流在盘旋不停。 那个人深呼一口气,半跪在地上,“启禀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石妖眼都没睁开,淡淡道:“讲!” “佛宗弟子不言和不语出现在清平城,妄图对王爷不利。” 此言一出,石妖猛地睁开了眼眸,一对精光如同两道激光激射而出,“消息是否准确?” “属下亲耳听到,那两人的模样,身份也已经确定,两人以十日为期,逼迫王爷出出手,否则就用整个清平城满城百姓的性命来熄灭怒火。” 什么! 石妖闻言,当即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这群老秃驴真是活腻了,看来当年还是没死够,竟然还敢下山。” 想想真是可笑,当今百万忠义军兵锋直指佛宗本寺,佛陀老方丈亲自出寺跪地求饶,并且以自己圆寂为代价,请求李安退兵,否则现在大渊朝根本没有佛宗这个门派了。 看来还是不够狠心,这些老秃驴当真是就不得! 石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找季贤水他们商量一下,眼下他们暗影一部不过几十人在清平城,就算是顾得住怡景园,那全城百姓怎么办,若是等李安回来,知道他置全城百姓于不顾,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多时,城主府内,石妖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城主季贤水的书房中。 季贤水心里总是不平静,已经喝了几壶水了,可还是无法平复心情。 “唉!” 一声长叹。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季大人,不请自来,还望勿要怪罪。” 原本寂静无声的书房,突然传来这话,任谁听了不吓一跳。 季贤水更是直接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指着李安道:“你……你是何人,竟然胆敢闯入城主府,难道不怕杀头吗?” 石妖咧嘴一笑,抬手露出一枚令牌,“摄政王麾下暗影一部,暗影卫,石妖。” 季贤水表情一冽,沉默了半分钟后,急忙拱手道:“原来是王爷的暗影卫大人,失敬失敬。” “不知影卫大人到访,有何要事?” “大事,天大的事,不知季大人可知王爷所在何处?”石妖问道。 “王爷说是去了西边,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季贤水摇了摇头。 “这事下官可否知道?”季贤水按耐不住心头的好奇。 这可是摄政王麾下除了八虎将之外的最强战力,暗影卫! 暗影卫到访,他如何不好奇,此事绝对是比天还大的事。 “佛宗的人来了。”石妖叹了口气。 “佛宗……什么,佛宗的人!” 季贤水的表情已经变了,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那两个人!” 第145章 佛敌追杀令 季贤水想到刚刚在清平城内凌空飞度的两个人,“难道是他们?” “极有可能。” 石妖咧嘴一笑,“不瞒你说,我部下监听到了这两个人的谈话,对方已经到达清平城,目的就是为了替他们大师兄一尘报仇,指名道姓的要与王爷十日后在城外一战,清平城外,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佛宗弟子实力匪浅,而且这两个人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不大,可从凌空飞度这个能力来看,至少也是一品高手。 由此可见,王爷还真的未必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佛宗对摄政王出手,这是在挑战整个大渊朝的威望,难道他就不怕大渊百万雄狮兵临佛宗本寺不成?” 季贤水满脸愤慨不已。 身为朝廷命官,他岂能允许区区江湖门派挑战一国之威信! 石妖看了季贤水一眼,随后慢慢说道:“佛宗出现在中原已经有数百年之久了,中原王朝更迭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佛宗仍旧还是佛宗,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是什么意思,区区江湖门派,难道还值得大军围攻不成?” 季贤水一脸不屑一顾。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了。” 石妖叹了口气,“佛宗势力远远不是豢养几万佛陀这么简单,在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是佛陀的眼线,就你这城主府也存在佛陀的眼线。” “什么!”季贤水目光满是惊慌,老脸瞬间惨白。 “不用这么惊慌,佛陀不会轻易对你出手的,我家王爷主要实在是太狠了,直接杀了佛宗残灯大师的徒弟,换成任何人也坐不住了。” “那可如何是好?” 季贤水也彻底被震撼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区区一群和尚,竟然有这么可怕的能量,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饱读的圣贤书中,可没有这一些东西。 随后,他眸子一闪,猛地一拍桌子,“我去调集附近备倭军,再加上我清平城的护卫军,趁这两个佛陀立足未稳之际,直接拿下如何?” “抓?” “怎么抓,让这些甲士去抓两个一品高手吗?” 石妖摇了摇头,“那你实在是太小瞧一个一品高手的恐怖了,那些甲士在平原上,以强弓硬弩列阵,或许还可以对付的了一品高手。” “可在城中,一品高手一掌之力,便可轻易击杀百人甲士,除非是万箭齐发,否则根本伤不了他。” 可惜,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一品高手巅峰境界,别说是万箭齐发,就是百万箭齐发,也奈何不了他。 听完这番话,季贤水无力的坐到了座位上,满脸担忧道:“那该如何是好?” 石妖也不搭话,径直走到一旁的武器架子上,猛地拔出一柄长剑,轻轻一甩,剑身瞬间断裂成三段。 “找王爷,此事非王爷无法解决,连我也不一定是那两个佛陀的对手。”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石妖对着季贤水一点头,转头纵身一跃,便从窗户上消失了。 只留下一脸惊异的季贤水,沉默片刻,“这就是一品高手的手段吗?” “咚咚咚!” 敲门声将季贤水惊的差点推翻桌子,还把茶被搞翻,洒了一身水,压住心头悸动,不满道:“谁,不知道我在休息吗?” “启禀大人,货通天下的马富掌柜来了。” 季贤水想都没想,直接回绝道:“不见,不见,今天我谁也不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刚说完这话,季贤水表情忽的一变,“且慢,你刚刚说谁来了?” 门外小厮迟疑片刻,“启禀大人,是货通天下的马富掌柜来了。” 马富! 听到这个名字,刚刚还愁绪满腹的季贤水忽然“晴天”了。 这位马掌柜的可是不一般,手底下经营着大渊朝最大的货物商铺,集物流买卖于一体的线下经营大商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人手眼通天,势力网遍布整个大渊朝,甚至连金鞑以及西域海外的一些小国家,他都能说上话。 既然此人手段如此厉害,那跟佛宗恐怕也能说上话。 念及至此,他心思一动,立刻喊道:“快请马掌柜去大堂入座,上茶,上好茶!” 不多时。 季贤水就匆匆的跑到了大堂,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的瘦小老头。 别看这位马掌柜又瘦又小又还黑,还是个三角脸,可手段却是不凡,那怕是江南道道府余祯天见到他也是要客客气气的。 “马掌柜,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季贤水很是客气的打着招呼。 马掌柜的表情变得很是怪异起来。 也难怪如此。 季贤水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商人。 再加上,季贤水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所以他们对季贤水真是又敬又怕。 商人重利轻义,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儒学代表人物,季贤水如何会对他们有好脾气。 可今天竟然主动打招呼,还上了茶水。 这事情不寻常。 马掌柜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这位季贤水城主定然是有求于人呀! 还是“大求!” “季大人太客气了,我在清平城的生意以后就全靠大人照顾了。” 闻言,季贤水面带微笑,可心里却是暗骂一声老狐狸。 “好说,好说,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清平城,货通天下的生意就是我季贤水的生意。” 马掌柜嘿嘿一笑,“那就多谢季大人了。” 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掌柜眼珠一转,“不知季大人有没有需要小人效劳的,尽管开口。” “哈哈哈!” “你还别说,还真有事需要麻烦马掌柜出面了。”季贤水哈哈一笑,目光紧紧的盯着马掌柜。 “但说无妨。”马掌柜笑道。 “不知马掌柜的可认识佛宗的人?” 听到这话,马掌柜表情怔了怔,“不知季大人找佛宗的人,所谓何事?” “一件小事,只需要马掌柜帮我约出来即可,剩下就不麻烦马掌柜的了。” “好,此事交给我了。” 马掌柜马上起身,朝外面走去。 不瞒你说,马富还真的认识佛宗中人,而且还是一位高僧,就在清平城外的一间寺庙。 与此同时。 怡景园内。 乔橘络手中长剑如凤舞九天,又如凤求凰鸣,一把长剑,在她的手上舞的密不透风,这剑势大开大合,却又细密无间。 当真是将君子剑用到了极致。 随后,她收剑而立,目光炯炯,思绪繁复,她一直在想季贤水今日来怡景园到底所谓何事? “一定有事。” 想到这里,她收起长剑,径直朝外走去。 怡景园外的甲士立刻驾驭马车停在门口,乔橘络面如寒霜,只是淡淡说了句,“去城主府。” 马车急驶而去。 季贤水的大堂内,此时多了一个人,一个老和尚。 此人披着一身镶满了珍贵玛瑙的袈裟,手里握着一串金珠,双目紧闭,好不嚣张。 在他的面前,季贤水和马富两个人都正襟危坐,只是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乔橘络快步走进城主府,府内护卫无人敢阻拦,急身让开。 “季大人!” 乔橘络站在门口,张口喊道。 这一声直接打破了大堂的沉默,包括那个僧人全都将目光落到了乔橘络身上。 老和尚只看了乔橘络一眼,便露出一抹淫邪,随后一闪而逝。 “咳咳咳,这女施主好大的脾气。” 季贤水急忙起身,“王妃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乔橘络一眼就看到了老和尚,老和尚还自顾自的闭目念经。 可刚刚他看向乔橘络的不良眼神,顿时惹得乔橘络心生不悦,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老秃驴! 心里暗骂了一声。 季贤水立刻介绍道:“王妃大人,我来给您解释一下,这位是清平城外的苦竹寺方丈,苦竹大师,这位是当今摄政王王妃。” 苦竹大师抬头再一次看了乔橘络一眼,目光不由得将乔橘络从脚看到脸,上下扫视一圈。 这就是摄政王的女人! 果然是姿色诱人,沉鱼落雁的脸孔,吹弹即破的肌肤,好一个佳人。 要是能随老衲夜晚秉烛夜读佛经,红袖添香就太美了。 不知不觉中,苦竹大师的表情愈发恶心起来。 乔橘络厌恶的皱了皱眉,“苦竹寺?” “王妃大人,苦竹寺可是我清平城最大的佛宗寺院,苦竹大师更是苦竹寺中佛法最深厚的高僧,今日特地请来有有事相求。”季贤水解释道。 在大渊朝,佛宗与其他江湖门派不同,佛宗有自己的一派体系,还可以豢养僧兵,手握良田,自给自足,朝廷中的任何衙门部门都无权干涉佛宗事物。m.23sk. 乔橘络面如寒霜,目光如刀。 她从小就在清平城,岂会不知道苦竹寺是什么地方。 这时,季贤水又道:“王妃,不瞒你说,摄政王前几日杀了佛宗高僧一尘法师,已经是惹怒了佛宗,佛宗中两位高僧下山,指名道姓要与王爷决战,所以我只好请苦竹大师从中斡旋一下。” “最好可以和平解决此事。” 其实,季贤水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那就是佛宗盘根错节,实力极强,不可硬碰,即便是李安实力再强,那也决不能杀尽天下诸佛,更不能得罪佛宗。 如此一来,只能找佛宗高僧为李安求情,那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季贤水不由得抬头望向苦竹大师,“大师,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苦竹大师看了一眼乔橘络,“还能怎么处理,杀了我师叔残灯大师的一位高徒,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我也没什么办法。” “而且,残灯大师还发布了佛敌追杀令。” 什么? “佛敌追杀令!” 季贤水脸色陡然大变,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第146章 替夫出战 “不错!” “就是佛敌追杀令!” 苦竹大师傲然道:“我佛宗中最可怕的,也是最凶狠的追杀令,没有之一!” “所谓佛敌追杀令,是专门针对我佛宗中威胁最大的敌人所设,当今大渊朝只有两人有幸获得过,一个人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再一个就是这个也叫李安的王爷,可惜大帅已经死了。” 苦竹大师看了一乔橘络,却始终没有在乔橘络的脸上看出一丝其他的表情,心里不禁讶然。 这什么情况? 难道她不害怕吗? 还是被直接吓傻了。 “只要是上了佛敌追杀令的人,就是当今朝廷都不能参与,否则就是与我佛宗为敌!” “这……这可如何是好!”季贤水脸色大变,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可是儒家弟子,君父君恩,这是从小灌输的,当真是将大渊朝的皇帝当做了父母,一听到连朝廷都管不了,顿时慌了神。 “倒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苦竹大师忽然说道。 “大师可有良策解决?”季贤水双目赤红,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苦竹大师却连看都懒得看他,目光始终盯着乔橘络,倨傲一笑,“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第一条,那就是去应战,一人应战我佛宗两位高僧,然后被活活打死,第二条,那就是负荆请罪,到佛宗本寺跪上三天三夜,求残灯大师原谅。” 说完这话,连他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内心更是鄙夷无比。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连当今皇帝见了我师叔残灯大师,都是要屈尊降贵,而你们竟然敢杀他老人家的徒儿,真是活腻了。 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杀我佛宗弟子。 若非是马富给了老衲一万两银子,老衲才懒得管这些遭乱事。 殊不知,一尘可是我师叔残灯大师的爱徒,就是你跪上十天十夜,也没用。 杀我佛宗弟子,必死无疑! 再者说了,今日佛宗若是饶了你,旁人如何看我佛宗,到时候天下何门何派都敢杀我佛宗弟子了。 “若是跪了三天三夜,残灯大师仍然不肯原谅我家王爷,那又该怎么办?” 季贤水一脸尴尬的问道。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一点。” 苦竹大师慢慢起身,面无表情道:“若是我佛宗的两位高僧杀了王爷,大渊朝就是再怎么样,也一定会问责的,到时候我师叔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这话说的当真是无比轻松,好像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一直没开口的乔橘络,忽然一笑,淡淡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夫君死了,只换回一个说法不成?” “当然,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难道想让我师叔的那两位高徒赔上性命不成?” 苦竹大师不屑的笑了笑,“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就是当今皇帝的太子,被我佛宗弟子杀了,顶多就是赔礼道歉而已。” “而王爷的话,能给个说法就已经很不错了。” 苦竹大师隐隐都有些不耐烦了。 乔橘络点点头,“说的也对,佛宗弟子的命多值钱呀,至于其他人的命与草芥有何区别。” “嗯,说的也没毛病。”苦竹大师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这事我替我夫君应下了。”乔橘络一字一句道。 “你……你说什么!” 苦竹大师都被这话惊到了,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乔橘络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我太了解我夫君了,他是绝不会让危险暴露的,他会在危险刚刚露头之际,就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你的意思是说,你替你夫君接受我佛宗弟子的挑战?” “就凭你?” 苦竹大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都写满了不相信。 区区一个弱女子竟然要接受两位顶级战力的佛宗弟子挑战。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是找死! 这不是赤果果的找死吗? 苦竹大师还以为乔橘络在开玩笑,继而摇了摇头,“老衲提醒你一句,你还是快点逃吧,让你夫君也快点逃吧,那两位佛宗弟子的恐怖不是你能想象的。”23sk. “就是当年雄兵百万的忠义军大帅,此刻也未必能敌这两位弟子。” 乔橘络红唇微张,“是么,我看倒是未必。” “什么?” 苦竹大师都被乔橘络的话惊住了,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苦竹大师脸色便阴沉下来,冷哼一声,“既然你找死,那老衲也不管了。” 说完,他对着季贤水和马富掌柜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便要离开。 可脚还没迈出房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慢着!” 苦竹大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道:“怎么,你想清楚要跪三天三夜了?” 只见乔橘络款款一笑,倒真是风姿绝美,倾国倾城。 看的苦竹大师自己都按耐不住了,“王……王妃,您这是何意?” 他还以为乔橘络会以身相许,换回自己夫君的命。 然而下一秒。 一道寒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在了整个城主府上空。 再看苦竹大师。 整个人躺在地上,打着滚,双手捂着右眼,发出阵阵惨叫声。 刚刚乔橘络一剑就要了苦竹大师一只眼睛。 这一举动,把季贤水和马富掌柜都吓懵了。 尤其是季贤水都快要吓傻了。 他都有点不敢认了,这还是那个美艳动人,温润如水的乔家大小姐吗? 这才几天,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想想,第一次见到乔橘络还是那种楚楚可人的大家闺秀。 而现在,整个就是一个女魔头。 一言不合,就取了苦竹大师的一只眼睛。 不过,这跟王爷好像呀! “刚刚你这只眼睛看的很爽吧,这一次让你爽个够吧!”乔橘络露出浅浅的笑容。 “恶魔,你就是恶魔,你该下地狱!” 苦竹大师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鲜血顺着指缝不停的流淌出来。 “哼!” “我夫君不在,若是他在,你早就人头不保了。” 乔橘络收回长剑,冷冷道:“回去告诉那两个秃驴,十日后,我夫君若是回来,他便去应战,若是不回来,我替夫上场迎战!” 苦竹大师哪里还敢继续逗留,再惹怒了这个女魔头,估计脑袋真的都要保不住了,急忙起身,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这让季贤水和马富掌柜眼睛都瞪直了。 “季大人多谢了。” 乔橘络淡然道:“你也不用劝了,若是我夫君在,绝对会应战的,现在他不在,我作为妻子,理应替他出战。” 说完这话,她直接走了出来。 只留下一脸蒙圈的季贤水和马富掌柜的。 此时。 因为这一战,整个江南道都沸腾了。 尤其是一位女子应战两位绝世武僧,可以说吸引了无数江湖高人的目光。 “什么,残灯大师的两位高徒要挑战清平城李安王爷?” “谁是李安,竟然会被残灯大师的两位高徒邀战,就是死了,也值得炫耀了。” “李安你都不知道有传闻此人是当年忠义军大帅,沦落于清平城,当了十年的赘婿,最近才强势崛起的。” “是吗,此人厉害吗,听说此人武艺高强,乃是一品高手,一掌之威,足以击穿铁板,有人亲眼目睹,残灯大师的一位徒弟,就被李安一拳轻易斩杀!” “真的假的,连残灯大师的徒弟都不是对手。” “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残灯大师为何会派弟子邀战他。” “嘿嘿,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一次不是李安去应战,而是他的夫人。” “什么,他的夫人,一介女流之辈与两位高僧交手,那还不被活活打死呀!就是他夫君去了,都不一定能活下来,更别提他一个女流之辈了。” “不管如何,十日后我都是要去的,那怕只是看一眼,这辈子都足够了。” “当然了,必须要去。” “……” 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渊朝已然沉寂下去的江湖,再一次沸腾了。 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要挑战残灯大师的两位高徒,想想就觉得恐怖。 这消息也随着飞鸽传书,传到了大渊朝的各个角落。 皇宫。 当今皇帝宋桓听到这个消息时,竟然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摇头道:“这个李安到底在搞什么,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出战佛宗弟子,他不是疯了吧?” 曹轻言也是摇了摇头,一点头绪也没有。 京城,兵部。 孙谦手握着密报,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这小子到底又在干什么,怎么让自己的女人替他出战。 唉! 可怜这个女娃娃了。 将来,我的女儿可别找这样的夫君。 京城一处秘密民房中。 几个扎着金钱鼠尾辫的壮汉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的情报。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十日后不就知道了,那好,我们都去瞅瞅。” 而江湖各个门派中,也是被这场十日后的比斗震惊不已。 清平城内。 石妖跪在乔橘络面前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了。 “主母大人,您别闹了,怎么能让你去呢,若是主子回来,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乔橘络面不改色,“佛宗挑战的是我的夫君,该由我替我夫君出战,谁也代替不了我夫君,唯独我可以。” “可是……” 石妖还要争辩,却被乔橘络赶了出去。 门外。 裴镔抱着装剑的盒子,低声说了句,“想好了?” “是,师父。”乔橘络回道。 裴镔点点头,也不劝她算了,直接将剑盒放到了地上,“带上这柄剑,替为师砍一个秃驴的脑袋。” “好。” 乔橘络的声音坚定无比。 与此同时。 李安也随陈林来到了四十八岛中的第一大岛。 这里原本是陈林的家。 可现在这里成了海盗,倭寇的乐园。 随处可见的手持倭刀,脚踏木屐的倭寇,口中叽哩哇啦的说些什么。 而原岛上的居民,全都成了奴隶。 甚至有一些直接被杀害了。 “站住,你们的,什么的人!”突然几个倭寇挡在了他们面前。 第147章 陈林的窘迫 李安眉头一皱,正欲出手杀了这两个倭寇,可就在这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吆喝,这不是陈林大小姐嘛,你怎么回来了,是想好要嫁给老夫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亦步亦趋的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倭刀的壮汉。 “哼,本小姐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让开,我要回家。” 陈林对这个老者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李安也看了一眼老者,顿时心里也明白三分。 此人应该是二品高手,可身上似乎又修炼了某种邪功,身上隐隐有一股腥臭妖气散发而出,旁人或许闻不到,可却瞒不了李安的鼻子。 可一个花甲老头竟然让陈林嫁给他,陈林也就只有十七八岁而已,当他的孙女都绰绰有余了。 真是一头老畜牲! 老者竟然伸出手,明目张胆的朝陈林的脸蛋摸去。 那双如同枯树根的老手,看上去是那么的恶心,可憎。 而陈林因为别过脸去,压根没有注意到,可李安注意到了。 “啪!” 老者的手背狠狠地挨了一下。 这一下就疼得老者老脸都扭曲变形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一脸惊讶的盯着李安,“你……你是何人?” “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李安淡淡道。 “年纪不大,好大的口气,林林,是你的小情郎吧。” 老者若有所思的盯着李安。 这时,身后的凤蓝英和孙少薇齐齐喊道:“什么情郎,他是我的情郎。” 可万万没有想到,老者见到这一幕,混浊的眸子里竟然散发出一丝精光,拍手叫好道:“好,好,好,不愧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竟然一口气找了三个,还能和谐的待在一起,有本事,有大本事。” 陈林直接懒得理他,拉着李安径直走向了岛内,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城池面前,说是城池,其实与大一点山寨差不多。 可城门口都是手持刀剑,打扮怪异的海盗在守卫,一些平民被绑缚着,如同牲畜一般,被肆意驱赶。 陈林看到这一幕,眼眶都红了,可她似乎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无奈的叹气。 这些原本都是四十八岛上的百姓,可惜被那个家伙占领岛屿后,所有的平民都被当做了奴隶。 好在陈林是老岛主陈无法的女儿,平时经常施舍平苦百姓,因此在岛上威望极高,也正因为如此,陈林才得以幸存。 在陈林的带领下,他们几个人来到了城内的一座竹楼。 竹楼约莫七八十平大小,四周没有多余的建筑,是陈林的父亲留给她的唯一产业。 李安看了一眼周围,顿时感觉一股凄凉感涌上心头。 别的不说,就是这竹楼周围除了杂草丛生,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草,一些花茎上竟然还缠绕着一条毒蛇,对着他们吐着蛇信子。 还有一条手臂粗细的毒蛇竟然散发出如同人类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几个外来客露出凶狠的目光。 凤蓝英仅仅是向前一步,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道道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恐怖,刺耳。 可凤蓝英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全都被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吸引了,正好伸手摘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直奔她的耳后袭来。 “小心!” 李安快速伸手将她一把拉回。 随后就看到一条黑色曼巴挺直了身子,对着他们露出两柄锋利的毒牙。 似乎是对刚刚一击不中而感到愤怒。 “啊,是毒蛇!”凤蓝英竟然一直没发现这些与花朵几乎融为一体的毒蛇。 一看到毒蛇,当即尖叫起来,一把揽住李安的脖子,死活就是不下来。 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等陈林慢慢的靠近时,那些花花绿绿的毒蛇仿佛见到了天敌一般,快速的退去了。 这也包括那条黑曼巴只是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便消失在花层中。 “不要靠近它们,它们都有剧毒。” 陈林不多做停留了,径直走进了竹楼之中。 凤蓝英和孙少薇几乎是抱着李安走的,两个人皆是把脸蛋埋在李安的怀中,不敢再睁开眼睛了。 陈林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一进门,忽然一道身影停在她的面前。 “好大的胆子,竟然不跟我说一声就出去,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话那人,一身黑色纱袍,双手背在身后,头上还缠着黑纱,两片黑纱从头顶落了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看上去诡异恐怖。 而在他头顶上的黑纱中,还有一条盘在一起的黑曼巴。 这条黑曼巴可比在门口那条大的多了。 “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我要出去,为什么要跟你说!”陈林说话的语气明显变得颤颤巍巍的了。 “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天籁小说网 此言一出。 他头顶上的那条黑曼巴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悦,嗖的从头顶落了下来,直奔陈林的面部咬去,两颗尖细的毒牙已经冒出了毒液。 陈林当即吓得连连后退,一张俏脸上满是恐惧过后的惨白。 那人打了一个响指,那条毒蛇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头顶,“说,你去干什么去了,还有外面那一男两女是什么人?” “白管家,他们……他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你别伤害他们。” 陈林说话的语气当即变得恳求起来。 “你是去请高人来对付我的王了吗,我告诉你,连你父亲都不是对手,你就是叫来再多的人也没用,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把陈无法的那把钥匙交出来为好。” 白管家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怒视着陈林将手伸了出来。 “没,没有,我没有你说的钥匙。” 话音一落,陈林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上。 白管家一脸阴沉道:“好,钥匙你可以不交出来,那就把外面的一男两女给我杀了。” “什么,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杀人!”陈林眼眶都红了。 “你是不舍得下手,还是看上哪个小白脸了,别忘了,你父亲没有我的药,现在已经死了,你自己选择,是你父亲死,还是他们三个外人死。” 白管家冷冷的盯着陈林,显然是吃定她了。 “我……我……我真的做不到。”陈林紧紧的咬着嘴唇,俏脸上写满了凄惨。 “要不是我王需要你父亲的钥匙,我早就将你剁了,给我的宝贝当晚饭了。” 白管家恶狠狠的笑道:“既然你不忍心下手,那我就亲自动手,尤其是那个小娃娃,我的大宝贝最只喜欢吃了。” 在他头顶上的黑曼巴竟然还吐了吐信子,仿佛在回应。 说完,白管家自顾自的朝门外走去,准备去擒拿李安他们。 “别,别伤害他们,我求你了!”陈林刚要出手阻拦,可那条黑曼巴的蛇尾突然缠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股窒息感顿时涌入了大脑,陈林的身体随即因为缺氧而瘫软。 而就在这时,那条黑曼巴的尾巴突然断了,掉落到地上。 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切下的。 刚刚走到门口的白管家脸色一变,惊呼道:“是谁?” “恁爹!” 随后,一个拳头狠狠地落到了白管家那张四十三码得脸上。 “砰”的一声。 白管家惨叫一声,捂着脸就叫唤起来,“啊,疼死我了,你敢打我!” 来人正是李安。 李安看了白管家一眼,薄唇微启,“打你,我还敢杀你。” 听到这话,刚刚气焰还无比嚣张的白管家瞬间就老实了。 他真的从李安的眼神感受到了恐惧,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可能会杀他。 “好,好呀!” 白管家捂着脸,抬手指了指陈林,“小妮子,你等着,你竟然从外面请来了帮手,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撒腿就朝外面跑去,生怕跑的慢了,再被李安杀了。 白管家一走,陈林仿佛被瞬间抽空了力气,浑身一抖,差点栽倒在地上。 沉默许久。 李安忽然问道:“他是谁?” 陈林看了李安一眼,“他姓白,原先是我陈家的管家。” “现在都敢欺主了是不是?”李安说道。 陈林点点头,有些担心道:“你还是走吧,白管家是那个叛徒的心腹,你打了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 “哈哈哈!” 李安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屋内的一张躺椅上,嘴角微微翘起,“麻烦,我李安就是不怕麻烦,有麻烦解决麻烦不就行了。” 身后紧随而至的凤蓝英和孙少薇慢慢的走了进来,还有暖暖,一进屋就扑进了李安的怀抱里。 凤蓝英看着陈林眼角的泪痕,不免问道:“你们两个屋里干什么了?” 听到这话,李安跟陈林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随后立即摇头道:“没……没干什么呀!” “哼,没干什么,她为什么哭?”凤蓝英指着陈林质问道。 李安也懒得解释了,立刻看向陈林问道:“你爹爹呢,带我去见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好,好的,太谢谢李安大师了。”陈林赶紧擦了擦眼泪,在前面引路。 陈林的父亲陈无法就在竹楼的二楼一个房间内,楼梯左拐第一个就是。 可一到二楼,李安明显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 “好冷呀,怎么会这么冷?”李安淡淡道。 陈林叹气道:“实不相瞒,这都是因为我父亲。” “你父亲?” 李安讶然道。 当陈林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李安都被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 第148章 金针刺穴 只见整间屋子仿佛是一个冰屋一般,里面的陈设全都被冻成了冰雕。 陈林一进入房间,看到了床上犹如冰雕一般的爹爹,顿时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呜咽道:“这就是我父亲,上次出海回来说是受伤了,可躺在床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找过不少的医师高手,可都是无能为力,现在我父亲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我真的……真的好怕。” 这一刻,她的精神世界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扑进了李安的怀里,号啕大哭了起来。 也是啊! 她也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这么久的时间里,谁知道她承受了多少压力。 这一刻,委屈的情绪如同决堤的大坝一下子冲开了。 李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却不忍心推开她,只好轻轻的拍着陈林的胳膊,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你父亲就没事了,那怕他死了,我也能把他救过来。” 听到这话,陈林忍不住抬起头,望着李安,此时,两个人近到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哎呀!” 陈林脸蛋不由得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鼻翼。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态了,这才用手擦了擦眼角,低声的抽泣起来。 而李安的前胸衣襟已经湿漉漉的了。 “没事了。” 李安淡淡一笑,为了避免尴尬,赶紧将目光放到了陈林的父亲陈无法身上。 只一眼,李安顿时感觉到一股诧异,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陈无法虽然全身都被冰包裹住了,可胸口处却有一丝细微的温热传递过来。 李安用手轻轻一拍陈林父亲身上的冰,竟然纹丝不动,心里也立刻明白了病灶的根在何处。 这并非是伤,而是毒! 伤的话,只会存于表皮,绝不会深入丹田,深入五脏六腑,陈无法也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连筋脉都被冻住了。天籁小说网 “砰!” 李安运转气力,猛地一掌落下,径直拍到了陈无法的胸口处,可那些冰似乎仍旧是纹丝不动。 下一秒,随着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起,陈无法身上的冰一寸寸的裂开了。 他用手轻轻在陈无法身上的几个穴位处点下,指尖在陈无法身体上不停的点下,指尖落下之地,皆是有暗黑之色显露,而且内里隐隐有黑色血液显露。 这就是中毒才有的迹象。 “李安大师,你看出我爹爹是怎么回事了吗?” 说实话,陈林现在急得不行,心底七上八下的。 而李安看病的手法,也是她没有见到过的。 往日里,那些医师高手来了,都是以望,闻,问,切为主,要不就是把脉好诊,那有盯着身上几个穴位看个不停的。 李安点点头,踌躇片刻,这才缓缓说道:“说句实话,令尊可不是受伤所至,而是中毒。” “中毒!” 陈林顿时一阵眩晕,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怎么会中毒,父亲一向都是很小心的,而且父亲还是一品高手,堂堂一品高手怎么会中毒呢? 她眼泪又落了下来,“李安大师,不知道这毒能不能解?” “解毒?” 李安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不要紧,可是把陈林吓坏了,顿时大哭道:“你不是说我爹爹就是死了,你也能把他就过来吗,现在怎么毒都解不开了?” “求求你,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活我父亲,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李安刚刚解毒都没流这么多汗,可就是刚刚这番话,顿时惊的他脑门上都亮亮的了。 “你别哭了,我没说不能解毒,而是不想解毒。” “什么?” 这下陈林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一会说解不了,这又改成了不能解? 这岂不是说,要让自己的父亲一直躺在床上,当个活死人不成。 李安看着陈林的表情,立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我若是给你爹爹解开这个毒,他会马上恢复正常,不过一身武道全都散了,可若是我不给你爹爹解毒,而是救醒你爹爹,那你爹爹不止会保存一品高手的实力,还有可能再进一步。” “你自己决定那个比较好?” 陈林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想也不用想,自然是选择后者。 若是他爹爹醒过来,武道还再进一步,那四十八岛的岛主还不是手到擒来,若是没有武功,成了废人,她们父女的下场只怕比现在还要惨。 陈林点点头,“那我全听您的。” “那好,我现在先让你爹爹醒过来。”李安在周围看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陈林见状,忙问道:“李安大师,你找什么?” 李安笑了笑,“陈林小姐,你这里可有针线?” “有,有的。” 陈林刚要转身去取,可忽然想起什么来,“李安大师,我可以问一下你要针做什么吗?” 李安也是无奈了。 女人真是一个麻烦的动物,你管我做什么,让你拿来,那你就拿来好了。 可他还是耐心的说道:“金针入穴,让你爹爹自行醒过来。” “奥,好的。” 不多久,陈林就取出一些大大小小的针,而且竟然还是金针。 当他取出金针,在陈无法的身上找寻起来,没发现一个穴位就扎了进去,不多时,四五十个穴位都插满了金针,那些金针一没入穴位,立刻就有一层寒气涌了上来,金针也瞬间冻住了。 由此可见,陈无法身上的毒真的很可怕。 李安眉头一皱,暗道:“好厉害的毒!” 他抬手抓起十多枚金针径直插进了陈无法的额头之上,由太阳穴开始,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穴位,随着金针入穴,一丝丝刺骨的凉意顺着金针传递出来。 “帮我把他翻过来。”李安命令道,手中已经又拿起十几根金针。 陈林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一边扶起爹爹,一边喃喃细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连金针刺穴都不行吗,这可怎么办?” 在此之前,她不是没请懂金针的医师高手前来,可很多人连金针都插不进去,更别提救人了,而现在看着李安忙碌的模样,她真的害怕李安也救不了她父亲,这不由得让她害怕起来。 “放心吧,我会将你爹爹体内的毒逼出一半,剩下的毒,等你父亲自己醒来自行解决即可。” 李安淡淡说道,抬手一掌拍到了陈无法的胸口处,一股内力顿时进入了陈无法的体内,径直落到了他的胸口处。 慢慢的,顿时一股热量由胸口朝四肢蔓延而去。 不多时,陈无法身上的寒气已经被驱散大半了,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血色的痕迹。 “啊,爹爹……” 陈林惊喜不已,就差点要挑起来了,“李安大师,你……你太厉害了,我不会忘记我给你的承诺的。” 李安差点一个趔趄,脑海不由得泛起诧异。 什么承诺呀!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身上的黑色血液慢慢流淌出来,而整个人也慢慢恢复正常,虽然上半身的皮肤还有些泛白,可隐约已经有了血色。 而陈无法的脸色已经慢慢好转了,生机也开始恢复,尤其是久违的心跳也开始跳动起来。 她望着忙碌的李安,内心不由得感动万分,神情很是激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 想想也是,多久了,自从父亲倒下之后,她经历的太多了,夺权,杀戮,变数,屈辱,这一幕幕,这一桩桩,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不停的上演着。 可从来没有人如此真心真意的帮助自己,即便是有人伸出援手,也都是有利可图的,要么是垂涎她的美色,要么贪图他父亲留下的东西,最后都会露出本来面目。 唯独李安,什么都不要,不顾一切的帮助她。 这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这份温暖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随后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精致的脸蛋上,还挂着泪花,可就这样睡着了。 也许是太累了吧! 头一次这么舒适的睡着了。 忽然,外面一阵阵喧嚣传了过来。 “陈林,你这个臭妮子给我滚出来了,你不是牛气吗,竟然敢找人打我!现在你再出来试试,看我如何收拾你!” “让你那个小情郎滚出来,你看我如何收拾他!” 刚刚挨了李安一拳的白管家又回来了。 不过这次,他带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在码头上被李安抽了手掌一下的那个家伙。 陈林突然惊醒看了一眼李安和父亲,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立刻急匆匆的从二楼奔了下去,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人打扰她父亲的解毒。 陈林持剑站在竹楼门口,双眸布满了血色,红唇泛白,就一句话,“谁想进去,可以,必须踩着我的尸体。” “小妮子,你好大的口气,今天老夫不止要进去,还要将你就地正法,还是当着你爹的面!”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无比的声音从竹楼的二楼响彻起来。 “老狗,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活腻了!” 随后一道身影就重重的落到了众人面前。 只一眼,白管家一众人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鬼!” “鬼呀!” “……” 第149章 大浪滔天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无法。 刚刚李安用金针刺穴释放出了他体内的一部分寒毒,又利用自身内力引导他的丹田重新凝聚内力,当内力重新凝聚而出的瞬间,陈无法不但体内的毒不再对他身体造成影响,反而助他踏进一品高手中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可他听到外面传来对他女儿的羞辱之言,顿时勃然大怒,不顾一切的直接冲了出来。 此时的陈无法面色黝黑,上身赤果,可身上的肌肉却充满了无尽的爆炸力量,慢慢抬起头,一对虎目中满是杀意。 “就你们这些奴才竟然也敢对我女儿如此无礼,真是该死!” 白管家浑身颤抖不已,遥遥的指着李安,“你……你竟然没死,不可能,你的心跳都停了,怎么会还没死!” “想杀我陈无法,简直是可笑,你可知道我为何叫陈无法吗?” 陈无法目光如霜,满脸都是杀意,“因为老夫无法无天,天地都动不得我!” 话音一落,一道身影径直逼近了白管家,只听“噗嗤”一声,白管家的脑袋便如同一个西瓜,碎了一地。 陈无法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目光随即落到了老者和他的几个倭寇随从身上,“你们几个竟然也敢狐假虎威,也随他一并下地狱吧!” “噗噗噗!” 几颗人头滚落到了地面上。 那几个倭寇连刀都没拔出来就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这手段还是人吗? 这也太厉害了吧! 一指之威,直接戳穿几人的脖子,把人头轻而易举的摘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远处迎面走来一群人,个个神色肃然,气势不凡,威压外放,隐隐有以势压人之意。 为首之人,竟是一个女子,女子略施粉黛,眉眼如画,只是身上却是一副倭人打扮,女子一见到陈无法,身体不由得弓成九十度,以一个无比尊敬的态度,“美云子见过陈岛主,恭喜陈岛主痊愈,王者归来。” 陈岛主冷哼一声,“你应该知道老夫的脾气,老夫曾经下过一次严令,倭寇登岛者,不管男女,一律斩杀!” “所以,你要人头落地了。” 可美云子不但不害怕,反而捂着嘴咯咯笑道:“陈岛主真会开玩笑,这次美云子前来,是来和陈岛主做生意的,莫非陈岛主连银子都不要了?” “倭寇都是狼子野心,我陈无法就是饿死,也绝不会跟你做生意。” 陈无法气势陡然爆发,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遍,现在你立刻离开,否则全部人头落地!” “我若是不呢?”美云子毫不畏惧的直面陈无法。 陈无法哈哈一笑,沉声道:“那就去死!” 说着,就要出手。 而就在这时,李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围栏,淡淡说道:“陈岛主,勿要冲动,既然人家敢来,自然是有所倚仗,不如让她继续说下去。” 美云子第一眼见到李安,心头不由得猛地一沉,仿佛李安天生就是她的对手一样。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慌张。 心脏竟然控制不住的砰砰跳个不停。 念及至此,她压住心头悸动,“不知阁下是谁,好像不是四十八岛的人吧?” 李安点点头,“没错,我的确不是,我是来做客的。” “做客人的,如此喧宾夺主可是有点不合适了。”美云子眸子一闪,冷笑道。 “关你屁事!”李安慵懒的打了一哈欠,一脸不屑的盯着美云子一群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向了二楼栏杆处的李安。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信不信我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揍得你妈都不认识!”李安冷冷的骂道。 美云子几人也懒得理他,在他们看来,李安应该是陈家的一个小混混而已,要不然怎么会满口的污言秽语,毫无风度可言。 就在这时,美云子背后走出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中年人先是对着陈无法微微拱手,“大哥,你还活着呢?” 陈无法面色一冽,淡定回道:“杨世焕,你这条老狗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两个人倒是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针锋相对。 “我看你就算活着,恐怕实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杨世焕不屑一顾的冷笑道:“难道你还是一品高手不成,我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话音一落,一道无穷气力由他的丹田瞬间凝聚而出,顺着筋脉激发出来,杨世焕面带冷笑,杀意腾腾,一步步的朝陈无法走去。 “怎么样,几日不见,是不是觉得很恐怖,我已经突破了一品高手,我现在就是四十八岛的新岛主,至于你,现在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杨世焕嚣张的昂头大笑起来。 “刚刚踏入一品而已,或许在别人眼里,你还是有点实力,可在老夫的眼里,你就是废物!” 陈无法傲然一笑,浑身气势陡然升起,每前进一步,便是一条筋脉随即打开,而每一道筋脉激发,便是一股恐怖的威势落下。 “大浪滔天!” “排山倒海!” “海天一色!” “……” 一道道威势不停的加持在了陈无法身上,而陈无法浑身上下气流如龙,恐怖的威势犹如山岳一般,犹如天神下凡。 “一品高手,这就是一品高手的实力吗?” “不对,这不是一品高手,这是一品高手中期,真正的绝世强者!” “怎么可能,陈岛主不是中毒了吗,怎么实力不退反进!” “……” 至于杨世焕,却是彻底懵了,原本他以为自己突破了一品高手,就是四十八岛上最强战力,再加上有倭寇的外援,四十八岛必然姓杨。 可没料到,陈无法竟然没有死,继而横空出世,不但身上的毒解除了,实力反而大进一步。 “你……你怎么可能实力大涨,你不是中毒了吗,我亲自去看过你,你都成一个冰疙瘩了,连大渊朝的医师高手都回天乏力,怎么可能又突然活了!” “哈哈哈,你看好了,当兄长的最后一次再教你一遍,什么叫大浪滔天!” 只见陈无法双手一握,随后猛地一脚踏出,在其身后瞬间升起一道与天平齐的波浪,当真是大浪滔天。 那浪花当真是恐怖无比,俨然要将整个岛屿都要扑灭一般。 岛上的众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一恐怖一幕,纷纷丢下了手上的活计,四处奔走哭嚎,都以为海啸来了。???.23sk. 可有人一眼就认出这是老岛主陈无法的绝世杀招,大浪滔天! 难道是老岛主活过来了! 这冲天巨浪在陈无法的手上如同一块蓝色的丝绸,随着他的手指慢慢的朝杨世焕和美云子的头顶压去。 两人见到这一幕,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尤其是杨世焕脸色都变绿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浪花朵朵,可朵朵致命呀! 这要是落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砰!” 一声巨响在众人身后响彻起来,恐怖的浪花带着无尽的劲力将一座刚刚立起来的雕塑轰成了粉末。 那座雕塑正是杨世焕的,座作为四十八岛的新任岛主,他第一时间将自己的高大形象用石雕表现出来,希望让岛上的人都畏惧自己这个新的岛主。 在众人惊骇呆滞的注视下,陈无法默默收回内力,傲然的环顾一圈,“还有谁?” 一声怒吼,所有人都齐齐后退一步,这也包括杨世焕和美云子两个人,他们两个今天真的是大跌眼镜。 “哗!”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已经成了冰雕,怎么会突然复活,这都是假的,假的!” 杨世焕撕心裂肺的怒吼道,其他人也全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美云子更是美眸闪烁,脸色已然布满了寒霜。 自己苦心经营,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的计划,就这么流产了。 陈林虽然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可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爹爹施展如此恐怖的招式,顿时也是吓得不轻。 而陈无法展现出来的大浪滔天,当真是威势无敌,让人震撼不已。 如此恐怖的威势之下,试问整个四十八岛谁人可以抵挡得住。 美云子忽然笑了笑,“看来我们都被陈岛主给骗了,竟然隐藏了如此高深的实力,实在是令人诧异,我等佩服。” 此时,美云子心里当真是暴怒无比,真是被眼前这个家伙给骗苦了,可这也真的无可奈何。 这不亚于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耳光,又无可奈何的陪着笑脸。 陈无法傲然一笑,“老夫的的确确没有隐藏实力,的确是中了毒,若非李安大师出手让我活命,我怕是已经归西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二楼围栏的李安身上。 “陈岛主福星高照,我只是助了一臂之力而已。” 李安面带笑意的环视一圈,随后说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了吧,都给老夫滚出去!” 陈无法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皆是低了下了头,最终目光落到了美云子身上,“还不快滚,难道非要让老夫赶出去!” “哈哈哈!” 美云子哈哈一笑,“看来四十八岛要换主人了,你不是客人吗,竟然也能做主了?” 陈无法傲然一笑,竟直接脱口而出,“什么客人,是女婿,是我陈无法的女婿,我四十八岛未来的岛主大人!” 听到这话,美云子也不再说什么了,对着李安眨了眨眼睛,“好,那本小姐今日就不打扰你们翁婿相聚了,告辞。” “哼!” 陈无法冷哼一声,怒目而视。 而在美云子那一群人中,杨世焕对着陈无法狠狠的瞪了一眼,阴沉着脸慢慢的离开了。 “那就是背叛四十八岛与倭寇同流合污的家伙吧?”李安望着远去的那群人问道。 陈无法叹了口气,“是,他曾经是我最好的兄弟,可现在……” 第150章 请!!! 回到竹楼中,陈无法竟直接对着李安便跪了下去,低着头,毕恭毕敬道:“陈无法,谢过李安大师的救命之恩。” 陈林也应声跪地。 见状,李安都无奈了,赶紧将父女两人扶了起来,“不必如此,杨世焕勾结倭寇,卖祖求荣,人人得而诛之。” “我只是做了一个大渊百姓该做的事。” 陈无法本就是草根出身,性格豪爽,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点点头便道:“不管如何,你救了我陈无法的命,这份恩情,我自当回报。” “这样吧,就将小女许配给恩人如何?” “啊!” 此言一出,李安脸都变了颜色。 这些世家怎么都一个德行,动不动就“卖女儿”,这也着实太狠了吧。 不等李安开口,凤蓝英和孙少薇齐齐喊道:“不行,李安是我的夫君,怎么能娶别人呢,就算是娶,那也是在我们之后。” “胡说,我爹爹已经有我娘亲了,绝不会再娶其他人了。”暖暖那稚嫩的声音也丝毫不甘示弱。 见状,陈无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果然是少年英雄! 竟然有这么多美女争相嫁给他。 整个屋子都变得“酸味”十足了,在场的其他男人全都眼巴巴的瞅着。 这也太令人嫉妒了吧! 陈林可是四十八岛上的第一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将其当做自己的梦中情人,可这上赶着嫁,都不要。 而凤蓝英和孙少薇一看也是世家子弟,而且姿色身材都是上上之选,也是一顶一的大美女,这么多美女蜂拥而至,这小子也太有艳福了。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李安急忙咳嗽一声,“陈岛主,今天可否赠我一条船,我需要出海一趟。” “小事!” 陈无法刚要开口,突然发现原先自己的手下一个也没了,不禁问道:“林林,这怎么回事,你雷叔,还有你老叔他们呢?” 陈林叹了口气,“自从你病倒之后,杨世焕那个叛徒就将我老叔他们都下了大狱,雷叔乔装打扮这才混了出去,不过陪我去寻宝的时候,被活尸伤了手臂,若不是李安大师搭救,我们两个也都死了。” “什么!” 陈无法看着李安,不禁叹息道:“李安大师,你不仅仅救了我的命,还有我女儿和兄弟的命,大恩不言谢,等老夫收回这四十八岛,你就是四十八岛的主人。” 不等李安开口拒绝,陈无法张口喊道:“诸位今日作证,我陈无法说话算话,一言九鼎,这四十八岛将来的主人,就是李安大师。” 陈林抬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李安,俏脸上浮现一抹嫣红。 这些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现在李安是彻底无奈了。 此地实在是不宜久留,李安寒暄几句,便要带着孙少薇和凤蓝英离开了,他可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宝藏。 卷轴上的红点就是在四十八岛控制的海域之中。 而也是宝藏的埋藏之地。 陈无法握着李安的手,一直将其送到了竹楼外面。 李安一出门,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在竹楼外面突然多了一群人,一个个神情肃穆,一字排开,身上一股股煞气冲天而起,隐隐有死战之意。 至于为首一人,赫然是杨世焕。 杨世焕一见到他们,顿时露出一抹讥笑,“在下奉美云子小姐之令,请李安阁下去寒舍一叙。” 那个“请”字咬的特别重。 李安笑了笑,“看来我的面子很大呀,竟然来请我。” 杨世焕摸了摸八字胡须,三角眼眨个不停,“现在整个四十八岛都不是很太平,我家美云子小姐担心阁下的安危,故而派人前来请你。” “胡说八道,请,用得着这么多人吗?”陈无法不由得骂道。 “大哥,你侥幸而活,就别这么嚣张了,这个世界的可怕不是你能想象的,安安稳稳的安度晚年吧。” 杨世焕有恃无恐,冷冷的瞥了一眼陈无法,一句话就怼的陈无法哑口无言。 陈林担心李安的安危,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李安大师,别去,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李安淡淡一笑,“请我去一叙,竟然就派一只狗来,还是一条老狗,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什么,你敢骂我老狗!” 杨世焕当即勃然大怒,在四十八岛上还没人敢骂他一句老狗,可今天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是第二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了。 见此情形,陈无法眉头一皱,瞳孔一闪,低声说了句,“保护好李安大师!” 他突然怒吼一声,整个身体陡然暴起,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双手变化出一道法决,猛地朝杨世焕的头顶落下。 随后无数个黑球从他的手中落下,那一个个黑球在半空中突然爆炸,裂开后化作了无数个带着尖刺的小球。 在爆炸的冲击之下,那些小球仿佛一个个夺人性命的利器。 只一击,杨世焕四周的壮汉纷纷发出一阵阵惨叫一声,全都躺在了地上。 唯独杨世焕躲开了,可手臂还是中了一招。 “杀了他!” 随着杨世焕一声令下,无数道弩箭从周围凝聚成一个箭幕将陈无法包裹起来。 可腾空的陈无法不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面露不屑,在他的周身仿佛一个无形的力量组成了一个屏障,任凭箭雨如何轰击,都难有存进,全都落了下去。 陈无法满脸战意,竟无视箭雨,凌空朝杨世焕扑去。 “叛徒,今日老夫就拿你的命来祭旗!” 随即,整个人落到了杨世焕面前,抬手一拳朝他轰去。 恐怖的力量径直落到了杨世焕的身上,任他也抵挡不住,随着一口鲜血喷出,他随即朝后暴退而去。 杨世焕已经大惊失色,慌忙躲避,可守护他的甲士可就惨了,面对陈无法一品高手,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大屠杀。 可杨世焕带来的都是他麾下的精锐甲士,其中不少是三品,四品的武道高手,还带着强弓硬弩,原本想着怎么也能让陈无法投鼠忌器,将李安交出来。 可谁料到,陈无法病了一场后,做起事来,根本不计后果,上来就是一通冲杀,把杨世焕都杀懵了。 手忙脚乱之下,竟然硬生生让陈无法杀穿了战阵,麾下精锐死伤无数。 凤蓝英和孙少薇她们在李安的保护下,也是毫发无损。 李安捡起地上的一根弩矢,轻轻一掰,弩矢应声而断,可这根弩矢却让他脸色大变。 孙少薇见状也捡起一根来,不禁讶然道:“是大渊制式强弩所用的弩矢,非军方精锐不得配备。” 李安点点头,皱眉道:“看来江南道的一些官员跟这些倭寇也不干净。” “难道说是有人勾结倭寇,将武器卖给倭寇的。” 孙少薇点头道:“那确认无疑了,这些硬弩绝对是军方精锐所用的,在江南道连城防军都不得配有,能拥有这等国之大杀器的,只有备倭军了。” “备倭军!” 李安冷哼一声,“备倭军全军上下,将级以上军官,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冰冷的语气,凝重的杀意,当真是恐怖无比。 在场的众人无不感觉脊背处凉意袭来。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这些应该还都是小喽啰,正主还在后面。” 果然。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顿时十几道手持倭刀的黑影从天而降,那些黑影个个身着夜行衣,身手不凡,均是三品高手以上的实力,而且列阵而行。 看来那个叫美云子的女人,真是下了血本了,竟然派出这么多高手来袭杀陈无法,确切地说是李安。 果然,随着这些倭寇加入战场,陈无法的攻势竟然被硬生生的挡住了。 杨世焕见状不由得暗暗窃喜,当他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时,眸子顿时一亮,笑道:“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陈无法这条老狗就是不识时务,你应该不会吧。” 李安摇了摇头,“我不会的。” “那就好,那请跟我来吧。”杨世焕笑了笑,可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直接招了招手,让他身后的两个人分别朝李安走去。 这两个人算是他身边的两大高手,也是他的同族兄弟,分别是杨世伍和杨世奇,两个人也皆是二品高手。 想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两个二品高手去捉拿一个年轻人,这已经是大材小用了,这就好比让两个壮汉就捉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这应该非常容易吧? 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小朋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是一个缩小版的泰森。 李安淡定无比的笑了笑,“卖主求荣的废物而已,真是该死,也罢,今日我就陪你们玩一玩。”???.23sk. 此言一出,杨世奇和杨世伍都愣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 下一秒,两个拳头已经逼近了他们的面部,不等他们抬手抵挡,巨大的冲击力已经洞穿了他们的脑袋。 “砰!” 两具尸体轰然倒地。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被吓呆住了。 这也包括陈无法和那几个倭寇,全都停止了出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 这什么情况? 陈无法也是如此,他知道李安的医术高明,可没有料到李安实力竟然也如此厉害。 一拳打碎了一个二品高手的脑袋,一共两个,就用了两拳而已。 李安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你兄弟的脑袋太软了,还没怎么用力,就给捅破了。” “啊,你这是找死!” 杨世焕大吼一声,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自己兄弟惨死在自己面前,而行凶之人,竟然还是那样一副吊了郎当的模样。 他真是气疯了,恨不得将李安那张脸撕碎,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碎。 整个人昂头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剑瞬间拔出,带着无尽的杀意,径直朝李安劈去。 可李安却丝毫不惧,“小小的一品高手,也敢与我动手,今日我心情不错,就陪你好好玩玩,不过可别太弱了,要不就没意思了。” 随手,他手一身,地面上一柄长枪落入手中,双手握枪,枪刃寒光点点,一股肃杀之气陡然而生。 枪锋一展,直奔杨世焕的眉心刺去。 第151章 杀你,一手足矣! 一枪刺来,枪刃朵朵,朵朵致命! 谁都知道李安向来喜欢用剑,可谁又知道李安的枪法也是一绝! 面对急速刺来的一枪,杨世焕脸色大变,不敢硬接,急忙回身躲避,一柄细长得判官笔快速闪出。 判官笔形似毛笔,通体黝黑,笔锋呈银白色,乃是精铁打制而成,笔锋四面开刃,刃头尖细,锋利无比。 杨世焕急忙举起判官笔,边退便朝枪花散去。 可惜,他还是小看了李安的枪法,高看了自己的判官笔。 拳经上讲,棍怕点头,枪怕圆,大枪一旦抖起来,就是神仙也难防。 他手中的判官笔犹如一柄短剑,在他的手中翻飞旋转,陡然在半空中舞出了点点寒光,寒光瞬间击破,竟一点击中了大枪枪刃之上,随即爆发出一道电光火石,四散而去。 杨世焕心头大喜,猛地轻点脚步,手中的判官笔迎面朝李安的胸口刺去。 殊不知,这正是李安的绝杀之计! 李安后退数步,右手握住枪柄,周身旋转一百八十度,枪身随即弯曲,犹如一把拉满的弓箭,枪头如同一根急射的利箭,径直刺向了杨世焕的胸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世焕以力捧笔,径直卸去了枪头的大半劲力,可枪刃之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直接在他的胸口处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噗!” 一道鲜血喷涌而出,而他的胸口上也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天籁小说网 “啊,疼死我了!” 杨世焕再一次暴退,脸上已经是惨白一片。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武技,尤其是这枪法,简直是出神入化般的可怕。 好在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劲力,否则他早就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应该只是一个外力高手吧?”杨世焕心里暗暗定了定神,从腰间撕下一块黑布,缠在了胸口处。 这一次,他要以势压人,亲手劈了这个年轻人。 李安收枪而立,嘴角微微翘起,眼神满是淡然,“你的判官笔用的不错,进退有度,也算是有些手段。” “哼,你也不错,不过可惜遇到了老夫,老夫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一品高手的恐怖!” 话音一落,他再一次急速朝李安扑去,身子猛地跃起,借住下坠之势,直接劈向李安。 随即,腰部发力,带动大臂,直接劈出一计反手刀。 而李安反手握枪,枪头朝后,枪尾朝前,就在杨世焕突刺进之时,枪头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狠狠地朝杨世焕砸了下去。 “砰!” 枪头借住枪身弯曲的力量,足足达到了万钧之力。 如此恐怖的力量直接砸在了杨世焕的判官笔上,巨大的力量打的他身形一个不稳,差点将判官笔脱手而出。 一击不中,杨世焕再一次来了一个旱地拔葱,躲开李安的后续攻击。 此时此刻。 杨世焕再也不敢小瞧李安了,一对眼眸中已经满是恐惧。 这也太可怕了,一连两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里可是一品高手,竟然被对方轻易的破解杀招,差点杀了自己。 若是第一次还有情可原,可第二次自己已经暗暗运用了劲力,而对方仍旧是轻而易举的挡开。 这让他不由得心头大惊,在短暂的沉思过后,他决定要撤退,且不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就是陈无法这个老顽固也不是好相与的。 可惜,李安却没有要让他走的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觉得可能吗? 随后,便看到李安手中的枪刃一闪,仿佛满天星辰落于凡间,径直朝李安席卷而去。 就这短短一瞬间,杨世焕不由得大惊失色,周身到处都是点点星辰,这些星辰足以要了他的命。 “不好!” 他惊呼一声,急忙紧握判官笔迎着点点星辰横扫而去,妄图压住这些寒芒。 “噗!” 又是一道伤口出现在他的胸口处,与之前的伤口组成了一个十字的形状。 李安持枪笑了笑,张口大声喊道:“陈无法前辈,等我杀了眼前这条老狗就来助你斩杀这些倭寇。” “杀我?” 杨世焕听到这个声音,不怒反笑,讥讽道:“杀我,哈哈哈,你可知道我可是一品高手,就凭你也想杀我,你以为你是谁,当真是不知死活!” “凭你区区连劲力都没有的外力高手,如何敌得过我堂堂一品高手!” 随即,他再一次一挺身躯,手中的判官笔如龙似虎,带着凶狠的气势径直扑向李安。 “老狗,就让你见识一下一品之上是什么!” 话音一落,一口惊天动地的嘶吼从李安的口中震荡而出,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大变,如果说之前仅仅是一个武技高超的少年郎,那现在就是刚刚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魔。 这一刻,天地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一股肃杀之气飘散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纷纷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 连陈无法与那十几个倭寇都很默契停手,朝这边望去。 随着李安的眸子闪烁,这肃杀之气陡然上升。 “怎么可能,这气势也太可怕了吧!” 杨世焕惊的大叫一声,满脸都写满了惊骇,有点难以置信的盯着李安。 连陈无法都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惊叹一声,“是一品高手巅峰吗,他竟然达到了一品高手巅峰之境。这是什么概念,难道真的有人可以达到一品巅峰!” “哼!” 杨世焕咬了咬牙,脸色阴沉无比道:“就算是达到了一品高手又如何,还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强行突破的,武道一途,绝不是等级压制这么简单,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一品高手与你的差距!” 他双手握着判官笔,轻轻一转,竟是一分为二,一柄判官笔化作两柄短刀,轻喝道:“判官刀!” 话音一落,只见杨世焕腰身一低,以力捧刀,刀气横飞,径直朝李安下身席卷而来。 “来的好!” 李安面不改色,手中长枪再一次舞动起来,与之前仅仅是力量的对拼不同,这一次,他直接内力贯通长枪。 一道道劲力犹如燃烧的气流从枪身上传递而出,那柄精钢打制的枪杆刹那间变得银光闪烁,一道道寒光如同水波朝四周荡漾而去。 仅仅是枪身震荡而出的寒光,竟让周围的武道高手心神震荡,恍惚不已,不少人已经开始倒退而去。 “枪破千军!” 李安厉喝一声,猛地将长枪震颤而出,一枪刺出,刹那间将周遭空气吸取一空,化作一道寒芒。 “嗡嗡嗡嗡!” 随着一连串的震颤,长枪在李安的手中化作一道寒芒,直刺长空。 这一次李安可谓是全力一击,对方虽然一品高手,可仅仅是初期而已,可李安已经堪堪达到了战神巅峰,两者差距可是整整两个境界。 一个境界一重天,两个境界,那就是九重天! 仅仅是一眼,杨世焕心头顿时大惊失色,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恐惧,眼前这一枪带给他的危机感犹如死亡的感觉。 此时,他再也不敢托大,务必要十分加十分的小心。 “来的好,去死吧!” 杨世焕目光如刀,气势凶猛,已经全然忘记了一切,眼前只有那个年轻人的身影,一时间,声势浩大如五岳,气焰滔天欲吞天,眼前就是一座山,也能撕开了。 两把短刀发出阵阵电流光芒,附带着长蛇一般的流光,一朵朵雷花在其周身迅速绽放,雷花朵朵,顺势散开在天空之上。 见状,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皆是惊骇之色。 杨世焕这一手短刀,在灌入了一品高手的恐怖内力之后,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威力,实在是令人惊异。 两把双刀舞杀而去,就是一座山也能劈碎了。 身后的陈林已然是胸脯起伏,一张俏脸已经满是惊恐,她今天才知道一品高手代表的是什么? 弑神! 拥有弑神的恐怖之力! 而陈无法也死死的盯着杨世焕手中的犹如电流一般的双刀,不由得大惊失色。 光是这两柄双刀,只怕是也不是谁都能接住的,那怕是他,也做不到轻易接下。 “李安能接住吗?” 众人惊骇之余,全都将目光移到了李安身上,想看他是如何破解的。 一时间,天地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废物!” 李安冷笑连连,仍旧是一枪刺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什么!”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惊诧不已。 “难道他就用一枪来抵挡杨世焕的双刀吗?” 李安除了手中的那柄长枪仍旧在震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多余动作。 杨世焕见状,冷笑一声,“小子,拿命来!” “滞!” 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在场众人大跌眼镜,就在李安手中那柄长枪接触到杨世焕的双刀电流之际,杨世焕当场停滞了。 “轰!” 随着一声巨响,连同电流闪烁的双刀,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随后,就看到一柄长枪犹如离弦之箭,带着恐怖的无尽之势刺了过去。 “噗!” 一道鲜血飙飞而出,再看杨世焕的胸口已然多了一柄长枪,枪杆仍旧还在颤抖着。 见到这一幕,陈无法目光呆滞无比,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 刚刚可以看得出来,杨世焕没有丝毫保留,是绝对的全力一击。 换做了其他一品高手,真正未必能挡住。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安的确是够强,可没强大到这个地步,竟然一枪就将杨世焕的全力一击击碎,还直接洞穿了杨世焕的身体。 陈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俏脸上已经满是冷汗。 他竟然如此厉害! 此子不死,将来必定是天下强者之首,区区西南贫瘠之地,绝对留不住此子。 在无数道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李安慢慢抬起头,竟然是一抹失望。 “杨世焕,我还以为你有多强,现在看来真是弱的可怜,竟然连我的一击都挡不住,真是扫兴。” “就你这种废物,根本不配与我交手!” “杀你,一手足矣!” 第152章 化魔!!! 此言一出,顿时在全场掀起一阵惊骇之声,众人脸上的震惊更是加深了三分。 一枪之力,刺破苍穹! 不但硬接了杨世焕的一击,还顺势一枪将其钉在了地面上。 然而下一秒,杨世焕忽然凄厉的笑出声来,“好呀,真是好呀!” “噗噗噗!” 杨世焕嘴角鲜血淋漓,可他竟然做出了一个可怕的举动,两只手握住枪柄,生生的拔了出来。 就这么生生的拔了出来。 杨世焕艰难的起身,庄若疯魔一般,咬牙切齿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虽然我不知道你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将实力提升到这般境界,可凭你这样的天才少年,纵观整个西南,不,整个大渊朝能找出与你相较者,不会超过五五之数。” “可惜,你今天遇到了老夫,所以你注定要陨落了!” 杨世焕语气冰冷,脸色阴沉如水,那一句话之中,不知道蕴含了多么恐的杀意。 李安年纪轻轻能有这般手段,的确是可怕,倘若再给他十年的时间,不知道会有多么强大。 应该会成为大渊最强武者吧! 这也说不定! 可惜,他碰到了杨世焕,一个真正的一品高手,所以那怕他是天才,也必须要死! 杨世焕猛地气势一冲,浑身内力犹如沸腾的水一般涌了出来,直接将体内的内力引爆。 虽然此举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其体内内力,可对其内力的消耗也是极其恐怖的,而且内力耗尽,将会对筋脉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如此做。 可杨世焕已经被架到火上烤了,带领这么多人来,若是被人击败了,那他在倭寇眼里可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后果只能是成为丧家之犬。 所以那怕他竭泽而渔,以命换命的打法,也要击杀李安。 可就在他要拼死一战之时,突然发现眼前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剑气,天空之上也是盘旋着无数道剑气,全都朝着他的头顶落下,顷刻之间,可能就要万剑穿心了。 “哗!” 至于在场的众人更是齐齐惊呼一声,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无数道剑气横掠在空中,而凝聚这些剑气的却是一个年轻人。 李安双目微睁,只是轻轻伸出食指在空中胡乱的画着什么,可一道道剑气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周身。 杨世焕下意识的心头一沉,立刻御气抵挡这万柄剑气,说实话,眼前这景象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四周的每一道剑气都是李安的武道内力所化,包含着他的武道意志,而且这些武道意志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只怕是只要真正的一品巅峰高手方可做到。 刹那间,杨世焕已然全身冰凉如坠千年冰窟一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急忙大声呼喊道:“来人,快,快来助我,杀了这个家伙!”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恐怖实力,他已经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了,或许变态这个词语就比较合适。 听到这声呼喊,那几个手持倭刀的黑衣人皆是闻讯而动,直接冲出三四个,径直朝李安袭来。 这些黑衣人身影忽隐忽现,好不厉害,手中的倭刀更是寒光闪闪。 可惜,只见天空中无数道剑气忽然落下,带着无尽的冲击之力,重重的轰击在冲过来的几个黑衣人身上。 “噗噗噗噗!” 四个黑衣人当即化作一地碎肉,连尸体都无法分清谁是谁的。 这惊恐的一幕着实让在场众人吓得不轻,不少人都忍不住当朝呕吐了起来。 凤蓝英和孙少薇直接抱着暖暖躲得远远的,生怕让暖暖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后留下心里阴影。 陈无法顿感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他可是绿林出身,竟然都被吓成这副模样,其他人更不说了。 至于杨世焕更是呆立在了原地,紧张的心跳声,急促的喘息声,都在安静且诡谲的气氛下,显得异常清晰。 短暂的沉寂过后,杨世焕忽然咧嘴一笑,“看来老夫今天不杀了你,是很难脱身离开了。” “也不一定,如果我杀了你的话,你的尸体也可以离开,不过前提是你能有尸体留下。” 李安张口便回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今日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了。” 杨世焕脸色一冽,双手猛地打出一掌,随着一声犹如虎啸山林的巨响,一头内力凝聚而成的虎头径直朝李安扑去。 “雕虫小技耳!” “给我破!” 李安轻描淡写的挥出一掌,一道劲力化作一道剑芒也直奔虎头而去。 两股内力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顷刻间炸出了无数恐怖的冲击之力。 可剑芒之力远远超过了虎头,将虎头轻易斩碎,顺势朝杨世焕斩去。 可是这道剑芒就是为了要杨世焕的命,直奔他的脖颈而去,若是击中,杨世焕必然会被当场斩首。 可杨世焕还是最关键的时刻躲开了这致命一击,整个人腾空而起,反身的那一刻,狠狠的朝着李安打出一掌。 这一掌直奔李安,气势恢宏无比,恰如龙腾四海,直接掀起了一连串排山倒海的威势。 而此时,杨世焕身上不时散发出一道道恐怖的气势,他的眼眸也在这一刻化作了黑色的眸子,脸上的颜色也变得白中泛黑,看上去诡异无比。 空气中,鲜血的味道不时泛起腥臭,令人忍不住作呕,弥漫的杀意自是让空气的温度都降了三分。 这一刻,杨世焕如地狱修罗降临凡间,浑身劲力都是黑褐色的,真的如同入魔一般,承接着恐怖的拳劲,欲要将这天地都捅破。 陈无法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惊变,“是……是入魔,这是要入魔了!” “爹,入魔是什么意思?”一旁的陈林一脸疑惑道。天籁小说网 陈无法沉声说道:“这是倭寇的一种邪术,使用者以自身武道意志为代价,将自身实力短暂提升一个境界,当然其副作用也是极大的,使用以后,基本上与废人无异了。” 由此可见,杨世焕已经铁了心要与李安同归于尽了,宁可舍去其自身的武道意志,也要杀了李安。 此人当真是狠辣无比! 试问一下,谁能舍得以自身为代价,杀掉对方,这岂不是意味着要同归于尽。 “魔化后的实力会很恐怖吗?”陈林惊道。 “何止是恐怖,以杨世焕一品高手初期的实力,一旦化魔,很有可能会提升到一品中期,甚至更高,达到一品巅峰。” 听到这话,陈林不禁心头一颤,担忧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李安身上。 可李安的举动却让她着实大跌眼镜。 只见李安一脸随意的表情,身体显得也无比放松。 一点也没有死亡逼近的恐怖之感。 “李安,快逃啊!” 听到陈林的提醒,李安摇了摇头,不禁笑道:“逃,一个临死狂吠的老狗而已,本王用得着逃吗?” “难道……难道他要硬接化魔后的杨世焕一拳不成?” “他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怎么会还待在原地?” “是啊,李安大师不会是被杨世焕吓呆住了?” “……” 眼看着李安仍旧是没有半点离开,或者出手的意思。 这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可是一品高手巅峰的全力一击,只怕是一座山也能打穿了吧? 可李安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这么背着手站在原地。 莫非他要用肉体硬接杨世焕的一击不成? “年轻人,我记得你的名字叫李安对吧,老夫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的年轻人,真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只可惜不怕是没用的,老夫不惜以化魔为代价,斩你于此处,你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这本是老夫留给我的结拜大哥陈无法的,可惜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老夫,逼老夫杀了你!” “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话音一落,杨世焕腾空而起,浑身上下散发出黑色的气焰,一股杀意瞬间锁定了李安。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怕是李安大师要陨落此处了。 原本只需要在给他十年的时间,就十年,他足以成为万人敬仰的一代宗师,一品巅峰高手,可惜却因为自己的过度狂妄,终究是丧命于此。 陈无法已然低下了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太可惜了,以李安大师天资,只需要十年就可以成为真正的高手。” “我真的想将四十八岛交给李安大师的,我也很相信李安大师可有经营好四十八岛,可惜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陈林泪如雨下,恳求道:“爹,求你了,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唉,我……我也不是化魔后的杨世焕的对手,爹无能呀!”陈无法浑身颤抖不已。 下一刻。 杨世焕的掌印已然逼近了李安,恐怖的劲力瞬间席卷了李安全身。 在这无穷的劲力之中,一个巨大的掌印准确无误的轰击在了李安的胸膛上。 “砰!” 随着一声巨响。 原本应该是鲜血飞溅,尸横遍野的场面,可众人却惊异的发现李安好像没事。 慢慢的劲力散尽之后,一个极度恐怖的画面出现了。 第153章 想跑??? 随着气流散尽,场面一度陷入极度恐怖之中,只见李安丝毫没有变化,依旧站在原地,至于杨世焕那一击,如今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不会吧,他竟然没死?” “何止是没死,好像连受伤都没有吧!” “应该是的,我不是眼花了吧,杨世焕可是化魔后出手的,那可是一品高手巅峰之境的实力,竟然都奈何不得他。” “……” 在场众人已经被彻底震撼到了,若非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李安可以凭借肉体硬接杨世焕的一击。 陈无法已经惊的浑身颤抖了,瞪大的眼眸中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仍旧还是惊骇,可嘴角不易觉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我陈无法看中的女婿,厉害,厉害呀!” 那些黑衣人见状也都被吓得睚眦俱裂,恐怖难耐。 最惊骇的当属杨世焕了。 刚刚他打出的一掌,可以说凝聚了他所有的武道意志,全身内力凝聚于一点,这正是武道高手所追求的,以点破面! 此招式听起来简单,施展起来却是不容易的。 以点破面,将全身内力凝聚于筋脉之中,由筋脉催发于手掌之中。 一品高手的一掌之威,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座山也有信心能打穿了。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或者说一点事也没有。 这着实也太吓人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世焕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问题了。 可手掌随后就传来刺骨的痛处,让他慢慢明白过来,这绝不是在做梦,这痛处正是受到李安身体反噬而造成的。 念及至此,他慢慢抬起头,惊骇无比的望着李安,语气无比惊恐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实力如此恐怖?” 在场众人都能听出来,杨世焕的语气都与之前不同了,是那种因为恐惧害怕而变得颤抖的语气。 也就是说他害怕了。 他的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对李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反而因为自己内力的反噬而造成手掌刺骨疼痛。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惜,他怎么会猜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当今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当年忠义军的统帅,即便是以布衣凡人之面目示人,可也不是谁都能相与的。 面对周围无数道惊骇无比的目光。 李安冷冷一笑,伸手拍打了一下胸口刚刚杨世焕碰到的地方,一脸不屑道:“将死之人,还不配知道我的名讳,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问阎王爷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出手了。” “什么!” 杨世焕不禁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我佛慈悲,第一式,不动沙门!” “大善!”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李安浑身随即如同沐浴了金光一般,全身都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而在他的背后,一个千手佛陀慢慢显露出真身。 这正是不动沙门佛! 李安左右握紧的手掌中分别凝聚出一个金色的万字。 万字符绽放出金色的火焰,犹如真佛降临一般。 下一秒。 李安慢慢的抬起双手,五根手指微微弯曲,万字随即爆发出更加恐怖的火焰,金色的火焰透过手指燃烧了出来。 在其身后的不动沙门佛竟然也随着李安的动作,足足上千之手均是凝聚出一个个万字火焰。 金色的火焰不知道蕴含了多么恐怖的温度,竟然将空气烧的嗤嗤作响。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知道谁惊恐的说出这句话。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无比恐怖的一幕。 真的是无比恐怖! 这绝对是传说中的神迹。 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用内力凝聚出一个十几丈高的巨大的神佛,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我的天呢,我不是眼花了吧!”陈林蓦然怔了怔,一对美眸呆滞无比,眼神都直了,只觉得这一切都变得太不真实了。 可以说实在是太荒唐了。 再看陈无法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吐了出去,语气也满是惊骇道:“若非是老夫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绝不会!” “可他确确实实是存在的,这神佛化身,只有达到了一品巅峰,甚至再上一点,达到战神境,方可做到,想不到李安大师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莫不是说李安大师就是一品巅峰高手?”3sk. 这神佛化身所带来的威压,已经让陈无法浑身劲力冲突不已,这是天生的王者之气,上位者之气带来的畏惧感。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陈无法仍旧感觉到内心传来一股难以描述的畏惧感,这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那怕是一只小猫,再大的老鼠也会害怕,任由小猫咬断它的脖子,它都绝不会反抗。 这就是威压! 连陈无法尚且如此,就别提杨世焕了,那种畏惧感让他忍不住要跪地乞降,连他自己的膝盖,他都要控制不住了。 杨世焕已然是脸色巨变,身子猛地一颤,一股死亡的味道瞬间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已经深切,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杨世焕,你勾结倭寇,残害大渊百姓,实在是罪该万死,今日我就替天赐你死罪!” 李安说完这番话,抬手对着杨世焕猛地落了下去。 而在他的身后不动沙门佛也是同样一个动作,对着杨世焕就拍了下去。 巨大的掌印足足有几千个,就这么从天空之上轰然落下,整个岛屿都被不动沙门佛的手掌所覆盖住了。 再看李安,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神佛,以他为中心,周身一道道犹如湖水波纹一样的涟漪不停的荡了出去。 那一道道涟漪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恐怖威势,竟然还带着恐怖的温度,涟漪所到之处,空气都被灼烧的作响。 这就是李安从那枚舍利子上悟到的招式,至于这不动沙门佛的佛意,也完完全全是他已经感悟而生的。 或许,这就是佛缘吧! 不动沙门佛与李安乃是天生的缘分,任凭谁也阻拦不住。 而在岛屿之外,整片大海都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方圆百里之内,尽是浪涛滚滚,可每一次触碰到海岸,就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之敌,又快速的退了回去。 放眼望去,尽是浪涛滚滚,仿佛海啸临近一般。 不动沙门佛的第一式,大善! 何为大善,天地万物的存活都在一念之间,一念便是生,一念便是死! 这就是大善! 即便是李安心中无佛,可施展起不动沙门佛的招式,仍旧是恐怖无比。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冷汗直冒,心头颤抖不已。 眼前这无比震撼的一幕,他们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忘怀了。 陈无法眼眸赤红,嘴唇一哆嗦,“莫非这就是一品巅峰才能领悟的天人合一不成,神技呀,这绝对是恐怖无比的神技,非神人无法做到!” 李安的神人神像深深的烙在了他的灵魂上,一股无与伦比的敬意油然而生。 如果说之前他对李安的尊敬是源于李安救了他的命,救了他女儿和兄弟的命,那现在的尊敬则是一种畏惧,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 与此同时。 不动沙门佛几千个手掌径直从天空之上,带着无尽的威势落到了杨世焕的头顶。 杨世焕低吼一声,眼眸中的恐惧随即化作了决死,一声凄厉的怒吼从口中喷将出来。 “老夫跟你拼了!” “杀!” 随着他的怒吼,一道黑色的拳头瞬间凝聚而出。 拳头迎着万千金色手掌撞了上去。 此时此刻。 杨世焕脸上的表情已然惨白一片了,或许是临死之前的最后挣扎。 他亲眼目睹自己的黑色拳头淹没在万千金色手掌之中,连一个波浪都没有溅起,就这么消失了。 而那万千金色手掌依然朝他落了下去。 杨世焕浑身一抖,狰狞的表情,还有最后的一声惨叫,“不!” “轰!” 万千金色手掌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如同一层层重叠的手掌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落下。 至于杨世焕已然看不见人影了。 无数的尘土飞到了半空中,久久都不能散尽。 整个现场全都是死寂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败了! 杨世焕败了! 而且还是化魔后的杨世焕,竟然都这么惨败了。 甚至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在陈无法伤重之时,以一己之力压迫的四十八岛的无数高手气都不敢喘的杨世焕就这么败了。 被李安一掌拍死! 此时此刻,无数道复杂且惊骇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安身上。 少年郎负手而立,衣着飘飘,却宛如神佛降世一般。 令得天地都变色! 令得无数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少年郎的豪气! 尘土散尽,一个残破的身躯从中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可隐约也可以看得出来,是杨世焕。 他竟然还没死? 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他便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掉头就朝海岸跑去,速度之快,真是令人咋舌。 一道身影划过,便是十丈之外了。 他竟然就这么跑了? “想跑,恐怕是太晚了!” 一道轻松而又带着浓浓杀意的声音响彻在了众人耳畔。 第154章 万剑归宗 想不到刚刚还是风头无二的杨世焕,此时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命。 而李安面带冷峻,淡然一笑,“杨世焕,你今日必死无疑,我说的,就是耶稣来了也留不住你!” 随后整个人纵身飞起,纵身追了上去。 此时的杨世焕狼狈不已,浑身上下,破衣褴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阵阵破空袭来,不禁心头一震,扭头望去,更是肝胆俱裂。 “李安,你真的要与我鱼死网破不成!” 杨世焕大吼一声,妄图逼退李安,可惜他太小看李安了。 “本王说了,今日你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杨世焕惊惧的魂飞魄散,连头也不敢回了,亡命奔逃。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奔到了海岸之上,可身后的李安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下一刻。 李安的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突兀且诡异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拳打出。 杨世焕也不甘示弱,同样打出一拳,拳拳相撞,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两人之间爆炸。 “轰”的一声。 伴随巨响的还有杨世焕的一声惨叫,右臂已然生生折断。 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拎了起来,一直拽到了半空。 直到两个人停在了离地面千米高空之上,李安这才停下。 “说吧,你想怎么死?” 李安的语气冰冷无比。 可此时的杨世焕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取而代之是垂垂老矣的祈求。 “求李安大师,饶了我吧!” 杨世焕双手抱拳,连连作揖,“今日之事,错都在我,你放我一马,放我一马,我向您道歉,况且你我本来就没有仇恨,怪就怪陈无法这个老东西。” 他看到李安仍旧是面无表情,忽然继续说道:“只要李安大师放过我,我将毕生积蓄都给您,另外我还有一个大秘密,就是这个东西。” 说着,他就将一把钥匙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李安。 “这个东西是我偶然所得,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如今杨世焕那副祈求活命的样子,当真是令人所不齿。 再怎么说,他都曾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代宗师,竟然如此掉价的祈求活命,比起寻常武者都不如。 武道高手皆是以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活而荣,可杨世焕堂堂一品高手,竟然如此不堪。 李安拿起钥匙,内心狂喜不已,却还是不露声色的收了起来,淡然道:“我说过你必须死!” 就在他将要将杨世焕捏成肉泥之际,一道充满了无尽杀意的声音陡然响起。 “慢着!” 这道声音由远及近响起。 李安眼睛一眯,寻声望了过去。 只见远处海面上飞掠过一道身影,那身影速度极快,渐渐在众人面前展露出身影。 是一个倭寇打扮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身长袍,神情平静,目光满是阴狠之色,即便是笑得跟月牙一样,可还是隐藏不住眸子里的恐怖杀意。 “请不要杀他!”年轻人对着李安深深的鞠了一躬。 姿态甚是恭敬,模样也是卑谦无比。 “你是何人?”李安遥遥相望。 “在下坂本龙马,你手上的这位大渊人是我的朋友,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 坂本龙马虽然姿态恭敬,可眸子里的那种轻视却是有意无意的流露出来。 “坂本先生,救救我,救救我,我对你还有用,我还不能死!” 杨世焕大声喊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安没有开口,一只手掐住了杨世焕的脖子,身体慢慢的落了下去。 在他们的下面却是碧波滔滔的大海,浪花呼啸。 李安掐着杨世焕就落到了海面上,在他的脚下就只有一片树叶。 正在此时,陈无法他们也驾驭船只从岛上追了过来,其中还有其他岛屿上的高手,密密麻麻的船只占了半片海。 这种时候,自然少不了美云子。 今日的美云子换了一身素衣,虽然没有那种巾帼英气,却多了一丝妩媚。 坂本龙马也慢慢的落了下去,只不过他不知修炼的什么武道,竟然可以赤脚踩在海面上,而身体不落沉。 美云子似乎很是惧怕坂本龙马,见到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可坂本龙马只是轻轻一点头,算是回礼。 由此可见,坂本龙马应该是这些倭寇的头目。 坂本龙马冷哼一声,傲然道:“杨是我的朋友,而我们将来也一定会成为朋友的,所以,还希望给你一个小小的面子,放了他。”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在场众人无不惊呼不已,震惊的是眼前这个倭寇的实力,再就是对李安的态度,着实让人惊讶。 众所周知,倭寇生性残忍,一言不合,那就是拔刀杀人,可今天面对李安,坂本龙马的态度已经足够好了。 也就是李安了,连陈无法都没有这个待遇。 念及至此,所有人都忍不住望向了李安,不禁摇头苦涩一笑。 这个倭寇头目都开口了,李安怎么也会卖给他一个面子,毕竟与倭寇交恶,可不是好事。 想必李安是要放了杨世焕了。 然而下一秒。 李安竟然笑了,“好,我给你面子。” 闻言,坂本龙马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轻松了,点点头,“多谢……” 剩下客气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随后就看到杨世焕的脑袋仿佛瞬间没了骨头,直接耷拉在了后背上。 这是喉咙的骨骼被捏成粉末才会有的事情。 坂本龙马见状,当即是勃然大怒,“八嘎,你敢……”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当着他的面杀了杨世焕,而且还是在他已经自报名字之后,简直是找死! 在他的认知中,大渊人向来是以大国自持,对待他们多是以柔和的政策,那怕是杀了大渊百姓,只要态度诚恳的道歉,那就没事了。 可今天面对李安,他突然发现这跟他认知中的大渊人安全不一样。 而在场的其他人更是被李安的霸道无比惊呆住了,这也太狠了吧! 根本没把坂本龙马放在眼里,直接当着他的面杀了杨世焕。 尤其是陈无法眼睛都直了,实不相瞒,他对坂本龙马就是极其忌惮,跟他也打过不少交道,坂本龙马的霸道凶残,让他心有余悸。 可李安根本不理,随手捏起一团火焰丢到了杨世焕的尸体上,随着杨世焕的尸体化作了一团火焰后,直接丢到了大海中。 “现在我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你……你这是要与我开战!” 坂本龙马怒火中烧,一张脸已经阴沉到了极点,浑身气焰滔滔,月牙一样的眼眸散发出道道杀机。 “开战!” 李安点点头,“好呀,既然你要与我应战了,那我只能奉陪了!” 此言一出。 李安抬手一展,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落了下去。 随后,就听到一阵阵剑吟响彻了整个天地之间。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彻底呆住了。 只见他们都下意识的望向了手中的长剑,所有人腰间的配剑全都不自觉的动了起来。 没错。 就是动了起来。 “嗡嗡嗡嗡!” “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不自觉的的惊呼道。 自己的佩剑竟然不受控制了,全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下一秒,只听无数声剑身被拔出来的声音汇聚在一起。 “刷刷刷!” 无数道长剑全都飞到了上空,密密麻麻的长剑走去一条金属的长龙一般,在空中上下飞舞,最后凝聚在了李安周身。 “你刚才说什么,要与我开战,那好,请吧!” 李安抬手一指,一柄柄长剑仿佛听懂了一般,竟随心而动。 抬手一剑斩出,万剑齐飞!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李安头顶上的青天仿佛都被这万道长剑斩破了。 呼啸的长剑犹如一条金属巨龙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天地。 “误会了,此事绝对是误会了,你我今日一别如故,抱歉了!” 坂本龙马就是再有傲骨,再凶狠,也不得不害怕了,急忙掉头就要跑。 “且慢!” 一声平淡的声音在坂本龙马的脑后响起,却让他直接停住了脚步。 坂本龙马慢慢转身,苦涩的叹了口气,忙问道:“不知阁下还有何事?” 李安冷哼一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3sk. 坂本龙马闻言,心头一震,明知道李安这是在故意找茬,可还是不得不强颜道:“在下只是经商之人,路过贵宝地,歇息片刻,有何不对?” “没什么不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李安淡然一笑。 “你说什么!” 真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坂本龙马被李安如此的咄咄逼人,自然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阁下今日是非要与我一战了!” “没错,今日你也必须死在这里,这是我说的!” 李安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冷。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先是震撼,现在已经是热血沸腾了。 这才是我大渊高手该有的风采! 一言不合,那就杀! 不服,还是杀! 直到你服气为止。 陈无法激动的竟然老泪纵横,浑身颤抖不已。 想当初,自己面对倭寇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换来的是什么,是得寸进尺,如今更是胆敢参与四十八岛的内政,简直是可怕。 陈林也是如此,她已然被李安的霸道深深吸引了,谁不爱美人,可美人又怎么不爱英雄。 而美云子见到这一幕,却是又惊又怕,李安的实力加上那股虎视万物的霸其,让她心有余悸。 “大渊人,你休要欺人太甚!”坂本龙马怒吼一声,猛地低身,右手握着腰间长刀,周身旋转暴起,径直从腰间急射出一道寒芒直奔李安而去。 “来的好,今日就用你的血来震慑天下!” 李安大笑一声,“万剑归宗!” 第155章 千里追杀! 一声万剑归宗! 无数柄长剑轰然朝坂本龙马落下。 而在坂本龙马的眼中。 只感觉眼前数不尽的长剑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便自己刺来。3sk. 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即将一命呜呼。 “八嘎!” 坂本龙马就是再托大,再有自信,也不敢迟疑了,脸色惊变之时,浑身上下的内力在也在这一刻凝聚,护身内力不要命的催发出来,似乎要挡住这数不清的长剑。 “砰砰砰!” 数不尽的长剑轰然落到了坂本龙马的护身内力化作的屏障上,可却全都被他的护身内力抵挡在身体之外,此时,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些长剑破不开自己的护身内力! 数不尽的碎剑落了一地。 然而下一秒。 一声清脆且刺耳的破碎声传入耳中。 “咔嚓……咔嚓……” 坂本龙马的护身内力,犹如一块水晶玻璃竟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裂痕。 别看只是小小的裂痕,却让他额头冷汗直流。 “咔嚓!” 又是一声巨响。 坂本龙马的护身内力已经出现了空洞,而且他的内力已经快要耗尽了,可眼前仍旧是长剑无数。 “啪!” 一柄长剑如同戳碎玻璃一般,直接破开了他的护身内力,最后狠狠地轰击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坂本龙马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无颜色。 他满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自己的护身内力可以连强弩都破不开,竟然被李安用剑就破开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柄长剑径直刺进了他的胸口。 鲜血再一次四处飞溅,化作了斑斑梅花落下。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露出惊骇难耐的表情,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尤其是那些倭寇一个个如丧考妣,坂本龙马可是他们的神。 可现在他们的神竟然就要死了。 坂本龙马大喝一声,做出了最后的拼死反击。 决不能死在这里,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自己家族的土地上。 “轰!” 坂本龙马狠狠地咬中了自己的舌尖,吐出一口精血,浑身内力流转,妄图逼出长剑,随后退去。 “必须要逃,此人太可怕了,绝对不能再斗下去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潜能被激发出来了,他顾不上胸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猛地掉头就跑,纵身一跃,便是百丈。 所有人呆呆地望着坂本龙马逃窜的背影,差点被惊死。 以悍勇闻名的坂本龙马竟然不顾脸面的跑了。 至于李安傲世而立,犹如战神一般,却是冷冷一笑,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衔尾追了上去。 今日的李安真是杀心大起,没有放过所有的对手的意思。 “我说过,你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你,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必须要死!”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先是杨世焕带着数十个武道高手要来“请”李安,结果被李安追到海上捏断了脖子,连尸体都被烧成了灰烬。 在然后就是坂本龙马,一个无比嚣张的倭寇头目,还要逼迫李安放过杨世焕,结果反被李安追杀了。 光是一个万剑归宗就已经是吓到他了,再加上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李安的底线是什么,因为李安要么淡然的拍出一掌,要么就是随手一剑。 事已至此,他只能选择逃跑,只要回到家族,谅李安再强,再凶,也不敢跟他家族的老怪物动手。 李安则是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其本意并非要杀坂本龙马,而且看看能不能钓条大鱼出来。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在场的其他人全都陷入了无尽的惊恐之中。 陈无满脸激动的大喊一声,“今日我四十八岛万千百姓可曾见到了,这就是我大渊朝真正的英雄!” “也是你们的新岛主!”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渊人齐齐振臂高呼,声势浩大如日。 可那些不是四十八岛的大渊百姓的可就不一样了。 美云子脸色依旧是惨白无比,美眸闪烁,惊恐不已。 大渊朝可能真的要变了! 刚刚李安所展露出的杀伐果断,让她都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畏惧。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与此同时。 坂本龙马在空中浪奔逐突,可身后的李安却如同故意戏弄他一样,一会快,一会慢的。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艘平安船,这是倭寇特有的船只。 船身细长,中间粗,尖细的船头和船尾最适合破浪而行。 而在这船身中竟然隐藏了不下四五十个手持倭刀的倭寇,还有大渊朝的制式硬弩,仔细看去,个个都是杀气腾腾。 船只静静的躺在海面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看,那是什么?” 突然,一个倭寇头目指着前方大声嘶吼道。 其他人也齐齐站了起来,几人就发现在他们前面数百米开外的地方,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掠了过来。 “什么人?” 几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望了过去。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禁大喊一声,“是坂本大人!” “原本是坂本大人来了,大家快去迎接坂本大人。” 听到这话,所有倭寇都齐齐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等待着。 可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坂本大人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四十八岛,现在应该在四十八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 倭寇小头目也是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眼睛眯成一条缝,喃喃自语道:“今天坂本大人告诉我,他要去四十八岛杀光所有大渊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人,我们都去迎接坂本大人吧,免得大人会觉得我们失礼,回头再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 听到手下人的提议,倭寇小头目也是觉得在礼,连连点头称是。 “所以人都要站直身体,向坂本大人施礼。” 倭寇喊了一嗓子,带上两个亲随,走到了船头上,主动去迎接坂本大人去了。 此时。 坂本龙马已经距离他们不过一百米了。 他们都看清坂本大人的脸上的胡须和鬓角的长发了。 “我等拜见坂本大人!” 倭寇小头目还对着远处的坂本龙马恭敬的躬身一拜。 四五十个倭寇也紧随其后,跟着齐声喊道:“我等拜见坂本大人!” “快!” “快拦住他,快点!” 坂本龙马张口大喊一声。 “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些倭寇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似乎今日的坂本龙马有些不同。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你们快看坂本大人的衣服!” 众人这才注意到坂本龙马今日的不同,只见浑身衣着碎成了一片片的,整个人黝黑无比,浑身布满了血痕,连脸上都是鲜血,整个人别提多狼狈了。 而且他的神情似乎很是慌张,好像有人在后面追杀他一样,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坂本龙马大人可是家族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当然除了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们,在整个大渊朝西南诸岛屿中,更是无一对手。 四十八岛岛主陈无法更是对坂本龙马大人畏之如虎。 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被人追杀了。 一时间,所有的倭寇都呆住了。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追杀坂本龙马大人! 这是绝无可能的。 谁能斗得过坂本大人! 此时,坂本龙马距离他们已经不过二十米,二十米的距离,什么都能看清了。 他们的的确确看到的坂本龙马狼狈不堪的模样,真的是被人追杀了。 “拦住我身后的那个家伙!” 坂本龙马嘶吼一声,掉头朝他们身后跑去,可他们也注意到了坂本龙马身后的那个家伙。 正是李安。 无数道复杂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所有倭寇都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这就是追杀坂本龙马大人的那个家伙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些倭寇也立刻反应过来了,纷纷挽弓搭箭,瞄准了半空中的李安。 在船头上还有一架大型弩箭,也在倭寇的操纵下,全都对准了李安。 “射击!” 一声令下。 无数道黑色的弩箭仿佛一道屏幕腾空而起,径直朝李安的头顶落下。 刺耳的破空声带着恐怖无比的威势朝李安奔袭而去。 似乎是因为有了援军,坂本龙马不再狼狈逃命了,而是停下来望着李安,也借机喘口气。 “杀了他,杀了他!” 坂本龙马因为又惊又怒,不停的大声催促着那些手忙脚乱的倭寇们。 可李安背后而立,轻轻的迈出一步,便是百丈之外,在他的身前仿佛有一块透明的屏障,任凭箭雨落下,却没有丝毫突破的可能。 这也太震撼了吧! 刚刚恐怕一连有数百根利箭落到了李安身上,可竟然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坂本龙马还想妄图借住这些倭寇的手,阻拦住李安的脚步,最好是击伤,而他则是趁机出手,一举击杀李安。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普通的箭雨对李安根本没有一丝影响,连脚步都不曾有变化。 而在此时。 却看到李安一步踏出,脚下的海面瞬间凝聚出一条巨大的浪花,随即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放箭,放箭,快,快!” 坂本龙马心头一紧,立刻喊道。 可平安船上的那些倭寇已经被吓破了胆,全都握着弓箭,动也不敢动了。 “区区箭雨还想杀我,真是可笑?” 李安眉头一皱,眼眸中满是惊天杀意,抬手一抓竟直接将漫天箭雨抓住了一半,将这么随手丢了下去。 “噗噗噗噗!” 整个平安船上顿时化作了刺猬一般,那些倭寇几无一人活着。 李安微微抬头,目光盯着坂本龙马,“你也该死了吧!” 第156章 空间之力 坂本龙马听到这话,当即是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扭头就要跑。 可突然身后又袭来一道破空袭声。 那声音刺耳无比,带着无尽的杀意。 当他回首望去,只见一个黑点划破空气,周身尽是翻滚的气浪,朝他而来。 正是一根弩箭。 “不好!” 坂本龙马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抬手抵挡,可他没有料到普通的弩箭竟然有如此可怕的破甲力。 “噗!” 弩箭轻易的撕开了他的护身内力,径直从他的肩膀透体而过。 “啊,好疼!” 当他看向肩膀时,不禁睚眦俱裂,只见半个肩膀都被撕碎了,血肉分离,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肩膀上的森森白骨,恐怖无比。 “逃,必须要逃,我决不能死在这里,我可是家族的第一高手。将来要继承家督之位的,我不能死,只要逃回家族,我就死不了了。” 坂本龙马心头惊骇难耐,捂着肩膀,不顾一切的朝东方逃窜,浑身的内力不要命的燃烧起来。 而在东边突兀的出现了几艘大号的平安破浪船,上面挂着坂本家的马印,旗帜,还有象征坂本家族的三色旗。 坂本家的三色旗只有坂本家的家督才可以佩戴,这也就说明来人是坂本家的家督坂本信义。 生死逃亡之际,坂本龙马也是展露出了无以伦比的“逃跑”技能,全身的内力都呼呼燃烧起来,整个人恰如一道腾空的飞箭一般,一眨眼的时间就飞出了数百米远。 眼看着坂本龙马与追杀他的李安离得四十八岛越来越远了。 对于坂本龙马的小心思,李安又怎么会不知道,想要逃回家。 想活着回家,可能吗? “坂本龙马,今日注定是你明年的祭日,你还是乖乖留下来受死吧!” 李安脚踏海面,一步踏出,便是百丈之外,看似不紧不慢,可却与坂本龙马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李安快步追到了坂本龙马的身后,抬手就是一拳轰出。 “别杀我!” 身后一股冲天杀意陡然冒出,着实惊的坂本龙马浑身毛发直立,可他的勇气已经彻底耗尽了,连回头反击都不敢,依旧是拼命逃跑。 不! 不能死! 决不能死! “轰!” 当李安的拳头轰然落到了坂本龙马的后背上时,便是一声惊天巨响。 坂本龙马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掉入了深海中。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已经看不到坂本龙马一丝身影了。 李安御空而行,目光紧紧的盯着海面,除了浪花,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死了吗?” 李安自问自答道:“应该死了吧。” 可恰恰在这时,几艘特大号的平安船缓缓的驶了过来。 李安看了一眼,也不再逗留,正要离开,可突然海面上露出一个人头。 不是别人,正是坂本龙马。 这个家伙挨了一拳,还没死,刚刚是趁机躲进了海里。 明明可以等李安离开后才出来,可不知为何又突然钻了出来。 坂本龙马从海里爬了出来,直接脚踏海面,快速朝平安船掠去,拼命的大喊道:“救我,救我,我是坂本龙马,快救我!” 平安船也被坂本龙马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如临大敌的模样,一个个身披武士甲的倭寇从船舱中鱼贯而出,快速在夹板上列阵迎敌。 特大号的和弓密密麻麻的高举起来,如林一般的长枪也都斜刺天空,好不恐怖。 中间的平安船慢慢降低了速度,周围几艘平安船却是加速将中间的平安船从四面八方保护了起来。 船舷上放下一叶小舟,三个倭寇手持刀剑,警惕的朝坂本龙马驶去。 “什么人,胆敢阻拦我坂本家的船队!” 坂本龙马高声呼喊道:“是我,我是坂本龙马,我是坂本龙马。” 此时,坂本龙马不可谓不高兴,脸上甚至露出狂喜之色。 刚刚他看到自己家族的旗帜时,并没有急着出来。 毕竟李安可不是好对的,普通的武士根本不是李安的对手,可当他看到家督坂本信义的马印和三色旗时,立刻就钻了出来。 家督坂本信义大人在船上,那李安又算是什么东西! 然而下一刻,身后传来李安冷漠至极的声音。 “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要死,我说的!” 与此同时。 最中间的平安船上,一个剃着半月头的老者慢慢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此人一出现,在场的倭寇齐齐低头,让开了一条通道。 此人正是坂本信义。 “怎么回事?” 坂本信义沉声问道。 “启禀家督大人,前面被一个大渊人拦住了去路,不过似乎还有我坂本家的人。” 坂本信义闻言,眉头一皱,朝看到了李安追杀坂本龙马的一幕,不禁心头大惊失色,“是龙马,来人,快去救他!” 身后武士齐齐应答一声,“嗨!” 可这时,一个身着忍者夜行服的忍者模样的家伙开口道:“家督大人,看样子龙马大人也吃了不小的亏,恐怕那个大渊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普通武士恐怕不是对手,所以,臣请战!” “好,半藏,去把那个大渊人的人头给我拿回来!” 叫半藏的忍者点点头,纵身一跃,身体轻若飞鸟,直接朝李安掠杀而去。 这正是他的拿手绝技,飞鸟一击斩! 此时,李安抬手高高举起拳头,正要将坂本龙马送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天而降,李安急忙屈身躲避,且回身也是一拳击出。天籁小说网 “砰!” 随着一身巨响,那道寒光原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身着忍者夜行服的忍者。 “哼,又来一个送死的!” 李安冷哼一声,直接将坂本龙马单手掐住了脖子,抓到了半空中。 “八嘎,放下我家少主,否则死!”半藏见到这一幕着实一惊,急忙大声吼道。 “你让我放就放,你算什么东西!”李安都感觉有些好笑,眼前这个家伙应该是没长脑子之类的吧? 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张口就让放人,你当你是谁? 下一刻,李安猛地发力直接捏碎了坂本龙马的脖子。 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坂本龙马的脖子就断了。 李安也不客气,直接丢给了眼前的半藏,“你太垃圾了,不配我杀,滚吧!” 半藏迟疑了片刻,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坂本龙马,再一次抬头时,露在外面的眼眸已经是赤红色了。 眼前这个大渊人当真是可恶至极,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了少主。 这对于半藏而言,就是任务失败,后果只剩下自裁一条路。 可在自裁之前,他要杀了眼前这个大渊人。 随后他慢慢从背后拔出一柄太刀,双手紧紧握着刀柄,怒吼一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径直朝李安杀去。 李安也不客气,没有多余的动作,抬手就是一拳击出。 半藏侧身一躲,然而下一秒,他的面前就出现了李安的拳头。 “砰!” 半藏飞了出去。 第一次交手,半藏完败。 一招就被击飞出去,毫无还手之力。 “好快的速度!”半藏慢慢起身,眼眸里满是诧异,他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大渊人怎么会拥有这么快的速度。 比他还快! 他可是坂本家中的第一“快!” 今天真是遇到对手了,还有更快的。 好在李安不知道半藏的心里话,否则一定会站起来大骂,“你快,你全家都快!” 沉寂了半分钟。 半藏再一次逼近了李安,这次他双手持刀,打算施展他的成名绝技,双手半月斩! 可以看得出来,半藏的实力比起坂本龙马,杨世焕之流可是强大了不少,尤其是躲避的实力,更是可怕无比。 若是换了杨世焕,刚刚李安的一拳直接要了对方的半条命,可半藏却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 而且半藏的随机应变的能力最是恐怖,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杀戮,让他的神经都处于一个极限的状态,面对攻击,可以迅速化解,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活下来。 可李安与他想比,只怕是只多不少,毕竟李安可是从一个小兵一步步的走到现在。 “轰轰轰!” 一道道剑光将海面搅动的更是波浪翻滚,巨浪滔天。 半藏手中一大一小的两把太刀,在他的手上仿佛两条银龙,不停的劈砍出一道道剑光。 李安赤手空拳,却铁了心要见识一下半藏的武学。 通过刚刚的接触,他好像已经品出“味道”来了。 上劈,下劈,横劈,斜劈,好像就这几个招式吧。 “大渊人,你看清楚了,这是在下凝炼几十年的绝杀一招!” “黑夜明月鬼一斩!” 话音一落。 半藏突然双手一展,无尽的黑暗从他的身体中蔓延而出。 不一会,他与李安周围已经是被黑暗包裹住了。 仿佛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别样的空间。 见状,李安笑了笑,“你今日必死无疑了。如果说刚刚我只是陪你玩玩,可现在你必须死!” 这可是空间的力量的雏形,这还了得! 一个异族竟然有人胆敢修行空间之力,这可是大忌。 空间之力的恐怖不言而喻。 此人必须死。 “哼,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请受我一斩!”半藏突然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黑色刀芒,径直朝李安飞掠而来。 可李安只是看了一眼,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死!” 刹那间,天地再一次转换了。 第157章 你们是想死想活? 这才是空间之力! 天地异变,重力加倍。 半藏心中自然是惊骇万分,可他不是坂本龙马之流的贵公子,作为自幼经历过忍者残酷训练走出来的半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最基本的战心。 半藏手中的倭刀没有丝毫停歇,径直朝李安劈去。 可他的动作在李安的眼里仿佛被放慢了几百倍,如同一个小孩子举着刀朝李安劈来。 “算了,陪你再玩玩好了。” 李安一挥手,散尽了空间之力,抬手一抓,凌空握住了劈来的倭刀,微微用力,竟直接将倭刀捏断了。 “咔嚓!” 倭刀断为了两节。 此时的半藏心中的恐怖可想而知,迅速朝后暴退而去。 李安也不追赶,淡然说了一句,“我看得出来,你也是真正的武士,给你一个自裁的机会。” “八嘎,我就是自裁也要等杀了你以后,在家主面前自裁。” 李安哦了一声,“那我就只能杀你了。” 半藏再一次募的一跃而起,再一次从背后拔出一柄直刃倭刀,这柄倭刀像极了大渊朝的唐刀,直且长。 他凌空激射出几道刀芒,双脚轻踩半空,径直朝李安逼近。 他这一番操作,着实让李安也刮目相看,不禁点了点头, 半藏傲然长啸,怒道:“阁下,太猖狂了,真是没有武德!” 李安淡淡一笑,摆手道:“对待倭寇,不需要武德,杀了即可。” “杀我,就凭你还不够格!” 半藏身子一沉,手中的倭刀刀势一落,整个人竟再一次化作一道光影,这一次速度比之前更快,身后呈现出一道道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不得不说,半藏的刀势的确是有可圈可点的优势,光是这带着音爆的恐怖气势也足以傲世天下刀客了。 “有模有样,倒是个高手,可惜你遇到了我!” 李安眸子中散发一道道光泽,脚下微微发力,抬手便是一拳,这一拳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就这么迎着半藏的刀势轰了过去。 “看好了,这是我大渊朝的拳法,看我如何一拳破你的刀势!” 而此时。 特大号的平安船上的倭寇也纷纷加入了看客的阵营。 尤其是坂本信义更是坐到了船头上,周围皆是一众坂本家的重臣,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观望着这一场旷世大战。 半藏算不上倭寇中的顶级武者,可也代表了倭寇的中上游武者的水平。 坂本信义脸色没有一丝表情,目光紧紧的盯着海面上两个人的决斗,心里更是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 自己的继承人被杀,麾下第一强者竟然在苦战,眼前这个大渊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怎么会这么强大? 当看到李安以肉体硬抗半藏的刀势的那一刻,他竟然忍不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的金色扇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是哗然一片,一个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家伙不是疯了吧! 那怕是如何出手都不为过,可竟然用拳头硬抗刀势! 那怕对方不是半藏,就是一个寻常女子持刀,也可以将你的手砍下来呀! 当然,修炼武道的高手都拥有内力护体,这内力足以保护武者的身体坚韧如铁,刀斧不惧,可对方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忍者首领。 曾经有人亲眼目睹,半藏用刀将一条瀑布砍断! 真的是砍断了。 这正是忍术的至强一招,一刀断流术! 然而下一秒。 “砰!” 一拳直接轰在了半藏的刀势之上,瞬间一声刺耳的金属交加的响声传了出来。 那声音刺耳难闻,带着劲力如同湖面波纹般荡漾开来。 李安可是战神境巅峰强者,只怕一步就要踏入陆地神仙,天地不灭,他亦不灭,区区凡间之铁,如何伤他? “挡……挡住了,这怎么可能!” 这可把船上的倭寇惊呆住了,坂本信义吓得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 最震惊莫过于半藏了,就刚刚从刀柄处传来的反震之力,竟直接撕开了他的虎口,顺着手臂传遍了全身,浑身筋脉已然乱成了一团,连刀都差点握不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李安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可时间已经不给他继续想下去的机会了,若是他再拼命,可能就要死了。 “索命勾魂导引术!” 只见半藏身体慢慢浮起,手中的倭刀高高的举了起来,骤然之间,一条条黑色的绳索状的黑雾慢慢凝聚在倭刀的刀刃上,竟然是无数个怨念鬼影聚在上面,一声声刺耳的嘶吼声传到了李安耳朵里,仿佛要将李安吞噬一般。 李安轻蔑的笑了笑,眸子中光芒一闪,双腿委曲,做做了一个马步,一道道冲天的威压之力从周身散发而出,眼神一低,狂笑一声:“好呀,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我的护身内力!” 他的最强一招并非是杀,而是御! 只不过没人值得的他用最强一招而已,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破的了,御! 在他几乎陷入疯狂的凝聚内力之下,他的身体也随之开始变化,从他的胸口开始,一寸寸的肌肤露出了传说中的龙鳞片状。 没错! 就是传说中的龙鳞片状。 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条巨龙,而他的背后则是一条五爪金龙慢慢凝聚成形。 整个人仿佛五爪金龙盘在空中。 这正是李安修炼的炼体之术,不灭龙体! 战神境巅峰强者的身躯本就是天地间至刚至强的,而修炼不灭龙体之后,身体的强度更是会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可怕境界,即便是面对陆地神仙的最强一击,也足以抵挡。 这也是李安当年面对金鞑国师时,丝毫不惧其恐怖的攻势,只一招,便取对方首级。 即便是李安现在未曾达到陆地神仙,通过不灭龙体的加成,也可以轻易达到肉体成圣,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天地敬畏。 “去死吧!” “轰!” 一声怒吼。 只看到无数凶恶的鬼影重重而出,嘶吼着撞向了李安,将李安彻底淹没在了鬼影之中。 “要结束了。” 坂本信义慢慢的坐到了座位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金扇轻轻合上,低声说了句,“传本家主之令,将半藏升为我坂本家的武士供奉,享八百担封地。” 众多坂本家的重臣微微点头,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不已。 半藏不愧坂本家的忍者头目,竟然拥有如此逆天的手段。 “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道谁惊呼一声,所有人都抬头望了过去。 在无数鬼影重重之中,一道刺目的光芒冲天而起,犹如刺破浓雾的一缕阳光,是那么的神圣且坚不可摧。 光芒之中,李安面带冷笑,轻迈一步,便是光芒万丈,所过之处,那个黑色鬼影仿佛见到了天敌一般,发出阵阵嘶吼声,继而崩溃破灭。 而李安仿佛天神下凡,巨大的光芒越发明亮,蓦然绽放照耀之地,无数邪魔尽灭。 “不!” “这怎么可能!” 半藏突然嘶吼一声,浑身都不自觉的的颤抖起来。 鬼知道他施展这一招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那可是燃烧了整整十年的寿命,如此惨重的代价,竟无法给对方造成半点伤害,这也着实太恐怖了吧。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此子竟然如此强大,强大到这种地步!” 坂本信义在这一瞬间仿佛要崩溃了,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自己的接班人坂本龙马尸骨无存,仅剩下海面上的一具烧焦的残尸,麾下第一高手以生命为代价竟然都奈何不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会吧,半藏大人的绝世一招竟然都杀不了他,可挨了一招,不可能不受伤吧!” “不会不受伤的,应该是在强撑着身体而已!” “没错,半藏大人可是我坂本家的第一忍者,怎么可能连一个大渊人都伤不了。”23sk. “……” 可下一刻,他们心中的愿想就被彻底破灭了。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被震撼的目瞪口呆,睚眦俱裂。 只见光芒大盛之下,李安浑身衣着飘飘,抬手一挥,又是万道金光落下。 “唉!” 李安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 他彻底无奈了,自己施展的不灭龙体,可是大渊朝数一数二的练体神术,而对方这个倭寇,竟然就用这么垃圾的招式。 他还以为可能助他再一次凝炼不灭龙体呢,结果根本没对不灭龙体造成半点伤害。 “啊!” “噗!” 半藏一口鲜血喷出,脸上的面罩也掉落下来,露出一张惨白无比的瘦脸,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刺激,整个人后退数步,茫然的不知所措, “这……这绝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强,连我的索命勾魂导引术都奈何不得他!” 半藏喃喃自语,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昂头大笑一声,“区区蛮夷倭寇,也敢与我大渊朝为敌,我看你们都想被灭种亡族了!” 随后,一道金色剑芒突然激射而出,径直刺向了半藏,透体而过。 “好……好强!”半藏望着自己多了一个窟窿的胸口,满脸都是苦涩。 “扑通!” 整个人沉入了深海之中,消失不见了。 在特大号的平安船上,所有倭寇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满了惊恐。 李安淡淡一笑,抬头望着船头上的一众倭寇,“你们是想死想活?” 第158章 佛宗,你们是找死! 冰冷的声音如同勾魂使者的敲门声,不停的敲击着坂本家的一众重臣还有如丧考妣的坂本信义。 李安轻轻一跃,便落到了船板上,环视一圈,最后走到了船头,傲然的俯视着坂本信义,“老狗,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此时坂本信义只有一个人挛缩在座椅上,其他的所谓重臣已经吓得聚成一团,都不敢近前。 坂本信义浑身一哆嗦,一对混浊的眸子微微抬起,“我……” 可不等他回答出来,迎接他的是一刀。 “噗!” 一颗人头落到了船板上,骨碌碌的滚到了众多坂本家重臣面前。 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坂本家重臣皆是跪到了一地,纷纷乞降活命。 若非现在时机不到,李安岂会饶了他们,当即便是杀光了,可现在大渊朝内忧外患,外有金鞑铁骑虎视眈眈,内有佞臣作乱,佛宗一众江湖门派也贼心不死,妄图颠覆天下,因此李安必须一步步的来。 先除外患,再收拾内忧,至于倭寇四岛,早晚屠戮殆尽。 李安一脚将坂本信义的尸体踢到了船板上,一只脚直接就踩着坂本信义的尸体,冷冷的扫视着眼前的一众倭寇。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低下了头,无一人敢直面李安的目光。 “你过来!”李安抬手指了指一个面容稍微年轻一点的。 “嗨。” 小倭寇马上跪到了李安面前,那态度可谓是卑躬屈膝到了极点。 李安丢给他一把刀,说了一句,“杀了那几个老倭寇,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什么?” 此言一出,小倭寇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眼神,骇诧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要本王说第二遍吗?”李安这一次语气带着一抹杀意。 吓得小倭寇不自觉的抖了抖,颤巍巍的拿起地的刀,原本畏畏缩缩的眼神就在拿刀的瞬间燃起了一抹杀意。 不一会,船板上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就响彻起来。 不知为何,那些倭寇没有一个人敢反抗,全都被轻而易举砍下了人头,很快船板上只剩下一个如同血人一样的小倭寇。 李安看了他一眼,“回去统一倭寇四岛,等本王登临之日。” 小倭寇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等再一次抬头之际,李安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 与此同时。 四十八岛再一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老岛主陈无法强势登场,将那些叛徒满门抄斩,解放了岛上居民,一下子就赢得了所有人的人心。 人心归复,四十八岛重新恢复正常。 同时,李安也归来了,而且还带回了坂本龙马的尸体,虽然被烧焦了,可还是能分辨出本来的面目。 美云子小姐见到这一幕,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不自觉的跪在了地上,请求投降。 李安见状,淡然一笑,“饶了你,凭什么?” 美云子知道今天不出血,恐怕难逃一死,她只得将一个惊天秘密说了出来,“我知道一千年宝藏的隐藏地点,我还有两把钥匙,只要找齐其他三把,就可以打开宝藏,拥有无上财富。” “你说的是这三把吗?” 李安手一伸,露出了三把钥匙,继续说道:“不过,你肯交出宝藏的所在地,也算你大功一件,所以你可以不用死了。” 一连串的战斗让李安体内的内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因此他急需要打坐入定,恢复内力。 他索性将另外的三把钥匙连同美云子的两把一并交给了陈无法,让他去取出宝藏。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好像要出什么事一样。 回到房间,李安便开始打坐入定,随着一道道内力在他的体内七窍八脉中游走,他的气息开始慢慢进入平稳。 随着他渐入佳境,也不知是潜意识还是做梦,竟然梦到了乔橘络被人追杀,乔橘络不停的大声求救,可周围无一人救他,追杀之人慢慢举起了长刀…… “橘络!” 李安猛地惊醒,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不禁心里愕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橘络出事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呀,在清平城有季贤水,暗影一部石妖,还有大渊朝的剑身裴镔,谁又敢摸老虎屁股? 突然,屋顶上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在李安所在的屋顶停了下来。 李安眉头一皱,抬手便是一掌拍出,只听“轰”的一声,半个屋顶没了,那个黑衣人也算是有些手段,竟然躲开了,还在李安追出去的时候,飞快的隐没在了黑夜中。 “哼,想跑!” 李安眉头一皱,跳到了屋顶上,纵身追了上去,抬手一抓,一根树枝落入手中,只见他随手一弹,那根树枝带着破袭声就追了上去。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可那根树枝仿佛带了自动追寻功能,直奔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还以为逃脱了,刚要停下脚步喘口气,忽然听到身后一道破空声袭来,双眸瞬间爆出惊骇之色,心头不禁讶然,对方好厉害,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发现他。 可他也是急忙运转内力,抬手一掌狠狠地拍了过去,妄图将树枝拍断。 可他太小瞧那根不起眼的树枝了,或者说,他压根也没看清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反手一掌。 “这……” 黑衣人不由得发出一声低沉的闷疼声,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被穿透了。 可容不得他吃痛,当他骇然的发现手掌上穿透的不是别的,竟然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 这什么情况? 一根树枝竟然破了他的护身内力,刺破了他的掌风,还能洞穿。 “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惊恐的盯着自己的手掌,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一根树枝竟然穿透而过,关键还带着一丝丝烤肉味。 这是与自己手掌摩擦后产生燃烧一般的温度,灼烧了自己的手掌。 这怎么可能? 什么人能有如此可怕的内力,抬手就将一根树枝当做飞镖一样丢出,而且还带着如此可怕的势头。 “好大的胆子,胆敢偷窥本王,是不是活腻了!”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他猛地回头望去,可一震清风从他的身后吹到了身前。 他再一次扭头朝前望去,就这么一抬头,就看到李安冷峻的面孔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吓得他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急忙朝后暴退。 “宵小之辈,找死!” 李安面无表情,抬手一把朝黑衣人抓去,五指如爪,径直抓住了黑衣人的肩膀,五根手指恐怖的力量,直接穿透了他的皮肉,犹如铁爪一般,抓住了他的骨头。 那种刺骨的疼痛让黑衣人闷哼一声,瞬间失去了反抗之力。 李安也不废话,一只手死死抓住黑衣人的肩膀,直接提了起来,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了。 黑衣人痛苦不堪,肩膀上的那种疼痛瞬间让他身上的内力散尽,而且丹田内的内力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外力禁锢了,任凭他怎么运气都使不上半分劲,就这样如同一只小鸡仔被李安捏在手中。23sk. “扑通!” 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子,李安如同扔一只死狗一般将黑衣人丢在了地上,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是谁,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黑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肩膀已经断了,一只手已经废了,可丹田内还有一股外来之力禁锢着,任他怎么努力都运转不了内力,不由得大惊失色,眼眸中满是恐惧。 原本他只是来探听消息的,可消息没探听到不说,连肩膀都断了,还被人给发现了,黑衣人实在是太无奈了。 任务失败,还打草惊蛇,回去也是一死,倒不如自裁了之。 念及至此,他突然抬起头,对着李安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想从我的口中知道一点东西,做梦!” 说完,黑衣人拿出一粒药丸直接朝嘴里丢去。 这动作迅速无比,可在李安的眼里却如同放慢了一般。 李安只看了一眼,表情顿时大变,抬手一抓,那粒药丸就被抓在了手中,“一粒封喉,你是暗影哪一部的人?” 此言一出,那个黑衣人顿时大惊失色,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猛地一缩,一柄短刀露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只见李安抬手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来,“本王在此,暗影一部还不跪地迎接!” 那个黑衣人愣了愣,直接丢下短刀,半跪在地上,低头道:“暗影一部,三卫,十六郎,见过摄政王,王爷吉祥!” 李安双眸一闪,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们一部不在清平城保护王妃,跑到大西南做什么?” 十六郎慢慢抬头,又猛地一低,“找王爷。” “找我?” 李安愣了愣,随后似乎想起什么来,脸色陡然巨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的,王爷,佛宗两位高手指名道姓要你出来与他们一战,可您又不在,佛宗两位高手就以清平城满城百姓作为筹码,逼迫您出来,王妃无奈之下,亲自出去应战,所以石妖大人派我们四处寻找……” 李安阴沉着脸,冷漠至极道:“我看佛宗是真的不想存留了,十年前,饶了他们,看来是个错误。” 随后,他眸子一寒,“那石妖为何不出战?” 十六郎道:“不瞒王爷,石妖大人跪在门外求了王妃一夜,王妃不同意,说只有她可以代表您,其他人都不够格。” 听到这话,李安淡淡一笑,“好呀,好呀,得此妻者,夫复何求哉!” 可随后,他的眼眸中闪现出如同潮水一般的杀意,“佛宗,你们这是找死!”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区区佛宗竟然敢与他作对,还趁着自己不在,欺辱自己的妻子,这简直是在挑战李安的底线。 “看来佛宗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第159章 佛宗诡计 “十日后,便是橘络与佛宗两个秃驴交手的日子里。” 李安喃喃自语,抬头望着黑夜,随后只留下一封信,便带着熟睡的暖暖离开了。 来到凤蓝英和孙少薇门口,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抱歉。”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不告而别了,只因为远方有他重要的东西在等着他。 可惜,他此刻深处西南的最深处,距离清平城遥遥千里,那怕他拥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十天也未必能到达。 此时,他还不知道因为乔橘络的应战已经将整个大渊江南道乃至于整个大渊朝的江湖搞的暗流汹涌。 …… 佛宗本寺。 残灯大师眸子森寒,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脸上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随着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整个禅室内的温度也降到了零度。 “原来他就是十年前围攻我佛宗本寺的忠义军大帅李安,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这绝不可能!” 残灯大师手上的那封信就是佛宗十八罗汉以及一众佛僧联名的一封书信。 到现在为止,他才真正确信李安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 对于李安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别说是自己,就是整个佛宗能与之交手的也不过是五五之数。 回想起自己徒儿一尘在清平城的惨状,他就忍不住心疼的发颤。 自己徒儿死的不冤,不冤呀! 在他的一侧,是一个胖胖的佛陀,白胖的大脑袋直接坐在了肩膀上,连脖子都看不见,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有一个大大的蒜头鼻,看上去别提多怪异了。 可他在佛宗的地位似乎不低,竟然当着残灯大师的面,旁若无人的胡乱吃喝。 残灯大师可是佛宗直面凡间的第一人,佛宗在凡间的大小事务皆是由残灯大师负责,因此他在佛宗本寺的地位极其的高。 “残灯,佛宗本寺的意思很明显,李安实力恐怖,为人有极其护短,而且又有几十万大军傍身,是大渊朝顶级的一方霸主,因此不但不能杀,还要对其好好安抚,最好是可以加入我佛宗。” 胖佛陀慢慢闭上了嘴巴,他注意到了残灯的表情。 那是一种要杀人的表情。 “那群老家伙的想法不会这么简单吧?”残灯大师眼神一凝,问道。 胖佛陀点点头,“残灯,你想的没错,的确是如此,不过你不会乐意听到的。” “说吧!” 残灯深吸了一口气。 胖佛陀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些老家伙希望你可以回本寺担任佛僧,而让李安担任你的位置,为我佛宗继续宣扬佛法。”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巨响,在他面前的茶杯轰然碎裂,胖佛陀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说话了。 “可恶!” “那群老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没有长脑子,竟然让佛敌帮我们佛宗宣扬佛法,你觉得李安会这么干吗,他恨不得将我们佛宗连根拔起!” 残灯怒不可遏,满腔怒火正欲喷发而出,随后他拍案而起,满脸狰狞道:“我去一趟本寺,我倒要看看那群老家伙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残灯!” 胖佛陀急忙站起来,一把拉住了他,“莫要冲动,莫要冲动,我知道你心里委曲,可是……” “可是什么?李安杀我徒儿,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生吃他的肉,他还想担任我的位置,纯粹是做梦!” 他不是那种眼界短视之人,倘若李安真的归心于佛宗,即便是杀了他的徒儿,让他退居二线,他也绝不会拒绝,可他太清楚李安的为人了,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置天下黎明百姓于不顾,这样的人岂会为佛宗服务? 一旦让李安担任他的位置,下一步李安一定会将佛宗安插在朝廷中的钉子一一拔除,再将天下佛僧屠杀殆尽,最后再一次兵围佛宗本寺,将佛宗彻底剿灭。 而且佛宗与其他江湖门派一样,讲究的是实力,倘若李安真的是十年那个佛敌恶魔,那将来佛宗十大宗主活佛未免没有他的一席之位,真要到了那一天,佛宗才是真正陷入了死地。 沉寂了许久,残灯也慢慢恢复了理智,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问道:“我已经派不言和不语去了,相信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取下李安的脑袋易如反掌。” “什么!” 胖佛陀大惊失色,他来可是为了安抚李安,将李安拉入佛宗阵营的,这若是成了佛宗大敌,那他回到本寺,肯定是少不了责罚。 “残灯,你是不是疯了,活佛有令,即便是不能让李安皈依佛宗,那也不能与之交恶,你这是在忤逆活佛的佛令,你难道不怕坠入阿鼻地狱?” 胖佛陀又惊又怕,肥胖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叹气道:“跟你说句话实话,此事都经过十大活佛的全票通过了,你就是不愿意也没用,还得罪那些老家伙。” “哼,我想若是活佛知道李安死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残灯大师抬起头望着胖佛陀,脸上满是狞笑。 “是……是,不过……”胖佛陀还想继续说道,可却被残灯抬手打断了。 “没什么不过的,不言和不语两个人已经即将突破一品巅峰,成为我佛宗的护法佛者,他们两个的实力,那怕是面对当年的李安也有胜算,更何况是现在的。” 胖佛陀还是担心道:“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李安实力不会增长,甚至超过了当年。” “哼,绝无可能,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不错了,还想增长实力,而且据我所知,李安在凡间就是一个入赘的废物而已,最近才慢慢崛起的。”天籁小说网 残灯大师满脸自信,铁了心要杀李安了。 胖佛陀见状,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再继续劝了,脸色微微一变,“残灯,你还记得李安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还是由我亲自一手督办的。” 残灯大师像看傻子一样的盯着胖佛陀,“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这世上可不是仅仅我们佛宗恨杀李安,还有一个人更恨李安。”胖佛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你是说大渊皇室!” 残灯哈哈一笑,眼珠一转,“我知道怎么办了,再来一次驱虎吞狼之计。” “不过曹轻言可不是傻瓜,当年的事他还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再拿他当枪使,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胖佛陀大笑一声,“没什么不容易的,就看你下的鱼饵有多么诱惑了。” “是啊,当年他为了向大渊皇室表忠心,亲自将自己的前主子送入了地府,现在已然成为皇室十万宦官之首了,位极人臣了,现在想再控制他,恐怕没那么简单了。”残灯大师摇了摇头,有些为难道。 胖佛陀哈哈一笑,“有那么为难吗,我看不难吗?” “你可有良计?”残灯大师目光闪烁,紧紧的盯着胖佛陀。 胖佛陀故作深沉的哈哈一笑,“这还不简单的,曹轻言位极人臣以后,对权势富贵已经没有吸引了,现在对他最有吸引力的就只有一个了。” 听到这话,残灯大师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位极人臣以后,再就是武道乾坤了!” 该说不说的,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将人性的弱点看的太透彻了。 曹轻言现如今已然是位极人臣,权势滔天,麾下十万宦官,掌管整个大渊内外皇宫,一言可变大渊大势,这就是权势。 可如今他追求的莫过于武道乾坤了,只有突破武道屏障,突破战神巅峰,达到陆地神仙,方可天地不灭,他亦不灭。 可陆地神仙在整个中原历史上都如凤毛麟角一般,唯独佛宗,道宗以及墨子百家才有陆地神仙的存在,道家与墨子百家不谙世事,想寻求他们的指点,难于登天,唯独佛宗愿意宣扬佛法,与世共存,因此曹轻言想要做到武道乾坤,唯独与佛宗合作,方可有一线希望。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哈哈哈!” 订好计策,两个佛陀全都露出恶魔般的笑声。 …… 此时。 李安抱着暖暖一路上风餐露宿,朝着清平城赶了过去。 十天的时间,不可谓不急促,暖暖也仿佛一瞬间就懂事了,当她知道有坏人要伤害娘亲时,也是急得不行,父女两个真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了。 与此同时。 清平城内也是一副风声鹤唳的气氛。 整个城内一下子被戒严了,街道上一队队甲士日夜巡逻,仿佛进入了战争时期,百姓们虽然不明所以,可还是家家存满了粮食,不敢轻易出门了。 在怡景园附近足足安排了五千备倭军,其中不乏护卫军中的高手,将整个园区都团团护卫起来。 即便是知道凭借这些普通甲士是抵挡不住两个一品高手的,可许君集和季贤水还是这么做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许君集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了报答李安的知遇之恩,他日夜持槊守在院子里,不敢有丝毫松懈。 用他的话说,想要伤害王妃,就先踩着他的尸体过去。 而作为这件事的主人公,乔橘络却表现的异常淡定,仍旧是夜以继日的练剑。 连大渊剑神裴镔见了,都不禁讶然,“这哪是练剑,这是在练命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让原本寂静的园区变得瞬间紧张起来。 许君集抬手握紧了槊杆,冷冷的盯着门口,可人还未到,就听到门外的季贤水传来惊呼声,“许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160章 武道沸腾! 当见到季贤水慌慌张张的表情,许君集不禁心头咯噔一下,这是出大事了。 季贤水可是当年的殿试状元,向来阴沉如水,不惊不悲,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可今天竟然犹如市井小民一般,一手拽着衣襟,狼狈不已的跑了进来。 许君集沉声问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刚刚……刚刚收到绝密消息,朝廷有令,江南道备倭军,护卫兵拔军北上,驻守于长江沿线,防备金鞑铁骑南下!” “而且……而且没有经过兵部传令,是内务府的圣御!” 许君集听到这个消息,心头都不禁一抖,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了。 抽调备倭军和护卫兵北上,这是什么概念? 也就意味着江南道将不在有一兵一卒护卫,完全成了一座座空城。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驻守长江,防备金鞑铁骑南下,金鞑铁骑才刚刚突破长城,连北地中原都没突破,这南边防御个毛线? 再结合十日后的那场决战,莫非朝廷要彻底倒向了佛宗。 不等许君集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又听季贤水说道:“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佛宗已经向朝廷抛出橄榄枝了,要归顺朝廷,朝廷准许佛宗天下施教,教化百姓,而佛宗已经将王爷当做了佛敌,广邀天下门派对李安发出讨伐,谁杀了李安,可赏一本佛宗秘籍,助其成为佛宗高僧,不少门派都要漏刃了。” “而且朝廷也默许了,并且为了防止王爷麾下的八虎将犯上作乱,已经切断了他们的补给,逼迫他们做出选择。” “而且皇城司指挥使赵长青也已经被解除职务,关入大狱之中了,甚至有人说,赵长青已经被曹轻言杀了。” 这一连串的消息,每一个都足以惊天动地,许君集一时都没有缓和过来,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实在是因为这一桩桩事件太过恐怖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王爷麾下的势力瞬间被瓦解了。 许君集扑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眼中满是悲愤。 在他的心里也忽然升腾出一个念头,反了! 就是反了! 一个区区江湖门派要杀一国之王爷,可朝廷不但不制止,反而暗中配合,这样的朝廷还效忠个蛋子! 杀有功之臣,这是要亡国的节奏! 此时。 许君集都不知道怎么跟王妃乔橘络说,这岂不是意味着十日后的一战,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唉,你说,你说我怎么跟王妃汇报?”许君集一个大男人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可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我知道了。” 这句话吓得许君集直接坐到了地上,回头望去,却发现乔橘络一脸淡然,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乔橘络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大惊失色,甚至哭诉,可乔橘络淡定的让他觉得惊讶。 “王妃大人,属下……属下现在该怎么办?” 许君集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乔橘络莞尔一笑,“无妨,若是我家王爷在,一定会说,佛宗来找死,朝廷也来凑热闹,那就打!” “啊,什么!” 许君集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妃大人,您……您……” 乔橘络背过身去,手中的长剑微微一颤,“佛宗自己找死,这个朝廷也找死,那就成全了他们。” 那冰冷的杀意让久经沙场的许君集心头都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理智让他赶紧说道:“王妃大人,现在还不能冲动,我们已经是无兵无权了,王爷不在,仅靠我们恐怕难以抵挡佛宗高手。” “区区一个江湖门派而已,杀之与屠狗何异?” 乔橘络语气冰冷,眼眸中只剩下杀意。 许君集还想说什么,这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江南道府余祯天大人到!” 江南道府余祯天来了! “他怎么来了?”许君集眉头一皱,目光看向了身后。 余祯天跟许君集不同,他是文官,绝对是朝廷的死忠走狗,这个时候来此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乔橘络也回头望去,“道府大人来了,还不赐座上茶。” 听到这话,许君集还没反应过来,刚要开口谩骂余祯天,可季贤水反应过来了,急忙说道:“王妃大人,我明白了。” 接着,他对着许君集使了个眼色就朝大堂走去。 不一会,余祯天就走进了怡景园内,他的目光不时的朝四周望了过去,心里也在默默记着什么。 来到大堂,他一眼就看到了许君集,急忙抱拳道:“许大人,好久不见,伤都好了吧?” “托你的福,好了。”许君集没好气的一拍胸膛。 季贤水起身道:“下官见过道府大人。” “季状元,你真是越来越有年轻了,看来清平城的日子很舒服呀。”余祯天胡乱的寒暄着,可目光始终朝后面打量。 不禁暗暗好奇,王妃哪去了,不会是跑了吧? 这时,乔橘络走了出来,换了身淡雅的素装,还淡淡的画了眉,与之前的形象可谓是大相径庭。 这不仅让许君集和季贤水都暗暗惊讶乔橘络的城府之深。 在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到一丝紧张的感觉,永远是那么的淡雅苏然。 余祯天也是如此,愣了片刻,急忙跪地道:“下官江南道府余祯天见过摄政王妃,王妃大人安康。” “起来吧,道府大人好雅致,从江南府跑到这清平城,一路上辛苦了,不知来此有何事?” 乔橘络上来就不给余祯天开口的机会。 这下子直接打乱了余祯天的思绪,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在此之前,他觉得应该看到的是惊慌失措的王妃,跪下求他想办法救救自己,而自己顺水推舟,实行下一步计划,可现在看到的是淡定从容且不迫的王妃大人。 “王妃,这一次佛宗两位高僧一同出手要挑战王爷,而您却应战了,不知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余祯天若有所思道。 乔橘络点头一笑,“区区佛宗畜牲而已,既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他们。” 说完,她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美眸闪烁着不符合她身份的杀意,“为了我的夫君,纵使与天下为敌又有何惧!” 此言一出。 余祯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乔家那个羞涩的大家闺秀,如今竟如同化魔杀神般,恐怖杀意,直冲云霄。 尤其是那一句,纵使与天下为敌又有何惧? 着实把他惊的不知所措了。 一旁的许君集和季贤水两个人震惊的望着乔橘络,表情都停滞了。 这时,余祯天摇了摇头,“王妃大人,那两个佛宗高手的实力远超过了你的想象,别说是你,就是王爷在,也未必能与之交手,下官斗胆劝你一句,别去跟他们交手。” “当然,如果王妃非要去送死,那请立下遗嘱,与我江南道全体官员无关,因为我江南道的全体官员无法承受王爷和佛宗两大势力的怒火。” 乔橘络笑了笑,也算是明白了余祯天今日为何登门,与其说是保护江南道的全体官员,倒不如说是来釜底抽薪的,让江南道的全体官员因为畏惧不敢帮自己。 如此一来,也是一件好事,借此时机正好看清谁是墙头草,谁才是真正的忠臣。天籁小说网 乔橘络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季贤水和许君集,看到两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 “好呀,既然今日是来与我摄政王府划清界限的,我也不拦你,谁愿意跟你走,我绝不阻拦。” 乔橘络淡淡说道。 余祯天点头一笑,抱拳道:“多谢王妃深明大义。” “此事我就替王爷做主了,不过,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此战我替王爷接了,十日以后,可来观战。” “对了,麻烦替我向天下宣布一下,此事仅仅是我摄政王府与佛宗的恩怨,与其他人不相干。” 乔橘络说完这话,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许君集和季贤水两个人,看到两人的表情变换不停,也不打搅,起身就朝后堂走去。 王妃乔橘络一走,大堂内只剩下余祯天,许君集和季贤水三人,三个人对视一眼,却是无言以对。 余祯天笑了笑,“你们也该做出选择了,到底是陪整个摄政王府坠入地狱,还是跟随本官升官发财,扬名立万,你们自己选择。” 许君集和季贤水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季贤水叹了口气,“王妃深明大义,不愿拉着我们送死,可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家去送死不成?” 许君集也点头道:“没错,王爷对我有活命之恩,这份恩情大过了天地,临行前,我答应王爷,替我守护住王妃。” 余祯天摇了摇头,看着许君集笑了笑,“王爷实力的确是恐怖,可现如今王爷羽翼被剪,麾下强者几乎都被禁锢起来,无法来援,只剩下一个人,我承认王爷是当世强者,可毕竟是孤家寡人,倘若遇到佛宗强者联手,必败无疑。” “更何况,王爷到底去了哪里,谁知道,说不定已经被佛宗高手埋伏了,已经死在了路途中。” “余祯天,你可别忘了,当年王爷可是以一人之力硬捍佛宗十八罗汉,差点将佛宗本寺屠戮殆尽。”许君集抬头说道。 “没错,你也不说了,是当年吗?”余祯天冷笑道。 “你怎么就知道王爷不是当年的王爷?”季贤水目光聚聚道。 “没错,可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十八罗汉已经突破了更高的境界,而王爷就算是拥有当年的实力,只怕也不是对手了。” 余祯天目光微微一凝,“大渊朝绝不会再上演当年的下克上,绝不会了!” 这时,许君集点点头,右手握住了长槊,槊锋一低,直直的抵在了余祯天的下颚,冷冷道:“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季贤水也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冷眼相待。 余祯天叹了口气,“好,好,好,你们别后悔。” 说完,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许君集和季贤水相视一笑,“不走了?” “不走了。” “好!” “哈哈哈哈!” 两个人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笑声。 殊不知,余祯天的后手还在后面,整个清平城的备倭军全都被他带走了,护卫兵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无一不是许君集和季贤水的亲随们,他们宁可脱下了军籍,也要追随。 与此同时。 天下武道都开始沸腾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清平城这个小城中。 连边境都是如此。 第161章 老家伙们终于坐不住了! 长城守军大营。 一杆绣着忠义的大纛立在帐外。 这里是静塞胡骑上将李道宗的大营,此时大营外,诸将以及众多骑兵甲士跪了一地,各营诸将皆是披素缟,高举血书。 “请战,请战,请战!” 营帐内,李道宗面沉如水,双手紧紧握着座椅,杀气冲天。 殊不知,他的心也在滴血。 今日清晨,一封圣旨从京城传来,命其严防金鞑铁骑,一兵一卒不得入关。 殊不知,清平城王妃以一介女流替李安与佛宗两大高手交战之事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难道让他作壁上观,眼睁睁的看着王妃去送死? 他做不到,可麾下将士又该何去何从? 营外,一声声请战之声,带着无尽杀意直冲云霄,也直冲他的心底。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传令,“长城胡骑上将李青云,求见!” “辽东胡骑上将李长风,求见!” “北辽胡骑上将李青锋,求见!” “天策上将魏无羡,求见!” “羽林卫上将史丛飞,求见!” “御前四军上将董熊犇,求见!” 李道宗猛地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连脚下的靴子都丢了一只,不顾形象赤着一只脚。 一见到自己的几位生死兄弟,李道宗张口就问,“我们怎么办?” 李青云几人对视一眼,却全都是摇头苦涩。 这是他们十年以来,第三次相聚,第一次是李安被赐鸠酒的那一天,八虎将齐聚边关,邀事破京城,为大帅报仇,第二次是得知李安未死,八虎将齐聚清平城,跪地求李安出山,第三次就是今天,只不过八虎将缺了一位。m.23sk. “长青在京城,尚且不知死活,王妃被佛宗秃驴逼迫替大帅送死,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吗?” 李青云拍案而起,怒吼道:“我不管你们,反正我麾下的骑兵已经全部聚在山海关一线,只要我一声令下,三日内可兵临京城城下,我李青云反了!” 魏无羡嘿嘿一笑,“青云,咱们差不多,不过我比你还要快一点,我的天策军已经朝京城逼近,明天下午可到达京城外围。” “哈哈哈,我也一样,我的北辽铁骑昨日破了吐蕃一城,刚刚杀光了城内吐蕃人,正是杀气腾腾之际,只要我吼一嗓子,我的北辽铁骑不日就可破陕甘,从一线峰出荒漠,到达京城外围。”李青峰也不甘示弱道。 很明显他们几个人都是脾气火爆,侠肝义胆之人,一听这狗朝廷又欺负王爷,当即点兵点将,要造反了。 史丛飞和董熊犇对视一眼,两个人没有开口,尤其是董熊犇几次欲言又止,却又被这几个莽夫挡住了话。 董熊犇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凶猛,”可本人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儒将,当然长得可不是儒将形象,膀大腰圆,又高又壮,还满脸如针扎般的胡须,整个就是猛张飞,可却真的是一位儒将。 而李青云,李青峰一看就是英俊将军,面容白皙,五官精致,相貌堂堂,可他们却是脾气火爆的勇将。 相反董熊犇却是一个长着猛张飞面孔的诸葛孔明一样的儒将。 就连李安曾经都说过,董熊犇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由董熊犇驻守京戍地带,十万金鞑不敢近前也。 对于这些莽夫的话,李道宗皱皱眉,抬头看了一眼董熊犇,“熊犇,此事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李青云几个也全都立刻闭了嘴,目光都望着董熊犇一个人。 董熊犇摇了摇头,就吐出一个字,“等。” “什么?” “等!” 李青云第一个跳出来,满脸怒气道:“再等下去主母都要被佛宗的人杀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跟大帅交代!” “就是呀,佛宗那群秃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若不是大帅让撤兵,我一把刀从佛宗山下直接砍到山顶,现在那里还有佛宗的事!” “太对了,那些老秃驴,老子一枪挑飞一片!” “对啊,我记得我一棒子砸到秃驴的脑袋上,跟砸西瓜一样,砰的炸了一地。” “……” 李道宗猛地一拍桌子,“都闭嘴,听董熊犇说下去。” 董熊犇抬起头,淡淡说道:“我想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金乌貅应该也参与其中。” “什么!” 听到金乌貅四个字,在场的众人齐齐变了颜色。 李道宗更是脸都一下子拉了下来,紧紧绷着,“此事怎讲?” 董熊犇继续说道:“刚刚暗影四部仇天派人传来密令,金鞑最近调动频繁,而且几乎是全民皆兵,老幼妇孺皆被编入军中,如此来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佛宗与朝廷与王爷之间的矛盾,都是金乌貅在搞鬼?”李道宗的眼眸精光闪烁。 “很有可能。” 董熊犇起身走到地图前,抬手指了三个地方,“这都是金鞑铁骑的聚拢之地,金乌貅这次目的很明显,就是想等我们出兵之际,趁着边关防守空虚,直接破关而入,从我们背后捅一刀子。”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全都没动静了,刚刚叫嚣最凶的李青云几个也都哑口无言了。 谁都知道,一旦金鞑破关而入,带给北地的大渊百姓将是什么,那是灾难,是赤地千里,是饿殍遍野! 难道让十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吗? 他们谁也不能那么做,倘若真的因为救主母,让金鞑入关,等大帅回来,他们谁也不敢想象李安的怒火是什么样的,他们也没人敢承受李安的怒火。 死寂! 整个大营可谓是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云无奈开口道:“难道主母就不救了?” “救!” “当然要救!” 董熊犇环视一圈,慢慢说道:“边关驻军不可动,这是我大渊的生死线,可救主母谁说一定是我们,别人也可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讶然。 大渊朝除了他们谁还会救主母,难不成这个浑蛋朝廷吗? 董熊犇自信一笑,“你们都忘了,朝廷还有兵部,那些老家伙岂会袖手旁观。” 果然! 听到这话,他们瞬间就茅塞顿开了。 他们都忘了兵部那群老家伙还在呢,他们岂会袖手旁观,让大渊朝再次陷入大乱! 董熊犇说道:“我早就已经修书一封送到了兵部,应该那群老家伙已经开始行动了!” 众将齐齐起立,心里不免对董熊犇露出一抹佩服之意。 不愧是大帅都看中的儒将,当真是一谋可决战于千里之外! 此时。 大渊兵部。 太傅孙谦一脸震惊之色,手中握着一封信,眼眸中布满了愠怒,“曹轻言是不是疯了,竟然以一己私欲,勾结佛宗,欲要对王爷不利,他知不知道一旦边关驻军撤了,金鞑入关,那大渊朝真的要亡国了!” 左丞相曹忠,少辅公孙孝正,以及少保温政全都是一脸惊色,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想做亡国之君不成?”曹忠摇头叹息道。 温政急忙问道:“老臣这就去见陛下,我倒要看看曹轻言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一声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那个王八蛋是不是活腻了,他要将大渊朝颠覆不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尉宇文邕。 宇文邕一进门,朝大骂不止,震得房屋都在晃动。 孙谦抬头望着宇文邕,“这事看来要你亲自去一趟了,务必救下王妃,否则大渊朝就彻底完了,倘若佛宗高手敢出手,格杀勿论。” “老孙,这两个佛宗老秃驴必死,否则等小安子回来,别说是佛宗不存,怕是我大渊朝也要被颠覆了。” 孙谦也点点头,语气肃然道:“这些老秃驴越来越狂妄了,是时候用鲜血震慑一番了。” “好嘞,别的我可能不行,杀人,那是老子的看家本领,你就等好吧!” 宇文邕忽然露出一抹坏笑,“你说要不要我先去一趟佛宗本寺,把残灯揪出来打一顿,这老秃驴记吃不记打,打一顿就好了。” “哼,那老秃驴做事不知轻重缓急,早晚死在李安手上,给李安留着吧。”孙谦早就看到了残灯的结局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清平城。”宇文邕已经迫不及待了。 望着宇文邕的背影,孙谦忽然威势一变,一股恐怖的内力从他的身上升腾起来,一言一语道:“佛宗这群老秃驴真是活腻了,看来老夫该亲自去一趟佛宗本寺,敲打敲打他们了。” 温政也是气息外放,“我看可以,如此放肆,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大渊无人制得住他们了。” 公孙孝正自然也不甘示弱,一道剑光从眉心中冒出,直接刺破了云霄,“加我一个,十年没杀人了,手都抖了。” 三个老家伙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三个人竟然皆是战神境强者。 每一个都是气势滔天,威势无边的战神境高手。 皇宫内。 正在闭关的曹轻言猛地睁开眼眸,仔细看去,他的左眼竟然是火焰,而右眼却是寒冰,一冷一热,诡异无比。 “好强大的气息,看来这些老家伙按耐不住了吗?” “好呀,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随后,他又闭上了眼眸。 与此同时。 大渊朝的江湖因为佛宗的佛敌追杀令,再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本佛宗秘籍,还有佛宗高僧的称呼。 那些江湖高手对佛宗高僧的称呼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佛宗秘籍,佛宗可是拥有无数一品高手的,还有战神境强者,佛宗秘籍更是无价之宝,这如何不让江湖高手疯狂。 众多江湖门派齐齐向江南道清平城聚拢而去。 不知多少隐世高手都冒了出来。 龙虎山的老天师都坐不住了,骂佛宗,骂朝廷,骂天骂地,最后也派弟子去了。 不过,龙虎山的弟子是去保护王妃的。 这一战可谓是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不管输赢,整个大渊都将经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道有多少人头因为此战而落地。 第162章 最后一日 是夜。 李安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主要是担心暖暖太累了,这小家伙嘴上不说,可还是累坏了,饭都没吃就趴在床上睡得呼呼的。 长时间凌空飞行果然是极其损耗内力的,体内内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好在每到一个地方,就有暗影的人接应,倒是少了些许麻烦。 李安端坐在床上,开始慢慢恢复体内内力。 自从达到战神境巅峰后,修行几乎到达了一个瓶颈,归根结底还是对手太弱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方可打破凡间枷锁。 这就好比一个棋手,总是跟弱者交手,虽然一直胜利,不会造成心魔孽障,可却难以寸进,可若是跟强者交手,即便是总是输,可实力不知不觉中就会进步。 这就是差距。 如今李安想要突破武道枷锁,只有找真正的强者交手了。 可普天之下,能与李安有一战之力,实在是寥寥无几。m.23sk. 正好佛宗不长眼的撞上来,正愁没理由收拾佛宗呢,真是要打瞌睡了,接着就有人送枕头。 现在李安只需要慢慢积累内力,着手准备突破事宜。 李安盘膝而坐,目光炯炯。 “不知道橘络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焦急万分?” “跟着我,一点福都没享,反而苦难缠身,如今更是朝不保夕。” 想想也是,当初乔橘络嫁给李安受尽了整个清平城的嘲笑,整整十年都活在各种流言蜚语中,一直到李安暴露身份,还以为可以给橘络一个美好生活,结果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这辈子最负,不过是情债,可情债也是最难还的。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落到了窗口,“启禀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说。” 窗口传来低沉的声音,“王妃与两个佛宗高僧的决战地点出来了。” “何地?” 李安问道。 “清平城外,苦竹寺!” 李安不禁皱了皱眉,“这两个秃驴要干什么,在佛宗之地沾染杀戮,是要入魔不成?” 门外那道身影纵身一跃,已不见了踪迹。 “苦竹寺?”李安忽然笑了笑,不疑有他,他还真的去过苦竹寺,还是跟乔橘络一同前往的,当时他还记得是如何整蛊苦竹寺方丈的。 那个老秃驴才真是贪财好色之徒,真是枉背了佛陀之名。 更有传言,凡是城中婚后三年不孕,只需要到苦竹寺跪求一夜,来年便会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鬼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可城中百姓却是趋之若鹜,信以为真。 殊不知,整个清平城都是老秃驴的子子孙孙了。 “好呀,就用苦竹寺这个肮脏之地来作为你们两个秃驴的葬身之地吧!” …… 与此同时。 清平城,怡景园内。 乔橘络正在擦拭着手中长剑,不知不觉中,原本葱白般的手指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细密的茧,尤其是在虎口的位置,尤其的明显。 忽然,一道月光打在了锋利的剑刃上,如同一面发光的镜子般照耀着,而剑刃之上,乔橘络突然红了眼眶。 谁能知道她究竟承受了多少压力,一年之前,她还只是一个相夫教子,经营绸缎庄的女掌柜,而现在,她却成了手握长剑的杀人者。 这地位转换之快,不言而喻。 这时,身后传来一瘸一拐的声音,乔橘络头都没抬,也知道是谁来了,慌忙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真的要去跟两大佛宗高僧交手?” “是。”乔橘络淡淡回道。 裴镔苦涩的摇了摇头,“你可是想好了,以你现在的剑道,面对寻常江湖高手倒是有一战之力,可面对那两个佛宗高僧却还是差的远了,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是对手。” “那又怎样?”乔橘络回道。 “会死。” 裴镔叹息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佛宗高僧虽然向来吹嘘慈悲为怀,可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杀人更是狠辣无比,你别想他们会发慈悲心放过你。” “输了,不就是死吗?”乔橘络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丝毫没有因此而畏惧,反而淡定的令人动容。 “你难道就不怕……”裴镔顿语气颤抖地问道。 “怕,谁不怕死,可我是李安的女人,他的脾气,我太了解了,那怕是我不应战,李安也不会生气,可正因为我是他的女人,所以我必须应战。” “替夫应战!” 乔橘络语气淡然,可话里话外的坚定,实在是令人佩服。 谁说女子不如男! 裴镔对着身后苦涩一笑,“我就说吧,她是不会同意离开的。” 在他的身后走出两个人,正是许君集和季贤水两个人。 “唉,从她开始练剑之后,我就知道她的脾气了,可用剑的人,谁又不是这个脾气。”裴镔无奈的摇了摇头。 乔橘络见到两人颇有些意外,“你们两个为什么没走?” 毕竟留下就是跟佛宗作对,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那怕他们因为惜命而离开,乔橘络也不怪他们,这是人之常情。 人天生就是趋福避凶! 可更令乔橘络意外的是两个人不但没跑,反而来撺掇自己跑。 许君集和季贤水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等当日宣誓效忠王爷,那就是王爷的人,此生不变!” 许君集嘿嘿一笑,“我许君集不算是什么好人,可也知道知恩图报,当年王爷救了我和麾下兄弟十余条性命,这份恩情我一辈子不敢忘却,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我岂敢忘记,大不了我赔上这条命而已。” 没错! 当年李安一个无心之举,救下来被金鞑铁骑屠戮的一只军队,而许君集就是其中的一个将军,若非如此,当日许君集就死在了金鞑的弯刀之下。 不止是他,当日活下来的那些人,今日也全都留下来,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份恩情。 其实,越是这些莽夫越念情谊。 不信,你看古今忠义者,多为屠狗之辈。 “好,我替王爷谢过你了。”乔橘络淡淡一笑。 “不敢。”许君集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季贤水苦涩一笑,“我是此处的父母官,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走,更何况,王爷临行前,嘱托我保护王妃,王令在身,不敢违背,除非我死。” 乔橘络深呼一口气,“多谢两位大人。” “不敢。” 两人再一次跪地回答。 裴镔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佛宗派人来了,定好了交战位置。” “哪里?” 裴镔惜字如金,“苦竹寺。” “哦,那个地方呀!” 乔橘络笑了笑,“我去过,和李安一起去的,不知道苦竹寺方丈知道后,会不会气的要命,那可是他的地盘。” 许君集和季贤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乔橘络偷师李安的杰作,李安最善于在最压抑的时候,说最轻松的话语。 裴镔抿着嘴,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了句,“李安,你个王八蛋,在娶夫人这件事上,我这辈子恐怕都追赶不上你了。” …… 同时。 佛宗弟子将决战地点定在了苦竹寺的消息不胫而走,大渊江湖再一次震动起来。 不为别的,苦竹寺可是寺院修佛寂静之所,可作为杀戮之地,就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难道两位佛宗高僧要在佛祖面前杀戮生命吗? 这岂不是跟佛宗向来吹嘘的慈悲为怀有些偏差了。 可以说,这是赤果果的在打脸。 可为何会选择佛门清修之地? 很快,江湖上一些有心人就带着好奇心来到了苦竹寺所在之地,只一眼,便明白了究竟为何? 苦竹寺。 顾名思义,寺院周围皆是本地特产的一种苦竹,竹身黑绿,犹如绿中刷了一层黑漆一般,透漏着一股亮色,这竹子全身皆是苦味,叶子也是奇苦无比,寻常人只需要闻一下,便能感知到竹子的苦涩。 而在苦竹林的东侧,却有一座高峰,这座高峰乃天地造化,竟生的如同一座巨大的佛像一般。 也因为如此,佛宗不惜重金在清平城这个小地方修建了一座寺院,取名苦竹寺。 在佛像面前,诛杀佛敌! 这是要以杀入道的节奏! 由此可见,两个佛宗高僧绝对是要借此时机,突破武道枷锁,成就一番大业。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觉得乔橘络一定会修改决战地点,可乔橘络如同不知道一般,直接默认了。 也正因为如此,众多江湖高手都认为乔橘络不过是一心求死而已,至于死的地方,也就无关紧要了。 如今,知道了决战之地,诸多江湖高手齐齐奔赴而来,将整个苦竹寺的方圆十里之地都圈了起来,各大门派各占一处。 许多只存在于小说中的门派也如同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还因为争夺地盘,许多本就有世仇的门派互相大打出手,倒是成了一些饭后笑料。 更多的江湖高手则是日夜期盼,此战以后,大渊朝将会迎来一场新的杀戮风暴。 这一次,只不过是风暴前的奏乐而已。 距离决战之日,只剩下一日,乔橘络仍旧是在苦练剑道,丝毫没有变化。 那种如水一般的心境,竟让裴镔都暗自佩服不已。 而在裴镔身旁,还蹲着三个愁眉不的老男人。 分别是许君集,季贤水和石妖。 这十天对于他们而言,不亚于十年,每一日都是在煎熬。 “准备好了吗?”许君集问石妖。 石妖点点头,“放心吧,都准备好了,等好吧。” 许君集点点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我要是死了,替我看着许家。” “好!”石妖点头道。 “我也是,夫人和儿子都交给你了。”季贤水也笑道。 “好!” 第163章 路遇一老一小 三日过后。 无数门派已经从四面八方聚拢到了苦竹寺周围,密集的苦竹林也“惨遭毒手,”许多小门派的人马无力与大门派争夺地盘,那就只好自己开垦荒地,这些苦竹林就成了首选。 远远望去,整个苦竹寺仿佛一个八十岁老头的头顶,光秃秃的,不见一根毛,即便是隔着再远,也能一眼就看到突兀的苦竹寺。 这场比试同样也吸引了许多年轻男女,这些人多是世家武道家族的子弟,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时遇到熟人,互相打着招呼。 最重要的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武道高手,此时也全都出现了。 这时,一个浑身灰尘扑扑,还抱着一个小姑娘的男子出现了。 两个人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浑身都脏兮兮的,尤其是小姑娘的脸上一道道汗水在满是尘土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男子怀里的小姑娘探着小脑袋,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不禁感慨一声,“怎么这么多人呀?” 男子笑了笑,“是啊,人的确是多的吓人,看来都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 小姑娘嘟着嘴巴,“热闹有什么好看的,我就不爱看,我就喜欢去集市玩,那里有好吃的。” “小馋猫!”男子笑了笑。 “爹爹,娘亲呢,你不是说娘亲也会来的吗?”小姑娘好奇的张望着,想在人群中找到自己日日期盼的娘亲。 男子露出一抹慈父的笑容,“你娘亲还没到呢,相信爹爹,娘亲很快就会来了,来了第一时间会去看暖暖。” “真的吗?” 男子点点头,“爹爹从不不骗人。” 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伸出小拇指来,“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一百年不许变。”男子哈哈一笑。 男子抬头望着眼前的苦竹寺,声音平淡,仿佛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得,“佛宗,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家人,所以你必须要被从这个世界上抹了去。” 可转眼之间,父女两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正是李安跟暖暖,他们终于在最后一天赶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去见乔橘络,而是直接来了苦竹寺。 …… 父女两个人出现在了一处清泉旁,两个人都好好的洗了洗脸。 还别说,暖暖长得还真是有美人胚子的味道,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还有樱桃小嘴一点点,尤其是那白皙的皮肤,如同玉啄一般可人。 “喂!”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约么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还有一位老者。 一老一小站在他们面前,上下打量着李安父女两人。 什么情况? 跟你很熟吗? 李安不禁有些无语。 那女子目光里带着浓浓的轻视,见李安衣着平平,还一身尘土,小姑娘倒是生的俊俏,可衣着也是灰尘扑扑,以为他们是本地的猎户。 “你们是本地人吧?” 李安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慢慢站了起来,侧脸对着暖暖笑道:“我们走吧。” 暖暖点点头,起身就要走。 “喂,你们听不懂我说什么吗,你们是不是本地人?” 李安头都不回,冷冷回道:“你还是回家好好学习如何问路再出来吧。” 女子俏脸一冽,双手掐着腰,冷冷的喊道:“你给本小姐站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小姐如此无礼!” 李安脚步一停,语气冰冷道:“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你……”女子还要继续说什么,身后的老者急忙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女子,示意她不要说了。 老者比起她来就客气多了,微微抱拳道:“小哥,欲要怪罪,我家小姐第一次出门,不懂江湖规矩,还望勿要怪罪,如有得罪,老夫代她向您道歉了。” 李安继续朝前走去,“不必。” 老者尴尬的笑了笑,快步追了上去,边走边说道:“小哥,你可知道苦竹寺的方向,老夫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还望指引一二,这是一点薄银,还望收下。” 一听这话,李安停住了脚步,低头望向暖暖,暖暖也恰好抬头望向他,父女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安又走了回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带你们过去。” 老者点头一笑,道了一声谢。 反倒是暖暖眨了眨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你们去苦竹寺做什么?” “当然是看佛宗高僧与大渊朝第一巾帼英雄乔橘络的决战了。” 女子抢先一口说道。 她身旁的老者眉头一皱,当即沉声道:“小姐,你又忘了家主的交代了吗?” “我说的没错呀,本就是这么回事。” 女子冷哼一声,目光落到了暖暖身上,低下身子从身上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是糕点,递给暖暖,“小妹妹,你长的真好看,长大了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清雅,你叫我清雅姐姐好了,这是我的族叔,他哪里都好,就是规矩多,脾气怪。” 暖暖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叫暖暖,我娘亲不让我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好可爱的声音。” 李清雅似乎母爱泛滥了,一听到暖暖的声音,高兴的不行。 “见笑了,我家小姐就是这般孩子气,被我家家主给惯坏了。” 老者一脸无奈的说道。 暖暖笑了笑,“这是我爹爹。” 李清雅抬头瞅了一眼李安,撇嘴道:“他是你爹爹,幸亏暖暖没遗传你的基因,否则就太难看了!” 听到这话,李安也是无奈了。 自己长得很难看吗? 这时,李清雅走近李安,嫌弃的用一根手指头堵着鼻子,“你就不能洗洗澡吗?” “又不跟你睡觉,你嫌弃什么!”李安张口就来。 当即羞得李清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者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小哥,跟你打听个事,你认识李安吗?” 这一次他们来的根本原因,就是来找李安的,至于佛宗高僧与巾帼英雄乔橘络的交手,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李安的身份在江湖上开始以讹传讹传的厉害,最近更是有传言说清平城的李安,就是当年忠义军大帅李安。 当年忠义军大帅李安被迫自尽后,七魂六魄到了地府,连阎罗王都不敢收,便派牛头马面又送回了凡间,可惜没有找到尸首,便找到了一具合适的尸体,附身重生了。 因此,老者这才来一探究竟! 之前他听说李安一剑斩杀佛宗高僧一尘大师,故而一路风餐露宿,只为一睹李安的风采,结果还是差了一步。 这着实让他暗自可惜,可惜的是未能一睹李安大帅的风采! 这一次他有点赌运气了,不过他知道若是清平城李安就是大帅的话,大帅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人死的,一定会出现。 “没听说过。” 李安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李清雅不耐烦的瞥了李安一眼,不屑道:“族叔,你看他那副尊容,怎么会知道摄政王李安。” “你别忘了,李安可是武道高手,地位超凡,他一个凡人岂会知道李安大人的存在,算了,不说了,你这种人注定就这样了。” “怎么,你也是武道高手了?”李安抬起头,望着李清雅。 “当然了!” 李清雅生怕李安不信,抬手一抓,凌空将一根树枝生生抓断。 “这算什么,我族叔那才是厉害呢,族叔你也露两手让他们两个见识一下。” “胡闹!”老者背着手,连连摇头。 自己堂堂武道高手成什么了,街头杂耍艺人吗? 还露两手!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丢人丢成什么样呢? 这下,李清雅可是不乐意了,小嘴撅的高高的,“族叔,求求你了,你别让我下不来台呀!” 尤其是李安跟暖暖看到她刚刚施展的招式后,竟没有一丝表情。 这不亚于给她的自尊心捅了一刀,她必须要让李安跟暖暖露出极度惊讶,甚至畏惧的表情。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 老者叹了口气,目光中闪出一丝气息,抬手一抓,离他百步之外的一颗一人粗的杨树瞬间被劈开。 李清雅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目光傲然的望向李安和暖暖,“看,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这就是武道高手。” 李安倒是没说什么,然而暖暖却是无意的望向李安,脱口道:“爹爹,这位老爷爷的实力好像很一般呀?” 此言一出。 老者顿时一脑门黑线。 李清雅也是张大了嘴巴。 李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暖暖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一般般吧,比起我爹爹而言,差的太远了。” 她可是不止一次见过李安出手的。 随手一掌之威,轻易就能将一座山劈开,金刚石的地面也如同碎成了豆腐渣一般,那是什么实力。 孩子就是孩子,从来不会说假话。 “哦?” 老者目光紧紧的盯着李安,语气凝重道:“看来老夫是看走眼了,阁下也是武道高手?” 可他丝毫没感觉到李安身上有一丝内力波动,与寻常人没有半点区别。 “不是。”李安摇了摇头。 李安也不想解释什么,说了一句,“我们先去苦竹寺吧。” 说完,抱起暖暖就朝前面走去。 望着李安的背影,李清雅撇了撇嘴,“哼,真是太能吹牛了,连自己女儿都骗。” “好了,别说了,跟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老者似乎看多了这样的事,没有多说什么。 那怕是一个普通人也希望在自己女儿的心里的形象无比的高大,这都是人之常情。 第164章 江湖高手云集而来 很快,他们再一次来到了苦竹寺附近,现在比起刚刚人数明显多了不少。 正在这时。 头顶一道残影掠过,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转眼就消失在了天际边。 不少人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惊的连连高呼。 惊呼声可谓是此起彼伏。 不知道谁认出头顶那道身影了,急忙激动无比的喊道:“那莫非就是苦竹寺方丈苦竹大师!” “什么,那就是得道高僧苦竹大师!” “刚刚他是飞过去的吗?” 如此恐怖无比的神技,着实惊的众人连连称奇。 毕竟“凌空飞度”这种事多存在于街头说书人的口中,凡是真正能亲眼见到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佛宗不愧是大渊朝第一门派,麾下弟子真是强者如云,一个小城下的寺院主持实力就如此恐怖!” “这都是一些普通僧侣,真正的佛宗高僧举手投足间,可轻易平山覆海,与仙人无异,甚是了得!” “是啊,别说那些仙人般存在的高僧,就是苦竹方丈大师都难得一见,今日三生有幸能见到如此佛法高深的高僧,大幸,大幸呀!” “只可惜没能与苦竹大师打个招呼,实在是太可惜了。” “苦竹大师常年驻守在苦竹寺,到时候放一些香火钱,想要见到苦竹大师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此话当真,我一定要拜入苦竹大师门下,做一个佛陀弟子。” “……” 众人熙熙攘攘,两方人马还未交手,已经将众人心头的火焰点燃了。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苦竹大师远去的身影久久难以平息,每个人的目光皆是一片惊骇与羡慕。 李安嘴角不经意的一翘。 苦竹? 废物而已。 李清雅也被惊的不轻,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技,不禁讶然道:“原来武道高手竟然强悍如此?” 一旁的老者也点头道:“若是老夫猜的没错,苦竹大师已经突破三品高手,腾空飞跃,身轻如燕。” “这也太强了吧!”李清雅深呼了一口气。 这时,一旁的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听到这话,轻轻一摊折扇,笑道:“苦竹大师实力斐然,可在佛宗强者中算不上顶尖高手,今日主角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气吞山海,一力可破万法,那两位才是真正的佛宗高僧!” “真的吗,这世上还有如此强者,莫非你见过?”李清雅讶然道。 青年笑了笑,“在下不才,曾与家父见过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的绝世风采。” 老者眸子一闪,将青年上下打量一番,“敢问公子是谁家的?” 青年傲然一笑,“在下崆峒派徐万继,家父乃是崆峒派大长老徐玉炎。” 不等老者开口,一旁的一位中年壮汉顿时露出一抹惊异,双手抱拳,“难道阁下的父亲就是明震天下的三伤拳大师徐玉炎!” “正是。” 徐万继收回折扇,不经意的背在身后,微微点头道。 可他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骄傲之色。 尤其是面对周围一道道惊讶的目光时,更是自豪无比。 “原来是徐大师之子,怪不得气质如此不凡,即便是与我等站在一起,也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中年壮汉当即抱了抱拳,继而说道:“在下有幸二十年前华山论剑之际,见过阁下父亲一面,当日徐玉炎大师就已经突破四品高手巅峰,隐隐到达三品高手之境,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想必徐大师已经达到三品高手了吧?” 徐万继点头一笑,“我父亲已经将三伤拳修炼到了极致,参悟出五伤拳法,不出十年,必然可以破三品高手,达到二品高手之境。” 二品高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脸色巨变,惊骇无比的盯着徐万继。 尤其是在场的一些女孩,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一个个火热的望着他。 也难怪如此,试问在场女孩,谁不愿意嫁到一个二品高手的家中。 二品高手代表的是什么,只怕是不言而喻。 一个二品高手的家族,在当地可谓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就是到了京城,也算是中间力量的强者。 而据徐万继所言,其父已经参悟五伤拳法,武道更是已经达到了三品巅峰,十年后,那就是实打实的二品高手。 就连李清雅都露出惊羡的眼神。 这着实大大的满足了徐万继的虚荣心,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随后,他折起折扇,故作深沉道:“今日之战,虽未开始,可结果已定。” 听到这话,众人也纷纷点头,以一个弱女子面对两大佛宗高僧,即便是两大佛宗高僧不出手,任由乔橘络打,也能活活累死她。 “可诸位可知,其实摄政王李安并非是不在清平城,而是躲了。” 随着他话音落地,所有人再一次露出无比惊骇的目光。 躲了? 摄政王李安躲了? 这怎么可能? 见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异色,徐万继不但不慌,反而自信一笑。 “徐公子,你身为徐玉炎大师的之子,想必应该知道其中内幕,不如说与我们听听,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有人好奇问道。 徐万继说了一声好,继续说道:“诸位可知道摄政王服毒自尽之事,现在的摄政王虽然侥幸未死,可实力已然大减,而两位佛宗高僧却是一直在修炼武道,二者的差距不用我多说了吧,当然,换作旁人也会如此,丢了面子和夫人,好歹活命呀!”23sk. 这时,所有人都不禁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那两样东西固然珍贵,可比起命来说,还是命更加珍贵。 徐万继两根手指掐着折扇在手中一拍,很是笃定道:“此战佛宗高僧必胜无疑!” “李安真不是东西,连夫人都不要了,还是男人吗?”李清雅气愤无比。 她可是从小都是听李安的故事长大的,李安在她的心里可是拥有无比高大的形象,而今却成了一个道貌岸然,为了活命连夫人都不要了的伪君子。 徐万继看着李清雅道:“小姑娘,这世上的很多事光听说是没有依据的,必须要亲眼所见才行。” “是啊,没有想到李安堂堂大渊战神竟是如此一个人。”李清雅叹了口气。 “也难怪李安如此选择,李安虽强,那是仗着忠义军万千将士忠勇,其本人的实力就不得而知了,而不言和不语两位佛宗高僧可是实打实的强者,即便是巅峰期的李安也是必败无疑。” 有人开始谄媚道:“徐公子不愧是徐玉炎大师的公子,看问题的确是比我等深得多,今日真是受教了。” “是啊,说的太有道理了……” 老者也随即点了点头,感慨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也沦落如此了。” “要我说,李安这是在自己找死,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竟然敢杀了佛宗高僧一尘大师,非要挑战佛宗这方大势力。” 徐万继呵呵的笑道。 殊不知,在他们面前抱着孩子的男人,就是李安。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都进了李安的耳朵里。 可李安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对于小人争辩无用,还丢了身份,倒不如用事实说话,惊破他们的狗胆! 就在这时。 远处突然袭来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天空中由远及近的响彻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后便看到天空中掠过两道身影,两道身影并排而行。 两人皆是头戴斗笠,一副游僧打扮,可身上那股傲世天下的霸道之气却表露了他们的身份。 这两位就是佛宗高僧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 当即有人惊呼一声,“是……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来了!” 此时。 在场众人齐齐肃穆,沉寂半秒后,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等见过两位高僧!” “我等见过两位高僧!” “……” 半空中的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也低头侧目看了他们一眼,可惜,两人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或许的对于他们而言,下面的这些人,与蝼蚁无异。 谁会跟一只蚂蚁打招呼? 两个人速度不减,一眨眼的功夫就飞掠到了远处,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这一幕当即惊的众人讶然。 武道强者,真如仙人无异! 徐万继大笑一声,面对在场众人喊道:“看到了吧,佛宗如此强者,李安焉能不败!” “说的太对了!” 突然,在人群后面传来一道声音,随后便看到一位身披袈裟,满脸麻子的佛陀走了过来。 “是天水寺,无一大师!” 此人的出现,顿时引来一阵骚乱。 天水寺的无一大师可是真正的二品高手,一身佛法无边,在江湖上享有极高的盛誉。 这时,在无一大师的身后又有两位中年人跨步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中年人眸光凶狠,鹰鼻阔嘴,一身青色长袍,浑身气焰滔滔,甚是惊人。 另外一位中年人则是又瘦又高,披着宽大的白色袍子,手中握着一本书,脸上两撮胡须凭空添了几分阴险。 “是无极门的赵大师和平水堂的曹大师!” 西山一连三大高手竟然一同结伴前来。 徐万继上前一步,第一个躬身一拜,“小侄徐玉炎之子徐万继拜见三位大师。” 众人见状,也齐齐拜道:“我等见过三位大师!” “诸位客气,我们兄弟三人今日结伴前来,就是为了一睹我的两位师侄的风采,与诸位一样,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无一大师表现的无比从容低调。 可一句“我的两位师侄,”将他彻底与众人拉开了。 表明自己佛宗弟子的身份。 人群中,李安摇了摇头,“这个老乌龟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装。” 可随口的一句话却被一旁的李清雅听到了,她微微侧脸,“你刚刚说什么?” “老乌龟呀,你不觉得他的侧身很想老乌龟吗?”李安不以为意道。 李清雅看了一眼,顿时忍不住笑了,“难不成你还认识无一大师?” 李安摇了摇头,“不认识,他还不配我认识。”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被耳尖的徐万继听到了。 第165章 三条老狗! 徐万继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蔑视的眼神代表了一切,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家的公子?” 李清雅见状,生怕对方会突然出手对李安不利,毕竟她们也算是结伴而行,相互照顾也是应该,赶紧上前解释道:“徐公子,很抱歉,他是我家的一个仆人,刚刚说错话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徐万继见李清雅生的也算是可人,对着李安瞪了一眼,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刚刚这一幕可把李清雅吓得不轻,若是徐万继突然发难,李安父女俩很有可能命丧当场。 徐公子虽然看起来文雅,殊不知也绝非良善之辈,这一点,李清雅看的很清楚。 可殊不知,无一大师已经听到了刚刚李安的话,眸子一闪,也走了过来。 “年轻人,你刚刚说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露出惊骇之色。 李清雅和老者也是脸色齐变。 两个人也被无一大师的气势吓得瞬间不敢开口了。 李安淡淡一笑,刚要说什么,可徐万继忽然站了出来,“无一大师,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而已,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刚刚我已经给他一个教训了。” 李清雅也急忙说道:“是啊,无一大师,您莫要生气,这是我家的仆人,脑子有些不好,您别跟他计较,回府我就狠狠地责罚他。” “哼,奴才你给老夫记住了,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觉悟,管住嘴,弯下腰,对你有好处,否则后果就是死!” 无一大师杀意突然爆发,冷冷的盯着李安,目光忽的一转,看向李清雅,“你又是谁家的女娃娃?” 李清雅犹豫了下,还是走上前,对着无一大师抱拳道:“在下陇西李家人。” “哦,陇西李家,老衲倒是与你们李家有过一些渊源,既然如此,那就随老衲一起吧,正好也有个照顾。” 无一大师笑了笑。 老者也面露喜色,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清雅俏脸之上,也满是喜色,“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看到了吧,这就是大师的气势,你一个普通人也敢招惹他们,难道不想活了!” 李清雅看着李安那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冷冷道:“管住嘴,否则一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也救不了你。” 几个人跟着无一大师就朝苦竹寺走去,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奇形怪状的大山之下。 这座大山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包括整个山体都堆满了巨石,可仔细看去,山体隐约像是一尊巨佛矗立在此处。 无极门的赵大师不禁感慨的笑道:“怪不得两位佛宗高僧看中此地,竟是贪天地之造化,凝聚而成的佛像。” “是啊,我佛宗高僧这是要以杀入佛,达到仙人之境!”无一大师也忍不住感慨万千。 “如此一来,佛宗将再填两位绝世高手!”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感慨万分,不愧是天下第一门派,强者如云,高手如雨,这句话形容的太贴切了。 就在这时,峰顶之上募的多了三道身影,而峰顶恰好就是佛像的头顶。 徐万继眼尖的很,一眼就发现了,立刻大喊一声,“看峰顶!” 众人也纷纷抬头望去,果然在峰顶之上,三道身影如同三座雕像,一动不动的站在上面。 无一大师哈哈一笑,“那三道身影自然是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还有苦竹寺的苦竹大师。” 眼前这座高峰目测足有几千尺之高,三位佛宗高僧轻易的就登上了,光是这轻功也足以傲世天下了。 李清雅惊叹一声,“这么高的山峰,寻常人只怕一个月也难以攀登上去。” “一个月?” 徐万继摇了摇头,目光掠过李安,“普通人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也攀登不上去,应该爬到一半就摔死了。” 这时有一个人惊讶道:“那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此言一出,无数道鄙夷的目光落了过来,“堂堂佛宗高僧想要登上去,不过是纵身一跃而已,别说是这么一座山峰,就是当世最高的山峰也不过是一步踏出而已。”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无比咋舌,果然是武道高手与普通人的差距太大了,人家举手之劳的事,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我说,王妃乔橘络怎么还没来?”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问道。 不过,他的话也吸引了其他人的心思,话说也是,佛宗两位高僧都来了大半个时辰了,可王妃乔橘络似乎还没有出现。 有人有意无意的说道:“王妃大人不会是吓跑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无一大师摇了摇头,面带不屑道:“连摄政王李安都如缩头乌龟一般躲起来了,他的夫人说不定也是如此之人,现在估计已经跑路了。” “一个女子而已,跑了就跑了,倒是摄政王堂堂大渊王爷,竟不敢出现,真是丢尽了我大渊武者的脸面。” 平水堂的曹大师一直没开口,此时也不禁发出对李安的不屑一顾来。 “曹兄说的太对了,看来这位摄政王这十年真是把胆子都磨没了,想当初面对百万金鞑铁骑,都可以谈笑风生,如今竟连江湖都不敢踏足了,真是丧胆之辈。” 无一大师对李安可谓是鄙夷到了极点,“说实话,连老衲都想与这位摄政王比试一番,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强?” 曹大师叹了口气,“无一大师,你可别吓唬我们这位王爷了,若是他在场的话,会不会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哈哈哈!” 几个人竟旁若无人的狂笑起来。 周围之人也是听他们的话笑了起来。 李安眉头一皱,抬手想要将这三天老狗封杀在此。 “三条不知死活的老狗,我看你们是真的活腻了,就凭你们几个将死之人,也敢背后中伤大渊摄政王!”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从人群中响了起来。 无一大师三人闻言,脸色的笑容当场僵硬住了。 众人也是无比惊异的寻声望了过去。 人群中,慢慢走出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当真是生的精致,可那种从骨子里弥漫而出的贵气和冰冷,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女子身份绝对不凡! 见到那个女子,李安顿时苦涩的摇了摇头,“唉,她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帝姬宋福金。 话说回来,她不是回京城了吗? 怎么又跑回来了。 李安都无奈了,他一见到宋福金就头大,可以说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下来。 不过,几日不见她似乎变得有些憔悴了,而且黑眼圈特别重,像是几日没睡了。 而且她身旁不止有侯归一这位大内高手,还多了一位年轻高手。 宋福金的强势出现,一瞬间就成了瞩目的焦点,无数目光都紧紧盯着她。 连李清雅一个女子都不禁叹道:“好漂亮的姑娘,真是太美了。” 主要是好奇如此漂亮的姑娘是谁家的子弟,而且似乎跟李安关系匪浅,刚刚可是替李安说话了。 人群中,暖暖见到宋福金忽然说了一句,“爹爹,那不是那个总是缠着你的姑娘吗?” 李安还没开口,李清雅一脸怒色的瞪了李安和暖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敢乱说话,不要命了吗?” 她能感觉出来,现场的气氛变得怪怪的了,搞不好,峰顶没有打起来,这里反而先打起来了。 无一大师向前迈出一步,目光阴冷,脸上却挂着佛僧特有的笑容,“女娃娃,你刚刚说什么?” 宋福金面不改色,冷冷回了句,“老狗呀,三只又聋又瞎,还不知死活的老狗!”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脸色巨变。 全都用一副惊惧的眼神望着宋福金。 这女娃娃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竟然敢骂西山三大高手为老狗,还是又聋又瞎的老狗。 曹大师第一个暴怒无比,直接怒道:“女娃娃,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子弟,竟然敢骂我们兄弟三人,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可宋福金丝毫不以为意,又向前走了一步,俏脸满是凌厉,“你这条老狗刚刚说什么,说我不想活了,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什么!” 人群都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慑到了。 她竟然让曹大师再说一遍,这也着实太嚣张了。 要知道,他们兄弟三人关系匪浅,又皆是武道强者,而且曹大师还是平水堂掌教,麾下弟子成千上万,掌管一省道的漕运码头,在军方,官方中都有极大的关系,而且本身还是二品高手。 如此可怕的实力,竟然今日被一个女娃娃骂了两次老狗,任谁也承受不住。 “好大的胆子,竟然辱骂老夫!”曹大师当即要出手。 可这时侯归一猛地走上前来,气势一开,同样是二品高手的气势,就直接让曹大师投鼠忌器了,而无一大师和赵大师也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宋福金显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俏脸冷凌,一字一句说道:“金鞑叩边,北地沦陷,万民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第一战,摄政王阵斩金鞑一十八将,破军数万,第二战,诛杀金鞑国师,救国救民,第三战,凡是进入大渊国土半步的金鞑人,全都处死,于京城外围,筑起尸观,天下万国敬畏战神!” “而你们区区几个江湖中人,也敢在背后中伤他,骂你们老狗都是轻的,按照大渊律法,你们该满门抄斩!” 听到这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在场众人齐齐肃穆,无一不是对摄政王心生敬佩。 可无一大师眼睛一眯,冷冷笑道:“好,就算我们说错了,我们道歉,可你骂我们老狗,这事怎么算?” “她说的没错,你们三只老狗竟然敢背地里中伤王爷,是活腻了不成!”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是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166章 不一样的乔橘络 又多了一道声音。 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 当所有人再一次望向来者的时候,彻底被震惊了。 这次是正主来乔橘络来了。 同行之人包括许君集,季贤水,裴镔,以及很少在人前露面的石妖。 暗影一部高手也齐齐跟随。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安没有表露身份,而是静静的看着。 许久不见,乔橘络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的乔橘络温柔似水,如今却变的锋芒毕露,真正有了王妃的气质。 在场众人都知道王妃乔橘络要与两位高僧生死之战,可谁也不曾见过王妃。 今日只是又见到一个美女前来,在场男人心中顿时暗暗泛起酸味。 摄政王当真是好艳福,身边的美女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犹如出水芙蓉般的乔橘络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道目光的注意。 暖暖这一次也出奇的没开口,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李安,满心欢喜。 李清雅轻叹一声,“不愧是风流王爷,身边真是美女如云。” 不过,她深切的感受到眼前这个女子如一柄利剑般锋利,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无一大师三人也是无奈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吗? 怎么净是女子找茬? “咳咳咳!” 无一大师略带无奈的轻轻咳嗽一声,抬起头似笑非笑道:“不知李安到底有多少女人,刚刚已经有一个了,现在又出来一个?” “老狗,你听好了!” “我就是摄政王李安明媒正娶的夫人,乔橘络!” 乔橘络面无惧色,字正腔圆的说道。 那份从容淡定,着实让所有人心中不禁佩服不已,尤其是在场的男人,当真是被惊住了。 而乔橘络这个名字一落地,无一大师脸上顿时惹上了一抹异色。 “原来是王妃大人,失敬失敬!” 曹大师跟赵大师也反应过来,一脸打趣的笑容看着乔橘络,“原来是王妃大人,我等有礼了。” “礼不礼的无所谓了,刚刚是谁说的要挑战我夫君的,有胆子就站出来!” 在乔橘络冰冷的声音之下,周围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无一大师三人对视一眼,也是不吭声。 对于乔橘络他们倒是不怕,关键是乔橘络身后的那几个人,没一个善茬! 许君集,堂堂江南道都尉,大渊剑神裴镔,虽然受伤了,可那也是一品高手,还有一个打扮的古古怪怪的家伙,一看也不是好惹的。 乔橘络见到众人无一人开口,冷哼一声,“有胆子说,没胆子认是不是?” 见状,她径直走到了宋福金面前,微微点头道:“多谢帝姬大人关心我家王爷。” 宋福金点头一笑,“姐姐,你太客气了。” 说罢,两个人如同闺蜜一般亲切无比。 “来,告诉姐姐,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老狗在背后中伤我家王爷的?”乔橘络拉着宋福金走到人群中间,目光冷漠的环视一圈。 可竟无一人敢直视她的眼神,纷纷低下了头。 宋福金淡然一笑,指着无一大师三人,“你们三条老狗还要不要脸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曹大师第一个跳了出来,“是我们兄弟说的又如何,我们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李安若不是缩头乌龟,为何不敢站出来与佛宗两位高僧决战,反而让自己夫人送死?” 果然是你们三条老狗! 乔橘络眉头一皱,反手将背后的木箱拿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走向了曹大师,仿佛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脸上巨变,立刻朝后退去。 事已至此,曹大师仍旧是不知悔改,还口无遮拦道:“王妃大人,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李安要是真的疼爱你,为何把你推出来送死?” 乔橘络走到距离曹大师十步的位置,便停了下来,目光冷冽,“老狗,今日算你运气好,也就是我夫君不在,否则不止要杀你,连你的家族都要被满门抄斩!” 人群中的李安淡淡一笑,想不到那个曾经大声说话都脸红的夫人,今日竟能说出这番话。 厉害呀! 这番话当即让曹大师勃然大怒,“王妃大人,你也太过无礼了,给你面子叫你一声王妃,你以为你是谁,竟然三番两次的辱骂老夫,换了旁人,老夫早就将其挫骨扬灰了。” “哗!” 此言一出,众人再一次齐齐后退一步。 看来曹大师是真的怒了。 “好,如你所愿,今日我夫君不在,那我就替夫处决你!” 乔橘络手中的箱子砰的一声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柄剑,一柄是青凤,另一柄便是无心。 无心剑,顾名思义,剑道无心,当得剑之奥妙。 可乔橘络并没有拔出无心,而是轻车熟路的拔出青凤,嘴角微微上扬,“杀你,青凤足矣。” “锵!” 青凤剑一出,剑身上瞬间散发出一道冰冷无比的杀意,惊的众人无不心头一凉,只感觉一股寒意袭来。 众人再一次后退了一步,生怕引火烧身。 青凤剑拔出瞬间,曹大师表情也都变了,不自觉的吐出两个字,“好剑!” 在曹大师身后的无一大师和赵大师也是脸色陡变,目光紧紧盯着乔橘络手上的青凤剑,满是贪婪。 名剑! 这绝对是天下罕见的名剑。 想不到在清平城这么个小地方,竟能见到如此宝剑。 恐怕此女子背后有高人! 难道是李安的剑? 此时,无一大师已经打定了主意,此番前来,若是能取得如此宝剑,也算是没白来一场,一时间,心思瞬间活跃起来。 “老狗,去死!” 乔橘络一声轻喝,手中青凤顿时扫起万千剑光,直奔曹大师的面部而去。 曹大师眉头一皱,抬手便是朝剑光抓去。 他也看出乔橘络手上的青凤剑绝非凡品了,意图凭借恐怖的肉体力量直接徒手夺下。 可谁曾想到乔橘络已经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妃,再加上青凤剑的加成,他的手指刚刚一碰到剑光,顿时传来一声剧痛。 低头望去,手掌上血肉翻飞,血流如注。 曹大师当即暴退,强忍着剧痛,大声嘶吼道:“好疼,你这是什么剑竟然如此锋利?” 他怎么说也是二品高手,护身内力犹如钢铁般的存在,寻常刀剑劈砍上去,连个白点都无法留下。 “杀你的剑!” 乔橘络挥舞着青凤再一次刺了过去。 “欺人太甚,真以为可以仗着宝剑的锋利就能击败老夫不成!” 曹大师当即大怒,不退反进,可他也不是傻瓜,青凤剑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决不能硬拼,因此他直接避开青凤剑锋芒,径直朝乔橘络身体的空挡而来。 曹大师身形快速掠起,抬手一抓,径直朝乔橘络面部抓去。 在他看来乔橘络不过是仗着手中宝剑逞凶而已,那近身搏斗,看你拿什么应对! 乔橘络一眼就看出曹大师的心思,当即将青凤剑快速收回架起,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 曹大师直接抓到了青凤剑上,竟直接在青凤剑的剑刃之上抓出一连串的火星来。 乔橘络也是沉吟一声,双手的手腕一阵疼处,可却实打实的挡住了进攻。 刚刚这一幕着实让在场众人齐齐露出惊骇之色。 虽然仅仅是三招而已,可乔橘络竟然能挡住曹大师的进攻,已经是很厉害了,曹大师可是二品高手,而且在江湖上名声赫赫。 刚刚李安也是替乔橘络捏了一把汗,若是乔橘络挡不住,他就立刻出手,直接镇压曹大师,可人家乔橘络真的挡住了。 许君集和季贤水也都松了一口气,苦涩的笑了笑。 这时,裴镔冷哼一声,“区区一个二品高手而已,若非是王妃对敌经验不足,刚刚就能将那老匹夫一剑开膛破肚。” 至于无一大师和赵大师两个人也惊骇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乔橘络一个女流之辈竟然结连挡住曹大师的三招。23sk. 当然,最震惊的莫过于曹大师了,以为刚刚就可以将乔橘络制服才是,结果又被挡住了。 一时间,一股恼羞成怒的感觉从心底不经意的冒了出来。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己堂堂二品高手竟然被一个女流之辈挡住了,传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见状,曹大师突然怒吼一声,不再有丝毫保留,再一次朝乔橘络掠杀而去。 面对这蓄势一击,乔橘络表现的无比从容,重新将青凤剑竖了起来,剑刃微微上扬,剑顶刃口朝外,左手压在身后,只是一手持剑。 这正是裴镔的拿手绝技,反手剑! 世人多听说用刀,有一个反手刀的招式,殊不知,用剑也能有一个反手剑的招式,借住腰身之力,一剑可带万势。 “轰!” 曹大师再一次重重拍到了青凤剑的剑身之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之上传递了过去。直接将乔橘络朝后退去。 乔橘络不紧不慢,腾空而起,借住这股力量直接暴退,趁着空挡,反手一剑斩出。 “刷刷刷!” 曹大师猛地后仰,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只差一点,他的天灵盖就被掀飞了。 可天灵盖保住了,可天灵盖上的头发没保住,直接被劈下一块来,露出一块头顶,看上去别提多尴尬了。 “哈哈哈,秃了,秃了,看来这匹夫要去当和尚了。”许君集肆无忌惮的大笑道。 众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这话,曹大师才反应过来,急忙摸了摸头顶,竟然是光秃秃,一股羞辱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小妮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杀你!” 第167章 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见此情形之下,众人无不心头一颤。 徐万继更是摇了摇头,“王妃大人此番,让曹大师在众人面前结连折了面子,只怕是要死了。” 闻言,李安摇头一笑,“未必吧!” “哦,看来有人力挺王妃大人了,一会我就跟曹大师言语一声。”徐万继幸灾乐祸的坏笑道。 然而下一刻。 乔橘络不慌不忙,手中青凤剑再一次涌出道道剑光,剑光如同一柄利箭,直奔曹大师的面部而去。 “还来这一招!” 曹大师猛地转身,身体连连后退之际,双手一推,一道气劲爆发而出径直拦住了几道剑光。 不等他反应过来,青凤剑已然逼近他的喉咙处,剑锋呼啸,瞬间在他的右臂斜劈下来,顿时在他的右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时间,鲜血飞溅,血肉模糊。 “啊!” 曹大师右臂吃痛,大叫一声,身体再一次朝后暴退。 这一次,曹大师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女子了,一连几次交手,他都是连连受伤,如此来看,乔橘络实力已然大成了。 怪不得敢与佛宗高僧一战,原来是真的有实力。 此时。 曹大师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又羞又怒之下,快速将一套铁环编制的金属手套戴在了手上。 “王妃,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西山虎拳的厉害!”天籁小说网 话音一落,曹大师腾空跃起,径直落到了乔橘络头顶之上,双手变爪,径直抓向了乔橘络的头顶。 乔橘络眉头一皱,翻身躲避攻击,侧面闪身的一瞬间,在她脚下的一块巨石化作了粉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让在场众人惊呆了。 曹大师不愧是二品高手,实力当真是恐怖,一爪竟直接抓碎了地面巨石。 可就在这时,青凤剑的剑刃划破空气,带着阵阵破袭声直奔曹大师的喉咙而去。 速度之快,不过眨眼之间的事。 面对这蓄力一击,曹大师脸色登时大变,猛地抬起左臂,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剑。 “锵!” 又是一道电光火石的摩擦声。 这一次,曹大师不再有任何侥幸心理了,乔橘络于他而言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是一个实打实的武道强者,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手套也都提前做了防备。 在他的手套上方,是一块黑色金属铁颌,将手臂都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若是不仔细查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手套套袖呢,可青凤剑刚刚都无法将其击碎,可见其坚韧程度。 曹大师老脸又黑又红,这一次他可谓是被乔橘络这一剑砍得丢尽了脸面。 在他看来,一个弱女子竟然三番两次的将自己逼到了这般田地,已然是太丢人了,这着实让他忍受不了。 他再一次脚下猛地一跺地,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旋风般朝乔橘络逼近,只要他贴身与乔橘络交手,他有一百个信心能收拾掉她,他现在只希望能靠近乔橘络就够了。 就在他再一次靠近乔橘络的瞬间,乔橘络也出手了。 相比较而言,乔橘络似乎速度上更占上风,只是眨眼之间,乔橘络手上的青凤已经刺中了曹大师的手腕,随着一阵电光火石的摩擦后,青凤剑已经越过了他的手套,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肩膀上。 “噗!” 锋利的剑刃轻易的撕开血肉,如同剪一块布一样,顺势刺进了他的肩膀,将曹大师的肩膀连同左臂一同撕扯开。 这一连串的攻击不可谓不凶残,应该说凶残的有些不像话了。 此时的曹大师左臂只剩下半截血肉还跟身体连着,随着他的摆动,已经开始左右晃动了。 其实,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乔橘络手中的青凤剑再一次挥洒出一道如同圆环状的剑气,直接穿透了曹大师的肋下,将他的肋下骨头击的粉碎。 “扑通”一声! 曹大师捂着肚子,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剑术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也包括李安,他万万没有想到乔橘络这才几日不见,一身剑术竟然强大到这般地步。 这也太恐怖了吧! 关键这才几天呀! 竟然练到了能与二品初期高手交手的地步。 乔橘络始终是面无表情,只是眸子中杀气腾腾,她慢慢踩在曹大师的胸膛上,抬手举起青凤剑,“老狗,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要说!” “我……我不服!”曹大师怒吼一声,可迎来的却是一脚,这一脚正中他的面部。 一脚,他就闭嘴了。 “哼,老狗,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我夫君交手,现在给我夫君道歉,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乔橘络眸子一闪,满腔杀意瞬间喷发而出。 “噗!” 曹大师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咬牙切齿道:“做梦,老夫就是死,也绝不会向你道歉!” “好!” 乔橘络冷笑一声,“那就成全了你!” 说完,她狠狠一踩,手中的青凤剑猛地朝曹大师的脖颈刺去。 而就在这时,乔橘络忽然感觉手中的青凤剑剧烈一抖,一股巨力传到了手臂之上,差点握不住剑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 “谁!” 乔橘络猛地抬头,目光一寒,“又是那条老狗活腻了!” “阿弥陀佛。” 无一大师慢慢走了出来,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王妃大人,曹大师只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而已,你竟然就要了他的命,未免太过狠毒了一些。” “没错,可悲可叹,身为一国之王妃,竟然心如蛇蝎般狠辣,实在是有失身份。”赵大师也踏出一步,一脸怨毒道。 “哈哈哈,真是两条恬不知耻的老狗!” 宋福金冷冷道:“按照大渊律法,侮辱中伤朝廷命官,处以极刑,而你们竟然敢羞辱摄政王,罪当满门抄斩,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 无一大师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曹大师已经受了如此重伤,你们究竟还想怎么样,难不成,非要杀人不可?” “受伤是他活该,难道受伤了,他的罪就能抵消了吗?” 乔橘络凛洌深沉的眸子一闪,“老秃驴,你今天非要多管闲事不成?” “阿弥陀佛!” 无一大师满脸悲切,摇头叹息,“老衲不过是一介出家人,按理来说,不应该再过问凡间琐事,可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不过是替天行事而已。” 这家伙真是将厚黑学中的“厚”练到了极致,脸皮当真是又黑又亮,又厚又硬,水泼不进,刀劈不破,刚刚曹大师要杀了王妃时,一个开口阻拦的也没有,现在曹大师败了,他们急忙站出来,大言不惭的说要有好生之德,真可谓是恶心无耻到了极点。 乔橘络缓缓的举起青凤剑,一字一句道:“你确定要管这闲事了?” 那股杀意顿时冲天而起,饶是无一大师也不禁脸色巨变,“王妃,你与王爷草菅人命,屠杀我佛宗弟子,已经造下了血海杀孽,老衲今日就拿你去佛宗本寺,让我佛日夜诵经为你洗刷你身上的罪孽,不过,你放心,你的夫君很快也会去的。” “好呀,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一落,一道剑气陡然而生,径直朝无一大师的头顶刺去。 剑气中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传出,“老秃驴,你那么喜欢普渡众生,就送你去地府普渡一下鬼魂吧!” 可无一大师双手合十,身体岿然不动,双目紧闭,一副慈像。 可就在青凤剑即将刺进他的身体时,他突然双眸圆睁,双手齐出,一串佛珠瞬间缠住了青凤剑的剑刃之上。 乔橘络俏脸一凝,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青凤剑竟然拔不出了。 眼前的无一大师实力绝对是强大的可怕,一串佛珠竟就控制住了青凤剑。 “阿弥陀佛,兵者,凶器也,杀戮之机器,当人人得而诛之,这柄剑,煞气冲天,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杀戮,老衲暂将其收回,日夜诵经,方可化解其上的怨念。” 无一大师抬手一抓,一把就将青凤剑夺了过去。 见到青凤剑,无一大师不顾形象的咧嘴一笑。 这无一大师摆明就是看中了青凤剑是件宝剑而已,为了光明正大的强夺宝剑,竟还说出如此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当真是不知廉耻。 “老秃驴,你敢强夺我的宝物,是不是活腻了!” 乔橘络眼看着自己用了许久的青凤剑被无一大师夺走,心里又气又急。 “王妃大人,老衲并非是要夺走你的青凤,只要你向我的两位师侄道个歉,再随我去一趟佛宗本寺,向我活佛道个歉,这青凤剑再还你便是。” 无一大师笑容更甚道。 “胡说八道,我乃大渊摄政王王妃,区区一个江湖门派也敢让我道歉,我看你们这群老秃驴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乔橘络一张俏脸满是怒气。 “王妃,还是乖乖跟老衲走吧!” 无一大师笑容不减。 不等乔橘络反应,无一大师突然暴起,抬手一抓,径直朝乔橘络的脖颈处抓去。 这若是抓中,当真是非死即伤,乔橘络不过是练了几天剑术而已,说到底压根也不是什么武道高手,身体甚至仅仅有一丝劲力涌动而已,面对寻常高手还有一战之力,可碰到无一大师这样的二品巅峰强者,弱势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剑吟声陡然响起。 一道凝聚成实的剑光突然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无一大师的手掌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 无一大师手上的那串佛珠瞬间断裂,珠子碎了一地。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偷袭我佛宗弟子!” 无一大师脸色惊变,不禁惊呼一声。 人群中,裴镔似笑非笑的走了出去,“老秃驴,就凭你也敢对我王妃大人不敬,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第168章 辱我夫人者,杀无赦! “你是何人?” 无一大师紧紧捂着手掌,一张老脸疼得都扭曲变形了。 “裴镔!” 裴镔没有隐瞒,张口说道。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不止是无一大师,包括赵大师在内的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裴镔是谁? 那是大渊剑神! 真正的绝世高手。 虽然现在裴镔看起来好像是受伤了,可仍然无人敢小瞧裴镔。 盛名之下,无虚士! 此言绝对不虚。 裴镔淡然一笑,背着手走到无一大师面前,“老秃驴,就凭你也敢强夺我的剑?” 你的剑? 无一大师表情扭曲,一脸惊讶道:“裴大师,老衲一个世俗之外的人,绝对没有强夺阁下宝剑的意思,只是想替王妃大人渡化一下此剑。” “渡化此剑?” 裴镔笑了笑,“我的剑需要你渡化,那就是说,你觉得我也需要你渡化了?” “不,不,没有这个意思,抱歉,老衲做错了。” 无一大师赶紧将青凤剑放到了地上,立刻后退一步。 “谁让你放在地上的,拿起来!”裴镔突然语气一变。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可把无一大师吓得一哆嗦。 无一大师老脸涨的通红,又低身将青凤剑拿了起来,真是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裴镔眸子一冷,“我的剑,你也敢碰,是不是活腻了!” 此言一出,无一大师真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大师,你我皆是武道中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你刚刚欺辱王妃大人的时候,可曾知道咄咄逼人这四个字?”裴镔冷冷的盯着无一大师,杀意扑面而出。 无一大师也知道今日此事怕是难以善了,只得咬了咬牙,“裴大师,不知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杀了你便是!” 话音一落,一道剑光再一次从天而降,犹如一道闪电朝着无一大师落下。天籁小说网 无一大师脸色大变,抬手打出一道道万字佛印,妄图挡住这道剑光。 可无坚不摧的剑光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一个个万字佛印都被轻易撕开,眼看就要落到了无一大师的头顶了。 就在这时,他怒喝一声,直接将挂在胸前的一串佛珠丢了上去。 这串佛珠不知是什么宝物,应该是那种佛宗的防御法宝竟生生挡住了剑光。 他不疑有他,再一次探出一只手,犹如苍鹰利爪一般,快速朝乔橘络抓去,五根手指微微弯曲,锋利无比,径直抓向乔橘络的脖颈,意图利用乔橘络逼退裴镔之流。 “啊!” 乔橘络猝不及防之下,双手空空,连抵挡之物都没有,只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见到这一幕,李清雅都忍不住惊呼一声,不忍再看了。 徐万继一脸冷笑,不屑的摇了摇头。 许君集和季贤水都脸色惊变,想要救援也来不及了。 裴镔都没有料到无一大师心思如此缜密,突然对乔橘络出手,一时间也没有防备。 “轰!” 下一刻,随着一声巨响,刚刚还不可一世,以为奸计得逞的无一大师的身体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一块巨石上。 这什么情况? 在场众人全都露出无比惊异的表情,震惊不已。 李清雅再一次睁眼,望着眼前的一幕简直是不可思议。 徐万继表情骤然大变,嘴唇都哆嗦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噗!” 无一大师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吐出一口鲜血,目光惊恐的环视一圈,“谁,是谁胆敢偷袭老衲,有本事站出来!” 刚刚这一击的恐怖,只有他最清楚了,对方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至少是一品高手,甚至更高。 那种犹如波浪一般,无穷无尽的劲力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你刚刚不是要挑战本王吗?”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众人先是愕然,随后循声找寻起来。 可站在李安身旁的李清雅已经惊的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她可是亲耳听到这话是从李安的口中传出的。 她的族叔也是一副惊骇的表情,难道这个衣着平平的年轻人也是高手不成? 随后。 “老狗,你刚刚不是要挑战本王吗,现在本王来了,给你一个机会!” 李安抱着暖暖,一步步的走出了人群,走向了无一大师,满脸皆是冷厉之色。 “本王来了,你还等什么!” 在场众人当真是表情何异,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可有人反应过来了。 许君集和季贤水两个大男人眼眶齐齐一红,低声说道:“王爷!” 石妖直接半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麾下暗影一部高手齐齐跪地。 裴镔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洒脱的表情。 最高兴的莫过于乔橘络,这些日子她真的是承受太多的东西,太苦了。 暖暖跳下李安的怀抱,快步的跑到了乔橘络面前,“娘亲,我想你了。” 母女两个许久未见,自然是想的要命。 见到这一幕,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了。 无一大师也反应过来了,惊骇一声,指着李安哆哆嗦嗦道:“你……你是李安,你是摄政王!” 随着他话音落地,在场众人齐齐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原来摄政王李安大人就在他们身旁? “什么,他就是撇摄政王李安大人?” “这怎么可能?” 最惊骇的莫过于李清雅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在路上遇到的抱着孩子的男人,就是她梦寐以求想见的李安大人。 她还一直都瞧不上的家伙就是李安大人。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感觉到丢人。 她的族叔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摇头道:“果然如此,老夫应该早就注意到了,怪不得呢!” 想想也是,若真是山中猎户见到刚刚这一幕幕,应该震惊无比才是,怎么会一直保持着如此淡定。 徐万继当即脸色一白,一时间都有些站都站不住了。 “你说你是摄政王李安大人你就是了,拿什么证明呀?” 就在这时,赵大师忽然冷笑一声,满脸都是不信。 关键是眼前的李安实在是与他想象中的摄政王李安大人的形象大相径庭,或者说根本联系不到一块去。 “证明还不简单?” “用你的人头证明好了。” 李安抬手朝他抓了过去,恐怖的力量如同一条条无形的丝线瞬间缠住了赵大师的身体。 “啊!” “是,你是摄政王李安大人,我证明!” 赵大师只感觉身子被瞬间控住了,任凭他如此反抗都无济于事。 “王爷,别杀我,别杀我!” 赵大师当即魂飞魄散,顾不上形象的大喊着饶命。 “刚刚你辱我夫人,当杀!” 李安眸子一闪,赵大师瞬间化作了一片血雾。 当场被生生捏爆。 已经被打伤的曹大师竟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想要逃命。 “你要是不跑,或许本王还忘了呢?” “别跑了,去死吧!” 曹大师没跑出几步,瞬间被李安又凌空抓了回来。 “别杀我,放过我!” 曹大师立刻求饶不止,又朝着无一大师喊道:“无一大师,救我,救救我!” 无一大师暴喝一声,“李安,你未免杀戮也太重了!” 话音落地,他身形一动,快速朝李安暴掠而去,妄图救下曹大师来。 “来的好!” “不过,你还是先救自己吧!” 李安抬手一抓,连同无一大师在内,皆被恐怖的劲力缠绕住了身体。 随后,一股令人窒息的狂暴之力凭空产生,瞬间犹如飓风风暴一般朝两人席卷而去。 恐怖的力量震得地面都有些颤动。 “噗!” “噗!” 在这股恐怖力量的冲击之下,无一大师和曹大师两个人皆是一口鲜血喷出,两个人直接被丢了出去。 “老秃驴,本王要借你脑袋一用,因此你可以多活几秒!” 李安冷漠一笑,抬手猛地朝曹大师一掌拍出,一掌之力,直接将曹大师轰成了一堆碎肉,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喊出一声。 此时。 天地间可谓是死寂一片。 这也太恐怖了! 抬手之间,西山赫赫有名的曹大师和赵大师从头到尾,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当场被轰成了一堆碎肉。 在场众人皆是忍不住颤抖起来,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愧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大人,这也太强悍了。 屠杀二品高手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李安慢慢走向了乔橘络,半天没开口,只是愣愣的望着乔橘络已经泛红的眼眶,最后说了一句,“夫人,您辛苦了。” 千言万语,抵不住这一句辛苦了,同样,千辛万苦也不过是一句辛苦了。 乔橘络眼眶一深,两行热泪便落了下来,如同一个孩子般,“夫君,对不起,我给你丢人了。” “胡说什么,你已经很棒了,我这辈子娶了你,是我的荣幸。” 李安笑了笑,发自肺腑的说道。 就在这时,无一大师从尘土中爬了起来,竟然悄无声息的想要逃命。 许君集厉喝一声,“老秃驴,你还想跑,拿命来!” 话音一落,许君集猛地一提长槊,用臂为弩,槊为箭,对着无一大师就投掷了出去。 “噗嗤!” 长槊径直落到了无一大师的屁股上,透体而入。 “啊,疼死我了!” 无一大师整个人摔到了在了地上,惨叫不止。 李安闻声,低头看了一眼乔橘络,“三条老狗,一条也不能放过,等夫君去去就来。” 乔橘络如蚊子般回应一声,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爷,你我皆是武道中人,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更何况我佛宗三位高僧就在山顶,你就不怕他们出手吗?”无一大师满脸惊色,一对眼眸中满是恐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会强大至此? 这哪里有中毒后的模样? 传言误人呀! “辱我夫人者,杀无赦!” 李安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无一大师身后,不等无一大师反应,一道剑芒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他的脖颈处。 下一刻。 噗嗤一声。 一腔黑血喷涌而出。 一颗光秃秃的人头就落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再一次惊的众人心头一颤。 好狠呀! 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李安,既然来了,就上来吧!” 听到这话,李安那深邃的眼眸里隐隐的冷色,低声笑了笑,抬手举起无一的人头,“急什么,给你们带的礼物,接着吧!” 话音一落,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便朝山顶飞了上去。 第169章 佛敌凶焰滔天 李安这一招,不止让山顶的三个人惊的不轻,连山下的众人也都被惊呆住了。 抬手轻易镇压了无一大师,还将其人头生生扭了下来。 现在又直接将人头丢到了佛宗三位高僧面前。 这也实在是太恐怖了。 周围所有人当场陷入了一片惊诧中,一道道带着无尽恐怖的目光望向李安的身上。 这还是人吗? 地狱修罗也不过如此吧! 李安冷冷的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齐齐低下了头颅,这其中还不乏许多武道高手,此时也是一脸恐怖。 “还有谁对我不服气的,站出来让本王瞧瞧?”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后退一步。 那动作真的如同提前训练了一般,齐刷刷的后退一步,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也会人头落地。 李安慢慢走到了乔橘络面前,抬头一笑,再一次望向众人,“你们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我李安的夫人,将来谁敢对我夫人不敬,我必登上府门,要一个说法?” “哗!” 众人再一次齐齐后退一步,随后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躬身道:“我等不敢!” 霸道! 恐怖! 狠辣! 这几个词语放在李安身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渊摄政王。 此时。 李清雅表情都呆滞了。 自己真是太傻了,竟然把他当做一个废物,殊不知对方是真正的武道高手。 抬手轻易的镇压西山三大高手,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又傲视群雄,逼得众人躬身求饶,为自己夫人要了“天下不敢,”这是何等威风! 谁家女子若是能嫁给如此夫婿,该是何等荣耀! 与此同时。 山顶上三位佛宗高僧也是一脸惊悚之色。 苦竹大师望着手上的人头,双腿都忍不住打哆嗦了。 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虽然实力高强,可却极少踏足世间,一些世间的寺庙更是知之甚少。 “苦竹,这头颅应该也是我佛宗弟子吧?” 他们两个人可不认识什么无一大师是谁,可光头加戒疤,这是佛宗弟子的标志,只有佛宗弟子才有的标志。 苦竹苦涩一笑,“这是在我西山的一位佛宗弟子,实力在我世间寺院中也是上上高手,不料竟然被李安给杀了,连头颅都被砍了。” “大胆!”不言当即是勃然大怒。 一旁的不语也是脸色狰狞,怒不可遏。 不言眸子一寒,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李安,竟然敢当着我等兄弟二人的面杀我佛宗弟子,真是活腻了!” 苦竹叹了一口气,“李安此人性格强势,手段狠辣,他做出这种事也不算稀奇了,要不然也不会杀一尘大师了。” 念及至此,不言直接对着山下怒喝一声,“李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我佛宗弟子,既然如此,那就上来领死吧!” 这道声音落到地面上,着实让在场众人脸上齐变。 尤其是一些武道高手,脸上瞬间被这声音震得惨白一片。 这不仅仅是一声怒吼,更是带着不言大师的内力加持。 一声吼声,夹杂着恐怖的内力威势,尤其是武道高手,浑身内力当即被这股力量搅动的翻天覆地。 不少人内力较弱的武道高手嘴角都溢出鲜血来。 李安却面不改色,冷笑一声,“想用音波攻击给本王一个下马威,可惜实力太弱了。” 念及至此,他不再拖延了,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便跃于半空之中。 只见在山顶之上,一共三个人,两个年轻的僧人,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僧人。 他们三人见李安突然掠到半空,也是吓了一跳。 “你就是摄政王李安?”不言先开口了。 李安点点头,“正是。” 不语紧接着问道:“是你杀了我师兄一尘?” 李安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杀的佛陀实在是太多了,光是佛宗本寺一疫,本王就斩杀佛陀二十八位,其中号称十八金身罗汉的也被本王敲碎了脑袋,至于普通佛陀,那就不计其数了,光是本王麾下将士就足足杀了十万人吧!” 听到这一番话,不言和不语,以及苦竹大师全都是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 这是他们佛宗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们面说出来,即便是真的发生过。 不言咬了咬牙,“李安,你杀我佛宗弟子无数,前些日子更是杀了我师兄一尘,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没错,杀我佛宗弟子者,当为佛敌也,佛宗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巨大的声音从山顶传到了地面上,地面上的众人听到这一番话,都不禁脸色大变。 乔橘络轻轻咬着嘴唇,紧紧的望着山顶,一言不发。 “娘亲,爹爹没事吧?”暖暖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时,石妖忽然一笑,“小主,你放心好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小秃驴而已,别说是他们两个,就是残灯那个老秃驴在场,也是死路一条!” 许君集也接话道:“残灯算是什么东西,佛宗十大活佛来了,也不过是一群土崩瓦解之徒。” 山顶之上。 李安随意的扣了扣耳朵,满不在乎的说道:“就你们两个吗?”m.23sk. “怎么,害怕了?”不言露出一抹冷意。 李安摇了摇头,“两只小哈巴狗而已,杀你们若是本王用两只手都算欺负你们,只不过本王有些好奇,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不言和不语闻言,脸色一冽,随后笑道:“少在这里呈口舌之快,有本事单挑!” 李安都懒得搭理他们迷眼望向了苦竹大师,也就是那个胖乎乎佛陀,笑道:“你这胖子倒是富态,吃了多少好东西,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苦竹寺的方丈吧?” 苦竹大师点点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正是老衲。” 李安笑了笑,“该说不说的,你这头老秃驴真是会装人形,这副道貌岸然,慈悲为怀的模样,倒是真像真正普度天下的神佛,可惜只是一个假的。” 苦竹大师闻言一愣,表情忽的一凝,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阿弥陀佛,老衲不谙世事,不懂喜怒,只一心侍奉佛祖。” 李安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算了,今日本王不杀你,留着你的命给那群老秃驴送信用的。” “至于你们两个嘛,我真的是有些好奇,你们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齐齐抬头,满脸都是错愕。 而至于其他众人也是一脸惊异。 这两位佛宗高僧可是真正的一品高手,甚至已经达到了巅峰强者,如今在李安的眼中,仿佛是两个活腻了废物一样。 这份霸道当真是举世罕见! 可这话落到山下众人的耳朵里,却没有一个敢出声音的。 即便是李安展露出恐怖的实力,可仍旧无法与佛宗高僧相提并论,这并非是对李安的不屑,而是佛宗的强大已经深入人心了。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天下武功出佛宗! 这就是说,佛宗是天下武功的发源地。 这句话虽然太过于扩大其词了,可佛宗的强大仍旧是毋容置疑了。 不言大师听到这话,当即真是怒不可遏,目光冷的如寒冰一样,身上的杀意顿时又浓烈了三分。 不语大师咬了咬牙,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道:“李安,你未免太过嚣张了,别看你是大渊朝的王爷,可别忘了,这个天下是我佛宗让你们大渊的!” “让给我大渊的?” 李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指着不语道:“你刚刚说什么,是你们让给大渊朝的,一个小小的佛宗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怎么,你不信,我告诉你,只要我佛宗一点头,金鞑铁骑不日就可破关杀入,将整个大渊朝覆灭!” 不语满脸傲然的说道。 李安点点头,“原来你们才是金鞑叩边的原因,既然如此,那本王怕是更不能饶了你们,不止你们两个,佛宗万千佛陀都要死!” 不言皱着眉头,铁青着脸,缓缓道:“李安,你未免也太没把我佛宗当回事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师兄弟二人就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李安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杀气腾腾,抬头望着不言和不语,仿佛在看两个死人,“好,看在你们两个如此忠心于佛宗的份上,就给你们留具全尸。” “好胆!” “不愧是大渊朝的摄政王,真是有够狂的,今日我替佛宗万千诸神佛了结你这个佛敌!” 不言当真是被李安激怒了,他本身也是佛宗天才弟子,一身傲骨傍身,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一心只为侍奉神佛,可今天竟然遇到了一个比他还狂的家伙,而且还是佛敌! 于情于理,他今日跟李安都只能活一个! “师兄,何必跟他再多说什么,杀了他不就行了!” 不语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安,恨不得现在就要冲上去跟李安厮杀。 不言充耳不闻,冷冷的盯着李安,“李安,今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跪地求饶,再随我回佛宗本寺认错,那我可保你一命。” “哈哈哈,区区两个小秃驴也敢让本王跪下,你哪来的勇气!” 李安一步踏出,脚下瞬间凝聚出万道剑芒。 那万道剑芒犹如闪电一般凭空产生,随着李安的脚步,在他的脚下陡然而生。 就在靠近不言和不语两位高僧不过十步的距离时,李安突然暴起,万道剑芒从他的背后激发而出,犹如一道道匹练狠狠地涌了过去。 不言和不语两人齐齐色变,快速屈身躲避,只差一步,他们两人很有可能就命丧当场了。 在他们刚刚踩的山顶,已然被剑芒切去了半座山头。 山下的众人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简直是啥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这也太恐怖了吧! 一座山头都被削去了。 “两个小秃驴还敢让本王跪下,就是你们佛宗的十位活佛也不敢说出这话来!” 第170章 杀你们,徒手便可! 随着李安的话音落地。 不言和不语齐齐抬头,两对眸子泛起了如同一道道漩涡般的杀意。 李安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胆敢欺辱我夫人,今日就拿你们的狗头来震慑天下宵小!” 不言和不语齐齐踏出一步,两个人也在这一刻气势大变。 “李安,十年前的佛宗耻辱,今日就由我们师兄弟二人洗刷,用你的血洗尽我佛宗的百年耻辱!” 随后,两声龙吟陡然从二人的身上响彻至云霄之上。 两个人当真是大变,原本裹在身上的破烂佛衣忽的被生生撕裂开,而在佛衣之内的是一寸寸嶙峋鼓鼓的肌肉。 一块块黑亮的肌肉如同在这一刻活了一般,再看他的两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暴涨,而且在手臂上金色光点闪烁不已。 若是仔细观察那些亮点,像极了一块块龙鳞一般。 李安眼睛一眯,不禁嘴角上扬,“是龙爪手吗?” 听到这个词,不言的眸子泛起一丝诧异,他没有想到李安竟然认得出来。 佛宗罗汉堂的绝世武技,龙爪手。 此武技非佛宗弟子不传,甚至说不是核心弟子都没资格接受传承。 而且此武技极为难学,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十几年的打磨,方可有所大成,可一旦学成,威力当真是不敢相信。 “你竟然能认出我佛宗顶级武技龙爪手?”不言沉声问道。 李安笑而不语,心里暗暗想道:“什么龙爪手,本王也会。” “佛宗至强,龙爪手!” 不言怒吼一声,率先发动了进攻,径直朝李安的脖颈处抓去,而不语也紧随其后,直接朝李安的头顶抓去。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出手,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一招就要了李安的命。 龙爪手凶猛的招式,竟在空中抓得空气都爆鸣不已。 天空之上,一道道恐怖的劲力凝聚的龙影重重,呼啸而出。 这一幕当即惊的众人齐齐捂住了嘴巴。 “好呀,真是巧了,本王也会龙爪手!” 李安冷冷一笑,双手微微弯曲,也犹如龙爪模样,“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龙爪手厉害,还是本王的龙爪手厉害!” 话音一落,李安攻势更加凌厉,速度更加快速,径直逼近了不言和不语两人。 李安抬手凌空一抓,竟是两条金色巨龙龙影呼啸而出,龙影发出一声怒吼,直接扑向了不言和不语两个人。 “轰!” 一声巨响。 不言和不语两个人竟直接倒飞了出去。 一招! 就一招! 所谓的佛宗两大高手就直接败了。 “哗!” 山下众人齐齐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这怎么可能? 一招就败了两大佛宗高僧。 此时。 不言和不语两个人慢慢站了起来,嘴角已然溢出了血迹。 “你……你怎么会我佛宗的绝世武技龙爪手的?” 不言一脸的不可置信。 也难怪他如此惊讶,龙爪手在佛宗的绝世武技中排名极其靠前,他们也是侥幸从佛宗面壁的石画上偶然获得,当即惊人天人。 可如此绝技,李安一个外人如何学的。 李安笑了笑,“什么狗屁佛宗绝技,我看也不过如此吧,你们会的,本王自然也会的。” 不言和不语对视一眼,两人双双凌空一抓,在他们身后各自插着一柄罗汉铲。 罗汉铲,顾名思义,乃是佛宗兵器,一头为铲,一头为弯刃,又长又粗,沉重异常,非力大着不能用。 “李安,看招!” 不言和不语再一次扑了过来,这一次他们双双舞动着巨大的罗汉铲,好不凶猛。 每一柄罗汉铲可都是重大数百斤的利器,那怕是在佛宗也是少数力大无穷者的兵器,可不言和不语两个人挥舞起来,却如同轻如鸿毛,绝对是大力者。 刚刚被李安惊呆的众人再一次被不言和不语两个人的力气震惊了。 “想不到佛宗弟子竟有这般恐怖力气,当真是恐怖。”许君集不由得暗暗惊讶道。 不瞒你说,许君集本身也是力大无穷者,不然也不会用长槊了,可比起眼前的两位佛宗高僧还是差的太远了。 季贤水也是暗暗惊叹道:“佛宗弟子自幼打熬力气,比起寻常武者都胜在力大无穷,那两位又是佛宗中的高手,力气大点,倒是常理。” 乔橘络紧张的不行,手心都已经冒汗了,心里也在不停的替李安祈祷着,保佑他可以旗开得胜。 宋福金也是担心的小鹿乱撞,双手合十,不停的祈求佛祖保佑。 可她却忘了,跟李安交手的,可就是佛祖麾下的弟子,你觉得佛祖会保佑谁? 至于人群中的徐万继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扭头看了一眼李清雅,“姑娘,看来李安要败了。” “胡说八道,我觉得李安一定会……”李清雅也突然没了气力,恐怕连她自己觉得李安可能会输。 倒是她的族叔反而淡定的笑了笑,“武者比较的可不仅仅是力气大这么简单,韧性,技巧,还有内力深厚程度,仅仅通过力气大小来看,实在是太失偏薄了。” “好,我们打个赌如何?”徐万继一脸坏笑道。 李清雅开口回道:“好呀,赌什么?” “赌谁胜谁负!” 徐万继说完这话,抬手拿出一块黑亮的宝石,“这是暹罗猫眼宝石,你若是赢了,这块宝石就归你了,若是你输了,就嫁给我做妾如何?” “啊,我……”李清雅本就没有多少信心,一听这赌注当即吓得不敢说话了。 徐万继呵呵一笑,“你不敢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出,“敢,怎么不敢!” 徐万继回头望去,正是乔橘络。 乔橘络也是无意间听到的,顿时大为不悦,竟然敢拿自己夫君下赌注,简直是不想活了,既然要赌,就赌你个倾家荡产。 徐万继冷哼一声,“好呀,我这可是暹罗猫眼宝石,你拿什么值钱的东西下注?” “你有吗?” 乔橘络抬手一把将脖子上的老玉拿了下来,“这是李安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也不知道是值不值钱,可对我很珍贵。” 可在座的有不少人懂玉石,一眼就看出乔橘络手上的老玉绝非凡品,当即喊道:“王妃大人,您这是块数百年的老玉,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存在于老玉中,用价值连城都不足以称赞其价值。” 徐万继皱了皱眉,“好,那就这么办好了,就用你这块老玉跟我对赌输赢。”m.23sk. 说完,他还迫不及待的喊道:“在下崆峒派徐玉炎之子徐万继用暹罗猫眼宝石来赌两位佛宗高僧胜出!” 一些心思活跃之辈立刻就看出这场比斗的背后利益了,当即开始了各种下注。 一些江湖人赫赫有名的武道强者此时也如同赌徒一般,下注赌斗。 而且大多数人都押了佛宗高僧胜出,只有寥寥几人押了李安,而且都是一些相熟之人,陌生人几乎没有一个押李安胜出。 与此同时。 不言和不语两柄罗汉铲带动着一道道恐怖劲力,朝着李安发动了攻势。 沉重的罗汉铲在空中发出如同雄狮怒吼的声音,气浪奔腾,好不凶猛。 李安有心要跟他们两个小秃驴玩玩,抬手一抓,地面上乔橘络带的木盒突然颤动了一下,随后突然打开,一柄长剑化作流星,径直飞到了李安的手中。 那柄剑正是无心剑! 裴镔见到这一幕,心头不禁颤抖一下,“难道无心剑的主人是李安?” 可殊不知无心剑并非是无心,而是无刃。 对于一柄剑而言,剑身就是它的心,因此无心剑是没有剑身的,只有剑柄。 可李安却是浑然不知,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李安轻轻拔出了无心剑。 “锵!” 一声剑吟。 李安傲世而立,目光如炬。 然而下一秒。 一直站在旁边的苦竹大师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就是不言和不语两个人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再然后,山下的众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安还正在纳闷,不经意的低头瞥了一眼,顿时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手上的剑竟然没有剑身! 只有空荡荡的剑柄。 李安尴尬的都要蹲下扣砖缝了。 这时,只听裴镔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无心剑,可是有前世之主的,除非你是前世之主,否则任何人都无法使用它。” 乔橘络又惊又怕,赶紧望向裴镔,“那怎么办?” 裴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也不是无心剑的主人,因为我也用不了它。”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乔橘络惊异道。 “有啊,就是找到它的真正主人。”裴镔还补充道。 可他说的跟废话没什么区别。 面对李安这滑稽搞笑的一幕,不言和不语都无奈了,本来如此正式的场面,怎么搞的跟杂耍艺人表演一样。 “李安,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找把兵器再与我们交手,可别说我们欺负你!” 李安眉头一皱,抬手猛地将无心剑丢到了地面上,深深的没入了地面。 “杀你们两个废物,还用得着兵器吗,本王徒手便可撕碎你们!” 第171章 一剑惊天地! “好,那你就去死吧!” 不言怒吼一声,手中的罗汉铲猛地被推了出去,铲刃直刺李安的胸口而去。 “当!” 一声金石交加的声音,仿佛是撞到了一块铁板上一般。 呼啸而来的罗汉铲竟被李安单手抓住了。 不言眉头一皱,身影爆闪,直接逼近李安,抬手一把抓住了罗汉铲的柄杆,腰椎一转,反手将罗汉铲再一次劈了过去。 他本就是双臂带有千钧力的高手,如今双臂借住腰椎之力,再借罗汉铲重大几百斤的下坠之势,光是这力量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千斤。 “当!”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只见李安面不改色,单手举过头顶,硬生生的接住了这蓄力一击。 “啊!” 不言不自觉的惊讶一声,满脸惊骇之色。 如此恐怖的力量竟然被单手接住了,这也实在是太可怕了吧? 身后的不语怒吼一声,一脚踢中罗汉铲,反手一把握住,腰身旋转一百八十度,纵身一跃,全身之力,加上罗汉铲的重量,直接落到了李安的头顶之上。 “去死吧!” 一声惊天怒吼。 “轰!” 随即,一股恐怖的气劲以李安为中心迅速朝四周扩散而出。 连山下的众人都被这恐怖的气劲惊的不轻,尤其是最前面的人皆是纷纷后退,生怕被这些气劲所牵连到。 徐万继满脸兴奋之色,“看来李安要败了!” 此言一出,周围几位也是点头称是。 刚刚还满脸笑容的徐万继忽然感觉一道道杀意朝自己袭来,扭头望去,当即是脸色巨变。 乔橘络,李清雅,宋福金,许君集,季贤水,石妖,侯归一以及暗影高手皆是朝他投来了一道道杀意。 吓得他赶紧闭了嘴,急急忙忙的蹲了下去。 待到气流散尽,山顶上也逐渐能看的清楚了。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在山顶之上,只见李安纹丝不动,一只手抓住了不言的罗汉铲,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了不语的罗汉铲,就这么僵持着。 确切的说是挡住了。 李安微微颌首,淡然一笑,“是不是该我出手了?” 此言一出,不言和不语两个人当即是脸色惊变。 下一秒。 只听李安突然变得狰狞无比,怒吼一声,“给我滚!” 双手猛地发力,一股巨力顺着罗汉铲直接传递到了两人的手臂之上。 “轰轰!” 两柄罗汉铲顺势被翻转了过来,不言和不语两个人瞬间感觉一股恐怖至极的力量席卷了全身,竟一时间都握不住手上的罗汉铲了。 可惜,李安不会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双手又一次猛地击出,不言和不语两个人再一次倒飞了出去。 “噗噗!” 两人双双口吐鲜血。 这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 李安再一次击败了不言和不语二位佛宗高僧。 “玩够了吧,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听到这话,不言和不语两个人的眸子瞬间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下一秒。 李安轻笑一声,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无比霸道的力量。 这股力量如同海啸爆发一般,以李安为海啸中心,当即朝四周爆发而出,以一股不可阻挡之势朝四周席卷而去。 不言和不语两个人还想起身抵挡,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再一次被击飞了出去。 “轰!” 原本就被削去一层的山峰再一次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直接震塌了,远远望去,如同整个大佛的佛头都被轰然震断。 佛头慢慢从山顶落了下去,数不清的巨石不停的落了下来。 而山下众人已经被彻底惊呆了。 这还是人吗?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先是狼狈不堪的朝后退去,生怕被巨石砸中。 一时间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所有人都快速朝后跑去。 等到众人停了下来,回头再望去,已然彻底被刷新了世界观。 原本像极了一尊大佛的山峰已经被切去了一半。 “哗!” 地面上的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地震吗? 好在整座山峰没有倒塌,否则怕是他们全都被活埋在巨石之下了。 不言和不语两个人也快速暴退而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满脸都写满了恐惧。 苦竹大师苦涩的摇了摇头,不甘心道:“两位,看到了吧,这就是李安的真正的实力,我们还是退了吧!” “退?” 不言摇了摇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鬼知道他们面壁十年所受到的寂寞和困苦,那怕是死也决不能再去面壁了。 不语咳嗽连连,抬手拭去了嘴角上的血迹,戚戚一笑,“师兄,你我下山可不仅仅是为了杀李安,还是要来看看这花花世界的,可惜你我今日碰到了李安。” “是啊,此人实力之强,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不言咬牙切齿道。 “不能再拖延了,必须要杀了他,那怕是同归于尽!”不语这一刻展现出了无以伦比的决死之心。 “好!” 不言怒吼一声,率先跃于半空中,张口大吼一声,“如来神掌第七式,天佛降世!” 随着他怒吼一声,双手合十,伴随一声声犹如破石的声音不停的响彻着。 在他的背后一个淡金色的佛影渐渐凝聚出来。 不语也紧随其后,也是施展出如来神掌第七式,神佛降世。 两座大若山岳的佛影散发出淡淡金光,坐落于天地之间。 一时间,天地都仿佛都被两座神佛震惊到了,瞬间暗了下来。 一团团乌云在天空之上慢慢凝聚密布,慢慢的朝大地压了下来,仿佛一场特大暴雨即将来临。 伴随着乌云,还有一声声梵音响彻了起来。 一丝丝念力从天空之上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 不言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吃我活佛一拳!” 不言仿佛真正的神佛降世一般,高高的抬起手来,一个巨大的佛掌便在空中凝聚成形。 随着佛掌凝聚成实。一道恐怖的劲力爆发开来,将四周的空气都汇聚了过来。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让他的佛掌大了几十倍之多。 “我佛在我心,今日借神佛之力,诛杀佛敌!” “灭世一掌!” 不语深呼一口气,一股恐怖的劲力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抬手一抓,一个巨大的拳影在头顶凝聚而成。 与不言不一样的是,他瞬间凝聚了无数道拳影,乍看一眼,密密麻麻的拳影,不下成百上千个。 如此之势,就是想躲避都困难。 “死!” 不言第一个对李安发动了攻击,抬手一落,巨大的神佛之掌便从天空之上快速的朝地面上的李安席卷而去。 巨大的神佛之掌仅仅是在空中就被点燃了起来,燃烧起熊熊火焰。 显然,这是要置李安于死地,彻底灭杀他! 不语则是与其相互配合动手,满头拳头紧随而至,密密麻麻的拳头将李安所在的方园十里都笼罩起来。 “两位佛宗高僧这是要以自身燃烧自身劲力为代价,彻底灭杀王爷!” 李清雅的族叔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端倪了。 李清雅闻言,俏脸立刻多了一抹惊异。 乔橘络抿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红唇微启,“你要是死了,我们母女俩随后便追随你。” 许君集,石妖,季贤水他们全都是面如死灰,惊骇万分。 眼前的一幕已经彻底让他们慌了。 光是这股气势也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 很明显,不言和不语两位佛宗高僧是要用自己的几十年修行与李安同归于尽。 不言借神佛降世之力,一计神佛之掌击伤李安,而不语紧随而至,漫天神佛拳影彻底灭杀李安。 如此恐怖的双击,根本没有一丝破绽可循,李安如何能挡得住? 徐万继高兴的都要笑出声来,连连拍手道:“好呀,好呀,李安要输了,这次看他怎么逃脱!” 可随后十几道杀意就笼罩了过来。 宋福金反手拔出长剑,直接搭在他的脖颈处,“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现在先让你人头落地!” 徐万继表情一变,赶紧闭了嘴。 此时。 李安面对不言和不语两人的恐怖进攻,竟没有一丝惧色,嘴角上扬,“既然你们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了你们!” 面对两人合力攻击,李安不退反进,凌空朝空中急驶而去。 就在靠近不言的火焰佛掌之时,李安突然抬手一抓,一股内力便散发到了天地之间。 这股内力瞬间化作了一条条丝线般落到了地面上。 “起!” “嗖嗖嗖嗖嗖!” 地面上围观众人手中的各种宝剑突然在这一刻不停的颤抖起来。 随着一声,“起!” 无数柄长剑脱鞘而出,凌空飞了出去。 只见在李安的背后,陡然间无数柄长剑凝聚在一起。 “万剑归宗,六道烬灭!” “破!” 随着李安一声怒吼,身后成千上万的长剑发出一声声剑鸣,如同活了一般,携带滔天剑气呼啸着径直朝火焰佛掌而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 火焰佛掌竟瞬间破灭。 不言用自身十几年的修行为代价,凝聚而成的第一式神佛降世竟被生生斩断,剑势不减,径直朝漫天佛拳而去。 “砰砰砰砰!” 漫天佛拳也瞬间被剑气所斩破。 不言和不语两个人已经彻底被惊呆了,满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自己全力一击,竟然被对方轻易斩破? 这怎么可能! 然而,下一秒一柄长剑径直朝不言斩来。 一时间,不言表情一滞,都没有反应过来,可那柄剑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言目呲欲裂:“不!” 剑锋划过。 一颗人头飞了起来。 佛宗高僧不言身死道消。 仅剩下的不语突然嘶吼一声,竟做出了一个惊人举动,“王爷,放过我!” 不语满脸恐怖的望着他,“今日之事都是佛宗的错,是我佛宗目中无人,冲撞了王爷,小僧在这里向您认错,只要您放了我,我回去定然会日夜给您诵经祝福。” 随着此言落地。 整个天地间可谓是哗然一片。 一位佛宗高僧竟然为了活命说出如此令人不耻的话,真是令人唏嘘不已,这哪里还有佛宗高僧该有的风度。 “哈哈哈,我说过,你们还是到地府去超度那边的亡灵吧,也算是功德一件。” 李安摇了摇头,目光越发冰冷,“对了,到了地府,记住杀你的是大渊李安!” 就在他要处死不语之时,突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的响彻了天地间。 “慢着!” 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到了,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际边上,两道身影踏空而行,快速的掠了过来。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众人也看清了来者。 李安眼睛一眯,“是他,他怎么来了?” 第172章 这才是霸道! 那两人气势不凡,威势赫赫,身后两道气流带着无尽杀意呼啸而至。 一人身披袈裟,神情有些阴骘,可重要的是他手上握着一串佛珠,那串佛珠金光闪闪,好不厉害。 另一人是个老者,一身大渊官服,胸口是个麒麟,这只有一品武官才能穿戴的。 “他们是什么人?”裴镔一脸讶然道。 “是太尉宇文邕大人!” 许君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可是武官中的最高官职,作为江南道都尉,他怎么会不认识宇文邕呢? 季贤水咬了咬牙,不解道:“太尉大人怎么来了?” 许君集摇了摇头,狠狠地一杵长槊,冷言道:“非友即敌!” 此时。 苦竹大师面色大喜,当即喊道:“苦竹寺方丈见过无药长老!” 面对无数道敬畏的目光,无药老和尚一言不发,在距离李安百步的距离时,慢慢停了下来,目光掠过不语,落到了李安身上。 望着周围破烂不堪的场景,可以想象刚刚的交手有多么恐怖。 “无药师叔,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不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宇文邕也走近李安,看着被擒住的佛宗弟子,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了。 他知道自己怕是来晚了! 要是在李安出手之前制止的话,还有可能,现在怕是很难善终了。 唉! 佛宗这些老秃驴真是不知死活,十年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竟又不知死活的招惹李安,真是一群猪脑子。 这时,不语突然哀嚎一声,“求无药师叔给我师兄做主呀,此子公开要与我佛宗为敌,还杀了我师兄不言,求师叔做主呀!” “闭嘴!” 老和尚的一声厉喝直接吓得不语彻底“不语”了。 老和尚冷哼一声,目光始终盯着李安,语气一沉,“在下佛宗本寺长老无药,见过摄政王,今日老衲特地前来,就是为了解开王爷与佛宗之前的误会。” 此言一出。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人竟然是佛宗十大长老之一的无药长老。 那可是真正的一品巅峰强者,甚至踏入了战神境也说不定。 而最令人惊异的莫过于他对李安的态度了,他竟然称呼李安为王爷,而且语气极其客气。 再加上无药又是不语的师叔,而且似乎关系匪浅。 佛宗如此高的佛陀都开口了,恐怕此事要结束了吧? 念及至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望向李安,只怕是李安就是再生气,也不得不给无药一个面子了,毕竟对方可是佛宗本寺的长老。 想必李安也不敢当着无药长老的面,杀了他的师侄吧? “王爷,烦请您给老衲一个面子,把我这个不成器的师侄先放开。”无药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不语。 “给你一个面子?”李安几乎是笑着说出来了的。 “不错,冤家宜解不宜结,老衲今日来就是来和解的。” 无药一脸慈眉善目的说道。 宇文邕却是脸色大变,他太了解李安了,每当他露出这种笑容,恐怕就要有人人头落地了。 果不其然。 一柄长剑突然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不语的头顶之上,瞬间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噗!” 又有两道剑光横掠而来,生生将不语劈成两段。 一抹鲜血喷溅而出,化作了无数斑斑血雨散落了天地间。 无药当即勃然大怒,“你……”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报了身份,要保住不语,可对方竟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了不语,真是岂有此理! 这一幕可把在场的众人惊的不轻,不少人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宇文邕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李安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手丢掉了不语的尸体,还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现在可以聊聊和解的事了。” “你……你竟然敢杀我佛宗弟子!”无药面如沉水,浑身气势陡然大变,一丝杀意瞬间锁定了李安。 “杀了,怎么了?” 李安轻轻一笑。 “你……”无药长老双目赤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李安点点头,“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那便也接我一剑吧!” 话音一落,漫天长剑瞬间呼啸而出,赫然是万剑齐飞,杀气腾腾。 在众人惊骇呆滞的注视下,一柄柄长剑不停的在空中盘旋着,只要一声令下,管你什么佛宗长老,瞬间就是剑下亡魂。 那股杀意如同一头饿极了的野狼,不停的冲击着无药长老的内心。 “啊,你……” 无药长老脸色巨变,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扭头望向宇文邕。 宇文邕摇了摇头,急忙站了出来,“太尉宇文邕见过摄政王。” 李安看了他一眼,知道宇文邕是得知自己不在清平城,乔橘络替夫出战,特来从中搭救,这份情,他必须领。 “原来是真的太尉大人,不知大人光临江南道,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李安淡淡说道。 宇文邕听了,老脸一红。 他又不傻,如何听不出李安话外的意思,听起来像是在恭维自己,殊不知话外的意思是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 “咳咳咳!”m.23sk. 宇文邕咳嗽一声,“王爷,今日老夫前来,就是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与佛宗之间本就是一个误会,只要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这个误会解开不就行了。” “误会?” 李安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意,“佛宗两位高手联手欺负我的妻子,用整个清平城百姓的性命威逼我夫人,你现在告诉我是误会?” 宇文邕一时间被怼的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无药长老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解释道:“王爷,让老衲给你解释一下其中的内幕吧!” “有话说,有屁放!”李安没好气的回道。 果然,一听这话,无药长老脸上的阴沉又重了三分,可他还是只得解释道:“原本我佛宗十位活佛是想请阁下加入我佛宗,作为我佛宗的守护方丈,处理我佛宗诸天事宜。” “可没有料到,残灯大师的弟子,也就是被阁下杀了的不言和不语两个人,因为阁下杀了他们师兄的事,怀恨在心,竟然违背了佛宗的指令,这才造成了这一连串的误会。” 李安挑了挑眉,“哦,看来我没杀错。” “是……是……”无药长老无奈的点点头。 宇文邕赶紧插嘴道:“好了,看来我们就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李安与佛宗和解了,皆大欢喜了。” “且慢!” 李安冷言喝道:“谁说和解了!” 听到这话,无药长老真是当即火冒三丈,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明明自己才是最受伤的,怎么反倒是你还不愿意和解? 自己两个师侄可都是尸骨无存,惨死当场的。 想想还不知道回去怎么跟残灯师兄交代呢? 李安皱了皱眉,“本王不管是假传密令,还是真密令,就有一条,你们佛宗欺辱我夫人,还将本王当做佛敌,并且下了佛敌追杀令,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好,这没有问题,我这就派人撤下佛敌追杀令,并且向王爷道歉。”无药长老可谓是姿态低到了极致。 这让山下众人都陷入了一片惊骇之中,不少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在做梦吧! 佛宗十大长老之一的无药长老竟然对李安如此低三下四,当着他的面杀了佛宗弟子,他都没反应? 这佛宗不是向来都是极其护犊子的吗,今天怎么会这么“软和了?” 无药长老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也该结束了吧! 自己可是一连退了好几步。 可下一秒,李安又说道:“我夫人受到了佛宗的威胁,小心脏受到了伤害,这笔账怎么算?” 听到这话,无药长老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当即怒道:“李安,你没完了!” 李安眉头一皱,冷冷道:“没完,怎么了?” 随着他话音落地,刚刚落下的长剑再一次飞升半空。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面对这一幕,无药长老只得咬了咬牙,“好,你说怎么补偿?” “哼!” 李安白了他一眼,“若是不服,只要本王一声令下,本王的百万精锐大军大可直接从边关杀进佛宗本寺,我看你们如何抵挡!” 这话可把宇文邕吓了一哆嗦,急忙站出来充当和事佬,“好了,不是说好和谈吗,不要动不动就杀。” “这样吧,你说说你的条件。” 李安冷哼一声,“我的条件也不大,第一就是佛宗昭告天下,向我夫人道歉,第二就是赔偿金银五百万两,第三……” “什么,你的条件,我佛宗绝不接受!” 无药长老当即怒吼道。 这条件可谓是苛刻到了极点,那怕是他同意,佛宗的十位活佛也绝不会同意,这对于佛宗实在是太大的耻辱了。 “好,你回去告诉那几个老秃驴,本王不日就亲自登上佛宗本寺,一个个的将他们的脑袋扭下来。” 李安突然气势陡变,杀意冲天。 无药长老面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最终咬牙道:“老衲无权答应,需要回去商议一下。” “好,给你十日,十日后,若没有答复,那就休怪本王了。” 李安冷哼一声,“滚吧!” 无药长老摇了摇头,扭头便纵身一跃,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天际边。 此时此刻。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无数道敬畏的眼神齐齐汇聚到了半空中的那道身影。 霸道,强势,这就是当今摄政王! 李安傲世而立,扫视了一眼所有人,语气冰冷无比的响彻了整个天地间。 “吾乃李安,谁有不服,可来试试本王的剑锋!” 第173章 武道长生! 地面上,包括李清雅在内的众人皆是被这句话震慑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似乎是觉得动了,就是对这句话不服气。 李清雅望着天空之上的那道身影,久久难以平息。 就在这一瞬间,那道傲然的身姿已经侵蚀进了她的骨髓之中,任凭她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李清雅的族叔忽然反应了过来,径直走到人群前方,躬身一拜,重重的吐出一句话。 “王爷神威盖世,天下强者难出其左右!” “我,陇西李家,拜见王爷!” “祝王爷武道长生!” 死寂! 全场皆是一片死寂。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江南道,安家,拜见王爷,愿王爷武道长生!” 继而众人也齐齐拜道:“我等拜见王爷,” 一连串的吼声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 此时此刻。 所有人看向李安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敬畏,恐怖,倾佩。 皆是发自内心! 佛宗之强,可谓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佛宗高僧更是令得天下强者为之恐怖。 每一位下山的佛宗弟子都是身负绝世武技的高手,而且每一位都搅动的天下武道震荡不安。 整整十年了,无人敢出其向左,而今佛宗弟子一尘,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绝世强者,强势下山,惊的京城无数武道高手为之心慌,结果来到清平城,接着就被李安摘了脑袋。 而今他的两位师弟不言和不语,乃是佛宗两位绝世天才,面壁十年,武道直追一品巅峰强者,可惜两人皆是身死道消,连尸骨都不复存在。 即便是佛宗十大长老之一的无药长老亲自出面阻拦都无济于事,反而被李安一而再的为难。 敢问天下人,谁敢想象李安竟如此霸道? 李安不出,天下强者皆畏佛如虎,而今只怕天下大势都要改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李安不思变通,只好杀戮? 可殊不知,对于有些人,你想跟他讲道理时,他就会耍无赖,可当你跟他耍无赖时,他才会跟你讲道理。 对付这样的人,直接动手,比说一堆废话要强的多。 前提是你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否则对方是不会听你讲道理的。 任何的霸道狂妄,都是必须要建立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为前提。 与此同时。 人群之中,一位老者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胡须惊叹道:“王爷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如今更是天下强者皆归心,如此空前绝后的实力,就是改朝换代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错,我大渊若是由王爷为帝,区区金鞑如何敢放肆,抬手间,便将金鞑犁其巢穴,绝其族种!” “说的太对了,若是王爷称帝,我等当为马前卒也!” “……” 众人齐齐点头,脸上皆是一片豪气冲天。 可人群中还是有些人听到这话,脸色惊变,不少人匆匆离开。 这其中就包括刚刚还夸下海口的徐万继,此时他一脸恐怖的盯着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只觉得浑身惊颤不已。 李安,摄政王…… 他竟然是如此的恐怖。 想想之前,他还自负佛宗高僧必胜无疑,可转眼之间,佛宗两位高僧身死道消,尸骨无存,连佛宗长老都被狼狈逃窜。 可他刚刚还出口嘲讽,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是在“玩火!” 念及至此,他生怕遭到李安的报复,悄无声息的朝后面跑去。 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 若真的激怒了李安,恐怕不止自己要死,连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李清雅深呼了一口气,一张俏脸惊的不轻。 之前她也是把李安当做附近的猎户,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若是李安脾气火爆,恐怕她与自己的族叔已经踏上了黄泉路了。 再看许君集,季贤水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因为兴奋的缘故,变得通红无比,全都成了关二爷附身。 “王爷真是天下第一强者,我许家这一把要崛起了!”许君集激动的浑身颤抖。 闻言,季贤水嘴唇一哆嗦,深吸一口气,“许大人,我季贤水一个只会读圣贤书的百无一用的书生,今日竟得见王爷如此神威,此生无憾也。” 在他们一众中,有三个人却是面露苦涩。 宋福金摇了摇头,眼眸一暗,心里却是泛起了五味杂陈。 一旁的侯归一望着自己的小主,无奈道:“老奴无能,只能拼命护住小主。” “不关你的事,倘若他真的这么做,普天之下,将无人能阻止,这也是宋家之前欠的而已,现在还回去,也没什么不妥。”宋福金不知是在宽慰侯归一,还是在宽慰自己。 在他们身后,那个年轻人拼了命的掩盖身体上的杀意。 与此同时。 京城,兵部。 太傅孙谦正捧着一本古书,可脸上的紧张却出卖了他。 他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唉!” 他颤巍巍的放下古书,身体轻轻后仰,忍不住捏了捏眉头,满腹愁绪不停的在发酵。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撞开了。 孙谦眉头一皱,大为不悦,“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门外撞进来的侍卫满脸惊慌,双手举着一只狼枭,“启禀大人,狼枭传信,是紧急军情!” 听到“狼枭”两个字,孙谦几乎是挑起来的,“给我,快给我!” 孙谦从狼枭脚下的银筒中取出一张油纸,上面只有寥寥几笔,“佛宗败,李安胜,天下势变。” 当他读出这一行话话时,忽然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传信侍卫满脸迟疑,却也不敢问。 狼枭传信,可是生死存亡的紧急军情,非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只因为狼枭拥有日行万里的本事,可只能使用一次,每一次传信后,狼枭都会因为飞行速度过快,心脏爆炸而死,狼枭真的是太过于珍贵,也太过于脆弱,因此不是极其紧急军情,不得使用。 此时,又有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见那两人,孙谦哈哈一笑,“曹兄,孝正,消息传来了。” 来人正是左丞相曹忠和少辅公孙孝正。 公孙孝正脚步一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快步抬腿走了过去,“怎么样,赢了还是输了?” “自己看。” 孙谦一脸自豪的站了起来,啧啧道:“看来我大渊未来就在此子手上了。” 当曹忠与公孙孝正看到那段话时,满脸都是惊讶之色,“李安竟然如此恐怖,不但斩杀了佛宗两位高手,还逼退了无药!” “是啊,李安不但赢得很漂亮,而且还大大折杀了佛宗的面子。” 孙谦点点头,“佛宗最近几年跟宫里那位走的很近呀,看似那位玩的是一手驱虎吞狼之计,妄图将我们这些老家伙驱逐出权利中心,殊不知佛宗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从今往后,佛宗怕是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了,最起码老实一段时间。” 曹忠点点头,“宫里那位会不会现在已经气的跳脚?” “哈哈哈,差不多,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孙谦意犹未尽道:“老夫有个想法,让李安来京城如何?” “啊!” 曹忠和公孙孝正齐齐惊呼一声。 “怎么,你们怕李安会把京城掀过来?”孙谦看了他们一眼。 “不是怕,是肯定的。”公孙孝正苦涩的摇了摇头。 “就是要让李安来把京城的水搅浑,越浑越好,只有水混了,鱼才会钻出来。” 孙谦不等他们开口,继续说道:“以我的命令修书一封,让李安来京城。” “那要不要知会一下那位?”曹忠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哼,用不着,他不服,那就别怪老夫不给脸面了。” 孙谦杀意猛地散发而出,整个屋子的温度都瞬间降了下来。 此时。 皇宫内。 宋桓一脸狰狞的表情端坐在龙椅上,一张脸已经扭曲变形了,都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牙齿在发颤。 而在他的下方,曹轻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还有一位佛陀低着头,也是一言不发。 “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李安的武道已经废了吗?” “怎么还会击败佛宗两大高手?” 一连三问,下方两人仍旧是一言不发。 宋桓狠狠地一拍桌子,目光阴狠的盯着曹轻言,“曹爱卿,你说说,他没被毒死也就罢了,为什么武道不退反进?” 曹轻言慢慢抬头,“臣无能,也是实在是想不通。” “废物!” “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宋桓骂了一句,目光落到了佛宗高僧身上,“无用大师,你说说吧,你不是说那两位佛宗高僧皆是一品巅峰强者,为何被轻易镇压?” 那老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启禀陛下,是曹大人说对方实力顶多是一品高手,老衲钦点了两位一品巅峰高手,按理来说,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可……” “废物!” “你们佛宗也是一群废物!” 宋桓一改往日的风度,怒骂声不绝于耳,“都滚出去!滚出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宋桓仿佛瞬间失魂落魄了,双目空洞无神,痴痴的望着门外,“他会不会再回京城,会不会逼迫朕下位,不,这皇位是我宋家的,我绝不会让给他,绝不会……”23sk. …… 大渊长城军团驻地。 不过,现在到处都插满了金鞑的旌旗。 大营内。 金乌貅托着腮,望着面前的纸条,久久难以平息。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就知道你怎么会败给了佛宗那些短视的废物,好呀,本太子终于有了一个对手。” “好期待,能与你面对面交锋。” …… 苦竹寺山下。 李安慢慢落到了地面上,在无数道敬畏的目光注视下,他来到了乔橘络面前,接过暖暖,狠狠地亲了一口。 “爹爹,你好棒呀!” 李安不禁心头一暖。 这时,许君集,季贤水,石妖他们纷纷走了过来,躬身道:“我等拜见王爷!” “起来吧!” 李安望着他们,“诸位今日不曾背叛本王,与本王共进退,来日,本王也绝不会辜负各位。” “多谢王爷。” 宋福金慢慢走了过来,一脸怨妇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李安,没好气道:“你也算是一个男人!” 此言一出,侯归一以及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齐齐变色。 谁敢保证李安不会一怒之下,抬手镇杀了自己小主。 而他们能救的了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 “怎么了?”李安诧异道。 “让自己的女人差点身死,也就只有你能做出这种事,你要是不出现,本小主就救橘络姐姐。” 宋福金摆摆手,“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走了。” 侯归一以肉眼可见的表情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李安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目光不经意的落到了李清雅身上,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已经李安要怪罪她。 第174章 谁说文官不会武? 李清雅的族叔拉着李清雅就赶紧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跪到了地上,“我等先前不知王爷是真龙下凡,多有得罪,还望赎罪。” 说完,还拉了拉李清雅的衣角。 李清雅如梦初醒,也赶紧双膝下跪,惊惧连连,“王爷,小女子……” 作为李家大小姐,她向来都是傲娇偏薄,自视甚高,可现在她竟然不顾身份的跪地,连话都说不清楚。 李安摆摆手,轻笑一声,“刚刚清雅小姐可是不止一次的帮助过我,这份情谊本王记住了,将来需要本王相助,就来找我。” “好,好,好!” 李清雅的族叔大喜过望。 这相当于王爷给他们李家的承诺了,将来若是李家遭受大难,王爷会出手相助,这岂不是意味着李家多了一张“复活卡,”还是原地复活的那种。 可就在这时,几位暗影高手轰然落下,在他们手上还绑着一个人。 “扑通!” 那人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启禀王爷,此人刚刚接二连三的对您出言不逊,刚刚还想逃跑,被我等抓回来了。”暗影高手低声说道。 那人正是崆峒派大长老徐玉炎的公子,徐万继。 徐万继哪里顾得上形象,直接跪在在了李安面前,磕头如捣蒜,“王爷,王爷,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王爷乃是池中金鳞,因此不小心冲撞了王爷,还希望您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放我一马。” 他现在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李安这么恐怖,那里还敢出言讽刺,想想自己还打赌李安必输无疑。 可随着他这么一跪,在场不少人脸上都变了,之前在场的众人皆是不看好李安,还都押了佛宗高僧胜出。 “你爹是徐玉炎?”许君集忽然开口问道。 徐万继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结结巴巴道:“是的,大人,家父徐玉炎,崆峒派大长老。” 他还以为现在拿出自己父亲的名号可以侥幸活命,真是可笑至极。 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的长老,在许君集眼里算什么? “你是那个老乌龟的儿子?” 许君集冷哼一声,“启禀王爷,徐玉炎此人阴险狡诈,曾经暗中勾结匪徒,袭击过往客商,可惜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动他。” “本王杀人,不需要证据,派人包围崆峒派,将要犯徐玉炎抓捕归案。” 李安眉头一皱,低头看了徐万继一眼,“你还真是坑爹第一人呀。” 事已至此,徐万继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 乔橘络忽然走上前去,“你不是刚才还打赌来着,把暹罗猫眼宝石交出来。” 这句话不亚于给徐万继一个活的希望,当即眼前一亮,“交出暹罗猫眼宝石可活吗?” 说完,他赶紧将宝石交了出来。 徐万继再蠢也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眼前这些人,现在惨了,连他爹也要受到牵连了。 其他参与的人见状,也纷纷跪地求饶,连呼饶命。 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李清雅不禁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无意间帮过李安一次,要不然就凭借自己刚刚几次出言不逊,只怕也是要人头落地的。 李安淡淡一笑,“都起来吧,不过是一场赌局而已。” “不过,既然输了,那就把筹码交出来。” 听到这话,这些人如蒙大赦,恨不得将口袋掏空了,随身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随后一窝蜂的朝山下跑去,生怕李安反悔,再要了他的命。 这时,许君集突然开口道:“王爷,据奴才所知,此事朝廷也在其中推波助澜。” “嗯,我知道,本王择日就去京城,也是时候该算算账了,新帐旧帐一起算。” 李安傲然一笑,随后说道:“去京城之前,该把江南道好好收拾一下,本王可不想后院起火。” “传本王令,今日在场的甲士将领,一律官升三级,另外原江南府余祯天勾结外地,贪污受贿,择日革职查办,另外一些官员全都交由你们处置,到底是留任,还是抄家,你们说了算。” 听到这话,许君集和季贤水对视一眼,顿时大喜过望,急忙高呼:“王爷万岁万万岁!” 就这一句话,整个江南道几百名各级官员不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一怒,血流漂橹吧! 与此同时。 江南府。 余祯天端坐上位,面沉如水,浑身不自觉的的颤抖起来。 这时,门外一个身着甲胄的武官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大人,刚刚兵部来人了,将备倭军和各城护卫都调走了,现在整个府邸内还剩下几百亲军。” “好,我知道了。”余祯天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索性变得坦然自若。 武官刚要离开,却还是停下脚步,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人,您还是逃出江南道吧,就算是王爷放过您,可许君集是绝不会放弃这个机的!” “离开,去哪,大渊横跨万里,可哪里有我余祯天的容身之地,况且陛下也不会放过我的。” 余祯天在官场呆了几十年,岂能不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既然失败了,是绝无活着的可能。 武官咬了咬牙,“大人,既然如此,奴才愿与大人共进退。” 余祯天点点头,轻叹一声,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武官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来了!” “来的好,老夫早就等待许久了。” 说完这话,吴谢宇抬手一把抓起身后的长剑,跨步走了出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在了天地之间。 厚重的实木大门倒飞进了院子里,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许君集一脸冷峻的神色,大手一挥,一群全副武装的甲士就冲了进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余祯天,昂头一笑,“本都尉奉当今摄政王之令,前来捉拿朝廷要犯余祯天,闲杂人等,不想死的赶紧滚蛋!” 余祯天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举起,从厢房中也冲出数百亲兵,瞬间两方人马就对峙了起来。 “余大人,对不住了,军令难违,本将也只能与你刀戎相见了,王爷有令,你勾结外敌,上瞒天听,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特来将你押入大牢,至于其他人若是束手就擒,可免除一死,倘若继续顽抗,定斩不饶!” 今天许君集打定主意要杀余祯天了,要不然也不会将备倭军重新调回江南道府,而且以他二品高手不弱的实力,杀一个文官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余祯天充耳不闻,摇头一笑,“许大人,你用不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官乃是奉朝廷之令做事,反倒是你们不尊朝廷号令,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是不是乱臣贼子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很快就要死了!”许君集一脸冷意,手中的长槊一抖,杀意扑面而出。 这时,余祯天身旁的武官勃然大怒,开口怒吼道:“许君集,你目无王法,私自调兵,按律当斩,实在是该死!” 许君集眼睛一眯,冷冷道:“谁家的狗没拴好绳子跑出来乱咬人。” 话音一落,他突然原地消失,身影一闪,一柄长槊已经刺进了刚刚开口武官的脖颈处,随着一道血箭喷涌而出,一具尸体直接被挑飞了出去狠狠地落到了余祯天的面前。 “竖子,你敢!” 余祯天惊的悲痛万分,咬牙切齿的盯着许君集,“你竟然敢……敢杀我亲随!”周围的亲兵拔出兵器,做好了拼死一战之力。 那些备倭军的甲士也是被许君集刚刚的举动吓得不轻,这也太过于凶残了,一言不合了直接取对方首级。 “不止是他,今天你也要死在此处!” 许君集冷冷一笑,手中的长槊猛地一甩,腰身旋转一百八十度,锋利的槊锋携带着一股惊天杀意,径直朝余祯天刺了过去。 对于余祯天的所做所为,他早就看不顺眼了,两个人的矛盾早就成了血海深仇了。 可归根结底,余祯天作为江南道府,功大于过,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可他极其痛恨贪污受贿,对下极严,许君集手下将官只是偷了一只鸡,便被打了一百军棍,许君集去求情都没用,一来二去,两人的矛盾早就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论做官,余祯天可圈可点,可唯独一点,那就是愚忠。 “啊,这怎么可能!” 许君集气势惊人,手中长槊一旦抖起来,就是神仙都难防,锋利的槊锋在空中画出了十几道寒光。 可就在槊锋即将刺向余祯天之时,却突然传来一声震鸣,只见自己的槊锋竟然被两根手指夹住了。 两根手指凌空夹住槊锋! 这也太可怕吧! 而且还是一个文官做到的。 不止是许君集大吃一惊,在场的众多甲士也是大吃一惊。 谁都知道,余祯天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怎么会拥有这么可怕的实力。 余祯天嘴角泛起冷意,看似轻松无比,两根手指就这么轻轻的举过头顶,而在他的两指之间是一柄锋利的槊锋。 “你……你隐藏实力?” 许君集顿时从短暂的惊异中醒悟了过来,也难怪余祯天不逃命,反而在这里等着许君集的到来。 他不禁大吼一声,双臂发力,猛地将长槊拽了回来,反身又是一刺。 这正是来自于回马枪的一招。 “嘎吱”一声。 这一次槊锋再次被余祯天抓住了,不过,这次是一只手。 见状,许君集心头突然冒出一丝惊意,“难道这老小子真的是隐藏实力,自己可是二品高手,难不成他还是一品不成?” “没错,本官的确是一品高手。” 余祯天眼睛一眯,轻轻用力,竟直接将槊锋生生掰断了,不等许君集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抬手一甩,槊锋直接将许君集透体而过。 “噗!” 许君集的肩膀上多了一个窟窿。 余祯天背手而立,气势滔天,冷冷的俯视着许君集,沉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让你的主子来吧。” 话音一落。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淡然的声音,“是吗,难不成你觉得你是本王的对手?” 第175章 大儒学生 李安刚刚回了怡景园,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许君集带兵去擒拿余祯天去了。 他倒是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乔橘络闻言,不禁大惊失色,赶紧劝导李安,“余祯天乃是人人爱戴的好官,即便是与你政见不和,那也决不能杀,否则整个江南道都怎么看你。” 李安也觉得有道理,想想还是赶紧追了上去。 可没想到,余祯天可不仅仅是一个治世内务的高手,还是一个一品高手。 李安踏步走了进去,嘴角微微上扬,“余大人,好久不见。” 余祯天面无惧色,手中剑鞘直直的指向李安,“摄政王,你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负圣恩,只要你真心悔过,本官以项上人头担保,陛下绝不会难为你的。” “哈哈哈!” 李安昂头大笑,继而摇头道:“余大人,非我不忠,实在是被逼无奈。” 余祯天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李安的冤屈,他也早有耳闻,而且他也知道李安当初受过多么凄惨的经历,当年若非李安,如今大渊或许已经不存在了,可忠君的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才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 余祯天的迟疑也说明了他的心在变化。 李安见状,傲然一笑,“非是本王愿意做这乱臣贼子,只是因为本王也是被逼无奈,你也看到了,陛下亲小人,远忠臣,整个大渊朝堂一片黑暗,不知道有多少忠臣蒙冤而死,而本王就是要替这些冤死的忠臣要一个说法。” 听到这话,余祯天浑身下意识的颤抖一下,眼眸中满是无奈。 只听李安继续说道:“不知道余大人可愿意辅佐本王,还大渊朝一个清明世界?” 殊不知,余祯天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了,可还是沉了沉心,“好,若是王爷能徒手击败本官,本官便同意。” 李安心头暗喜,脸色却还是淡然无比,“好,请吧!” “看剑!” 余祯天刷的拔出长剑,长剑在空中挽了几个剑花,一阵阵寒意在剑锋之中凝聚而成,迅速朝四周扩散而去。 剑锋所指,无坚不摧。 凌空一道寒芒肆无忌惮的撕裂空气,径直朝李安劈砍下来。 “玩剑,本王是你的祖宗!” 李安摇头一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剑,而你只是垃圾。” 就在这道寒芒即将落下之际,李安突然脚下一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转身,那道寒芒贴着李安的衣角落了下去。 “砰!” 地面上多了一道半寸深的裂缝。 李安低头看了一眼,点头道:“力道不错,可惜准头太差了。” 刚刚这一番操作,着实让余祯天惊呆了,他还曾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高手。 仿佛对他出剑的力道,速度,位置,都摸的透透的了,否则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躲开,而且不浪费一丝劲力。 “还要继续比下去吗?”李安似笑非笑的盯着余祯天。 “只要我没倒下,那就比下去!” 说完这话,余祯天拔剑再战,手中的长剑大开大合,浩然正气,仿佛一位圣人亲临一般。 见到这一幕,李安眉头都紧缩起来,讶然道:“好强烈的浩然正气,竟然还如此精纯。” 事已至此,李安也终于明白余祯天一个书生,是如何走上武道一途的,他并非是苦练而成的,而是读书“入魔,”以书入道,走的是浩然正气。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径直朝他刺来,剑锋处竟隐隐有内力化丝之状,这是一品初期高手突破中期的状态。 难道此子要突破了不成? 念及至此,他再一次脚步一抬,诡异的踏出第一步,快速的闪开,抬手一指轻轻的敲在了剑身之上。 “嗡……” 只是这么轻轻一敲,却速度犹如闪电一般,随着一声剑鸣,余祯天脸色都变惊变。 别的不说,就刚刚李安的弹指,差点让他握不住手中的长剑。 这一指轻弹,伴随着一阵连绵不绝的嗡鸣声四处响彻起来。 余祯天心头暗暗心惊,双臂发力,紧紧的攥住剑柄,只感觉这悲鸣声是长剑的痛苦嘶吼,难道连长剑也“疼了!” 他急忙收回长剑,快速暴退到原地。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祯天彻底傻眼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可是他的恩师国子监府长匡彦赠予他的,名曰,君子,乃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剑,可如今竟然被李安轻轻一弹,差点伤了宝剑。 骇然之余,他急忙将内力灌输进君子剑之中,可却半天没有反应。 “别白费力气了,刚刚你乱动的心思已经激怒了君子剑,何为君子剑,非君子难以驾驭!” 李安看似随口的一句话,却直接点醒了余祯天。 就这一刻,余祯天浑身猛地一震,刚刚自己真的是心思乱动了,竟然瞬间就被君子剑感知到了,可一听李安这话顿时醒悟过来。 只见他长喝一声,手中的君子剑划过周身,寒光点点的剑身骤然之间,竟迸发出漫天星辰般的剑光,这些剑光或大或小,犹如星罗密布将李安团团围困在了中间,彻底将他困在其中。 饶是李安内力澎湃,身法绝妙无论,可仍旧是难以轻易躲开这星罗密布的剑光,起码想要在短时间中逃离,还是有些许困难。 “有点意思。” 李安淡然一笑,心里也不禁对余祯天暗生佩服。 一个书生竟能将武道修炼的强大至此,也的确是令人倾佩了。 而在场的众人已经被余祯天的高超剑术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这也太强了吧! 李安是何许人也,当今摄政王呀!天籁小说网 余祯天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竟能在王爷的手底下走上几个回合,也确实是有些实力了。 此时的许君集顾不上肩膀处的伤口,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现在才知道余祯天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年,也多亏余祯天不是弑杀之人,否则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想之前,他是如何的嚣张跋扈,现在就有多么的恐惧。 就在之前,他还耍着刀跟余祯天夸下海口,大言不惭的要杀了他,可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 而在场的备倭军和余祯天的亲兵也都是一个表情。 惊恐,畏惧,不敢相信! 这还是江南道大儒余祯天大人吗? 这剑术比起大渊剑神裴镔也不逞多让。 就在这时,万道剑光惶惶如日,星罗密布之下的剑光,铺天盖地的将李安困在了中间,任凭他轻功如何强大,也休想做到片叶不沾身的躲开。 许君集急得大喊大叫,心里不免暗暗担心李安的安危。 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李安竟然昂头大笑起来,“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阁下真是使得一手好剑法,可惜没悟到这君子剑的真意,可惜呀,太可惜了。” 一听这话,众多甲士齐齐讶然,这都要生死存亡的决战了,竟还能说出这话来。 “王爷不会是被吓到了吧?”有一个手持长枪的甲士吐了吐舌头。 可下一秒他就挨了一巴掌,许君集捂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的,还不忘骂道:“你是不是活腻了,竟然敢在王爷背后编排王爷!” 其他人也是齐齐缩了缩脖子,可心里还是有些纳闷,王爷真是好雅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些东西。 可当事人余祯天的表情却是突然一变,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可还是冷笑道:“王爷,你说什么也没用了,你必须要死!” 李安也不搭话,双目紧闭,手指随便在身体周围画了几个圈,薄唇微启,“起!” 一言发出,突然在他的周身幻化出几道剑气,这些剑气或大或小,或明或暗,却寒意森森,闪烁不已。 “何为君子,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者安其居,为官者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之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方是为君子也!”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刚刚大大小小的剑气瞬间四散而去,犹如疾风暴雨,又如漫天雪花,如天地星辰,又如尘世万千。 “这……这怎么可能!” 余祯天彻底被惊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穷其一生所追求的君子之意,竟然在别人的身上展现出来。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挫败感席卷了全身。 他师父国子监府长匡彦曾说过,君子剑只有君子方可施展出君子剑的真实威力,否则君子剑与普通的剑没有任何区别。 他都有种要哭的冲动了,想想自己前半生日夜参悟,今日却被一个年轻人将君子剑的“意”轻而易举的施展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剑,真正君子才能使用的剑。 “轰!” 随着一声巨响,余祯天施展的剑光都化作了碎片,李安慢慢走到余祯天面前,轻笑道:“既是君子,当为天下苍生惜,余大人,难道只是一个嘴上君子不成?” 余祯天猛地抬起头,眸子里爆射出道道精芒,“王爷,我愿归降。” 李安笑了笑,抱拳道:“本王替天下苍生谢过余大人了。” 余祯天长叹一声,将君子剑收到身后,满脸愧疚道:“陛下,非臣不忠,臣今日要重新选择,对不住了。” 第176章 虎步飞骑 当天晚上,江南道府邸内。 李安和余祯天,许君集,还有季贤水四个人坐在其中,当然只有他们四个,连伺候的仆人都没有,门口的甲士护卫也都在房门百步之外。 许君集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道:“王爷,您可是想好了,真的要一个人去京城,那位可是九五至尊,还有皇族无数高手相助,只怕是……” “本王等的太久了,已经都十年了!” 李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眼神微微一低,“不瞒你们几个,本王等了整整十年了,当年的屈辱我要一一夺回来,这一次,我要让整个宋氏皇族匍匐在我的脚下,让金鞑异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话说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想起当年自己是如何被逼无奈,服下鸠酒,想要一死百了,自己带去京城的弟兄们非死即伤,没有一个得到善终的。 这些仇恨,就是他不提,难道那些英魂的冤屈就消失了吗? 没有! 英魂冤屈,不死不休! 这十年里,每当李安一闭上眼睛,那死去兄弟的一个个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他们本不该死,他们对于脚下的国家和百姓,都是有功的,可惜最终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京城的权利漩涡之中。 弟兄们,你们在天之灵开开眼,看本王如何替你们讨回公道! “王爷,臣要跟你一起去,不管怎么说,我替你挡箭的能力还是有的!”许君集第一个站起来,要跟随李安一起去京城。 京城!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真正藏龙卧虎之地,寻常人掉进去,瞬间就会被吃的连尸骨都不剩。 可许君集明知如此,还是义无反顾的跟随李安同去,可见他对李安的忠诚。 季贤水也点头道:“是啊,王爷,此去京城不下千里,我等在你身旁左右伺候一二也行,至于你一个人去,还是有些太冒险了。” “对对对!” 许君集连连点头,“让臣去伺候王爷左右也行,当个暖房丫头。” 此言一出,不止李安,季贤水和余祯天都脸色微变,凭空产生一股恶寒。 想想也觉得恶心,一掀被窝,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躺在里面…… 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 李安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坐下,目光不经意的落到了余祯天身上,“余大人,你觉得呢?” 余祯天没有想到李安会询问自己,毕竟自己算是新加入的,难免遭受嫉妒,因此不开口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可没想到,李安会询问自己, “王爷此去京城,虽然路途遥远,可正好体察民情,也算是一种修行,而且我也知道以王爷的性格,是绝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更何况别的不说,王爷在京城暗中留下的人脉,绝非我等能想象到的,因此,此去京城,看似凶险,实则乱在外,静在内,乃是龙游大海之相。” 听到余祯天这一番解释,李安都惊住了,不禁暗暗佩服。 此人果真是治世之大才! “好!” 李安点头一笑,“本王果真是没有看错余大人,今日本王请三位前来,就是为了商讨此事,本王去京城,不容变,而江南道乃是本王的大本营,全部身家也都在此地,因此需要人坐镇江南道,而你们三位便是最好的人选。” 不等他们三人反应过来,李安继续宣布道:“余祯天听旨!” 余祯天连忙起身,双膝跪地道:“臣余祯天接旨。” “即日起,余祯天为江南道节度使,总领军政大权!” 余祯天听到这个命令,当即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会把江南道的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他,而他在三个时辰之前还是李安的生死仇人。 这份气度,当真让余祯天惊的不轻。 至于许君集和季贤水也是一脸肃然,可他们两个人知道李安的脾气,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 “臣余祯天接旨。” 李安继续说道:“江南道都尉许君集接旨。” “臣接旨。” “准升你为江南道三品将军,领备倭军,驻守黄河沿线。” “遵旨!”许君集满脸喜色,他可是从低阶的都尉一跃成为领兵大将了,手下不止有江南道的府兵,还多了一张王牌,备倭军。 “季贤水接旨,令你准升江南道府尹,监察百官。” 季贤水也是兴高采烈的接旨,连呼万岁。 可事情到了现在还没结束。 李安看着许君集,缓和了一下神色,“许君集,从今往后你身为江南道第一战将,对本王的忠心不容置疑,本王绝不是吝啬之人,今日特送你一场造化。”23sk. “造化?” 听到这个词语,许君集愣了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恭敬问道:“臣愚钝,烦请王爷指点?” 不过,隐约也似乎猜出一些什么。 “这是一本佛宗神技,明曰天龙八部决!” “乃是佛宗攻伐一体的武技!” 李安淡然说道。 可许君集已经按耐不住心头的悸动了,浑身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作为一个武道世家出身的子弟,许君集如何不知道一本武技的珍贵之处,何况还是佛宗神技,更是珍贵无比。 他没有想到李安如此大方,如此珍贵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 这本佛宗神技也是从佛宗那颗舍利子中获取的,只是李安觉得此绝技“太弱,”一直没修炼,而许君集无论是体质,还是心性,都比较适合修炼这本杀伐一体的武技,索性就给了他。 只不过,李安只是给了他三分之二,后面的三分之一则是自己留了出来,如此一来,也不怕许君集有异心。 胆敢有异心,反手就是万劫不复! 许君集拿起天龙八部决仔细的看了几篇,不禁暗暗窃喜,当他猛地抬起头的瞬间,整个人的气势都陡然一变,仿佛瞬间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李安面前,猛地双膝跪地,“王爷今日之大恩,君集永生难忘,但凡王爷差遣,虽万死不辞!” 说这句话时,可以看得出来,他浑身都在颤抖,心脏也在跟着颤抖。 这可是佛宗神技,其价值不言而喻,相比较而言,什么七伤拳,八卦掌,都是一些垃圾,大垃圾! 最令许君集惊骇的是,佛宗神技就是在佛宗中,也只有核心弟子方可修炼,而王爷竟然随手就拿出来了。 这也着实太恐怖了吧? 王爷也太神秘了! 简直是神仙下凡! 许君集心中已经暗暗将李安当做了神一般。 不止是他,譬如国子监府出身的余祯天也是一脸惊讶。 他修炼的是君子剑术,也是儒家神技,可他是匡彦的真传弟子,才侥幸能习得前半章而已,而许君集竟然得到了佛宗神技,还是大部分,这落差也着实大了一些。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李安背手而立,气势陡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安留在江南道的盾,将所有不安分的渗透挡在盾外,而在盾后是一柄长槊,槊锋始终朝外,但凡你敢将槊锋对准百姓,本王不介意大义灭亲,毁了你也就是抬手间的事。” 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也字里行间的杀意却让整个屋子的温度瞬间降了三分。 许君集心头一紧,急忙将头压低,沉声说道:“臣永生永世不敢忘却王爷的教诲,绝不会生出一丝反叛之心,绝不会对百姓有一丝欺辱之心,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可这句话着实让余祯天心头一颤,这似乎击中了他的软肋。 他是谁? 当世大儒匡彦的学生,可连匡彦不曾说过这番话。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君贵臣轻,君为父,臣为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他忘却了,君贵,是贵在百姓爱戴,臣轻,是轻在百姓安居乐业。 这才是真正的“君贵臣轻!” “起来吧!” 李安抬手敲了敲桌面。 许君集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兴奋。 李安语气一冷,面无表情,“今日本王赠你这场造化,尚且不知是好,还是坏,但有一条你记住了,无论到什么时候,不可鱼肉百姓,否则本王定杀你不饶。” “另外,这场造化不可与人乱讲,起码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护不住这场造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知道了。” 许君集肃然起敬。 这可是一本佛宗绝技,甚至或许佛宗都已经失传了,一旦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佛宗绝对第一个跳出来强夺,到时候,恐怕就是一场灾难。 “临走之前,本王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李安淡淡说道。 “请王爷吩咐!”许君集低头恭敬道。 李安淡淡道:“给我重新组建一支虎贲军,以骑兵为主,千人足矣,要求这千人皆是五品高手以上,年龄不要太大,要求秘密进行,任何人不得知道,尤其是注意保密。” 许君集回道:“臣遵旨。” “不知道王爷对这支虎贲军的要求?” 李安忽然一笑,“百里疾飞,千里而期,如林如山,疾如风火,故而,虎步飞骑!” 三人闻言,齐齐喊出,“虎步飞骑!” “没错,一品为帅,二品为将,三品,四品为甲士,这就是虎步飞骑的标准。” 听到这话,三人惊骇的表情可想而知。 李安见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便起身离开了。 明日,他便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这一去或许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就算回来,怕也不是这份心境了。 “京城,本王要来了!” 第177章 太傅孙谦怒了! 一个惊天消息不胫而走,犹如一道飓风从江南道,大渊朝最南之地席卷到了京城进而席卷了整个大渊朝。 摄政王李安要去京城! 整个大渊朝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尤其是京城,更是有不少达官显贵举家搬迁,生怕这尊十年前的大杀神来京城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在酒馆,茶馆,这些闲人齐聚之地,似乎已经成了各种小道消息和八卦的传播地,各种各样的版本纷至沓来,使得原本就恐慌的京城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京城大内。 内机监指挥副使倪密义正坐在庭院中,赏花赏月赏侍女。 倪密义与曹轻言不同,他是个不谙世事,不与权谋相向的主,一心只为“养生!” 没错,就是养生。 这时倪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脸色只是微微一变,“怕什么,我……我又没有得罪过他,更何况我已经关门不出许久了,外面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倪密义说的很有底气,可心里可就没什么底气了,思索半天,突然起身,“给老爷更衣,更官袍。” 小厮赶紧走了过来,脱下倪密义身上的袍子,小心翼翼的套上官袍,系好束带,不经意的问了句,“老爷,您这是去哪?” “去诏狱,我总感觉诏狱要出事。”倪密义越想越害怕,也顾不上整理了,急匆匆的朝诏狱跑去。 倪密义以前都是坐轿子的,今天却一路纵马,朝诏狱赶去,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 当看到诏狱的大门时,倪密义反而心里踏实了许多,径直走到门口,“最近诏狱有没有新人?” 门口内机监的侍卫先是一愣,没想到倪指挥副使来了,急忙拱手道:“启禀大人,没有!” “好……” 倪密义松了一口气,赶紧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脏,“没有好,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两个侍卫如同玩笑话的一句,“前几天曹大人是不是送来一人,估计现在都废了,也不是人了。” “是鬼了!” “哈哈哈!” 两个侍卫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倪密义骤然一愣,猛地大喝一声,“谁,那个人是谁!” 两个侍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差点没吓死。 倪密义脸色阴沉无比,冷冷道:“诏狱新来的那个人是谁?” “啊,是皇城司的人,好像叫什么……叫什么长……” “嗯,吓死我了,吓死了我了!” 一听姓“长”,倪密义狠狠地拍了拍胸膛,重重的松了口气,“好呀,只要是不姓赵就好了。” 这两个侍卫说话也是大喘气,倪密义刚要拔腿离开,就听到身后的两个侍卫窃窃私语,“不是姓长,是姓赵,好像是叫赵长青。” “……” 死寂! 死一般寂静。 此时此刻的倪密义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苍茫,突然感觉这三伏天有点冷。 倪密义彻底呆立在了原地,大脑一阵阵发毛,额头上的冷汗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 赵长青是谁! 那可是杀神王爷李安的结拜兄弟,连当今陛下都不敢动的人,竟然被他的人抓到了诏狱。 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够了吗? 一想到李安那张脸上的似笑非笑,还有如狼似虎的皇城司的人,以及边关七位虎将的怒视,他彻底要疯狂了。 虽然他是皇帝近臣,可问题是这几位连皇帝都不当回事,还会把他当回事吗? 与他们想比,自己就是一只小到极点的蚂蚁,随时可以轻易的碾死自己。 一想到,杀神王爷李安到达京城来,听到自己兄弟赵长青被自己擒拿了,那自己的下场,只怕是……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身后两个侍卫小声嘀咕道:“我看赵长青已经都快死了吧?” “差不多,拖来的时候,就快不行了,现在只怕是……唉……” “轰!” 两个侍卫的谈话犹如一颗炸雷在倪密义的耳边连同大脑中响起,一瞬间整个人都要被震麻木了。 杀神王爷李安的兄弟若是死在了自己这里,那自己岂不是想好死都难? 念及至此,他猛地扭头朝诏狱走去。 两个侍卫突然见倪密义掉头回来,还一脸纳闷问,“大人,您这是?” “滚!” “把门给我打开!” 倪密义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把两个侍卫都要吓懵了,手一滑,钥匙都掉了。 倪密义哪里还顾得上拿钥匙开门,抬手一拳,一股内力澎湃而出,拳头之上,一股火焰瞬间包裹住,随着一声巨响,门直接飞了进去。 只剩下两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侍卫,手里还握着一串钥匙。 “赵爷爷,您可千万别死呀,就是死也别死在我的诏狱中,要是让你大哥知道了,得把我的脑袋生生揪下来。” 倪密义一边走,一边念道。 就在这时,诏狱中齐齐冲出四五道身影,一眼望去,皆是三品高手,身影爆闪,杀气腾腾。 “何人胆敢硬闯我诏狱,难道不怕我内机监的金刀不成?” 来人正是倪密义手下的高手,奉命驻守在诏狱之中。 倪密义张口大喊一声,“滚,是我!” 一听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声音,五人齐齐落地,“我等拜见倪大人!” “都滚起来,我问你们,赵长青赵大人在哪里?” 倪密义急得脸都变形了。 几人对视一眼,竟然还有点不想说的味道。 “快说!” 倪密义怒火中烧,抬手一把抓起当前一人,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按在了墙壁上,“说,人在哪?” “在……在天字一号牢房!”那人脸上发紫,差点被活活掐死。 倪密义刚走出几步,突然扭头道:“谁把赵长青抓来的?” “是……是指挥使大人。” 倪密义表情一冷,直接破口大骂,“曹轻言这个老乌龟,这是要害死老子呀,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可没走几步,突然一声惨叫从门外传递了过来。 随后一阵阵急促的喧闹声和喊杀声紧随而至。 几个侍卫慌不择路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道:“不好了,出事了,有人带领攻击诏狱,要造反了!” “快来人呀,有人要造反呀!” 或许是因为暴怒,也或许是因为恐惧,倪密义刚刚心头还是一阵阵发寒,突然听到有人胆敢硬闯诏狱,当即是勃然大怒。 只见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怒火连同怨气顿时化作一团内力,随着张口一声怒吼喷将而出。 这一声怒吼,犹如一道道音波迅速朝四周扩散而去,这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倪狮神功中的绝杀招式,狮吼功! 一声犹如狮子怒吼般的音爆,骤然冲天而起,一吼之下,整个诏狱都在上下颤抖。 “好大的胆子,何人胆敢闯入我大渊诏狱,是不是活腻了!” 在场的五位三品高手都齐齐捂住了耳朵,张大了嘴巴,可即便是如此,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倪狮神功不愧是大渊朝武道世家中的绝学,的确是威力无穷。 狮王一怒,百兽惊措! 内机监指挥副使倪密义的实力在这一刻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能成为当今陛下宋桓的近臣,光是一副好嘴还是不够格的,实力才是王道。 倪密义可是真正的二品巅峰高手,又加上倪狮神功的加成,寻常一品初期高手都不是其对手。 果真! 有了倪密义这一声怒吼,守护诏狱的内机监侍卫也慢慢淡定起来,指挥副使大人在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道比狮吼功更加凶猛,威力更加强劲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进来。 这道声音与倪密义的狮吼功不同,完全是用自身内力强行凝聚成声音,突然发出,那声音不亚于一颗音爆弹炸开,巨大的的声音瞬间冲进了诏狱,轰然响起,将在场内机监侍卫的耳朵生生震聋。 不少人躺在地上,耳朵里鲜血喷出,惨叫声不绝于耳。 “老夫乃是太傅孙谦,特来带走赵长青,如有反抗,杀无赦!” 倪密义刚刚也不好受,嘴角都渗出血迹,大脑一直昏昏沉沉,眼花缭乱的,可当他听到太傅孙谦这四个字,登时就清醒过来了。 “太傅大人来了!” 不只是他,那些内机监的侍卫也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什么情况? 堂堂一品大员,当朝太傅竟然亲自来了诏狱,还要带走赵长青! 太傅孙谦大人要想见赵长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用得着亲自来吗? 这位倪大人也是这个想法,可他随后便心头一惊,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完了! 这位太傅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来的也太快了,都没给自己准备的时间。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外面十几道身影鱼贯而入,每个人皆是一身奴仆打扮,可每个人的眼神却冰冷的如同死人,整个就是一群杀人机器。 这正是太傅大人麾下的家丁! 可万万不可小瞧这些家丁,每一位都是真正的二品高手。 倪密义目光扫了过去,心头不禁一颤,尽数都是二品高手修为! 这时,又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太傅孙谦,身后则是左丞相曹忠,少辅公孙孝正,大渊朝堂上,三大文官齐齐到场了。 若是少保温政也来了,那可就是四大文官全部到场了。 倪密义都快要吓昏过去了,强忍着心头悸动,急忙跪地相迎,“臣内机监指挥副使倪密义见过三位大人!” 孙谦冷冷一笑,“倪大人,不敢当呀,你现在权利可是太大了,手也太大了,整个京城只手遮天了?” “啊,不敢!”倪密义冷汗直流。 “不敢,皇城司赵长青都敢抓,你知不知道他的大哥是谁?我看你们倪家是活腻了!” 第178章 一脚成太监! 一听这话,倪密义心头就一哆嗦,现在可以肯定了,这黑锅是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想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他恨不得一刀剁了曹轻言,都是这个老乌龟害的自己。 “误会,那我问你人是不是在你的诏狱中?”曹忠吹胡子瞪眼道。 “是,可是我也只是……” 倪密义还试图想要狡辩,可接着就被孙谦一口何止道:“你休要继续狡辩,不管人是不是你抓的,只要在你的诏狱中,你就推卸不了的责任!” 这一句话立刻怼的倪密义哑口无言,这黑锅算是彻彻底底的背上了。 公孙孝正冷冷道:“倪大人,现在你听到了吧,整个诏狱我都要封起来,一寸寸的查,我就不信,找不到赵长青!” 说完,他一挥手,刚要让手下去找。 谁知道倪密义直接叹了口气,“三位大人,人就在天字一号牢房。” 至于内机监的侍卫,一个个畏畏缩缩,全都跪在地上,谁敢妄动一下。 “多谢倪大人配合,既然倪大人深明大义,如此配合老夫,老夫也不是吝啬之人,自然会给你在摄政王面前美言几句,不过你若是继续狼狈为奸,那后果不用老夫多说了吧?” 孙谦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从口中蹦出的一个个字,仿佛一把把刀子射了出去。 倪密义当即点了点头,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他不傻! 这个时候还不敢出头,那就离死不远了,不过他也是够倒霉的,纯纯背了个大黑锅。 一张脸上,已经是写满了苦涩。 孙谦忽然低着身子,盯着倪密义冷声道:“我现在问你一句,赵长青是死还是活?” 倪密义苦涩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这诏狱是我管的,可我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趟,连赵长青被抓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刚要将赵长青救出来,各位就来了。”天籁小说网 这番话着实能看出倪密义的高明之处,事已至此,他知道挣扎实在是无用之举,倒不如实话实说,好好配合,或许还可以得到太傅大人的谅解。 只要是赵长青毫发无损,这一切都还有余地,可若是赵长青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不由得脊背处一阵发凉,急忙朝诏狱跑去。 此时。 天字一号牢房中。 赵长青已经被关在此处数月之久,琵琶骨上也被穿上了钩索,浑身筋脉几十处断裂,丹田也受了重伤,可他丝毫不以为意,一边饮酒,一边还哼着小曲。 若非知道这是诏狱,否则还以为他躺在自家院子的躺椅上呢? 可谁知道,赵长青只是表面如此而已,其实暗地里已经悄悄接上了筋骨,又将钩索从后面磨断,让体内的内力循环周身。 一旦发现诏狱看守不在,他立刻就打坐入定,循环真气内力,一二来去,他竟然做到了不打坐也可以循环真气。 不过,眼下他虽然筋骨恢复,可体内真气依旧是空空如也,丹田内的内力时有时无,只能在每天清晨时分,方可能一丝丝内力汇聚到丹田,内力渐渐恢复。 对于赵长青的变化,看管的内机监侍卫全都没有发现,只不过觉得他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强大,堂堂皇城司都指挥使被人抓进大狱还能该吃该喝喝,实在是令人倾佩。 殊不知对于赵长青而言,他早就料想到会有今天了,这都比他料想的延后了十年。 十年前,李安被毒杀后,他就觉得下一步就是清理他们这些忠义军的“老人,”可足足等了十年,一直到李安又出现,才出现这一天。 突然。 赵长青慢慢睁开眼眸,一抹精光一闪即逝,轻笑道:“又来了,好无聊呀!” 说完,整个人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具死尸一般。 “哗啦啦,哗啦啦!” 在牢外一阵铁索的哗啦声由远而近的走了过来,时不时的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 “喂,赵大人,你还活着吗?” “不会是死了吧?” “啊,可是曹大人交代过,如果他死了,我们都要死!” “坏了,坏了,快开门!” “……” 片刻后,牢门被狠狠地撞开了,沉闷中带着喘息的一群人走了进来。 赵长青紧闭双眼,可突然一道光芒刺了进来,一个灯笼出现在眼前,那光芒实在是太刺眼了。 或许是因为诏狱中没有灯光的缘故,一盏灯笼的微弱光线就让赵长青有些承受不住,在灯笼的照耀下,他慢慢动了一下。 那群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若是赵长青真的死了,他们全队人都要人头落地。 领头的一人半蹲在地上,语气无奈道:“赵大人,我们兄弟几个也是没办法,都是刀刃上舔血的,你可别怪我们。” 赵长青晃动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子哗哗作响,“怎么,要杀我?” “不,不敢,要让大人受点苦头,不过,大人放心,这几个兄弟我都交代过来,很快就结束了,求大人忍一忍。”那人语气很客气,随手一挥,几个人就过来把赵长青拖了出去。 赵长青只感觉眼前瞬间一亮,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光芒,慢慢的,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具邢架。 “大人,请吧!”领头之人微微拱手,将赵长青扶到了邢架上,扣在琵琶骨上的锁链一动,疼得赵长青一咧嘴。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人,那人尖嘴猴腮,还有两撇胡须,纯纯小人模样。 可他走路姿势很怪异,一走一趔趄,应该是身上带伤。 赵长青微微抬头,嘴角忽的一笑,“原来是你这个瘪犊子,你还活着呢?” “大胆,赵长青,你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猖狂,你以为你还是皇城司都指挥使呢,你现在是一个死囚,死囚你知道吗?” 那人满脸狰狞,气的破口大骂。 “白闹,我是不是死囚不要紧,可你已经是个太监了。”赵长青毫无惧色,哈哈一笑。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都闭嘴!” 白闹又羞又怒,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 他是内机监的一个千户,抓捕赵长青的时候也在场,可惜被赵长青一脚就踢中裤裆,当场就“凉了。” 若不是曹轻言设计将赵长青丧失了战力,就凭他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 白闹双目如刀,直直的盯着赵长青,狠声道:“你也别太猖狂了,一会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两个壮汉退去上衣,露出上身精壮的肌肉,手上各自握着一条蘸了盐水的铁鞭子,径直走到了赵长青的面前,两人齐齐抱拳,“赵大人,得罪了。” “废什么话,给我打,往死里打!”白闹气急败坏的大声嘶吼道。 赵长青环视一圈,一共一十八人,其中白闹是四品高手,其他的皆是五品高手,不过还有一位瘦脸老者站在门口,眼神微劣,是个二品高手,若是平时,他倒是不怕,不过现在只怕难以在短时间内轻易格杀几人。 “先别动手,给我们的赵大人洗洗澡,洗干净再动手!” 这可不是白闹发了善心,真要给赵长青洗澡,说是洗澡,其实是一种刑法折磨,用掺了大量食盐的盐水洗澡,尤其是对于浑身是伤的赵长青,那可是真正的折磨。 当盐水碰到流血的伤口时,那滋味不言而喻,比死都难受。 两个壮汉将一桶盐水浇到了赵长青的头顶上,白闹还想看看赵长青撕心裂肺惨叫的模样,可下一秒,他就懵了。 赵长青身上的伤口似乎是已经愈合了,盐水浇上去,将他身上的血迹冲刷下去,露出一身白皙的肌肉,以及一些细密的伤口痕迹,可却没有血淋淋的伤口了。 这怎么可能? 白闹都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 昨天他才在赵长青身上留下来不下几百道伤口,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了。 白闹气的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抬手一拳朝赵长青的脸上轰去。 “砰!” 一声巨响。 “啊,疼死我了!” “啊,疼!” 可令人惊恐的是喊疼的不是赵长青,而是白闹。 就在刚刚他靠近赵长青的瞬间,赵长青突然猛地一抬腿,白闹的裤裆又狠狠地挨了一记重击。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直接让白闹跪在地上,半天没有站起来。 至于周围那些内机监的人全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白闹疼得在地上哀嚎不已。 赵长青哈哈大笑,“怎么样,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 “啊,畜牲,畜牲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都是你害得我断子绝孙了,我要活活拨了你的皮!” 白闹疯狂的大声嘶吼了起来,这件事可是正中他的痛处。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直接让“蛋碎,”这一次真是彻底断了他的根。 “白大人,白大人,别冲动,曹大人可是说了,他要是死了,咱们整队的人都要人头落地!” 周围几个人赶紧拦住白闹,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这可让白闹彻底无奈了,自己挨了揍,还不能报仇,太痛苦了。 “给我抽他,往死里抽他!”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一声巨响,牢门倒飞了进来,好巧不巧直接将白闹砸在了地上。 只听门外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对赵大人无礼,都活腻了!” 第179章 京城,暗流涌动! “什么人前来找死!” 就在这时,刚刚站在门口的老者突然躲开呼啸而至的牢门,突然看到一道身影冲进,还以为是来救赵长青的,张口怒骂一声。 “嘶!” 几乎是一个瞬间,老者已经逼近那道身影,抬手一拳打出。 “轰!” 这一拳足以开山裂石,浩瀚无边的内力从他的拳头上喷涌而出,继而朝四周席卷而去。 倘若仔细看去,老者的侧脸包括脖子上,都出现了类似纹身一样的图案,那一条条图案的条纹迅速从他的手臂,肩膀,脖子蔓延到全身,其中不知道蕴含了多么可怕的力量。 “好快的速度!” 赵长青一眼就看出老者的不凡之处,起码这速度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即便是他面对老者也是要小心应付,念及至此,他也不禁感慨到,这大渊皇族真是高手如云,难怪曹轻言会派老者一直盯着自己,原来是怕有人劫狱。 电光火石之间! 老者一拳打中了那道身影。 可那道身影也不是弱者,短暂停顿后,突然双手结阵,在胸前打出一个结印,硬生生的挡住了一拳。 “轰!” 一声巨响。 老者与那道身影齐齐后退一步。 赵长青也看清了来者,是内机监的指挥副使倪密义。 倪密义今天真是恼怒到了极点,刚刚被太傅孙谦差点吓死,到了自己的地盘,又差点被人偷袭,还差点偷袭成功。 这也着实太尴尬了。 “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袭击本大人!” 倪密义当即破口大骂。 老者眉头一皱,也看清那人了,声音一低,抱拳道:“原来是倪大人,倪大人进诏狱,为何不提前通报一声,差点造成误伤?” “通报你大爷,这里是老子的家,老子回家还要跟谁汇报不成!” 倪密义气的咬牙切齿道:“我倒是问问你了,你不是曹轻言的奴才吗,不在大内跑到诏狱来做什么?” 老者蔑视的抬头一笑,“奉指挥使曹轻言大人之令,特来诏狱守卫,以防有人劫狱。” “放肆,这里是大渊京城,当今天子脚下,而诏狱更是大渊最严密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老乌龟来守卫!” 倪密义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者被这一番粗鲁之言骂的面红耳赤,冷言道:“倪大人,请您自重。” “自重你大爷,本大人今天还就是不自重了,你能奈我何!” 这时,孙谦三人也款款的走进,一见到赵长青,三人脸色齐齐大变。 杀神王爷的兄弟被人吊在刑具上,这多亏是自己提前来了,要是那位来,还不把整个诏狱给掀过来。 “放肆,谁让你们滥用私刑,如此虐待朝廷命官的!” 孙谦快步走上前去,抬手一把将赵长青身上的枷锁给掰断了,一把将赵长青扶了下来,安慰道:“赵大人,老夫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不敢,太傅大人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岂敢麻烦大人。”赵长青呵呵一笑。 可那位老者见到孙谦竟然敢直接放了赵长青,当即眉头一皱,“太傅大人未免手伸的太长了,竟然管到我们内机监的头上了,难道太傅大人不知道内机监乃是陛下亲军,没有指挥使曹轻言大人和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解救犯人,况且赵长青乃是朝廷重犯。” “闭嘴!” “老狗你是不是活腻了,别说是你,就是你家主子,包括当今陛下也不敢跟老臣这么说话,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朝老夫呲牙!” 孙谦也不顾身份的骂了起来,主要是这老者真是把他气急了。 可老者仍旧是不知死活的在玩火,继续咄咄逼人道:“请太傅大人自重。” 孙谦忽的身体一滞,猛地扭头望向老者,眼睛一眯,“好呀,既然如此,就拿你的人头给王爷一个交代吧!” 话音一落,他身影爆闪,径直出现在老者面前,抬手一掌,径直轰向了老者。 “砰!” 老者瞬间被轰飞出去,身体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连牢房的墙壁都被震碎了。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老者双目赤红,胸口呼哧呼哧的响个不停,显然是被伤的不轻。 “太傅大人,您……您这有些过分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得罪了,太傅大人!” 老者不退反进,抬手一拳朝孙谦的胸膛轰去。 “轰!” 可怕的内力突然迸发而出,好似天降雷霆一般骤然降落。 在他的拳头之上,一道道漩涡瞬间凝聚,将周遭空气吸取一空,像极了一块真空空间。 “哼,区区二品高手,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今日就让你知道你与老夫之间的鸿沟之距!” 孙谦冷笑一声,双眸中杀意狂涌,面对这蓄力一拳,竟然避也不避,任凭这拳头狠狠地撞在胸膛上。 下一秒,他抬手一握,同样是一拳轰出。 “轰!” 在他的拳头之上,一道道雷霆蔓延闪烁,一连串的爆鸣声仿佛是九天云雷下凡,竟然将整个空间都惊的一颤。 如此恐怖的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老者的身上。 这一拳,仿佛天外飞拳一般,更像是一枚几百毫米的榴弹炮喷发而出,带着刺耳的破袭声,落到了老者的胸膛之上。 老者当即脸色巨变,一对眼眸中瞬间浮现出浓浓的惊骇之色。 这也太可怕了吧! 自己这全力一拳竟然连孙谦身上的护身内力都没有击破,而孙谦的一拳却好似一道雷霆还没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就轻易的击溃了自己的护身内力。 “轰!” 整个诏狱中响起一连串的爆鸣声。 老者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径直撞开了牢房的墙壁,一直撞倒了两道墙才停下,刚刚稳住身形,一口鲜血已经憋不住从口中喷了出去。 此时此刻。 整个诏狱内鸦雀无声。 倪密义以及一众内机监的侍卫皆是一脸惊恐。 孙谦大人不是文官吗? 怎么武道也会强悍至此。 关键这肉体也太强了吧? 可孙谦却没有打算放过老者的意思,身影再一次爆闪,迅速闪到老者面前。 “你是个老奴才,可惜跟错了主子,下辈子多长点记性。” “咔嚓!” 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老者的脖子被生生扭断。 在场的所有人彻底被震惊了。 孙谦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又恢复了一副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诸位,抱歉了,老夫多年不出手,突然一出手,有些收不住劲了,多多见谅。” 公孙孝正眉头一挑,气势陡然一开,一股冲天杀意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空间都包围了起来,冰冷的眼神扫视一圈,“诸位也看到了吧,区区曹家一介家奴,竟然敢暗杀当今一品大员,孙谦太傅大人,简直是胆大包天,不过多亏内机监的侍卫拼命护住孙谦大人,倪密义不顾自身安危,击毙刺客!” 倪密义眼珠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这又是让自己被黑锅呀! 曹轻言的家奴被人杀了,以曹轻言的脾气自然不会轻易罢休,而自己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了。 唉! “我也太难了吧!” 倪密义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可他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悦,刚刚他与曹家老者交手的瞬间,也觉察出老者与自己的实力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强上三分,可惜直接被孙谦捏断了脖子,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自己好露出一丝不悦,只怕下一秒自己的脖子也就断了。 更何况,左丞相曹忠和少辅公孙孝正也不是善茬,刚刚公孙孝正气势一开,也是恐怖到了极点。 三尊大神在场,谁敢呲牙? “倪大人,你觉得如何?”公孙孝正目光落到了倪密义身上。 倪密义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嘿嘿一笑,“没错,公孙大人说的太对了,刚刚这头老狗竟然扮做我内机监的侍卫,潜入诏狱,妄图袭击三位大人,好在这些侍卫前赴后继,这才将其击毙。” “哈哈哈。” “倪大人真是一位好官,懂进退,知明暗,不错,不错。” 孙谦也大声笑道。 事情到了现在,也该画一个句号了。 孙谦带着赵长青直接离开了诏狱,他要在李安回京城之前,将赵长青身上的伤治好,也算是给李安一个交代。 与此同时。 诏狱内发生的种种第一时间传到了曹轻言的桌子上。 曹轻言气的脸色阴沉,眸子一闪,“一群老狐狸,怎么之前不见你们出手,现在看到李安要来京城了,又跑出来装人!” 这时,一个僧人突然出现在他的下方,一脸乐呵呵的望着曹轻言,“曹大人,这又是谁招惹到您了?” “还有谁,孙谦那个老狐狸!” 曹轻言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丝无奈。 “要不要……” 僧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曹轻言眉头一皱,摇头道:“无用大师,你莫非真的以为孙谦那只老狐狸就是一个百无一用,手无缚鸡力的书生不成?” “不是吗?”无用大师一脸疑问。 “唉,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孙谦可是真正的一品巅峰强者,甚至踏入了战神境也说不定,你我二人联手或许可以击败他,可要是想杀了他,无异于登天。” 曹轻言端起一杯茶水放到了无用大师面前,“要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对这只老狐狸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主要是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最好时机。” “还不是,若是李安来了京城,两人一旦联手,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无用大师有些担心道。 “李安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 曹轻言摇头一笑,“若是他想做皇帝,十年前振臂一挥,这天下早就姓李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作壁上观,我们急,有人比我们更急。” “你是说大渊皇族?” “没错!” “老衲受教了。” “无用大师,这杯茶还可以喝进去吧?” “哈哈,好茶,好茶!” “……” 与此同时。 李安已经准备前往京城了,不过临行之前,他还要去做一件事。 那就是将金鞑在江南道的所有细作一一拔出。 第一个就是竞宝阁。 第180章 抄家灭族 怡景园。 石妖突然从房顶落了下来,行色匆匆,身影在门口一停顿,随后闪进了屋内。 一串木牌就放到了李安的面前。 这一串木牌上都沾染着血迹,像是从什么人身上取下来的。 有点杀人越货的意思。 李安看了一眼桌上的木牌,微微一笑,“都拔干净了?” “主子,一个不剩都拔干净了。”石妖躬身站在一侧。 “做的不错!” 李安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门口,淡然一笑,“把人头都割下来,放到门口,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主子。” 石妖点头应道。 “对了,许君集的人都准备好了吗?”李安问道。 “回主子,都准备好了,不过……” 石妖点点头,可随后露出一抹迟疑。 “怎么来,有问题?”李安抬起头来问道。 石妖一脸犹豫,无奈道:“主子,您真的要动竞宝阁吗?” 竞宝阁的背后可是金鞑四太子金乌貅,那可是金鞑中的实权人物,而且本身武艺高强,兵法韬略样样俱全,对于大渊朝而言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 可却也是一个不能轻易动的对手! 难道竞宝阁在大渊朝的所作所为,没有人知道吗? 答案肯定是错的。 不止是李安知道,内机监,兵部,这些人都很清楚,竞宝阁就是金鞑安插在大渊朝的细作。 可为何他们却不敢动,就是担心动了竞宝阁,会引发大渊朝与金鞑的更大一步的冲突,甚至彻底逼得金鞑要彻底鲸吞大渊。 可谓是,一发而牵动全身,到时候势必会引起巨大的震动。 这也不符合朝堂上那些议和派的根本利益,因此竞宝阁就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肆无忌惮的成长起来,甚至越发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势。 且不说别的,就光竞宝阁分舵中的高手就数不胜数,一旦打蛇不死,那就是引火烧身。 李安抬头淡淡一笑,“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石妖单膝急忙跪了下去。 “替我给竞宝阁传个话,明日本王亲自到竞宝阁灭了他。” 此言一出。 石妖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里已经是被震颤的无以复加了。 明日灭了竞宝阁? 石妖狠狠地吞咽着口水,却也不敢问。 李安面无表情,又道:“本王去京城的消息,一定会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一一冒出来,不过不要急着动他们,等本王到了京城再说。” 之所以李安如此大张旗鼓的要去京城,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自己在京城的势力,那怕是自己十年没有到达京城了,可光是自己当年的余威,也足以震慑不少人。 “明白!” 石妖原地消失。 与此同时。 竞宝阁内。 金老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品着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最近他心情大好,主要是李安要去京城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这对于他而言,那份喜悦之情,不亚于凭空多了一个儿子。 只要李安到达京城,势必要与大渊皇族以及大渊朝的一众势力内斗,而他自然可以浑水摸鱼。 眼下,李安走了,整个江南道又是他的天下了,他又可以继续自己的活动了。 殊不知,从李安的警告开始,他就让自己整个系统都停滞了,直接瘫痪了,就怕被李安知道后,将他连根拔起。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惨叫声从门外响起,当即吓得金老差点没被活活吓死。 “喊什么,天要塌了吗?”金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径直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而在这时,四周的黑暗处也走出不少隐藏高手,一个个凶悍无比,手持刀剑安静的围在金老四周。 金老冷哼一声,“来人,把门口那个出声的家伙抓回来,关进小黑屋,饿他十天半个月的!” “是,大人!” 可这一次又是一声惨叫声传出。 金老此刻再也淡定不了,这是出事了呀! “来人,随我去看看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当他走到门口也是脸色巨变,只见在门口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头,一个个人头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而且脖颈处的伤口整齐无比,一看就是被利刃割断的。 最恐怖的是这些人头他还都认识,都是他麾下的高手,不少人在大渊朝隐藏身份几十载,已经与真正的大渊百姓融为一体了,根本看不出一丝金鞑族的痕迹来。 可今天他们全都惨死当场,连人头都被割了。 前几天,他还见过这些人,一个个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眼前,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就止不住的颤抖。 而在人头堆里中,还有一个活着的。 是清平城城门口卖香瓜子的赵三,他在大渊朝生活了十六年了,而且已经在清平城娶妻生子,妻子就是清平城的本地人,去年刚刚生了一个大胖儿子,金老还偷偷送了一些银子,可转眼间就落得这般地步了。 赵三两条衣袖空空如也,一对眼眸空洞无比,仿佛是被吓傻了一般。 “三,我是老金,你看看我!” 金老语气都颤抖了起来。 “啊啊啊!” “鬼呀,是鬼,一定是鬼,金老,快走,快走吧,那些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面对赵三撕心裂肺的嘶吼,金老却不为所动,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可眸子中却是杀气腾腾。 身旁一人低头看了一眼,起身说道:“赵三两条手臂都是被人生生撕扯断的,血脉都断了,人应该也……” 金老此刻却表现的无比淡定,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也难怪他如此姿态,他在大渊待了半辈子了,整个江南道的布局都是他一手建立的,而且势力遍布半个大渊朝,即便是其他几个金鞑的点,也都是在他的帮助下建立的。???.23sk. 毫不夸张的说,他是金鞑在大渊朝最大的一张网,可现在竟然有人要切断他的网,要将他彻底连根拔起。 这比要了他的命还狠! 刚刚赵三就是给他最后的通牒,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 金老撕心裂肺的怒吼到。 周围几个人均是寒蝉若禁,大气都不敢出。 “啪!” 他猛地回头,狠狠地抽了身后一人一巴掌,神情无比狰狞,咬牙切齿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 身旁那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奴才不知道,奴才不知道,求主子饶命!” “你们呢?” “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老怒吼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金老,这还用问吗,普天之下,敢跟我金鞑动手的,除了李安还能有谁?” 金老闻言,猛地回头望去。 正是赫雅。 赫雅低头看了一眼,“除了杀神王爷,还有谁敢跟我金鞑作对?” “砰!” 金老眉头一皱,抬手一拳打在了门框上,直接将粗重的门框轰得粉碎,一张老脸满是杀意,“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我金鞑作对,难道他不怕激怒四太子,再一次挥兵南下?” “他若是怕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了!”赫雅目光闪烁,轻笑一声,“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收缩实力,让没有暴露的点尽可能的隐藏下去,而我们也连夜撤退到其他的省道,尽可能的离杀神王爷远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她突然不敢继续说下去了,眼前的金老已经满是杀意。 就在这时,有人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金老,有人送来一封信,还说摄政王李安明日午时会亲自前来,将竞宝阁连根拔起。” “好,好,非常好!” 金老面沉如水,连说了三声好字,“我金老在大渊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要杀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赫雅猜到金老要跟李安来个鱼死网破,急忙开口阻拦道:“金老,如今李安人多势众,我们为何不避其锋芒,等待时机,重新再建立其这张网来?” “重新再来?” 金老呵呵一笑,“你说的容易,你知道老夫建立这个网耗费了多少时间吗,你觉得我还有多少时间能耗的起?” 他懒得再听赫雅继续说下去,立刻喊道:“传我令,所有人明日清晨在竞宝阁集合,我要与竞宝阁同存亡!” “是!” 赫然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金老已经入魔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下去也没用了,索性就准备离开。 …… 次日中午。 突然一支军队从竞宝阁周围的街道中冒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竞宝阁围的水泄不通,而且还预备了强弓硬弩。 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还试图从竞宝阁内冲出去,可惜还没靠近就被射成了筛子。 不过,奇怪的是,这支军队也不进攻竞宝阁,只是团团的围住,似乎是在等什么。 与此同时。 怡景园。 乔橘络帮李安穿戴整齐,一脸不悦道:“马上就要去京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有时间就跑出去,也不知道在家好好陪陪人家?” “陪,当然要陪,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李安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伸手狠狠地在乔橘络身上抓了一把,“等我晚上回来的。” “讨厌,多长时间回来,要不要等你回来吃饭?”乔橘络羞涩道。 “不用了,我估计不回来吃了,在竞宝阁吃。”李安说道。 “去竞宝阁干什么?” “抄家灭族!” “啊……” 第181章 拦路老者 摄政王李安兵围竞宝阁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整个大渊朝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尤其是京城议和派的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竞宝阁是什么地方? 恐怕整个朝堂上没有人不知道。 那可是金鞑四太子安插在大渊朝的细作,是监视大渊朝的一只眼睛,而且也是金乌貅的心腹,光是金乌貅这块金字招牌,就足以让整个大渊朝堂瑟瑟发抖了。 那可是一夜之间就覆灭大渊朝两大兵团的恐怖高手。 李安到底是那来的胆气敢跟四太子金乌貅撕破脸? 可不等朝堂那些议和派的大臣反应过来,又有一个重磅炸弹从天而降。 摄政王李安要将竞宝阁彻底覆灭,而且就在今天午时,彻底将竞宝阁在大渊朝的土地抹去。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且不说整个大渊朝,就是朝堂就已经“癫狂了!” 摄政王李安复出第一战竟然是拿竞宝阁开刀! 可以说让整片大陆都炸了。 狂,已经不足以形容李安了。 一时间,整个大渊朝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江南道,清平城这个小城中。 无数势力再次汇聚在清平城中,众多势力纷纷派人去打探消息。 可即便是李安自身实力够强,可终究是不被人看好。 你一个实力再强,难道还能以一敌百不成? 即便是你调动大军,可竞宝阁的底蕴远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这次摄政王怕是要栽了。 更何况,佛宗与竞宝阁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你觉得佛宗会眼睁睁的看着竞宝阁覆灭? 答案肯定是不会的。 再加上摄政王李安与佛宗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即便是上次佛宗让步,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这次李安动的是佛宗的根基,就算是佛宗想退,也退不了。 而且就在这时,竞宝阁也发出一则消息,凡是击杀一名围攻竞宝阁甲士者,可得银百两,杀百人将领者,可得银千两,杀将军以上者,得银万两,可若是击杀许君集,季贤水,以及余祯天者,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知道有多少刀口上舔血的家伙,已经动了心思。 竞宝阁不愧是财大气粗,直接用银子堆! 围攻竞宝阁的甲士中,难道就没有心思异动之辈吗? 如此一来,所谓的大军,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这还没有结束! 佛宗紧随而至,竟也发布消息,警告李安不要继续围攻竞宝阁,否则佛宗将全力以赴,与李安破釜沉舟,鱼死网破! 这可是佛宗第一次如此暴怒! 就算是李安自身武道再强,面对佛宗,竞宝阁两大势力,也未必能赢? 更何况,李安麾下甲士皆是江南道的备倭军,当年忠义军的精锐依旧远在千里外的边关,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场争斗,还未开始,胜负已分! 更多的势力则是盘踞在竞宝阁四周,他们很想看看这一场旷世决战,更想看看李安如何收场。 是退,还是进?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朝堂上的那些战争派,以兵部五位一品大员为首的战争派,倒是希望李安能赢,毕竟竞宝阁这颗钉子,他们也看不过眼了。 即便是他们,也不对李安抱有太大的希望。 实力差距太大! …… 竞宝阁。 金老一改往常,一身裘袍劲服,手中握着一柄长刀,满脸狰狞,杀气肃然。 至于外面的旌旗飘飘,甲士如林,他却毫无畏惧。 竞宝阁是他一生心血,决不能有半点损失。 那怕是那个人是李安。 “李安,你未免太过狂妄了,真以为可以以一敌万不成,老夫今日就拼死杀了你,也算是报答了四太子的知遇之恩!” 金老一脸决然,一心赴死。 就在这时,赫雅走了过来,摇头道:“金老,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吗,你难道要让整个竞宝阁全都覆灭吗,到时候我金鞑可就成了聋子,成了瞎子了?” “怎么你觉得我会输?”金老挑了挑眉。 赫雅苦涩一笑,“你根本不知道那位有多可怕。” 金老抬头一笑,轻声说道:“让无灵大师和无空大师过来吧。” 听到这两个名字,赫雅顿时一愣,刚要再开口说什么,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只见两个头戴斗笠,身披短打的老者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两人的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本来模样,可两人身上的气势都异常恐怖,每一步都带着可踏破天地的恐怖之力,仿佛下一秒就要瞬间爆发。 可随着两人刚刚踏入大堂,整个大堂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十度,一股寒意不自觉的穿到了大堂内每个人的脊背。 连赫雅都突然感觉一阵寒芒在背,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对眼眸中满是惊骇之色。 是高手! 一品巅峰的高手! 这是赫雅心头突然冒出来的词。 这两个人是她迄今为止见到的高手中,当属第一人。 甚至连李安都没有这般恐怖的气势。 金老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姿态无比恭敬,“两位大师可算是来了,今日我竞宝阁可就全都仰仗两位了。” “金老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师兄弟二人该做的,活佛交代过,必须保住竞宝阁,这是佛令!” 无灵大师微微抬头,一脸不以为意道。 无空大师也点头道:“金老,大可放心,谅他区区一个王爷,如何能翻的起多大的浪花!” 说完,他轻轻一抬腿,又轻轻落了下去。 可就是这一下,大堂内两根石柱瞬间布满了蜘蛛般的纹路。 看到这一幕,赫雅都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了,至于其他人更是一脸惊骇。 无灵大师突然笑了笑,“或许李安不会来竞宝阁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可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无灵大师,何出此言?”金老猛然一震。 无灵大师淡然一笑,“我师弟无慧也来了,不过他没有来竞宝阁,而是直接去了李安的住所,他要亲自会会李安,或许现在李安已经人头落地了也说不准。” 在场几人闻言,齐齐惊骇一声。 赫雅更是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 …… 怡景园的园林中。 李安赤手空拳,身后跟随几人,正是许君集,季贤水,石妖,余祯天以及大渊剑神裴镔。 李安回头看向许君集,惊异的发现他已经是二品巅峰了,这才短短几日而已,就一下子从二品初期瞬间达到了二品巅峰,看来许君集最近没偷懒。 念及至此,他淡然一笑,“君集,可敢陪本王去竞宝阁杀个翻天覆地?” 许君集眉头一挑,手中的长槊狠狠地一杵地面,身上一丝丝雷光瞬间涌动而出,随着雷花闪烁,在他的槊锋之上,竟是一点雷光。 “王爷,您的刀锋指哪里,末将便冲向哪里!” 李安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来,“石妖,本王走后,你让一品暗影分出一半来,全都隐蔽在怡景园,无论何时胆敢闯入,一路杀无赦!” 他又看向余祯天,道:“祯天,你领亲兵坐镇怡景园,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百步,违令者,一样杀无赦!” “诺!” 余祯天抱拳应到。 裴镔板着脸,抱着剑,咧嘴一笑,“本公子也不去了吧,反正你也不需要我帮忙,不过先说好,若是好几位一品高手来袭,我们可不是对手。” “无妨!” 李安摇头一笑,“你只管对付一品之下好了,至于一品高手,根本不需要你出手,祯天一人足矣。” 余祯天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王爷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既然王爷如此信任我,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护住怡景园。” 对于余祯天,李安是最放心的了。 论武道修行,余祯天修行可是浩然正气,君子之剑,真正的一品高手。23sk. 论秉性气质,余祯天可是当今大儒的学生,又是江南道府长,大局观念不容置疑。 比起鲁莽冲动,只会拼杀的许君集可是强的太多了,比裴镔这个太过于洒脱的公子哥也是强太多了。 至于石妖,就更不能提了,除了杀戮,大字不识一个。 有了余祯天和裴镔坐镇怡景园,李安便可放开手脚,好好收拾竞宝阁了,免得总是分心,担心乔橘络母女俩的安危。 毕竟佛宗向来都是阴险狡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劫持乔橘络母女俩,逼迫李安束手就擒。 交代完一切,李安跟许君集正要上马,前往竞宝阁。 就在这时,门口对面的路上传来一声轻叹,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披短打,手持罗汉杖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一副乞丐的打扮,还出现在怡景园的门口? 这老者低着头,破损的斗笠上布满了尘土,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模样,随着他的罗汉杖前进一步,他的身体也前进一步。 仿佛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看上去一阵风就要吹倒了。 裴镔眉头一皱,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无心剑的剑柄之上。 老者走近后,慢慢的抬起头一对混浊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涟漪,看了李安一眼,又环视一圈,咳嗽一声,“可否赏我一个馒头?” 许君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直接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架出去!” 两个亲兵当即架着长枪,要将老者夹到一边去。 可李安却喊道:“且慢,给他一两银子。” “诺!” 季贤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丢了过去,“老人家,我们还有事,拿着钱去买馒头吧。” “哗啦!” 老者竟直接将一两银子丢到了地上,摇头道:“我不要钱,我要馒头。” 此举当即惹得许君集火冒三丈,冷言呵斥道:“老东西,你活腻了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摄政王,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蛋!” “我知道,可我就是要馒头。”老者丝毫不理。 “我看你是想找死吧!”许君集当即勃然大怒,下意识的就要让亲兵赶走他。 可李安忽的一笑,一步步的走了过去,“不知道老人家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馒头?” “呵呵呵!” 老者咳嗽一声,斗笠慢慢抬起,一对混浊的眸子突然有了一丝亮光,声音低沉道:“不瞒大人,我想要一个血馒头?” “什么样的血馒头?”李安傲然道。 “用阁下鲜血制作的血馒头,不知道阁下舍不舍得。”老者突然笑道。 第182章 佛宗要完了! “阁下可舍得?” 老者又问了一句。 李安哈哈一笑,“本王倒是舍得,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哈哈哈!” 老者也昂头大笑一声,“不愧是当年忠义军大帅李安,这份豪情霸气当真是令人老衲佩服,佩服呀!” 说完,他摘下来头上的斗笠,露出十二颗戒疤的光脑袋。 此人正是佛宗高僧,无慧大师。 随着无慧大师摘下斗笠的瞬间,整个天地陡然一变,一丝丝凉意陡然充斥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下一秒,平地里刮起一阵寒风,将地面上的落叶尽数吹到了半空中。3sk. 而这些落叶仿佛在这一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在无慧大师的头顶盘旋着。 “老秃驴,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东西!” 许君集眉头一皱,手中的长槊猛地一抖,径直朝无慧大师的胸膛刺了过去。 槊锋变幻无穷,锋芒寒澈,犹如一道闪电,径直滑向无慧大师。 面对这蓄力一击,无慧大师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张老脸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抬手一抓,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一道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气劲爆发而出。 “轰!” 一声巨响。 两道气流瞬间撞到了一起,一道道气势朝四周立刻席卷而去。 在这股气流的冲击之下,许君集竟是后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下,一抬头,眼眸也变得赤红无比,嘴角更是泛起血迹。 仅仅是这一击,许君集已经是落入了下风。 可别忘了,许君集如今已经开始修炼天龙八部决,而且已经有所大成,短短几日就达到了二品高手巅峰,即便是面对一品高手也承多让。 可眼前的老秃驴仅仅是一掌就将其击退,而让其造成了内伤。 而此时,无慧大师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他刚刚可是用了半成力,竟然没有将许君集击杀,仅仅是震伤而已。 而且他还从许君集的一枪之中,觉察到了佛宗武功的味道。 难道此人跟佛宗有些渊源? 就在这时,许君集不退反进,手中长槊上下翻滚,恰似两条游龙,纵身一跃,直接落到了半空中,腰身旋转一圈,双臂借用腰势,猛地将长槊横向砸了下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道龙吟之声炸裂晴空。 而眼前的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 只见无慧大师抬手两指,凌空接住了许君集的槊锋。 “啊,这怎么可能!”季贤水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余祯天和石妖也是一脸惊异。 无慧满脸杀意,一字一句道:“告诉老衲,你这武道功夫跟谁学的,师从何人?” “跟你大爷学的!”许君集周身一翻,手中长槊收身再回刺。 可无慧大师只守不攻,口中一直问道:“告诉老衲,你师从何人,否则休怪老衲真杀你了!” 许君集双手持槊,槊锋变幻无穷,一言不发,只是一连串的猛刺。 这可把无慧大师气的不轻,直接被人无视了,“既然如此,老衲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手!” 话音一落。 无慧大师双手合十,身上一层金色屏障陡然生出,一下子将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 这下许君集的槊锋只响起一连串的金属爆鸣声,却难以寸进。 “破!” 无慧大师猛喝一声,抬手一道恐怖的气势喷发而出。 这一次,许君集当即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李安抬手一把抓住了许君集的胳膊,将他救了下来。 许君集咳嗽一声,急忙提醒道:“王爷,小心,这老秃驴实力有点恐怖。” 李安笑着点点头,抬头看向无慧大师,“说,谁派你来的,竞宝阁,佛宗,还是宋桓?” “阿弥陀佛!” 无慧大师双手合十,“并非是世俗之气,我只为我佛而来,清除一切孽障,扫清世俗三界。” “祯天,把这老秃驴的人头拿下来!” 李安看了无慧大师一眼,随后转身就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神情冷漠淡定。 在怡景园的四周,不下十几道不同的气息,尚且不知是敌是友,不过可以断定,藏头露面,非友即敌!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 余祯天轻轻拔出君子剑,随着他剑锋高高举过头顶,陡然爆发出一道冲天剑意。 光是这道剑意就足以震慑在场众人,尤其是裴镔,眼睛都放光了。 “这是剑意吗?”裴镔自言自语道。 李安淡然一笑,“你以为整个大渊朝只有你能领悟剑意吗,看看,余大人的剑意比你也不差。” 裴镔认真的点了点头,心里对余祯天也是暗生佩服。 此时。 余祯天面色如常,一道道剑意朝天空肆虐而去,而在他的周身,无形的剑气萦绕在其周围,以他为中心,隐隐形成了一个剑气风暴。 天空中,剑意肆虐,周遭剑气呼啸。 “这是国子监府匡彦的君子剑意,看来你是匡彦的学生?” 无慧大师表情一滞,眼眸中一丝忌惮一闪而逝,似乎是与余祯天的老师匡彦相识,一眼就看出余祯天剑意中的君子之气。 可在周围那些一道道气息中却是犹如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般。 “好强大的剑意,此子难道就是匡彦府长口中的不世之才?” “真是厉害,年纪轻轻,竟然就领悟到了君子剑的意,若是再过几十年,只怕可以达到,甚至超越匡彦府长。” “可惜了,他的对手是无慧大师,那可是残灯大师的师弟,佛宗中不世出的高手!” “是啊,无慧大师早在十年前就突破了一品高手,如今十年过去了,恐怕早就突破了一品巅峰也说不定,可以说是残灯大师之下的第一人,而且此人擅长佛宗秘术,金刚不坏之身,怕是这君子剑意也很难破开他的金刚不坏之身。” “正好我们拭目以待,究竟是国子监府的君子剑意厉害,还是佛宗的金刚不坏之身厉害?” “……” 周围那些旁观的诸多强者也是暗暗的千里传音,他们也对李安带有极大的兴趣。 若是仅仅竞宝阁那些铜臭之物,未必能吸引这么多强者,就在今天,佛宗宣布用一枚佛宗舍利,来换取李安的项上人头。 如此一来,诸多江湖高手齐齐侧目,皆是为了这枚佛宗舍利而来。 不过,这些江湖高手虽然眼馋佛宗舍利,可也不是傻瓜,佛宗舍利的确是香,可有命挣,未必有命花,因此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等待,等待第一个人出手。 可不等江湖高手出面,佛宗自己先等不及了。 而且佛宗出面的可不是普通的高手,而是佛宗无字辈强者,这可真是精彩了! “阿弥陀佛!” 无慧大师此时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年轻人了,顿时面露凝重,双目微眯,随后他突然深呼一口气,上衣轰的一声瞬间破损,露出一身金色的皮肤。 而在他的身体之外,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铜钟。 这个铜钟非金非铁,乃是的内力所化,与他浑身的寸寸金肤,可谓是相得益彰。 铜钟,外加金刚不坏之身,将无慧大师紧紧的保护起来。 “哈哈哈!” “年轻人,我承认你的君子剑意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可未必是老衲的对手,倘若你能破开我的铜钟,老衲自当退去如何?” 无慧满脸自信,傲然一笑道。 “是吗?” “不过,我怕你的脑袋不够硬。” 余祯天眸子一闪。 可此言一出,竟引得周围那些一个个强者皆是笑出声来,一些强者也不再隐身了,直接展露出真身来。 对于余祯天的话,皆是一副摇头不屑之状。 且不说佛宗高僧这个名头,光是寻常一个佛宗小弟子仅仅是肉体,那也绝对是首屈一指,在所有的江湖门派中,佛宗弟子是最重视肉体磨练的。 而无慧大师作为佛宗无字辈强者,不仅仅是修炼肉体神功,光是各种磨练肉体的神秘草药也海了去了。 即便是余祯天再强,最多能打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可要是想杀了无慧,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止是他,许君集,季贤水,甚至石妖都觉得余祯天想杀无慧大师,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下一秒。 余祯天慢慢举起君子剑,对着无慧大师慢慢的落了下去。 仿佛是那种慢动作一般,慢慢的落到了地面。 无慧大师也不禁是摇了摇头,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将底牌都露了出来。 还以为是个什么高手,原来是个废柴而已。 然而下一刻,一道裂痕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铜钟之上。 不等无慧大师反应过来,裂痕越来越大,一直裂到了地面上。 “噗嗤!” 一道皮肤开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之下,已经施展金刚不坏之身的无慧大师竟被直接一分为二。 整个身体被生生的一分为二。 此时。 天地间一片死寂。 佛宗无字辈强者无慧大师,无限接近战神境的强者,就这么死了? 还是死在最引以为傲的金刚不坏之身上。 而且就一剑! 轻轻的一剑,就直接破开铜钟,将无慧大师一分为二。 伤口也是整齐无比。 余祯天一副淡定无比的表情,轻轻的甩了甩剑上的血迹,转头慢慢的走了回去,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平静的看了一眼李安,“王爷,死了。” 李安点头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一股冲天杀意肆意纵横,这股杀意将方圆百里都笼罩起来。 “还有谁想跟本王试一试的,站出来!” 声震苍穹,万物惊悸。 天地间一片死寂。 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无人应答,也无人敢应答。 李安纵身上马,一拉缰绳,犹如一道离玄之箭,飞了出去。 许君集紧随而至,至于余祯天几人则是掉头回了怡景园,大门都没有关。 意思很明显,不怕死的就闯进来? 可有人敢吗? 即便是在场的有十几年就在江湖人声名显赫的高手,可现在却全都出奇的保持了安静。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一直到李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街头,这才有几个人走了出去。 望着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迹,以及还有丝丝温热,这几个人还是出奇一致的选择了沉默。 “唉!” “这次佛宗怕是要完了!” 第183章 凭空多了一个妹妹 李安跟许君集纵马狂奔,朝着竞宝阁一路急驶。 距离竞宝阁越近,人也多来越多,各种打扮的江湖门派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王爷,人不少也?”看着街道上黑压压的人头,许君集忍不住感慨道。 李安笑了笑,“人多了好,正好借此时机好好震慑一下金鞑人,我记得竞宝阁是金乌貅的吧,最好让金乌貅气的吐血才好。” “王爷英名!”许君集主动拍起马屁来。 “不过,可惜了,竞宝阁的生意遍布整个大渊朝,若是能为本王所用,将来也不愁粮草了。”李安望着远处的竞宝阁楼宇道。 “王爷,这怕什么,等杀了竞宝阁的人,咱们换个名字,直接接受竞宝阁的生意不就行了。”许君集这无心一言,却一下子点醒了李安。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接受竞宝阁的生意,让金乌貅的心血之作成为自己的生钱袋,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狠? 李安点点头,“的确是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就不能强攻竞宝阁,这可都是本王的财产。” “王爷,你可想清楚了?” 听到李安这话,许君集反而犯难道:“竞宝阁可不是泥捏得,听说竞宝阁连夜调集了无数高手,还在江湖上招募一群不怕死的武道高手,还有佛宗高僧前来助阵,只怕是不能轻易投降。” “投降?” 李安摇了摇头,“别说他们不投降,就是投降本王也不会接受,本王要杀绝竞宝阁的人,至于佛宗高僧,更是不能放过了,若非是金鞑叩边,本王第一刀就先斩向佛宗。” 许君集当即心头一震。 看来王爷早就有了打算,这一次势必要将竞宝阁连根拔起! “你可还记得有这么一句话?”李安道。 “什么?” 李安猛地一把拉住缰绳,冷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土之地,焉能有外敌之地!” 闻言,许君集当即脸色巨变! 是啊! 竞宝阁一个金鞑建立的细作之所,如何能存于大渊的土地上,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救救我,救救我!”而就在这时,远处一个急呼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巧不巧,整个撞到了李安的战马面前。 李安眸子一缩,只见来人是个面容秀丽,模样精致的小女孩。 而在远处几个家丁打扮的人追了过来。 李安打量女孩衣着打扮,看得出来是富贵家的大小姐,那些追她的人,毫无疑问是她的家丁。 不等李安反应过来,女孩一把抓住李安的手臂,竟轻而易举的翻身上马,催促道:“本小姐给你钱,快点走!” “为什么听你的?”李安淡淡道。 “给你银子,你说个数,我绝不会还嘴。” 眼看那些家丁越追越近,女孩也是急了,“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能走?” 李安摇了摇头,“怎么也不会走,你还是下去,乖乖回家吧!” 可女孩似乎倔脾气上来了,又似乎害怕回家,竟直接怒道:“你完了,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李安也是笑了,问:“你大哥是谁?” 女孩傲然一笑,“当今摄政王李安,你要是不带着我,我就让我大哥杀了你!” 听到这话,许君集忍不住了,张口就笑了起来。 李安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了? 算了,既然如此,那自己这个便宜大哥就带你一程。 李安装作若无其事道:“好,原来是王爷的妹妹,多有得罪。” 说完,他直接一踢马背,战马随即急驶而去。 至于那些家丁全都被轻易的甩到了后面,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好险,好险!” 女孩使劲的拍了拍胸膛,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驭!” 李安停住座下战马,“姑娘,你该下来了,我们还有事。” 可女孩似乎理都不理,回头瞥了李安一眼,不屑道:“你们能有什么事,告诉你们,今天我大哥要杀人,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比较好。” 李安笑着看了一眼许君集,摇了摇头。 许君集憋着笑,“姑娘,今天你大哥要杀人,你不害怕吗?” “我怕什么,那可是我哥哥!”姑娘一脸崇拜道。 这时,身后一道身影快速朝他们急驶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两个小毛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持我家小姐,是不是活腻了!” 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老者凌空而来。 姑娘吐了吐舌头,有些不甘心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达叔,误会了。” 老者一脸敌意的盯着李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李安不禁一脸无语。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小毛贼了,明明是你们家大小姐非要上马的好不好? 姑娘赶紧上前解释到:“达叔,误会了,是我非要他们载我过来的。” 听到这话,老者的表情这才一缓,抬头看了李安跟许君集一眼,“大小姐,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你怎么能随便跟别人走,更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鱼龙混杂,多危险!”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喂,老头,是你家小姐非要上来的,管我们什么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许君集倔脾气上来了,当即反驳道。 老者眉头一皱,语气顿时变得冰冷,“年轻人,你最好闭上嘴,别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许君集也是怒火中烧,刚要发怒,李安急忙制止道:“前辈,我兄弟脾气火爆,抱歉,抱歉。” “哼!” 老者白了许君集一眼,“看看人家,连尊老爱幼都不知道的东西!” “你!” 许君集真是被气的无语了。 小姑娘赶紧站在老者面前,对着李安甜甜一笑,“你倒是有几分气度,不像他似的,这样的,你跟我们一起吧,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我家达叔还可以护住你们。” 许君集没好气道:“我们还需要你保护不成?” 小姑娘眸子一闪,“没说你,我说的是他,你爱死不死,和我们没关系!” 李安笑了笑,“多谢了。” 四个人结伴而行,此地距离竞宝阁不远,索性就步行走了过去。 李安看着这一老一小,有些好奇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看竞宝阁覆灭呗?”小姑娘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在她身旁的老者眉头一皱,当即呵斥道:“小姐,胡说什么呢,忘了出门家主的嘱咐了吗!” “切!” 小姑娘一脸不服气道:“有什么呀,这是摄政王还没来,摄政王来了,全都要人头落地!” 说完,她扭头望向李安跟许君集,笑道:“你们叫什么呀,来这里做什么?” 李安淡淡一笑,“在下李安,这是许君集,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星阑,这位是家父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叔叔,我都叫他达叔。” 老者见到姑娘跟两个陌生人丝毫没有残留,一股脑的全都说了,赶紧咳嗽一声,“星阑,少说两句。”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李安也被小姑娘的天真吸引了,话也多了起来,“你刚刚说来看竞宝阁被覆灭?” “对啊,你们不是吗?” 星阑叹了口气,惆怅道:“如今金鞑屡次犯边,杀我国民,抢我国土,可朝堂上那些高官不想办法如何对付金鞑,反而为虎作伥,放任金鞑异族在我国土之上,难道不该杀吗?” 李安跟许君集两个人也没有料到这番言论竟出自一个小姑娘的口中,当真是令人心生敬佩。 “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左右的,快回家吧,更何况这事跟你没关系!”李安开口道。 “谁说没有的!” 小姑娘星阑还一脸不服气,“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凭什么和我没有关系,更何况我跟金鞑有不共戴天之仇!” 说着,小姑娘星阑的眼眶都红了。 达叔尴尬的笑了笑,不停的用眼神暗示她。 意思让她不要再说了,有些事不能说呀,更何况还是两个陌生人,一旦有人走漏消息,那对于家族就是灭顶之灾。 星阑义愤填膺道:“我哥哥就是长城军团的一个四品参将,奉命留下断后,可惜寡不敌众,全军覆没,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这次达叔也没有阻拦她了,反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许君集点点头,“放心吧,竞宝阁今日必灭,金鞑早晚都要覆灭,我说的!” “真的吗?”星阑仿佛在这一刻,眼睛都有光了。 “唉!” 身后的达叔长长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竞宝阁在大渊十几年了,底蕴不是我们能想象的,而且与佛宗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覆灭的。” “而且朝堂上也有一些人不愿意竞宝阁覆灭,一定会从中作梗的,你最好还是别报太大的希望。” “可今天是摄政王李安大人来了,以他的实力,绝对没有问题的,他一定能彻底覆灭竞宝阁的!”星阑有些不甘心道。 “难呀!” 达叔使劲的摇了摇头,苦涩一笑,“竞宝阁的背后是金鞑异族没错,可当今朝堂之上,谁没拿过竞宝阁的孝敬,由他们撑腰,想彻底剿灭竞宝阁,无异于难以登天,光凭王爷,怕是……” 达叔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从他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得出来,他也不看好李安,想想也是,李安难不成能以一己之力硬捍整个大渊朝不成? 显然是做不到的。 他已经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尤其是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哽咽。 这个国家已经腐败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了,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了。 即便是当今陛下又如何,他看不到这一切吗? 还是说,看到也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可这样的国家,有什么资格让天下人效忠? 此时。 星阑身体一抖,眸子瞬间暗淡,“难道,连王爷也灭不掉竞宝阁吗?” 达叔摇了摇头,“难呀,如果仅仅是竞宝阁也就罢了,佛宗也插进来一脚,这事恐怕就很难了。” 可星阑突然昂起头来,一字一句道:“不会的,佛宗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秃驴绝不会是我家王爷的对手,绝不会是的!” 第184章 金老狗,滚出来受死 听到星阑这话,李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看来决不能输了。 许君集看了李安一眼,张口道:“放心吧,摄政王绝不会输的!” “真的吗?” 星阑的眸子再一次亮起了光,就像是天上的星辰。 “嗯,绝对的。”许君集认真的点点头。 “年轻人,你未免太乐观了。” 达叔摇了摇头,“听说佛宗这次出动了无字辈三位高僧,皆是一品巅峰,甚至有可能踏入战神境的强者,你知道什么叫战神境吗?” 许君集愣了愣,实话实话,他还真的不知道。 达叔继续说道:“战神境强者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甚至可以说是凡间的神仙也不为过,武道已经是超凡脱俗的地步,手段通天,内力无敌,倘若放到战场上,仅凭一个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一支万人军队。” “真的假的!”星阑红唇微张,震惊不已。 许君集也是咋舌不已。 他可是领军大将,自然知道万人大军代表什么,根本大渊朝的军队配置,一般都是三千长枪兵,一千刀盾兵,三千强弓硬弩兵,外加两千轻骑兵,甚至有些精锐军队,还有数量不等的重骑兵。 如此可怕的力量,竟然可以被一个人轻易覆灭,可见那个人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而这样的人竟然来了三人。 殊不知,他忘了,已经有一个被余祯天一剑劈成两半了。 “前辈,你说的未免有些过了,这世上绝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覆灭一支万人军队,绝不可能!”许君集摇头表示不信。 他实在是无法相信一个人能强悍到那种地步,他现在也是二品高手,那怕是面对一支千人队,他都没有信心能击败。 达叔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一个普通人如何知道武道强者的可怕之处,就比如当今摄政王,很有可能就是战神境强者,凭他的战绩也能看得出来,屠杀一品高手如切瓜剁菜般轻松,是有极大可能是战神境强者。” 许君集不禁讶然,下意识的望向李安。 可李安却是饶有趣味的认真听着。 许君集戳了戳李安,声音压低道:“王爷,真的假的,你是战神境?” 还不等李安说话,星阑一脸不悦的瞪着许君集,道:“这位大叔,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若非我达叔今天心情好,这些东西你一辈子都听不到。” 许君集点点头,尴尬的笑了笑。 说的也有道理,许君集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东西,尤其是战神境的恐怖,已经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达叔倒也没在意,毕竟在他看来,李安跟许君集应该也是某个小门派,或者一个世家小族的子弟,平日里哪里听过这些武道上的事。 “告诉你们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听起来是怪谈,其实都是真的。” 达叔啧啧道:“你们还是太年轻呀!” 星阑看着他们两人的模样,“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达叔震撼到了,不瞒你们说,我达叔也是武道高手。” 许君集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李安,故意道:“真的假的?” “你不信是不是?”星阑以为许君集不相信,急忙扭头道:“达叔,你快快露一手,让他们两个看看。” “胡闹,这种东西怎么能在这里露呢?” 达叔看了看周围的人,毕竟在人前露武,实在是有些不妥,若是碰到高手,免不了是个麻烦。 更何况,自己随便出手,那跟街头上的耍杂技的有什么区别,跟身份也不相符,立刻就拒绝了。 “达叔,求求你了!” 可星阑却是不乐意了,话都说出去了,不露两手,怎么跟他们两个交代。 许君集也故意道:“前辈,你快露两手,让我看看,也算是长长见识。” 李安摇了摇头,这个许君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达叔,拜托了,拜托了。” 星阑一脸恳求道。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 达叔索性看了眼周围,便说道:“找个僻静处吧,这里人多嘴杂,别惹来什么乱子。” 说罢,就找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叫巷口有一棵碗口粗的柳树,抬手变爪,狠狠地抓了上去。 “咔嚓!” 柳树坚韧的树干上瞬间多了一个窟窿,上面指痕历历在目。 再看他的手掌,却一点事都没有。 星阑傲娇的昂起头,“怎么样,厉害吧?” 许君集凑到柳树上看了一眼,点头道:“二品中期?” 听到这话,达叔眉头一皱,猛地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许君集还要开口,可李安立刻阻拦道:“没什么,前辈实力高深,当真是令人敬佩。” “有什么呀,我也能做到。”许君集抬手一把抓住柳树树干,手臂用力,竟直接捏碎了树干。 坚韧的树干,在他的手上仿佛一块饼干,捏成了渣渣。 见到这一幕,星阑愣住了。 达叔也愣住了。 李安也愣住了。 达叔目光中满是警惕道:“原来是阁下也是武道高手,老朽真是眼拙了,竟没有看出来。” 听完这话,许君集立刻就后悔了,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我其实就是天生神力而已,没什么技巧。” 达叔点点头,刚刚他见许君集出手时,倒也是没有内力波动,应该真的是天生神力。 不过,这力气确实是够大的。 见达叔跟星阑都没什么怀疑的,许君集也松了一口气。 可惜,他们没见到李安出手的模样,那才是真的可怕呢。 什么佛宗高僧,杀之如屠猪狗一般,当真是精彩。 达叔饶有兴趣的望着许君集,“年轻人,有没有兴趣成为武道高手,你天生神力,跟老夫修行,不出十年,必定可以达到二品高手,到时候荣华富贵,抬手可得。” 许君集挠了挠头,“抱歉,我这辈子就跟着我家大人,生是我家大人的人,死是我家大人的鬼。” “你家大人?” 达叔问道:“谁是你家大人,是他吗?” 许君集点点头。 达叔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皱眉道:“年轻人,莫非你也是武道高手?” 问题是他在李安身上没有觉察出一丝内力波动,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 “算是吧。”李安回道。 “什么境界,不会是一品高手吧?”达叔眼睛一眯,现在只有一品高手能隐藏实力,他看不出也是正常。 李安摇了摇头,“不是。” 他是战神巅峰境界,距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 一品高手? 呵呵,老黄历了。 “达叔,我看他们应该只是刚刚接触武道而已,还没有内力。” 星阑摇了摇头,故作深沉,“你们太年轻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低调,境界太低,就不要称自己为武道高手,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安点点头,“多谢提醒。” “不用客气了,今天你们就能见到摄政王大人出手了,到时候你们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星阑昂着头,俨然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摄政王不是你大哥吗?”许君集突然插了一句。 “咳咳咳!” 一句话噎的星阑俏脸通红,连声咳嗽,不好意思的看了许君集和李安一眼,“我跟你们开玩笑的,我要是有这样的大哥,早就将竞宝阁连根拔除了,还能留到现在。” “不过,摄政王是真的厉害!” 随后,她就将李安如何救妻,屠杀佛宗数位高僧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仿佛她跟李安亲身经历的一样,听得李安都不好意思了。 许君集小声的询问李安,“王爷,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李安顿时无语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自己好像没这么厉害吧? 可达叔却看出李安好像有难言之隐,便说道:“不要乱猜测了,摄政王乃是神龙降世,见首不见尾,你区区一个凡人是不可能见到他的。” “那也未必。”许君集笑道。 听到这话,达叔摇了摇头,心里暗暗道,王爷是何许人也,你们也配见到王爷? 算了,只当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罢了,扭头道:“我们走吧,或许王爷很快就来了。” “好呀!” 星阑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四个人继续朝竞宝阁走去,在距离竞宝阁一里外的地方,全都停了下来。 备倭军在此设卡,任何人不得通过。 见到此情景,星阑一脸难受,委屈巴巴,“唉,我好想见见摄政王的本来面目,那怕是明天死了,我也无憾了。” 这时。 李安淡淡一笑,“想见吗?” 星阑点点头,“你能让我见到摄政王吗?” 不等李安开口,达叔耻笑道:“算了吧,王爷何等身份,你们普通人根本不配见到他老人家。” “是吗?” 李安看了一眼,竟直接朝关卡走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星阑急忙大喊,备倭军有令,任何靠近关卡十步的人,一律格杀。 就连一些江湖门派的高手也不敢这么做,生怕成为杀鸡儆猴的对象,全都保持在十步之外,甚至二十步之外。 达叔也是脸色微变,急忙道:“年轻人,万万不可鲁莽,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关卡十步之内。” “达叔,怎么办,他会死的,会死的!”星阑急得都快要哭了。 下一秒。 他的表情陡然凝固住了,满脸都是浓浓的惊骇之色。 只见李安不止是走到了关卡十步之内,还径直走到了关卡前。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刚刚那些如狼似虎的备倭军,在见到李安的瞬间,齐齐跪地相迎,高呼道:“参加王爷,参见王爷!” “原来他是……是摄政王!”星阑都惊呆了。 刚刚她还吹嘘自己是摄政王的妹妹,殊不知眼前就是摄政王。 自己心心念念的摄政王,原来就在自己眼前,可惜自己却不知道。 达叔也是一脸惊恐,想起自己还在摄政王面前卖弄武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与此同时。 围观的众多江湖高手见到这一幕时,齐齐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李安踏空而行,跃于半空之中,负手而立,目光眺望竞宝阁的楼宇,语气淡然,却又冷若冰霜。 “金老狗,本王在此还不滚出来受死!” 第185章 秃驴,跪下! 一声金老狗伴随着冲天杀意瞬间朝四周席卷而去。 这声音犹如一道旷世绝音,在众人耳边回荡不已,久久不散。 再看李安,傲立于天地之地,负手凌空,犹如天神下凡。 在场围观的江湖门派高手中,也有不少人曾经在苦竹寺亲眼目睹过李安,斩杀数位佛宗高僧,今日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位也是李安。 “是他,真的是他,我大渊朝的摄政王李安大人!” “什么,他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摄政王明明知道佛宗无字辈的高僧来临,助阵竞宝阁,竟然还敢到场?” “看来摄政王压根没把竞宝阁以及佛宗高僧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来了。” “这下竞宝阁终于要覆灭了,我大渊朝将重见天日了!” “是啊,若是佛宗无字辈高僧再死了,佛宗这下也要老实了。” “……” 在方圆十里之地内,可谓是彻底陷入了沸腾之中,无数道火热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凝聚在半空中的那道身影之上。 当今摄政王真的来到了竞宝阁的门前,还让金老狗出来受死! 当李安放出消息,要彻底剿灭竞宝阁时,基本上绝大多数的江湖门派都只是呵呵一笑而已。 不是怀疑李安有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怀疑李安敢不敢? 竞宝阁的背后看似是金鞑四太子金乌貅,实际却是不然。 仅仅是一个金乌貅如何能做到将手伸到大渊朝的腹地。 其实竞宝阁的背后是佛宗和朝堂上的某些大员,他们才是竞宝阁背后的话事人。 这些毒瘤已经深入大渊朝的骨髓,不停的吸食着这个国家最后的骨血。 而最有名的一句话,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就是出自于朝堂之上的一些官员口中,看着仅仅是一句话而已,似乎左右不了什么,可却让整个大渊朝无数武者的气势瞬间大落,因为这句话,不知道影响了多少次战役。 或许这就是最早的文化侵蚀吧! 而今天,这个注定要被大渊朝历史记录的日子。 摄政王李安要将大渊朝这颗毒瘤彻底拔除。 一时间,无数消息朝着四面八方汇聚而去。 尤其是京城与长城外更是频频。 此时。 达叔跟星阑都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他怎么会是摄政王?” “是啊,他怎么会是……” 达叔叹了一口气,一想起刚刚发生一幕,他就忍不住叹息一声。 星阑呆呆的凝视着半空中的那道身影,红唇微启,“他……他真的是王爷?” 原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王爷就在自己眼前,可惜自己还不知道,还以为对方就是一个普通人。 想想这到底是有多么可笑? 就在这时,许君集突然笑了笑,“现在才知道,不过也不晚!” 星阑回头望去,语气无比惊异道:“你……你又是那位前辈?” 许君集昂头一笑,握紧长槊,纵身一跃,径直落到了半空中。 相比较李安,他就比较嚣张了。 只见他猛地一槊刺出,一道龙影呼啸而出,伴随着阵阵恐怖的龙吟,将竞宝阁门上的牌匾,生生击碎。 “轰!” 牌匾化作了一片灰烬。 许君集气沉丹田,张口怒吼道:“金老狗,还有佛宗两个秃驴给本将滚出来,滚出来!” …… 竞宝阁。 大战将始,可气氛却融洽的有些诡异。 金老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担忧,反而是笑容堆满,在他的面前,两位佛宗高僧无灵和无空也是淡定无比,品着茶茗,好不惬意。 金老咯咯一笑,“两位大师,现在李安都没来,怕是来不了了。” “嗯,差不多吧,我师弟无慧的实力已经接近战神境,区区李安还不是对手,杀之也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无空傲然一笑道。 一旁的无灵大师略带可惜道:“我想看看李安究竟是有何方神圣,究竟有多厉害,看来是没机会了。” 言到此处,那份得意是掩盖不住的。 金老也是暗暗松了口气,沉闷的心情忽的松动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怒吼从外面传了进来。 “金老狗还有两个老秃驴,滚出来受死!” 听到这声怒吼,无灵和无空两人齐齐变了颜色。 自己师弟去找李安去了,而现在李安完好无存的站在外面,岂不是说自己师弟无慧已经陨落了。 无空脸色变幻了一下,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当即拍案而起,“此獠好大的胆子,杀了我师弟,竟然还敢来寻死,老衲去会会他!” 说着就要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时,无灵眉头一皱,“不急,看来李安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我们预想,若是现在出去,最终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哼!” 无空阴沉的脸都要滴出水来,他与无慧向来关系好,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一起踏入武道,突破一品高手,成为佛宗万人敬仰的无字辈高僧,可现在无慧竟然陨落了,这如何不让他怒火中烧。 “无空,区区一个李安而已,来了就来了,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不成!”天籁小说网 无空冷冷一笑,压低声音道:“你在外面压阵,若是我死了,你就别出手了,若是我赢了,这份功劳就是你的。” 无灵当即怒目斜扬,“无空,休要胡言乱语!” 他看得出来无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怎么劝估计也听不进去了。 念及至此,他对着金老双手合十,淡淡道:“既然来了,那就来了,没什么好怕的,金老,你且在身后看着,看着我与无空如何斩杀他!” 金老咬了咬牙,恨意滔滔,“两位高僧,务必留个活口,我要将他生生活剐了,方泄我心头之恨!” “阿弥陀佛!” 无灵点点头,转身朝外面有去,边走边低声说道:“李安实力深不可测,不可鲁莽,依计行事。” 无空也慢慢冷静下来,点点头。 随着一道身影从竞宝阁的院子里升了起来,落到了竞宝阁的楼宇之上。 随着这道身影的出现,顿时就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达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惊诧一声,“终于出来了,终于还是出来了。” “他是谁?”星阑诧异道。 “佛宗无字辈高僧无灵大师,半步战神境,是未来佛宗第十一位活佛的候选人。” 达叔意味深长道:“想不到传言是真的,佛宗真的派了无字辈高僧支援竞宝阁,还将无字辈最强的一位派了出来。” “你说王爷会输吗?”星阑不禁担心道。 “不好说,无灵大师可是无字辈实力最强劲的高僧,为人低调,做事缜密,一身佛道鲜有对手,可以说一品巅峰之下无对手,而且他的亲哥哥就是佛宗十大活佛之一。”达叔望着楼宇之上的无灵,苦涩的摇了摇头。 一个活佛的兄长,别说是在江湖上,就是在佛宗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试问天下谁敢招惹? 何况人家自身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可这时,星阑忽然一笑,笑声愈加响亮,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 达叔咳嗽一下,“大小姐,笑什么,这个场合不适合笑。” “达叔,按照你的意思,无灵乃是一品巅峰高手之下无对手,那也就是说他不是李安的对手了呗?” 听着星阑这话,达叔笑而不语。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光是有一位当活佛的兄长,他就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那怕是李安也不行! 此时。 无灵站在竞宝阁的楼宇之上,眼睛一眯,便看到在自己面前,有两道身影矗立。 虽然他没有见过李安的真面目,可李安跟许君集站在一起,谁是李安,一目了然。 不愧是当今摄政王李安大人,光是这份心境也足以傲世天下了。 此子不死,择日必定是君临天下! 这是无灵大师有感而发。 念及至此,他脸色微变,再一次向前走出几步,对着李安双手合十,恭敬的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敢问施主可是当今摄政王李安大人?” “正是,你是哪位?”李安目光如炬,冷冷的撇着他。 无灵大师当真是心头一震,那种冷若冰霜,刺透灵魂的冷意,着实让他脊背泛凉。 无慧死在此人手上,的确是不屈! 念及至此,他点头一笑,硬着头皮道:“在下佛宗无灵,家兄乃是佛宗十大活佛之一,老衲今日前来,并非是与王爷结怨仇的,而是来替王爷与竞宝阁之间解除误会,握手言和的,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倒不如……”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李安的表情,当他将自己自己活佛兄长搬出来的那一刻,他发现李安眼睛动了。 就这一动,他就知道李安肯定是畏惧了。 然而不等他说完,李安突然扣了扣耳朵,满脸不屑的说了一句,“跪下,不然死!” 此言一出,无灵脸色瞬间巨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刚刚说什么?” 许君集冷笑一声,“老秃驴,你耳朵塞驴毛了,让你跪下!” “摄政王,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家兄乃是佛宗十大活佛之一的……” 不等他说完,李安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再给你一次机会,跪下!”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李安三次逼着下跪,即便是无灵城府再深,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冷道:“摄政王,你也别太狂妄了,我知道你是战神境,可家兄也是,何况我佛宗还有十位活佛!” 可李安仍旧是不为所动,淡淡一笑,“你没机会了。” 下一秒,李安仿佛空间一动一般,鬼魅般的出现在无灵面前,“去死吧!” “啊!” “且慢!” 无灵脸色巨变,当即运转内力,妄图抵挡住李安的一击。 “轰!” 一声巨响。 无灵大师已经原地消失不见了。 第186章 这就是武道强者的恐怖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一声轰鸣,原本无灵大师站的地方,此时已经换成了李安。 而在李安的面前,一座被生生震塌的废墟中,无灵大师慢慢的站起身来。 无灵大师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嘴角还泛着血迹,浑身衣着如一缕缕破布,最可怕的是其脸颊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从脖子一直撕扯到了眼眸,上楼足足有半寸深,连里面的脸骨,牙齿都清晰可见。 “李安,你这是在玩火,你这是要与我佛宗彻底决裂,你是成为千古罪人!” 无灵浑身颤抖不已,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可李安仍旧是不为所动,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刚刚一交手,他就深切的感受到李安内力的恐怖,这种恐怖的感觉,他在家兄身上也曾经感受到过。 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怎么能不顾脸面的求饶呢? “摄政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我虽然不是一路人,可也没有必要非要鱼死网破,老衲这就离开。” 无灵还想离开,可他太低估李安的杀心了,绝不会放过一个佛宗秃驴。 只有死的秃驴才是好和尚。 李安目光一冷,也不需要多说什么,抬手又是一拳轰去。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无灵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身子犹如一枚炮弹,彻底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此时。 全场可谓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着李安,尤其是刚刚不看好李安的那些人,这也包括达叔,更是冷汗直冒。 摄政王也太凶了,根本不给佛宗面子,抬手就是一拳轰去。 一拳就将佛宗无字辈高僧无灵大师打的生死不知。 星阑深深的一口气,语气无不惊诧道:“王爷也太帅了!” 至于其他那些江湖门派中的高手则是又惊又怕,恐怕是经过这一役,他们心里都有阴影了。 “还有一个呢,还不滚出来受死!” 李安一步步的朝竞宝阁的大堂走去,宛如地府修罗前来勾魂一般。 这可是把金老吓坏了,满脸的恐惧的盯着李安,“这……这可是怎么办?” 他最为仪仗的佛宗高僧,竟然也不是李安的对手。 无灵大师直接被击飞,至于无空大师竟是连面都不敢露了。 眼看着李安越来越近,金老的心也彻底沉寂了下去。 “为今之计,只能是破釜沉舟了!” 金老突然厉喝一声,“全都听好了,只要刺中李安一剑,赏银千两,击杀李安者,赏银万两,杀啊!” 竞宝阁招募的江湖上刀口舔血之辈,听到如此厚重的赏赐,心中的恐惧终究没有战胜贪婪。 随着一声喊杀声,竞宝阁中冲出来不下千余个武道高手个个面露杀气,径直冲向了李安。 而眼前这些人个个都是武道高手,虽然毫无阵法可言,可武道高手的实力可以弥补战阵的缺失,而且其中不乏三品高手,三品高手可以轻易的单挑上百个普通人。 这支力量不可谓不强大,由此可见,竞宝阁的底蕴之强,寻常势力还真的是比不上。 可李安面对这千人,竟面不改色,只见他忽凌空后退。 这时,许君集哈哈一笑,手中长槊猛地朝天一指,“备倭军何在,杀!” 早就严阵以待的备倭军呼啸而出,长枪兵在前,长达两米的长枪如同一个刺猬喊着号子,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同潮水般涌去。 “弩!” “放!” 一声令下。 如同蝗虫般的弩箭瞬间腾空,稳稳的落到了竞宝阁的千人队伍中。 “噗噗噗!” 箭雨落地之处,惨叫声不绝于耳。 当下几百个凶悍善战的江湖高手当即饮恨而死。 原本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只因为见财眼开才被激发出气势,瞬间就一泻千里,纷纷朝后逃窜。 长枪兵一刻不停的继续前进,锋利的长枪不停的刺杀着跑得慢的倒霉鬼。 而刀盾兵则穿梭在长枪兵的空挡,将受伤的家伙一一补刀,这已经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江湖高手齐齐变了颜色。 这就是杀人机器吗? 实在是太恐怖了。 刚刚还因为竞宝阁隐藏了这么高手而惊恐的众人,此时已经被吓傻了。 若是换了自己的门派,死的会更惨吧? 别说是区区一个竞宝阁,当年的佛宗本寺又如何? 仅仅是几万忠义军就将号称天下第一派的佛宗杀的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什么佛宗高手,还不是人头滚滚,哀嚎遍野。 李安看着备倭军的战斗,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 若是换了八虎将麾下任何一支军队,现在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将竞宝阁这些乌合之众彻底绞杀了,怎么会让这些乌合之众有临死反扑的可能。 就在刚刚,已经被逼到尽头的江湖高手竟然临死反扑。 先是十几个手持短刀的武道高手拼死冲进了长枪阵中,生生的穿透了长枪军阵,将长枪兵杀的狼狈不堪。 刀盾兵妄图上前抵挡,可惜也被后面涌上来的武道高手如同切瓜剁菜般乱杀一通。 至于那些弩兵在放完两轮弩箭后,直接掉头就跑。 一场原本很完美的大胜,竟变成了大败退。 许君集都不敢抬头看李安了,真是彻底没脸了。 念及至此,他猛地挥舞长槊,将几个带头逃跑的备倭军将官直接击毙,长槊横空,轻喝一声,“再敢退缩者,杀无赦!” 人头滚滚,终究是震慑住了刚刚溃逃的甲士,在许君集的吆喝声中,备倭军重新慢慢结阵。 许君集立在军阵前,高声怒吼一声,“弟兄们,王爷在上面看着呢,不想将备倭军的脸丢光了吧,今日,本将第一个带头冲锋,有死无生,杀!” “杀!” 一连串的怒吼声直冲云霄。 许君集一马当先,手中长槊猛地一震,一圈圈黑红色的内力从槊锋上波动而出,锋利的槊锋募的沾染上了一丝丝血雾,一道道恐怖的暗红色杀意却化作一片片涟漪朝江湖高手蔓延而去。 就这一瞬间,周围那些江湖高手立刻感觉自己心神震荡,一股寒意席卷了全身。 “破!” 长槊横向扫了出去,槊锋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节,不少来不及后退的江湖高手直接被腰斩,肠子都撒了一地。 “啊啊啊!”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许君集俨然杀神附体,浑身鲜血淋漓,双目赤红,厉喝不绝,浑身杀意皆是凝结成实,恐怖无比。 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皆是齐齐后退,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许君集一眼,生怕被其盯上。 就在这时,一阵“刷刷刷”的声音从江湖高手的背后响起。m.23sk. 紧接着,一个遮面的家伙腾空而起,手中长剑仿佛一条灵动的银蛇,在他的手上缠绕盘旋,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哼,二品高手,来的好!” 许君集眼睛一眯,不退反进,口中大喝一声,方圆百米之内的气劲瞬间被其吸收了进去,化作了一道道劲力,凝聚在槊锋之上。 那一刻,被一团团劲力凝聚的槊锋好似一朵冰花般。 随着他长臂一震槊锋化作一计寒芒,生生刺破空气,发出一道音爆,破空袭上。 这已经是他的全力一击,即便是面对同级别的高手,他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出手便是一击毙命。 到了他的这个境界,境界内力压制都显得并非是那么重要,反倒是心性,才是双方分出胜负最关键的。 尤其是在许君集突破二品中期,成为二品巅峰后,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境感觉突然冒出,这一次突破,不仅仅是内力和力量的提升,尤其是那种心境感悟才是他得到最大的启发。 心止如水,万物皆可破! 这一刻,许君集仿佛化作了上古武神,手中长槊已然成了夺命之矛。 “银蛇乱舞!” 遮面者也觉察出眼前的许君集的不凡之处,当即也不敢小瞧他了,气势喷发,声若洪钟,手中银蛇更是在空中幻化出无数道剑气。 “砰!” 许君集的眼前瞬间多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的银蛇,槊锋处也多了一团团银蛇,直接被生生缠住了。 那些银蛇乃是遮面者的内力所化,银蛇乱舞,恰如裴镔的剑气化丝,不过遮面者的银蛇乱舞比剑气化丝更是恐怖。 那一条条银蛇如同丝带,紧紧的缠绕着许君集的槊锋,顺着长槊槊杆,一圈圈的朝许君集的手臂而去。 许君集眉头一皱,却也不慌不忙,猛地一抖长槊,槊杆上那些如同丝带般的银蛇瞬间被震碎,槊锋去势不减,径直刺向了遮面者的胸膛。 “噗!” 槊锋透体而过,生生穿透了他的胸膛。 死寂! 短暂的死寂。 那些江湖高手也都被彻底吓傻了,全都愣住原地,仿佛被定住了般。 “还有谁想挑战本将的,站出来!” 许君集怒吼一声,直接吓的众多江湖高手齐齐后退一步。 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既然投降也是死,倒不如跟他们拼了,杀啊!” “找死!” 许君集眸子中闪过一丝凶厉,一股冲天气势猛然爆发,好似一道气流朝四周席卷而去。 所有人都彻底被吓傻了。 只见许君集手中的长槊仿佛瞬间化作了无数柄长槊,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残存的江湖高手皆是化作槊下亡魂。 这一刻,天地间都化作了一片死寂。 至于在场的众人也都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只身一人,便可轻易击杀百人,这就是武道高手的可怕之处。 “短短一瞬间,几百人就断了生机!” “这就是武道高手吗,抬手之间,灭杀百人如此轻而易举。”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 “……”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寒光由远及近,径直朝许君集而来。 第187章 必须死! 许君集也觉察到了那道寒光,身体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过了这道寒光。 可在众人眼中,那道寒光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掠过的,只差咫尺就能将其开膛破肚。 寒光去势不减,直奔李安的面部而去。 “啊,王爷小心呀!” 星阑急忙惊呼一声,提醒李安。 可没想到,那道寒光在距离李安半步距离时,直接停了下来。 仿佛在李安的身体四周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般,直接让寒光停住。 这时,众人才惊异的发现,那道寒光竟是一柄长剑。 “雕虫小技!” 李安抬手一挥,那柄长剑瞬间被内力融化,化作了铁水落了下来,铁水落到地面上,竟发出灼烧般的嗤嗤声音。 这一刻。 整个竞宝阁再一次陷入死寂之中。 所有人都呆滞的望着竞宝阁楼宇顶端的那道身影,或许是心理作用,竟然一股无名的寒意从脊背处慢慢渗透出来。 好冷呀! 整个竞宝阁已然是尸横遍野,竞宝阁不惜花费重金招募的江湖高手已然彻底死绝了。 只剩下金老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两位佛宗高僧一人被击飞,另一位连真身都不敢露出。 试问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大渊摄政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无灵大师脸色难看,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出,他背在身后的手发出轻微的抖动。m.23sk. 没错,他是真的害怕了。 打心底里畏惧。 整个佛宗无字辈高僧中,他可以说是自负的一个人了,年纪轻轻,便突破一品高手巅峰,距离战神境只差一步,关键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位活佛兄长,这份底蕴,足够令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即便是如此,他今天终究是害怕了。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根本不是对手,若非是他身怀异宝,只怕此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而且随他一同前来的无空却连面都不敢露,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他抬起头注视着李安,惨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心中悔意也愈发浓烈。 此子绝非是佛宗中谣传的那样,身上剧毒未消,顶多是一品巅峰强者,而是真正的战神境强者。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悔意就愈加浓郁。 此子已然妖孽到了这个地步,试问天下武道高手还有何人能镇住他? 佛宗,道家,诸子百家有吗? 即便是有,也是一些不世出的老怪物,除此之外,恐怕无人能与之匹敌。 事已至此,万不可与此子继续交恶! 念及至此,无灵大师当机立断,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向前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王爷,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产生误会了,我佛宗是本着以和为贵而来的,况且你我压根就没有矛盾,不如,今日你我握手言和如何,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佛宗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此言一出。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无灵大师这是服软了吗? 佛宗无字辈高僧杀气腾腾,傲气冲天,竟然害怕了。 这可是当着天下半数以上的江湖门派服软的,此时若是传讲出去,指不定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佛宗这脸面怕是要丢光了! 不过,无灵此举却着实让一些江湖高手暗生佩服,能屈能伸方为英雄! 不过,如此一来,竞宝阁就彻底完了,没了佛宗高僧的加持,竞宝阁就是一块肥肉,那还不是任由李安按在地上摩擦。 此战到此为止了! 现在即便是李安有心斩杀无灵大师,也无法下手了,否则肯定会引来无灵大师的拼命反抗,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星阑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望着天空,“王爷难道真的会放过竞宝阁吗?” 达叔苦涩一笑,“可能吧。” 毕竟佛宗高僧无灵都已经服软了,难不成李安还要继续制作杀戮不成? 其他人也是如此认为,正当所有人都觉得此战要结束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讪笑。 “哈哈哈,你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换取竞宝阁吗?” 无灵大师闻言,猛地抬起头,又侧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金老,目光闪烁不已。 这下他才算是真正碰到了大难题。 杀不杀金老,已经是一个选择题了。 杀了金老,李安退却,可他并非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整个佛宗,真要是杀了金老,那佛宗岂不是成了坑害队友的小人了,到时候谁还敢跟佛宗合作。 可不杀金老,李安虎视眈眈,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念及至此,无灵叹了一口气,抬手一抓,凌空将金老抓了过来,喃喃道:“对不住了,你死了,总比大家死了的好。” “咔嚓!” 金老的脖子都生生扭断了。 “哗!” 这一举动再一次让众人一阵惊诧。 无灵大师真的杀了金老? 一向道貌岸然的佛宗,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为了活命,连盟友也杀。 简直是丢人! 殊不知,这一举动立刻让佛宗在江湖上的威信跌落了神坛。 李安见状,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意。 这正中他的下怀。 佛宗,现在你是彻底完了。。 这时,无灵大师脸色阴沉,目光紧紧的盯着李安,“王爷,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哦?” 李安目光一抬,一抹嘲讽的眼神落到了无灵大师身上,“你们佛宗的人就这么点胆色吗,真是令人惊讶。” “算了,本王也不跟你这小辈一般见识,下跪磕五个头,滚吧!” 听到要下跪磕头,无灵大师当即面容一愣,表情变得阴沉无比,“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何咄咄逼人!” 李安淡然一笑,“没有实力,你出来充什么大头,你不是想活命吗,下跪磕头,你就可以滚了。” 无灵大师死的不知道在心里骂了李安多少遍了,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变化,“王爷,家兄乃是佛宗活佛,今日小僧做的不好,来日家兄一定会跟王爷好好解释一番。” 李安摇头一笑,语气突然一冷,“你是在拿你兄长压本王不成,佛宗活佛算什么东西,本王又不是没杀过!” 听到这话,无灵大师彻底萎靡了。 或许别人还会忌惮他的活佛兄长,可李安却不会。 十年前的一幕,他也亲眼目睹,李安是如何以一敌百,将佛宗数位活佛反手镇压,那一日,天云变色,日月无光。 难不成,真的要下跪? 无灵大师再一次道:“王爷,您……您何必如何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李安冷哼一声,目光无比冷漠的盯着他,“勾结外敌,妄图颠覆我大渊王朝,你现在告诉我咄咄逼人,可你们佛宗难道没有对天下大渊百姓咄咄逼人吗?” 听到这话,无灵瞬间就无语了,浑身惊颤一下,彻底无语了。 而在场的众多江湖高手也是个个群情激愤。 也难怪他们如此,佛宗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天怒人怨了,仗着实力强劲,强者众多,到处打压江湖门派,整个江湖武林已经是乌烟瘴气,整个就是顺佛者昌,逆佛者亡。 “王爷,你……” 不等他说完,李安直接打断了他,无比冷漠的盯着他,“本王不妨告诉你,今日本王压根就不会放过你,你现在速速跪下来临死,本王或许会留你一句全尸,否则便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 无灵大师死的咬牙切齿,火冒三丈。 “今日想杀我李安者,全都都要死在这里,没有一个例外!” 李安目光如炬,突然望向远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同你们一起前来的那个老秃驴已经死了,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大胆,李安,你当真是狂妄到了极点,莫非真的一位我怕了你不成,既然如此,那今日咱们就斗个你死我活!” 无灵怒吼一声,牙齿都要咬碎了,满脸都是绝然之色,随即从胸前取出一粒金黄色的丹药,直接吞入腹中。 李安眼睛微眯,饶有兴致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粒丹药,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就在他将丹药吞入腹中的那一刻,李安从那粒丹药中隐约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是一种野兽精血的味道。 那种味道隐隐带着一股恐怖的狂暴之气。 这是一种野兽狂暴的东西。 下一刻。 一声野兽的咆哮陡然响起。 只见无灵大师浑身肌肉瞬间暴涨,一寸寸肌肉不停的生长,变粗,足足暴涨了一倍有余,原本套在身体上的袍子也被撕扯开,露出金刚般的肌肉,胸膛猛地鼓起,黑亮的胸毛也根根直立。 尤其是那对眼睛,已然变成了赤红色,至于牙齿,更是化作了野兽才有的獠牙。 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大变,俨然成了一副真正的野兽。 “无空!” “你还在等什么,不杀了他,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 无灵咆哮一声。 在李安身侧慢慢展露出一道身影,正是佛宗无空。 无空死死的盯着李安,“你杀了我兄弟,今日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说完这话,无空也随即拿出一颗丹药,猛地吞咽了下去。 随着丹药入体,无空的瞬间狂化,整个人身体暴涨,变化与无灵几乎是如出一辙。 而在众人眼中,却是彻底被惊呆住了。 佛宗高僧竟然化作了野兽,这什么情况? 若非是亲眼所见,他们谁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幕。 “兽化?” 李安不禁摇头一笑,“想不到金鞑当年用的兽化,竟然出自你们佛宗之手,果然是如此。” 如今看来,佛宗的底蕴简直是不敢相信的可怕,光是这两枚兽化丹药也足以令天下震惊。 可惜,这兽化丹药却是资了外敌。 至于兽化后的无灵和无空两人,实力已然超越一品高手,与战神境强者差不多。 若是今日换了其他人,未必能在他们手上占到什么便宜,可惜他们今天遇到了李安。 所以,他们必须要死! 第188章 来送死的佛陀 或许世人已经忘却了,李安十年前就是大渊屈指可数的战神境强者,而今仍旧是。 更何况,别说他仍旧保持战神境,就算不是战神境,可他的肉体可还是战神境强者的肉体,岂是区区一品高手能敌的? “李安,你欺人太甚!” 无灵怒吼一声,身形忽的升空,怒视着李安,而无空也是如此,径直升空,同样是杀气冲天。 李安不慌不乱,摇头一笑,低头望向许君集,“君集,你看好了,本王如何将这两个老秃驴送入地狱的!” 话音一落。 无空和无灵两个人同一时间朝他奔袭而来,速度快若闪电般。 李安慢慢抬头,双手猛地握紧拳头,一股极其霸道的气息瞬间朝四周席卷而去,这股气息犹如一头远古巨兽的气息,毁灭,恐惧的力量在其中充斥着。 光是这股气息,就已经令得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 以李安为中心,周遭方圆十里之地,皆是被这股气息所震慑。 尤其是在众人眼里,整个天地都变得阴沉起来。 再看李安,迎风而立,浑身衣着被吹得猎猎作响。 李安表情瞬间变得肃然,望着朝自己袭来的两人,淡淡说道:“你们不是说只差一步就踏入战神境嘛,现在就让你知道,这一步究竟有多远。” “是天壤之别!” 随着李安一声暴喝,拳头狠狠地轰了出去,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拳,却当即让已经兽化的无灵和无空两个人脸色巨变。 在他们的面前,一个如同一座山岳般大小的拳头突兀的出现在眼前,朝着他们狠狠地砸了过来。 “坏了!” “不好!” 无灵大师和无空大师齐齐脸色一变,急忙双手变拳,狠狠地打了出去,妄图挡住李安的一拳。 同一时间,两个人立刻摧动护身内力,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妄图抵消一部分李安的势力。 “轰!” 随着一声巨响。 只看天空之上,李安的拳轻而易举的将两人的拳头压碎,势头不减,径直逼近两人的身体,犹如烧红的刀子切入奶油般,切了进去。 所谓的护身内力,犹如一张白纸,轻易的被捅开了。 最后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两人身上。 犹如山岳大小的拳头,两人也根本无法躲避。 根本是避无可避。 “噗噗!” 两人齐齐吐出一口鲜血。 首当其冲的正是无灵大师,他自负身怀金刚不坏之身,身体坚硬尚且在钢铁之上,可却仍旧是被这股恐怖的力量轰击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 至于无空就更惨了,胸口处皮肉撕裂,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已经不能称之为受伤了。 而是实打实的重伤。 他可没有一个当活佛的兄长,自然没有无灵那么多可以保命的宝贝,只能硬抗李安的一拳。 李安晃动了一下手腕,嘴角泛着冷意,“不愧是佛宗的高手,确实是有两下子,你们若是能挡住我第二巴掌,本王今天就饶了你们。”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安再一次一掌拍了出去。 一道恐怖的力量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吸取一空,在他的面前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掌印,掌印之上,金光闪烁,梵音袅袅,俨然是佛宗绝技。 这一幕,把无灵和无空都看呆住了。 什么情况? 李安不是与佛宗不共戴天吗,为什么会使用佛宗的功法武技。 “轰!” 一个掌印已经轰在了他们身上,这一次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尤其是无空的身体,面对万箭齐发都无法轰破的身体,此时却仿佛一块破布般轰然炸裂,当场爆成了一团血雾,尸骨无存。 在空中化作了斑斑血雾,朝地面上落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众多江湖高手彻底要疯了。 一连串的惊诧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众人只感觉头昏脑胀,眼前都有些发黑。23sk. 佛宗高僧无空大师,当今佛宗无字辈高僧,竟然死了。 而且还是尸骨无存。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即便是无空大师用自己的性命挡住了李安的一击,可散发出来的余波也不是寻常人能抵挡的。 无灵那张脸越发惨白了,嘴角泛出的血迹擦都擦不干净。 仔细看他的胸膛,竟然硬生生的凹陷了进去,足足有半寸深,而在他的背后,脊骨都朝外支撑着,已然是折断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逃了,当再吐出一口鲜血后,当即从半空中跌落到地面上。 浑身骨骼尽数断裂,五脏六腑已然移位,现在无灵不光是武道之途断送了,恐怕命也不久了。 躺在地上的无灵双目无神,一脸死气,一副即将驾鹤西去的模样。 许君集慢慢走了过来,将长槊狠狠地杵在了地面上,慢慢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高高的举过头顶。 “老秃驴,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我替我家王爷送你提前到达西天。”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突然响了起来,在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在场众人全都寻声望了过去,只一眼,众人表情变了。 只见躺在地上的无灵不要命的将一些丹药朝口中塞了进去,好在丹药入口即化,否则不用许君集动手了,噎也噎死他了。 无灵大师竟然还没死? 随后,只看到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他的身体上迸发而出,将许君集震飞出去后,一道身影从地上蹦了起来,快速朝远处逃窜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奔出十几丈,速度之快,当真是令人咋舌。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 无灵大师跑了! 连手握佩剑的许君集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无灵大师这是要跑了。 堂堂佛宗高僧竟然不顾及佛宗的脸面,狼狈逃命而去。 这着实震惊了在场的众人。 “无灵老秃驴,本王说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今日注定是在劫难逃!” 李安腾空一跃,快步追了上去,速度快若闪电般在空中一阵游离。 无灵大师低头狼狈逃窜,突然耳边传来阵阵空气回荡之声,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连头也不敢回,只顾狼狈奔逃。 可他如何能逃出李安的手掌心。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李安已经追到了他的面前。 刚开始无灵还没有发现,冷不丁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没有了李安的身影,刚要松口气,可扭头的瞬间,惊异的发现一道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前面。 “啊,这怎么可能?” 无灵当真是彻底无奈了,真是打也打不过,逃还逃不了! 事已至此,他也知道李安绝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那只能拼死一战了。 刚刚他吞下的丹药皆是佛宗珍贵无比的回力丹,可以在短时间里将内力恢复一部分。 虽然只有一部分,可面对同样是强弩之末的对手,很可能可以临死反扑一下,说不定可以击杀对手,反败为胜。 可那是实力差不多的对手,可面对差距天壤之别的对手,只怕是就没那么管用了。 无灵怒吼一声,双目赤红,口中嘶吼连连,猛地朝李安打出一拳。 而李安同样是打出一拳,拳拳相撞,一声爆鸣在空中陡然响起。 无灵大师的手臂硬生折断,恐怖的内力顺着他的手臂穿透了他的肋下,将他肋骨生生轰断。 可惜,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李安提了起来。 想也不用想,李安接下来要做什么,毫无疑问,他要当着众多江湖高手的面处决无灵。 说是杀鸡儆猴也不为过! 将来谁敢背叛大渊,当敌人的走狗,这就是下场! “扑通!” 无灵被李安生生折断了四肢,狠狠地丢到了地面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过眨眼之间的时间,无灵大师又被带了回来。 当看到无灵大师的惨状,众多江湖高手可谓是心头一颤。 这也太惨了吧! 堂堂佛宗高僧竟然被折断了四肢! 饶是如此,无灵仍旧满脸恐惧的望着李安,哀求道:“王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都是我的错,今日之事,都是老衲的错,你放老衲一命如何,你放心,老衲绝不会寻仇,只求王爷饶我一命,而且家兄在佛宗也是十大活佛之一,我会求他替您说几句好话,帮您解除与佛宗的误会。” 随着他话音落地。 整个天地间都是一片哗然。 佛宗无字辈高僧,明震天下的无灵大师,竟然为了活命,说出这样的话,这也太丢人了吧! 不止是丢人,简直是耻辱! 一个武道高手,即便是死,也要仰头挺胸,站着死,岂能跪地哀求而苟活! “哈哈哈,佛宗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些废物,本王早晚亲自领兵,兵围佛宗本寺,诛杀这些佛陀!” 李安冷冷一笑,“不过,你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因为你现在就要死!” “记住了,杀你者,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就在他要镇杀无灵之时,突然一道气势滔天的声音从远处响彻了起来。 “且慢!” 声音由远及近。 仿佛是从天边传了出来,又好似就在眼前。 众多江湖高手齐齐寻声望了过去。 只见天际边一道黑影快速横掠而来,气焰滔滔,犹如一条黑龙飞驰而来。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众人也彻底看清了来人。 俨然是一位身着袈裟的佛宗高僧。 “是佛宗的人!” 有人脸色巨变,高呼一声。 不过,与无灵,无空,无慧他们不同,这位高僧一身金色袈裟,胸口前还有一个颇大的金色卍字,好不嚣张。 这个时候了,佛宗还敢派人来送死? 第189章 天下颤抖!!! 当达叔看清了奔驰而来的佛陀时,当即脸色巨变,“是佛宗高僧法渡大师!”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那些人皆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佛宗“法”字辈高僧! 法字辈高僧,可是皆是佛宗顶尖战力的代表,就连佛宗十大活佛中,也足足有半数是法字辈高僧。 可以说,法字辈高僧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佛宗。 面对地面上无数道敬畏的目光,法渡仍旧是面带微笑,径直朝李安掠来。 “站住!” 许君集怒喝一声,抬起长槊直接指向了法渡。 法渡抬头看了一眼,原地停住了脚步,不过看都没看李安一眼,反而面带不悦的盯着许君集,“年轻人,你怕是不知道我是谁吧?” 许君集冷哼一声,“管你是什么牛头马面,在我家王爷面前,你是龙就盘着,是虎就窝着,除非你是活腻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皆是哗然一片。 不愧是当今摄政王麾下的大将,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着实令人叹为观止,换作旁人,只怕打死也不敢说出这话来。 “好,好,好!” 法渡点了点头,语气忽然一转,变得冰冷无比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了,你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吗,老衲告诉你,能淹死你!” “老秃驴,你活的不耐烦了吧,我也告诉你,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 许君集傲然一笑,“你放心,在你淹死我之前,我一定用我的长槊击碎你的秃脑壳!” “大胆!” 法渡当即是勃然大怒,还从没有人敢如此奚落他,那怕是佛宗十大活佛也都对他毕恭毕敬,到了尘世间,更不用说了,什么封疆大吏,一品大员,全都如同小厮一般,在他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可今天,却全变了。 一个年轻人竟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当着天下参数江湖门派高手,直接开口奚落他。 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不杀此人,不足以泄愤! 念及至此,他眉头一皱,双臂一抬,就要出手击杀许君集。 可就在此时,一道桀骜而又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秃驴,你敢出手试试!” 法渡猛地抬起头,正好与李安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当即心头一颤,不自觉的说了句,“好凶的杀意!” 李安淡淡道:“如果没什么事就离开此处,趁着本王心情不错,否则一会可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法渡一言不发,凌空朝李安迈了几步,在距离李安十步距离时停了下来,眼神忍不住的望向李安手上的无灵。 无灵也认出了法渡,惊骇无比的嘶吼道:“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法渡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这才抬头望向李安,语气一沉,“老衲法渡见过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千岁。” 这法渡突然一客气,李安都有些惊讶了。 佛宗的老秃驴大多皆是狗眼看人低的主,今天倒是变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法渡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笑嘻嘻的盯着李安,“王爷,老衲法渡,乃是佛宗本寺的一个老僧,这位无灵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还希望王爷给老衲一个面子,放了他。” 随着他这番话落地,众人再一次哗然一片。 这一次哗然,惊讶的却是三点。 第一点,便是佛宗堂堂法字辈高僧法渡竟然如此客气,简直是将姿态放低到了极点。 再一个就是法渡的朋友,也就是无灵的兄长,岂不就是佛宗十大活佛之一,而法渡自己本身只怕实力比佛宗十大活佛也不差多少了。 至于第三个则是李安的态度,冷冷的俯视着法渡,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而已。 这副霸道嚣张,当真是令人震惊。 此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安身上,不得不说,李安这份心境的确是令人无比震惊。 不管面对谁,都是那种不屑一顾的表情。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已经暗暗摇头了,毕竟连佛宗法字辈高僧出手,要保下无灵了,还是一位真正的佛宗顶尖高手。 李安就是想杀无灵,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后果了。 然而,下一秒李安竟然笑了起来。 “给你面子?” 法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句话很可笑吗? 可他还是面带微笑,“是,给老衲一个面子,只要你放了无灵大师,从今往后……” 不等他说完,一颗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他下意识的望向李安,目光瞬间一缩,表情也随即大变。 只见无灵的人头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 刚刚掉下去的那颗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无灵的项上人头。 “李安,你欺人太甚!” 法渡当即勃然大怒。 自己已经报出身份来了,还做低姿态,给足了李安面子,可对方仍然敢出手杀了无灵,真是欺人太甚了! 在场的众人也被李安的举动吓得不轻,一个个面带惊诧,下意识的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事实是真的,李安真的画手为刀,生生斩下了无灵的人头。 还是当着法渡的面杀的。 李安嘴角泛着冷笑,随手将无灵的尸体丢了下去,随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本王杀了,你又能如何?” “你……你这是在玩火!”法渡满脸怒意,浑身上下的杀机都凝聚成一条线,锁定了李安。 可李安却是笑了笑,“老秃驴,你敢替无灵出头,想必也是身怀绝技吧,既然如此,那就接本王一掌吧!” 不等法渡反应过来,李安抬手虚空一抓,一个恐怖的掌印瞬间凝聚而成,巨大的掌印如同一座山岳般。 威势无敌,恐怖如斯! 在众人无比惊恐的注视下,只见一座如同山岳大小的掌印轰然朝法渡轰了过去。 掌印所过之处,气浪滔天,杀气腾腾,无边无际。 “老衲一心侍奉我佛,不谙世事,王爷,老衲告辞了。”m.23sk. 法渡满脸骇色,根本不敢继续与李安争斗下去,掉头就远遁而去,生怕跑的慢了。 此时此刻。 整个天地间只剩下惊骇了,一道道畏惧的目光汇聚在一起,全都落到了李安身上,那一刻仿佛李安就是天神下凡一般。 李安冷冷的注视着法渡狼狈而逃的背影,满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结局,随后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声如洪钟。 “竞宝阁已彻底覆灭,从今往后,大渊国土之上,绝不会再有此存在!” “大渊国土,寸土必争!” “诸君且听我一言,本王归来江南之日,必是金鞑灭族之时!” “金鞑一日不灭,我李安绝不归家!” 天地之间,已然被这道声音所震撼。 众人皆呆若木鸡,只觉得那道傲然身姿犹如刻骨般铭记于心,永生永世难以挥去。 夕阳如血,挥洒于天际。 达叔呆立许久,瞬间反应过来,嘴唇微颤,重重吐出一言。 “即日起,王爷之威,盖过天地!” “杀神之名,将万古留存!” “老夫拜见王爷!” 达叔第一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众人也紧随其后,纷纷跪地,继而引发了一连串的跪地之声。 “我等拜见王爷!” 这一刻,在场的众多江湖高手皆是心悦诚服。 所有人都恭敬的双膝跪地,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写满了崇拜,震撼。 这才是大渊朝真正的无冕之王! 佛宗无字辈三位高僧十年不出,一朝复出,却惨遭李安强势打脸,尽数被斩杀,即便是佛宗法字辈高僧出面,仍旧被李安一掌惊退,颜面尽失。 当今天下,除了摄政王李安,谁人还能做到如此? 试问天下武道,何人能做到如此? 可李安却不携带一丝私欲,只为大渊朝这万万百姓而争,试问天下强者,谁又能做到如此? 一连三问,天下强者何不汗颜! 大渊由此强者,当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苍生之福。 大渊杀神之名,将再一次灼灼其华,耀耀东升! 当年的大渊杀神,十年蛰伏,一朝复出,便是震惊天下。 就一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不管是谁,你都难逃一死,当真是说到做到。 即便是你有佛宗活佛撑腰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死路一条。 以一己之力,硬憾佛宗两位无字辈高僧,此战已经奠定了他的无敌之姿,从今往后,只怕大渊江湖高手中,再也无一人敢与其交锋了。 这时,有人下意识的惊叹道:“王爷轻易斩杀一品巅峰强者,吓退法字辈高僧法渡大师,只怕已经达到了战神巅峰之境,从今往后,大渊第一人恐怕就是他的了,整个大渊谁敢掩其光芒!” 周围几人听到这话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着实太恐怖了! 可此人才不过三十岁左右,如此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这般地步,未来未必不能破战神,达到陆地神仙境! 那到时候…… 可没人敢继续想下去。 一处角落中。 赫雅惊恐的望着这一幕,只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震荡不安。 她早就猜到了他不好对付,可没想到会强大到这般地步。 摄政王,李安! 你怎么会强大如此? “哥,我们怕是真的不是对手,真的不是,那个人是真的不能战胜的!” “为什么这天下有了李安,又会有金乌貅,为什么……” “既生貅,何生安!” 第190章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打完了,该回家了,也该……准备走了。 回到怡景园,随着大战结束,气氛都变得缓和起来。 李安一个人走进怡景园,至于许君集他去了兵营,这次备倭军损失不小,可剩下的都是精锐,他需要去“收拢人心!” 一进院子,李安就看到乔橘络在练剑,裴镔跟余祯天两个人站在一旁,手里各自捧着一杯茶茗,在他们身后就有椅子,可他们似乎不敢去坐。 毕竟王妃在练剑,他们坐着喝茶,有点不合规矩。 看得出来,裴镔对乔橘络这个唯一的女弟子很是欣赏,乔橘络的每一次出剑,都引来裴镔的点头。 李安这次看起来颇有些狼狈,身上沾满了血迹。 余祯天见到李安归来,恭敬的抱拳行礼,裴镔却只是一脸傻笑。 “赢了?” 乔橘络回头看了一眼李安,眼眶忽的一红。 李安点点头,薄唇微启,“嗯,赢了,团灭!” 闻言。 乔橘络苦涩一笑,手中的青凤随手就这么一扔,惊的裴镔都要跳起来了。23sk. 可青凤在空中留下一道寒澈的剑痕,恰如一湖春水般落到了一旁的剑鞘之上,锵的一声,剑入鞘中。 这一幕,吓得裴镔生生将手中的茶杯捏的粉碎了。 不愧是大渊剑神,当真是爱剑如命! 看着青凤剑稳稳的落入鞘中,裴镔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乔橘络眼红红的一把抱着李安久久不舍得松开,又将李安绕着圈的查看,说是怕少了什么零部件。 两个人就这么绕着圈的看,看的是无比的仔细,李安突然来了句,“我要去京城了。” 乔橘络哦了一声,一脸乐呵呵的围着李安转了一圈,然后低头道:“去多久呀?” “不知道,短时间肯定是不回来了。”李安眼神中有些愧疚。 “将来还会回来吗?”乔橘络抬起头,神情很激动,那双风韵犹存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 “会的,将来一定会的。”李安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好。” 说完,乔橘络扭头就朝屋子走去,边走边说,“去那么长的时间,我去给你收拾一点衣服,你看看打架总是不注意,衣服都是血迹,以后我在不身边,你可要记得勤换衣服,现在你不是从前了,你是王爷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不一会,一叠整齐干净的衣服就整整齐齐的叠好了,一股脑的放在了桌子上。 乔橘络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来,“等等我,我去做饭,吃了饭再走。” 望着忙碌的乔橘络,当师傅的裴镔叹了口气,“盼来盼去,你还是要走。” 李安没有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却也是五味杂陈。 真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酸楚感。 李安扭头看了一眼裴镔跟余祯天,“两位,以后家里就拜托二位了,李安不胜感激。” 裴镔撇了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余祯天点点头,抱拳道:“王爷肩膀上托着整个大渊朝,臣就是万死也要护住王爷的家眷,这是臣的本分。” “多谢。” 李安点点头,心中一阵感慨,“还是要多谢两位。” “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弟不是?” 裴镔语气无比酸楚的笑道:“要是将来遇到困难了,就修书一封,你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会去帮你。” 李安点点头,一把抓住青凤剑,“我夫人的剑术就交给你了,要是我回来,我夫人剑术没有长进,我跟你没完!” 裴镔切了一声,“我怕你打不过。” “哈哈哈!” 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缓缓的走了进来,进了院子,忽的看了一眼,又有些尴尬的退了出去,然后在门口的柱子上敲了敲,“我……我可以进来吗?” 见到来人,李安,裴镔和余祯天齐齐眉头一皱,杀气弥漫而出。 一个道师打扮的年轻人站在院子里。 赤手空拳,还有些扭捏。 可这里是怡景园,摄政王下榻之处,是整个江南道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周围不下千余甲士护卫,可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闯了进来。 没有一丝声响。 如果他不开口的话,连李安都没有发现。 “你是谁?” 李安握紧了青凤剑,只要对方一句话说不对,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余祯天也踏前一步,也正准备随时出手。 他可是江南道的负责人,自己家老大的府邸被人轻而易举的进来了,他是第一责任人。 小道师有些畏惧的再次退后一步,颤巍巍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我……我是奉家师之名,前来拜见摄政王的,可王爷的府邸太严密了,死活不让我进来。” 看到令牌,李安突然噗嗤一声,笑道:“原来是龙虎山老天师的徒弟,失敬失敬。” 小道师小心翼翼的收起了令牌,尴尬一笑,“家师说了,只要给王爷令牌就行了,可我给门口的侍卫看了,侍卫给我丢了,还让我滚。” 李安也是无语了,门口的甲士如何知道龙虎山的名头,别说是他们,就是裴镔跟余祯天估计也只是听说,没见过见了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可小道师也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上次佛宗欺负王妃时,我就来了,刚要出手来着,王爷就到了,也没机会教训一下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惜了。” 听到这话,李安也明白了,定然是老天师听说佛宗欺负乔橘络,当即让门下弟子前来搭救。 小道师如同一个复读机继续道:“我师父在家里常念叨王爷,尤其是王爷出事后,师父经常偷偷哭,还要去京城揍皇帝老儿,要不是我师兄他们拼命阻拦,师父就去了。” “他常说你是大渊朝的守护神,没了你的大渊,可就要塌了,他还说,他这辈子就你一个忘年交。” “我师父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想让你有时间去看看他。” 李安心头一颤,眼眶都些许湿润了。 老天师的好,他一点一滴都不敢忘却,这份情,他要还的,那怕是还不到他身上,也要还给他的徒弟。 小道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屋门口,还没说话就使劲的抽了抽鼻子,“真香。” 李安憋住笑,“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一起吃吧。” 小道师摇了摇头,“出门前,师父交代过,不要吃王爷家的饭,吃了,还不起。” 李安表情瞬间就绿了,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吃了还不起? 本王还差一顿饭吗? 小道师还补充道:“师父说以前吃过王爷的一顿饭,害他丢了十几张符篆,都是上品符篆。” 李安这下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这事还真的是真的。 还有几张就揣在怀里,还真的无法抵赖。 可问题是,那是你师父自己喝多了,非要下赌注输的好不好? 老天师真是没品,自己输了,还不认账。 李安无奈道:“那本王请你吃怎么样?” 小道师想都不想,点头如啄米,“好呀,好呀。” 裴镔这个家伙,插嘴道:“你不怕李安坑你?” 小道师摇头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出门前,就是怕王爷坑我,全都放下了。” 裴镔憋着笑,憋的脸都红了,跟猴屁股一样。 李安真是没脸了,拉着脸,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老天师了。 这老头都把徒弟教成什么样了? 真是误人子弟呀! 当裴镔熟练将小桌子在院子里一支,小道师就已经跑了过去,将小凳子摆好了。 跟上学的孩童般乖乖的坐在凳子上,还把两只手都放在膝盖上,一脸期待的模样。 看的李安跟余祯天,裴镔三个人都呆住了。 不得不说,老天师的家教真严! 裴镔看他那般样子就想笑,“喝酒吗?” 小道师回道:“家师交代了,可以喝,但不可贪杯。” 李安道:“喝酒另付钱。” 小道师摇晃着脑袋,“钱财乃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如此计较。” 李安彻底没话可说了。 余祯天一招手,几个甲士每人拎着一坛子酒进来。 小道师:“大人客气了,堂堂江南府长大人,竟然亲自斟酒,当真是折杀小道师了。” 余祯天愣了愣,脱口道:“你确定是在龙虎山当道师?” 小道师点点头,“当然,我可是正了八经的道师,有证的。” 余祯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裴镔倒是感觉挺对自己脾气的,乐呵呵道:“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一下老天师,看看能不能让我也加入你们龙虎山。” 小道师摆摆手,“不敢,堂堂大渊剑神加入我龙虎山,实在是太让您受委屈了,一个道观而已,如何装的下大渊剑神。” 似乎小道师对裴镔跟余祯天很是熟悉,两个人的话随便就接上了,没有一丝迟疑。 李安骇诧道:“你怎么认出他们的?” 小道师头都没抬,眼睛一直都放在桌上的酒水中,“这还不简单,王爷麾下四员大将,裴镔,余祯天,许君集和季贤水,许君集一介武将,浑身上下都是煞气冲天,两位皆是温文尔雅的贤者,怎么可能是许君集大人。” “那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季贤水呢?”余祯天好奇道。 毕竟他们两个人是最像的,都是真正的读书人,一身读书气,若是不认识他们,很难分辨的。 小道师道:“这更简单了,余大人虽然是读书人,可一身武学丝毫不差武道高手,师承国子监府匡彦府长,浑身剑意,不怒自威,这还不简单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裴镔刚要开口,小道师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头,“裴大人,您就别说话了,您身上的剑意从不内敛,隔着几十里路也能看得见。” 裴镔顿时讶然了。 小道师自顾自的连喝了三杯,一脸微醺的看着李安,“家师有话让我带给王爷,王爷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万事都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务必万分小心。” “京城鱼龙混杂,各个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王爷孤身一人,看似孤立无援,却也是一条龙腾四海之路,王爷可以杀止杀,杀到血流成河为止,大渊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说完这话,小道师忽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门口,回身对着李安抱了抱拳,“王爷,告辞了。” 说完,腾空而起,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天际边。 李安慢慢起身,对着即将落下的夕阳躬身一拜,“老天师,李安这厢有礼了。” 第191章 帮忙还帮出麻烦了 次日清晨。 李安早早的就醒了,身旁的乔橘络和暖暖睡的正香,李安望着她们的熟睡的模样,心里也是泛着酸楚。 “唉!” 李安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三尺身躯已许国,难许卿。” 说完这话,他慢慢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可他却没有发现,熟睡中的乔橘络脸颊上多了两行热泪。 …… 出了清平城,李安一路跨马前行,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周围的风景,不知不觉中竟然出了江南道的范围,来到了中州道的范围。 中州道算是大渊朝最接近核心的一个道府,北邻京城,南靠江南,算是天下枢纽,不过,此地却也是民风彪悍,响马遍地。 恰好前面路过一道鹰涧峡谷,李安倒也没多想什么,就一头扎了进去。 谁成想,没走几步路就听到前面一阵阵喊杀声传来。 都说中州道响马遍地,还真是如此,刚刚踏入,就碰到了。 快步走进,只见远处是七八辆押运车,每一辆马车上还有一个“镖”字。 这是镖局的马车。 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还有一面旗帜,上面绣着“昌盛”两个大字。 而在马车四周不下数百个手持长刀,遮掩面部的歹人正与数十个镖局镖客斗得你死我活。 很明显,人数明显劣势的镖客已经落入了下风。 而且在山坡之上,还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正捧着酒杯,饶有兴致的观看着下面的厮杀。 此人应该就是这些歹人的头目。 好在这些镖客个个也是武艺高强之辈,虽然落入了下风,可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拼命跟这些歹人争斗。 其中一个翠绿色短袄,下身花裙的少女在镖客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少女双手各持一把短剑,双剑如龙,一身体魄颇有些造诣,双剑借其腰势,攻击极为凌厉,面对四五个歹人的围攻,却丝毫不慌不忙,反而进退有度,时不时的还反手一剑,逼得那四五个歹人连连后退。 “一群废物,就这么几个垃圾半天都拿不下来!” 一声怒吼在整个山涧中猛地响起,惊的四周群鸟齐飞。 “轰!”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惊的地面上烟尘四起。 待到烟雾散尽,一个手持狼牙槊的壮汉出现在众人眼前。 壮汉抬手一把将肩膀上的披风撕了下来,反手握枪,径直朝一个镖客袭来。 槊锋如剑刃,可刺,可劈,甚是犀利。 壮汉反手握枪,凌空朝挡在面前的镖客狠狠地砸了过去,槊杆借腰势,犹如千坠之势,轰然压下。 “砰!” 镖客反手提刀,欲要抵挡,可千坠之力,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当即刀碎人死。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倒霉的镖客当即胳膊都砍断,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壮汉冷冷一笑,直接一跃而起,手中长槊凌空朝倒地的镖客砸了下去。 这若是砸中,那便是必死无疑。 镖客中一位老者单手握一把砍刀,见事不好,猛地弹起,单手接住了壮汉的必杀之技。 “轰!” 两人皆是倒退数步。 相比较而言,老者比壮汉多退了五步,两人的实力当下立见。 “冯老头,交出货物,我放你们离开,何必为了几百两银子,把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丢在这里呢!” 壮汉似乎与老者认识,竟然直接一口喊出对方的名字。 老者摇了摇头,搭在身后的胳膊忍不住的颤抖着,虎口处已然是鲜血淋漓,显然是刚刚被伤的不轻。 “白老虎,我冯老头什么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这块昌盛镖局的牌子可是我冯老头的命,我就是死,也不能砸了牌子不是!” 冯老头换了一只手握刀,气势慢慢提升了起来。 “好,既然你找死,那我白老虎就不客气了!” 白老虎一挑槊锋,口中大喝一声,“弟兄们,今天咱们不止求财,还求命,杀光他们,咱们明日去青楼玩个痛快,杀啊!” 话音一落,白老虎的狼牙槊已然刺了过来。 刚刚挨了一下,冯老头已经知道白老虎不是好惹的了,起码气力当真是厉害,心里不禁暗暗担心,可此时已经是退无可退,便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锵!” 狼牙槊与单刀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这一击,冯老头的嘴角已经泛起了血迹。 白老虎见状,哈哈一笑,“冯老头,再不投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就是死,也不会臭了昌盛镖局的招牌!” 冯老头不退反进,手中单刀闪烁不已,愣是拼着一口气,劈的白老虎连连后退。 可不料空门一个大开,白老虎的拳头就迎了上来,一连串的十多拳狠狠地轰击在了冯老头的胸口上,径直轰飞了出去。 绿衣少女循声望去,不禁眉头一皱,惊呼一声,“爹爹!” 一瞬间,双剑如龙,攻势更加凌厉,生生逼退几人,径直朝冯老头而去。 “锵!” 一声清脆巨响。 白老虎手中的狼牙槊竟被直接挡住了,低头一看,顿时色心大起,“这就是冯家大小姐冯翠竹小姐吧!” 少女脸色微红,双剑合璧,变幻成两头带刃的双头剑。 双头剑在其手心之中,化作了一个螺旋剑刃,径直朝白老虎的下盘飞身劈去。 白老虎当即脸色巨变,急忙朝后暴退而去。 说也巧了。 少女手中的短剑,正是长槊,长枪之类长兵器的克星,一旦贴身肉搏,长兵器的弱点便暴露出来了。 速度太慢,不宜转身躲避,堪堪难以躲过。 可同样,白老虎的临战之术可不是这个少女能比得上的,当即退却,边退便用狼牙槊抵挡,随后一把握住槊锋,当做短刀使用,从上到下,径直劈在了少女的两头剑之上。23sk. “砰!” 两头剑当即碎裂。 至于少女也被这股气势弹飞出去, 白老虎哈哈一笑,直接扛着狼牙槊,冷笑着走进少女,“冯翠竹,你还年轻,可别学你爹这个老顽固,活着不好吗,非要为了那一点点名声,就把命搭上,依我看就是糊涂,老糊涂。” “呸!” “畜牲,你不得好死!” 冯翠竹视死如归,一脸不屑道。 白老虎眼睛一眯,一丝杀意从眸子中一闪即逝,“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你。” 言罢,狼牙槊缓缓的举过了头顶,狠狠地朝冯翠竹砸了下去。 冯翠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惊异的发现狼牙槊却迟迟没有落下,当她睁开眼的瞬间,一张邪肆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抢劫,就不怕官府抓你不成?” 白老虎肆无忌惮的大笑一声,“官府敢抓老子,那个官府敢抓老子,老子不抓他们就不错了。” “哦。” 年轻人忽然一笑,反手就是一掌拍出,一道连绵不绝的劲力顺着他的手掌呼啸而出,瞬间化作了一道道剑气径直扑向白老虎。 这一刻,白老虎都当场愣住了,浑身一抖,狼牙槊也脱手而出,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完了!” “扑通”一声。 白老虎昂面倒在了地上,两个大眼狠狠地瞪着,可已经没了气息。 周围那些歹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大惊失色。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当家的死了!” 就这么一声,刚刚士气正旺,杀气冲天的歹人顿时作鸟兽散,眨眼之间,跑的一干二净。 年轻人低头按住冯老头的脉搏,沉声说道:“筋脉已经是十不存一,连五脏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丹田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 他慢慢抬起头,对着冯翠竹轻轻的摇了摇头。 冯翠竹一张俏脸之上,刚刚还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可瞬间就沉了下去,“爹,爹,你醒醒呀!” 年轻人看了一眼四周,提醒道:“此地地势凶险,不可久留,赶紧快速通过吧。” 说完这话,年轻人也不再过多逗留,径直朝前方走去。 这种不怒自威的恐怖气势当真是令在场的镖客们心头一震。 光是那种气场就足以震慑众人了。 “少……少侠!” 这时,身后传来冯老头的声音,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便又走了回去。 “少侠,老……老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临死之……前求你一件事。” 年轻人眼睛一闪,欲言又止。 “求……咳咳……求少侠护送我的女儿返回京城,求少侠替我……” 话还没说完,冯老头已经气绝身亡,心脉俱停。 “爹!” 冯翠竹哭泣着抱住了自己的老爹,一时间悲痛欲绝。 “镖头!” 其他镖客齐齐跪地。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仗义出手,却多了一个麻烦。 在安顿好冯老头的尸骨后,冯翠竹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年轻人面前,紧随其后的镖客们也齐齐跪地。 “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年轻人摇了摇头,单手将其扶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本分而已,不必如此介怀。” 冯翠竹看着年轻人,抬手擦了擦眼泪,“不知少侠名讳?” “李安,木子李,安平天下的安。” 年轻人淡然道。 冯翠竹点头道:“小女子冯翠竹,京城人士,京城昌盛镖局的。” “哦。” 李安点点头,一言不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说完,就要纵身上马。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怒吼,“本公子跟你拼了,杀啊!” 只见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个年轻公子哥,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 一见到李安他们几人,便张口道:“那些歹人呢,让他们滚出来,本公子要与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李安都蒙了,周围那些镖客也都蒙了。 歹人跑了,你出来了? 你怎么早不出来! 冯翠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歹人都跑了,多亏这位少侠相助,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那位公子表情一变,忽的抱拳道:“京城白昌山,家父国子博士白司礼。” 李安点点头,纵身上马,直接朝前面奔驰而去。 只剩下白昌山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好大的官威,你爹是谁呀,是当官的吗?” 第192章 麻烦上门 这位白公子顿时将李安当做了仇人一般,一对眼眸恶狠狠的盯着李安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直到随他一起的老者提醒他,马车都走了,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原本最后一辆马车是冯老头坐的,现在换成了冯翠竹了。 白昌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马车侧围,呼哧呼哧的喘息道:“翠……翠竹,你怎么不等我,快要把我累死了。” 冯翠竹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始终的望着前面,有些失神。 “翠竹,你……你没事吧?” 白昌山也感觉出冯翠竹的不对劲来,惊讶的问道:“伯父呢,我怎么也没见到他?” 冯翠竹眼眶瞬间就红了,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你还好意思问,我爹刚刚……刚刚已经没了!” “什么意思?”白昌山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刚刚那些歹人出现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跑到哪里去了!”冯翠竹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下来了。 “我……我刚刚……” 不等他回答,冯翠竹怒道:“你刚刚躲在车底了吧,看到没事了,才跑出来,要不是李安少侠刚刚出手相助,我估计也要死在那些歹人手上了。” “现在你还好意思问,我告诉你,我们的亲事就此为止了!” 听到这话,白昌山浑身一震,可他不但不反思自己刚刚贪生怕死的行为,反而怒视着李安的背影,把责任全都怪罪到了李安身上。 李安走在最前面,出了鹰涧峡谷,便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了,这里也算是比较安全的了。 隐约间,前面似乎出现一个小城镇,眼看天色不早了,正好去城镇歇歇脚。 关键镖客中有人还受伤了,必须要赶紧医治。 寻了一个客栈,冯翠竹有条不紊的安顿好马车,又将受伤的镖客送往医治,这一耽误便是天黑了。 是夜。 冯翠竹敲开了李安的房门,“李安少侠,你在吗?” 李安打开门,见到是冯翠竹顿时一惊,“不知道冯小姐找我何事?” “小女子特来感谢少侠的救命之恩。”冯翠竹羞涩道。 “我都说了,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 李安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冯翠竹竟仍旧是不肯死心。 “少侠,难道就不能请我进去吗?” 李安点点头,“当然,请吧。” 可冯翠竹进入的房间的这一幕竟然好巧不巧的被白昌山看到了。 当即一股愤怒,羞耻,一股脑的涌入了心头。 想想也是,冯翠竹不管如何,现在还是他白昌山的未婚妻,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未出生,便指腹为婚。 可如今,冯翠竹竟然一个人进了陌生男子的房间,换作是谁,心里能不怒? 白昌山火冒三丈,当即拔腿朝李安房间走去,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通红无比,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突然间记起来,李安好像是武道高手? 要不然如何击退那么多歹人,当时虽然他抱着头躲在马车底下,可他还是隐约见到李安出手了,还杀了歹人的头目。 念及至此,他只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转头便朝自己房间走去。 自己斗不过你,那就找人来收拾你! 与此同时。 李安正与冯翠竹“尬聊”中。 “李安少侠,你是三品高手吗?” “我不是。” “那你怎么能一掌击败白老虎的,我知道白老虎可是四品高手,很厉害的,我爹爹也是四品高手,可惜却不是对手。” 李安脑袋一圈黑线,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就把你的门也给敲碎!” 冯翠竹气的不轻,拍案而起,“谁呀这是,真是讨厌!” 说完,她快步走到门口,狠狠地将门拽开。 “你们……” 后面的话,她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只见门口站着四五个壮汉,而且气势不同寻常,应该是武道高手。 “小妮子,不想死的就躲远点,别溅一身血,我们今天来找一个叫李安的家伙!” 冯翠竹虽然心里害怕,可还是愤怒的扬着脸,“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没有叫李安的,你找错地方了。” “少管闲事!” 壮汉抬手就一把将冯翠竹推开,说着就要硬闯进去。 可冯翠竹堵着门口,死活就是不让他进去,两个人在门口推搡起来。 就在这时,李安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淡淡说道:“谁找我。” 冯翠竹对着李安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回去。 可李安却再一次说道:“我就是李安,不知道几位找我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揍你。” 领头的壮汉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李安,心里顿时有了底。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今日一见,当真是不过于此。 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一丝内力波动,应该是个普通人,而且看上去文文静静,书生气十足。 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壮汉有信心打十个。 “今天我累了,改日吧。”李安摇头一笑,就要朝屋内走去。 壮汉向前踏出一步,凶光外露,“怎么,本大爷要打你还要等你不累的时候呗,本大爷想打就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你这个废物有意见吗?” 李安摇了摇头,根本不愿意理他,一个四品武者,他吹口气都能活活吹死他。 可壮汉的手也抓住了门框,冷冷的盯着李安,“小子,你想不挨揍也行,跪下给我们哥几个每个人十个响头,这事就算了。” “哈哈哈,没错,每个人给我磕十个响头。”???.23sk. 周围那几个壮汉也纷纷附和起来,全都准备看李安的笑话。 这时,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看客,全都饶有兴趣的观看起来。 其中,白昌山也在其中。 白昌山一脸坏笑的盯着李安,想看他如何出丑的。 冯翠竹见势不妙,立刻挡在李安面前,瞪着壮汉道:“你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报官?” 壮汉听到这两个字,不但不害怕,反而仰起头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 “你们听听,听听,他要报官,他要报官呀,吓死我了。” “你报呀,看看官兵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们。” “就是,拿报官吓唬人,关键是我们怕吗?你知不知道我大哥的父亲是谁?” “……” 李安也笑了,淡淡说道:“我看你们真的活腻了。” 听到这话,壮汉和冯翠竹几人当是一愣,至于在场的围观群众也都愣住了。 冯翠竹赶紧低声道:“李安少侠,别说话了,快回去。” 壮汉反倒是抓住了这句话的话柄,恶狠狠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我们活腻了,好呀,老子今天还真是活腻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我活腻的!” 随着他话音落地,突然他猛地出手,双腿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便如同一发炮弹弹射而起,大笑着,抬起拳头径直朝李安的面部砸去。 一个废物也敢跟自己放狠话,真是找死! 壮汉满脸都是嘲讽和冷笑,特别是李安那种淡泊一切的坦然之色,更是坐实他的怒意,对于李安这种世家公子,他特别有一种打人的快感。 就在他拳头力即将落到李安脸上的时候,惊异的一幕出现了。 “啊,小心!” 冯翠竹惊呼一声,吓得浑身颤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在她看来,李安不过是一个低级武者,如何能经受得住一个四品武者的一拳。 “砰!” 拳头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 众人全都听到了这沉闷的生响,还以为壮汉的拳头已经击中李安了,可却发现李安好像是纹丝未动。 仔细望去,只见壮汉在距离李安面部一尺距离的地方停住了,就这么停住了。 “什么情况!” 白昌山看的真切,他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壮汉的拳头根本没有击中李安,还差距半尺的距离。 “嘶!” 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了。 “啊……啊啊……” 随后一声无比痛苦的哀嚎声带着转折突然炸响。 刺耳的声音在空中不停的回荡着,几乎整个客栈里的人都听到了,能发出如此惊悸的声音,其主人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可众人突然齐齐变色,忍不住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只见发出惨叫的不是李安这个年轻人,而是壮汉。 刚刚壮汉连同其他几个同伴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看清了。 壮汉捂着裤裆,慢慢跪了下去。 “大哥!” “大哥!” 其余几个人赶紧一把抱住壮汉,将门口露了出来,众人这才发现一条腿从门里伸了出来。 刚刚就是李安的一脚,直接让壮汉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面对周围无数道震惊的目光,李安却是一脸无辜,摇头道:“和我没关系,我本想出去来着,没想到他自己一头撞了上来,结果就出现了这样的事,不过,放心好了,你要是坏了,将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好了。” 听到这话,众人再一次一片哗然。 这也太狠了吧! 什么叫将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在场的男人齐齐后退一步,双手紧紧的捂住了两腿中间,腰部以下的地方。 太狠了! 这小子绝对是个狠人! 白昌山都是满脸惨白,双手捂着下面,一阵阵后怕。 多亏自己没有找他的麻烦,否则跪在地上的不就是自己了。 “啊,疼死我了,我要断子绝孙了,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在场的几个壮汉齐齐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杀意。 李安摆了摆手,“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瞒你说,我的脚现在还有点疼呢?” 第193章 上门叫嚣! 李安摇了摇头,“做人要学着厚道,在场的众人都可以作证,我压根就没动手,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关我何事?”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咋舌。 你确实没动手,你动的是脚! 壮汉半跪在地上,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可众人眼里的确是这样的,是壮汉也动手的,也是他先跪下的。 具体事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只不过这事确实是透漏着诡异。 明明是他先打人的,可打人的反而是受伤了,还伤的不轻,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 其中一个壮汉恶狠狠的盯着李安,咬牙切齿道:“管你动没动手,反正我大哥受伤了,你休想脱离干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打断你的五肢,替我大哥报仇!” 正当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五肢是指的什么时,壮汉已经冲了上去。 也许是对刚刚自己大哥挨得一脚有些畏惧,他没有直接正面冲上去,而是侧身朝李安一拳打出。 拳劲呼啸,劲力凝聚! 这是四品高手的实力。 “好强大的拳劲,此人竟然是四品高手,看来这个年轻人要倒霉了。” “四品高手已经凝聚出内力,内力化劲,气劲不下九牛二虎之力,寻常人力气再大,也决计不是对手。” “可怜这个年轻人了,应该是个书生吧,书生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何况人家根本不讲理,就这一拳可能会直接要了年轻人的命。” 围观众人均是摇头叹息,他们似乎已经看到李安被一拳打飞的场景了。 白昌山一展手中的扇子,脸上的坏笑实在是压不住了。 “李安少侠,快躲开!” 冯翠竹急得大喊一声,竟不顾一切的用身体抵挡。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李安挨上一拳该是多么凄惨的事,恐怕连小命都丢了吧。 李安是自己的和整个昌盛镖局的救命恩人,她如何肯看着李安被打死,便直接用身体替李安挡下这一拳。 “砰!” 可冯翠竹刚刚迎了上去,便突然感觉一手有力的大手就搂住了的柳腰,身体也随之一转,避开了打来的一拳,随后耳边便是一阵巨响。 当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李安单手抓住了迎面而来的一记重拳。 再看那位四品高手的壮汉,自己的拳头被李安紧紧的抓住了,恐怖的力量竟让他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了拳头一般,想抽都抽不出来。 “砰!” 李安突然一松手,反手拍了一下壮汉的拳头,看似轻轻的一拍。 “啊,我的手!” 一声不亚于刚刚他大哥的那声惨叫,壮汉整个人也学着他大哥的样子,扑通跪在了李安面前。 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哀嚎声,似乎五根手指都彻底断裂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的武道就彻底废了,一只断手如何成为武道高手。 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五根手指齐齐断裂,连带着手腕也都折断了。 白昌山真的是控制不住了,当即大喊一声,“这怎么回事?” 恐怕在场的众人也皆是这个想法。 这一次他们可是一直紧紧注视着李安,李安压根没有出手,刚刚反手拍了一下,也不完全算是出手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人起码也是四品高手,一身筋骨早就达到了铜头铁臂,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折断?” “四品高手的拳头比刀剑还赢,就是一拳轰在一块石头上,石头碎了,手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现在看来,那个年轻人绝对有问题!” “没错,那个年轻人太淡定了,可年轻人身上好像一丝内力都没有吧,难道仅仅靠自身的力量吗?” “真是见了鬼了,跟那位踢裆的差不多了,这件事太诡异了!” “是啊,老夫行走江湖几十载,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书生打武道高手,打的还很惨。” 众人皆是满脸错愕,继而开始议论纷纷,可丝毫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来。 想想也是,依他们的实力,如何能看穿一位战神巅峰强者出手,看穿才怪了呢? 也就是李安不愿意动用内力,否则一掌之威,这几个壮汉早就化作了一具具尸体。 仅仅是依靠自身的力气,收拾几个如同辣鸡般的四品高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这应该算是扮猪吃老虎吧。 李安摇了摇头,直接走出了房间,一脸冷漠的盯着眼前的几位。 两个四品高手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了,剩下的就更不用提了。 堂堂战神境强者收拾几个四品高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李安一步步的走向几人,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说出是谁让你们来的。” 此言一出,白昌山脸上瞬间惨白一片,两腿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壮汉竟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魄,其实他在赌,赌李安不敢杀他。 可惜,他赌错了。 李安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真有骨气。” 说完,他扭头望向冯翠竹,“冯小姐,借你的短剑一用。” 冯翠竹一愣,鬼使神差的将短剑递了上去。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就替你的那位朋友搭上一只手吧。” 李安没有迟疑,猛地一剑砍下,事已至此,壮汉这才突然发现李安并非是吓唬他,可他现在才发现,明显是有些晚了。 那柄短剑快如蛇吐须,瞬间将他的所有退路和死穴给封印住了,根本连躲都躲不开。 壮汉也是愣住了,这种无力感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是一种天生的恐惧感。 像极了动物的种族压制。 就好像老鼠见了猫,羚羊见了老虎一般,根本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啊!” 随着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飙射而出,短剑狠狠地刺中了他的手掌,整个手掌上瞬间鲜血淋漓。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别……别,我错了,我知错了,求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李安眉头一皱,“还不说!” “我说,我说……” 壮汉彻底失去了心里的防线,“是一个中间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来客栈找一个叫李安的人,狠狠教训一顿,至于是谁指使的,也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李安点点头,猛地抬头望向了白昌山,如刀一般的眼神落到了白昌山的身上,当即将后者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站不住了。 这下他终于知道是谁了。 “啪!” 短剑狠狠地落了下去,不过,这次是剑柄,当即将壮汉敲昏过去。 这一记可是把在场的众人吓得又是一哆嗦。 此人真的好狠呀! 说什么也不能招惹此人,决不能招惹他。 “还有你!” 李安望着“蛋疼”的那位,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其踢昏过去。 若非几人只是横行霸道,不是草菅人命之徒,否则李安绝不会留他们性命。 “这……这也太霸道了吧!”冯翠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紧紧的盯着李安,有点不敢相信。 李安目光一冷,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竟不敢与之对视。 “你们听好了,谁敢再来招惹我,就不是打昏过去这么简单了,有些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 一时间,整个客栈寒蝉若禁,无一人敢出声。 在无数道畏惧的目光注视下,李安转身回到了房间。 死寂。 整个客栈足足死寂了半分钟才恢复过来。 众人再一次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狠辣的年轻人,杀伐果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当真拥有枭雄之姿。 冯翠竹一步步的朝白昌山走了过去,双眉轻蹙,“说,是不是你找的人!” 白昌山做贼心虚,可却死不承认,“翠竹,你还不了解我,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哼,我就是了解你才怀疑是你干的!”冯翠竹步步紧逼道。 “那你可对我有偏见了,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白昌山就是死不承认,反正也没有证据。 “好,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告诉你,李安少侠不是你能招惹的,如果不想活着回到京城,继续当你的白家大少爷,那你就继续作吧。” 冯翠竹也不愿意多管闲事了,她是彻底看透了自己这个青梅竹马了,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望着离开的冯翠竹,白昌山刚刚压抑下的怒火,却再一次升腾起来,低声道:“今天算你走运,你等着,看本公子如何继续玩你!” 此时。 李安回到房间,便安心打坐入定,他一直在思索突破之道,却一直困在了瓶颈,始终摸不透陆地神仙的真正奥妙所在。 随后。 他双膝微微弯曲,整个身体趴伏在地面上,脊背慢慢张开,如同一扇门般,一道道肌肉如同雕刻般的分布在后背的各个角落,随着他后背猛地朝后一屈,整个后背仿佛一张满弓。 “嘎吱,嘎吱,嘎吱。” 后背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扩张,拉伸,如一条龙脊般的脊骨,也慢慢回弹。 就这样,一直往复,足足做了不下上千个,直到一声鸡鸣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李安慢慢起身,整个身体的肌肉都已经变得通红无比,举手投足间,所有的肌肉都被调动了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喝!” 体内的浊气伴随着一声轻喝,全都排了出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后,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安少侠,你没事吧?” 李安顿时感觉头都大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冯翠竹来了。 “没事。” “那就好。” 接着,便是久久的沉默。 不多时,冯翠竹又道:“今天我们早点赶路,请李安少侠下来吃早饭吧。” “不用了。”李安拒绝了。 “好吧。”冯翠竹的语气显得是那么的落寞。 不多时。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还带着一连串的谩骂声。 “那一个叫李安的,给我滚出来!” 第194章 你敢动她一指头试试! 在房间内整理腰带的李安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摇头一笑。 这年头真是有不怕死的,看来是时候,让几个不长眼的掉了脑袋才能消停一段时间。 “轰轰轰!” 整个客栈的大门都被生生轰碎了,无数木屑四散而飞。 大清早的,大多数人还沉寂在梦乡中,突然一声巨响,当即吓得不少人从床上都滚了下来。 只见从客栈门口涌进来不下七八十号身着劲服的武者。 这些武者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迅速将客栈的大堂先控制起来,前后门都有人监视,尤其是前门,直接将门口堵的死死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正在大堂内吃早饭的昌盛镖局的镖客们也着实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全都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当看到眼前这黑压压的一群人后,皆是个个面露惊色。 尤其是听到李安的名字时,镖客们全都下意识的退到了一边,生怕被连累到。 白昌山脑筋转的快,脑海中瞬间就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坏了! 这些人一定是昨天挨揍的那几个人找来报仇的,二话不说,一把拽起冯翠竹就跑到了一边。 冯翠竹大脑还在愣愣中呢,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白昌山立刻摇了摇头,“不是,一大早我那有时间去找人呀,你别冤枉我。” “真的不是你?”冯翠竹抬头望着白昌山,可白昌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站在白昌山身后的老者眉头紧锁,忌惮道:“这些人可都是武道高手,其中还有十几个四品高手,可不是好惹的。” 听到这话,冯翠竹当即吓得不轻,说道:“我要赶紧提醒李安少侠快点离开。” 老者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对方有备而来,岂能让人轻易逃离。” “啊,那怎么办!”冯翠竹惊慌不已。 就在这时,客栈的老板出现了,急忙快步走上前去,笑迎道:“兄弟们是混哪里的,在下是这间客栈的老板,不知哪里得罪了兄弟几个,给个面子,这间客栈是……” “啪!” 不等客栈老板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不想死的话就滚,让那个叫李安的滚出来!” 客栈老板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这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知道自己就是报出背后的人也没用了,这些人根本不理,当即也是灰溜溜的逃了。 “这可怎么办?”冯翠竹急得眼眶都红了。 白昌山眼珠一转,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者,小声道:“秦爷,这些人你能打的过吗?” 身后的老者自信一笑,“区区几个五品高手,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念及至此,白昌山直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径直走到中间,抱拳一笑,“在下京城白昌山,家父国子博士白司礼,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 白昌山虽然在京城的官二代圈子里就是一个圈外候补人员而已,可出了京城,他却自认为自己是天下脚下的京官子弟,觉得只要自己报出老爹的官职,对方绝对害怕。 在他看来,眼前这些人也就是昨天被李安胖揍一顿喊来的帮手,几个江湖打手而已,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还有秦爷作为后盾。 今天他就借此时机,彻底改变自己在冯翠竹心中的形象,再趁机打压一下李安,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什么狗屁薄屎,干屎的,敢在老子面前摆谱,老子照样给你打出屎来!” 就在白昌山刚刚报出自己老爹的官职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随着这道声音落地。 在场众人皆是头皮发麻,连白昌山身后的老者秦爷也是脸色微变。 坏了,来人是高手! 那是什么五品高手,是四品巅峰高手! 站在门口的劲服壮汉齐齐后退一步,让开了一条通道,紧接着一个一身素布绣花团的公子哥,双手搭在背后,一脸阴骘的走了进来。 而就在公子哥的身后,两位壮汉皆是躺在躺椅上,其中一人双腿摆成一个大字形状,另一个则是一只手缠满了绷带,两个人被同时抬了起来。 两个男子皆是一脸愤怒阴狠的表情。 这两个人正是昨天晚上被李安两脚解除战斗力的壮汉。 见到公子哥,在场的众人脸色皆是齐齐大变。 有人低声说了句,“宁遇阎罗王,不遇花公子!” 听到这话,冯翠竹一脸纳闷,吐口而出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宁遇阎罗王,不遇花公子?” 这时,有人就解释道:“这位公子哥就是此地大名鼎鼎的花公子,外号花花公子,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狠辣,强取豪夺,强抢民女之类的丧尽天良的事,全都是他干的!” “你们外地人不知道,这位花公子早年可是去佛宗修行过,是佛宗的俗家弟子,一身武功皆是出自佛宗,十分厉害,寻常富贵人家门口的千斤石狮子,他单手就能轻易举起。” 一听这话,冯翠竹当即表情就变了,不只是他,秦爷也是一脸苦涩,突然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可我们这位白公子却还不知道呢! “你就是李安,你很厉害呀,竟然敢打我的兄弟,还踢碎了我兄弟的蛋!” 花公子冷冷一笑,不等白昌山开口,便上前就是一脚,白昌山一介书生如何是对手,当即被踢翻在地,动弹不得。 这一脚好巧不巧正好踢在了他的大腿根,离裆部就差半寸,若是踢中了,可能当即断子绝孙。 可即便是踢到大腿根也疼得白昌山嚎叫不止,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 秦爷当即一跃而起,径直落到了白昌山面前,低头看了一眼白昌山,“阁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算什么武道高手!” 说完,两对虎目中顿时激射出两道精光,径直朝花公子射去。 花公子表情一愣,摇头道:“看来是还是一位高手。” “老东西,我不管你是谁,在这里我就是老大,打了我的人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秦爷本就是火爆脾气,一听这话,当即怒火攻心,“交代,什么交代,你伤了我家公子,又怎么给老夫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花公子也是愣了神,还是头一次有人朝自己要交代呢? 念及至此,他忽然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好,我给你一个交代!” 突然。 他猛地一跺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道螺旋径直朝秦爷而去。 秦爷眉头一皱,双手变幻为虎爪,内力喷发而出,整个人仿佛也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头猛虎。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充斥在整个客栈内。 这一刻,仿佛秦爷真的变成了一头下山猛虎。 “砰!” 花公子抬手一拳,径直朝秦爷面部而去,秦爷也是不慌,身形一躲,虎爪直接抓住了花公子的一拳。 可下一秒,花公子嘴角一冷,突然大喝一声,“破!” 浑身筋脉猛地发力,一股冲天内力呼啸而出。 只见花公子的周身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金色的大钟。 “嗡嗡嗡!” “去死吧!” 花公子抬手一拳,正中秦爷的胸膛,伴随着一阵钟声,秦爷当即被震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饶是白昌山再纨绔,再不知死活,此时也知道自己真的是闯下大祸了。 眼前这位不是好对付的,关键自己是替别人背了黑锅。 白昌山强忍着疼处,一脸赔笑的望着花公子,“这位公子,我错了,误会,都是误会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多少钱能让您高兴。” “钱?” 花公子冷笑一声,“本公子缺钱吗?本公子今天就是想要你的命!” 抬腿再一次朝着白昌山的脸来一个一顿猛踹,而白昌山除了连声惨叫,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老老实实的挨揍。 这一幕吓得冯翠竹心头一颤,知道李安真的是闯下大祸了,要不是白昌山出头,恐怕挨揍的就是李安少侠了。 “噗通!” 白昌山实在是疼得受不了,直接跪在了花公子面前,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爷,爷,饶了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饶我一命。” 此时的白昌山哪里还有京官子弟的自信傲气,完全就是一头哈巴狗的形象。 花公子哈哈一笑,抬手一把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你刚刚说你有眼不识泰山是不,既然不识,那还要眼睛做什么,我给你剜出来吧!” 说着就要动手了。 冯翠竹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动不动,面上满是坚定之色。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来, “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就不怕王法吗!” 花公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刚要发怒,可当他的目光落到了冯翠竹身上时,当即是眼前一亮,充满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冯翠竹,“哎呦,咱们这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如此漂亮的美女,真是不错。” 冯翠竹什么受到过这种轻薄,当即俏脸一变,下意识的拉紧了领口。 “哎呀,不错,还是个初瓜,今天本公子可是有福了。” 可这一动作更是激起了花公子内心的淫邪之欲,使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步步的朝冯翠竹走去。 白昌山一脸绝望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却始终不敢开口,最后更是背过了身去。 冯翠竹看到他的动作,顿时也明白了。 这个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冯翠竹娇躯一颤,一行热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突然响彻在客栈中。 “你敢动她一指头试试!” 第195章 本地一霸,死!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可却显得极为突然,声音里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客栈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 什么人,竟然如此猖狂,敢直接怒怼花公子。 难道他没看到地上这两位已经被活活打残了吗? 在场的众人先是表情一滞,随后下意识的寻声望去。 连花公子也眉头一皱,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目光所过之处,所有的人都抱头鼠窜了,生怕被误伤。 随着众人渐渐跑光了,便看到人群深处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众人。 年轻人无比淡定,一只手还托着下巴,神态表情是极为淡然和慵懒的,即便是无数道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依旧淡定无比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品一口茶水。 冯翠竹也从惊慌中缓和过来,见到那位年轻人的背影,当即表情一变,身体也下意识的一颤。 怪不得听到那个声音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还以为是那位镖师,不曾想到,竟然是他。 冯翠竹已经惊吓的捂住了嘴巴,看着地上白昌山的惨状,她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这一次,他又是为了救自己。 若是把自己搭上了,这可怎么办? “李安!” 秦爷虎目一瞪,有点不敢相信。 而白昌山更是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竟然真的敢站出来! 难道他不怕死? 随即,他便冷笑一声,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傻子吧! 难道没看到这都是什么时候,还敢出来找死,没看到本公子都跪在地上……咳咳,没看到连秦爷都被打倒了吗,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转念一想,他巴不得李安出来冒头,自己可是替他挨揍的,正好让他出来送死,一会被花公子狠狠地揍一顿,最好是惹怒花公子直接被杀了,也省的跟自己争翠竹了。 冯翠竹立刻反应过来了,看着李安当即喊道:“李安少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快点离开。” 说真的,这已经是李安第二次救她了,而现在李安再一次出来救她,心里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可随后便是担心。 花公子的实力已经摆在眼前了,连四品强者的秦爷都不是对手,更别说李安一个书生了。23sk. “放心,今天有我在,今天没人敢伤害你。”李安淡然一笑,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自信。 什么! 他不是傻瓜吧! 这恐怕是在场所有人内心的一句独白。 你算什么东西,你觉得你能斗得过本地一霸花公子不成? 白昌山顶着一张猪头,心里不由得暗暗窃喜,真是一个大傻吊。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敢自己出来找死,找死也就罢了,还放出狠话,这岂不是在激怒花公子吗? 完了,这下花公子不杀了你才怪。 果然。 花公子突然昂头大笑了起来,“原本你才是李安!” 他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哈哈哈,没想到你自己冒出来了,我还以为那个废物就是李安,没想到你才是,不管你是不是废物,可你绝对是傻子!” 跪在地上的白昌山肩膀一阵颤抖,却什么也不敢说。 花公子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冯翠竹,表情一冷,“你刚说有你在,谁也不敢动她一指头是不是,那本公子今天不止要动她,还要当着你的面,好好玩她!” 说完这话,他竟转身朝冯翠竹走了过去。 冯翠竹心头一颤,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巨响在耳边突然响起。 冯翠竹下意识的睁眼望去,只见刚刚朝自己走来的花公子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一连撞碎了四五张桌子才停下。 整个人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再看李安。 仍旧是淡定无比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这…… 冯翠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惊骇的一幕。 “啊!” “这怎么可能!” 白昌山失声惊骇道,因为他刚刚一直盯着李安,他可是亲眼目睹李安只是轻轻一抬手,就隔空将花公子扇飞了。 秦爷也是注意到了,脸色的表情当真是惊恐到了极点。 隔空震飞一位三品高手,这是何等可怕的内力! 只怕起码只有一品高手才能做到吧! 李安头都没回,摇头一笑,“我说了,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指头,可有人非要试试,这就是试过的后果。” “咳咳咳!” 已经不省人事的花公子竟然醒了过来,一脸狰狞的神色,“都还傻愣着干什么,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这一嗓子或许牵动了他的内伤,嘴角都溢出满满的鲜血来。 “都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 领头的武者表情一狠,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柄断刃,随后率先朝李安冲了过去,其余的武者见状,纷纷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怒吼着朝李安逼近。 见到这一幕,刚刚还被李安神技所震撼到的众人再一次摇了摇头。 面对这么多武者,即便是武道高手又有何用? 难不成还能做到以一敌百不成? 何况,这些武者都带着兵器。 白昌山也从刚刚的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一抹冷意,“小子,我让你狂妄,你现在已经完了。” 秦爷也是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若是你真的是一品高手,或许还不怕,可惜,你不是。” 他看出李安的实力不凡,可却不认为李安就是一品高手,主要是太年轻了,不过是三十左右的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是一品高手,绝无可能。 因为你修行的时间太短了,那怕是你从娘肚子里开始修行武道,也不过是短短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只要达到四品高手的,都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 “土鸡瓦狗之辈!” 李安摇头一笑,抬手一把将桌子上盛放筷子的竹筒握在手中,猛地朝桌面一执,竹筒中的筷子瞬间力量反弹,从竹筒中蹦了出来,犹如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 他随手一扇,恐怖的掌风直接将飞起的筷子扇飞出去。 筷子借住这股掌风瞬间化作了一根根暗器。 “噗噗噗!” 平常不起眼的筷子轻易的刺穿了那些武者的手臂,大腿,随着一连串惨叫声,一眨眼的功夫,地面上已经躺满了一地。 几乎每一个武者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插了一两根筷子。 虽然不致命,可却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而李安仍旧是漫不经意的品着茶水,高高的举起茶杯,欣赏着茶杯上的花纹,可周围地上的哀嚎声,以及周围人的惊恐声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花公子满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突然骇然道:“你……你是一品高手!” 没错! 只有一品高手才能如此恐怖。 “不好,今天碰到高手了!”花公子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随即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他便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见到李安仍旧背对着他,扭头就朝外面跑去。 “站住!” 李安已经放下了茶杯。 可花公子哪里听得进去,仍旧是狼狈的朝门外跑去,仿佛只要跑到门外李安就不会杀他了。 见到花公子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李安却是摇了摇头,“也罢,给你机会了,可惜你不珍惜。” 话音一落。 他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根筷子,随着一声破袭声,一道寒光从客栈内奔袭了出去。 而此时,花公子已经跑到了门口,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外面的土地。 “噗!” 一声骨头被洞穿的声音陡然响起。 花公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表情一滞,瞳孔突然放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扑通”一声。 整个人便昂面倒在了地上,半边身子已经踏在了门外。 可在他的后脑勺上多了一根筷子,筷子已经深深的插入了他的后脑勺,尾部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而他的身体倒在地上,身体似乎还残存着浓烈的不甘和惊恐,正在不停的颤抖着。 从李安出手,一直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仅仅过了半个时辰而已,连同这七八十号武者在内的,一直到死连李安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再看其他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跪在地上的白昌山更是不敢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现在他比之前更加恐惧。 花公子不过是揍他一顿,解解气就算了,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可能会让自己丧命。 想想就觉得恐怖,刚刚那可是七八十号武者,竟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瞬间被秒了。 而本地一霸花公子,一招就将秦爷打的狼狈不堪的飞出去了,仍旧是被李安秒了。 还是被一根筷子秒杀的。 洞穿后脑勺而死。 再看冯翠竹已经控制不住的浑身上下颤抖着,心里的惊骇犹如惊涛骇浪般。 白昌山颤颤巍巍的要站起来,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竟然敢打老子,疼死我了。”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听到这话,白昌山心头一紧,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脑袋紧紧的附在地面上,一动也不敢动。 “老板,这是赔你的筷子钱。” 李安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甸银子放在到了桌子上,可客栈老板那个敢收,表情比哭还难看。 直到李安离开,回到了房间,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忽然说道:“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骚臭?” 只见跪在地上的白昌山周身已经湿了一大片。 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冯翠竹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久久难以释怀,忽然俏脸一红,“他真的好帅。” 第196章 李安欠下的债 一切皆是定数,即便是中间有变数,可定数就是定数,变数再多,终究也改变不了定数。 李安去京城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大渊朝,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可却没有那个势力敢冒头。 之前佛宗妄图挑战李安的王者权威,结果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在城镇耽误了半天的时间,李安搭乘昌盛镖局,日夜兼程的朝京城走去,整个中州道都出奇的安静,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与此同时。 京城,皇宫。 宋桓看了一下满脸疲惫曹轻言,说了句,“曹爱卿,退下歇着吧。” 曹轻言低头施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望着离开的曹轻言,宋桓忽然有一种释然,“既然一切都是定数,那朕又能改变什么,算了,算了吧!” 这一刻,宋桓突然感觉身上无比的轻松,仿佛千斤担子都卸下来。 抚摸着座下的龙椅,他忽然摇头笑了起来,“只有你坐上这把椅子,才知道到底有多难,这椅子朕不坐了,朕给你了。” …… 此时。 曹轻言离开了宫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一进门就将书房门紧闭,告诉下人任何人不得入内,他需要好好将一团糟的大脑梳理一遍。 北地一片狼藉,根本插不上脚,也不敢插,中州道却是一块肥肉,可他也不敢有太重的心思,当即陛下虽然优柔寡断,可对权利看的比谁都重,容不得别人伸手。 看似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负大内十万宦官之首,兼天子亲军内机监指挥使,可只有他知道这十年来他是如何每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虽然佛宗这几年来不止一次的找过他谈过这关于中州道的事,希望可以借用他的手将佛宗的人安插进中州道的官员之中,可他一直没松口。 他倒不是害怕被陛下发现,只是他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良心,佛宗最近几年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卖国求荣。 这几年大渊朝与金鞑的战争可谓是百战百败,一溃千里,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佛宗的小动作吗? 肯定有,而且很大! 可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是无奈叹息一声。 这些东西也只是想想而已,凭他也改不了什么。 连北地的战事他都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中州道可是京城的卫戎之地,陛下就是再糊涂,也绝不会让佛宗的势力渗透到这里。 算了! 这不是他能想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当年李安在的时候,金鞑几近覆灭,大渊的势力伸到了草原上,如今已然攻守易形,若非八虎将在边关苦苦支撑,几次杀的金鞑前锋丢盔弃甲,现在只怕金鞑已经兵临京城了。 想想这一切还要归功于李安摄政王。 不过,这八虎将是李安留给大渊朝的,不是留给当今陛下的。 这十年来,当今陛下都有些低三下四的,想要收拢这八虎将的心,结果根本没用,想想也是,这八虎将可都是一路尸山血海,跟随王爷杀出来的,一点高官厚禄就想让他们效忠杀害王爷的始作俑者,简直是可笑。 想当初。 他也是王爷军中的高手,王爷少年领兵,那时金鞑铁骑已经攻陷中州道,兵围京城,前锋铁骑已经饮马黄河了。 少年王爷李安与八虎将分领八支军队,从北地而起,犹如八柄长枪一路势不可挡,非但击杀数万金鞑铁骑,还一路连破百城,杀的金鞑人头滚滚,甚至一路北上,直奔金鞑腹地,吓得金鞑国主狼狈逃命。 这一战,少年王爷李安北上八百里,天下为之一惊。 其后,忠义军辗转千里,杀的金鞑铁骑抱头鼠窜,逼得金鞑国师几次都要自尽谢罪。 可同样,这一战的惨烈也是举世罕见的,数万忠义军精锐几乎战死一半,余者人人带伤。 可那一战也决定了未来大渊十年大将的人选,静塞狼骑上将李道宗,长城胡骑上将李青云,辽东胡骑上将李长风,北辽胡骑上将李青锋,天策上将魏无羡,羽林卫上将史丛飞,御前四军上将董熊犇,皇城司都指挥使上将赵长青,也包括曹轻言。 个个都是凶名赫赫的杀神,每一个都是大渊朝的柱石。 这也正是为什么当年陛下撕心裂肺的喊出那句,“这大渊朝究竟是姓宋,还是姓李!” 换了谁坐在宋桓的那个位置上,也会对李安痛下杀手的。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以至于后来,李安死后,宋桓亲自为李安建立祠堂,每至深夜,都能听到宋桓在祠堂中悲痛欲绝。 非卿不忠,非朕不明,你的公道在这里,朕的天下也在这里! 也是从那一夜后,内机监一个大内原本虚设的衙门,突然成了陛下亲军。 陛下亲自点兵点将,从十万宦官中挑选八百忠勇之士,组建了令天下百姓以及文武百官为之震惊的内机监。 如今当初的八百忠勇之士已经不知道分散到何处了,可有一点,他们只忠心于当今陛下,与李安的暗影卫相似。 宋桓不止一次的问过他,暗影卫与内机监相比较,谁强谁弱? 可他只是摇头,天子亲军,不可比较。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四品五品为兵,二品三品为将,一品为帅,号影卫! 如此豪华恐怖的阵型,天下谁人能与之比较? 内机监吗? 那可就真的成了笑话。 即便是暗影已经消失了,谁能保证他不会再出来。 有传闻,暗影已经重新聚拢到李安的身边了。 这场豪赌,自己输了,彻底输了。 石妖,将来我们会不会真的兵戎相见? 到时候,你会杀我吗? 曹轻言摇了摇头,自嘲道:“自己真的是神经了,怎么老是胡思乱想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言,“大人,大人。” 曹轻言眉头一皱,“我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吗,你是不是活腻了!” 门外声音戛然而止。 不多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颇有韵味的女子款款的走了进来。 女子一身紧身长裙,将几乎完美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只不过眉宇之间,一丝英气显得女子少了几分女子本该有的柔弱,却多了一丝男子的睿智英气。 可若仔细看去,这女子的眉眼间倒是像极了赫雅,浑身散发着一种异域风情。 真是怪了。 “轻言,你这是怎么了?”她倩倩一笑。 这一笑却是将曹轻言心头的沉闷吹扫的干干净净。 “夫人,怎么不好好休息?”曹轻言起身迎了上去。 “夫君心中有事,我这做夫人的又怎能睡得着。”女子抿嘴一笑,却是花开烂漫。 曹轻言摇了摇头,“夫君无能,给夫人添堵了。” “胡说。” 女子走到书桌前,伸手葱白般的手指握起毛笔,用当今最流行的瘦金体写下了一句话,一气呵成。 曹轻言眉头一皱,望着桌上的字,念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句话,瞬间让他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的沉闷一扫而空。 忽的他又眉头一皱,“可若是李安还如当年那般嚣张跋扈,又或者直接起兵造反又该如何?” 女子淡然一笑,“天下还是姓宋,就这一句话,任凭李安兵精将猛也无用,天下归心,方可百战百胜,否则便是万劫不复,必输无疑。”???.23sk. 曹轻言再一次深呼一口气,这么多年来,在很多大起大落的面前,夫人比他看的更远,更深,很多朝廷举措都是出自他的夫人之手。 他曾经感慨道:“若是夫人是个男儿身,必然是大渊第一宰傅。” 每当这时,夫人总是摇头一笑,也不言语,轻轻替他揉揉太阳穴,再说一些体己的话,举案齐眉,也不过于此吧。 “你还是这个脾气,多少年都宠辱不惊了,可一遇到他的事你总是如此暴躁。”女子满脸爱意的责怪道。 而曹轻言却露出孩子般调皮后挨训的表情。 女子轻轻一拍他的额头,“你莫不是忘了孙谦那些老家伙可是还活着,有他们在,何须我们出面。” “对呀!” 曹轻言忽然想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随即放松了,“夫君忘了还有兵部那些老家伙了。” “李安来京城,可不止我们担心,还有人比我们更担心,看来我们还是多虑了。” 女子点头一笑,如沐春风,却难以掩饰眸底的落寞。 若是李安见到女子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随后就是满眼的亏欠。 这是债。 李安欠下的债。 与此同时。 李安已经随昌盛镖局来到了京城城下。 巍峨的城墙,隐约还有当年的痕迹,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说是没有改变,殊不知物是,人也非了。 李安驻马停留,久久未动。 “李安少侠,你没事吧?”冯翠竹看出李安有些不对劲,赶紧问道。 李安摇了摇头,“我们进城吧。” 正好李安暂时也没有想好去哪里,索性就随昌盛镖局进了京城。 白昌山跟秦爷远远的跟着队伍后面,白昌山望着李安跟冯翠竹并肩前行,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又能如何。 秦爷看出白昌山的小心思了,提醒道:“这位不是凡人,注定不是普通人能与之匹敌的,公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我知道。” 白昌山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安的凶威如同刻进了他的脑海一般,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就在李安即将踏入城门口之时,突然一个蓬头盖面,身材佝偻的乞丐闯进了他的视线,“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求求大人赏给我一碗粥的钱吧。” 乞丐瘸着腿,拄着一根弯曲的木棍,时不时的对着过往的行人弯腰乞讨。 只一眼,李安顿时表情大变,心头一紧,“是他!” 第197章 兄弟遭难 李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不过,随即他就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怎么会是他呢? 自己死之前,他就已经是二品高官了,现在最起码也是一品大员吧。 可李安带着好奇还是忍不住仔细的看了那个人一眼。 是一个瘦小的老者,脸上全都是布满了灰尘,油污,再加上杂乱的头发胡乱的堆在脑袋时,根本看不清其本来的模样。 老者一只腿是瘸着的,似乎一条胳膊也是断的,就这么被人推倒在地。 可被人推倒了还要下跪向别人道歉,口中一直呜呜说着话。 “唉,自己已经十年没见他了,都出现幻觉了,竟然把一个乞丐当成他,若是他知道后,一定会跳着脚骂人吧。” 李安摇了摇头,打算今天就去一趟当朝御史大夫府邸,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已经升官了。 就在这时,几个差役一脸坏笑的从李安身侧擦身而过。 李安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脚步,扭头望着离开的差役,一直目不转睛。 几个差役端着一盆黑乎乎的,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放到了乞丐面前,“这是你今天的饭,吃了它,快点!” 老者迟疑了片刻,突然将碗里的恶臭东西狠狠地摔在了差役的脸上。 “老东西,我看你这是找死,弟兄们给我揍他!” 差役大怒不已,二话不说,对着老乞丐就是一顿乱踹,边踹边骂道:“你还以为是当朝御史不成,老东西,今天非打的你皮开肉绽不可,要不是大人有令,要好好折磨你,老子早就弄死你了!” 李安一直紧紧的盯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刚要离开,突然听到老乞丐嘶吼一句,“我本彭山人,片叶不沾身,若问我是谁,天下第一人!” 听到这话,李安突然浑身一震,满脸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去。 这句话他太熟悉了,就是出自那个人的口中。 “我本彭山人,片叶不沾身,若问我是谁,天下第一人。” 李安喃喃自语,表情已经大变,“难道真的是你!” 李安不在迟疑,立刻朝老乞丐跑了过来,一把推开差役,目光死死的盯着老乞丐,等到看清老乞丐的模样后,他下意识的喊道:“老顽固,真的是你!” 老乞丐瞪着混浊的目光,忽然摇了摇头,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又摇了摇头,“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不过你很像他。” 说完,他一把推开李安,拖着身体一步一步的朝城外挪步。 李安愣了愣,便立刻拔腿追了过去,在护城河边一把将老乞丐抓住了,沉声说道:“老顽固,你不认识我了?” 老乞丐摇了摇头,继续朝前挪动身体。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生响。 “贾道途听令,本帅让你滚回来!” 老乞丐听到这话,身体陡然僵住,猛地扭过头,望着李安,“大帅,是你吗,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你还没死?” 李安点点头,“天不灭我,我还没死。” “扑通!” 老乞丐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声泪俱下,“老臣拜见大帅,大帅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安眼眶也瞬间就湿润了,这是当年忠义军的老营将士的一个规矩,均以大帅称呼李安,借此惊醒诸位,不可忘记当年忠义军的誓言。 可随后,老乞丐便又使劲的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一张布满灰尘的脸上,写满了苦涩,“大帅,你还是当做没看见老臣吧,老臣已经不是过去的老臣了,老臣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你为什么要认出我?” 这一刻,李安真真切切的看清了贾道途那张脸,真心感觉贾道途老了好多,也颓废了许多,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暮气沉沉的感觉。 谁能看出这位老乞丐是当年忠义军中堪比诸葛孔明在世的存在,一言可灭一军,一笑可诛一国,运筹帷幄于玮帐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那是何等的霸气。 “老顽固”这个名字还是李安给起的外号,主要是贾道途脾气太古怪了,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做事一向是刚正不阿。 还记得当初在军中,刚刚发布了一条军中任何人不得饮酒的严令,李安就带头跟八虎将偷偷饮酒,好巧不巧的就被贾道途发现了,原本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的事,他可不管,当即就把李安他们几个抓了起来,连李安求情都没用,逼得李安发布罪己诏,至于八虎将直接一顿板子。 后来到了京城,贾道途被钦点为二品御史后,更是将“倔脾气”用到了极致。 当今陛下的舅舅,也就是国舅爷,因为触犯律法,当街醉酒行凶,被贾道途抓了起来,当今陛下亲自求情都没用,贾道途连三堂会审都省略了,直接拉到菜市场一刀砍了脑袋。 虽然刚正了律法,震慑了百官,可也得罪了大渊皇室。 当初因为李安在,还没人敢对他怎么样,全都无可奈何的偃旗息鼓。 昨日的种种,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 念及至此,李安深吸了一口气,将其一把扶起,“道途,本王回来了,从今往后,没人敢再欺辱你!” 贾道途忽然表情一滞,混浊的目光中散发出阵阵精光,呆滞的望着李安,眼眶瞬间就红了,当场就哭了起来。 “王爷,臣……臣无能,臣无能呀,愧对王爷的栽培之恩!” 李安摇了摇头,淡然道:“不是你的错,是本王的错,本王只顾自己的名声,丝毫没有想过兄弟们的后路,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给你道歉了。” “既然本王回来了,你告诉本王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谁害的你成了这副模样。” “你告诉我!” 李安的语气都变了。 变得无比冰冷。 贾道途现在这副模样可谓是惨到了极致,一个堂堂大渊二品御史,监察百官,权势滔天,可竟然落魄到在街上行乞的地步,这里面若是没有陷害,是绝对不可能的。 按照大渊朝往日的官员变动,只要贾道途不是造反,即便是贪污受贿,也顶多是剥夺爵位,回家养老而已,是绝对不会落得这般凄惨的。 以他对贾道途的了解,想让他贪污,还不如杀了他。 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做出贪污受贿这样的事来。 可贾道途除了低头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安看着贾道途懦夫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两巴掌,“你清醒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可贾道途似乎万般苦楚皆在胸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那几个差役走了过来,领头的差役脸上满是臭气熏天的污秽之物,低头望着李安,“小子,你是不是认识他,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否则……” 话还没说完,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了他的肚子上,整个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飞了出去。 剩下的差役愣了愣,纷纷拔出腰间佩刀,“大胆歹人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殴打朝廷命官,弟兄们,杀了他!” 李安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站起身来,一张脸已经冰冷的如同冰块一般,随着一声怒吼,再一次打出一拳。 很快。 刚刚那几个差役全都躺在了地上,基本上都昏死过去了。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天子脚下,京城门楼之下,李安竟然敢直接对差役动手。 这已经不能用嚣张来形容他了。 胆大包天比较适合他。 冯翠竹已经捂住了嘴巴,惊的呆立在原地。 白昌山跟秦爷也好不到哪里,全都呆若木鸡般。 至于在场的行人百姓也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 可李安跟贾道途却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护城河边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 “大帅,你竟然没死,我还以为你死了,十年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找兄弟们。”贾道途声音沙哑的问道。 “武功尽失,最近才恢复,没有武功,我来京城有何用,算了,这十年的事,我回头再跟你说,你先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李安的话,贾道途的眼神再一次沉寂了,脑袋耷拉着,语气深沉道:“别问了,是臣做事不懂规矩,惹得龙颜大怒,这才落到这般田地。” “谁干的?” 李安眼睛一眯,问道。 他太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了,若是真的因为贾道途自己做错了事,惹得龙颜大怒,他一定会当朝头撞石柱,以命谢罪,岂会如此苟活。 “什么谁干的,是我做错了……” 不等他说完,李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敢对天下苍生说,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才会落得这般田地吗?” “你敢不敢!” 贾道途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别问了,这事你管不了。” 听到这话,李安心里也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趁着自己死亡,陷害贾道途,将自己的势力彻底剪除。 念及至此,李安冷笑一声,“放心,不管是谁陷害的你,既然本王回来了,一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算了吧!王爷刚刚回来,就别去惹那个人了,那个人的实力已经强大到王爷都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贾道途摇了摇头,苦涩道:“他现在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哦!” 李安侧脸看了贾道途一眼,咧嘴一笑,“在大渊朝的国土上,就没人是本王惹不起的,就是金銮殿上的那位,我也要把他拽下来给你认错!” “算了吧,王爷,臣心领了。”这十年的悲惨遭遇似乎磨断了贾道途的傲骨。天籁小说网 李安忽然起身,背手而立,“好,既然你不认可本王,那就算了,可有一条,你与本王的兄弟情也到此为止了。” 听到这话,贾道途明显身体一震,对着李安扑通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说:“是……是当今大渊御史大夫麻晋!” 李安刚要说什么,突然一声厉喝炸响。 “何人胆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人,是不是活腻了!” 第198章 又有想挨揍的! “大人,救命呀!” 一个刚刚趴在地上的差役突然蹦了起来,当场号啕大哭道:“武亮大人,我们兄弟几人巡逻至此,此人竟然敢袭击我们,我们兄弟几个都被他好一顿揍。” 来人一身金丝兽纹袍,腰间还有一条金线带,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只手握着长剑,一只手是不是摸着自己的细长胡须,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几个气息不凡,打扮与他相似,只是没有金线带的武者。 李安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心里顿时讶然,不禁暗道,“大内宦官内机监什么时候也出来执法了,他们不在宫里伺候皇帝和嫔妃,跑这里做什么?赵长青的皇城司呢?” 武亮一脸冷峻的表情,领着麾下十几个部下径直朝李安这边走来,边走边喊道:“内机监衙门办事,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好大的官威!” 李安冷哼一声,薄唇微启,“这什么时候大渊京城轮到你们这些宦官管了?” 听到这话,武亮脸色一黑,当即是勃然大怒。 这可是他心中的疼处! 谁都知道内机监衙门虽然现在在城内外巡逻检查,个个英武不凡,其实就是一群宦官而已。 而武亮也是如此,只是一个宦官而已。 在大渊朝,有坊间传闻,男子无根已经是身体残缺之人,死后连地府都下不去,最终会变成孤魂野鬼,在太阳升起的瞬间,立刻魂飞魄散。 正因为如此,无人敢在武亮面前提这个事! 可今天竟然有人提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提的。 这可真的是把武亮气疯了。 一抹杀意从武亮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他当即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安和贾道途一眼,咬牙道:“本官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本官去诏狱走一趟,交代犯罪事实,在诏狱中直到老死,第二就是,现在给本官下跪磕头,然后将身上银两交出来,马上滚蛋!” 他刚刚进入内机监没多久的时间,之前也就是一个在大内端茶倒水的角色,就在不久前,大内宦官中挑选忠勇之士,因为他在家里学过几年武道,而且还有所成,直接就提拔为百将,麾下还有十几个宦官跟随,每日便是在京城中四处巡视。 可今天正当他无聊透顶,准备找个地方,听个小曲,喝个小酒。 可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当街行凶,他当即就奔了过来。 不是为别的,若是行凶之人家境殷实,又或者达官显贵的世家公子,那他正好可以大捞一笔,就算不是,也是一件小功劳。 这种好事,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差役立刻就变得活灵活现的了,一脸坏笑,“哼,就你也敢打我的人,你完了,你彻底完了,内机监衙门的武亮大人来了,你就彻底完蛋了。” 说着,竟然他伸手朝李安挂在腰间的钱袋抓去。 “砰!” 差役刚刚还活灵活现的,可下一秒,整个人的身体顿时倒飞了出去,如同断线风筝飞了出去,径直朝武亮一行人砸去。 武亮岂是这些差役能比的,当即身形一闪,便轻易躲开了。 只见那个差役砰的一声落到了地面上,脸上已经满是鲜血和恐惧,直勾勾的望着武亮,嘴角还在一刻不停的吐着血沫子,“大……大人,救……救救我,救……” 武亮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差役,大脑都停滞了,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在经过半分钟,昂头怒吼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光天化日之下杀害朝廷命官,这次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必死无疑!” 在其身后的内机监皆是齐齐拔出腰间长剑,随时准备动手擒拿。 冯翠竹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想不到李安的脾气也太霸道了。 一言不合就击伤了几个差役,而现在又直接击杀了一个差役。 差役虽然是最低价的武官,可也是大渊朝的朝廷命官,按照大渊律法,击杀朝廷命官,可是要受到极刑处死的。 可李安那种杀伐果敢,却让冯翠竹心头一热,这种霸道无比的气质,绝非白昌山之流能相提并论的。 这时,李安淡淡一笑,“我不是天王老子,可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阻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什么,那你就去死吧!” 武亮怒吼一声,一把将腰间佩剑拔了出去,随着他体内的内力涌进了佩剑中,一道寒意迅速朝周围扩散而去。 他真的是被气疯了! 现如今,在大渊朝的京城竟然还有人敢不给他面子,不给内机监面子,真是一群活的不耐烦的刁民! 还当着他的面,将那个差役直接给杀了。 这岂不是在摸老虎屁股,真是找死! 望着剑拔弩张的内机监衙门,冯翠竹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虽然他知道李安的实力很恐怖,可现在可是在天子脚下,京城门口,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而且还是真正的大内高手,个个武艺高强,实力深不可测。23sk. 况且此地距离大内衙门和御林军军营驻地也是极其近的,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大内高手和御林军迅速就会冲出来。 可下一秒,在场的众人全都被惊掉了下巴。 再看武亮惊呼一声,“这……这怎么可能!” 武亮气势不凡,手中佩剑寒光一闪,凌空从李安的头顶落了下来。 若是劈中,李安当即是必死无疑。 可却随着一声低响,武亮手中锋利无比,坚韧不催的佩剑却被对方直接夹住了。 没错,就是夹住了! 用两根手指凌空夹住了佩剑。 这也实在是太吓人了吧! 可李安仍旧是面带冷意,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可他伸手的两指却如同两把铁钳夹住了佩剑一般。 武亮先是愣了愣,随即眉头一皱,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今天这是碰到高手了,还不是普通的高手。 然而下一秒。 一道寒光再次从武亮的佩剑中闪烁而出,好似一计闪电划过苍穹,一股强烈无比的杀戮之气瞬间喷发而出。 李安眉头一皱,神识立刻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两指也从武亮的佩剑中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 随即,一计寒光直奔他的面部而来。 “小心!” 冯翠竹惊骇一声,美眸中尽是难以言语的骇然。 “我这柄剑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小子,这是你逼我的,所以你要因此复付出生命的代价!” 武亮眼眸中激发出一道寒芒,杀气更深了三分。 “是子母剑!” 李安眉头一皱,身影急忙闪躲。 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子母剑,母剑御敌,子剑偷袭,相辅相成,甚是恐怖,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中招。 武亮收回母剑,子母剑再一次合璧,随着他挽了几个剑花,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在空中一阵涟漪,剑锋呼啸,气势滔天。 随即,一道剑光再次乍现,径直朝李安的头顶斩了下去。 “辣鸡就是辣鸡,那怕是你拿着子母剑这样的大杀器,你还是辣鸡!” 李安不屑的笑了笑,脚下如行云流水般踩出一脚,迅速闪到一边,那道剑光击落到地面上,正是李安刚刚站的地方。 再一次一击不中,武亮有些急不可耐了,怒视着李安,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安噗嗤一笑,“我刚刚说你是辣鸡,你还不服气,看来还不如辣鸡。” “我要杀了你!” 武亮已经彻底被李安激怒了,赤红的眼眸,快要被咬碎的牙齿,涨红的脸蛋,殊不知这正中李安的计策。 子母剑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静如止水,动若脱兔,可一旦心浮气躁,那就已经是必败无疑了。 就在这一剑即将劈中李安之际,李安突然身影原地闪烁,瞬间闪到了一边,中指微微弯曲,轻轻的子母剑的剑身上敲了一下,随着“噔”的一声。 武亮手中的子母剑仿佛发出一声犹如人类的悲鸣声,随即剑身上多了一道道蜘蛛网般的纹路,纹路一直蔓延到剑柄处。 “这……这怎么回事!” 武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把子母剑可是名家打造的传世臻宝,他可以用了半生积蓄外加偷窃的一些大内珍宝才换的得,可今天竟然被人直接击碎了。 “啊,我的宝剑,我的宝剑!” 武亮彻底癫狂了,捧着已经碎裂的子母剑,仿佛死的自己的妻子一样,可转念一想,这柄子母剑不就是他的妻子吗?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我要替我的小红报仇!” 武亮猛地跳起,也不管丝毫章法剑术,吼叫着,径直就朝李安扑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劈砍。 “哼,找死!” 李安冷哼一声,突然气沉丹田,一股恐怖的内力伴随他高高抬起又落下的一脚,而朝四周席卷而去。 “砰砰砰!” 那些内机监的侍卫只感觉一股恐怖到了极点的力量,瞬间朝自己席卷而来,整个人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朝后飞去。 一眨眼的时间,那些内机监的侍卫已经躺了一地,比那几个差役还惨的多。 冯翠竹彻底看呆了,这是有多强悍的内力,才能震起伤人。 秦爷也是狠狠地咽了口唾液,惊骇无比的叹息道:“一品高手,这绝对是一品高手才能做到。” 白昌山更是脸色惨白,暗暗庆幸自己运气好,真要是惹急了李安,恐怕现在自己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内机监的侍卫一个个趴在地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哀嚎声,无一不是皮开肉绽,断腿断手的。 而武亮最惨了,李安将几乎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恐怖的劲力轻易的击破了他的护身内力,将其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手臂外加大腿也被生生撞断,整个人已经成了废人了。 “你说你出来装什么碧呀,难道当条死狗不好吗,跟你家曹轻言一个样!” 听到这话,武亮已经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了,内心已经被恐惧填满了。 此人竟然敢直呼指挥使大人的名讳,想必就是那位……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放到了他的脖子上,“咔嚓”一声,脖子已经断了。 突然,远处一道轻喝传来,“何人如此大胆,天子脚下,也敢当街行凶,还袭击朝廷命官!” 第199章 不止要分个高低! 这声音不大,可在声音之外,却是令人惊恐的威势。 在场众人只感觉这声音犹如江水般滚滚而来,刺进了耳朵中,连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那是……” 白昌山睁大了眼睛望去,顿时表情变得无比惊异,“坏了,是大内侍卫来了!” 秦爷也无比惊恐的叹了口气,“大内侍卫怎么会来这里,他们不是一直待在皇宫之中,保护皇室安全吗?” 殊不知,自从皇城司都指挥使赵长青被曹轻言设计将其关进诏狱后,皇城司的高手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更加诡异的是原本平安祥和的京城也在一夜之间,乱作一团,各种案件从出不穷,一些销声匿迹多年的大盗全都冒了出来。 而以内机监的实力维护整个京城,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已之下,宋桓只好安排大内侍卫轮番到京城何处巡逻。 宽敞的街道上,挤满了出城和进城的百姓,还有诸多商户,摊贩,将街道堵的严严实实。 而两个大内侍卫就这么并排的骑着宫中御马,耀武扬威的朝前有行走。 一路人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摊子,可两个人仍旧是面无表情,可若是谁敢对他们露出一丝不敬,便随手就是一鞭子。 路边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见到两人走来,皆是纷纷低下了脑袋,生怕一个不慎,得罪了两位,可能会直接当场丧命。 尤其是看到他们腰间的佩剑,更是惊惧不已,久久不能释怀。 他们作为天下护卫,大内侍卫,自然不会使用与普通军队中的兵器,而是由宫中的能工巧匠亲自打制的精美兵器。 如他们两人一身黑武劲服披着身上,胸口处隐约还有祥云官服图案,这还不是最特别的,在他们腰间的那柄长剑,当真是美轮美奂,精美无比。 这柄长剑乃是上好的西域铁精打制而成,剑身之上,犹如流水般的纹路,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千锤百炼,寒光闪闪的剑刃,锋利无比,吹毛断发。 而剑鞘则是使用紫金打造,上面雕刻了精致的花纹,每一个刻痕都是宫中的能工巧匠精心雕刻而成,而且每一把剑鞘上的花纹都出奇的一致,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一丝不同。 同样,这把剑也代表了大渊皇室的脸面和实力。 “何人如此大胆,是不是活腻了!” 两位大内侍卫连马都没有下,沉声骂道。 那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气势演绎的淋漓尽致。 其中一位大内侍卫见到李安时,顿时心头一慌,毫无疑问,李安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势,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暗暗思索反复,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在京城年轻一辈的世家子弟中还有一位如此恐怖的高手。 “你是何人?”他开口问道。 李安目光如冰,冷冷说道:“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讳。” 可那位大内侍卫却也不恼,还哈哈一笑,“本将乃是大内捧日卫都知严瑞,正六品武官,而你又官居何品?” 李安淡然一笑,“无品无级。” 此言一出,两位大内侍卫皆是表情一变,眉眼之间,满是怒气。 严瑞上下打量着李安,目光落到了李安的腰间的一块令牌,微微一震,“原来是皇城司的兄弟。” “你我原本也是一同为陛下效力的,可惜你家指挥使赵长青不知死活,非要跟叛贼李安不清不楚,所以才连累了你们,这样吧,你脱去皇城司的皮,加入我捧日虎骑如何,给你一个从七品的武官,你觉得怎么样?” 他也看出李安气势不凡,一举一动皆是透露出非同寻常的实力,因此便生出招募之心,毕竟皇城司的侍卫加入大内,也算不上什么出格。 “从七品?” 李安面带笑意,摇了摇头。 “你是觉得低了?” 严瑞点头道:“我的权限只要能给你一个从七品,可若是你真的有实力,我家主人是绝对不会亏欠你,到时候说不定也会给你一个正六品,甚至更高的职位。” 李安还是摇了摇头,笑道:“低了。” “好,兄弟,你想要多高的职位?”严瑞都有些无奈了。 “你家主人是谁,官居何品?”李安问道。 严瑞脸色一正,声音响亮无比,“从二品,殿前都指挥使赢慕。” “好,我就要这个了。”李安眼睛一眯,笑道。 严瑞突然表情一变,眼眸中满是杀意,“你……你是不是在跟本将开玩笑?” 李安淡淡道:“你才发现,真是没脑子。” 严瑞眸子一寒,咬牙切齿盯着李安,厉喝一声,“严颂,砍下他的人头!” 旁边那位大内侍卫猛地抬起头,姿势无比优雅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寒刃如春水,径直指向了李安,“是你跪地受缚,还是让本将将你当场斩首,你自己选择。” 这下,李安都忍不住笑了,摇头道:“凭你还想斩我,你做的到吗?” “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严颂满脸冷笑,“本将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胆敢当街行凶,还杀了朝廷命官,就是一品大员的公子,也休想逃脱罪责,今天就让你知道大内侍卫跟你这市井之徒的差距!” 他猛地一踩战马脚蹬,直接腾空而起,整个人犹如一只翱翔的飞鹰掠于半空中,从半空中迅速朝李安逼近,速度奇快无比,手中长剑寒光碧射,骤然劈下。 再看李安竟是笑容满脸,好像一个成年人在看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朝他扑来一样。 感觉当真是十足的好笑。 李安虽然脸上满是不屑一顾,可心里却是已经警惕到了极致,即便是面对再弱的对手,他都绝不会轻视对方。 而眼前这位大内侍卫,并非是弱鸡,而是真正的一品高手,谁能保证他没有随身携带可怕的法宝,有一击必杀的绝招。 武道一途,那可是真正的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一步之差,就可能人头落地。 即便是李安,也不敢轻易对任何一个对手轻视,即便是赢,也要做到必杀对方方可。 “如!” 李安冷哼一声,抬手一拳打出,顿时间,便是金光爆闪,内力如龙。 严颂脸色巨变,惊骇一声,“你……你不过是一个市井之徒,竟然有如此恐怖内力,这……这怎么可能!” 当他看出李安气息不凡时,心里当即是慌的一批,可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如何能收到回去。 可不等他迟疑,一拳威势已经滚滚而来,一股恐怖的力量轰然而至,犹如滚滚江水,川流不息,瞬间将剑势吞噬进去。 “轰轰轰!” 恐怖的内力四散而飞。 就在这危机时刻,严颂身上一道淡蓝色光芒一闪即逝。 随即,李安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内力瞬间被抽取一空,一股恐怖的剑意反扑而来,再一次轰出一拳,拳影呼啸,当即以力破之,轻易的将这道剑意化解。 若非李安内力浩瀚如海,根本不惧这道剑意,刚刚很有可能会中招。 严颂落地后,立刻后退了几步,眼中的恐惧之色一闪即逝,气沉丹田,语气冰冷道:“怪不得你如此嚣张,原来是真有实力。” “可惜你今天遇到我们兄弟二人了,注定你要饮恨当场了。” 李安听到这话,不屑的摇头笑了起来,“怎么,你的护身法宝还能再用一次吗?” 闻言。 严颂表情当即大变,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安竟然看透了他的底牌,刚刚这一击,他已经浪费了一次保命的机会。 如今,又被李安看透了他的底牌,他心里更是没底了。 可此时。 周围一道道目光精确无比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堂堂大内侍卫竟然被一个市井之徒吓退了。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恐怕都要完了。 而且不止是他,他们家族也要因此而蒙羞,或许都要因此而遭到政敌的攻击,整个家族陷入了死局之中。 现在严颂就是想退都退不了,那怕是死也要硬着头皮上。 “阁下的实力应该是在一品之上吧?”严颂语气都变了,变得很是客气。 李安笑了笑,“怎么,你害怕了?” 此言一出,整个天地间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哗!”23sk. 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世上竟然有人敢对大内侍卫说出这样的话。 还说你害怕了? 在震惊的莫过于冯翠竹,白昌山以及秦爷了。 冯翠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白昌山更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至于秦爷脸上的表情快要拧到了一团,一张老脸都变形了。 用狂妄,霸气,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严颂也是表情一变,心头一哆嗦,下意识的回头望向严瑞,可严瑞表情却是深沉无比,意思很明显,死也要上! 念及至此,严颂牙齿一咬,目光一狠,“既然阁下非要跟本将分出个高低来,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却见到李安摇头一笑,“你错了,我们今日不止是要分个高低,还要分出生死!” 第200章 就你,还替天行道? 听到这话,全场再一次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李安已经等不及了,怒喝一声,直接趁着严颂还沉寂在震惊中的时候,拳影呼啸狠狠地朝严颂轰杀了过去。 只见在半空之中,一道拳影泛着光芒从天而降,破袭之声犹如奔雷阵阵,在场众人无一不被震慑的难以言喻。 两人实力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严颂心里太清楚了,刚刚一交手,他了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很有可能是一品中期高手,甚至一品巅峰强者。 虽然当今大渊朝一品中期以上的高手中,年轻人犹如凤毛麟角一般,一些不世出的势力,如佛宗,道宗,墨家以及诸子百家中年轻一辈中也许会有,不过也是极少的。 严颂猜测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出自这几个势力中的佼佼者,此次下山不过是为了锻炼自己而已。 故而,他必须将主动权抢过来,否则一旦被对方压制住了,仅仅凭借内力的差距,就轻而易举的碾压自己。 严颂昂头一笑,眸子里满是决然之色,咬牙切齿道:“好,好,那就让本将见识一下阁下的绝技!” 他反手持剑,一股内力透过手臂传递到了剑身之上,刹那间,手中的长剑散发出道道金光,光芒闪烁,绚丽夺目。 “风卷残云,万法俱碎!” 可就在时,凌空而起的李安在空中突然幻化出无数道身影,每一个身影都与本尊几乎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 而本体骤然逼近严颂,拳头快若闪电奔驰,一拳之威,竟能将空气都点燃了,在他的胳膊周围,一团团火焰凭空产生,久久不散。 严颂当即大惊失色,周围一道道李安的残影已经让他慌了身,分不出那一个是真,那一个是假,当他发现李安本体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可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严颂竟施展了一招佛宗秘术,虎鹤双形中的一招,鹤舞长空。 就在李安一拳轰击到严颂本体之时,严颂猛地身体暴缩,两肋脊骨猛地朝后一缩,竟然去如同真的仙鹤展翅一般,身体急剧暴退,快速朝后退却数十米才停住。 可同样,拳劲的力量还是隔空击伤了他的五脏,随着一口鲜血喷出,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栽倒。 多亏严瑞眼疾手快,纵身一跃,直接落到严颂面前,用剑鞘支撑住了严颂的身体,不让他倒下去。 “没事吧?”严瑞侧脸问道。 严颂摇了摇头,生生将喉咙里的一口鲜血又吞咽了回去。 严瑞也看出李安实力不凡,仅仅靠严颂一人根本不是对手,或许他们二人联手倒还是有机会的。 李安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严瑞和严颂两人,不屑道:“他输了,按照当初约定,他要死,可你又出来了,莫非是替他死?” 严瑞可不是严颂那般鲁莽,脑筋一转,立刻计上心头,当即抱拳道:“阁下身怀绝技,莫非是得道高人下山,敢问阁下师从何人?” 李安咧嘴一笑,“打不过了,要投降还拉不下脸,就想回家找家族长辈来处理,就你们这个德行还想成为武道强者,真是可笑至极,我告诉你,没有那一位武道强者是在温室中长大,不经历生死,如何突破武道桎梏!” “算了,你们两个就是两个废物而已,懒得和你们多说。” 李安从怀里拿出一把碎银子,直接丢了过去。 “啪啪啪!” 散碎银子噼里啪啦的丢了严瑞一脸,那银子落到脸上的声音可谓是格外的好听,尤其是严瑞铁青着脸的时候,紧绷的脸颊,格外的清脆。 一瞬间,整条街都安静了。 安静的可怕极了。 在场的众人全都齐齐的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仿佛在这一刻,整个天地间都进入了无声世界。 严瑞,严颂兄弟俩是谁? 那可是捧日虎骑中武功排名靠前的武将,是真正的一品高手,大内高手! 倘若你觉得这还不够,那就不得不提起严瑞和严颂两人的祖父了。 大内第一武官,严守忠。 连当今陛下宋桓都是严守忠的徒弟,是真正的天子老师,门下弟子遍布整个大渊朝的文武官员之中。 不得不说,在整个京城也是无人敢招惹的狠角色。 然而他的两个孙子严瑞,严颂两人,今日竟然被人用一把碎银子羞辱了,这不是在找死吗? 普天之下,除了当今陛下宋桓,恐怕没人敢这么做了吧? 就是曹轻言想这么干都要掂量一下,做了之后的后果,你能不能承受的起。 “站住!” 严瑞抓着一枚碎银子,表情扭曲到了极致,铁青的脸上,隐约可以看出牙齿在颤抖,“小子,你未免有些太猖狂了!” 说完,他高高的举起手来,一摊碎成末的银粉从他的手中落了下来。 “找死!” 严颂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握剑,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目光死死盯着李安,已然动了杀心。 眼下,他们兄弟二人已经是别无选择了,李安刚刚用碎银子羞辱之举,其实就是在逼迫他们二人做出选择,你是要脸,还是要命? 很明显,他们选择了前者。 与此同时。 周围围观的百姓似乎也看出苗头不对来了,纷纷朝周围退去,生怕一会再被不小心波及到。 李安停住脚步,摇头一笑,忽然笑容骤然一收,目光冷澈,“严家的人,有骨气,可有骨气,还是要死!” “阁下今日前来,就是来找麻烦的吧?” 严瑞眉头一皱,一听李安说出这话,已然猜出李安就是来找麻烦的。 也就是说,今日在场的人中,必须有人要人头落地。 话音落下。 在场的众人再一次齐齐后退一步,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少吹牛了,这两位大人乃是当今陛下最精锐的捧日虎骑中的大将,实力深不可测,你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明白!” 开口之人竟然是之前那个差役,他竟然躲过了李安的两次出手而没死,也是拥有大气运者。m.23sk. 李安目光落到那个差役身上,耻笑道:“你本可以装死蒙混过关,可惜你太过猖狂,不知死活,所以你要死!” “而且我之前说过,你欺辱我兄弟,早就该死了,不料让你侥幸活命。” “而今,你更是对本王无礼,于情于理,你都是必死无疑的。” “既然如此,那就下地府去吧!” 话音一落,李安已经鬼魅般出现在哪个差役面前,抬手一张朝他的头顶落下。 “两位将军,救命呀!” 差役脸色陡变,原本想借此时机对两位将军拍个马屁,完全没有想到李安这个普通人敢直接对自己出手。 “大胆,还不住手!” 严瑞勃然大怒,手中长剑刚刚举起,可下一秒,只见李安的手上多了一颗人头,人头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这……” 一时间,严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哗!” 在场众人心中毫无疑问,皆是一片哗然。 不少人都被李安单手摘下首级的凶悍举动吓得当即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就算是有胆大的,也是一脸恶寒。 尤其是冯翠竹,白昌山和秦爷,还有昌盛镖局的镖头们。 在他们的印象中,李安虽然实力恐怖,但为人向来低调,谦逊,可今天他们真的是背李安吓到了。 单手摘下一人首级! 冯翠竹满脸惊色,俏脸之上,煞白无比,顿时只感觉肚子翻滚不停,红唇一哆嗦,“太……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望向李安的目光中,已经不仅仅是爱意了,更多的则是恐惧。 这还是那人谦逊有礼读书人吗? 冯翠竹自己都纳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刚刚的李安跟她脑海中的李安完全就是两个人,此刻的李安犹如杀神附体,身上散发出一股股恐怖,无情,冷漠的气息。 白昌山两眼发直,呆滞不已,已经彻底被惊呆住了。 至于他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事已至此,任凭严瑞和严颂如何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了。 倒霉的差役当真是倒霉到了极点,就仅仅因为一句话而已,直接被摘了脑袋。 庆幸的是他没吃什么苦就死了,死的很痛快。 李安嘴角微微一挑,转身将差役的人头丢向了贾道途,笑道:“老贾,这是第一个,就当作饭前甜点吧,我来日一定将背后的大老虎也逮出来,全都凌迟处死!” “老贾,你先沉沉心,本王这就替你再斩一人!” 贾道途一介书生,如何受得了这个,可还是强行忍住,愣是一声没吭。 至于在场四周的百姓全都吓得四散而去。纷纷让开一侧,生怕被连累到自己。 王爷! 您还是当年的王爷! 贾道途老泪纵横,十年的委曲突然发泄了下来,眼泪愣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望着李安谈笑间,轻松的取人首级,出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比起当年巅峰都只强不弱,贾道途心里就暗暗自豪。 忠义军大帅又回来了! “阁下做事当真是无法无天,本将佩服,不过你这举动,已经是天怒人怨,我今天替天行道!” 严瑞已经彻底被李安激怒了,随身身体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只听李安噗嗤一声笑道:“就你,还替天行道,还替老天去死吧!” 第201章 大内侍卫 听到这话,严瑞也彻底被李安激怒了,不外乎今日之怨恨,光是这句话,也激起了严瑞和严颂的同归于尽之心。 只见严瑞猛地抬头,目光无比凶狠,身上气势也陡然一变,内力横飞,眼眸快速化作赤红之色,在他的周身一层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这层淡淡银光顺着手臂慢慢朝他的长剑包裹而去。 可以用肉眼看得出来,严瑞手中的长剑竟然开始发出阵阵涟漪,剑身变得炙热无比,一丝丝热浪散发而出。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严瑞纵身一跃,剑随心动,带着无尽的破坏力,犹如一枚炮弹轰然朝李安落下,剑气横飞,空气轰鸣,天地间尽是淡淡剑光。 “这……这是太祖破虚剑法!” 秦爷惊呼一声,脸上尽是惊骇难耐的恐怖之色。 太祖破虚剑法! 乃是大渊皇室中的武道强者从太祖的天下第一棍和太祖长拳两本上乘顶尖武功中演变出来的剑法。 此剑法经过几代大渊皇室强者精心打磨领悟,得出的顶级武技,可以说是蕴含了太祖对武道的感悟,之所以称之为破虚剑法,一剑可破虚空,有屠神斩仙之能! 严家不愧是让整个大渊朝世家最羡慕的世家,虽然不是大渊皇室,却胜似皇室,拥有与皇室一同修行大渊皇室功法,当今天下,也是独一份了,这份殊荣,足以让天下人惊叹。 “严瑞绝对是严守忠大人最疼爱的后辈!”秦爷一把年纪了,都心生羡慕。 白昌山面带惊惧,“秦爷,李安大人不会输吧?” “唉,这个还真的不好说,太祖破虚剑法可是大渊皇室中的顶级武技,就算是严瑞学了一招半式,那也不是谁都能与之较量的。” 秦爷摇了摇头,很明显他也不是很看好李安,毕竟太祖破虚剑法实在是太过逆天。 与此同时。 李安目光如炬,也看出严瑞所施展的剑术绝非凡品,光是这份气势也足以令人惊悸。 李安当年可是大渊第一战神,至于大渊皇室的秘术功法也是都有一点的了解,尤其是对太祖长拳和天下第一棍更是熟记于心,并且能够融会贯通,一招一式,尽在心中。 即便是现在他也能在心中,将这两部功法轻而易举的演化而出,心随意动,随手便可施展。 可刚刚严瑞的剑术却让他有一种似从相识,却也带着一丝陌生感觉,只感觉这剑术实在是不凡,却比太祖长拳缺少了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也就是没有那股神,只是招式华丽而已。 他比起严瑞和严颂的实战经验可是不止强了一星半点,那可是真正的天壤之别。 即便是自己不使用任何武技,仅仅是用境界实力的差距,一力降十会,也可以轻易击败两人。 念及至此,他气沉丹田,不退反迎,一股惊天气势陡然生出,犹如一柄神剑,可破日月! 光是这股气势一经激发,已经让在场众人再一次齐齐后退一步。 而严瑞更是心头一颤,这才知道自己与李安之间的差距之大,瞬间就被惊的冷汗直流。 只是他不明白李安年纪轻轻,为何这股气势竟然可以强大到令他感觉是在面对一头上古凶兽般,无计可施。 “破虚空!” 严瑞一声怒吼,抬手径直斩出一剑,剑光如芒,锐不可当,随后数道剑光紧随而至。 “砰!” 只见李安丝毫不惧,双拳齐出,一拳打出,剑光便碎了一地,又是一拳打出,又是一道剑光碎裂。 原本严瑞可是占据了上风,可眼下似乎反而落到了下风,只是在徒徒应付。 现在严瑞被攻的手足无措,看似气势骇然,殊不知已经是强弩之末,骇然一下,心头更是布满了惊惧和愤怒,赤红的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杀意。 他可是堂堂大内侍卫,天子亲军,竟然被一个市井狂徒逼得狼狈不堪,险险落入死亡之境。 随即。 他不禁怒火中烧,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吼了出来,手中的长剑顿时光芒万丈,横扫而去。 可就在他出手之际,李安不知何时,手中也多了一把刀。 刀不是什么名刀,是刚刚差役丢弃的佩刀。 只不过看起来像刀而已。 可刀在李安的手中却大有不同。 就在他握紧刀柄的瞬间,一丝微颤从刀身上传了出来。 原本刀身上的铁垢竟是寸寸俱裂,露出光滑的刀身。 “锵!” 面对这道光芒万丈,李安却是没有丝毫畏惧,挥刀就劈了出去。 刀光与剑光在空中撞击在了一起。 伴随着一声巨响,无边无际的恐怖威势顺势朝四周席卷而去。 可这一次严瑞彻底慌了,手中的长剑可是天子御赐宝剑,不知为何,刚刚与李安的破刀一撞,竟是发出一声剑鸣,随即便变得灰尘扑扑起来,再也看不出一丝光华。 而李安手上那把破刀,却是光芒四射,竟蜕变成了一把神器。 不等他反应过来,李安发动攻击了,一道刀影直逼严瑞而去。 “坏了!” 身后的严颂一眼就看出不对来了,自己大哥似乎根本不是对手,他一直紧紧盯着场上的变化,突然发觉不对劲来了。 可他的心头一直都藏着一个疑问,为什么李安会这么强! 这不科学呀! 一个市井狂徒,竟然比大内侍卫还要强? 而且差距还如此的大。 明明严瑞身负神兵利器,却依旧被对方轻松压着打。 刚刚李安劈出那一刀来,似乎蕴含一种特别的武技,仿佛是只有战神境才有的“意!” “难道他是……” 想到这里,严颂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若是真的,他们兄弟二人就是联手也绝不是对手。 他再也顾不上严家的脸面和大内侍卫的身份了,直接踏空而起,手中长剑呼啸而出,径直朝李安斩了过去。 他这一次是偷袭! 为天下武者所不耻的偷袭,可他别无选择。 “锵!” 剑势落入,却还是被李安轻易挡住了。 “挡住了!” “这怎么可能!” 严颂心头大惊,自己可是偷袭,趁着李安与严瑞交手的空挡发动的偷袭,竟然被挡住了。 “哈哈哈哈!” 李安昂头一笑,“严家后人真是一群废物,竟不顾武道规矩使出偷袭的招式,可惜还是无用,废物,本王就是为了引你下来,此地就是你们兄弟二人的葬身之地,就是你祖父来人,也没用!” 这声音犹如狂风骤雨,而恐怖的气势也在这一刻不要命的攀登而上,战神境的气势一经激发,便是天地变色。 整个人瞬间化身为一方战神,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起死吧!” 李安高高举起刀来,刀身上光辉灿烂,将周围的气息瞬间抽空,只待他一刀劈出,便是天地也要一分为二。 什么! 真的是战神境! 严瑞当真是瞬间大脑都短路了,今日怎么出门就会碰到战神境强者,还得罪了对方? 关键对方实在是太年轻了,内力收敛,与普通市井之徒有何区别,谁能看的出来? 何况那些战神境强者那一个不是仙风道骨,气势滔天,出门在外,更是前呼后拥,一品高手为弟子,二品高手为徒孙,三品高手也是奴才,四品高手为轿夫,大军开路,旌旗蔽空,封城封路,那是何等的荣耀。 谁会跟眼前这个家伙一样,换作谁会认出来,这个年纪轻轻,面带客气的年轻人,会是一个战神境强者。 扮猪吃虎也有些过了? 还至于扮猪吗? 严颂也是面色惊慌,完全无法理解,一个战神境强者,为何会如此玩弄他们,只要他一施展内力,还有谁会触他老人家的霉头,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可就在严家兄弟各中难受时和不理解时,一种死亡的威胁,震慑感已经笼罩了两人。 “哗!” “前辈难道非要杀我们?” 严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恐惧。 为何非要杀我们? 可不等他们想明白,一道光芒已经直冲云霄,将半边天都照亮了,现在他也不得不相信了,对方真的要杀他。 就在这一刻,兄弟二人也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不退,死战! 兄弟二人怎么也是严家子弟中的翘楚,怎么可能会做出不战而逃的举动,真要是做了,光是严家老祖也不会放过他们。 念及至此,两人决心以命换命的打法,其中一人拼死挡下李安的致命一击,另一人击杀李安的本体。 只一眼,他们就确定了各自的身份。 严瑞嘴角一翘,身影顿时化作重重,持剑而让,一股绝然的力量从丹田中喷发而出,迎着刀光冲去。 李安瞳孔突然骤缩,一切尽在算计之中,却万万没有想到严家兄弟竟如此无畏,不禁暗自苦笑,严家不愧是大渊勇悍之世家! “轰!” 刀光一闪即逝,轻易的从严瑞的身体上透体而过。 天空中,鲜血犹如冬日之梅花,斑斑而落。 而严颂带着丧兄之疼,一剑朝李安的脖颈处斩来,剑光从李安的脖颈处斩过。 然而下一秒,严颂嘴边的苦笑就变成了惊恐。 “这……怎么可能!” “是残影!” 第202章 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夜 竟然只是残影而已! 严颂心头暗道:“不好!” 自己兄弟用命换来的一击,竟然还是没有击中。 “噗!” 寒光闪烁。 严颂轰然跪在了地上,身体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一抹苦涩从他的嘴角露出。 随即,脖颈处多了一道红线,随着红线越来越大,鲜血也狂涌而出,一颗人头轰然落地。 死寂!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两位大内侍卫就这么死了。 李安傲世而立,冰冷的目光划过众人,竟是惊的众人冷汗直流。 “我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摄政王李安,今日来京,只为一件事,为当年我忠义军的兄弟要一个说法!” “还有谁不服的,大可以站出来!” 这话一出,更是惊的众人再一次后退一步。 每个人都低下了脑袋,生怕被李安误会,包括秦爷,白昌山两人,尤其是白昌山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抬手,便斩杀两位一品高手,大内侍卫? 如此强者,天下何人能迎其锋芒? 试问,谁敢? “告诉麻晋,明日午时之前将自己的人头送到本王面前,否则午时一过,本王亲自去取,到时候,麻家一人不留!” 说完这话,他慢慢走到贾道途面前,腰身一低,便将贾道途背到了身上,一步步的朝城内走去。 所有人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目送着两人离去。 死寂! 直到李安的背影消失了,此处还是寂静无声。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京城这天是真的要变了!” 此言一出,现场更是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出场便是以无敌姿态震慑众人,天子脚下,击杀两位大内侍卫,那可是真正的一品高手,就这么死了。 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的淡然,洒脱,仿佛压根没把两位大内侍卫当回事。 最终两剑,斩杀二人! 还说出明日午时要灭麻家满门的狂言! 麻晋是谁? 那是当朝御史大夫,当今陛下的幼时玩伴,天子挚友。 可李安竟然说出明日要灭麻家满门这样的狂言。 光是这份霸气也足以令天下人为之汗颜。 “他……他竟然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摄政王!” 冯翠竹无比呆滞的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久久难以释怀,只感觉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是那么的真实,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白昌山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立。 回想之前,他是那么的无知,那么的不知死活,同时又庆幸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他竟然不知死活的得罪了王爷,还是武功盖世,天下无敌的摄政王! 继而,有人浑身一哆嗦,猛吸一口气,“摄政王来京城了,从今往后,这大渊朝的天未必不会换一个颜色!” …… 与此同时。 京城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如一股狂风暴雨迅速席卷了整个大渊朝。 不止是京城,整个大渊朝都沸腾了。 李安要前往京城的事早就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大渊朝,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一直盯着京城,生怕存活一丝风吹草动,可京城却一直惊的可怕,任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这只是在预示着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 而京城门口的一场打斗却再一次登上了风头浪尖。 李安出现了。 李安以一己之力,一刀斩爆大内侍卫严瑞,又斩下大内侍卫严颂的人头,逼得京城无数高手不敢出声! 这个消息一经发出,便在大渊朝的江湖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高手骇然失色。 可同样,这个消息被冠名了不可信! 并非消息太过骇人,只是这消息的真实性实在是值得推敲。 大内高手皆是一品高手,不管是初期还是巅峰,实力已经是武道中的顶级战力,怎么可能会被李安斩杀? 李安以一敌二,不输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反杀两人,还只用了两刀? 就算是李安再强,难道严瑞和严颂不会逃吗,难道两人连连逃都逃不了吗? 这也包括京城中一些武道高手,聚拢在酒馆,茶馆中,听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消息,纷纷摇头不信。 “真是可笑至极,什么人能有如此可怕的实力,一刀斩杀一位大内侍卫,一品高手,可能吗,我看是开玩笑吧?” “没错,都是谣言而已,什么人会有这般恐怖的实力,以一己之力斩杀两位大内侍卫,除非他是战神境强者,可能吗?”3sk. 可随后就有人就开口道:“这怎么可能是玩笑,我在现场亲眼目睹,严家兄弟二人,严瑞和严颂,两人皆是一品高手,大内侍卫,就是被李安王爷杀了,一共两刀,不止是我,当时现场很多人可以证明。” 这时,又有人说他也见了,“的确是这样的,李安杀了一品高手,大内侍卫,就是严家子弟。” “什么,李安大人真的做到了!” 不少人也开始表示相信了,毕竟在场的人太多了,其中包括了武道高手,贩夫走卒,百姓商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证明消息的准确性。 而后,又有人表示道:“摄政王还说了,明日午时让当朝御史大夫麻晋将自己的项上人头送到王爷面前,否则午时一过,麻家满门抄斩,一人不留!” “啊,什么,李安要杀麻晋大人全家,这也太狂了吧!” 麻晋是谁,天子挚友,当朝二品大员,竟然有人敢杀他? 还提前放出话去! 这样一来,那怕是当今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管了吧! …… 此时。 皇宫内。 宋桓面色阴沉,阴冷的眸子里满是杀意,在他的下方,分别站着两人,还有一人跪在地上。 跪着的那位当真是声泪俱下,哀嚎道:“陛下,陛下,求您救命呀!救命呀,李安这个悖臣狂徒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放出狂言,要灭我麻家满门,求陛下做主呀!” 宋桓眉头一皱,“朕知道了,晋哥,你先回去,一会我就安排内机监的高手去你府上,只要朕在,绝不会让你麻家受到一丝伤害。” 原来此人就是当朝御史大夫麻晋。 麻晋千恩万谢的退去了。 至于宋桓却是更加暴怒,拍案而起,“听到了吧,这个李安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杀我的大内侍卫,还要灭我大渊朝廷命官的家,你们看看他是多么狂妄!” 宋桓看向一人,“曹轻言,你们内机监都是吃干饭的吗,若不是李安自己暴露行踪,你们是不是到死都发现不了他的踪迹,难道非要等他将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你才发现不成?” “臣无能!”曹轻言赶紧低头道。 而在旁边的正是佛宗高僧无用大师,无用头一抬,“阿弥陀佛,李安此子真是狂妄无边,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竟然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 宋桓闻言,冷哼一声,气的鼓鼓的。 见状,无用大师嘴角一翘,“陛下,李安乃是天下之敌,我佛宗愿为陛下分忧,挑选诸多高手强者,替陛下杀了此獠!” “条件是什么?”宋桓不傻,他岂能不会知道佛宗的狼子野心。 无用大师呵呵一笑,“只要陛下允许我佛宗进入中州道为百姓传道解惑即可。” 宋桓眉头一皱,“你们佛宗好大的胃口,此事就不必你们佛宗参与了。” 无用大师低头一笑,却是一脸奸计未得逞的无奈笑容。 “轻言,剩下的朕不想多说什么了,朕的老师严大人已经昏过去了,明日朕不希望看着自己好友麻大人也步入他的后尘。” 宋桓已经没有耐心了,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李安,可兵部的那些老家伙已经给他下通牒了,李安决不能死! 如此一来,他对李安总是束手束脚的。 …… 兵部。 孙谦也是气的不轻,从得到消息到现在,一直骂个不停,连词都没有重样。 他对当今陛下真是无语了,明知道李安要来京城,为什么不把尾巴处理干净。 那怕是毒杀了贾道途也好,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可现在呢,人没死,仇反而更深了,难道他不知道李安是有多么讲义气吗? 李安若是不讲义气,你会成为大渊皇帝吗?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麻晋必死无疑,麻家满门抄斩,这是必然的,谁也拦不住。 赵长青和皇城司的事,现在还没暴露,否则李安就不是只灭麻家一门了,怕是连大渊朝都要换个姓氏。 念及至此,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就在内机监的高手将麻家团团护卫起来的时候,暗影卫和隐藏的皇城司高手也从京城的各个角落出来了。 明日午时,王爷要对麻家出手,至于这些闲杂人等,岂配死在王爷手上。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明日午时之前,将麻家整个府邸杀的只剩下麻家人,至于其他的闲杂人等,一个也不能出现。 当然。 这也是内机监第一次与暗影卫硬碰硬的交手,此战也能让宋桓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无知,竟然觉得内机监可以与李安的暗影卫硬碰硬了。 这一夜,京城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一个血腥之夜。 第203章 明日午时,麻家满门抄斩! 乞丐巷子。 忠义军最强大脑贾道途就住在这里,之所以叫乞丐巷子,是因为住在此地的皆是乞丐,以及还比不上乞丐的。 每一宅子都住满了不下几十户,每一个房间都有七八个人住在这里,贾道途因为懂些学问,这些乞丐也敬重他,便单独给了他一间屋子。 屋子空荡荡的,就一处席地的稻草堆,暂时称其为“床。” 贾道途身体不方便,只得半躺在“床上。” 李安看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这都是拜他所赐,沉默片刻,“告诉本王我死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准确的说都是我自己的错。”贾道途苦涩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将自己这些年的事说了出来。 自从李安被当今陛下一杯鸠酒毒杀后,当年忠义军中的留在京城为官的人,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清洗。 以他为首的文官更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尤其是他,在御史大夫任中,脾气倔强,刚正不阿,这些年得罪了不少的权贵,李安在的时候,那些人不敢拿他怎么样,李安一死,所有的报复都落到了他的头上。 先是当年忠义军中的一位主簿,任户部司郎中,被内机监查出贪污受贿的罪证,按照大渊律法,应当撤职查办,可刑部以其不配合调查为理由,就地正法,连同家中一十八口全都秋后处斩。 紧接着,曾经忠义军中的一位幕僚,任谏议大夫,被查出勾结金鞑,卖国求荣,全家问斩。 忠义军中的另一位幕僚,辞官回家,却在路上遭遇土匪,全家十一口全都遇害,尸首都被剁碎了,喂了野狼。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曾经忠义军中的文官幕僚,非死即伤,活着的也大多被整治的疯癫非人了。 贾道途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操作,早晚他也要步入后尘,念及至此,他决心辞官回家,侍奉老母。 可大渊朝堂那些官员却拼命进谏,不愿他辞官回家,其实他们是想将贾道途活活折磨死。 很快,第一场噩梦就来临了。 贾道途家中被搜刮出金银无数,名贵珠宝字画,不计其数,很快他就被以贪污受贿罪抓入大狱。 幸得赵长青亲自出面保下贾道途,这才免于一死,可此时的贾道途已经在大狱中受尽了折磨,一条腿,一条手臂都已经被活活打断,俨然成了废人一个。 他决心带着妻儿老小逃回老家,远离朝廷是非之地,可那些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就在两人在京城城外暂时歇脚之时,他亲自目睹自己的妻儿被一辆马车撞飞倒地,那辆马车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掉头回来,继续冲撞,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儿被马车碾压践踏成肉泥。 他的二老则是被活活吊死在房梁之上,脖子都被拉长了。 这一次,他彻底被逼疯了,他去找那些人拼命,可换来的却是更加凶狠的毒打。 而一手促成此事的正是当朝御史大夫麻晋。 麻晋亲自动手,将贾道途的腿又一次打断了。 从那之后,他就彻底沦为了乞丐。 可即便如此,麻晋还是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一直安排差役每日送给贾道途一碗“人中黄,”外加一顿暴打。 贾道途说完这些,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苦涩一笑,“王爷,臣……臣给你丢脸了,臣不配做你的兄弟,不配做忠义军的人。” “说什么屁话,你永远是我李安的兄弟,是忠义军的人,既然他们敢动你,自然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这个仇,本王替你接了。” 李安深呼一口气,眸子里杀意愈发浓郁。 麻晋! 你很好。天籁小说网 这一次就先拿你开刀! 李安将贾道途安排到了附近的客栈中,又请来了京城最好医师前来。 今夜,他就要让麻晋这个老东西睡不着。 安顿好了贾道途,一个食盒就出现在了李安的面前。 食盒不算大,正方形状,约四十公分左右,李安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 暗影四部仇天半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做的不错,今天晚上放到麻晋的床头上。” 李安摆了摆手,让他将木盒的东西收起来,随手又道:“内机监的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一人不留,全都处理了。” 仇天一低头,声音压低道:“主子,岩雀楼可是皇帝老儿的楼,虽然现在让麻晋管着,可其根本还是他的,我们要是点了,是不是有点打草惊蛇。” 岩雀楼是宋桓耗费巨资打造而成的,与中州道的黄鹤楼,并称大渊两大高楼,乃是大渊朝的顶级匠工的巅峰之作,可以说是偷天地之造化而成。 也是当今陛下最为自豪,心爱之物。 当他得到密令,将整个岩雀楼付之一炬时,他都忍不住心头一颤,真要是点燃了岩雀楼,到时候绝对会引起整个大渊朝的震动,后果不堪设想。 其最恐怖的莫过于岩雀楼背后的人物了,那是大渊朝的九五至尊,当今皇帝老儿。 现在可还没到与皇帝老儿撕破脸的时候,如此一来,可真的是要与皇帝老儿撕破脸了。 不管如何,大渊朝还是姓宋! “仇天,十年不见,你都要替本王做主了。” 李安淡然道。 “奴才不敢!”仇天双膝跪地,恭敬无比的将头磕在地上。 “今天晚上告诉麻晋,明日午时,本王要看到他的人头,否则麻家满门抄斩,一人不留。” 听到这话,仇天心再大,也忍不住剧烈一颤。 可他却不敢再有一丝疑问。 明日午时,见到麻晋人头,否则麻家满门抄斩! 李安慢慢起身,眸子里泛着惊天杀意,一字一句道:“传本王令,严查当年曾经参与陷害我忠义军将士的人,无论是谁,一经查实,全都列成名单,本王要用他们的人头,来告慰忠义军惨死将士的在天之灵!” 他现在要用鲜血洗刷整个大渊朝,让世人只要听到忠义军两个字就畏惧。 “诺!” 与此同时。 麻家府邸。 麻晋端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身子也控制不住抖哆起来。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方形食盒,食盒被打开了,里面放着一颗人头。 人头双目圆睁,满满的不甘心。 这颗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麻晋的小儿子麻天麒的。 是被什么利器一下子割断了脖颈。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年轻人满脸狰狞,怨毒的咒骂着。 “爹,爹,替我弟弟报仇呀,报仇呀,还有我的脸,我的脸也完了!” 只见年轻人白的脸庞上,竟然被人刻了一行字,明日午时,不见麻晋人头,麻家满门抄斩,一人不留。 刻痕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此人正是麻晋的大公子麻天麟。 屋子里还站着不少人,其中几位老者皆是气势不凡,威势滔天之辈。 可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到了极点。 听到儿子痛苦的声音,麻晋长长的叹了口气,扭头望向其中一位老者,“刘长老,天麟的脸……” 刘长老摇了摇头,目光无奈道:“启禀家主,对方是用沾了盐水的利器刻画的,而且伤口极深,已经深入骨骼了,脸上的血肉都被分裂了,若是今夜不感染的话,疤痕也是消除不了的,若是今夜不幸感染,只怕公子的命都保不住。” 麻晋听到此话,不禁身躯一震,脚下一软,控制不住的朝后退去两步,一脸悲怆的低着头,可儿子怨毒的声音却犹如魔障,怎么也驱散不去。 小儿子已经是人头落地,惨不忍睹。 而今仅剩的大公子脸上都被人刻了字,而且还有性命之危。 他就只有两个儿子,剩下的都是女儿,大儿子应该暴躁,好摆弄棍棒,他也请了宫中的武道高手前来指点,索性也练了一身好武艺,一手的棍棒,颇有些实力。 而小儿子却恰恰相反,从小喜静,好读书写字,而且性格温和,宠辱不惊,颇被他看中,一心想要将小儿子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将麻家彻底发展成大渊世家大族。 因此,他对小儿子当真是喜爱的不行,当真是捧在手心里,怕碰着,含在口中,怕化了。 可自己儿子只是出去一趟,可回去就只剩下一颗人头。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这是在剜他的心头肉呀! “刘长老,文长老,你们都是我麻家的供奉,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了,谁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我儿子!” 麻晋满脸暴怒,抬手一把抓住一个奴仆,“你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奴仆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听这话,急忙把自己在路上如何被人阻拦,小公子如何被人砍下人头,大公子如何被人脸上刺字,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砰!” 在麻晋身侧的一张桌子轰然碎裂,脸上尽是杀意,“好你一个李安,你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敢杀我亲子,我麻晋与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奴仆压着心头的惊恐,继续慢慢说道:“家主,那人还说了,明日午时之前,要见到……” 麻晋脸色一沉,“见到什么,见到本官的项上人头是不是?” 简直是欺人太甚! 杀我亲子,而今又要本官的项上人头,真是狂妄至极! “我就不信了,我麻家有内机监和诸多供奉高手镇守,他还能闯进来不成!” “就算是他敢闯进来,还敢杀本官不成,本官乃是当今陛下的至爱亲朋,他敢杀我……” 不等他说完,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第204章 内机监第一杀手 整个麻府内的内机监高手一人不剩,全都惨死当场。 这次是暗影四部与皇城司顶级高手联手的一次行动。 这次行动已经筹划良久了,不过原本是为了杀进诏狱,救出赵长青来,可惜不等他们出手,兵部几位大员就坐不住了,亲自将赵长青接了出来。 原本以为这场计划要流产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计划又重启了。 仇天亲自动手,他在暗影卫中,算得上比较低调的了,话也比较少,比磐石话都少。 他在京城待了十年了,将大渊朝的大大小小官员都摸得门清,那一位一品大员几点睡觉,几点吃饭,外面养了几个外室,又有那位大夫娶了第十房小妾,小妾是那个风月楼的头牌之类的,他都很清楚。 事无巨细,万事皆记于心中,这就是他的性格和行事方式。 可十年前,他的名字在长城外的异族中,可止小儿夜啼。 那怕是在京城,仇天仍旧被内机监所忌惮,曹轻言就是再嚣张,再跋扈,可也不会轻易的招惹仇天,他实在不愿意跟一个比自己都清楚自己的人当做对手,那实在是令人有些绝望。 连暗影卫中最玩世不恭的石妖也曾说过,不要轻易招惹仇天,他比你都清楚你自己的弱点,如果可能的话,你还是直接投降比较合适。 内机监在京城中的探子和细作可是不少,其中不乏从江湖中各个门派挑选的高手,其中一品和二品高手也不在少数,可惜他们经验太少,一出门便被暗影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管你多少人,在什么地方有眼线,尽是清清楚楚。 在京城的暗影与内机监一直都在试探,谁也不愿意踏出第一步。 内机监的人不愿意在京城招惹到仇天和暗影卫的人,起码明面上是真的不愿意招惹。 虽然当今陛下知道暗影在京城绝对有势力存在,一心想要用内机监跟暗影来一场硬碰硬,可曹轻言每次都是含糊其辞,只要他知道内机监在暗影面前就是笑话,别说是八部暗影,就是一部也不是内机监能撼动的。 今夜,皇帝陛下可是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强的杀手。 温君。 温君是内机监的最强杀手。 没有之一。 据说,她也是唯一一位跟暗影仇天交过手的。 而且没死。 麻府中。 麻晋结连的丧子之痛,已经让他有些歇斯底里了。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把长剑。 他已经决心赴死了。 只要报了杀子之仇,他甘愿下地狱受尽十八层地狱之苦。 望着黑暗处的一道人影,他慢慢抬起头,“是温君大人吗?” 温君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影。 那是一张美到极致的脸,脸上的笑容诡异而妖艳。 身材也好的挑不出什么瑕疵,前凸后翘,或许说的就是这种。 谁能想到内机监第一杀手,竟然是一位无比美丽的女子。 据说她是师承大渊皇室,一身武道皆是大渊皇室中的秘术。 “陛下有令,今夜命我护卫大人左右。” 温君冷冷道。 “不必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为我儿子报仇!” 麻晋狰狞的脸,已经扭曲了。 “陛下的命令是……” 麻晋怒道:“陛下有没有让你听我的命令!” “有,可是……”温君道。 “没有什么可是,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麻晋因为暴怒,浑身都在颤抖。 温君点点头,抬手将头顶的黑色斗笠压的低低的,可她抬手的瞬间,手腕处并非是一只手,而且一把刀。 另一只手也是如此。 她的双手里面竟然两把刀。 “去吧,杀了他们!” 麻晋此刻显露出一位上位者该有的全部气势,眼珠闪烁之际,一字一句,“本官现在给你一个特权,今夜所有的内机监高手与府中的供奉高手皆为你所调遣,无论如何要把暗影的人头带回来,这就是你今天晚上的任务。” 温君点头道:“诺!” “一个时辰后,麻府外的长街上,那就是你的战场。” 麻晋摆手道:“你是陛下最锋利的剑,不要让陛下失望,也不要让本官失望,杀了他们,回来复命。” 温君点头,脚步一挪,地面上传来金属滑动的生响,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的双腿竟然是两把长刀,锋利的长刀闪烁着光泽。 “我若是死了,请大人告诉陛下,奴婢……奴婢没有给他丢脸。” 麻晋点点头,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温君一点头,身影一动,便消失在原地了。 …… 与此同时。 仇天独自一人,一步步的朝麻府走去,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每一个角落,每一棵树他都很清楚。 那里适合埋伏,哪里适合逃离,他已经是牢记于心。 长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见,连狗吠声都成了奢望。 静的有些诡异。 黑暗才是暗影的主场,这是李安曾经说的。 因此,越是黑暗,仇天的心里才会越发安静。 走到长街的拐角处,仇天忽然一笑,抬头瞥了一眼周围的屋顶,“终于憋不住要出来了吗,够聪明,够小心,可惜太不自知了。” “刷刷刷!” 长街两旁的屋顶,院墙上,皆是出现了内机监的高手,其中还有人手持连弩,是大内出品的高级连弩。 随着一道哨声划破寂静的深夜,一片遮天蔽日的弩箭密集的从天空上落了下来。 仇天双手背在身后,脚步一动,身影瞬间就变得模糊起来,只在身后留下一道道看不清的残影。 每一道弩箭都很密集,也很精准,可惜却总是只差一步,都离射中仇天只差一寸的距离。 而仇天随心所欲的躲避着弩箭,抬手一挥,便将射到跟前的弩箭轻易的一根根挡开,然而箭雨实在是太密了,还是有弩箭射中了他的身体。 也不知道有没有射中,反正没有流血,仇天也没有反应。 长街两侧屋顶上的人也的确是经过训练的高手,竟没有一个人出现慌乱姿态,一个个有条不紊的瞄准射击。 若不是仇天实力足够强,换作旁人,中了招也说不定。 弩箭停了。 连弩终于射空了弩箭。 或许连他们也没有想到,杀一个人用了上千只弩箭,关键还不够,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仇天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伸手将肩膀上射中的弩箭拔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摇头道:“至于这么狠吗,竟然连弩箭也改装。” 在仇天手上的弩箭,是经过改装的,弩箭的箭头上分别铸有倒刺。 这些倒刺射进去的时候,并不起什么作用,可要是拔出来可就惨了。 弩箭上的倒刺会变成剃刀,将你的血肉一条条的刮下来。 那滋味用痛不欲生都有些贬低了。 他将弩箭握在手中,一缕青烟从他的掌中散发而出,随后一摊铁水从手中滑落了下来,不紧不慢道:“这年头真是怪了,当老大的不出来,反而让小喽啰出来,他们能背的动吗?” 抬头望去,眼前多了一道身影,一个身披黑色紧身衣的女子,正朝他一步步的走来。 女子身材高挑,一走一翘,甚是美丽。 当然,若是没有那一声声金属扣地的声音,那才更完美呢。 女子两条衣袖长的出奇,将手臂全都包裹了起来,压低的斗笠慢慢抬起,一张绝美的容颜格外香艳。 可那种逆天的杀意却从女子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 “上次交手以来,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男人,要不然怎么会叫那个名字,今日一见,才发现是个美人。” 仇天嘴角一翘,笑道。 温君眸子一闪,诧异道:“你知道我是谁?” 仇天点头道:“当然,内机监第一杀手,温君,在下暗影二部仇天,有礼了。” 温君脸色瞬间一白,心里一丝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底牌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仇天啧啧道:“可惜了,我兄弟石妖不在,他对漂亮姑娘当真是没有一丝抵挡力,尤其是你这种脖子以下都是腿的姑娘,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温君脸颊一红,双手一抬,露出两柄微微弯曲的长刀,刀刃朝上,寒光如沉水,整个人瞬间化作了一计寒芒,径直朝仇天的咽喉处袭来。 仇天摇头一笑,身形后仰,一个鹞子翻身便轻易躲过。 一击不中。 温君双手刀快速朝前奔驰,凌空劈向仇天,仇天还是后退躲避,轻轻一跳,便又是躲开了。 再一击还是不中。 温君的表情开始变得通红,眼眸也变得赤红无比,在黑夜中也泛着红光,红唇微启,竟是如野兽般的嘶鸣声。 这一次,仇天眉头皱起,“兽化,果然如此。” “看来你不止是大渊皇室的人,你与佛宗的关系也不错吧。” 温君继而又是一声嘶鸣,整个人速度快若闪电,抬手一刀,反手又是一刀,刀刀致命,一刀直逼仇天的喉咙而来。 仇天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目光一寒,“你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而已,告诉我,谁传授你的兽化术,我可以放了你。” “去死吧!”温君丝毫不理。天籁小说网 “算了,我还有事,不跟你玩了,你可以死了。” 仇天突然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是凝重的杀意。 第205章 灭麻家 “你我之间今夜必须死一个,不过不会是我,而是你!” 温君再一次抢攻,双手本就是与刀融为一体,刀就是手,手就是刀,比握刀更快,更狠,更加随心。 她的刀当真是快,而且一刀比一刀更快,只有残影般的闪烁,根本看不清刀。 似乎都以为仇天必死无疑,死只是时间问题。 连内机监的高手都站在原地,仿佛在欣赏景物般。 “噗”的一声。 仇天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飞溅。 可挨了一刀的仇天不怒反笑,还摇头道:“慢了,太慢了,我要是你刚刚已经在我的胸口处留下一刀,而不是胳膊。” “你还是差的太远了。” 这并非是仇天在吹牛,事实也是如此,身为杀手,不能一击致命,就已经是输了。 要不然,也不配称为杀手了。 仇天径直前冲,两手依旧背在身后,温君脸色微变,迅速暴退,可她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抬腿一脚,正中她的胸膛,力道之大,竟直接踢碎她的胸膛前骨,骨骼如刀,刺穿了她的心肺,她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嘴角的血迹越发鲜红。 “你我之间,必死一人。” 仇天立在半空,眼神无比犀利。 温君终究是还支撑不住了身体,膝盖一软险险跪地,右臂刀一声咔嚓戳在地上,终究是还是半跪在地上了,血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 眼看就要彻底倒地了。 “呵呵呵。” 温君苦涩一笑,“以前曹轻言大人多次提醒我们,不可与暗影的人交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当时我还以为他太小心了,现在才知道,那不是小心,是在保护我们。”23sk. “可惜,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暗影真的很强。” 说完这话,她慢慢起身,身子下意识的踉跄后退一步,抬腿一冲,双手刀径直朝仇天的脖颈处划去。 而仇天终究是一动不动,脸上带着饶有趣味的笑意。 温君的刀快的看不清,这一击,似乎根本是避无可避。 而仇天似乎也没打算避开。 可就在刀子即将划破仇天的脖颈的那一刻,仇天身体猛地后仰,两刀贴着他的身体划了过去,刀锋擦着他的鼻尖扫过。 就在这时,仇天动了,两条手臂猛地伸出,一把就钳住了温君的胳膊,双手一分,温君胳膊瞬间被扭成了麻花,猛地后拉,一道鲜血飙射而出。 温君嘴角一翘,整个人便跌落到地面上。 内机监第一杀手,温君,死! 死在了自己的双臂刀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两侧的内机监杀手皆是一愣,继而一个个的从屋顶跳下,拎着刀朝仇天冲了过去。 在距离仇天十步距离时,一柄短刀在内机监杀手中闪烁如飞,鲜血四溅,闷声声此起彼伏,前面的几个内机监杀手皆是软软倒地。 “太弱了。” 仇天摇了摇头,径直朝麻府走去。 就在他的身后,原本内机监杀手占据的街道两侧的屋顶,院墙上,多了一个个身影,像猫儿一样蹲在上面,双手飞扬,寒光炸射,地面上内机监的高手当即倒了一片。 另外一边,身着劲服,头戴圆形斗笠的皇城司高手飞奔而至。 其中一人手持长短剑,剑柄处金丝玉坠点点闪烁,一马当先,不过他的身影如影如风,飘忽不停,所过之处,内机监的高手皆是身首异处。 此人双手各持的长短剑,左右开弓,对敌只一刀,左手长剑格挡对方的利器,右手短剑从下到上,猛地一撩,亦或者右剑格挡,左剑横劈,一路人,无一合之人。 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机监已无一人还能站着。 仇天点头一笑,“接下来,该清理麻府了。” 突然,倒地的一个内机监高手猛地暴起,从后面朝仇天冲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的众多皇城司高手一颤。 尤其是手持长短剑的那位高手,更是惊呼一声。 可仇天却是一副于己无关的表情,就在内机监高手即将靠近仇天之时,他反手一抓,借势肘击,猛地撞在那人的太阳穴之上,那人当即身体一僵,下一秒,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废物,这么近都杀不了我,看来曹轻言那个废物真是没交你们点有用的东西。” 仇天嗤之以鼻,扭头看着紧张无比的皇城司高手,淡定道:“诸位,别站着了,麻烦赶紧把地上的清理一遍。” 闻言,皇城司的高手纷纷将刀落到了地面上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挨了不下十几刀,估计已经分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仇天慢慢的朝麻府走去,手持长短剑的皇城司高手也追了上来,“大人,今夜就杀了麻晋吗?” “不,王爷亲手杀他,我们难做的就是把尸体丢进麻府,让老东西今天晚上睡个好觉。” “诺!” …… “砰砰砰砰!” 死寂中的麻府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声音。 让麻府的供奉以及残存的内机监高手皆是心头一惊,慌忙从各个角落冲了出去。 只见地上满是一具具尸体,尸体上布满了刀劈剑刺的痕迹,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是我们的人!” 一个内机监的高手看着其中一具尸体惊呼一声。 听到这道声音,麻晋他们才反应过来,一一查看每一具尸体,确认了全都是他们自己人,刚刚出去埋伏的内机监高手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也包括内机监第一杀手,温君。 麻晋深深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我们小看了暗影,十年了,内机监已经成立十年了,包括陛下在内,都觉得内机监已经有能力跟暗影争个高低了,现在我才发现,真是一个笑话。” “若是暗影八部都在,怕是连大内皇宫也能轻易的拿下来吧。” “好,好,好!” 麻晋一连说了三声好,面色如沉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真是好呀,我麻晋倒要看看,明日午时你如何取我的项上人头,正好,借此时机,将暗影在京城的全部势力一举拔除,正好省了陛下的麻烦。” 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皆是战战兢兢的望着一地的尸体,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尤其麻家的几位供奉,脸上不见一丝惊惧,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此举已经惹怒了麻晋,惹怒了当今陛下,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不管是谁,那怕他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杀人无数的暗影,他也要死! 麻家的背后是当今陛下! 整个大渊朝都是陛下的。 此举就是在向当今陛下挑衅,陛下的恐怖不是谁都能想象的。 要不然也不会统治着大渊这万里江山。 外人只知道陛下手里有内机监,殊不知陛下最大的底蕴是大渊皇室。 大渊皇室历经千年不倒,底蕴之盛,绝不是谁都能想象的。 之所以大渊朝可以与佛宗,道宗,诸子百家相安无事,甚至压过他们一头,就是因为有大渊皇室支撑。 可惜,无人知道大渊皇室中可是有战神境强者,甚至还有不世出的恐怖强者坐镇。 那怕是李安来了,又能如何? …… 次日巳时。 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李安看了一眼外面刺目的阳光,轻笑一声,扭头望向仇天,“看来他是非要跟本王碰一碰,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了他。” “诺!”仇天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 岩雀楼。 坐落于皇宫正北的岩雀楼可谓是占据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每日皆是门庭若市,简直成了销金库,每日的金银流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以说,光是岩雀楼的收入,就足以支撑宋桓再跟金鞑打一场旷世大战的,可惜这些金银都让他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岩雀楼作为京城最为高端的地方,自然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入的,进入者,非富即贵,而且没有熟人引领,就是有钱都不能进去。 而且,岩雀楼还是分等级,一共九层,商贾富豪只能在三层以下,九品到六品官员方可进入第四层,可也只在六层以下,六层以上只有六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进入,在九层,只有一品和二品大员,以及皇亲国戚才可以进入。 虽然岩雀楼对外宣传只有九层,可在九层之上,还有一层,乃是当今陛下的天子御用之地。 因为是当今陛下的产业,因此无人敢在此捣乱,全都规规矩矩的。 可就在巳时十分,四五个手持内机监令牌的人出现在岩雀楼,因为有令牌的缘故,无人敢阻拦。 直到这四五个人走到九楼才遭到了阻拦,因为十层只有手持当今陛下的密令,方可进入。 然而下一秒,他四五个人并没有退去,反而各持刀剑,将阻拦之人全都砍翻倒地,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岩雀楼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硬闯岩雀楼。 难道不知道是当今陛下的产业吗? 随着一声巨响从岩雀楼的顶层响彻起来,随后一团团熊熊烈火就瞬间燃烧了起来,燃烧速度极快,眨眼之间,楼顶的三层就烧透了。 这自然是得益于岩雀楼的木质结构和精致的漆器装饰,一遇到火星,便燃烧起来,想灭都灭不掉。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望着如同巨大号火炬的岩雀楼,不少百姓惊惧之余,更是拍案叫好。 可京城官员却是一个个惊惧连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岩雀楼竟然被烧了! 此时。 李安站在客栈的房顶上,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眼前的画面,笑道:“仇天,做的不错,让本王再给加一把火!” “走,去麻家抄家灭族!” “诺!” 第206章 两大高手 一把大火,岩雀楼化作了一片灰烬。 随着此消息传出,整个京城都是一片惊诧。 京城的文武官员全都吓得呆住了。 尤其是兵部几位大员听到这个消息,愣是在原地站了半晌。 岩雀楼是什么地方? 那是当今陛下的产业。 是当今京城,不,是整个大渊朝最高,最大,最奢华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重要是岩雀楼的标签,那是大渊皇室的产业。 光是这个标签,也足以让无数人畏惧。 可今天竟然被人点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昨夜的消息才是最震慑人心的。 内机监的外围高手,连同第一杀手温君死了。 是被人杀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直接当今陛下撕破脸。 这已经不是撕破脸了,是狠狠地抽了当今陛下一巴掌。 狠狠地一巴掌! 而且今日午时,就是麻府灭门之日。 这是在赤果果的挑衅大渊皇室的威严。 “哗!” 整个京城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狂! 敢与天地争个高低! 这已经不能用狂来形容了。 一时间,大渊京城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齐齐聚首,想要看看这一场旷世交手。 始作俑者正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当今摄政王! 摄政王来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自己的兄弟要个公道。 完了! 摄政王再强,难道还敢与当今陛下真的动手不成? 即便是当今陛下真的做错了,也不是一个臣子能指责的。 何况,大渊皇室可不是吃醋的。 搞不好,很有可能会被大渊皇室直接灭杀李安也说不定。 对于李安的举动,所有的势力都不看好。 就算是你李安实力强劲,难道还能以一人之力,跟大渊皇室扳手腕不成? 大渊皇室可不是好惹的。 午时过后,李安将灭杀当朝御史大夫麻晋满门,各方势力已经将麻府周边都占据了,想要看看李安到底是如何灭杀麻家满门的。 更想要看看李安能不能承受住大渊皇室的怒火! 尤其是佛宗。 他们眼巴巴的盼望着,盼望着李安能被彻底灭杀,最好两方拼个你死我活,他们佛宗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一些大渊皇室的仇敌,死敌也在其中,他们反而希望李安可以击败大渊皇室,即便是输了,也可以好好的恶心一下大渊皇室,让其颜面尽失。 当然,这个机会是很渺茫的。 …… 大内皇宫。 宋桓满脸狰狞得端坐龙椅之上,昨夜的事,让他彻底暴怒了,连早朝都停了。 自己耗尽无数心血,无数金银建立的内机监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连第一杀手温君都被杀了。 这对于他而言,简直是脸都丢尽了。 悔不该不听曹轻言的提醒,不要与暗影发生冲突,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那怕他是九五至尊也没用。 此时。 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只要能杀了李安,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可此时,曹轻言却闭门不出,以生病为由,连他的召见都拒绝了。 为今之计,只有动用大渊皇室的力量了。 念及至此,他开口道:“传朕旨意,让王叔宋庆云前来,就说朕有急事召见他。” 很快。 一个白发老者就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此人气息甚是恐怖,一举一动,都蕴含了莫大的劲力。 随着此人的到来,整个大殿中的温度都瞬间降了三分。 许多毫无武功傍身的太监全都惊的跪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见到来人,宋桓表情变得客气了不少,“王叔,近来可好。” 宋庆云抱拳道:“陛下龙体安康,老臣便无忧。” “不知陛下急着召臣入宫所谓何事?” 宋桓叹了口气,“王叔,你也知道了岩雀楼被烧了的事吧,是李安干的,就在昨夜,他还杀了我内机监数百位高手,今天中午还要灭了晋儿的满门。” 见宋庆云不出声,宋桓继续说道:“我已经派我身边的天听和低听过去了,以他们两人的实力,按理说,击杀李安不是什么难事,可我还是担心会出现什么纰漏,所以请王叔去一趟。” “好大的胆子,这天下还是我宋家的,一个小小的贱民,蝼蚁般的人物,也敢忤逆我大渊皇室!” 宋庆云当即勃然大怒,抱拳一笑,“陛下,老臣天黑之前,拿下此子!”3sk. 说完,径直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 兵部几位大员又聚拢在一起,商讨此事,关于此事,孙谦却是一反常态,模棱两可的态度,坚决支持李安,并且宁可清君侧,也要保住李安的性命。 连宇文邕都被孙谦的态度惊住了,擦了擦胡须,“孙老头,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大一样。” “是啊,往常你可不是这个态度的。” 孙谦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李安若是死了,谁能挡住金鞑铁骑,谁能,大渊朝又将何去何从!” 一句话,所有人彻底哑口无言。 待到其他几人慢慢散去,唯独曹忠做在原地,一动不动,抬手摸了摸胡须,笑道:“少薇今年多大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吧。” 孙谦闻言,老脸一红,“唉,你都知道了。” “废话,我怎么也是左丞相,手下还有一点人,这种消息怎么可能瞒住老夫。” 曹忠摇了摇头,“李安此子,乃是人中豪杰,天将杀星,可惜却非人臣,到时候,只怕……” “怕什么?”孙谦却是吹胡子瞪眼的不服气。 “怕你家少薇会受委屈。”曹忠笑了笑。 孙谦摇头苦涩,“你还真的是误会了,实不相瞒,李安救了我家少薇和少婷,这份情,我老头子可不想欠他的。” …… 而眼下。 麻府却是一片惨淡。 麻晋听着手下汇报岩雀楼被烧了的消息,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当今陛下的心血! 也是他麻晋的隐约。 岩雀楼的对外负责人就是他麻晋。 可现在被人彻底毁了。 而且那个人还要午时灭了他麻府,真是一仇未消,一仇又起。 “李安,你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你欺负我麻晋也就罢了,连当今陛下的脸面你都不顾,你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麻晋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就在这时,刘长老踏步走了进来,现在他身上多了一层软甲,外面罩着披风,俨然一副血战到底的决心。 “家主大人,外面各方势力得人将府邸围的水泄不通,要不要……” “不用!” 麻晋冷哼一声,摆手道:“放心好了,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绝对是龙颜大怒,这一次陛下定然会派出顶级高手,彻底击杀李安此獠!” “正好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就是我大渊皇室的实力,借用李安的血来震慑天下人心,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家主大人,我们还是不得不防,就算是李安没有了当年的实力,可暗影卫和皇城司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他对暗影不是很熟悉,可对皇城司的实力太清楚了,皇城司中的高手可是不少,一品高手也有几位,甚是了得。 麻晋闻言,却是不屑的摇了摇头。 这时,有仆人来报,“陛下派的人到了。” 一听这话,麻晋抬头一笑,“我要等的人到了。” “快快有请!” 不多时。 两个身着一黑一白劲服的老者走了进来。 两人一左一右,气势异常恐怖,周身的内力竟逼得空气都些许涟漪,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了。 随着两人的踏入,整个大堂都散发出道道寒气。 在场众人无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丝寒意。 刘长老更是老脸一变,一种想要跪下去的冲动,油然而生。 高手! 绝对是高手,顶尖强者。 麻晋起身快步迎了上去,抱拳道:“麻晋见过两位大师,大师安康。” 两人看都不看麻晋一眼,径直坐到了主位上,其中一位身着白衣劲服的老者冷冷道:“陛下有令,务必击杀李安,决不能留有祸患。” “是,大师所言极是。”麻晋弓着身子,卑微到了极致。 “来人,还愣着干什么,上茶。” 很快,颤颤兢兢的仆人就端着两杯茶茗走了上来。 麻晋则是站在原地,满脸堆笑的伺候着,跟仆人一样。 麻晋可是二品大员,当朝御史大夫,陛下的至爱亲朋,寻常一品大员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麻大人! 可今天两位老者却让他畏惧到了极点。 因为只有陛下最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两位老者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地位有多么的高崇。 白衣老者瞥了一眼麻晋,抬手在茶碗的边缘处轻轻一画,茶杯瞬间被一分为二,而茶碗中的水却是一滴都没有滴出。 “麻大人,您也请!”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惊惧。 尤其是刘长老,他也算是武道中人,如何不知道刚刚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只有达到一品巅峰,甚至以上的武道高手,才能做到内力如刃。 难道他们两位是…… 与此同时。 李安已经来到了麻府周边,不过,现在距离午时还有一点时间,他便没有现身。 不过,他也想看看究竟有多少只眼睛盯着这场争斗。 第207章 麻府,高手云集! 麻府周围可是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不少人,江湖中人,佛宗,道宗,还有金鞑的细作尽在其中,可还有不少人百姓也在其列。 “真是奢靡呀!” 李安望着麻晋的府邸不禁感慨道。 一座座房屋不下百间,十进十出的院子,厢房无数,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气派无比。 想想当初自己的摄政王府邸也没有如此,一个区区二品御史大夫也敢如此奢靡。 看来,今日杀他不冤。 李安淡然一笑,“可惜,一会这里将化作一堆废墟。” 这时,一道翩翩身影走了过来,精致的脸庞像极了一只小猫伸了过来,“是你,我的大恩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昌盛镖局的冯翠竹。 昨日,李安以无敌之姿斩杀大内高手的情景可是让冯翠竹久久不能平息,她也相信今日李安一定会到场的。 果不其然,他还是来了。 一见面,冯翠竹就羞红着脸问道:“李安,你真的是摄政王吗?” 李安笑了笑,还不等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翠竹!” 冯翠竹回头一看,只见四五个身着劲服的男男女女并肩走了过来。 每个人都挎着刀剑,应该是某家武道世家的子弟。 领头的女子一身大红色劲服,头上还扎着两个发鬏,看上去有点调皮的可爱。 在她的身后,还有两男两女。 “云水,你怎么也来了。” 见到那个女子,冯翠竹顿时脸上多了一抹欣喜,快步走了过来。 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应该是很要好的闺蜜。 李安眼睛一眯,看了他们几眼,便扭头朝麻家府邸望了过去。 而这时,那个叫云水的女子注意到了李安,不由得问道,“翠竹,这位是谁呀?” “让我猜猜,不会就是因为他,让你放弃了你的青梅竹马白公子吧?” “胡说什么,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冯翠竹脸色微微泛红,都不敢抬头看李安了。 云水可是看出了自己小闺女的异样,她们可是从小的玩伴,脾气秉性都很是清楚。 云水是京城云家的子弟,云家在京城有几十个当铺,生意遍布中州道,江南道,与冯家的镖局乃是生意伙伴,两家关系也是最密切的,故而从小就交好。 云水是个挺大方的女子,径直走到李安面前,仔细的打量一番,轻笑道:“你好,我叫云水,是翠竹的闺中密友。” “李安。”李安淡淡回道。 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是敏感,不愿意招惹一些不必要的人,毕竟有太多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一旦连累到他们,那可就……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 可他的冷淡却让云水脸色一冽,尤其是在她身后的两位男子更是眉头一皱,目光满是不善。 本事不大,心性还挺高! 看到李安负手而立,目光始终盯着麻府,一位男子踏前一步,冷冷的笑道:“看来这位小兄弟也是来看麻家与摄政王之间决战的,不知道你觉得谁会笑到最后?麻家满门抄斩,还是摄政王饮恨当场?”m.23sk. 明显,这位男子是故意来难为李安的,他看李安的装扮,以为顶多就是一位江湖中人,甚至是个普通人,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些东西的。 冯翠竹也听出这话里的难堪,顿时脸色一变,求救似的望向云水。 云水咳嗽一声,“好了,宋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一个武道高手的爹吗?”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李安高傲冰冷的神态,着实让她有些难受,再怎么说她也是云家的大小姐,在京城算不是达官显贵,可也是一方富豪。 之前她之所以主动和李安打招呼,明显就是看在冯翠竹的面子上,一来是李安是自己最好闺蜜的朋友,说不定还是未来的夫君,二来则是看看自己好闺蜜放弃了白家的婚约,找了一个什么大人物,说不定还能结个善缘。 她可比冯翠竹老练的多,城府也深得多。 可李安根本不领情,她也不会低三下四。 最主要的是李安给她的感觉,太过于普通了,没有值得深交的筹码。 “翠竹,你们也来看摄政王与麻家的决战吗?” 云水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冯翠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安的背影,“嗯,我来看看,你呢,也是来看决战的吗?” “嗯,是啊,我一大早就来了。”云水点了点头。 其实,她今天到此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结识各大世家的子弟,最好能得到一两个世家子弟的青睐,也好为将来嫁到世家提前准备一下。 而且她最重要的还是想看看到底谁是最后的胜者,如果是李安的话,那京城的各方势力只怕要接受新的清洗了,说不定还要改变政权。 她也好趁机结识讨好摄政王。 “早着呢,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摄政王就会出现了。”冯翠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安的后背。 可她这个动作被云水尽收眼底,她却是摇了摇头,不屑的笑了笑。 自己这个闺蜜从小就傻乎乎的,长大了还是这样。 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爱情,有权有势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凌空飞了过去,速度犹如闪电,一闪即逝。 在场的众人也都看到了空中的那道身影,顿时惊的不轻。 凌空飞度,这是什么手段! 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那就是一品高手吧,当真是恐怖呀!” “不知道是那位高手?” 这时,有人猜测道:“应该是麻晋大人外派的高手,特地从外地召集回来,你们是不知道,昨夜这条街上可是血流成河,不知道多少高手殒命在此。” “真的假的,我也是听说昨夜这里摄政王的人与内机监的高手交手了,只是不知道谁胜谁负。” “那还用得着问吗,肯定是内机监的高手赢了,内机监可是陛下亲军,都是从江湖上招募的顶尖高手,摄政王的人如何是对手。” “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此生无憾也!” “……” 众人闻言,纷纷应声附和。 所以人都抬头仰望着那道身影在空中飞度,停留,最后落入了麻家府邸中。 李安也是如此。 既然全都来了。 正好一举灭杀,省的满天下去找。 云水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大眼睛眨个不停,下意识的问道:“原来这就是一品高手,真的好厉害呀!” “没错,这就是一品高手。” 刚刚那个叫宋茗的男子接话道:“一品高手凌空飞度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家父曾经说过,突破一品,便是无敌,天下无敌,一品高手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听到这话,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冯翠竹也好奇道:“敢问宋茗公子是谁家的?” 宋茗傲然一笑,“家父大理寺郎中宋怡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与当今陛下还是本家。” 此言一出,周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原来是皇亲国戚呀! 冯翠竹也是吃惊不小,点头道:“小女子见过宋茗公子,原来阁下是皇亲国戚。”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也是走近一步,双手抱拳,恭敬无比道:“原来是宋怡锟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正是。” 宋茗满脸傲气的点了点头,心中的得意根本隐藏不住。 周围不少人也开始窃窃私语,全都是对宋茗家世的羡慕。 那位中年男子继续说道:“在下不才,有幸见过宋郎中一面,当时您父亲已经是二品巅峰了,一身铁布衫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如今,只怕也已经踏入了一品高手的行列了吧?” “嗯,快了,家父最近在闭关,冲刺一品高手的屏障,相信出关之日,便是破一品之时。” 宋茗满脸得意道。 可此话一落地,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之色,目光羡慕中无意间多了一抹畏惧。 皇亲国戚外加一品高手,如此可怕的家世和实力,足以让在场众人畏惧。 听到这话,连云水的眼神都变了变,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了。 “敢问宋公子,对于摄政王李安最近的所作所为,不知有何看法?” 有人忽然问道。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齐齐的望向了宋茗。 宋茗却是不紧不慢,淡然一笑,“李安此獠做事凶狠,不计后果,目无尊长,不敬陛下,已经是天怒人怨,今日之战,必败无疑!” “什么!” 冯翠竹脸色一变,看向李安,却发现李安仿佛压根没听到。 在场的只有她知道李安就是摄政王,而且李安就在现场,可如今有人说李安必败无疑,她当即是不乐意了。 宋茗毫不畏惧道:“摄政王十年前就荣登一品巅峰,若是当年不出事的话,如今也是无敌之境,可惜他浪费了整整十年时间,现在最多也只是一个一品巅峰。” “而现如今,麻家可是召集了不下数十位一品高手,还有源源不断的高手从各地赶过来,几位一品高手联手之下,就是无敌境强者又如何,摄政王焉有不败之理!” 死寂。 现场当真是一片死寂。 随后,刚刚开口的中年男子第一个开口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众人也纷纷点头回应。 宋茗呵呵一笑,“今日摄政王必然葬身此地!” “依我看,摄政王也是找死,当今陛下对他可是够好的了,将江南道都赐予了他,可他还不知足,竟然得寸进尺,非要来京城挑战陛下皇威,真是可笑,我宋家的江山,岂是他可以染指的!”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一次掠过三道身影,毫无疑问,皆是一品高手,每个人都是风尘仆仆。 第208章 老狗,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一次,宋茗高呼一声,“来了,又来了,麻晋大人府上再添三位一品高手!” 此时。 所有人都昂头望着天空,目光无比惊骇。 宋茗第一个抱拳道:“大理寺郎中宋怡锟之子宋茗见过三位大师!” 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齐声高呼,“我等见过三位大师!” “我等见过三位大师!” 云水几人也抱拳高呼。 一品高手的地位在大渊朝不言而喻,如此众多的一品高手齐聚一地,更是恒古未闻的奇观,实在是令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不为别的,武道至强,一品为先! 此话,正是武道对一品高手的褒赞。 “哈哈哈!” 其中一位一品高手发出阵阵狂笑,看都不看地上的众人一眼,而是扭头对身后另外两位一品高手道:“真是烦死了,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些恶心的臭虫。” “实在讨厌,不行就下去碾死他们!”另外一人回应道。 “低调点吧,这里是京城,就不怕法度制裁吗?” 第一个开口的武道高手冷哼一声,“何人敢制裁本尊!” 三人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落入了麻家府邸内。 这一幕着实惊的众人再次惊叹不已。 一品之强,与仙人何异? 等到这三位一品高手离开,刚刚沉寂的众人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在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猜到了此战的结局。 那就是李安必败无疑,被生擒,或被斩杀,或被凌迟,反正就是死路一条。 冯翠竹也是心惊胆颤,悄悄走到李安面前,“你……你真的还要跟他们决战吗?” “当然。”李安点点头。 “可是……” 不等她说完,后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只见众人开始乱糟糟的朝后退去,让开了一条通道,似乎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随后就看到几个气势滔天,身着各色奇装异服的人走了过来。 领头之人是一位老者,一身青黑色劲服,山羊胡,八字眼,腰间还挂着一块玉牌,气势惊人。 “是大内教头褚大人!”有人认出来了领头的老者。 大内教头可是皇宫大内的顶尖高手,平日里多以教习大内高手和禁军侍卫为主,最近因为皇城司的缘故,也开始担任京城的巡查防务。 在其身后则是一个外套绸袍,内衬锁子甲的中年人,中年人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修行外门劲法的武道高手。 见到此人,冯翠竹表情一滞,低声说了句,“此人是九宫门的马掌门。” 下一秒,她脸色巨变,语气都变得不自然了,“连南山寺的无闻大师都来了!” 顺着她的声音,李安也看到了那位无闻大师。 无闻大师一身破旧袈裟,顶着圆鼓鼓的大肚子,光秃秃的大脑袋,笑呵呵的跟弥勒佛似的。 李安早就猜到了佛宗一定会出现的,不出现就不叫佛宗了。 只不过没有想到佛宗在京城竟然有如此深的根基,连大内侍卫都有联系,似乎还很是密切。 众人口中的褚大人,褚教头忽然停住脚步,紧随其后的马掌门也停住了脚步,很有默契得等着无闻大师。 宋茗又跳了出来,躬身拜道:“大理寺郎中宋怡锟之子宋茗见过无闻大师。” 无闻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宋郎中的公子,失敬失敬。” 可语气没有一丝敬意,就是普通的客套话。 “诸位不必如此客气,老衲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看个热闹,既不是代表佛宗,也不是代表南山寺。”无闻大师双手合十,竟然真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李安冷哼一声,“不打自招!” 可这话无意间被宋茗听到了,他眉头一皱,冷言呵斥道:“你刚刚说什么?” 冯翠竹赶紧站出来,摆手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宋茗没好气的一甩衣袖,“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无闻大师的武道造诣有多么可怕吗?杀你跟碾死一只臭虫没有区别。” 李安笑了笑,继而摇了摇头。 碾死自己? 他配吗? 冯翠竹生怕李安再说出什么来,岔开话题问道:“无闻大师是一品高手还是二品高手?”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一品高手了!” 此言一出。 冯翠竹和云水皆是大吃一惊,眸子里满是对无闻大师的敬畏,想不到老僧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竟然是一品高手。 这时,宋茗神色凝重,无比尊敬道:“无闻大师乃是佛宗无字辈高僧,佛法无边,武道至强,是京城南山寺的当住持方丈,无闻大师在南山寺弘扬佛法,布施斋饭,深的百姓之心,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大师。” 听到这话,李安是真的想笑,有点忍不住的想笑,脸都憋的通红。 或许是宋茗眼尖,又或许宋茗就一直看不惯李安,总想找茬。 李安的神态再一次被宋茗发现了,这一次他直接走近了李安,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安,“本公子怎么也想不通,你一个凡夫俗子为何总是故作深沉?”23sk. 李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干你何事!” “与我无关!” 宋茗冷冷一笑,“可你刚刚明显就是对本公子刚刚的话有质疑!” “莫非你觉得本公子说的不对?” 李安瞥了一眼无闻大师,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没错! 他就是觉得宋茗说的不对,何止是不对,简直是差强人意。 佛宗这些老秃驴是什么德行,李安是最清楚的不过得了。 济世为民之类的词,用在佛宗这些道貌岸然的老秃驴身上实在是太侮辱这些词了。 “对与不对,公道自在人心。”李安淡然道。 “好小子,你这是在藐视佛宗,藐视佛法,藐视当今陛下,藐视大渊朝!” 宋茗这一股脑的给李安抠了不下四五顶帽子,着实让人惊讶。 这随便一顶帽子,都可以轻易的致人死地,这么多帽子,很有可能会压死人。 冯翠竹见势不妙,赶紧站出来,“宋公子,李安没有恶意,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可千万别介意。” “哼!” 宋茗白了李安一眼,“回去告诉他,以后小心点,尤其是闭上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别说,小心引火烧身。” 冯翠竹赶紧道:“多谢宋公子。” 宋茗实在是懒得再看一眼李安,再跟他多待一秒钟,拔腿朝无闻大师走去,在距离无闻大师十步远的地方就抱拳道:“见过无闻大师,家父大理寺郎中宋怡锟。” 无闻大师一点头,淡淡道:“原来是宋郎中的公子,失敬失敬,既是老友之后,今日你就与我一起同行吧,相互之间,也算是有个照顾。” 宋茗顿时大喜,赶紧抱拳道谢,转身回头对着云水几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虽说是来看热闹,可毕竟一品高手之间的决战,难免会有内力余波溢出,可千万别小看这余波,很有可能会致命。 这下好了,有一位一品高手在旁保护,这些东西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我们还跟着去吗?”冯翠竹抬头望着李安。 这时,云水拉着冯翠竹的手,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一眼李安,冷哼道:“走吧,你也一起去吧,到时候可要睁大眼了,别乱说话,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因为胡说八道,惹怒了那些高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冯翠竹委曲的看了一下李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此时,距离午时还差几分,正是太阳最毒,最烈的时候。 众多江湖高手已经在麻家府邸晒了一个时辰了,一些来的比较早的都晒了几个时辰了。 一些江湖门派高手倒是提前有所准备,凉茶,遮阳伞一应俱全,躲在阴凉之地,喝着凉茶,倒是舒服。 可各一些无门无派的人就惨了,独自一人,只能硬着头皮挺着,这也包括无闻大师。 无闻大师本就是体态丰盈,大腹便便,又一身袈裟缠在身上,在阳光的炙烤下,热的都快要冒烟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脱衣,只能强忍着,时不时的伸着舌头散热。 可他不回头还好,一回头顿时火冒三丈。 只见刚刚和他们一起的两个年轻人反而不知从何处借来了乘凉伞,躲在里面,好不舒服。 可他有心想想借用,却实在是拉不下面子,放不下身段,又不好明抢。 乘凉伞之下。 李安躺在躺椅上,喝着凉茶,当真是惬意无比。 冯翠竹跟云水也沾了光,躲在乘凉伞之下。 可即便是如此云水还是对李安半点看不上,在她看来,一个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人,根本算不上男人。 至于宋茗几人,只能眼睛冒火的瞪着李安,窝了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 这时,有人被烤的受不了了,忍不住问道:“摄政王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们都来要烤死了。” 听到这话,众人也反应过来了。 对呀! 眼看都要到午时了,摄政王怎么还没来? “摄政王不会是怂了吧,不敢来了,那今天这场决战可是看不成了,白挨晒了。” 大内教头褚教头摇头一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什么狗屁摄政王,就是一个无胆懦夫!” 九宫门的马掌门也冷冷一笑,“如此看来,这位大渊朝的摄政王实在是无胆,早知道如此,根本不需要内机监的高手出面,本尊就替陛下除了这奸佞!” 躺在躺椅上的李安猛地睁眼,抬手就要将这老狗镇压。 可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老狗,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 众人闻声,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循声望去。 马掌门脸上的冷笑也当场僵住。 只见人群中款款走出两道倩影,虽清纯却不失雅致,虽妩媚却不失素雅,当真是九天仙女下凡间,人间能有几回见。 见到那两人,李安顿时愣了愣,脱口而出。 “她们俩怎么来了!” 第209章 又来高手救场了! 那两道倩影不是别人,正是李安在寻找佛宗宝藏路途上惹下的“麻烦!” 正是孙少薇和凤蓝英。 李安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孙少薇在京城倒是可以理解,她的真实身份正是当朝太傅孙谦大人的二女,她在京城,属于回家。 而凤蓝英可是凤家的人,远在大渊的最南边,京城距离汴城不下几千里,她怎么也来京城了。 不过,两人的实力不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小。 开口就是一句,“老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口气倒是跟自己越来越像。 不过,孙少薇身后的中年人倒是有些意思,虽然不怒不凶,可背后隐约那股杀意却甚是浓烈。 此人是个高手。 随着她们两人的出现,一下子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连李安身旁的冯翠竹和云水几人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 “她们怎么来京城了?”李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情甚是无奈。 就这一句话,还是用极小的声音说的,旁人都没听到,可宋茗听到了,鄙夷的眼神再一次落到了李安身上,“闭嘴,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你别连累我们!” 宋茗冷哼一声,赶紧远离了李安,还招呼云水几人也赶紧离李安远一点。 李安看着他们,摇头一笑,表现的很无所谓。 云水赶紧拉着冯翠竹远离李安,可冯翠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可她能感觉出现,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两个女子跟李安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李安发声的,恐怕也不仅仅是红颜知己这么简单。 大内教头褚教头眉头一皱,双眼一眯,似笑非笑的盯着孙少薇,“姑娘,你刚刚是在跟老夫说话?” 孙少薇面无惧色,踏前一步,傲然的盯着他。 凤蓝英也是如此。 两个小姑娘没有丝毫惧色。 气氛瞬间变得怪怪的。 周围不少人都赶紧退到一边,生怕惹祸上身。 两人的态度着实激怒了褚教头,“谁家的女子,竟然如此嚣张,难道不怕死吗?” “老狗,我看你才足够嚣张,若是摄政王在此,你敢跟他这么说吗?” 孙少薇紧紧的攥着手中长剑,说话间就要拔剑。 一声老狗着实惊呆了在场众人,所有人的眼神都透露着惊惧。 这也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敢叫大内教头褚教头老狗! 要知道,褚教头可是大内高手,整个皇宫中数以千计的大内侍卫加上数万禁军,皆是褚教头的门生。 且不说褚教头的地位,光是其本身一品高手的境界,也足以让人尊敬。 可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叫做老狗。 并且还是两声。 此时,李安听到都被惊的不轻。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孙少薇如此“霸道!” “你刚刚叫老夫什么?”褚教头已经是怒火攻心,杀意纵横了。 可孙少薇丝毫不惧,再次踏前一步,一字一句道:“摄政王乃是大渊战神,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拒敌于千里之外的大救星,而你一个区区一品废物,也敢在背后说他老人家的坏话,我看你才是活腻了,叫你老狗都是客气的,若是摄政王在场,当即就出手将你镇压在此!” “没错,区区一品废物,也敢如此叫嚣,摄政王反手便可取下你的狗头!”凤蓝英也冷冷说道。 “大胆,竟然敢如此羞辱老夫!” 褚教头当即气的七窍生烟,怒火中烧。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两个女子指着鼻子羞辱,还被羞辱的无地自容,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这对于他而言,是一辈子的耻辱。 “羞辱你又如何,没杀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再敢不知好歹,胡言乱语,下一步就斩下你的狗头!” 孙少薇眸光寒澈,语气冰冷。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被孙少薇的霸气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 这时,马掌门突然咧嘴一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你是摄政王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替他说话?” “关你屁事!” 孙少薇想都没想就回道。 可马掌门丝毫不怒,继而阴险道:“我看你是摄政王的姘头吧,听说摄政王在江南道已有妻儿,如今又多了两个红颜知己,不愧是大渊风流王爷,走到哪里都有红颜做伴。” 在场众人多是男子,经过马掌门这么一说,立刻开始浮想翩翩,看向孙少薇和凤蓝英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怪怪的。 “看来,我们都看错了摄政王,想不到摄政王真是风流呀,真是令老夫汗颜。” 马掌门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孙少薇一个大家闺秀,何时听过这等污言秽语,当即发怒,拔剑便朝马掌门的头顶劈去。 殊不知,这正中马掌门的计策,他巴不得孙少薇先出手,他好直接要了她的命。 “老狗,你敢羞辱本小姐,去死吧!” 孙少薇一声娇喝,手中长剑带着一声剑吟,直逼马掌门的头顶劈去。 马掌门面无惧色,竟直接徒手一抓,赤手空拳的便朝孙少薇的剑刃抓去。 可下一秒,他脸色登时大变,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突然消失,竟一丝力气都运不动。 “坏了!” “中招了!” 马掌门惊惧之下,浑身冷汗忽的就落了下来。 附近一定有强者,真正的强者压住了自己的内力。 可已经来不及了,当他的手刚一触碰到孙少薇的长剑,顿时一阵剧痛袭来。 再一看。 半截手掌竟被直接切了下来。 “啊!” 马掌门惨叫一声,快速后退,断手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嘶吼道:“谁,是谁,是那位高人在暗中坑害老夫,是那位高手?” “去死吧,老狗!” 孙少薇挽了一个剑花,快速掠杀过去,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再一次逼近了马掌门。 马掌门暴退之下,突然感觉内力又恢复了,脸色一拧,怒喝一声,“找死,你莫非真的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 他已经顾不上断手的剧痛了,眼前这个女子已经让他丢尽了脸面,他必须亲手杀了他。 可惜,他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刚才自己的内力会突然消失。 “我要杀了你!” 马掌门气势滔天,凶猛的朝孙少薇扑了过去,就在孙少薇长剑劈落之际,他突然感觉体内的内力又消失了。 “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容他思索的时间,孙少薇的长剑又劈了下来。 “噗!” 锋利的长剑狠狠地劈中他的肩膀,轻易的撕开了他肩膀上的肌肉,飙射出一道鲜血。 “啊!” 马掌门哀嚎一声,整个人彻底跪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内力哪去了? 怎么突然就没了,又突然出现? 可刚刚这一幕也着实惊呆了在场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了两个字,震惊! 堂堂大内教头褚教头,竟然被一个女子先是砍断了手掌,继而又砍中了肩膀,眼看就要葬身此地了。 孙少薇脸颊红润,眸子里却是杀意腾腾,直接踩到了褚教头的胸膛,长剑顶在他的下颚,“老狗,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背后说他老人家的坏话,真是不知死活!” “本小姐,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向摄政王叩首道歉,我饶你一命!” “啊,什么!” 褚教头怒吼一声,满脸都是狰狞,“休想,你这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迷魂阵法,竟然让老夫的内力尽失,老夫不服!” “好,既然不服,那就去死吧!” 孙少薇冷哼一声,手臂发力,正要抬剑刺穿他的喉咙。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粒石子落到了剑柄之上,孙少薇只感觉手臂一阵酥麻,一股巨大的力量席卷了全身。 “当啷!” 长剑都握不住了。 直接丢到了地上。 “是谁!” 孙少薇眉头一皱,扫视一圈。 “阿弥陀佛!” 南山寺的无闻大师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怎可伤人性命,你这姑娘,当真是被人迷了心智,已入魔道!” “无闻大师所言极是,此女应该已经与魔头李安都坠入了魔道,已经迷失了心智,与妖魔无异!”褚教头也站出来说道,还直接将孙少薇诬陷成魔女。 而有人也立刻附和道:“怪不得摄政王一来京城就大开杀戒,原来是已经坠入了魔道。” “放屁!” 孙少薇低下身子,一把将长剑握在手中,冷冷道:“老秃驴,你也要跟他一样找死不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衲不过是一个出家人,只是实在是看不惯你这姑娘随魔头李安一同坠入魔道,特来出手相助你脱离苦海,你竟还不知情。” 无闻大师竟然是一脸悲悯天下的模样。 “老秃驴,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既然你找死,那本小姐就成全了你!” 孙少薇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了一条银蛇,径直朝无闻大师刺去。 “阿弥陀佛。” 无闻大师一动不动,一丝内力都没有动用,似乎他也感觉出刚刚马掌门有些不对劲了。 就在长剑即将刺中他的时候,他突然沉声一喝,抬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剑刃。 仅凭本身的力气就抓住了剑刃。 孙少薇当即俏脸巨变,她惊异的发现自己的长剑仿佛被什么东西钳住了,任凭她怎么都抽不出来。 “善哉善哉,你这姑娘当真是不知好歹,老衲不忍杀你,几次三番的想救你脱离苦海,你反而还不自知。”无闻大师笑道。m.23sk. 见到这一幕,连冯翠竹都有些不屑一顾了。 佛宗真是不要脸了,明明以大欺小,反而一贯是道貌岸然的模样。 真是想当“表字”,还立牌坊。 “老秃驴,放手!” 孙少薇气的不轻,无奈力气太小,只能任由无闻欺负了。 “姑娘,你现在给老衲跪下求饶,老衲这就放了你,如何?” 无闻大师露出一抹会心笑容。 李安眉头一皱,就要直接出手,可突然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无闻,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第210章 老秃驴,你要超度本王?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掠杀而出,只一拳击出,便直接将无闻大师击退数步。 身影落地。 正是孙少薇身后的中年人。 见到那人,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惊呼一声,“是宣武将军迟图隆大人!” 那可是兵部高手。 迟图隆低头抱拳道:“小姐,您没事吧!” 听到这话,众人更是哗然一片。 不由得对孙少薇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谁家的小姐如此大的面子,竟然能让堂堂宣武将军如此恭敬的称为小姐? 无闻大师也是面露惊讶,随后笑道:“原来是宣武将军迟图隆大人,老衲南山寺住持无闻,见过将军。” 可迟图隆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无视了。 无闻也不恼怒,呵呵一笑,“误会,误会,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此言一出,迟图隆眉头一皱,寒澈的眸子猛地抬起,“老秃驴,谁跟你是一家人,刚刚你说我家小姐是魔女,你是不是活腻了!” 无闻就是城府再深,也受不了这么被人羞辱,今天都听了四五遍老秃驴了。 “迟将军,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迟图隆眉头一皱,“过分,杀了你就不过分了!” 什么! 迟图隆的咄咄逼人彻底激怒了无闻,只见他气势一震,“老衲一心向佛,无心与人争斗,可迟将军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你觉得老衲好欺负不成。” 迟图隆冷哼一声,“废话少说,给我家小姐跪下道歉,本将就饶了你,否则死!”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也是为之一惊。 无闻大师沉声道:“迟将军,老衲知道你的枪法无双,可老衲也是好欺负的,况且你未必是我的对手,难道非要撕破脸不成?” 无闻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见到这一幕,云水都感慨道:“迟图隆将军不愧是鹰派将军,这脾气倒是霸道的很。” 冯翠竹也点头道:“无闻大师也未必是迟图隆将军的对手吧。” 宋茗此刻也是暗暗点头,心里的天平也开始慢慢倾斜了。 毕竟迟图隆将军可是领兵大将,经过战场的洗礼,可不是无闻大师这些僧人能比的。 李安眼睛一眯,感受了一下两人的气势,心里也有了答案。 迟图隆将军很强,应该是一品初期高手,可无闻大师却是一品中期,一级境界压制,可不是战斗经验可以轻易弥补的。 “迟图隆将军怕是不敌呀!”李安突然摇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茗忍不住质问道:“你觉得迟图隆将军不是无闻大师的对手喽?” 他的声音不算大,可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顿时朝李安望了过来,而且几乎都带着浓浓的敌意。 大渊朝可是以武立国,太宗皇帝就是武将出身,武将在众人的心中,可是拥有极高的地位,即便是大渊皇室尽力的抹低武将地位,可还是无法掩盖武将的光辉。 因此。 即便是佛宗高僧也无法与武将相提并论。 “不错。” 李安实事求是,迟图隆实力很强,可比起无闻来,还是有些差距。 而且无闻似乎还有佛宗秘宝傍身,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天籁小说网 可这话立刻引来无数道不善的目光。 “还敢胡言乱语,无闻大师的确是佛宗高僧,实力强劲,可迟图隆将军可是军中悍将,一杆银枪,扫平天下,也如探囊取物。”云水都有些忍不住呵斥道。 其他人也是点头回应,心里也极其看好迟图隆将军,即便是无闻大师是佛宗高僧。 不少人都冷眼看着李安,对他很是不满。 “李安,别说话了,再说可就犯了众怒了。”冯翠竹小声的提醒李安。 李安也只是笑而不语。 事实善于雄辩,究竟是谁强谁弱,马上就要见到分晓了。 “小子,你可要看清楚了,我大渊武将的实力不是你这种宵小之辈可以轻视的!” 宋茗冷哼道。 此时。 迟图隆已经从握紧银枪,随时准备出手了,这时,无闻大师却是不慌不忙,“迟将军,老衲好言劝告你一句,你不是老衲的对手,还是快快离去吧。” “废话少说,是不是你的对手,要比试过才知道!” 话音刚落,迟图隆衣衫乍起,一股磅礴的劲力凝聚而出,随着厉喝一声,一杆银枪挺锋而上,率先刺出。 枪出如龙,无坚不摧。 恐怖的内力由手臂传递到银枪之上,枪身不由得上下震颤,而随着枪身的震颤,空气都被震荡的上下爆鸣。 枪锋一点,将周遭气劲尽数吸取一空,竟隐隐形成了一颗龙头模样,这完全是劲力凝聚而成的。 远远望去,龙头为锋芒,枪身为龙体,好像迟图隆驾驭着一条银龙一般。 那股威势当真是令人惊讶! “难道这就是迟图隆将军的杀手锏,龙王怒!”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云水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太厉害了,迟将军不愧是我大渊神将!” 宋茗也傲然一笑,“想当初西面吐蕃人大军来犯,迟将军仅率轻骑兵三千人,就一举歼灭吐蕃大军,迟将军单枪匹马杀进吐蕃大军的阵营,用的就是这一招,吐蕃三将瞬间被秒杀!” “一枪击出,便是杀意冲天,威势难挡,无坚不摧,就是一座山岳也能刺穿了。” “迟将军乃是大渊神将,我等皆服气也!” 其他人也是暗暗点头。 只听宋茗又道:“家父不止一次说过,大渊朝武将如云,强者无数,迟图隆将军更是其中翘楚,未来成就不可估量,未必不能替代摄政王,成为大渊新的战神。” 听到这话,周围不少人皆是露出认同的表情,语末,有人恭敬道:“敢问公子家父是何人?” “家父大理寺郎中宋怡锟!”宋茗语气无比炫耀道。 众人皆是暗暗点头,原来其父是大理寺郎中,怪不得他的公子见识如此之高。 “郎中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 宋茗也很是客气的回应道:“诸位不必客气,家父向来教导我们,不可以因为家世,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随后,他忍不住看向李安,见其面色淡然,丝毫没有变化,顿时笑容骤然,眉眼之间多是不悦之色。 此时。 随着迟图隆银枪一刺,一声龙吟暴怒之声炸响,一条内力凝聚的银龙带着无坚不摧的威势快速朝十步外的无闻大师席卷而去。 所有人都不得不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既然如此,就休怪老衲出手了!” 无闻大师仍旧是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我佛宗面前班门弄斧!” 一声长笑,无闻大师周身顿时渡上了一层淡淡金光,手中的一串佛珠莹莹闪烁。 “轰!” 银枪正中无闻大师的佛珠,顿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陡然升起。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被彻底惊呆住了。 银枪仿佛撞上了什么无比坚硬的东西,任凭他如此发力,都无法刺进佛珠。 这怎么可能! 在场众人也是无比惊讶。 无闻大师不屑的摇了摇头,猛地抬起手来,直接朝枪头抓了过去。 就这一抓,银枪的枪头随即直接炸裂开来,无数气息迅速朝四周散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惊骇之色,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迟图隆将军的银枪就这么被人轻易破了? 先前无比自信的众人,彻底被刷新了世界观。 南山寺住持无闻大师竟然实力如此恐怖。 “迟将军,现在轮到老衲出手了吧!” 无闻大师呵呵一笑,双手合十,一股恐怖的威势从体内瞬间迸发而出,随手抬手一丢,手中的佛珠瞬间飞到了半空中,立刻就朝迟图隆的头顶落去。 这要是套中,迟图隆当即就要束手就擒了。 到时候,大渊的兵部的脸面也要彻底丢光了。 “不好!” 迟图隆脸色大变,猛地抬手手中的银枪,可惜银枪已经没了枪头。 可他岂能是坐以待毙,手中银枪迅速化作了一柄长棍,横扫,狠点,一连数招,疯狂的躲避着佛珠的攻击。 他心在很清楚,一旦被佛珠套中身体,失去了战斗力,佛宗是不会轻易放了自己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在场的众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住了。 谁也没有料到,有着大渊神将之称的迟图隆将军,竟然被佛宗无闻大师击败了。 一招就输了! 刚刚还夸夸其谈的宋茗此刻也是脸色惊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佛宗之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再强,也没有大渊兵部强吧? 可今天大渊兵部神将竟然败给了佛宗一位老和尚。 这无异于狠狠地抽了兵部几位大员一巴掌。 无闻大师面带冷意,正要出手,彻底镇压住迟图隆。 “老秃驴,你还不停手!” 孙少薇也看出不对劲来了,迟将军好像有些坚持不住了,立刻出声道:“老秃驴,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立刻住手,否则后果自负。” “老衲吃斋念佛,懂阴阳知因果,至今还不知道什么是后果?”无闻大师冷笑道。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凤蓝英站了出来,淡然一笑,“老和尚,迟将军可是兵部的人,而摄政王也是兵部的人,你现在如此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午时一到,摄政王来了后,当场将你镇杀!” “李安此獠杀人无数,罪孽深重,若是李安今日不死,老衲不介意亲自动手将他超度!” 无闻大师眸子一闪,不屑道。 话音一落。 人群中响起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 “是吗?” “老秃驴,你要超度本王?” 第211章 午时已到,灭麻家满门! “老秃驴,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要超度本王?” 李安抱着胳膊,面带冷笑的盯着无闻大师。 众人听到这道声音,先是大惊失色,随后便朝四周寻找起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说的。 这时,云水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拉着宋茗就站到了李安的面前,一下子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云水凝重着表情,扭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难道看不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有你说话的份吗?” 可云水的这个举动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不少人看了一眼李安的模样打扮,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年轻人彻底完了。 真是太年轻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难道没看到连迟图隆将军都不是对手吗? 真是不知轻重,不知死活! 即便是家族势力再强,怕是也很难护住了。 宋茗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故意又走到一旁,摇头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敢辱骂无闻大师,真是活腻了。” 他对李安可是半点也看不上,尤其是李安那副淡然无谓的高人模样,更是让他惹火。 现在见他竟不知死活的辱骂无闻大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李安了。 云水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抬头望着宋茗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胡说什么,李安刚刚可是什么都……” 宋茗却不理,质问道:“他什么都没,什么都没说吗,刚刚可不止我听到了,他们都听到了。” 云水万万没有想到宋茗是这样的一个小人,这不是把李安架在火上烤吗?搞不好都会送命的。 可惜,没人注意到孙少薇跟凤蓝英当看到李安的那一刻,满眼都是激动和欢喜的表情。 “是他,他真的来了!” 无闻大师也注意到了李安,刚刚也听到了这句骂声,可他身为佛宗高僧,自然不会轻易对一个普通人出手,而是故作姿态,笑容微冷道:“施主,你刚刚说什么?” 他今天被骂了不知道多少次老秃驴了,一直都压抑着怒火。 云水赶紧站出来,陪着笑脸,“无闻大师,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刚刚糊涂了,说错了话,还希望您念在他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了他。” 她现在对李安是彻底无语了。 她跟冯翠竹是自幼的闺蜜,而李安又跟冯翠竹的关系匪浅,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上,她都不愿意看着李安倒霉。 只是她怎么想不通李安的胆子怎么这么大,难道李安看到刚刚两位武道高手交手后,不知道害怕吗? 可他竟然不知死活的开口辱骂无闻大师,难道看不到无闻大师有那么恐怖吗? 连迟图隆将军都不是对手,你一个普通人还敢骂他老人家? 那可是一品高手,在京城武道高手中也是排名靠前的高手。 不管怎么说,她不愿意看着李安倒霉。 只是连她也忘了,冯翠竹才是李安的朋友,可冯翠竹却一直都很淡定。 “哼!” 无闻大师冷哼一声,也不愿再开杀戒,摇头表示算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了耳边。 “老秃驴你刚刚不是要超度我吗?” 随着这句话一落地,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被惊到了。 云水惊呆了,宋茗也惊呆了,连无闻大师都惊住了。 好大一会,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没错! 指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更何况,人家无闻大师什么时候说要超度你了? 无闻大师呵呵一笑,语气冰冷道:“阿弥陀佛,你这年轻人几次三番的羞辱本座,莫非以为本座真的不敢杀你不成,看你年纪轻轻,老衲就拿你回南山寺打扫寺院,以化解内心的邪恶吧!” 随着他话音落地。 他抬手径直朝李安抓了过去,虽然隔着四五十步之远,可一股恐怖的破风声还是朝李安席卷而去,巨大的力量逼得李安周围的几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这下彻底完了!”云水将头低下,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敢再看了。 宋茗几人却是面露冷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唯独冯翠竹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起来。 “砰!” 下一刻,一声巨响突然响起。 众人全都下意识的朝李安望去,可却惊奇的发现李安好像没什么事? 这什么情况,难道是…… 这时,众人发现刚刚镇压全场的无闻大师,此刻狼狈的从远处的一堆乱砖瓦中爬了出来,光头都磕破了,袈裟我破了,好狼狈的模样。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彻底被呆住了。 冯翠竹抬手轻轻拍了拍云水的肩膀,云水急忙睁开了眼睛,当她下意识的望向李安的时候,表情立刻变得不自然了。 宋茗几人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满了不可能。 无闻大师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指着李安,咬牙切齿道:“你……你到底是谁?” 刚刚这一招,他被轻而易举的击退了,虽然他并没有用尽全力,可那种恐怖的力量已经让他感到了恐惧。 此人绝对是高手! 一顶一的高手。 “你刚刚不是要超度我吗?” “现在我来了!” “你还在等什么?” “快点超度我吧!” 李安面带冷意,一步步的走出人群,在距离无闻大师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可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愣神,面面相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无闻大师也是一愣神,随后表情巨变,似乎是想起什么来,语气惊骇无比的大喊道:“你……你就是摄政王李安?”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骇的瞬间失声,原来摄政王李安就在他们中间。 这是什么情况! “你……你是……” 云水都有些恍惚了。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安就是摄政王。 当她扭头望向冯翠竹的时候,冯翠竹也看向她,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料到,自己曾经最崇拜的大渊战神摄政王李安大人,就是她一直认为的废物。 这着实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最惊骇的莫过于宋茗了,他更是没有料到,李安就是摄政王。 刚刚他可是不止一次的羞辱过李安,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在玩火。 一时间,他都有些站不住了。 云水苦涩一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呢。 怪不得李安一直都表现的无比淡定,原来人家才是真正的隐藏高手。 “你就是摄政王李安又如何,难道你还敢杀人不成!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是你的江南道。” 大内教头褚教头忽然冷冷一笑,满脸不屑道。 “老狗,你不开口差点就把你忘了。” “刚刚你是不是也羞辱过本王。” “既然你觉得本王不敢杀你,那本王就先拿你的人头祭天。” 李安突然出手,隔空一抓,竟直接将褚教头抓了起来。 只见在褚教头的头顶上多了一个内力化作的大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脑袋,整具身体都被抓了起来。 “啊,王爷,饶了我,我错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把褚教头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安会这么狠毒,一言不合,直接动手杀人。 “别杀我,我是大内教头,大渊朝的朝廷命官,你杀了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刮躁!” 李安眉头一挑,一股恐怖的力量瞬间罩在了褚教头的身上。 感受到死亡的临近,褚教头再也顾不上脸面了,当即大呼救命,“无闻大师,救我,救救我!” “李安,休的猖狂,还不放下褚教头,难道你要一直坠入魔道不可!” 无闻大师一声暴喝,猛地起身,径直朝褚教头掠来,妄图从李安的手中解救出褚教头。 “找死!” “就凭你也想从本王的手中抢人,本王要杀的人,谁也救不了!” 李安眉头一皱。23sk. 一股内力从他的体内激荡而出,恐怖且令人窒息的威压犹如一股惊涛骇浪朝无闻大师席卷而去。 “噗!” 这股威势直接狠狠地拍在了无闻大师的胸膛之上,随着一声惨叫,刚刚逼近的无闻大师再一次飞出去。 “老秃驴,本王下一个就超度你,先让多活几秒钟。” 李安嘴角一冷,手中的褚教头惨叫一声,当场爆成一团血雾,尸骨无存。 距离褚教头比较近的几个人倒霉了,当即被泼了一身血雾和碎肉。 这里面就包括宋茗,宋茗一句话也没说,眼睛一翻,当即昏死过去。 当下,天地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也太恐怖了。 抬手便捏爆一位一品高手,连镇压全场的无闻大师都两次被轰飞了。 而这两位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之力。 云水整个人都在颤抖中。 他……他怎么会强大如斯? 杀一品高手如捏起一只蚂蚁般,这该有多么强大? 其他众人也是一脸惊悸。 大渊战神,天下无双,此言不虚也! 李安径直走到孙少薇和凤蓝英面前,两位佳人都已经红了眼眶。 原本不告而别的怨恨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安,我……”孙少薇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用说了,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李安淡淡道。 “你怎么也来京城了?”李安目光又落到了凤蓝英身上。 凤蓝英抿着嘴,摇了摇头,“我担心你,想找你。” 唉! 两个人的心思,李安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当真是有点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窘迫感了。 这世上最难还的莫过于情谊了。 而男女之情,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时,无闻大师灰土土脸的爬了起来,环顾一周,有信离开却还放下狠话,骂道:“李安,今日老衲败给了你,是老衲学艺不精,来日老衲定亲自到府上讨教一二!” 说完。 腾空而起,想要离开。 下一秒。 李安冷哼一声,“本王早就说过,只要是本王要杀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话音一落。 半空中的无闻大师突然一滞,随后瞬间也爆成了一团血雾。 全场再一次哗然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朗朗道:“午时已到,未见麻晋人头,本王特来灭麻家满门!”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声厉喝响彻在整个天空之上。 “暗影卫,皇城司,何在!” 第212章 三息内滚,否则你也要死! 一声令下。 无数道身影从周围的屋顶落了下来,每个人的气势都无比凶悍,丝毫不弱于刚刚镇压全场的无闻大师。 这是暗影卫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 正如他的名字所言,暗影,只存在于黑暗和影子中,可这一次李安一反常态,让暗影卫在阳光下出现,这无疑是对当今陛下宋桓的藐视和挑战! “麻晋,给本王滚出来受死!” 李安踏空而行,声如贯雷,音如洪钟,瞬间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在无数人的耳边响彻绵绵。 随着这一声怒吼,众人也慢慢缓过神来,随即惊呼声在围观人群中此起彼伏起来。 “大渊战神摄政王李安大人来了!” “没错,他就是摄政王,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中,在下有幸与摄政王并肩作战过!” “摄政王真的要灭麻家吗,难道摄政王要与当今陛下撕破脸不成?” “当今陛下不过是一介懦夫而已,摄政王才是大渊的魂!”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表达了对摄政王李安的崇拜之情。 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仍旧历历在目,当年活下来的义士,此时也有人在现场,当看到李安凌空的画面,好像又回到了那张旷世之战中。 每个人都目光火热的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惊骇的内心,久久难以平息。 公认的大渊第一战神,摄政王李安大人真的来了,真的来灭麻家满门了。 有人突然喊道:“那些人难道就是摄政王大人最忠心的卫士,暗影卫不成?” 摄政王李安大人手中有两柄利剑,一柄是无坚不摧,光华锋利的八虎将,另一柄就是藏锋纳刃,无影无形的暗影卫,双刃绝配,一明一暗,天下无双。 暗影卫的名头恐怕也只有参加过十年前那张旷世之战的人才记得,光是回忆一下,就觉得毛骨悚然。 暗影卫的恐怖,不仅仅是对金鞑而言,见过的人,都心有余悸。 此时。 李安以无敌之姿真的出现在麻府之上,此事立刻化作无数只信鸽朝四面八方传递了出去。 “他……他真的是摄政王李安大人,真的是?” 直到现在,云水呆呆的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都是难以置信。 自己心心念念,崇拜无比的摄政王李安大人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没有认出来,还对其不屑一顾。 “完了,我做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摄政王不会杀我吧?” 宋茗只感觉头皮发麻,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另外几人都快要吓瘫了,两个女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现在他们所担心的不仅仅是摄政王会不会怪罪他们,而是怕摄政王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到自己的家族身上,到时候自己可就彻底成为家族的罪人了。 恐怕就是死了,也不能进入祖坟。3sk. 冯翠竹落寞的目光从半空中收了回来,无意间碰到了孙少薇投来的目光。 孙少薇点头一笑,似乎是认可了她一样。 可她心里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终究是不是一路人。 麻府中。 出奇的平静。 昨夜一战,守卫麻府的内机监高手损失四分之三多,加上第一高手温君身死,可以说,内机监这一次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眼下,麻府中还有麻家本族高手,以及那十几个供奉,当然,最厉害的当属陛下亲派的两位高手,天听和地听了。 此时。 麻府大堂中。 麻晋摆了十几桌子名贵佳肴,正宴请天听和地听两位高手,还有十几位麻府供奉。 院子里,还有几十口箱子,箱子全都掀开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堆满了金银珠宝,珍珠玛瑙,厚重的金砖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块块银甸子码的方方正正,真是慌瞎众人双眼。 敢问天下何人不爱财,即便是天子都免不了俗,何况普通人。 “诸位,老夫先今日敬诸位三杯,以表达老夫对诸位的感激之情。” 说着,麻晋一连三杯落了肚中。 麻晋擦了擦嘴角胡须上的酒水,又斟满一杯,说道:“今日是我麻晋,还有麻家的生死存亡之际,感谢诸位能肯留下来援助我麻家,我麻晋感激不尽。” 麻家的供奉刘长老几人听了麻晋这一番话,当即激动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家主大人真是折杀我等了,我等已决心与麻家共进退,生死不弃。” 内机监的高手与天听和地听却是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并非是对满地的金银不感兴趣,而是天听和地听大人没有变态,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麻晋也注意到了,端着酒杯,无比热情的望着天听和地听两人,“来,天听大人,地听大人,我麻晋敬两位一杯,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了,我们都是为陛下做事的,这杯酒我干了,您二位随意。” 天听皱了皱眉头,“麻大人,那位还没来,现在喝酒合适吗?” “天听大人,您未免太紧张了,李安当年也不过是一品高手而已,如今十年过去了,或许已经跌落境界了也说不定。” 麻晋一脸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天听大人,您也太小心了,已经午时半刻了,他不是还没来吗,说不定知道您二位大人在,吓得不敢来了吧。”刘长老呵呵一笑,端着酒杯,也是丝毫不以为意。 地听坐在一旁,看着麻晋与麻家众人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战将至,还敢饮酒,此乃兵家之大忌! 看来今日必败无疑。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口阻拦之时。 麻家供奉文长老也走了过来,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走路都有些打晃,“天听大人,地听大人,刘兄刚刚说的太对了,不过是一个过气的王爷而已,我大渊朝最不缺的就是王爷,就算他有些手段,他敢来吗,就算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言道此处,他微醺的表情写满了倨傲。 天听皱了皱眉头,不想再多待片刻,起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急呼。 “家主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麻府护卫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见状,麻晋面色一沉,“岂有此理,没见到本官在邀请几位大人吗,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家主大人,出事了,王爷……王爷来了,还带着不少高手!” 护卫满脸惊慌,结结巴巴的说道。 “啪!” 文长老狠狠地将酒杯丢到了地面上,冷笑道:“区区一个过气王爷,竟然敢如此嚣张,来了正好,看我如何摘下他的脑袋!” 这一举动可把天听和地听吓得不轻,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还是喝假酒喝多了? 竟然要去摘摄政王李安的脑袋? “且慢!” 天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摄政王只有一人,还是带人来的?” 护卫战战兢兢道:“带人来的,一些黑衣人,还有皇城司的高手,全都来了,将府门围的水泄不通。” 听到这话。 刚刚迈出没几步的文长老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扭头望向护卫,“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城司的高手封锁了街道,还有一些黑衣人。”护卫一字一句道。 整个大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静的只剩下唾液吞咽的声音。 再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诧异,畏惧,担心。 丝毫没有几秒钟前的那种淡然。 文长老浑身哆嗦个不停,“是……是暗影卫来……来了吗?” 他有些不愿意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 或许摄政王李安的凶威已经渐渐没那么深入人心了,一些年轻人更是记忆淡化了,可皇城司和暗影卫的恐怖却一直凝聚在所有人的心底, “他……他竟然真的舍得调动暗影卫出手,还是大白天的出手!”刘长老惊恐道。 天听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摄政王真的派出了暗影卫,那你麻家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麻晋彻底失了魂。 “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借用陛下之威了,本尊倒是与摄政王有些交情,或许看在本尊的面子上,还有陛下的威压下,他会饶了你麻家。” 天听说完这话,径直朝外面走去,地听也紧随其后,两人向来是不分开的。 随着两人从麻家府邸中飞跃而出,着实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啊!” “莫非那两位就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天听和地听大人?” 有人认出天听和地听身上的衣着来了,实在是因为他们二人太有辨别性了。 孙少薇持剑而立,美眸中满是忌惮,“可惜了,这次王爷怕是只能罢手了。” “那个什么听,那个什么天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王爷罢手?”凤蓝英一脸不解道。 不等孙少薇回答,冯翠竹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后,“是天听和地听,两人皆是一品之上的强者,是当今陛下的贴身护卫,一身奇功鲜逢敌手,据说两人曾经深入一个对朝廷不满的门派,门派中有五位一品高手坐镇,可惜一夜之间,门派中鸡犬不留。” “什么!” 凤蓝英表情都变了变,在她的认知中一品高手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今天才知道一品之上还有一个天地。 可孙少薇咬了咬嘴唇,微微吐出一口气,“一品高手又如何,王爷又不是没杀过。” …… 天听和地听并肩而行,动作出奇的一致,甚至连风吹起的衣角都一模一样。 两人同时落到了麻家府邸的门楼之上,只见李安双眼微眯,正冷冷的盯着他们。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他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昨日种种,仍旧历历在目。 “王爷,许久不见,你可安好?”天听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安好。” 李安点头道。 “十年不见,王爷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天听又道。 李安眸子一闪,目光寒澈,“有话就说,若是替麻家求情就算了,今日麻家满门抄斩,一人不留。” 面对冰冷的目光,天地和地听只感觉脊背处凉气袭来,咳嗽一声,“麻晋不管是千错万错,可他毕竟还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不让他死,还希望王爷可以看在……” “三息内滚,否则你也要死!” 李安突然气势一变,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朝四周蔓延开来。 第213章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 “王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再走下去,你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地听突然开口,一声怒吼惊的天上的云彩都沸腾了。 天听也是沉声道:“王爷,你我曾经也有过命的交情,你心中有怨言,我也知道,可你别忘了,这天下还姓宋,还是大渊的天下。” “听我兄弟的一句劝,收手吧,回江南道,我保证陛下不会对你出手的。” “两息!” 李安仍旧是不为所动,杀意尤其的浓烈。 “什么!” 天听有点没听懂,下意识的问道。 “一息!” 这一次李安怒吼一声,声音犹如天将奔雷般响彻在天地间。 天听和地听齐齐变色,满脸皆是惊惧。 “李安,你是非要与我兄弟二人决一死战不成!”地听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暴怒了。 李安不屑冷笑,“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不是本王的对手,不想死话就滚开!”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天听和地听那可是当今陛下的贴身护卫,传说已经超越了一品,乃是一品之上的强者,可竟成了李安口中的两个废物。 “李安,你太过张狂了,老夫就不信你能以一敌百!” 麻家供奉中的文长老突然猛地暴喝一声,随即一道恐怖内力爆发而出,也随之跃于半空中,怒视着李安。 天听眉头一皱,大呼一声,“愚蠢,快快住手!”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麻家供奉如此不知死活,原本他就想借住当今陛下的威势震慑李安,最好能罢兵言和,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文长老此举无疑是给了李安杀人的借口。 反正是你先动手的,本王可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给我死来!” 文长老径直扑向李安,手中一柄青锋巨剑寒意磅礴,恐怖如斯,青锋巨剑带着一股破袭之音径直斩向了李安的脖颈之处。 速度之快,不过眨眼之间的事。 天听面露难色,无奈的抬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了。 可李安却仍旧是负手而立,动也不动。 紧接着,一声暴喝从李安身后响起,“老狗,凭你也敢跟我家主人动手,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下一刻。 仇天迎面而起,一道刀芒从他的手中瞬间绽放,刀芒呈现红黑色,恐怖的红色条纹带着丝丝涟漪,轻易的破掉了青锋巨剑,从文长老的身体透体而过。23sk. 随后,文长老突然感觉眼前似乎一阵恍惚,一幕幕场景开始晃动起来,连视线也开始颠倒起来。 所有的场景都在急速的朝地面落下下去。 “那是……” 他隐约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一句无头尸体。 脖子处鲜红的鲜血正在拼命的飙射,伤口整齐无比,好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断的一样。 随着坠落,他看到了天听和地听大人,可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怪异。 在然后,就是围观的众人了,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极度惊恐的模样。 “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要死了吗,刚刚那是我的身体吗?” 也许是因为太快了,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且大脑还在运转。 “砰!” 一颗人头从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上,人头滚到了众人面前,嘴唇还在微微动弹,只是发不出一丝声音,而且那对眼睛似乎还有思想,充满了惊讶,诧异…… 似乎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整个天地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连地听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刚刚死去的文长老可是一品高手,是麻家供奉中仅次于刘长老的存在,在京城也是一顶一的高手,可竟然就这么突兀的死了。 还是被一剑斩下头颅而死! 死不瞑目。 此时此刻。 所有人彻底被震惊到了,连麻家供奉都陷入了一片惊恐中。 刚刚蠢蠢欲动的心也彻底沉寂了,再也没有敢率先对李安出手了。 这具无头尸体,还有那颗好大的人头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安虽然还未出手,可刚刚李安部下已经展露了恐怖的实力。 麻晋那张老脸已经变得惨白如雪,深呼一口气,想要挪动身体,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 天听也是嘴角一抽,叹了口气,“王爷,既然你已经杀了麻家一人,不如就此把手言和如何?” “言和?” 李安淡然一笑,“你说言和就言和,你算什么东西!” 天听脸色一冽,可还是强压住心头的暴怒,“王爷,你可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在挑战整个大渊朝吗,麻晋是我大渊朝的朝廷命官,而你竟然兵围麻府,在京城动兵,你这是在与整个大渊朝为敌!” 到了现在,天听也知道李安的实力了,不管他是什么境界,光是他麾下的暗影卫就已经恐怖的令人不得不畏惧。 李安眸子一闪,慢慢抬起头,目光中一抹恐怖的杀意一闪即逝,“你可知道,我的兄弟在京城这十年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我忠义军中的兄弟有多少人被害,挑战又如何,为敌又如何!” “你就不怕与大渊为敌,与天下为敌,与整个武道为敌?” 地听怒不可遏,厉喝道。 “哈哈哈!” “纵使与天下为敌又如何,我李安有何不敢,别说是天下为敌,就是与天上诸仙为敌,我又有何惧!” 李安傲然挺立,一股可惊变天地,震慑日月的恐怖杀意从他的身体中爆发而出,瞬间就将整个天地都笼罩起来。 刹那间,天空之上瞬间就阴了天,狂风异常的猛烈,扬尘播土,飞砂走石,整个京城都在狂舞呼啸,天空变得混沌无比,恰如天怒人怨般。 “今日,麻家满门抄斩,一人不留,杀!” 冷漠的声音犹如地府的勾魂使者,将所有人都惊的身体一颤。 “李安,你太猖狂了,你以为你是陆地神仙吗,今日此地就是你这乱臣贼子的丧命之地!” 地听怒火中烧,身子也随着话语不停的颤抖着,继而一道恐怖的气息爆发而出,气息冲天而起,威势滔天,镇压天地。 在其身后的天听却是一脸难色,可此时一切都太晚了,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李安,你藐视朝廷,罪该万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天听也怒吼一声,跟随其后。 两人的气势随即爆发,竟在这一刻,两人身上的气势竟连成一片,气息想通,浑然一体,好似天生,内力爆发,也互通链接,相辅相成。 此乃正是兄弟二人的绝杀之招式,双子绝杀! 仇天眉头一皱,正要出手之际,只听李安侧脸凝声道:“不必,看本王如何擒杀二贼!” 说完,腾空而起,径直迎了上去。 两人直接将李安围在了中间,随着两人的气势爆发,两道内力已经凝聚成两条黑白色的巨龙,将李安团团包围,完全阻断了李安的退路,同时仇天想要支援,也成了泡影。。 “双子绝杀,可诛天仙!” 两人怒吼一声,身上的气势也节节攀升,凝聚的杀意也越发浓郁恐怖。 一开始,两人就使出了成名绝技,他们太清楚了李安的恐怖了,仅凭一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击败李安,甚至死在李安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故而联手,即便是杀不了李安,可想要离开,李安也休想阻拦。 天听和地听二人心思缜密,瞬间就将局势拉到了有利于自己的一面,进可攻,退可守,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李安的实力。 任凭两人如何凶猛,李安仍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双手始终背在身后,只是眸子中的杀意愈发深沉。 “双子绝杀?” “大渊军阵衍变的吗?” 李安自然是熟读兵法,尤其是当年在京城之时,更是将大渊皇室百年的兵书熟记于心,只一眼就看出二人的阵法,乃是军中阵法衍变。 再加上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心性相通,更是大大加深了两人的配合。 两人的合力的气势,竟丝毫不比战神境强者弱,气势之高,也是李安头一次遇到,竟有一种可斩破星辰的感觉。 “李安,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兄弟二人的实力了吧,实话告诉你,我兄弟二人的双子绝杀,乃是大渊皇室中的顶尖杀招,即便是你是战神境强者,今日也是必死无疑!” “所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地听杀意纵横,满脸皆是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安人头落地的情景。 在他们二人看来,用双子绝杀来对付李安,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 天听也是气势大涨,一字一句道:“王爷,今日我兄弟二人特来领教一下王爷大渊战神的真实实力!” 话音一落,气劲疯狂爆裂,两天巨龙吼声震天,竟然一左一右的朝李安扑了过去,声势浩大,恐怖无比。 再看李安,仍旧是闲庭信步,淡定无比,只是眸子里的冷意也在不停的攀升,双眸中尽是滔天战意。 “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敢跟本王动手,今日就让你们知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的后果!” 第214章 不速之客! “李安,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狂!” “真是不知死活!” 天听和地听齐齐出手,两人皆是一掌探出,恐怖的劲力瞬间席卷而出。 只见一声声犹如炸雷般的音爆在两人周遭炸响,天地间的空气都瞬间被抽空,两个巨大的掌印凝聚成形,径直朝李安而去。 可随后,两个掌印在空中融为一体,化作一个遮天蔽日的大手,对着李安的头顶便是落了下去。 大手恐怖无比,好似一座山岳落下,呼啸而下的劲力带起的劲风竟隐隐形成了飓风,将方圆百里都笼罩起来。 而此时。 地面上的众人已经被彻底惊呆住了,全都下意识的屏气凝神,呆呆的望着落下的那道大手,只感觉灵魂深处都在战栗。 这是什么恐怖的实力? 说是屠仙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众人皆是脸色何异。 麻晋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窃喜。 他知道天听和地听乃是大内两大绝世高手,两位可屠仙杀神的恐怖存在。 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强悍如斯。 今日便是李安身死道消之日,想必陛下听到这个消息也会高兴吧? 念及至此,他淡淡说了句,“从今往后,我麻家将侍奉两位高手百年!” 而宋茗几人见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也是隐藏不住的欣喜。 此獠必死无疑! 至于冯翠竹,云水,孙少薇和凤蓝英四人则是因为惊异,手都忍不住抖动起来。 “他不会有事吧?”冯翠竹喃喃细语道。 其他三人心里也是如此,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主要是天听和地听两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大的到已经超过了凡人的范畴。 迟图隆咳嗽一声,不禁摇头苦涩,在他看来,李安这一击能不死已经是很不错了,想完好无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双子绝杀的恐怖,当真是厉害,双人内力想通,劲力合一,恐怖的力量不停的叠加增幅,实在是可怕到了极点。 即便是太傅孙谦大人来了,也要退避三舍吧? 与此同时。 仇天也被这恐怖一击惊的不轻,刚要出手劫击,耳边突然传来李安的声音,“不准轻举妄动,看本王今日如何斩杀这两条恶犬!” 只见李安神色凌然,竟一动不动,任凭恐怖的劲风落到身体上。 “什么!” “王爷要用肉体硬抗不成?”有人一眼就看出李安的举动来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竟然要用肉体硬抗双子绝杀! 下一秒。 “轰!” 随着一声巨响,恐怖的大手狠狠地拍在了李安的身上。 至于残余的力量则是落到了地面上,恰好在李安的脚下正是麻家的门楼,高纵的门楼瞬间化作了一片废墟,而在废墟之上,却是一个巨大的手掌印。 刮起的尘土也随即朝四面八方吹了过去,吹得众人纷纷转身躲避。 一些倒霉鬼距离过近,竟被吹起的砖瓦碎石击了,一时间,惨叫声也此起彼伏的响声。 天听和地听两个人皆是脸色惨白,气喘吁吁,显然是刚刚消耗的不轻。 “哥,结束了吧?” “结束了,除非他李安真的是天神下凡,即便是他不死,也必定是身受重伤。” 待到尘土散尽,众人也赶紧朝空中望去,只见半空中只剩下天听和地听两人了,至于李安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什么?” “王爷他……他陨落了吗?” 有人发出不可思议的怒吼声。 冯翠竹,云水,孙少薇和凤蓝英齐齐变色,四人也齐齐惊呼一声,“不可能!” 可事实却也是如此,李安已经不见踪迹了,应该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宋茗几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发出阵阵狂笑,“哈哈哈,我让你猖狂,你不是牛气吗,还不是被杀了!” 就在这时,迟图隆突然出现,一把拎住宋茗的衣领,“本将是受了伤,可杀你们几个废物还是很简单的。” 感受到迟图隆那股杀意,宋茗当下就老实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李安尸骨无存! 最高兴的莫过于麻晋了,麻晋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哈,我大渊朝第一奸臣死了,臣麻晋叩谢陛下威恩!” 他不顾形象的对着皇宫的方向连连的磕起头来。23sk. 麻家众人也紧随其后,高呼万岁。 俨然一派大胜而归的模样。 而此刻。 天听却一直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在心底盘旋,而且愈发浓郁。 “哥,你没事吧?”地听看着有些失神的天听忍不住问道。 “没事。” 天听摇了摇头,“我就是感觉有点太诡异了,以李安的实力,不应该死的这么快,而且尸骨无存,这件事也太蹊跷了。” “这可是我们的绝杀招式,双子绝杀呀,他死了不也是很正常吗?”地听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回宫复命。 “也是,或许我想的太多了吧。” 天听摇了摇头,正要离开,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犹如从九霄于外传来的声音,“本王还没出手呢,你们就要走,走的了吗?” 听到这道声音,刚刚还在庆祝胜利的麻家人瞬间表情都变了。 “他……他还没死!”麻晋惊恐的望着半空。 “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人再一次被李安震惊到了。 只见李安缓缓的从天空更高处落了下来,冰冷的目光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了天听和地听身上,“轮到本王出手了吧?” 地听惊恐的说话都哆嗦了,“你……你怎么可能没事?” “哼!” 李安冷哼一声,“本王说了,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真是可笑至极。” “接下来,该轮到本王出手了。” 话音一落,一道剑光从地面上陡然升起,径直落到了李安的手中。 “孙少薇,借你宝剑一用。” 随着一声剑吟响起,李安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轰隆,轰隆!” 就在李安举剑的瞬间,天空中响起了一连串的雷声。 “剑舞长空,雷神助力!” “破!” 李安浑身剑意冲天,径直对着天听和地听狠狠地劈出一剑。 “轰!” 一道璀璨的剑光飙射而出,犹如雷霆降临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划破了天空。 一剑之威,竟引得天地异象。 在场的众人皆是被这一剑惊呆住了,仿佛这一刻自己的神魂都被吸进去了一般,天地间,只剩下这一剑,一剑破万法。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 天听和地听也再一次施展出了双子绝杀,可这一次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巨大的掌印竟被李安的一剑生生斩碎。 剑光去势不减,直奔天听和地听而去。 “哥,小心!” 地听见势不妙,直接挡在了天听的面前,身体被剑光一扫而过。 下一刻。 地听的半截身体当即一分为二,两节身体朝着地面快速坠落了下去。 “什么!” 麻晋看到这一幕,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惊恐了,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弟弟!” 仅剩天听满脸惊恐,失神片刻,立刻朝地面追了过去。 这一刻。 天地间彻底陷入了死寂之中了。 无数人惊恐的望着这一幕。 就一剑! 一剑斩杀大内两大绝世高手之一的地听。 这是何等的恐怖。 谁也没有想到李安的强,竟是无敌的强大的。 这也着实太可怕了吧? 摄政王李安这十年究竟是去了哪里? 不会是羽化成仙了吧? 对于所有人的震撼,只有李安神色如常,静静的悬于半空之中。 这就是大渊战神! 一位真正强者该有的姿态。 在他的眼里,万物皆是蝼蚁,即便是仙人下凡,也不过是一个猎物而已,一剑也要死! 而此时。 地面之上,天听抱着自己的弟弟的尸骨,足足沉默了半晌没有出声,最后他轻轻让地听的眼睛闭上,说了一句,“弟弟,哥哥这就去给你报仇,若是输了,我随你一起上路,若是赢了,你等等我,我去跟陛下说声,随后便去找你。” 不管输赢,他都要死? 似乎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所有希望。 “李安!” 天听猛地抬起头,怒喝一声,眸子已经变得赤红无比,咬牙也咬的咯咯作响,“你听好了,今日你我必须有一个了断!” 可李安却是淡然一笑,“你的兄弟死了,你心里很痛是不是,可我的兄弟呢,我的兄弟都是受尽折磨,惨死的,我这个当大哥的今日就是来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也皆是肃然。 有此大哥,此生无憾也? 而仇天暗影卫,以及皇城司众人已然泪目。 就一句,我这个当大哥的今日就是来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他们彻底泪目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李安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何能做那无情无义之辈! 李安冷冷的盯着天听,手中长剑直直指向了天听,冷笑道:“本王今日只为我兄弟讨一个公道,你若不想死,自断手臂,滚!” 天听闻言,苦涩一笑,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生机了的地听,摇头道:“我兄弟死了,我又岂能苟活,今日我败了,便败了。” “好,那本王成全了你!” 李安猛地掠杀而不,速度快如闪电般,连残影都捕捉不到,眨眼之间便出现在天听面前。 天听表情一变,猛地挥手一拳打出,可突然表情一愣,“没……没打中?”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有人,身体机械般的反手朝身后又是一拳。 一拳打出,声如奔雷。 这一次没打空,可却被李安直接抓住了手腕,任凭他如何发力都动弹不得。 “噗呲!” 一道剑光闪过。 他的手臂生生被砍断。 “啊,我的手,我杀了你!”天听还要用仅剩的胳膊轰向李安,可随后便又是剑光一闪,另一个胳膊也飞了出去。 李安单手掐住了天听的脖子,生生将其拎到半空,“你是个英雄,可惜跟错了主子,下辈子长点眼吧。” 就在李安准备杀了天听之时,突然一道气流滚滚而来。 伴随着滚滚气流,一声厉喝也响彻了起来。 “大胆李安,还不住手!” 第215章 十万火急 这道声音由远及近袭来。 众人下意识寻声望了过去。 只见远处的天际边飞快的掠过一道身影,身影速度极快,几乎可以用闪烁来形容,转眼间已经彻底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是一位白发老者,神情凝重,一身黑色缎子长袍,可令众人无比惊讶的是老者长袍上的文饰,赫然是一条四爪龙袍。 五爪金龙乃是天子象征,而四爪则是皇室亲王才能使用的,例如李安,身为大渊摄政王,也是使用四爪龙袍,由此可见,此人身份非同寻常。 “是大渊靠山王,宋庆云!” 在场中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此人正是大渊皇室中的实权人物,靠山王,宋庆云。 与此同时。 刚刚已经是一脸死灰的麻晋此刻再一次露出一抹喜色,“是靠山王来了,靠山王来了!” 他太清楚靠山王宋庆云的份量了,靠山王一来,李安岂敢继续嚣张放肆。 靠山王宋庆云面露凝重,在距离李安十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环视一圈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安,又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天听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天听也看到了靠山王,脸上尽是绝然的表情,没有一丝涟漪。 “摄政王,许久不见。”靠山王宋庆云先开口了。 李安淡然一笑,“好久不见,靠山王。” 宋庆云冷哼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李安,沉声道:“摄政王,差不多就行了,难道非要杀光所有人才肯罢休不成,天听乃是陛下的亲随,给本王一个面子,放了他如何?” 随着他话音落地。 在场众人皆是齐齐肃然,想不到此人就是当今大渊的肱骨之臣,大渊靠山王,更令所有人惊讶的是,靠山王对李安竟然是如此的客气。 靠山王的实力,也不用多言,除了佛宗,道宗以及墨家诸子百家中的隐世老怪物,也就数着他了吧! 简直可以称得上当世的超级强者! 念及至此,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杆秤,此事就此要拉下帷幕了。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李安,不禁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李安就是心有不甘,恐怕也无可奈何了。 毕竟靠山王都亲自出面干预了,料定李安是不敢再杀天听了吧? 下一秒。 李安淡定无比的笑出了声,“你刚刚说什么,给你一个面子?” “怎么,我靠山王的名字不够保下天听一命吗?” 宋庆云眉头一皱,语气不善道。 “不够。” 李安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什么……” 宋庆云看着李安的笑容,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刚要开口之际,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着实让他心头一惊。 他下意识的望向天听,却发现天听的脖子已经断了,脑袋软绵绵的耷拉着。 宋庆云勃然大怒,抬手指着李安,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你……你敢……”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要保的人,简直是狂妄的没边了。 在场的其他众人也是呆滞无比,一脸不敢相信,却还是望向了靠山王,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处理。 “砰!” 一具尸体从半空中丢了下来,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李安满不在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嘴角一翘,“杀了,怎么样?” “李安,你有点过分了!”靠山王面如沉水,眉眼间一缕杀机凝聚而出。 “过分!” 李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山王,你看看我当年忠义军兄弟的下场,你还觉得过分?”ma “不瞒你说,今日我就是要为我的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靠山王瞬间杀意被压了下去,肩膀微微一颤,“这世上那有什么公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翻过去了。” 李安摇了摇头,“翻不过去了,就算我想翻,我的兄弟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的。” “为了几个死人,跟当今陛下撕破脸,你觉得值吗?”靠山王撕心裂肺的吼道。 李安冷冷一笑,“他算什么东西,他不配跟我的兄弟比!” 说完这话。 他突然气息一变,眸子中精光乍现,“靠山王,看来你是要多管闲事了。” 而在他的手上刚刚那柄长剑再一次露出一抹剑光,一丝丝寒意磅礴而出。 感受到那股冲天的杀意,饶是靠山王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竟然能让堂堂战神境强者感受到危险。 李安轻轻一甩长剑,一道道剑光瞬间充斥在周身,久久不散。 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李安周身一道道剑光不停的在重叠着,添加着,密密麻麻的剑光应接不暇,连绵不绝。 “好,此事本王不管了。” 靠山王宋庆云嘴角一抽,叹了口气,抬手一把将地上天听和地听的尸体捞在了手中,迅速遁空而去。 今天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空气凝固,死寂一片了。 今天李安给所有人的震撼犹如波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绵绵不绝。 此时,仍是如此。 今天着实震撼了所有人,先是麻家供奉,再然后就是当今陛下的两大贴身护卫高手,两人皆死,如今大渊柱石,靠山王宋庆云也被李安惊的跑掉了。 就这么跑掉了,而且颇为狼狈? 是谁说他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来着? 原本还以为天听和地听两位高手可以与李安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起码几百上千个回合,再分出胜负来。 可这下好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此时,天空中那道身影带给所有人的震撼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摄政王李安大人! 这十年你究竟去干了什么? 为何出场便是无敌? 今日李安的无敌之姿化作了一条条讯息传遍了整个大渊朝。 只是不知道将会掀起多么恐怖的滔天巨浪来。 会不会将大渊朝为淹没了。 此时。 李安终于将目光落到了地面上的麻家众人,森寒的眸子,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都在宣泄着他心头的暴怒。 “砰!” 李安瞬间落了下去,两只脚落到地面上,轻易的踩出两个巨大的脚印。 随着李安的落地,暗影卫的高手和皇城司的高手纷纷从四面八方将麻家众人围了起来。 仇天首当其冲,警惕的打量着这些麻家众人。 他一步步的又到了麻晋面前,冷冷道:“麻晋,你可曾还认识本王!” 麻晋浑身一哆嗦,重重的点了点头,“认识,我还认识,当年王爷还救过我一命。” “哦,是么?” 李安嵌着冷笑,高声喊道:“仇天,可有此事?” “启禀王爷,有,夺门之战中,麻晋以军中将领守卫一偏门,麾下皆是大内高手组成的精锐中的精锐,可惜麻晋临战退缩,竟带头逃跑,麾下高手顿时士气大落,恰巧金鞑有一支百人骑兵前来攻城,城门瞬间被夺,金鞑铁骑衔尾追杀,大内高手死伤无数,麻晋也差点小命不保,多亏军师带人赶到,这才将金鞑百人队杀退。” 仇天一字一句,声音缓慢,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了。 听到这番话,包括麻家供奉在内,每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原来麻晋竟然是一个败兵之将,还差点葬送了整个京城。 麻晋也觉察到周围不善的目光了,急忙争辩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是因为陛下召见我有要事相商,我这才离开城门的。” 仇天眉头一皱,“胡言乱语,当时陛下还是王子,正与摄政王于城外与金鞑血战呢,何时有空会召见你,何况城外两军血战,你敢去吗?” “我……”麻晋彻底无话可说了。 李安低头俯视着麻晋,“你可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 “是谁?”麻晋眼神躲躲闪闪。 “就是被你欺辱十年的贾道途。”李安说道。 “啊,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麻晋表情大变,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你听我解释,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不知道贾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真的不知道,求王爷饶命呀,再给小的一个机会吧!” 可李安却是摇了摇头,“你给我兄弟机会了吗?” “道途你是没杀,可其他人呢,其他我忠义军的人呢,现在除了道途,还有谁活着!” 李安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给过他们机会吗?” 麻晋彻底瘫软在地上了,一瞬间,屎尿尽出,丑态百出。 李安摆了摆手,“仇天,剁下他的四肢,吊在麻家门口的栏杆上,活活晒死他。” “诺!” 仇天应道。 随着几声惨叫,麻晋已经被活活削成了人棍,这还不是最惨的,当他被吊起来的时候,才是最惨的。 他的伤口会化脓,流血,这会招惹无数蚊虫叮咬,直到活活疼死,那种滋味比杀了他更难受。 至于剩下的人。李安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当即吓得他们纷纷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呀,我们就是混口饭吃的。” “是啊,王爷,我们没有跟这个老乌龟做坏事,我才刚来今天而已。” “我也是啊,我是上个月才来的,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下面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求王爷放了我吧!” “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 “……” 李安面无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本王说了,麻家满门抄斩,一人不留!” “杀!” 一声令下。 暗影卫的高手立刻拔出兵刃对着麻家众人就劈砍了下去。 当然,麻家也有不少高手,明知必死无疑,便奋力反抗,可惜终究是不是暗影卫和皇城司的对手。 不过半个时辰,麻家上下几百口无一人幸免。 李安端着一杯酒,红着眼,喃喃道:“兄弟们,你们在天之灵睁开眼看看,我给你们报仇了!” 说完,滴滴杯中酒撒到了地面上。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李安目光还是挪到了东边方向,那是皇宫的方向。 就在这时,突然一骑快马急驶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背插双旗,是八百里加急。 骑士快步跳下马来,“启禀王爷,边关急报,十万火急,金鞑叩边,李道宗将军与李青云将军被金鞑三十万铁骑围困!” 第216章 阴谋,阴谋,阴谋! 李安握紧战报脑海中却是一个不好的念头升了起来,“走,我们去兵部!” 处理完了这里的一切,李安与仇天一同去了兵部。 一进门,便看到兵部的五位大员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安一进门,直接大刀阔斧坐到了孙谦的旁边,眼睛一眯,沉吟道:“这战报怎么回事?” 孙谦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茬,“麻家都杀光了?” “杀了。”李安轻松道。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麻晋是陛下的什么人吗,是玩伴,是心腹!”孙谦不客气的喝道。 可李安却是不理,“你知道贾道途是我的什么人吗,是兄弟,是心腹,不杀他全家,不足以平息本王心中怒火!” 孙谦叹了口气,“此事原本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解决,想要处理一个二品御史,那还不简单的,现在可好,整个大渊朝都知道你武力平了麻家,当今陛下的脸放在哪里?” “没脸总比当个灭国之君强吧?”李安嘴角一翘。 宇文邕见状,赶紧开口缓和气氛,“行了,此事暂且搁置,现在静塞边关被围,十万火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安问道。 宇文邕沉着脸,道:“三天前,边关传来消息,长城军团驻守的幽州山突然失守,金鞑铁骑长驱直入,残余的长城军团再一次溃败,随后三十万金鞑铁骑兵围静塞边关,李道宗的静塞狼骑被围,李青云的长城胡骑想要救援,可也被围在城外,自陷重围之中,好在求援的消息传了回来。” 李安眉头一皱,“朝中如何反应?” 宇文邕道:“还能什么反应,自然是群臣惊诧了。” “静塞边关乃是大渊朝拱卫京城最后的一道屏障,一旦静塞边关被破,金鞑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陛下当即召集兵部,要求兵部派兵支援。” 李安点点头,“谁挂帅?” 宇文邕看了一眼孙谦,“陛下想让孙大人挂帅,我为副帅。” “哦,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李安讪笑道。 “什么意思?”几位大员皆是抬头望向李安,想听听他的看法。 “几位大人还真是演员,陛下什么心思你们不清楚吗?”李安淡然道。 孙谦几人当下尴尬的笑了笑,好久没跟李安议事了,竟然忘了他的脾气。 “不知道孙大人的意思呢?”李安问道。 孙谦微微愕然,心里却是对李安有些震诧,李安重情重义,这是武者的一贯作风,可听到自己两位兄弟命在旦夕,仍旧是保持淡定的神态,换作旁人怕是做不到。 关键李安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反而是露出睿智的光泽。 这份心性只怕整个朝堂之上都没人能做到! 孙谦点头道:“不瞒王爷,静塞边关虽然城池高深,易守难攻,可也不过几万守军,精锐狼骑也不过是一万余人,面对三十万金鞑铁骑的轮番进攻,只怕是难以长时间坚守。” “而李青云的长城胡骑的处境比静塞边关更是严峻,他们均是轻骑出击,所携带的粮食辎重不会很多,一旦被困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李安听完这番话,仍旧是淡定无比,沉思片刻后,道:“本王来京城才短短几日,只是灭了麻晋而已,转眼间,边关就出问题了,本王的兄弟被困,几位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是不是有人在引导本王离开,又或者跟金乌貅达成了某种秘密约定,用本王的项上人头来换什么?” 此言一出,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无形中连温度都降低了。 孙谦几人忽然感觉脊背处阵阵寒意袭来,一股刺骨的冰冷让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已。 若是真是如此的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半晌过后,孙谦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可怕的多,现在听你说有人暗中勾结金鞑欲要置你于死地可能是真的,这所谓的求援也许真的只是假象,真的目的可能就是要借用金鞑之手暗害你,他们知道你是绝不会置李道宗和李青云于不顾的。” 李安点点头,“没错,此去静塞边关不下千里,金鞑三十万铁骑一旦在路上设伏,本王多少人马可以抵挡?” 宇文邕当即拍案而起,“这群狼子野心的家伙,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断手足!” 孙谦摇了摇头,“兄弟睨于墙,这种事太多了。” 说完他抬头望向李安,“难道我们就不救援了吗?” “救,当然要救!” 李安冷冷一笑,“也就只有朝廷上那些废物才会如此傻乎乎的以为金乌貅只要杀了自己就会退兵,其实金乌貅的目标不止是本王的项上人头,还有大渊朝的半壁江山。”???.23sk. “诸位可别忘了,长城已经落入了金鞑之手,他们的獠牙已经接近了大渊北地的腹地,若是拔了李道宗的静塞边关和李青云的长城胡骑,那试问北地还有什么军队能与金鞑铁骑有一战之力,到时候,金鞑铁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南取潼关,破京城,灭大渊。” 宇文邕大惊失色,骇然的说道:“那岂不是说,十年的悲惨一幕将会再次重演?” 李安点点头,继续分析道:“金乌貅此人比他的师父金鞑国师更加可怕,他最善于把握人心,利用大渊朝内部的矛盾,来实现他自己的目的,这一次救援静塞边关明明是一个陷阱,可我们却根本无法拒绝,否则,大渊将彻底覆灭!” 李安的这番话,已然说的几位大员面露怒色。 尤其是宇文邕已经气的破口大骂起来,“这群老乌龟,难道都没长脑子吗,还有陛下,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种亡国之君才做的事,他也做!” 李安轻笑道:“这不难理解,他这个皇位乃是本王拿着刀给他一刀刀砍出来的,本王不死,他岂能安心,如今本王重新活了,这如何让他不发狂,一发狂便会做出铤而走险之事,这也不奇怪。” 曹忠也是怒道:“杀害忠臣良将,这可是昏君所为,当今陛下竟然勾结外敌陷害自己的将领,纵观大渊历史也没有那个君主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现在说这些已经是没用了,我们还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久久没有开口的孙谦突然开口,“王爷,不知道你可有良策,解决这个困局?我大渊朝百年的基业可就全在王爷身上了。” 而这件事从头到尾的主角都是李安,李安才是此事的源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摆脱困境也只能靠李安了。 孙谦这么一问,所有人都安静了,目光全都落到了李安身上。 而李安那种淡定从容也着实让这些兵部大员心里惊奇,换作自己的兄弟被困,自己可是做不到这般从容淡定。 除非是他真的有意不想去解救了,可李安的脾气又不会这么做,如今看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李安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李安哈哈一笑,“本王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扛不起这大渊朝的百年基业。” 随即,他笑容一失,一本正色道:“我的意见自然是解救。” “解救?” 孙谦几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有些想不通了。 尤其是曹忠和公孙孝正竟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难道真的要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 金乌貅可不是善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搞不好真的会身死道消。 孙谦皱着眉头,“王爷,你真的要以身犯险不成?” “怎么,不行吗?”李安淡然道。 孙谦摇了摇头,“你可能不太清楚这十年都发生了什么,不瞒你说,现在兵部就是名存实亡的存在,老夫的旧将全都被明升暗降,没有一人领兵了,军中大量重要的领兵位置,全都换成了陛下的人,现如今京城附近唯一能动的恐怕也只有大渊禁军了。” 其他几人一听到禁军两个字,也是一副霜打的茄子一般。 李安却是浑不在意道:“禁军就禁军,麻烦孙大人替我跑一趟,跟宋桓要来调兵虎符,剩下的事交给我了。” “好,这没问题,不过老夫提前提醒你一下,禁军中派系复杂,京城世家大族的子弟居多,连陛下都不敢说全盘掌握了,你现在想那些虎符就让那些公子哥听你的,只怕没有那么简单,那怕是老夫亲自挂帅,也不敢说可以调动的了他们。” 孙谦担心的提醒道。 可李安仍旧是摇头一笑,“本王心里有数,你只管去取虎符即可。” 宇文邕愕然道:“李安,你可想好了,这些世家子弟可都是桀骜不驯之徒,想要驾驭他们难于登天呀!” 曹忠也在旁边说道:“是啊,王爷,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就算是你真的带兵出了京城,靠这么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击败金乌貅的三十万铁骑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安看着他们那副表情,淡然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 与此同时。 大内皇宫。 宋桓一脸愁容的望着手中的虎符,“唉,你若是来求朕,朕绝不会让你去,可朕也知道你不会求朕的,也不会来见朕。” “朕有自己的难处,你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曹轻言慢慢走了进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行礼道:“陛下,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 宋桓仿佛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坐在龙椅上了。 “啪!” 虎符丢到了曹轻言面前。 “朕病了,谁也不见,有什么事你绝对就好。” 第217章 少年虎贲! 大内皇宫。 曹轻言站在门口已经足足三个时辰了,在这三个时辰中,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彻了过来,他慢慢抬头,双手抱拳,直到战马停在他的面前,他才躬身道:“曹轻言见过太傅大人!” 来人正是孙谦。 除了孙谦谁敢纵马在皇宫重地内奔驰。 “曹大人好雅致,不会是在等老夫吧?”孙谦拉着缰绳,面无表情的问道。 “正是。” 曹轻言微微欠身,“轻言在此等候太傅大人许久,知道太傅大人是为了虎符来的,特地在此等候。” 说罢,双手将虎符递了上去。 孙谦看了一眼虎符,“摄政王在兵部,不去见一面了?” 曹轻言摇摇头,“叛臣无颜再见王爷,替轻言给王爷带句好。” 孙谦接过虎符,冷哼一声,便调转马头离开了。 望着孙谦离开的背影,曹轻言眯成一条缝的眼眸中杀意凝重,忽然说了一句,“王爷,保重。” …… 兵部。 李安斜躺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个暖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好不惬意。 宇文邕和曹忠以及公孙孝正几人见状,全都被李安的淡定震惊到了。 仿佛这件事从始至终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是不是真的跟他没关系? 宇文邕几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都有这么一种错觉。 宇文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终于问出了那一句憋在心底的话,“王爷,你想过没有,就算是禁军全都听你的,以几万禁军的实力面对三十万金鞑铁骑,能一触不溃已经是烧高香了。” 李安轻笑一声,“本王也是带兵之人如何不清楚,如今的金鞑铁骑比起当年可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金乌貅是个狠人,本事比他老师更大。”???.23sk.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去……”宇文邕没说完就住了嘴。 大军出战之前最忌讳的莫过于说“死”字,这是尤其的不吉利。 李安却是不在意,笑道:“你是说为何我还去送死是不是?” “谁告诉你本王要带禁军上战场的?”李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言一出,宇文邕几个彻底被搞晕了,满脑子也彻底没了头绪。 你不带禁军去战场,还能带什么人去? 莫非你要只身前往不成? 李安看着他们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有些想笑,“实话告诉你们,这些禁军什么德行,本王比你们清楚多了,都是一些世家子弟在里面滥竽充数的,而且能达到半数满员就不错了,本王之所以带上禁军是因为本王需要一群免费的劳工,这次出征,我还有一只奇兵。” “奇兵?” 宇文邕摇了摇头,“京城附近只有一支禁军,要是王爷想从江南道调兵遣将的话,最快也要数月,到时候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李安淡然道:“我的奇兵就在京城内。” “什么?” 这话更是让在座的几位大员摸不着头脑了。 京城内除了禁军,哪里还有别的军队,当然也不允许有别的军队存在。 “你想借国子监的那群书生吧?” 这时,孙谦推门而进,背着手,手里握着虎符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李安点头一笑,“知我者,非太傅大人莫属。” 孙谦一愣,随即摇头道:“王爷,算了吧,你是不了解国子监府长匡彦,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除非跟上次一样,金鞑铁骑兵围京城,大渊朝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否则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宇文邕也紧跟其后,“是啊,更何况一群书生能有何用,上了战场,可不是吟诗作对,是要真刀真枪的拼杀!” 李安自信道:“他一定会答应的,本王可以肯定。” “另外你说的一群书生有何用,莫非你忘了大渊剑神裴镔了,还有十年前的那场京城保卫战?” 这下,孙谦和宇文邕彻底无话了。 当年金鞑铁骑兵围京城,数十万禁军守卫京城城墙,借着城高池深,竟也挡不住凶悍的金鞑人,反而差点就被攻破城池,无数禁军溃败的一塌糊涂,差点就要引发大溃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匡彦亲率自己的学生,也就是世人口中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亲自加入了守卫京城的保卫战中,不但是守住了岌岌可危的城墙,还发动了数次反击,裴镔就在其中,几次出城与金鞑铁骑野战,阵斩金鞑五位大将,逼得金鞑铁骑不得不退兵修整,也正是因此,终于赢得了时间,等到了李安的忠义军。 若非国子监的书生出手的话,恐怕不等李安的忠义军到达京城,京城已经被金鞑攻破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国子监的书生多了一个称呼,少年虎贲! “可你未必能调动的了国子监的书生,起码匡彦那个老东西你就很难说动他。” 孙谦却还是不相信李安能真的调动匡彦。 而且他太了解匡彦的脾气了,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 就是当今陛下在他的面前,都讨不着什么好脸色。 而且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连当今陛下都间接算是他的学生。 更别提满朝文武大臣了,不知道有多少是出自国子监的。 当然,他还有一个最不成器的学生,叫裴镔,世人称其为大渊剑神。 “本王自有妙计。”李安笑道。 孙谦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若是能得到匡彦的支持,此战必胜无疑,国子监中的高手可是不凡,不知道有多少二品高手,三品高手,这样的武道高手组成的军队,再加上军队的令行禁止,那足以以一当百,以一当千!” 在场几人皆是被李安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李安这一招当真是霸道无比,手里一下子多了数万禁军,关键凭空多了一支由武道高手组成的恐怖军队,而且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说不定将来都是大渊朝的国之栋梁,这下全成李安的过命兄弟了。 如此一来,李安已经将大渊朝未来的文武大臣也拉到了麾下,此计当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宇文邕也是激动道:“由二品三品高手为将,四品高手以下为甲士的军队该有多么恐怖,再加上李安这战神境实力,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抵挡得住!” 事不宜迟,李安也不再逗留了,拿着禁军虎符就去了国子监。 对于这位脾气诡异的大儒,李安也是听说过,不过他心里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 此时。 静塞边关。 金乌貅的大纛立在城外三十里外的大营中,三十万金鞑铁骑的军帐连绵十几里之长,一支支百人队结连奔出,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可在最里面的军帐中,却是一个个空无一人的空帐,只有在最外围的军帐中满是甲士,只是因为一队队百人队来回进出,才显得整个军营人马众多的假象。 中军大账内。 金乌貅手捧着一本兵书,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暗暗点头。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一身装扮赫然是一个金鞑女子。 “哥,你真的要杀李安?”金鞑女子语气悲切道。 若是李安在场,一眼就能认出,开口的正是赫雅。 自从江南道的竞宝阁被李安覆灭后,赫雅就离开了江南道,返回了金鞑军中。 “怎么,你是来替李安求情的?”金乌貅头都没抬。 赫雅眸子一闪,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李安此人心思缜密,计谋可怕,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哥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金乌貅抬头看了一眼她一眼,合上兵书,“你说的没错,此人计谋如狐,的确是很难缠,我的老师就死在他的手上,不过是人就有弱点,李安也是人,不是神,他也有弱点,这一次本太子就利用他的弱点,彻底将其诛杀!” “你怎么确定李安一定会上套?”赫雅问道。 金乌貅淡然一笑,“他一定会的,因为他的兄弟被本太子围困住了,不过,就算是他不派出援兵,本太子也可以趁机灭掉静塞边关,吃掉他的两只精锐,到时候我金鞑铁骑进可南攻大渊京城,退可守住静塞,与大渊对峙,不管结果如何,我金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赫雅一时语塞,脸上的担心却是隐藏不住。 金乌貅看着赫雅的模样,不解道:“赫雅,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爱上李安了?” “什么,没……没有,我是金鞑的郡主,怎么会爱上我的死敌!”赫雅立刻出口否认,可越是如此急着拒绝,越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金乌貅久经沙场,对人心的洞察已经远超了普通人,一眼就看出赫雅的变化,只好说道:“赫雅,我们生在帝王家,这真的没法选择,我们的人生已经注定了,别怪哥哥狠心。” 赫雅点点头,乖巧的笑道:“我知道,哥哥从小最疼我了,我都明白的。” “对了,父皇前几天还传来消息,给你找了一门亲事,是我金鞑中的贵族,吞天大王的公子,是个勇将,他会待你好的,我们也需要吞天大王的支持,所以,你懂了吗。” 金乌貅心疼的望着赫雅。 “我懂,我都同意,可我能不能等这场战役结束后,再回去?”赫雅恳求的望着金乌貅。 “好,哥哥答应你。”金乌貅苦涩的笑了笑。 “多谢哥哥。”赫雅强撑着身体,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可一出帐门,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生在帝王家,当真没得选。” 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却如同幻灯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播放着。 或许这就是命吧! 殊不知,此时李安也正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第218章 拦路狗! 李安刚刚从兵部出来,正准备回去看看贾道途,然后再去国子监,可一到客栈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群人堵在客栈门口。 而客栈的老板一家人惶恐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这什么情况,客栈老板欠钱不还,被人堵门口了吗?” 李安正想着呢,可看到堵门的那一大群人立刻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只见堵门都是一些身着文官服饰的大渊官员,其中多是礼部官员为主。 这时,旁边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正是仇天。 仇天抱拳道:“王爷,出事了,孔老夫子的后人,孔祥云带着礼部官员来找王爷的麻烦了,还给王爷列举了十条罪状,昭告天下,广邀天下士子反对王爷。” “哦,孔大头来了?” 李安完全没有一丝吃惊的模样,似乎早就猜到了,而且称呼这位孔家后人孔祥云为孔大头,看来是以后就认识。 还别说,李安还真的认识这位孔家后人,孔大头。 此事说起来真是长了,当年金鞑被李安一锅烩之后,大渊天下战事渐渐平息,这些穷酸腐儒又冒了出来,标榜仁义礼智信,到处忽悠百姓,宋桓刚刚上位,不愿意跟他们计较,便赏了孔大头一个礼部侍郎的职位。 谁知道孔大头不但不感恩,反而因此拽了起来。 一日李安上朝,忘记着官袍,只套了一个披风就上朝来了,孔大头见到后,顿时不依不饶了,竟然敢呵斥李安不懂礼数,李安可不惯着他,当即一顿暴打,孔大头还告御状,可惜宋桓理都没理他。 从此以后,孔大头再也不敢惹李安了,见到李安都要绕路走。 不曾想,十年后这家伙又冒出来,估计是忘了当年被揍得有多惨了。 仇天皱眉道:“王爷不如我们暂避锋芒,等这群穷酸腐儒闹够了,肯定就离开了。” 李安町目远眺,眼睛一眯,便看到这群穷酸腐儒竟然还打着横幅,横幅之上,是列举李安的种种罪行,内容他没看,不过这字写的实在是一般,在最下面还有这些穷酸腐儒的签名。 “哼!” 李安冷哼一声,“凶悍的金鞑人在本王眼里都如猪狗一般,区区几十个穷酸腐儒而已,本王岂会害怕,走,咱们去看看他们搞的什么名堂。” 仇天顿时一惊,赶紧开口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鲁莽,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尤其是孔祥云,他可是孔圣人之后,万不可得罪他。” “不就是孔老二的后人嘛,就是孔老二复活了,本王也不惧!”李安淡然一笑,根本不在乎。 这些穷酸腐儒自恃清高,平日里将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可每当有外敌入侵之际,他们立刻就消失了,若是朝廷更迭,他们第一个站出来投降,对于他们的嘴脸,李安太清楚不过了。 孔老二的后人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贪生怕死之辈,若非如此,岂能传承千年而不倒! 李安嘴角泛着冷意,“一群庸人罢了,这个时候,孔大头敢站出来找本王的麻烦,定然是受到了某些有心人的古惑,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王早就有信铲除这些毒瘤,正好借此时机,一并铲除了。” 话音一落,李安神色一股无形的杀气顿时爆发,目光变得冰冷无比,已然动了杀心。 至于那些嚣张跋扈的穷酸腐儒们,在李安的眼里与死人已经无异了。 仇天不禁眉头一皱,也被李安刚刚爆发而出的杀意吓了一跳。 刚刚李安杀麻晋时,也不过如此吧? 可大渊朝对文人一向都是极其重视的,连当今陛下也对这些穷酸腐儒极其尊敬,骨子里对读书人都有一种尊敬。 可李安知道这些穷酸腐儒已经不是纯粹的读书人了,他们是一群披着读书人皮的伪君子,若是将在场所有人的家抄一遍,没一个干净的。 真正读书人都是苦读圣贤书,思国思家思社稷,谁会做出这等事来? 走近客栈门口,客栈老板头都磕破了,可仍然劝不动这些穷酸腐儒们的“激情!” 数十位儒生高呼,“诛杀国贼李安,还大渊朝一个朗朗乾坤!” 李安听了都有些好笑,不禁暗道:“自己什么时候成国贼了?” 有儒生认出了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的正是他们等待的李安,全都喧哗起来,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竟直接朝李安围了上来。 孔大头走在最前面,强行定了定神,开始喊道:“摄政王李安,欺君罔上,残害忠良,京城杀人,纵兵为祸,乱杀无辜,目无法纪,杀人抄家,不忠不义,无视国法,不懂礼数,罪无可恕,人人得而诛之!” “罪无可恕,人人得而诛之!” 数十个儒生也随之高声呼喊,声音甚是浩大无边。 李安淡然一笑,直接骂道:“孔大头,十年不见,你胆子变大了不小,竟然敢跟本王叫嚣,就不怕本王再揍你一顿。” 听到这话,孔祥云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就要掉头躲藏,可一回头,无数道目光正望着他,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哆哆嗦嗦道。 “国贼李安,你休得猖狂,仗着武道强大,就敢欺君罔上,你已经犯了众怒,纵然是你能杀了我等,可你能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孔祥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停的指责着李安。 李安点头一笑,“本王犯了法,自然有吏部来定罪,三堂会审来处置本王,你一个穷酸腐儒轮得到你来指责本王吗?” “休要猖狂,李安你以势压人,草菅人命,已经是天怒人怨了!”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划破空气,带着破袭声直奔孔祥云的脸颊而去。 孔家后人以饱读诗书为荣,对舞刀弄棒的甚为鄙夷,尤其是对读书人习武之事,最为鄙视,而今天在场的几乎全都是孔家学生,全都是一群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就凭他们如何挡得住李安的劲力? “啪!” 随着一声清脆无比的声音响起,孔祥云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无根手指印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孔祥云当即是蒙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打人! “你……你敢打人!” 孔祥云捂着脸,火辣辣的脸颊让他有些拿不住了,关键是太丢人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自己学生面前挨了一巴掌。 “李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圣人之后,你这是在亵渎圣贤,是罪大恶极之徒,该受千刀万剐之刑!”孔祥云的学生也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对李安骂道,还直接给他扣了一个亵渎圣贤的帽子。 “没错,亵渎圣贤,该受千刀万剐之刑!”其他人也立刻随声附和道。 李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抬手扣了扣耳朵,继续说道:“你刚刚说什么,谁亵渎圣贤了?” 说完,他向前迈出一步。 孔祥云连同他的学生皆是脸色一变,纷纷高度警惕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 是齐齐的后退一步。 孔祥云又怒又怕,指着李安道:“你……你要干什么,你还要打人不成?” “打人?” 李安嗤笑一声,目光无比讥讽的盯着他们,说道:“本王从来不打人,本王打的压根不是人。” “什么,你敢骂我们士子不是人?”孔祥云的一个学生立刻喊道。 “切!” 李安摇了摇头,语气冰冷道:“就凭你们几个穷酸腐儒也敢代表了天下士子,天下士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而你们呢,你们做到那一点了。” “另外,你刚刚说什么圣贤之后,孔圣人的确是圣贤,可他的后人却未必是了,不信,你看看孔大头!” 孔祥云眉头一皱,“你堂堂大渊摄政王,竟然满口粗话,辱骂本圣贤,你该当何罪!” “没错,堂堂大渊摄政王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的出手打人,骂人,毫无王爷该有的德行,就你也配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孔祥云的学生也开口呵斥道。 “本王刚刚说过了,本王从来不打人,也从来不骂人。” 李安耻笑道:“不过,就你们也配是个人吗?” “你说什么!”孔祥云再一次勃然大怒。 可下一秒。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的脸颊上再一次狠狠挨了一巴掌。 “哎呦,疼死我了,李安你敢打人,我要去陛下面前告你去,你等着,这件事没完!” 孔祥云有些后怕了,他对李安还真是没办法。 换了别的武将,他还敢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外加圣贤之后的由头威逼他,可李安可不管那些,一言不合就动手。 而且,打人还特别狠! 李安淡淡一笑,“今天本王是替孔圣人打你,打你个,不敬上官,不尊礼制!” “本王问你,你是何品何级?”李安问道。 孔祥云也是愣了愣,“本官乃是礼部侍郎,文阁学士,从三品,怎么了?” “怎么了?” 李安冷哼一声,直接抽出腰带来,“那本王呢?” 孔祥云脸色微微一变,“王爷乃是摄政王,是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既然你是礼部侍郎,自然知道见到上官该如何?”李安故意怒道。 听到这话,孔祥云彻底愣住了,浑身一哆嗦,“见过上官,按照大渊律法,行叩拜礼。” “可你行礼了吗?” 李安继续道:“好,此事暂且不提,那本王再问你,阻拦王驾,恐吓王爷,又该受什么刑法?” “啊!” 孔祥云彻底萎靡了。 他忘了这一茬了,李安不管怎么说还是大渊朝的摄政王,堂堂异姓王爷,真正的超一品大员,他不过是从三品文官而已。 如此一来,他反而不占理了。 李安举着腰带,金银打制的腰带泛着光泽,“你说,本王打你是不是打错了?” “说!” 在场众人彻底呆住了。 孔祥云也是呆住了,心里更是无尽的后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溜了。 可此时。 李安举着腰带,一步步的朝他走来。 第219章 跟本王斗,你们还太嫩了点! “王爷,王爷,下官错了,下官错了……求王爷看在我圣贤之后的份上,饶了我。” 孔祥云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自己中计了,中了李安的圈套。 可李安却是冷哼一声,一对眼眸,仿佛电光般落到了所有人的身上,不善道:“现在我们该好好算算了吧!” 他猛地踏前一步,随着他的一步,一股恐怖的威压径直落了下来,目标直指孔祥云和他的那些学生身上。 “噗!” 孔祥云站在最前面,自然是首当其冲,第一道威压也落到了他的头顶之上,恐怖的威压当即压的他口吐鲜血,身体控制不住的后退数步。 “你……你要做什么?”孔祥云骇然道。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学生不少人已经被这股威势压的跪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尤其是他的几个大徒弟,也就是刚刚开口的几位,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如山岳般落下的威压已经压的他们嘴角溢血,心腹都受了重伤。 李安一甩腰带,随着一声清脆无比的鞭挞声响起,冷冷笑道:“你问我要做什么,那本王倒要问问你们了,竟然敢拦截本王的座驾,意图谋杀本王,你们该当何罪!” 孔祥云就是再蠢,也不会蠢到继续跟李安争辩了,再争辩下去,除了白挨一顿揍外,什么好处也捞不到,搞不好,李安再去陛下面前告一状,到时候,他更加麻烦了。 关键自己现在似乎有点不占理了。 可他的学生却突然上前顶住了他要退后的脚步,还直接怒斥道:“李安,你休要猖狂,就算你牙尖嘴利,都无法掩饰你的罪状!” 孔祥云脑袋都大了,这可是他平日里教授的学生,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站在道德圣贤的制高点,可这一次怕是要倒霉了。 眼前这个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他可是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啪!” 孔祥云又挨了一巴掌。 李安淡定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动手了,说礼咱嘴笨,就是喜欢动手。” 孔祥云彻底无奈了,又不是自己说的,怎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他,笑道:“不过,你的学生真是不错,倒是学了你不少的精髓,还十大罪状,照你们这样说,是觉得本王是当朝第一大奸臣?” “不是吗,你就是大渊朝第一大奸臣!”孔祥云的学生仍旧骂道。 殊不知,他又掉进李安挖好的坑里了。 李安点点头,“本王是大奸臣,那当今陛下又是何人,是当朝大昏君不成,依照你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暗中侮辱当今陛下是忠佞不分的昏君,是浑蛋,是聋子,是瞎子!” “啊,你……你这是在胡说,我什么时候说陛下是昏君了。”孔祥云的学生彻底慌了。 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当今陛下是昏君,那可就不是杀头这么简单的事了。 孔祥云闻言,也是冷汗直流,惊慌道:“王爷,你这是在混淆视听,我的学生何时说当今陛下是昏君了!” 李安眼睛一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耻笑道:“如你所言,你说本王是当朝第一大奸臣,可陛下却没有杀本王,岂不就是在暗示当今陛下是昏君不成!” “如若不然,陛下为何不杀了我这天下第一奸臣,而你为何见到本王而不跪?” “你……你……” 孔祥云再一次怒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摔倒在地上,多亏他的学生伸手扶住了他。 这么多孔祥云的学生全都吃了瘪,一个个除了愤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呀,在他们的印象中,李安应该是个莽夫才是,怎么可能会如此牙尖嘴利,生生逼得孔祥云大儒都哑口无言了。 反倒是接二连三的让他们吃瘪! 这怎么回事? 当世大儒孔祥云大人竟然被气的气息不稳,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这跟平时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连围观的百姓都被惊的不轻,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仇天站在原地也被惊的目瞪口呆了。 这还是自己的王爷吗? 这嘴皮子也太厉害了! 随便几句话就让孔祥云这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穷酸腐儒都吃瘪! 这也太帅了吧! 气氛瞬间变得怪怪的,李安轻蔑的盯着他们几个,淡然一笑,“本王乃是大渊摄政王,当朝朝一品,而你们一群穷酸腐儒竟然也敢冒犯本王的天威,按罪当诛杀满门!” 听到这话,孔祥云连同他的学生齐齐打了一个冷颤,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仇天手持两刀径直走了过来的模样,更是吓得他们寒蝉若禁。 随后,李安皱眉道:“不过,本王也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多给你们一个保命的机会。” “休的胡言乱语,我等乃是孔圣人后裔的学生,岂能因为苟且偷生而做出违背道德之事,我就不信你敢杀了我们!”其中一个学生愤怒道。 孔祥云一听,彻底无语了,心里不禁骂道,“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一群傻子,难道看不出来李安已经退让一步了吗,你们想死,可也别拖着我呀,我还想活呢!” 李安忽然嘴角一翘,冷冷的笑道:“看来你是不怕死了?” “不怕,就算是你能杀了我,可却杀不了我不屈的意志!” 李安讥笑一声,说了句,“好骨气!” 下一秒,他鬼魅般的出现在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个学生面前,抬手一掌,径直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砰!” 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学生当即脑袋四分五裂了,如同一个气球爆炸,白花花的脑浆子,四散而飞。 “哗!” 众人皆是哗然一片,也包括孔祥云和他的学生。 这也太狠了!m.23sk. 直接将脑袋都拍碎了。 在场众人皆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凶残,狠辣,残暴,这一系列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可怕。 这等凶残手段,他们何时见过。 平日里他们都是花前月下,采菊东篱,再不济也是红袖添香,赏灯夜读,可今天这一幕着实他们吓坏了。 每个人都被吓得身子都僵住了,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再看李安一眼。 孔祥云也是如此,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般。 李安抬手一抓,将那面写着自己十大罪状的横幅隔空握在了手中,低头望着孔祥云,“孔大人,你看这十大罪状是不是写错了?” 孔祥云踌躇半天,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本王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写错了!”李安突然语气一变,厉喝道。 “是……是写错……”孔祥云终究是低下了高傲的圣人脑袋,正要求饶,可他的学生坐不住了。 其中一个学生直接站起来,怒视着李安,“李安,你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你就不怕被后世所唾弃,成为千古罪人!” 然而。 他突然目光一滞,脖子上多了一条红线,随后硕大的人头轰然从脖子上滑落了下来。 “哗!” 在场众人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这也太凶残了吧! 孔祥云彻底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李安冷笑一声,高声怒吼道:“皇城司何在!” 十几个身披黑色劲服,头戴斗笠的皇城司高手从四周涌了出来。 李安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上捏着一杯茶,漫不经意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本王就陪你们玩下去。” “来人,按照大渊律法,藐视本王,中伤本王,羞辱本王,拦截本王的王驾,该当何罪!” 皇城司一位高手踏前一步,启禀王爷,“按律当诛,阻拦王驾,可就地正法!” 李安点点头,抬手将路边一个盛放南瓜的木筐拿了过来,说道:“这个木筐,今日本王封它为狗头筐,看看最后能盛放多少颗狗头。” “哗!” 包括孔祥云在内所有的学生都是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望着那个硕大的木筐,所有人都感觉一股恶寒从心底席卷而来。 尤其是刚刚被李安生生拍碎脑袋的那个学生,尸体还是热乎的。 这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境,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昨天还和自己吟诗作对的同窗,今日已然是阴阳两隔了 李安踢了一脚木筐,抬头望向了孔祥云,冰冷道:“给你们半个时辰,一个个的排着队,第一句说孔祥云是个老乌龟,第二句说孔祥云是伪君子,第三句说孔祥云是大奸臣!” 孔祥云当即是大惊失色,这三句要是喊出来,自己连同孔家的几千年名望就彻底完了。 可不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这时,孔祥云身后的又有一个学生站了出来。强撑着最后的勇气,大声嘶吼道:“我等皆是孔夫子的学生,岂能做出这等不敬师长之事,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李安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说了句,“还愣着干什么,杀!” 一声令下。 如虎似狼的皇城司高手当即将那个倒霉鬼拖了出来,二话不说,举刀就砍了下去。 “噗嗤!” 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到了木筐中。 李安瞥了一眼孔家学生,淡淡道:“还有谁不怕死的站出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开口了。 尤其是孔祥云,他已经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目光中满是恐惧和后悔,牙齿上下答答的响个不停。 他看着篮筐中的那颗人头久久难以释怀,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人头,这一下子将自己内心的防线击溃了。 李安打了一个哈欠,“还是没人出来,那本王就亲自动手了。” “来人,拖出一个来,砍了!” 李安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啊,不要呀,不要杀我,我错了,老师,救救我,救救我,王爷,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我说,我说!” 被拖出去的那个孔祥云的学生心中的傲气如同被洪水冲垮的江堤一泻千里了。 可李安却是冰冷的说了句,“杀!” “跟本王斗,你们还太嫩了点!” 第220章 各方云动! 又一颗人头落地。 这一次所有的孔家学生都掩面痛哭起来,不少人吓得直接昏死过去。 李安一伸手,一柄长刀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握着长刀径直走到了孔祥云面前,将寒光闪烁的刀刃架在了孔祥云的肩头,“念!” 孔祥云吓得一哆嗦,抬头看了一眼李安那对冰冷的目光,他现在相信李安绝对会一刀砍了他。 念及至此,他当即号啕大哭起来,这一哭仿佛把孔圣人几千年的名望都哭没了,哭泣的念道:“孔……孔祥云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彻了过来。 “都让开,禁军巡城,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听到这话,孔祥云当下又来了精神,在他期盼的目光下,一队禁军的百人队跑了过来。 领头是禁军的一个百人将。 百人将一身甲胄,手持长刃朴刀,好不威风,一到现场,张口就骂道:“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他刚要驱散围观的百姓,想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只一眼,他就看到霸气外露的李安手持长刀架在孔祥云的脖子上,一众孔家学生瘫坐一地,哀嚎遍野。 “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再一看李安,顿时大惊失色。 孔祥云还以为救星来了,当即喊道:“将军,救命呀,救命呀!” 谁知,那位禁军百人将一路小跑到李安面前,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末将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李安看了他一眼,“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百人将一点头,“末将就是路过,这就滚,这就滚。”天籁小说网 临走前,还瞥了一眼孔祥云,心里却是暗暗窃喜。 他身为武将,自然知道孔祥云这些穷酸腐儒是个什么德行。 从前他们仗着自己是大儒,可没把他们这些武将当回事,时不时的开口讽刺,如今王爷来了,正好也替他们出口气。 禁军百人队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之间就跑的一干二净。 “念!” 李安再一次厉喝道。 孔祥云颤抖的抬起头,眼泪止不住的流,终于他放下了所有的执念,将孔家几千年的名望坐在了屁股下面,哭泣道:“孔祥云就是老乌龟,孔祥云就是伪君子,孔祥云就是大奸臣!” 所有的孔家学生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摇头的,撇脸的,绝望的,抽泣的,一个个表情各异,可悲伤却是不言而喻。 孔家向来最讲究的莫过于君父师天地,师父之大,仅仅是在君王之下。 可今日,孔祥云堂堂孔圣人之后,为了活命,竟辱骂了自己,辱骂了孔家几千年的名望,光是这一条,他这辈子就抬不起头来了,甚至在历史上也会浓重的写下这一笔! 李安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愧是孔圣人之后,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也是你们孔圣人的话,你们孔家后人记得还真清楚。” 随后,他将长刀指向孔家学生中的一人,冷言道:“你呢!” 那个学生痛苦的抽泣着,他比孔祥云都要痛快,最终还是小声说了句,“孔祥云是老乌龟,是伪君子!” “嗯,不错,有点孔圣人学生的风采!” 李安又用刀指着其他的一群孔家学生,冷言道:“继续喊,谁敢不喊,人头落地!” 冰冷的刀锋,刺骨的寒意,染血的人头,无一不是在宣告这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孔祥云是伪君子,老乌龟,大奸臣!”又有一人开口骂道。 随后,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所有的孔家学生都没了顾虑,毕竟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最关键的是,孔圣人的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霎时间,整个街道上都回荡着孔祥云是伪君子的话。 在场的围观百姓都彻底呆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竟然为了活命而骂自己的老师? 不是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吗? 仇天也被李安的霸气震得无以复加了。 刚刚他还愁的不行,这些穷酸腐儒最难对付了,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骂成千古罪人,可李安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还逼得这些穷酸腐儒骂自己的老师。 而各方势力的密探更是被惊呆住了。 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复命了,明明是李安要被这群穷酸腐儒那个狗血淋头,可剧情来了一个大反转,这些穷酸腐儒竟然破口大骂起自己的老师来。 这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声音太小了,本王根本听不清,要不要本王帮你们扩扩嗓子!” 一听这话,所有的孔家学生纷纷昂头大声喊了起来,“孔祥云是老乌龟,孔祥云是伪君子,孔祥云是大奸臣!”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仿佛在比赛一般! 李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像个话,跟没吃饭一样,谁听得见。” 他对着皇城司的人招了招手,“看着他们,不喊上三个时辰,不准离开,有违令者,声音小者,妄图逃跑者,杀无赦!” “诺!” 很快。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可谓是人声鼎沸,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围在了这条街道上,仿佛在看电影一般。 “孔祥云是老乌龟,孔祥云是伪君子,孔祥云是大奸臣!” 一些小孩子都跟着唱起来,搞的整个京城没有不知道的。 与此同时。 国子监府内。 匡彦正在捧着一本兵书看的津津有味,这时,门外仆人一脸惊异的跑了进来,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 匡彦皱了皱眉头,“干什么,干什么,天塌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仆人上气不接下气道:“老……老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天……天真的塌了!” “放肆!” 匡彦脸色一变,“天日朗朗,胡说什么。” 仆人摇了摇头,赶紧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匡彦听闻后,真的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说了句,“天真的塌了。” 随后,他便大声笑了起来,声音极其爽朗,“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声好字。 “李安这小家伙真是对老夫的脾气,不错,不错,这个孔祥云仗着自己是孔圣人之后,平日里装得清高,其实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这次算你倒霉,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匡彦想了想,“替老夫给李安传句话,今天晚上老夫请他吃饭。” “啊!” 仆人着实一惊。 自己的老大人什么时候请人吃饭了,就是当今陛也没这个资格,可今天竟然请一个王爷吃饭。 “啊什么,赶紧准备,火锅,豆腐啊!”匡彦满脸红光,说不上的得意高兴。 …… 此时。 曹府。 曹轻言正在府邸内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对于外面的事,他就是不听,不看,也知道是什么,只要天塌不下来,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一切都与他无关。 “主子,主子!” 一个内机监的小厮跑了进来。 “谁让你来我的府上的,不是说了,有事等明日上朝后再说吗?”曹轻言当即怒道。 “主子,小的……小的一急就忘了。”小厮吓得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行了,什么事这么慌张,还非要跑到我的府上来?” 曹轻言忽然放下茶杯,不满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会是金鞑破静塞城了吧?” “没有,那倒是没有,不过比那个还要麻烦。”小厮慌忙说道:“主子,今天孔祥云带着他的学生去了摄政王留宿的客栈,在客栈门口就开始大骂摄政王,还给摄政王列举了十条罪状,每一条罪状都够李安喝一壶的。” “哈哈,那倒是,孔祥云这个穷酸腐儒干别的不行,给别人罗列罪状倒是有一套。” 曹轻言一脸坏笑道:“依照李安的脾气,只怕不会让孔祥云指着鼻子骂吧?应该直接动手揍他了吧?” “揍了,可是……”小厮有些尴尬道。 而曹轻言直接高兴的站了起来,“好,揍得好,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才好呢,李安完了,他彻底完了!” “敢打孔圣人的后裔,当今大儒,天下士子的主心骨,就算你是摄政王,天下无敌又如何,这些士子一人一口唾液也能将你活活淹死,你很快就会品尝到什么叫口诛笔伐!” 可在他发泄内心的不满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厮的表情变化。 终于,小厮忍不住了。 “主子!” 曹轻言一愣神,赶紧恢复了之前的姿态,“有话说,有屁放。” “启禀主子,王爷的确是揍了孔祥云一顿,还杀了他好几个学生,可事情最后发展却是不大一样。”小厮慢吞吞的说着,大脑在一刻不停的组织语言,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 曹轻言忽然感觉心头一颤,一股不好的念头从心底钻了出来,“说,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小厮赶紧慌忙道:“孔祥云的学生都在街上大骂孔祥云是老乌龟,是伪君子,是大奸臣,而且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跟比赛似的。” “什么!” 曹轻言被彻底惊的呆住了,他举起茶杯放在嘴边,却又放了回去,“这也太诡异了吧,孔祥云的学生怎么可能会骂他?” 小厮慌忙又将李安杀人,威逼孔祥云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果然。 曹轻言听闻后,也佩服的点点头,“不愧是大渊摄政王,这一步步走的,堪称完美,孔祥云那群废物输的不冤,挨揍得也不冤。” “说到底,还是废物!” 忽然。 他表情一变,“今日李安的所作所为,恐怕现如今已经传遍了京城,那些老东西肯定又坐不住了。” “可恶!” “这一次我不仅仅算是赔了夫人了,而且是折了兵,竟然无形之中,替李安正了名!” 第221章 一只老狐狸! 天微暗。 李安带着暗影的高手出了客栈之后,就直奔国子监府。 可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马,在京城街道上如此招摇过市,自然是引人侧目。 可李安就是故意如此,现在他就是要嚣张跋扈,让那群宵小打心底里畏惧,告诉他们,当年的摄政王李安又回来了。 到了国子监门口,李安理了理衣着,径直朝里面走去。 “站住,此乃国子监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口一个老头倚靠在大门的石狮子上,手中还握着一根竹竿竹竿清脆的敲击在地面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只不过,那对眼睛始终都是闭着的,仿佛睁开眼看李安都是很耗费力气的活。 “在下特来求见匡彦大人。” “匡彦大人不见客,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否则就要挨揍。” “哦?” 李安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勉强了,等匡彦大人出来的时,跟他老人家说一声,就说李安来求见过他。” “噫?” 看门的老头立刻抬起眼,人都瞬间精神了许多,“原来是摄政王大人亲临,老朽眼拙了。” 李安不禁苦笑一下,心说跟自己猜的没错,老府长还是这般孩子气。 “府长一定跟你说了,要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王爷来了就让他进去,可前往别看他,他脾气不好,小心他把国子监拆了。” 老头一愣神,尴尬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们可是一个脾气。” 李安低头说道:“烦劳老先生通报一声。” “王爷,你可是猜错了,府长交代了,你来了不用通禀自己走进去即可,不过你的人马不能进去,可不能打扰那些书生静修,这是规矩,不过他们可以在外院等候。” 听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李安提前交代过,甚至都猜到李安带人来了,老头很是客气的领李安走了进去。 李安回头看了一眼仇天,仇天立刻就明白了,转身便离开了。 京城是他的天下,根本不需要躲在国子监。 李安随着看门老头径直朝国子监的内园走去,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国子监,之前他在京城待了一年,对于国子监他一直都是秉持鄙夷的姿态。 不是为何,而是身为绿林出身的将领,对于读书人,没几个感冒的。 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进入国子监,第一眼就被国子监内的一座钟楼吸引了,传说国子监的钟楼乃是春秋战国所建,是墨家巨子的灵魂结晶。 作为新一代的墨家巨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对前辈表达自己的敬意。 只见他慢慢走到钟楼面前,无比尊敬的半跪在地上,额头微微一低,这个礼节旁人是不懂的,只有墨家弟子才懂。 可这一幕着实把看门老头惊的不轻,他的表情都变了。天籁小说网 黑暗中,睿智的眸子闪烁着别忘的光泽,佝偻的身躯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王爷您是?” 李安淡淡一笑,“天下无人。” 老头下意识的回道:“子墨子之言犹在!” 李安也是眉头一皱,惊讶道:“老人家,您是?” 老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墨家弟子见过巨子大人!” 这一幕着实把李安都惊呆住了,且不说老头竟然是墨家弟子,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是新巨子的? 李安左看右看,好在附近恰好没人,急忙将老头服起,不解道:“敢问老人家是如何发现我是墨家巨子的?” 老头嘿嘿一笑,手直直的抬了起来,一枚巨子令也露了出来,“巨子大人,属下习惯性的查验任何进入国子监的人,因此一不小心就拿到了这个。” 李安也彻底是服气了,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巨子令被人拿走,心里不免暗暗佩服起来。 老头低头说道:“巨子大人,你还真是了不起,府长亲自动手下火锅招待您呢。” 李安也知道匡彦的脾气,接着问道:“匡彦不常请人吃饭吗?” “何止呀!” 匡彦使劲的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也就是兵部孙谦那几位来吃过,还是咸菜就酒,火锅还是头一次。” “匡彦这么小气吗?” 李安继续问道:“不知道还有谁来过?” “当今陛下来过,饭都没吃就被赶了出去,内机监指挥使曹轻言来过,门都没让进,还有蔡相,秦相都来过,不过要么进去坐了坐被赶出来,要么连门都没进去。” 听到这话,李安不禁暗暗窃喜,自己的确是有些脸面,起码比宋桓有脸。 “是不是整个大渊朝除了本王没人受到过匡彦府长这么好的待遇呀?”李安得意的问道。 可老头瞬间尴尬的笑了笑,“不敢隐瞒巨子大人,有,而且还很多。” “什么?” 李安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自己可是堂堂大渊摄政王,而宋桓还是当今九五之尊的皇帝,竟然有人比我们还有脸? “是谁呀,这么大的脸,你不说,我还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老头嘿嘿一笑,“有乞丐,有贩夫走卒,还有绿林中人,以及一些穷书生。” 李安微微一冽,不禁暗暗开始佩服起匡彦来。 匡彦真的是将读书人这个字看透了,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对事不对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心境。 李安点点头,说了句,“受教了。” 进入国子监的后院,周围的园林景物全都变了,前院的迎客松,密密麻麻的,完全没有迎客松的“迎客”意思,反而有点“撵客。” 而后院则是江南园林的韵味,一处一景,一步一景,处处是景,步步是景,小桥流水人家,可与江南园林还是有些不同之处,便是借景不同,此处的园林建筑物繁多,以中轴对称,布局明显带着京城的韵味。 这就是教出大渊剑神裴镔的地方吗? 好像也不怎么样吗? 在他的想象中国子监应该是一排排木制书舍,学子在其中高声阔论,吟诗作对,亦或者,校场林立,十八般兵器摆放一列,厮杀声震天,可完全想不到,国子监竟是这般诗情画意的园林景物。 真是很难相信,裴镔那个莽撞人竟然在这里读过书? “来了就来了,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 屋子里传来匡彦的声音,语气中那种老夫今天要好好训你一顿的意味很是明显。 李安尴尬的笑了笑,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衣襟,见匡彦这种忧国忧民的老学究,他必须要认真一点。 匡彦是个干瘦的老头,一身一品文官的官袍上,满是油腻腻的感觉,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可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对晶莹的眸子,闪烁不已。 “你就这么来的?” 匡彦上下打量了李安几眼。 “是。” “王爷,你就不能乔装打扮一下,身上穿着亲王服,你觉得京城那些人的眼睛是瞎子不成?你别告诉我你还是领着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冲来的?” “匡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乃当世诸葛孔明也!” “少给老头子我戴高帽,我看你是想拖老夫下水。” “低调更麻烦。” “理由?” “你想,本王就算是乔装打扮能不能瞒过京城那么多双眼睛,肯定不能吧,反而还落人口柄,到时候传到当今陛下的耳朵里,更是一个大麻烦,与其让匡大人麻烦,倒不如还是光明正大的好,毕竟我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事。” 匡彦从李安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雄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权衡利弊的枭雄。 “唉,算了,进来吧!” 李安跟随在匡彦大人的身后进了屋子,李安站若青松,一动不动的立在门口。 “坐下吧?” “小王武功微末,不敢与府长对坐。” “你还微末,自从你来了京城,整个京城都让你搅和的鸡飞狗跳了。” “府长大人,您是在提醒小王吗?” “坐不坐,不坐滚出去。” “坐,小王有幸能吃匡府长的一顿饭,三生有幸。” “油嘴滑舌。” 匡彦白了李安一眼。 李安大刀阔斧,一点也不含蓄,直接做了下去,拿起筷子就要吃。 这时,匡彦盯着李安,眼睛目不转睛,盯得李安有些尴尬。 “府长,您也吃。” 匡彦撇了撇嘴,“李安,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怎么十年不见,你跟换了个人一样。” 李安放下筷子,沉声道:“十年前,我一心为大渊而活,十年后,我为我自己和我的兄弟活。” “想好了。”匡彦问道。 “想了十年了。”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都沉默了。 “静塞边关被围,你要怎么解决?” “当然是救了,我兄弟在哪里?” “几十万禁军能跟金鞑铁骑一较高下吗?” “不能,一触不溃,已经是烧高香了。” “那你拿什么救?” “那就看府长大人了,府长大人帮我,我兄弟能活,静塞边关能保住,大渊也能保住。” 匡彦盯着李安的眼睛,摇头道:“老夫凭什么帮你?” “凭府长大人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你太高看老夫了,老夫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可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匡彦笑道。 李安却也不理,“国子监光教书吗,不见得吧?” “老夫不教书教什么?” “那裴镔呢?” “他一个游子,早就被老夫除名了,老夫不见得是他的老师了。” 李安笑了笑,也不慌,只是说道:“可惜了,大渊朝的读书人怎么都变味了。” “说这个对老夫没用。”匡彦一点也不理。 李安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本手抄本的书,连封面都没有,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若是用它,能不能换匡府长出手?” “一本书而已,能……” 下一秒,他表情都变了,“这……这是佛宗秘法?” 第222章 借人?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佛宗秘法,就是大渊皇室中恐怕也没有吧?” 匡彦已经激动的不自然了,目光盯着李安的手指,随着李安手指翻动书页,眼神愈发惊诧。 “啪!” 书被合上了。 李安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看够了吧,后面要付费了。” “你能告诉我这是从哪里得到的吗?”匡彦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了。 “我夫人抄的。”李安回道。 “你夫人……” 匡彦双手抱拳,“敢问令夫人是?” “一个经营绸缎庄的女掌柜。”李安回道。 这下轮到匡彦不淡定了,目光死死盯着李安手上的那本书,随即笑道:“王爷你真能开玩笑,令夫人应该与佛宗有些渊源吧,要不然从哪里获得这些佛宗宝贝。” “是有些渊源,她以前去她们家附近烧过香,除了这些也没了。”李安笑道。 匡彦当即是被气的七窍生烟了,可还是保持好神态,“王爷开玩笑了,令夫人一定是一个饱读武林经典的神人。” 李安也不解释,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说吧,什么条件才能把这本书借给老夫查阅一下?” 匡彦也知道这本书的价值,也不敢说一个“要”字,而是说了一个借阅,另外他也担心李安会狮子大开口。 李安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匡彦憋不住了。 李安笑道:“借就算了,匡彦府长是大渊朝的大儒,是万人敬仰的大学士,我李安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也知道尊师重道。” 这番话说的当真是大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安是什么正人君子。 可匡彦却是一脸坏笑,摸不着李安的脉搏,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安,你说吧,什么条件?” 李安淡然一笑,“小王想跟你借一样东西。” “何物?” “国子监的学生。” “滚!” 匡彦想都没想就骂道:“有多远滚多远,老夫的学生比我的命都重要,你跟我借什么不好,你敢借我的学生。” “不是借,是用一下,你的学生个个都是武道高手,可不经历战场的磨练永远也成不了大器,这一次静塞边关解围,本王就想借此时机为大渊添加几千位武道高手,让你的学生经历一次血与火的磨练。” 这一次匡彦沉默了,他痴痴的望向李安,却难以下定决心。 这些学生很多都是从小跟随他的,是学生,可说成是养子也不过分。 平白无故的交给其他人,还带去战场,换了谁也不舍得。 战场之上,凶险万分,人命如草芥。 他……舍不得! “不行,这个……” 李安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道:“本王用招募的方式,自愿参加本王的军队,事成之后,本王赠予功法一部,上品兵器一部,至于官职,本王去给你们请官,四品以下武官,随便你的学生挑选。” 说完这话,李安直接起身告辞离开,只留下匡彦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 出了门,门口老头赶紧起身迎上,“巨子大人,事情可顺利。” “九成九。” 李安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窗台下的黑影,笑容更甚了。 …… 老府长的屋子里热气十足,桌上的铜锅不停的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锅里的羊肉还是李安放的,已经煮成肉沫了。 门外,一个年轻人推门而进,竟也不打招呼的就坐了下来。 年轻人一张秀气的如同女子般的脸蛋,唇红齿白少年郎,说的就是他。 若是那个女子见了,定然也是嫉妒的很。 尤其是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外加晶莹的水眸,更是令人惊讶的难分男女。 匡彦抬头看了他一眼,“都听到了?” “听到了。” 年轻人低着头切着一块豆腐,水嫩的豆腐在他的刀下切的整整齐齐,几乎完全一致大小。 匡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年轻人,脸上的愁容一闪即逝,真是越看越满意。 以前有个裴镔,如今有他,国子监顶尖天才接连不断,传承不衰。 “马小,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匡彦很认真的说道。 他叫马小,是匡彦给起的名字,第一次见他,匡彦觉得他可能会早夭,就给他取了一个小字,现在看来这个名字挺适合他的。 任谁见了他都会被马小那副弱不禁风,风吹即倒的模样骗了,其实他的刀比裴镔的剑更快,更狠,更直接。 在匡彦认识的年轻人中,还没有第二个人撑得住马小那种犹如疾风骤雨般的刀法。 可鲜为人知的是,马小的枪比刀更快,更狠! 连匡彦都不清楚。 马小身体不算强壮,甚至有点弱小,可身上的筋骨却硬的跟铁一样,可在他的床底下,还藏着一柄长枪,枪身足足一丈二,枪头占了二,支起来比他高一个半头。 “我想去。” 马小斩钉截地的回道。 可他手上切豆腐的活一刻也没停,一片片切好的豆腐放入了锅中,竟没我一丝水花溅起。 “想好了,那可是战场,九死一生。” 匡彦有些舍不得。 马小摇了摇头,“我应该去,为了大渊,为了恩师。” “用不着为我,也用不着为大渊,要为也是为你自己去!” 匡彦语气有些不悦。 马小已经将烫好的老酒给他倒了慢慢一杯,又将滚烫的豆腐一片片的放到了他的盘子里,这才说道:“寒窗苦读十二载,为的不就是上战场,也许我也只能在战场上博个功名。” “瞎说,老夫的学生就是不上战场,将来也可以出入内阁为相为师。”匡彦一点也不客气道。 马小恭敬的放下筷子,“战场,那才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好,你的脾气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匡彦指了指马小面前的空酒杯,“你也喝一杯吧。” 马小摇了摇头,“国子监有规矩,学生无故不得饮酒。” “这是无故吗?” 裴镔说道:“满上,给你践行的酒。” “是。”马小倒了半杯。 “你看不起谁,满上。”匡彦有些小孩子气。 马小无奈的倒了满满一杯,“老师,以后学生不能伴你左右了,您多保重。” 说完,一杯老酒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润。 匡彦笑了笑,“你比我的酒量大。” 马小讪笑着挠了挠头。 “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还年轻,路还长着,你的性子向来软,遇事想的多,我一把老骨头护不住你多长时间了,况且你终究不是三儿那般狠厉,他遇事果断,临变之数这一点,他比你强,我提前告诉你,希望你勤以为勉,可他的性格,注定他只能是名震天下的剑神,而不是权势滔天的一方大员。” 三儿? 这是裴镔的乳名。 国子监这么多学子只有裴镔有这个殊荣,匡彦亲自给取的乳名。 马小面色如常,毫无波澜,可内心已经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了。 裴镔的名字是他在匡彦口中听到最多的了,他第一次见裴镔时,裴镔已经是国子监第一天才了,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需要仰望着裴镔。 他亲眼所见,裴镔一剑击败十几个学子,甚至连国子监的老师都不是对手,对于剑的领悟,他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大渊剑神,他绝对是实至名归。 “裴师兄是真的很厉害。” 想当年,金鞑兵围京城,裴镔的威望和实力达到了巅峰,那一战,国子监的学子全部披甲上阵,斩杀金鞑骑兵无数,其中五位金鞑大将是死在国子监的学子手中。 而这五位大将中,有四位是死在裴镔的手中。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说的就是裴镔。 这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亲眼目睹裴镔单骑破敌阵,所过之处,人头滚滚,尸横遍野。 在裴镔的率领下,国子监的学子如一柄镰刀般掠过,所过之处,金鞑人马俱碎。 从那时起,马小就暗暗发誓,他要做裴镔大师兄那样的人。 可正如匡彦所言,裴镔的性格注定流浪天涯,难以封王拜相。 “你也不差。” 匡彦抿了一口老酒,伴随着老酒辛辣的味道,他的老脸也顿时红了,酒气也大了三分。 “吃了火锅滚豆腐,皇帝老儿不及吾!” 马小闻言,笑道:“老师,除了您,普天之下谁敢说出这话。” 匡彦摇了摇头,“之前的话,倒是可以这么说,现在嘛,有人可比老师更厉害。” “老师说的是摄政王李安吗?”马小抬起头,眸子里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是啊,他可比老师厉害多了。”匡彦将豆腐轻轻放入嘴中,闭上眼,仔细的品味起来。 马小却不以为然,“摄政王锋芒毕露,殊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那你可错了。” 匡彦睁眼道:“王爷要做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事,自然要先做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跟你直说吧,王爷未来要做的,便是取代这宋氏天下。” “啊?” 马小愣住,“他要造反?” “大渊朝开国之际,便是以武立国,军队强悍如斯,天下无敌,太祖皇帝文武兼备治天下,那是何等的荣耀,但看千年历史,曾经辉煌的王朝,那一个不是因为文武不调,而最终覆灭,欲要开拓万世基业,可不仅仅是文治天下,更要武运四方!” “而如今呢,文臣大儒把控朝政,对内搜刮百姓,对外软弱无能,你觉得这天下能持久否?” 马小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今日老师对他说的话,随便一句传出去,那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毫无疑问,这是在造反! “兵部几位大员已经垂垂老矣,还能活多久,屈指可数,如今边关狼烟四起,良将层出不穷,当年忠义军八虎将,个个都是悍勇之辈,可大渊为何仍旧乏力?” “为何?”马小压住内心的激动问道。 “帅才呢?” “八虎将,你听听,李安为何称之为八虎将,是因为没有一人能有帅才,李道宗,李青云,个个都是战场之上,斩将夺旗的悍将,却唯独没有指点江山得帅将!” 匡彦一口饮下第二杯老酒,“你不是悍勇之将,你是有帅才的人,李安固然嚣张跋扈,可他识人之能,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你跟着他,才不至于埋没了你,记住老师的话,这一次是一个机会。” “你走吧,老头子喝多了,该歇息了。” 说罢,他直接起身,走到了床边,倒头就睡。 马小认真的点了点头,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头,“学生告退,老师保重。” 屋内鼾声渐起。 第223章 闯宫门 李安来了京城还没见过赵长青,赵长青也没来见他,他早就猜到了赵长青一定是出事了,可也没事,孙谦不是傻瓜,若是赵长青有事,皇帝的脑袋也要满地滚。 当他得知赵长青的事也是勃然大怒,可眼下他最重要的事还是要解救静塞边关的战事,等返回京城之时,便是替赵长青报仇之日。 可当他得知虎符无法调动禁军之时,当即是勃然大怒。 阴险诡计也就罢了,胆敢明目张胆的跟李安作对,那就是找死。 此事到底还是要当今陛下解决,正好狠狠地敲打一下当今陛下,让他老实点,否则当即就来个改朝换代。 而上次孔祥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挨揍的事,真是将孔圣人几千年的威望给丢的一干二净,这位孔圣人之后受了心伤,已经两日没有上朝了,一些文官也罢朝不上了,这可间接的导致京城的花楼生意都一落千丈。 传说孔祥云回到府邸后,竟然被气的吐血不止,高烧不退。 朝中不少文官都排着队的去府上问候,连曹轻言这位天子心腹都去了。 第二天,这位孔圣人之后的孔大人就让仆人抬着担架去了朝堂,还召集了孔圣人一脉的儒生,集体要施压当今陛下,让李安给个交代。 这一举动把当今陛下宋桓都吓得不轻,可他也没办法,他就敢惹李安吗? 只得好言相劝,可孔祥云就是不依不饶,非要李安给他一个说法。 而且黑压压的一群人就守在午门外,李安一日不来,他们就一起不退。 无奈之下,宋桓就请来了孙谦,孙谦一来,也是没辙,这群穷酸腐儒都是一根筋,谁说也不听,孙谦无奈之下,只好去喊李安来了,再不来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哼,一群道貌岸然,喝百姓骨血的伪君子而已,怕什么,胆敢挡路,杀无赦!”李安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冷的说道。 “杀了?” 孙谦心头一哆嗦,摇了摇头,苦涩道:“王爷,若是换了寻常的文官,不用你动手,本官就杀了,可孔祥云不是寻常的文官,他是孔圣人之后!” “你知道,孔圣人代表什么吗,代表的是天下士子的心,大渊朝是儒家治国,儒家乃是天下士子的旗帜,你杀了他那就是毁了天下士子的心中的大义,到时候必然是会遭受天下士子的口诛笔伐,到时候恐怕就丢失了大义!” 孙谦苦口婆心的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这一次怕是要低头了,我想在孔祥云背后推波助澜的那位也是很希望王爷动手杀了孔祥云吧。” 李安却是不屑的摇了摇头,蔑视的看了孙谦一眼,“太傅大人,你还是名利心太重了,你难道忘了我等皆是武道中人,追求的乃是陆地神仙的潇洒自如,武道至强,武道至盛,至于这区区士子的口诛笔伐又能如何,若是天下士子敢与本王作对,本王就是再来一次焚书坑儒又如何?” 孙谦当即是被惊的彻底目瞪口呆了,李安的一句“焚书坑儒”再一次把他惊到了,只感觉这四个字不停的在耳边犹如闷雷般炸响,连大脑都在嗡嗡作响。 当年祖龙就是这般霸气,天下士子反他,他便杀了天下士子,焚书坑儒,杀的天下士子没了声音。 这是何等霸气? 他甚至隐约在李安身上看到祖龙大人的影子。 这怎么可能? 难道李安是祖龙传世不成? “我本就是绿林出身,为国为民,举兵起事,收复大渊河山,重整天下大势,百战沙场碎铁衣,仍旧是浑然不惧,而区区几个穷酸腐儒如何入的了本王之眼,还敢跟本王要说法!” 李安目光如炬,身上浓浓的杀意竟然隐隐有凝聚成实的趋势,而且这些杀意极其霸道。 “今日这些穷酸腐儒若是长眼自己退去也就罢了,倘若仍旧是不知死活,那本王今日就大开杀戒,杀光为之,我看他们怕不怕死!” 孙谦也是战神境强者,一身内力已然登峰造极之势,可此时面对李安身上溢发而出的恐怖杀意,竟然被生生压制住了。 这位战神境强者竟然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内心中更是仿佛绞起了惊涛骇浪般。 而李安刚刚霸道无比的话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响彻。 就在这一刻,他仿佛瞬间明晰了对武道的深刻理解。 何为武道,便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霸气,这才是武道的真谛。 即便是死,也要先登,方可成就大果! 从前,他一直被所谓的天下苍生所累,认为自己此生之求不过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大渊朝昌盛万代。 也正因为如此,武道便也停滞不前了,仿佛陷入瓶颈,也好像是真的圆满了。 他也觉得自己此生也就如此了吧? 今日他受到李安身上那股无坚不摧,挡者披靡的杀意,竟然瞬间开了窍。 他忘记了! 他也曾是少年郎,曾经也是鲜衣怒马,驰骋疆场,匹夫一怒,血溅百步的豪气。 想想,那是何等的洒脱! 他似乎在李安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可李安身上的杀意连他也觉得害怕,畏惧,恐惧。 “我不如尔!”这就是孙谦内心的回音。 可他望着李安久久难以平息内心的悸动,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了。 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到底是杀了多少人,竟然一怒之下,连杀意都凝结成实了。 他真的老了,记性也不好了,忘了十年前在京城城下那座巍峨尸观了,用几十万金鞑的人头垒成的尸观。 十年时间,太长了,不止是他,大渊朝也没有几个能记起来十年前的事了。 要不然,岂敢有人跟李安要说法? 李安纵身上马,低头看了一眼孙谦,道:“孙大人,不随本王去一看究竟吗?” 闻言。 孙谦身子一震,眼睛闪烁不已,最后说了句,“去,老头子今日也年轻一把,这群穷酸腐儒都忘了,老头子曾经也是一个武将!” “哈哈哈哈,孙大人,请吧!” 两个人就这么纵马朝皇宫奔驰而去。 清脆的马蹄声,如奔雷般响起,在京城的街道上,响了不停。 再加上两人身上的官袍,一个是四爪龙袍,一个是一品大员官袍,可把刚刚平息的京城又惊的颤抖不已。 “大胆!” “此乃是皇宫重地,任何人不得纵马飞驰,违令者杀无赦!” 皇宫门口前几百位禁军精锐把守,可远远就看到两匹战马绝尘而来,气焰嚣张,杀意腾腾。 禁军护卫皆是大惊失色,在京城敢纵马飞驰的,毫无疑问,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世家大族,这两个,他们一个惹不起。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阻拦,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眼看那两位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领头的禁军眼皮一哆嗦,心中暗暗心惊,来人好大的胆子,难不成要硬闯皇宫不成? 念及至此,他赶紧鼓足中气,大声吼道:“此乃皇宫重地,任何人不得骑马,请下马步行。”m.23sk. 李安眉头一皱,声音一沉,夹杂着怒气随即吼了出去。 只见一股气流从李安口中滚滚而出,随后在整个皇宫上方骤然炸响。 “老子是李安,要进皇宫,阻拦者,杀无赦,不想死的就滚开!” 摄政王李安来了! 大渊杀神来了! 这是在场每个禁军护卫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词语,那可是连大内高手都抬手就杀的存在,这谁敢阻拦呀? 领头的禁军护卫也是心头一颤,可他却不敢让开,若是有人闯入皇宫,他第一个人头落地,只得强打精神回道:“王爷,皇宫重地,任何人不得纵马飞驰,这是规矩,还请王爷下马,容末将去通禀一声。” “滚开!” 又是一声怒吼。 这一道怒火直接在禁军护卫的耳边炸响,当即震得数百个禁军护卫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了。 “王……王爷,还请下马步行!” 李安勃然大怒,怒吼一声,“找死,胆敢阻拦本王的战马!” 战马已然冲到了禁军护卫跟前,领头的禁军护卫也没料想到李安这么嚣张,真的敢直闯宫门,硬闯皇宫,这可是视同造反呀! 领头的禁军护卫下意识的拔出了腰间佩刀,可这个举动着实惹怒了李安,随着他眸子里的寒意一闪即逝,一道剑光夺目而出,随着一道光芒万丈在天地间闪烁不已,寒光呼啸,一颗人头直接抛飞了出去。 “谁敢阻拦,这就是下场!” 李安怒喝一声,惊的几百个禁军护卫纷纷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孙谦也是被李安惊呆住了,当真是一言不合就杀人。 这也太凶了一点吧! “大胆贼人,竟然敢擅自闯入皇宫重地,斩杀禁军护卫,已经视同谋反,杀无赦!” 一道道暴怒之声从皇宫中传了出去,隐约无数手持兵器的禁军护卫从皇宫的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此时此刻。 文武大臣都站在大殿之上,当然孔祥云也在其中,只不过他是躺着而已。 殿外数以百计的京城士子跪了一地,只求宋桓给他们做主。 殊不知,宋桓现在头都大了。 静塞边关被围,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呢,这下孔祥云又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要让自己处置李安,可他能做到吗? 要是能的话,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杀了李安! “我乃是当今摄政王李安,有边关紧急军情要通禀,不想死的都滚开!” 李安脸色凌厉,一道道剑意更是澎湃而出,犹如一道道噬人的毒蛇般。 那些禁军护卫听到这个声音,当即是愣住了,全都不敢靠近了。 “管你是什么王爷,胆敢闯入皇宫重地,那就是视同谋反,杀无赦!” 突然一道怒吼从皇宫中传了出来,这声音甚是浩大无边,夹杂着滚滚内力,俨然是一个武道高手所为。 第224章 四大天王 随着这声怒吼声响彻在了天地间,便看到一道人影从皇宫中腾空而起。 那道身影气势滔天,身上是三品武官官袍,胸前是一套鎏金甲胄,劲力呼啸,气势汹汹的逼近了李安,二话不说就朝李安扑来。 眨眼之间,已经靠近了李安,随着他的一声怒吼,一掌就朝李安的头顶拍了下来。 恐怖无边的劲力再加上下坠之势,当即惊的天云变色。 随着他的掌印落下,周围的空气都瞬间被吸取一空,无边的力量汇聚在他的掌心之中,形成了一个颇为巨大的掌印,一层层,一叠叠的落了下来。 孙谦也是脸色微变,即便是他离得较远,可也感觉自己的全身好像都被锁定了一般,犹如一道山岳落下,竟也难以动弹分毫。 “不好!” 孙谦眉头一皱,也随即腾空而起,可他座下的战马就倒霉了,没了孙谦替他分担这恐怖劲力,当即就是哀嚎一声,战马身体爆裂开来,化作了一滩血肉。 可作为目标的李安却是脸露不屑,冷声吐道:“一品废物,也敢冒犯本王!” 孙谦落地后,只看了那人一眼,便是大惊失色。 来人正是大内高手,殿前司马徐俊武。 此人是一品高手,大内高手中的强者,一身掌法甚是了得。 可惜他今天撞到石头了,区区一品高手换了旁人还有一战之力,可遇到李安,也就是一招的事。 果然。 李安出手了。 不等徐俊武的掌风落下,李安突然抬手一道寒光劈出。寒光速度极快,以肉眼都难以看到的速度劈向了徐俊武。 “什么!” 徐俊武也是脸色巨变,刚要躲避,可已经是太晚了。 “噗!”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条手臂落了下来,满天血迹犹如斑斑梅花落下。 徐俊武先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后便跌落到地上。 “李安,你……你未免太嚣张了,竟然敢闯宫门,杀禁军,你要要造反不成!” 徐俊武此时也知道了李安的恐怖实力,哪里还敢跟李安硬碰硬,只能用言辞吓退李安。 可孙谦看得真切,一道寒光直接将徐俊武的手臂砍了下来,动作顺滑无比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感觉。 李安冷哼一声,“本王要是造反,你能拦得住吗,还是他们能拦得住!” 那些禁军护卫也被这一嗓子惊的连连后退一步。 李安缓缓的从空中落到了马背上,目光如刀,脸上尽是一片肃杀之气,语气无比冰冷的说道:“本王有要紧军情要见当今陛下,谁敢阻拦者,杀无赦!” 随着一声怒吼,四周的禁军护卫皆是齐齐变色。 尤其是看到殿前司马徐俊武竟被直接砍断了胳膊,更是惊的不轻。 徐俊武可是大内高手,在大内高手的排行中也是前十名的存在,如今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李安一招斩断胳膊。 这下,所有的禁军护卫一个个都被彻底吓破了胆子,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的。 李安冷冷的环顾四周,回头对着孙谦露出一抹笑容,“孙大人,请吧!” 孙谦点了点头,可惜他的战马已经化作一摊血肉了,只能步行跟在李安身后。 那张俊朗飘逸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却让数以千计的禁军护卫齐齐胆寒,这份霸气也足以傲世天下武道高手。 孙谦深呼一口气,当即大笑一声,大步朝前走去,或许是心境的变化,让他今天也格外的无畏。 “大渊摄政王李安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见当今陛下,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李安的声音犹如湖面的涟漪,一波波的朝皇宫大殿扩散而去。 大殿之上,群臣惊悚。 孔祥云脸色大变,急忙伏正身体,昂头大呼道:“陛下,这李安也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硬闯皇宫,还斩杀大内高手,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如此藐视朝廷之举,按罪当诛杀满门!” 公孙孝正,宇文邕几人则是个个满头大汗,想不到李安竟然如此大胆,敢硬闯大内皇宫,还杀了大内高手,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点。 可现在朝堂之上,对李安有敌意的势力可是不少,且不说内机监曹轻言的一干亲信,就是那些穷酸腐儒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孔祥云这个道貌岸然的孔圣人之后,今日更是躺在大殿之上,用自己的行动给陛下和满朝文武大臣施压,非要治李安的罪。 可现在,李安刚刚此举,无疑是狠狠地抽了当今陛下的脸,也狠狠抽了整个大渊朝的脸,原本宇文邕还想借用静塞边关战事的缘故,替李安开脱一下,这下可好李安自己捅了马蜂窝。 宋桓坐在龙椅上,双眸赤红,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摇头叹息了一声。 君辱臣死,这是大渊朝的儒家治国的本意,可现在,李安之举,已经无异于骑在宋桓头上了。 曹轻言抬头望向宋桓,恰好与宋桓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只一眼,言外之意不需要多说,曹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李安在大内皇宫中悠哉悠哉的骑着马,四周足足有数千禁军护卫“保护”着。 敢在大内皇宫中如此嚣张的骑马,全天下也就只有李安了。 突然。 身后的孙谦突然焦急的大喝一声,“王爷小心!” 下一刻。 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恰如天塌地陷,流星坠落,狠狠地朝李安头顶之上落了下来。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李安抬手一点,以他的指尖为中心,一道道内力再一次绽放出来,无数道晦涩难懂的法纹层层叠叠的展露出来。 “轰!” 那道天塌地陷的威压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可余威却朝四周波及而去。 那些禁军护卫可就倒霉了,恐怖的威压落到头顶上,仿佛一座大山落下,顷刻间化作了一摊肉泥。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大殿之上。 宋桓也听到了这一声声惨叫声,心里暗暗窃喜,当即拍案而起,“何人胆敢在大内皇宫中行凶,诸臣随朕去一看究竟。” 就在刚刚,他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决定。 在大内皇宫中诛杀李安! 曹轻言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大惊失色,可他知道自己无法劝解已经鬼迷心窍的宋桓,只得答应下来。 大渊皇室中也有不少强者,若是尽出必须不能与李安有一战之力,这就是宋桓的底气。 当宋桓与满朝文武走出了大殿,却看到惊骇无比的一幕。 只见大殿前的空地上,禁军护卫一片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 而李安仍旧是骑在马上,连衣角都不曾少过。 “一群废物!”宋桓脸色再一次沉了三分,忍不住骂了一句。 “轰轰轰轰!” 只见四道人影从天而降,径直朝李安杀了过去。 李安却是一脸不屑,腾空而起,便轻易躲开了四大高手的攻击。 可他座下的战马就倒霉了,当即被轰成了肉泥,连同地面都多了一个大洞。 孙谦站在远处,不由得心头一松。 那四个的实力皆是战神境强者,这是大渊皇室四大天王都出手了,看来宋桓是真的怒了,想要在皇宫中彻底绞杀李安。 李安淡然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冷冷道:“出来吧,藏头露尾的算什么东西,真要是有实力就亮出来,别给你的主子丢人。” 可那四道身影仍旧是隐秘了身形,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死活就是不出来。 李安讪笑道:“你们四个长没长脑子,本王在京城待了好几年,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呢,还藏什么藏,我说的对吧,四大天王?” 听到这话,四道身影还是慢慢显露了身形,领头一人一把抓起自己的遮面,直接撕扯了下来。 一张苍白色的脸庞露了出来,那是一副冰冷的犹如千年寒冰般的脸庞,只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寒意,尤其是那对眼眸,真可谓是杀意纵横。 下一秒,他浑身的内力也瞬间释放出去,死死的盯住了李安。 “王爷,宋礼拜见王爷。” 另外三人也是如此,全都冷冷的注视着李安低头说了句,“拜见王爷。” 见到这一幕,孙谦心头一颤,不由得暗暗心惊。 大渊皇室四大天王,两个战神中期,两个战神初期,这可都是战神境的强者。 可以不客气的说,仙人不出,他们就是仙,仙人下凡,他们可以与仙人战高低! 完了! 今日李安怕是要陨落此处了。 念及至此,他不禁怒道:“四大天王,你们这是为何,摄政王入宫,乃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还不快快让开!” 宋礼看了一眼孙谦,“孙大人,我等是大渊皇室的守护者,不知道什么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只知道我们的职责,我们只为守护大渊皇室的威严,保护大渊皇帝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和我无关。” “而今日,李安竟然敢硬闯皇宫,还斩杀大内高手,已经犯了大忌,我等必须要捉拿李安,听候陛下处置。” 孙谦心头已经彻底是一片冰凉了,可还是心有不甘道:“可边关战事十万火急,就不能通融一二!” 宋礼面无表情,“我等四兄弟,乃是受命于太祖皇帝之命,护佑大渊朝皇帝与皇室,至于孙大人说的边关,与我等无关,若是敌军胆敢围困京城,不需要孙大人操心,我等自当会立刻出手。” “你们……你们这是迂腐!”孙谦气的火冒三丈。 “多说无益,既然李安胆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那就是死路一条。” 宋礼低头说了句,“孙谦胆敢出手,一并杀了,至于李安,当场格杀,速战速决。” 可就在这时,李安开口了,“我说,你们四个废物那来的勇气,还口口声声要杀本王,就凭你们配吗?” 第225章 天王诛妖大阵 此言一出。 天地间瞬间死寂一片。 宋礼眉头一皱,满腔不忿,身为战神境强者,他自问天下强者鲜有人能入他的法眼,李安也是其中之一。 李安虽强,可也已经成为历史了,就算是保持当年的战力,想要击败他也绝非易事,更何况,他们兄弟四人,同气连枝,联手之下,就是仙人降世,又如何? “宋义,缠住他!” 那个被叫宋义的瞳孔一闪,怒吼一声,“李安,今日吾代天诛杀你!” 随即,他飞身而上,抬手一掌便朝李安的脑门拍去。 同样惨白的脸上,突兀的绽放出一抹冷笑。 在他看来,李安再强也不过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时间,不长也不短,可对于一个武道高手而言,更是不过眨眼之间的事。 可即便是如此,十年时间也足以形成一个巨大的差距了。 孙谦不由得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心里暗暗着急,可他却不敢动,因为四大天王之所以只有一人出手,就是因为宋礼在忌惮孙谦出手。 可惜,他忽视了一点,李安乃是大渊战神,何须他人相助! 然而。 李安面对宋义的一掌袭杀,仍旧是负手而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至于大殿前的当今陛下宋桓和一众文武大臣也皆是惊呆住了。 李安是活腻了吗? 这是所有人心头的疑问。 连曹轻言都惊住了,表情微微带着一丝惊慌,下意识的扭头望向宋桓,宋桓可同样望向他。 不过,宋桓满是自信,似乎再说,看看这就是朕的大渊皇室! 就在所有人以为李安不死也要重伤之际。 一道刺目的剑气划过天际,随后就看到四大天王之一的宋义突然整个人僵在了半空中,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待在了半空。 一条红线出现在的脖颈处。 随即。 脖颈处裂开。 “噗!” 人首分离。 宋义的脖颈直接爆裂,硕大的人头,瞪着不甘的目光滚落到了地面上。 猩红的鲜血喷洒了一地,直到人头落地,他都没有看清李安是如何出手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宋桓在内,全都被彻底惊呆了。 曹轻言目光一暗,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结果。 只有他知道李安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这……这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朕!” 宋桓已经不顾身份的怒吼一声。 可现在没人能给他解释。 连那位所谓的圣人之后的孔祥云也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宋义可是大渊皇室中的郡王,战神境强者,是大渊皇室的顶级高手,可却连李安的衣角都不曾碰到就被瞬间秒杀了,人首分离。 天地已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的望着这一幕。 即便是宋礼和剩下的两位天王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无人敢再说话,更无人敢对李安出手,刚刚出手的那位已经是人首分离的惨状了。 宋礼嘴角微微踌躇,脸上的悲痛欲绝根本难以隐藏,深呼一口气,“李安,你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在干什么吗,你是在玩火,你是在挑衅我大渊皇室的尊严,你是要与我整个大渊皇室为敌!” 事已至此,他终于知道了李安的恐怖实力,难怪内机监损失惨重,难怪麻晋满门抄斩,他们死的不冤,死的不冤! 李安却是淡然一笑,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抬手指向了宋礼,“你听好了,本王只为天下百姓求个心安,求个太平,而你们竟然敢三番五次的挑衅本王的底线,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亲手扫平这一系列的障碍,那怕是与整个大渊皇室为敌又如何!” 此言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大渊文武大臣连同宋桓在内,都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光是这番话,已经等同于造反了。 “此獠实在是该死,该死呀!”宋桓气的破口大骂。 此时。 宋礼也是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句道:“我大渊皇室代表的乃是整个大渊,你要与我大渊皇室为敌,就是与当今陛下为敌,与大渊为敌,你是要造反不成!” “哈哈哈哈!” 李安昂头大笑,“本王若是造反,何须等到今日,可本王告诉你们,纵使举世为敌,本王也毫无惧色,若是杀戮过后是盛世天下,本王就杀尽一切!” “可本王告诉你们,大渊皇室代表的是你们宋家,不是大渊,更不是天下!”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股惊天杀意从他的胸腔中爆发而出,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笼罩住了整片天地。 “不过,今日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让开路,可活命,否则,死!” 冷漠的声音震惊了整个大渊皇宫,惊的众人头皮发麻,恐惧无比。 “李安,你当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人了不成,今日大内皇宫就是你陨落之地!” 宋礼腾空而起,身上一股杀意也犹如惊涛骇浪般喷发而出,继而身后剩下的两位天王也爆发出两道极度恐怖的气息。 当下。 大渊皇宫之中。 三道恐怖威压冲天而起,势破天地,震烁天地,鬼神无双。 “为大渊皇室,死战!” “杀!” 随着宋礼一声怒吼。 三道身影直接将李安围困在中间,伴随着内力涌动,三大天王的内力竟然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俨然成了一个战阵。 此战阵进可攻,退可守,完全阻断了李安的退路。 “天王诛妖大阵!” 三人齐齐怒吼,身上的杀意也随即节节攀升,气势也是越来越强。 李安之强,已然超过了他们的预想,宋义之死,已经让他们明白了,单独一人无论如何都不是李安的对手,想要诛杀此獠,只能合力围杀之! 宋礼心中也有一丝后悔,早知道如此,一开始就应该合力围杀李安,也不至于让自己兄弟身首异处,惨死当场了。 任凭周围气势如此凶猛,杀意如何恐怖,李安仍旧是面色如常,傲立于天地间,岿然不动,只是目光中露出一丝轻蔑,“诛妖大阵,本王莫非还成了妖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做一次妖,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妖的厉害!” 三人合力的威压果然是强大了不少,甚至有一种一加一再加一大于三的可怕,在三人的融合之下,气势犹如惊涛骇浪般,令人无形中感受到了一丝畏惧。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真的会陨落此处,可惜,他们遇到了李安。 “李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不过你死的不冤,能死在我们三人的天王诛妖大阵中,你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兄弟三人的联合一击,今日就是真正的仙人下凡,也必死无疑!” “所以,你今日必死!” “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宋礼脸上的狰狞清晰可见,杀意腾腾,无边无际。 此阵法乃是从佛宗的万佛朝宗大阵中衍变而成,借用天地之势,日月之晖,如此恐怖的阵法,岂是谁都能破的! 毫不客气的说,此阵法乃是大渊皇室的实力彰显,代表了大渊皇室的真正实力。 这几百年下来,凭借此阵法,大渊皇室不知道处决了多少个不听从大渊皇室之令的江湖门派,任凭那些江湖高手多么强大,多么凶狠,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而今日,大渊皇室第一大敌即将殒命此阵中。 现如今,那怕是孙谦出手也无用了,李安也是必死无疑。 “李安,请吧,让我们兄弟三人领教一下你的实力。” 三人齐齐发力,气劲如奔雷鸣绝,身形涌动,直接朝李安出手了。 而李安眸子冷漠,眼睛怒睁,尽是滔天杀意。 “三个废物,也敢冒犯本王天威,真是不知死活!” 与此同时。 大殿前的宋桓与满朝文武大臣皆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全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这一幕。 不少人都感觉灵魂都控制不住的震荡了,双股战战者也是不在少数。 宋桓暗暗松了一口气,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大渊皇室的天王诛妖大阵简直就是为李安而设计的。m.23sk. 实在是太完美了! 此阵法一出,李安必死无疑! 此阵法的可怕之处,不言而喻,若是加上死去的宋义,四大天王合力,那才是真正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 四人合力,叠加增幅的恐怖,已经远远超过了想象。 真是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天上仙人下凡也要退避三舍! 这是何等的霸气! 可李安仍旧是静静的注视着三人的合力一击,神情冷漠,杀意纵横。 “嗡!” 地面上一柄普通的禁军护卫的剑离奇的动弹了一下,可惜无人注意到。 又是一柄长剑动了一下,还有一把长刀,一杆长枪也动了一下。 “本王一直不愿意用这一招,算了,就算是给你们大渊皇室一个面子。” 李安笑了笑,突然气势大涨,一声厉喝炸响晴空,“万剑归宗!” 地面上无数柄刀剑长枪飞到半空中,随着李安的指引方向,径直朝宋礼三人飞射了过去。 “轰轰轰轰!” 无数刀剑刚一触碰就化作了粉末,可同时,三人的合力一击也被挡住了。 下一秒。 李安手中一道剑光涌动,剑气横飞,踏前一步,抬手便是一剑斩出。 “轰!” 一剑斩出,便是惊天动地。 三人合力一击的攻势瞬间瓦解破灭。 可剑势不减,竟直奔三大天王而去。 面对这一剑,宋礼脸上的狰狞尽数化作了惊恐,下意识的说了句,“完了!” 剑势从三人的脖颈处透体而过,当既是被一分为二,而且伤口整齐无比,皆是人首分离。 三具尸体轰然落到了地面上,脖颈处的鲜血狂喷而出。 “啊,这怎么可能!”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彻底被李安吓到了。 第226章 杀士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直观战的宋桓忍不住失声惊呼一声,细长的脸颊控制不住的颤抖,一对眼眸露出浓浓的惊骇之色。 曹轻言更是直接踉跄的后退数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刻。 天地间已如死寂一般。 满朝的文武大臣望着这一幕久久难以释怀内心的惊惧。 即便是早就知道李安的实力很是强大可怕,可还是没有料到李安竟然强大如斯。 一招万剑归宗,便破了大渊朝三大天王的天王诛妖大阵! “杀,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宋桓已经彻底怒了。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 无数大内高手从周围的各个角落涌了出来,一个个气势汹汹,身影如风,齐齐的朝李安涌了过去,强悍的内力刮起的飓风的吹的天云变色。 “废物,找死!” 李安目光冷漠无比,神色凌厉,可周身随着内力涌动,竟爆发出道道无穷的剑意。 他自始至终都是无比淡然的望着眼前无数道身影涌动,虽然那些人有一品高手,也有二品高手,可在他的眼里,人数众多,也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 “刷刷刷!” 一道道剑吟之声,连绵不绝,仿佛是天地绝唱一般。 伴随着剑吟之声,一道道骇人的剑意蓬勃而出,带着无尽的杀意径直朝那些大内高手涌动而去,化作淡道道丝线席卷了过去。 剑气如绵绵细雨,剑光似雷霆万钧。 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剑意空间,当下数十位大内高手同一时间化作了一团团血雾。 孙谦距离李安最近,他亲眼目睹了这恐怖的一幕,那些大内高手是被剑意瞬间洞穿了身体,随即被生生撕碎。 这绝非是战神境强者能做到的,难道他已经突破了战神境,那是……陆地神仙! 陆地神仙! 孙谦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词来,随即脸上的表情已然彻底变了。 曹轻言同样如此,薄唇微启,吐出四个字,“陆地神仙。” 这十年里,他不曾有一刻放松,可终究成就不了那个境界。 而李安死而复生,竟轻易的走到了那一步。 宋桓的表情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曹轻言还是反应过来,扭头道:“快,将陛下抬回大殿,快点!” 众人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宋桓往大殿抬去,现在李安杀气腾腾,真若是当场杀了宋桓,也无人能阻止。 宋桓悲痛欲绝,坐在龙椅上剧烈的咳嗽不已,一字字怒道:“朕要杀了他,杀了他!” 可曹轻言忽的低身,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宋桓的表情当即从暴怒化作了不甘。 “难道朕还要看他的脸色不成!” “看,要看,陛下我们只需要再等等。” 宋桓叹息一声,强行压住心头的暴怒。 “宣摄政王李安,太傅孙谦上殿!”太监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文武大臣纷纷掉头朝大殿跑去,一个个面带惊慌,狼狈不已,深怕慢了一步,再被李安盯上。 而剩余的禁军护卫听到宣令后,也是一个个的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若是陛下再不出声,让李安强行硬闯入大殿,他们每个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可出手阻拦,更是死路一条。 连大渊皇室的四大天王都不是对手,他又算什么东西? 这下好了,陛下宣召李安进入,跟他们可就没关系了。 “大胆逆贼李安,还敢进入大殿!” 突然一声大喝从李安他们身后传来,只见几百名士子涌了上来,一个个怒目而视,竟然直接将李安跟孙谦围了起来。 “逆贼李安,你当真是大渊第一奸佞,不但在京城内动手杀人,残害忠良官员,羞辱圣人之后,而今更是硬闯大内皇宫,又动手杀人,你已经犯了滔天大罪,今日这大内皇宫,就是你的丧命之地,此时不跪地请罪,更待何时!” “跪地请罪,跪地请罪!” 上百位士子齐声怒吼,声势甚是浩大。 李安却是面不改色,只是目光中满是诧异,心头暗暗道,“这群穷酸腐儒脑子没有问题吗,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送你们一程。” 李安径直走到了这群士子面前,冰冷的目光环视一圈,可这群士子似乎打定主意要与李安拼个你死我活了,竟然毫不畏惧的直视李安。 “天下士子,忧国忧民忧社稷,而你们呢,空有一副皮囊,只会溜须拍马,道貌岸然。” 其中一个士子当即跳了出来,怒指李安骂道:“你这是在信口雌黄,我等士子饱读圣贤书,岂会不为国思变,而当今大渊朝最大的奸佞就是你,你若死了,大渊朝将恢复清明,今日便为国家社稷铲除你这祸国殃民的奸佞!” “是吗?” 李安轻蔑一笑,“你们不怕死?” “不怕!” 这些士子齐齐怒吼一声,还齐齐的向前迈出一步。 “锵!” 一柄宝剑落入了他的手中,随着他拔出宝剑的那一刻。 那些士子齐齐的后退一步。 李安忍不住笑了。 刚刚是谁说的不怕死,怎么转眼间就后退了。 这些士子也是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了,刚刚才夸下海口说不怕死的,转眼之间就被狠狠地打脸了。 刚刚指责李安的那个士子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径直向前走到李安面前,“我不怕死,即便是你能杀了我,你还能杀了在场的所有士子不成,你还能杀了天下士子不成,我就不信……”天籁小说网 话还没落下,一道寒光落到了他的脖子上,只听“噗嗤”一声,人头落地。 这些士子何时见过如此恐怖一幕,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了。 “还有谁不怕死的,站出来!” 李安持剑而立,剑身之上,鲜血淋漓,一滴滴的落到了地面上。 “我不信他能杀了我们所有人,各位,我们共进退!” “共进退!” 所有士子齐声高呼,气势也是大涨。 可李安却是摇头一笑,抬手就是一剑斩出。 “噗噗噗!”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最前面的几个士子瞬间人头落地,血从断裂的脖颈处狂喷鲜血,仿佛是喷涌的血泉一般,地面上滚落的人头,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哗!” 剩下的那些士子也全都是一副惊骇到了极点的表情,惊恐之余,全都退了回去。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如此凶狠,真的敢在皇宫大殿外杀人,说杀就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这一剑落下,所有的士子都彻底吓坏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李安冷笑一声,抬手将剑狠狠地插在了地面上,锋利的长剑直接没入了地面,而他的表情仍旧是无奈的淡漠。 那些士子惶恐的望着李安,身体忍不住的发抖,有些士子都控制不住的哭泣起来。 李安冷漠的再一次扫视一圈,淡淡说道:“这大渊朝就毁在你们这些穷酸腐儒手中,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还自恃清高,自以为是的站在高高的道德标点上,俯视着天下众生,今日之事,便是本王给你们的教训,从今往后,多多为大渊朝考虑,为天下百姓考虑,再敢如此不知死活,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真是一群迂腐脑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撺掇你们来的人呢,他怎么不来。” 李安这最后一句,当即将那些士子内心最后的倔强击的粉碎。 没错! 是孔祥云让他们来的,要逼迫当今陛下诛杀李安,可孔祥云呢,却没有出来,望着惨死的同伴,他们也不禁悲从心中起。 望着大殿,李安继续说道:“孔祥云就是大渊第一伪君子,他若是真正做到了圣人之后该做的,就不会让你们在这里送死,而他自己躲在大殿内,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这话,这些士子内心的触动可想而知,一个个眼眸中满是惊诧。 李安这番话可以说真正做到了釜底抽薪,即便是孔祥云怎么解释,都难以平息这些士子内心的不信任。 当不信任的种子一旦埋入地下,就一定会发芽。 那些士子的表情变化被李安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开口说道:“陛下,臣李安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禀报陛下,烦请陛下恩准进殿。” 此时。 大殿内却是肃杀一片。 殿外之事,当今陛下宋桓与满朝文武大臣都尽收耳中,想也不用想是什么情景,内心的这么震动可想而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的猖狂霸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管他什么士子大儒,不服就是杀! 再看始作俑者孔祥云直接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陛下,陛下,求陛下给臣做主,给天下士子做主!” 宋桓脸色黑的跟锅底一个色,却也是一言不发。 宇文邕见状,直接走出队列,冷冷道:“孔祥云,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谁让你召集那些士子给陛下添堵的,事已至此,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威胁陛下,你是何居心!” 孔祥云抬头望着宇文邕,又看向当今陛下宋桓,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主意。 宋桓摆了摆手,“让李安进来。” “宣摄政王李安,太傅孙谦进殿。” 闻声。 李安昂首挺胸的走入大殿,也不行跪拜之力直接进入,“臣李安见过大渊皇帝。” 此举当真是再一次震慑了众多文武大臣,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对当今陛下行礼的。 可却无人敢出声。 平日里那些高谈阔论,忧国忧民的御史大夫,此刻也全都哑巴了,没人敢出声。 李安今日殿外之举,已经在所有文武大臣的心里留下来可怕的梦魇,这大殿内,谁都可以惹,唯独不能惹摄政王。 他是真的敢杀人! 李安目光犀利的盯着坐在龙椅上的宋桓,看的宋桓都有些毛骨悚然,可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不得不问道:“爱卿所谓何事?” 谁知,李安淡然一笑,“请陛下为臣杀几个奸佞之臣!” 第227章 舌战大儒 “杀奸佞?” 宋桓愣了愣,心里却是暗暗再讲,你不就是大渊朝最大的奸佞吗,可脸上还是故作姿态道:“摄政王说笑了,大渊朝一派祥和,四海升平,那来的奸佞。” “一派祥和!” “四海升平!” 李安彻底被激怒了,当即回道:“静塞边关狼烟四起,金鞑亡我大渊之心不灭,陛下口中的一派祥和和四海升平是从哪里得来的?” 宋桓脸色微微一变,顿时心头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瞪着李安。 堂堂皇帝竟然被一个臣子指着斥责,放眼历史上也只有那些亡国之君了,难道自己注定就是亡国之君不成? 宋桓堂堂一国之君竟被李安怼的哑口无言,满朝文武大臣也是一脸无奈之色。 一时间,大殿内气氛愈发诡异,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门外传旨太监喊道:“靠山王宋庆云请求觐见!” 宋桓闻言大喜,急忙道:“请靠山王进殿。” 大渊朝的救命大臣到了。 宋庆云气势滔天的走了进来,进殿后,先是高呼万岁,随后起身怒道:“李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内皇宫杀害禁军护卫,还杀了四大天王和那么多的士子,你该当何罪,莫非你要做大渊朝的乱臣贼子!” 李安傲然一笑,抬头望着宋桓,拱手道:“陛下,臣乃是为了大渊朝才杀的他们,他们才是大渊的乱臣贼子!” “胡言乱语!” 宋庆云表情凝重,怒视而先现,拱手道:“陛下,按照大渊律法,大内皇宫中行凶,已经与谋反无异,请陛下做主!” 可李安浑然不惧,反而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来,“既然刚刚靠山王说的大渊律法,那我问你,你懂法吗?” 宋庆云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用一个极其蔑视的眼神望着李安,似乎在说,今日看你如何开脱这乱臣贼子的名头,他故意的昂起头颅,大声回道:“本王不才,曾经在吏部待过。” “这么说来,靠山王是懂法的?” 李安一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厉喝道:“既然靠山王懂法,为何还要诬陷本王,莫非是与这些乱臣贼子已经同流合污了!”23sk.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靠山王宋庆云吓得不轻。 他也算是武道高手,可面对李安,他却不敢造次,只能按耐住心头的暴怒,“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何时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了,今日你若是不拿出证据,本王与你没完。” “证据当然是是有,在吏部侍郎身上。” 说完,他望向众多大臣,高声道:“吏部尚书呢?” 此话一出,众多大臣下意识的全都将目光落到了队列中的一位老臣,只见那位老臣浑身哆嗦个不停,刚要迈出一步,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一时间,整个大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了。 靠山王宋庆云见状,当即指着李安怒道:“李安,你看看,这就是你的证据吗,你这是在故意活活逼死朝廷大臣,你究竟是何居心?” 李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当即再一次高声道:“吏部侍郎呢,出列?” 列班中,一个年轻人慢慢抬起头,吏部侍郎是个年轻人,模样俊俏,是个白面书生。 吏部侍郎眉头一皱,犹豫着动不动,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走了出来,“见过摄政王,靠山王,在下吏部侍郎,不知摄政王喊臣有何吩咐?” 年纪轻轻,已经做到了吏部侍郎,由此可见,此人要么是才富五车,要么是皇亲国戚,显然他是前者的多。 他能先开口问候李安,而不是靠山王宋庆云,就已经暴露了他寒门弟子的身份,只有寒门弟子才对李安无比尊敬。 李安点头致意,道:“本王的证据就在你们吏部官员身上,就麻烦你了。” 吏部侍郎摇头道:“小臣不明,还望王爷指点迷津。” 李安冷眼瞥了宋庆云一眼,随后道:“本王之所以说证据在你们吏部身上,就是因为你们是掌管大渊律法的大臣,而本王的证据就在这律法中。” “本王问你,阻拦边关十万火急的军情者,按照律法,如何论罪?” 吏部侍郎抬头道:“按照大渊律法,十万火急的边关军情,事关天下边关安稳,乃是大渊之根本,胆敢阻拦者,诛杀九族!” 一听这话,在场众多大臣,包括皇帝宋桓和靠山王宋庆云都反应过来了。 尤其是宋桓不禁心中暗骂道:“坏了,让他钻了空子!” 刚刚李安可是高声呼喊,十万火急的军情,还不止一次的喊过! 如此一来,那些死在大内皇宫中的禁军,士子,还有四大天王可都白死了,不止是白死,还要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 宋庆云也是被气的不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暗暗骂李安太过狡猾了,可却也没有办法。 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是,李安这十年变化也太大了,若是换了十年前的李安,一定是会愤怒反驳,甚至大打出手也说不定,绝不会如此言辞凿凿的辩论,还赢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昂头大笑一声,“十年不见,摄政王倒是变化不小,竟是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 “本王只是据理力争而已,只不过这年头,当朝某些官员皆是大奸似忠,光是看是看不出来的。”李安言外之意很是明显,暗指之意更是露骨。 “那本王倒是问摄政王一句,就算是守卫宫门的禁军触犯了律法,那四大天王呢,还有那些孔家士子,他们呢,他们难道也该死,你这又作何解释?” 宋庆云寒声怒视道。 孔祥云也是趴在地上,哭诉道:“求陛下和靠山王给臣做主呀,我们孔家千年传承,乃以忠君爱国之相传承不衰,而那些士子更是个个饱读诗书,是大渊朝饱读诗书的大儒,是治国安民的良臣,可李安冷血无情,二话不说直接就杀了他们,难道他们触犯了律法?” 孔祥云几欲哭昏过去,整个大殿上皆是他的哭泣声。 李安却是不慌不忙,仍旧是问道:“吏部侍郎何在?” “臣在。” “本王问你,按照大渊律法,污蔑本王该当何罪?” 吏部侍郎脸色微变,抬头看了一眼当今陛下宋桓,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安,这才说道:“王爷乃是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有人敢污蔑王爷,且属实的话,按照大渊律法,污蔑王亲贵胄,也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宋庆云和孔祥云对视一眼,有些吃不准了,不禁暗暗怀疑,莫非李安有证据? 不等在场的文武大臣反应过来,李安又继续问道:“倘若对方是皇亲国戚呢?” 吏部侍郎这次也不淡定了,猛地抬起头,下意识的看向靠山王宋庆云,“王爷乃是一人之下,普天之下,除了陛下,王爷的身份最尊贵,因此,皇亲犯法,与庶民同罪。” 宋庆云彻底愣住了,他没有料到李安还有这一手,可随即笑道:“多说无益,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李安傲然一笑,“孙谦大人,本王遇到四大天王和那些士子时有没有说过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王爷的确是有。” 孙谦点头道:“老夫可以用自己的名望担保,摄政王的确是说了。” “名望算什么,也能担保,你……” 孔祥云下意识的反驳,可马上脸色就变了。 或许换了别人,那怕是靠山王宋庆云都不能用名望担保什么,满朝文武中,也只有孙谦可以。 并非是孙谦官居一品,而是他本身威望,三朝元老,大渊重臣,为大渊朝呕心沥血一生,光是这些就足以傲世天下。 就是满朝的文武大臣中,起码有一半都是出自孙谦大人的门下,若是到了军中,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大渊朝的军队要么是孙谦大人的顾臣旧部,要么是门隶学生,要么是老友子弟。 而刚刚孔祥云快速的闭嘴的原因,就是满朝文武大臣都露出怒意,甚至连宋桓都眉头一皱,面带不悦。 孙谦大人的身份太敏感了,若非他一手撑起这个天地,这大渊早就改姓了。 这下,宋庆云和孔祥云彻底无语了,两个人的表情已经变得跟锅底一样了。 宋桓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可以给李安加个罪名,即便是无法制服他,让其成为千古罪人,万人唾骂也好,可现在好了,自己反而成了千古罪人。 李安冷哼一声,“诸位都听到了吧,侮辱当今摄政王者,满门抄斩,我没记错的话,孔祥云孔圣人刚刚也污蔑过本王吧,既然如此,作为圣人之后,可别辱没了圣人这两个字,国法无情,圣人自然也不能避免,所以,请孔圣人伏法!” 这下,孔祥云彻底吓坏了,当即怒指着李安,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 不过,堂堂圣人之后,自然是聪明伶俐,突然眼珠一转,当即匍匐在地上,哭嚎道:“陛下,求陛下给臣做主呀,我孔家千年传承,可不能到了大渊朝断绝了呀!” 不等宋桓开口,只听李安点头道:“好像说的有道理呀!” “孔家千年传承,可王朝更替已经不下百个了,如此看来,孔家对各朝各代并没有忠心可言,要不然为何不跟随那个王朝覆灭,以表忠心呢?” 第228章 活活气死!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彻底鸦雀无声了。 就连宋桓都眼眸一闪,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孔祥云彻底尴尬了,连哭声都戛然而止。 其实。 李安说出了所有人心头共同的疑问,孔家乃是圣人之后,这是毋容置疑的,可能传承千年,却是让人不解。 孔家一直都是尊崇儒家的忠君爱国,倡导仁义礼智信,可现在看来,这恐怕就是一个笑话? 一些有识之士也发现这一点,只是碍于孔家在天下儒生中的地位,不敢多言,恐会沦为众矢之的。 在场的一些大臣也有人也忽然想通了这一点,可却因为不敢得罪孔家,只好作罢,不过,李安恐怕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种事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历朝历代都明白这一点,可李安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将孔家的这块遮羞布撕扯下来。 他誓要捅破这片天! 站在大殿上的孙谦已经彻底被李安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料到李安竟然有如此魄力,孔家千年传承竟被李安一语道破。 此子当真是有了枭雄之姿! 当今陛下宋桓也是被李安雷的外焦里嫩,自己登基之时并非是没有想过此事,可却一直在迟疑,最后权衡利弊,还是放弃了,可这个让他头疼万分的事,竟然被李安轻易的几句话给化解了。 最兴奋的莫过于在场的武将了,以宇文邕为首的武将世家在惊讶之余,却是无比的兴奋。 毫不客气的说,武将在口舌论战中相对于文官而言,都是极其欠缺的,即便是现在有理,也很可能被三绕两绕的成了自己没理,根本就不是这些穷酸腐儒的对手。 可李安今日所举,当真是惊诧了众人,先是肆无忌惮的杀禁军,灭天王,还屠戮士子,不但没有获罪,反而将宋庆云和孔祥云拿捏的死死的。 这两人反而成了犯了国法的罪人,尤其是孔祥云,更是要将自己孔家千年传承断送掉了。 此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安身上,今日只要是李安点头,孔祥云这个圣人之后就要人头落地了。 难道他还要真的诛杀圣人之后吗? 谁也看不出李安的真实想法,可他的那副模样,定然不会轻易放了孔祥云的。 这下,连孙谦都有些头疼了,他也没有把握能劝导李安,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宋桓更是满脸忧虑的望着大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这个时候更是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了,难道真的杀了孔祥云,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想了片刻,语气变得缓和道:“孔祥云乃是圣人之后,是天下士子的一杆旗帜,同时他也是大渊的朝廷命官,虽然此事触犯了大渊律法,按律当诛,念在他是圣人之后,就将其所有官职撤销了,回家反省吧,另外将刚刚在殿外所有的士子都勒令回家反省,三年内不得参与任何官员选拔,也算是给摄政王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孔祥云当即是松了一口气,当即大喜,跪地连连磕头,“多谢陛下皇恩浩荡,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一听自己能活命,孔祥云可是大喜过望,只要自己能活,将来官职的事还不简单的,谁让自己是圣人之后呢? 可孔祥云这副嘴脸却让在场的一些大臣感觉到无耻,堂堂圣人之后竟然如此怕死,丝毫没有文人的风骨。 宋桓此举给足了李安面子,也救了孔圣人之后,间接的给天下士子一个面子,算是帝王之术的高明处置。 按常理来说,李安正好顺坡下驴,既保住了当今陛下的脸面,也算是给天下士子一个面子。 可他却仍旧是不按常理出牌,当即不依不饶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大渊律法第一条,就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孔祥云乃是圣人之后,更应该以身作则,否则岂不是坠了圣人的脸面,也是对大渊律法的不公,请陛下为了大渊朝收回成命。” “啊,不,李安,你非要与天下士子不死不休不成?”孔祥云也没有料到李安竟然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不禁大怒道:“李安,你是在质疑陛下的圣断,莫非你还要逼迫陛下不成?” 听到这话,一众文武大臣皆是肃然,此事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逼迫陛下,这可是造反的重罪! 孔祥云的反击也是有些手段了,竟一下子将李安放到了当今陛下的对立面。 谁知。 李安轻蔑一笑,“陛下决断,本王无权干预,可大渊律法之重,乃是大渊的国本,是太祖皇帝亲自创立的,陛下以忠孝立国,难道要为了一个伪君子,而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之事吗?” “哗!”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哗然一片。 整个大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就连孙谦也是愣住了,根本不明白李安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原本占据了律法的大义之位,这下好了,一句不忠不孝,当真是让陛下难看到了极点。 “你敢说当今陛下不忠不孝!”宋庆云这时候也站了出来,立刻出手呵斥道。 孔祥云也在心中暗喜,愤怒道:“你还敢说自己不是乱臣贼子,连陛下这样的百年圣君你都敢开口指责,简直是要造反,臣请求将摄政王定位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这番斥责,李安仍旧是不慌不忙,嘴角泛起冷笑,“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那就让本王给诸位解释一下,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陛下圣断,毋容置疑,可为臣子的本分便是要为陛下辨忠奸,识能臣,可你身为孔圣人之后竟然连这等道理都不懂,莫非你觉得这大渊与你无关不成,不过说到底的确是无关,若是大渊朝覆灭了,你们孔家转头就会到新主子面前跪地请降,好继续延续你们孔家的千年传承。” 李安直接给孔祥云扣了一个不忠不义的帽子,关键是这个帽子可是有迹可循的,就是孔祥云反驳都无话可说。 这下孔祥云彻底坚持不住了,突然一阵的眩晕从头顶席卷了全身,他原本就一因为在京城大街上被李安一顿暴打,这下又被气的七窍生烟,心伤加上心火,这一拱起来,那可是了不得。 果然,这位孔圣人之后,抬手指着李安,“你……你就是乱臣贼子,你……你不得好死!” 突然,他的动作一停,身体也随之一滞,慢慢的,身体竟是直接朝后倒了下去。 “噗!” 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满腔的不忿和心火彻底爆发了,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昂面倒在了地上。 血溅金銮殿,大儒惨死! 一代大儒,堂堂圣人之后,竟然被活活逼死。 当即,整个大殿内的文武大臣彻底呆住了。 直到太医到来,宣布孔祥云已经死了后,一些大臣仍旧是处于懵逼状态。23sk. 孔圣人之后,天下士子的一面旗帜就这么惨死了? 这时,李安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昂头大呼,“孔祥云大人不愧是圣人之后,竟然自知罪过太过深大,直接自尽而死了,看来本王还是小看了这位孔圣人之后,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再计较他羞辱本王的事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文武大臣皆是一脸鄙夷的瞪着李安。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明明把孔祥云活活气死了,还美其名曰畏罪自杀,真是死了也不得清净呀! 孔圣人之后的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不过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对李安开始畏惧了,此子睚眦必报,一旦得罪了他,你就是死了,怕是都不得清净,是万万不可招惹之人。 宋庆云气不过,刚要开口,可这时宋桓猛烈的咳嗽几声,又给他使了几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招惹李安了,这才淡淡说道:“摄政王说的没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孔祥云不过是圣人之后,也不是圣人,不过念在他深感罪孽,还以自尽谢罪,那就免了他的罪责,让他的儿子继承他的爵位吧。” 作为大渊朝的皇帝,他自然是明白孔祥云的地位,不过既然人已经死了,他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得罪李安,正好借此时机,浑水摸鱼一把,既不会的得罪李安,也不会伤到天下士子的心,一举两得的妙计。 这位孔大儒算是这场政治交锋的牺牲品,若是他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要害,一定会气的要活过来。 而这位孔大儒的尸体被抬了出去后,当即就传来阵阵哭嚎声。 门外的士子见到孔大儒的尸体,当即是哭的昏天黑地的,可还是有聪明点的士子咂摸出别的味道了。 这时,李安将目光落到了宋庆云身上,眼睛一眯,就要准备收拾他了。 宋庆云望着李安森寒的眸子,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传来,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 仅仅是眼神交锋,宋庆云输的一塌糊涂。 宋桓见势不妙,若是再不开口,自己这位皇叔怕是也要人头落地了,赶紧开口道:“摄政王,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非要杀了朕的禁军也要闯进宫来?”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汇聚到李安身上,却见李安朗声道:“静塞边关被困,三十万金鞑铁骑虎视眈眈,请陛下发兵救援!” 宋桓点点头,“朕不是虎符都给了吗,怎么还来找朕?” 李安高高举起虎符,“陛下的虎符有,可禁军不听号令,非要陛下的圣旨。” 可不等宋桓开口,宋庆云当即怒道:“堂堂领兵大将,手握虎符竟然调动不了军队,陛下要你们有何用!” 可李安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意,直接抱拳道:“小王谨遵圣旨。” 说完,直接从大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众文武大臣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人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宋桓也是一脸懵逼,“朕说什么了吗,好像什么也没说吧?” 第229章 国子监的学子 李安突然离开,大殿的文武大臣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 宋桓忽然问道:“朕说什么了吗?” 孙谦叹口气,双手抱拳道:“陛下,摄政王求陛下斩佞臣,而靠山王刚刚可是给了李安便宜行事的权利。” 听到这话,宋桓脸色巨变,只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这下禁军诸将怕是要倒霉了。 孙谦赶紧开口道:“陛下,老臣还是去看看吧,别再出什么事。” “孙爱卿快去,万不可再造杀戮了。”宋桓都有些急了。 靠山王宋庆云一脸无奈,自己多这句嘴正中李安的下怀,这可麻烦了。 在场的可不仅仅是他们几个大员,还有禁军中的几个将领,一听这话,也是当即变了颜色,满脸皆是惊恐。 他们没有想到李安竟然如此的无赖,这下有了陛下的承诺,那禁军中不服从军令的那些将领,还不是必死无疑了,而且杀了就杀了,下场跟四大天王没什么区别,死了也白死。 几个禁军将领纷纷跪地,请求宋桓收回成名。 可宋桓也是一脸无奈,自己压根就没下什么命令好不好。 他叹了口气,起身道:“行了,静塞边关被困,军情万分紧急,你们诸将要多与摄政王配合,早日出征,击退金鞑才是正道,只知道争权夺利,这大渊朝未来怎么办。”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李安的实力让他实在是有心无力,真要动用老祖吗? 可李安毕竟没有反叛之心,大敌当前,杀己方大将,实在是有失偏驳。 念及至此,他一甩衣袖,不愿意再多待一分钟了,看着这些废物就生气。 随着一声退朝,那些禁军将领皆是一脸的不甘心,怨气冲天的盯着宇文邕他们几个兵部的人。 可下一秒,其中一个禁军将领屁股后面就挨了一脚,当即摔了一个狗吃屎。 “哎呀,那个王……” 当他一回头正好看到了踢他的那人时,立刻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原来是太尉大人,末将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尉大人?” “哼!” “就你们小王八蛋也敢欺负我家孙老哥,拿着虎符你们竟然也不认,翻了天了!” 宇文邕虽然是二品官员,跟禁军几个将领都是平级,可他的辈分高,资格老,实力也强,在朝中威望极高。 “宇文大人息怒,这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其实并非如此,禁军有禁军的规矩,这跟兵部不一样,调动禁军必须有皇帝的圣旨,否则谁也不能调动。”那个禁军将领挨了一脚,可还是陪着笑脸解释。 宇文邕可不管那个,抬手一抓,如同抓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冷笑道:“你小子最好老老实实的,别到时候撞到枪口上,把你祭旗。” 那个禁军将领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看到曹轻言走来,赶紧求救似的,“曹大人救命呀,救命呀!” 曹轻言看了一眼,知道宇文邕也不是善茬,不愿意得罪他,便说道:“陛下有令,让你们配合摄政王出征,那就好好配合,出了差错,谁也救不了你们。” 那位禁军将领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他是被当成弃卒了。 宇文邕哈哈一笑,“内机监的曹大人当真是俊杰也,老夫告辞了,等到大胜之日,老夫亲自登府拜谢。” 说完,昂头大笑着离开了,在京城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开心呢,痛快,痛快极了。 曹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些禁军将领再一次围了上来,一个个脸色也是无比难看。 “哼,别高兴的太早,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到时候或许你都活着回不来也说不定!”曹轻言面色阴寒道。 那些禁军将领慢慢聚拢过来,全都目光火热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原本以为就摄政王孤身寡人,可现在看来,兵部那些老家伙也都跟他穿一条裤子了。” “摄政王武力极高,再加上兵部那些老家伙,我们怕是不是对手呀?” 曹轻言眸子一寒,怒喝道:“都闭嘴,这是什么地方,这种事也能放在这里说吗,真是一群猪脑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无需问我。” 说完,他也快步离开了,现在只有愣在原地的这群禁军将领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算了吧,跟摄政王斗下去没好处,你们没看到嘛,连四大天王这皇亲国戚都说杀就杀了,换了我们,恐怕只会更惨。” “我看也是,看看曹轻言那副德行,这才跟着陛下几年呀,直接神气起来了,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贱籍了,真以为披上官袍就成人了!” “就是呀,等他失了势,我们哥几个一定好好收拾一下他,看他敢在我们面前神气!” 宇文邕出了皇宫,便快马朝李安追了上去,不消片刻,竟在街头遇到了李安,宇文邕二话不说,下马直接抱住了李安。23sk. “宇文大人,别这……这样……”李安都尴尬的要抠脚了。 宇文邕一脸倾佩的望着李安,傲然笑道:“我宇文邕活了大半辈子了,今日见到小安子在皇宫的大举动,当真是开了眼,从今往后,小安子就是天下第一人。” 李安摇头一笑,“无奈之举,若是当今大渊朝文臣不爱财,武官不怕死,那里还轮得到我在朝堂之上放肆。” “唉,是啊。” 宇文邕点点头,倾佩之色更加浓郁,“小安子,今日是先去禁军大营挑选军队,还是去国子监选兵组军?” 李安沉吟片刻,笑道:“自然是国子监,这支学子军乃是我出奇制胜的关键,自然要格外用心。” 宇文邕也是格外兴奋,作为久经沙场的宿将,由一支武道高手组成的军队在战场之上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现如今,整个大渊京城附近,包括中州道已经皆是大渊皇室的亲信,包括他们兵部在内,在京城周围,竟没有一支军队可以调动,这也是他们最尴尬的地方,当前最要紧的就是培养一支自己的力量,而国子监的学生就是最好的人选。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朝国子监而去。 今日的国子监略有不同。 诸多学子皆汇聚在练武场上,不知道是谁有意还是无意的将李安挑选学子去战场的事公布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国子监都沸腾了,所有的学子都蠢蠢欲试。 尤其是这一次的选拔奖励太丰厚了,丰厚到让这些学子都无法拒绝。 国子监与禁军不同,国子监中的学子皆是从各地选拔上来的精英学子,而且几乎全都是寒门子弟,里面的世家大族的子弟少之又少,世家大族的子弟也不需要去国子监求学,他们家中就有老师,况且凭借世家子弟的身份,想要在朝堂之上求个一官半职简直太简单了,没必要去国子监吃苦头。 国子监的府长匡彦也有意无意的将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剔除在外,面向广发寒门弟子招兵,无意间是给了这些寒门弟子一个机会。 在报名的地方,一众学子排着整齐的队列,可却没有报名的,全都在张望中。 国子监的老师也很无奈,一上午了,光是来询问的,观望的,还没有一个学子报名,红色的纸上一个名字也没有。 有一个学子忍不住惊叹道:“听说了么,是摄政王亲自点将,一旦在战场上立下功劳,那就是武官了!” “真的假的,直接就是武官,我觉得不可能的吧,我们可是寒门弟子,只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才能成为武官吧?” “那都是老黄历了,我听说摄政王都许诺了,得胜归来,每人都赠予顶级兵器和功法,到时候我们说不定也可以冲刺一品二品高手,直接逆天改命,成为世家!” “……” 听到这个传言,这些学子当即都疯狂了,有些学子更是不顾一切的朝前面挤去,生怕报不上名。 这可是他们寒门弟子唯一的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若是选拔不上,那就只能通过朝廷选拔了,对于寒门弟子而言,那就是一个过场而已,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成为武官。 可还是有人不太相信,尤其是国子监排名前列一些学子,更是对此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一群猪脑子,你们不会真的相信摄政王会给你们这么多好处,还给五品武官吧?” 听到这话,众多学子闻言,纷纷回头望去,见到那人,众多学子也是齐齐肃穆。 原来是国子监排名第五的薛林,三品顶级高手,距离二品高手只差一步之遥,在国子监中也是实力名列前茅的学子,因此威望极高。 薛林这话,无异于在众多学子头顶上浇了一盆凉水。 有学子不忿道:“薛林学长,这消息可是从府长哪里传出来的,是绝对真实的。” “我就不信!” 薛林摇了摇头,“五品武官,可是一个界限,过了五品可就是将,你们看看当今大渊朝的武官,有几个是我们寒门子弟,不全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世家门阀这四个字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我们就算是去了战场,也是炮灰,可能都无法活着回来,就算是回来了,所有的功劳也都是那些世家大族子弟,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寒门子弟的一个圈套。” “啊!” 听到这话,诸多学子皆是哗然一片,若是照他这么说来,岂不是说我们就是一群送死的奴隶。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堂堂大渊朝未来的武官怎么在你的口里成了炮灰了?” 第230章 疯狂的学子! 众多学子全都齐齐的回头望去,下一秒全都露出惊诧的表情,“我等学子见过太尉大人。” 宇文邕他们是认识的,这位脾气暴裂的大渊太尉大人,每年都会到他们国子监看望这些学子。 倒是在宇文太尉大人身边的年轻人倒是年生的禁,看起来应该是某位世家子弟,连宇文太尉都对其客客气气的。 “谁告诉你,你们这些学子是随本王去战场当炮灰的!” 此言一出,众学子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无比的惊讶。 原来这就是在京城风头无二的摄政王李安! 这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吧! 而且看起来和和气气的,那里有一点大渊杀神的模样。 “你……你就是摄政王?”薛林还有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错,本王就是。”李安点头道。 “哗!” 当听到李安自己承认后,那些国子监的学子皆是哗然一片,齐齐的后退一步。 “这就是大渊朝的摄政王?” “就是他抬手轻易斩杀了两位大内高手!” “还当街打了孔圣人之后孔祥云大人?” “灭了奸贼麻晋满门!” 众多学子已经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了,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写满了惊骇。 百闻不如一见,鼎鼎大名的大渊摄政王好像也不过于此吧! “我看他也不像是什么武道强者?” “我看也是,不过他可是当街斩杀了两位大内高手,很多人看到了,应该不会造假吧?” “那也未必,摄政王身边那么多高手,随便一个出手替他也说不定。” “若是真是庸才,岂不是让我们跟着一个庸才去送死,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这可麻烦了。” 那些学子窃窃私语,毫无疑问都是对李安实力的不信任,毕竟战场之上,看的是实力,可不是什么身份。 薛林自然也听到周围那些学子的话,刚刚内心的畏惧取而代之的变成了蔑视,随意的抱了抱拳,“学子薛林拜见摄政王。” 这等小动作如何瞒得住李安,李安久经沙场,在军中待了数载,自然明白一个道理,军中看的不是身份地位,看的是实力,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 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驾驭这些骄兵悍将,如臂驱使,否则上行下效,皆是不服,那这支军队也就彻底完了。???.23sk. 这时,组织报名的国子监老师也反应了过来,急乎乎的跑了过来。 这些学子不认识李安,他可是认识,急忙上前,拜见道:“匡晓拜见摄政王,拜见太尉大人,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安看了一眼匡晓,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到了薛林面前,“你刚刚说你叫薛林?” “是,学子薛林。”薛林点头道。 可那种眉眼间的傲然却更加浓烈了起来。 李安点头一笑,不愧是国子监的学子,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气息,的确是有匡彦的风采。 这才是我大渊朝的少年郎! 李安心头偷偷暗喜,若是带着这些少年郎上战场,当真是无坚不摧,与当年的忠义军都要平分秋色。 “好,我记住你了。”李安点头道。 可这时,薛林突然开口,“王爷是要暗中处置我吗?” 李安听了也是一愣,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处置你,本王为何要处置你?” 薛林目光坚毅,不卑不亢道:“学子薛林知道王爷的威势,可薛林刚刚可是……” 李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霸气,真要是城府深沉,委屈求全,那岂不是坠了少年郎的名头,少年郎就该一往无前,无所畏惧,本王之所以说记住你,是希望你能在战场之上,拿出少年郎的模样来,等你立了大功,本王亲自给你授勋嘉奖。” 听到李安的这番话,在场的学子,包括薛林都彻底惊呆了。 他们从没有想到摄政王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们所认识的高官皆是老气横秋,官威十足的家伙,一个不慎,那就是无边的报复,可李安却是高官中的一抹清流。 薛林此刻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了,双手抱拳,恭敬道:“学子薛林请命为大军前锋,斩将夺旗,以报答王爷知遇之恩。” “好!” 李安也是大喜,抬头环顾了一眼周围那些充满敬畏和崇拜的学子们,淡然笑道:“本王在此向诸位学子立下承诺,此次出征,凡是立下功劳者,无论出身如何,皆可成为大渊四品以上的将官,也可以直接进入边军,成为领兵大将。” “哗!” 这些学子再一次沸腾了,四品武官,领兵大将,这几个词语已经彻底点燃了这些寒门子弟的心。 对于他们而言,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改变命运呀! 而在国子监的寒门子弟无疑都是想要改变命运来的,这吸引力是致命的,从寒门步入军队世家就一步的距离。 “王爷,我要报名!” “我也要报名,我是四品高手,我先报名!” “狗屁,老子是四品巅峰,我先报名!” “都滚开,老子是三品高手!” “让你谁滚,睁开你的狗眼,我是三品中期!” “……” 众多学子疯狂的涌入报名地点,争先恐后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李安跟宇文邕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欣喜之色,宇文邕点头道:“看来王爷的号召力还是够强,一句话就让这些学子忘乎所以了。” 匡晓笑道:“是啊,王爷威望已经是深入人心了,王爷,宇文太尉大人,我们去府长的屋子等等吧,相信名单很快就出来了,这一次府长大人还召集了不少毕业的学子回来,预计这一次国子监可以一次性招几千人的学子,最低修为起码也是六品高手以上。” 宇文邕脸上顿时一变,激动的连连点头,一千名由武道高手组成的军队,其战斗力有多恐怖呀,即便是面对一万敌军也足以轻易对抗吧,甚至更多。 毕竟武道高手的实力,不能用人数叠加,对付普通人,以一敌百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军队交手,一旦前方士兵出现大面积的伤亡,这对于一支军队是可怕的,很有可能瞬间崩溃也说不定。 相比较而言,金鞑的战阵就是如此,那怕是金鞑的骑兵也可以下马步战,而那些身披重甲的金鞑武士皆是武道高手。 这些金鞑的武道高手就是通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大渊军队的前方战阵,继而引发大渊军队溃败的,此战法屡试不爽,这也是为什么李安要从国子监招募武道高手的学子的原因。 这时,有人就问了,大渊朝地府辽阔,强者如云,为何不招募武道高手参战,这就只能怪当朝者了,捧文抑武,造成许多武道高手不愿意参军,再就是世家门阀的权利太大,普通寒门子弟就是立了功劳,也未必能得到应有的赏赐。 此消彼长,武道高手都不愿意参军了,宁可去世家大族中当个不起眼的供奉,就算参军,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功劳,更何况,功劳还是那么世家大族子弟的。 这一次,李安就是让天下武道高手看看,本王的军队只要立功,就会得到应有的赏赐。 李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火热的学子,却是摇头道:“这些学子虽然武道强悍,可离成军,还是差一点。” 匡晓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忙不迭的问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军队讲究战阵御敌,令行禁止,他们只怕是还做不到。” 李安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武道高手虽然强,可多是以杀人技著称,讲究的是单对单,一对一的交手,可战场却不一样,一举一动,皆是以战阵为主,万人军阵,如一人也! “王爷只怕是多虑了!” 这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李安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样貌甚是秀丽的少年站在他们身后。 那少年生的美丽无比,一颦一笑,皆是带着风情万种之色,可惜,却是个男儿身。 此人正是匡彦的学生,马小。 马小恭敬的施礼道:“国子监学子见过王爷,太尉大人。” 李安打量道:“你刚刚说本王多虑了?” “没错!” 马小笑了笑,“王爷,那您恐怕是小看我们国子监的学子了,也小看我们国子监了,我们国子监虽然对外宣称是书院,可所有的学子都是以军队的方式训练的,读书,武道,一样不少。” “不信,你看!” 只见他抬手一挥,远处两个大鼓前的壮汉猛地敲起了大鼓。 “咚咚咚!” 鼓声浩大,声如雷鸣。 刚刚还在喧闹的学子们,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丢下手上的一切事物,纷纷朝演武场的中心聚集起来,还有不少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 短短半刻钟,几千国子监的学子以班级为单位,整整齐齐的在演武场列好了队伍,其中不乏赤果上身的,衣冠不整的,可仍旧是整齐无比的列队,丝毫没有一丝耽搁。 李安也是被这一幕惊的不轻,眉头一皱,“半刻钟,精锐军队也不过于此吧?” 宇文邕也点点头,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赞叹道:“匡彦不愧是大渊第一教书匠,竟然教出了这么多的优秀学子,这是我大渊的后备将官的摇篮,我大渊的将军之府!” 马小傲然一笑,马上恢复了冷峻,以无比凝重的语气道:“请王爷和太尉大人检阅国子监学子!” “请!” 一声请字,把李安从震撼中拉了回来。 李安径直走到了所有学子的面前,沉默片刻,猛地振臂高呼一声,“大渊万岁!” “大渊万岁!” 山呼海啸的声音当真是极其振奋人心,这一刻,天地都变了颜色。 第231章 少年郎就该有少年郎的模样! 一声大渊万岁可谓是点燃了全场学子的火热内心,犹如一把星星之火,点燃了燎原。 李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前这些学子可都是大渊朝未来的支柱,是大渊朝的未来。 “大渊万岁!” 李安再一次怒吼一声。 全场学子也随即高呼,“大渊万岁!” 演武场上,整齐划一的学子皆是群情激愤的模样,随着李安的手落了下来,全场的声音也立刻戛然而止。 李安望着眼前的学子,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那是热血的光,是无敌的光,随着他环视一圈,沉声道:“诸位,现在你们是国子监的学子,可本王告诉你们,等你们归来之际,你们都是大渊朝的将领,不用怀疑,你们都是大渊朝最出色的天才将军,可现在北方金鞑叩边,屠杀我们的百姓,虐杀我们的兄弟,我们该怎么办?”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全场学子群情激愤,热血沸腾。 “好,杀光他们,没错,我们就是要杀光他们,我们的先辈已经做到了,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你们老师,学长,他们不惧生死,将进犯的金鞑砍下人头,驻成了尸观,让金鞑十年不敢南下牧马,让其妇女无颜色,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将延续他们的意志,杀光金鞑,保卫大渊!” “杀光金鞑,保卫大渊!”全场的学子已然全都达到了高潮。 “现在本王许诺诸位,将来本王一定带诸位建功立业,封狼居胥,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诸位可愿!” “愿!” 一声愿,惊的天地都为之变色。 每一个学子的眼神都变得狂热起来,在场的学子皆是热血男儿,既是男儿,如何不渴望建功立业,封狼居胥? 试问天下男儿,谁能拒绝! 而现在这等殊荣,就已经摆放在了眼前。 匡彦不知何时出现在演武场上,布满皱纹的脸上,竟也是写满了震惊之色。 李安站在演武场台上的那一刻,身上竟然冒出金色的光芒。 这是九五至尊才有的光辉,竟然出现在一个异性王身上,这……这难道是老天都在暗示什么吗? 匡彦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了。 而他最得意的学子,马小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竟然也热血沸腾的浑身在颤抖。 再看全场的学子已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每个人的眼眸都是赤红色的。 这时,李安忽然气势骤然升起,形成了一道极其可怕的威压朝四周席卷而去,宛如一条蛟龙腾空,猛虎下山,狠狠地朝面前的演武场横扫过去。 恐怖的威压当即落到了演武场的学子身上。即便是李安留有余量,可还是有不小的威压落下。 周围的学子纷纷惊变,只感觉头顶上一股威压落下,身体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尤其是最前面的学子更是控制不住的趴倒在了地上。 此时。 所有的学子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安,毫无疑问,这股威压就是李安释放的。 李安放声大笑道:“诸位学子,武道至强,攀登无继,待到大胜归来之际,本王愿与诸位一同修行武道,陆地修仙,天下无敌乎?” 这个时候,再蠢得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这难道就是陆地神仙的实力吗,光是威势就足以惊天动地。 匡彦也被这股威压惊的不轻,随即便瞬间反应过来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诸位学子,今日是否才知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真正含义?” 众学子齐齐躬身道:“我等谨遵府长大人的教诲。” 李安微微一笑,对着匡彦点头致意,朗声道:“今日本王再告诉诸位,凡是今日报名参军出征者,赏黄金千两,至于武器装备,本王带你们去京城武备库自行挑选!” “哗!” 那些学子再一次炸开了锅,一个个欢快无比,竟然只要报名就有一千两黄金,还可以自己挑选武器装备,这也太“豪”了吧! 紧接着,李安挥手示意,“本王曾经跟你们府长许诺,凡是出征归来者,四品武官随便你们挑选,今日本王再给你们一个承诺,此次出征,本王必然覆灭金鞑一族,凡是缴获,皆归国子监学府。”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些学子已经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了,这是何等的赏赐,四品武官随便挑,还有缴获,光是出征前的一千两黄金就可以让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了。 大渊朝的物价不高,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等于十贯铜钱,等于一万文铜钱,米面一斤不过二十文铜钱,一千两黄金等于一千万文铜钱,想象一下,这能换取多少米面,不敢说,一生无忧,起码几十年他们的家人生活都无忧。 而对于这些寒门子弟而言,家境皆是不富裕,再加上习武之人,花费巨大,许多学子家中已经是生活艰难了,就盼望着他们能博个功名,改善一下家中艰难。 可即便是他们从国子监,这座大渊朝第一的学府毕业,可想要成为五品武官,也是不敢想的,能给个一官半职就不错了,很多人甚至连体制都进不去,想要混到七品武官,这种带品的武官,没有十年八年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这期间你还要小心翼翼的,提防有世家子弟插进来。 可相反来说,世家子弟对于这些官职,真可谓是手到擒来,先到军营镀镀金,运气好的,强夺别人的功劳,转身就成了将军,即便是没有功劳,他们的父辈也有的是办法给他编个由头,升官发财。 而现在,李安当场就给了他们一个四品武官以下随便挑的殊荣,这对于寒门子弟而言,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如此优厚的条件,就是那些不屑于参加的世家子弟脸色都变了,这条件未免也太狠了吧? “诸位,既然组军,那就要分出上下级,军中看的不是你的家世,看的是谁的拳头硬,本王就从你们当中挑选几位学子,担任将官。” 李安高声说道:“不管你们服不服气你们的将官,可上了战场,谁敢不听号令,休怪本王按军法处置你们!” 沉默过后,众人齐齐躬身道:“我等谨遵摄政王号令。” 见到这一幕,匡彦胡子都要揪下来了,这也太令人伤心了,自己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学子,这才短短半刻钟而已,就被人收买了。 “谁先上场,本王做裁判,点到为止,不得伤人。” 李安刚刚说完规矩,就见到一道身影腾空而起,径直落到了台上。 那人先是对着李安一拱手,扭头对台下学子道:“学业榜第五薛林特来守擂,请诸位师兄弟手下留情。” “什么!” 上来第一个就是学业榜名列前茅的高手,真是可怕呀! 看来这场将官之争将会极其激烈,不亚于学业榜的争夺。 也难怪薛林如此着急,一旦被选中将官,将来在战场上立功的机会就多了,未来的发展自然也是不可想象的。 可台下众多学子可就郁闷了,他们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 第一个就是学业榜第五,这下谁还敢上呀? 就算上去也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结果。 李安点了点头,赞赏道:“好,薛林上场了,可有谁不服气的,上场。” 突然,学子中间有人高声道:“我不服!” 又有人喊道:“我也不服!” 众多学子齐齐将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等看清两人后,顿时心里漠然。 这两人也是学业榜上前十名的种子学子,林叶和方启。 有学子惊呼道:“竟然是排名第六和第七的林叶和方启!” “他们两人不是上次输给了薛林吗,这次看来是有备而来,一雪前耻,外加夺下将官之位。” “真是精彩,说实话,他们与薛林的实力不相上下,只不过上次棋差一招而已。” “是啊,看来今日又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局面。” “……” 众多学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对此战可谓是兴奋不已。 李安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觉悟和血性,不错,上场,让本王看看国子监学子的战意!” 可薛林毫无惧色,抬手握住腰间剑柄,眉头一皱,眸光闪烁不已,“林叶师弟,方启师弟,请吧,你们可以一起上!” 什么! 此言一出,整个演武场再一次沸腾了。 学业榜上的十位高手学子皆是国子监的种子高手,个个实力不凡,而且差距并不大,可今天薛林竟然敢一口气挑战两位,当真是霸道无比。 可同样也许是为了在摄政王面前留个好印象也说不定。 可一挑二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林叶和方启闻言,也是勃然大怒,这已经是赤果果的羞辱了,当真是有些看不起人。 只见两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起来,愤怒染红了两人的脸颊。 唯独李安紧盯着薛林,暗暗赞赏,此子虽然实力不高,可这份霸气无比的心性倒是不错,跟本王有的一拼,是个好苗子。 而同样心头震惊不已的还有匡彦,匡彦作为他们的老师,自然对自己学生的实力了如指掌,对于薛林的实力,他很清楚,一打一,还有胜算,一打二吗?那结果就未必了。 马小也是眉头一皱,搞不清楚薛林心中的想法,难道只是为了在摄政王面前留个好印象,这未免有些托大了。 何况,大战在即,若是受了伤了,怕是就不合算了。 想到这里,他紧了紧背后的包裹,饶有趣味的笑了笑。 林叶怒喝一声,“薛林,你未免有些太过嚣张了,你当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不成?” 同时。 方启也是暴怒一声,“你真要以一己之力挑战我与林叶?” 薛林点头一笑,“没错!” “刀剑无眼,你可别后悔!”方启当即怒道。 “请!” 随着薛林一声“请”字,两道身影齐齐腾空而起,径直朝台上攻来。 第232章 人才呀,全是人才! 林叶厉喝一声,从左边踏空而起,当即甩出一条链枪,链枪点点寒光激射而出,在空中好似蜻蜓点水,又好似流星点缀。 但见他脚踏链枪,飘然落于台上。 这一手脚踏链枪,虚空踏足,当真是惊的满座惊诧,全场喝彩。 林叶手握链枪,背手而立,点点钢链闪闪发光,恰如一条银龙缠绕周身,在其内力的凝聚之下,漂浮在身体周围。 他怒视着薛林,咬牙切齿道:“用不着方启师兄出手,我一个人照样能击败你!” “凭你,差的太远了。”薛林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轻蔑,只是实事求是的回道。 可这话当即惹得林叶勃然大怒,“薛林,你未免太狂妄了!” “狂妄?” 薛林摇头道:“没实力,叫狂妄,有实力,只能叫嚣张。” 听到这话,李安都愣了愣,不禁自问道:“这好像是我用过的词吧?” “休得狂妄,看你能接我几招!” 话音一落,薛林身躯一沉,整个人压低了身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手中链枪的枪刃犹如弹簧般弹射机而出。 锋利的枪刃狠狠地朝薛林的胸膛飞击而去。 速度之快,犹如一道流星闪过。 当真是见影不见人。 当啷! 枪刃仿佛撞到了一块金属上,发出金属交加的声响。 随后,就看到薛林轻轻举着长剑,用剑鞘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可以好不客气的说,若是刚刚薛林有一丝偏差,必然是开膛破肚,必死无疑的结局。 “有两下子,看你能挡住几次!” 林叶勃然大怒,手中链枪瞬间化作了点点寒芒,在其与薛林之间的空挡中,带出了一连串的寒芒,招招直逼薛林的要害而去。 “哇,好快的速度,简直是看不清出招!” 看的台下的一众学子连连惊呼,在他们的眼前只有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寒芒急速闪烁,再就是那种空气爆鸣的破空声,声声袭来。 李安也是暗暗点头,不由自主的赞叹道:“不错,两人皆是不错,林叶的链枪如龙隐虎啸,薛林的剑术嘛,颇有君子风范,都是可塑之才。” 匡彦就站在李安的身后,听到他对自己学生的赞赏,不禁得意起来。 “王爷,你可是赚大发了,老夫呕心沥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出这么多优秀学子来,可你一来,就直接给我包圆了,不管怎么说,你都要给老夫一点赔偿。” “赔偿个蛋,本王啥也没有,怎么赔偿你。”李安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打斗。 可匡彦却是露出一副奸商的坏笑来,笑道:“王爷,少装了,不是你自己说给我的学子每个人一千两黄金的安家费吗,你可真是财大气粗,这几千个学子,一共加起来,起码都有几百万两黄金了,你还说你啥也没有。” “老头也不贪,你给我一万两就行,我也好买点好酒喝,就当是关爱孤寡老人了。” 李安白了他一眼,“没有,我身上分文没有。” “什么!” 匡彦当即就蒙了,指着李安道:“你……你不会跟学子打的是空头支票吧?” 李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说什么呢,本王是那样的人吗,可几百万两黄金,本王哪里有,不过,这京城有个地方倒是有。” “那就好,你万万不可食言而肥,到时候……等等,你什么意思?”匡彦都一下子愣住了,“你刚刚说什么?有个地方有,那个地方不会是……是……”23sk. 李安淡定道:“是,是户部的国库。” “啊!” “你要抢劫国库,那可是造反的重罪,你不会带着我的学生去抢国库吧,你是不是疯了!” 匡彦已经彻底被李安雷的七窍生烟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抢劫国库,抢就抢了吧,还带着他的学生去。 “你可是害死老夫了,老夫呕心沥血一生,可是从来没有干过违法的事,你可倒好,上来就给老夫来了一个大雷,我告诉你,我的学子决不能干这种事,决不能!” 看着匡彦那副模样,李安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好了,不就是抢劫国库吗,出了天大的事都是本王一力承担,你安心就好。” 匡彦都要骂娘了,这能安的住心吗?你都要抢劫国库了。 此时。 台上已经分出胜负了。 当林叶手上的链枪的钢链被薛林一剑斩断后,胜负已分了。 林叶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至于方启在与薛林的交手中,却是不分胜负,可方启却自动认输了,薛林已经打过一场,在耗尽气力的情况下,还能与他平分秋色,这已经说明差距了,因此,方启主动认输了。 李安也不客气,三人武道皆是不错,便一并封了他们三人每个人一个将官的位置。 这时,马小走上台来,客客气气得说道:“在下马小,特来请教诸位同窗的风采。” 听到马小这个名字,全场的学子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小! 学业榜第一个高手。 武道境界二品高手初期。 随着他的上台,竟没有一个学子敢应战。 可马小却是淡然一笑,直接开口道:“学业榜前五,除了薛林,其他三人请上台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全场再一次哗然一片,比之前更是沸腾。 连李安都挑了挑眉头,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好一个年少轻狂!” 他扭头望向匡彦道:“你们国子监平时都教学子什么东西,怎么一个比一个猖狂?” 匡彦摇了摇头,无比得意道:“没办法,实力代表一切,尤其是马小,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比裴镔呢?” “三儿呀,他是个可塑之才,可性格太游侠,做不得大事,而马小却不然,能屈能伸,武道天才,我还想跟你提一嘴,未来好好培养他,或许将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匡彦言语之间无比的得意,若是说马小是他的亲生儿子都不为过。 李安笑了笑,“莫不是你的私生子?”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玩意呀,不过,他要是我的私生子就好了,虽然他不是我亲生,可却是我亲养,跟裴镔一样,不是亲儿却胜似亲儿。” 李安也暗暗点头,他也看出这个叫马小的年轻人不简单呀,虽然看似狂妄,却一直都留有底线,如此看来,此子有枭雄之姿,非久居人下之辈,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 可他却不担心,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压着他,知人善任,用人方始,不过,该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了。 与此同时。 三道身影从台下飞跃而来。 三个年轻人也皆是气息不凡之辈,而且每个人都是三品高手。 “马小师弟,请!” 三人废话不多说,直接各自手持兵器朝马小扑了过来。 “有模有样,断魂刀,屠龙刃,打虎棍,我今天就要诛魂,降龙,伏虎!” 马小眸子里爆发出一道前所未有的光泽,竟迎着三人而上,关键他赤手空拳,就这么朝三人的兵器轰了过去。 “赤手空拳!” “他不是疯了吧!” 在场的一众学子皆是被马小的举动惊的不轻,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了。 马小的实力毋容置疑,拳法精深,可圈可点,作为学业榜榜首,在整个国子监都可以称得上是顶尖战力。 可拳法再强,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用肉身硬抗兵器,绝对是脑子出问题了。 武道高手有内力护身,固然不惧刀剑,可那指的是一品高手,一品之下,仍旧是肉体凡胎,更何况,马小不过是比他们高了一个等级而已,竟然也敢用肉体硬抗兵器。 “轰!” 马小一拳轰击在断魂刀之上,断魂刀仿佛承受不住了一般,竟发出一声悲鸣,伴随着悲鸣声,一股股内力荡漾开来。 随后,他反手又是一拳,正中屠龙刃的刃口处,也是一声悲鸣。 就在这时,伏虎棍已经当头朝他的头顶落了下来。 伏虎棍本就是势大力沉之物,恐怖的内力释放进去,不下千斤之力,再加上下坠之势,力量更是超过了千钧。 这一棍落下,就是一座大山也能砸碎了。 李安也是眼睛一眯,紧紧盯着台上,换作是他的话,或许还不惧,不仅仅是他境界高的原因,而是他本就是练体高手,一身铜皮铁骨,身如金刚,万法不破! 可马小一个二品高手,就算是修炼了练体术又如何? 下一秒。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挡住了,真的挡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李安也是眉头一皱,像是看出什么来了一样,淡然说了句,“盘古大力法!” “咔嚓!” 马小反手将伏虎棍击的粉碎,去势不减,一掌又拍在了那人的胸膛上,这一连串的动作顺滑无比,快若闪电,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刚一交手,胜负之数,已经是五五分了。 可此时。 马小突然反手将背后上的包裹取了下来,一打开,里面的几节长枪竟已经自行组合起来,眨眼之间,一柄长枪毕现。 随后,他双手持枪,身体猛地跃起,手中长枪竟化作了无数道寒光,寒光之中,竟然隐隐化作了无数条游龙之影,伴随着龙吟虎啸的声音,径直朝那三人包围而去。 李安脸色都变了,薄唇微启,“盘古诛神枪!” “砰砰砰!” 结果不言而喻,随着几声响动,那三人手上的兵器齐齐落地。 胜负已分! 三人当真也是输的心服口服,若是在战场上,打断的就不是他们的兵器了,而是他们的喉咙了。 手下留情,这份情已经大过了同窗之谊。 马小持枪而立,目光如刀,冷冷的扫视一圈,高声道:“还有谁不服气!” 所有学子齐齐的后退一步,脸上的惊惧不言而喻。 李安满意的点点头,人才呀,全都是人才,这些朝廷大臣一群猪脑子,放着这么好的人才不用,一群土鳖。 他径直走到台前,凝声道:“诸位学子,你们虽然是临时组军,可既然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今天上台的几位,全都封为将官,至于马小则是为总将官,薛林为副将官,诸位可有异议!” “谨遵王爷令!” 所有学子齐齐高呼道。 李安满意的点点头,扭头望向马小,笑道:“不错,没给墨家先辈丢脸,今天你随我一道去禁军大营,另外挑选一百名一同前去。” 不等震惊的马小反应过来,李安已经大踏步的朝台下走去。 至此,李安已经彻底收服了这些学子的心,他就是要给学子传达一个信号,军令既出,莫敢不从! 此时。 数里外的禁军大营却是一片惨淡。 第233章 金鳞回巢,血流成河 禁军大营。 位于皇宫的正西,与皇宫的大内侍卫遥相呼应,成掎角之势,两地之间又有通道相连,可快速机动支援。 在两地之间还有一个大营,名曰点将台,平时不驻军,只有皇帝出征点将之时,大军才会进入列队,等待陛下检阅。 不过今天却是怪了,李安几人还有一百余名国子监学子突然来了,守护点将台的大内侍卫识趣的离开了,哪里还敢阻拦。 点将台之上。 李安手握着虎符,斜躺在椅子上,脑袋搭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宇文邕以及国子监的几个将官皆是一脸着急的站在一侧,尤其是宇文邕时不时扭头看李安一眼,却怎么也不明白李安怎么能“躺”的住。 今天李安心情不错,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便站起身来,望着台下一众国子监的学子。 点将台之下。 国子监的学子排列的整整齐齐,军容肃穆,只可惜唯一的美中不足,均是国子监的学子服,若是换了大渊铁甲,那才叫漂亮呢。 李安笑了笑,暗自欢喜自己有多了一支精兵,一支不亚于忠义军的精兵。 “拿着本王的虎符去禁军大营调兵。”李安将虎符递给了马小,马小领命便去了。 不多时,马小就回来了,不过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兵呢?”宇文邕急乎乎的迎上去,问道。 “启禀太尉大人,在……在后面。” 听到这话,宇文邕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禁军来了就好,点头道:“行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23sk. 可随后他的表情就彻底蒙住了。 只见零零散散的四五个老将,连战马都没有,步行着走了过来,这还远远不是最惊骇的,在老将身后,一大群老弱残兵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其中半数以上,连甲胄都没有,平均年龄起码在五十岁以上。 “这……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就靠这么群老弱病残去解静塞边关之围吗,老夫别的不敢说,就前面这几位,估计还没走出京城就仙逝了。” 宇文邕气的破口大骂,七窍生烟,当即是问候了禁军几个将领的十八辈祖宗。 李安眯着眼睛,望着台下整齐划一的学子兵,又看了一眼那些禁军,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两方人马简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禁军身上无一例外,都露出一股垂垂老矣的暮气,而相反这些学子兵却是朝气蓬勃,杀气腾腾。 “王爷怎么办,就带着这些老弱病残去跟金鞑铁骑争锋吗,估计还没到战场就算完了!” 宇文怒气冲冲的骂道:“这群乌龟蛋生的玩意,竟然敢欺负老夫,老夫跟你们没完,老夫这就去找你们算账!” “宇文大人,息怒息怒。”李安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们早就猜到了不是,那些禁军将领怎么可能会将禁军精锐给我们,能给这些老弱病残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那怎么办,不打仗了吗,光靠这些学子兵能行吗?”宇文邕怒火中烧。 可马小踏前一步,“启禀王爷,太尉大人,小子不才,愿为先锋,先登破敌!” 李安微微抬起头,眸子里仍旧满是慵懒之意,他转头对着马小说道:“传本王令,令禁军将领在半个时辰内来点将台,如有不至,迟到,按军法论处。” “诺!”马小领命而去。 “薛林何在?” 薛林出列抱拳,“末将在!” “传本王令,命令学子兵手持本王大纛,沿京城主要街口宣布本王要亲率禁军出征的消息,另外在皇宫门口停留一段时间。” “诺!”薛林领命而去。 很快,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传遍了李安要亲率禁军出征的消息了。 “摄政王要亲率八十万禁军出征北地,覆灭金鞑!” 一时间,无论是王侯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全都聚集在街道上,高兴的载歌载舞,普天同庆。 大渊朝苦“鞑”久已,尤其是最近几年,金鞑频频犯边,皇帝陛下的几个精锐兵团,整整几十万人竟然一触即溃,损失惨重,这几个皇家精锐兵团多为京城兵,整个京城皆是家家戴孝,哭声震天,连皇宫都是一片素裹,皇宫内外,人人束白绫,真可谓是惨到了极点。 长城都丢弃,没了长城天险,金鞑铁骑入大渊腹地如入无人之境,北地百姓再一次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 而刚刚,这宛如甘霖的声音,一声声的落到了每一个百姓的耳朵里。 “是摄政王!” 一位老人颤抖的站了起来,失明的瞳孔中竟散发出一丝丝光泽,失声喃喃道:“是,是王爷,王爷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许多经历过十年前那场战役的老人纷纷聚在了街道上,高呼万岁。 只要他们才真正明白,在战场之上,摄政王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大内皇宫。 曹轻言突然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时,当即是面色一变,“他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随即,他便摇了摇头,笑道:“就算是他亲自领军出征又如何,整个禁军大营都在陛下的手中,那些禁军将领怎么可能会听他的,没有禁军,我看你拿什么出征?” 而在他的面前,内机监的高手皆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哼!” 曹轻言狠狠地一拍桌子,皱眉道:“怕什么,一群废物,仅仅是他的一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副模样,风声鹤唳,成何体统!” 那些内机监的高手齐齐低头。 “不过,我也想看看李安到底要干什么?”曹轻言轻蔑一笑。 皇宫深处。 宋桓突然一骨碌从龙榻上爬了起来,耳边传来那道声音,森寒的眸子瞬间变得通红无比,一脸惊恐的望着外面,“他……他究竟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把屋内的太监,宫女全都吓得匍匐在地上,寒蝉若禁。 可宫门外的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 太傅府邸内。 孙谦因为有政事要处理就没随李安去国子监府,可不曾想到,回家没多一会,就听到府外的声音。 一旁的孙少薇捧着一碗枣糕也是惊的不轻,“爹,李安是要出征了吗?” “是,是要出征了,可他为何还要在京城中散布消息,现如今,整个京城里不知道李安要出征的不多吧?”孙谦也是一脸不解,怎么也想不通李安究竟要干什么。 国子监府。 匡彦却是摇头一笑,“王爷要回来了,沉寂十年,整整十年,他又回来了,金鳞回巢,定然是血流成河呀,可这血似乎还没流干净!” 与此同时。 在京城的一间花房中,两位男子正在揽香酌饮,两个歌姬费劲了心机讨好他们,而在他们面前,十几位歌姬花枝招展,翩翩起舞,好不快活。 其中一位年纪偏大一点的男子,一身长袍短衫,脸上的胡须甚是浓密,只见他理了理袒胸的衣襟,一把抱着身旁两个歌姬,双手上下游走,时不时的发出阵阵淫笑声。 “京城的女子真是美艳,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好看,正好那群道貌岸然的士子全都老实了,也没人跟老子抢姑娘了。” 而另一位男子当即露出一抹鄙夷之色,咳嗽几声道:“不知道李安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是傻子,难不成真的要带着禁军去送死?” “送死是必然的,禁军都是一些好吃懒做的兵痞,让他们去维持地方治安已经是不易了,可若是送他们去边关,就是去送死。”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李安可不是什么庸才,相反他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对手,可他为何明知是去送死,为何还要去?” “傻呗,禁军那群废物别说是几万人,就是几十万,几百万又如何,上了战场跟一群猪没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可我们还是不得不防,不如你我去探探虚实,也好回来给太子说明情况。” “好主意。” 下一刻,两人全都原地消失不见了,桌子上留下了两枚金元宝,几个歌姬皆是大喜过望,纷纷争抢起来。 与此同时。 点将台。 马小倒是没有来,反倒是曹轻言跟宋庆云先到了,曹轻言看着李安,内心越发的忐忑不安,走到点将台前,拱手道:“见过王爷。” 李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得他急忙退到了一边,一声也不敢吭,随后他便看到了那几千即将要出征的禁军,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讥讽来。 就这么一群老兵,别说是跟金鞑打仗,就是能不能走到静塞边关都是个问题。 他今日倒要看看李安是如何破解这一必死之局的。 紧接着,孙谦,公孙孝正,以及曹忠几人就全都到了,清一色的兵部大员,一个个气息不凡,不少学子都露出无比的尊敬之意。 很快,匡彦府长也到了,匡彦出奇的坐轿子来的,小轿子不大,走起来嘎吱嘎吱作响。 随着他的到来,这一百名学子兵当即激动不已,既然已经当兵了,那再见过老府长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颇有一种出息后,再见老父亲的感觉,胸膛都挺直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彻而来,一道身影冲进点将台,身影落地,高声呼喊道:“启禀王爷,禁军将领皆身体抱恙,全部告了病假。” 李安闻言,慢慢的抬起眼来,一抹杀意从他的眸子里凝聚而出,寒澈且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好,很好,禁军乃是京城守卫,是当今陛下的守卫,保护的是整个大渊朝的首脑,可今日他们竟然全部告假,倘若现在敌军来犯,京城防务怎么办,满朝文武大臣怎么办,陛下怎么办,这大渊又该怎么办?” 曹轻言冷笑连连,心里暗暗想到:你不是神气吗,现在无兵给你调遣,我看你该怎么办,以为光靠这几千个学子就能击败金鞑,真是可笑。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下一刻。 李安眼睛一眯,身上的杀意瞬间凝聚成一条线,冷喝道:“禁军将领玩忽职守,于陛下安危于不顾,于满朝文武大臣的性命于不顾,于大渊京城于不顾,按照大渊律法,为将者,玩忽职守,杀无赦!” “马小听令,命令你等一百学子兵将禁军将领通通抓到点将台前,一律枭首示众,以正军法!” 此言一出,天地惊诧! 第234章 刀下留人 “什么!”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被惊的不轻,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岂不是要对禁军将领来一个大清洗吗? 宋庆云直接从原地蹦了起来,当即怒道:“李安,你好大的胆子,你要造反不成,你敢杀禁军将领,你有什么资格杀禁军将领!” 李安目光一凝,目光掠向了宋庆云,只一眼,宋庆云浑身一震,只感觉如芒在背,冰冷刺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竟一时间不敢再说什么。 李安目光冷峻,沉声说道:“禁军将领,无故告病,置大渊朝的安危于不顾,本王如何杀不得。” 他语气一停,冷冷盯着宋庆云,说道:“靠山王,你别忘了,本王是摄政王,可替当今陛下处理政事,这是陛下给本王的殊荣,倒是你区区一个亲王,也敢管本王的事,莫非你是对本王不满?” “来人!” 一股磅礴的气势陡然生出,竟是无边的杀意当即包围了宋庆云,“靠山王宋庆云竟然敢对本王无礼,给本王拿下,押起来!” “哗!” 在场众人再一次被吓了一跳,连匡彦跟孙谦都吓了一跳,惊骇的对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李安,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更别提薛林那些学子了,也是被李安的举动吓得不轻。 殊不知,在李安眼里根本没把这些皇亲国戚当回事,什么世家大族,什么王爷大员,尚且不如一个百姓重要,只要胆敢阻拦自己收复万里河山者,就是金銮殿上的当今陛下宋桓又如何,要杀就杀,杀了又如何! 民贵君轻,况且是一个王爷! 试问天下那一个傲世天下之辈,双手不是沾满了鲜血,唯独李安手上只有达官显贵,金鞑匪贼的鲜血,没有一滴百姓的鲜血。 李安为国征战数年,早就见惯了尸山血海,而孙谦,匡彦他们受儒家的忠君思想毒察良久,早就根深蒂固了,他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李安这般洒脱。 “你……你要拿我!翻了天了,本王可是堂堂大渊朝的亲王,本王可是姓宋,这天下还是姓宋,你一个异姓王,有什么资格拿押本王!” 宋庆云当即是又怒又气,瞪眼盯着李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想想也是,这天下可是宋氏的,他堂堂靠山王乃是铁帽子王,世袭罔替,贵不可言,就是当今陛下按照辈分也要尊称一声叔叔,可今天李安竟然要拿他!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我看今日谁敢拿我!” 宋庆云肆无忌惮的大声笑了起来,可当他的目光与李安对视的那一刻,瞬间如坠冰窟,只感觉浑身冰冷无比。 他真的感觉到李安会杀他? “拿你!” 李安轻蔑一笑,“今日本王不止要拿你,还要杀你!” “啊!” 宋庆云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惊骇的盯着李安,语气颤抖道:“你……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杀本王,本王乃是亲王,是当今陛下的叔叔。” “为何不敢杀你,你觉得亲王的帽子能替你免死不成,可惜在本王眼里就是狗屎!” 李安语气冰冷的继续说道:“若没有本王与忠义军的众将士以命死战,这天下还姓宋吗?没有本王和将士们保家卫国,戍边守城,整个大渊朝早就覆灭在金鞑的铁蹄之下了,你们宋家,包括大渊朝也不过是这历史车轮下的一粒尘埃而已。” “而你又算什么东西,本王乃是大渊战神,杀你,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你敢忤逆我!” “啊!” 宋庆云惊的当即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荡,耳边也是嗡嗡作响,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上。 而在场的诸人也皆是被惊的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都愣着做什么,将禁军将领全都抓回来!”随着李安的一声怒吼,马小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点将朝外急驶而去。 那些无法无天的禁军将领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上了,还以为法不责众,仗着职位和家世给李安下绊子,殊不知李安根本不惧那些琐碎物件,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孙谦跟匡彦对视一眼,满脸都是苦涩。 十年前,那个杀伐果断的忠义军大帅又回来了,一言不合,就是一个死字! 匹夫一怒,血溅十步,王者一怒,血流漂橹! 曹轻言慌了,他自知罪过太大,可是不敢再久留了,久留必然生变,到时候自己也要倒霉,李安身上那股杀意他再熟悉不过了,他跟随摄政王数年之久,自然知道李安的脾气,若是没有什么其他变故,今日靠山王宋庆云必定是人头落地! 现如今,能救靠山王的也只有当今陛下了,不对,当今陛下也做不到,只能请求佛宗和道宗出手了,要不然大渊朝的文武大臣都要被杀光了。 说完,整个人便悄无声息的原地消失了。 此刻。 在场的每个人依旧陷入李安的恐怖威势中,久久难以平息。 当然,感受最深的莫过于被五花大绑的宋庆云了,身为堂堂靠山王,皇亲国戚,可今日却被李安如此羞辱,可他却不敢生出一丝反抗之心。 他自知惹怒了李安,真若是动手,杀他真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 可对他打击最大的莫过于李安的霸道了,他第一次对宋氏江山的权威产生了怀疑。 九五至尊,万国来朝,难道就是无敌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荣耀吗? 今日看来,不尽然! 当今陛下又如何,若是今日换了陛下在此处,李安不敢绑他吗? 结果是肯定的! 就算是当今陛下现在亲率八十万禁军来此,难道就能将李安绳之于法吗? 未必吧! 李安杀自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捏死当今陛下呢,两者没有任何区别吧? 宋庆云满脸苦涩,第一次感觉当初自己的傲然自豪,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还单纯的以为只要这江山姓宋,那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如今看来自己错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是一条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此时。 台下一众国子监府的学子兵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尤其是在李安霸道无比的气息感染之下,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就连禁军的那些老弱病残都一个个昂头挺胸,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马小这些学子兵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又在李安的影响下,个个如狼似虎,丝毫不讲情面,直接闯入了禁军将领的家中,不由分说的直接将其五花大绑的抓了回来。 不到半个时辰,一众禁军将领全都整整齐齐的跪在了地上,每个人都被五花大绑的,可他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不服气。 尤其是看到宋庆云也被五花大绑的时候,更是勃然大怒。 其中一个禁军将领直接站起身来,怒视着李安,骂道:“李安,你未免太嚣张了吧,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绑我们禁军将领,你知不知道我们禁军是天子守卫,就凭你也敢对我们动粗,而且还敢对靠山王无礼,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你要造反不成!” 李安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叫什么?” “本将乃是禁军第三营武威将军!”那个禁军将领面带嚣张,无比自豪的说道。 李安点点头,嘴角一翘,“武威将军,从三品武官,不错,那本王问你,你砍下几个金鞑的脑袋?” 一句话,当即噎的这位禁军武威将军哑口无言,可他还是不服气的摇头道:“本将乃是天下守卫,用不着上战场,本将要是上了战场,也未必比你差!” “是吗?” 李安蔑视的瞪了他一眼,“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你可在?” “我……我在。”这位武威将军有些怂了,他当初也是武官,只不过胆小懦弱,直接丢了军队,跑回了家中,后来凭借家族的势力,又将其塞进了禁军之中,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凭借家族势力的废物而已,没有半点真本事。 李安淡然一笑,“本王也在,本王亲手砍杀金鞑将军二十五人,金鞑国师的脑袋也是本王剁下来的,本王麾下将士斩杀金鞑不计其数,脑袋都筑成了尸观,就连当今陛下都斩杀了数位金鞑将军,而你呢?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也敢跟本王叫嚣!” 这一番话,当即惊的其他禁军将领也都寒蝉若禁,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作。 至于那位武威将军当即是低下了头,一声也不敢吭了。 李安森寒的眸子划过这些禁军将领,心中的杀意也愈发浓郁了起来,语气无比讥讽道:“本王猜到你们现在一定是在想,本王就是吓唬吓唬你们而已,正所谓法不责众,大军出征之前,斩杀将领,是极不吉利的,所以你们认为本王拿你们没办法?” “如果你们这么想,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今日本王就要用你们的人头来祭旗,记住了,下辈子休要再做这般糊涂事了。” 他背过身去,一股刺骨的杀意澎湃而出,“全都杀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讶无比。 真的要杀了吗? 这可是禁军中的全部将领,他们一死,禁军也就彻底群龙无首了。 孙谦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走到李安面前解释道:“王爷,人太多了,一旦全杀了,那禁军怎么办,谁领兵,依老夫看来,吓唬吓唬算了。” 匡彦也走过来,“王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战前杀将,不妥呀!” 那些禁军将领已经全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安这么敢杀他们,要杀他们,还以为只是借机吓唬吓唬他们,杀杀他们的威风,可没想到李安直接要杀了他们。 一些胆小的禁军将领已经被吓昏过去了,胆大的也是屎尿尽出,好不狼狈。23sk. 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李安理都不理孙谦,再一次喝道:“没听懂吗,杀了,一人不留!” 马小猛地举起长枪,厉喝一声,“举刀!” 站在那些禁军将领身后的学子兵齐齐举起了手中长刀,只待一声令下,便是滚滚人头落地。 “刀下留人,圣旨到了,刀下留人!” 突然,远处一声急呼传了过来。 第235章 立威!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一道公鸭嗓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宫中的传旨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传旨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来,高高的举着一道圣旨,直接扑到了点将台前,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不停的扶着台子喘着粗气。 “陛下……陛下有旨,请摄政王接旨!”传旨太监的声音是从嗓子里硬生生的挤出来的。 孙谦,匡彦以及一众人皆是随即双膝跪地。 可李安只是冷冷的看了传旨太监一眼,依旧是坐在椅子上,面部表情,薄唇微启,“念!” 这一幕把传旨太监也吓了一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坐着接旨的。 传旨太监也不敢多言,急忙打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禁军将领无故告病,违反军令,按律当枭首示众,朕念在如今金鞑叩边,边关紧急,大军出战之际,恐杀将不祥,故而朕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其戴罪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钦此。” “呼!” 孙谦,匡彦两人松了一口气,而众多禁军将领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自己要人头落地了,多亏圣旨来的够快。 劫后余生,当真是劫后余生。 每个禁军将领都是一副庆幸之色,刚刚开口的那个禁军将领竟然对李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庆云也是暗喜,刚刚他也是经历了一连串的生死考验,他从李安身上深切的感受到了杀意,毫不客气的说,李安真的敢杀他,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峰回路转了,自己总算是也不用死了。 最关键的就是陛下的禁军诸将保住了,只要禁军诸将不死,这禁军还是陛下的。 然而,下一秒,李安猛地抬起头,眸光闪烁之间,掠过了眼前的众人,众人的表情也被他尽收眼底,点头一笑,“好,臣遵旨。” 闻言。 禁军将领更是个个面露喜色,全都站了起来,语气毫不客气的呵斥学子兵松绑。 “除了靠山王领二十军棍外,其他禁军将领全都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哗!” 此言一出,众人无比大惊失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匡彦和孙谦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至于禁军将领更是惊骇到了极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摄政王,陛下有旨,已经饶了我们,为何还要杀我们!” 李安冷冷道:“都聋了吗,杀!” “放肆,李安你这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你敢不听陛下号令,专权弄势,违背圣旨,你才该死!” “没错,我等皆是陛下守卫,凭你一个异姓王也敢杀我们!” “你若是杀了我们,你也脱不了干系,陛下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众多禁军将领纷纷开口怒斥,谩骂声不绝于耳。 马小扭头看了一下李安,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台下,手持佩剑,猛地一剑斩出。 “噗嗤!” 刚刚叫嚷最凶的禁军将领当即人头落地,猩红的鲜血撒了一地。 其他学子兵见状,纷纷举刀便砍。 随着一声声惨叫,一颗颗人头轰然落地,整个点将台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一具具无头尸体和一颗颗人头,禁军全都将领无一幸免,皆被砍下人头。 “呼!” 宋庆云已经彻底被惊呆住了,猪肝色的脸上,真是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真的敢不顾圣旨,直接杀了这么多禁军将领。 “啊,李安,你疯了,你敢违抗圣旨,这是诛杀满门的大罪,你是要造反不成!” 李安听也不听,只是冷冷笑道:“军法无情,禁军将领违抗军令,蔑视大渊军法,即便是陛下开恩,饶了他们死罪,可军法不能饶他们!” 他冷冷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宋庆云身上,“别说是他们,就是你胆敢违抗军令,下场与他们一样!” 听到这话,宋庆云彻底不敢开口了,猪肝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他看得出来,只要他再多说一句,等待他的也是一刀。 李安冷哼一声,“把这些人头全都摆到点将台外的门口,告诉天下人,这就是违抗本王军令的下场。” “诺!” 马小高声喊道。 李安望着满地的尸体,面无表情道:“传本王令,让禁军所有副将半个时辰的时间到点将台来,迟到者,杀无赦!” 当一颗颗人头垒放在门口时,当即吸引了无数百姓前来围观,可有人突然发现,这一颗颗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京城禁军将领的。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是哗然一片。 禁军将领全部被砍了头,人头垒成了尸观。 这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人群中,两个男子隐藏其中,满脸皆是惊骇的表情。 “李安这是要整顿禁军吗?” “看起来像,李安真的是凶悍到了极点,竟然敢直接杀了这么禁军将领!” “是啊,我们都小看他了,现在怎么办?” “回去跟太子汇报,禁军归心,不日出征。” “好!” 两人随即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 当禁军将领被杀的消息如同一阵风刮遍了整个京城的时候,学子兵带着李安的王令也赶了回来。 而禁军的副将也全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整整齐齐,无一例外,每个人皆是披甲执锐,英气勃勃,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一丝不悦。 “好!” 李安点点头,望着眼前的一众禁军副将,不禁点头道:“不错,很是不错,这才是真正的大渊禁军,当今陛下的守卫,你们才是真正的禁军将领,从即日起,由你们担任新的禁军将领,统领一营人马。” “诺,我等谨遵摄政王令!”诸多禁军副将齐齐跪地,声势浩大。 宋庆云看到这一幕,彻底失了神。 完了! 大渊朝要彻底完了。 京城禁军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军,可如今竟然被李安直接强夺而去。 倘若现在李安有异心,大手一挥,这些禁军立刻就将调转枪头,直扑皇宫而去。 如今的皇宫也不过是千余名大内侍卫和内机监的高手,光凭他们即便是以一敌百,也绝不会是八十万禁军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抬头望着李安,双腿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可李安忽然转身,一步步的朝宋庆云走来,嘴角泛着冷意,“靠山王,本王还需要王爷帮一个小忙。” 宋庆云心里暗道不好,可眼下他还真的无法拒绝,只得问道:“不知摄政王有何吩咐,只要不是造反,本王都答应。” “哈哈哈!” 李安听到这话,忍不住昂头大笑了起来,“靠山王,世人都说,靠山王脾气火爆,性烈如火,忠贞不渝,煞气冲天,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小女子姿态了?” 宋庆云被说的满脸通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摄政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休要羞辱老臣!” 李安摆了摆手,“本王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羞辱你,你听好了,大军出征,需要粮草,饷银,兵甲器械,缺一不可,不过现在尚且还没有派发下来,可本王急着出征,你说,这可怎么办?” “本王……本王怎么不知道,这些东西需要陛下旨意,户部,兵部审核,方可从大渊国库中一一领出。” 宋庆云隐约猜到了李安的目的,却也不敢多说什么。m.23sk. “我若是不想这么麻烦呢?” 李安笑了笑,“本王想直接从国库领取。” 宋庆云摇了摇头,“摄政王,你别忘了,这些东西都是大渊的命脉,皆是放在国库中,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动不了。” “可本王若是抢呢?”李安问道。 “啊!你……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抢国库!”宋庆云隐约猜到了,可当他从李安口中得到确切消息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抢国库? 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宋庆云越想越害怕,可这时,李安抬手松开了他身上的绳索,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我知道,抢国库的确是大罪,可有靠山王帮我,这还算什么大罪。” “我帮不了你,我真的帮不了你,国库乃是大渊朝的心脏,重兵把守,谁也不得靠近,也包括我。”宋庆云满脸为难道。 李安眉头一皱,“这可由不得你了,今天靠山王必须帮我,来日我李安必还你这份人情。” 宋庆云眉头一皱,铁定是完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 李安也懒得管他,直接对着马小扔下一道令牌,“拿上本王的令牌,点齐学子兵去国库等着,今日咱们要抢银子,呸呸呸,去取银子。” “诺!” 马小得令,满脸大喜之色,纵身上马,径直朝国子监府飞奔而去。 匡彦跟孙谦走了过来,忙问道:“摄政王,你这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王今日要抢国库。”李安淡定的说道。 “哦,要抢国库……” “啊,你说什么,你要抢国库!” 匡彦跟孙谦都彻底被惊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两位大渊老臣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抢国库,关键是说的还是那么轻松无比。 不多时。 大渊国库门口。 几个站岗的大内侍卫正在百无聊赖的互相揭着短,他们是闲差,几年都没有人来,因此比较散漫。 男人之间的谈话,无非就是女人,什么翠花楼的头牌,还是邻居家的寡妇,都在他们的谈话内容之一,时不时的引来一两声淫笑。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大内侍卫不经意的朝前方望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群人朝他们走来,定了定神,擦了擦眼睛,的确是看到了一群人朝他们走来。 “这……这是……” 只见一队队国子监府的学子兵排列着整齐的步伐朝国库走来。 “快看,那是什么!”刚刚那个大内侍卫忍不住喊道。 这一声喊,也吸引了其他几位大内侍卫的注意,全都凝神朝前望了过去。 “是国子监的学子,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 “你们看那是谁?” “是……是摄政王,还有靠山王!” “大渊两位王爷怎么都来国库了?” 其中一个大内侍卫走到路中间,张口喊道:“此地乃是大渊国库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道破袭声。 第236章 抢国库! 破袭声呼啸而至,一柄长枪没入了那个大内侍卫的胸膛,将其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那几位大内侍卫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强夺国库,还杀大内侍卫。 短暂的愣神过后,那几个大内侍卫皆是惊呼一声,“坏了,有人要抢劫国库!” 嗖嗖嗖! 随即。 不等他们冲进去报信,每个人的身上已经插满了长枪。 在学子兵的最前面,马小手握一柄银枪,背上还插着两柄长枪,一脸煞气冲天的朝国库走去。 当他走到国库大门的那一刻,也被巍峨高纵的大门惊到了,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国库乃是一座巨大的圆形拱楼,外面是一个大到恐怖的大门,连同围墙,将拱楼圈了起来。 只有推开大门才能进入,国库的内部。 李安走到马小眼前,“别傻愣着了,打开门进入,将东西通通搬出来。” “诺!” 马小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抢劫国库,这是多么惊险而又刺激的事,想想就觉得兴奋,也只有跟着自己王爷才能做到。 一推开门,里面的大内侍卫愣住了,外面的马小一众学子兵也愣住了,两方人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国库,没有陛下的圣旨,任何人进入都是死路一条?”其中一个大内侍卫的头目呵斥道。 马小点点头,嘴角一翘,手中银枪一闪,寒光之中,枪刃已经抵在了那个侍卫头目的喉咙处,只需要轻轻一动,便是喉咙断裂的下场。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要抢劫国库,你们疯了,彻底是疯了!” 那个侍卫头目还在大声叫嚷,当他看到李安跟宋庆云“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时,当即闭紧了嘴巴。 李安咳嗽一声,“今天靠山王带着陛下口谕,让我们进来取点东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侍卫头目快速的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原来是摄政王和靠山王来了,两位王爷快快请进。” 刚要动弹,可枪刃已经刺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疼得龇牙咧嘴的。 李安摆了摆手,示意马小放下,走到侍卫头目面前,似笑非笑道:“让你的人放下兵器,滚到一边去,你给我引路,否则,耽误了本王出征,就拿你们几个祭旗。” 听到此话,那个侍卫头目吓得连连吞咽口水,吓得七魂去了六魄,当即跪地磕头。 他可是刚刚听说了,八十万禁军的将领全都在点将台被摄政王砍了脑袋,连当今陛下的圣旨都阻拦不住,而且脑袋被垒放在门口,筑成了尸观,供人观览。 在大内侍卫的引领下,李安来到了国库的重中之重,金银库。 金银库的旁边是器械库,兵甲库,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库房。 李安淡然说了句,“打开!” 可大内侍卫却是一脸茫然,摆手道:“王爷,请恕罪,我们没有钥匙,无法打开大门。” “钥匙呢?”李安讶然道。 只听宋庆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摄政王,你真是跟这个世界脱节了,你还以为国库跟我们家中的库房一样么,可笑,国库的门锁可是墨家弟子制作的,结合武道八卦图的顶级金属工艺,只要拿着圣旨才能到兵部和户部分别拿到钥匙,两把钥匙合在一起,便可打开大门。” “哼,我不信这锁有那么硬!” 马小眉头一皱,手中银枪猛地举起,狠狠地戳在了门锁之上,随着一声当啷的动静,门锁完好无损。 可巨大的反震之力却让马小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银枪。 “王爷,真的挺硬的。”马小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墨家金属,顶级工艺。”李安抬头望向马小,问道:“你应该懂吧?” 马小脸色巨变,却很快就恢复如常了,摇头道:“末将醉心武道,对于这些奇巧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因此也没有涉猎。” 李安哦了一声,点点头,“你看好了,今日本王就教你如何打开这锁。” 可听到这话,宋庆云忍不住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摄政王,本王承认你武道至强,天下无双,可你别忘了这是墨家弟子制作的,你就是武道再强,也难破这锁,甚至说你把这房子拆了,也未必能打开这锁。” 他摇了摇头,“我还是建议你拆房子吧,把房子拆了比较合适。” 马小也猛地站出来,道:“王爷,他说的有道理,我们拆房子吧!” 可李安淡然一笑,目视着宋庆云,说道:“靠山王,咱们打个赌如何,若是我没打开这锁,你可以给本王提一个要求,任何要求,本王绝不拒绝,若是我打开了这个锁,那本王就给你提一个要求,你觉得如何,敢不敢赌一把?” 宋庆云傲然一笑,“本王生平最恨赌,可今日本王就跟你赌一把。” 匡彦撇了撇嘴,“你上次不还在朝堂上请求当今陛下取缔天下所有的赌局吗,今天怎么也跟着赌起来了?” 宋庆云呵呵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不知道结果,那就叫做赌,而知道结果了,那就不叫赌了,这叫投资!” “反正怎么说你也有理。”匡彦一眼不屑的看着他。 宋庆云就是在等着看李安是如何出糗的,关键还有一个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安的承诺自当也没人怀疑。 然而。 当李安拿出一根铁丝的时候,现场当即响起了一连串的大笑声。 连匡彦和孙谦都忍不住笑了,一些人生怕惹怒李安,只敢强忍着笑意,脸都憋的通红。 对付墨家弟子的锁,竟然用一根细小铁丝,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墨家的金属工艺天下无双,简直是可以称得上神作了。 可李安竟然用一根细小铁丝对付墨家弟子的锁。 这是绝对不可能打开的。 然而。 下一秒。 一声“咔嚓”的清脆响声响起。 金银库的门锁竟然开了。 望着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李安真的打开了。 而且就用那一根细小的铁丝。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吧? 这可是墨家弟子的杰作,竟然被人如此轻易的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诧的望着李安,也包括马小,他的眼神中透露难以描述的震惊,这源自于他的身份。 他是国子监府的学子不假,可他还是一个身份就是墨家弟子。 从他施展盘古大力法时,李安就注意到了,这是墨家弟子才能修行的功法,而且必须是核心弟子。 他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李安的不凡,心里也开始暗暗思索起来。 当然,此时最惊讶的自然是靠山王宋庆云了,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紧紧绷着,一言不发。 他刚刚可是跟李安打了一个赌,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赌,竟然不可思议的输了。 “摄政王,我认输了,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宋庆云苦涩的问道。 李安忽然变得严肃,沉声道:“本王希望你永远记住,君轻民贵,天下百姓是水,大渊朝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咯噔!” 宋庆云心头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匡彦,孙谦几人也是如此,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讶之意。 他们估计也没有料到李安说出这话。 李安抬手推开厚重的铁门,一股年代感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 只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彻底惊呆了,也包括那些大内侍卫,别看他们天天守着国库,可却从来没有进入过。 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一个个普通的木箱,木箱摆放的整整齐齐,地面和墙壁上是用水晶沙填充,这种水晶沙可以有效的防湿防尘,保持国库的干燥。 当马小走进后,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小心翼翼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箱子打开的瞬间,阳光落入,码的整整齐齐的金锭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没有谁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未必不爱财,当看到眼前金灿灿的金锭时,每个人都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哗!” 一股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库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时,李安踢了马小一脚,“擦擦哈喇子,把这些箱子抬出来。” “唉……诺!”马小赶紧合上箱子,指挥着学子兵抬箱子。 倒是孙谦,匡彦几人则是尴尬的笑了笑,悄无声息的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李安离开了金银库,在大内侍卫的引领下,来到了兵甲库,打开兵甲库,里面入目是一排排整齐的长槊,长槊外面用油纸包裹,再里面则是腊木长枪,枪头是寒铁打制而成,即便是外面是一层黑色的氧化铁,可还是可以一眼看出来,这枪的不凡之处。 一柄柄精铁打制的唐刀吸引了李安的注意,他慢慢走了过来,随便拿出一柄来,轻轻拔出刀鞘,一声轻吟响起。 “好刀!” 李安摸索着如水的刀身,竟感觉莫名的一股寒意从手指上传了过来。23sk. “可惜了,这么好的刀竟然放到这里吃土,而我们的将士用着粗制滥造的刀剑在跟敌人拼命!” 李安有些暴怒道。 宋庆云跟着李安身后,一声不吭,或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有一排排精良的甲胄,头盔,整齐的摆放在库房中,可惜上面却落满了灰尘,厚厚的灰尘不知道已经落了多少年了。 李安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甲胄,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刀剑划痕,心里突然一震,“这是……这是当年太祖皇帝的虎骑甲胄。” 甲胄中心的那个虎头,正是只有太祖皇帝的虎骑才装备的甲胄。 这难道是太祖皇帝麾下的虎骑甲胄! 若是真的如此,那就太好了。 自己终于能组建一支铁甲兵团了。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王爷,快来呀!” 紧接着,薛林跑了进来,一脸惊喜道:“王爷,你猜我们发现什么了?” 李安放下头盔,“发现什么了?” “是神臂弓,大渊最恐怖的杀器!” “什么!” 听到“神臂弓”这三个字,李安都不淡定了。 第237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听到找到神臂弓那一刻,李安都控制不住激动的内心了,大踏步的走到了装有神臂弓的仓库。 一进仓库,看到一排排神臂弓不下千余件,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每一架神臂弓上都涂满了油脂,以防潮气损坏弓身。 李安点点头,“好,有了神臂弓,本王可以组建神弓兵了。” 库里不止有神臂弓,还有大黄弓,车子弓,一应俱全。 有了这些大杀器,将不再怕金鞑的铁骑冲锋了,只要这些大杀器一摆,金鞑铁骑来一个就死几个。 “马小,你立大功了,你们学子兵全部配发唐刀,而你,本王送你一柄百炼唐刀。” 说罢,李安直接带着马小来到了兵甲库,指着那些唐刀说道:“你可以随便挑选。” 马小找了一圈,拿起一把唐刀看看,摇头道:“王爷,这些唐刀虽然锋利,可还是太轻了。” “什么,轻了?”宋庆云不禁讶然,也拿起一柄唐刀放在手上掂量道:“这唐刀可是百炼成钢打制的,重量不下二十斤之多,你竟然觉得轻了?” “就是轻了。”马小摇头道。 “你可别忘了,在战场上要劈砍不下千次,万次,若是太重的话,你到时候力气衰弱,可就麻烦了。”宋庆云提醒道。 可马小还是摇头道:“太轻了,别说万次,就是十万次,也没问题,我就怕把刀劈砍断了。” “你想要多重的?” 李安语气凝重道。 马小还是摇了摇头,一脸无辜的解释道:“我知道自己的实力,平时我都用五十斤的砍刀,能挥砍十万次也没问题,可这刀太轻了,既然王爷让我挑选,那我也不能随便挑选一把,要不然的话,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刀了。” 说完,他还轻轻一挥唐刀,看似他轻轻的一挥,却有一股风声呼啸而出,随即,百炼唐刀的刀身竟应声而断。 “咔嚓!”一声。 刀刃前段落到了地面上。 在场的几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家伙真的不是在吹牛,是真的觉得唐刀太轻了。 李安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无比,“马小,你记住本王的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故意折断自己的佩刀!” 随着话音落地,丝丝寒意弥漫在整个库房中,在场几人皆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佩刀乃是战场上除了同袍和战马,最与你贴心的东西,是你生死相随的东西,不敢不爱惜。” “诺,末将记住了。”马小恭敬道。 “罚你一月俸禄,算是给你一个惩罚。” “诺!” “怎么,你不服气?” “服,不敢不服。” 马小连连点头,心里也开始重新审视这柄唐刀了。 李安看着他那副模样,径直走到最深处的刀架上,将刀架上唯一的一柄唐刀递给了马小,“你试试这柄。” 马小一接手,当即眼前一亮,这柄唐刀入手寒气森森,重量适中,用着也顺手。 “王爷,这柄唐刀真好,真是适合我。” 李安白了他一眼,“废话,这柄唐刀乃是太祖皇帝时期,只有一品武官以上才可以用的,你用此刀已经是越制了。” 大渊朝的兵器可都是有制度规矩的,不是谁都可以随便使用任何兵器的,将帅,武官,低级武官,甲士,每个级别使用的兵器都是有严格界限的。 不过,现在随便时间流逝,许多世家子弟进入军中,家族中都会给他们顶尖兵器,军队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也不是花的军队里的钱。 而在大渊制式兵器中,大多数兵器很少真正达到百炼,毕竟百炼兵器的成本放在这里,每一把百炼兵器耗费的花费实在是太过巨大,所以真正的百炼兵器只有高级军官才能配有。 再就是,一些百炼兵器都当做金银以外的东西,赏赐给立过战功的甲士,这也有点类似军功章之类的。 可得到百炼兵器赏赐的甲士,都是军中少有的兵王级别的高手。 例如李安给马小的这柄唐刀,外形与其他唐刀没有不同,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分辨,可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两者的护手不同,一个普通铁质,而一个是带着金丝的。 因此,非将官不得配有。 李安当即说道:“这柄唐刀乃是军中将官才能配有的,今日本王赐予你,希望你不要辱没了这柄刀。” “诺,末将自当用金鞑人的血擦亮这柄唐刀。”马小欣喜若狂的捧着刀,跟个孩子一样。 李安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年轻,乐观,开心,一点事就高兴好久,那个时候还真是怀念呀! 马小猛地拔出唐刀,腰身一转,刀刃触碰到身边的几个盾牌,随着他的刀刃划过,几个盾牌应声断为两节。 “哎呀,你这败家子,本王买盾牌不花银子吗?” 李安跟个老父亲一样,心疼的看着地面上的盾牌。 倒是宋庆云笑道:“摄政王,算了,区区几个盾牌而已。” “这都是钱呀!”李安心疼极了。 马小呵呵一笑,瞪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可李安直接呵斥道:“你还要砍什么?” 马小讪讪一笑,将唐刀挂在腰间,“不砍了,多谢王爷赐刀。” “王爷,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李安挑了挑眉,淡然道:“打什么赌?” 马小身体挺直,表情变得很严肃,语气也很严肃道:“末将想率领学子兵作为大军前锋军,替大军开路,若是能击溃金鞑一军,王爷请我们学子兵喝酒,若是败了,就给我们学子兵盖上棺木,送我们回家。” 此言一出,李安真的是沉默了,宋庆云也是沉默了,孙谦他们也都是一个表情。 眼前的马小还是个孩子,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的气势,却让人有些心疼。 李安沉默了半晌,最后沉吟道:“别胡说八道,都给本王完好无存的回来,本王还有事要跟你们商量,不过本王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敢不敢?” “敢,有何不敢!”马小毫不畏惧道。 “千里奔袭,直取金鞑国都,你敢不敢?”李安死死的盯着马小的眼睛,那怕他有一丝迟疑,这件事就直接作废了。 可马小再一次一挺胸膛,“有何不敢,不止我敢,我国子监的同窗也都敢!” “好!” 李安这个大胆的想法原本是给自己留的,只因为自己现如今实在是没有可用之才,赵长青受了伤,千里奔袭肯定不合适,至于暗影二部仇天,他不是领兵的人,可现在,眼前终于多了一个可用之才。 虽然马小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可现如今他要的不就是这股气势吗? 冠军侯当年封狼居胥的时候不也是这个年纪吗? 念及至此,他突然道:“马小听令,命令你率领学子兵,一人三马,今晚连夜出发,从山海关出关,由北长城直取金鞑国都。” “诺!” 马小随即一笑,“王爷,我们一千两黄金的安家费呢?” 李安:“滚!” 马小笑着跑了出去,只听李安在身后大声说道:“本王派人给你们一家家的送到你们父母手中。” “这个年轻人越来越像自己了!” 李安望着马小的背影,不禁摇头一笑。 其实,很多时候,为将者并不都是喜欢中规中矩的部下,只有桀骜不驯的部下才能创造出奇迹。 而马小就是这种。 李安真心觉得马小是真的不错,匡彦眼光不错,给自己留了一个宝贝,确切的说是给自己留了一块璞玉,一块已经雕琢成形的璞玉,很快,这块璞玉就会在自己的手上光彩夺目的。 …… 很快。 李安违抗圣旨,斩杀禁军将领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整个京城都被震动了。 当宋桓得到这个消息时,当即要暴走了。 “他一个王爷,有什么资格斩杀朕的将领,还敢违抗朕的圣旨,真是无法无天了,朕就是不要这皇位了,不要这江山了,也要争一口气!” 宋桓当即怒道:“传朕旨意,命令天下兵马前来京城勤王,朕要率领天下兵马与李安斗个鱼死网破!” 曹轻言一众文武大臣皆是大惊失色,急忙开口安抚,什么外患未除之类的话,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其实。 宋桓也只是发发火而已,正好群臣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也就算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安带着学子兵打劫了国库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京城,也包括大渊朝再一次震动了。 这下宋桓真的坐不住了。 打劫国库,这可是造反重罪。 这岂不是要了宋桓的老命。 宋桓当即气的暴走了。 可当他得知李安打劫的是老国库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老国库都是前朝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没什么值钱的。 他的家当都在新库中,那里面的金银才是真正的金山银海。 当然,李安犯下如此弥天大祸,宋桓若是不处罚他,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起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吧。 随后,一张檄文传递到了天下。 摄政王李安不思皇恩浩荡,竟然敢劫掠国库,简直是罪大恶极,按律当斩,念在他及时剿灭了哗变的禁军将领,保住了京城安定,功过相抵,钦此。 那些禁军将领可就倒霉了,死了也不安生,转头的瞬间,直接成了哗变叛将。 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 李安对于这些东西,理都不理,他关心的只有这些学子兵了。 是夜。 一支装备虎骑甲胄的骑兵悄无声息的避开了所有耳目,从京城的一处偏道离开了京城,出门向南,又突然调转方向,朝东北方向急驶而去。 很快,这支骑兵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了。 翌日清晨。 李安率领的禁军才浩浩荡荡的出城了,与马小的学子兵的低调不同,他们可谓是夸张到了极点。 每一个禁军甲士都在甲胄上绑上红花,兵器上也绑上红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兵部大员娶亲呢? 宋桓也亲自率领文武大臣前来相送,光是繁琐的仪式就足足耽搁了半日,又搞什么祭旗之类的,这又耽搁了半日。 眼看天都黑了,索性就第二天再出发吧。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金鞑大营,所有的金鞑将领都忍不住嘲讽起来。 金乌貅也是有些头大,怎么也想不通李安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这十年把一个大渊战神磨成了傻子? 真是怪了? 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238章 雷击乌金木 出征的禁军足足有十万之众,加上后勤补给的队伍,不下三十万之众,大军终于出发了。 李安的离开,让京城的世家大族全都松了一口气,皇宫内外,包括龙椅上那位也都松了一口气。 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或许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当今陛下立刻就生龙活虎的了,仿佛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心病也立刻痊愈了,还领着一众文武大臣跑出去打猎。 可很快,出征的禁军大军在行进了百余里后,突然停了下来。 原因竟然是李安嫌弃军中饭菜不可口,便去沿途的一个城池中打打牙祭。 至于那些禁军全都放了假,一窝蜂的跑进城中去了,一下子直接拉动了小城的经济发展。 李安正带着仇天几人在城中闲逛,突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李安,李安!” 当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看到三个身着禁军甲胄的“小兵”朝自己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竟然敢直呼本王的名字,好大的胆子!” 李安刚要斥责,可等到这三人走进,他的脸立刻就绿了。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少薇,凤蓝英还有当今帝姬宋福金。 不知道她们三个是怎么混到禁军队伍里去的,自己可是亲自清洗了一遍禁军,从八十万禁军中重新挑选的。 可回头一想,也就释然了。 禁军中关系错综复杂,根深蒂固,岂是那么容易清理的。 既然已经出了京城,她们三个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的了,李安便让她们女扮男装,作为亲兵,跟随在自己身边。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即便是要去打仗,可还是不以为然,见到城中的各种杂耍,小吃,全都迈不动脚步了。 最惨的莫过于仇天了,这位在京城呼风唤雨,让无数大内高手胆寒的存在,竟然成了三个女孩子的苦力了。 当最后一件礼物落到仇天的手上时,他已经被如山的礼物挡住了视线,只能通过神识亦步亦趋的跟着。 “王爷,差不多行了吧,咱们不是去打仗的吗,现在怎么彻底成度假了?” 仇天心生牢骚道。 李安也是很无奈,摆手道:“没办法,这就是女人的天性,你要是能给她们改过来,本王还要谢谢你呢。” “我才不呢。” 仇天一脸坏笑道:“我就这一次,等王爷把她们通通娶进门后,那才是有意思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 李安狠狠地踢了仇天一脚,差点让他把礼物扔一地。 这句话,当即惹得三个女人满脸通红,娇羞不已。 四个人走走停停,逛逛吃吃,一不小心就来到了一条虱子巷。 之所以叫虱子巷,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琳琅满目,什么都有,跟虱子一样多,既有见不得光,也有光明正大的,总而言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的。 或许是因为此地已经靠近北地了,很多北方草原上的东西也出现在这里。 而此城城主也是个精明人,竟然将这条街直接圈了起来,还在入口处设置了关卡,进出人员都要收取门票。 当然,你在虱子巷的安全也全部由城主负责。 不管是买卖双方,还是顾客,都能保证了公平。 当然,即便是如此,虱子巷依旧还是鱼龙混杂,其中不乏武学秘术,神兵利器,可大多数还是一些假冒之物,即便是如此,依旧无法掩盖虱子巷独有的繁荣。 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能从茫茫假货中寻找出真正有价值的宝物。 犹豫了片刻,李安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三女也紧随其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真是不假。 走进虱子巷,放眼望去,路的两边皆是地摊,这里毕竟比不上京城,还没有条件建立商铺之类的。 路边摊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包括什么佛宗秘籍,道家符篆,名门大派的功法,刀剑还有一些古董,玛瑙,金银字画,真是琳琅满目。 李安从每一个摊子上都一一有过,目光迅速在各种物品上扫过,分辨其中的真伪,可所过之处,尽是一些赝品,甚至有些连赝品都算不上,就是垃圾,一文不值。 刚刚没走几步,一个路边摊主就一下子喊住了李安,“这位贵客,你看您就是大富大贵之相,不如看看我的摊子,您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小的给你打折,包您满意。” 李安笑了笑,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去,摊主是个年轻人,面黄肌瘦,可眼睛却是亮的很,满脸堆笑的望着李安,很是热情。 他的摊子不大,四五见方,摊子上铺着一块油麻纸,上面的东西也多是一些普通的物件,没什么吸引人。 见李安停住了,摊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年轻摊主热情洋溢,让人不买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天籁小说网 只见他抬手拿出一枚道家符篆,自卖自夸道:“贵客,您瞧瞧,您看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在虱子巷我这是头一份,真正的道家符篆,一看您也是走南闯北,见识广的大人,你看看小的这符篆,绝对是真的,不是我吹牛,龙虎山老天师那是我的干爹,这东西就是他老人家给我的,若不是我小葫芦遇到了难事,就是打死我,我也舍不得卖。” 李安笑了笑,抬手接过符篆,拿到鼻子下轻轻一嗅,顿时笑道:“龙虎山老天师的?” “没错,就是他老人家的。”小葫芦赌咒发誓,斩钉截铁的说到。 若不是李安真的有老天师的符篆,还真的会让他给骗了。 “老天师什么时候用猪血画符篆了,这还真是大奇事。”李安似笑非笑道。 小葫芦闻言,讪笑一声,“哎呀,拿错了,拿错了,这是我画的,老天师的符篆忘家里了。” 这时,孙少薇撇了撇嘴,“李安,咱们还是有吧,这小子一看就是骗子。” “没错,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真货。”凤蓝英也插嘴道。 小葫芦当即不乐意了,“你们这是什么话,我陈葫芦做事最讲究了,我这里的东西在虱子巷都是蝎子的尾巴上的屎,独一份,保真,绝对保真,童叟无欺!” 李安也是摇了摇头,不想再掺和了,可就在他转身瞬间,一节短小且黑乎乎的木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块木头在这摊子里面当真是不出奇,黑乎乎的,没什么看头,而且一股烧糊的味道,毫不起眼。 可李安知道,这东西才是真正的宝物。 确切的说,他应该叫雷击乌金木。 其本身就是一块很普通的乌金木,乌金木很值钱,前提是足够大,能雕刻一件什么东西,那样的乌金木才值钱,如这一般就是一块废料,关键还被灼烧过了,那可就更不值钱了。 可李安一眼就看出,这块乌金木不是被烧过的,而是被雷击的,天雷降下,乌木灼烧,这就是这块雷击乌金木的出处。 天雷乃是天地之间,至刚至阳之物,而乌金木则是木中的至刚至阳之物,两个至刚至阳之物的结合体,当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地罕见的宝物。 此物可镇阴邪! 想到这里,李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摊子,手指最终还是落到了雷击乌金木上,语气轻松道:“这个怎么卖?” “这个呀,这个东西……” 陈葫芦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音,就是不想说出后面的词来,一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最后语气一转,对着李安点头道:“贵客,你可真不是凡人呀!” 一边说,一边对李安竖起大拇指,还对着孙少薇几个人夸赞道:“这位贵客当真是贵不可言,这眼力真是绝了。” 宋福金毕竟很少接触这些东西,还真的以为摊主是在夸李安,忙接话道:“这你都看出来了,你不会是算命先生吧?” “算命先生算不上,可这位贵客的眼力是真的厉害,一下子就把我这摊子上的镇摊之宝认出来了。” 宋福金也是连连点头,“是吗,你说吧,多少钱,我要了。” 说着,她就打开了钱袋,这一开不要紧,当即把陈葫芦的眼都闪瞎了。 硕大的钱袋里转了不下几百两金子银子的,还有一叠银票。 陈葫芦这下知道了,眼前这几位绝对是有钱的金主。 这下可是发了。 随即,他伸手一只手,“五百金,不还价。” 李安闻言,也是大惊,这雷击乌金木的确是难得,可明显这个家伙根本没看出来,不过他看出宋福金人傻钱多了,直接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下一秒,宋福金眼都不眨,直接说道:“好我要了,你包起来吧。” “慢着!” 李安制止道:“这东西用不了五百金。” “可你不是喜欢吗,你喜欢就好,五百金也不贵呀?”宋福金一脸单纯的模样,真是要把李安气笑了。 这傻妮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五百金什么概念,都在能京城里换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 李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东西就值一吊钱,多一分都不值,你要是卖,就一吊钱,多了,我们就不要了。” 说完,他扭头就要走。 陈葫芦一看蒙不了李安,就赶紧改口,“贵客,贵客,你别急着走,我找这东西废了不少力,你多少加点。” “多一分都不要。”李安很坚决的朝前走去。 陈葫芦眼看李安已经走出十余步了,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赶紧喊道:“三吊钱,你拿走,我好歹挣个路费。” 这价格一下子就缩水了几千倍! 把宋福金看的一愣一愣的。 “一吊半。” 李安随口喊了一句。 “咳咳咳!” 这下差点没把陈葫芦噎死,“贵客,这个东西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连小命都差点丢了,你好歹再加点。” 其实,他就是在胡扯,这东西是他在路上捡的,看着好像是个好东西就留了下来,可惜问的人多,没有买的,刚刚还准备丢到路边,去去晦气呢? “一吊。” 李安又喊了一个价。 陈葫芦彻底急了,这怎么还越喊越少呢? “一吊半就一吊半,今天就当图个吉利,开个张。” 陈葫芦一脸肉疼的模样,就跟真的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一样,要不说,这些人都是三分真,七分假,全都是演员。 宋福金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还是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摊位上,“不用找了,你拿着吧。” 望着足足有五两银子之多,陈葫芦真是又惊又喜,连连拜谢。 李安摇了摇头,笑道:“这小妮子真是太单纯了。” 就在陈葫芦千恩万谢的将乌金木递给李安的时候。 突然,在他们身后传来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 “且慢,这东西本公子看中了,给我拿过来。” 第239章 嚣张的官二代! 听到身后传来的这道声音,李安几人皆是同一时间回头望去,只见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公子哥,身后还带着几个仆人。 俨然是一副纨绔子弟带着仆人出行的画面,而且还是那种穷凶恶极的公子哥。 公子哥面带冷笑,轻蔑的扫视着李安一行人。 同样。 李安也打量他。 只见公子哥一身金丝绸缎袍,还是官袍的样式,应该是个世家子弟,在他的左手上挂着一串玉珠,晶莹剔透的玉珠,左手上则是一串玛瑙。 走在人群中特别引人注目。 远远望去,真是恶少出门,可惜就缺了一只恶犬。 随后,就看他的一个仆人牵着一只恶犬走了过来。 “小的陈葫芦拜见少城主大人,小葫芦有些日子没见少城主大人了,特地前来请安。”陈葫芦当真是变了一张脸,毕恭毕敬的,一张脸都快笑成花了。 少城主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废话少说,那件东西本大人要了,把东西立刻给我。” “这……这怕是不妥吧?” 陈葫芦一脸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李安他们,有些为难道:“少城主,这恐怕是有些为难小的了,虱子巷的规矩,您也知道,卖了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这还是您父亲,老城主定的规矩。” 陈葫芦一脸为难的神色,可眼前这位公子可是城主大人的独生子,脾气古怪不说,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轻则打成重伤,重则打的家破人亡,他可是惹不起。 少城主轻蔑的望着李安,目光打量一圈,最后讪笑着,指了指陈葫芦手中的乌金木,不耐烦的骂道:“陈葫芦,你是要拒绝本大人了,凭你几个狗胆敢拒绝本大人,你不想活了?” “小的,不敢,不敢呀!”陈葫芦大惊失色,就快要跪下了。 少城主挑了挑眉,“就你这个狗东西也敢拿我爹来压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了,行了,东西不是还没付钱吗,照他的价格,本大人加一倍,去城主府领钱吧。” 说着,他打量着陈葫芦手中的乌金木,眯着眼睛,骂道:“什么玩意,是红木还是黑木,还麻麻赖赖的,算了,就给我家旺财咬着吧。” “大人,他……他出了五两银子,所以……” 少城主闻言,当即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五两银子,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本大人也敢坑,什么玩意值五两银子!” “真的。” 陈葫芦怕他不信,还掏出五两银子给他看。 谁知,少城主直接伸手就将五两银子抢了过来,还呵斥道:“你小子真是发了财了,一会功夫就赚了五两银子,算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大人,这……这是我的银子?”陈葫芦脸上有些难看了。 “啪!” 随后他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放肆,你什么东西,一个贱民,也敢抢本公子的银子,你活腻了!” “这……这是我的!”陈葫芦急得都快要哭了。 “你的!” 少城主指了指手中的五两银子,“你说这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吗?” “大人,您真是会开玩笑,它一个死东西。怎么能答应呢?”陈葫芦一张脸已经扭曲变形了。 “它不答应,那就是我的。”少城主满脸堆笑道。 “大人,您这是不讲理呀!”陈葫芦急得脱口而出。 可说完,他就后悔了。 少城主表情一变,冷冷的盯着他,“你说本大人不讲理,好呀,来人,把陈葫芦给我带到衙门,我好好的跟他讲讲理。” 陈葫芦当即脸色变了,自认倒霉的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摊位,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我还指望着这五两银子给我娘抓药呢,这下好了,白高兴一场了。” 说完,自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豆大的眼泪哗哗直流。 少城主得了银子,还得了一件东西,正高高兴兴的往回走,可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你拿了我的东西,交出来,再自扇两个嘴巴,滚!” 此言一出。 四周围观的百姓齐齐变色。 此人是谁? 城主的独生子。 果真。 少城主的笑容慢慢凝固了下来,冷冷的盯着李安,“乡巴佬,你刚刚说什么?” 李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吆喝,这还来了一个充大辈的,看来,你不是本地的吧?”少城主笑道。 李安点头道:“不是。” “好,我告诉你,我叫郑少坤,城主郑研发是我爹,我是少城主。”郑少坤说完,扭头就要走。 他还以为只要自己报出老爹的名号,李安这个外乡人立刻就怂了,对此他也是屡试不爽了。 “站住,你没听清我的话吗?东西放下,自扇两个嘴巴,滚!” 李安眉头一皱道。 宋福金也实在是看不惯他了,当即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巧取豪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郑少坤笑了,残忍的笑了,“乡巴佬,你们几个看来非要跟本大人过不去了,我告诉你,你们在我的眼里,就是一群垃圾,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我的话就是规矩,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死!” 随着他话音落地。 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再一次惊到了。 因为郑少坤已经怒了。 可李安仍旧是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在一起,冷冷的说道:“我的东西,这世上还没人敢拿走。” “是吗?” 郑少坤径直走到李安面前,抬头冷笑着望着李安,说道:“本大人也是如此,只要本大人看上的东西,也没人敢不给!” “你拿不走!”李安冷冷道。 郑少坤摇晃着脑袋,“我不信。” “你可以试试。”李安说道。 “试试就试试。”郑少坤直接举着雷击乌金木,抬腿就要走。 可下一秒。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只听一声巨响,郑少坤整个人便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到了旁边的摊子上。 郑少坤也是没有防备,直接摔得七荤八素,脑袋都磕出血来。 死寂。 整个现场一片死寂。 在场的所有围观的人,包括他的几个仆人,也全都愣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哗!”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彻了起来。 郑少坤被人揍了! 少城主竟然被人揍了。 “咳咳咳!” 郑少坤嘴角溢出鲜血来,指着李安怒吼道:“都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他现在彻底疯了,竟然有人敢打他,连他爹都没舍得动过他一个手指头,可今天竟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他彻底怒了。???.23sk. 那些仆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拔刀就冲了过来,冲着李安就直接劈了过去。 刚刚出手的正是仇天,仇天现在就站在李安面前,岂能让他们伤害到李安,别说伤害,就是靠近李安都是死罪。 “哼,一群废物,就凭你们也敢动我我家主子,给我死来!” 仇天怒喝一声,身形一动,竟化作了无数道残影,直接朝着那些手持刀剑的仆人反冲过去,拳影横飞,劲风呼啸,一连串的畅快淋漓的拳法在众人眼前展露出来。 “砰砰砰砰!” 那些仆人平日里欺负百姓也行,遇到了仇天这样的杀人魔王,简直就是小菜。 只感觉眼前一晃,转眼之间,每个人身上就挨了一拳,一品高手的一拳打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是什么后果,根本不敢多想。 那些仆人皆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飞了出去,仇天可没有留后手,皆是奔着一击毙命去出手的,很快,地上已经是一地尸体。 在场围观的众人已经彻底被惊呆住了,这也包括陈葫芦,他也是彻底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几位贵客到底是什么人,身旁的随从竟然这么厉害? 宋福金几人望着躺在地上的郑少坤,也是可怜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否则怎么会这么倒霉碰到李安。 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上了吧? “主子,处理干净了。”仇天抱拳行礼,转身退到了李安身后。 现在该轮到李安上场了。 “你说你装什么逼呢,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看上的东西,谁也拿不走,可你还不服,现在后悔了吧?” 李安抬腿一脚踩到了郑少坤的胳膊上,“咔嚓”一声胳膊直接断裂了。 “啊!” 郑少坤又是一声惨叫,当即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可他还是一脸怨毒的盯着李安,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的太早,我爹是这里的城主,你敢打我,还杀了我家的仆人,你死定了,我要灭你全家。” “灭我全家?” 李安眸子一寒,脸色一沉,可随即笑了笑,“你要灭我全家,我很期待你能带人去,看看你能不能灭了他们。” 这时,陈葫芦走了出来,急乎乎的拽着李安,说道:“贵客,你是惹下大祸了,他可是城主大人的独生子,城主大人老来得子,对他极其溺爱,现在你打了他的儿子,杀了他的仆人,他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快走吧!” “是啊,年轻人,我看你也是仪表堂堂,气势不凡,趁着城主大人没来,你还是赶紧快走吧!” “年轻人,别一时冲动,还是快点有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还是快点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呀!” “……” 周围围观的百姓似乎也很害怕郑少坤,一个个皆是好心劝李安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可李安摇头一笑,“放心,就凭他爹还没那个本事,他爹要是见了我,估计要跪下叫爷爷。” “啊,什么!” 众多围观的百姓听到李安这话,都觉得他是在吹牛皮,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喝,“何人在前面闹事,城主大人巡城,还不快点让开!” 第240章 多了一个侄子? 听到这声轻喝,所有人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变了。 完了! 正主来了。 城主大人来了。 “贵客,完了,现在是彻底完了,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快点走,快点走,你也不听,这下好了,郑城主来了。”陈葫芦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是……是我爹来了吗?” 郑少坤睁眼望去,顿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哀嚎道:“爹,爹,你儿子快要被人打死了,快来救救你儿子吧!” 只见远处一个身着华丽的超级大胖子骑在一头“驴”上,仿佛蹲在地面上前行,那头“驴”当真是累坏了,呼哧呼哧喘息个不停。 而虱子巷的百姓见到此人,皆是露出一副惊惧之色,纷纷退让开一条通道。 在此人的身后,一队同样是大胖子的护卫兵紧随其后,每个人都套着跟他们身材不符的甲胄,甲胄的缝隙中,一层层肥肉从其中挤了出来。 这就是号称城主府的精锐,城卫兵? 当这位郑城主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儿子时,当即从驴背上滚了下来,一下子扑到了自己儿子身边,“我的宝贝儿子,是谁,谁干的!” 郑少坤抬手指着李安,“是他的人,就是他的人打的我,爹,给我报仇,我要杀他的全家,哎呀,爹,我疼呀,我疼呀!” “好,我知道了,儿子,我这就给你报仇,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打我的儿子,还不跪地受缚,免受苦头!” 郑城主面带怒意,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顿时散发而出。 当他看到李安时,顿时闪过一丝讶异,只见李安虽然衣着普通,可一身气息不凡,一举一动中都透露出不一样的气质,那是一种王者霸气。 可随后,他立刻就恢复了常态,管他是谁,敢打自己的儿子,那就是死路一条,杀无赦! “就是你打我的儿子?”郑城主拖着肥胖的身躯,一步一缓的走了过来,一脸的横肉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的上下晃动。 李安点点头,“是我打的,如何?” “不如何,杀了你便是!” 郑城主暴怒一声,大喝道:“来人,给我拿下!” 那些城卫兵立刻将李安一行人围了起来。 李安淡然一笑,“仇天,不用客气,看他们这样没少欺负百姓,杀了便是。” “诺,主子,您瞧好了。”仇天残忍一笑,一柄细长的弯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给我拿下!” 随着郑城主一声令下,那些城卫兵全都乌压压的朝仇天扑去。 “找死!” 仇天眸子一闪,抬手径直朝四周抓了过去。 “砰砰砰!” 随着劲力的呼啸而出,那些城卫兵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即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一瞬间,刚刚如狼似虎的城卫兵全都倒了一地,每个人的脖子处都多了一道血痕,甲胄的胸口处也都多了一个五根手指的窟窿,鲜血染红了地面。 在场的所有人已经被彻底惊呆住了。 全都惊骇的望着李安,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连城卫兵都敢杀。 至于陈葫芦直接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昏了过去。 最惊恐的莫过于郑城主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袭击他的卫兵。 可他毕竟还是一城之主,这份胆气还是有的,只见他站了起来,抬手怒指着李安,“你……你竟然敢袭击我的卫兵,你这是在造反,在自掘坟墓!” 仇天摇头一笑,满不在乎的朝他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我是城主,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也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可仇天不管那些,直接一把拎住郑城主的脖颈,直接丢到了巷子中间,随着一声巨响,郑城主当即摔了一个狗吃屎。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嘶!”23sk. 当一把弯刀落到了郑城主的脖颈处时,一道道凉意瞬间传遍了全身,郑城主彻底丧了胆。 “你……你不能杀我,我告诉你,我大渊朝的禁军就在城外驻扎,当今大渊朝的摄政王就在城外,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仇天听后,忍不住笑了,可他还是后退几步,让开了一条通道。 可郑城主不知道为何,或许以为仇天是害怕摄政王的威势,顿时又来了精神,傲然的指着走过来的李安骂道:“小子,我知道你是他们的主子,但是现在你完了,彻底完了,我实话告诉你,摄政王的禁军队伍就在城外,只要我一声令下,摄政王绝对会立刻发兵来救我,倒时候你就是想好死都难了。” 听郑城主罗里吧嗦的说了这一堆,李安不禁笑道:“这么说来,你认识摄政王了?” 郑城主表情一尴尬,随即说道:“何止呀,我告诉你吧,当今摄政王乃是我的叔父!”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多围观百姓皆是面露惊色,胆小的直接吓的两股颤颤,惊骇到了极点。 可宋福金几人听到这话,全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孙少薇忍不住说道:“李安,你什么多了这么大年纪的侄子?” 李安也是无奈了,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大的侄子? 关键还这么肥! 孙少薇直接走近郑城主问道:“当今摄政王真的是你叔父?” “如假包换,怎么你们怕了吧?”郑城主看着他们大笑的模样,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还是轻蔑道:“你们完了,现在跪地请罪还不晚,等我叔父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死!” “哈哈哈!” 听他这么一说,孙少薇更是忍不住笑得前倒后仰的。 肚子都被笑疼了。 “李安,你这个侄子很嚣张呀,你是不是该管一管了?”孙少薇打趣的调侃李安。 李安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郑城主望着李安,又看着孙少薇,“什么意思,你敢羞辱本城主?” 孙少薇笑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叔父不是摄政王吗,怎么见了你叔父还不行礼?” 这番话更是让郑城主有些摸不着头脑,都有些听不懂了。 “我在问你一遍,你确认你叔父是摄政王?”孙少薇捂着嘴笑道。 “怎么你们不信?”郑城主傲然道,抬起胖嘟嘟的大手怒指道:“我叔父就是摄政王,等惊动了他老人家,你们就是想死都难!” “是吗?” 孙少薇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既然你说你叔父是摄政王,那一定是见过他了?” “那是自然!”郑城主撇了撇嘴。 孙少薇回头看了一眼李安,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摄政王长什么模样?” 郑城主以为孙少薇是害怕了,脑筋一转,直接说道:“当今摄政王气宇不凡,身高八尺有余,大脸阔嘴,豹眼圆环,胡须三尺有余,乃是当今美髯公是也!” 没想到,他话音刚刚落地,孙少薇几人再一次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这一次直接笑得前翻后仰,已经控制不住了。 郑城主还在纳闷呢? 自己这话有这么可笑吗? 孙少薇望着李安,一一点评道:“八尺有余倒是没错,可大脸阔嘴从哪里来的,还有豹眼圆环,你的眼睛可不是豹眼,是细长眼眉呀?” 李安摇了摇头,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侄子,还是亲的,换了谁,也是一肚子无语吧?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别不知死活,真要是惊动了摄政王他老人家,你们全都都要人头落地,连同你们的家族也跑不了!” 事到如今,郑城主还在借着摄政王李安的名头恐吓他们。 李安眉头一皱,径直走到了郑城主面前,俯视着他们爷俩,嘴角一翘,“就你们两个废物也敢打着本王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冰冷的杀意瞬间落到了郑城主爷俩身上,顿时一股刺骨的寒意包围了两人。 郑少坤直接打了一个冷颤,直接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看。 可郑城主仍旧是不知死活的骂道:“你什么意思,听你的语气,你说你也认识摄政王不成?” “他何止是认识。” 孙少薇直接说道:“他就是当今摄政王。” “什么!” 郑城主听到这话,当即是一愣,随后便笑出声来,“你说他是摄政王,你怎么不说他是当今陛下呢?” 李安淡淡说道:“就是当今陛下见了本王也要低头,别说你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众人皆是回头望去,只见是一支身披甲胄的禁军骑兵奔驰了过来。 郑城主见到这一幕,当即大喜,“你们完了,禁军来了,我叔父也很快就到,你们死定了,死定了!” 这时,他费尽全身力气的爬了起来,迈着小步伐,圆滚滚的跑了过去。 可在其他人眼里,就是看到一个大肉球“滚”了过去。 郑城主毕竟是此地的城主,还是有些手段的,三下五除二,不知道在禁军骑兵说了什么,竟然让禁军骑兵全都跳下马来,气势汹汹的朝李安走了过来。 “何人胆敢冒充摄政王,是不是活腻了!” 领头的是个禁军将领,一身镶着金边的甲胄,甚是威武。 “是我!” 李安转身说道。 在场的诸多围观百姓看到这一幕,全都不敢再看了。 大渊朝的官员向来都是官官相护,而眼前的郑城主又是当今摄政王的侄子,那结果不言而喻。 这个年轻人今日能活着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对! 冒青烟都不行,应该是着了。 呼呼的着了。 可很快,最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个禁军将领表情突然巨变,身体明显的一哆嗦,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一刻。 他的话,更是让在场的诸多围观百姓惊掉了下巴。 也包括郑城主和他的儿子郑少坤。 只见禁军将领语气无比畏惧道:“末将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第241章 敌军来犯? “哗!” 一片惊诧声齐齐响起。 随即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在场的那些百姓全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 他就是大渊朝的摄政王? “扑通”一声。 望着那位如天将般的禁军将领竟然对李安恭敬的跪地,刚刚好嚣张的不可一世的郑城主直接趴在地上,肉山般的身躯在不停的大哆嗦。 “我……我竟然找当今摄政王的麻烦!” 郑少坤肠子都彻底悔青了,目光一片呆滞,干瘪发白的嘴唇忍不住的哆嗦,“这……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我一定是在做梦。” 而陈葫芦更是惊骇到了极点,他跟郑少坤差不多。 郑少坤好死不死的强取豪夺当今摄政王的东西,而他呢,坑蒙拐骗当今摄政王,两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大白天撞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王爷,当今摄政王他老人家…… 那些围观的百姓在短暂的愣神后,齐齐的跪在了地上,皆是齐声高呼道:“我等草民拜见摄政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李安点了点头,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请起。” “谢王爷。” 孙少薇径直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洪亮的喊道:“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当今摄政王殿下,至于某些人口中的那位摄政王就不知道是谁了!” “哈哈哈!” 此言一出,当即引起了一连串的哄笑声。 而李安那种平易近人,且贵气十足的模样也引得众多百姓欣喜无比。 关键是李安那种天生自带的“坏坏,”真是让这些姑娘欲罢不能。 这时,李安忽然薄唇边不经意的勾起了一抹冷笑,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就是这种感觉。 一道道目光从四面八方,不停的落到了李安身上,尤其是在场的百姓中还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 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全然不顾形象的朝前面挤去,生怕被别人拉下。 对于她们而言,这可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 一旦被摄政王殿下看中,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一来二去,竟然引得一些姑娘吵闹了起来。 “就你那样,也好意思挤过去,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 “我呸,就你好,瞅你跟豆芽菜一样,一对胸脯还没鸡蛋大,你过去干什么,是为了恶心王爷殿下吗?” “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看你胖的,屁股都快把裤子撑破了,也好意思出来显摆,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你大白天的,还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的啦!” “你敢羞辱我,我跟你拼了!”3sk. “……” 竟然因为上前靠近李安,都引得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打了起来。 不止她们,宋福金,孙少薇和凤蓝英三人都各自带着敌意的朝李安走去。 不经意间,竞争已经开始了。 李安的个人魅力当真是无敌了。 可同样,让在场的男子皆是露出敬畏的目光,可在敬畏中又掺杂了一点嫉妒。 想想也是如此,换了谁能不嫉妒。 英武不凡,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关键武道无敌,还是当今大渊朝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若是说他不嫉妒,那一定是骗人的。 即便是如此,在场的诸多百姓还是在心底里对李安无比尊敬。 不为别的,没有李安,或许他们早就化作了一培黄土了。 金鞑频繁南下,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北地大片沃土,沦为金鞑人的牧场,北地百姓,沦为金鞑人的奴隶,当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那惨状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话归正传。 眼下,郑家父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动了李安的底线,你千坏万坏,你不能坏百姓,你千狠万狠,你不能狠百姓! 这是李安的底线! 那怕是郑家父子贪污受贿,嚣张跋扈,只要治下之民,安居乐业,盛世太平,李安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可郑家父子却并非如此,竟然敢对百姓强取豪夺,鱼肉百姓,此罪当真是该杀! 郑城主趴在地上,猪头一样的脸紧紧的贴在地面上,他那里还敢抬起头看李安,就在刚刚他还讽刺李安,出口威胁挑衅李安。 然而,被他一阵嘲讽的李安竟然就是当今摄政王殿下! 现在回想起来,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至于郑少坤也不知什么时候,跟他爹一样。趴在了地上,脸贴着地面,满是尘土,可在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流了出来。 他就是大渊摄政王殿下! 这怎么可能! 一想到这里,他就突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 此时。 李安剑一般地浓眉,眼光深沉的扫视了一圈,语气凝重道:“今日本王微服私访,并不想惊动诸位,只想看看此地的民生,可却见到了郑家父子二人的所作所为,巧取豪夺,鱼肉百姓,就他们父子有什么资格担得起父母官二字!” 听到这话,现场一片寂静,竟没有一个人敢说好字。 由此可见,郑家父子平日里如何欺负百姓的,真的是已经欺负惨了。 所有的百姓都竖直了耳朵,心也都悬了起来,王爷这是要动怒了呀! 李安低头看了一眼郑城主,沉声道:“郑城主,你可知罪!” 沉默了数秒后,郑城主慢慢抬起头,满脸都沾满了尘土,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王爷,臣错了,求王爷饶命呀!”郑城主哭嚎的喊了一句。 事实上,他早就猜到了结果,从李安表露身份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 他现在就希望李安将他关入大狱,只要不杀他,他有的是办法脱身,甚至重新当城主。 “身为一城之主,本地的父母官,可你却仗着官威,作威作福,纵容亲子强取豪夺,所以,本王赐你死罪,立即执行!”李安语气冰冷,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王爷饶命呀,王爷,饶了我……” 郑城主当场被吓昏过去了。 李安看都不看他,继续道:“郑少坤,你仗着其父是城主,竟然也敢仗势欺人,所以,本王同样赐你死罪,立刻执行!” 这一连串的两个命令落下,当即让在场百姓吓得魂飞魄散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堂堂城主直接就杀了? 可郑少坤比他老爹强的多,竟直接怒吼道:“你凭什么杀我父子!” 禁军将领当即站了出来,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怒斥道:“放肆,凭你也敢跟王爷口出狂言,找死!” 郑少坤毫无惧色,竟咬牙切齿道:“他一个异姓王,就算是摄政王又如何,我爹乃是吏部认命的大渊朝廷命官,他有什么资格赐我们死罪,就算我们父子有罪,也需要三堂会审,拿出证据给我们定罪,可他凭什么一句话就定我们死罪!” “找死,本将现在就砍了你!”禁军将领勃然大怒,举刀就朝郑少坤砍去。 “且慢!” 李安喝住了禁军将领,看着他笑道:“你问我凭什么,那好,本王就告诉你,我乃是大渊朝的摄政王,陛下亲封,见王不拜,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你问我凭什么!” “我就告诉你,就凭这个!” “只要你有罪,本王就敢杀你,谁敢说半个不字!” “谁敢!” 李安的目光冰冷无比,一一扫视众人的面部表情,每个人都急忙低下头,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这就是王者霸气,犹如帝王一般,身上的气息便可惊的众人心惊胆颤,不敢与之对视。 郑少坤粲然一笑,竟在临死之际展露出了无与伦比的绝然,发疯般的站了起来,怒视着李安,“我不服,有本事你跟我单挑,我若是输了,任由你处置,我若是赢了,放了我们父子!”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这番话一落地,那位禁军将领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握刀的手臂都颤抖了起来。 他望向郑少坤的眼神中,暴露了一切,那是一种惊讶,无奈,还有看傻子的目光。 竟然敢跟摄政王殿下单挑? 真是无知者无畏! 若是他在京城就知道说出这句话是有多么的可笑。 两位京城大内侍卫,武道一品高手,街头被一剑斩下人头。 内机监无数高手一夜之间,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灭。 二品大员麻晋,当朝陛下的玩伴满门抄斩。 大内皇宫中,诛杀禁军不计其数,大渊皇室四大天王,顶级高手,尽数人头落地。 金銮殿上,活活气死孔圣人之后,吓退百余名士子。 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可怕。 可现在有人竟然还敢跟王爷单挑? 他不是疯了,他是什么? “单挑?” 李安摇头一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语气一冷,“你配吗?” 恐怖的威压当即落到了郑少坤的头顶,“咔嚓”一声,随即,一声骇然的惨叫声陡然升起。 郑少坤双膝齐齐粉末性骨折,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来人,将郑家父子拖到菜市场,午时三刻,枭首示众!”李安淡淡说道。 紧接着,几个禁军直接将两人拖走了,地面上留下来两行水渍,当场被吓尿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围观百姓在经历过短暂的寂静后,也全都齐齐跪在了地上,高呼道:“摄政王,千岁千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都起来!”李安中气十足的一声喝道。 “本王给你们一个承诺,只要本王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大渊朝任何一个百姓受苦!” 就在这时,一个禁军传令兵纵马急驶而来,奔跑到李安面前,猛地跳下马来,“启禀王爷,城外二十里处,出现一支军队,人数数万以上,正朝我们这边而来。” 第242章 叛变的长城军团! 一支不明军队! 听到这话,仇天几人也是一惊,孙少薇不禁问道:“不会是金鞑人知道我们行军至此,前来围攻我们的吧?” 李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况且此地距离静塞边关还远着呢,中间还有长城军团的余部,以及其他败兵组成的混合军队,金鞑人就是再强悍,恐怕也无法一下子击溃这么军队,而且朝廷也不会不知道金鞑人的动向。” “那会是谁的军队?”孙少薇不解道。 这时只听宋福金一字一句,不慌不忙道:“非金鞑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大渊朝自己的军队。” “自己的军队?” 孙少薇一脸茫然,自说自话道:“我们自己的军队怎么会来围攻我们呢?” 宋福金笑了笑,“围攻倒是不至于,可来者绝不会善,应该是来找我们麻烦,确切地说,是来找王爷麻烦的。” 可李安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敢找本王的麻烦,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几个人离开了虱子巷,径直爬上了城楼,只见远处一阵烟尘滚滚,还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震颤之音,似乎是大量骑兵奔驰而来的。 仇天见到这一幕,说道:“看这气势至少有几万骑兵!” “啊,几万骑兵!” 孙少薇啧啧道:“若是真来找我们麻烦的,这可如何是好。” “会不会是大渊皇室来对付我们!” 可她忘了宋福金也在旁边,宋福金可是大渊皇室的成员,还是嫡系成员,顿时让宋福金有些尴尬了。 孙少薇心急口快,说完就后悔了,急忙道歉道:“福金,不好意思,我不是说大渊皇室不好,只是因为我家王爷跟大渊皇室关系不是那么融洽,所以……” 宋福金淡淡一笑,摇头道:“不要紧,我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可我可以告诉你,大渊皇室是大渊皇室,宋桓是宋桓,大渊皇室不会听从宋桓的命令,去坑害李安的,这个你们大可放心。” “那这些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少薇有些想不明白了。 李安点头一笑,“静塞边关被围,金鞑人的铁骑应该不会只徘徊在静塞一带,想必下一步就是长城军团的驻地,这些军队应该就是长城军团。” “啊,为什么,长城军团不去解救静塞边关吗?”孙少薇不明所以道。 一直沉默的仇天冷笑道:“一群被金鞑人吓怕了胆的废物,那里还有勇气去跟金鞑人的铁骑一较高下,怕是一看到金鞑人的旗帜就全体逃跑了。” “真是一群废物!”孙少薇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俏脸涨的通红。 反观宋福金却是一脸无奈的苦笑。 李安沉声喝道:“让禁军做好战斗准备,这群废物不敢与金鞑人争锋,未必不敢对我们动手!” 说完,他直接纵身跳下城来,径直朝禁军大营奔去。 禁军中也并非没有敢战之士,随着李安的到来,禁军也井然有序的列队准备迎敌。 禁军在几个将领吆喝声中,摆出了步兵通用的防御阵型,枪兵在前,盾兵在后,弩兵弓箭兵居中,两翼是骑兵。 李安也换上了一身甲胄,黑家鎏金,胸口是一个吞天龙头,他一马当先,立于军阵之前,冷冷的注视着满天的尘土。 仇天皱眉道:“王爷,有些不对劲,长城军团就是一群溃兵,人数众多,可战马辎重早就丢在了长城外面,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这支军队似乎有些不一样?” “没错,我也发现了,看来这里面有故事,而且本王嗅到了金鞑人的味道。”李安也点头说道。 “难道是……” 李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仇天,“你猜的没错,就是叛变了。” 说话间。 大量骑兵已经逼近了过来,皆是清一色的重甲骑兵,头戴兽头遮面,一个个手持长枪大刀,威风凛凛,关键是人人都配有强弓硬弩,气焰滔滔。 骑兵在距离禁军军阵三百步的地方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正是弓弩的射程之外。 当然,是指的普通弓弩。 当真是骑兵不满万,满万无边际! 黑压压的骑兵如同一座山岳压在所有禁军的心头,整个天地都在一片震动之中,望着远处的军阵,似乎连绵不绝,无边无际。 在李安身后的几个禁军将领皆是脸色大变,骇然道:“王爷,我们怎么办?这只怕是有几万骑兵吧?” 李安淡淡道:“怕了?” 禁军几个将领面面相觑,皆是同时点了点头。 李安傲然一笑,“等我号令,本王先去探探虚实。” 什么? 听到这话那些禁军将领皆是齐齐变色,连仇天都瞪大了眼睛,惊道:“王爷,万万不可,那可是几万骑兵,万不可以身犯险” “十万金鞑铁骑在本王的眼里与蝼蚁有何区别,更别说这些废物了!” 说完这话,李安纵马急驶,直奔前方骑兵军阵。 这一举动,可把那些禁军将领吓得不轻,这可不是武道高手的比试,几万骑兵一旦发动起来,气势犹如排山倒海般,即便是战神境高手也不敢直面,否则随时会沦为骑兵马蹄下的一摊肉泥。 李安刚刚逼近长城军团的骑兵军阵,眨眼之间,那些骑兵就井然有序的一字排开,黑压压的围了过来。 一眼望去,皆是一片人头攒动。 就在这时,一杆绣着大渊的将旗慢慢竖了起来。 将旗之上,还有一段长城的标识。 “是长城军团!” 那些禁军将领皆是齐声惊骇道:“这就是败退的长城军团吗?竟然如此精锐,那金鞑铁骑该有多么可怕!” 仇天也是一脸纳闷,摇头道:“真是怪了,长城军团不是几乎全军覆没了吗,怎么会还有如此多的人马,而且一个个气势汹汹,煞气冲天,哪里有一点打了败仗的模样?” 有一个禁军将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难道说长城军团并非是被金鞑人击败的,而是不战而逃了!”m.23sk. 另一个禁军将领身子一哆嗦,骇然道:“还是说他们跟金鞑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想要以败军之名造反!” “啊,不会吧,长城军团不是陛下的亲军吗?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绝无可能!” “……” 可仇天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讨论,“黄袍加身,九五之尊,普天之下,除了摄政王殿下,谁能挡得住这个诱惑?” 与此同时。 将旗之下。 一辆金色战车慢慢从军阵中行驶了出来,在战车之上,两条五爪金龙历历在目,一位大将慵懒的靠在战车上,还有两位衣着暴露,且带着异域风味的侍女服侍着他。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一个人来到我的军阵中?” 大将冷冷的抬起头,看了李安一眼,轻蔑的笑了笑。 李安也回应他一声冷笑,“我是在长城外被金鞑人打的溃不成军的长城军团的大将,特地来此耀武扬威的。”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在场的骑兵诸将也齐齐抬起头来,兽头遮面的两个黑色空洞中一道道杀光激射而出。 这一道道杀意凝聚成一团团气息,升腾到半空中,竟引得晴空变暗,化作一团墨黑色的乌云。 “咔嚓!” 那个大将手中的青铜酒杯生生被捏的粉碎,血红色的美酒撒了一地,当即吓得两个异域侍女花容失色,立刻匍匐在了地面上。 那大将慢慢松开手掌,刚刚的青铜酒杯已经化作一摊铜粉,一股磅礴无边的杀意从他的身上骤然飙升而出,他额头一低,一道寒光从眸子中激射而出,径直落到了李安身上,“找死!” 光是大将身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养成的恐怖杀意,还有数万久经沙场的铁骑组成的恐怖的杀意连接到了一起,瞬间如同一圈圈高纵入云的城墙一样,将十万禁军生生挤压在一起了。 即便是禁军数倍于这些骑兵,可气势却是差了一大截。 这些禁军中起码一半以上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没有见识过尸山血海的,也包括那些将领,都在京城安逸惯了,何尝见识过如此恐怖的杀意,早就一个个惊惧不安,压抑的快要喘不动气了。 “希律律!” 李安一把抓住座下战马的缰绳,让已经焦躁不安的战马慢慢回过神来,随即一股战神境的气息猛然爆发,万军之中,无边威势震天铄地,竟将几万铁骑和大将的气势全都震住了。 “战……战神境强者!” 那大将脸色巨变,眸子一闪,眼睛微眯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李安冷冷一笑,“秦祖阳,别来无恙呀,十年不见,竟连本王都不认识了?” 此人正是长城军团的军团长,当今权臣秦相的大公子秦祖阳。 秦祖阳脸色一愣,随即惊变,不可置信的瞪着李安,说道:“你……你是大帅?你还活着,你不是……不是已经……” 李安淡然一笑,“天不灭我李安,地府也不敢收我李安。” 秦祖阳向来沉稳,城府极深,可此刻见到了重新复活的李安,也是不淡定了,十年前,他可也曾是忠义军中的一员,与李安在京城抗击金鞑人,可他记得李安当年就是战神境强者,不料,十年过后,李安仍旧是实力如此恐怖。 “原来是大帅,不对,应该叫王爷,王爷,您死而复生,真是可喜可贺,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李安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北方,“秦祖阳,你问得有点毛病吧,如今金鞑人叩边你问我在这里做什么?” “对,对,对,我忘了?”秦祖阳有些紧张的结巴道。 “倒是你小子不在驻地与金鞑人对峙,反而带兵朝京畿地区移动是什么意思?”李安瞳孔一缩,隐约猜到了什么。 秦祖阳抱拳道:“奉陛下密令,今日调动长城军团中的神火军返回京畿地区布防,以防有宵小之辈妄图作乱。”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转念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京畿地区的禁军不下五十万,这还不包括周围各城的城卫兵,以及中州道的军队,起码兵力接近百万之众,如此可怕的军队数目,那里还需要长城军团回去布防。 而且,只要长城军团守住金鞑人南下的关口,京畿地区绝对是安全无比的。 李安冷冷一笑,语气突然一变,“布防是假,叛乱倒是真吧?” 此言一出,秦祖阳当即脸色巨变,下一刻,眸子中爆射出道道光芒和杀意,“大胆刁民,犯上作乱,还敢冒充摄政王,来人,给我杀了他!” 第243章 这个国家配不上你们! “杀!” 数万久经沙场的骑兵齐声怒吼一声,威武之声旷古烁今,震得天地变色,整个旷野中满是回荡着冲天的杀意。 十万禁军竟当场被吓的个个脸色惊变,连禁军将领都是肝胆俱裂。 仇天眼看不好,立刻大呼道:“诸将,击鼓,阵型不变,推过去,杀!” 谁料到,禁军将领都被吓怕了胆气,竟无一人有死战之心,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见状,仇天手中弯刀飞出,一连掠杀三将,随着三颗滚烫的人头落地,那些禁军将领这才反应过来,下令进攻。 “咚咚咚!” 鼓声震天响动,军阵前进。 此时。 李安面对周围不下几百杆刺过来的长枪,浑然不惧,抬手一抓,长枪尽数脱手,反手刺出,所过之处,骑兵尽皆落马,只留一柄长枪遥遥指向秦祖阳。 秦祖阳眉头一皱,一把夺过身旁甲士的偃月刀,怒吼一声,径直朝李安劈来。 “来的好,给本王死来!” 两道流光,瞬间交战在一起,两人交手的气劲,竟将那些围杀上来的骑兵犹如蝼蚁般掀飞了出去。 “亢!” 兵器想撞,金属的交鸣声声彻天地,余音迅速朝四周扩散而去,震荡在所有人的耳膜中。 一击之下! 刚刚暴怒到疯狂的秦祖阳不禁脸色大变,只感觉一股山崩地裂的恐怖巨力,顺着他手中的偃月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灌入身体。 恐怖的冲击力,仿佛一根细小的钻头,进入了他的身体,顺着五筋六脉钻的他气血翻滚。 “好可怕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 刹那间。 秦祖阳脸色已然大变,眸光中闪烁着难以描述的惊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竟然在李安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刚刚一交手,他浑身气血一荡,丹田都差点破碎了,肉体在这股可怕的劲力搅动下,差点就承受不住了。 李安眼睛一眯,冷眼望着曾经自己的部下,气势甚是傲然,心里暗暗道:“力气不错,可惜还是差的太远了!” 秦祖阳心里却是一阵后怕,他一直在赌,赌李安十年不见,实力衰落,可没想到李安不但实力不弱,而且枪法更甚。 同样李安也在试探秦祖阳,一击之下,李安已经他的实力,正在向战神境中期冲击,可力气应该是打熬过的,可惜还是有些太弱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他! 境界上的差距,力量上的差距,足以在十招之内,取下秦祖阳的人头! 可秦祖阳情知李安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杀意更甚,不但不退,反而举刀怒视着李安骂道:“李安,十年不见,你的实力还是很强,可我也丝毫不惧你,今日我不愿与你为敌,可你若是不知死活,我必杀你!” 面对秦祖阳如此“大言不惭,”李安也是怒极而笑,手中长枪一指,“废话少说,你叛国求荣,本王绝不容你!” 话音一落,李安手中的长枪不刺,直接化作一道流星,携带刚猛无边的劲力,横扫过去。 长枪如棍,呼啸生风,爆发出道道劲力,将两人周遭空气尽数吸取一空,以秦祖阳为中心,竟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飓风,恐怖的吸力中夹杂着劲力,将秦祖阳生生控制起来,令其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秦祖阳就是再托大,也知道了李安的恐怖,却也不退,手中力量尽出,一柄偃月刀猛然朝李安劈下,妄图抵挡住李安这气势汹汹的一计重枪。 “亢!” 兵器交加,火星四溅。 这一次,秦祖阳深知李安的恐怖了,只见他身形一震,胸口的气血极度翻涌,握刀的虎口瞬间撕裂。 第二次交手,秦祖阳再也不敢轻视李安了,力量上的差距,让他失去了反败为胜的机会,不敢再用力量跟李安硬拼了。 深恐被李安的恐怖劲力所压制! 神思一动,秦祖阳直接丢下偃月刀,右手一探,一柄长槊落入其手中,槊锋寒澈,震荡无比。 此举,他舍弃重刀,准备用变化无常,精妙无边的长槊致胜。 恰在此时,一个手持方天画戟的骑兵从背后妄图偷袭李安,可他还没等靠近李安,便突兀的发现胸口处多了一柄长枪。 可就在这关键一刻,他突然双手握紧了长枪,死死的握住了长枪。 李安也是眉头一皱,没有想到秦祖阳的长城军团中还有如此悍不畏死的甲士,索性便丢了长枪,拿起了丢在地上的方天画戟。 方天画戟在手,李安仿佛真的化作了大渊战神,一身血色劲力缠绕周身。 秦祖阳怒喝一声,战意暴起,举槊直奔李安而来。 两人再一次战作一团。 但见槊锋呼啸,戟刃激荡,两人周遭劲力四散,杀意冲天,光是激射的劲力就将周围的地面扫出一条条沟壑。 最为恐怖的莫过于激射而出的劲力了,犹如一道道无坚不摧的弩矢,方圆百步之内皆是在波及范围中。 那些长城军团的骑兵想要支援自己的大将都不敢,生怕被波及到,地面上有几个冲上去的倒霉鬼已经是甲破人死,现在所有的骑兵都远远避开,生怕祸及池鱼。 渐渐的,李安武道上的差距,力量上的差距慢慢展露出来了。 秦祖阳仅凭一口气血,根本不是李安的对手,即便是他槊锋如风,借用速度避开了李安的方天画戟的重击,可还是被李安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随即继续交锋,秦祖阳的压力与日俱增,手中的长槊也愈发沉重了起来,长槊的精妙根本施展不出,反倒是成了铁棍,只能被动挨打防守。 李安却是愈战愈勇,手中的方天画戟重砸,轻挑,斜刺,竟是游刃有余,气息不减。 越是如此,秦祖阳越是疯狂,生生咬牙坚持着,只要杀了李安,整个大渊朝再也无人能挡住他的脚步,可手中的长槊却越来越慢,越来越难。 “噗!” 伴随着一招不慎,一个破绽露出,李安的方天画戟立刻刺出,借用戟锋猛地回身钩劈,秦祖阳吃痛一声,肋下竟被狠狠地划出一道半寸深的伤口,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可秦祖阳这份胆气倒真是举世罕见,竟丝毫不顾伤口,忍着剧痛拼命反击。 战神境的强者自愈能力远远超过了寻常人,虽然刚开始有些痛不欲生,可很快就开始慢慢愈合,痛楚也慢慢变弱。 李安也是大加赞赏,秦祖阳作为他的部下,什么脾气他早就门清,知道他那股驴脾气一上来,谁也休想拦住他。 李安横扫过去,逼退了秦祖阳,爱才之意大起,张口喝道:“秦祖阳,别再痴迷不悟了,放下兵器,本王保你秦家满门,否则后果自负!” 秦祖阳苦涩一笑,摇了摇头,“王爷,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王爷!” “随我反了吧,这大渊朝早就腐败透顶了,烂到骨子里了,已经是彻底无药可救了,文官结党营私,贪赃舞弊,武官贪生怕死,将无战意,兵无战心,已经是彻底完了,你也不必执迷不悟了,我告诉你,要是你灭了金鞑人,下一步,你就要死,宋桓不会放过你的!” “大胆!” 李安勃然大怒,眸光闪烁,厉喝道:“休要胡言乱语,身为大渊臣子,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造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秦祖阳的话,更是彻底激怒了李安,只听他怒喝一声,方天画戟化作天际,径直冲杀过去。 秦祖阳也是一声低啸,手中长槊好似一只凤凰般烈烈而出。 无边的槊锋之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分都分不清,十招之内,方天画戟又轻易的破除了槊锋之影,在秦祖阳的身上留下来不下十几道伤口。 李安还是不想要了秦祖阳的命,要不然也不会只伤不杀了,只因为大渊朝的确是对不住这些武将,他在替大渊朝还情。 可再这样战下去,即便是李安不杀他,秦祖阳也难逃一死,光流血也能活活流死他。 与此同时。 十万禁军已经倾巢而出,枪兵如林,盾兵如墙,即便是长城军团的骑兵身经百战,可面对结成犹如刺猬般的军阵,却也是无从下口,一次次冲击被挡住。 那一波波连绵不绝的弩矢,箭雨却如同漂泊大雨般一次次的落到了长城军团的骑兵头顶之上,让这些长城军团的骑兵一次次落马,饮恨在军阵前。 其实这一场战斗早就注定了结果,李安只身闯入长城军团的骑兵军阵中,就破了这些骑兵的胆色,再战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若是一开始,秦祖阳就不理李安,直接骑兵突袭冲锋,即便是李安武道再强,也无法挡住数万骑兵的冲锋。 而至于那些禁军即便是结成军阵,也无用,几次冲击之下,必破无疑。 到了那个时候,长城军团的骑兵便可轻易的屠杀这些禁军了。 可事情没有如果,现在的长城军团已经败了。 “下马投降,本王既往不咎,否则,死!”李安对秦祖阳下了最后的通牒。 可秦祖阳却凄惨一笑,“我秦祖阳乃是当今秦相之子,绝没有投降的可能!” 说完,他怒视着李安,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王爷,祖阳拜谢王爷当年的授业之恩,可今日祖阳已经走到了那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请王爷饶了我的部下,他们是无罪的!” 李安点了点头,“本王应允。” “多谢王爷!”秦祖阳凄厉吼道。 “王爷,大渊朝不值得王爷效忠,真的不值得!” 说完,他丢下长槊,缓缓的拔出腰间佩刀,抵在了脖颈处,“王爷,我们来生再见!” “不可!”李安大感不妙,刚想要阻拦,可一道寒光划过,秦祖阳的脖颈处飙射出一道鲜血,整个人坠落于马下。 李安快速奔驰了过去,将秦祖阳抱在了怀里,可即便他是大渊战神,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秦祖阳最后吐出一句话,“大渊不配王爷效忠……” “将军!” 长城军团的骑兵齐齐下马,单膝跪地,凄厉的怒吼一声。 这一刻,李安彻底沉默了,心中的那杆秤也随着秦祖阳的闭眼动摇了。 “大渊,大渊,难道真的是本王错了?” 第244章 前狼后虎! 此役结束。 十万禁军伤亡不下万人,虽胜犹败,数万长城军团的骑兵只损失千人,多是箭弩造成的。 就这一场战斗也可以看得出来,禁军与真正的军队的差距。 今日,若非李安单骑震慑住长城军团,又斩杀秦祖阳,只怕十万禁军当下必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对于李安而言,秦祖阳的死,却让他真的有一种愧疚感。 刚刚或许他是可以救下秦祖阳的。 ……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当然,李安也不屑于去包。 一支长城军团的骑兵被李安围歼,领军大将秦祖阳身死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大渊朝。 京城,秦相府。 “啊,气死我了,李安,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杀我爱子,我与你不共戴天,此生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大堂内,秦相得知儿子秦祖阳身死后,悲痛万分,恨不得立刻将李安五马分尸。 儿子的死,也打乱了他的部署,让他的计划还未开始就流产了。 堂前,秦相府内的一众亲信尽是低眉顺眼,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秦相。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捧着折扇走了出来,关切道:“父亲大人,您可不能如此生气,要保证身体,我大哥的仇,交给我了,我一定要亲手砍下李安的脑袋,给我大哥报仇!” 说话之人,乃是京城四大纨绔公子之子的秦相家的小公子,秦万阳。 盛怒之下的秦相看向秦万阳却是气不打一出来,冷哼一声,“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我还用得着这么生气吗,你看看你那份德行,除了逗猫遛狗,你还会干什么!” 秦万阳毕恭毕敬的低头挨骂,可藏低的脸上却是冒出一丝恨意。 “父亲大人,万阳以前不懂事,给父亲大人惹了不小的麻烦,万阳深知错误,如今大哥不幸陨落,万阳决心替父亲分担一二,求父亲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求父亲大人!” 秦万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当即泣不成声。 这一幕着实惊呆了在场的众人,尤其是一些秦相府的老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小公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这可是怪了! 秦相也是一脸惊讶,随即脸上露出一副喜色,心想自己的儿子因为大哥的死,这是突然转性了,看来天不绝我秦家,又一个麒麟子降世。 “好,万阳,只要你能替你大哥报仇,这秦家我就交给你了!”秦相点了点头,还是给他一个难题,只要他完成了,也就意味着他有资格顶起秦家重担。 “诺,谨遵父亲令!”秦万阳猛地抬起头,脸上写了两个字,“野心!”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一趟边关,长城军团的余部交给你了,那些将领皆是我的心腹到时候会听你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李安,给你大哥报仇!” 秦万阳沉声道:“不杀李安,我誓不为人!” 这时,有一个文臣打扮的却站了出来,拱手道:“秦相,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金鞑叩边,我们应当齐心协力,将金鞑驱赶出国土之外,岂能做这种亲者疼,仇者快的事,还请秦相三思。” 可没想到,盛怒的秦相不但没听进去,反而当即斥责道:“休要胡说八道,李安杀我爱子,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谁也不用劝了!” 那位文臣好意提醒,反而遭到一顿斥责,当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另一个文臣见状,也开口道:“秦相,李安此獠,在京城就猖狂自大,如今竟然杀害大公子,实在是罪不可赦,属下请秦相允许我随小公子一起前往,替大公子报仇雪恨。” 秦相也点头说道:“好,准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一定要杀了李安,替我的祖阳报仇雪恨!” 刚刚开口的文臣眼神一闪,再一次说道:“我有一计,既然金鞑人也想杀了李安,为何我们不将计就计,借用金鞑人杀了李安?” “嗯,好计策,李安武道至强,实在是难缠,正好借金鞑人的手杀了李安,我们也不用损失什么,好,此计甚秒,就按照此计行事!” 秦相心情也好了不少,现在只要能杀李安,什么代价,他都舍得。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只要长城军团从中作梗,利用金鞑人将李安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李安一死,他便可以尽收北地精兵,为己所用,到时候,按照计划,未必不能一展宏图。 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秦相府内慢慢孕育而出。 …… 大内皇宫,御花园内。 当今陛下宋桓心情不错,正在赏花喝茶,惬意无比。 可突然一个大内侍卫走了过来,小声的说了几句,随后便看到宋桓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啪!” 茶杯瞬间碎了一地。 宋桓拍案而起,满脸暴怒之色,恨恨道:“李安,他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袭击朕的军队,疯了,一定是疯了!” 不多时,曹轻言就来了,抱拳施礼后,立即说道:“陛下息怒,此事必有蹊跷!” 宋桓眉头一皱,“废话,朕的一员虎将秦祖阳都死了,怎么可能会没有蹊跷!” 曹轻言不敢反驳,只得娓娓道来,“陛下,秦祖阳固然是陛下的爱将,可陛下仔细想想,秦祖阳身为长城军团的大将,不在驻地守着,突然率领精锐南回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宋桓懵了,他可不是庸才,他跟在李安左右,也打了大大小小的仗,顿时反应过来了。 “难道秦相要……”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而是立刻屏退了左右。 曹轻言点头道:“陛下想的没错,臣的内机监也发现近期秦相府内多了不少生面孔,臣一一派人辨认,竟发现其中不少禁军将领,还有中州道的将领,只怕是秦相是有了异心。” 听到这话,宋桓沉默了。 沉默许久后,宋桓深深的叹了口气,“此事不可声张,既然如此,朕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惦记着朕的龙椅,另外盯着秦相府,这个老东西不会轻易算了的。” “诺!” 曹轻言点头道。 …… 静塞边关外的金鞑人大营。 金乌貅端坐上位,金鞑大军中的一众文武大臣,尽皆聚集在营帐中。 “诸位,本太子听闻秦祖阳死了,被李安杀了,此事是个大好事,尤其是对于我们未来的战事而言,是一顶一的大喜事,不知道诸位有何高见?” “四太子大人,如今秦祖阳已经死了,长城军团群龙无首,我们正好可以趁机一举踏平长城军团的大营!” “不可,长城军团没有那么弱小,之所以上次轻易击溃长城军团,只因为大渊人太善于内斗,这才给了我们机会,一旦逼的长城军团死地拼命,我金鞑儿郎又将死多少人,不合算,太不合算了!” “……” 一时间,帐内的金鞑诸将各叙己见,互相争吵起来。 不过,大多数将领还是想出兵长城军团大营,将这颗阻碍他们南下的钉子一一拔出。 金乌貅听得头都大了,擦了擦头秃秃的脑袋,侧脸望向了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与这些凶悍的金鞑人不同,却是一身大渊读书人的打扮,浑身透漏着读书人的书生气。 “麻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年轻人点头一笑,便只说了几个大字,“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再动!” 话音一落,其中金鞑将军满脸轻蔑的怒道:“大渊狗,少在这里咬文嚼字,说人话,别的我们可听不懂。” 当下,营帐内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可那位麻先生却也不恼,只是闭口不言,面色如常。天籁小说网 金乌貅当即大怒,“博雅图,你敢羞辱我的先生,你是不是活腻了,来人,把他拖出去,抽五十鞭子!” 很快,营帐外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声,惊的在场的诸多金鞑将领大气都不敢出。 “麻先生,让您见笑了,麻烦您给我们解释一二。”金乌貅姿态放的特别低。 麻先生淡然一笑,“大渊人善于内斗,如今秦祖阳一死,秦相是绝不会放过李安的,到时候势必会处处为难李安,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正是我们金鞑铁骑将李安和长城军团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只要没了长城军团,静塞边关的两支大渊精锐如何挡得住我金鞑铁骑,此乃天赐良机,我金鞑不止要静塞边关,还要重新兵围大渊京城,顺势瓜分大渊北地,饮马黄河边。” “瓜分大渊北地,饮马黄河边,”这几个字,当即让在场的金鞑将领齐齐精神一振,两眼放光。 拿下大渊北地,也就意味着他们又多了无数大渊人的奴隶,还有那么多貌美无比的大渊女人,数不尽财富,这么多好处,怎么能不让他们心动。 连一向沉稳的金乌貅此刻也是激动无比,心潮澎湃,一想到饮马黄河边的那一幕,他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那是何等的荣耀! “好,本太子赞同,诸位自然也赞同吧?”金乌貅笑道。 “我等遵命。” “好,一切听从麻先生的计划。” …… 禁军大营。 京城的暗影卫将情报源源不断的传递到禁军大营李安得知情报后,便立刻做出了反应。 禁军前进至长城军团以南三十里扎营,与长城军团对峙。 他现如今最担心的就是长城军团在他的背后捅刀子,一旦与金鞑人前后夹击,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改变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了。 至于刚刚收编的长城军团的神火军,也在李安的大棒外加甜枣的吸引下,全部叛变,当然主要将领还是在被李安好一顿胖揍之下才彻底归心的。 有了神火军的加持,李安也算是有了几分敢跟金鞑铁骑硬碰硬的胆气。 现如今,李安也有点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难道一口气灭了长城军团吗? 显然不合适,长城军团中的普通将士是无故的,五人之中,必有忠信,十人之中,必有敢战之士,李安岂能全都杀了? 就在这时,传令兵忽然来报,“王爷,一位自称京城人士的,要来见您?” 第245章 死人开口 “京城人士?” 李安眉头一皱,眼珠一转,“本王在京城好友不多,何人会赶过来见本王,关键还是在这个时候?”m.23sk. 仇天直接起身,“王爷,请允许末将去把那个家伙逮进来。” 言罢,仇天就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 可不到半刻钟,仇天就回来了。 还是垂头丧脑的回来了。 “何人来此?”李安随口问道。 “王爷,您自己看吧。”仇天说完,让开了通道。 只见贾道途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道途!” 李安直接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看到自己的老军师来了,瞬间让李安凝聚在心头的沉闷一扫而空。 之前京城一别,已经是数日之久,李安没有让人告诉贾道途,毕竟他之前受伤过重,需要长时间静养才行,可现在他竟然自己找来了。 李安又怎么不知道贾道途的脾气,迟早会找来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还在他最需要帮忙的时候赶来。 现如今,李安也是愁绪繁复,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他始终难以破解,现在贾道途来了,这位曾经忠义军中的大军师来了,毫无疑问,这是雪中送炭呀! “道途,你终于来了,本王等你的好苦呀!”李安满脸堆笑,神清气爽的屏退左右,摆下酒宴,并让军中庖厨做一些拿手的好菜,给贾道途接风。 可贾道途根本不理,直接质问李安道:“王爷,你偷偷离京也不告诉微臣,莫非是要甩开臣这个狗皮膏药?” “道途,你误会了,王爷是因为担心你伤口未愈,此去静塞边关,路途遥远,恐让你伤势复加,故而没敢告诉你。”仇天赶紧在一旁解释道。 “哼,这还差不多,王爷这辈子想甩开臣,门都没有!”贾道途翻了翻白眼,惹得李安跟仇天无奈苦笑。 这时,甲士已经端来了好酒,好菜,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桌。 贾道途也不客气,径直坐到了李安右手边,上座后,直接端起酒缸,使劲的嗅了嗅,“嗯,醇香浓郁,滴滴甘香,是好东西,好东西呀!” 风流才子没有不好酒,贾道途也不例外,一闻到酒香,顿时两眼放光,口水直流,活脱脱一个被鱼馋坏了的小猫! 多年不见,贾道途还是这副嗜酒如命的模样。 不过,没有这口酒支撑着他,现在的贾道途只怕也已经踏上黄泉路了。 贾道途咂巴着嘴唇,抬头望着李安,嘿笑道:“王爷,你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好的酒,我可不客气了。” 李安大手一挥,笑道:“本王军中所有好酒,皆是为你准备的,不必客气,随意畅饮即可。” 贾道途或许是一路风尘,太过干渴,也不多言,举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豪饮起来。 最后还嫌弃酒杯太小,不过瘾,当即抱起酒缸豪饮起来。 “好酒,好酒呀,我真的是多少年没这么痛快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贾道途喝的畅快淋漓,好不舒服。 帐外诸将皆是围在外面,见贾道途在摄政王殿下面前都这般洒脱,关键王爷还一点不恼,不禁暗自惊奇。 李安端坐上位,看着豪饮如牛,率性洒脱的贾道途,眼眸中竟有一些湿润,这副场景,他只有在梦中才见到过,一丝丝亲切感弥漫了心脏。 李安时不时的浅抿一口,摇头笑着,看着贾道途那般“肆无忌惮。” 整整两缸酒落入了贾道途的腹中,贾道途这才拍着肚子,打着饱嗝,一脸满足的斜躺在椅子上。 “好酒,好酒呀,肚子都快要撑坏了,我要缓一缓,缓一缓。”贾道途擦了擦沾在胡须上的酒水,抬头望着李安。 李安也同样望向他,淡淡道:“道途,酒喝的差不多了,该给本王出主意了。” 贾道途一愣神,随即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拿起筷子夹起桌子上的一块鸡肉放到了李安的面前,“王爷,这鸡肉在你自己的盘子里你可以吃,可若是在金銮殿上,你能吃得到吗?” 李安愣怔一下,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整个营帐中刹那间安静了。 仇天见状急忙起身,走出帐外,将所有的亲随全都赶到离帐百步的地方,而他手持弯刀,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臣有事想请教王爷一二?”贾道途说道。 “但说无妨。”李安沉声道。 贾道途一改刚刚散漫慵懒的表情,竟忽然间变得郑重起来。 他凝视着李安,一字一句问道:“以王爷如今的威严,振臂高呼,天下强者必然争相呼应,可王爷为何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取而代之?” 李安沉默了。 贾道途继续说道:“这天下糜烂到了什么地步,不用道途说,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官员贪污腐败,争权夺利,百姓苦不堪言,易子而食,可王爷仍旧是守着当初的一句诺言,非要守着大渊朝这座即将崩溃的大厦到什么时候,王爷这究竟是为何?” 贾道途这一番话,直逼李安的内心最深处,惊的他心头为之一震。 沉默片刻。 李安慢慢抬起头,正视着贾道途,摇头道:“我是大渊朝的王,是先皇御赐,本王当初发誓绝不会背叛大渊朝,倘若今日叛变,天下人如何看我?” 贾道途狂傲一笑,说道:“王爷是怕被天下人耻笑,可天下人可却盼望王爷登基为帝,还天下人一个太平,难道王爷的承诺比天下人的期盼还重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臣子的本分,既然君要臣死,那臣不得不死,这是臣子的宿命。”李安坦然道。 贾道途哈哈一笑,“好,既然王爷要置天下百姓的死活于不顾,那臣也无话可说了。” 李安猛然抬头,一股天塌地陷的杀意纵横而出,目光如刀,紧紧的盯着贾道途,一字一句道:“本王何时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了?” “现在不是吗?宋氏大渊鱼肉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可王爷却只顾自己的承诺脸面,不就是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 李安眉头一皱,内心思绪繁复,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可最终还是摇头道:“此事暂且不议,金鞑一日不除,我大渊永无宁日,待到金鞑灭族之日再说。” 看似语气平淡如湖面,可在湖面之下却暗藏杀机,仅仅是涟漪的杀意,竟让百步外的亲随。都深深的感受到了恐怖的压迫感。 纵然是贾道途,神色也是巨变。 下一刻。 贾道途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一翘,悄然掠过一丝窃喜。 这番话正是他想要的。 宋氏大渊的江山,不也是强夺的吗? 李安又为何不能坐这江山万里的主子。 “此事还有谁知道?”李安凝重道。 贾道途哈哈一笑,“此事你觉得还是秘密吗,天下人谁不想王爷振臂一呼,将宋氏天下取而代之。” 他不以为然道:“臣早就说过了,宋氏性弱,担不起这九五之尊,再继续下去,不止是江山不保,天下百姓也将彻底陷入水深火热之地,乱世当用重典,可宋氏却是在一次次的自断手臂。” 李安眉头一皱,“道途,此事万万不可再提,金鞑不灭,本王暂且没有心思做这件事。” “好,道途遵命。” 贾道途眯着眼睛,举着酒杯,“臣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也就只有王爷的酒最香,最甜,也最有味道。” 看着贾道途那副要酒不要命的模样,李安就忍不住笑了。 贾道途也从李安的口中咂摸在别的味道了,心情顿时大好。 两个人心思也在悄悄融合,根本不需要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安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大笑道:“既然道途喜欢喝本王的酒,那本王就管你一辈子酒。” 贾道途说了一句,“多谢,”当即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安咳嗽一声,有些为难道:“道途,酒也喝好了,菜也吃好了吧?” “嗯,还行,还不错,就是这菜的肥肉太少了,不够香。”贾道途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安也不理他,继续说道:“现如今,本王的困境,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说说吧,这个困局如何解开?” 贾道途的计谋,天下罕见,当年忠义军中的不少惊世大战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上,他最善于的便是阳谋。 阴谋可躲,可阳谋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明知是圈套,却也不得不钻进去,这就是阳谋。 既然贾道途来了,这费脑子的活还是交给他吧! 贾道途嘴角一翘,缓缓道:“困局,那来的困局,这明明是一个必胜之局。” “必胜之局?”李安诧异道:“道途,你确定?” 贾道途笑道:“臣性情散漫,可在战事是从不马虎,此局就是一个必胜之局。” “不信,你看!” 说完,他径直走到地图前,抬手指了指几个点,“静塞边关被围,李青云的人马已经进入城中,与李道宗的人马,合兵一处,两大精锐军团固守静塞边关,饶是金鞑人凶悍善战,也绝不会轻易破城,所以,我们不需要关心静塞边关了。” 他指了指长城军团的驻地,缓缓道:“金鞑人的骑兵足足三十万之多,而且皆是久经沙场的骄兵悍将,由金鞑人的四太子金乌貅亲自率领,还有铁浮屠,拐子马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可金鞑人不善攻城,只要王爷重兵守住南下的关隘,金鞑人便不足为虑,现在王爷要做的就是先收拾掉长城军团,再掉头收拾金鞑人。” “更何况,王爷的一支奇兵已经蓄势待发了吧,到时候两面夹击,金鞑人必然溃败无疑。” 李安微微点头,却忌惮道:“秦相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以及这十万禁军将士的,况且金乌貅一旦识破此计谋,必然会全力破城南下,到时候又是一个大麻烦。” “秦老狗屁本事没有,却把心理战玩的比谁都厉害,再加上他谨小慎微,想必一定会派小儿子接替秦祖阳成为新的长城军团长,臣倒是有一计,可逼迫秦万阳先动手,到时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趁机将长城军团收为己用。” 贾道途嘿嘿一笑,眸光诡色,“秦万阳这个纨绔子弟,臣有一万种方法逼他出手。” “道途,你可真的是替本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知你有何良策?”李安急不可耐了。 贾道途抿了一口酒水,嘴角多了一丝诡笑,“死人开口!” 第246章 阳谋 死人开口? 李安眼前一亮,当即问道:“什么意思?” 贾道途端起酒杯,亮莹莹的酒水洒在桌子上,抬手沾起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字,秦祖阳。 李安看的有些纳闷,“秦祖阳已经死了,你不会想让他开口吧,那你还是算了,我已经把他掩埋了。” 贾道途不紧不慢道:“死了好,死了才能开口,不死还不能开口呢。” “王爷可知道,秦相有两子,大公子秦祖阳,武道至强,做事缜密,行事果敢,是个人才,而小公子秦万阳则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是京城四大纨绔之子,做事不计后果,而且刚愎自用,如今他是秦相唯一的接班人,这一次他的兄长一死,他必然前来替他兄长报仇,趁机抢夺长城军团的控制权。” 李安思绪一闪,立刻领悟了贾道途话里的意思,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利用他报仇心切,逼迫他主动挑衅本王,最好是举兵来袭。” “王爷不愧是王爷!” 贾道途赞叹一声,语气中满是诡秘道:“若是秦祖阳现在没死,只是受伤,在王爷军营中关押着呢?” 李安摇头道:“可秦祖阳确实是死了,很多人看到了,这一点秦万阳未必会信。” “哈哈哈,王爷莫不是忘了,这其中的真相都是传信而已,秦万阳又没有亲眼见到,只要王爷对外传播消息,秦祖阳没死,只是受了伤,你觉得秦万阳会忍住吗,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王爷就有理由对长城军团出手了,甚至一战而定也不是不可能。” 李安这下明白了,贾道途此计不可谓是不毒辣。 此谣言一传出,秦万阳决计是按耐不住的,为了保证自己未来可以继承秦相的位置,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派人刺杀自己的兄长秦祖阳的。 即便是这个消息无凭无据,可以秦万阳那个德行,如何能忍住,这可是他唯一一次改变自己地位的机会。 秦祖阳不死,他永远无法触及家主之位。 即便是假的,他也必然上钩,这就是人性。 “只要秦万阳想动手,自己呢,也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秦祖阳没死的假象,秦万阳绝对是忍不住的,一定会突然对李安动手,到时候本王也就名正言顺的击溃长城军团,进而收编长城军团,为己所用,那大事可成也。” 李安思维何其敏捷,只需要稍加思索,便可以轻易的理清了其中的关节。 贾道途此计用意至深,人性把握之恐怖,当真是举世罕见。 此时,贾道途微醺的脸蛋上,一对精光碧射的眸子,多了一丝惊奇,“王爷,您的思维当真是厉害,臣只需要稍加一点,王爷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不得不说,此计当真是毒辣无比。 由此来看,贾道途对人性的把握的确是厉害,今日贾道途的到来,仅仅是三言两语就将李安的困境一扫而空,李安不禁心头大喜,得道途相助,不亚于刘皇叔得卧龙也! 李安哈哈一笑,直接站了起来,“秦万阳若是当真不知深浅,本王就亲手送他去见他兄长。” “王爷,别这么激动,区区几个毛头小子而已,臣还没放在眼里,喝酒,喝酒。” 贾道途再一次恢复了酒鬼的模样,一杯接一杯的豪饮起来。 困境一扫而空,李安心情自然也是大好,直接也端起酒杯与之对饮起来。 营帐中,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 至于守在百步外的那些甲士皆是心生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竟能与王爷对饮,而且王爷的亲卫仇天大人亲自站岗。 酒过三巡,贾道途已经是躺在地上憨憨大睡,而李安随即便开始布置了下去。 利用暗影卫在秦万阳必经之地的地方,大肆传播秦祖阳未死的消息,而且还是有图有真相的那种。 以暗影卫探子遍布天下的能力,传播这种消息,简直是太简单了。 随即。 一时之间,整个北地都传疯了,长城军团的大将秦祖阳未死,只是身受重伤,在禁军大营治伤,为了更逼真,禁军中的军医一直忙忙碌碌的。 如此一来,更加逼真了。 几日后,李安正在巡逻军营,忽然部下来报,长城军团的大营今日突然点兵点将,调动频繁。 听到这个消息,李安微微一笑,眉峰一翘,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一切尽在把握之中! 贾道途也匆匆而来,立刻说道:“王爷,秦万阳连夜赶路,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一进营,立刻升帐点兵,看来是要跟我们动手了?” “是啊,道途,你的计策开始奏效了。”李安笑了笑。 贾道途轻蔑一笑,“区区一个竖子,臣轻而易举的拿捏他。” “不过王爷,长城军团骑兵诸多,兵精甲坚,若是在平原交手,我们也未必能沾到什么便宜。” 李安也微微点头,鹰目中杀机毕现,冷笑道:“无妨,正好借此时机好好锤炼一下禁军,只要能挡住长城军团的铁骑冲锋,面对金鞑人也不至于败的太惨。” “王爷英名。”贾道途拱手道。 …… 为了更加逼真,也是为了让秦万阳有胆子来袭禁军大营,李安亲自率领刚刚归顺的神火军一路北上,还故意经过长城军团的驻地,耀武扬威一番,这才慢慢北上。 此时。 禁军大营虽然有将近十万之众的禁军,可不过是一群外强中干的兵油子而已,只要是一万精骑突然破袭,十万禁军瞬间就会崩溃。 好在禁军大营附近只有营门前是一块河谷平原,剩下的皆是峻岭陡坡,不适合骑兵冲锋。 秦万阳刚刚进入长城军团就马不停蹄的点将调兵,着实让长城军团中的宿将们顿生不悦,尤其是秦万阳的名声,一个京城纨绔子弟,竟然突然变成了他们的上司,换作谁,也不会舒服。 就在秦万阳紧锣密鼓的准备何时偷袭禁军大营时,李安就派人捎来一封信。 当秦万阳打开书信,粗略的看了几眼后,忍不住露出鄙夷的冷笑。 “什么大渊战神,什么摄政王,依本将看来,就是一个傻瓜,竟然还让本将替他照看一下大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秦万阳满脸轻视,言语间都透露出对李安的不屑,随即将书信递给手下诸将。 这封信上洋洋洒洒一篇字,毫无疑问是在解释秦祖阳身死的事,完全就是假的,秦祖阳现在就在禁军驻地,不过只是身受重伤,需要静养,托秦万阳多多照看。 这封信也让长城军团的诸将个个面露轻视,一个个斗志昂扬,气焰滔天,纷纷叫嚷着要出兵踏平禁军驻地,救出秦祖阳来。 可跟随秦万阳来的一个文臣却感觉不对劲,立刻提醒道:“小公子,此事有些蹊跷呀,摄政王明知道与我秦相府关系不合,如今又伤了大公子,为何还托我们照看大营,我看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一个大阴谋!” 秦万阳听没听进去这番话,全当别论,可他眉头一皱,拍案而起,怒气冲冲骂道:“毛云,你闭嘴,这里是军营,不是秦相府,本将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叫我将军!” “啊,是……是,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冲动,这里面有似乎有阴谋的味道。” 毕竟李安的名气和战绩摆在这里,当今大渊朝的战神,当年无敌天下的忠义军大帅,现如今大渊朝所有的边关精锐皆是出自忠义军中,如此恐怖的战力,让人不得不畏惧。 即便是有些对李安不服气的,可看到李安的战绩也全都哑口无言了,这也包括这些长城军团的诸将。 闻言。 秦万阳就是再刚愎自用,也不敢轻视了,当即点将,命令他们悄悄靠近禁军驻地,察看禁军大营的虚实。 很快,察看虚实的将领就回来了,将禁军大营旗帜散乱,防守松懈的消息带了回来。 可毛云还是有点无法确信,便亲自去一趟禁军驻地,当他来到禁军驻地北面的山坡上,将禁军驻地看的真真切切。 “这……这怎么可能!” 禁军驻地中,旗帜混乱不堪,铠甲兵器堆积如山,乱糟糟的堆放在一起,连营门口的防冲鹿角也就只有一层,绊马索之类的更是没有,整个营盘毫无章法可言。 “难道王爷这十年不用兵,把兵法都忘却了?” 毛云一脸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等到毛云回来汇报,秦万阳已经按耐不住了,当即喝道:“今夜三更造饭,五更出击,杀光所有禁军,替我兄长报仇,另外发现我兄长的踪迹,要第一时间禀报本将。” 三更十分。 长城军团的驻地突然钻出一支精锐骑兵,人人披重甲,持大刀阔斧,人衔枚,马束蹄,一路小心翼翼的朝禁军驻地而去。 五更刚过。 秦万阳就已经摸到了禁军驻地,月光落下,禁军驻地一片灯火通明,营帐中人影重重,不过是就是没什么声音,连守门的禁军都没有。 看来,禁军全无防备。 秦万阳狰狞一笑,满脸都是得意之色,长剑一挥,怒吼一声,“兄弟们,给本将冲过去,禁军驻地一人不留,全部杀光,烧光,杀啊!” 随着一声怒吼,万余长城军团的精骑轰然杀出,犹如一道黑色乌云朝禁军驻地蔓延而去。 此时。 禁军驻地仍旧是安静无比,即便是长城军团的骑兵已经杀入了军营门口。 没错! 大营中,一座座军帐中皆是人影重重,可全都是假人而已。 真正的禁军全都排列着整齐的军阵,全副武装的埋伏在驻地四周。 明明已经去了北面的李安,此刻一身黑甲,手持一杆特大号的方天画戟,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上次杀秦祖阳就是用的方天画戟,感觉还不错,挺顺手的,回营就做了一个特大号的。 此刻,那些禁军甲士也皆是如此,手持兵器,肃然而立,原本的京城兵油子,此刻却成了百战精锐一般的气息,淡定,坦然,杀气腾腾。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远处席卷而来,寂静的黑夜瞬间被打破了。 李安冷冷一笑,“终于来了吗?” 眼看,长城军团的骑兵越来越近,已经几乎全都冲进军营中了。 李安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中,一道恐怖的杀意化作两道寒光激射而出。 “兄弟们,功名利禄,就在今夜!” “随本王,杀啊!” “杀!” 第247章 四面埋伏 这一声“杀!” 真可谓是用尽了李安的满腔气力,浩然之气尽出,犹如一声惊天炸雷在天地间爆裂,竟一时间压过了万余长城军团的精骑的冲杀之音。 周围禁军的热血也在瞬间被点燃了。 “随王爷杀啊!” “杀!” 禁军将士齐齐怒吼,声如洪钟,响彻在整个旷野之中。 李安一马当先,胯下战马四蹄如飞,迅猛异常,手中方天画戟刃似寒光,尖似冰,整个人恍如地狱修罗杀出。 惊天动地的响声,骤然升起,连绵不绝。 早就严阵以待的禁军将领,犹如暴洪破江堤,汹涌澎湃,迅速从四面八方朝营地杀了过来,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已然形成。 十万禁军,占据了先机,埋伏左右,气势更是在李安的点燃下,达到了恐怖的极点! 黑夜中,千军万马的朝营地围杀而来。 漫山遍野的禁军如同神兵天降,突然从周围的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 秦万阳率领长城军团的精骑轻易的扑入了营地中。 自信无比的秦万阳大喜过望,手持长剑,站在营地中心,眼看自己轻而易举的冲进了禁军大营,精神都为之一震。 想想就觉得兴奋,自己竟然杀入了当今摄政王的营地,这是多大的荣耀?普天之下,有几个能做到,能做到的毫无疑问都是惊世名将! “哈哈哈,李安呀李安,我还以为你这位大渊战神是多么厉害呢,现在看来也不过于此嘛,明天等你回到营地,看到满地人头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秦万阳兴奋之下,竟忍不住昂头大笑起来。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也包括他的大哥,随后嫁祸给金鞑人,这个计谋是多么的完美无缺呀! 可当他劈开一个军帐,看到军帐中伫立着的两个草人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坏了,快退,快!” 可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漫山遍野都是披坚执锐的禁军甲士,这一刻,他所有的精神和勇气被瞬间击的粉碎。 望着无边无际,犹如蚂蚁般的禁军甲士,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他的表情骤然一变,刚刚还布满了自信和兴奋的脸蛋,此刻却被惊恐染满了。 当有几个禁军已经逼近他的面前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抬手劈杀几个禁军甲士后,这才慢慢恢复过来,可耳边仍旧是嗡嗡作响,脑海中就只剩下三个字。 “中埋伏了!” “难道……难道真的是李安在坑害我,故意在我的军营前做出往北的动向,诱导我夜袭军营吗,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个脑子!” 短暂的迟疑后,秦万阳终于清醒了过来,自己是真的被李安坑了,可现在后悔也晚了,为今之计还是能活着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撤退,撤退,快!” 惊醒后的秦万阳当断则断,急忙纵身上马,带着身边的亲卫就朝营外奔驰而去。 至于他带来的万余长城军团精骑竟然直接丢在了战场上。 可怜这些长城军团的精骑现在还在与禁军甲士死斗,见在军营中骑兵无法奔驰,便直接下马结阵,手持马刀,长槊与禁军甲士杀的昏天黑地。 这还不是最惊奇的,占据先机和人数优势的禁军,竟被三三两两结阵的长城军团的精骑打的连连后退,死伤无数。 可惜。 当秦万阳突然逃跑后,刚刚杀意冲天,杀机烈烈的长城军团的精骑也瞬间士气大落,顷刻瓦解。 惊慌失措的长城精骑瞬间没了主心骨,迅速如潮水般,争前恐后的向营门外退去。 可惜,太晚了! 今夜是四面埋伏! 秦万阳刚刚跑到营门口,就看到自己的人马中已经是惨叫不止,鲜血飞溅。 一支早就严阵以待的骑兵突然飞至,骑兵战马飞腾,犹如一辆火车碾压而来,轻松的屠杀着长城军团的精骑。 当前一将,左右手各持一把弯刀,弯刀如风,刀锋所过之处,人头横飞。 正是仇天。 诱敌之计已然成功,李安岂能轻易让秦万阳从容退去,就在营门口埋伏不下万人的大军,仇天也亲自在营门口等待着,就是为了猎杀秦万阳。 在万人禁军的碾压之下,长城军团的精骑进退不得,杀进营中的前军此刻也狼狈逃了出来,前军与后军随即撞到了一起。 短短半刻钟,长城军团的精骑乱糟糟的撞到了一起,互相碾压,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这个时候,若是换了秦祖阳在此,一定会拼了命的杀出一条通道,带领麾下将士逃脱,可秦万阳这个纨绔子弟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子,躲在乱军中,不知所措。 而这个时候,李安亲率的神火军也杀奔而至。 神火军本就是长城军团中的顶尖强军,随着神火军的加入,成了彻底压倒长城军团精骑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营门四周还有数不清的禁军甲士,手持强弓硬弩,肆意的屠杀着这些长城军团的精骑。 若非李安想留给金乌貅一个“惊喜,”没有使用神臂弓,恐怕现在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了。 顷刻间,长城军团中喋血当场,惨叫声不绝于耳。 李安更是一马当先,手中的方天画戟犹如一道血幕,所过之处,无数长城军团的精骑瞬间被撕成了肉沫,残肢断臂,满天飞舞。 彻底溃败的长城军团的精骑已经全盘崩溃,彻底没了斗志,只顾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可他们数量远远不是禁军的对手,想要从十万禁军中逃脱,无异于难以登天。 黑暗中,血腥的杀戮越发不可收拾。 秦万阳这个废物,根本不配做一军之将! 倒是在长城军团中的几个副将第一时间赶紧站了出来,声嘶力竭的指挥着部下结阵御敌,他们都是秦家的死忠,完全没有留下的可能。 “不得慌乱,结阵,快结阵,给我杀出去,杀出去!” 可惜。 这些长城军团的精骑已经士气大落,又被禁军团团包围分割,根本难以指挥起来,只能各自为战,勉强抵挡而已。 眼看败势已定,秦万阳顾不上其他人,只能纵马乱冲,好在他麾下的亲卫,都是秦相府中的武道高手,在他们的掩护之下,竟慢慢冲杀出去了。 可突然一杆大纛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杀得兴起的李安,他早就注意到了秦万阳了,这可多亏那杆一直紧紧跟随他的将旗。 寒眸闪烁,李安怒喝一声,纵马而来,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过头顶,人借马势,对着秦万阳斜刺而去。 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人,都被方天画戟横扫而过,无一例外,全都身断两节。 几个呼吸之间,李安已经杀到了秦万阳跟前,高高举起的方天画戟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刀幕,向着秦万阳就拦腰斩下。 慌乱中的秦万阳突然感觉一道杀气迎面袭来,不禁大惊失色,扭头望去,正好与李安四面相对,当即大呼一声。 李安的大名早就家喻户晓了,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真正见识过李安真面目的不多,秦万阳这种纨绔更没有见过李安的真面目。 可看也能看明白了,眼前冲杀过来的武将除了李安,还会是谁? 面对狂杀而来的李安,秦万阳浑身一哆嗦,整个人直接从马上坠了下去。 可就是这个举动,救了他一命。 “噗嗤!” 秦万阳座下战马直接一分为二,硕大的马头飞到了半空中,又落了下去,径直砸到了他的头顶上,当即被砸的七荤八素。 随后,在亲卫的搀扶下,他慢慢的苏醒过来,当他望着眼前血流成河,残酷无比的一幕时,竟突然间精虫上头。 他再一次夺下一匹战马,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逃命,而是选择了朝李安杀去。 “李安,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天下第一大佞臣,你杀我兄长,又设计诱我惨败此地,我秦万阳今日必杀你,杀!” 恼羞成怒的秦万阳,竟丝毫没把李安放在眼里,厉喝一声,手持长剑径直朝李安扑了过去。 李安正四处寻找他的踪迹呢,可没想到他自己冒了出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安动也不动,就高高举着方天画戟,刹那间,秦万阳的剑借住马势径直劈向了李安。 面带冷笑的李安,轻轻一动方天画戟。 “轰!” 长剑狠狠地撞到了方天画戟的戟刃之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折断声突兀的响起,秦万阳只感觉一股恐怖无比的力量从剑身之上,狂暴汹涌的传遍了四肢,竟然生生折断了他手中的长剑。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恐怖的劲力顺着筋脉,直奔他的丹田,震得秦万阳直接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 至于那匹战马也耗尽了最后的气血,翻滚着倒地,气绝身亡。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秦万阳望着血肉模糊,筋骨暴起的双手,惊的双目圆睁,可惜,他现在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站也站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李安已经纵马而来,只听一声狞笑,一柄方天画戟直接朝秦万阳落了下来,戟刃挑中了他的肋骨,将他生生挑到了半空中。 “都给本王听好了,叛将秦万阳已经伏诛,谁还敢负隅顽抗,投降者,免死!” 原本喊杀震天的战场瞬间被这一声怒吼惊的安静下来。 两方人马瞬间愣在了原地,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哗啦!” 第一个长城军团的精骑丢下了兵器,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最终,所有的长城军团的精骑都放下了武器。 李安冷笑一声,狠狠地将秦万阳丢到了地面上。 落地的瞬间,秦万阳一声惨叫,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自始至终,李安都没有出手,仅仅是反震之力,就将秦万阳震落马下。 当天边蒙蒙亮,这一场战斗终于结束了,一夜厮杀,直到天亮,只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可惜。 死的都是大渊百姓。 都是穷苦百姓家的孩子。 李安望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反正说不清的难受。 此战,禁军夺天时,地利,人和,以十倍于敌的兵力,又是占据了先机,可还是损失近万,可剩下的都可以称得上精锐了。 反观长城军团的精骑,不过区区万余人,被重重包围,且主将独自逃命之时,都仅仅是伤亡四千于人,余者人人带伤。 这可是五比一的战损! 若是换了金乌貅的铁浮屠和拐子马的话,今夜孰胜孰负,尚未可知吧? 主将军帐之中,李安眉头紧锁的坐在上位,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秦万阳带上来!” 第248章 晴天霹雳 秦万阳被拖了进来,根本不需要呵斥,这位秦相府的公子,京城四大纨绔公子之一的秦万阳,自己就一下子跪在了李安面前,磕头如捣蒜。 这一举动,惹得帐中的诸将哈哈大笑,满是不屑。 李安昨夜压根都没有出手,仅仅是用反震之力就将秦万阳筋肉爆裂,丹田破损,想想也是,秦万阳光是借住马势之力,力道之猛,可想而知。 而至于秦万阳的武道顶多就是四品高手,甚至连四品都不是,面对马势之力,都足以对其造成可怕的重击。 若非李安出手的话,恐怕现在的秦万阳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化作一团碎肉了。 秦万阳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嘴角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凝固,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王爷,摄政王,饶命呀,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抬起头来。”李安冷言道。 “是……” 秦万阳缓缓的抬起头,眼神躲闪,满是畏惧之色。 他之前是有多么嚣张,多么轻视李安,现在就有多狼狈,多悲惨,可他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悦。 明明心中怒火中烧,可脸上却仍旧是一脸讨好之色,畏畏缩缩之状。 李安冷眼凝视着他,薄唇微启,“我李安要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之所以饶你一命,是给你一个机会。” 秦万阳心头一颤,原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不曾想到李安竟然不杀自己。 好死不如赖活着,秦万阳可谓是把这句话当做了人生座右铭,当即跪求道:“多谢王爷给小的这个活命的机会,小的一定不辱使命,替王爷做事,以后我秦万阳就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安排的事,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安淡然道:“你也不问问本王让你干什么?” 秦万阳一脸堆笑,五官都挤到了一起,“王爷,只要是您吩咐的,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要替王爷完成。” “哈哈哈!”听到这话,李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帐内诸将却是一脸鄙夷,耻以为伍。 李安径直走到了秦万阳面前,慢慢的蹲了下去,目光紧紧的盯着秦万阳,说道:“本王知道你们长城军团还有几万精锐,都是百战精锐,不如这样吧,把这些百战精锐交给本王如何?” “啊,这个……”秦万阳是个纨绔不假,可他不傻,秦家之所以可以强盛不衰,秦相之所以可以在朝堂上耀武扬威,靠的就是长城军团,没了长城军团,秦家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光是从前得罪的那些政敌,也会第一时间对秦家落井下石。 这次,秦万阳沉默了,怯生生道:“王爷,可我做不了主呀,我父亲怕我做出什么傻事,还派了一个叫毛云的家臣,他手上还有我父亲的手令,我……我说了也不算呀!” 李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你没用了?” “我……”秦万阳一时语塞。 “来人,拖出去,砍了,把人头送到长城军团的军营中,明日本王亲自率领禁军踏破长城军团的营地!” 李安脸色转变之快,连秦万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了出去。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小的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帐外惨叫声不绝于耳,凄厉无比。 李安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贾道途,两个老狐狸皆是露出一抹阴谋的笑容。 再一次被拖回来的秦万阳,已经是彻底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王爷,我……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只要您放我回去,我一定帮您劝降长城军团的诸将领,投降王爷,至于毛云,我先杀了他。” 李安摇了摇头,说道:“空口无凭,若是你回去后,又带领长城军团偷袭本王又该如何,就算是现在你老老实实的,等本王与金乌貅血战之时,你会不会突然在本王的背后捅刀子?” 李安这番话,一下子戳中了秦万阳的心头,其实他刚刚就是打算如此的,先是假意向李安投降,随后趁着李安与金鞑人交战之时,他再突然出兵偷袭,连同金鞑人一并灭了,到时,他就是秦家的大功臣,新的大渊战神! 可没想到,他的小九九被李安一眼就识破了。 秦万阳彻底无奈了,只得无奈说道:“王爷,那我怎么做您才能相信?” “留下一根手指吧?”李安随口说道。 根本不需要李安提醒,仇天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即拔出如同车轮大小的弯刀,厉声道:“小子,你放心吧,我这把弯刀很快的,你忍忍就好。” “啊,别,别砍我的指头,我……我写一封信,当做我的定信之物如何?” 秦万阳彻底被李安吓坏了,赶忙提出用一封信替代手指头。 他不管李安答不答应,赶紧拿起笔墨就写了起来,洋洋洒洒的一大篇。 李安大略看了一眼,凌厉道:“胆敢食言而肥,本王就是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另外,本王告诉你,你们长城军团中也有本王的人,你胆敢有异心,本王先砍了你!”天籁小说网 警告过后,李安也不屑与他再多费口舌,遂叫亲随直接把秦万阳轰了出去,令他带着昨夜战死的长城军团的精骑尸体,一并带回营地。 随着秦万阳的离开,仇天不解的问道:“王爷,你说秦万阳会带领长城军团前来投降吗?” “不会。”李安想都没想就回道。 “啊,那王爷为什么放他回去?”仇天一脸纳闷道。 贾道途擦了擦被酒水粘湿的胡须,嘿嘿一笑,“这叫做欲擒故纵。” “什么意思?”仇天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李安望着帐外,眼眸中,豪气万丈,“本王要的是归心的长城军团,能与本王死战的长城军团,要一支离心离德的军队有什么用,他们如何跟随本王血战到底?” 整个军帐中的诸将,皆是被李安这股冲天豪气所感染,全都一脸决然之色。 仇天突然哈哈一笑,抱拳道:“王爷,末将明白了,王爷之所以放此子回去,是想利用此子睚眦必报的心理,他一定会在长城军团中铲除异己,最后将逼迫整个长城军团投靠王爷?” 李安也随即哈哈大笑,帐内诸将也皆是昂头大笑,豪气冲天,根本没有把群狼环伺的境地放在眼里。 尤其是那些禁军将领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豪气万丈,什么是大刀砍人,大碗喝酒的军旅生涯。 就两个字,“痛快!” 当日。 李安便大军开拔,一路朝北地而去。 他可没忘了来北地的目标是什么,在此地多停留一秒钟,静塞边关就多一秒的危险,毕竟李道宗和李青云虽然强悍,可面对三十万金鞑铁骑,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及时出兵解围,才是上上策。 与此同时。 长城军团驻地。 毛云一脸无奈,在大营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叹息一两声。 搞的帐中的长城军团诸将皆是心烦意乱。 整个长城军团的大营驻地也是如此,死气沉沉的,士气低迷,每一个士兵脸上都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没有一丝朝气。 尤其是昨夜一战,秦万阳连同一万精骑全军覆没的事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到了军中,瞬间让本就没什么士气的长城军团再一次跌落了下来。 现如今,出营的将士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要么死了,要么被俘,换作谁也感觉到前路迷茫。 可有一个小道消息却在军营中疯传,说是秦祖阳麾下的精骑神火军已经投降了摄政王李安殿下,李安殿下没有丝毫歧视,反而大加赏赐。 这个消息无疑是对长城军团士气的又一次重击! “毛大人,您歇歇吧,你都转的我头晕了!”有一个将领实在是忍受不了。 “头晕!” 毛云眉头一皱,厉喝道:“头晕,总比人头落地强的多,我家公子亲自率军去夜袭禁军大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出去察看的探马无一例外,连人带马,没一个活着回来的,你们还有心情提头晕?” 这一番话当即怼的那位将领哑口无言,可很明显,这位将领也是有些怒了。 夜袭失败,中伏身亡,可这一连串的败绩,都与他无关呀! 决定出兵的是秦万阳公子,你也同意了,败了关我们什么事? 这时,又有一位将领起身说道:“毛大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公子带领的可是我长城军团的精骑,就禁军那些老爷兵,以一敌十不是问题,即便是夜袭失败,也会轻而易举的突出重围的,说不定这个时候小公子正打扫战场呢,准备带秦祖阳大将军回来了。” 毛云心头一松,心情也随即放松了许多,捋着胡须,满脸笑容道:“刚刚我又派了一支探马,相信都快就能得到消息。” “若是能救回祖阳大公子,那才是双喜临门呢,知道了祖阳大公子没死,秦相大人该是多么高兴呀!” 正在这时,一骑探马飞身来报,直接奔驰到帐外,跳下马来,拱手道:“启禀毛大人,小的在南面二十里处发现了小公子,小公子昨夜亲率的精骑全军覆没,连他也被活捉,我们阵亡的将士尸体也带回来了,就在营外。” “轰!” 晴空霹雳! 绝对是晴空霹雳。 在场的诸多将领,连同毛云在内,皆是被震的神色大变,恐惧不已。 “败了,真的败了!” 毛云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上。 只听其中一位将领拍案而起,怒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一万精骑,就算是中伏,想要退出来,凭借那些禁军如何能挡得住?” 第249章 谁敢再说禁军是兵油子! 众将皆是暴怒,秦万阳刚刚接手长城军团的第一战,就害死了一万将士,这些可都是百战精锐,伤亡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何况整整一万精骑。 可唯独秦万阳反而是活着回来了! 这些长城军团的悍将越想越气,暴怒不已。 毛云眼看事态有点要一发不可收拾了,急忙朝外面奔跑了过去。 营门外。 毛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不争气的小公子,这位小公子除了遛鸟玩耍之外,什么也不是。 现在看来,他不只是什么也不是,简直是个害人精! 可营中的将士也缓缓的走了出来,全都围在营门口,目光全部落到了秦万阳身后的几辆马车之上。 这些宿将对你们秦家可都是忠心耿耿的,你这样做事,岂不是要逼迫他们背叛秦家呀? 在这几辆马车上,是用白布皮革包裹的尸体,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全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马车之上。 “哥!” 一声凄厉的呼叫声突然响起。 一个百人将模样的将官扑将在马车上,搂抱着一具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举动,不亚于引发了一场大地震。 很多长城军团的军士都跑了出来,在尸堆中寻找自己亲人的尸首。 一时间,哭嚎声不绝于耳。 这些铁打的汉子此刻抱着亲朋好友的尸体,哭声震天响,悲痛欲绝。 现在营中的将士中,几乎所有人都有亲朋好友昨天夜里随秦万阳出去袭营了,可现在要么失踪了,要么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秦万阳扭头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不是悲痛,难过,反而是愤怒,他咬了咬牙,发牢骚道:“打仗那有不死人的,至于哭成这副德行嘛!” 听到这话,连毛云都愣住了,他望着秦万阳,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说的还算人话吗? 这些将士可都是跟着你出营的,现在就你回来了,难道还不能祭奠哭诉一下了,敢情你没死是不是? “我儿!” 其中一个将领扑在一具尸体上,泪如雨下,痛苦的哭诉起来。 突然,他怒视着秦万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秦万阳,你这个狗贼,你害死我的儿子,都是你无能,才让我的儿子死了,我要杀了你!” 那位将领拔出佩剑,径直朝秦万阳杀了过去,手中长剑直挺挺的刺向了秦万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众人都惊的不轻,就连毛云都没反应过来。 眼看那位将领的剑就要将秦万阳开膛破肚了,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一道鲜血飙射。 那位将领手中佩剑当啷落地,双手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不知何时,一个身披布衣的老者出现在秦万阳的身后,正是他的亲卫。 这一次,秦相担心秦万阳的安危,特地安排了一位一品高手护卫,正是此人。 “老傅,你来的太慢了,本公子差点了死了!” 秦万阳劫后余生,心中满是恐惧,忍不住骂道。 老傅猛地回头,森寒的眸子让人恐惧,连秦万阳也立刻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公子,老奴奉相国之命前来保护公子的安全,可公子若是对老奴不满,可以让老奴离开。” 秦万阳神情立刻变得惨淡无比,一肚子怒火也不敢发泄出来,心里暗暗琢磨,该如何跟父亲解释这一次的惨败。 “都是他,就是他,他是李安那个逆贼的奸细,若不是他偷偷将本将的行动方案告诉李安,李安如何在营中设下埋伏,让本将大败而归!” 可此举着实激怒了在场的诸多长城军团的将领,他们毫无惧色,冷冷的盯着秦万阳。 “秦公子,此事你未免有些牵强了,从你出营后,整个军营没有一人进出,现在你吃了败仗就将责任推到一位死去的将领身上,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没错,秦公子此举实在是有失偏驳,我等为秦相卖命,凭的是秦相赏罚分明,可公子今日所举,倒是有点铲除异己的意思,若是对我们不满,我们大可以辞官回家,用不着受这份窝囊气!” “就是,我们提着脑袋替秦相征战,最后若是落得这般下场,还不如早就辞官回家的好,省的死了也不安生,背了一身罪名!” “……” 诸将气愤填膺,怒不可遏,齐齐朝秦万阳而来,吓得他惊惧不已,连连后退。 眼看事态越发眼中,秦万阳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开口道:“是,是,是本公子说错话了,刚刚那位将领,本公子一定好好安顿,至于他的家人,秦相府一定会照顾的。” 听到这番话,这才平息了这些将领心头的怒火。 “公子,不知道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整整一万精骑,那怕是面对十万禁军也不可能全军覆没,难道连逃都逃不了吗?” 听到那些将领的责问,秦万阳又惊又怒,可还是不敢发作,只得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禁军大营,就发现这是一个陷阱,想要撤退可也来不及了,李安在营门口布下重兵,截断了我等的退路,无奈之下,我亲自带领将士们冲阵,可李安太强悍了,我等将士无一人是其对手。” 听着秦祖阳一肚子的委屈,这些将领又能说什么,只能将怒火压在肚子里。 这时,有将领不解道:“公子,既然你已经被摄政王生俘,为何又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 在场诸将心头也有这个疑问,一万精骑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换作谁也会怀疑。 秦万阳尴尬到了极点,忙解释道:“本公子的确是被生俘了,也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面对李安的严刑逼供,本公子不卑不亢,一言不发,李安无奈之下,也不敢对本公子怎么样,就放本公子回来了。” “难道摄政王就这么放你回来了?” 秦万阳心头一颤,脸颊微红,咳嗽一声道:“当然,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李安自然也是无可奈何,难道他还敢杀了我不成,我可是秦相的儿子?” 这句话可信度的确是不高,毕竟李安的脾气谁不知道呀! 一言不合,连大渊皇室的四大天王都敢杀,你一个秦相公子而已,有什么不敢杀的。 更何况,你大哥秦祖阳不也是秦相的儿子吗? 那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难道摄政王就没什么话让你带回来?”有将领问道。 秦万阳一迟疑,当即愤慨道:“你们不问还好,此话说起来就让人怒火中烧,李安逆贼说了,长城军团不过是一群猪而已,根本就不足为惧,等到本王灭了金乌貅,下一步就灭了你们长城军团!” 秦万阳将李安的话直接篡改的一点不剩,他觉得,想要激起长城军团同仇敌忾之气,就必须让他们恨李安,这一步,他做到了。 果不其然。 诸将闻言,个个勃然大怒,气的肺都要炸了。 “摄政王未免太轻视我等了,真的以为大渊朝除了他李安就没有能征善战的将领了不成?我等非要看看,你敢不敢跟我们野战!” 诸多将领个个愤慨暴怒,当即请命,要率领本部精锐,要与李安决一死战,用野战诛灭十万禁军。 秦万阳暗暗窃喜,当是就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倾佩。 剩余的长城军团点齐兵马,共计四万有余,虽然人数与十万禁军差距明显,可百战精锐可不是一般军队能比的。 四万多长城军团的精锐当日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军营驻地,衔尾朝李安追杀而去。 两日后,四万余长城军团的精锐终于追到了李安的踪迹,其实,换个说法比较确切,是李安终于等到了长城军团。 李安占据一座小城,又派仇天亲率五万禁军驻守周围几座小城,几个小城连成一片,互为犄角之势,静静的等待大鱼上钩。 来势汹汹的四万长城军团连修整都放弃了,立刻对李安驻守的小城发动了进攻。 经过几场大战洗礼后的禁军竟然隐隐有了精锐之师的模样了,五万禁军轮番上阵,结阵于城墙之上。 至于最精锐的神火军则是在城中修整,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小城就是小城,城墙不过五米高,寻常武道高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越到城墙之上。 李安手持方天画戟,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周身煞气冲天。 凝神探望,只见城下长城军团的四万精锐一字排开,一杆绣着“秦”字的大纛,立在军阵最中央。 秦万阳怒火中烧,死死的盯着城头上的李安,真是恨不得生吃其肉,“李安,你这个逆贼,杀我兄长,屠杀我的将士,我与你不共戴天!” 众将领皆是愤然,一个个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刻攻城,纷纷请求出战。 在这一片叫嚷声中,有将领感觉禁军甲胄精良,又有城墙为御,恐怕一时之间,很难破城,就算强攻,伤亡必然小不了,倒不如围而不攻,逼迫李安出城野战。 可秦万阳当即一口回绝了,直接下令击鼓进攻。 “咚咚咚!” 随着几通鼓声,五千手持刀盾的长城军团的甲士开始了第一轮试探性的进攻。 李安淡然一笑,扭头对着城头上的禁军喊道:“弟兄们,我们是大渊禁军,是天子亲军,岂能在此地坠了大渊的风头,今日死战不退,让世人看看我大渊禁军不是兵油子,也是真正的百战精锐!” 在场禁军无一不被李安的霸道气势所感染,面对这支名声显赫的军团,毫无惧色。 “五百步!” “……”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弓箭兵,放!” 令旗一挥,伴随着一道嗡鸣声,近万根箭雨腾空而起,随即携带着无边的破袭声,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长城军团的头顶上。 即便是有盾牌的抵挡,冲锋的刀盾兵中仍旧不少人中箭倒地,如雨点般的箭雨,透过盾牌的缝隙,肆意的屠杀着长城军团的刀盾兵。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短短五十步的距离,已经是尸横遍野。 可死伤并未让长城军团的刀盾兵畏惧,也没有阻拦住他们的脚步,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一个个嚎叫着冲了过来。 连李安都在心中暗暗佩服,长城军团虽比不上金鞑人的铁骑,可也是天下强军中的翘楚。 此时。 刀盾兵已经通过了死亡通道,来到了城墙之下,有条不紊的竖起爬梯,准备登城作战。 真正的血战,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李安毫无惧色,高举方天画戟,怒吼道:“弟兄们,用鲜血告诉他们,谁才是天下第一军,杀!” “杀杀杀!” 数万禁军齐声怒吼,杀气腾腾。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震惊四野,竟连长城军团的兵将都为之一惊。 秦万阳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李安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咒,竟然让禁军这些兵油子变成了精锐之师!” 第250章 杀秦万阳! 秦万阳都有些不可置信了,禁军可是出了名的兵油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悍了? 念及至此,他不在迟疑,立刻拼了命的对着李安所在的小城发起了夜以继日的进攻,可面对五万禁军驻守的城池,外加周围几座小城中还有五万禁军虎视眈眈,秦万阳心存忌惮,始终不敢全力攻击,生怕被李安抄了后路。 可惜,秦万阳没有他兄长秦祖阳那般狠辣之劲,经历过十几次试探后,也彻底偃旗息鼓了。 可每日的城头叫骂,却是成了必修功课。 他似乎是想用叫骂的方式激怒李安,诱使李安出城野战。 可他还是太小瞧李安的定性了,李安摆明了在熬,熬到秦万阳扛不住了为止,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李安真正要出击的时候了。 面对秦万阳夜以继日的谩骂叫嚣,李安理都不理。 你愿意来攻,那你就来攻,反正我就是不出击。 可不曾想到,静塞边关出问题了。 李安在此处轻易的拿捏着秦万阳,可静塞边关却是越发吃紧了。 金乌貅三十万金鞑铁骑围困静塞边关数日之久,原本只是围而不攻,可昨夜突然发动了猛烈进攻,声势浩大,且不计生死。 静塞边关虽然城池营垒高深,城内粮秣无数,可面对金乌貅的疯狂进攻,也已经开始岌岌可危了。 毕竟人数上差距太大,又加上金乌貅可是与李安齐名的战神境强者,用兵高手,李道宗和李青云守得颇为艰难,几次差点被金乌貅破城。 再加上大渊援军迟迟不到,守城将士在金乌貅的围攻下,士气越发低落。 无奈之下,李道宗只得频频向四周发布救急文书,一封封的落到了李安的桌面上。 城中军帐。 李安盯着案板上一封封堆里如山的求援文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短短几日,静塞边关几次差点易主,这可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李道宗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求援,只怕真实的情况比我们料想的更加紧迫。 “王爷,看来金乌貅是真的等不及了,怕是金鞑内部出现大问题了?” 贾道途也是一脸肃然道。 李安点点头,“莫非是马小的学子兵已经被金鞑人发现了?” “应该不止是被发现了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已经杀进金鞑人的腹地,惊的金鞑国主不得不让金乌貅回援了,故而金乌貅宁可用人命填,也要将静塞边关填出来,这可是留在大渊北地的一颗钉子,进可攻,退可守的钉子。” 贾道途感叹道:“这可是真的打乱了我们的节奏,我们需要尽快击溃秦万阳,及时赶往静塞边关解围了。” 李安紧盯着地图,忽然问道:“秦万阳的屯粮之地何在?” “屯粮之地?” 贾道途急忙起身,目光扫视着地图,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昨天仇天派出的暗影卫回来禀报,长城军团的运粮队出现在嘉武城附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们的屯粮之地应该就在嘉武城。” “哼,未必,秦祖阳的心思向来十分缜密,别忘了,他可是有雏虎之称,依本王看来他应该是用嘉武城作为掩护,其实真正的屯粮地在城外某处。” 李安摸了摸眉头,目光紧紧,“嘉武城有点远呀?” 贾道途也摸着胡须,摇头道:“秦万阳是个废柴,可他麾下的将领,可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他们早就盯紧了我们,想要绕过长城军团的探马去烧他的粮草,不亚于登天之难。” 李安闻言,脸上的神色也慢慢渗透出苦涩来。 贾道途说的没错。 想要绕过精骑巨多的长城军团去烧他的粮草,不亚于登天之难。 可现如今,想要以最小的伤亡将长城军团收于麾下,唯有此计方可取胜。 可就在这时,暗影卫的又一个消息传递了过来,是从金鞑草原上传来的。 李安打开粗略一看,又递给了贾道途,刚刚的苦涩一扫而空,惊喜道:“好呀,真是好呀,马小不愧是本王最看中的年轻人,真是有统帅之才!” 贾道途放下密信,也是惊奇道:“这……这不会是真的吧,那些学子兵可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孩子,竟然可以跟金鞑铁骑硬碰硬的交手,金鞑精锐的国主护卫队被击溃,三个万人队,十几个部落兵全都被屠杀殆尽,损失惨重,狼狈四逃,金鞑王庭都在学子兵的兵锋之下,假以时日,便可兵临金鞑人的王庭!” “好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我大渊朝后继有人,当真是后继有人!” 李安一拍案,“来人,拿酒来。” 刚刚还是愁眉苦脸,可转眼间就是双喜临门,愁还是要愁的,可喜事自当也要好好庆祝一番。 好酒一来,李安当即与贾道途狂饮起来。 几杯酒下肚,李安脸色也是微微泛红,再看贾道途,也是如此,两人皆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可两人除了喝酒,却是一言不发,其实两人也是在思索着对敌之策。 忽然,李安猛地抬头,指了指这封信,“本王正愁无兵可用,可这不就是兵?”23sk. 贾道途愣了愣,忽然面露大喜之色,“对呀,怎么把王爷手上的大杀器忘了,别说是去烧个粮草,就是去长城军团的大营杀了秦万阳也没有问题。” 李安点点头,自嘲道:“本王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一茬了。” “哈哈哈!” 两人已经定下必胜之计,随即又痛饮了一番,贾道途这才不胜酒力的离开了。 李安随即传令,密令周边暗影卫聚集,随时准备烧掉秦万阳的粮草。 这时,亲兵来报,宋福金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她怎么来了?”李安正在纳闷呢,她们三个女孩都被李安安置在军营外的一个小镇子上,并且安排人暗中保护着,并没有带在军中,主要还是担心她们的安全,可怎么又跑来了,还是一个人。 “让她进来吧。”李安摆了摆手。 片刻后,帐外出现了一道倩影,一缕幽香扑鼻而来,李安起身走出帐外,正见到一身黑袍的宋福金站在门口。 今日宋福金虽然一身宽松的袍子,可却实在是难以抵挡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胸前的雪白,更是吸引人眼球。 “帝姬大人,此地可是战地,秦万阳的精骑经常出现,你怎么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李安诧异道。 宋福金苦涩一笑,“李安,我们什么生疏到这个地步了,连福金都不叫我了,你以前不都是叫我福金的吗?” 宋福金不愧是大渊皇室中的第一美人,光是这声音就是又娇又柔,令人听到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可很明显,这位帝姬大人是带着怨气来的,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她是不会如此失态的。 李安点头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在前面引领宋福金入帐。 刚刚进帐,宋福金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直接抱住了李安的腰腹。 这下,可把李安吓了一哆嗦。 他本来就是三分醉意,突然一个美女抱在怀中,难免心头一阵涟漪。 “福金,我……” 李安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一股淡淡的香气如同丝线般,一缕缕的进入了鼻翼中,搅动的李安当即是心猿意马。 李安强震精神,淡淡道:“福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安,你能打赢秦万阳吗?”宋福金突然问道。 “孺子而已,本王拿捏他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不过本王只是不想杀戮太多而已。”李安自信道。 “那就好,那就好。”宋福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安见她有心事,便笑道:“福金,你向来沉稳,今天这是怎么了,应该是有心事吧,不如说来听听,看看本王能不能帮到你。” 宋福金一愣,眸子瞬间泛红,随即幽幽一叹,“我兄长派人来了,给我带来消息,昨天秦相去找我兄长了,替他的儿子求了一段姻缘。” 说话间,宋福金脸色发白,红唇欲言又止。 看着宋福金那副难受的神情,李安立刻就猜到了,冷笑道:“该不会秦相想求娶福金嫁给他儿子吧?” 听到这话,宋福金一肚子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决堤般,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看来,李安说的没错。 “是。” 宋福金满脸的委屈,泪如雨下。 “秦祖阳也就罢了,秦万阳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凭他也配迎娶福金!” 李安也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想必你兄长也是同意了,长城军团是他的嫡系,战力惊人,实力雄厚,利用联姻巩固王权也是未尝不可。” 李安三言两语就戳破了宋桓的心思,无非是帝王权术而已。 宋福金轻叹一声,“看来王爷已经看透了我兄长的心思。” “你兄长也是个废物,竟然用自己亲妹妹作为筹码!”李安轻蔑笑道。 宋福金眸子一闪,摇头道:“我兄长现在只顾自己的皇位,哪里还顾得上我的死活,秦万阳的德行,我怎么不清楚,我兄长又怎么会不清楚,可他既然同意了,自然也是根本不顾我了。” 李安没说话,可心中却在暗暗心疼宋福金,生在帝王家,有的时候当真没得选。 宋福金抬头望着李安,红唇微启,“李安,你希望我嫁给他吗?” 李安微微一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宋福金的心思,可他又能做什么? “你希望对不对?”宋福金再一次质问道。 李安淡然一笑,当即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可若是秦万阳死了呢?” “啊,什么!” 宋福金猛地一震,像柳叶的细长眉毛随即就高高扬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要杀了他吗?” 李安点点头,“他不死,长城军团如何肯归心于本王。” 宋福金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有些不信。 眼下,李安明明被秦万阳堵在城中,连城门都不敢出去,现在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要杀秦万阳,简直是笑话。 简直是猖狂自大! 可李安毕竟以鬼才示人,计谋如狐,定然也是有些计策的。 念及至此,她反倒是有了想看看李安如何破解此困局的想法。 这时,李安傲然一笑,“福金,你就留在我的军中,看本王如何杀了秦万阳的。” 翌日。 一个惊天消息传遍整个北方大地。 长城军团的粮秣被烧! 第251章 十路出击,半路劫杀 长城军团囤积的无数粮秣被突然一场无名火烧了个精光。 这个消息仿佛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北地。 禁军上下士气高涨,振奋无比。 反倒是长城军团的大营却是一片惨淡,得知自家所有的粮秣被焚烧,整个军心都开始震荡不安,人心恐惧,无心恋战。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据看守粮秣逃回来的士卒说,当天夜里,万里无云,天地一色,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声炸雷在天空之上炸响,随即一团团异火落到了地面上,这些异火落地便开始焚烧,不惧水泼,而且怎么也灭不了,若是沾染到身体上,只能被活活烧死。 这件事被传的神乎其神,都觉得是主将无能,惊的上天都怒了,降下的天罚。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秦万阳耳朵里,可把他气疯了。 秦万阳不得不严令禁止私下传播消息,还砍了几个士卒的脑袋,这件事才慢慢平息。 可怎么能平息士卒内心的恐惧? 士气低落,兵将无心再战,秦万阳不得不准备撤退,即便是受到责罚,他也必须要撤退,只有这样,才能保留长城军团的种子。 再拖下去,等待长城军团的将是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 李安大营。 军帐中,李安正在聆听探马的禀报,关于长城军团的动向一点一滴的汇聚而来,可李安剑眉却始终没有舒展开。 种种迹象表明,秦万阳要逃了! 这时,宋福金翩翩走进,俏脸上满是惊异,如水的目光紧紧的望着伏在桌案上的李安,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果然如此。 皱紧的眉峰,高挺的鼻梁,还有如刀削的薄唇,无一不再宣示此男子的俊秀。 “来了就坐吧。” 被李安突如其来的一声,惊的宋福金俏脸泛红,“李安,听说你出了一道奇兵,将长城军团的粮秣烧了个干净?” 李安头都没抬,“外面不是说是秦万阳所作所为惊的天怒人怨,天神降下雷罚所为吗?” 宋福金抿了抿嘴,“我说的是真的,到底是不是你去干的?” 李安抬头一笑,点头道:“当然,是我做的。” 得到李安的亲口承认,宋福金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真的是为了我才冒那么大的风险,去烧了秦万阳的粮秣! 念及至此,宋福金的俏脸不禁泛起了红晕,羞涩的脖子都红了。 这一举动把李安都看直了,尤其是宋福金白皙的脖颈染上了红晕的样子,真是美到了极点。 似乎是觉察到了李安那种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宋福金更加羞涩了,柔媚薄唇微微轻启,“李……李安,李安……” 两声才让李安清醒过来,这可把李安尴尬的不轻,急忙挠头一笑,“我刚刚好像走神了。” 宋福金慢慢走近李安,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不满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多么危险呀,偷袭风险更是难测,你怎么能为了我冒那么大的风险,连命也不要了,你这也太……” 李安摇了摇头,刚要解释不是自己去的,就在这时,贾道途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人还没到,就听到贾道途沙哑的声音,“王爷,我看咱们是时候出击了,好好教训一下……” 还没说完,贾道途只看了一眼,扭头就要走,可想想也不对,还有话要说。 宋福金这下可是羞坏了,刚刚她那个动作真的是很让人误会,可她的确是有点情不自禁了。 现在还被人发现了,宋福金赶紧逃命似的跑开了,脸蛋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跑出军帐的宋福金更是胸口起伏不停,犹如一只小兔子在乱撞一般。 “他竟然为了我冒那么大的风险,连自身安危都不顾,这个人,对自己是真的好,可他的心思太难琢磨了,我总是猜不透他的内心。” 此时,帐内。 贾道途也是尴尬到了极点,愣是站在门口半天没说话。 “道途,有话说。”李安倒是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贾道途咳嗽一声,“王爷,您真是太厉害了,这可是大渊朝的帝姬,您竟然都……太厉害了,臣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话说,有屁放。”李安白了他一眼,这么大年纪了,一点正形都没有。 贾道途嘿嘿一笑,拿出一叠文书,说道:“这是我刚刚整理的一些情报,看来秦万阳要跑路了。” 言罢,将文书递了上去。 李安翻阅着文书,越看越是气焰滔滔,眉宇之间,一丝丝杀意弥漫开来,整个军帐皆在杀意的囊括中。 粮秣被烧,长城军团人心浮动,已经出现士卒逃亡的现象了,看来秦万阳真的打算南撤了。 这种种情报,迹象表明,长城军团恐怕是不止军心大乱这么简单,内部应该是出现了大的变动,要不然以他的脾气如何肯撤兵。 看来他是真的扛不住了,打算南撤求生。 想想也是,长城军团那些骄兵悍将如何肯听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子弟? 再加上秦万阳接连两次败仗,让长城军团损兵折将,伤亡惨重,更加失了军心。 李安冷哼一声,狠狠地一拍桌子,目光如刀,咬牙切齿道:“好你一个秦万阳,你想打就打,想逃就逃,本王怎么可能轻易让你逃了!” “嘿嘿!” 贾道途笑道:“王爷,我们吃了一肚子气,也是时候要吹起反击的号角了,那些禁军将领都急得眼里冒火。” “好,让诸将进来,本王要宣布作战指令!” 随着禁军一众将领齐齐进帐,李安微微点头,目光如刃,扫视着帐中诸将。 目光扫视一圈,诸将无一不是精神一振,紧张无比,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了李安凌厉无比的杀意。 随后,李安狠狠地一拍桌子,愤然道:“秦万阳此獠,就是一条癞皮狗,毫无底线,如今他仗着本王不愿杀戮同族兄弟,屡次三番的欺辱我禁军将士,如你们这般堂堂陛下亲军,竟然也被欺辱在此处,简直是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本王要带领诸位一雪前耻,灭杀此子,诸位,可敢随本王一战!” “我等敢战!” 在场禁军将领齐齐怒吼一声。 耻辱! 天大的耻辱! 区区一个纨绔子弟竟然让他们这些禁军将领躲在城中,被人骂作缩头乌龟,诸将隐忍许久,满腔怒火难以发泄,今日,终于等到了机会。 禁军将领无一不是杀意纵横,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城去。 “我愿随王爷死战到底!”其中一个禁军将领出列怒道。 “末将也是,愿为大军前锋,死战到底!” “我等皆愿为前锋,痛打秦万阳这只落水狗!” 禁军将领纷纷请战,战意腾腾,杀意冲天,一时间,整个军帐中皆是被这股冲天豪气所沾染。 贾道途眯着眼睛,点头一笑,随即出列道:“王爷,还有诸位将军,现如今秦万阳就是一只丧家之犬,麾下长城军团的士卒也都没了死战之心,既然如此,道途可有一计,不但可以诛杀秦万阳,还能将长城军团收归王爷麾下。”天籁小说网 “道途,但说无妨!”李安大手一挥,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计策,至于其他诸将也都竖直了耳朵。 只听贾道途不紧不慢的说道:“十路出击,半路劫杀!” 包括李安在内,那些禁军将领也是一脸茫然,可当贾道途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之后,诸将无一不是被贾道途的神机妙算所钦佩。 “好!” 李安径直起身,高声道:“就按照此计行事,咱们就来一个十路出击,半路劫杀,可有一条,不可乱杀无辜,所有投降的长城军团的士卒,一律不得杀戮,违令者,杀无赦!” “诺,我等谨遵摄政王号令!”诸将齐齐应道。 这一刻,滚滚的肃杀之气,瞬间充斥在了整个军帐之中。 李安一一颁布了军令,连他们每个人进击路线都定好了,只待明日出战了。 夜色已深,月明星稀。 明日死战,今夜注定是安静的一夜。 李安则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走到城头上,察看有无异常。 城墙之上,李安目光如炬,紧紧的眺望着远处的秦万阳的军营,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长城军团的士卒也都是大渊的同伴,若非是逼不得已,谁想把屠刀落到同袍身上,这一切的罪过都是朝堂上那些弄权小人的原因。 在李安的脸上,丝丝凝结成实的杀意在不停的流转着。 城头上安静的只有时不时的风吹声,以及城中若隐若现的狗吠声。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安猛地回头,见宋福金不知何时走了上来。 “入夜渐微凉,福金怎么不休息?”李安问道。 “你不是也没休息?”宋福金浅浅一笑。 李安也报以轻笑。 “福金前来是预祝王爷明天马到成功。”宋福金浅道。 李安好奇的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明日本王要出战?” “秦万阳一个纨绔子弟而已,顺风顺水也就罢了,一旦遇到挫折,必然退缩,何况今日城中诸将个个杀气腾腾,将士秣兵历马,已经有了大战的迹象,福金猜测,明日王爷定然出战,一雪前耻。” 宋福金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有理有据的让李安都惊奇。 此女子,当真是厉害,不愧是大渊皇室的才女。 李安点头一笑,“本王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秦万阳,明日必死。” 闻言,纵使宋福金也不禁心头一颤。 两人伫立在城头之上,久久无言。 直到贾道途的到来,才打破了沉默。 “王爷,众将士已经准备完毕,该出战了。” 李安点点头,“出战。” 说完,他扭头望向了宋福金,傲然道:“福金,且看本王如何诛杀秦万阳的项上人头!” 宋福金点头轻笑,“福金在此等候王爷凯旋归来。” 李安哈哈一笑,纵身一跃,落于城下,接过部下递来方天画戟,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的佳人,随即便纵身上马,朝城外飞驰而去。 早就严阵以待的禁军将士有条不紊的紧随其后。 很快,十万禁军就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宋福金默默的守在城墙之上,注视着李安远去的背影,久久难以平息,心里不停的祈祷着。 这时,贾道途嘿嘿一笑,一脸坏意,“帝姬大人,放心好了,王爷此战必胜无疑。” “嗯。”宋福金点点头。 “王爷若是能迎娶帝姬大人,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成了大渊皇室的人,到时,也不会有功高盖主这一说法了。” 贾道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当今陛下尚无子嗣,王爷与帝姬大人的子嗣,未必没有龙登大典的可能,于国于民,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起码这天下还姓宋。” 听到贾道此言,宋福金身体忍不住一颤,似乎是坚定了什么,眸子中写满了坚毅。 只不过,脸颊还是红的。 第252章 千军万马踏敌营 茫茫黑夜中。 两支精锐的骑兵悄悄的出现,皆是披甲执锐,人衔枚,马裹蹄,一路小心翼翼的朝敌营摸去。 在这支步骑兵的南边,又出现了两支骑兵,同样是全副武装,可他们却停留在一条官道附近后,然后慢慢隐藏起来。 在他们的南边又出现了一支步兵,目测之下,足足十支军队,将整个通往南边的官道围的水泄不通。 领头一将,身披黑甲,手持方天画戟,目如流星,杀气腾腾。 此将自然是李安。 就在他亲率神火军出城之际,其余九路人马也悉数出城,根据战前指定的埋伏地点行进。 他们皆是分头埋伏,各路出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劫杀南逃的长城军团。 将近十万禁军齐齐出城,此战关键便在于此,十路出击,别说是秦万阳,就是他的兄长秦祖阳在此,也难逃一死。 至于出此计策的贾道途当真是狠辣无比,此计可谓是天衣无缝,谅是诸葛孔明在世,只怕也难以破解。 而此刻,长城军团的将士却在营中睡得正香,还在思索明日退据京城后,去城内找个清馆好好放松一下。 长城军团在大渊朝也是精锐之师,若是野战,真刀真枪的决战,李安麾下的禁军即便是人数众多,可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可现在,长城军团军心大乱,兵无战心,将无战意,已经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就算是再精锐,也不堪一击。 趁着夜色,李安率领神火军一路潜行,直至接近长城军团的北面时才停下。 另一支禁军骑兵则是接近敌营东边时,也停了下来。 李安并没有着急出击,而是在等,等天色似亮不亮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的人是最困乏的时候,再就是等埋伏的各路人马到达指定地点,这一战,他要彻底收复长城军团,诛杀秦万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色也开始微微有了亮光。 在长城军团埋伏的东边禁军骑兵突然发动了进攻,骑兵居高临下,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伴随着一阵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骑兵本就是势大,禁军将领故意将骑兵铺展开来,洋洋洒洒的几千骑兵愣是冲出了数万骑兵的气势。 霎时间,整个长城军团的军营可谓是火光冲天,杀声如雷,浩大无比,犹如千军万马从天而降。 天时地利,外加人和,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李安目如寒冰,剑眉如锋,手中特大的号的方天画戟横在身前,随着他朝着长城军团的军营狠狠一指,一声怒吼响起,“兄弟们,今日就是我禁军一雪前耻的日子,随本王杀入敌营,杀啊!”3sk. 随即,便是一马当先,冲杀进去。 “咚咚咚!” 刺耳的鼓声撕破了寂静的黑夜,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无数禁军杀声如潮水般涌了过去,高纵的围栏,拒马也挡不住杀意冲天的禁军将士。 两路禁军从天而降,四面出击,对长城军团的军营发动了突袭。 可唯独南边却是杀声低微,甚至说没有声音。 与此同时。 长城军团的大营中,秦万阳还在搂着两个异域侍女呼呼大睡。 这几日的连绵征战,让本就没吃过什么苦的秦万阳,当真是吃尽了苦头,白天终于下定决心要撤兵了,索性就将那些不愉快忘记了脑后。 正好借此时机,与部下诸将领搞好关系,是夜,他亲自安排了一桌酒席,邀请各级将领前来,一醉方休。 虽然这些将领对这位纨绔子弟不太感冒,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秦相的公子,也不好闹得太难看,正好,明日要撤军了,索性就放纵一次。 如此一来,诸将皆是喝得伶仃大醉,不省人事了。 睡的正香的秦万阳,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厮杀声,还以为是做梦了,可喊杀声越来越清晰了,仿佛已经到了耳边。 秦万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尚且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 毛云已经顾不上礼节了,不经传报,急乎乎的就闯了进来,大叫道:“公子,不好了,不好了,摄政王亲自率兵袭营,整个军营都乱了!” “什么!” 秦万阳大吃一惊,犹如屁股上安了弹簧一般跳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一身的酒气和睡意全都烟消云散了,额头上冷汗呼呼直冒。 老傅这时也手持长剑,闯了进来,“公子,不好了,敌军踏马袭营,大军军心已乱,我们还是快快南撤吧!” 秦万阳也是觉得极其有道理,赶紧披甲上马,拿起亲卫一柄长槊就跑了出去。 当他走出帐外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当即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硕大的长城军团的军营连绵百里之多,他麾下共计四万多兵马,皆是以一敌百的精锐之师,可现在竟然乱成一锅粥了。 整个大营到处是火光冲天,杀声如潮,四面八方皆是李安的禁军骑兵,面对眼前黑压压,犹如千军万马的禁军骑兵,长城军团所谓的精锐却当即四散而逃,连反击的都没有。 秦万阳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敢偷袭他的营地,关键还是在他即将退场的前一夜偷袭,这尺寸把握的可谓是精准到了极致。 而且,他环顾四周,周围的厮杀声,马蹄声,不下十万人之众,看来李安是真的全力以赴,全军出击了。 “李安逆贼,当真是狡诈无比,我秦万阳跟你势不两立!” 秦万阳怒火中烧的大骂道。 毛云摇了摇头,赶紧提醒道:“公子,李安势大,兵马众多,而且又是偷袭,将士们军心都散了,此地实在是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秦万阳闻言,心头一颤,急忙上马要逃。 可上马后的秦万阳有些尴尬了,眼前一片火海,根本辨认不出方向,该往哪里逃呀? “报,北面出现摄政王的大纛,必定是王爷亲临!” “报,东边,西边,出现大批禁军骑兵,身后还有数不清的步兵!” “报,敌军突破前营,前营主将投降!” “报,敌军破左军前营,左军前营主将率部投降!” “报,敌军破右军,前锋营,两军主将皆已投降,敌军正向我中军杀来!” 这一连串的溃败和投降的消息对于秦万阳而言,不亚于一颗颗落到头顶之上的惊雷,将他最后的希望轰成了泡沫。 想当初,兄长阵亡,大权在握,那是何等的潇洒自如,长城军团的一将之首,万人膜拜,那是何等的荣光。 可这才短短数日,他彻底成了丧家之犬,关键他还将自己父亲一生心血打造的长城军团付之一炬了。 没了长城军团,秦家…… 呵呵,也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之前,其父秦相还向陛下给他求了一门亲事,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帝姬宋福金。 那可是大渊第一美女帝姬! 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大族眼红,多少世家子弟垂涎欲滴,可却即将要成为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可现在,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各种思绪一股脑的涌了过来,饶是秦万阳再淡定,也扛不住了,一口老血喷涌而出,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 “小公子!”毛云眼疾手快,赶紧伸手上前相扶。 老傅也急忙伸手,托住了秦万阳,这把没让他摔倒。 “小公子,小公子!”老傅跟毛云焦急的喊道。 秦万阳幽幽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无比,猛地起身,一把将毛云推开,怒道:“我秦万阳乃是陇右秦家后裔,世家大族,而李安,一个区区贱民,也敢与我作对,我秦万阳岂能败给一个贱民之后,随本将杀出去,杀啊!” 秦万阳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他自诩为秦氏后裔,乃是世家大族,怎么能败给李安一个贱民之后! 没错! 李安出身寒微,也就是百姓出身,这也是为什么朝堂之上那些世家大族所不容的原因,即便是李安贵为当朝摄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仍旧为世家大族所诟病。 李姓也是大族,陇西世家,在大渊朝的影响力极大,可陇西李氏的族长却对李安嗤之以鼻,满是不屑,并且放出狂言,“李安之姓氏,乃是取自贱民,与我陇西李氏无关!” 可被秦万阳如此不屑一顾的李安,竟然三番五次的拿捏他,这如何让他受得了! 秦万阳强压住内心的怒火,高举长槊,打算放手一搏。 就在他刚刚聚拢其中军与后军的将士时,一支精锐骑兵已经突袭到他中军大营的辕门之处,喊杀声如山崩地裂般传了过来。 秦万阳目光一凝,惊见到自己麾下的将士全都跪地投降,无一人敢起身反抗。 李安的禁军骑兵犹入无人之境般,一路碾杀,势不可挡。 而此军正是李安亲率的神火军,神火军本就是长城军团的一支精锐,再次相见,却是敌我双方了。 可眼前的神火军皆是手持神火大旗,一边突袭,一边招降,那些长城军团的士卒纷纷响应,几乎一瞬间就推平了长城军团的营地。 从外围到中军,仅仅是一个时辰而已! 李安手持方天画戟,一路上几乎是纵马围观,那些长城军团的士卒纷纷跪地请降,高呼摄政王万岁。 这着实让李安大喜过望,不费吹灰之力收编一支精锐军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见此情景,毛云当机立断,“小公子,大军败局已定,我们守不住了,赶紧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时南撤还来得及呀!” 可此时的秦万阳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南撤! 败兵南撤也就罢了! 全军覆没这也叫南撤吗,这叫溃逃,就算是回去,自己父亲能轻易饶了自己吗? 想当初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气势汹汹而来,誓死要替兄报仇,斩杀李安! 可现在,兄长留下的长城军团几乎全军覆没,自己就算是活着回去,又能多活几天? 当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怒,与其回去受辱而死,倒不如跟李安拼了! 念及至此,他一挺长槊,口中怒喝一声,“李安,你这个逆贼,我秦万阳就是死也不会输给你的,给我死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毛云和老傅都看呆住了。 老傅短暂停留一秒后,当机立断,提剑上马,追了上去。 第253章 拉枯摧朽的战斗 混战之中,已经被怒火和羞辱冲昏了头脑的秦万阳竟然不顾一切的,朝纵马急驶而来的李安扑了过去。 槊如龙,锋如电,遥遥朝前刺去,犹如一道汹涌波涛般的劲力,迅速凝聚在周身,远远望去,恰如一条黑色巨龙盘旋而出。 此刻。 李安正手持方天画戟,将负隅顽抗的敌军士卒一一斩杀,突然一股凌厉杀意迎面奔袭而来,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看到秦万阳正举槊刺来。 见状,李安不惊反笑,竟昂头大笑起来,区区竖子也敢与神争辉,简直是不知死活。 李安目光一凝,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一转,锋利的刀刃反手横扫过去。 所过之处,竟隐隐发出鸣雷之音,或许是因为方天画戟的设计原因,戟牙上面分别有几个空洞,随着李安挥动,空气都生生切割开,气流从方天画戟的空洞中划过,发出鸣雷之音。 可伴随着鸣雷之音,一道无形的铁幕陡然而出,裹着无边的破坏之力,径直朝秦万阳的长槊撞去。 这一击,李安只是轻轻一挥而已,可秦万阳则是用尽全力。 流星划过,熠熠生辉,强烈的劲力刮起的劲风呼啸而出,竟将周围的士卒生生掀飞出去。 “砰!” 咔嚓! 恐怖的撞击之力,当即落到了秦万阳手上的长槊之上,撞击瞬间,震荡之力,宛如波浪袭来连绵不绝。 随即,手中的长槊当即折为两节,本就怒火中烧的秦万阳在这一刻突然清醒了过来,只感觉犹如山崩地裂的巨力迎面扑来。 “啊!” 如此可怕的力量顺势而上,当即将秦万阳连人带马掀飞了出去。 李安面带冷意,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落了下来,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秦万阳了。 刚刚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秦万阳,冷不丁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中,夹杂着猛烈的劲风,当头落了下来。 “啊,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李安冷哼一声,“晚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水墨色的剑气陡然横飞过来,生生挡住了李安这必杀一击。23sk. 李安眉头一皱,厉喝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拦本王杀人!” 只见一位老者手持长剑,纵马飞奔至秦万阳面前,当即下马,将秦万阳慢慢扶了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 已经被破了胆子的秦万阳哪里还有精神可言,摇晃着脑袋,差一点就要人头落地了。 殊不知,老者比他也强不了多少,刚刚这一击,那股强悍到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冲击力,竟如那沾水的鞭子一般,将体内的内力抽的翻滚不已。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快快骑上我的马朝南撤,毛云已经点齐兵马,等待公子了。” 说完,他狠狠地一拍马腿,战马吃痛之下,如一柄离玄之箭飞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抬起头望向了李安,心里暗暗道:“好大的力气,这还是人吗,力量竟然强大如斯。” 刚刚一击,爆发出无比恐怖至极的力量,差点让自己都握不住手中的剑。 就在刚刚,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气血为之一涌,身体差点被强劲的冲击力冲散骨架。 再看眼前的年轻人,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冷笑,气势甚是恐怖,必然是当今摄政王李安殿下! 李安的武道,只差一步就踏入陆地神仙之境,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寻到契机而已,至于眼前的老者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是何人?”李安问道。 老者心头一颤,抱拳拱手道:“秦相府供奉老傅拜见摄政王殿下。” 李安一挑眉,“哦,原来是秦相府的人,失敬失敬,这样吧,放下手中的剑归顺本王如何?” 阵前招揽,这也太狂了吧? 老傅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忠臣不事二主,何况秦相爷对我有恩,今日我以命换命,让小公子活着回到京城,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哈哈哈!” 李安昂头大笑,手中的方天画戟扛在了肩膀之上,冷冷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本王在南回京城的路上,设下了十面埋伏,秦万阳就是插翅也南逃,他今日必死!” 老傅闻言,表情变得痛苦扭曲起来,随即叹了口气,“王爷不愧是鬼才战神,今日得见,心生敬佩,可老傅的命早就卖给了秦相府,生是秦相府的人,死是秦相府的鬼,所以,今日小老儿想试试殿下的刀锋。” “试了,可就要死。”李安淡淡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老傅不是傻瓜,他真切的感受到李安的实力深不可测,可秦相的知遇之恩大过自己的性命,他今天就是死也要拖住李安,那怕是只有一瞬间。 刚刚这一击,他之所以可以挡住李安,并非是他实力够强,而是李安压根没有发力,只是借住方天画戟的重量连同下坠之势而已。 只见老傅怒吼一声,毫无惧色,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遥遥指向马上的李安,轻喝道:“王爷,老奴秦相府供奉特来求教王爷!” 李安面带冷意,摇头道:“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压制境界,与你战上一战,让你见识一下本王的霸王戟!” 话音一落,李安怒喝一声,双腿狠狠一夹马腹,硕大的方天画戟猛地向前探了出去,径直刺向了老傅。 老傅也不甘示弱,低吼一声,双手握剑,剑刃犹如一计流星,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道,迎面撞了上去。 可在即将撞击的瞬间,老傅突然脸色巨变,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眼前迎面挥舞而来的那柄方天画戟,劲力呼啸,竟将周遭空气尽数吸取一空。 所有的劲力都集中于方天画戟的刀刃之上,在老傅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漩涡,巨大的吸力,饶是老傅身为一品高手,都难以抵挡得住,恐怖的戟刃已经锁定了他,根本无法逃脱。 老傅脸色一沉,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手中长剑尽数撕破周遭劲力漩涡,狠狠地撞向了李安那气势恢宏的一击。 “轰!” 戟剑相撞,火星四溅。 李安勒马停步,低头俯视着老傅,嘴角泛起冷意。 再看老傅完全就不一样了,整个人仿佛被一座山岳撞了一下,胸口气血上下翻滚,气血激荡不已,双手虎口皆是裂开了道道血痕。 差一点,连手中的长剑都拿握不住。 第二次交手,老傅终于知道自己与李安的恐怖差距,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李安不仅仅是在力量上远远胜于他,就是对武道的感知,都是远远超过他太多了。 随即,他右手握剑,左手背在身后,他可不敢再跟李安继续用力量相拼了,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李安的力量刚猛,威烈,当真是恐怖无比。 念及至此,他决定借用手中长剑的变化莫测,精妙绝伦的剑术取胜。 以巧破力! “再给你一次机会,跪地求饶,本王饶了你,而且还会赐你官职。”李安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老傅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决然,手中长剑发出一阵剑吟,随即步伐一动,径直杀向李安。 李安眼睛一眯,纵身下马,手中方天画戟划破苍穹,径直落下。 两道身影在万军人马的注视下,再一次战到了一起。 只见两人四周,劲风呼啸,寒光闪烁,以两人为中心,周围百步之内到处是一条条沟壑。 强大且恐怖的劲力四散而飞,方圆百步内的禁军与长城军团的士卒皆纷纷退后,生怕被祸及到。 十招之内,李安恐怖的力量优势越发的明显了。 凭借力量上的巨大的差距,李安几次挥舞方天画戟将老傅的长剑差点打落。 可从这个“差点”却也能看出老傅的剑术高超,老傅剑光闪烁,敏捷的避开了李安几次杀招,每一次李安的重击,都被他轻易化解,双手换剑也是显得那么平顺,没有一丝迟钝。 可随着两人的交锋,老傅已然感觉到压力与时俱增,双手虎口都被震得血流如注,手骨也满是裂痕了,可他仍旧是咬牙坚持着,双手仍在不停的换剑出击。 李安也看出老傅的决然之心,当即力道更加凶猛,手中方天画戟挥舞的更快,变化也愈发频繁。 “噗!” 老傅一个不慎,空挡一出,方天画戟的刃牙当即刺出。 他根本避之不及,被挥舞的刃牙生生在其肩膀处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飞溅,触目惊心。 老傅怒喝一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忍着剧痛继续拼命反击。 可伤口的剧痛让他的速度明显变弱了。 李安持戟而立,张口怒道:“还不投降,下一次本王不再保留后手了!” 老傅冷冷回应,“宁死不屈!” 李安低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再一次压了过去。 硕大的方天画戟在其面前画出道道光影,层层叠叠的戟影连绵不绝,仅仅是三招过后,老傅的身体上又多了几处伤口。 可老傅死战不退,任凭伤口鲜血淋漓,仍旧是咬牙死战。 当他无意间扫视周围一圈,却惊异的发现周围全都是手持长枪,大盾的禁军甲士,一个个杀意冲天的盯着自己,至于自己长城军团的将士已经全部投降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却咬牙告诉自己,决不能退,死都不能退! 只要自己多扛一分钟,小公子就可能逃出生天。 就在这短暂失神的片刻,李安手中的方天画戟已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四面八方皆是锋利的刃牙。 饶是老傅拼死抵挡,可还是无济于事。 实力的巨大差距,可不是一腔热血和决死一战可以弥补的。 蓦然之间。 一道寒光直抵老傅的胸膛,老傅收剑抵挡不及,眼看刃牙已经刺穿自己的胸膛了。 他当即是做出了一个恐怖决定,右手一松,丢弃了长剑,双手死死抓住了方天画戟的刃牙,用身体挡住了方天画戟的推进。 李安这一击力道何其之大,就凭其双手之力,如何能挡得住! 刃牙一翻,鲜血飞溅,老傅的双手皆被方天画戟的刃牙生生切断了。 下一瞬间,方天画戟的锋利刃锋就刺穿了他的胸膛,深深刺入了进去。 “噗!” 老傅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可整个人仍旧是硬撑着一口气,死也不跪地。 饶是李安见到这等忠勇之士,也不禁暗暗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一骑飞奔而来,“启禀王爷,秦万阳已经被仇天将军生擒,长城军团余部全都投降!” 听到这话,老傅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吸取一空,整个人当即跪在了地上。 第254章 天下震惊 或许击垮老傅的,并非是李安的方天画戟,而是秦万阳的无能! 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才是最要命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到这片大地上,天地间才慢慢清明了起来。 可清明的不仅仅是这片土地,还有人心。 李安放眼望去,连绵数里的长城军团的军营,已经被彻底踏碎了,入眼之地,皆是残肢断臂,数不尽的尸体,堆满了整个军营。 泥泞的地面上,每一脚踩上去,都有一丝丝鲜血渗透出来,方圆百里之内,已经被鲜血沁透了。 路边的一棵白色的野花之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点,看上去透漏着诡异和恐怖。 在这一片“血地”中,一面绣着长城的“秦”字军旗耷拉着,鲜血顺着残破旗帜的边角在一滴滴的落下。 与它相反的,则是在军营的最中心的位置,一面绣着摄政王的大纛树立其中,旗帜高展,仿佛在骄傲的宣布自己是真正的胜利者。 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些禁军甲士了,他们被冠名“兵油子,”是大渊朝拥有最好装备和最弱战力的两个极端。 可现在他们可以正名了,他们的战斗力也可以傲世天下群雄。 那些禁军将士,一个个昂头挺胸,斗志昂扬,杀气腾腾。 每一张脸庞上都写满了骄傲,长城军团,百战精锐,又如何,还不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这份骄傲,这份得意,他们配得上! 李安望着这些将士,却始终都高兴不起来。 明明赢了,他却感觉到一股挫败感。 这些死去的将士可都是他们大渊朝的同袍,是大渊朝的子民,他们身上淌的是同样的血,可如今却挥刀相向,血流成河。 其根本原因竟然是几个权势滔天的朝堂大员的博弈而已。 输赢于他们而言,只是一时的失势,甚至于只是片刻的退让。 可无数年轻的生命就此结束了。 苦战数十日,幸不辱命,李安终于收编了长城军团这支精锐,他也有足够的实力跟金乌貅硬碰硬的战一场了。 十年龙潜深渊,一朝得势,便是惊天动地,普天之下,也只有李安有这份霸气了吧! 此战,李安再一次用行动告诉世人,大渊战神犹在! 禁军将领也是额手称庆,个个兴高采烈,齐齐前来拜见李安。 十路出击,除了李安亲率神火军外,还有一支骑兵与他东北两路冲击长城军团的大营,至于其他共计八支队伍在官道设伏,四万多人的长城军团,除了军营中立刻投降的前,左,右,以及前锋军当即投降外,中军与后军皆被半路劫杀,无一人南逃。 这当真是一场大胜,绝对的大胜! “王爷,你看我们给您带回来了谁?” 仇天满脸兴奋之色,策马奔腾而来,在他的马背上,还托着一个人,随即重重的被丢在了地上。 李安凝神望去,只见马背上只露出一个大屁股,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哎呀!” 马背那位当即被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一声“哎呀,”李安也看清了那位,正是秦相小公子秦万阳。 这家伙竟然还没死? 这一次,他倒是表现出很是从容的模样,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装模作样的一展衣襟,将自己公子哥的做派拿了出来,一抬头,挺直了胸膛,故作从容的目光一扫。 最后,秦万阳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冷哼一声,背手而立。 “他怎么还活着?”李安看向了仇天。 仇天一愣,当即回道:“王爷,这是您的命令,只要长城军团跪地投降者,不得杀戮,这小子第一个从马上跳了下来,第一个跪地投降的,还不如那些秦相府的侍卫,一个个死战到底,没一个投降的,连那个叫毛云的书生都死不投降,最后自尽而亡。” 听到这话,秦万阳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了,脸颊泛着红晕,可依旧是昂头挺胸,跟一只斗胜的无毛公鸡似的。 “秦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想什么办法劝说本王饶了你?”李安似笑非笑的盯着秦万阳。 他想看看这位纨绔子弟到底是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秦万阳斜眼瞥了李安一眼,哼了一声,很是淡定道:“王爷,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想要羞辱本公子,那你绝对是痴心妄想!” “哦?”李安认真的点点头,对着周围诸将笑道:“本王原本还想饶了秦小公子,可没有料到秦小公子一心赴死,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什么?” 秦万阳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想过放了他。 可他没有注意到,李安目光深处浮现出对他的浓浓厌恶之色,鹰目凶光,杀意隐约而现。 秦万阳又惊又喜,不敢相信的继续问道:“王爷,你真的打算放我走?” 不等李安回他,他又顿了顿,笑道:“王爷,我知道你现如今在朝堂之上四面楚歌,除了兵部那几个没有实权的老家伙外,所有的世家大族都你不满,主要是王爷愿意,本公子可替你与我父亲秦相牵线搭桥,握手言和,不知王爷觉得怎么样?” 李安没有回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的盯着他。 秦万阳还以为李安动心了,会因此饶他一命,放他离开。 化作是谁,也不会放过这么一次好的机会,有了秦相的支持,大渊朝堂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文臣也会支持他,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机会。 可惜。 他想的太简单了。 李安冷笑一声,轻蔑的望着他,“秦万阳,你听好了,本王做事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对得起大渊万千百姓,秦相如今不过是一条老狗而已,他若不知趣,胆敢对本王不利,本王就算是杀到他的府邸门口又如何?” “本王何须与他握手言和!” 凌厉的语气,纵横的杀意,当即震慑的秦万阳身体一哆嗦。 “本王早就答应某人了,要取你人头!” 此言一出,秦万阳表情大变,欲言又止时,李安冷言大喝,“来人呢,将此子拖到大军阵前,砍下他的脑袋祭旗!” “诺!” 此令一出,左右甲士齐齐站出,直接将秦万阳按在了地上。 秦万阳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刚刚公子哥的半分从容不迫,惊恐的大叫大嚷,“王爷,我错了,求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饶了我这条狗命!” 李安无动于衷,冷冷的注视着秦万阳被拖到大军阵前。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颗人头滚落到了地面上。 在场的大军中,刚刚归降的长城军团的甲士也在其列。 可那些长城军团的甲士见到自己主将被砍头,反而一个个面露惊喜,大呼过瘾。 可李安的目光已然注视到了北方,森寒的眸子里,凝聚着浓烈的杀意,薄唇微启,“金乌貅,下一步该轮到你了,不知道你比你师父能强上几分!” …… 京城。 秦相府。 秦相坐在书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眼角都时不时泛起泪花,在他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封血书。 秦相此状,用“面如死灰,心如死灰”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倾注了半生心血和希望的大儿子突然死在了战场上,连尸骨都没有见到,可小儿子如今又是身首异处,如此两大噩耗对于已经年过半百的秦相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费尽心机,耗尽无数钱粮组建的长城军团竟然背叛了自己,投靠了自己的死敌。 他苦心经营了数十载,布局了十余年,最后竟落得了一场空。 这种挫败感,不言而喻。 “毛云,你不是自称算无遗策吗,可你还是害死了我的儿子,都是你,我要杀你全家!” “还有老傅,本相待你不薄,给你买房置地,赠你万贯家财,可你竟然连我的儿子都护不住,本相要你们何用!” 自己儿子的死,他统一归咎到了毛云和老傅头上。 “来人,速速去请国师和蔡相前来,就说本相有要事相商。” 秦相怒火发泄大半,慢慢也恢复了理智,自己儿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报仇。 不杀李安,他誓不为人! 不多时,当朝国师和蔡相就赶了过来。 一见面,蔡相跟国师就齐齐说了一句,“老秦,节哀顺变。” 秦相一副皮笑肉不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老夫两个儿子都没了,可你们的儿子还在呀,李安一日不死,我们就一日不得安生。” “你们看看李安在京城时是多么的嚣张,在皇宫,在金銮殿门前,他是多么的嚣张,天下人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一次出征他若是输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赢了,整个朝堂非要被他掀起了不可,到了那个时候……” “哼,不用我多说了吧?” 秦相一口气说完,便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 这番话说的国师和蔡相两只老狐狸满脸惊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我告诉你们李安心机沉重,城府颇深,这一次他率领禁军损失不大,而且将老夫的长城军团尽数纳入囊中,如今,他手里不仅仅有十万禁军,还有四五万长城军团的精锐,那可都是以一敌百的精锐,等他回来了,下一步就要对我们动手了,到时候我们谁有能力挡住这头猛虎。”天籁小说网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蔡相摸了摸嘴角的两撇胡须,一副闭目深思的模样。 反观国师也是欲言又止,摇头晃脑的就是不说话。 秦相知道这两只老狐狸是故意在明哲保身,随即淡淡道:“老夫已绝子嗣,不过是一位孤寡老人而已,李安若是来京城拿我问罪,老夫大不了一死罢了,可你们二位呢,敢不敢跟老夫比一比?” 这一次,这两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 蔡相先睁开眼睛,冷冷道:“秦相所言极是,依我看来,李安得意不了多久,金乌貅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势必又是一场龙争虎斗,而我们再在他的背后稍微使一点绊子不就行了。”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别说是一点绊子,就是一招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说完,他抬头望向了当朝国师,“国师大人,你也是领兵之人,自然知道战场之上,被人使绊子的后果吧?” “哈哈哈,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轻的。” 秦相也点头觉得有理,暴怒的表情慢慢缓和了几分,随即将桌子上那封沾满鲜血的信件撕的粉碎,冷冷笑道:“李安,你以为自己武道至强,用兵如神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今日便让你知道,战场之外的水更深!” 同时。 各方势力也收到了李安收编长城军团,斩杀秦相府两位公子的消息了。 毫无疑问。 是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第255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兵部大堂。 “这……这怎么可能,秦祖阳兄弟两人麾下可是有七八万长城军团,而且皆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还有几万精骑,竟被王爷带领的一群兵油子打败了,这没理由呀?” 大堂内,宇文邕拿着前线传来的战报,一次次翻看,一次次的又是不敢相信,神情满是疑惑。23sk. 他疑惑李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若是换了他,也不敢说能轻易做到。 长城军团虽然在长城外损失惨重,狼狈撤退,可明眼都知道,那就是一场闹剧而已。 秦相是想保存实力,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罢了。 真要是长城军团抵死不退,真正跟金鞑铁骑硬碰硬的血战到底,谁胜谁负,还真的不敢说,就算是无法击败金鞑人,可也能让金鞑人损失惨重,不敢轻易南下。 在他的身后,孙谦满是淡定,手里捧着一杯茶茗,细细的品嗅着,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模样。 至于公孙孝正和曹忠两位大员也是淡定无比的表情。 看到他们几位这副模样,宇文邕有些不理解了,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公孙孝正身上,“公孙老哥,你怎么这么淡定,你难道不觉得惊奇吗,李安可是带着那群兵油子,老爷兵打赢了精锐!” “嗯,很惊讶。”公孙孝正全然是一门心思都放到了手中的茶茗,回答的很是敷衍。 “曹忠老弟,你呢?”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曹忠身上。 曹忠嘿嘿一笑,指了指上位的孙谦,“孙太傅的老女婿,岂能败给两个纨绔子弟。” “啥!” 宇文邕差点一蹦三尺高,一脸惊异的望着孙谦,愣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指着孙谦,“你……你,这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不会,你看孙大人那表情,还用多说什么吗?”曹忠显然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半晌后,宇文邕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肚子话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而在他们的厢房中,一个收拾茶具的婢女低着头,打扫得很是认真,可偶尔还是竖起耳朵听一阵。 府院厢房,这里是孙家女眷所在之地,在东厢房中,一个美若出水芙蓉的少女正在对镜贴花黄,在她的身后,一个婢女正说的津津有味。 此少女正是孙家大小姐孙少婷,也就是孙少薇的姐姐。 婢女眉飞色舞的说着关于李安在战场上的英雄事迹。 至于孙少婷望着镜子,却是时而低眉浅笑,时而脸蛋通红,时而明眸善睐,一丝丝雀跃不言而喻。 “小姐,我听说老爷要将你嫁给你摄政王呢。” “啊!” 孙少婷都愣住了,红唇微张,满脸写满了惊讶。 “真的,我刚刚亲耳听见,说是摄政王是老爷的女婿,说的不就是你吗?” 孙少婷心里又惊又喜,脸蛋红的都有些发烫了,恍惚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是小姐嫁给了摄政王,那可就是摄政王妃了,以前听算命的说,小姐命贵,早晚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现在看来,是真的呀!” 听着婢女的夸赞,孙少婷眉宇间添了几分欢喜,毕竟还是小女子,还是有些小孩子的心思。 她慢慢起身,婀娜多姿的身材亦步亦趋,慢慢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喃喃自语,“好像去看看他,都欠他两命了,该怎么还呀?用一辈子还,够吗?” 沉思间,她的脸蛋也似那火烧云一般鲜红。 …… 御花园内。 没有了李安的“捣乱,”皇帝宋桓也是心情大好,连连召见了几个妃子正在赏花。 至于前线的战报全都堆积在御书房,他一本都懒得看,或许是因为沉闷的心情突然一扫而空的缘故,人比较放松。 “陛下,大喜事,大喜事呀!” 宇文邕手持着一份前线的战报不顾宫廷侍卫的阻拦,一路闯了进来。 他兴冲冲的闯入御花园,将那封战报双手奉上,兴奋道:“陛下,秦万阳与秦祖阳兄弟二人意图造反,被李安拿下了。” 宋桓眉头一皱,神色微变,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他接过战报,扫视了几眼便丢在一旁,脸上不但没有表现出喜悦,反而是眉头悄然不悦。 “嗯,朕知道了。” 宋桓平淡的应道。 继而便是长长的沉闷。 宋桓那副冷淡如冰,当即让宇文邕有些尴尬,心中也不免有些无奈。 宇文邕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秦家两位公子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简直是无法无天,秦相身为其父,理应按律法处置,而摄政王李安平乱有功,也该论功封赏,赏赐全军才是。” “朕知道了。” 宋桓不耐烦的说道,语气中满是不悦 宋桓的表现,毫无疑问就是当即否决了宇文邕的提议,否决了李安的功劳,反而淡淡说道:“静塞边关被困,岌岌可危,一旦静塞边关失守,我大渊朝将失去了最前端的壁垒,宇文爱卿如果有时间,好好琢磨如何解静塞边关之围吧,别因为一些小事耗费精力。” 眼看宋桓对李安的大胜,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心里顿时开始替李安鸣不平。 “身为君主,如此小鸡肚肠,嫉贤妒能,赏罚不公,如何服众?” 宇文邕第一次感觉到心伤。 与此同时。 长城军团的大营内。 李安坐在了原本秦万阳所在的位置,翻看着暗影卫刚刚传递来的密信,静如湖水的眸子,没有半点涟漪,任谁也看不透他内心所思。 整个京城,遍布都是他暗影卫的眼线,仇天在京城潜伏了十年,上至是一品大员,下至七品芝麻官,乃至于当今陛下的身边,都有暗影卫的眼线,他们或明或暗,不停的传递着情报。 刚刚一日过后,一封封有用的情报就源源不断的传到了李安的手上。 对于李安平叛之事,诸多世家大族的表现几乎大同小异,那就是“危机感!” 没错! 就是危机感。 李安本就是权势滔天,武道至强,如今更是又立下惊天大功,这让那些世家大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可同样,对于底层百姓而言,李安的光辉形象,英武不凡,用兵如神的形象却慢慢恢复过来。 对于李安而言,底层百姓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世家大族……哼,胆敢挑刺,杀无赦! “不知道秦相得知自己两个儿子先后死在自己手上是什么感觉,只怕是已经恨死自己了吧?以秦相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一次出战金乌貅,他必然拖本王的后腿。” 这时,贾道途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李安丢下情报,摇头一笑,“道途,你可知道,现在京城那些世家大族可是恨死本王了,连当今陛下宋桓都被气的不轻。” 贾道途灌了一口酒,摇头晃脑道:“这是必然的,估计不少人都在家中跳着脚的骂你吧。” “嗯,差不多。”李安毫不避讳道。 “不过,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担心他们会联合一起在背后搞什么幺蛾子。”贾道途担心道。 李安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一些跳梁小丑罢了,不值一提。” “哈哈哈。” 两个人对视一眼,齐齐的昂头大笑起来。 李安的那份从容不迫,淡定无比的神态,着实让贾道途打心底里佩服。 现如今,静塞边关已经是被困二十余日之多,怕是已经坚持到了极限,李安若是再不发兵,静塞边关怕是要保不住了了。 不过。 现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不管是禁军还是长城军团的士卒,皆已经是人困马乏,需要好好修整一顿。 同样。 李安也是需要如此。 他不是神,他还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普普通通的修武着而已。 既然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疲劳,饥饿,在所有将士修整之际,李安当即下令军中伙夫,煮了满满一大锅羊肉。 这些羊肉可都是秦万阳自己解馋的,现在全都便宜了李安,以及全军将士。 李安正在大快朵颐,一道轻盈的脚步传递了过来,当他一抬头,恰好与佳人的目光相对,随即便是久久的沉默。 今日的宋福金当真是用了心思,原本就是洁白无瑕,精致绝伦的面容,今日稍微略施了粉黛,看上去更加美艳动人了。 连李安都看直了。 “咳咳!” 宋福金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羞涩的施礼道:“恭喜摄政王旗开得胜。” 李安因为口中含肉,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福金,你……你先坐,等我吃饱再说。” 宋福金俏脸微红,眼睛紧巴巴的望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李安,竟忍不住暗暗咽了一口唾液。 看都把她看饿了,一时间都有些愣了神。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李安如此“狂野,”在此之前,李安要么霸道无比,杀伐果断,要么城府深沉,计谋如狐的枭雄,而今这般如同孩子般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说不上什么感觉,可她却觉得非常真实。 不做作。 宋福金从小见多了的就是一群带着面具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真实的。 宋福金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液,嘴角露出一抹笑靥如花。 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模样吗? 还挺有意思的。 不知为何,宋福金看到李安这般吃相,不但没有厌恶感,反而是一股亲切的感觉。 “就你自己吃吗,难道不会问问别人吗?亏人家还担心了你一夜,到头来,连顿饭都没有混上。” 宋福金莞尔一笑,捂着嘴忍不住调侃起李安来。 李安闻言,赶紧放下了手中羊腿,原本俊俏刚毅的脸蛋上满是油花,咧嘴一笑,还是一口肉,“我……我这个真的是饿了,要是福金不嫌弃,就坐下随我一起吃吧。” 可宋福金突然起身,故作不高兴道:“谁稀罕你的破肉,你要是真的想补偿我为你担心一夜,就请我吃一顿好的。” “另外,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没有吃肉的吗?因为我们要保持身材,谁跟你一样!” 走到军帐时,宋福金回眸再看了一眼,看到李安懵懂无知的模样,忍不住轻轻一笑,这才离开。 望着宋福金离开的背影,李安将口中的肉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酒,自问道:“她刚刚说什么了,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正在这时,贾道途走了进来,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大胜归来!” 第256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贾道途大笑着走进,看着李安正在大快朵颐,也不在乎,只管你吃你的,他说他的。 “王爷,此战王爷大胜,又得长城军团这般精锐,当真是可喜可贺,听说秦万阳的人头都被割了下来,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李安抬手指了指帐外,贾道途顺着李安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旗杆上的那颗人头。 贾道途道听途说,亲眼所见后方才彻底相信了,酒糟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异色。 秦相之子的人头竟然都被挂在了旗杆上,这岂不是彻底打脸秦相吗? 李安这脾气还是这样,十年了,一点也没改过。 此战之艰险,当真是举世罕见,面对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军团,而自己却是一群几乎没上过战场的兵油子,二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可怕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贾道途眼睛眯成一条缝,砸了咂嘴唇,意犹未尽道:“王爷,这样的战斗实话实说,太过于简单了,秦万阳这个二世祖没那么多道道,可要是换了金乌貅可就未必这么简单了。” 贾道途何其聪明,早就猜出李安下一步的动作了。 李安笑了起来,点头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如今本王已经有了敢跟金乌貅一较高下的本钱,自然不会放过他,最好能一战而定。” “那老臣提前预祝王爷旗开得胜,大杀四方!”贾道途满脸喜色,双手抱拳道。 李安昂头大笑一声,也不做作,当即下令全军修整两日,两日后北上边关,破金乌貅的三十万金鞑铁骑。 是夜。 李安为了让长城军团的将领归心,连夜搞了一个篝火晚宴,将酒肉赏赐给众多将士,而且还有缴获秦万阳的大量金银,也都一并赏赐了下去。 毕竟这些长城军团的将领常年在外征战,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的也不过是碎银几两,李安如今一口气赏赐了他们几年的奉银,如何不让他们惊喜。 毫不客气的说,李安现在就是让他们去跟金鞑铁骑血战,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或许士为知己者死,来形容他们最合适不过了。 他们要求的真不多。 次日清晨。 长城军团的大营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只有一堆堆埋火做饭的火堆似乎还在倔强的强调这里曾经有很多人待过而已。 李安亲率神火军在前,长城军团的甲士在中,禁军在后,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北面开去。 大军日夜兼程,仅仅三日就到达了铁壁城。 这里是距离静塞边关最近的一座城池,当然,作为金鞑战神的金乌貅岂会不知道铁壁城的重要性,他出兵偷袭静塞边关的第二天,就派人拿下了铁壁城,并且派出了麾下最强的战将韩豹留守,试图阻碍一切大渊的援军。 此时。 铁壁城中。 守将韩豹于城中府邸内,正与堂下诸将饮酒作乐,久无战事,再加上周围没有大渊朝的军团,因此慢慢有些悠闲起来。 每日与部下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尤其是最近他可是刚刚受到了四太子金乌貅的嘉奖,短短数日,他就征集了十万担粮秣,足够支撑三十万大军数月。 堂下一将起身敬道:“将军,我等随将军南下,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渊人如圈中牛羊,任由我们杀戮,末将敬将军一杯。” 韩豹哈哈一笑,面露满意之色,一张豹子头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南下一月,他作为大军前锋,一路连克数城,几乎没有受到一点阻碍,不但拿下来铁壁城这座贯通南北的要地,还征集了十万担粮秣,最重要的是抢的盆满钵满的,如此功绩焉能不令韩豹志得意满。 此时。 只要他守住这座铁壁城,再击溃几路大渊朝的援军,到时候,他韩豹必然可以官升三级。 “将军,我等不明白,大渊人为何只喜欢内斗,面对我金鞑铁骑就去丧家之犬一般?”m.23sk. 有将领举杯问道。 韩豹昂头大笑,“大渊人眼界太过于短浅,只顾争权夺利,不知进取,尤其是对待出生入死的将士,不但不赏,反而处处掣肘,就这样的军队,如何是我金鞑铁骑的对手!” 韩豹满是不屑一顾,言语间对大渊朝当政者满是轻蔑。 话音刚落,突然帐外亲随急忙跑进,当即喊道:“城外三十里外发现大渊朝的一支军队,军队全副武装,甲胄精良,人数不下十万,前锋皆是精骑,速度极快。”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韩豹在内,全都是一副惊色。 他们倒不是畏惧,反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大渊朝还有军队敢来攻击他们,活的不耐烦了吗? 韩豹一脸惊诧,在场的诸多金鞑武将也是一副错愕,全都面面相觑。 短暂的沉默过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大渊人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主动送上门来,真是活腻了!” “没错,一群绵羊而已,我金鞑勇士一个冲锋,剩下的就是屠戮了。” 韩豹也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猛地干了一杯酒,这才淡淡说道:“大渊人这是又给本将送战功来了,本将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破我的铁壁城。” 这时,有金鞑武将站出来请战道:“将军,末将愿带领本部勇士一千八百人前往击溃这支大渊军队。” “末将愿带领本部勇士一千人击溃大渊这群绵羊!” 还有金鞑武将起身说道:“一群绵羊而已,本将愿带领亲卫一十八人击溃他们!” 帐内皆是一片耻笑声,似乎对于这支十万人的大渊军队根本没当回事。 想想也是。 自从金乌貅南下之际,长城军团以及戍边军团全都是一触即溃,金鞑铁骑根本不费吹之力便破城屠戮,一路上,连一点像样的抵挡都没有就一下子推到了大渊北地的中心,换作是谁,也会生出轻视之心。 韩豹拍案而起,一脸杀意的环视一圈,“既然这群羊主动送上门来,那我们也不能太客气了,传令全军,今日埋锅造饭,明日出击!” “我等听令。” 诸将齐声应道。 …… 铁壁城外。 李安亲率神火军已经赶到了铁壁城,望着高纵的城墙,不由得犯起了难。 这铁壁城顾名思义,城墙皆是用本地特有的砖石垒成的,这种砖石质地坚硬。犹如铁石一般,因此取名铁壁城。 想要攻破重兵防守的铁壁城,不知道要损伤多少将士。 李安可不是那种傻子,怎么会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去填这个无底洞,何况金鞑人骁勇善战,实在是难以对付。 可就在这时,金鞑人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们竟然没有居城而守,反而放弃了坚城,于城外南面三十里外的高坡安营扎寨。 这一举动让李安大感诧异,金鞑人为何在南边安营扎寨,可转念一想,莫非是想截断我军的退路? 这也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自己还没输呢? 对面的金鞑人已经准备要截断我军的退路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嚣张的存在。 李安也不着急,命令麾下大军于铁壁城东面平原地带安营扎寨,背靠河流,与铁壁城,以及城外的金鞑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回营后,贾道途已经酒菜齐上,自顾自的小酌起来了。 李安一进营,立刻就跑到了他的帐中,寻求破敌之策。 “道途,铁壁城的防御不需要本王多言了吧,若是要强行破城,这十几万将士非要死伤大半不可,本王心疼呀。” 李安无奈的将眼下的困境说了出来。 贾道途放下酒杯,点头道:“王爷圣明,不过王爷忽略了一点,除了长城军团的士卒,以禁军现如今的战力,不用死伤大半,死伤三分之一,那群兵油子非造反不可。” 李安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看着李安那副愁绪繁复的模样,贾道途哈哈一笑,“王爷,臣有一计,可助王爷一日内破铁壁城。” 贾道途有计!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李安的眼眸,满脸都涌动着丝丝兴奋之色,不禁问道:“何计?” 贾道途却是不急,边喝边说,将自己的计策一步步的说了起来。 李安听后,也是忍不住高兴的点头道:“道途此计若成,铁壁城可就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来了。” “当然!” 贾道途轻蔑的笑了笑,“此计谋不算是高明,甚至有点低级,对付金乌貅之流,却是不够看的,可对付金鞑武将那群脑子都长肌肉的莽汉,实在是太简单了。” 李安当即拍板就用此计,随即传经下去,挑选十几个能说会道的士卒去周围村落买军粮,伺机有意无意的透露今夜要袭营的事。 之所以去周围村落,这正是李安的高明之处,金鞑人生性好杀戮,残忍凶狠,能在他们手上存活下来的村落,那就只有一种,那就是他们的人。 正好,李安将计就计,借用他们之口,说自己的话。 果真。 那些征集军粮的士卒全都回营后,那几个村落中已经有人出现在金鞑的大营中。 几个身着大渊百姓服侍的金鞑细作点头哈腰的待在韩豹的军营中,将李安今夜要袭营的事娓娓道来。 韩豹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便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斥退那些细作,目光扫视一圈诸将,“这个大渊将军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也不休整,上来就袭营?” “哈哈,依末将看,这个大渊将军是等不及了,据我所知,静塞边关岌岌可危,若是大渊的援军再不到,静塞边关必破。” 韩豹点点头,觉得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这未免有点太不寻常了。 夜袭这么大的事怎么会轻易传出来的? 可很快他就了然,大渊人狂妄自大,一些军事情报自己都会不经意的泄露出去,倒也不奇怪了。 那些村落中的人可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暗探,绝对是一顶一的忠心。 韩豹随即脸上阴转晴,不紧不慢道:“诸将听令,今夜我们就来一个瓮中捉鳖,密令铁壁城的留守军队只留五百人,其他人全都沿着河流,到达大渊人营地的东侧,其他人马则是暗藏营地四周,一旦大渊人来袭,我们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趁机歼灭十万大渊军队!” 诸将纷纷领命开始布置起来。 韩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目光冷厉,嘴角掠起一丝诡笑,“大渊人,你未免太过狂妄了,竟然敢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正好本将今夜一战破你们十万人马,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257章 计出左右 星夜萧瑟,月如钩,四处无声。 不知为何,今夜冷的出奇,瑟瑟风声在原野里溅起。 李安一身黑甲披身,目光凝望着远处孤零零的铁壁城。 “子时刚过,是时候出击了,传令下去,全军人衔枚,马裹蹄,准备出击。”李安冷冷的下令。 王令一出,大军军营的空地上,所有的兵马已经整齐列队,杀气腾腾。 李安握着特大号的方天画戟,挎着身下同样黑漆如墨的战马,慢慢踱步到营门口。 最前一列,自然是精锐的神火军,一个个骑士手持长槊,腰挎马刀,肃然而列。 再其身后则是长城军团的精骑,持盾握刀,同样是整齐划一,再然后便是手持刀盾,紧握长枪的步兵甲士,人人皆是披重甲,最后便是大渊禁军步骑兵。 禁军经历了几场大战洗礼,杀意丝毫不弱于长城军团这支百战劲旅。 一队队将士,在李安的注视下,肃然挺立。 长枪如林,甲胄如山,在月光的淡淡光辉之下,散发出一股股白玉色的浓浓杀意,顺着月光直逼星空。23sk. 再看看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向往和期待之色,满满的傲然和战意。 他们都很清楚,今日之战,乃是卫国之战,有死无生。 此战若败,静塞边关将彻底不保,大渊边境将彻底不保,整个北地将再一次陷入了水深火热之地。 李安轻轻驱马前行,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气沉丹田,怒喝一声,“今夜,我等将化身大渊朝的保护神,真正的战神,此战,必须胜利,大渊千秋万世!” “大渊千秋万世!” 仇天横刀而立,满脸兴奋道:“王爷,禁军将士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等将直奔韩豹大营而去。” 此时,包括仇天在内,以及全军将士都以为李安要夜袭韩豹的大营。 李安闻言,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策马上前,如刀刃的目光扫视一圈,随即,扭头对仇天笑道:“今夜我们不夜袭韩豹大营,而是铁壁城!” 随即,他傲然的高声道:“将士们,本王知道诸位连夜作战,早就疲惫不堪了,可本王拜托诸位再加一把劲,今夜只要我们拿下铁壁城,击破金鞑人,我大渊将必赢无疑!” “今夜,随本王死战到底!” 一声怒吼,瞬间点燃了诸将内心的沸腾热血。 “死战!” “死战!” 士气高昂的全军将士,齐齐高呼,冲天的杀意,沸腾的内心,早就将满身疲惫席卷一空。 李安暗暗点头,心里也火热无比,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硕大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全军出击,铁壁城,杀!” 王令一出,莫敢不从! 此刻。 仇天就接到了李安的新密令,率领禁军步骑兵于韩豹与铁壁城之间的位置结阵御敌,只许守,不许攻。 仇天更是一脑袋雾水,吃惊道:“王爷,咱们刚开始要夜袭韩豹大营,这怎么突然又改了,要去攻破铁壁城,可这怎么又改成去半路结阵御敌了?” 李安冷笑一声,“哼,这都不过是本王的障眼法而已,韩豹此人虽然鲁莽,可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不得不小心,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也已经中计了,现如今韩豹已经彻底相信本王去夜袭他的大营,正严阵以待,等待本王钻入他的圈套,可本王偏偏不,本王掉头去他的老巢。” “现在铁壁城就是一座空城,本王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仇天闻言,当即就明白了,无不暗暗赞叹李安谋局之深,用计之毒。 这时,贾道途捧着一个酒壶,一脸得意的走了过来,瞥了仇天一眼,“怎么样,此计一出,这铁壁城就是我家王爷的囊中之物,至于韩豹那个废物,与一具尸体有何区别?” 仇天点头一笑,细细品味一下,顿时恍然大悟,惊喜的摇头道:“韩豹此贼,一个鲁莽武夫,竟然跟贾道途这些读书人玩心计,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李安哈哈一笑,会心的低头看了一眼贾道途,此计谋不可谓是阳谋中的翘楚,阴谋中的高首,今夜之战,已成定局了。 李安不再多言,当即说道:“仇天,你给本王听好了,此战关键在于挡住韩豹的援军,你若是带领禁军数万甲士也挡不住的话,你就滚回京城去,少在本王面前碍眼。” “诺,有死无生!” 仇天以及身后禁军将领齐齐应道,每个人皆是脸色通红,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随着王令落下,一支支军队有条不紊的出营,列队。 神火军更是首当其冲,今夜首战便是他们,神火军趁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铁壁城。 李安一马当先,远远的凝望着铁壁城,这座钢铁巨兽。 只见整个铁壁城灯火通明,时不时的有一队队巡逻士卒举着火把在城头上走过,城下更是设置了陷阱,惊声之物,以防有人偷城。 主将韩豹不在,留守军队竟然如此小心谨慎,可见守城之将,必然是一位良将。 “启禀王爷,探马来报,铁壁城防守颇为严密,明哨暗哨安排的也十分妥当,没有把握无声无息的打开城门。”副将一脸凝重道。 “无妨,本王也看出守城之将绝非等闲之辈,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无法打开城门,那就强攻!”李安冷冷的下令。 “诺!” 不多时。 几道身影出现在铁壁城的城下,可刚刚靠近城墙,就有几道身影突然倒地,在他们的脚上全都多了一个捕兽夹,也多亏这些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脚踝断裂,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否则只要出一点声音,今夜偷袭就失败了。 偷袭改强攻,鬼知道要死多少人。 处理掉了捕兽夹,几个人纷纷掏出虎指,朝着城墙顶小心翼翼的靠近。 虎指是一种套在手指上的工具,四根铁刃外探,像极了人的指头,可作为攀登之物,因弯曲后,形似虎爪,故而称其为虎指。 随着几道身影出现在了城墙上,不多时,就有几声惨叫声传出。 “坏了!” 李安看出是惊动守城的金鞑人了,当即下令全军准备强攻。 传经兵当即举起令旗,来回在大军阵前奔驰呼号,将军令一道道的传递到所有将士的耳朵里。 “准备!” 李安手中的方天画戟都已经准备举起了,眼前突然一丝光亮出现,正是铁壁城的大门。 见状,李安不禁表情一变,难道他们真的打开了城门。 下一秒。 城门口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李安也彻底放弃了,想必是被金鞑人发现了,正要下令强攻之时,大门嘎吱一声。 这一声响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全军将士都眼巴巴的望着城门。 “嘎吱,嘎吱……” 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了。 在城门口处,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卒,双手撑着大门,死死的抵住了,在他的身后,数不尽的金鞑人已经杀了过来。 李安不再迟疑,猛地一挥方天画戟,“点燃火把,将士们,随本王冲过去,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一声令下,无数火把同一时间被点燃了,顷刻间,数千支火把犹如呼一条火龙出现在铁壁城的城下,将整个天地都照耀的通明。 “咚咚咚!” 一声声鼓声响起,随即,漫天喊杀声也陡然生出。 神火军趁势朝城门口冲杀而去。 骤变之间。 守城的金鞑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竟懵了。 眼看着神火军的精骑犹如万千潮水扑来,那些金鞑人才零零散散的结阵准备抵抗,可拢共城内不过是八百金鞑人,四个城门就被分去了二百人,仅仅二百人也想阻挡神火军破门而入,简直是笑话。 可仅仅两百金鞑人竟然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只见十几个手持大刀阔斧的金鞑人直接冲出门来,妄图用性命挡住神火军冲锋的脚步,好给身后的同袍留出关门的时间。 大刀呼啸,阔斧落下,寒光之间,鲜血飞溅,顿时冲锋在前的神火军精骑纷纷落马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击势头竟然一阻! 金鞑人的悍不畏死,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仅仅十几人敢迎着数千神火军反冲锋! 李安眉头一皱,径直冲了过去,手中方天画戟划破苍穹,几颗人头当即飞到了半空。 人借马势,李安直奔城门。 此刻,城门已经被缓缓的关闭了。 李安怒吼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化作标枪,直直的投射了过去,锋利的刃牙透过城门仅剩的缝隙,将门后的金鞑人穿杀了数人。 “给本王开!” 李安顾不上别的了,纵身下马,双手搭在了两扇城门口,双臂猛地发力,竟硬生生的推开了重大千斤的大门。 门一开,李安顺势冲了进去,赤手空拳之下,双手抓起两个金鞑人当做武器对着周围的金鞑人轮砍了过去,刹那间,杀的金鞑人哭爹喊娘,四散而逃。 这些金鞑人足够凶悍了,可没想到遇到了李安这尊更加凶悍的存在,二者相较之下,当下落入下风了。 神火军的精骑也是无畏生死,满腔杀意,在这一刻发泄而出,一个个怒吼着冲进了城中。 主将用命,麾下将士敢不死战? 在一声声怒吼声中,无数神火军冲进了城中,长槊劈刺,马刀挥砍,彻底将金鞑人最后的勇气浇灭了。 紧随其后的长城军团的弓弩兵占据了城门口,第一时间结阵御敌,一道道箭矢腾空而起,如漫天流星划过,铺天盖地的向着金鞑营地落去。 刚刚结阵的金鞑人望着头顶漫天落下的箭网,全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们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漫天箭雨刺透。 第一波箭雨落下后,金鞑人当即死伤大半,刚刚聚拢起来的士气再一次轰然坍塌,军心陡然大乱,一个个惊恐尖叫,四散而逃。 “干的好!” 李安都不禁大加赞赏,当即喝道:“神火军听令,迅速占领其他四座城门,所有金鞑人一人不留,杀无赦!” 面对如狼似虎的神火军精骑,已经陷入混乱的金鞑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任由神火军肆意屠杀,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铁壁城尽数被神火军占领。 此时。 韩豹正埋伏在大营四周,翘首以待着李安进入他的包围圈。 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可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喊杀声,还伴随着冲天火光,韩豹正纳闷的朝火光之地望去,脑海中陡然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坏了,中计了,大渊人去铁壁城了!” 第258章 吓破你的胆子 韩豹急忙跑到山坡高处,朝着铁壁城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铁壁城四周火光冲天,杀声如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豹浑身一震,忍不住问道。 麾下诸将也是一脸纳闷,不是说好了来袭营吗,怎么跑到铁壁城去了。 韩豹惊异不已,尚且没有回过神来,这时一个斥候奔袭而来,当即喊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大渊人突然袭击铁壁城,已经攻破城门,杀进城中去了!” 听到这话,韩豹表情当即骤变,一脸不可置信的凝望着。 大渊人破了铁壁城? 这怎么可能! “胡说八道,大渊人明明是要夜袭本将大营的,怎么会跑到铁壁城去了,说,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搅乱军心的,来人,拖下去砍了!”韩豹满脸狰狞,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斥候当即跪地求饶,“奴才岂敢说谎,大渊人的骑兵已经突破了城门,正在城内屠戮我们族人。” 韩豹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心头一震,即便是他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远处声势浩大的喊杀声是骗不了人的,若非万人之下的交战,怎么会有如此浩大的阵势。 此刻。 韩豹端是急匆匆的翻身上马,抓起一把偃月刀,直接策马奔出。 埋伏周围的金鞑人也第一时间纷纷上马,紧跟其后。 可韩豹刚刚策马奔出大营,刹那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只见在他们面前是一支严阵以待的军队,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密密麻麻的长枪如同一个铁刺猬,最恐怖的是军阵中隐藏的弓弩兵,那是骑兵的大克星。 面对阵营严密的步兵军阵,韩豹一时间也是陷入了为难,他也没有把握破阵,麾下满打满算不过是万人铁骑。 虽然说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可那是在平原中的时候,可现在四周全是黑夜,连地形都搞不清楚,如何破阵,就算强行破阵成功,麾下儿郎又能剩下多少? 没了麾下儿郎,他韩豹就是一个臭虫,就算是他大胜而归,他的族人也很快被周围部落吞并,他也会成为草原上一具无头尸体。 可丢了铁壁城,对于韩豹而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四太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踌躇半天,又见到麾下儿郎已经结阵完毕,就差冲阵了。 顾不上别的了! 韩豹心头一狠,当即怒喝一声,“儿郎们,我们金鞑人是什么?” “是狼!” 那些金鞑人发出如野狼嚎叫般的声音。 “那些大渊人是什么?” “是羊!是羊!是羊!” 韩豹大笑一声,手中的偃月刀高高举起,“既然如此,儿郎们杀过去,我们要屠羊了!” “杀啊!” 一声令下。 伴随着“呜呜呜”的号声,金鞑人开始要冲阵了。 领兵的仇天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金鞑铁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脸上的焦急之色不言而喻。 他现在就盼望着李安可以及时来援助他,仅仅靠这些禁军怕是很难挡住金鞑铁骑的冲锋。 一将之主仇天尚且如此,那些禁军将领和士卒就不用说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金鞑人,第一次跟金鞑人打仗,难免的紧张恐惧。 尤其是看到那些金鞑人一个个犹如野人般的模样,竟然在军阵前脱下头盔,露出两条恶心的小辫子,以及光秃秃的脑袋,发出如野兽般的嚎叫时。 这些禁军士卒全都从心底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稳住,稳住,稳住!”禁军将领大声斥责着手下的士卒,可还是难以抵消这些士卒内心的恐怖。 大渊朝上下,畏鞑如虎,此言不虚也! 禁军将士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明明自己数倍于敌,可却依然是畏惧无比。 “呜呜呜!” 金鞑人开始慢慢加速了,奔驰起来的战马本就是势大无穷,再加上数万战马齐齐奔驰,气势之大,不言而喻。 好在是黑夜,还看不清究竟是有多少金鞑铁骑,要不然,仇天真的无法保证禁军士卒能保持住阵型。 “放箭!” 当金鞑铁骑进入弓箭的射程,一波波的箭雨连绵不绝的投射了过去。 箭雨在冲锋的金鞑铁骑中化作一道道寒光,让无数凶悍的金鞑人喋血当场,摔下马来。 终于。 金鞑铁骑冲击到军阵前了,也是一波箭雨落下,不过这一次是落到了禁军头顶上。 一波箭雨落下,前端的盾兵和长枪兵结连中箭倒地,阵营当下出现了一个缺口,金鞑铁骑立刻涌了进去。 此时此刻,金鞑人的凶悍表现的淋漓尽致,被四周长枪戳倒战马,而落马后的金鞑人丝毫不退让,立刻拔刀朝周围的禁军士卒劈砍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军阵陷入了岌岌可危的状态,凶悍的金鞑人当真是将禁军士卒的胆气生生撕碎了。 仇天也不再迟疑,立刻率领禁军将领加入了战团。 可效果仍旧不明显。 许多金鞑人下马结阵,手持铁盾,大斧,硬生生的砍穿了禁军大阵。 整整十万禁军面对一万金鞑铁骑竟然被压着打,阵营都被搅动的一塌糊涂,眼看就要彻底崩溃了。 就在这时,北面一支精锐铁骑呼啸而至,铁骑中,那一面“摄政王”的大旗,更是烈烈飞舞。 “摄政王来了!” 不知道谁高呼了一声,已经接近崩溃的禁军将士竟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勇气,竟生生的挡住了金鞑人的进攻。 韩豹也注意到了北面飞驰而至的一支大渊骑兵,望着这支骑兵杀气腾腾,气势完全不一样,他也忍不住大脑一阵轰鸣。 “完了,这一次彻底要完了,难道是,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他的圈套,故意散布消息要袭击自己的营地,诱使自己抽调铁壁城的守军,而他们则趁机偷袭铁壁城!” “一定是这样的,可恶狡诈的大渊人,可恶至极!” 韩豹怒不可遏,连连谩骂,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解释。 想到这里,韩豹脸色又红又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几乎要把肺都要气炸了。 如羊一般软弱无能的大渊人竟然利用诡异戏耍了他。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他恨死大渊人了! 随即,他立刻下令麾下精锐儿郎放弃对这支大渊步兵的围歼,反而随着他直奔那只骑兵而去? 眼下,他手上的一万金鞑铁骑起码半数以上在攻击仇天的步兵军阵,剩下的精锐也只有两千多人马。 眼前的步兵军阵已经岌岌可危,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击溃来援的大渊骑兵,或许还能挽回败势。 可就在这时,忽然眼前又是一阵喊杀声袭来,眼前的步兵军阵突然奔出一支精锐骑兵,领头一将,手持两柄弯刀,所过之处,自己麾下儿郎无一人能抵挡,纷纷被劈砍下马。 韩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眼前的这支步兵也是在等待援军,一旦援军到来,便也立刻露出了獠牙。 此时,金鞑铁骑已经军心混乱,四面都是大渊朝的军队,对着他们发动了突袭,他们已经是彻底陷入了兵败如山倒的地步。 正当他寻思如何破敌之时,但见到一骑大渊虎将,手持方天画戟,犹如一架钢铁巨兽般碾杀而来,肆意的屠杀着自己的儿郎,威势无人能挡。 尤其是在他身后的一面大纛,迎面烈烈。 大纛之上,摄政王三个字闪烁不已。 此人正是李安。 将铁壁城的金鞑残余全都屠杀殆尽后,李安立刻回兵南下,毕竟区区禁军无论如何都挡不住凶悍的金鞑铁骑,果真,与他猜想的差不多,他再晚来一步,禁军就彻底完了。 李安的肆意狂妄,着实激怒了韩豹,他也是一员虎将,在四太子金乌貅麾下武道无人能敌,只见他刀刃一扬,暴喝道:“大渊人,你可敢与我一战!” 乱军中,李安早就盯住了韩豹,听闻这声暴喝,当即纵马直奔韩豹而去。 韩豹也不是善茬,眼看李安朝他奔袭而来,丝毫不惧,反而大喜过望,只要杀了大渊将领,大渊军队必败无疑,此战还可挽回颓势。 念及至此,他当即拍马舞刀,迎着李安反杀而去。 两骑错身而过,瞬间战作一团。 狂傲不羁的韩豹作为金乌貅麾下第一战将,武道自然不俗,刚刚错身瞬间,他原本还想利用自己的天生巨力,斩杀眼前如绵羊般的大渊人不过是一招之间的事。 可他终究还是错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抢先强攻的三刀竟然被对方轻易的挡下了。 这三刀可是三计重刀,竟然被轻易的抵挡,根本没有受到半点阻碍。 如此一来,韩豹心中的恐怖可想而知,而且李安已经开始出招了,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从头顶盖了下去。 “砰!” 这一计重砸,瞬间将韩豹砸懵了。 真的是懵了。 恐怖的力量顺着韩豹的偃月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身体,犹如沾了水的鞭子将他的五脏六腑抽的上下翻滚。 再看虎口,已然是鲜血淋漓。 惊恐万分的韩豹,只能怒吼连连,尽出平生之力,勉强抵挡着李安的连连暴击。 再看看周围,所谓的天下无敌的金鞑铁骑却被神火军冲击的七零八落,杀的金鞑人血流成河,抱头鼠窜,完全陷入了崩溃之势。 “狗鞑子,还不投降,在不投降,本王就出全力了!” 李安突然厉喝一声。 听到这话,韩豹表情大惊失色,下意识的讶然问道:“本王,你到底是何人?” 李安哈哈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啊!” 饶是韩豹早有准备,可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顿时如丧考妣,满腔热血化作了无尽恐怖。 别的名字,他或许不知道,也没听说过,可李安这个名字,他从小就耳濡目染。 大渊战神! 金鞑一族的克星。 于京城城下,埋葬了十几万金鞑武士,斩杀金鞑老国师,以及上百位金鞑武将,将人头垒成尸观的恐怖人物。 没想到,韩豹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位杀神。 光是听名字,韩豹已经是心魂震荡,恐惧到了极点。 念及至此,韩豹哪里还敢迟疑,虚晃一招,当即拍马而逃。 “想跑,拿命来!” 李安刚要追杀上去,可突然脑海一闪,顿时计上心头,可也不会让韩豹如此轻易的逃脱了,反手取下弓箭,挽弓搭箭,登时瞄准了狼狈逃脱的韩豹。 忽然,他嘴角一冽,将箭头从头颅落到了后背,指尖一松,一道寒光陡然飞出。 “噗!” 韩豹背后正中一箭,可他却连头也不敢回,拼了命的打马奔逃。 第259章 噩耗袭来 后背中箭,痛不欲生,韩豹牙齿咬碎,也要拼了命的坚持着,可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不得已之下,他拔刀刺腿,疼痛让他再一次清醒起来。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韩豹已经彻底被李安吓破了胆子,拼了命的往北逃窜,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与此同时。 李安阻拦住了想要追杀韩豹的仇天,“此子不过是金乌貅麾下一个马前卒而已,留他一条性命,对我们有好处,正好让他回去替我们传话。” 如今韩豹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狗,留着他正好替李安宣扬一下自己的兵威,震慑一下北地的金鞑诸将,对北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更何况,此时北地可不仅仅有金鞑人,还有不少世家大族,占据一城,手握重兵,只不过看金鞑势大,不敢招惹,金鞑也懒得理他们。 这些人才是最令李安头疼的,杀不得,也留不得,都是一群墙头草。 若是韩豹大败而归的消息传到了北地,那这些世家大族必然心怀鬼胎,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助金鞑人。 杀了韩豹这么一个替自己扬威之人,岂不是太可惜了。 李安可没那么糊涂,赔本的买卖是绝不会做的,利用一个值得敌人信任的人发扬自己的兵威至强,李安可是屡试不爽。 随即,李安则是哈哈一笑,指着还在负隅顽抗的金鞑人道:“仇天,韩豹不用管他们了,剩下的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仇天当即脸色一变,四散的杀意瞬间凝聚,两把弯刀猛地插在一起,随即一条锁链从双刀的刀柄露了出来。 随着一声咆哮,仇天纵马奔出,两把弯刀化作两条夺命镰刀飞了出去,周身六米之内,所过之处,金鞑人的脑袋全都飞了起来。 身为主将的韩豹狼狈逃走,剩下的金鞑人再也没有勇气一战了,全都陷入了兵败如山倒的趋势,一个个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反观神火军与禁军精骑却是气势大震,尤其是禁军精骑,刚刚他们可是被金鞑人压着打,全都攒了一肚子火,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只有杀戮才能平息他们内心的怒火,每一个禁军士卒都如同一个个虎崽子般,杀气腾腾的追着金鞑人肆意屠杀。 这一次战斗一直杀到了天亮,最远的直接一路追到了京畿道附近,就在京畿道官兵的注视下,将最后一个金鞑人的脑袋被砍了下来。 一个禁军将领满身浴血,双目赤红,拽着金鞑人的小辫子,高高的举着那个头颅,对着城头怒吼道:“本将乃是禁军营官陈本勇,奉摄政王殿下之令追杀金鞑逃兵,多有打扰,告辞!” 这一声怒吼,彻底把城头上的京畿道官兵吓坏了。 全都瞠目结舌的望着城下十几个禁军精骑,在他们的马背上,还挂着人头三四个,而且是每一个马背都有。 守将一脸惊恐的望着城下的几位杀神,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呢,这还是京城那群兵油子吗,这也太可怕了吧!” 身旁的士卒也全都是一副错愕的表情,望着陈本勇离开的背影,久久难以释怀。 一旁的副将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将军,看来王爷又打胜仗了。” “是啊,不过北边的鞑子有多少人?”守将忽然问道。 “一万多吧,不加奴隶的话,光是金鞑精锐就有一万多,加上奴隶就更多了。” 副将这话当即吓得守将一个趔趄。 一万多金鞑铁骑! 这是什么概念?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一万多金鞑铁骑足以对抗十万大渊军队,这绝不是夸张,是实打实的战绩。 这也就是为什么金乌貅敢安排一万多金鞑铁骑驻守铁壁城,阻拦大渊军队北上支援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一万多金鞑铁骑足够了,甚至有可能出城击败大渊军队。 当旭日升起,温暖的光芒落到战场上,整个战场才慢慢安静下来。23sk. 李安来回踱步,整个战场上遍地是尸体,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尸体躺满了一地,连绵百里之远。 只有一两匹战马孤零零的站在战场上,自顾自的啃食着草稞。 可那些青稞上已经沾满了鲜血,鲜血已经将方圆百里的土地染成了红色,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幅用暗红色为基调的水墨画。 金鞑人的尸体,还有残肢断臂,短缺兵器,好像是这副水墨画上的墨色点缀。 不知道什么样的大家才能将战场之上的残酷血腥用画作描述出来,只怕也只有那种亲身经历的才能做到吧。 可在这副水墨画之中,一面绣着摄政王的大纛顶天立地的树立着,迎风而动。 在大纛的面前,数以万计的士卒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一个个斗志昂扬,意犹未尽。 昨夜一战,当真是举世罕见的血战! 这是禁军自成立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面对面的与自称天下无敌的金鞑铁骑野战,此战虽胜,却也犹败。 十万禁军面对一万金鞑铁骑,还是在结阵御敌之时,竟然被金鞑铁骑一个冲锋就破了阵营,差一点全军崩溃,说出去也实在是丢人,可这支军队在一点一滴的萃取着,成长着,相信不久后,禁军将重新成为一支精锐军队的代名词。 看看这些年轻的脸庞上,稚嫩中却隐藏着不折不屈的气势,还有百战余生的得意。 这份得意属于他们! 李安皱紧的眉峰终于可以稍稍舒展开三分了,有了铁壁城这个前站,相信下面的战斗也会简单一点。 这时,一支轻骑从北面慢慢奔驰而来,打的旗帜是禁军的旗帜。 想都不用想,定然是贾道途来了。 “王爷,大胜呀,大胜呀!”贾道途上来又是一阵马屁。 李安哈哈一笑,“道途,此战能胜利,首功非你莫属,不瞒你说,一万多金鞑铁骑尽数被灭,除了主将韩豹被本王故意放走外,无一人漏网,全都杀了。” 贾道途满脸笑意,连连摆手道:“首功之事,万万不可再提,臣从前就说过,任何战争的胜利,都绝不是上下嘴唇一碰这么简单,没有诸位将士们用命,这也只不过是臣一个想法而已,所以,首功万万不能给我。” 在场诸将闻言,皆是欣慰不已,一个个面露喜色,倾佩不已。 尤其是禁军将领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前他们为了抢夺功劳,各种下三滥的招式都层出不穷,可今天竟然见到了推辞功劳的事,真是开眼了。 贾道途忽然表情一冷,遥遥的指向北面,“王爷,铁壁城已经尽归您了,下一步,该继续北上了吧?” 李安眼睛一眯,一道精光落到了北面,冷冷道:“韩豹估计还未到金鞑的营地,正好趁着金鞑人毫无防备的前提,将附近几座小城也拿下来,传令全军,给本王杀向北面几个小城!” 王令一出,除损失惨重的禁军之外,神火军,长城精骑,合并一万多人骑兵再一次朝铁壁城周围的小城杀了过去。 一夜血战,麾下将士皆是已经人困马乏,可李安竟然再一次奔袭,难道他就不怕将士们累垮不成? 其实,李安早就安排暗影卫将周边势力摸清了,这附近的小城皆是世家大族的属地,金鞑人杀来之际,这些世家大族迅速投降,金鞑人也懒得理他们,现在李安来了,只要王旗一树,这些小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会投降。 与此同时。 金鞑大营内。 三万多金鞑铁骑驻守的营盘,固若金汤,营中甲胄林立,长枪如林,四周壕沟遍布,拒马无数。 大营中,一位满脸胡须的金鞑将领稳坐上位,在其背后,挂着一面“韩”字大旗。 此人正是金鞑大将韩常。 不知为何,韩常今日一整天都感觉有些焦虑不安,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不已。 身旁诸将见状,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半晌后,韩常有些忍耐不住的问道:“听说大渊朝派出一支大军北上支援,欲要解除静塞边关之围,不知这支军队到了各地了?” 有一将领闻声回道:“将军不必惊慌,铁壁城可是有我金鞑铁骑一万多人,还有韩豹虎将驻守,料想大渊军队想要北上必须经过铁壁城,可想要拿下铁壁城绝对是痴心妄想。” “没错,韩豹手下一万多人,大渊朝军队没有五十万休想破城,到时候韩豹一定会派人求援,等我大军一到,前后夹击,大渊军队必败无疑!” 听到诸将所言,韩常心里暗暗心定,可还是再一次问道:“可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是不见韩豹求援,莫非真的是出了什么差池?” 可有将领不屑道:“将军,定然是韩豹直接出兵将大渊军队杀光了,来不及给将军报信吧?” “哈哈哈!” “没错,大渊军队如牛羊一般软弱无能,我金鞑铁骑只需要一个冲锋,便可轻易破阵,大渊军队立刻就会崩溃,剩下的就是一路掩杀了。” 听到这番话,韩常的脸色这才慢慢好看了一点,毕竟韩豹手下可是有一万多铁骑,就算是打不赢大渊军队,想要守住铁壁城也不难。 就在他想要派出斥候察看时,一个亲兵突然走进大营,“启禀将军,韩豹回来了!” 听到这话,韩常以及金鞑诸将皆是一副震惊之色。 韩豹猛地站了起来,“来了多少人?” 亲兵回道:“就……就一个。” 此刻。 韩常心中无意间冒出一丝不妙的感觉,韩常驻守铁壁城,按理来说,要么正与大渊军队血战,要么坚守城池,如今却跑了回来,还是一个人。 当下,韩常立刻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惊疑之间,韩豹已经走了进来。 只见韩豹神色惨淡,浑身浴血,在其背后还插着一根羽箭,两双靴子已经被鲜血灌透了,每一步都有一个血脚印。 眼看韩豹这副模样,韩常心中已经是惊异到了极点。 韩豹一进大营,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道:“将军,中计了,我被狡诈的大渊人骗了,他们设计埋伏我,夺取了铁壁城,又派出重兵将我包围,可怜我麾下儿郎死战不退,可还是难以抵挡数以十万计的大渊军队,末将死里逃生,特来禀报。” 犹如晴天霹雳的噩耗,狠狠地将在场的诸多金鞑将领轰的外焦里嫩。 韩常更是惊骇的无以复加了,差点摔倒在地上。 而左右诸将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哗然一片。 第260章 金乌貅也急了! “哗!” 短暂的沉寂过后,一片惊诧声此起彼伏。 整个营帐内的金鞑将领从上到下,全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与惊悸之中。 一万金鞑铁骑全军覆没,仅仅主将身免? 这是什么概念。 自从金鞑在大渊京城惨败过后十年,再一次出兵南下以来,还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损失。 金鞑铁骑大军一到,大渊城池皆是开城投降,跪迎大军入城,一路上几乎兵不血刃,连克百余座城池。 当然,除了静塞边关之外。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一万多金鞑铁骑足以对抗十万大渊军队而不败,就算是打不过,撤退就是了。 难道骑兵四条腿还跑不过两条腿的步兵? 带着这一连串的疑问,韩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韩豹根据自己安插的细作得到昨天夜里大渊军队要偷袭自己营地的情报,自信的韩豹可不仅仅要守城,还决心要歼灭这支大渊军队。 可没有想到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铁壁城,还在半路设伏。 “将军,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愚钝中了大渊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是故意泄露给我的,好让我将铁壁城的军队调走,他好趁机夺我的铁壁城。” 韩豹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骂道。 听到这话,诸将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中了大渊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可恶的大渊人,竟然如此阴险狡诈!”韩常咬牙切齿,双眸怒火中烧,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想想在此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自以为天下无敌,在四太子的大帐中立下军令状,绝不会让一个大渊人北上。 却不曾想到,这才短短数日,这个军令状就破了一半了,最前端的铁壁城可是抵挡大渊军队的第一个堡垒,只要牢牢守住铁壁城,就相当于掐住了大渊军队的咽喉。 可现在,不但铁壁城落入大渊人的手上,还折损了一万多金鞑精锐,这是最致命的。 金鞑本就是人口稀少,每一个金鞑骑士都是十足珍贵的。 韩常抬头望着跪在地上的韩豹,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竟然被大渊人给戏耍的如猴子般。 关键是,你还有脸回来! “来人,韩豹带兵不利,折损万人将士,罪不容赦,给我拖出去斩了!” 话音刚好,几个亲卫就走进大账,二话不说直接拿下韩豹。 韩豹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哀求饶命,诸将也纷纷求情。 韩常见状,本意也不想杀将领,便赏了他一百军棍,随后问道:“大渊人的领兵大将是谁,还是秦祖阳?” 韩豹惊魂未定,颤抖道:“是大渊摄政王李安。” 此言一出,众将齐齐惊呼一声。 什么! 李安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金鞑将领皆是心头一颤。 连韩常也是浑身一震,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李安亲自领兵出战。 可奇怪的是李安不是在大渊江南道吗? 怎么会出现在北地,还能领兵。 李安与大渊皇帝水火不容,按理来说,大渊皇帝是绝不会让一个不信任的将领领兵的,这是大渊朝的通病。 倘若真的是李安领兵,韩豹输的不冤,不冤呀! 韩常立刻准备派人给金乌貅求援,若真的是李安来了,他自认为也绝不会是李安的对手,只能请四太子亲自来了。 …… 相比较而言,李安的大营却是一片兴奋。 此战,不可谓是大胜。 可同样也是惨胜,禁军十万人马损失过半,仅仅剩余四万多的残兵,可余者皆是精锐,神火军损失数百人,长城军团的步兵甲士损失千人,而金鞑万人铁骑全军覆没。 此外,李安一战,缴获的兵甲军械,粮草辎重不计其数,尤其是韩豹搜刮的十万担粮秣,也全都成了李安的囊中之物。 此战,可是大大增强了全军的士气,尤其是灭了一支万人的金鞑铁骑,直接打破了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 可收获远远不止如此,在北地的一些世家大族对大渊朝廷已经失去了信心,转而成为了墙头草,两方谁也不帮,可李安的大胜之势,却让这些人改变了想法。 大渊朝还有能战之士! 当然,对于那些铁了心投靠金鞑的世家大族,李安也不会心慈手软,当即将刀落到了他们的头顶上,不下有十几个世家大族被满门抄斩。 可以说,此战过后,铁壁城将尽数归李安所有。 这也是李安内心的小九九,诛灭金鞑一族,彻底绝其种,灭其根! 眼下第一步已经走好了,剩下的也在李安的预期之中。 大军修整数日,李安再一次亲率两万大军,从铁壁城北上,浩浩荡荡的杀进了金鞑占领的腹地。 面对士气高昂的大渊王师,诸多世家大族,以及百姓全都担壶相迎,各地的勤王之师也纷纷而起,韩常不敢抵挡,只能放弃了城池,收缩兵力,一路北撤。 李安趁势追击,北地十几座城池尽数被李安所夺,大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接开到了五羊城下。 五羊城乃是北地腹地的大城,此城若是丢失,李安的大军便可直接面对金乌貅的大营,北地将彻底回到大渊怀抱,静塞边关之围,便可立刻解除。 就是金乌貅也不敢冒着被两面夹击的姿态继续围困静塞边关了。 韩常退到五羊城后,便不敢在退了,一面四处收拢军队,加固城池,妄图死守,一面则是派人向金乌貅求援。 一封封的求援信跨过了山川河流,飞到了金乌貅的手上。 静塞边关外的金鞑大营。 金乌貅愁闷的喝着小酒,在他的面前是一群大渊女子在翩翩起舞,每一个女子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机械般的晃动着身体。 可金乌貅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反而是眉头紧缩,愁绪繁复。 韩常的求援信已经不下十几封了,可他还是迟迟不敢派兵支援,因为他知道一旦抽兵,静塞边关再也别想攻下了。 可金鞑国主的求援信也是一封封的落到了他的面前,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渊人中竟然有如此果敢之人,敢派出一支精锐绕过长城,直奔金鞑腹地。 据说这支大渊精骑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人人披甲执锐,一路掩杀而且速度极快,每次金鞑大军赶到之时,这支大渊精骑就原地消失了。 随后,可他们会突兀的出现在金鞑大军的背后,突然发动突袭。 领兵的是个大渊朝的小将,善用长槊,已经有三十多位将军死在他的手上了。 而且在他麾下的兵将,个个都有百人将的实力。 “大渊朝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位小将军,竟然如此厉害!” 金乌貅喃喃自语,随即便是愁绪上头。 眼下他是彻底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安亲率大军自南向北,一路攻城伐地,势如破竹,在北面的大渊腹地草原上,一支精锐大渊精骑一路掩杀,已经逼近金鞑国都了,可他却迟迟无法攻下静塞边关。 想当初自己南下之际,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这才短短数月,不但寸土未占,未功未立,反而麾下将士死伤无数,连国都都陷入了危险之地。 “砰!” 金乌貅越想越气,当即将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还是金乌貅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平时可都是一向以谦谦君子自居的。 帐内诸将也全都露出惊诧的目光,齐齐的望向了暴怒的金乌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而那些不情愿的大渊女子依旧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舞动着身体。 “滚下去,都给本太子滚下去!”金乌貅狰狞的怒骂着。 那些本就失魂落魄的大渊女子当即吓昏了几个,一阵手忙脚乱的抬了出去。 乐器的声音一停,整个军帐中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 金乌貅的暴怒,夹杂着杀意瞬间弥漫在整个军帐之中,那些金鞑将领全都寒蝉若禁的坐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金乌貅再搭上小命。 “砰!” 又是一声巨响。 金乌貅面前的桌子当即飞了出去,只见他满脸怒气,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李安在计谋。” 说到这里,他突然昂起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厉害,厉害呀,不愧是大渊战神,他竟然拿捏住了本太子,可本太子偏不听!” “来人,传麻先生进帐。” 不多时,一个大渊读书人打扮的少年走了进来,此人一进大账,便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却也不理,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拜见四太子。” “麻先生不必多礼。”金乌貅很客气的站起身来,“本太子请先生来,是有事相求?” 麻先生淡然一笑,“四太子是想找我询问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境吧?” “先生莫非是已经知道了?”金乌貅语气满是惊讶道。 “略知一二。” 麻先生坦然道:“李安此子智谋如狐,军略无敌,绝非是妄言,此人当真有这个本事。” “从他在京城调兵遣将之时就已经预料到今日之事了,那一支偏师既不是禁军,也不是八虎将麾下的精锐,而是国子监学府的学生。” 整个军帐内瞬间讶然,惊骇一片。 金乌貅更是脸色大变,愣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刚刚暴怒的火气瞬间被这个恐怖的消息给生生压了下去,怒气十不存一,只剩下惊诧。 “国子监学府,是匡彦的学子,这怎么可能,那群没有上过战场的学子,怎么可能……敢进入我大渊腹地千里!” 向来沉稳老练的金乌貅,此刻也是难以压住心头的惊诧,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群学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竟然敢深入草原金鞑腹地,转战千里,击败无数支金鞑强军,斩杀金鞑大将百人,兵临金鞑国都,将整个金鞑草原搅动的一片混乱,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一群大渊学子干的? 短短几日,死在这些学子手上的金鞑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牛羊马匹更不用说了,纵使金乌貅这等纵横沙场的武将,也无法相信,这一切都出自一群学子之手。 事实很残酷,可却真的是事实! 这群学子的确是做到了,不但击败数路金鞑援军,还气势汹汹的直奔金鞑国都而去,大有兵围金鞑国都,一举报了当年金鞑围困大渊京城之仇! 这是何等的霸气! “本太子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出自一群学子之手,大渊朝,我真的小瞧他了,真是人才辈出呀!”金乌貅暗暗赞叹,眼眸中满是羡慕。 只有他知道,后辈中人才辈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国家活力无限! 就在这时,金乌貅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慢慢走到麻先生面前,猛地半跪,低着头颅恭敬道:“乌貅求先生救救金鞑,救救金鞑!” 第261章 贼寇劫粮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麻先生吓了一跳,不止是他,在场的金鞑诸将齐齐站起,满脸惊诧的望着这一幕。 什么情况! 堂堂金鞑的四太子竟然对一个大渊人跪拜! 这简直是耻辱! 天大的耻辱! 若非金乌貅治军严谨,恐怕现在都有金鞑将领拔刀砍在麻先生身上了。 麻先生也是愣了半晌,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四太子快快请起,臣受之不起。” 金乌貅这才慢慢起身,一脸倾心的模样,双目紧紧的盯着麻先生,看的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麻先生沉思片刻,随即淡淡一笑道:“有了,对于闯入腹地的那一支偏师,想要对付他们也不难,只要我们金鞑收缩兵力,将百姓军队收缩至城中,不给他们野战的机会,不出七日,他们自当退去,就全部不退,在茫茫草原上,他们也会因为缺粮而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此计一出,金乌貅都不禁拍案叫好,好计谋呀! 既然是偏师,还是精骑,粮草辎重自然是不会携带太多,全靠以战养战,只要收缩百姓,他们没有粮草自当退却。 金乌貅多聪明的人物,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将领开口问道:“那对付李安怎么办?” 但见麻先生哈哈一笑,“李安的确是厉害,可麾下不过是一支禁军而已,禁军是些什么东西,一群兵油子,少爷兵,只要逼迫李安出来野战,凭借太子麾下的铁浮屠,轻易就可碾压,到时候李安再强,难道还能以一力破万军不成?” “妙呀!” 金乌貅再一次拍案叫绝,只言片语就将眼前的困境解决了。 在场的金鞑将领也是面面相觑,心生佩服,虽然他们瞧不起大渊人,可现在他们也不得不佩服麻先生的聪明才智。 金乌貅再一次躬身拜道:“先生之才,可经纬天地,一言可灭一国,等我回去后,定然向父皇推举先生。” 麻先生摇头一笑,“我这点水平算不了什么,能在四太子身边当个幕僚已经是老天眷顾了。” 金乌貅再三赞叹几句,此事就此作罢,随即,他立刻下令,抽调包围静塞边关的精锐,准备南下与李安决一死战。 诸将齐齐应道。 …… 五羊城外的大营。 李安正与诸将在大营中议事,可今日气氛有些诡异,明明刚刚大胜,可气氛却显得格外的低迷。 没错! 李安的确是遇到了难题。 天大的难题! 刚开始并没有发现的问题,此时却成了李安心头最重的事。 简而言之,就是没粮了。 刚开始,李安击溃了长城军团,搜剿了不少粮食,现在又击溃了韩豹,又缴获了十万担粮秣,李安压根都没有考虑过粮秣的事,可他现在终于遇到了难题。 数万人的人吃马嚼,每天的粮草都是海了去了,十万担粮秣竟然短短几天就被吃掉了一大半。 至于当初敲定的户部粮秣,直到现在为止,李安都没有见到过一粒粮,毫无疑问,这估计是秦相几人的手段,妄图利用断粮,使其败兵。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食可是打仗最根本的保障。 贾道途也一改往日醉醺醺的模样,一脸肃然,正襟危坐,忧虑道:“眼下军中粮秣已经不能支撑多少时日了,而且军饷也没有,一旦没有粮秣和军饷,士卒士气定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到时候金乌貅来攻,只怕难以抵挡呀!” 李安剑眉紧拧,气息奄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秦相那群小人干的。 自己宰了他两个儿子,让他秦家绝了后,所以就想通过扣押粮秣,消减军饷的方式,来动摇自己军队的军心,最后败于金鞑之手。 “这个老浑蛋,等本王回京之际,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李安愤恨的骂道,抬手狠狠地将面前的桌子拍成了碎片。 至于帐中诸将也是一个个怒气冲冲,愤恨难当,对于秦相的所作所为也是深恶痛绝,索性就将秦相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可骂完之后,李安便冷静下来,他必须要寻思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有将领提议道,不如对周围几个小城的百姓加重赋税,再对商贾富户进行捐税,以补充军需不足。 李安想都没想,当即是一口否决。 如今北地百姓,十不存一,剩下的百姓已经是苦不堪言了。 看看铁壁城附近,百里无鸡鸣,路有冻死骨,这是多么悲惨的境地。 金鞑本就是凶狠之辈,对于大渊百姓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动辄杀戮。 之前的大渊各级官员更是贪污腐败成风,横征暴敛,再加上金鞑人的凶残,此地的百姓已经是水深火热了,如何再加赋税。 若是强行加税,那岂不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呀! 李安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李安说什么也不愿意加赋税,可军需如何解决,要是动摇了军心,那可是要误大事的。 随即。 李安陷入了沉思,思绪繁复之间,不停的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进,拱手言道:“启禀王爷,铁壁城急报,我军有一队运粮车被一伙贼寇劫持,整整一万担军粮被劫。” 劫粮!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李安顿时怒火中烧。 老子都要断粮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有人敢劫本王的粮,真是活腻了! 李安顿时杀意冲天,原本布满愁绪的脸色,此刻却被怒色占满。 “这群浑蛋贼寇,竟然敢劫持本王的粮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他们不知道本王的厉害吗?”李安怒骂道。 可随即一想,此事似乎处处透漏着不平。 自己粮食不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呀,这伙贼寇什么时候知道的,更何况,贼寇那来的胆子敢劫持军粮,活的不耐烦了? 显然,这背后有人在暗箱操作。 毕竟如今李安手中数万精锐骑兵,齐齐聚在此处大营,竟然还有不知死活的贼寇,公然抢劫他们的粮秣,这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万担军粮不多,甚至还不够数万大军一天的量,可这是在挑衅李安,公然的挑衅! 士可杀,不可辱! 李安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当即怒道:“神火军集合,本王要亲自灭了这伙贼寇!” 仇天首当其冲,当即起身道:“王爷,我愿随往!” 这时,贾道途赶紧起身阻拦道:“王爷,且慢!” “慢不了,这伙乌龟王八蛋的,胆敢劫持本王的粮秣,今日就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李安已经铁了心要夺回粮草,顺道将这伙贼寇灭了,好缓解心中的怒火。 贾道途赶紧说道:“王爷,且慢,听我说完如何?” 李安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停住了脚步,认真的竖起耳朵来。 “王爷,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咱们这是什么,是军粮,什么贼寇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劫持我们的军粮?” 听到贾道途这番话,李安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想通而已,现在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贼寇那来的胆子,胆敢劫持军粮,必然是有人指派。 可是何人指派呢? 贾道途继续说道:“这周围几座小城的世家大族可是不少,百姓手上没有粮草,可他们有呀!” 李安恍然大悟,随即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剿灭贼寇,再找个理由,逼迫那些世家大族拿出粮草换命!” 贾道途嘿嘿一笑,“王爷圣明。” 这下好了,粮草终于有着落了。 李安也不迟疑,当即带领神火军马不停蹄的朝贼寇所在之地急奔而去。 与此同时。 这伙劫粮的贼寇带着军粮也回到了营寨。 贼寇头目名叫铁云,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一脸横肉,满身的煞气。 今日他可是心情大好,出门一趟,竟然截了一万担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他们寨中兄弟享用数月之久了。 虽然是劫了军粮,可他丝毫不惧,凭他的实力,就算是官兵前来围歼,那也是有来无回。 很明显,这种事他不是干的一次两次了。 其实,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当朝秦相的部下。 秦相的长城军团曾经驻守此地,秦祖阳收买了他和他手下的兄弟,还给他封了一个百人将。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官职,他们就不是贼寇了,为了表明忠心,他亲自劫掠北地金鞑人的粮草,送往长城军团的大营,可后来长城军团覆灭,他也就再一次落草为寇了,可前几日,秦相派人来了,交代了他一些任务,还给他带来了梦寐以求得官印,官袍。 这一次,他决心效忠秦相,此生不悔。 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李安捣乱。 当他得知李安的大渊军队来了,他第一时间带人劫掠了粮草。 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 不多时,寨子中的小厮前来禀报,一伙大渊军队的百人队进了山下的镇子。 听到这个消息,铁云大喜过望,这是多好的一个表现机会,若是杀了大渊将军,将人头献给秦相,他必然可以再升一级。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迟疑,当即点将调兵,准备再一次下山,围杀这支大渊军队。 不得不说,铁云也算是有些手段,看他们麾下兄弟们的甲胄,兵器,皆是精良无比,重甲,长枪,一应俱全,清一色的精良装备,另外还有一面“秦”字的旗帜。 若不是战马较少,还真的以为是大渊的军队。 很快,铁云就带领麾下数千兄弟开到了镇子外面。 望着映入眼帘的镇子,铁云不禁暗自冷笑,这可是他的地盘,镇子里也有不少他的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半个时辰,就可以轻易的解决战斗,到时候就算是大渊军队反应过来,自己也已经撤离了。 殊不知,在镇子的低矮城墙上,也有一个年轻将领在紧紧的望着城外,等待着鱼儿上钩。 第262章 瓮中捉鳖! 日上三竿,毒阳照耀。 在镇子的围墙之上,李安一身黑甲披身,背手而立,冷酷的眼神冷冷的注视着镇外。 数百神火军,全都隐藏在镇子的城墙之下,鸦雀无声,仿佛一座座木桩钉在墙下。 在镇子周围的密林中,一匹匹战马套着笼套,隐藏其中,骑兵则是蹲伏在战马身旁,等待着出击的命令,若不是仔细看去,真的是难以分辨。 数千人马融为一体,静谧无声,如同一座座没有呼吸的兵马俑。 此时,一骑快马奔入镇子,直奔城墙之上,“启禀王爷,镇外发现数千贼寇的踪迹,骑兵数百,剩下的皆是步兵,正向着镇子方向而来。” 李安点点头,料定一定是那伙贼寇想要袭击这座镇子,而镇子里也必然有他们的眼线,好在自己的伏兵并不在镇子里,随即,他淡淡道:“传本王令,任何人不得出击,全都隐藏。” 李安继续望着镇子外面,隐约之间,前方隐约之间出现了无数道人影。 随着贼寇越靠越近,李安的视野也越来越清晰,就在百步之外,一个个骑着战马的贼寇率先开始了加速,朝镇子杀了过去。 “终于来了!”李安嘴角掠过一丝冷意,眼眸一闪,转身便从镇子的城墙走了下去。 接着连同几百名神火军全都撤离了镇子大门,隐藏在了镇子里,静静的等待着这伙贼寇进入镇子,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镇子不大,不过是几百户百姓居住,镇子四周三面围墙,只有一面临河,河上只有一段浮桥,仅仅勉强一人一马通过。 李安率领神火军就在浮桥前结阵迎敌,数百神火军手持长槊,严阵以待,个个杀气腾腾,无所畏惧。 敢与金鞑铁骑正面硬刚的神火军,面对几千贼寇,根本就是毫无畏惧,甚至感觉有点可笑。 若非是这伙贼寇不知死活,劫持了军粮,李安也未必动怒,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 李安冷冷笑道:“将士们,沉住气,这伙贼寇现在就已经是我们的瓮中之鳖。” 神火军将士个个面露喜色,手中的长槊握的更紧了,静静的等待着这伙贼寇上钩。 半个时辰后,最前方的几百骑马贼寇已经逼近了镇门,却在靠近门口时,慢慢停了下来。 领头的络腮胡头目正是铁云,只见他横刀立马,好不嚣张。 虎目泛着杀意,冷冷的注视着镇门,说也怪了,他心中竟然有一丝丝不安袭来,而且越是靠近镇门,越是强烈。 毕竟镇子里是一百多官兵,铁云也不敢太过大意,小心翼翼的抬头扫视一圈,见镇子城墙上压根没有官兵守卫,皱起的眉头不禁浮起一丝喜悦。 看来自己还是太小心了! “老喽!” 铁云摇了摇头,手中长刀高高一举,麾下精骑立刻跳下战马,迅速奔跑到镇门四周,娴熟的掏出一条挂着铁钩的绳索,猛地抛到半空,落下,挂到了城墙之上。 一个个如同猿猴般娴熟的攀登上了城墙,速度之快,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密林中,有一双眼睛见到这一幕,都不禁惊叹道:“好身手!” 当城墙上的兄弟对着城下做了一个安全的姿势,铁云不禁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支大渊军队根本没有防备,连守卫都不安排,真是无能,兄弟们,还在等什么,杀进去!” 身旁的百余名骑兵纷纷拔出佩刀,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刚刚入城的贼寇也跳下城墙,从内将镇门慢慢的打开了。 望着已经被打开的镇门,铁云首当其冲,豪情大作,怒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进去,杀光大渊军队,杀啊!” 伴随着一声喊杀声,铁云一马当先挥舞着长刀径直杀进镇子中。 身后的数百骑马的贼寇也紧随其后,口中怒吼连连,也跟随他杀进了镇子里。 杀进镇子里的铁云挥舞着长刀,杀意冲天,径直朝镇子中心杀了过去,却丝毫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异样。 一直冲到了镇子中心,铁云这才猛然觉察出不对劲,似乎今天镇子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主要是太安静了。 安静的如同无声了一般,连鸡鸣鸟叫都没有。 “怎么会这么安静!” 铁云自问自答道:“那些大渊军队呢,怎么也不出去应战!” 沉思片刻,突然他猛地拉住了缰绳,勒住了座下战马,心中一阵警觉,举着长刀环视一圈,惊异的发现四周镇子的商贾全都关了门,一个个皆是紧闭大门。 “这是怎么回事?” 铁云兜着战马绕着圈子,口中怒喝不止,“快,查看一些四周的房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令后的贼寇纷纷下马,跑到了街道上的商贾门口,使劲的撞击着门口,可不知为何,怎么也撞不开。 “难道是……” 铁云一脸惊异之色,突然脸色陡然大变,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难道说自己中计了!” “不好!” 铁云心头一震,表情登时大变,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道:“不好,快退回去,我们中计了!” 可惜,为时已晚! 小镇外面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伴随着阵阵喊杀声席卷而来。 李安于浮桥结阵,静静的等待着铁云这条小鱼落入网中。 一切如他所料,铁云来了,毫无防备的杀进小镇,殊不知这正是李安的诱敌之策,这一计,正是瓮中捉鳖。 铁云就是这只鳖,不过现在这支鳖还会咬人。 “王爷当真是神谋也!” 李安身旁的一个神火军将领忍不住赞叹道:“王爷或许不知道,秦祖阳将军曾经也跟这个家伙交过手,此人武艺高强,力大无穷,与秦祖阳交手而不败,而且后来还结连吃了不小的亏,不得已之下,只好将其诏安,此人凶悍善战,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听到这话,李安不禁脸色微变,原来这伙贼寇竟然是秦家的人。 怪不得敢劫持本王的军粮,一定是秦相那个老乌龟授意的。 能让秦祖阳吃亏,可见此人乃是将才,而且能与秦祖阳交手而不败,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了。 一瞬间,李安改变了想法,原本想诛杀此贼,以泄心中怒火,现在他倒是有点想收为己用了。 “可惜了,铁云也算是一个骁勇汉子,只是苦无没有门路,只得落草为寇,可惜呀!” 李安淡淡一笑,“既然这个叫铁云的汉子是个忠勇之辈,本王如何舍得杀他,传本王令,不得杀戮此人,尽可能的活捉!” “诺,谨遵王令!”身旁将近连连点头。 镇外,号角声由远及近的响彻了整个天地,还有一阵阵鼓声。 此起彼伏的杀声,恰如道道惊雷骤起于原野之中,数千名埋伏良久的神火军齐齐现身,陡然从镇外的密林中奔杀出来,瞬间将数千贼寇团团包围。 骤变突然。 镇外的数千贼寇步兵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斗志瞬间被瓦解的一点不剩,纷纷跪地求饶。 镇内的铁云手持长刀,脸色巨变,耳听城外漫天喊杀声,还有一阵阵马蹄踏地的震天响声,也知道自己中计了。 震惊之下,铁云长叹一声,急忙拨马朝浮桥奔去,妄图从后面撤退。 殊不知,此时李安已经亲率数百神火军结阵许久,正等着铁云而来。 李安一马当先,高高的举着方天画戟,目光如刃,朗声道:“铁云,本王在此,你已经中了本王的圈套,还不下马受缚!” 一声厉喝,数百柄长槊猛地举起,锋利的槊锋闪烁着寒光。 只要一声令下,前方的数百贼寇骑兵便可瞬间被刺成马蜂窝。 短短百步距离,战马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可轻而易举的将这些贼寇连人带马碾成肉泥。 铁云听到这声呼号,当即脸色陡然大变,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亲自来了,还设下了一个圈套,引诱他落入圈套。 李安的名头,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又何尝不想成为王爷的部下,只可惜,他铁云不过是一个猎人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成为摄政王麾下的部将,大渊最讲究的就是家世。 而且秦家对他有恩,恩重不过于活命之恩,他铁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肯背主求荣? 可眼下,退路被截断,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生死不知,眼前数百精锐骑兵结阵等待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无路可退。 踌躇半天,铁云苦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咬牙高声喊道:“李安,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铁云佩服你,可我铁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背主求荣,劫持军粮,乃是我一人所为,与我手下这帮兄弟无关,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求王爷饶了我的这帮兄弟!”23sk. 他麾下的这些贼寇健儿,多是本乡袍泽,全都是被官府和金鞑人逼得活不下去,才上山投奔了他。 明知道败局已定,铁云宁可以死谢罪,也不愿意让麾下兄弟送死,想要用一人之命,换取兄弟们一条活路。 “不畏生死,敢为兄弟死,是个汉子,本王喜欢!” 李安都忍不住点头赞赏,高声回应,“本王以人格担保,只要你下马投降,本王既往不咎。” 既然李安已经许下承诺,铁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当即跳下战马,走到两军阵前,猛地拔出腰间佩刀,“王爷,希望你信守承诺,否则我就是变成了厉鬼,也绝不会饶了你!” “大哥!” “大哥!” “……” 几百个贼寇齐齐下马跪地,嚎啕不止。 李安摇头一笑,驱马上前,直接问道:“铁云,本王何时说过要杀你了!” 铁云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李安,嘴唇微微一动,“王爷,你……” 李安哭笑不得,既然铁云也是汉子,也不需要多说什么,沉声问道:“本王麾下缺一个将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另外,这支神火军也归你统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什么!” 铁云都蒙了,一时间竟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情况,自己还没说要归顺呢? 这怎么还上来就给我一个将军官职,还把神火军交给自己。 另外,这将军是个什么职位。 比百人将的职位高吗? 铁云的脑子在短短几秒钟,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 铁云忽然表情一冷,郑重其事道:“王爷杀了我的旧主,虽然我铁云不是什么英雄,可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的话,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诸将闻言,齐齐暴怒,暗暗骂铁云真是榆木脑袋,不知死活,能被摄政王看中,你家祖坟都要着了,你反而还拿捏上了。 李安点头一笑,“不愧是本王看中的汉子,你我之仇,来日再说,不过,眼下金鞑来袭,本王想召你入军,抵御金鞑人如何?” “这个可以。” 铁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你可以看看本王是如何对待秦祖阳的将士的,秦祖阳的事,来日本王再跟你细说,你看看他们,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第263章 天下震动! 铁云闻言,抬头望向了神火军的诸将,可他越看越是震惊,这些将领都是秦祖阳麾下的将士。 只听一个神火军将领说道:“将军临死之前,命令我等追随摄政王,此生此世不得背叛!” “是啊,秦祖阳将军的死,绝不会是摄政王的原因,乃是京城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所为,他们争权夺利,害死了我家将军!” “若是秦祖阳将军的死真的是王爷的缘故,我等也绝不会效忠王爷!” 诸将的话如一道道惊雷落到了铁云身上,狠狠地将他劈的外焦里嫩。 铁云眉宇间的敌意不知不觉中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惭愧,不经意的摇头叹息,似乎已经说明了他的变化。 “王爷,末将……” 李安知道他已经释然了,当即笑道:“金鞑叩边,我等大渊儿郎决不能自相残杀,驱除金鞑,还我大渊朗朗乾坤,才是正道!” 李安也不多言,径直纵马朝大营奔去,而铁云却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李安慢慢离开。 回到大营,李安坐在上位,正悠闲的品尝着茶茗。 这茶茗可是宋福金亲手泡的,茶茗是宫中御用,饶是李安也没喝过。 说实话,是真的“香!” 皇帝老儿真的是会享受。 宋福金站在一旁,望着李安的侧脸,愣愣出神。 不多时,贾道途就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这一幕,当即就要退去,便被李安喊住了。 “道途,有何事?” 闻言,贾道途尴尬的一笑,慢慢转过身来。 宋福金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该离开了,红着脸蛋,知趣的慢慢退去。23sk. 直到宋福金离开了营帐,贾道途这才笑道:“王爷,艳福不浅,福金帝姬对王爷可是倾心相印。” “少胡说了,有事就说。”李安看着贾道途那副老不正经的模样,没好气道。 “嘿嘿。听说王爷今日得了一虎将,可喜可贺呀。”贾道途拱手道。 “嗯,是啊,曾经是秦祖阳的部将,现在投靠本王了,此人倒是忠肝义胆之辈,武道也是不凡,有他在,本王也可以分兵出击了。” 李安对铁云很是看好,想想也是,孤家寡人,能在金鞑的地盘上拉起一支队伍,还能与金鞑人打的有声有色,的确是有些手段。 贾道途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听说此人没有跟随王爷前来,只怕不会是半路跑了吧?” “放心吧,此人乃是忠勇之士,绝不会做这种事的。”李安很是放心道。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启禀王爷,外面一将带领数千人马来到大营前,那位将领却是赤果上身,背负荆棘,跪在大营门口。” “哦!”贾道途惊讶了一声。 “负荆请罪!”李安也惊讶道。 说完,他急忙起身,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本王早就说过,没有看错铁云,铁云当真是个忠勇之士。” 贾道途也是一脸惊异,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天地间,竟然还有如此忠勇之士,可敬呀! 随后,也拔腿,快步走了出去。 他也想看看这位忠勇之士到底是什么模样。 只见在大营外面,数千贼寇跪地请降,领头的铁云更是赤果上身,背负荆棘,恭敬到了极点。 李安赶忙上前,亲手替他松绑,“铁云将军,你这是何故,本王不是早就说过了,旧事不提,你我已经是兄弟相称。” 铁云一脸愧色,连连摇头,“王爷不嫌弃小的是一介流寇,竟封我为将军之职,小的受之有愧!” 李安淡淡问道:“铁云,如今你也看到了,本王绝不是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僚,你现在知道本王的为人了吧,你还相信秦相所言吗?” 这话当即问的铁云愈发惭愧。 他脑袋一低,长长的悠叹一声,惭愧道:“小的愚昧,听信小人谗言,错把王爷当做仇人,误会了王爷,实在是惭愧,惭愧呀!” 这番自责之言,自然不用多说,这正是铁云内心的肺腑之心,当然也可以听得出来,铁云的臣服之心了然。 倒也是,铁云此人不仅仅是忠勇之士,还是一个知错能改,光明磊落的汉子。 贾道途也说道:“王爷向来仁义,对于底层百姓更是秋毫无犯,对待士卒也是爱兵如子,可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贪官污吏,绝无二话,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这才是大渊朝真正的忠臣,而不是那些只会耍嘴皮子,争权夺利的小人!” 随即,他又轻蔑说道:“如你所见,王爷亲身北上,带领禁军将领收复失地,可你所谓的秦相呢,躲在京城中,只会争权夺利,做小人行径,就连长城军团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实行绥靖政策,面对金鞑人,一退再退,将大好河山,拱手于金鞑人,这就是所谓的忠臣吗?” 贾道途这番话,犹如当头喝棒,狠狠地打醒了铁云。 铁云更加的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长城军团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能不清楚。 如今看来,当真是秦相所为! “是,先生说得有理,秦相自诩忠臣,可却暗中授意长城军团一退再退,让北地的大渊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如此行径,与卖国求荣之辈,有何区别,小的当初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听信了他的话!” 铁云幡然醒悟,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蠢。 竟然成了秦相这等奸佞之臣的帮凶,差点酿成大祸。 若非是王爷的爱才之心,自己连同麾下兄弟恐怕已经是一培黄土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铁云更是羞得低下了头,语气中满是惭愧道:“铁云愚昧,竟误信佞臣之言,跟王爷作对,还劫持军粮,铁云自知罪不可赦,求王爷赐小的死罪!” 说完,铁云无地自容,跪地请死。 李安摇头一笑,抬头看了一眼贾道途,说道:“按照大渊律法,你无故劫持军粮,可诛杀满门,念在你也是受人蒙蔽,本王特赦免你死罪,让你戴罪立功。” 铁云满眼泪珠,心中更是无地自容,摄政王的大度与自己的愚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耻呀! 要知道,军粮乃是军队的重中之重,无论在那一个朝代,那支军队,劫持军粮,都是死罪,可李安却轻描淡写的宽恕了他的罪责,光是这份容人之量,也足以傲世天下群雄。 铁云惊喜之余,内心更是对李安倾佩到了极点,猛地扣头一拜,“铁云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王爷,王爷刀锋所指,便是铁云冲锋之处,王爷之令,铁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铁云,终究是心悦诚服。 李安不杀他,自然也是看中他的忠勇和才华,得此良将,犹如猛虎添翼,当真是一大美事。 心情大好的李安,亲自将铁云扶起,哈哈大笑道:“我李安如今又得一虎将,乃是天降祥瑞,是上天预示本王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随即,李安立刻当着诸将的面,下令道:“传本王令,着升铁云为忠武将军,麾下兄弟皆为你所统领,并且将神火军统领一职也交由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铁云被感动的热泪纵横,连连拜倒在地。 而李安这份胆气也让诸将佩服不已,新归顺的将领竟然都如此之信任,这份气度,天下罕见。 殊不知,李安向来如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你看看如今的八虎将,那一个不是后来投靠李安的,他们当中皆是起于行伍之间的士卒,甚至还有马贼匪徒,却如今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随即。 他便着令铁云率领本部人马外加神火军驻守于五羊城之东,时刻监视北地金鞑人的动向。 又令仇天率领禁军骑兵驻守五羊城之西,与铁云互为犄角,相互支援。 而李安则是亲率禁军甲士与长城军团的步卒驻守本地大营,另外他还密令铁云将周围世家大族与金鞑人不清不楚的,全都抓回来,严刑拷问,逼迫他们用钱粮买命。 殊不知,仅仅数日,就从这些世家大族手中得到了将近百万担军粮。 可令李安万万没有想到,他击破金鞑前锋军,斩杀金鞑一万铁骑的事,早就如同雪花一般传遍了整个大渊朝。 天下震动! 金鞑虎将韩豹一万多金鞑铁骑,驻守铁壁城,可竟然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铁壁城易手,一万多金鞑铁骑全军覆没,仅仅主将韩豹身免。 这是何等的大胜! 何等的荣耀! 简直是不可思议!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再一次被李安轻易的打破了。 如此恐怖的战力,着实让天下群雄为之震动。 更让天下群雄震动的是李安麾下的人马! 那可是“天下闻名”的禁军,以少爷兵,兵油子为主的禁军,竟然野战中剿灭了一万多人的金鞑铁骑。 想想都觉得恐怖,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消息传到京城。 这座千年古都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沸腾的地步。 全城百姓争相呼应,普天同庆,天下振奋。 连当今陛下宋桓都惊异的问道:“朕的禁军竟然这么强悍!” 老百姓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摄政王李安竟然真的击败了一万多金鞑铁骑,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谁说不是,想不到那些兵油子禁军竟然那么强悍,在跟金鞑人野战中打赢了,看来金鞑人也没那么厉害嘛!” “听说秦相几人还暗中使坏,不给摄政王供应粮草,这还没有阻止王爷打胜仗。” “在我看来,摄政王的才能天下罕见,就是当今陛下也不及。” “而且听说摄政王爱民如子,对待百姓好的不得了,惩处贪官污吏,降低赋税,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呀!” “若是王爷能登临大宝就好了,我们老百姓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 整个京城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全都换成了摄政王李安如何如何打胜仗,似乎这一仗过后,李安的威望,彻底盖过了当今陛下。 至于秦相,蔡相和国师几人却成了笑话。 不知道是谁传播他们三人故意克扣李安的粮草,想要让李安吃败仗,如此低劣的手段,不但没有阻止李安打胜仗,反倒是他们成了一个大笑话。 …… 秦相府。 秦相整整一天都坐在书房中,茶不思饭不想,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里面。 自从两个儿子死后,秦相瞬间老了几十岁,每日除了叹息,就是落泪。 可今天,他更是难受到了极点,一张老脸阴沉如铁,而京城百姓的话,也全都一字不落的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唉!”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李安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本相纵横官场几十载,竟然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怎么就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第264章 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一句为什么! 秦相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 曹轻言的府邸内。 此时,曹轻言也是一脸愁容满面,一壶浊酒饮余欢。 他真的是彻底被李安逼疯了。 也是彻底无奈了。 当初他向陛下献计献策,致李安于死敌,可谁料到,李安死而复生,武道不退反进,隐隐已经成为天下武道翘楚之雄。 他暗中通曲金鞑细作,想要借用金鞑人之手,杀了李安,结果李安反杀金鞑人,将金鞑人十几年建立的情报网竞宝阁连根拔起。 他又知会佛宗,利用佛宗恐怖战力灭杀李安,结果佛宗数位高僧饮恨当场,吓得佛宗出声致歉。 又来他又利用江南府整个道的力量逼迫李安就范,可惜江南道府季贤水直接反水了,反而成了李安对抗朝廷的最大助力。 这还不解气,他逼迫李安来京,意图借用大渊皇室之手,灭杀李安,结果更惨。 大渊皇宫两位大内侍卫身死,麻晋二品大员满门抄斩,大渊皇室四大天王身死道消,数位高手陨落,连孔圣人之后的孔祥云都被活活气死了。23sk. 既然大渊无人能制得住李安,那就利用金鞑人之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将弱如鸡仔的禁军交给李安,再借用金鞑铁骑的手,彻底覆灭李安,结果更惨。 金鞑更惨,损失惨重不说,城池尽数丢弃。 他曹轻言自认为才智高超,玩弄满朝文武于鼓掌之中,连当今陛下宋桓都不放在眼里,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近乎卑鄙无耻的手段,可却让李安愈来愈强,愈来愈厉害! 想想当初,李安只身一人来到京城,一直到现在,麾下兵将无数,更是将北地数座城池尽收其手中,威名再一次震慑天下。 看看京城百姓军民,人人都在称赞李安为大渊的救世主,大渊的战神。 连当今陛下都成了摆设。 这一切,让曹轻言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挫败感之后,便是无尽的暴怒。 “来人!” 曹轻言厉喝一声,随即又摇头轻叹一声,“请夫人来。” “诺。”侍女慢慢退去。 不多时,一个女子走了过来,缓缓的推门而入。 当她看到一片狼藉的书房,还有脸色无比阴沉的曹轻言,颦眉一笑,隐约猜到了原因。 “夫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是真英雄,你这是怎么了?”女子款款一笑,犹如涓涓细流沁人心脾,直接把曹轻言心中的怒火浇灭了。 “夫人,我输了,我彻底输了,我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那一个环节出问题了,明明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思路走的,可结果却与我想的大相径庭。” 曹轻言刚刚平静的表情,再一次扭曲起来,咬牙切齿道:“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那群兵油子禁军,竟然可以击败金鞑铁骑,难道李安真的会撒豆成兵不成,召唤天兵天将下凡,来击溃金鞑人!” 女子也被曹轻言这一连串的问语,质问的表情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 为什么呀! 当初让李安调集禁军也是诛杀李安的一个重要环节,可没想到禁军竟然强悍如斯,连胜至此。 “现在可算好了,李安不但没死,还占据北地数座城池,麾下带甲数万,连金鞑人都被吓得蜷缩在城中,威名再一次惊诧整个大渊朝,如今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称赞他。” “夫人,你说,我怎么就杀不了他杀不了他!” 曹轻言欲哭无泪,满腔怒火全都宣泄一空。 而他的夫人却是一直沉默,任由曹轻言宣泄。 “唉,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真的做到了,换作任何人,或许都做不到,可他还真的出人意料,可你难道忘了,他一直都是总能做出出乎意料之中的事吗?” “可是……” 曹轻言满是无奈道:“可是一旦李安占据北地,将金鞑人驱赶出去了,到时候,他可以坐拥北地与江南道两地,北地精锐尽归于他,再加个江南道这个富庶之地,试问天下谁能阻挡他,而且我观察李安也是变了,他绝不会再主动解甲归田,到时携兵甲至盛,再一次来京城,怕是宋氏天下就要彻底完了。” “我们必须要压制此子,压制他,绝不能让他再继续发展下去了。” 他的夫人也点点头,也非常认同他的想法,随即嘴角掠起一丝邪魅,忽的笑道:“夫君,你只觉察到如今的李安变了,你莫不是忘了李安也不是当年的李安了。” 这话问的曹轻言也愣住了,一时间都没有听明白话外弦音。 他的夫人嘴角邪魅更甚,沉声道:“你莫不是忘了如今的李安已有家室,有妻女在,如此明显的软肋,你难道忘了?” 曹轻言眼前一亮,随即摇了摇头,“不行,若是动了李安妻女,那是在逼李安大开杀戒,绝对不行。” 他的夫人轻蔑一笑,“谁让你动他的妻女了,这只是他的一个软肋而已,可以稍微用一下,不过想要改变眼前的困境,最好的办法,还是大渊皇室,当今陛下本就对李安忌惮无比,如今李安声威大震,陛下能乐意吗,满朝文武能乐意吗,大渊皇室能乐意吗?” “夫人的意思是……”曹轻言身子一震。 他的夫人缓缓道:“我们只需要稍微推波助澜一下,暗中散布李安的不臣之心,就说李安妄图占据北地,与大渊裂土而治,倘若当今陛下听到这个风声,他还能坐得住,恐怕宁可将北地赠给金鞑人,都不愿给李安,在两股势力的围歼之下,李安就是三头六臂,恐怕也休想活命。”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夫人的这番话,曹轻言脸上的惆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喜色。 沉吟片刻。 曹轻言忽然抬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的夫人,“夫人,你这计策可是太妙了,釜底抽薪,也不过是如此,若是利用好了,李安必死无疑。” “夫人,可惜了。” 他的夫人愣神道:“什么可惜了?” 曹轻言坏笑道:“可惜夫人是一介女流,否则必然是当世名相!”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房间内便响起了男女偷欢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与此同时。 大内皇宫。 当今陛下宋桓好不容易因为李安的离开,心情大好,可随后就被李安的一封封大胜喜报,冲昏了脑袋。 可随即他就从内机监的探子口中得知了京城百姓每日谈资,竟然是李安。 李安以禁军弱旅拔城夺寨,一战斩杀金鞑一万多人,将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打碎了。 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口中都在不停的议论纷纷,讨论着李安的惊天奇功。 京城的酒馆,戏院,无一不是在宣扬李安的功绩,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离不开李安,仿佛当今陛下宋桓就是一个摆设,一个微不足道的摆设。 最可怕的是竟然不知谁传言,李安才是最适合当九五至尊的人,若是李安当了皇帝,天下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 这对于宋桓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这个皇位对于他有多么珍贵,只言片语都难以描述。 为了这个皇位,他痛杀亲人,兄弟反目,将亲情两个字狠狠地揉捏成碎片。 岂能让给别人。 金銮殿。 宋桓终于忍不住了,李安夺城数十座,大胜而归,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色,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至于殿内的文武重臣,也全都对李安的战绩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啧啧称奇。 可这声音却让宋桓的脸色,愈加难看了起来。 这时,太傅孙谦当即站了出来,替李安请功,说道:“启禀陛下,摄政王李安以弱旅之师收复铁壁城,歼灭金鞑一万多人马,仅仅主将一人身免,而且连克数城,逼得金鞑躲在五羊城不敢出来,大震我大渊朝的军威,老臣以为当对摄政王予以重赏,以彰显我大渊声威!” 这一次,也不仅仅孙谦站了出来,太尉宇文邕,左丞相曹忠,少傅公孙孝正,还有一些文臣武将全都随声附和,纷纷为李安请赏。 可他们没有注意到,宋桓的脸色已经成了猪肝色,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群臣。 一时间,大殿内,反倒是有些静默。 秦相见状,却忽然出列说道:“摄政王的确是有功,可他利用兵权,杀戮同僚,剥夺同僚兵权,此事证据确凿,李安不臣之心,昭昭若揭,请陛下替老臣做主,为天下臣子做主!” “没错,长城军团乃是陛下亲军,麾下将领皆是陛下钦点,可李安仗势欺人,残害忠良,将长城军团收为己用,乃是犯了大罪,请陛下明断!” 蔡相联合国师,以及另外一众大臣齐齐跪地。 闻听此言,宋桓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长叹了口气,故作悲伤道:“长城军团的事,朕有所耳闻,李安做事向来嚣张跋扈,不计后果,对于秦相家两位公子的死,朕也深表同情,随后朕会好好厚葬秦家两位公子的。” “对于李安这事……” 秦相急忙哀嚎一声,“陛下,犬子为大渊朝戍边多年,为陛下打造出一支可与金鞑人对抗的长城军团,可李安垂涎长城军团的精锐,竟然夺权杀人,求陛下做主呀!” “求陛下做主!”蔡相联合国师以及一众大臣,皆是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整个大殿如同白事堂一般,哭声震天,此起彼伏。 孙谦急忙替李安,辩解道:“此事事出有因,是秦祖阳先带领偷袭李安的禁军,不得已之下,李安这才误杀了秦祖阳。” 秦相泪流满脸,当即回道:“那我的小儿子呢,他一介书生,刚刚接手长城军团,莫不是你说他也是先攻击的李安不成?” “这……”孙谦也是一时间讶然了,都不知道该董反驳了,毕竟李安的的确确杀了秦相府的两位公子,死者为大。 倒是曹轻言忽然站出来,说道:“陛下,摄政王收复故土,歼灭金鞑的确是有功,可他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也是过,倒不如功过相抵,让王爷戴罪立功比较好。” “曹爱卿所言极是,朕深感欣慰,就这么办吧。”宋桓也点头说道。 可秦相几人依旧是不依不饶,纷纷请命道:“陛下,李安不臣之心,人尽皆知,求陛下将李安此贼诛灭!” 宋桓闻言,顿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可他何尝不想一劳永逸,诛杀李安,可他自认为还没有那个把握。 可这时候,曹轻言急忙反驳道:“几位相国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摄政王与陛下肝胆相照,对大渊忠心无比,怎么可能会有不臣之心。” “什么,不可能……” 秦相刚要回怼,可曹轻言却是冷笑道:“不如派禁军接手摄政王打下的城池,既可以堵住天下说王爷不臣之心的幽幽众口,也可以替王爷分担守城的压力,当真是一箭双雕。” 第265章 弃城 此言一出,在场的文武大臣皆是一脸肃然。 秦相几人齐齐抬头,孙谦也是一脸惊异,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宋桓身上。 宋桓却是面不改色,心思一动,立刻计上心头,点头道:“长城军团的事,既然已成事实,就不必继续追究了,摄政王为国收复失地,乃是国之大事,朕自当勤勉之,既然如此,那朕就替摄政王分担守城的压力。” 这一番操作当真是惊呆了在场的的诸多文武大臣,孙谦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开口劝道:“摄政王行事,的确是有的时候太过于飞扬跋扈,而且做事不知收敛,可好歹有功于社稷,有功于黎民百姓,而今陛下如此明目张胆的窃取摄政王的果实,恐怕会遭人非议,遭到天下人轻视!” 话音刚落。 蔡相马上反驳道:“太傅大人未免言重了,摄政王再强,也不过是陛下的臣子,他攻城掠地,收复失地,难道不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渊朝吗?照你这么说,李安所攻取的城池都成了他李安的了,是不是可以以为李安的确是有不臣之心!” “倘若李安真的有不臣之心,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必须除之而后快,否则他日必成大患!” 蔡相这番威胁,恐吓的词语一并吐了出来,连孙谦都彻底无话可说了。 想想也是,李安此时仍旧是大渊臣子,他所攻取的城池还是大渊的城池,当今陛下派兵接手,也并无不妥。 “蔡相所言极是,而今李安已经是龙归大海,手握重兵,再加上此人脑有反骨,假日时日,必然反叛,倒不如趁其羽翼未丰之际,将他除之,以绝后患!”秦相当即附和道。 孙谦有口难辩可还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李安被这群佞臣小人诬陷,当即开口道:“你们几个小人,竟然在背后危言耸听,逼杀大渊良将,你们……” “够了!” 宋桓怒喝一声,一脸不悦道:“都住嘴,此事朕自有定数,正如太傅大人所言,摄政王乃是忠臣良将,对大渊朝绝无二心,不过,朕感念其对国有功,体谅他兵力不足,特派人替他守城。” 宋桓决心已下,任何人的劝阻都已经没用了,当即下达圣旨,命令京畿道官兵徐徐先行北进。 至于孙谦提议重赏李安极其麾下将士的事,却被宋桓和众臣很熟练的跳过了,好像压根就没有这回事一样。 孙谦一众忠臣也纷纷暗自叹息,不禁感叹道:“当今陛下如此度量如何成为天下之主?” 此时。 李安携带大胜之势继续北进,兵围五羊城,欲要破城北进。 而围困静塞边关的金乌貅再也等不及了,立刻开始抽兵南进,妄图利用手下第一精锐铁浮屠,一战而定。 可眼下京城的暗影卫传来密信,有人暗中宣扬李安的不臣之心,说他李安拥兵自重,图谋自立,当今陛下宋桓也欲要借机夺取李安的胜利果实。 李安想也不用想,定是秦相那群佞臣小人故意散播谣言,想借用大渊皇室的手,除掉自己。 以他对宋桓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咽这口气的,正如贾道途所言,自己与宋桓之间必有一场血战! 而且很快! 李安紧紧的攥着这封密报,心中预感越发强烈起来。 倘若仅仅是大渊军队也就罢了,可金乌貅这头饿狼已经南下,伺机与自己交战,再加上宋桓这条癞皮狗,李安的压力可想而知。 脑海中思绪繁复之间,李安暗暗盘算如何两线作战,改变眼前自己的这片困局。 正在这时,铁云快步走进,拱手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妙,京畿道的官兵共计三千多人马突然出现在铁壁城百里外,前锋斥候竟然还拿着当今陛下的圣旨,要我们铁壁城的守军放弃城池交于他们。”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宋桓早就有此心思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 李安既感到意外,又感觉不意外,若是宋桓肯退让,他就不是宋桓了。天籁小说网 宋桓忌惮李安做大,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要杀李安,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只有三千多人马吗?主将是何人?”李安问道。 铁云低头抱拳回道:“目前出现在铁壁城的只有三千人马,皆是清一色的轻骑,主将是一个叫闫清顺,不过在他们的后面,倒是还有两万步兵,速度不快,一直保持着军阵行军,像是在防备什么。” “真是一群胆小鬼,”李安摇头笑道。 不过这个闫清顺,他倒是见过,曾经是兵部侍郎,从三品武官,可惜此人脾气火爆,不知变通,得罪了当朝权贵,几次被贬官,如今更是沦落为一个偏远小城的一个低级将军。 在京城保卫战中,这个闫清顺驻守京城一门,对着金鞑人发动了数十次反冲击,杀的金鞑人不得不避开他的城门,是个忠勇汉子。 战后,李安亲自赏了他一个三品兵部侍郎,可惜,这顶三品大员的帽子没戴几天就被摘了。 “唉,看来陛下对王爷早就动了杀心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调动出两万多兵马,而且还有三千骑兵。”贾道途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酒壶,感叹道。 何在谋士,谋天,谋地,谋人,这就是谋士。 贾道途乃是当世谋士,虽人不在京城,可洞彻人心,经纬天地,早就猜到了这件事其中的根本。 李安随口道:“闫清顺是个良将,留在宋桓手上未免太可惜了,要是能留在本王麾下就好了。” 可贾道途答非所问,叹息道:“陛下如此度量,如何做这天下之主?” “身为一国之君,没有容人之量,眼里只有胜负,是决计不会长久的。” 李安笑道:“话虽如此,可道途可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宋桓又是耳根子软之人,那些奸臣三言两语就把他说动了。” “非也,奸臣当道的确是事实,可诺大个大渊朝堂就只有一群奸臣吗?你看看太傅孙谦大人,左丞相曹忠大人,太尉宇文邕大人,还有少傅公孙孝正大人,他们都是一顶一的忠臣,可惜,他们的话只是不被宋桓所接受罢了。” 贾道途感叹之中,话里话外都包含着不一样的意思。 李安也是心有感触,暗暗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如此,忠言逆耳利于行,可若是不听,就是再多的忠臣又有何用? 忽然间,一直在旁听的铁云忽然问道:“王爷,对于闫清顺如何处置,是杀,还是放?” 李安沉吟片刻,“既不杀,也不放,本王看上他了。” 说完,径直朝外走去。 倒是搞的铁云一脸惊异,跟在后面自言自语道:“王爷这爱好也未免太过于广泛了,我观闫清顺也没那么清秀吗,也就是比我稍微强一点而已。” 李安亲自带领铁云连同麾下部将,以及神火军,由五羊城大营南下,赶往了铁壁城。 这一路上,斥候来回奔腾,暗影卫的密信也一封封的传递过来。 情报的迅捷,让李安始终握着主动权,时刻了解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现如今。 闫清顺的三千骑兵已经距离铁壁城不过是五十里,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他是在等。 等后面的步兵跟上来,只要步兵一到,他便可以破城而入。 闫清顺的用兵始终以速度和出其不意见长,在京畿道的时候,他就按耐不住了,提前训练甲士,筹备军甲兵器,储备军粮,等待军令。 不出一日,一封圣旨果然就到了。 着升闫清顺为前锋将军,领军两万,北上收复诸城。 闫清顺二话不说,立刻亲率骑兵先行赶赴铁壁城,步兵靠后,谁料,铁壁城的守将根本不鸟他,至于他手上的圣旨就是狗屁,守将只听摄政王的王令。 气的闫清顺破口大骂,可也是无可奈何。 难不成让骑兵飞上城墙不可? 只能等步兵跟上来。 然而,在得知闫清顺已经到达铁壁城时,李安却故意放慢了脚步。 似乎是在等什么? 铁云不明所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尤其是一个个斥候传来命令,闫清顺的两万步兵距离铁壁城还有十里路,今夜就可到达。 拿到这份情报,铁云终于按耐不住了,急忙秉道:“王爷,咱们行军太慢了,竟然还不如步兵速度,如今闫清顺的两万步兵距离铁壁城还有十里路,今夜就能赶到,为了巩固铁壁城的防御,末将愿率领本部人马先行一步,抢先进入铁壁城固防。” 铁云心急如焚,生怕自己速度太慢,无法支援铁壁城,毕竟铁壁城不过是一万多禁军,而且还有不少伤兵,若是两万京畿道官兵昼夜不停,疯狂进攻的话,只怕不出两日,铁壁城必然陷落。 铁壁城一旦陷落,整个大军就会彻底陷入两面围攻的境地,只要闫清顺将南通官道一堵截,李安这支大军不出十日便先断了军粮,到时候,不需要出兵攻打就彻底破败了。 可李安仍旧是不紧不慢,非但拒绝了铁云的请求,竟然还说道:“传本王令,命令铁壁城禁军全都弃城北撤。” “诺,末将……” 等等! 铁云被这话吓了一大跳,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连忙问道:“王爷,您刚刚说什么,你要放弃铁壁城?” “对。”李安面不改色的回道。 “王爷,你不是疯了吧,铁壁城可是我们大军南下的门户,一旦被闫清顺所占,就相当于截断了我们南下之路,我大军该怎么办?” 铁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岂不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吗? “倘若我们据守铁壁城,那才是彻底完了呢,京城禁军再一次集结,不日便可开赴北地战场,中州道官兵也在调动,还有防备吐蕃的西北军团,尽起精锐,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如何守住铁壁城?” 李安抬头望向铁云,笑问道。 铁云愣怔一下,随即道:“可……可我们现在不据守铁壁城,怎么抵挡闫清顺的两万步兵,外加三千骑兵?” “守?” 李安摇头一笑,身上瞬间涌动出一股惊天杀意,目如寒澈,傲然道:“区区一群废物而已,本王何须守城,本王要野战击溃闫清顺,逼迫他投降本王!” “让即将到来的那些大渊军队,吓破他们的狗胆,乖乖的滚回去!” 铁云不禁身子一震,心中对李安震惊到了极点。 即便是他自持骁勇善战,可面对数万大军还是不敢轻视,可这数万大军在李安眼里好像就是一群绵羊一般。 这份视万军如无物的霸道,当真是令人倾佩! 随即。 他满身热血被瞬间点燃了,立刻抱拳道:“末将听从王爷指派,虽万死而不辞!” 李安哈哈一笑,“铁云不愧是忠勇汉子,不过万死就算了,本王还要带你征战草原,征战西域呢!” 第266章 反攻号角 随即。 李安下令全军继续前进,在铁壁城东北侧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准备大破敌军。 对于李安的举动,整个大渊朝都无人知晓,也包括闫清顺,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进军,直到靠近铁壁城外十里外的地方,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斜阳若影,尘土飞扬,长枪如林,旌旗蔽空。 三千骑兵结阵御敌,在一声令下,犹如一波潮水朝铁壁城涌了过去。 当前一将,面容清秀,身披甲胄,手持一柄虎牙长槊,浓眉大眼,杀气腾腾。 此人正是闫清顺。 闫清顺虽然悍勇异常,乃是大渊知名的悍将,可本人却是一副儒将模样,面容清秀,少胡须,千年时,在军中也是有名的“军草”。 领头的闫清顺左手持槊,右手持一杆绣着“闫”字大旗,旗帜所在,便是全军冲锋之地,引领着三千骑兵。 前方就是铁壁城,已经出现在眼前。 “大人,前方就是铁壁城,要不要派人去察看一二?”身边部将忍不住提醒道。 闫清顺眉头一皱,望着黑漆漆的铁壁城,在斜阳之下闪耀着黑色的光泽,仿佛一座钢铁巨城一般。 “等不及了,传令全军,全军加速,直接拿下铁壁城,我要在李安援军到来之前,抢先拿下铁壁城。” 部将闻言,脸色一变,望着高纵的铁壁城城墙,愣愣出神。 城内守军不下万余人,自己才不过三千人,还全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连正了八经的攻城器具都没有,难道要用人命填不成。 可军令如山,他也不敢半分迟疑,咬着牙,硬着头皮也要上。 号令一出,三千京畿道的骑兵,立刻纵马如飞,带着满天尘土,直扑铁壁城。 片刻之间。 三千京畿道的骑兵已经杀到铁壁城下,可却不见守城的禁军迎敌,整个铁壁城鸦雀无声,静谧的有些恐怖。 闫清顺也是愣住了,他原本还想趁着李安的援军未到,拼命抢占铁壁城,可没想到铁壁城大门紧闭,不见一丝守军的人影。 部将不禁惊讶道:“大人,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诺大的铁壁城怎么可能一个守军也不见,就算是禁军再弱,也不可能一箭不射就弃城而逃吧?” 闫清顺没有回答他,当即下令三千骑兵全都下马,准备肉搏破城。 他早就提前侦查过了,整个铁壁城也不过是一万多禁军,还有一些伤员,这三千骑兵顶多死上两千,怎么也就拿下来了。 而且据他所知,如今李安面对的可是金乌貅三十万金鞑铁骑,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回身防御的。 绝对不会! 他有足够的时间占据此城,经营此城。 也正因为如此,当皇帝陛下的一纸圣旨落下的时候,他麾下人马已经是秣兵历马,准备妥当了。 闫清顺亲自手握圣旨,一路星夜兼程,誓要夺下铁壁城。 他被流放在北地十几年,对于北地的地形实在是最清楚不过了,现在整个北地就是一个口袋,而口袋的绳索就在于铁壁城,只要他固守铁壁城,李安的禁军甲士就无法南下,同样粮草辎重也无法北上。 到那时,京畿道的援军,中州道的援军,还有西北军团将进可攻,退可守,当立于不败之地。 念及至此,闫清顺心情大好,脸上已经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麾下的第一个百人队骑兵已经下马步行,利用钩索攀登上了城墙,可却没有丝毫喊杀声传出,静的出奇。 当铁壁城的大门打开,闫清顺率兵杀了进去,却发现城中没有半点人影,仿佛在他们来之前,禁军就离开了。 带着惊奇的闫清顺还是进驻了铁壁城,对于不费吹灰之力拿着铁壁城,着实令他感觉到不安。 为什么李安会弃城而逃? 还是说李安知道陛下的旨意,主动放弃城池? 不多时,他广布撒出去的斥候带来了消息,李安驻守铁壁城的禁军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撤走了,还留下欢迎陛下大军进驻的标语。 这更加让闫清顺摸不着头脑了,李安这个悍将竟然能如此听从陛下旨意? 真是怪事。 很快,北面回来的很多斥候也有了新的消息,往北的道路上,遍地都是旗帜,兵器,显然,这是禁军离开时丢弃的。 此时。 稳坐在铁壁城中大营的闫清顺分析着麾下斥候带来的消息,不由得暗暗冷笑。 世人都说,摄政王李安乃是当世战神,如今看来,也不过于此吧? 李安的确是强,可禁军不给力呀! 指望这群兵油子打仗,还打死仗,恐怕当场就哗变了,先把自己的主将砍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闫清顺敢率领三千骑兵就敢来攻击铁壁城的原因,他对禁军太了解了。 营中诸将也对闫清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大人,您可真是诸葛孔明在世,竟然猜到了铁壁城的禁军会弃城而逃,真是厉害。” “是啊,末将当初还在心里质疑将军率领三千骑兵破城,如今看来禁军比我们想象的可要弱的多了。” “禁军十万,不敌我京畿八千,何况我们有三千骑兵,杀尽十万禁军不过是一个冲锋而已。” “……” 听着部下的马屁,闫清顺不由得得意起来,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这时,部将顺势再一次奉承道:“大人,这一次陛下刚刚下旨,您就拔得头筹,首战大胜,夺下铁壁城,为我大军北上打了第一仗,末将提前恭喜大人回京任职了。” 闫清顺是个聪明人,武道也不错,谋略也是厉害,可惜做事不知变通,顶撞上级都成了家常便饭,因此被一贬再贬。 这一次,他首战得胜,必然是首功无疑了。 他一心想要回京,似乎回京就能彻底发挥自己的才华,而凭借这一次首功,当今陛下必然会将其调回京城。 有了如此军功傍身,他起码升一个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在兵部任职侍郎。 从三品呀! 在京城中的一方大员里,也算是一方人物了。 尤其是京城讲究世家大族,从三品武官,也算是一个小世家了,到时候或许可以将闫家跻身世家大族中。 闫清顺以一个百姓出身,靠的是学识和武道这才崭露头角,能成为从三品武官,已经是光宗耀祖,祖坟冒青烟了。 正是心怀这个心思,他才一直研究天下大势,当李安北上出兵,收复故土时,他就猜到了今日之事,因此提前募兵训练,等到陛下圣旨一到,他立刻点兵点将,直奔铁壁城而来。 如今所有的步伐皆是与自己设想的完全一样,饶是闫清顺心性稳重,也不由得得意无比,当即下令道:“诸将今日日夜兼程,本大人体恤下属,命令三千骑兵今夜好生修整,诸将随我今夜不醉不归。” “至于巡夜,今夜就免了吧,我料定李安此刻正与金乌貅对峙,无心管铁壁城的事,等李安发现时,本将已经固守铁壁城了。” 随后,两万京畿道步兵也到了铁壁城,一路风尘仆仆,长途奔袭后,这些步兵已经是气喘吁吁,终于赶到了铁壁城中,也终于能好好休息了。23sk. 整个铁壁城内到处躺满了京畿道的步兵,全都席地而卧,呼声震天。 即便是他们京畿道靠近北地,是护卫京城的门户,可平日里训练也是形同虚有,不过是百公里的行军就把他们累成这副模样,当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若是换了金鞑人,即便是急行军百公里,也能快速的投入战斗,这就是两者的差距。 闫清顺向来治军严明,可今日却也选择了无视。 或许是因为今日胜利的有些简单了,志得意满的情绪涌上来,根本没把李安看在眼里,认为他绝不会来袭城,也就任由这些士卒如此了。 殊不知,他会因为这个想法而后悔。 此刻。 在漆黑的黑夜中,原野中一对眼眸紧紧的盯着铁壁城,眼眸闪烁过后,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 在三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李安的神火军已经安营扎寨。 夜晚时分。 数万禁军甲士已经在大营中集合完毕,一个个意气风发,杀气腾腾,与之前在京城的模样相比较,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天黑前,驻守铁壁城的数万禁军匆匆赶来,修整过后,便在军中将领的呼号声中,在大营空地上列队。 可这些禁军本就是驻守铁壁城的,突然放弃铁壁城,对于士气也是极大的打击。 尤其是对于禁军而言,他们如今已经有了精兵的模样,自负与金鞑铁骑野战而不败,可今天竟然让他们不战而退,诸将士心中都憋住了火气和怨言。 一时间,整个大营都在议论纷纷,心中也是不甘情不愿的。 中军大帐。 铁云踏步走进,环视一圈,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带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安瞥了他一眼,“怎么?” 铁云抬起头,一张脸上写满了焦虑,“王爷,我看禁军将士怨言颇多,我刚要呵斥他们,可仔细一听,竟然是因为王爷让他们不战而退的事,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好好的铁壁城不要了,就这么丢了?” “禁军士卒士气受到了影响,连同神火军都被影响到了,未战士气已经败了。” “奥,本王知道了。”李安低着头,继续翻阅兵书,似乎根本没当回事。 铁云眼看李安不以为意,当即道:“王爷,这事不是小事,您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匆匆闯入,手里握着李安的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 进入大营后,当即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李安也不回答铁云,却一边翻阅兵书,一边问道:“都准备妥当了?” “启禀王爷,全都准备妥当。” “好!” 李安精神大振,猛地合上兵书,目光望着铁云,冷笑道:“闫清顺还以为轻易的拿下了本王的铁壁城,今日,本王就让他知道,本王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是要送命的。” “告诉将士们,既然有怨言,本王今夜就带你们夺回铁壁城!” 第267章 肚里开花! 风萧萧,马瑟瑟,月黑风高,天地一色。 而此刻,在铁壁城的附近,一队队禁军甲士犹如幽灵一般出现,而后慢慢的朝铁壁城移动靠近。 不多时,一队队骑兵也出现,领头一将正是李安,李安望着黑暗中的铁壁城不禁露出一抹冷意。 铁壁城城头之上,不过廖廖几支火把,灯火昏暗,没有多少士兵守卫。 “看来闫清顺真的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呀!” 李安摇头一笑,低声说道:“铁云,剩下的交给你了。” 铁云猛地一拱手,转身一招手,数十个甲士齐齐跟随。 转眼间,铁云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多时,在铁壁城的城墙之下,铁云按照李安的指示,将一块木板慢慢掀开,一个一人大小的洞便赫然出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一个更加漆黑且深不见底黑洞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是人性的本能,没有人不畏惧黑暗。 除了勇士。 铁云嘴一咧,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黑洞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亮。 这是一条通往城内的密道。 之前李安攻破铁壁城时,四座城门全部封锁,几乎团灭了所有城内的金鞑人,可还有几个金鞑人逃脱了,跑到了韩豹的军营报信,那个时候李安就猜出铁壁城一定有一个密道能够贯通城外,在暗影卫的寻找下,终于找到了。 这条密道便被李安保留了下来。 李安有一个预感,一定可以用得上这条密道的。 当今陛下如此忌惮自己,眼看自己攻城掠地,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一定会派大军来摘桃子。 可李安麾下人马不多,一方面要跟金乌貅的三十万金鞑铁骑对峙,实在是抽不出多少人马对抗朝廷大军。 那时,李安就在琢磨如何能以寡敌众,果然,地道的事点醒了李安。 李安随即便定下这条计策,果然今天还是用到了。 为了防止密道被别人发现,他暗中授意暗影卫日夜盯住密道,一旦有人在附近走动,不管是谁,全部斩杀,此战,至关重要,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而这条密道正是李安的自信所在。 至于闫清顺恐怕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李安的圈套。 他还以为禁军弱旅,畏惧他麾下京畿道的兵锋,担心被围困,这才仓皇出逃,以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李安的一座钢铁巨城。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都是李安给他设的一个圈套,一条密道尽通城内外。 至于这座铁壁城,就是圈套中的那块奶酪。 “哈哈哈,弟兄们,王爷真乃是神人也,竟然在这里留了一处密道,通过这处密道,我们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城内。”铁云心中不由得对李安佩服的五体投地。 再看看周围的十几个甲士,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已经燃烧起来。 铁云环视一圈,沉声道:“兄弟们,王爷在营中给我们备好了酒席,拿下铁壁城,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十几个甲士对视一眼,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23sk. 铁云豪然一笑,“我们本出身于微末之间,是王爷不嫌弃我们的出身,收留了我们,今日我们就要用行动,证明我们的价值!” “此战胜负,皆在于我们,杀!” 众甲士齐齐点头,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太过激动,每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铁云凝重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重重看上一眼,这些兄弟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高手,说是部下,倒不如说是兄弟合适。 今夜此战,凶险万分,有死无生! “兄弟们,跟着我!” 没有多余的话,铁云甩下一条绳索,将一把短刀咬在口中,毫不犹豫的顺着绳索就滑了下去。 大哥亲自都上了,麾下兄弟自然无一人退缩,一个个紧随其后。 远处。 李安蹲在地上,目光紧紧的盯着铁壁城的城门,久久难以释怀,随后下令道:“神火军准备,一旦城内起火,出现火光,所有神火军立刻向城门冲杀!” “诺!”神火军副将低头应道。 密林中,三千神火军齐齐披甲上马,长槊高高举起,整齐结阵。 数以万计的禁军甲士布阵于骑兵之后,可今夜的禁军甲士却有些不一样了。 每一个甲士脸上都写满了愤怒。 赤果果的暴怒。 弃城而逃! 这四个字很沉重,重的让禁军甲士们一个个都直不起腰来。 这个屈辱今夜必须用鲜血洗刷。 否则,数万禁军甲士这辈子都别想在兄弟部队面前抬起头来。 李安跃马提戟,立于大军阵前,眼睛微眯,一道道杀意凝聚成实,盘旋在其周身,久久不散。 黑漆漆甲胄,在黑暗中却散发出别样的悠然光泽,犹如一尊尊天兵天将,又犹如一个个地府鬼兵,等待着杀戮的开始。 三千多神火军,外加数万禁军甲士,足以将闫清顺连同麾下的京畿道官兵轻易碾压成肉泥。 李安冷冷的注视着铁壁城,等待着火光冲天的信号,那就是全军冲击的信号。 “闫清顺,当年本王教你如何打仗,今日本王再教你一招,肚里开花!”李安言语之间,一丝丝杀机溅起。 与此同时。 密道之中,铁云咬着短刀,正在一人高的密道中,跌跌撞撞的慢慢前进着。 密道中,伸手不见五指,全凭感官慢慢向前移动。 铁云走在最前面,身为一品高手,即便是黑夜中,也能利用内力感受周围环境变化,随着他慢慢移动,没多久就走到了尽头。 他慢慢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发现在他们头顶上是一块木板,随后他抬手轻轻的向上推去。 此处已经是铁壁城的中心,也许上面已经有京畿道的官兵,因此为了避免露出声音,他务必极力的放慢动作,尽可能无声无息的推开木板。 慢慢的,一缕微弱的烛光落进了密道中。 洞口出现了。 铁云连同麾下十几个兄弟皆是齐齐屏住了呼吸,聆听周围有无声音。 “哈哈哈,兄弟们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又输了,今天晚上走了一晚上背字了,真是倒霉透顶了,一个月的饷银全输了。” “你才一个月的饷银,我半年多都没了,回家还不知道怎么跟媳妇交代呢?” “交代个屁,你媳妇早就跟人跑了,还交代呢!” “也是,我一个臭当兵的,长年累月不回家,跑了就跑了,儿子给我留下就行了,也算有个后。” “我说,咱们可要小心点,别让那些当官的看见了。” “放心吧,那些当官的都去闫将军的大帐喝酒了,这里又是粮仓,没人来。” “……” 铁云一听,外面还有人,听声音不下四五个,位置是在粮仓。 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微安定了少许,就这几个废物,他还不杵。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将木板挪开,敏捷的爬出洞口。 刀光一闪,一颗京畿道官兵的脑袋就掉了下来,不等剩余几个人反应过来,一刀一个,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了他们。 四下一扫,果然是粮仓,他的嘴角也露出一抹邪笑。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粮草是最好的引燃物。 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京畿道所有的将官都去喝酒了,真是天助我也。 兴奋之余的铁云,急忙招呼密道中的兄弟上来,很快,十几个兄弟尽数爬出密道。 铁云捡起地上京畿道官兵留下的兵器,沉声道:“弟兄们,都动手吧,烧了粮仓,其他人跟我开城门,迎接王爷进城!” 号令一出,一众士卒熟练的来到粮仓周围,准备放火。 而铁云则是换上了京畿道官兵的衣甲,来到了城门口附近。 很快,整个铁壁城中瞬间火光冲天,一团团火焰直冲云霄。 粮仓中数以万计的粮草碰到火星,瞬间燃烧了起来,短短几秒钟,整个铁壁城中到处是火焰,仿佛化作了一座火城。 熟睡中的京畿道官兵从梦中被惊醒,环顾四周,漫天火焰团团包围了他们,仿佛陷入了火海之中。 火焰的灼烧声,惊恐的嘶吼声,尖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进入了地府阎罗殿中一般。 而此时,宿醉的闫清顺还在熟睡,帐外的亲兵匆匆闯入,惊恐道:“将军,不好了,走水了,我们的粮仓走水了!” 睡梦中被惊醒的闫清顺勃然大怒,懊恼道:“你说什么胡话,本将的粮仓怎么会突然走水,你一定是敌人的奸细,我要杀了你!” “是真的,是真的!”亲兵惊恐道。 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闫清顺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出门察看,只一眼整个人瞬间就被惊呆住了。 整个铁壁城内,到处是火光冲天,入目四处,无数士卒四散奔逃,尖叫不止。 闫清顺当即冷汗直流,酒气也瞬间散了一大半,恍惚间,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刚刚还是平静无比的铁壁城,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失了火,一定是有人暗中放火! “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敌人放火,可敌人是如何进入铁壁城的!”闫清顺撕心裂肺的吼道。 可现在没人顾得上他这位主将,所有的士卒都四散而逃,混乱一片。 可火势也愈加一发不可收拾。 突如其来的大火将京畿道的官兵烧的再也没有胆气了,再加上将领都喝醉了,士卒也胡乱睡下,突然惊醒之下,根本就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地步。 闫清顺也彻底是无力回天了,眼看火势越来越猛,他也只好退出铁壁城,跟随着混乱的兵潮,径直朝城门奔去。 城外。 李安与众将士都看到了这壮阔的一幕。 冲天火焰将黑夜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这一刻,所有将士的士气都提到了最高点。 现在他们全都由衷的佩服自家王爷了,真是太厉害了,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神火军副将已经急不可耐了,大叫道:“王爷,京畿道官兵已经逃出城了,我们该出击了吧!” 望着眼前的火城,李安薄唇勾起一抹噬血的冷笑,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厉喝一声,“弟兄们,今夜让我们杀个痛快,杀啊!” 李安一马当先,亲率神火军齐齐杀出,直奔逃窜的京畿道官兵而去。 禁军甲士个个犹如下山猛虎,怒吼声震天响,朝着奔逃的京畿道官兵扑了过去。 第268章 一道之强者! 整个铁壁城火焰滔天,壮阔无比! 可同样带给所有人的恐惧也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水火无情,此言当真是不虚也。 漫天大火,带着无边的毁灭之力,吞噬着无数条生命。 连李安都没有预料到,今天晚上铁壁城竟然是这般恐怖模样。 直到今日,他才切实体会到熊熊大火的可怕之处,回顾大渊朝历史百年,以火御敌的例子,数不胜数。 李安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诸葛孔明一把火烧的赤壁都变了色,烧的几十万人马瞬间崩溃,烧的蛮族精锐,狼狈不堪,俯首称臣。 今日,李安这把火比不上诸葛孔明的火,可也足以将两万多京畿道官兵烧的彻底崩溃了。 李安一马当先,已经看到火势蔓延到了城墙周围,随着城门缓缓打开,无数狼狈不堪的京畿道官兵,你推我搡,狼狈不堪的从城中涌了出来。 在他们背后,则是一片火龙滔天,赤红的火焰升腾蔓延,甚至都能看到无数人影重重,不知道多少士卒被火焰吞噬,包围,最后被活活烧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滔天火焰,烧的天地变色,将黑夜映衬的犹如白昼一般。 在大火面前,人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波澜不惊。 李安纵马飞奔,清澈的眸子里,映衬出一个个惊恐万状的京畿道官兵,那些官兵的表情是那么惊恐,畏惧。 眼看京畿道官兵已经大半逃窜出铁壁城,李安眉头一皱,大喝一声,“弟兄们,随我杀敌!”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声中,李安手持方天画戟,纵马飞奔,在火焰的照耀下,恰如一尊地府杀神般冲出。 “杀!” “杀!” “杀!” 神火军齐齐平举长槊,齐声怒吼,轰然奔驰而出,犹如洪水般滚滚而来,迎面朝京畿道官兵撞了上去。 此时。 刚刚从火里逃生的京畿道官兵还没歇口气,可远处一道道黑影,伴随震天的马蹄声已经袭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支军队在城外早就等待他们上钩了,正准备给他们最后一击。 而此时,这些奔命出来的京畿道官兵大多数连甲胄和兵器都没有,赤果全身的不计其数,再加上军心崩溃,根本无力抵挡神火军的进攻。m.23sk. 短短半刻钟,京畿道官兵彻底陷入了无尽的崩溃之中。 李安手擎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京畿道官兵的之中,方天画戟横扫而出。 沉重无比的方天画戟,光是重量就达到了数百斤,再加上锋利的戟牙,根本不需要运用内力,所过之处,人头落地,肢体横飞,无数鲜血泼洒而出。 顷刻间,那些京畿道官兵彻底被压倒了。 李安倒是成了压倒京畿道官兵这只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所有的京畿道官兵皆四散奔逃,狼奔逐突的逃命。 至于李安麾下的神火军,禁军士卒,毫不费力的屠杀着这些京畿道官兵,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杀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与此同时。 已经被大火包围的铁壁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不下千骑人马。 领头一将,浑身甲胄破损,毛发尽数被烧毁,手握一杆虎牙长槊,胯下战马也是被烧的光秃秃得了,直接从火城中奔了出来。 在他麾下的一千多人马也皆是如此,每个人也全都被火烧光了头发,烧毁了甲胄,可却看不出一点败军之相,反而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奔驰而出。 此将正是闫清顺,及其麾下骑兵,漫天大火之下,他竟然没有放弃战马,在大火中将马圈中的战马全都带了出来。 在一片火海之中,闫清顺终于冲了出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抒发,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一惊。 在他的面前,自己麾下京畿道官兵正在被禁军肆意砍杀。 暴怒之时,他终于惊悟! 自己是中计了! 现如今整个铁壁城火光冲天,自己是不得不狼狈奔逃,可眼前李安亲率大军在城外等待自己,显然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恐怕这城中的无名火,也是他的手笔! 原来如此,自己怪不得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铁壁城,并非是禁军弱旅惧怕自己,而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而已,故意引自己进入圈套! 好狠呀! 真是太狠了! “摄政王,摄政王,你还是当年的摄政王,将天下群雄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初,清顺还对你心怀轻蔑,认为自己也能做到这般,今日看来……可笑,可笑呀,真是天下第一可笑!” 闫清顺当真是又悔又恨,后悔自己太过于轻敌,竟然中了李安的圈套,害的麾下这么多将士惨遭屠戮,恨得是李安太过奸诈了,竟然利用火攻这般狠毒的计谋。 可他似乎忘了,当踏上战场,成为敌手的那一刻,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弈! 要么你死我活,要么你活我死! 忽然,一股惊骇从心底钻了出来,闫清顺狠狠地咳嗽两声,吐出几口烟灰,眼眸已经是赤红色,回首望了一眼,即便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李安如何放火的。 此时,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考虑,再耽搁下去,他麾下的将士只怕会被全部屠戮光了。 如此之下,闫清顺不容迟疑,怒喝一声,急忙拨马掉头,对着身后狼狈不堪的骑兵士卒们喊道:“兄弟们,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中了李安的奸计,害的我们落得这般模样,这一次,我们不再逃了,我们要杀过去,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一千多京畿道骑兵纷纷怒吼道,一时间决然杀气冲霄而起。 闫清顺一马当先,径直闯入乱军之中,拼了命的要为麾下将士杀出一条路来。 闫清顺武道不俗,一杆虎牙长槊舞得密不透风,寒芒在周身四处盘旋闪耀,突然杀进禁军士卒之中,一路上肆意砍杀,竟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尤其是他麾下的一千多骑兵劫后余生之下,仿佛幻化了新生,一个个悍不畏死,面对步兵军阵,拼死破阵,愣是逼得数万禁军甲士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闫清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正打算带领残存将士杀出一条南逃之路。 可却蓦然发现,战场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来,那道身影手握一杆特大号的方天画戟,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 “唉,末将闫清顺见过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闫清顺抱槊一挺,平静的脸上,却蕴含着浓郁的杀机。 今日此战,乃是他闫清顺崛起一战,是他重新回到京城的唯一机会,可今日却是他此生最惨的一次惨败,败的惨不忍睹。 倘若就此败回京畿道,他还有何脸面去见府长,与他政见一向不和的都尉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将他压的今生也翻不过身。 一定会的! 一想到京畿道都尉那张恶心的脸,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而这一切都是李安造成的。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一切还可以挽回。 念及至此,他忍不住悄悄攥紧了手中的虎牙长槊,目光一寒,冷冷注视着李安,一字一句道:“王爷,今日臣想要看看王爷的武道究竟强到什么地步了,请王爷不吝赐教!” 话音一落,径直举槊拍马,朝着李安刺杀而来。 李安嘴角微微上挑,抬手一举方天画戟,径直挡在了身前,就在闫清顺扑进之时,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扫出。 闫清顺飞马杀来,面对横扫而来的方天画戟,却是面无惧色不躲不避,虎牙长槊迎面刺来。 “锵!” 声如雷震,火星四溅。 就刚刚这一击,闫清顺只感觉到双手一麻,从虎牙长槊传来的震荡之力,顺着双手径直涌进了全身的奇经八脉,搅动的他气血上下翻涌,丹田震颤。 这才是第一次交手,闫清顺心头不由得大惊失色,强行压住翻滚的气血,满脸惊诧的盯着李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强,整整十年了,王爷的武道似乎比当年更强大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关键对方似乎根本没出什么力道,仅仅是一挥兵器而已。” 闫清顺怎么会知道,这十年来,李安可是夜以继日的疯狂训练,尤其是借用鸠酒打破了武道壁垒,让他的武道早就突破了战神境巅峰,只差一步就踏入陆地神仙。 这样的武道,普天之下,也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 毫无疑问,这些人皆是隐世不出的地仙级人物。 惊诧之余,闫清顺竟然被激起了不屈之心,明知不敌,还要与之搏命,这才是英雄! 念及至此,他拨马掉头,手中的虎牙长槊猛地一甩,再一次朝李安发动了暴雨梨花般的疯狂攻击。 如此刚猛的力道,再加上暴风雨般密不透风的招式,若是换了旁人必然是惊诧不已,可李安却是完全不一样。 只见李安面色如常,仍旧是单手握着方天画戟,或劈,或刺,或挡,根本没有用尽全力,就轻易的挡下了闫清顺这一连串的攻击。 “坏了,王爷的武道恐怕已经是超越了战神境强者,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强!” 闫清顺望着从容无比的李安,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自己这一波疯狂攻击,心里不由得暗暗畏惧。 再看他的手臂,肩膀,还有虎口,全都是伤痕累累,尤其是虎口被力道反震的已经是血肉模糊。 在整个京畿道武官之中,能与闫清顺有一战之力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而已,可能击败他的,更是无人! 他也是京畿道第一武官,一道之强者!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十年不见,李安的武道竟然还是如此之强,面对自己的攻击,根本不以为意。 在这万分紧急之际,闫清顺做出了一个可怕的举动,那就是爆发青筋,生生提高武道境界,反击李安的攻击。 可这样的后果,恐怕会毁了他的武道一途。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所谓的提高武道境界,妄图与李安有一战之力,就是一个笑话,李安压根就没有对他出手,仅仅是挡住他的攻击,而后的反震之力就会要了他的命。 至于他料想的爆发,压根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此刻。 闫清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武道在李安面前就是一个笑话,武道越是强大,尤其是到达了李安这般境界,根本不是提高爆发就能与之交手的。 明知实在是不敌,闫清顺心思一动,心里瞬间就做出了判断,忙是急身调转马头,想要逃脱。 李安却是也不急,反手拿起一柄长弓,挽弓搭箭,一气呵成。 “中!” 一声轻喝,一道寒芒划过黑夜,径直落到了闫清顺的战马之上。 第269章 西北军团 寒光之间,一朵血花在黑夜中却格外耀眼。 “噗!” 锋利的长箭带着无尽的破坏力刺穿了闫清顺的战马,透体而过。 扑通一声。 吃痛之下,战马摔倒,巨大的惯性之力将闫清顺狠狠地摔了出去。 被甩的七荤八素的闫清顺愣是半天没有爬起来,可脑海中却还在思索着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怎么会这么强!” 闫清顺内心所有的高傲都在这一刻被摔碎了,摔得粉碎。 包括他的自尊心。 相对于手臂和虎口的痛楚,内心的无力感才是最要命的,闫清顺躺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一股无力感让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黑夜之中,就算是有铁壁城的火焰照明,也不可能一箭射中我的战马的“屁股?” 他知道这是李安在手下留情,否则就不会射战马了,而是射他的脑袋了。 一箭命中,李安面无改色,抬手一挥,铁云当即纵马飞奔至闫清顺面前,手中长刀高高举起,警惕的打量着闫清顺。 李安也拨马走来,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丢给亲卫,赤手空拳的下马走到闫清顺面前。 闫清顺慢慢舒缓过来,刚刚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还一抬头,李安高傲巍峨的身躯,径直挡在了他的面前。 巍峨的身躯,仿佛一座无法攀登翻越的高山,将他挡在了影子之中。 李安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闫清顺,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是那么的狂野不拘。 此时。 闫清顺的身体仿佛已经散了架,虎牙长槊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面对李安他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唉!” 闫清顺长叹一声,无奈的扬起头来,右手捂着胸膛,满脸魁色道:“王爷,末将实力不济,今日一败再败,求王爷给末将一个痛快,请吧!” 一旁的铁云虎目一瞪,当即怒道:“大胆,败军之将还敢跟王爷讨价还价,我看你是活腻了,找死!” 说罢,举着长刀就要劈向闫清顺,看样,非要砍下闫清顺的脑袋不可。 李安一摆手,冷冷呵斥道:“住手!” 这一举动让闫清顺顿时露出一抹惊异,从前他可知道摄政王凶狠无比,与金鞑人的交手中,从来不要俘虏,只要人头。 可今天李安浑身上下竟然丝毫杀意传出,难道他不准备杀自己了。 现在他才肯定摄政王李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他,这也就是为什么射马不射人的缘故。 看着闫清顺一心求死的模样,李安冷哼一声,“闫清顺,你认识本王多少年了?” 这可是在战场之上,李安突然问出这话,着实令闫清顺有些摸不着头脑,踌躇半天,最后吐出一句话,“十二年了,老陛下还在的时候,我就认识王爷了。” 李安点点头,问道:“本王从那时起,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渊朝,对不起黎民百姓的事?” “这……”闫清顺欲要反驳,却一时讶然,愣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实际上他真的找不出李安一点不臣之心,你可以说他嚣张跋扈,动辄杀人,可你若是说他有不臣之心,倒也有点,可就是没证据。 “若是本王没有猜错,一定是有人说本王有不臣之心,欲要拥兵自立,还有人说本王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有人说本王残暴不仁,嗜血成性是不是?” 听到李安的问话,闫清顺浑身一震,面露几分惊异之色,显示是被李安说中了。 李安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嘴角不经意的一挑,继续说道:“我猜测那个人应该与当今陛下有关联吧?” 闫清顺再一次浑身一抖,黑红色的脸蛋上写满了惊悚,尤其是额头上的冷汗呼呼直冒。 这又被李安说中了。 李安看到闫清顺的那副表情,就已经猜出当今陛下这是在给李安树敌,树天下人之敌。m.23sk. 压住内心翻腾的惊异,闫清顺昂起头,反问道:“王爷,陛下说的有错吗?” “有!” 李安斩钉截铁的说道,继而冷冷一笑,轻蔑道:“他只知道帝王权术,何时关心过天下百姓,大渊百姓之苦,最苦不过北地百姓,可他却想要拱手千里北地沃土予金鞑人,置北地百姓于不顾!” “本王欲要收复失地,反遭诬陷,成了天下之敌,试问天下之敌,难道就是我这般?” 闫清顺被这番话当即触动了,脸上的坚毅出现了松动。 李安却反而哈哈一笑,不屑道:“我李安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天,下对的起地,中间对的起黎明百姓,既然陛下视我为天下之敌,我也无可奈何!” 李安的这份天下为敌又如何的狂意,竟让闫清顺以及众将为之一震。 闫清顺脸色扭曲苦楚,最后沉声道:“摄政王,我闫清顺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今日技不如人,落到了王爷之手,末将心服口服,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现在他已经肯定李安必然杀他,他已经三番五次的顶撞李安,李安必杀他无疑。 他可是亲眼目睹李安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将投降的金鞑人一一砍头,筑成尸观。 朝中大臣口诛笔伐,并且将李安视为嗜血之人,人屠李安,大渊杀神,可仍旧是改变不了李安的做法。 用李安自己的话说,“本王宁可在历史上遗臭万年,也绝不会让大渊百姓的苦楚,无处倾泻!” “杀你?” 李安摇头冷笑,“本王若是要杀你,你觉得你能活过第一招,就刚刚这一箭,你又觉得你能躲得过去?” 闫清顺脸色微曲,彻底无言以对了。 而现在,整个战斗已经彻底结束了。 除了闫清顺麾下的一千多骑兵刚刚投降之外,其他的京畿道官兵早就全部被杀的胆战心惊,跪地乞降了。 李安背手而立,慢慢背过身去,眉头一皱,冷冷的瞥了一眼,“把闫将军带回去,派人好好看看伤势,本王要让他看看本王到底是什么人!” 闫清顺闻言猛地抬起头,终究还是一言不发。 一队队甲士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将闫清顺五花大绑,就要将其拖回营中。 李安冷喝一声,“大胆,大渊将军,三品大员,岂能用绑缚,传本王令,任何人不得对闫将军无礼!” 闫清顺慢慢抬头,脸上仍旧是写满了倔强,轻蔑道:“王爷,你还是早点放弃吧,我是绝不会投降你的,我闫清顺是当今陛下的臣子,此生此世,绝不会背叛大渊朝!” 李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冷冷回道:“行了吧,别咬着牙了,看你这十年混的,越混越差,本王当初给你一个从三品都觉得低了,念你是年岁尚小,提的太快,怕你心性不稳,想等过几年再给你提,可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德行。” “老老实实跟本王回营,过几日再说吧!” 随后,李安纵身上马,径直纵马朝铁壁城外的大营奔驰而去。 闫清顺此人倒是有些军事才能,武道也够强,尤其是善守,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以三千守军愣是逼得金鞑人绕过他的城门,最关键的是此人刚正不阿。 这一点尤为重要,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世家大族,但凡是落到他的手上,那可就惨了,一律按律法治罪。 也正因如此,他得罪了不少的权贵,又没了李安这样看中他的人,所以真的是一贬再贬。 李安是真的想救他一命,收为己用,利用他的善守,来对抗朝廷大军。 也利用自己对他的重用,吸引军中,朝堂之上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才子来北地。 生擒京畿道主将闫清顺,两万多京畿道官兵除了战死者,烧死者,余者全部投降。 此刻。 天已经放亮。 旭日升起,霞光万道,整个铁壁城外的平原之上,已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铁壁城的大火却足足烧了一个白日,直到晚上才慢慢平息,可烟雾和火星仍旧是填满了整个铁壁城。 因为铁壁城特殊的石块垒成,经过一昼夜的火焰灼烧,竟然在城墙外围烧出了厚厚的黑色物质。 这些黑色物质酥脆无比,一碰便哗哗直落,可黑色物质之内,却是黝黑中又透着光泽的金属状,而且光滑无比,刀劈上去连个痕迹都没有,这无形中又给城墙增添了一道防御措施。 当攻城的军队摸着光滑无比的城墙时,那种表情跟吃了大便估计没啥两样。 想想之前,两万多京畿道的前锋军,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来势汹汹,可一夜之间,却全局覆没。 至于一些逃窜的京畿道官兵,李安也没有追杀,任由他们离开。 那些败兵将是对朝廷大军士气最好的一次重击。 等到败兵的消息传到京城,宋桓的表情也就呵呵了。 也许会气的发疯吧! …… 京畿道驻地。 第一支朝廷大军已经来到了,是西北军团。 这一支是西北军团的前锋,足足一万多人,其中步兵占据了三分之二,虽然只是步兵,可战力却不容小觑,乃是西北最精锐的步拔子。 与京畿道官兵,禁军甲士,以及中州道官兵不同,这些西北军团的步拔子是真正的百战精锐,几乎人人都是与吐蕃人血战过,比起长城军团都不逞多让。 不过,这支精锐的主将却是当朝蔡相之子蔡文远。 此人乃是京城四大纨绔之一,之所以能有资格率领如此精锐的军队,这就要感谢他的老爹了。 蔡文远率领步拔子驻守在京畿道后,却是依旧按兵不动。 他在等。 等闫清顺大胜而归的消息,他好立刻就摘桃子。 这是世家子弟的一贯作风。 蔡文远每日要做的,便是饮酒作乐,欣赏歌姬表演,倒是好不快活。 步拔子将官几次请战都被他压了下去,还遭到他的斥责。 就今日清晨,又有步拔子将官来请战,直接被轰了出去,气的蔡文远公子大骂道:“你们一群猪脑子吗,本将说了,等待时机,伺机出击,谁敢再来请战,格杀勿论!” 可蔡文远的举动,让蔡家的几位供奉都有些不解? 这一次出征,因为有了秦相两子惨死的经历,蔡相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特地安排了十位一品高手作为他的护卫,保护他的安全。 有了这十位一品高手,就算是战败,也可以保护他轻易的逃脱战场。 就在他刚刚呵斥完步拔子将官后,一个斥候也带来了一个惊悚的消息,“京畿道两万多兵马全军覆没,主将闫清顺被生擒!” 咣铛! 蔡文远脸色大变,手中酒杯应声滑落。 第270章 大捷!大捷!大捷! 酒杯落地,碎片溅落,酒水溅了蔡文远一身,可他却丝毫不觉,只是一脸错愕的望着眼前的斥候。 帐中。 十位一品高手齐齐侧目,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异,仿佛感觉自己听错了一般。 在场的这十位一品高手,几乎全都是行伍出身,是军中的高手,还有江湖上喋血多年的侠客,多多少少都懂一些战场上的事。 可听到这个消息,全都被惊到了。 尤其是那一句全军覆没,主将闫清顺被生擒的消息! 乱军之中,两方人马交织在一起,想要在这万千双目光的注视着,生擒对方主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对方主将真的活腻了,跑到阵前挑衅还是有可能的。 因此,将军对决之中,生擒对方主将者,运气与武力,缺一不可。 想想也是。 万军之中,主将自当是最重点保护的,不止是有数以百计的精兵护卫,还有武道高手贴身保护,想要生擒对方,难度之大,不言而喻。 就好比蔡文远,在他的身边,不止是有千人的精锐甲士护卫,还有十位一品高手贴身保护,如此阵容,那怕是李安想要乱军中,斩杀此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蔡家十大供奉中,一位长须细目老者猛地拍案而起,破口大骂道:“胡说八道!” 一声怒骂! 狂暴的杀意顿时汹涌而出,可怜那斥候不过就是个普通士卒而已,哪里承受的了这股杀意。当即扑通一声,昂面倒地。 此人正是冇鼎山道观,道长葛洪。 葛洪幼年从军,官拜四品武官,而后追求武道痴迷,便辞去官位,入了道家,在冇鼎山出家为道,不知为何,竟然甘心给蔡家做供奉。 相传此人已经踏入战神境强者,铜皮铁骨,堪比金玉。 葛洪眼睛一眯,当即怒道:“闫清顺可不是废物,此人行军布阵,小心谨慎,麾下还有三千骑兵,再加上两万步卒,昨日刚刚破铁壁城,大胜之势,怎么今日就全军覆没了?” “难不成,李安那小子会遁地术,将万军送入城中去的吗?” “葛道长所言极是,老夫从军多年,也是不相信李安可以一夜之间就覆灭京畿道两万三千大军,绝无可能!” 说话之人是座下的一位壮汉此人虎目阔嘴,一眼望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军中悍将的气息。 没错,此人的确是军中悍将,乃是前朝宫中御用教头,名叫单道。 此人与葛洪一样,皆是战神初期高手,不过与葛洪不同,单道乃是宿将,一身武道皆是军中打熬磨练而成,善用金龙大刀,甚是凶悍。 当年,前朝国都被破,此人手持金龙大刀,带领宫中御前侍卫三十八人,愣是挡住了大渊数万人马的围攻,若非是后来万箭穿心,未必能攻破皇宫。 可没料到,单道遭到万箭穿心后,竟然没死,还突破了一品巅峰,成为了绝世强者。 当然,这位绝世强者还是投靠了蔡相,只不过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块黑暗地带,一直隐忍着。 葛洪连连摇头,坐在上位的蔡文远也是眼神冰冷,不愿意相信斥候带来的恐怖消息。 躺在地上的斥候被拖了出去,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拖拽的痕迹。 大帐内,沉默许久后,蔡文远刚要开口,又有一个斥候匆匆闯入,“启禀将军,我们在距离铁壁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京畿道前锋的败兵,这是他们的口述的情报。” 斥候赶紧将铁壁城败兵口中的情报呈递给了葛洪,在葛洪确认后,这才给了蔡文远。 蔡文远一把夺过,一脸不可思议的仔细将情报看了一番,可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表情也从惊异变成了错愕,最后变成了恐惧。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蔡文远紧紧的攥着情报,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肩膀上的护甲也随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着实让葛洪和单道越发的惊异。 当葛洪从蔡文远手上接过情报后,也是惊讶的连连倒吸凉气,“他……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哇哇哇!”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单道是个急脾气,当即夺下情报,仔细的看了起来,可他立刻惊呼一声,“什么,这怎么可能,李安难道他是仙人下凡不成!” 原来,溃败的京畿道官兵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他们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只看到天地间都被熊熊烈火包围起来,头顶上还不时有火焰掉落。 他们都一直以为是李安降下的天雷地火,将整个铁壁城都给烧了起来,而李安则是率领大军在城外埋伏着,伏击出逃的京畿道官兵,仅仅是一夜之间,气势汹汹的两万多兵马就彻底全军覆没了。 而且,京畿道前锋大将闫清顺竟然被活捉! 这无疑是狠狠地抽了当今陛下一巴掌,也狠狠地羞辱了一下朝廷大军。 “唉!” 随着蔡文远的一声长叹。 单道胳膊慢慢耷拉下来,手指有气无力的松开,那封情报也掉落到了地上。 其他几位供奉纷纷起身将情报拾起来察看,可这一看不要紧,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无边的惊悚之中。 “李安,李安,他……这绝无可能,他怎么会施展如此可怕的法术?” “是啊,天雷地火,就是道家为首的龙虎仙山,恐怕也只有老天师会吧,就算是老天师会,怎么可能把符篆给他呢?”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天师的天雷地火的确是厉害,可灼烧一人也就罢了,一座大城,南北足足数十里之遥,就算是老天师来了,也做不到焚城!” “……” 在场的诸多供奉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全都是对此举的惊讶。 “李安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会焚城的可怕法术!”单道一脸惊异,连连摇头。 作为道家高手的葛洪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对细长的眼眸几乎眯成了细缝,一丝丝精光闪烁不已,捋须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气,连着拽断了好几根胡须。 “一夜之间,勾动天雷地火,焚烧了一座大城,剿灭两万多兵马,生擒主将闫清顺,李安此贼,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蔡文远身为蔡相之子,自是锦衣玉食,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也不为过。 这一次,他不过是为了来镀镀金而已,给自己未来继承其父的丞相之位,增添一点政治筹码而已。 可今天看来,这一次出征远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眼前这一仗,他就摸不着头脑,思索着情报上的种种,却怎么想不出李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勾动天雷地火,使用道家法术,把整座铁壁城给点了? 蔡文远不是傻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解释就是这把火一定是李安放的。 可令蔡文远没有想到的是,又有斥候匆匆闯入,惊道:“启禀将军,摄政王李安派人给您传来口信,命令将军立刻下令全军投降,否则破城之日,就是将军人头落地之时。” 蔡文远大惊失色,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一下。 反倒是单道当即是勃然大怒,在帐中就跳着脚的大骂道:“李安,你这个逆贼,竟然敢让我们投降,你简直是欺人太甚,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战场上斗一斗!” “斗上一千几百个回合,我看你这毛头小儿还能不能挡得住!” “单先生,不可心急。” 蔡文远赶紧压住单道,扭头望向了葛洪,抱拳道:“葛先生,这件事你怎么看?” 葛洪又捋了捋胡须,眼睛一闪,沉声道:“李安逆贼,武道强悍,心机缜密,麾下将士个个凶悍,如今更是携大胜之势而来,锋芒毕露,我军既然以逸待劳,自然不能与之硬拼,为今之计,只能暂避锋芒,保存实力才是正道。” 蔡文远叹了口气,心头不甘道:“葛先生,难道我们就任由李安欺辱,躲在城池中,当一个缩头乌龟不成?” “哈哈哈,公子莫要心急,兵法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葛洪面带自信,淡然处之,冷哼道:“我们只需要居城而守,静待时机即可,李安大军本来粮草就不济,再加上金乌貅在北地虎视眈眈,到时候李安必然退兵,李安退兵之时,便是我大军出击之日。” “老道相信,此战可杀李安于乱军之中,公子也可立下万世不朽之功!” 面对葛洪的设想,刚刚还在愁眉苦脸的蔡文远,此刻却是一脸喜色,骄傲之情,不言而喻。 可其实,李安压根没有出兵南下,此时,金乌貅的三十万金鞑铁骑正伺机南下,他怎么可能再抽兵,至于大渊军队,他根本也没当回事。 而对于李安一夜之间,覆灭京畿道两万多兵马的事再一次传遍了整个大渊朝。 可对于这一次李安的大胜,各方势力虽然惊讶,可却还是依旧波澜不惊,淡定无比。 尤其是当今陛下淡定的让人惊奇,连满朝文武大臣都不明白,为什么宋桓今天这么淡定。 是被李安的胜利免疫了吗?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 五羊城大营。 在无数军帐中,一个挂着凤令旗的大帐显得格外出奇,周围护卫皆是女子,而且人人皆是武道高手,每个人的身上都绣着凤仪纹,这是大内皇宫的标志。 帐中,宋福金正低眉伏案,提笔修书。 时而抬头沉思,时而低眉浅笑,又时而暗生不悦。 可她的案牍上,却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若是仔细看,上面详细的解释了李安最近的动向,以及战斗的进程,还有就是此刻面临的困境。 随后,她叫来贴身侍女,并且嘱托她,务必将信交给靠山王,并且告诉靠山王,让宋桓停止北进。 侍女不明所以,问道:“帝姬大人,摄政王不是才刚刚出兵,为什么就要让朝廷大军退去呢?” “再不退去,你想让本帝姬当个寡妇吗?” 宋福金娇羞的脸蛋上,还有一丝丝娇狂,淡淡到:“摄政王的确是强,可面对金乌貅的三十万金鞑铁骑,还有朝廷的百万大军,纵使他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能抵挡?” “这一次,我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李安,起码不让他面对两大势力。” 侍女笑了笑,当即就明白了宋福金的意思,点了点头,正要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大捷,大捷,王爷胜了,王爷胜了!” “京畿道两万多兵马全军覆没,主将闫清顺被生擒!” 第271章 萌生退意! 营中忽闻报捷声,声声霹雳如雷震。 全营将士奔走呼号,兴奋无比,欢呼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宋福金惊奇的走出营帐,看着热闹非凡的大营,心里也不禁暗生惊讶。 到底是出了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这些士卒如此兴奋? 宋福金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时,侍女急匆的跑了过来,立刻说道:“出……出大事了,王爷他……王爷他……” “啊!” 宋福金大惊失色,瞠目结舌,眼眶一红,“你说呀,你快点说李安到底怎么了?” “赢了……赢了!”侍女因为跑的太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可宋福金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心里又急又狠,直站在原地跺脚。 这些侍女可是大渊皇室亲自派人给她送到北地的,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而且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其中不乏武道高手。 不过,除了眼前这几个,她们都是宋福金从小到大的侍女,是大渊皇室派来照顾她的。 侍女使劲的咽了口唾液,这才徐徐道来,“摄政王于昨夜火烧铁壁城,两万多京畿道官兵全军覆没,大将闫清顺被生擒!” “什么!” 宋福金大吃一惊,杨柳细腰猛地一颤,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 那张俏丽而美艳的脸庞上,此刻更是布满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他竟然真的赢了! 这是奇迹吗? 他可是只带了神火军而已,竟然就大败京畿道的精锐甲士,还生擒了大将闫清顺! 关键是,这一切不过是短短一天一夜而已。 这一连串的惊讶让宋福金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楚。 她还是大渊皇室的帝姬,看到自己的军队大败而归,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同样,得知李安大胜而归,她又忍不住暗暗窃喜。 她怎么也不通李安是如何做到的。 整整两万多兵马,还是京畿道的精锐,李安不过是神火军三千多人而已,就是两万多头猪,也做不到一夜之间,就全部杀光了。 至于禁军,呵呵! 宋福金直接没想。 弱旅,还是禁军的代名词。 “帝姬大人,那这封信……”同样陷入了震惊中的侍女,下意识的问道。 宋福金慢慢抬起头。恍然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看着那些奔走呼号的甲士,她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李安确确实实的赢了。 大胜而归。 这场实力悬殊,差距如此之大的战斗,李安赢了。 “算了,撕了吧!” 宋福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现在,我该给我兄长写封信了,让他不要出兵了,他不是摄政王的对手,起码现在还不是。” 侍女点点头,将书信轻轻一折,撕成了碎片,很知趣的退到一边,生怕惹恼了宋福金。 宋福金盯着眼前的大营,心里也不禁一颤,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安携鲸吞天下的气势,兵临京城的模样。 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恐怕想要和平解决,都是一个笑话了。 一袭长裙,一声轻叹,宋福金的思绪也慢慢随着风声入了神。 耳边是无数甲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打心底里对李安倾佩的五体投地,宋福金震惊的表情中,隐隐露出一丝别样的味道。 眼眸闪烁间,宋福金喃喃一叹,“李安,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真的是压在帝王星上的那颗将星吗?” “看来,我大渊皇室该好好在你身上下本钱了!” …… 与此同时。 远在北地极北之地的草原上,却也是发生着一场接着一场的大战。 这里是金鞑人的天地。 金鞑人是天,金鞑人是地。 所有的部落,都是金鞑人的奴隶。 可自从一支奇怪的骑兵来到了这里,一切都变了。 这支轻骑不过千余人,可却十分凶悍了得。 他们的出现,才真正让金鞑人感觉到胆寒。 没有那个军队,那个部落能做到他们这般。 这支轻骑来去如风,每人手持强弓硬弩,远则用弓弩远射,近则用连弩,反正就是“射”! 金鞑人的大军一支接着一支,如同检阅军队一般,在金鞑人的国主带领下,竟然将这支轻骑围住了,足足十几万部落兵,还有金鞑国主的精锐护卫军。 这些人马加起来,就是再一次南下大渊,都绰绰有余,可惜,却败了。 没错! 就是败了。 这支轻骑的主将,是个年轻的大渊人,一身银白色的甲胄,浑身英气勃勃,只是眉眼之间还是有些许青涩,手持一杆超长的长槊,于万军中叫嚣,要斗将。 斗将! 金鞑人的凶悍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如何肯受到这般屈辱。 在金鞑国主的一声令下,足足四五十位各个部落的勇士打马奔出,一个个手持斧头,大刀,这种重型兵器,嚣张无比的打量着这个大渊小将。 每个人的眼眸中露出一抹轻视,甚至是不屑一顾。 太瘦了! 这是所有金鞑人心里冒出的想法。 瘦瘦弱弱的,还拿着一杆超长长槊。 看上去怪怪的。 有金鞑人在想,这个大渊小将能不能挡得住自己一斧子。 可让他们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这位小将竟然叫嚣,让他们一起上。 这无疑狠狠地打碎了金鞑人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瞧不起人! 说话间,一将怒吼着奔出,手持一柄雀斧,斧刃打磨的寒光闪闪,在阳光下,透漏出森森的杀意,在斧头的刃槽中还有暗红色,不知道砍过多少人的脑袋。 错马而过,仅仅一招,那位凶悍的金鞑勇士就被串在了长槊之上,被高高的举了起来。 远远望去,像极了一串肉人串。 金鞑人的勇士岂能被吓到,震惊还是有的。 这一次,金鞑人派出了四位勇士,结果一样,一死,三伤。 那三位伤的,都是伤在了手臂上。 大渊小将下马,当着十几位金鞑人的面,用腰间的唐刀割下了他们头颅,丢在了地上。 后面的举动更是震慑的所有金鞑人。 大渊小将竟然脱下裤子,在无数道金鞑人目光的注视下,将尿洒在了这些头颅上,临了,还抖了抖。 这当真是激怒了金鞑国主,金鞑国主许下重赏,非要诛杀大渊小将不可。 可很明显,这位大渊小将很强,金鞑人凶悍,可并不是不怕死。 又有十个金鞑勇士拍马杀出,这一次,他们坚持的时间够长,足足半个时辰,结果一样,全都被刺下战马后,被大渊小将割下了脑袋。 如此凶悍的大渊小将已经击碎了金鞑人的勇气,再也无人敢出战了。 就在这时,这位大渊小将做出了一个令人惊恐的举动,竟然突然纵身上马,单骑朝万人的金鞑人独自杀入敌阵。 其他大渊轻骑紧随其后,呼啸而至。 长槊挥刺,唐刀劈砍。 一千多人的轻骑生生杀穿了金鞑数十万大军的阵营,连金鞑国主都被吓退了。 将是兵的胆,金鞑国主的退缩,成了压倒金鞑人全部勇气的最后一颗稻草。 一个诡异而又奇特的画面出现了。 前面是十几万金鞑人狼奔逐突,后面一千多大渊轻骑死命追杀,一直追到了金鞑国都城下,这才算完。 当一颗颗金鞑人的人头垒成尸观堆在城门口,金鞑人当真是又惊又怒,可也无可奈何。 大渊小将高举长槊,厉喝一声,“吾乃是大渊摄政王麾下前锋大将马小,今日替摄政王问候诸位一声,胆敢犯我大渊疆土者,虽远必诛!” 一声厉喝,整个金鞑国都城头之上,除了一片惊诧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金鞑国主面露难色,摇头苦涩道:“此子不死,又将是新的李安,长生天,为何如此为难我金鞑一族!” 部下却是怒道:“若是四太子在,我金鞑何必受此屈辱!” 国主闻言,当即怒道:“金乌貅呢,为什么还不回师,为什么!” …… 不久后,又是一道金牌圣旨从金鞑国都传到了静塞边关外的金鞑大营。 当金乌貅接到圣旨后,脸上的表情彻底怒了。 “砰!” 在他面前那张案板瞬间碎成了粉末。 帐内诸将皆是大惊失色,齐齐站了起来。 只听金乌貅阴沉的目光环视一圈,最后咬牙道:“不瞒诸位,那支闯入我金鞑草原的大渊轻骑击败了我金鞑十几万部落兵,虽然部落兵战斗力不强,可也是十几万人,竟然被击败了,他们竟然还敢在我国都城下用我金鞑勇士的人头筑成了尸观!”m.23sk.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内,讶然一片。 每一个金鞑武将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十几万大军竟然被大渊一千多人击败了,还一直杀到国都城下,这是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大渊人以一敌千,甚至以一敌万? 金鞑一族之所以能以不过区区百万民众就压制着大渊百万万民众的大国喘不过气来,靠的就是金鞑勇士悍不畏死,以一敌百的战斗力,可现在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斗力竟然被大渊人超过了,其产生的后果不言而喻。 金鞑一族并非是一个民族,而是几百个民族合为一体的国家,其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而是勉强联合一起。 很多部落之间都是生死大仇,世代仇恨,都是因为畏惧金鞑铁骑的淫威,这才暂且压着仇恨,没有大打出手而已,倘若金鞑铁骑纷纷战斗力被否定了,这些部落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了。 到时候,金鞑一族不需要谁出手,便自行分崩离析了。 此时。 有两条路摆在金乌貅面前,一是放弃静塞边关,回师金鞑草原,驱赶甚至歼灭这支大渊轻骑,一雪前耻,二一个就是继续围困静塞边关,伺机南下,与李安主力决一死战,然后击败李安,再破静塞边关,最后再回师金鞑草原。 金乌貅踌躇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生不逢时呀,我金鞑铁骑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简直是耻辱!” 部将忍不住问道:“四太子,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国主都使用金牌圣旨了,我们能怎么办?” 金乌貅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退兵!” 众将皆是点头同意了,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不一样的声音。 “不可!” “四太子万万不可退兵,此时退兵,前功尽弃,金鞑铁骑再想踏足大渊国土将化作泡影,请四太子三思!” 这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帐外,包括金乌貅在内的金鞑诸将皆是面露惊异,寻声望了过去。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闯入进来。 第272章 蔡文远的野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麻先生。 他直接闯了进来,丝毫不避讳周围那些金鞑武将对他投来怒视的眼神,径直走到金乌貅面前,拱手道:“四太子,万万不可退兵,金鞑定鼎中原,鲸吞天下,就在今朝!” 金乌貅目光一闪,猛地抬头朝他望去,随即苦涩一笑,“国主金牌圣旨已到,命令我大军班师回朝,本太子就是心有余而力也不足,你不用说了。” 麻先生哈哈一笑,面带悲切,昂天大呼道:“世人皆言,四太子雄才大略,有天下之主的雄姿,今日看来,也不过是如此罢了,悲也!” “既然如此,那麻某就此告老还乡。” 言罢,他直接扭头就走,毫不犹豫的朝帐外又去。 金乌貅眼眸一狠,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开口,“麻先生,且慢!” 麻先生停住脚步,一言不发的扭头望去。 金乌貅快步向前,拱手抱拳道:“麻先生,乌貅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国主金牌圣旨命我回师国都,我不得不回,可若是麻先生肯帮我,我愿意留下,一切听从先生安排。” 麻先生眼前一亮,这正是他想要的,可没想到金乌貅竟然如此礼贤下士,立刻回道:“麻某愿为四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好,传令本太子军令,除了围困静塞边关的军队外,全部南下,与李安决一死战!” “我等尊令!” 望着臣服的金鞑诸将,麻先生面露喜色,心里暗暗道:“李安,你等着,大渊与金鞑两大势力同时对你施压,我看你如何能挡得住!爹,弟弟,二叔,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我一定手刃李安,替你们报仇!” …… 与此同时。 西北军团驻地。 整个大帐中皆是喜气洋洋,佳肴馔玉,酒香四溢,气氛热闹的如同过年一般。 似乎京畿道官兵全军覆没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闫清顺的死活,也没人再记起。 短短数日后,一封情报从北地传了过来,金乌貅尽起精锐金鞑铁骑共计十五万人马,其中铁浮屠,拐子马,皆在其列,誓要彻底覆灭李安。 得到如此消息,蔡文远可谓是心情大好,当即下令在驻地军营中摆酒设宴,庆贺金鞑人南下。 大帐中,蔡文远高做首位,满脸得意与兴奋,频频举杯狂饮,帐内诸将也是兴奋的轮番庆贺。 气氛热闹之中,却有几位将领一脸懵懂的状态,似乎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宴会的用意何在。 这些将领皆是西北军团的宿将,这一次连同麾下兵马都被划到了蔡文远的麾下,他们虽然心里看不起这个纨绔子弟,可却因为军令如山,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金鞑人南下了,怎么身为主将的蔡文远不但不担心,反而跟打了胜仗一样庆祝。 同样面带轻蔑的还有单道,单道抱着胳膊,坐在位子上,谁也不理,时不时的瞥向蔡文远,眼神要多鄙夷就有多鄙夷。 想想也是,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一军之将? 如此将领,大渊岂有不败之理? 尤其是看到金鞑人肆无忌惮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头冒火。 区区异族,竟然可以凌驾于中原王朝之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哼!” 单道抿了一口酒水,冷哼一声,随后便闭目养神了。 这一幕落到葛洪的眼中,他倒是很淡定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世家子弟嘛? 纨绔是正常的。 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这时,有将领起身恭贺道:“蔡大人,不愧是大渊福星,您一来我们京畿道,金鞑就南下了,到时候我们两面夹击,李安必败无疑,此乃当真是大喜事,末将在此恭贺蔡大人功成名就,青出于蓝胜于蓝。” “恭喜蔡大人,恭喜蔡大人……”诸将起身,全都恭贺道。 蔡文远听到了夸赞,更是得意无比,兴致大盛,忍不住又连饮数杯。 “以后还请蔡大人多多提拔才是。” “好说,好说,喝酒……” 帐中气氛终于达到了高潮,高坐上位的蔡文远,意气风发,提心挺骨,眉眼之间,尽显得意,恍惚间,仿佛已经来到了朝堂之上,接替了自己父亲的丞相之位,乃至于独揽朝纲,连当今陛下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那是何等的得意呀! 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帐外传了过来,这脚步声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有些不符合。 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急乎乎的闯入,一直走到帐前,拱手叫道:“启禀将军,前线斥候传来消息,发现摄政王在频繁调动军队,目前尚且不知动向。” 此消息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帐顿时鸦雀无声。 刚刚那一张张兴奋的脸上,却顿时写满了错愕。 蔡文远举起的酒杯,愣是停在了半空,被酒气晕染的红脸,也瞬间惨白一片。 随后,又是一个斥候匆匆进入,当即喊道:“启禀将军,摄政王率领三千骑兵已经从铁壁城出发,直奔我们而来。”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心存侥幸,那这一道声音是彻底击碎了他们的自信心。 这道声音犹如一计雷霆劈在了大账之中,将所有人都轰击的内焦外脆的。 “砰!” 蔡文远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三道情报再一次被斥候带来了。 “启禀将军,李安亲率骑兵已经直奔我们而来,前锋斥候已经出现在我们驻地附近,城外我们的游骑全都被擒。” 这一道急报可谓是在整个大帐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惊哗之声此起彼伏。 大帐中的所有人无不惊诧哗然,刚刚所有的酒气全都瞬间消散了,所有人彻底被这三道急报给震惊到了,全都陷入了无限的惊慌失措之中。 而蔡文远更是表情凝重到了极点,脸上的惨白慢慢化作了猪肝色,鼻息之中也发出类似呼哧呼哧的声响,震惊与恐惧的情绪,越发的浓郁起来。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难以耻口的问题。 金乌貅不是来了吗? 你怎么不去打他? 怎么来打我们呀! 金乌貅十五万铁骑已经日夜兼程南下而来,目的就是五羊城外的李安大军驻地,以及周围几座城池,可李安竟然不聚兵而上,反而南下进攻京畿道。 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如果说之前闫清顺率领京畿道官兵进攻李安的铁壁城,李安出兵反击,顶多算是守土有责而已,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李安聚兵围攻的可是京畿道的城池,这可是大渊城池,此举可是要与大渊为敌,形同造反! 在一片惊诧之中,葛洪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起身问道:“李安有多少人马?” 斥候立即回道:“目前只有三千骑兵。” 三千骑兵! 在场众将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昂头大笑起来。 单道当即拍案而起,满脸不屑道:“区区三千骑兵竟然敢来围攻京畿道的城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今整个城池中光是京畿道守军官兵就有一万多人,还有西北军团的前锋一万多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李安来了,不过是来找死罢了!” “没错,单道大人所言极是,区区三千骑兵,我们就是去野战又如何,大破三千骑兵,活捉李安也不是难事!” 一个京畿道将官也站了起来,当即喊道。 望着杀气腾腾的诸将,葛洪拍手笑道:“诸位,这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大好事,摄政王此举,就是公然造反!” 此言一出,包括蔡文远在内的所有将官全都被一下子提醒了。 没错! 李安此举就是在公然造反。 整个大渊朝都知道李安嚣张跋扈,不臣之心了然! 如今领兵北上,更是连战连捷,威望也达到了顶峰,手下精锐愈来愈多,朝堂中开始慢慢流传着李安欲要裂土封王,拥兵自立之嫌。 不过这都是那些看不惯李安的人在暗中散布谣言而已,想要暗中诋毁李安罢了。 其中秦相,蔡相,国师一派的人,早就对李安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这些谣言起码一半以上,都是他们贡献的。 可李安虽然有拥兵自立之嫌疑,却没有证据表明,这也是包括蔡文远在内的这些人苦无没有办法给李安下套的缘故。 现在好了,李安终于造反了,这正是将李安变成大渊仇敌的最好机会。 “逆贼李安!” 蔡文远又恢复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当即将面前的案板狠狠地推到了,大怒道:“身为大渊摄政王,享受大渊皇恩浩荡,不思如何报国,竟然趁着大渊外敌入侵,危难之际,举兵造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传我将令,立刻点兵点将,在城外与李安决一死战!” “诺,我等尊令!” 望着眼前的诸将,蔡文远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 临行前,其父蔡相曾告诉过他,当即陛下口谕,谁要是能杀了李安,谁就是下一个大渊异姓王! 异姓王! 这是什么概念,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什么丞相,太尉,太傅之类的,哪能比得上世袭罔替,这四个字得份量。 想要这里,他就忍不住浑身激动的颤抖起来,荣华富贵,一人之下,这几个大字让他忍不住颤抖着。 关键是,仿佛上天眷顾一般,李安竟然只带了三千多人的骑兵就来了,可他的麾下足足有一万多铁血精锐,外加京畿道一万多官兵,总兵力接近三万人,再加上他手下的亲卫,皆是二品以上的高手,还有十位一品高手贴身护卫,如此阵容,那怕是神仙下凡,也要死!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西北军团最先动了起来,这些手持长矛,大刀,身披保护到脚踝的精良铁甲的步卒整齐划一的排阵列队,第一个出了城。 至于京畿道官兵还有聚兵之中,真正的一道精锐几乎全都被闫清顺带走了,现如今都是一些新招募的新兵,尚且不堪大用。 可蔡文远丝毫不惧,自己麾下这一万多铁血精锐,足以震慑敌胆,覆灭李安! 第273章 大将归降 此时。 李安选择了一处河流与山脚的交叉口作为神火军的营地。 至于南下击溃蔡文远的事,现在还不是最急的事,现在他还需要一位善守良将替他守卫五羊城外的驻地,紧靠仇天还不够,仇天冲锋陷阵可以,让他抵挡金乌貅的十五万大军还远远不够。 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闫清顺了。 李安让人把闫清顺叫过来,想要招降此人,不多时,一脸决然的闫清顺大跨步的走进军帐。 相对于身上的伤,内心的伤才是最要命的,差点就让他以死报国了。 “王爷,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可要是让我投降,想都别想!”一见面,闫清顺当即就对李安喊道。 这个闫清顺的脾气依旧如此,又臭又硬,怪不得被贬。 李安却不理,“闫将军,你也是寒窗苦读多年的圣贤书,为何轻易言死?” “你要是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 闫清顺眼眸一闪,对于李安这话,由不得他不触动,他的家人可都在京城。 这是大渊的一贯作风,将领外出任职,家中老小必须留在京城,由内机监监视。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饶是闫清顺心硬如铁,可也忍不住心头一颤。 他这等细微变化如何瞒得过李安的眼眸,闫清顺是个忠臣良将,可他还是一个人,既然是人,如何改变了七情六欲,家人就是他的软肋。 闫清顺冷哼一声,傲然道:“怕什么,本将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我死了,我的家人自然由国家赡养。” 李安也不解释,将京城暗影卫传来的情报丢到了地上,淡淡道:“你自己看,这是京城的情报,你若是看完后,还想要为这个国家以死明志,本王绝不拦你。” 铁云拿起那封情报,递给了闫清顺,没好气道:“看看你就知道了,什么玩意,还傻乎乎的死忠!” 闫清顺刚要发怒,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那封情报,只一眼,整个人就彻底七魂去了六魄。 只见闫清顺铁青色的脸上布满了恨意,咬牙咬的咯咯作响,赤红的眼眸,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满腔恨意,却难以诉说。 “宋桓,我闫清顺对你忠心耿耿,即便是被摄政王俘虏,都不曾对你有半分异心,可你竟然将我的妻儿老小全都关了起来!” 闫清顺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番话来的。 那封情报上,一字一句的写道:“闫清顺兵败被俘,当今陛下大怒之余,将闫家满门抄家,家口全都押入内机监诏狱,等待候审。” 这无疑是给了闫清顺狠狠地一记闷棍,将他一生的信仰,生生击碎了。 闫清顺兵败被俘,宋桓非但没有命令京畿道官兵发兵搭救,反而迅速将闫家抄家,家口全都关押进诏狱。 现在闫家满门不知道在诏狱中遭受何等折磨呢! 宋桓此举,毫无帝王的恩情,反而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完全就是落井下石。 任谁换作现在的闫清顺,也必然是悲痛欲绝,自己一生为国,即便是一贬再贬,也毫无怨言,仍旧是一心想要立功,得到赏识后,再一次回京任职。 可谁料到,自己不幸兵败被俘,结果就是家门破碎,满门入狱。 这样的君主,该如何效忠于他。 勃然大怒之下,闫清顺直接将写满情报的纸咬在嘴里,一口口的将纸生生咬成了碎片,吞咽了进去。 看着这般愤怒的闫清顺,李安却叹了一口气,心有感触的摇了摇头。 当年的他,与如今的闫清顺何其的相似。 感同身受,才是最合适的。 趁着暴怒之下的闫清顺,李安继续说道:“你久居朝堂,自然知道大渊乃是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你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而且脾气又倔,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自然让那些世家心生忌惮。” “或许你还不知道,当朝蔡相之子蔡文远带领西北军团的前锋已经进驻京畿道,总览军政大权,此番若是你胜了,军功也必然被蔡文远所窃取,至于你,后果不用多说了吧。” 李安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残酷的事实,犹如一道雷霆落到了闫清顺的身上,不亚于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令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 陡然之间,心底都凉了三分。 “毕竟蔡文远可是蔡相之子,而你不过是一个百姓之子,谁会注意到你,而由蔡文远镇守北地,宋桓也可以蔡家的支持,而得到的利益也会比你多得多,毕竟你的父亲不过是一个百姓而已。” 李安一口一个你父亲是百姓,彻底在闫清顺的心底烙上了与世家大族为敌的烙印。 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再划了一刀。 潜意识就是告诉他,只要世家大族在,你闫清顺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如此一来,闫清顺自然就会明白,只有推翻世家大族的统治,他才有出头之日。 可如何推翻呢? 光靠自己肯定不行,那就只有投靠李安了。 在如此刺激之下,闫清顺几乎就是没得选择,只能投靠李安了。 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闫清顺心有不甘,可也还是无可奈何。 沉默片刻,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李安,他的心底做了很大的斗争。 最终,那一抹苦涩的一笑,似乎已经表明了态度。 他一心报国,可却被世家大族当做棋子般,如今又被李安俘虏,家中老小下了大狱,现如今他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自古英雄多迟暮,他闫清顺虽然尚未到迟暮之年,可人生无疑是已经达到了迟暮。 李安一直盯着闫清顺的表情变化,猜测着他内心的活动历程,当闫清顺一脸释然之际,他就知道了,时机到了。 他索性走到了闫清顺面前,正色道:“圣贤有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闫清顺也算是一代儒将,难道就甘心如此被世家压在头顶,连气都不敢喘,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此屈辱,何不归降本王,助我成就一番大业,等来日本王踏破京城之际,便是你铲除世家门阀,报仇雪恨之日!” 既然是行伍之人,还是直截了当来的合适。 已经被轰击的外焦里嫩的闫清顺听到这话,虎躯一震,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安。 似乎在这一瞬间,他又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安这番招降,不亚于给了闫清顺一个活命的机会。 让已经活在绝望中的闫清顺,再一次获得了新生。 要知道,他曾经是李安的部下,统御过他与金鞑人血战过,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而他呢? 突然带兵袭击李安的城池,而之前李安曾未有招惹过他。 此举,已经是不义之举! 甚至,在铁壁城城下的那一刻,他都有了要杀李安的心思。 可即便是如此,然而李安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真心想要招降他。 光是这份气度也足以让闫清顺不由自主的感到佩服与震惊。 试问天下强者,何人有如此大的胸襟? 况且,如今他已经如一只丧家之犬般,京畿道视他为败将,那些敌对势力,恨不得借此时机,欲除之而后快。 至于蔡文远…… 还是算了吧。 如果再去世家大族的手上当一只狗,他宁可死。 眼下,也只有归降李安合适,不过,即便是归降李安,恐怕也没什么领兵的机会,算了,能活命就不错了。 权衡许久,闫清顺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终于,他还是做了决定。 “扑通”一声,闫清顺双膝跪地,头磕在地面上,拱手道:“承蒙王爷不弃,不计前嫌,收纳在下,在下以祖宗起誓,绝不会背叛王爷,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年大渊朝三品武官,京畿道的大将,闫清顺,终于归降了。 “哈哈哈,本王能得到闫清顺将军的效忠,当真是如虎添翼。”李安心里暗暗窃喜,能得此良将,金乌貅的十五万大军也就是个笑话。 念及至此,他亲手将闫清顺扶了起来,将他扶到了座椅上。 这着实让闫清顺受宠若惊,局促不安。 一旁的铁云哈哈一笑,“不必如此,咱家王爷向来随和,没那多事,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闫清顺随即也大笑一声,冰释前嫌,从今往后,那就是生死兄弟。 这还没完,李安笑道:“既然你加入了本王的阵营,本王就先给你一个小礼物,本王已经派人去解救你的一家老小了,相信很快你们就能团聚了。” “啊,什么……” 闫清顺当场愣住了,沉寂片刻,忽然再一次跪在地上,“王爷,我闫清顺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 李安赶紧又将其扶起,再一次说道:“清顺,你我以后就是生死兄弟,不必如此客套。” “本王再传一令,命闫清顺替代仇天镇守五羊城外大营驻地,以及周边城池,也皆为闫清顺镇守。” 闫清顺此人治军严谨,尤其善于防御,由他镇守五羊城附近,面对金乌貅的十五万大军绝对是应付的来。 只要挡住金乌貅的十五万大军,他也好专心致志的收拾一下蔡文远之流了。 闫清顺不由得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如此大度,自己才刚刚归降,转眼间就被委以重任。 而且是半数军队的指挥权,给了自己?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突然反水吗? 惊讶之余,闫清顺忽然问道:“王爷如此信任末将,难道就不怕末将反水?” 李安却是摇了摇头,豪然一笑,“我李安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绝不会看错人,你闫清顺绝对是一条汉子,既然如此,本王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一番话说的闫清顺心头暖呼呼的,用什么词都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动。 与当今陛下的弃之不用,以及世家大族的提防相比较,李安对他的信任和重用,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如何不让闫清顺感动。 他激动的双手抱拳,义正言辞道:“多谢王爷信任,我闫清顺无以为报,愿报之以桃,请王爷放心,只要我驻守之地,便是千军万马也休想攻破。” 李安大喜,当即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去五羊城外找仇天,替本王将金鞑人钉死在五羊城外!” “末将遵旨!”闫清顺深深一拜,便告辞了。 望着离开的闫清顺,李安心里可谓是大喜,冷冷一笑,“金乌貅,很快你就知道了,面对闫清顺的铁血防御,那种无从下口的感觉,一定会逼疯你。” 与此同时。 蔡文远已经等不及了,亲率西北军团的前锋精锐直逼李安而来。 第274章 破敌弩惊破敌军 一心想到成为大渊朝第二个摄政王的蔡文远什么也顾不得,向着李安疯狂杀来。 整整一天的路程,蔡文远终于来到了距离李安营地外十五里的地方,与李安营地隔河相望。 西北军团一万多精锐人马浩浩荡荡的结阵。 一路上斥候不停的回报,李安早就知道了蔡文远的动向,嘴角微微上挑,面无惧色,“终于来了吗,本王都有些等不及了。” 当即点齐三千神火军离开了营地,也来到了河流边列阵。 两方人马就这么互相瞪着眼,直到斜阳落下,将整片原野,连同两方人马身上都染上了血红色的光辉。 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血战。 一万多西北最精锐的步拔子集结列阵,杀气腾腾,手中长枪如林,军阵如山,徐徐而动,每前进一步,就喊出一声怒吼,向着河流推进而去。 首当其冲的是一杆大纛,上面那个“蔡”字是用金丝线编成的,在斜阳的照耀下,硕大的金色“蔡”字,闪耀着别样的光辉。 蔡文远傲然冲天,一身金色的铠甲同样引人注目,一副斗胜公鸡的模样,猖狂轻蔑。 傲慢中还带着得意的目光,夹杂着贪婪之火,在他的眼眸中越来越大,尤其是看到李安时更是如此,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了。 李安是什么人? 那是大渊朝所有世家大族的公敌,任何世家大族都恨不得生吃了李安的肉。 李安当年的所作所为,可是差一点就撬动了世家门阀的基础。 如今朝堂中,所有的寒门子弟都是李安当年一句开放科举换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李安成了世家门阀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安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了图谋,暗杀,都没有除掉他,直到当今陛下出手,联合世家门阀,这才逼死了李安。 可谁料到,李安死而复生,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直到后来,李安大闹京城后,领兵北上,一路上声势愈来愈大,如今更是回兵南下,敢与大渊朝扳手腕了。 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在战场上击杀李安,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 这个机会,他死都不能放过。 蔡文远深信自己这一万多人马,足以将李安置于死地。 不说别的,西北军团乃是大渊精锐军团,而这支前锋,又是西北军团中的精锐,尤其是其中的步拔子,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有以一当十,万夫不挡之勇! 连凶悍如蛮的吐蕃人都畏之如虎,更别提李安麾下的人马了。 蔡文远想到这里,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挑,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开始想象着,要是把李安活捉了,该如何处置他? “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恳求着自己饶他一命,自己应该表现的大度一点,将其好好羞辱一番后,再将其五马分尸!” 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单道闻声,一脸怪异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虎目中微微露出一丝轻蔑。 “来人,传令步拔子结阵开路,前进渡河破敌!”蔡文远一挥手,下令道。 单道闻言,猛地回头,不可思议道:“公子,现在敌军在河边结阵,而且盾牌林立,肯定备有强弓硬弩,就等我们渡河未半,击我中游!” “大胆,本公子的命令就是军令,你们谁敢违抗!”蔡文远本来心情大好,可一听到这话,当即勃然大怒。 可怜那些西北将官,一个个面色为难,唉声叹气。 谁让他们倒霉,碰上了这么一个奇葩公子。 这不是白白浪费自己士卒的性命吗? 就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葛洪忽然一笑,“公子大才,公子大才呀!” 众人纷纷抬头望了过去,一脸不解的望向葛洪,只听葛洪拍手道:“公子刚刚不是让大军退后百步吗,让李安渡河过来,于平原之上,光明正大的野战!” 蔡文远一脸茫然,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了? 不对呀。 自己不是让大军渡河破敌吗,什么时候退后了。 正要开口争辩,葛洪根本不给他机会,沉声说道:“都愣着做什么,难道没听懂公子的意思吗,大军后退百步,步拔子全都上马,准备出战!” “啊,退兵,为什么?” 这一次是单道不明白了,张口问道。 葛洪哈哈一笑,扭头望向蔡文远,意味深长道:“公子自然是博览群书,知道兵法有一句话叫趁其不稳,击其不破,等到李安大军渡过河流之际,前军尚且不稳,后军还在河流之际,我大军出击,立马就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趁其不稳,击其不破! 此计当真是绝了! 单道虎躯一震,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假意退后百步,让出河流海滩,诱使李安派兵登岸,趁着他登岸的兵马不多,立足不稳时,全军压上,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蔡文远的军略差的太远了,听单道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咳嗽一声,“对,对,本公子就是这个意思,就按这个意思来。” “都愣着干什么,步拔子将官全都披甲上阵,此战胆敢犹豫,杀无赦,还不赶紧执行本公子的军令!” 那些步拔子将官虽然心有不服,可还是拨马而去,开始招呼麾下将士徐徐后退。 也多亏这些步拔子都是百战精锐,否则大军一旦结阵,阵营已成,万不可随便移动,否则一旦出现命令错误,很容易引发大的崩溃,到时候全军败退,可就彻底完了。 蔡文远深深的看了一眼河对岸的神火军,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鄙夷,“李安呀,李安,再让你多活几天,等到被我生擒,看本公子如何折磨你的!” 傲慢无礼的蔡文远打马回身,下令全军开始后退,庞大的军阵有条不紊的徐徐后退,转眼之间,竟然让开了河流滩岸百步之远。 与此同时。 李安目如沉水,面不改色,目光紧紧盯着移动的军阵,心里也泛起了涟漪。 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滩岸不守,反而后退了。 现在蔡文远那怕是派兵渡河来攻都不稀奇,唯独退兵,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在这时,只听一侧横刀立马的铁云,将一把强弓收了起来,晃动着大脑袋,不满意道:“老子还想趁着他们渡河的时候,好好用强弓教教他们做人,谁料到,这些龟儿子竟然跑了,他们不会也想用弓箭射老子吧?” 李安听到这话,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一定是这样的,看来蔡文远身边有高人指点呀!” “趁其不稳,击其不破,看来蔡文远身旁的这位是个高手呀!” 随即,他竟然昂头大笑了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谁都忘记了李安离开京城之际,可是从京城的兵库中带走了全部的弓弩,其中就不乏连弩,破敌弩,最重要的莫过于神臂弓了。 不过,为了加强马小那些学子兵的战斗力,大部分连弩都给了他们,不过神臂弓,破敌弩这些东西,可一直留在军中。 这些东西原本是给金乌貅准备的,看来要提前用了,为了掩人耳目,李安还是没有安排神臂弓,先用破敌弩和连弩来好好教教蔡文远做人。 想到这里,他悄悄在铁云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铁云从刚刚的愁眉,慢慢舒展,最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着一声令下,神火军一千多人齐齐下马,纷纷从战马上取下了破敌弩和连弩,迅速踏入河水之中。 铁云还握着一把大弓,一脸杀意的紧随其后,踏入了河流之中。 这些神火军的将士个个都是百战精锐,杀气了然,即便是舍弃了战马,速度也是不慢,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岸。 铁云刚刚上岸,挥舞着长刀,大声喝道:“全军冲锋,背水列阵,快快快,敌人很快就来了!” 一千多神火军士卒立刻扛起一人高的大盾,背着破敌弩,还有一盒盒数以千计的弩矢,迅速倚靠滩岸,背靠河流,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军阵。 正是兵书上的半月阵! 只不过将战车换成了盾牌。 至于手持破敌弩和连弩的神火军士卒全都隐藏在阵中,静静的等待着鱼儿咬钩。 可这支第一个登陆的神火军立刻引来了蔡文远的注意。 他没想到李安竟然傻乎乎的让本就为数不多的骑兵,下了战马,变成步兵来送死。 先前所有的担心都化作了虚无。 下了马的骑兵,就是一群掉了牙齿的猛虎。 虎威犹在,可却无用! 这正是李安的示敌以弱。 现在蔡文远估计也在偷着乐呢。 果真。 蔡文远坐在马背上,忍不住的拍案叫好,“我还担心李安会派骑兵渡河,到时候还是个麻烦,他麾下的骑兵可是不俗,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让骑兵下马,这位大渊战神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倒是他身旁的葛洪却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心里暗暗商量着,“李安不应该犯这个错误,此人向来诡计多端,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今天这是怎么了?” 可他还是小声的提醒单道,“小心点,见势不妙就退下来。” “瞧好吧,我的金龙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单道不屑的笑了笑。 西北军特有的胡笳声响了起来。 整个滩岸都响彻着胡笳声,精锐的步拔子在自己将官的呼号声中趁机发动了进攻。 李安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对面滩岸的情况,在他的视野之中,一支浑身披甲的骑兵已经气势汹汹的朝刚刚结阵完毕的铁云所部,杀了过去。 “铁云,这一次看你的了,杀光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本王的弩阵!”李安剑眉骤起,满脸皆是杀意。 此刻。 满是猖狂的单道一马当先,策马扬鞭,疯狂冲锋着,金龙大刀散发出耀眼的寒光。 在他看来,眼前这些下马的骑兵就是一群猎物而已,即便是结阵,也毫无用处,一旦踏破敌阵,敌人立刻就成了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此战首功,轻易夺下! 至于那数以千计的步拔子将士,个个怒吼连连,仿佛一群下山猛虎,亢奋无比。迫不及待的要冲阵。 殊不知,在滩岸上一根根散发出黝黑光泽的弩箭已经从盾阵中伸了出来,随时就要取人性命。 转眼之间,纵马狂奔的步拔子将士已经逼近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23sk. 两方人马都已经看清对方士卒的眉眼了。 就在这时,铁云猛地怒吼一声,“开盾!” “破敌弩,放!” 第275章 万箭齐发 一声怒吼。 盾后,第一排的神火军士卒猛地挺身而起,毫不犹豫的举起了破敌弩。 随着齐声“咔嚓”一声,弩机掰动。 第一排足足射出了一百根锋利的弩矢,这些弩矢犹如一团黑色的金属狂潮径直朝步拔子扑了过去。 “噗噗噗噗!” 一团团血雾在步拔子身上,战马上,爆发开来。 第一波箭雨过后,最前面的骑马步拔子将士瞬间少了一大片,连人带马,躺了一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些神火军将士平时都是用在颠簸的马背上使用强弓硬弩的,还大多都是移动的目标。 关键自己也是移动的。 就这样他们都能做到十射九中,如今站在平地上,那就更简单了。 破甲,精准,就这两项,足以好好教一教步拔子士卒如何做人。 纵使这些步拔子也是百战精锐,可也无法抵御几乎刁钻无比的弩矢。 第一轮攥射,单道就懵了,不只是他,那些步拔子将士也都懵了。 “敌人盾牌后面还有精锐弩手!” 单道眉头一皱,却也不慌,自己战马的速度足以在对方射完第二轮的时候杀到敌军阵前。 念及至此,他大喝一声,“举盾挡箭,敌军不过是百张弓弩而已,我们数千步拔子铁骑,只要靠近敌军军阵,敌军必然崩溃,杀啊!” 步拔子将领也是立刻信心倍增,当即招呼着麾下将士继续冲锋。 步拔子铁骑并没有遭受到多大的打击,只是前排将士死伤惨重,后续的骑兵继续踩踏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冲锋。 而此时。 李安策马而立,望着对岸的战事,嘴角冷笑不已,“冲吧,冲吧,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滩岸上的盾阵后,铁云手持大弓,望着继续冲锋的步拔子铁骑,面带不屑的继续下令攥射。 手持破敌弩的神火军士卒俨然化作了死神,手中的弩箭就是夺人性命的利器。 破敌弩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不间断的轮番攥射,一根根弩矢精准无比的洞穿了步拔子引以为傲的铁甲,血花在步拔子冲锋的道路上不停的绽放。 数百手持破敌弩的神火军士卒,可谓是当世最精锐的弩手,如同一支全部手持巴雷特的特种兵,拥有举世罕见的远射能力。 对着急驶而来的步拔子铁骑一一点射。 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一直到第十轮箭矢攥射。 在距离神火军军阵前一百步的地方,已然化作一个死亡地带,每一个穿过的步拔子骑兵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饶是这些步拔子是百战精锐,此刻也被生生惊破了胆子。 军心已然趋向于瓦解。 单道眉头紧皱,再一次怒道:“下马冲锋,组成方形阵,给我推过去!” 连他也跳下战马,手持着金龙大刀朝神火军大阵杀入。 得令后的步拔子将士纷纷松了一口气,骑战本就不是他们的强项,步战他们才是王者。 当落地的那一刻,刚刚趋向崩溃的军心再一次聚拢起来。 步战,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 当一面面盾牌组成了方阵,普通一个个乌龟壳般慢慢移动时,弩箭也停了,任由他们缓慢移动。 当看到这一幕,蔡文远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一幕把他也吓了一跳,尤其是步拔子将士如同下锅的饺子般,纷纷坠马落地时,他真的害怕了。 他也没有料到李安竟然如此狠辣,在盾阵后埋伏了弩手。 现在好了,步拔子结阵前行,弩箭可破不开大盾。 葛洪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一笑,侧脸道:“步拔子步战无敌,想必一旦靠近敌军军阵,必然可以轻易破阵,剩下的就是杀戮了!” “没错,此战先生当为首功,我自当亲自向父亲大人为先生请功。”蔡文远惊喜道。 不等葛洪说谢谢,步拔子已然逼近铁云的盾阵了。 “开盾,杀啊!” 一声怒吼,单道高举着金龙大刀率先冲了出来,一身杀意纵横而出,惊破天地。 余者步拔子纷纷弃盾拔刀,发出野兽般的喊叫声。 可盾阵后的铁云却不慌不忙的望着冲锋过来的步拔子,慢慢举起右手,嘴里还提醒道:“二十步,不要慌,稳住,稳住!” “十五步!” “十步!” “七步!” 就在这时,铁云怒吼一声,“放!” 神火军士卒齐齐从盾后钻了出来,这一次,他们手上的破敌弩换成了连弩,寒澈的弩箭泛起黝黑的光泽,带着冷冷的杀意猛地射了出去。 不过是一百多架连弩而已,可连弩可一次性发射十根弩箭,一百多架,就是一千多根弩箭。 而两方距离仅仅七步,毫不客气的说,对方脸上的青春痘都能看得清楚了,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连弩破甲能力弱,也能轻易的撕开对方的甲胄。 冲锋在前的单道也看到了一架架连弩从盾牌后面伸了出来,心里不由得暗道:“不好!” 可现在才发现已经是太晚了。 “噗噗噗噗!”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千多根弩箭就已经射了出去。 最前面的步拔子将士当场被射成了刺猬,一个个惨叫着扑倒在地上。 连单道都中了三箭,好在不是要害,可金龙大刀都丢了。 可第一波结束了,下一秒,换上弩箭盒的连弩再一次发出了怒吼声。 又是一千根弩矢射了出去。 面对如此恐怖的箭阵,死伤惨重的步拔子将士已然崩溃了,可却无一人敢退,却也不敢前进半步,全都止步于二十步之外。 只要是人,就会害怕,这些步拔子将士也不例外,他们已经被李安的箭阵吓坏了,只能躲在盾牌后面,蜷缩着身子,不敢露头。 可他们不露头,难道就没事了吗? 铁云高举着大弓,挽弓搭箭,一枚箭矢飞了出去,透过步拔子的盾阵,将一个步拔子士兵钉在了地面上。 其他的神火军士卒也有模有样的举着破敌弩,透过他们盾阵的缝隙,无情的射杀着他们露出的身体部位,开始肆无忌惮的收割着步拔子将士的性命。 步拔子将士彻底崩溃了,开始不自觉的后退着,每后退一步就有一个步拔子士兵惨叫着倒地。 一时间,惨叫声,嚎哭声,不绝于耳,可谓是惨烈到了极点。 这一切仅仅是发生了一刻钟的时间而已。 刚刚如猛虎下山的步拔子就被打成了落水狗。 单道也是被彻底打懵了,捂着伤口,呲牙咧嘴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那个箭阵竟然这么厉害,不止是埋伏了大弩,还有连弩这等大杀器,不过区区千人,竟然愣是打出了万人箭阵的感觉。 这也太可怕了吧!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文远都惊的说不话来了,望着自己麾下的步拔子如同割麦子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饶是他也坐不住了。 葛洪眉头一皱,当即骂道:“我们中计了,这是李安小贼的诡计,快让单道退下来,再不退就完了!” 一声声退兵的胡笳声响了起来。 可单道却不想退,猛地退开身边的士卒,直接冲出了盾阵,迎着箭雨冲去。 殊不知,铁云早就盯住他了,挽弓搭箭,一气呵成。 单道刚迈出几步,耳边就响起一阵破袭声,不等他反应过来,一箭袭来,正中他的右臂关节处。 “啊!” 撕痛之下,单道硕大的身躯,当即倒在了地上。 再一次中箭的单道也是被吓得不轻,脸上惊变之下,连滚带爬的缩回了盾阵中,唯恐被万箭穿心。 虽然他是战神境强者,可却也做不到万军层中过,片叶不沾身。 虽然他浑身筋骨如钢,可并非所有的器官都是坚不可摧的,比如你的眼睛,鼻子,这些地方都是弱点。 万箭齐射,鬼知道那些弩手射你的那个地方。 真要是射中你的这些弱点,那你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与此同时。 在后方掠阵的葛洪突然发现不对劲,单道连同步拔子将士根本撤不下来,箭雨几乎不停歇,连绵不绝,一刻不停。 这个时候,若是开盾逃命,或许速度会快一点,可把后背暴露出来,估计死的也会更快,更惨。 可排列阵型慢慢后退,基本是也差不多,死伤一直没断过。 葛洪急不可耐,狠狠地一拍马背,咬牙切齿道:“大渊朝的弩兵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么远的距离,用弩箭竟然可以射进盾牌的缝隙,这是什么情况!” 蔡文远也是急得心惊胆颤,恼怒道:“李安当年麾下的精锐都被分散在边疆守城,一定不会是他们的人,唯有长城军团的精锐!” “那不是秦相的人马吗?”葛洪惊讶道。 “秦祖阳和秦万阳两个废物,不但没杀了李安,反而把精锐的长城军团给拱手相让,给了李安最大助力,那些弩手应该就是长城军团中最精锐的神火军!”蔡文远虽然不学无术,可对于与其斧同朝为相的秦相家也是很熟悉,尤其是长城军团。 说实话,长城军团乃是大渊朝的精锐军团,当今陛下的亲卫军团,如此殊荣归于秦相家,难道蔡相不眼红? 至于蔡相的西北军团,虽然也是精锐,可久居苦寒之地,与吐蕃人血战,而且也无缘“陛下亲卫”这个四个字。 此时。 蔡文远神色忽然一变,急忙喝道:“不好,不能再拖延下去,李安一定会趁机渡河,等到剩下的两千多神火军渡河过来,一定会趁机朝我们本阵突袭!” “葛洪,单道正面突破受挫,你还在等什么,立刻率骑兵突袭敌军军阵左右两翼,快!” 听到蔡文远那般命令的口吻,还直呼其名,饶是葛洪城府极深,可也不禁眉头一凝,眼眸中不经意的掠过一丝不悦。23sk. 当即回道:“蔡大公子,你看好了,我军攻击受挫,敌军军阵岿然不动,不受一丝损害,而且此阵像极了半月阵,再加上敌军乃是神火军,我军士气受挫,不能再攻了!” 葛洪熟读兵书,隐约已经猜到了此阵的阵法所在,也暗暗猜出李安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渡河的原因了。 “大胆!” 蔡文远闻言,当即脸色一沉,面带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不出兵破阵,难道等李安率领神火军大部渡河后再出兵吗,首战失利,士气大跌,这个责任有谁来付?” 葛洪彻底沉默了,没想到自己公子竟是这般心性,苦笑着打马奔走,亲自率领步拔子铁骑从两翼突袭敌军军阵。 第276章 击破!!! 葛洪眼睛一眯,望着滩岸上岿然不动的军阵,又望了望身后面有惧色的步拔子将士,他还是一咬牙,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喝道:“将士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随我建功立业,击破敌军左右两翼,破贼!” 一声怒吼,葛洪纵马先行奔出,三千多步拔子铁骑愣了片刻,也紧随其后。 三千多步拔子铁骑轰然杀出,竟是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径直从侧面奔袭而去。 远远望去,步拔子特有的披挂甲胄,罩在士卒身体上,像极了佛塔一般,而且还真的有点像金乌貅的铁浮屠。 可惜这些步拔子虽然强,可比起金乌貅的铁浮屠可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铁浮屠那种有死无生的气势,那怕是八虎将麾下精锐全部在场,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端坐在本阵内的蔡文远不禁暗暗讪笑,冷哼道:“李安,本公子可不管你是什么神火军精锐,我就不信了,我的三千多步拔子铁骑难道还踏不破你这一千人的阵!” 这一次,没有胡笳声,也没有呼号声,只有踏地的马蹄声,再一次冲天而起。 三千多步拔子铁骑气势汹汹,疯狂的奔出阵营,从滩岸冲涌而来。 而这时,对岸的李安已经开始招呼剩下的两千多神火军精骑慢慢开始渡河。 可突然一声声马蹄声响起,隔着河都听得见,震天响动,远远望去,犹如一团乌云由远而近的蔓延而来。 李安见到这一幕,心头也不禁一紧,刚要开口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以三千人马敢强攻敌军万余,普天之下,有如此胆气的,恐怕也只有王爷一人了。” 他诧异的回头望去,竟是贾道途,“你怎么来了,不帮闫清顺守城,跑我这里做什么?” 贾道途也不多言,抬眼望去,“敌人的骑兵开始偷袭铁云将军的侧翼了,形势不妙呀?” 李安淡然一笑,“无妨,本王早就提醒过铁云了,半月阵的侧翼可不是那么好攻击的。” “哦,是吗?”贾道途挥舞着一把蒲扇,一摇一摆的。 “你还没回答本王为何跑来?”李安继续问道。 贾道途白了李安一眼,“明知故问,闫清顺守城之坚,举世罕见,乃是天生的守将,区区金鞑而已,不需要贾某在,也足以应付了,反观你这里,可没那么简单吧?” “非也,本王这里更简单,不信,你看!”李安自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铁云所列之阵法,正是半月阵,背靠河流,军士以盾立阵,弩兵埋于阵中,犹如半月。 背靠河流,周遭滩涂泥泞,河水湍急,敌军骑兵无法迂回,所谓的侧翼,与前阵没有丝毫区别。 位于阵后的弩兵根本没有前阵,侧翼之分,可以随意的朝三面放箭,侧翼之坚固,与前阵并无区别,而且侧翼多泥潭,骑兵本就无法驰骋,几乎与靶子没有任何区别。 兵书之上,这半月阵法本就是诱敌之阵,背水结阵,诱敌深入,弩箭齐发,当立于不败之地。 此阵法并非无敌,倘若敌军以船舶渡河,从后方对半月阵中的弩兵发动进攻,半月阵当下立破,可惜敌军那来船舶,而且李安还在对岸,严阵以待。 这正是李安以河流结阵的缘故,利用军中的破敌弩以超远程的破甲能力,诱敌深入,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等到敌军损失惨重,士气大落之时,便是李安渡河反击之时。 现在,李安就是在等,等步拔子全军崩溃。 李安眼睛微眯,冷哼一声,“蔡文远见到本王不过是区区三千骑而已,自然是狂妄自大,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正好,本王就让他尝一尝轻视本王的后果。” “咚咚咚!” 半月阵中,一声声鼓声震耳欲聋。 只见铁云赤果上身,浑身的肌肉在夕阳下散发出耀眼的光泽,双手紧握鼓槌,用尽全力开始敲了起来。 铁云得凶悍,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震天的鼓声响彻了整个天地之间,神火军士卒个个热血沸腾,气势大震,手中的破敌弩已经高高举起,静静的等待着猎物进入射程。 何为精锐,百战不死,何为强军,死战不退! 神火军乃是精锐,今日就要用西北精锐的步拔子在他们的胜利战书上,再添上浓厚的一笔。 用李安的话来说,“狗屁的精锐,本王打的就是精锐!” 伴随着震天的鼓声,由葛洪亲率得三千多步拔子铁骑已经从滩岸上露出了身影,目标正是半月阵的侧翼。 鼓声戛然而止。 铁云高举鼓槌,望着斜冲而来的步拔子铁骑,脸色如常,大吼一声,“神火军听令!” “在!” “听我的鼓声,目标侧翼,三段急速射!” “诺!” 半月阵中,数百手持破敌弩的神火军士卒排列着整齐的步伐,迅速辗转到侧翼,高高举起破敌弩,瞄准了奔袭而来的步拔子铁骑。 “咚!” 一声鼓声。 紧随其后的便是令人牙酸的破空声。 箭如暴雨倾盆,化作一个死亡地带,密密麻麻的箭雨如飞蝗般遮天蔽日,径直落到了步拔子铁骑的头顶之上。 瞬息之间,落下的弩矢直接将步拔子铁骑的队伍割去了一层。 鲜血飞溅,惨嚎不绝。 本就被滩涂泥泞降低了马速,可前排步拔子铁骑的尸体更是阻断了他们冲锋的道路。 不少步拔子铁骑当即被同袍的尸体绊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犹如骨牌般连锁效应,更是让这些精锐的步拔子将士惨死当场。 他们享受到了先前跟随单道冲锋的同袍一样的待遇。 根本没有停歇的箭雨,一对一的精准点射,三段击的连绵不绝,几乎在一瞬间就将这些西北精锐打怕了。 区区不到一千人的神火军,愣是把三千多步拔子铁骑杀的人仰马翻,胆寒心惊。 几乎在泥泞的滩涂上,每行进一步,就有十几位步拔子将士喋血当场。 换了谁,也受不了这般惨绝人寰,很快,根本不需要撤退命令的步拔子铁骑,在数不清死了多少同袍后,自行撤退了。 “好强大的弩箭,想不到李安竟然如此强大的弩箭,真是厉害呀!”葛洪念念有词,也被这飞箭如蝗的一幕,惊住了。 作为主将的葛洪竟突然迎着飞蝗而至的箭雨纵身朝前跃去,手中长剑轻轻飘舞,一道无形的光幕出现在眼前,将激射而来的箭雨,轻易的弹射开来,万箭袭来,竟一根箭矢能近身。 纵使他武道至强,战神强者,万箭袭来,仍旧是难伤分毫,可那是在五十步之外,若是再进十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而他麾下的步拔子铁骑就没那么幸运了,被一轮轮万箭齐射后,成片的步拔子将士坠落下马,惨死当场。 葛洪望着麾下的步拔子那副惨状,也是无可奈何,若是所有的步拔子将士全是他的实力,恐怕也可以轻易破阵。 可惜,世上没有太多若是? 也不可能有那么战神高手,否则战神又算什么? 而此时,本阵内的蔡文远却是一脸惊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带领西北军团一万多精锐步拔子,竟然把仗打成这副德行。 数万骑兵从四面八方围攻一个千人弩兵,愣是迟迟破不开阵。 目测之下,足足伤亡了数千人马,可即便是如此连对方军阵都没有摸到。 突然,蔡文远脑海中一阵空明,瞬间想通了,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从李安的示敌以弱开始,以三千骑兵就敢肆无忌惮,大张旗鼓的率领来攻,又河流为界限,安营扎寨,就是吸引自己来攻。 什么半渡而击,都是一个圈套。 李安压根就不怕,巴不得你半渡而击呢,他藏私这么多破敌弩就能表明,他早就想到了此处关节。 眼看步拔子铁骑已经溃败回来了,他气的跳脚,心里暗骂,这些步拔子贪生怕死。 可即便是如此,他一直不肯鸣金收兵。 他多么希望这些步拔子可以拼死破阵,只要有一支军队突破敌阵,他就可以下令全军压上,到时候李安必败无疑。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倘若真的鸣金收兵,那他算是彻底败了。 回到驻地,那些京畿道官兵如何看他,消息传到京城,他的父亲如何看他,满朝文武如何看他,当今陛下如何看他。 殊不知。 这个希望李安压根也不想给他,就在葛洪败退过后,随着李安一声令下,剩下的神火军立刻渡河,朝着滩岸杀了过去。 神火军的战鼓一响,一声声喊杀声就响彻了整个河岸,在空中震荡不已。 顷刻间,第一支神火军将士已经率先登岸,借住铁云开辟的空地结阵。 此刻,神火军的全体士兵的士气已经达到了空前独后,恨不得立刻纵马出击? 葛洪看的真切,一边退,一边思量,尤其是看到神火军井然有序的列阵,随后准备出击的模样,心里更是凉透了。 单道也强不到哪里去,胸口前还有三根弩矢,弩矢破甲,却没有破他的身躯,可却插在他的甲胄上,格外醒目。 退下来的他,虽然又羞又恼,可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军阵,当他见此情形,眉头一皱,面露担心,在这么硬撑下去,等那些神火军一旦列阵完毕,那可就完了。 单道不顾蔡文远的军令,当即下令撤退,那些步拔子将士也都松了一口气。 当退兵的胡笳声一响,那些步拔子将士全都朝后退去,生怕跑的慢了。 大军一退,可就再也难以阻止了,尤其是败兵,更是犹如江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大胆,谁让你们退的,给本公子杀回去,杀回去!” 蔡文远恼羞成怒,大声呼和着,可退兵如潮,可不是那么容易阻止的,最终,他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随败兵退去。 而在铁云阵前,一堆堆尸首摆满了阵前,不少伤者躺在地上,发出疼哭的哀嚎,可他们却直接被放弃了。 就在阵前,蔡文远丢下了不下一千多具尸首,还是不下两千人的伤员。 李安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抢救伤员,在无数将士不解的注视下,他悲痛道:“我们都是大渊朝的人,是一奶同袍,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不得已才在战场相遇,可我们首先是同袍。” 此言一出。 那些步拔子将士皆是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没有什么浮夸的辞藻,就是老百姓能听懂的话,一句同袍,感动的万千将士流泪。 这就是李安。 军阵依旧是靠河安营扎寨,只是将营地搬过了河,当营寨安好后,李安的第一件事,就是会晤葛洪与单道。 毕竟人家单道的金龙大刀还丢在这里了。 还要光明正大的。 第277章 英雄惜英雄 会晤葛洪与单道? 听到这话,铁云一脸惊讶,有点不明白的问道:“葛洪与单道是谁呀?” “是蔡家的两位供奉。”贾道途抿了一口老酒,随口说道。 “两个供奉,也就是蔡家的奴才喽,王爷何等尊贵,怎么能去单独见他们二人呢?”铁云一脸不解的问道。 李安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而不语,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贾道途,想看看贾道途能不能明白自己是何用意。 贾道途一口老酒吞入腹中,一脸满足的吐出一口气,笑道:“王爷,这是在考察属下呀,属下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王爷应该是暗中了解过这二人的脾气,秉性和实力吧?”贾道途反问李安。 李安还是笑而不语,想看看贾道途究竟能看出多少来。 “嘿嘿,依臣之见,葛洪与单道二人,皆是武道高手,光是今日葛洪以剑驭气,万箭穿心仍旧是面无惧色,不躲不避,就能看出至少也是一品高手巅峰境,而且此人能文能武,想必在蔡军中也是军师的角色。” 说到这里,他悄无声息的望向李安,见到李安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单道,老夫对他倒是有所耳闻,此人乃是前朝旧隶,当年的大内教头,武艺高强,实力深不可测,想不到竟然偷靠了蔡家,可惜了。” “而今王爷想要邀请这二人,想必也是存了欲要招揽之心吧?” 李安点头佩服,不由道:“知我心者,非道途莫属。” “本王见他们二人空有一身本事,却委身于蔡家纨绔子弟的手上,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太可惜了。” 铁云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案叫绝,“原来王爷是想招揽二人呀,我看那个葛洪实力也是够强的,五十步外,迎面万箭穿心,竟丝毫不惧,是个高手。” “就算是招揽不了二人,让他们三人离心离德也是好的,若是换了平时,未必能行,可现如今,蔡文远兵败如山倒,心里估计憋着火呢,对谁也不信任,正好我们用计。” 李安胸有成竹,当即书信一封,派人送了过去。 …… 西北军团驻地。 今日可谓是一片惨淡,整个驻地都弥漫着一股失败的臭味。 到处都是伤兵和败兵,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瘆人的惨叫声,让本就沉重的气氛更加悲切。 “砰!” 蔡文远狠狠地一拍桌子,怒视着军帐中的诸将,“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万多精锐愣是被人家三千人打趴下了,损兵折将超过一半。” 听到骂声,诸将皆是低头不语,没人敢吭声。 葛洪见状,开口道:“自古以来,盛名之下无虚士,李安可是大渊战神,用兵如神,我等败于他,倒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没想到,蔡文远再一次狠狠地一拍桌子,怒视着葛洪,“葛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公子败给李安是正常的,本公子比不上那个逆贼不成?” 这下,轮到葛洪尴尬了,真是一张老脸无处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单道也是一脸不悦,虎目微睁,心里更是暗暗直骂:“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你老子那点本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你老子,狗屁都不是。” 也难怪单道心中不悦,葛洪可是道家前辈,一身武道暂且不提,给你们蔡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你可倒好,打败了就乱推卸责任。 “单先生,你呢?”蔡文远将目光落到了单道身上。 单道一睁眼,憨笑道:“末将就是一个武将,公子让我冲锋,那末将就冲,冲不过去,那就只能退下来。” “不过,说实话,摄政王的确是厉害,怪不得能将闫清顺打的全军覆没,惊的金鞑人丢城退兵,今日一战,也确实是厉害。” 单道就是如此,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并不会因为不如对方就恼羞成怒,他反倒是尊重强者。 周围几位步拔子将领也是点头佩服,心里也是对李安佩服的五体投地。 蔡文远却是脸色一沉,眉头一皱,沉声道:“单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可是我蔡家供奉,打了败仗不说,还在这里胡言乱语,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实话实说罢了。”单道冷哼道。 “大胆,单道,本公子还没治你肆意退兵之事,你竟然敢跟本公子顶嘴,我看你是要造反不成!” 不得不说,蔡文远做人做事,实在是太过于飞扬跋扈了,自己本就没有一技之长,全赖于其父给他找的这几位供奉,可他竟然直接将战败的责任推到了葛洪和单道身上。 可单道不是葛洪,不会给他面子,当即起身,虎目一瞪,冷冷道:“蔡公子,末将倒是问问你了,我等将士在前线奔命,你在后方做了什么,一不派援军,二不退兵,难道让我们在敌人的箭雨中全军覆没不成!” “胡说,谁没派援军,本公子不是派葛洪先生亲自领军攻击敌人侧翼,给你减轻压力了。”蔡文远反驳道。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单道直接拍了桌子,“敌军是半月阵,没有丝毫迂回的空间,滩涂全都是泥地,战马根本跑不起来,这种情况之下,你还派骑兵上阵,你懂不懂兵法,你看过兵书吗?” “啊,这……” 单道这番话,直接呛得蔡文远愣是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正在这时,门外亲兵匆匆闯入,说是李安派人前来,想邀请这葛洪与单道两位将军于两军中间位置会晤。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不但没有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反而让气氛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蔡文远阴沉着脸,冷冰冰说道:“看来逆贼李安对你们二人很是惺惺相惜呀,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让李安亲自面见你们感谢你们。” 原本单道就因为蔡文远不懂兵法,胡乱派兵的事生气,闻言更是恼怒道:“蔡公子,你说的太对了,摄政王千岁打了胜仗,自然要犒赏三军了,我们也去沾个光。” 葛洪叹了口气,摇头道:“单道兄,勿要胡说,我等皆是忠心于蔡相,是绝不会做出背叛蔡相之事的。”23sk. 蔡文远却反而冷哼一声,“既然李安亲自邀请你们了,那你们就去好了。” “去,当然要去,不去反而坠了我们的名头,我单道是要脸的人,我可不怕他!”单道虎目一瞪,当即怒道。 蔡文远气的脸色发红,忽然间脑筋一转,顿时计上心头,“好彩,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准许你们去一趟,为了以防李安小贼使诈,让我的亲卫还有其他供奉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顾。” 单道哼了一声,直接大步扬长而去,葛洪摇了摇头,拱手施礼后,也追了上去。 他们二人一走,蔡文远脸色已经阴沉如铁,招呼亲兵小声的交代了几句,又将其他八位供奉请了过来,几个人密谋许久。 殊不知,这一场密谋直接要了他们自己的命。 等到众人离开,大帐内只剩下蔡文远一人时,他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暴露了,将大帐内的东西全都砸了一个稀碎。 “浑蛋,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在我的眼里,你们就是奴隶,是我蔡家的一条狗而已,竟然敢顶撞本公子,真是活腻了!” 蔡文远锦衣玉食,从小到大,除了他老爹何人对他如此说话。 今日单道跟葛洪两个供奉,在他的眼里如猪狗一般的人物,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他,折了他的面子,他自然是恼羞成怒。 “单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有些武道实力就敢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只要本公子想杀你,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 “还有葛洪,谁不知道你为何投靠我蔡家,要不是我蔡家有一味可以抵消你身上剧毒的灵药,若非如此的话,你怎么肯当我蔡家的一只狗,竟然连你也敢跟本公子顶嘴了,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小心我给你停了药!” 忽然,他的表情又低沉道:“没想到本公子第一次领兵作战,竟然败了,还是大败而归,这事若是传到我父亲那里,他会不会狠狠地收拾我一顿,一定会的。” “可我又该如何跟父亲解释,是敌人太强?” “那岂不是说自己太无能了!” 蔡文远愁容忽然散了,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微微一翘,眼角边掠过一丝诡异。 “有了!” 蔡文远面带冷笑,当即提笔修书一封。 洋洋洒洒的将战场上的失利全都归结在葛洪与单道二人身上,这二人临战退缩,不等退兵号令,就肆意退兵,这才造成了这场战斗的失利。 写完后,蔡文远认真的欣赏着,表情也变得无比轻松,这等于将战斗的失利全部归结到了他们二人身上,而自己却成了一个功臣。 他欣赏着墨迹未干的书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 与此同时。 两军中间位置。 李安单骑而立,面色如常,铁云也手握大弓,站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几个轻骑散布四周,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这倒是真的有点单刀赴会的意思了。 以葛洪与单道两位战神境的强者会晤,李安竟然只带十余骑,光是这份胆气,也足以傲世天下。 当然,李安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底气,以他的实力,面对葛洪与单道二人联手,也未必能败,况且,还有铁云在一旁掠阵。 再一个就是他对这两人的感觉,他看出这二位绝不会做出这等小人行径。 不多时。 李安的视野中出现四五十骑,马蹄踏地,尘土飞扬,领头的正是葛洪与单道二人。 二人纵马奔驰,飞奔而来。 在距离十步的位置,葛洪一把拉住了战马,抬头望向了李安,而单道也是如此。 李安也是鹰目一闪,三个人对视了起来,互相用目光试探着。 片刻后,李安点头一笑,“在下大渊朝摄政王李安见过两位先生,久仰,久仰。” 单道也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在下单道,见过王爷,卑职甲胄在身,不能行礼,还望王爷赎罪。” “这是哪里话,单道将军虎威犹在,我李安敬仰还来不及呢。”李安同样大笑着回道。 葛洪也抱拳道:“见过王爷,今日一战,在下终于见到了王爷的用兵手段,怪不得,金鞑人畏您如虎,果然是厉害。” 谈笑之间,三人竟然隐隐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对于葛洪与单道而言,能得到李安的称赞,他们也深感荣幸。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说道:“既然你我这么投缘,倒不如二人归顺本王,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第278章 遇刺! 李安何尝不知道,以他们二人的实力,甘心委身于蔡家门下,自然也是有难隐之言,可当亲眼目睹他们二人的风采之时,他还是忍不住有了招降之心。 听到这话,葛洪与单道也是齐齐抬头,眼眸中闪烁不已,葛洪先是摇头一笑,“我葛洪在江湖中也有几分薄名,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这句话,而今日摄政王在两军交战之际,招降我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对于他们二人的回答,李安早就猜到了。 “好一个忠臣不事二主,可本王还听过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如葛洪先生这般奉一位纨绔子弟为主,本王倒是觉得的确是可笑。”李安不紧不慢的回道。 葛洪脸色微变,却是摇头叹息一声,沉声道:“蔡相对我有活命之恩,这份恩情大过天地。” “活命之恩?” 李安冷哼一声,冷冷道:“以毒攻毒,这也算是活命之恩?倒不如说是在榨干你最后的能力。” “什么!” 葛洪脸色当即大变。 他身上的毒,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可没想到竟然被李安一眼看透了,这毒可是连龙虎山老天师都束手无策。 “你……你怎么知道?”葛洪诧愕问道。 李安处之泰然,沉声说道:“今日你御剑而行,面对本王的箭阵而不惧,可却迟迟不敢破阵,恐怕就是因为毒液侵犯丹田,气力不足,这才退了下来吧?” 这一句话无疑是点到了他的弱处,他不是没有想到拼死一战,破了那个半月阵,可惜关键时刻,毒液入侵丹田了。 无奈之下,只好退了下来。 却不料,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掩饰,却在李安面前犹如赤身果体一般,是那么的可笑。 “不瞒你说,你的毒,我还真的能解除。”李安直接抛给了他一个大炸弹。 饶是葛洪心思沉稳,可也瞬间就抵挡不住了,被轰击的里外都糊了。 “你刚刚说什么,你能解我的毒?”葛洪都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浑浊的眸子里泛起了光泽,眼泪也都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对,本王说到做到。”李安淡然一笑。 鬼知道这些年他背了多少骂名,身为道家子弟,竟贪图权贵,委身于世家豪门,这份屈辱真是一言难尽。 可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有错吗? 可即便是如此,葛洪还是没有表态,可明显心里的防线已经触动了。 对于单道,李安更是毫不掩饰,冷冷道:“单将军,确切的说,应该叫你单教头吧?” 单道虎目一瞪,一股杀意冲天而起,冰冷的杀意犹如一条条毒蛇朝李安蔓延而来。 李安却是不理,继续说道:“我只记得前朝大内教头有一位姓单的教头,武功高强,实力斐然,不知道单教头认识否?” “我只记得那位单教头是一个死战不退的英雄,而不是一个世家门阀的一条狗,可即使你是如此忠心,换回的是什么,蔡家信任你吗?蔡家可曾把你当做自己人,可曾不处处提防你?” 提及到这些事,单道的表情都变了,眉头也不自觉的暗暗骤起。 李安见状,继续说道:“本王知道你委身于蔡家,不过是想要借助蔡家的力量复国,可你复国的初衷是什么,继续做一个世家门阀,奴隶天下百姓吗,现如今你还没看清吗,世家门阀只要存在一天,这天下就永无宁日,前朝的覆灭,归根结底是什么,还不是触动了世家门阀的利益,你的仇人不是宋氏大渊,而是世家门阀,可现在世家门阀怎么就成了你的恩人了,让你如此效忠?” 这一番话,当即是把单道问住了。 回想当年他也曾意气风发,好歹也是大内教头,宫中行走,御前带刀,那是何等的风光,可现在反倒是成了蔡府一个呼来喝去的供奉。 说的好听是供奉,其实就是蔡府看家护院的而已。 当初他委身蔡府时,蔡相许诺的可完全不是这样,结果最后还是沦为看门护院的,即便是看门护院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被一个纨绔子弟骑在头顶上,想想就感觉到耻辱。 诸如这般,蔡家对他全然没有一丝恩德,反而是屈辱。 甚至说,他单道对他蔡家有恩,可蔡家对他没有半点恩情。 这么多年的鞠躬尽瘁,换取来的是什么? “蔡相,蔡文远,你们好可恶!”单道不由自主的暴怒,眼神中杀意纵横。 这么多年的屈辱全都涌入了心头。 那恨意久久不能平息。 “哼,摄政王,此事不必再提,站前倒戈,我单道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你我还是战场上见吧!”单道义正言辞,可对李安却全然没有刚刚的杀意。 单道不是小孩子,绝不会因为李安的几句话就当场背主。 殊不知,包括葛洪在内,当他们二人应约之时,就已经中了李安的圈套。 不管今日是否成功招揽到二人,李安都赢了,对于蔡文远这等心胸狭隘之辈,怎么会容忍自己麾下大将去见生死仇敌呢?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李安抱了抱拳,高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烦请两位先生替本王给蔡文远带句话,我李安今日带兵前来,绝非是要造反,只是跟当今陛下要个公道,为何在本王收复失地之际,派人抄我后路,他若是识相,趁早退兵,回京城当他的蔡府公子,否则,本王定斩他项上人头!”23sk. 现如今,李安最紧迫的莫过于时间了,金乌貅十五万大军南下,咄咄逼人,他只能集中精锐南下,打疼了大渊朝,这才能全心全意的对付金乌貅,否则后院起火,腹背受敌,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这对于蔡文远最后的警告,也是李安不愿意再多造杀戮而已。 “这金龙大刀物归原主!” 李安接过铁云递过来的金龙大刀径直扔给了单道,点头致意,也不再多说什么,纵马回身,准备离开。 而葛洪与单道站在原地,望着慢慢离开的李安,不由得互相叹息一声。 “摄政王一己之力,收复失地,连克数城,当真是真英雄也,可惜这朝堂之上,佞臣小人太多,连他也注定是无能为力。” “是啊,世家门阀,都是毁在世家门阀上。” 单道说完,忽然扭头小声道:“老道,刚刚我差点就要跪地投降了,若是我单道能在摄政王麾下为将,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唉,是啊……” 两人低声聊了几句,也欲要拍马回营。 就在这时,一连串破袭声由远及近的响彻起来。 葛洪与单道迅速翻身下马,欲要利用座下战马躲避突然偷袭的箭雨。 “嗖嗖嗖!” 漫天箭雨划破苍穹,却也越过了他们,径直朝李安他们射去。 四面八方的游骑也看到这一幕,纷纷打马奔来,利用肉体来抵挡漫天箭雨。 可他们不过是初入武道高手而已,如何能挡得住漫天箭雨,不多时就惨叫着掉落马下。 “快,保护王爷,保护王爷!”铁云挥舞着大刀,厉声怒吼着。 可李安稳坐于战马上,依旧是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收到影响,更像是没有事发生一样。 一旁的铁云见状,心里暗暗大定,忍不住说道:“王爷当真是人中龙凤,凭空遇袭,竟然能神色不动。” 李安淡然一笑,“我有铁云在,何人能进我周身十步之内,那本王又有何惧哉!” 铁云急忙低头,“王爷贵不可言,铁云敢用命保护,贼人想要近王爷周身,除非踩着铁云的尸体。” “嗯!” 李安忽的眉头一皱,瞳孔猛地一缩,抬头喝道:“不好,对方来了一品高手,一共八位,还有不少人马埋伏在周围,估计不下百骑,而且不乏二品高手。” “嗖嗖嗖!” 箭雨连绵不绝,一直没有停歇,不过准头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伤了不少李安的卫兵,尤其是刚刚遇袭之时,一瞬间就击杀了不少卫兵。 铁云眉头一皱,瞳孔中迸发出道道凌厉的杀意,怒喝一声,“大胆贼人,竟然敢袭击当朝摄政王,是不是活腻了!” 反观葛洪与单道却是一脸懵逼状态,什么情况,到底是何人袭击王爷? 难道是……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刹那间。 葛洪拔剑跃起,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剑吟,轰然杀出。 一道剑光飞出,便是寒光碧射。 单道则是纵身上马,手握金龙大刀,刀头拖在地面上,径直朝箭雨所射之地,奔杀而去。 迎面当即扑来八道身影,人人黑衣遮面,在他们身后还有不下百骑呼啸而至,这些百骑个个杀气腾腾,一袭黑衣,手持骑弩。 “大胆逆贼,竟然敢袭击当朝摄政王,是不是活腻了!” 单道大喝一声,刚要出手,可突然发现不对劲,那些黑衣人手持的兵器,是那么的眼熟。 而且错马而过,竟无人对自己出手。 “难道真的是……” 而此时。 突然铁云一声焦急的大喝声传来,“王爷,小心呀!” 话音刚落,一道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犹如陨石落地,竟然是一块特大号的铜箔,径直落到了李安头顶之上,速度之快,威力之大,触目惊心。 “噗嗤!” 巨大的力量当头落下,顿时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轰轰轰轰!” 只见四周八道身影也从天而降,分别站在四个方向,径直盯着眼前的铜箔,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思索李安到底死了没? 可下一秒,李安就缓缓的落了下来,还径直落到了铜箔之上,双脚踩在铜箔上,眼含笑意,环顾一圈,“诸位失望了,可惜本王没死。” 八人也是齐齐变色,露在外面的眼眸中满是惊异,不再废话,反手拔出身上的兵器,径直朝李安杀去。 可李安不慌不忙,脚下一踏,便再一次跃于半空中。 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否则就这几快货还不是他的对手。 他在等。 等葛洪与单道出手。 “啊,你们这群小人,这岂不是要置我与葛老道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你们休想得逞!” 单道纵马飞奔而至,手中的金龙大刀呼啸劈砍,一道道刀芒甚是犀利。 愣是将八人逼得连连暴退。 葛洪也持剑而立,双眸中满是惊怒,冷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以为遮掩面部,就能隐蔽身份吗?” “你说对吧,曾家五虎兄弟?” 第279章 曾家五虎 此言一出。 领头的蒙面男子猛地抬起头,一把撕开自己的遮面,露出一副冰冷的面孔,一对眼眸满是杀意,浑身劲力瞬间释放出去,身上的衣服撕裂,露出一副鱼鳞甲胄,两条粗壮的手臂慢慢发胀,露出虬龙般肌肉,同样还有一副凶恶的老虎纹身。 其他七人也同样撕开遮面,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本来面目,冷冷的站在四个方向。 其中四人与刚刚领头的黑衣人同样是在手臂上露出一副凶虎纹身。 他们五人正是江湖上凶名赫赫的曾家五虎。 五人乃是一母同胞,个个武艺高强,能搏杀猛虎,故而得了一个曾家五虎的名头。 曾家五虎的老大曾虎,老二曾豹,老三曾狼,老四曾獒,老五曾小虫。 葛洪与单道顿时心头一凉,不由得暗道:“坏了!” 没想到,蔡文远竟如此狠辣,身边十位一品高手护卫,这一次竟然一下子派出八位,当然,除了他们两个。 八位一品高手,还有百骑精锐护卫,今日怕是很难善了。 葛洪再一次怒目而视,咬牙道:“曾家五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单道前来乃是受摄政王之约,前来会晤,你们却在暗中埋伏,置我们于不仁不义!” 曾家五虎之首的曾虎,当即踏前一步,冷声道:“我等食的是蔡家的米粮,花的是蔡家的银子,自当听从蔡家人的密令,蔡公子有令,诛杀逆贼李安,至于你说的什么不仁不义,那与我无关!” “放屁,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拿蔡公子压我,信不信老子揪下你的脑袋当球踢!”单道闻言大怒,当即暴起。 曾虎当即大怒,右手一招,一把九环大刀应声而出,眼看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就在这时,曾家五虎中最年轻的曾小虫站了出来。 别看年纪小,可鬼心眼子最多,浑身上下全是窟窿眼,而且他也是曾家五虎中唯一的读书人。 曾小虫哈哈一笑,双手抱拳道:“单大人,你是我们五兄弟的老前辈,按理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前辈,我大哥脾气不好,您多担待,小虫给您赔礼道歉了。” 眼看对方姿态如此低,饶是单道脾气火爆,可也不好发作,一肚子怒气愣是消了。 见单道不言语了,曾小虫眼珠一转,继续说道:“蔡文远公子密令,诛杀大渊叛贼李安,我等皆是奉命而来,求两位前辈勿要阻拦才是,小虫知道两位前辈皆是侠肝义胆,大仁不义之人,可军令如山,我们也不得不为,请两位前辈海涵。” 原以为自己这番话怎么也能说动葛洪与单道两人了,可没有想到他们二人根本不理。 单道狠狠地一杵金龙大刀,怒吼一声,“多说无益,今日我在,你们休想伤害摄政王一根汗毛!” 葛洪没有说话,可手中的长剑却微微一抬,意思也是不言而喻了。 曾小虫脸色微寒,似笑非笑,“看来两位前辈今日非要与我们曾家五虎,还有另外三位兄弟为敌了,你们可知道后果是什么,背叛蔡相可能比死都难受,况且李安可是国贼,你们与他同流合污,可是要抄家灭门的!” “放屁,你才是国贼,我看你真是活腻了!”铁云一听这话,第一个就炸了,若非李安拉着他,他都要动手了。 “哼,多说无益,今日我与单道在,你们休想伤害王爷一根汗毛!”葛洪眉头一皱,满身劲力轰然喷出。 “好!” 曾小虫见状,也知道今日怕是难以阻止他们二人了,转头对身后说道:“你们三人拦住葛洪与单道,我们五兄弟诛杀李安,速战速决,待会我们再助你们诛杀葛洪与单道!” 李安傲然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曾家五虎实力斐然,可想要诛杀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诺!” 其他三人齐齐飞身,各自手持兵器径直朝葛洪与单道扑去。 三人皆是一品高手,比起葛洪与单道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葛洪身中剧毒,不敢用尽全力,也无法发挥战神境强者的真实实力。 而单道乃是军中高手,万军之中,最善搏杀可面对善于单打独斗的江湖高手,也是有些棘手,一时之间也战个平手。 剩下的曾家五虎连同蔡文远的亲卫百骑也慢慢的朝李安与铁云慢慢的围了上来。 曾虎扭头看了一眼曾小虫,点头致意,随后飞身而上,一掌拍向了铁云的胸膛,铁云虽然二品高手,可也是江湖上摸爬滚打,死里逃生多年成长起来的,岂会惧他。 只见他抬腿一冲,脚下赫然踩着一把强弓,一声弓弦的嗡鸣声后,一道利箭破空而出,迎面朝曾虎刺去。 曾虎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箭,翻身躲避,可还是被射中肩膀。 还不得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长刀已经迎面朝他劈来。 “锵!” 曾虎单臂持刀,硬是挡住了铁云这蓄势待发的一刀,反手错身,刀头猛地朝铁云脖颈处劈去。 可铁云也不是傻瓜,立刻曲身躲避,手中长刀闪烁不已,借住自己兵器的长度,再加上曾虎手臂上的箭伤,愣是将其压制住了。 曾小虫看的真切,立刻命令道:“曾狼,曾豹,你们两个去协助大哥,诛杀李安麾下的大将!” “诺!” 又有两道身影落下,加入了战团,有了曾狼和曾豹的协助,铁云的压力可想而知,可想要短时间拿下他,也是痴心妄想。 曾小虫终于正视李安了,望着远处坐在马背上,一脸欣赏模样的看着眼前战斗的年轻人,自然就是摄政王李安了。 “你就是摄政王李安?”曾小虫慢慢走近,抱拳问道。 李安点点头,“是。” “那好,不妨告诉你,今日我们曾家五虎就用你的人头,来替我们扬名天下。”曾小虫一脸傲然道。 可李安却是摇头一笑,“那你可就真的想错了,只怕是你们曾家五虎的人头,要为本王尸观做贡献了。” “休要猖狂,世人都说你李安武道至强,天下无敌,可我曾家五虎却是不服气!”曾小虫满脸轻蔑道。 李安淡淡一笑,“不瞒你说,很多人说过这句话,可毫无疑问,他们都死了,本王反而活的好好的。” “找死!”曾獒怒喝一声,一把精钢虎叉握在了手中。 李安满不在意的说道:“也罢,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本王就成全了你们,反正你们注定要死,早死还能早托生。” “休在这里胡言乱语,逞口舌之快,曾獒杀了他!” 曾小虫是真的忍不住了,他一看到李安那副悠然自得,满不在乎的表情就忍不住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张脸活活撕碎。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李安的真面目,说也怪,一看到李安,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而且是那种夺妻之仇,杀父之恨的怒火。 他手中的那杆长槊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变化,也骤然发出阵阵嗡响,整个人腾空而起,从半空中,高高的举起长槊,对着李安狠狠地砸了下去。 铁云见状,一心护主,大惊之下,浑身劲力突然爆发,一股霸道无边的威压从他的身体中狂涌而出。 那股威压狂暴,奇特,与二品高手完全不同,已经有了无敌的味道。 “什么,这是突破了,从二品高手突破到一品高手了,竟然是在战斗中突破了!”曾虎突然感觉自己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的铁云与刚刚已经仿佛是换了两个人,而且这股威压绝对是一品高手才有的。 可令曾虎最害怕的是,每一个在战斗中突破的家伙,都是传说中的杀神附体,这样的人,以杀为生,是绝对可怕的对手。 因此,此人必须死,否则他们曾家五虎将永无宁日。 曾虎大喝一声,“区区一品高手初期而已,你的对手是我们兄弟三人,一品中期,把你的全部实力都拿出来,让我们兄弟三人练练手,可别一刀就死了,那多无趣呀?”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九环大刀发出一阵轰鸣声,单臂持刀,纵身破空袭来,刀身之上,寒光点点,一刀劈出,竟是寒气森森,直劈铁云的头顶而去。 铁云也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丹田仿佛被生生扩大了百步有余,之前二品高手就充盈无比的丹田,此刻竟是干涸了,可取而代之的是力大无穷,举手投足间,一股股澎湃的力量狂涌而出。 突然,一计刀锋破袭而来,铁云心中一沉,不敢托大,急忙举刀抵挡。 “锵!” 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两人的兵器,传递到两人的全身,两人皆是后退了数步,只不过铁云后退了五步,而曾虎却是退后了十步不止。 曾虎的表情终于变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铁云刚刚突破一品高手,就拥有这么大的力气,光是这份气力也足以媲美一品中期高手。 曾虎心头一沉,不敢托大,急忙给自己两个兄弟使了一个眼色,挥刀一转,再一次朝铁云扫了过去。 九环大刀陡然轰然爆发出道道刀气,挥手一提,刀气当即劈在了铁云的长刀之上,顿时爆发出道道劲力。 铁云的长刀反手挑开了方向,又结连与其余两位曾家兄弟兵器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连三击,仍旧是面不改色。 这下,曾家三位兄弟心头大惊失色,自己可是一品中期高手,货真价实的一品中期,怎么可能与刚刚突破一品高手打个平手,而且连兵器都被震开了。 短暂失神过后,铁云的长刀已经挥舞过来,而且愈战愈勇,只见他手中长刀刀气碧射,刀光呼啸,似如虬龙渡海,浪花滔天,席卷着朝三人而去。 曾虎又惊又怕,原以为兄弟三人拿下一个二品铁云也不过是十招之内,却不曾想,逼得铁云当场突破,实力节节攀升。 大惊之余,只能连连后退。 李安突然长啸一声,“铁云,做的不错,你只需挡住这三条老狗即可,待本王杀了这两条小狗,再助你诛杀他们!” “杀了我们,就凭你,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曾小虫讥讽一笑,再一次抖槊一闪,径直扑向李安。 “找死,本王先杀你!”李安眉头一皱,纵身跃起,抬手一抓,一柄宽刃大刀落入手中,迎着曾小虫的剑气而去。 第280章 招揽五虎将 曾小虫手握长槊,周身槊锋之气,纵横无边,他是曾家五虎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位,可突然感觉眼前的李安身影竟然有一丝涟漪。 蓦然之间,凌冽的杀意狂袭而来,心里不由得暗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杀意!” 曾小虫猛地咬下舌尖,一口精血喷出,神情瞬间恢复,抬头一望,竟见到李安已经杀到自己面前,不由得大惊失色。 杀意成实,乱人心魂,这是何等的实力!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安竟然强大如斯,他早就耳闻李安的实力深不可测,可却全都当做了耳边风。 在他看来,不过是有心人故意杜撰的而已,而今日,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李安的可怕实力。 面对周围的百骑,还有自己曾家五虎,以及三位一品高手,李安的表情从来都是那么的平淡如水,如风如雨,波澜且不惊。 “坏了,李安不止是战神高手,可能是战神境中期甚至后期强者!” 曾小虫不禁暗道不妙,可彼时李安已经疾冲至眼前,一把宽刃大刀携带着无边的狂暴之力,当头斩向了曾小虫。 避之不及,唯有硬抗! 敢硬抗这一刀,曾小虫这份胆气也是悍然。 曾小虫气沉丹田,猛地再次咬下舌尖,随着一口精血喷出,浑身劲力瞬间轰出,两条手臂齐齐青筋暴起,举起长槊格挡。 “亢!” 第一刀。 火星四溅,兵器撞击,犹如雷声乍起,轰鸣不息。 这是泰山压顶的一刀,带着李安的怒意,这就是真正的战神境强者的一击。 一击之力,不下千斤! 李安的第一刀,已然超越了寻常战神境强者的一击,战神强者,可断日月,此言绝不是妄言。m.23sk. 光是挥刀那一瞬间,竟有无数气流在刀刃四周旋转,卷起的刃风,更是能轻易的撕破空气,如锋利的刀子一般。 最有体会的莫过于周围的蔡家亲卫百骑了,妄图劫杀偷袭李安的他们,刚刚靠近李安,就被刮起的刃风洞穿了甲胄,惨叫着从马上摔了下来。 李安眼眸微眯,面色微冷,他自信这一击足以将眼前的曾小虫一刀秒杀。 战神境以下,不配称之为强者,只能算是高手! 曾小虫一刀必死! 可一刀之下,曾小虫竟然没死,只不过嘴角鲜血四溅而已。 没错! 刚刚他挡住这一击的瞬间,双手虎口尽数撕裂,血肉震碎,而且巨大的力量震得他头晕目眩,几欲昏倒。 可恐怖的劲力并不止于此,顺着他的胳膊,迅速进入了他的身体,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腑,犹如被沾了水的鞭子,将他的五脏六腑狠狠抽了一顿,痛不欲生。 气血翻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嘴角中鲜血直流。 这超强的一刀,已经彻底将曾小虫的五脏六腑造成了可怕的创伤,丹田中更是堪堪破裂。 也幸亏是曾小虫,若是换了其他四虎,任何意一人,遭受如此重创,即便是不死,也必然是吐血倒地,任由李安再一刀斩断人头。 可惜,曾小虫可不是普通武者。 作为曾家五虎之首,他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那就是可怕的不屈意志。 即便是面对再强的对手,仍旧是死战不退,这就是他的必胜法宝。 当年他与曾家五虎中的三虎交手,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他仍旧拔槊迎敌,而且死战不退,即便是浑身伤口无数,可他仍旧咬牙不退。 连那日与他交手的三位兄长都有些于心不忍,对他敬佩不已。 若不是后来家道中路,逼得他不得不落草为寇,或许他早就成了大渊一位有名的武将了。 下一个呼吸之间,他的眼眸突然变成了赤红色,手腕一动,手中的长槊猛地前突,在长槊的尾部柄处,竟然露出一截短剑,猛地挥砍而去,生生将李安的大刀荡开。 这正是曾小虫的子母槊,母为长槊,子为短剑,御敌之时,出其不意,使用子剑偷袭,可惜对李安却是根本无用。 曾小虫暴退数步,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的惊色不言而喻。 眼看曾小虫只是受伤未死,硬生生的抗下了自己的一刀,李安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变,微微一笑,“曾小虫看来本王真的是小看了你,可你能挡下本王一刀,不知道能不能挡下本王的第二刀!” 李安心头也对曾小虫暗暗佩服,他这势沉力大的一刀,再加上恐怖的劲力,威力可想而知,而且明明已经将其重伤,可他却仍旧是咬牙不退。 虽然生死敌人,可他还是让人忍俊不禁的佩服。 “小子,你很不错,可惜实力太弱了,我看你能不能接下我的第二刀!” 一声怒喝,李安挥刀再一次扑来,巨大的身体,犹如闪电一般袭来。 周身一道道由内力形成的刀芒已然凝结成实,毫不夸张的说,光是这些刀芒也能轻易的取人首级。 刀如风,人如龙,刀锋之上,寒光闪烁,一刀劈出,便是寒光碧射。 锋利的刀芒撕裂空气,径直朝曾小虫的头顶劈来。 这第二刀,力道更大,几乎是掀天动地,大有一刀可撕碎天地的气势。 刚刚一刀,已经让曾小虫几欲昏死,他也知道自己与李安的差距,两人的差距不弱于天壤之别。 力量,技巧,差距之大,难以想象。 可曾小虫即便是如此,仍旧是死战不退,银牙猛咬,手中长槊再一次劈了过去,以全身力量抵挡这一刀。 “锵!” 李安这一刀,毫无保留,如同无坚不摧的刀锋,狂暴之余,煞气冲天。 如雷震般的轰鸣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曾小虫直接飞了出去,恐怖的力量将其击飞出去不下十几步才堪堪停下。 躺在地上的曾小虫,只感觉自己的脑门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间头晕目眩,双臂更是酥麻不已,手中的长槊也生生折断。 一股巨大的力量犹如决堤洪水一般灌入了他的体内,将他浑身筋脉搅动成一团乱麻。 天旋地转之时,曾小虫再一次吐出一口精血,全力之下,仍旧是如此,李安至强,竟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恐怖一词,都不足以形容李安的恐怖。 下一个呼吸,曾小虫竟然再一次慢慢站了起来,他捡起残断的长槊抵在了腰后,用槊杆支撑着身体,硬生生的挺住了身体。 “李安,你……你太弱了,堂堂大渊战神,摄政王,竟然两刀都杀不了我,哈哈哈,差的太远了!” 如果说他抗下李安的第一刀是因为他是一品高手的缘故,可第二刀就不一样了。 一品高手绝不是弱者,在一些小城中,城主可能都达不到一品高手的实力,一个一品高手绝对是凌驾于当地官员之上的,毕竟谁也不愿意得罪一个一品高手,包括一道之府长,也希望能得到一品高手的效力。 就比如西南一带,凤家权势滔天,一令即出,犹如圣旨,而凤家老祖也不过是一品高手,而其他西南四大高手,也是如此,也不过是一品高手而已,就能在西南一地,称王称霸。 反观到了京城,一品高手也不是数不胜数,就连大内侍卫都不见得全都是一品高手。 而今日,一个京畿道就聚集了十几位一品高手决战,可别忘了,这些一品高手都是蔡府的供奉。 堂堂大渊朝的丞相,其实也就只有十几位而已,除了他们十位,诺大的丞相府也就剩下几位了。 这也是蔡相担心儿子出事,这才不得不将府中高手尽数让蔡文远带走了。 蔡家的十位供奉中,除了葛洪与单道两人,也就只有曾小虫实力最强了,作为一品高手,他的意志,绝对是凌驾于诸多一品高手之上的。 如果说,面对李安的第一刀,他硬抗下了,不排除不服气的咬牙坚持,可面对李安的第二刀,能依旧屹立不倒,甚至还对李安开口讥讽,这就有点可怕了。 连李安都不得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个人竟然可以强大到这个地步。 李安皱了皱眉,将刀微微拖地,冷言道:“你很不错,你是我见过第二个不错的年轻人,第一个已经是本王麾下的一员大将,很快他就封狼居胥,大胜而归了,等待他的将是勇冠三军,高官厚禄,世袭罔替。” “反观你,一点也不比他差,可惜却甘心给世家门阀当一条狗,要为一个世家门阀而死,可悲,不过,我告诉你,等你死了,你的主子不会伤心,反而会将所有的战败责任推到你的身上。” 这番话不比第二刀弱,刚刚连挨两刀都不曾倒下的曾小虫此刻身体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一下,“咳咳,你说的是那个叫马小的人吧?” 李安闻言也是一愣,“你认识?” 曾小虫点点头,傲然一笑,“我师弟,他不如我,这是我老师说的,可他命比我好,这也是我老师说的。” 李安也是没想到,这位看着不起眼的曾小虫竟然与马小是师兄弟,别忘了,马小可是李安最看重的年轻人,而且没有之一。 能被李安看中,这是何等的强大! 可今天竟然有一个年轻人觉得自己比他强。 “你的老师是谁,不会是匡彦吧?”李安试探着问道。 曾小虫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自豪,“是,我的老师是国子监学府府长匡彦大人,他是我的恩师,也是我曾家五虎的恩人。” 李安瞳孔猛地一缩,露出一抹惊异,讶然道:“原来是匡彦大人的学子,失敬失敬,可既然是匡彦大人的学子,为何沦为到给蔡家当供奉这般地步,凭借匡彦大人的面子,让你入军为将,入朝为官,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曾小虫摇了摇头,“王爷离开朝堂太久了,莫不是忘了大渊朝的规矩,不是世家门阀子弟,岂能取士,何况我曾家乃是罪臣之家,我能入国子监学府求学,已经是我的老师法外开恩,想入朝为官,简直是不可能的。” 说完,一对眼眸中的赤红色,却是掩藏不住其中的悲伤。 李安长叹一声,苦涩道:“是大渊负了你们,可现在若是本王想要邀请你们入朝为官,你们可答应?” 曾小虫摇了摇头,“我曾家乃是罪臣之家,那怕是当今陛下都未必能赦,更何况王爷您了?” “哈哈哈,宋桓岂能与本王相提并论!” 李安满脸不屑道:“你若答应归顺本王,本王不但赦你曾家满门无罪,让你们兄弟五人入朝为官,并且给你一个忠勇世家的牌匾如何?” 曾小虫毕竟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相信,不过心动还是有的,“可若是朝中大臣不同意怎么办?” “杀了!” 李安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的喊道。 “当真!” 曾小虫眼中放光,激动不已道。 李安身上的那股天生自带霸道无比的气息让曾小虫说不上的畅快感。 李安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敢!” 曾小虫大呼一声,“四位哥哥,赶紧住手!” 第281章 虎将归心! 此时。 除了曾獒之外,曾虎与两兄弟正与铁云战斗正酣,铁云刚刚突破一品高手,毕竟底蕴太低,面对三大一品中期高手的围攻,内力耗尽,已经渐渐不支,眼看就要落败了。 恰在此时,曾小虫忽然出现在他们之间,手中长槊横向一切,生生隔开了三位兄弟的兵器,立刻喊道:“三位兄长切勿动手!” 曾虎大急,大嚷道:“小虫,快快退去,再有十招,我必然杀了此贼!” “不可呀!”曾小虫拼命阻拦着,一只手死死掐住曾虎的手臂,另一只手拦住另外两个兄长。 曾虎愣了,一把推开曾小虫,上下打量一番,怒道:“小虫,你发什么神经,你可别忘了,蔡公子答应我们,只要杀了李安,就给我们曾家平反,另外给我们兄弟五人一个九品武官。” 曾狼也喊道:“是啊,小虫,你别闹了,让开道路,我们先杀了这个家伙,再助你诛杀李安。” “大哥,三哥,不可呀,我……我已经投靠王爷了。”曾小虫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啊!” “什么!” “你疯了吧!” 曾虎三兄弟齐齐怒吼道。 曾狼踏前一步,一把抓住曾小虫的脖领,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你竟然投靠逆贼,你可别忘了,我们曾家现在还是大渊朝的罪臣之家,如今你要是投靠了李安,我们这辈子都休想翻过身来!” “谁说的翻不过来,本王给你们翻!” 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一道冷漠且带着磁性的声音。 四人齐齐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李安。 李安望着他们,薄唇蓄着一抹肆意,眼眸深沉宁静,淡淡道:“本王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投靠本王,本王就替你们除了这罪臣之名,本王说到做到。” “哼,就凭你!” 曾虎眼眸怒火中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也能洗脱我们的罪名,我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实话告诉你,你以为被冠以国贼之名了,你自己却不自知。” “国贼,哈哈哈,国贼!” 李安闻言,不但不惊,反而昂头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好一个国贼,我喜欢这个名字。” 曾狼啐了一口唾液,遥遥的指着李安道:“都已经成为国贼了,尚且还不知,竟然还在这里沾沾自喜,现在你的家人也要受到你的牵连了。”天籁小说网 李安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告诉你们,我的家人永远也不会受到牵连,也无人敢牵连到我的家人。” 看他们曾家五虎的表情,李安就知道他们不信,随即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信,可你们应该知道江南道就是本王的属地吧?江南道的大小文武官员皆是本王的亲信,江南道本王屯兵数万备倭军,那个活腻了的,敢去江南道找我家人的麻烦?” “哼!” 李安冷哼一声,“本王从前和你们一样,觉得自己只要忠心大渊朝,一心为国,便可荣华富贵,封王拜相,那怕是交出兵权,遣散兄弟,我也认了,可最后等来的是什么,是一杯鸠酒,还有十年的屈辱!” “没有兵权在手,即便是你武道再强,也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所以我现在南下,就是为了虎视天下,为天下百姓讨要一个公道!” “你们可愿意随本王扫平天下,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曾虎陷入了沉默,曾狼也是如此,曾豹更是摇头叹息。 曾小虫思绪滚滚,一张青涩的脸上写满了着急,期盼的望着自己的几位兄长。 李安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深深触动了曾家五虎,现在还差最后的致命一击。 那就是葛洪与单道两人。 深吸一口气,李安愤慨道:“这些世家门阀的嘴角,本王最清楚不过了,看似宽宏大量实则是阴险狡诈,最容不得功高盖主,也容不下败将败兵,你看葛洪与单道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是蔡文远指挥失误,可结果呢,蔡文远把责任全都推给了葛洪与单道两人身上,今日一战,两人拼命反击,差点身死道消,最后结果如何,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今日你们五人若是杀了本王,是大功一件,可蔡文远未必会赏赐你们,可你们若是败了,你们觉得,蔡文远会不会放过你们?” 曾虎闻言,陡然一惊,神色大变。 李安最后这番话,当真是触动了曾虎,仿佛一瞬间就将其生生惊醒,令他实在是无法拒绝。 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番话,瞬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久久难以平息。 世家门阀的嘴脸,他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是他们曾家已经无法选择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可今日李安的这番话可谓是震得她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葛洪与单道两人是蔡家供奉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为蔡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可结果呢,只因为一场败仗,就落得这般下场。 而他们比起葛洪与单道还强多少? 今日,他们接到蔡文远的密令中,可是有趁机击杀葛洪与单道的密令,他日会不会,自己也沦为如此。 以蔡文远那般睚眦必报,猜忌讳言的性格,会不会给他们承诺得东西,甚至说,会不会放过他们。 曾虎彻底沉默了,表情复杂,脑海中已经陷入了激烈的斗争。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他不得不开始面对眼前残酷的事实,一旦他投降李安,蔡文远不会放过他的,可不投降李安,蔡文远也未必会放过他。 对于曾虎内心的变化,如何逃得过李安的眼睛,全都被他尽收眼里。 “世家门阀向来薄情寡义,在他们眼里天下百姓犹如奴隶一般,呼之即来,呼之即去,这样的人如何能以诚待人,你若是能归顺本王,本王又岂能吝啬一个区区将军之位,我可以让你们各自领兵作战,成为一番大业,在历史的长河中写下最浓重的一笔!” 李安当即许下重赏承诺,尤其是他看出曾家五虎实力斐然,而且也是有些野心,一心想要壮大曾家家业,如此之人,怎么会舍弃眼前的利益。 曾虎脸上的敌意已经早就一扫而空了,不止是他,他的几位兄弟也是如此,全都一脸期盼的望着他,希望他答应。 可曾虎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抬头望着李安,又望向身旁的诸位兄弟。 曾小虫急不可耐道:“大哥,此时不断,更待何时,蔡家猜忌臣属,绝非明主,摄政王仁义道德,才是真正的明主,我们为何不跟随摄政王成为一方大将,建立一片功勋基业。” 而李安也是紧握手中长刀,冷峻的目光中,一抹杀意凝聚在现。 如此重赏之下,倘若曾虎还是不知好歹,死不投降的话,李安绝不会让曾家五虎活着离开,正好用曾家五虎的人头再吓一吓蔡文远。 权衡许久,曾虎还是长叹一声,最后将九环大刀猛地插在了地面上,几步走到李安面前,扑通一声,便是跪拜在地。 “承蒙王爷抬爱,曾虎愿与四位兄弟一同归顺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曾家五虎终于归顺! 李安不禁大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栽柳柳成荫,原本想招降葛洪与单道的,竟然无意间又招降了曾家五虎,凭空多了五位虎将,当真是可喜可贺。 李安赶紧上前将其五人一一扶起,大笑道:“我李安今日能得到你们曾家五虎效力,实在是天助我也,好呀,大喜事!” 内心的狂喜让李安都有些得意忘形了,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曾家五虎个个骁勇善战,武艺高强,尤其是曾小虫,坚韧不拔,又是匡彦的徒弟,领兵才能自然不用多说。 终于解决了李安手下无大将的窘迫了,铁云虽然悍勇,可却只善于带领骑兵突袭冲锋,若是论道步战,骑射,弩战,铁云一个野路子出身,比起曾小虫这般科班出身的,还是差一些。 可就在这时,突然近处一声厉喝,“曾家五虎,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主求荣,阵前变节,你们就不怕蔡相怪罪不成!” “没错,蔡相对你们曾家五虎恩深似海,你们竟然铁不知耻的背叛蔡相,你们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李安这才注意到,还有三位一品高手在此。 他们三人也是蔡家供奉,只不过他们似乎对蔡家死忠。 曾小虫见到自己四位兄长皆是脸色大变,担心生变,当即骂道:“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蔡相对我们的确是有恩不假,可我们兄弟五人为蔡相不知道立过多少功劳了,可蔡相始终不愿替我们曾家平反,这份恩情,我们已经还了!” “小虫说的太对了,我们与蔡家已经是恩断义绝了,与其在蔡家受尽屈辱,倒不如归顺王爷,一展宏图大业!”曾虎也想看开了,反口骂道。 其中两个供奉当即虚晃一招,竟反身朝曾家五虎分杀而来。 曾虎面带不忍,当即喊道:“两位兄弟,我们共事多年,不如你们也随我们兄弟五人投靠王爷,将来也讨一个富贵人生。” “放肆,我等皆是蔡家供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卖主求荣!” 眼看两人仍旧是执迷不悟,李安也懒得再费口舌,当即拖刀而行,猛地举刀横劈出去。 “亢亢!”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蔡家的两位供奉当即被劈砍到兵器之上,恐怖的力量将两人直接撞飞出去。 只一眼,曾小虫才知道刚刚李安对自己是多么的手下留情,否则他与这两位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双臂发力,李安怒喝一声,手中大刀反手扫出。 两位供奉兵器当场被震断,不等他们躲避,胸口皆是被一刀劈过。 随着两声惨叫,两位供奉当即一分为二,下半截身体横着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场面当真是惨不忍睹! 饶是曾家五虎在血海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曾见到如此恐怖一幕,当即被李安震慑的不轻。 李安轻易两刀解决了两位一品高手,径直朝仅剩的一位杀去。 李安之所以亲自动手,此举是有深意的,就是为了震慑曾家五虎。 让他们知道本王想杀你们,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只不过本王爱才心切而已。 仅剩的那位供奉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至于那些百骑在愣了片刻后,纷纷打马奔逃。 李安也懒得追他,正好用他们的口,传达一些曾家五虎与单道,葛洪已经投靠自己的事实。 让他们彻底断了念想。 第282章 神箭破敌胆 李安此行,当真是不亏,何止是不亏,是大赚特赚,不但得到了葛洪与单道的效忠,还收了曾家五虎,麾下武将一下子扩充了数倍,世家门阀的蔡家,还真的有点“武将输送大队”的意思。 正如李安所料,得知这个消息的蔡文远真的怒了,然后就做出了一个惊天举动! 当即闭城锁门,高挂免战金牌。 率部缩进了驻地,打死也不出来。 为了攻破蔡文远的驻地,李安也下令驻守铁壁城的禁军分兵八千,协助破城。 当得知李安调兵欲要攻城时,蔡文远彻底被吓坏了,当即率兵逃一路南逃,到了京畿道位于北地的巨城,夜郎城。 说到这座城池,倒是有一段传奇故事,夜郎城虽然不是京畿道的道府,可却是京畿道最大的巨城,这里曾经是大渊第一代皇帝北上驱除金鞑的大本营。 当年大渊皇帝亲自御驾亲征,亲率五万步军,面对数十万金鞑人的铁骑,竟然可以做到三战三捷,杀敌数万,一路追逐金鞑残敌到草原才停下。 皇帝陛下大胜而归,在夜郎城犒赏三军,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金鞑人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夜郎自大,皇帝陛下当即朱笔一挥,将此城改名夜郎城,想要警示后人,彰显武德。 皇帝都赐名了,京畿道的官员岂敢怠慢,当即将夜郎城修筑成了一座巨城,一座比京畿道首府还要高大的城池。 当听说蔡文远跑到了夜郎城,李安哈哈一笑,大手朝夜郎城一挥,冷笑道:“大军明日拔营,目标夜郎城,本王要把蔡文远那个狗胆活活吓破!” 一声令下,诸军集合,三千神火军,八千禁军甲士齐齐向夜郎城逼近。 京畿道诸城皆畏惧李安兵威之盛,尽数开门投降,一路上兵不血刃,连克京畿道数城,一下子将京畿道三分之一的城池占据了。 大渊朝堂大惊失色,宋桓大怒,责令中州道,西北军团主力官兵快速向京畿道集结,抵御李安的进攻。 当日。 李安率众集结在夜郎城外,安营扎寨,一万余步骑兵在城下举行了阅兵。 兵甲寒澈,枪矛如林,战马狂嘶,旌旗蔽空,惊的蔡文远心惊胆颤。 此时。 躲在夜郎城中的蔡文远整日愁眉苦脸,眼前形势之艰难,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最精锐的步拔子因为前几日的一战,损失颇为言重,最可怕的是军心崩溃,已经出现了士卒逃窜,粮草也日渐式微,整支军队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现在唯一能让他支撑的,就只剩下朝廷援军这唯一的希望。 其父蔡相也深感不妙,几次上书请求兵部派将,都没有回信,不得已之下,只能另辟蹊径,招募江湖高手组军。 可彼时李安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随时可能对夜郎城发动进攻,仅凭夜郎城的守军,根本无法阻止破城的厄运。 正当蔡文远愁眉苦脸之时,忽然闻听有一只打着“杨”字旗号的军队逼近,已经是风声鹤唳的蔡文远哪里敢开门,只能跑到城门口观察。 “还真的是杨字旗号,难道是大名鼎鼎的杨家大将杨不悔来了!” 蔡文远是真的被李安打怕了,生怕这又是李安的计策,迟迟不敢开城门,当确信是杨不悔的大军到来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朝廷第一支援军到了,蔡文远大喜不已,顾不上自己世家公子的身份,一路小跑的从城头跑了下来,赶紧打开城门迎了出去。 城下。 杨不悔一马当先,手持一杆瑞麟枪,一身银白色的甲胄,外加一套洁白披风,正一脸凝重的表情。 这一路上,整个京畿道的官兵全都如同丧了胆的鹌鹑,连城门都不敢打开,粮草辎重全都堆在城外。 到底摄政王李安有多么厉害,竟然能把他们吓成这副德行! 蔡文远一脸惊喜的跑出门外迎接杨不悔的大军,大呼道:“杨将军,千盼万盼终于把您盼来了,我已经备下酒宴,为杨将军接风洗尘。” 杨不悔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森寒的目光扫视一圈,惊异的发现守城的将士,一个个全都面黄肌瘦,不知道被饿了多少天了。 可他隐隐听到蔡文远说的备下酒宴,当即冷言道:“蔡公子,你倒是挺大方的,你手下的将士连饱饭都吃不上,你还有心情喝酒,听说你被李安吓得连粮草辎重都丢了,一路跑到了夜郎城?”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场揭短,饶是蔡文远心情再好,也顿时生起一股无名火。 堂堂蔡相之子,竟然被人如此羞辱,蔡文远当即怒了。 可他却不敢露出一丝不悦,眼下,他还需要杨不悔对付李安。 念及至此,他赶紧解释道:“这不是听闻杨将军来了,我这才想尽办法,为您准备的酒宴。” “用不着,有点心思用在带兵上,也不至于被人家一路撵到这里来!”杨不悔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对蔡文远的不屑一顾。 说完,直接纵马狂奔,把蔡文远一众晾在了城门口。 蔡文远目送着杨不悔,眼眸中已经填满了滔天怒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哼,姓杨的,你给我等着,有你倒霉的时候,等你落到本公子手上,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 杨不悔一进城,立刻就开始检查城内防务,惊讶的发现,整个夜郎城就是一个空架子,防御的士兵连负责的城墙都不知道,将领也不知道自己麾下士卒有多少人。 真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如此军队如何敌得过李安的虎狼之师。 次日。 杨不悔正在巡查城墙,突然响起一连串的鼓号声,这是敌军来袭的号令。 等他赶到城门上方时,蔡文远也已经到了,一见到杨不悔,他立刻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杨将军,你可算是来了,不好了,李安杀来了!” 杨不悔一脸凝重的望着城下浩浩荡荡的大军逼近。 “是李安,李安来了,李安来了!”蔡文远惊恐的大喊大叫,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在看他麾下的士卒,一个个枪都握不住了,吓得身体都在不停的抖动着。 杨不悔冷喝一声,手中瑞麟枪猛地举起,“敌军来袭,谁敢怯战,杀无赦!” 恐怖的杀意,这才让这些士卒慢慢安定下来。 杨不悔举目一扫,果然看到一支甲兵排着整齐的步伐,打着“单”字大旗缓缓驶来。 整个阵型整齐划一,甲胄齐全,兵器锐利,绝对是精锐。 可谁曾想到,这支军队数月之前,还是一个“弱旅,”一个被兵油子填充的军队,可现在已经有了精锐的模样。 结阵完毕,一骑从阵中奔出,手持金龙大刀策马奔来,一直跑到距离城门百步距离下停了下来。 金龙大刀猛地朝地面一杵,一声怒吼,单道遥遥相望,“我乃是大渊摄政王李安麾下大将单道,让蔡文远滚出来!” 听到单道这话,蔡文远当即大怒,自己家的供奉背叛了自己不说,还敢如此嚣张的自报姓名,辱骂自己。 “单道,你背主求荣,尚不知耻辱,还敢在本公子城下叫嚣!” 单道虎目一眯,一眼就看清了城头上蔡文远所在,金龙大刀猛地一指,厉喝道:“放屁,你们蔡家何曾把我们兄弟几人当做人来看,我等兄弟为你们蔡家赴汤蹈火,可你们蔡家如何对待我们的!” “我告诉你,我与葛洪先生,以及曾家五虎已经归顺摄政王,今日特奉我家王爷之令,前来攻城,你若不想死,就立刻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听到这话,蔡文远当即浑身一震,犹如晴天霹雳当头落下。 蔡文远神色惊变,整个人恐惧到了极致,脚下一软,竟然当着众多将士的面直接瘫软下去。 眼看蔡文远就要倒地,杨不悔眼睛一闪,抬手直接将枪杆顶在了蔡文远的后腰,这才没让他倒下去。 “蔡公子,区区万余敌人而已,就把你吓成这副德行!”杨不悔满脸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这句话落到了蔡文远的耳朵里,猛然将其惊醒,原本畏惧惊慌的表情,立刻涌出一阵怒火。 “这副德行”对于蔡文远不亚于当头一棒,身为世家子弟,他心里的骨气竟被震了出来。 他一把推开杨不悔的枪杆,怒道:“我怕了吗,我乃是当今蔡相之子,蔡家嫡系子弟,如何怕我蔡家的奴才!” 杨不悔冷眼一眯,收枪而立,轻笑道:“好呀,别一会敌军攻城,你再吓尿裤子就行。” “哼!” 蔡文远傲然的挺起胸膛,深吸口气,一步一顿的走到了城墙边,小心翼翼的抬头朝下使劲的看了一眼。 恰好在此时,禁军大阵犹如浪花般分列,李安手握方天画戟,踏浪而行,径直走到单道身侧。 身后曾家五虎皆是纵马跟随,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这一次李安没那么客气,直接高举着方天画戟,怒吼道:“蔡文远,你听好了,你麾下的大将现在已经尽数归顺本王,谁也救不了你,不想死的话,赶快开城投降!” 蔡文远当即大怒,咬牙切齿的骂道:“李安,你身为大渊摄政王,不思如何报效朝廷,反而聚兵造反,竟还有脸在本公子面前叫嚣,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如今更是哄骗本公子麾下大将,你们早晚随李安下地狱!” 闻言,单道与曾家五虎皆是齐齐暴怒,恨不得立刻杀上城去。 “蔡文远,你这是自己找死!” 李安大怒之余,当即将方天画戟丢给单道,反手拿起挂在马背上的大弓,举弓搭箭便将蔡文远锁定了。 这一幕正好落到了杨不悔的眼中,却见他摇头一笑,“相距不下一百五十步,而且还是在城头之上,除非是仙人下凡,否则谁也射不中。” 蔡文远也是轻蔑一笑,连动也不动,挺直胸膛,耻笑道:“李安,你若是能射中本公子,本公子跟你姓。” 相距一百五十步,除非是仙人下凡,否则根本无法射中,如此远的距离,人已经小到看不清楚,如何能射中? 而此时。 站在李安左右的单道以及曾家五虎也全都担心不已,毕竟这距离太远了。 “王爷,算了吧,这里距离城墙不下百步,再加上高度,一百五十步都不止。” “是啊王爷,若是射不中,对士气的影响不言而喻,还是算了吧!” “对啊,杀蔡文远还不简单的,若是折了我方将士的士气实在是得不偿失呀!” 所有人对李安产生了质疑,所有人也都紧紧的凝视着李安。 可李安邪邪地勾起薄唇,依旧不理,当瞳孔锁定了蔡文远时,口中不自觉的说了一声,“中!” 箭如闪电,声似奔鸣。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道利箭划破苍穹,直奔蔡文远而来。 第283章 杨家将 此时。 丝毫不以为意的蔡文远满脸得意的对着城下指指点点,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来临。 “小心!” 杨不悔刚刚也是满脸轻蔑,可突然发觉不对劲,他一眼就看出李安这一箭的精准度极高,饶是他反应迅速,可还是棋差一招。 就在他一把推开蔡文远的那一刻,李安的那根利箭已经射来。 “啊!” 伴随着蔡文远一声惨叫,那根利箭贴着他的脸颊擦过,在他的脸上留下来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之下,蔡文远再也不负刚刚嚣张得意,转而痛苦的趴在地上,哀嚎不已,鲜血喷涌,他的整张脸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 这一箭也彻底将他刚刚燃烧起来的战意,再一次轰的飞灰湮灭。 此时。 城下的诸将士皆是大震,尤其是曾小虫简直是被李安的神箭惊呆住了。 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有如此箭术,他们也压根没有见过李安用箭。 殊不知,李安可是骑射出身,一身箭术比起兵器,只强不弱。 刚刚若非是杨不悔眼疾手快,推了蔡文远一把,现在这一箭正中蔡文远的面门,他必死无疑。 可即便是如此,也已经把蔡文远吓破了胆子。 而李安麾下的一万多将士,眼看自家王爷神箭无双,当即士气大振,所有士卒都忍不住高声呼号,欢声雷动。 这一箭瞬间将全军的士气一下子提到了巅峰。 反观夜郎城守军,本就因为粮草不济,大将叛逃,士气大落,如今更是亲眼目睹自家主将被人一箭差点射杀,士气更是惨不忍睹的降落,距离全军崩溃只差一步之遥。 这位蔡相之子,蔡文远已经顾不上一切了,趴在地上,疼得惨叫不止,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麾下数万将士。 想想也是,这位堂堂蔡相之子,自幼锦衣玉食,何尝受到过这般伤害,这一次更是伤到了脸颊。 李安这一箭,不止是伤了他的脸,更是伤了他的战意,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可城下的李安岂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立刻将弓扔给曾小虫,抓起方天画戟向着夜郎城一指,大喝一声,“全军攻城,拿下夜郎城,杀啊!” 身为主将的蔡文远中箭倒地,整个夜郎城的守将顿时瓦解,四散奔逃,毫无斗志。 “咚咚咚!” 阵中数十面大鼓轰然敲响,进攻的号角声响彻的惊天动地,将整个天地都要震碎了。 曾家五虎齐齐下马,手持大盾,各自领着禁军甲士朝城头上冲了上去。 “杀啊,给我杀,为王爷拿下夜郎城!”曾小虫首当其冲,吼声如雷,一杆长槊轻轻一撑,便直接越到了城头之上。 曾虎更是将手中的九环大刀直接刺进了城墙的半腰处,整个人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脚踩到了刀柄上,人借刀势,当即反弹到城墙之上。 其他三虎也各显本领,纵身跃到了城头,对着守城的士卒大开杀戒。23sk. 八千禁军轰然破阵,夹杂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朝着夜郎城蜂涌而去。 禁军之后,铁云手握长刀,亦是纵马带领神火军劫掠两翼,生怕出现异动。 远远望去,犹如潮水般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朝夜郎城蔓延而去,反观夜郎城如同一块礁石,在大浪滔天中彻底被淹没了。 主将搏命,麾下士卒谁敢后退! 一架架天梯被架到了城墙之上,无数禁军甲士咬着短刀,纷纷朝城头涌去。 眼看夜郎城再也反抗之力,铁云也率领神火军加入了攻城,整个军队的对着夜郎城发动了全线攻势。 李安则是亲率百余名亲卫亲自掠阵督促着麾下将士加紧攻城,今日,他就是借住连胜之势,彻底占据夜郎城,以夜郎城为根基,威逼整个京畿道,进而虎踞京城。 诸将悍勇不可挡,甲士敢以命相搏,很快夜郎城的城头就要陷落了。 李安见状,不由得大喊道:“破城,破城,给本王杀入城中,活捉蔡文远!” “活捉蔡文远!” “活捉蔡文远!” “……” 一声声怒吼,彻底震碎了夜郎城守军的反抗之心。 可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夜郎城城头之上,突然多了一支支生力军,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 与之前的夜郎城守军不同,这些士卒个个骁勇善战,每人都手持长枪,硬是将禁军的攻势挡住了,整个攻势瞬间为之一滞。 “咔嚓!” 夜郎城的城门竟然也开了,正当所有进攻的禁军甲士愣神的功夫,突然一支骑兵冲杀出来。 领头一将,一身银白色的甲胄,手持一杆瑞麟枪,骁勇无比,在他身后,伴随着城门陡然大开,隆隆的铁蹄声响彻四野,足足两千铁骑轰然杀出城。 这些骑兵个个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在一位年轻小将的带领下,从城门中滚滚而出,径直撞上了禁军阵营中。 两千精骑,银白色的长枪轰然落下,斜指天空,如森如林的长枪,化作一道锋芒,正支骑兵犹如一柄无坚不摧的锋矢,拥有可摧毁一切的破坏力滚滚而来。 这一刻,李安皱眉,铁云惊变,单道变色,葛洪亦是惊讶,纵使悍勇无敌的曾家五虎此刻也是变了颜色。 士气正盛的八千禁军更是惊了,被这突然出现的两千精骑直接吓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 葛洪手握长剑,忍不住脱口骂道:“蔡文远那个废物,那来的两千精骑,而且这些精骑个个杀气腾腾,绝不会是他的人马!” 事发实在是太突然了,禁军甲士已经陈列在夜郎城下,只顾着闷头进攻,压根没有想到过敌军还敢出城反击,猝不及防之下,连反应都来不及。 两千精骑已经犹如一道白色刃芒撞进了禁军黑色的海洋之中,犹如一把精钢刀生生切进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中一般。 两千精骑所过之处,惨叫声连绵不绝,飞溅的鲜血将整个战场都蒙上了一层血雾,血雾之中,数不清的残肢断臂,飞到了半空中,又落到了地面上被碾压成肉泥。 这些禁军只顾着破城,根本没有料到有人会骑兵突袭,根本没有阵型可言。 零散的步兵,撞上突如其来的骑兵突袭,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屠杀,一面倒的的屠杀。 可刚刚被骑兵冲垮了的禁军甲士竟然突然集结了起来,在百人将的率领下,竟在短暂的失神中反应过来,各自组成了战阵,愣是生生阻断了骑兵的冲锋。 按理来说,应该崩溃的禁军甲士竟然重新振作起来。 面对结阵完毕,而且四面八方都是步兵军阵的禁军,这支两千人的骑兵也懵了。 这什么情况? 竟然没有崩溃,反而聚兵结阵围攻自己? 这也太凶悍了吧? “好一个俊俏白面儒将!”李安望着领骑兵突袭自己的白甲小将,不由得暗暗赞叹一句。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可惜,如此良将竟然是敌人!” 望着悍勇无比的白面儒将,李安再一次升起了爱才之心,忙问道:“何人知晓这是谁的部将?” 葛洪闻言,急忙抱拳道:“若是臣没有猜错,白甲瑞麟枪,应该杨家的杨不悔!” “是老令公的后人,果然是悍将!”李安心里不由得动了收取这员冲锋陷阵的绝世猛将的心。 眼看这支两千人的骑兵被四面八方的禁军甲士用大盾围割起来,李安当即下令道:“任何人不得伤了这员小将,本王亲自会会他。” “咚咚咚!” 停军的鼓声慢慢敲响,禁军甲士齐齐住步,手中长枪斜刺苍穹。 望着被围困的白甲小将,李安嘴角微微上挑,双腿一夹马腹,如一道飓风般,纵飞而出。 禁军大阵随即裂开,李安拍马杀出,却也不进攻,只是遥遥而立,望着眼前的白甲小将,真是越看越喜欢。 “你就是摄政王李安?”身披白甲的杨不悔先开口了,面对周围如林般的枪阵盾牌,他心里也是暗暗发怵。 今日他真的是栽了,没想到这与自己设想的完全一样,明明已经没有阵型的步兵,怎么突然间把他的骑兵围了,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步兵? 李安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摄政王李安。” “在下杨家杨不悔。”白甲小将抱拳道。 李安回礼,“原来是忠义无双杨令公的后人,失敬失敬。” 杨不悔脸色一冽,苦涩道:“莫提我家先人,我杨不悔愧对祖宗。” “此言差矣,你以区区两千精骑就敢出城反击,差点葬送我一万大军,这般勇气,就是杨令公在场,也必然为你叫好。”李安心里也是佩服不已,若非自己麾下禁军用命生生阻拦住他们,换了任何一只军队,今日必然是溃败。 杨不悔摇头苦涩,手中瑞麟枪高高举起,“今日我杨不悔为国征战,死而后已。” “是吗,我看你并非是为国征战,倒是为朝堂之上那些尸餐之辈的世家门阀征战。” 李安张口喊道:“你若是为国征战,为何不北上驱除金鞑人,反而在此。” “金鞑人,我必杀无疑,可你举兵造反,也该杀!”杨不悔怒吼道。 李安却是不慌不忙,笑道:“本王聚兵南下,是逼不得已,如若不是朝廷趁我与金鞑人血战之时,偷袭我的城池,我岂会南下,我并非要造反,只是向宋桓要个公道,你若是真心想要驱除金鞑人,就归顺本王,本王带你去跟金鞑人好好打一仗。” “归顺你,那你先打赢我再说!”杨不悔杀意狂嘶,一声长啸,挥舞着手中瑞麟枪迎着李安杀来。 李安大笑一声,同样是驱马迎上。 两骑如流星相撞一般,轰然战在一起。 下一秒,瑞麟枪与方天画戟也撞到了一起,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金属爆裂声在天地间响起,两人错马而过。 刚一交手,李安气血如常,面不改色,再看杨不悔,却是一脸难以描述的震惊之色。 特大号的方天借住马势,力道何止千钧,巨大的力量灌入方天画戟之中,仅仅是第一次的碰撞,就撞得杨不悔气血翻滚,虎口爆裂。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难道此人真的是战神境巅峰强者!” 仅仅是第一次交手,杨不悔就感觉到了李安恐怖的巨力。 他还是低估了李安。 只差一步就踏入陆地神仙,甚至力道已经达到了陆地神仙的李安,面对杨不悔一个一品巅峰高手,根本不需要全力以赴。 李安也压根不给他喘息之机,再一次拍马迎上,方天画戟裹着无边的破坏之力,在空中发出刺耳的破袭声,狠狠地轰向了杨不悔。 杨不悔大喝一声,挺枪迎上。 “杨家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 “杀!” 第284章 全场惊悸 一柄瑞麟枪策马直刺,人马在这一刻竟融合在一起了,犹如一道白色闪电。 “锵!” 两人兵器的撞击瞬间,巨大的震荡之声传遍四野,恐怖的劲力挥斥苍穹。 一击之下,刚刚盛怒的杨不悔,惊讶的发现,一股恐怖的巨力,顺着手中的瑞麟枪灌入了体内。 那股可怕的巨力在他的体内搅动的一塌糊涂,气血都为之翻滚。 “啊,他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 刹那之间,杨不悔都有些错愕,眼眸中满是惊诧之色,握枪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差点没握住枪杆。 他万万没有料到李安这一击之下,竟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 反观李安面不改色,根本没有一丝影响,可眼眸中也是露出异色。 他原本想一击之下,将杨不悔的兵器生生打落,可却发现没成功。 抬眼望去,杨不悔除了脸色有些潮红外,气势丝毫没变,依旧是杀气腾腾。 李安也看出眼前的杨家小将杨不悔也不过是一品巅峰而已,力量不算突出,却有一股韧性,跟曾小虫有的一比,是个好苗子。 刚刚这一击,他之所以能抵挡住李安的恐怖力量,无非是少年人的那股韧性罢了。 可这股韧性往往可以做天地所不能,成天地所不成。 与此同时。 已然知晓自己实力比李安差距太大的杨不悔,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大呼过瘾,勒马调转,瑞麟枪遥遥指向李安,“摄政王,今日一战,我才知道你的恐怖实力,可我却不惧,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杨家枪的厉害!” 李安闻言,不怒反笑,不禁叹息道:“好一个桀骜少年郎!” 杨不悔轻喝一声,“看枪!” 整个再一次朝李安袭来,瑞麟枪猛地朝前一探,径直朝李安奔袭而来。 李安大喊一声好,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接化作铁锤,当即抡了起来,借住无比刚猛的力道,横扫出去。 特大号的方天画戟,在李安的手中旋转了起来,劲风呼啸,寒气逼人,伴随着恐怖的劲力,竟隐隐形成了一个飓风般的气流,光是被刮起的气流都化作了刀子一般,以李安为中心,周身十步之内,隐隐形成了一个死亡漩涡。 一旦被漩涡锁定,根本避无可避。 杨不悔也慢慢感觉到李安周身的气流有些不寻常,可却也毫无退意,手中瑞麟枪直接要破了李安的漩涡。 “锵!” 疯狂一击,便是火星四溅,声如奔雷。 杨不悔再一次脸色一变,全身经脉都为之一颤,浑身的气血瞬间翻涌震荡起来,双手的虎口处已然爆裂。 这一次,杨不悔双手死死握着瑞麟枪,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原本他就知道李安的力量强过他太多,不敢一力相拼,可结果还是被李安的力量所压制。 可杨家将从来都不是力大无穷之辈,可却能轻易的斩将夺旗,在大渊朝武将如林中杀出了一个武道世家,杨家! 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精妙绝伦的枪法! 念及至此,杨不悔不再迟疑,反手挽了一个枪花,再一次朝李安袭杀而来,这一次他没有硬拼,反而利用杨家枪的枪术,与李安大战起来。 杨家枪法当真是可怕,枪锋如影,精妙绝伦。 饶是李安早就有所准备,可还是被惊的不轻。 李安战意大盛,方天画戟更是舞的密不透风,迎了上去。 顷刻间,两道身影就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 只见两人周围,劲风呼啸,刃光闪烁,四散而飞的劲力在地面上留下来千疮百孔的痕迹。???.23sk. 围观的众人当真是越看越惊,不自觉的开始慢慢后退,生怕被波及到。 两人战斗起来的劲力犹如劲龙翻滚,波及也越来越大。 曾小虫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的摇头道:“这个杨不悔当真是有些手段,光是这枪法也实属罕见的精妙了。” 他在国子监学府求学,自然见过不少枪法,可他在国子监学府中也不曾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枪法,若是能学得如此枪法,谁还去学槊。 葛洪也不由得点头致意,“没错,这就是杨家枪法,当年杨老令公一柄杨家枪堪称无敌,大渊周边外敌见到老令公的大纛,根本不需要出兵,就全都跑光了,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曾小虫好奇的扭头问道。 葛洪意味深长道:“可惜杨不悔将军虽然枪法了得,却还是难得老令公的精髓,学棍年刀一辈子枪,枪法可不是短时间可以速成的,那是需要时间磨合,可杨不悔将军这枪法空有其华丽招式,却没有该有的枪意,我料定不出百招之内,杨不悔将军必败无疑。” 交手十个回合后,杨不悔武道境界的差距,愈加的开始显露出来。 李安光是凭借力道就狠狠地压制住了他,即便是杨不悔的枪法绝伦,可以敏捷轻易的躲避李安的方天画戟的重锋,可四散的劲力却躲不过去。 尤其是随着两人愈斩愈烈之时,杨不悔的压力可想而知,杨家枪的确是精妙无比,可惜李安一力降十会,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一来二去,他彻底被李安压制住了,只能苦苦支撑,陷入被动的防守姿态。 可少年郎就是少年郎,岂能被人服输! 杨不悔怒吼连连,浑身劲力灌于双臂之中,手中瑞麟枪枪式愈发凶猛,完全是一副发了疯的模样,誓要与李安鱼死网破的架势。 决不能败! 决不能! 我宁可死,都不能丢了杨家将的脸面! 今日之战,他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以精锐铁骑,以几乎是从天而降的气势,打了李安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反被团团包围。 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只要能杀了李安,他就能一雪前耻,挽回这场败局,挽回杨家的脸面。 “噗!” 一个空挡出现,杨不悔收力不及,竟露出一个破绽,李安戟锋反向刺过,杨不悔根本是避无可避,硬生生的从肋骨之下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啊!” 剧痛之下,杨不悔惨叫一声,可仍旧是牙齿紧咬,忍着剧痛,拼命反击。 可那股只有少年郎才有的倔强竟让他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愈伤愈勇。 李安也是大为震惊,刚刚自己明明已经刺伤了对方,原以为会轻易的击败对方,可没有想到杨不悔根本没有一丝停滞,手中瑞麟枪犀利无比,没有一丝变化。 似乎那道肋下的伤口,压根没有一样! 要不是杨不悔肋下的甲胄已经被鲜血沁透了,连李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刺中。 “杨不悔,你已经受伤了,现在还不放下兵器,投降本王!” 李安傲然的望着杨不悔,望着他肋下鲜血淋漓,厉声喝道。 “休想,我杨不悔乃是杨家将的传人,杨家人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杨不悔依旧是满脸杀意,怒火冲天。 一句“投降”似乎真的激怒了杨不悔,随着他一声怒啸,手中枪锋更加犀利。 一道道犹如电光激射的枪影,恰如一层层波浪般层层叠叠,愣是让李安都深感惊异。 其实,杨不悔比李安更加惊异,他自认为已经将杨家枪融会贯通,即便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对方,可没想到,竟然破不开李安的防御,每一次都只差一点,可就是这一点让杨不悔愈发恼怒。 “杨不悔,你的枪法的确是精妙绝伦,可惜却没有惊悟枪意,归顺本王,本王帮你惊悟!”李安一挥方天画戟,直接将杨不悔击败。 “哼,用不着,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挡住我的枪式!”暴怒之下的杨不悔更加拼命了,招式愈发接近疯狂,枪影犹如流星般朝李安包围而去。 杨不悔仗着杨家枪的恐怖招式,愣是硬抗李安,可交手三十回合后,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绝非是李安的对手。 难道认输吗? 决不能! 即便是他想,杨家的骄傲也不行。 心念一动,杨不悔突然计上心头,猛地屈马而退,诱使李安来追,他便可以施展杨家枪最厉害的一招,回马枪! 杨不悔纵马回奔,完全就是一副逃命的架势,李安眼睛一眯,心生诧异,可还是追了上去。 座下战马犹如一道利箭贴着杨不悔的身后就追了上去。 眼看就要追到了,蓦然之间,一道闪电呼啸,胸前破绽大开,随着杨不悔一声厉喝,猛地回身,瑞麟枪激射而出,直取李安的胸膛而来。 “什么!” 淬不及防之下,李安手中的方天画戟根本来不及抵挡,眼看瑞麟枪已经袭来,急忙左手一伸,狠狠地抓住了枪刃,试图阻挡枪刃。 然后,这一枪乃是杨不悔尽起全身之力,力道之大,可想而知,李安再强,区区左手又怎么挡住。 “次啦!” 瑞麟枪在李安的手掌上留下了一道伤痕,可寒光流转的枪锋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无所披靡的突进。 瞬间间,枪头已经逼近李安的胸膛前,随即,枪头轻易的刺穿了李安的胸甲,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恐怖一幕! 杨不悔面露喜色,狂吼一声,“李安,你输了!” 枪锋无坚不摧,顺势透甲而进,力道不减,径直破除了李安的甲胄,下一秒,就要刺进血肉。 杨不悔还以为会看到枪锋破甲,刺穿李安胸膛,鲜血飞溅的一幕。 可下一秒,他就懵了。 因为枪头不但没有刺穿,反而发出一阵金属的撞击声,仿佛是撞上了一块铁板般。 任凭他怎么发力,再也难进寸步。 杨不悔刚刚得意的冷笑,瞬间就被惊悚,畏惧所取而代之,一对眼眸中也被恐怖淹没了。 “这怎么可能!” 在场的诸多将士也是如此的一副表情,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久久难以平息。 尤其是葛洪,单道,以及曾家五虎,他们刚刚心里也是揪了一把汗,眼看一计回马枪径直刺穿了李安的甲胄。 可下一秒,一声金属交加的声音就着实把他们惊的内外皆惧了。 “难道王爷在甲胄之内还装了铁板不成?”曾小虫握着长槊,惊讶的问道。 “不能吧,王爷披了这么甲胄,如何挥舞兵器,就算是能挥舞兵器,那战马也受不了呀!”单道第一个摇了摇头,否定了曾小虫的想法。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场所有将士内心的疑问。 也包括因为惊讶浑身颤抖的杨不悔。 第285章 强敌来袭 “啊!” 杨不悔收枪而立,忍不住震惊一声,“我的瑞麟枪怎么刺不穿你的胸膛!” 李安昂头大笑一声,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把将身上甲胄撕扯开,露出结实的肌肉,一块块肌肉好似精雕细琢一般。 再看他的表情,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翘起,是如此的桀骜不驯。 胸口完整无缺,甚至连伤痕都没有。 “杨不悔,事到如今,你还投降,更待何时!”李安怒吼一声,右手抓起方天画戟,遥遥的指向杨不悔。 “做梦,我死都不投降!” 杨不悔仍旧是死不投降,而且再一次架枪杀向李安。 话已至此,李安也不再多言,面对再次突袭而来的瑞麟枪,当即左手发力,一把抓住了枪刃,方天画戟猛地朝杨不悔的脑袋扫了过去。 杨不悔脸色微变,急忙收枪抵挡,却不料这次李安早有准备,左手死死的抓住枪刃,令他收不回来。 瑞麟枪收不回来,眼看李安的方天画戟当头落下,杨不悔只能松开了手,脑袋顺势一低,堪堪躲开。 这一次,杨不悔真的是害怕了,再一次纵马退后百步才停下。 再一次抬头望向李安时,眼眸中已经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杨将军,你还不肯归顺本王,你的枪可已经归顺本王了!” 李安说完,将瑞麟枪狠狠地插在了地面上,锋利的瑞麟枪直接没入地面半寸之深。 这一举动,也着实让杨不悔以及在场诸将心头一颤,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一惊,“好大的力气!” 杨不悔叹了口气,眼眸已经赤红如血,双手抱拳道:“摄政王武道至强,在下佩服,可在下不服,今日你人多势众,麾下良将颇多,我不服你,有本事你肯我回去,咱们来日再在战场之上,分个高低,你若是赢了我,我心甘情愿投靠王爷!” “好!” 李安大手一挥,傲然道:“全军退后,让开通道,让杨将军离开。” 单道与曾小虫闻言,当即惊道:“不可,王爷万万不可,此时放过杨不悔,无异于放虎归山呀!” “是啊,杨不悔枪法绝伦,又是杨家将传人,兵法自然也是熟悉,一旦等此子卷土重来,那必然是一个大麻烦。” 可李安只是淡淡一笑,“大河滔滔,淘不尽的是英雄血,天下强者如过江之鲫,本王何惧哉!” “可是……”单道还想要说什么,可望着李安那副自信无比的表情,却还是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 一声令下,禁军与神火军铁骑齐齐让开一条通道。 望着这一幕,杨不悔心里总算是落了一颗大石头,心里油然生出一丝对李安的敬意,光是这份胸怀,绝对是天下罕见。 杨不悔一抱拳,“王爷,多谢。” 李安点点头,报以淡笑。 “王爷,你就不怕我回头成为王爷的劲敌?”杨不悔笑道。 李安淡淡一笑,“劲敌是必然的,以你的实力,足以给本王造成巨大的麻烦,可本王一心想要同你成为并肩作战的袍泽。” “好!” 杨不悔一点头,纵马奔驰到瑞麟枪面前,单手抓住枪柄,想要拔出来,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能一口气拔出来。 猛地抬头正与李安的目光对上,顿时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双手猛地用力,可瑞麟枪仍旧是一动不动。 李安哈哈一笑,纵马飞奔至瑞麟枪前,反手抓住枪柄,猛地将瑞麟枪拽了出来,“瑞麟枪是杨令公的兵器,只对外敌,不对同袍,希望杨将军牢记。” 说完,将枪丢给了杨不悔。 随着一声声退兵的号角声,禁军甲士第一个动了起来,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开始慢慢聚集,再然后就是神火军的精骑散步在四周,警惕的打量着杨家军慢慢退去。 大军退去,可周围还是有十几个彪悍的游骑呈撒钉阵布在周围。 杨不悔摇头苦涩,望着手中的瑞麟枪,头一次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部将打马靠近,低声道:“将军,王爷是个明主,起码比那位强的多。” “嗯,是啊,可是我杨家满门忠烈,岂能轻易投降一个藩王。”杨不悔淡淡说道。 …… 夜郎城一战,李安麾下禁军精锐的出色表现真的是惊呆了整个大渊朝,谁也没有想到那支弱旅,竟然在李安的调教下,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以至于连精锐的杨家军都败了。 此消息一出,整个大渊朝堂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惊慌中。 一连数日,夜郎城都好似沉寂了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 蔡文远是彻底被李安吓破了胆子,脸上的伤痕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可他一直按兵不动,朝堂之上的诸位大员却是坐不住了。 连国师都有些“急了!” 在当朝国师的簇拥下,中州道六万大军齐齐开拔,浩浩荡荡向着夜郎城杀来。 领军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国师的大公子,赖文湘。 赖文湘虽然势大,却丝毫没有把李安放在眼里,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北地金鞑四太子金乌貅。 他要的不仅仅是摄政王李安的项上人头,他还想要北地这万里江山! 之所以有如此胆气,正是因为北地金鞑内部的细作传来情报。 金乌貅亲自率领十五万金鞑大军南下,已经兵临五羊城,与五羊城的韩常大军形成了掎角之势,随时会对李安的驻地发动进攻。 金乌貅对李安恨之入骨,有不共戴天之仇,对于李安,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恨不得置其于死地。 现如今李安腹背受敌,金乌貅也想趁机诛杀李安,那怕是最后与大渊朝退兵言和,他都在所不惜。 金乌貅如奔狼吞月,已经是势不可挡。 等到金乌貅覆灭李安留在五羊城附近的军队,下一步,一定是南下,兵锋逼近铁壁城,与大渊朝联手覆灭李安。 殊不知,这一切早就在李安的意料之中了,现如今,李安最不怕的就是乱,越乱越好。 只有越来越多的强敌环伺,他才能趁机一一击破,省的后面再钻出来造反。 可对于赖文湘与金乌貅而言,他们两个急于灭了李安,可同时两方之间却又互相提防,都怕灭了李安,下一个就是自己,因此出手不敢全力,只是收力而为。 因此,无论是金乌貅,还是赖文湘,他们心里都清楚,彼此才是真正的大敌。 结果不言而喻,乱中取胜,犹如火中取栗,却是李安的强项。 翌日。 一封急报从京城传到了李安的大营之中,李安只看了一眼,立刻命令诸将前来议事。 不多时,诸将全部到来,贾道途,葛洪,单道,铁云,以及曾家五虎齐齐到场。 帐内将星云集,人才济济,令李安压在心头的乌云顿时消散。 李安环视一圈,淡淡说道:“京城急报,大渊朝的援军到了。”说着,将手上的情报卷轴递给了贾道途。 贾道途看了一眼,立刻放下酒壶,仔细的看了一遍,又递给了葛洪。 葛洪也是面色凝重的递给了铁云,谁料,铁云一推,“别给我,我不识字。” 这一句话,当即就击破了大帐内,沉默的气氛。 单道第一个忍不住笑场了,其他人也全都憋着笑。 直到李安也忍不住笑了,所有人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安望着铁云,善意的责备道:“堂堂大渊武官,竟然不识字,将来如何统兵,怎么读兵书?” 铁云憨憨一笑,挠了挠头,说道:“王爷,我不识字,也看不懂兵书,可我会打仗。” “哼,就你那也算是会打仗,你充其量是个勇将,带领不到一万骑兵冲阵罢了,真正的大将不止是能冲阵,还要能居中以运天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李安看似是说给铁云听,倒不如是说给帐中诸将听,如果细分,应该是说给曾小虫听得。 眼前诸将,多是悍将,唯独曾小虫有帅才之风,虽然葛洪熟读兵书,可却是因为道家子弟的身份,早晚还是要回归道观的,唯有曾小虫最有潜力成为帅才。 曾小虫隐约也听出李安的言外之意了,立刻起身,结果情报,上下打量一番,急忙说道:“中州道六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前锋两万骑兵已经随赖文湘到达夜郎城,却在城外驻扎。” 他慢慢抬头,意味深长道:“王爷,看来是来者不善。” 诸将听到六万大军着实惊了一跳,反观自己眼下只有三千多神火军,以及七千多禁军甲士,而且不少伤兵。 面对六万生力军,诸将难免心生畏惧,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六万大军,两万骑兵先锋已经赶到,面对如此势大之敌,李安却是轻蔑一笑,“别说是六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又如何,本王何足道哉!” “遥想当初,我们不过是只有三千多神火军,一路上破闫清顺的京畿道精锐,震碎蔡文远的数万大军,一路所向披靡,如今我们还有七千多禁军甲士,合并万余,岂能畏惧区区六头猪而已!” 众将刚刚被熄灭的战意,再一次燃烧了起来。 没错! 什么六万大军,不过是六万头猪而已! 李安冷笑道:“蔡文远已经被本王破了相,破了胆,已经成废人了,眼前这位赖文湘乃是当朝国师的大公子,这次来,只怕是想趁机夺权,压倒蔡相一脉。” 葛洪也点头道:“王爷分析的不错,蔡相,秦相,国师,虽然看起来是属于同一阵营,可内部也是矛盾重重,都想压倒对方。” “这倒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个点。”李安淡淡一笑。 可紧接着葛洪就提议道:“启禀王爷,眼下敌军两万精骑,还有夜郎城的数万大军,以及杨家军的配合,足足不下五万人马,而我们只有区区一万人马,倒不如退兵到城中,避免与敌野战。” “不妥,敌人气势汹汹,人多势众,必然料定我等不敢野战,可越是如此,我们更要野战,给赖文湘一个迎头痛击,惊破他的胆子!”曾小虫杀气腾腾,力求先机决战。 单道也是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只有两万骑兵,我们还不惧,可再加上杨家将,杨不悔的实力,你们也见了,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区区一群猪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曾小虫毫不畏惧道。 “……”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李安眸子闪烁,也在左右思量,忽然他眸子一闪,一抹杀机凌厉飙射,沸腾的热血喷涌而出,大声喊道:“行了!” 他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曾小虫身上,“曾小虫听令,给你一千架破敌弩,五百架连弩,可能破敌否!” 第286章 谁说的,弩兵只能步行? 半晌后,曾小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半跪在地上说道:“敢战,必破!” 曾小虫低着头,可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是惊喜,是兴奋,是战意大盛。 他领过兵吗? 没有! 在蔡家,他是供奉,是奴才,还是杀手,可就不是将军。 他想领兵吗? 想! 做梦都想。 要不然也不会跪在国子监学府门口,求府长匡彦教他杀万人之术。 今日,他得偿所愿。 这份信任让他喜出望外,热血沸腾。 他一直担心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以为就是只是换了一个人当奴才。 可今天李安竟然让他扛起一面能击破赖文湘大军的重担,他何其兴奋。 这份信任和重用,着实让他兴奋, “臣愿意立下军令状,不破此敌,誓不为人!”曾小虫的语气都开始颤抖了。 李安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军中无戏言,破不了此敌,本王亲自斩你!” “你怕不怕?” 这一句问,让曾小虫猛地抬起头,“不怕,王爷不必动手,破不了此敌,臣自尽于阵前!” “好!” 李安一拍桌子,问道:“敌军两万精骑,你怕不怕?” “笑话!” 曾小虫半跪在地上,傲然挺胸,“我曾小虫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世家纨绔如何敢让我曾家五虎惧怕,我早就看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不顺眼了,不过是借住父辈的荣威而已,王爷信我,我这就就把赖文湘的人头给王爷拿过来!” 曾小虫这番“狂言”在所有人的耳边回想,包括贾道途听后,都有些刺耳,可唯独李安却是忍不住的笑。 谁没有年轻过,那一个少年郎不是这般桀骜狂妄,这才是真正的少年郎。 去他的老成持重,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霸道,要不然,怎么叫年轻人! 曾小虫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冒失,可仍旧是不服输的神态。 尤其是那一句“把赖文湘的人头拿回来”更是狂妄到了极点。 “王爷,小虫生于边野,不知礼仪,还望王爷海涵。”曾虎意识到不妥,急忙出列替曾小虫开脱道歉。 可李安非但不怒,反而愈加喜欢曾小虫的那股少年人的狂妄,这跟马小如出一辙,忽然他意识到匡彦这个老夫子到底教他们什么,怎么学生一个比一个狂妄!m.23sk. 他索性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豪气冲天,“这是什么话,本王就是喜欢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本王也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小虫,你给本王听好了,明日出发,给本王揪下赖文湘的脑袋,本王亲自与众将给你掠阵!” 听到李安这番话,曾小虫心里暗喜,对李安也愈加尊敬,急忙慨然道:“诺,臣绝不会让王爷失望!” “好,明日出战,曾小虫为前锋,曾家四虎为副将,其余诸将随本王为其掠阵,明日不破敌军,誓不回营!”李安慷慨大吼道。 诸将皆是齐齐回应,“不破敌军,誓不回营!” …… 翌日。 李安亲率三千多神火军,连同两千骑兵禁军,浩浩荡荡的直奔夜郎城而去。 上一次击破杨不悔的两千精骑,李安足足动用了一万人马,而今日他要击破连同赖文湘在内的两万骑兵,以及杨家将的两千精骑,还有夜郎城蔡家的数万步卒,却只带了五千人马。 难道是李安疯了不成? 明明敌人众多,反而带的兵还少了。 其实李安这是故意而为之,就是要示敌以弱,然后再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有了破敌弩与连弩的配合,对付区区一个赖文湘足矣,至于杨不悔,他更是不惧,杨不悔此战绝不会出力,相反绝对只是在打酱油。 他太了解杨不悔了,正面决战分出胜负,这才是真英雄,以势压人,无能者为之! 当得知李安就带了五千人马后,赖文湘笑了,激动的一夜未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如此不知死活,如此的狂妄不羁,区区五千人马就敢来送死,真是可喜可贺。 当即下令,京畿道官兵与杨家将只需要守卫夜郎城即可,他自己亲率两万中州道铁骑立刻踏平大敌,活捉李安。 赖文湘亲率两万大军气势汹汹的杀到夜郎城下,依城结阵,摆出一副死战的架势。 百里之外,骑兵如龙,长枪如林,杀气冲天。 三千多神火军与两千骑马禁军甲士浩浩荡荡纵马奔驰而来,气势了然! 队伍中间,一道“摄政王”的大纛风声呼啸,李安一身黑甲,举着特大号的方天画戟,纵马飞至。 年轻俊俏的脸庞上,满是得意与傲然。 此时。 高大的夜郎城已经近在咫尺,城下数万铁骑的阵型,也映入眼帘。 只一眼,他与曾小虫就忍不住笑了。 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列的阵型,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 两万多骑兵竟然摆成了方形阵,似乎看上去比较美观,比较耐看,可打仗没用呀? 骑兵冲锋,要的就是一口气,一波接着一波,犹如潮水般的冲锋,因此,骑兵多是以横向列队式,亦或者是集群式,再或者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散骑星鸦式,还不曾见到这般方阵队列的。 且不说厉不厉害,一旦冲锋起来,前面的骑兵一旦攻击受挫,后面的骑兵根本冲不上来,退也退不出去,结果就是成了活靶子。 与此同时。 夜郎城上的杨不悔见到城下的阵型也都懵了,不自觉的问了一嘴,“这是谁让列的阵型?” 蔡文远因为脸颊的伤,伤口已经发炎了,脑袋肿得跟个大缸一样,听到这话,含糊不清的回道:“是……是赖文湘那个废物东西。” 杨不悔摇头道:“倒真的是个废物!” 可此时,这位国师之子赖文湘将军却是一脸得意,刚刚斥候来报,李安的五千大军已到,而且三千骑兵分布两翼,正面只有两千骑兵,而且并非精锐。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两万骑兵可以轻易的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念及至此,他忍不住昂头大笑,“哈哈哈,击破中军,活捉李安,我赖文湘立下万世不朽之功,第一次领兵就获此大胜,我的名声应该很快就成为世家子弟之最了吧,北地之王,大渊新的摄政王,而我父亲当朝国师,未免不能将宋氏大渊取而代之,建立新的王朝!” 随着他的臆想,脸上的笑意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若不是部下提醒他要不要进攻,他都要陷入癫狂了。 部将也看出这位世家公子的心思了,纷纷恭维道:“赖公子不愧是当朝国师家的公子,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如信手拈来一般,秦相家的两位公子,还有城头上那位蔡相公子,都折戟沉沙在李安手中,而公子若是不费吹灰之力活捉李安,到时候陛下对公子不仅仅是奖赏这么简单了。” “是啊,听说陛下有一位亲妹妹叫福金帝姬,生的是沉鱼落雁的脸孔,吹弹即破的肌肤,比起貂蝉西施都不逞多让,到时陛下一高兴,估计就许配给您了。” “那公子岂不是成了大渊朝的乘龙快婿了,当朝国舅爷了,父亲是国师,妻子是帝姬,当今陛下还是大舅哥,普天之下,有此权势者,除了您,再无旁人了。” “……” 听着周围的赞美之声,赖文湘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欣喜若狂起来,可还是故作矜持的表现出一副很是淡定的模样。 正在此时,一骑快马绝尘而来,大叫道:“启禀公子,敌军两千骑兵已经朝我军逼近,速度不快,缓慢移动。” 赖文湘心头一颤,急忙问道:“敌军两翼的骑兵呢?” 斥候忙道:“敌军两翼不动。” “什么!” 赖文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昂头大笑道:“哈哈哈,李安真是狂妄到了极点,竟然打算用两千骑兵对阵我的两万精锐,真是可笑,就是金乌貅的铁浮屠在,也必死无疑!” “来人,传令下令,分兵五千监视李安的两翼骑兵,其他人马随本公子击破敌军!” “诺!”部将齐声应答。 赖文湘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了,眼眸中冒出难以描述的得意,对于李安此举他也倍感惊异。 他原本以为李安一定会全军压上,甚至结阵而行,毕竟五千人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李安竟然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仍旧敢分兵。 “摄政王真的有负大渊战神的名头,我看他真的是不会打仗了,此战我军必然可以轻易的击溃李安!”麾下部将也是暗暗惊喜。 赖文湘顿时精神一震,嘴角微微上挑,他若是能击溃李安,生俘李安回京,这便是贪天之功,这北地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此战之收获,决计是不敢相信的。 就在这时,一队轻骑从夜郎城奔了出来,领头的正是蔡文远,此时他脸上裹着白布,看上去尤其的狼狈不堪。 蔡文远打马奔来,提醒道:“赖兄,李安此贼向来诡诈,不可轻易,他有一支精锐弩兵,切莫要小心。” 赖文湘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当即脸色微微变,要是敌军军阵中埋伏精锐弩手,自己必然会重蹈蔡文远的覆辙。 这时,斥候忙道:“敌军算是骑兵,没有步兵,更没有弩兵。” 没有步兵,也就意味着没有弩兵! 真是天大的喜事。 赖文湘这才放下心来,大手一挥,“全军冲杀过去,击破敌军中军,围歼李安全军!” 说完这话,他若有所思的侧脸瞥了蔡文远一眼,“多谢蔡公子提醒,不过今日李安似乎是脑子有点问题,正好本公子替你报仇雪恨。” “哈哈哈哈!” 听着赖文湘的猖狂笑声,蔡文远的表情可想而知,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望着离开的赖文湘,他忽然嘴角一翘,“赖公子,现在你还能笑出声来,很快你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李安的恐怖,绝不会你能想象的。” 进军的鼓声一声声的震响在整个原野之上,两万中州道的精骑士气激昂,全军上下杀气腾腾,气势汹汹的奔杀过去。 很快,两支军队就遇到了,相隔数里停住结阵。 刹那间,天地变色,一片肃杀。 两千禁军骑兵的阵前,曾小虫横槊而立,面色冷峻的盯着黑压压的中州道骑兵。 即便是对方十倍于己,可曾小虫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是战意大盛。 或许连赖文湘的斥候都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禁军骑兵每个人都背负着一人高的大盾,外加破敌弩。 谁说的,弩手只能步行! 第287章 五只老虎 这正是李安的计策,为了迷惑那位赖公子,他可是将军中多余的战马全都拉了出来,组成了这支骑马步兵。 大盾与破敌弩全都藏在身后,伪装成一支普通的骑兵。 这是李安送给赖公子的一个特大的惊喜。 “王爷,两千禁军甲士硬抗两万骑兵,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骑兵不满万,满万无边际,两万骑兵一旦铺开,便是千军万马。”单道实在是忍不住了。 李安看了一眼葛洪,贾道途他们三人,表情也皆是如此。 他们三人在军中算是老成持重,经验丰富,作战稳扎稳打,可唯独缺少一股闯劲,这是年长者的特点,力求一个“稳”字。 相反曾小虫包括曾家四虎,皆是个个敢打敢冲之辈。 可却缺少了一丝稳重,独当一面,尚欠缺不少。 可现在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敢”字! 李安目光如冰,淡淡一笑,“赖文湘不是杨不悔,对付他,两千禁军甲士足矣,再多就有点浪费了。” 三人见李安如此淡定自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始终盯着战场,心里的担心也愈发浓烈。 与此同时。 对面的赖文湘却是打马奔前,手握一杆红色令旗,傲立于两军阵前,远远望着稀松平常的两千禁军甲士的阵型,脸上的得意更是溢于言表。 “果然全是骑兵,就这两千骑兵还不够本公子塞牙缝的,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先吃掉你两千骑兵,随后再将你生擒!” 赖文湘轻蔑一笑,随后令旗一挥,阵中两个部将奔来,只听他厉喝一声,“你们二人各率两千骑兵,撕开敌阵!” “本公子亲率剩余人马在后掩杀,给我一举诛杀李安逆贼!” “诺!”两位部将齐齐拱手应道。 “咚咚咚!” 进军的金鼓响彻天地,中州道军阵中率先冲出四千骑兵,分别左右两个方向冲向禁军甲士。 一时间,四千骑兵喊杀震天,马蹄声如奔雷作响。 伴随着金鼓声,四千骑兵分别从左右两侧冲了出来。 赖文湘是个纨绔子弟,不懂兵法,可中州道的部将却是宿将,骑兵一出,立刻变换阵营,迅速组成了锋矢阵营,急速朝曾小虫的军阵而去。 战马踏地扬起满天尘土,刹那间就遮天蔽日,战马的速度也随即提了起来,整个天地间都响彻着轰隆隆的马蹄声。 骑兵特有的气势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居高临下的巨大优势当真是可怕,中州道骑兵竟隐隐有了精锐骑兵才有的气势,这股可怕的气势,足以令任何对手胆寒,这就是骑兵的可怕。 眼看对方的骑兵已经冲刺而来,饶是曾小虫都有些变色,麾下禁军甲士也是个个露怯。 骑兵的拉枯摧朽的可怕,是任何兵种都不能比拟的。 他们是战场之上天生的主角。 葛洪,单道,以及贾道途皆是捏了一把汗,不免为曾小虫还是两千禁军甲士担心起来。 他们能不能挡住四千骑兵的冲锋? 可身为主将的李安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涟漪,目光紧紧的盯着黑压压的骑兵,随后目光缓缓移动,落到了曾小虫身上,还有那两千禁军甲士身上。 今日之战,胜负之数,皆在于曾小虫以及麾下的四千甲士。 “曾小虫,拿出你的真本事,别让本王失望,让他们见识一下国子监学府的学子是有多么厉害!” 此时。 屹立于阵前的曾小虫却是脸色微红,胸膛不停的起伏着,目光如刀,死死的望着黑云压地般骑兵。 在其周身,两千禁军甲士已经是严阵以待。 两千对四千,人数有差距,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万多铁骑虎视眈眈,而李安给他的命令是,以两千破数万铁骑,击溃面前气势汹汹的骑兵。 曾小虫深呼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悸动,此刻他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只有胜利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也只有胜利才能让他在摄政王面前立足。 只有一场胜利,才能助他立足于摄政王的阵营中,占据一席之位。 脚下的大地也已经开始颤动了,眼前的四千骑兵已然逼近百步。 就是这个时候,曾小虫眉头一皱,猛地举起长槊,厉喝一声,“禁军甲士听令,前军下马结阵,后军不动!” 一声令下,最前面的百余名禁军甲士齐齐下马,轰然冲到阵前,将一面面一人多高的大盾立在阵前,只在几个呼吸之间,一面绵延百米的盾阵已经横在了阵前。 一千余名禁军甲士迅速举起破敌弩排列成阵型,他们并非是与李安那般排成直线阵型,而是组成了六排,依次将破敌弩举高,每一排都比前一排高一点,可这一点却是曾小虫提前精准计算过的。 至于后面的五百禁军甲士则是伏在马背上,组成了整整三排,每个人都遥遥的举着一把连弩,等待着命令。 远远望去,整个阵营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一道道寒光点点的箭矢露了出来,箭矢寒气逼人,犹如随时夺人性命的死神镰刀,目标正是那些冲锋而来的中州道铁骑。 转眼之间,中州道铁骑已经逼近三百步,卷起的满天狂沙,俨然一个巨大的沙尘暴一般,还有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把大地踏碎一般。 两千禁军甲士望向呼啸而至的铁骑,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心里的畏惧可想而知。 可军令如山,他们谁也不敢退! 本阵中。 单道握着金龙大刀,目光紧盯着黑压压的骑兵,心里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戴着战盔的脑袋已经被汗水沁透了。 葛洪也是如此,一身道袍之外,还有一层护甲,若是仔细观察,在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贾道途望着眼前曾小虫摆的阵型,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是什么阵,倒是新奇的很?” 随即,他摇了摇头,仅仅就组成了一层盾阵,如何顶得住铁骑的冲锋,一旦箭矢射完更换箭矢之际,敌军铁骑可能就已经杀到眼前了。 到了那个时候,顷刻间禁军甲士就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抗中州道铁骑的冲击,那将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他们绝没有顶住的可能性。 绝对没有,除非有奇迹出现。 这四千骑兵只是前锋,后面的还有一万多铁骑紧随其后,发动冲击,几乎是一比十的兵力,足以彻底摧垮他们的阵型。 纵使贾道途久经沙场,此刻也是忍不住心生寒意。 既然如此,还是早做打算,正要扭头开口跟李安商议之际,却惊异的看到李安那副淡定自信的神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质,甚至俊俏的侧脸还能隐约看出一丝笑意。 “什么,这是对曾小虫阵型的肯定吗?此阵怪异无比,恐怕没什么战斗力吧?”贾道途扪心自问道。 可李安的那份从容不迫,的确是深深的震撼到了全军将士,在场将士们一颗颗躁动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去。 这股气息迅速蔓延至全军,那个横戟阵前的年轻人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虽万敌犹不惧也! 李安忽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突然纵马上前,手中高举着方天画戟,厉喝一声,“死战不退!” 众将士齐齐怒吼,“死战不退!” 全军上下一体,皆是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23sk. 可同时,当中州道铁骑踏入百步之内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他最为担心的事没有出现。 他原本以为曾小虫会忍不住下令放箭,虽然眼下放箭会阻碍一下敌军铁骑的冲击,可也失去了破敌弩的杀伤力,只有五十步之内的距离最有杀伤力。 五十步之内,再厚的重甲也挡不住破敌弩的破甲之力。 他眼眸中露出一抹欣赏,他没有看错曾小虫,沉稳如水,此子将来必成大器也! 此刻。 曾小虫紧握长槊,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敌军铁骑的距离,心里也在默默计算着,他要的是一击必杀。 可他能忍住,他的四位兄长却是忍不住了,纷纷打马奔来。 曾虎第一个开口道:“敌军已距我军军阵九十步,放箭吧?” 曾小虫一言不发,只是手指微微弯曲握紧。 曾豹也忍不住道:“小虫,放箭吧,敌军已经逼近七十步了!” 曾小虫依旧是一言不发。 曾狼狠狠地一拍战马,来回踱步,厉声道:“六十步了,马上就五十步了,还不放箭吗?” 五十步的距离,马背上那些中州道铁骑的甲胄,眉眼都已经看的清楚了,寒澈的兵器,呼哧的战马,还有狰狞的面容。 “四十步了!”曾虎大吼一声。 就是此刻! 曾小虫猛地一举长槊,大吼一声,“全军放箭!” “放箭!” 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破袭声连成一片,犹如音爆般连绵不绝,一千根锋利的弩矢从破敌弩中激射而出,化作一团团遮天蔽日的乌云扑向了眼前的敌军铁骑。 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勾动扳机即可,一道道箭矢轻易的撕开了中州道铁骑的甲胄,洞穿身躯,再射中身后的袍泽。 眨眼之间,冲在最前面的中州道铁骑根本毫无防备,几乎全都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人喊马嘶,连成了一片。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中州道铁骑瞬间就被割麦子般割到一片,攻击瞬间受挫。 这突如其来的一道道箭雨,直接把他们给打懵了。 一时间,纷纷举盾抵挡,可破敌弩的破甲力,再加上距离如此之近,根本挡不住锋利的弩矢。 很多中州道官兵临死之前,身上都钉上了一块盾牌。 领兵的部将也是如此,全都彻底被这漫天箭雨射怕了。 他惊异的发现,近在咫尺的敌军军阵却怎么也突破不了,明明骑兵瞬息就能逼近,可就是这个瞬息,却让无数麾下将士喋血当场。 而且与之前的弩兵阵型不同,之前弩兵破敌只破最前列的一排,可今日却是从天而降的箭雨,几乎是将冲锋的中州道铁骑覆盖了一块。 就在这时,敌军阵前,突然一面绣着“五只老虎”的大旗立起。 那面旗帜迎风烈烈,昂扬无比。 “这是什么情况?” “五只老虎!” 殊不知,这是曾家五虎的第一仗而已,未来这面五虎大旗将震慑天下万族! 中州道部将愣神的片刻,又有数百骑兵掉落马下,惨死当场,没有被当场射死的更惨,直接被战马踏成肉泥。 退还是继续进攻让这位部将犯了难! 一旦退的话,大势所趋,那可就是一场惨败! 可不退,就只能白白送死了! 部将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只要破了敌军军阵,剩下的就是一场大屠杀! 第288章 两千破两万 只要拼命破阵,胜利还是属于自己,敌军不过是两千人而已。 念及至此,那个部将猛地举起长枪,“弟兄们,敌军不过两千人,破阵,杀啊!” 他亲自硬着头皮朝禁军甲士的阵型冲杀,其他骑兵见将领如此凶猛,也随即跟随在后继续埋头冲杀。 中州道想欺负禁军甲士人少,想要用人命堆开阵营,攻破阵型。 可立于阵前的曾小虫却露出一抹狰狞的冷意,厉喝一声,“继续放箭,一刻也不要停!” “嗖嗖嗖!” 箭如雨下,在禁军甲士的阵前组成了一道死亡之网,不停的收割着中州道铁骑的性命。 远远望去,无数悍不畏死的中州道铁骑在军阵面前倒下,无情的弩矢疯狂的将扑上来的中州道铁骑射倒外地。 满地鲜血在流淌,受伤的战马嘶鸣着倒地,无数中箭的骑兵惨叫着跌落马下,眼看着一个个的骑兵被箭雨轻易的收割这性命,整支骑兵军队的攻击都落下了下风。 就是再强悍的骑兵面对如此密集且收割性命的弩阵攻击下,士气也会瞬间崩溃。 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直到十步! 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疯狂的倾泄着怒火,一直到中州道的骑兵全部倒地时才停下。 已经不知道发射了多少弩矢了,持弩的禁军甲士都已经麻木了,而眼前的阵前,也放倒了无数具尸首,起码四千骑兵中至少有一千人马死在此处, 中州道铁骑能坚持到现在而没有崩溃逃窜,已经是不错了,可惜他们的悍勇无济于事,最多也只能消耗弩箭而已。 见此情形,禁军甲士齐齐怒吼,士气大振,步兵战骑兵,此举当为神者! 刚刚还无比担心的单道三人,此刻也是惊喜万分,情不自禁的叫道:“真是神了,真的是神了,禁军甲士竟然是如此的厉害!” “是啊,曾小虫身为主将也是了得,年纪轻轻,竟能如此沉稳,当真是有大才之风!” 此话竟然是出自贾道途之口,贾道途向来孤傲,普天之下,能入其法眼者,也就只有李安了,至于其他人,只能“呵呵”了。 而今天,他竟然出口夸赞某人,实在是某人太过出乎意料了。 这个某人正是曾小虫。 李安也是理解了匡彦口中的“马小不如曾小虫的话”,其他方面不论,此子这番心性的确是比马小要强。 李安哈哈一笑,傲然道:“禁军甲士已经有了天下精兵之风采,再加上曾小虫这百年不世出的天才将领,那就是天作之合,区区中州道骑兵而已,今日就是换了金乌貅的铁浮屠,也是同样的下场。” 寻常步兵,面对骑兵冲阵,配合弩兵,最多也就只能抵挡骑兵的四五次进攻而已,一旦破阵,就只能短兵相接,骑兵的优势不言而喻。 可曾小虫率领禁军甲士竟直接没让敌军铁骑碰到军阵,根本谈不上短兵相接了。 两千禁军甲士,人人如龙,豪气冲天,丝毫不畏惧面前的千军万马,只是机械般的射箭,完成一轮轮屠杀。 与此同时。 赖文湘彻底坐不住了,即便是在他的眼里,这些士卒与草芥无疑,可这直接关系到他的胜利,因此他也是心急如焚。 当一个个中州道骑兵惨叫着跌落马下,而且距离敌军军阵就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时,他真的怒了。 “可恶,给我再上两千骑兵,我就不信咬不开这个乌龟壳!”赖文湘又急又怒,脸色已经是变成了猪肝色。 一骑传令兵挥舞着令旗奔了出去,不多时,两千骑兵生力军也加入了破阵的行列。 果然,这两千骑兵的生力军一加入,愣是真的破开了军阵。 当第一个中州道铁骑踏破盾阵的那一刻,赖文湘脸上都已经变了,惊喜的潮红取代了惊诧。 “好,敌军军阵已破,剩下的就是屠戮了,传令下去,全军进攻,目标前方军阵,杀啊!” 可下一秒。 他立刻就后悔下令了。 当他望着敌军军阵中冲杀出五百骑兵时,还没当回事。 可他惊讶的发现,这五百骑兵竟然手持连弩,领头的五员虎将个个凶悍善战,愣是将刚刚冲出的两千中州道铁骑击溃了。 手持连弩的骑兵每一轮攥射,就有上百个中州道骑兵落马身死,直到五轮弩箭射完,中州道骑兵彻底崩溃了。天籁小说网 中州道骑兵何时见过如此惨烈的一幕,弩矢如蝗,箭如雨下,身旁袍泽一个接着一个落马身死,一共六千骑兵竟然损失半数,如此惨烈的伤亡,足以摧毁任何一只军队。 崩溃的中州道骑兵再也承受不住这般伤亡了,残存者全都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一时间,一个奇怪的画面出现在战场上,五百禁军骑兵追赶数千骑兵逃窜,如同驱赶一群猪。 本阵中,赖文湘望着这惊恐的一幕,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吓得差点儿傻掉。 “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败了,足足六千骑兵竟然败给了两千人马,这……”赖文湘满脸惊慌与不甘,所有的自信都在这一刻如同自己的军队一般,崩溃了,彻底崩溃了。 此时。 李安傲然一笑,此时不出,更待何时,随着他高举方天画戟,厉喝一声,“敌军已败,众将随我杀敌!” “敢!” 众将士齐齐怒吼,“敢!” 伴随着一阵阵山呼海啸的怒吼声,李安一马当先,挥舞着方天画戟,犹如一道狂风般冲杀出去。 身后单道和葛洪拍马追随,朝着敌军就冲杀出去。 早就憋的发疯的神火军个个杀气腾腾,携带着震天的咆哮声,追随着李安三人破阵杀出,犹如一波波洪水追杀着溃败的中州道骑兵。 兵将皆无战意的中州道骑兵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偶尔有妄图反击的,也顷刻间被神火军淹没,碾成了碎片。 将是兵的胆,连将领都狼狈逃窜了,麾下士兵焉有敢战之心。 李安一马当先,率先杀入敌阵之中,特大号的方天画戟肆意挥砍,戟锋所过之处,便是人头滚滚,一具具尸体被斩为两节。 “进攻,进攻,杀上去!”赖文湘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妄图挽回这一场兵败如山倒。 乱军之中,李安目光如鹰,一眼就锁定了敌军阵中央的赖文湘,此刻他满脸惊慌,妄图组织反击。 一声怒吼,李安纵马一跃,直接单骑杀入敌阵之中,直奔赖文湘而去。 以李安的实力,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也并非易事,可敌军已经崩溃,他便可以无所畏惧的冲杀。 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横扫四方,所过之处,人头滚落,尸横遍野。 一路上肆无忌惮的狂冲,几无一人可以阻挡,转眼间,李安已经冲杀到赖文湘的面前。 赖文湘也认出眼前这个犹如杀神附体的敌将了,正是李安,本来他对李安是无比鄙视不屑的,可见李安疯魔般肆意狂杀的势头所震慑,竟被吓得魂不守舍。 “来人,快,给我挡住他,快给我挡住他!”惊慌失措的赖文湘语气都颤抖了,对着四周的护卫大声嘶吼。 两员身披金甲的护卫纵马而出,直奔李安而来,两人各持长枪,大刀,分别杀至。 眼看两员敌军已经分杀而来,可李安丝毫不惧,手中的方天画戟轮圆出去。 “锵锵!” 两道刺耳的撞击声陡然响起,方天画戟撞上刀枪之上,恐怖的力量轻易的将两人的兵器荡飞出去。 仅仅第一次交手,两员敌将就已经慌了,巨大的力量差点让他们二人握不住手中的兵器。 手腕一动,李安怒喝一声,方天画戟杂再一次反手回扫。 两将刚刚差点握不住兵器,根本来不及再次回身抵挡,只能用身体迎接着李安的方天画戟。 “噗噗!” 随着两声惨叫,两具无头尸体从马上跌落下去。 两个拦路敌将被轻而易举斩杀。李安速度不减,手持方天画戟,纵马飞奔,直取赖文湘而去。 眼下,赖文湘根本是退无可退。 “赖文湘,见到本王还不下跪投降!”李安怒喝一声,差点把赖文湘从马上吓下来。 就在这时,围在赖文湘周围的护卫齐齐奔出,手持各色兵器将围了起来。 趁这个空挡,赖文湘顾不上别的,调转马头就朝后逃去。 什么军队,军功,他都不要了,能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方天画戟肆意扫过,那些拦路的小卒如何挡得住,纷纷被碾压而过。 当李安抬眼望去,赖文湘已经在亲卫的拥簇下,跑的没影了。 主将带头跑了,失去了主将的中州道骑兵更是斗志全无,全都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单道与葛洪两人指挥着神火军追在中州道败兵身后,肆意的驱赶屠杀着。 军心崩溃,士气大衰,纵使中州道还有万人铁骑又能如何? 一万多中州道骑兵竟无一人敢回头抵挡,全都四散奔逃。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即便是守卫中军的五千中州道骑兵未曾出战,算是生力军,可自家败兵纷纷涌来,原本的阵型已经被自家败兵冲散,士气也随即大落,索性也跟在后面逃窜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令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夜郎城城头上的杨不悔与蔡文远二人,感觉一切发生的太不真实了,赖文湘不是刚刚才率两万骑兵气势汹汹杀出,怎么转眼间就溃败了! 望着漫天遍野的败兵,杨不悔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他压根就还没能从赖文湘的败退中反应过来,李安的大军已经杀奔至城下。 现在,他才知道,赖文湘真的败了。 两万骑兵转眼间就败了。 前后不到三个时辰而已。 这对于杨不悔而言,不亚于当头一棒。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的杨家军的主力精锐一到,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拾掉李安,可现在看来,自己根本是毫无胜算。 今日若是换了自己,想要击溃赖文湘的两万骑兵,起码也要大战一日,而且兵力还是要对等的前提下。 可李安仅仅用了五千人马就轻易的击溃了赖文湘的两万人马,如此以少胜多的战力,都可以记入史册,写入兵法之中了。 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就在这时,李安立于城下,对着城头上喊道:“杨将军,这就是朝堂的大军,根本不堪一击,不如归顺本王,本王带你封狼居胥,平定天下如何?” 杨不悔心头一颤,冷不丁的注意到身后的一丝异样,扭头望去,正是蔡文远。 他正冰冷的盯着自己。 “咳咳!” 杨不悔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即喊道:“王爷,末将多谢王爷看中,可我杨不悔乃是杨家子弟,杨家子弟万万没有投降一说,你我还是战场上见真章吧!” 李安哈哈一笑,“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第289章 屁股,屁股,屁股! 李安随便的两句话就给蔡文远的心里种了一颗钉子,随即便调转马头,纵身追杀赖文湘。 乱军之中,李安在逃窜的中州道骑兵阵中,一路碾杀,方天画戟所过之处,尽是尸横遍野,无可阻挡的追杀着赖文湘。 赖文湘也是足够倒霉了,跑着跑着座下的战马突然倒毙了,又换上随从的战马后,接着又倒毙,一直等到李安带着神火军追了上来。 眼看着李安那个大杀神已然疯狂的杀了过来,作为当朝国师之子,堂堂世家子弟,此刻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恐怖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赖文湘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在这短暂的失神之中,他惊恐看到了自己被李安一戟劈成两半的画面。 整个身体被一分为二,内脏,鲜血撒了一地,那惨状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联想到秦相二子的下场当初是多么凄惨,当二人阵亡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他还当做一个笑话来听,幸灾乐祸的思量着,可转眼之间就轮到了自己。 可他深知李安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秦家二子就是下场,普天之下,只有李安畏惧世家门阀,屠杀世家子弟如猪狗一般。 陡然之间,他内心的恐惧让他直接吓得屎尿尽出。 赖文湘生怕被李安杀了,仅仅见到李安的身影,他就立刻驾马狂奔,急速的想要逃命。 在他四周的亲卫也深知李安的武道至强,根本不敢停下反击。 李安策马直追,在其身后疯狂的追杀赖文湘。 狼狈逃窜的赖文湘时不时的扭头回看,却发现李安一直穷追不舍,根本没有想要放过他的一丝,他能做的只能是拼命的抽打座下战马,妄图逃离。 “你掉头拦住逆贼李安,本公子赏你万金!”赖文湘终于想出办法来了。 可两侧亲卫闻言全都吓得浑身一哆嗦,那可是大渊战神,谁敢去找死? 刚刚冲过去的两个副将,可都是一品高手,结果一招就被斩杀了。 他们那里敢去找死? 李安虽然追得急,可也没办法一下子追上,始终与赖文湘一众差几十步之远。 而且此时他也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估计都要到京畿道府了,身边将士也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只剩他一人了。 “赖文湘这小子倒是不傻,比秦万阳强,不敢跟本王交手,扭头就跑,不过,来的容易,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先给本王留点利息吧!” 李安眉头一皱,将方天画戟猛地杵在了地面上,一把将硬弓拉开,径直瞄准了赖文湘的背影。 两人相距五十步之远,在李安的眼眸中,赖文湘连人带马的身影都显得十分之小,再加上战马上下起伏,更是难以瞄准。 如此远的距离,又是十分不平稳的目标,想要一箭射中目标,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李安缓缓拉圆弓弦,整张弓在他的手上已经如同满月一般,瞄准了远处的赖文湘。 可赖文湘同样也发现了这一幕,他早就听说李安神射无双,隔着百步,一箭差点要了蔡文远的命,还在蔡文远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刻骨铭心的伤口。 念及至此,在他惊恐之下,急忙将身体压低,整个身体趴伏在马背上。 随着赖文湘这个动作,几乎就彻底将李安一箭击中的可能给否定了,颠簸的马背,目标又远,想要射中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此举无异于难以登天。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瞄准许久,李安将不再迟疑,手指一松,一道寒芒急速追去。 这枚箭矢本是瞄准了赖文湘的脖颈,可随着赖文湘战马的上下起伏,这枚箭矢偏驳了线路。 奔着他的屁股就去了。 “噗!” 箭入三寸有余,差点洞穿他的屁股。 若是射中后背或许还没这么深,关键屁股上没有甲胄保护,除了薄薄的衣服,就是脂肪了。 “啊!” 这一箭可把赖文湘疼坏了,差点就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扭头望去,在他的屁股上多了一枚箭羽,伴随着他的上下颠簸,鲜血狂涌而出。 “这怎么可能,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射中我,疼死我了!” 赖文湘不敢有丝毫停留,死死的拽着缰绳,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拼了命的抽打座下战马。 这一箭射中屁股,那下一箭呢? 可能就是脑袋了。 吃痛之下,他更是发了疯的狂逃。 眼看没能一箭要了赖文湘的命,李安也不再追击,驻马挺立,望着狼狈逃窜的赖文湘不由得露出一抹冷意。 “今日算你运气好,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想必今日已经吓破了你的胆子!” 现如今,整个大渊朝堂派系林立,三相虽然是佞臣,可那些士子老夫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三相在,正好与这些老夫子分庭抗礼,免得这些老夫子搬权弄国,祸乱朝堂。 也正好让赖文湘回去替自己宣扬一下,最好将那些大渊皇室也引出来,一劳永逸。 李安抓起方天画戟,傲立于旷野之中,环顾四周,整个京畿道的半数城池已经属于自己,只有占据京畿道才能虎视京城,逼迫宋桓不敢再有小动作。 伴随着主将逃窜,中州道诸将尽数阵亡,剩下的中州道骑兵困兽之斗结束后,残存将士皆是下跪乞降。 这一场大战终于还是宣告了结束。 残阳如血。 浑身浴血,一脸兴奋的曾小虫打马追来,一见到李安便喊道:“末将曾小虫幸不辱命,击溃赖文湘两万骑兵。” 李安点点头,“此战你当为首功,本王向来赏罚分明,那支禁军甲士还有俘获的中州道骑兵尽数归你们曾家五虎,尽快练出一支精兵来。” “诺!”曾小虫大喜过望。 作为一个降将,李安竟然就敢将一支军队交给自己,光是这份气度,也足以让曾小虫心生敬佩,打心底里对李安忠心不二。 “末将誓死效忠王爷,王爷刀锋所指,末将便冲锋所至!” 曾小虫再一次喊道,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倾佩。 李安一笑,“莫要轻敌,赖文湘之败,在于他的轻敌,区区一个纨绔子弟,毫无领兵经验,若是换了别的老将,今日怕是就没这么容易取胜了。” “诺,小虫谨记教诲。”曾小虫虽胜却不骄,倒是十分难得。 这时,单道,葛洪两人,以及曾家四虎也带兵追来。 单道一脸血渍,兴奋无比,手中的金龙大刀散发出阵阵杀意,显然刚刚杀的极其畅快淋漓。 “今日之战,诸将皆是勇士,我李安在此谢过诸位!”李安对于今日诸将皆是赞誉满满。 单道望向年轻的曾小虫,忍不住赞道:“曾将军,年纪轻轻,竟然可以以两千破敌两万骑兵,这份战功足以载入史册!” 曾小虫闻言,赶紧谦逊道:“小虫与四位兄长不敢贪天之功,没有王爷从中调度,诸位将军在旁策应,我曾小虫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打不过赖文湘的两万骑兵。” “哈哈哈哈!” 诸将听到这话,纷纷大笑起来。 李安点头一笑,“居功不自傲,难得,回去后,将这两千禁军,还有中州道骑兵好好训练,本王还有一个大杀器没有拿出来,到时候再随本王击溃金鞑人。”天籁小说网 闻言,曾小虫更是兴奋无比,尤其是话里话外那股对曾小虫的期盼,更是让他高兴的不行。 曾小虫能取的这份信任,自然是珍惜无比,当即慨然道:“王爷大可放心,末将回去一定加紧训练,早晚将这支军队练成一支精锐,为王爷大杀四方!” 这份豪气当即让在场诸将个个面露喜色,兴奋无比。 “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曾小虫缓缓问道。 李安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京畿道首府,淡然一笑,“撤兵,退回铁壁城!” “撤兵!” “退回铁壁城!” 诸将闻言,皆是大惊失色,全都是一脸茫然。 曾小虫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王爷,我们刚刚大胜,为何不乘胜追击,一路南下,将皇帝老儿的脑袋也揪下来!”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周围那些将领,包括葛洪,单道他们也全都是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甚至都还有一丝期盼。 “胡说八道!” 李安眉头一皱,厉喝道:“我乃是大渊摄政王,蒙受先帝皇恩浩荡,万不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我出兵南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的本意是出兵北上,驱除金鞑人,遗灭其族,还我大渊北地一个朗朗乾坤。” “至于大渊皇位,本王从来没有想过,本王已经是位极人臣,不敢再有捷越,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再提,违令者,军法从事。” 说完这话,他纵马而出。 只留下一众将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面面相觑。 可曾小虫丝毫不理,一挥长槊,厉喝道:“宋桓小儿,有何德何能当大渊朝的九五至尊,北地百姓苦不堪言,也见他有任何动作,如此德行,也配当我大渊皇帝!” 葛洪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当今陛下根本不关心天下百姓的苦,眼里只有座下龙椅是否稳固,一心讨好世家门阀,殊不知世家门阀只是一群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看似强大,其实不过是一片虚无,而真正浮起浮萍水才是最重要的,就是浮萍下的水,而这些水其实就是百姓。” 众将也纷纷点头附和,觉得此言极其有道理。 曾小虫突然笑道:“当今陛下睚眦必报,今日赖文湘惨败,必然派出大军来围攻,到时候我们趁机黄袍加身,逼王爷荣登大宝,倒也不失为一计良策。” “对啊,此计甚好,即便是王爷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单道连忙点头称赞。 几位武将一拍即合,而此时的李安却丝毫不知情。 李安深知南下进攻京畿道,不过是眼下的权宜之计,他的最终目标还是金乌貅。 今日一战,中州道骑兵两万人马半数被俘,余者要么逃窜起来,要么就阵亡了。 根据李安与贾道途制定的战略,坚守铁壁城,威势京畿道,让大渊朝军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迅速北上,与金乌貅决一死战。 当日。 李安重整旗鼓,将缴获战马,兵器粮秣,一并运走,连夜返回铁壁城。 与此同时,李安大胜赖文湘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渊朝。 而赖文湘却还在一路奔逃之中,一口气逃进了京畿道首府,再确认李安大军没有追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总算是死里逃生了。 随即,部将收拢残兵,一场败仗下来,两万中州道骑兵只剩下不足三千人,且人人带伤,人人胆寒,而且马匹甲胄损失惨重,根本无力再战。 败就败了吧,可最丢人的是,赖文湘这位堂堂国师之子竟然被李安一箭射中屁股。 这是屁股吗? 这是当朝国师的脸! 第290章 宗帅出山 此时,逃回京畿道首府的赖文湘屁股上顶着一支箭,在最宽敞,最繁华的街道上,当着无数百姓的脸,来了一个大游行。 这对于赖文湘而言,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些他曾经视为猪狗一般的百姓,如今对着他指指点点,各种难听的闲言碎语,以及指指点点的模样,都如同在折磨着他。 又羞又痛的赖文湘当即大怒,“来人,给我把这些刁民乱棍打死,快!” 一声令下。 在战场上如丧家之犬的亲卫们,这一刻重新焕发了生机,一个个犹如杀神附体,对着无辜的百姓开始了一场惨不忍睹的毒打。 不分老幼,不分尊卑,一律乱棍打死。 一时间,京畿道首府的大街上,一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年老体弱的老人直接被活活打死,年轻力壮的还能逃命,可也是浑身是伤。 回到京畿道军营后,赖文湘这才能趴下来,找医官治疗,这一路上都忍受着屁股的刺痛,已经让他毫无心烦了。 当军中医官见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医官在军中多年还不曾见到如此深的一箭,整个箭头连同箭杆都没入了肉中,这一箭可谓是狠到了极致。 医官深知这些世家子弟的德行,连忙下跪求饶,说自己医术低微,不能胜任。 赖文湘又急又疼,最后逼迫医官取箭,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箭矢取下。 望着医官手中的箭矢,赖文湘一脸痛苦,心中却是愤恨无比,怒骂道:“李安,你给我等着,今日你让我颜面尽失,来日我定还你一箭,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哎呦,疼死我了……” 与此同时。 大渊朝堂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 先是两道之地,尽起能战之师,京畿道闫清顺,当年也是兵部鹰将,悍勇无比,结果被一把火烧光了,最后直接投降了。 蔡家公子蔡文远亲率数万大军,原本以绝对优势对战,结果万箭齐发,直接把他吓破了胆子。 杨家将传人杨不悔一品巅峰强者,一身杨家枪法精妙绝伦,结果愣是被人围了,现如今缩在夜郎城,连城都不敢出。 赖文湘堂堂国师之子,亲率中州道骑兵两万,却大败而归,还是被两千人击败,一比十的兵力,主将赖文湘屁股中箭逃亡京畿道首府,余部不足三千,降者无数。 这一桩桩皆是最近战事,之前的败仗,都没人好意思提。 宋桓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之上,连连的败仗让这位年轻皇帝变得有些老态龙钟,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暮气,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脸色无比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咳咳,诸位爱卿还有何话可说,如今李安兵锋无人可挡,京畿道几乎要全道崩溃,不久他就会兵锋直指京城,到时候诸位与朕皆是亡国君臣了。” 此言一出,群臣寒蝉若禁,无人敢开口。 向来善言的三相此刻也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宋桓没好气的咳嗽一声,“既然诸位爱卿无人开口,那朕就点名了。” “国师大人,您先说来听听?” 国师闻言,当即出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罪在何处?”宋桓问道。 “老臣愧对陛下皇恩浩荡,臣的儿子愧对千军,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老臣恳请陛下将……将老臣的儿子枭首示众,以正军纪!”说完,当即匍匐在大殿的地板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震耳欲聋,悲怆然而,不过在场的列为大臣却是个个表情各异,尤其是秦相,蔡相二人。 蔡相更是为之不屑,“真是会装,还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国师大人不愧是演员。” 宋桓摆了摆手,“老国师,起来吧,朕何时怪罪过令公子,只是朕想要让你们集思广益,看看如何对付李安,而不是在这里认罪。”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国师趴在地上,也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沉默的秦相忽然出列,“臣有一计,可助陛下一劳永逸,解决逆贼李安!” 一句“逆贼”着实惊呆了在场的诸位文武大臣,尤其是宇文邕,孙谦一众大臣还在,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说李安是逆贼! 这岂不是捅了马蜂窝! 宇文邕勃然大怒,刚要出列,却被孙谦拦住了,让他再看看也不迟。 群臣沉默之际,秦相突然一句“臣有一计”可把宋桓乐坏了,当即大手一挥,“秦相请说!” 秦相却也跪在了地上,“老臣斗胆请陛下恕臣无罪!” 宋桓早就急不可耐了,立刻喊道:“秦相莫要吞吞吐吐,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多谢陛下。” 秦相猛地抬起头,一副阴险之状,冷冷说道:“李安此獠武道至强,计谋如狐,依我朝年轻世家子弟中,还不曾有人是其对手,可陛下是不是忘了,我朝一些老将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陛下何不征召老将出战,以这些老将的实力,区区李安根本不足为虑。” “哎呀!” 宋桓一拍大腿,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朕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父皇当年可是给朕留下了不少老将。” “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秦相继续说道:“臣认为宗帅是最合适的人选。” “宗帅早年守卫长城边关数十年,与金鞑人大小仗不知道打了多少,一直都是胜多败少,如今虽然告老还乡,可雄风犹在,请他老人家出手,必然是马到成功!” 宇文邕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出列道:“陛下万万不可,宗帅年迈,又承平久已,让他领兵绝不是好事,请陛下收回成命。” 宋桓早就对宇文邕这些兵部大员不满了,谁不知道他们与李安暗中勾结,私交甚密,如今又阻止宗帅出山,饶是宋桓也憋不住了。 “够了,宇文大人,宗帅想不想出山,自然是听从他的意愿,他若是不想出山,朕也绝不会勉强他,这件事到底为止,不用你操心了,一切由秦相操办。” 宇文邕还想要开口,谁料,宋桓一摆手,“退朝吧,朕累了。” 宇文邕苦涩一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恰好,这一幕被秦相看到,随即轻轻一笑,“宇文大人,这一次宗帅亲自出山,李安恐怕要倒大霉了。” “呵呵,是吗,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宇文邕丝毫不屑道。 孙谦也走了过来,“我看未必,应该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哈哈哈!” 两个人皆是昂头大笑了起来。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秦相,随即冷哼一声,“还在幸灾乐祸,等宗帅收拾完了李安,剩下就是你们这群老东西,我要让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儿子陪葬!” …… 一封征召书传到了宗帅手上,宗帅早就解甲归田多年,突然接到征召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金鞑人又威逼京城了,可没料到是对付李安的。 这下他可是犯了难! 李安是谁? 当今摄政王,当年的忠义军大帅,对他可是有大恩的。 当年李安几次救他于敌军军阵之中,这次却要兵戎相见,着实让宗帅有些犯难,可君命也不敢违抗。 如此一来,他也只能披甲上阵,领命北上了。 …… 几日后,一封急报从京城送抵到了李安手中。 军帐中,李安正与贾道途,曾小虫商议军中事物,接到书信后,李安不以为意的翻看着,冷笑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宋桓真的忍不住了。” 这一切尽是在李安意料之中,宋桓这次损兵折将,世家门阀子弟皆是无人敢再出战,只能请老将出马了。 连赖文湘都败了,其他世家子弟那里还敢请命。 这一次宋桓直接派出了军中老将,宗帅。 曾小虫闻言,神色凝重道:“是不是宋桓又派兵了?” “何止派兵,这一次宋桓直接征召老将宗帅,点齐兵将,亲率中州道步兵三万,西南军团两万精锐,还有各地精骑两万人,共计七万人马由京城誓师北上,直奔我们而来。” “什么,七万人马!”饶是曾小虫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是被吓了一跳。 万万没有想到宋桓这一次动手了,还是一次这么大的动手。 这一次,他没有让世家门阀子弟领兵出战,而且直接点将宗帅率军前来,看来真的是怒了,要一劳永逸解决李安。 可听到如此惊天的消息,李安却表现的出奇平静,静的令人惊异,仿佛宗帅出山,都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宗帅此人,他太熟悉了,不足为虑,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宗帅麾下一将,岳破虏。 此人骁勇善战,兵法韬略,无一不精,而且年纪轻轻,勇冠三军,是个绝对难缠的对手。 同样,也是李安极其欣赏的武将。 “破虏兄,好久不见,你也是时候该归本王麾下了!” 李安暂且搁置此事,立刻召集诸将前来议事。 不久,单道,曾家四虎陆陆续续赶来,众人也都知道了宗帅亲自挂帅前来的事。 一时间,整个大账气氛凝重无比。 “宗帅此次率军七万精锐,这是要配合夜郎城的蔡文远军对我军形成夹击之势,可我军眼下兵力不足,形势不利呀!”单道不免担心道。 这时,葛洪也拱手道:“王爷,眼下敌军势大,而且又是宗帅老将亲自挂帅,我们还是避其锋芒,暂时守城,待到宗帅所部人马困乏之际,便是我军出击之时。” 据城死守,是个办法,可李安根本耗不起,北地的金乌貅十五万大军已经南下,相信很快就要发动新的攻势,留给李安的时间真心不多了。 他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击溃宗帅,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然后挥师北上,与金乌貅决一死战。 可眼下的形势,与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宗帅此人忠君之心,不言而喻,想要让他投降只怕很难,为今之计,只能从其部下入手。 “岳破虏……岳破虏……” 李安眉宇紧皱,眼眸闪烁,沉思万千。 脑海中这个名字不停的闪烁着,忽然之间,他灵机一动,顿时计上心头。 他已经有了主意。 第291章 震碎敌胆 李安猛地抬起头,眼眸一闪,“曾家五虎何在!” “末将在!”曾家五虎齐齐出列。 李安语气深沉,厉喝道:“明日你们五人随本王南下大破宗帅前锋,今夜子时出发,不得有误!” “诺,末将遵命!”一听王爷点将,必然是一场恶战,曾家五虎个个热血沸腾,杀气腾腾。 可贾道途与单道一听这话,当即是脸色大变。 贾道途酒壶都放下了,单道直接站了起来,惊道:“王爷,整整七万大军,还是宗帅老将军亲自带领,我军只怕是难以抵挡,宗帅不是赖文湘之流,只怕是难以对付。” “是啊,王爷,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老将手下无弱兵,想必前锋也是骁勇善战的勇将,绝不是那些纨绔子弟能比的。”贾道途也变得比较慎重起来。 李安却是坦然一笑,“放心吧,本王之所以有信心对付宗帅,就是料定国师还有秦相,蔡相三人绝不会将兵权交给宗帅的,一定会派出监军,而且绝不仅仅是一位。” “王爷为何如此肯定?”单道不解道。 李安摇头苦涩道:“这是大渊的惯例,任何武将出战,必须安排监军,而且必须是三相的人,按照那些夫子的话,这叫以文抑武。” “可王爷的军中这不是也没有监军吗?”单道还有有些不解道。 这一次李安没有开口,贾道途替他说了,“王爷军中确实是没有监军,以前也有过,后来被王爷拖出去砍了,一连砍了十位监军,从那以后,王爷军中就不再有监军了。” “说明一下,这也是惯例。” “放心吧,只要有监军的存在,料想宗帅也必然是处处受制,到时候本王就有机会一举战胜,而且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面对宗帅的大军必然是守城抵御,可本王偏偏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想敌所想,料敌所料,出敌不意,攻敌不备,这就是李安的用兵之策。 贾道途仍旧担心道:“宗帅若是分兵呢,前锋拖住王爷,其他军队迅速北上,攻击铁壁城,到时候铁壁城的守军如何挡住宗帅的进攻,到时铁壁城必然危险。” 单道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分兵出击,让李安分身乏力,无暇顾及左右,必然有所得失,到时手忙脚乱,漏洞百出,那将是一场必败无疑的仗。 可李安却丝毫不觉,反而笑道:“宗帅做事,向来谨慎,从来行偏计,正好,本王有一计,可令宗帅不敢攻我铁壁城。” “什么!” “能让宗帅不敢攻城!” 葛洪与单道齐齐一愣,面面相觑,实在是也猜不出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是什么妙计,可以震慑住宗帅,让他不敢攻城。 李安将二人召到眼前,小声的将自己的计策细细道来。 两人听到这话,均是一愣,表情出奇的一致,全都是惊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一样。 “王爷,我单道虽然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大儒,可也读过无数兵书,您的计策我可从来没有在那一本兵书上见到过。”单道一脸惊异的连连摇头。 “王爷,请恕末将无礼,您的计策普天之下,纵观上下百年,都曾听说过。” 葛洪也点头道:“是啊,王爷,此计虽然精妙,可风险也是极大,万一宗帅识破了,那可就是……” “宗帅无论如何都识破不了,放心吧!”李安自信一笑。 “那万一呢?”单道还是担心道。 “没有万一!” 李安打断了他们的怀疑,斩钉截铁的说道:“绝无可能失败,此战我军必须上下同心,速战速决,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伤亡击溃宗帅。” 李安那股舍我其谁,天下唯我的霸气,当即是瞬间弥漫在整个大账之中,单道两人也瞬间被感染,目光随即坚定无比。 一直以来,李安都是算无遗策,无论是再强的对手,都被李安划入了圈套之中,可这一次的确是不一样。 此计更是不同,而且对手也不同。 宗帅老将军的威名在大渊朝丝毫不弱于李安,盛名之下无虚士,宗帅绝不容小觑,更不是那些世家纨绔能比的。 可此时,李安已经定下计策,即便是心里有担忧,此时也不能反对,只能依计行事。 是夜。 李安令单道与葛洪,以及军师贾道途驻守铁壁城,按照计策行事,而他则亲自带领曾家五虎,以及禁军两千人马,神火军大部,连夜朝夜郎城而去。 务必趁着夜色,直达夜郎城之南,给宗帅一个特大的惊喜。 为了躲避宗帅的哨骑,李安一路上人衔枚,马裹蹄,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而且路线也是绕着夜郎城绕了一个特大的圈子,以至于多跑了几百里,多亏李安麾下皆是人人双马,神火军更是人人三马。 李安能如此阔气,自然是要感谢赖文湘公子,他可谓是真正的“运输大队长。” 他比蔡文远可是阔气多了,不但是送了数万件甲胄,兵器,还有数不尽的粮秣,更重要的是数万匹战马,这些战马都是上好的西北战马,辽东战马。 这下可谓是一下子解了李安的燃眉之急。 当这支军队行进距离夜郎城数里距离时,于河岸两侧安营扎寨,不过其中一支军队依旧继续南下,没有停留。 很快一个巨大的军营就倚靠河岸建立了起来,深沟涧壕,拒马联排,一应俱全,摆出了一个防守的姿势。 天蒙蒙亮。 夜郎城外。 一支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兵呼啸而过,长枪如林,旌旗蔽日,杀气腾腾,连绵不绝的队伍足足几十里之远。 旗帜打头的是一个“宗”字,这毫无疑问正是宗帅老将军的军队, 可这支军队路过夜郎城却不作一刻停留,反而继续北上。 夜郎城内的蔡文远跟杨不悔也是一脸蒙圈,心想宗帅老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急了,竟然直接北上,这不是宗帅的作风呀? 可当看到这支军队中的一面独特大旗时立刻就明白了。 这面大旗可谓是奇特,上书,陛下钦点,下书,监军监国。 此旗正是大渊监军特有的旗帜。 “怪不得如何心急,原来是有监军大人在呀,看来又有好戏看了。”杨不悔满脸无奈的盯着眼前黑压压的骑兵。 蔡文远瞥了一眼城下,不解道:“有什么好戏?” “还能有什么,有吃败仗的好戏呗。”杨不悔笑道。 “你怎么断定宗帅必输无疑,宗帅可是老将,是当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大将,又驻守长城,与金鞑人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区区李安未必能赢吧?”蔡文远不服气的说道,对杨不悔的话根本不理。 杨不悔点头道:“没错,宗帅是老将,实力雄厚,兵法韬略,无一不是大渊之最,饶是李安也未必有胜算,可你看到了吗,连宗帅的前锋军都有监军,更别提宗帅大军中了。” “原本能赢的战争,有了这些监军的掺和,也能打输了。” 这番话当即说的蔡文远哑口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 此时。 在李安刚刚依河而建的营地前,一支万人大军严阵以待。 宗帅的大旗连绵百里,遮天蔽日,一万多披甲铁骑将整个营地团团围困起来。 左右两翼,喊杀声震耳欲聋,足足四千铁甲骑兵对着营地发动了进攻。 四千铁甲骑兵声势浩大,杀气腾腾,攻势无边无际。 在本阵中,一面绣着“岳”字战旗之下,一员身披鸳鸯红袍甲的小将,正握紧长枪,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敌阵。 此人正是宗帅麾下第一战将,岳破虏。 在其一侧,一面监军大旗下,一个身着文官青袍的中年男子,正以一种轻蔑不屑的目光,望着敌阵。 两者目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人正是御史台大夫,此次前锋监军大人,赵头维。 “轰轰轰!” 面对满是深沟涧壕的军营,即便是宗帅麾下最精锐的铁甲骑兵,此刻也败下阵来。 眼看第五轮攻击后,敌军大营依旧是坚挺无比,赵头维面露不悦,冷眼瞥向岳破虏,冷嘲道:“朝中那些大人都说,宗帅麾下的铁甲骑兵,天下无双,即便是花费粮秣多,也无可厚非了,可现在表现却是一般呀,我还以为宗帅的铁甲骑兵,只需要一波就能拿下敌军阵营呢。” 岳破虏眉头一皱,却是冷喝道:“我的铁甲骑兵是用来野战的,不是攻城的,让这些精骑下马步战,本就是他们的弱项!” “大胆,你跟本官讲话用的什么语气!”赵头维勃然大怒,指着岳破虏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连宗帅也不敢跟本官这么说话,你大了胆子了你!” 那种类似公鸭嗓一般的声音,尖锐且刺耳,震得岳破虏一声不吭,可手臂的青筋已然暴起,杀意波动。 可理智始终让他始终压住心头的那颗悸动的心。 久攻不下,赵头维怒了,立刻大喊道:“快快再派两千铁甲骑兵,今日不破敌军阵营,我誓不退兵!” “不可,今日我军已派出四千铁甲骑兵,倘若再派两千铁甲骑兵,本阵只剩下三千铁甲骑兵,一旦李安从铁壁城来援,我军当下便陷入了夹击之势!” 岳破虏眉头一皱,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 可赵头维却是轻蔑一笑,“哈哈,岳将军未免太小心了,如今李安已经是丧家之犬,龟缩在铁壁城等待宗帅大军,他岂敢分兵来救,你觉得李安有这个胆量吗?” 岳破虏沉默无语,眼眸中满是担忧,忍不住扭头望去四周,可赵头维的军令,他又不得不听。 监军如朕亲临,他没这个胆量反抗。 很快,两千铁甲骑兵又加入了进攻的阵营,黑压压的铁甲骑兵下马如同步兵般,对着敌军军阵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23sk. 整个军营瞬间落入了摇摇欲坠之势。 可在军营的阵线中,四员虎隐隐出现,愣是挡住了这一波波的进攻。 望着即将攻破敌军阵营的铁甲骑兵,赵头维激动的手舞足蹈,“岳破虏将军,你看到了吧,你我是大渊朝唯一攻破李安军营的,如此大功陛下必然大赏。” 岳破虏摇了摇头,脸上的担忧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浓厚了。 正当他得意忘形时,忽然一骑奔来,“报!” “我军南侧,出现一支数千人的骑兵直奔我军本阵而来!” “什么!” 赵头维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大变。 岳破虏也是如此,急忙拨马朝南边望去。 只见南边出现了漫天的烟尘,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马蹄声。 烟尘之中,无数人影重重,旌旗攒动,一股股杀意冲天而起。 突然,一面“摄政王”的金色大旗在烟尘中展露出来,一员黑甲虎将,首当其冲,直奔岳破虏本阵杀来。 李安竟然真的来了! 见此情景,赵头维神色惊变,所有的胆气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 第292章 可敢与本王一战! “啊,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分兵来攻!” 赵头维满脸惊恐的大喊大叫,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竟引得周围士卒也纷纷惊慌。 岳破虏猛地扬起丈八铁枪,怒喝一声,“谁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先问问我的铁枪答不答应!” 只一声,赵头维立刻就老实了,缩在马背上,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着。 “这就是摄政王大人吗?” “他真的出现了!” “冥冥之中,我也感知到他会来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到来。” 岳破虏满脸的惊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战意。 面对这个大渊最强的男人,他绝不会退缩。 可终究还是小瞧了他,本来料定李安会在午后才带兵赶来,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到了。 赵头维不懂军事,可他知道,虽然李安出现的极其出其不意,可岳破虏也早就提前防备了,就在本阵后南侧的山坡后,岳破虏提前埋伏了五百铁甲骑兵,就守在山坡后面。 原本他以为李安会从北面而来,可没想到他竟然从南而来,好在伏兵就在南边,保护本阵阵脚。 虽然失去了先机,可也足以挡住李安的脚步,留给他调整军队的时间。 岳破虏坚信,自己麾下的铁甲骑兵虽然攻城能力不强,可若是野战,足以将任何对手碾成碎片。???.23sk. 可此时。 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住了他,对面的李安骑兵不但出现了,竟然还分兵拦截自己的五百骑兵,主力由他率领,继续朝他的本阵杀来。 岳破虏眼睛一眯,有点搞不懂李安究竟何为? 关键只分出百骑左右。 难道他觉得自己的百骑能敌过自己的五百铁甲骑兵不成? 可笑至极。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随后的一幕就彻底惊呆了他的眼睛,也惊呆了在场的三千铁甲骑兵。 只听见一阵破敌弩特有的激发声响起,随后就看到一道道黑色的箭雨射向了五百铁甲骑兵。 此刻,岳破虏还在冷笑连连,不免摇头道:“本将的铁甲骑兵,人人皆披两层重甲,区区骑弩如何破的开?” “噗噗噗!” 可一连串的血雾在冲锋的铁甲骑兵阵型中绽放,随即数以百计的铁甲骑兵惨叫着从马上掉落下来。 这一幕彻底把岳破虏惊住了。 “这怎么可能!” “区区骑弩如何破的开双层重甲!” 岳破虏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忍不住的怒吼一声。 仅剩的铁甲骑兵也被打懵了,仅仅一波箭雨自己的袍泽兄弟就死伤惨重,可随后一根根如密林的长槊就迎面撞上。 不过半个时辰过后,五百铁甲骑兵尽数被歼灭。 岳破虏心中的惊骇已经犹如波浪般,一波接着一波的袭进心头。 面对冲锋至近前的神火军骑兵,岳破虏勃然大怒,猛地一举丈八铁枪,“铁甲骑兵何在!” “末将在!” 铁甲骑兵齐声怒吼,纷纷举起手中长枪,迅速结阵御敌。 铁甲骑兵乃是宗帅麾下最强的骑兵,也是大渊朝少有的重甲骑兵,既然是精锐,那就有自己的骄傲。 面对犹如神兵天降般出现的敌人,他们没有丝毫慌张,即便是远处袍泽兄弟败退,他们毫无惊慌,反而是战意满满。 浓重的战意,高昂的士气,死战不退的傲气,在一刻犹如瘟疫般传遍了全军。 这就是宗帅之精锐! “李安,本将还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偷偷率兵南下,辗转于我军身后,还避开了我的游骑,这份智谋,本将佩服,可今日到此为止了,让你见识一下铁甲骑兵的厉害!” 岳破虏紫灰色的眸子深邃如海,一丝丝惊诧之色一闪即逝,内心刚刚卷起的震惊迅速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怒意。 “岳将军,我们还是快退吧,敌人势大,又突然从我们背后杀来,我军仓促之下,不可力敌,还是快快退去!” 已经吓坏了的赵头维忍不住开口提醒,想要退兵的臆想。 可这句退兵却彻底激怒了岳破虏,只见他猛地举起丈八铁枪,锋利的枪刃泛着寒光,直直的抵在了赵头维的脖颈处,“赵监军,你听好了,在我的军队中,只有一个说了算的,战端一开,就是天王老子也要听我的,否则,休怪我手中的丈八铁枪不答应!” 望着眼前寒澈的丈八铁枪,赵头维愣是将喉咙里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是,是,是!” 赵头维又惊又怕,脸上慌张到了极点,忙道:“岳将军所言极是,本官也只是提醒而已,将军神勇无敌,区区李安又有何惧怕的,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提前预祝将军旗开得胜了。” 岳破虏傲然挺胸,冷哼一声,“你在本阵看好了,看本将如何击破李安的骑兵!” “是,是,是!”赵头维那里还敢反驳,刚刚那柄丈八铁枪落到自己脖颈处时,瘆人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到现在为止,他的后背冷汗都在直冒。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在岳破虏的铁甲骑兵军阵中响彻不停,随着号角声响彻四野,本阵的三千铁甲骑兵迅速组成了锋矢阵。 只不过铁甲骑兵的锋矢阵与其他骑兵军阵不同,铁甲骑兵的锋矢阵是每百人组成一个,远远望去,仿佛几十个锋矢阵连成一片,犹如一排排利牙一般。 而正在进攻军营的铁甲骑兵在没有听到退兵的军令时,根本不管后面本阵发生的事,一直在一刻不停的进攻着。 面对眼前滚滚而来的李安骑兵,岳破虏横枪于阵前,怒喝一声,“李安,你倒行逆施,已经是天怒人怨,如今宗帅亲自带领大军前来,你现在快快投降,陛下念你曾经赫赫战功,未免不会饶了你!” 迎面而来。 李安座下黑色锦马,一身黑色重甲熠熠生辉,手握方天画戟,剑眉星目,纵马之间,也看到了敌军阵前的那一员小将。 身后便是绣着“大渊摄政王”的大纛,甚是雄伟壮观。 大纛左右,神火军将士,杀意狂嘶,冲天而起。 曾小虫立于左右,遥遥举着长槊。 一夜急行军,终于还是赶到了,眼前的一幕与李安预想的几乎一致,曾家四虎仅仅数千禁军竟真的挡住了铁甲骑兵的轮番进攻。 这是他最担心的一幕,果然还是没有发生。 曾家四虎今日可当首功! 眼前的宗帅的铁甲骑兵虽然已经结阵,可主力都还在进攻军营,余者的皆是本阵骑兵,不过是三千人马而已。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李安目光如炬,冷笑一声,高高的举起方天画戟,厉喝道:“诸位,敌军乃是宗帅麾下最强铁甲骑兵,你们敢不敢随本王与其一较高下!” “敢敢敢!” 神火军将士齐齐怒吼道。 神火军也是长城军团的精锐铁骑,曾经与金鞑人的拐子马血战而不败,如此精锐自然也是骄傲的,如何肯向其他军队低头? 如此一来,只有战斗,只有胜负才能分出高低! 曾小虫忽然纵马上前,高举着长槊,在阵前来回奔驰,口中怒吼道:“随王爷杀敌,让天下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 震耳欲聋的吼声,一下子将一夜奔驰的辛苦一扫而空,三千神火军的战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与此同时,对面的铁甲骑兵人人为之一惧,连岳破虏表情都一变,座下战马打着响鼻,竟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 “破阵!” 李安脸色陡然一冷,一声怒吼,立刻挥舞着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的冲杀出去。 身后曾小虫也低声一吼,挥舞长槊,犹如一道闪电般紧随其后。 三千神火军紧随其后,犹如一道汹涌洪水般蔓延而去。 战甲闪烁,马蹄如云,向着铁甲骑兵滚滚碾压而去。 李安与曾小虫,犹如两道无坚不摧的箭矢率先开路。 这一刻,饶是岳破虏也是脸色微变,想不到李安麾下将士竟然如此悍勇。 “杀啊!” 岳破虏一声令下,铁甲骑兵也开始慢慢发动了。 两军在相距五十步的距离时,神火军将士齐齐举起了手中的破敌弩,犹如弩兵一般,一排排的神火军开始攥射弩矢。 只有在地面上才能使用的破敌弩在马背上根本不能装填第二支,只能发射一次,可这一次就足够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弩矢腾空而起,犹如一团蝗虫落下,在铁甲骑兵的军阵中疯狂的收割着性命。 仅仅三波弩箭雨落下,最前面的铁甲骑兵已经折损大半,仅剩的铁甲骑兵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连他们也没有料到,骑兵竟然也可以使用步兵才能用的弩矢。 步兵的破敌弩破甲之力甚是恐怖,一旦搬到战马上,威力更是倍增。 岳破虏望着插在肩膀上的弩矢也是愣住了,厚重的铁甲竟然被轻易射穿。 两军终于撞在了一起,李安首当其冲,直接冲入铁甲骑兵军阵,伴随着惨烈的喊叫声,鲜血洒满了天空,神火军紧随其后,迅速冲杀,扩大战果。 前面的铁甲骑兵迅速被包围斩杀,不幸被射下战马的,更是直接被马蹄踩踏成肉泥,顷刻间,无数铁甲骑兵丧命当场。 在如此冲杀之下,铁甲骑兵已然胆寒,根本无力再战。 饶是岳破虏悍勇异常,此刻也是被惊的脸色苍白,眼看着李安横冲直撞,犹如冲入无人之境,将铁甲骑兵的军阵搅动的天翻地覆,不禁怒火中烧。 数十步之外,岳破虏手提丈八铁枪,如刀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李安,看着李安肆意屠杀他麾下的将士,他的心也在不停的滴血。 一声怒吼,岳破虏纵马舞枪,径直朝李安而去,直取李安的项上人头。 岳破虏的实力乃是战神境强者,虽然刚刚踏入战神境,可也远不是普通武者能与之比拟的,凭借手中的丈八铁枪,足以横扫一切。 只见他也冲入神火军的军阵中,一柄丈八铁枪,似铁幕般在周身横扫,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鲜血四溅。 一路狂飙,神火军中无一人能挡住他,转眼之间,他已经冲到了李安的近前,两人相距不过十步。 李安也感受到了那股冲天杀意,扭头望去。四目相对,不由得笑道:“岳将军,好久不见,宗帅可好?” “好,非常好,如今宗帅已率大军而来,誓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岳破虏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 “好,本王等着。” 李安浑然不惧,举起方天画戟,问道:“岳破虏,听说你的枪法了得,可敢与本王一战!” 第293章 宗帅 “我有何不敢!” 岳破虏傲气冲天,拍马杀出,手中一杆丈八铁枪挥舞如风,迎着李安便抢杀而来。 “好小子,先接本王一戟再说!”李安双手持方天画戟,猛然拍出,拦路的铁甲骑兵尽皆被一戟轰杀。 李安人马合一,踏着漫天血雾,踩着一路尸横遍野,如一尊地狱杀神出现在人间一般。 在一阵电光火石般的轰鸣声中,特大号的方天画戟,裹携着无坚不摧的力量,迎面朝岳破虏的头顶砸去。 岳破虏只一眼就看出李安手上的方天画戟绝对是势大力沉之物,当即怒喝一声,手中的丈八铁枪猛然挥去,直奔方天画戟的戟牙。 “锵!” 瞬息间,枪戟相碰,声势浩大。 巨大的震荡之声,传遍四野,久久不能平息。 两股犹如排山倒海恐怖力道,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所激发而出的劲力恰如飓风般朝四周席卷而去,竟是一瞬间将周围的尘土一扫而空,道道沟壑在两人周身横扫而出。 错马而过的瞬间,李安仍旧身稳如山,戟锋不改。 而岳破虏却是虎躯一震,双手微颤。 挥舞着方天画戟的李安,面容丝毫不变,再看岳破虏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丝丝凝重。 李安的武道威势,与当年京城保卫战一样恐怖,甚至只强不弱。 似乎对方还有意压制境界与力道。 就在岳破虏出神的瞬间,李安回身纵马,遥遥的举起方天画戟,厉喝道:“岳破虏,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还是归顺本王吧,只要你归顺本王,本王一定带你灭金鞑,平天下,立不朽之功勋!” “休想,我岳破虏此生此世只效忠宗帅,况且,你还没有击败我!”岳破虏怒喝一声,战意大盛,丝毫不惧。 “好,那本王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武道至强!” 话音一落,李安再一次纵马奔驰,手中画戟猛地袭杀而来。 黑色的破袭声,寒光流转的戟刃,撕裂了空气,直奔岳破虏的面部而去。 沉重的大戟带着无尽的破坏力,在空气中发出撕裂的响动,戟刃未至,可犹如潮水般的劲风已经率先落了下来。 沉重的画戟在李安的手中仿佛轻无一物,速度犹如霞光闪烁,重如山岳压顶。 岳破虏眉头一皱,来不及多谢,忙是握起丈八铁枪举过头顶,虬龙般的手臂之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全身之力皆凝于铁枪之上。 “亢!” 画戟当头落下,那犹如厚重山岳落下之势,光是劲风就刮的人脸生疼,一击之下,竟是将岳破虏手中的丈八铁枪生生压弯。 粗壮的虬龙手臂也在这一刻压的微微弯曲,手臂上的皮肤猛然炸裂,血管中鲜血狂涌而出。 仅仅又是一次重击,岳破虏瞬间感觉浑身气血翻滚,一张脸已经是如鲜血般红,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几欲咬碎。 “啊!” 一声怒吼,岳破虏猛然发力,全身之力陡然升起,手臂上的青筋狂暴而起,生生的将李安的画戟推开。 李安见状,也是眼眸一闪,他也没有料到岳破虏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份力气和韧性,竟能推开自己的画戟。 随即,眉头一皱,李安再一次挥舞画戟袭来,层层叠叠的戟锋,寒光点点,再一次逼近岳破虏时,已经犹如狂风暴雨般。 岳破虏虽坚韧不拔,倾尽全力,却也只能勉强抵挡,可随着李安一招之力道,更是强过一招时,他已经落入下风。 这一场几乎可以称得上惊天动地的大战,竟引得不少神火军将士与铁甲骑兵将士停战观看。 此时。 战阵中的曾小虫看的真切,不免有些惊异。 “这就是王爷的武道吗,当真是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岳破虏可是宗帅麾下第一战将,竟然都不是对手!” 曾小虫感慨之余,心里更是惊异万分。 眼前,李安与岳破虏已经交战不下百余招,可惜却一直被李安轻易压制,只能被动防守。 可即便是如此,他都不曾屈服过。 面对李安一次次的狂暴输出,岳破虏只感觉一道道恐怖力道当头压来,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手臂发麻,虎口爆裂,双臂都弯了三分,甚至有几次都差点握不住枪柄。 “李安不是战神境强者吗,怎么会强悍如斯,这般恐怖的力量怎么会是战神境强者所拥有的?” 岳破虏心中也是已经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了,李安画戟上的力道,一直有增无减,直接压的他喘不动气。 李安之强,天下罕见! 他当然不会知道,同样是战神境,可差距绝非是以为的那么简单,只是差一点而已? 差的是天壤之别,差的是云泥之别! 越是到了极高的境界,差距越是明显,真可谓是,一步一重天! 再加上李安一直信奉武道至强,力量至上的原则,即便是到了这般境界,也一直追求力量至上。 在力量当年,那怕是当年的龙虎山老天师,佛宗活佛都望之兴叹,更别说岳破虏了, 堂堂宗帅麾下第一战将竟然被人在战场上击败,此消息一旦传出去,岳破虏还有脸面面对宗帅,面对千万将士! 恼羞成怒之下,伴随着岳破虏一声嘶吼,双臂青筋齐齐暴起,全身之力猛然爆发,狠狠地向前猛地一推,再一次将李安的画戟推开。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李安也已经探明眼前岳破虏的实力了,与自己相差甚远,不过这份韧性倒是值得敬佩。 错马而过的瞬间,岳破虏竟然挥枪反击,妄图袭击李安后背,一枪刺来,却不料被李安趁机抓住了枪柄。 “给本王拿过来!” 手臂发力,李安一把将岳破虏手上的丈八铁枪夺下。 岳破虏欲待夺回之时,李安已经策马跑出十步之外了。 李安横戟而立,将丈八铁枪狠狠地杵在了地上,冷冷的盯着岳破虏,说道:“岳破虏,我李安并非是要做皇帝,而是当今皇帝宋桓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与众将士欲要收复北地,可宋桓几次派兵来袭,不得已之下,本王才南下,想给宋桓一个教训!” “我与宗帅乃是故交,今日兵戎相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日你就就此退去,回去告诉宗帅,让他告诉宋桓,我李安只为收复北地,休要来找我的麻烦,否则我必定兵临京城,换个天下!” 随即,他狠狠地将丈八铁枪丢到了岳破虏的面前。 岳破虏一脸惊异,随后慢慢拔出铁枪,对着李安一点头,“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可皇命在身,我只是将你的话带给宗帅,他听不听就不是末将能说了算的。” 李安一点头,“本王替北地百姓谢过岳将军。” 随着两人战事的结束,两军的战事也随即结束。 一声声退兵的号角声响起,所有的铁甲骑兵犹如一道潮水般退去。 这时曾小虫打马奔来,不解道:“王爷,此将凶悍善战,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王爷为何放虎归山?” 李安摇了摇头,“外敌入侵,国家飘零,我等皆是袍泽兄弟,如今不得已才交手,本王怎么能忍心杀他。” 沉默许久,李安叹了口气,说道:“传令各军,打扫战场,回营。” “诺!”曾小虫点头应道。 …… 宗帅的五万主力大军从京城气势汹汹而来,直接进驻了夜郎城。 夜郎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城中伤兵无数,城墙也是破损不堪,因为守城,城中居民都已逃走,许多房屋空无一人,这反倒是成了伤兵的住所。 宗帅亲自巡查防务,望着满地疮痍,他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 这时,蔡文远与杨不悔前来拜见,对于蔡文远这种纨绔子弟,宗帅真是又痛又恨,大渊朝就是毁在这些蛀虫手上,若非他们这些蛀虫,区区金鞑人如何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南下劫掠。 当然对于杨家将传人杨不悔,他却是尊敬无比,杨令公曾经是他的老将官,杨家满门忠烈,任谁见了,也要尊敬三分。 “不悔,感觉怎么样,听说你与李安打了一个平手?”宗帅慈祥一笑,至于蔡文远,他直接选择了无视,搞的蔡文远一脸尴尬。 杨不悔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只要他知道当初若非是李安手下留情,他早就亡于李安的戟刃之下了。 一旁的蔡文远忙道:“宗帅无需担心,李安逆贼不过是善用阴谋诡计而已,如今宗帅大人亲临,必然可以轻易的绞杀李安。” 宗帅缓缓抬头,目光望着蔡文远,眼神带着意味深长的味道。 蔡文远不知所以,趁势说道:“我父亲曾经说过,宗帅乃是大渊的国之支柱,乃是大渊的保护神,宗帅出山,光是神威浩荡就可以震慑住李安,等到岳将军击破李安前锋,宗帅便可以轻易的长驱直入,直逼铁壁城,扫平李安逆贼指日可待。” “扫平李安,你去面对金鞑人吗?”宗帅忽然问了一句。 这话一下子就把蔡文远堵死了。 他那里敢面对金鞑人,就他那点水平,估计在路上就能被活活吓死。 宗帅哈哈一笑,说道:“李安必然是要剿灭的,金鞑人也是要剿灭的,这次只需要破虏好好给李安一个教训,让他归顺朝廷即可,与金鞑人的战争还需要他的帮忙。” “希望破虏,别让我失望,好好打一场胜仗,让朝廷大军的士气涨一涨。” 蔡文远赶紧回道:“岳破虏将军乃是宗帅麾下第一战将,武道比起李安丝毫不差,麾下又有大渊朝最精锐的铁甲骑兵,诛灭区区李安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罢了。” 宗帅点点头,眼神中折射出一丝丝期待之色,显然是对岳破虏充满了信心。 可立在一侧的杨不悔却是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冷意,似有不屑。 铁甲骑兵的确是悍勇,可李安的神火军也不是吃醋的,再加上李安用兵如神,区区岳破虏根本不是对手。 正在这时,一位散骑斥候匆匆跑进,惊呼道:“启禀宗帅,岳破虏将军遭到李安埋伏,铁甲骑兵损失惨重,岳破虏将军也身受重伤,而今已经率残兵朝夜郎城而来。” 此言一出,恰如晴天霹雳。 而且正好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狠狠地轰了一下。 宗帅刚刚自信期待的目光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不可置信。 蔡文远更是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 岳破虏将军竟然也败了! 可唯独杨不悔却是早就猜到了的模样,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第294章 面谈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宗帅都震懵了,愣是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岳破虏输了!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赖文湘,蔡文远之流败给了李安,倒也是正常,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已,即便是杨不悔败给李安,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毕竟杨不悔年纪尚轻,败了也就罢了。 可今天岳破虏竟然也败了! 岳破虏可是以一万铁甲骑兵为前锋,去攻击李安一个区区数千人之众的军营,怎么也会落败? 且不说岳破虏可是宗帅最看重的年轻将领,这可是未来接替宗帅,成为大渊新大帅的人,就是这一万铁甲骑兵,那怕是与金乌貅的铁浮屠都是敢野战的,怎么可能会败了? 旁人谁败了,宗帅都不会如此失态,唯独岳破虏败了,这对于宗帅而言,是耻辱,是羞愧,是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一巴掌! 这场败仗一旦传到京城,传到朝堂之上,那些素与宗帅不合的政敌,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嘲讽他的。 嘲讽他治军无方,嘲讽他用人不当,甚至会直接毁了岳破虏的将帅生涯。 蔡文远与杨不悔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惊,随后便恢复常态。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后皆是齐齐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他们所料想的一样,岳破虏还是败给了李安,而且比他们更惨。 此刻。 愤怒的宗帅一只手扶着一旁的桌子,双眼微微眯起,紧紧的望着外面,一声不吭的站了好大一会。 这时,突然一个传令兵打马奔进,“启禀宗帅大人,岳破虏与铁甲骑兵回来了。” “砰!” 宗帅扶着的桌子瞬间化作了碎片,声音带着浓浓威严,一字一句道:“让他滚过来,立刻,马上!” “诺!”传令兵也吓了一跳。 不多时,一个年轻小将握着丈八铁枪,一脸狼狈之相的走了过来。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末将岳破虏有失宗帅厚恩,败兵而归,求宗帅降罪!” 宗帅当即大怒,猛地抬起头,正要发怒之际,可当他看到浑身伤痕累累的岳破虏时,竟然瞬间心软了。 整个人惊愕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岳破虏,愣是半天没开口,片刻后,他直接跑到了岳破虏面前,双手将其扶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是不是李安?” 宗帅关切的眼神,心疼的嘴角都在抽动,至于岳破虏败兵之事,完全丢到了脑后。 岳破虏低着头,难受的不行,语气哽咽道:“末将实力不济,中了李安的圈套,破虏原本围攻他的军营,几次就差点攻破,谁知李安绕后来袭,铁甲骑兵的主力又在攻击途中,来不及撤回,猝不及防之下,我只能率本阵骑兵迎击,结果败于李安之手。” “李安,好你一个李安,你竟然敢伤我破虏,实在是该死,此仇我替你报了!”宗帅怒火中烧,对着李安破口大骂。 殊不知,他忘记了是他先来进攻李安的。 “哎呀!” 岳破虏吃痛一声,抬手捂住了胳膊,宗帅这才发现了他肩膀上的箭伤。 锋利的箭矢穿透了他肩膀上的护甲,透体而过,撕开的伤口鲜血淋漓。 宗帅脸色大变,颤巍巍的掀开他肩膀上的护甲,脸色顿时大变,紧张的问道:“这是……这是弩矢伤,李安用破敌弩了?” “是,是的,我中计了,李安太阴险狡诈了,竟然把破敌弩搬到了战马上,而且几乎人手一把破敌弩,仅仅第一轮,我麾下的铁甲骑兵就损失过半。”岳破虏满脸不甘心的怒道。 宗帅点点头,随即讶异道:“不对呀,破敌弩破甲之力,自然是所向披靡,可在马背上如何上弩矢,双手的力量根本拉不开弩弦。” 岳破虏苦涩一笑,“他们根本就不上弩矢,就一轮,仅仅一轮就够了,数千根破敌弩射出来的弩矢,足以震碎了我麾下铁甲骑兵的胆气,连我也中了一箭,直接穿透了。” “哎呀,我忘了,我忘了提醒你一定要小心!” 宗帅痛心疾首,懊悔不已道:“都怪我,本帅应该提醒你一定要小心李安,尤其是李安示敌以弱的时候,更要小心,此子最善于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计谋百出,层出不穷。” “当年金鞑国师,那个号称智谋无双的家伙,就是被李安活活玩死,连脑袋都被李安割了。” “啊!” “啊!” “啊!” 齐齐的三声“啊”字! 岳破虏第一个喊出的,蔡文远次之,杨不悔紧随其后。 三个人皆是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其实只有他们知道,在战场上,李安根本打算诛杀他们的意思,否则他们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 尤其是岳破虏和杨不悔,两人皆是连兵器都被李安夺走了,可李安还是放了他。 岳破虏欲言又止,却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自己被李安放回来的事实。 一旁的蔡文远憋不住笑道:“岳将军,你可是宗帅麾下第一战将,竟然也败了,真是尴尬呀,我一个纨绔子弟败了也就败了,您可是未来的将帅之才呀!” 蔡文远这话,分明就是在嘲讽岳破虏。 岳破虏当即大怒,一把抄起丈八铁枪,怒视着蔡文远道:“竖子,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一枪宰了你!” 蔡文远脸色微变,退后几步,却还是冷笑道:“有本事跟李安斗呀,在自己军营跟本公子算什么本事。” “找死!”岳破虏当即大怒,手中的丈八铁枪猛地刺出。 可下一秒,宗帅一把抓住了枪柄,“住手!” “破虏,不可鲁莽!”???.23sk. 宗帅现在还不敢得罪蔡文远,毕竟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当朝蔡相,大军出征的粮草辎重,还需要蔡相供应。 宗帅眉头一皱,扭头望向蔡文远,冷冷道:“蔡公子,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比较好,本帅麾下将领皆是鲁莽之辈,若是一不小心伤了公子就不合适了。” 蔡文远刚刚也是被惊了一身冷汗,当即冷哼一声,便拔腿快步离开了。 麾下大将被伤,宗帅大怒之下,也不打算派出前锋之类的,直接下令大军起程,直奔李安的军营而去。 与此同时。 当宗帅兵临李安驻地之时,惊讶的发现,在李安驻地面前,不知何时已经连夜构建了一道坚固的壁垒,前方设置了十几道拒马壕沟,仅仅有一条三马通行的通道,直接挡住了大军的进路。 李安这是打定主意要死扛到底了。 宗帅望着眼前的壁垒,不禁计上心头,遂下令大军摆开阵势,将整个驻地团团围困起来。 除却损失的数千铁甲骑兵,宗帅手上能调动的军队还有六万多人马,六万多人马立刻在李安驻地的四面摆开了阵势,随时准备进攻。 当然,宗帅作为宿将,自然看出想要攻破眼前的壁垒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随即他便派出使者打算以面谈的方式与李安达成和解,最好逼迫李安投降。 …… “宗帅看来也不想跟王爷动刀兵,要不然不会派出使者来,末将觉得不必理会他,只要将他打疼了,才有议和的资本。”曾小虫满脸轻蔑道。 曾虎也点头道:“没错,议和只是战争的另一种提现,战场上输了,议和根本就没有用,本将也想看看宗帅到底有多么可怕。” 其他三虎也是这个意思,全都一心想要跟宗帅掰掰手腕。 李安淡淡一笑,沉声道:“打自然是要打的,可怎么打,如何打,现在还是一个问题,先去看看宗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错,正好探探虚实,要是不去,宗帅还以为我们怕了他呢?” 堂堂大渊战神岂能坠了威势! 曾家五虎见李安已经打定主意要赴约,也不好再劝,可担心李安的安危,五虎皆是请求护卫王爷赴约。 李安笑了笑,“让小虫随我去吧!” “诺!” 曾小虫满脸兴奋道。 可其余曾家四虎皆是请求率领神火军在阵中待命,一旦有意外,可以随时支援。 翌日清晨。 天地肃杀,黑云压地。 在壁垒外的旷野之上,一支百人队突然出现,在距离壁垒五百步的距离下停了下来。 不多时,壁垒大门缓缓打开,只奔出两将,两将纵马奔驰而去。 望着远处的百人骑兵队,李安冷笑一声,“宗帅还是太小心了,莫非是怕本王突然劫杀他不成?” 纵马奔驰到距离百人队二十步的距离时,李安勒马止步,抬头望去,远处一马当先的正是老将宗帅,在他身后的那员年轻小将则是岳破虏。 李安眼睛微眯,眸光落到了宗帅身上。 十年不见,宗帅还是老了。 老的有些风烛残年的感觉。 看来他老人家并不是很开心,想必之前也是解甲归田了,刚刚才再被征召,按理来说,他应该感谢自己才是,否则他那里还有机会再次带兵。 对面的宗帅也看到了李安,一见到这位忘年之交,曾经的生死袍泽,心里挤压的怒火立刻爆发出来。 “李安,想不到你自诩为大渊忠臣,如今竟然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难道还不满足吗?你已经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非要黄袍加身不可?” “今日,我告诉你,你若是现在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向陛下求饶,陛下或许会念在你曾经有功于社稷,饶你一条性命!” 宗帅一开口,就搬来了江山社稷,君权神授那一套,竟然妄图逼迫李安投降,觉得李安一定是会惭愧万分,下马投降。 可李安根本不理,只是摇头叹息一声,“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殊荣,普天之下,也罕见吧?”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造反,置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顾?”宗帅斥责道。 可面对宗帅的斥责,李安也不恼怒,只是淡淡说道:“宗帅,你我共事多年,你觉得我李安是一个贪恋权势之人吗?” “区区位极人臣又如何,在本王眼里如糟粕有何区别,本王挥兵南下,并非是要灭了大渊,而是逼不得已!” 宗帅眉头一皱,“胡言乱语,你起兵造反,反而成了逼不得已了!” 李安叹了口气,“宗帅难道不知道,如今金鞑突然南下,北地陷落,百姓苦不堪言吗,我李安亲率大军北上收复失地,有何错误,可宋桓先是断我粮草,后来发兵夺我城池,制止我北上收复失地,若是换了宗帅又该如何?” 宗帅彻底被问的哑口无言了,一声不吭。 岳破虏厉喝一声,“休要在此狡辩,君命如天,王爷就应该放弃兵权,回京述职才是!” “本王可以放弃兵权,回京述职,可北地的百姓能等吗,金鞑人能等吗?” 李安义正言辞的怒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北地陷落,北地百姓被奴役,大渊千里江山破碎?” 第295章 李安受伤 “陛下已经知晓,自然会派出军队收复北地,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北地陷落。”宗帅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就算是宋桓有心收复北地,朝堂那些鼠目寸光的世家门阀会同意吗,没有他们的同意,户部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兵部一个甲士也派不出来!” 李安冷冷的扫视一圈,傲然道:“当初本王大闹京城,以一个嚣张跋扈的形象出现,要的就是麻痹这些世家门阀,让他们允许我带走禁军人马。” “可现在他们却怕本王做大,处处掣肘,后来无法之后,直接撺掇宋桓派兵来袭,以至于本王不得不分兵防御,可如今眼看金乌貅的十五万大军已经南下,可本王却不得不南下打疼这些世家门阀,否则根本无法全力应对金乌貅。” 宗帅叹了口气,最后语气变得柔弱道:“此事为何你不上书朝廷,说与当今陛下,陛下一定不会不管不顾的。” “宗帅觉得陛下说了算吗?”李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旁的岳破虏都愣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似乎确信事实的确是如此。 李安不等他们开口搭话,便继续说道:“我李安要灭的并非是大渊,而是大渊的蛀虫,世家门阀。” “他们生来就忝居高位,把持朝政,鱼肉百姓,天下九成财富在他们手上,而千万百姓只占一成,他们朱门酒肉臭,而百姓却路有冻死骨,世人皆说我生性好杀,可本王却不曾伤害过一个百姓,本王杀的都是贪官污吏,你们觉得他们该不该杀!” 李安气息奄奄,眼神闪烁,声音带着浓浓的威压,在场将士皆深入耳廓。 包括在场的将士,也皆是普通百姓之子,听到李安这般言论,自然是心有感触。 他们普通百姓之子,即便是在战场上立下功劳,最终也是被世家子弟夺走,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或许才有机会升职,可也决不能达到极高的位置。 大渊朝堂之上,有一句话,“家世决定你的位置。” 不信,你看看朝堂二品大员以上,谁人不是世家门阀的出身,可有一人是百姓之子? 宗帅也被这番话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凝重的脸色上,写满了无奈。 一旁的岳破虏当即更是脸色通红,眉眼间之间,满是戾气。 不知道是不是被李安感染到了。 毕竟岳破虏也是平常百姓出身,只不过他受到宗帅的器重而已。 “李安,休在这里胡言乱语!”宗帅眉头一皱,脸色甚是难看。 他真切的感受到包括岳破虏在内,全都被李安这番话感染到了,在不让李安闭嘴,他都担心这百骑人马都被当场策反了,那到时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他怒视着李安,阴沉的喝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搬弄是非,君贵臣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乃是天地伦理,岂是你可以随便编纂的!” “哈哈哈!” 李安听到这话,当即昂头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笑声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宗帅,你当真是把天下人当傻子了不成,君王失德,天下共戮之的话,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可当今大渊朝就是君王失德!” “当初本王起于边野之中,在大渊朝危难之际,我与众兄弟齐心协力,百死余生,将金鞑人赶出大渊朝,可结果呢?没错,是给我一个摄政王的帽子,可还给我一杯鸠酒!” 宗帅冷哼一声,吹胡子瞪眼,说道:“你只记得陛下赐你一杯鸠酒,可你忘了,你是如何嚣张跋扈,得意忘形的,你麾下的骄兵悍将,街头杀人,而你不但不管,反而纵容他们!” “你说的没错,我麾下将士的确是当街杀人,可杀的是一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世家子弟,是那个世家子弟强抢民女在前,我麾下将士也才不得不出手相救,失手杀了那个世家子弟!” “难道说,以宗帅的意思,我麾下儿郎见到有人强抢民女,欺辱百姓,置若罔闻才是吗?可我告诉你,我麾下儿郎绝不会!” 李安这番话当真是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就连岳破虏听了,都不禁为之动容,暗暗觉得李安那股豪气冲天,当真是令人佩服。 相反,大渊朝的所作所为却实在是太过薄情薄意,李安的事迹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力挽狂澜于救国! 可最后却等来了一杯鸠酒? 当真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这一次,宗帅直接被李安呛得脸色发白,当即怒斥道:“世家门阀乃是大渊朝的根基,当初先帝创建大渊朝时,就曾说过与世家共享天下,难道你要当今陛下当一个不肖子孙,受尽天下人的耻笑不成?” 宗帅被李安这番话惊的心头颤抖不已,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对于大渊朝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满眼皆是轻蔑与不屑,“你这些话语就是祸国殃民,怪不得你要起兵造反,看来对我大渊朝早就心怀不满了!” “没错,你说的太对了!”李安拍着手,大笑道:“宗帅所言极是,世家门阀就是大渊朝的根基,可我请教一下,那大渊千万万百姓呢,他们是什么?” “大渊朝任由世家门阀这些蛀虫腐蚀,早晚也要自行毁灭。”李安冷冷说道。 “宗帅,看来李安根本没有悔过之意,继续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们还是离开吧,剩下的只能在战场上一决胜负了!”岳破虏看着宗帅气鼓鼓的模样,便开口说道。 这时,曾小虫傲然一笑,额头一低,冷道:“岳将军,你也是百姓出身,若非是宗帅看中,你现在不过也是个大头兵而已,当今大渊朝堂黑暗腐败,官员沆瀣一气,你还如此效忠,早晚必为世家所利用,倒不如归顺我家王爷,一同北破金鞑,平定天下,岂不快哉,也用不着看那些世家门阀的脸色!” 曾小虫所言也并无道理,听到这话,岳破虏当即浑身一震,铁青的脸色上,看不见一丝颜色,低头望着宗帅,略微有些尴尬。 其实刚刚岳破虏心头也是出现了细微的松动,此时听到曾小虫的话,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迟疑却让宗帅心头一惊猛地扭头望向了岳破虏,那眼神中满是担忧。 宗帅着实心里担心无比,毕竟岳破虏的确是百姓出身,而李安的话,任是换了谁,也不会不心动。 若真是如此,自己可是失了一员虎将! 担心之余,宗帅眉头一皱,冷冷的盯着岳破虏,心里泛起了杀意。 谁敢保证岳破虏不会被李安所吸引? 迟疑片刻,岳破虏忽然脸色通红,忙怒道:“休要胡言乱语,宗帅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背叛宗帅,你这小将,勿要挑拨离间,倒是你,年纪轻轻,不思进取,跟随李安背叛朝廷,祸国殃民,早晚必然被钉在耻辱柱上。” 听到这番言论,宗帅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对岳破虏可是期望极大,如亲儿一般看待,是未来接替自己帅位,重振宗家铁军的不二人选。 眼看岳破虏毫无投降之意,宗帅顿时怒视着曾小虫,沉声道:“李安,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一条道走到黑,那就是死路一条,大渊朝廷是绝不会容忍你的所作所为的,今日本帅再给你一次机会,率部投降,本帅免你们一死,否则后果自负!” 宗帅下了最后通牒,可李安毫无惧色,摇头道:“世家门阀一日不除,李安绝不解甲归田,我誓要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宗帅怒火中烧,眼看李安坚决无比,也知道他们两个人所有的交情将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死战到底。 “好,摄政王,你我今日情谊彻底断了,在战场之上,本帅绝不会留情,告辞!” 宗帅怒哼一声,猛地一拽缰绳,打马朝后奔去。 李安深深的看了一眼宗帅的背影,摇头苦涩道:“我们终究不是一条路,宗帅大人,告辞了!” 李安也随即拨马回身,与曾小虫并肩而行,缓缓的朝壁垒而去。 可谁也没有料到,在宗帅亲率的百骑中,突然一个小型的物件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型的机械连弩。 如此小心翼翼的一幕,却被岳破虏看到了,他注意到有几个百骑甲士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一个奇特的物件露了出来。 当他注意到时,第一时间先是一个闪身挡在了宗帅面前,他还以为有人要暗杀宗帅,可随即他就发现不对劲,那些人是要暗杀李安。 “不好,王爷,小心!” 岳破虏怒喝一声,猛地举起丈八铁枪朝那几个百骑甲士冲去。 这一声怒吼刚刚响起,一连数支弩箭激射而出。 李安反应极快,听到这一声厉喝,当即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翻身躲避。 就在他躲避的瞬间,数道破空声已经奔袭而来,一瞬间,数根弩矢呼啸而至。 “噗噗噗!” 其中三根弩矢不偏不倚,穿透甲胄,径直刺进了李安的后背。 锋利的弩箭直接刺穿了李安的皮肉,深深的镶嵌进了李安的身体之中。 后背,赫然三根弩矢的白羽烈烈作响。 剧痛之下,李安忽然灵光一现,身体随即一软,直接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王爷!” 曾小虫大吃一惊,刚刚突如其来得一幕,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忙是翻身下马,将李安扶了起来。 远处,那几位百骑甲士眼看李安中箭倒地,纷纷大喜过望。 不禁是暗暗狂喜,激动的大声吼叫起来。 然而,下一秒,一柄丈八铁枪就朝他们袭来。 “留活口!” 一声急呼,丈八铁枪拐了一个弯,狠狠地砸到了他们三人的后背之上。 “砰砰砰!” 三人直接从马背上被砸落下来。 岳破虏怒火中烧,高高的举着丈八铁枪,大怒道:“谁让你们偷袭的,说,否则,死!” 宗帅也纵马奔来,当即怒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命,前来坑害本帅!” 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回道:“是宗帅之命呀?” “什么!” “放肆!” 宗帅又惊又怕,当即怒火中烧,又想起李安来,立刻喊道:“把三人严加看管!” 说完,他纵马追了上去,“李安,李安……” 曾小虫眉头一皱,咬牙切齿道:“竟然还敢追来,我杀了你!” 说完。 他直接背起李安,横槊怒视着奔驰而来的宗帅,“宗帅,你再敢踏前一步,先问我曾小虫的槊锋答不答应!” 宗帅刚要解释,可壁垒大门再一次打开了,足足数千神火军冲杀出来,领头四将速度极快,奔杀而至。 第296章 都是计! 叹息一声,宗帅满脸无奈的拨马回身,阴沉着脸,佝偻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单薄。 这一次,他忽然觉得做错了。 可身为将军,他别无选择。 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宗帅趴在马背,恍惚之间,便是难以言喻的错觉。 耳边隐约响起李安的笑声,眼前也慢慢浮现出两人并肩作战的情形。 此刻。 岳破虏真的是怒了,满脸都是错愕,望着远处背插三箭的李安,可能已经死了的李安,心中自是一阵难受。 壁垒之上的诸将士皆是大惊失色,眼看自家王爷竟然遭到暗算中箭,一个个无不惊慌失色,惊恐的望着远处的李安。 “啊!” “宗帅,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狗,我要杀了你,替我家王爷报仇雪恨!” 曾小虫小心翼翼的将李安伏到马背上,当即是又惊又怒,悲愤之下,猛地抓起另一匹战马的缰绳,欲要追杀宗帅,替李安报仇。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襟,这一下可把曾小虫吓得不轻,当即丢下了长槊,一把扶住李安,“王爷,王爷,您没……没事?” “死不了,快跟我回营,任何人不得声张,就说本王中箭伤重。” 听到这话,曾小虫忽然虎躯一震,猛然回头望去,却看到李安虽然依旧伏在马背上,可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瞬间就明白了。 “王爷,你没事!”曾小虫惊喜万分,望着李安背后的三根弩矢,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安竟然没事? “废什么话,我要是死了,是鬼在跟你说话吗,少胡说八道了,赶紧扶着我回营,尤其是要让宗帅他们看到本王的神态。” 大喜过望的曾小虫,直接把报仇的事抛到了脑后,立刻扶着李安的战马朝壁垒跑去,虽然李安没死,恐怕也是伤的不轻。 四虎策马迎来,纷纷跳下战马,关切的询问到。 曾虎怒不可遏,当即举着九环大刀跳上战马,怒喝道:“弟兄们,替王爷报仇雪恨!” 曾小虫赶紧拉住他,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忙忽道:“王爷深受重伤,快快带王爷回营救治。” 曾虎不明所以,可也隐隐猜到了什么,眼看王爷伏在马背上,不解气的怒骂着宗帅卑鄙无耻。 数千神火军将士齐齐怒骂,一时间,怒骂声响彻四野。 远处。 宗帅望着李安身负重伤的伏在马背上,心里更是愤怒不已。 “说,谁让你们暗杀李安的?”宗帅这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光明磊落示人,可如今竟然无故背负了一个暗杀罪名,这无疑是给他身上摸黑。 三个百骑甲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道:“不是您让我们这么干的吗?” “胡说八道!” 岳破虏当即一脚踹到了那个甲士身上,“宗帅大人向来光明磊落,如何做出这等下流狡诈之事,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我看你们是真的不想活了!” 话音一落,他当即拔出腰间佩剑,就要诛杀眼前甲士。 甲士也是吓得不轻,磕头如捣蒜般,“将军,将军,真的是宗帅的军令,是蔡文远公子亲自告诉我等的,这连弩也是他交给我们的,说是宗帅嘱咐的。” “蔡文远!” 宗帅眉头一皱,冷哼道:“果然是这小子,他竟然敢打着本帅的名号做出这等下流狡诈之事,本帅跟他没完!” 这时,岳破虏无奈的叹道:“摄政王看来是伤的不轻,刚刚那三枚弩箭可是射中了王爷后背。” “走,回城,本帅要亲自找蔡文远问个明白!”宗帅怒哼一声,打马奔回夜郎城。 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百骑甲士,岳破虏摇了摇头,赶紧追上前去。 李安已经在曾小虫的搀扶下,回到了驻地军营之中。 刚一入军营,着急的诸将就纷纷涌了上来,李安刚进军营就从战马上滚落下来,当即整个大营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李安被抬到了大账内,除了曾小虫与曾虎,其他人全都被赶了出去。 “王爷,您放心,我已经去找了医官,很快就来了。您先忍一忍!”曾虎跪在床前,泪如雨下。 李安憋不住的笑,点头道:“不必了,那一箭没伤到我要害,你们帮我拔了箭矢即可。” “啊,这……” 曾虎都愣住了,急忙关切道:“王爷,这怕是不妥呀,王爷千金贵体,我等糙汉子万一伤到王爷,那可就是百死难赎的大罪过,还是等医官来了比较妥当。” “不需要,任何人不得入帐,违令者,杀无赦!”李安突然脸色一变,语气顿时一冷。 李安务必要将自己受重伤的事宣扬出去,最好能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受伤了。 可曾虎这个实在是人竟然愣是没反应过来,伏在床边,哭的惊天动地的。 曾小虫于心不忍,赶忙提醒道:“大哥,王爷其实他……” 不等他说完,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挨在了脸上,哎呀一声,曾小虫直接就被轰在了地上。 “大哥,你这是何意?”曾小虫被这突如其来得一拳头都打懵了,捂着脸,一是一间竟不知所措。 只见曾虎无奈的蹲在了地上,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小虫,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可你呢,竟然让王爷受伤了,我宁可伤的是你!”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李安真的是躺不住了,一骨碌爬了起来,“曾虎,你可是错怪小虫了,这都是本王的计策,其实本王只是轻伤而已。” 这话当即让曾虎自己都蒙了,扭头望着李安,满脸的不可置信。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拔下弩矢!” 曾虎闻言,顿时转悲为喜,急忙把李安卸下衣甲,只见李安的后背仍旧是插着三根弩矢,弩矢刺去身体,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王爷,您真的没事?”曾虎还是有些不敢确信道,毕竟那箭矢没入身体深处,而且深可见骨。 一旁的曾小虫也是搓手搓脚得,声音都颤抖了,“王爷,您真的要拔吗,要不要等医官来?” 李安却脸色一沉,“军令如山,你们两个要违抗军令不成?” 曾虎深呼一口气,对于李安的军令他可不敢违抗,只能强忍着畏惧,紧紧的咬住牙关,慢慢的握住了其中一根弩矢。 深呼一口气,曾虎猛地一咬牙,手臂发力,“噗”的一道血箭喷出,弩矢也随即被拔出。 李安一声不吭,鲜血已然染红了后背,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通通被拔出。 曾虎已经被吓得寒蝉若禁,脸色惨白了。 “快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我包扎住伤口!”李安淡淡道。 两个糙汉子又赶紧手忙脚乱替李安包扎伤口,原本已经微微愈合的伤口,在两人的努力之下,终于鲜血又淌了一地。 不多时,贾道途就焦急的赶来了,今天一大早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朝李安驻地奔来,可刚刚入营就听说此事了。 焦急之下,他直接闯了进来,一抬头,正看到李安与曾虎,曾小虫三人正抱着一根牛腿在大快朵颐。 王爷不是被偷袭中箭了吗? 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像呀? 中箭了,还能蹲在地上,胃口大开,吃的这么欢快。 这可没有半点受伤的意思。 “王爷,你不是……”沉默半晌后,贾道途不解的问道。 李安擦了擦嘴,说了一句,“坐!” 贾道途刚刚坐下,忽然想起什么来,脸上顿时涌出一丝喜色,惊喜道:“难道……难道王爷故意中箭不成?” 李安嘿嘿一笑,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淡然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没错,这正是本王的计策,本王倒不是防备宗帅,宗帅做事光明磊落,绝不是这等暗箭偷袭的小人,我担心有世家子弟从中作梗。”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其实他也是中箭的瞬间,才想到这个计策的。 “原来如此,王爷当真是计谋无双,看来我真的要退休了,这样一来,王爷伤重,蔡文远必然觉得我军绝对会崩溃,到时候一定会想尽办法夺取宗帅兵权,到时候,王爷就可以一劳永逸了。”贾道途深得李安心思,不禁说道。 曾小虫与曾虎对视一眼,也是猛地醒悟,当即惊喜道:“王爷原来是故意中箭受伤,麻痹蔡文远他们,如果蔡文远真的逼迫宗帅交出兵权,那可真是寒了他们的心,如此一来,宗帅气的投降王爷也说不定。” 曾小虫委屈道:“大哥,你看到了吧,这是王爷的计谋,那跟你一样,动不动就打我!” “所以,还要你们帮我保守秘密,且要将我受伤离开军营,前往铁壁城养伤的事也宣扬出去,相信到时候蔡文远一定会的有所行动的,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李安话里话外,杀机凌厉。 曾小虫恍然大悟,心里不禁对李安的谋略暗暗佩服不已。 贾道途哈哈一笑,“想必现在这位蔡公子已经在军营中额手称庆了吧,可惜,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是王爷的计谋,更想不到王爷正抱着牛腿啃呢?” 李安昂头大笑不已,身旁的诸将也纷纷大笑。 此时。 夜郎城中。 蔡文远府邸, 同样是大笑不已。 “公子,您可真是计谋天下第一,竟然能想出如此借刀杀人之计,利用宗帅替我们暗杀李安,料想李安必然身受重伤,咱们也可以趁机弹劾宗帅,夺取他的兵权,进而击溃李安!”座下一位老者忍不住佩服道。 高坐于上位的蔡文远,此刻也难以掩饰眉宇之间的得意。 老者忽然精光四射,冷笑道:“眼下,我们还是要先夺取宗帅的兵权再说,宗帅此人忠君爱国,侠肝义胆,不过并非是无懈可击,对付他不难,唯独对付他手下的第一悍将岳破虏难呀!” “区区一个百姓之子而已,本公子随便出手,便可将他下了大狱。”蔡文远满脸不屑道。 “不可,我们现如今不仅仅是要拿下岳破虏这么简单,还要除掉此人,最好是让他自尽而亡。”老者满脸阴谋的味道。 “如何让他自尽?”蔡文远忍不住问道。 老者嘿嘿一笑,便将计策和盘托出,听得蔡文远忍不住的连声叫好。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蔡文远,你给本将滚出来!” 第297章 不速之客 “什么声音,何人敢在本公子门外喧哗,真是活腻了!”蔡文远当即站起,朝外面走去。 只见院子里多了一员手持丈八铁枪的小将,正怒气冲冲的,赫然是岳破虏。 见到是岳破虏,蔡文远忽然冷笑一声,“哎呀,这不是岳破虏岳将军吗,不知道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敢说不是你授意宗帅大人百骑甲士暗杀李安的吗?”岳破虏怒喝道。 蔡文远眼珠一转,摇了摇头,“将军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看将军是不是误会我了?” “误会你,应该不可能吧!”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喝,宗帅龙行虎步,气势汹汹而来。 身后百骑甲士蜂拥而至,直接将整个府邸都给围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之意。 蔡文远却是毫不畏惧,换了今天站在外面的是李安,估计他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可现在是宗帅,他根本不惧。 整个大渊朝能让这些世家子弟畏惧的,也就只有李安了。 也只有李安敢杀他们! “宗帅,你这是何意?” 蔡文远踏前一步,身边老者也紧随其后,只听他满脸不屑道:“宗帅,你身为一军之帅,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带兵围了我的府邸,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本公子绝不会轻易算了。” “哼,没有要紧的事,本帅也不会踏足你这地方!” 宗帅扭头望向身旁亲卫,“把人带上来!”天籁小说网 很快,三个五花大绑的百骑甲士就被押了上来。 岳破虏冷笑道:“蔡文远,你看到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什么,本公子什么都不知道。”蔡文远根本不惧,满脸傲气。 “看你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岳破虏猛地一杵丈八铁枪,怒喝道:“说,是谁指使你暗杀李安的?” 三个甲士如倒豆子般的和盘托出,包括蔡文远怎么暗示他们,又给他们弩机的事。 岳破虏猛地举起丈八铁枪,锋利的枪刃直抵蔡文远的脖颈处,他身侧的老者,却是实力不凡,猛地抬手一把抓住了枪刃,厉喝道:“大胆,你敢袭击我家公子,找死!” 岳破虏咬牙切齿道:“放屁,是他先教馊宗帅身旁百骑亲卫偷袭李安在前,此举当真是狼子野心,置宗帅于万劫不复之地,你说他该不该杀!” “该!” 这一句该字,当真是震惊了在场的所以人,也包括岳破虏。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蔡文远,因为就是他说的“该!” 蔡文远一把推开枪刃,满脸得意道:“实在是该杀,该千刀万剐!” 随即,他得意一笑,环视一圈,“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示的他们?不会就凭他们几句话吧?” “就凭他们几个奴才的话,就敢定本公子的罪,那本公子可是要上书一封给当今陛下了。” 怪不得蔡文远一点也不担心,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对付宗帅了,从他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对付宗帅这类人,就一句话就够了,“让当今陛下决断。” 这下宗帅愣住了,事先没有考虑到这一步,结果反被人家抓住了漏洞。 光是这一条带兵围困府邸的罪名,就够宗帅喝一壶的了。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一个“意图造反”很有可能让宗帅再一次解甲归田。 宗帅咳嗽一声,“蔡公子,看来本帅今日真的是唐突了,这三个士卒竟然诬陷你,本帅特地将三人带来,交由你处置。” “宗帅,此事明明……”岳破虏还要争辩,当即被宗帅一个眼神吓到了,愣是将剩下的话直接咽进了肚子。 蔡文远却是不依不饶道:“宗帅,送三个奴隶而已,用得着将本公子的府邸围了吗,这件事你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就你也配让宗帅给你说法,本将先用的丈八铁枪给你一个说法!”岳破虏猛地一挺丈八铁枪,在空中舞出一连串的枪花。 这时,蔡文远身旁的老者忽然身形一动,闪到了蔡文远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冷冷一笑,“宗帅,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仗着人多势众,杀了我家公子不成?可老夫告诉你,门都没有!” “都出来!” 随着老者的一声怒吼,四周府邸内的一排排房屋突然大开,一个个身着胸甲,头戴毡帽的江湖侠客打扮的人立刻奔杀出来。 足足不下数百人,而且个个武艺高强,都是二品,三品高手。 宗帅的百骑也不是吃醋的,立刻摆开阵型,与眼前的江湖侠客对峙起来。 别看这些江湖侠客个个武艺高强,可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宗帅的百骑可以在一个冲锋之下,拿下这些江湖侠客。 “干什么这是,都放下兵器,放下!” 宗帅脸上阴沉的可怕,怒斥一声,一股无名的威压顿时落下,那些百骑甲士和江湖侠客也全都慢慢放下了兵器。 “敌军兵临城下,你们反而自相残杀,岂不是让人笑话!”宗帅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蔡文远身上。 随即,他慢慢走了过来,声音压低的说了一句话。 可蔡文远的脸色当即是大变,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 “蔡公子,告辞!”宗帅大手一挥,直接带着麾下百骑甲士慢慢退出了蔡文远的府邸,只留下一众江湖侠客,以及那三个倒霉的百骑甲士。 老者望着宗帅离开的背影,似乎心有不甘,狠狠地一剁地面,不悦道:“公子,我们今日明明可以趁机诛杀宗帅和岳破虏,将兵权夺过来,现在可好,让他们白白离开了。” “哼,算他运气好而已,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蔡文远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挑,脸颊的伤口也随着这个动作颤抖起来。 “不知道宗帅在公子耳边说了什么,公子竟然会放他们离开?”老者不解道。 蔡文远苦涩一笑,“青爷,若是你听到刚刚他的话,也要被吓一跳。” “他说了什么?”叫青爷的老者追责道。 蔡文远一挥手,屏退四周的江湖侠客,沉声道:“宗帅刚刚说,你不会逼我拿着你的人头,给李安一个顺水人情吧?” “你说,我该不该让他走?” 青爷彻底沉默了,低沉的眸子泛着些许难以言喻的神色,转头低笑道:“公子能屈能伸,当为真豪杰也!” “对了,这三个甲士怎么处置?”他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三个百骑甲士,忙问道。 蔡文远双手背在身后,斜眼低眉的瞥了一眼,寒澈的眸子里一丝丝怒气弥漫,“这还用问吗,斩下人头,挂在夜郎城头,本公子起码堵上悠悠众口的嘴,要是让三个人活着离开,落到了有心人的手上,我倒是无妨,免不了给我爹惹下一些麻烦。” “诺,我明白了。” 不多时,伴随着三声惨叫声,夜郎城的城门口多了三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干涸的鲜血黑乎乎的,可却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城头上,岳破虏抱着一个酒壶,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任凭冷风沁入心脾,也丝毫不理。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眼睁睁看着麾下兄弟冤死,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究竟学了这一身武艺有何用?” “连自己的部下兄弟都救不了!” “无能呀!”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这世上除了摄政王李安外,谁敢为了兄弟跟当今世家门阀翻脸。” “宗帅敢吗?” 这句话似乎在嘲笑岳破虏一样。 可这一次,岳破虏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城头上响起。 “不悔兄,你觉得我们学了这一身武艺有何用,当年学武之时,我立誓要保家卫国,驱除金鞑,可如今北地一片疮痍,百姓苦不堪言,我终究是没有做到。” 杨不悔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苦涩一笑,“我终究是错付了,错付了大渊朝,错付了我们自己。” “还有的选择吗?”岳破虏问道。 “有,你看看摄政王就知道了,只有他活出了自己,而我们说白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杨不悔真的是不一样了,竟然说出这番话。 可岳破虏却是一副别无选择的无奈模样,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生在这世道,当真没得选。” 杨不悔呵呵一笑,扭头就走,边走边说道:“如果之前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有的选,就看你愿不愿意活出自己来。” 知道杨不悔不见了身影,岳破虏仍旧伏在城头上,嘴里喃喃自语,“活出自己,活出自己……” “哪有那么容易,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就是没得选,没得选,就是没得选,因为我们是百姓之子。” 三日过后。 夜郎城静悄悄的,还是高挂免战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李安与贾道途还估计,这一次宗帅一定会趁着李安“身受重伤,”军心不稳之际,突然发动进攻,可宗帅却没有丝毫动作。 一连三日,夜郎城反而是高挂免战牌,没有一丝进攻的迹象。 当然,宗帅也并非是什么也没做,而是派出一营营军队,在李安诸军的壁垒之外,阅兵! 一队队甲士,一支支骑兵在壁垒之外,耀武扬威,嚣张到了不可一世,好似通过这般激将之法,可以逼迫李安大军就地投降一般。 李安可没有那么冲动,如此浅显的计谋,实在是不够看的,怎么会轻易中计。 整个壁垒除了日常防御之外,更多的则是练兵,神火军铁骑的确是厉害,可比起金乌貅的拐子马,铁浮屠,还是有明显差距。 李安正好借此时机,训练麾下神火军铁骑,最好能做到如铁浮屠一般,上马是无坚不摧的重甲铁骑,下马是攻必克的重甲步兵。 至于壁垒,仍旧是静悄悄的一片。 大账内。 “宗帅为何不进攻,也不撤退,难道他真的因为偷袭王爷,不好意思发动进攻吗,每日除了阅兵就是阅兵,如此阵仗,真的是可疑?” 贾道途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又多灌了几口酒,可酒肉穿肠过,思绪仍旧不得其解。 “确实是可疑,宗帅可不是蔡文远之流,作为大渊老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偷袭我而不再发动进攻,其后必然是隐藏着一个惊天阴谋。”李安也是隐隐觉察出这件事不简单。 “宗帅,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两个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每个人的头上都打上了“不解!”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却突然来到了军营。 第298章 赌局 驻守在壁垒之外的游骑率先发现了这一队人。 这一队人从北地而来,看上去,显得极其怪异。 因为在北地,连强壮男子都很难存活,可这一队人却是清一色的女子。 从护卫到侍从,毫无例外,皆是女子。 游走在壁垒之外的斥候游骑,不下四五十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自然是心生好奇,赶紧上前阻拦盘问。 能成为神火军的斥候游骑,绝对是个顶个的武道高手,亦或者是拥有特殊本领的人才,通常的这样的人,脾气都是十分暴躁。 结果,没盘问几句,两拨人马就直接动手了。 这些常年在边野求生的斥候们,也是没有料到竟然碰到了硬茬子。 三下五除二,十几个斥候高手皆是被一个红甲女子击败。 当然,他们都留有后手,不问清楚,绝不会轻易伤人性命,要不然,红甲女子如此嚣张,早就一波箭雨泼过去了,那里会让她如此嚣张。 在这群女子中间,是一座马车,马车看上去,平常无奇,可拉马车的马却是不凡,清一色的辽东战马,英俊异常。 马车中,下来一个女子,女子天生自带贵气,是那种贵不可言的感觉,即便是这些斥候游骑也是纷纷肃然起敬。 女子浅浅一笑,说道:“我与你家王爷乃是故交,特来探望他。” 其中一个斥候游骑首领纵马上前,双手抱拳道:“敢问可是当朝帝姬宋福金大人否?” “是。”女子点头道。 没承想,这些斥候游骑纷纷下马,跪地,高呼道:“我等拜见未来主母大人!” 一声急呼可把宋福金羞得不行,她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愣是从鬓角一直蔓延到了她的眼角眉梢,连耳朵都是红彤彤的。 “好了,请起来吧!” 宋福金转身瞬间,忽然扭头道:“红烛,这些将士为我大渊朝守卫边疆,甚是辛苦,每人赏赐白银百两。” “诺!” 刚刚以一个女子身份,击败数位斥候高手的,正是宋福金身边最强的贴身护卫,红烛。 这几位游骑斥候闻言也是大喜,心想未来自己主母大人真是大方呀,出手就是百两,就这一点他们就认准这位主母大人了。 为表忠心,游骑斥候分出十人,一路护送主母大人到军营去。 当他们来到军营大门,值守大门的甲士一看发现竟然来了一队人马,还有斥候游骑护送,赶紧上前盘问。 当他们认出是宋福金时,却不敢阻拦,急忙打开壁垒大门,放他们进入,宋福金也不客气,当即每人百两,喜的这些甲士个个高呼。 一入军营,宋福金俏脸之上,尽是担忧,脚步匆匆直奔中军大账,沿途甲士纷纷施礼。 尽管李安与宋福金之间并没有什么,可在贾道途以及麾下将士的授意之下,他们早就把宋福金当做了未来主母,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全都将宋福金当做主母大人来尊敬。 宋福金匆匆而来,直奔中军大账,守在门外的曾豹与曾狼也是大吃一惊,赶紧上前问候。 自从李安被暗箭伤了之后,曾家五虎就提议,每日必须两人守卫王爷,不可再出现一点乱子。 不等他们二人开口,宋福金已经急道:“王爷呢,他伤的怎么样了?你们到底是如何保护的他,竟然让他受伤!” 一连串的质问,惊的两人差点都要下跪了。 宋福金也不等他俩解释,直接就闯进了大账。 一脸着急担心的她,刚一进入大账,就看到了令她无比惊异的一幕。 只见李安斜躺在椅子上,手上还扶着一个酒杯,座下贾道途,曾小虫也是满脸醉醺醺的模样。 这哪里有一丝重伤的模样? 宋福金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一双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却充满了惊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听到有脚步声,忙抬头望去,只见一脸惊异的宋福金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李安腾的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脸尴尬。 贾道途嘿嘿一笑,急忙起身道:“原来是未来主母到了,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拔腿就要走。 没走几步,像是记起什么来,扭头一把抓住了曾小虫的胳膊,“走,傻乎乎坐在这里做什么?” 曾小虫还一脸傻笑的望着眼前的宋福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贾道途拽着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嚷嚷道:“酒,我的酒,我的酒没喝完……” “喝个屁,走,老夫有的是好酒,别在这里碍眼。” 临走之时,他还对着宋福金暗暗点头示意。 宋福金因为贾道途一口一个“未来主母,”羞的脸色通红无比,现在她也顾不上什么了,急忙开口询问道:“李安,你没事吧?” “没大事,倒是福金你怎么来了?”李安赶紧询问道。 宋福金没有回答他,而是跑到的身旁,上上下下的打量一圈,询问道:“我在铁壁城听说你受了重伤,被宗帅派人暗杀了,怎么样呀?伤的重不重,都受伤了,他们竟然还拉着你喝酒,真是的!” 李安尴尬一笑,突然发现宋福金离自己近到了咫尺,隐隐一股清香切人心脾,顿时急忙起身,拉开距离,说道:“我没事,就是中了几箭而已,都是小伤。” 宋福金愣了一下,脸上顿时大变,担心的眼泪都要滴下来了,忍不住责问道:“什么呀,什么叫就中了几箭而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知不知道人家听到这个消息后,多么担心你!” 李安闻言,更是尴尬了,毕竟自己可是有妻女的人,这样的确是有些不合适,急忙推辞道:“没事了,伤口已经愈合了。” 宋福金愣了愣,再三确认李安的确是没事了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李安的衣领,这个动作确实是有些不妥,急忙松开手,退后一步。 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尴尬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脸颊上丝丝红晕,娇喝道:“你没事为什么不说,害得我吓坏了,一路跑来看你。” 忽然她又双眉轻蹙,不解道:“既然你没有受伤,为什么还传出你受伤的谣言,还是重伤?”23sk. “嘿嘿。” 李安嘴角扬起一丝诡色,淡淡一笑,“其实我是故意为之,如今领兵前来的是宗帅,宗帅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是大渊支柱,本王实在是不愿意与他兵戎相见,能议和就议和,现在本王还想趁机收复宗帅为我所用呢?” “李安,那你可能这次要失败了。”宋福金浅浅一笑,满脸都是自信。 “此话怎讲?”李安也忍不住好奇道。 宋福金莞尔一笑,笑靥如花,“正如你所言,宗帅此人光明磊落,乃是大渊朝的两朝元老,想让他投降,简直是不可能的,就是满朝文武大臣都投降了,宗帅也绝不会投降。” 可李安却自信道:“未必,这一次本王相信宗帅一定会投降。” “是吗?”宋福金也是自信一笑。 李安话锋一转,“福金应该对眼下夜郎城的形势也是有所了解吧?” “当然!” 宋福金也不做作,当即将自己所知道的知无不言的全都倒了出来。 整个夜郎城的势力分布不可谓是不复杂,以宗帅为首的老将,蔡文远为首的世家门阀,还有杨不悔为首的杨家将,三个势力,互不统属,互不配合。 而且蔡文远的实力是最强大的可以轻易的上达天听,关键此人最善于玩弄阴谋诡计,兵法韬略上,他是废物一个,可玩这个,宗帅,岳破虏这些人可不是对手。 “福金,你说蔡文远会不会甘心听从宗帅的指挥,如今本王身受重伤已成事实,蔡文远会不会将如此滔天功劳拱手他人。” 此言一出。 宋福金自信的脸颊上微微变色,明眸中,闪出一丝讶然。 那细微的变化,如何瞒得过李安的眼睛,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王爷看来是想施展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利用蔡文远来对付宗帅?”宋福金不愧是大渊皇室中的佼佼者,当真是聪慧无比,一下子就看出了李安的计谋。 李安点头一笑,“福金,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否则这大渊朝皇帝非你莫属。” “王爷廖赞了。”宋福金摇头一笑,眼眸闪烁,“不过王爷,你切勿太过自信,我哥可不是傻子,岂会让蔡文远这个纨绔子弟替代宗帅。” “哈哈哈,你哥确实不是傻子,可他却不得不这么。”李安自信一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眼前这位大渊朝最炙手可热的异姓王,宋福金越发感觉到好奇,在他的身上你根本看不到一丝两大强敌环伺的感觉,反而浑身透露出难以描述的自信和无敌。 这让宋福金对李安更加好奇,更加着迷了。 他到底是那来的这么大的胆色? 宋福金忍不住提醒道:“就算是我哥让蔡文远替换宗帅,你可别忘了,在夜郎城中也有不少良将,岳破虏,杨不悔皆是武艺高强,用兵如神的年轻将领,麾下杨家将和铁甲骑兵皆是精锐,我还是提醒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李安的主力都在五羊城附近,防备金乌貅的南下大军,麾下也就只有神火军一部,还有一部分铁壁城的禁军甲士,无论是人数,还是士卒的实力,都是弱于的。 李安站起身来,望着宋福金道:“福金,你可听说过,一头羊率领一群狮子是打不过一只狮子率领一群羊的。” “未必吧?”宋福金不服气的回道。 李安突然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既然如此,福金,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不知你可敢跟本王打个赌?” 打赌? “好呀,打什么赌?”宋福金俊眉忽而一蹙,谨慎而又小心的问道。 李安遥遥望着南边方向,大声道:“就赌本王能不能在五日之内,击溃夜郎城的守军,将宗帅连同麾下岳破虏以及杨不悔收入麾下,倘若本王没有做到,你的任何要求,本王都绝不会拒绝如何?” 宋福金也没有料到李安如何霸道自信,当即身体一震。 第299章 夜郎异变,宗帅入狱! “李安,你可要想好了,不管宗帅挂不挂帅,光是现在整个夜郎城就不下十万人马,以你现在的兵力,且不说能不能击败,能否守住这段壁垒都是问题。” 宋福金可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女眷,作为大渊皇室精心培养的帝姬,一下子就看出李安摆在眼前的困境,心里也暗暗觉得好笑。 他竟然口出狂言,五日内击败夜郎城守军,还将宗帅在内的岳破虏和杨不悔尽数收归麾下。 这也实在是太狂妄了吧? 宋福金心里便不以为意,随即回道:“李安,既然你非要赌下去,那我也陪你到底,说说吧,那你若是赢了,想要什么?” 李安忽然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我要大渊皇室不再插手我与世家门阀之间的事,事成之后,我与大渊共享天下!” 眼下,李安所面临的压力不言而喻,如果能得到大渊皇室的暗中支持,他便可以借住大渊皇室的力量轻易的击垮世家门阀。 李安深知大渊皇室也对世家门阀错根盘节的势力心生不满,可惜为了大渊朝的安定,他们一直在隐忍。 因此,他断定大渊皇室绝不会拒绝李安的提议。 而眼下大渊皇室别无选择,与自己合作,将世家门阀这颗盘踞在各个王朝千年的毒瘤铲除,亦或者,不和自己合作,等到世家门阀跟大渊皇室撕破脸,最后王朝更迭。 任谁也不会拒绝李安的合作! 宋福金何其聪明,顿时就明白了李安的心思,心里不禁暗暗权衡起来,毕竟他的一个决定,很有可能会毁掉大渊朝。 “李安武道至强,用兵如神,可世家门阀的势力,可不是谁都能撼动的,自世家门阀出现以来,不知道多少强大的王朝试图改变过世家门阀超然的地位,结果无一例外,王朝覆灭,身死道消。” “眼下他的确是够强,可想要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世家门阀,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此一来,这个赌注,大渊皇室还不敢下,除非……” “除非他真的可以击败蔡文远,将宗帅这位兵部大员拉入阵营,这个赌约,大渊皇室也许还会考虑考虑,反正在大渊皇室未表态之前,输赢都符合大渊皇室的利益,倒是可以赌一把!” 沉吟片刻,宋福金心意一定,抬头浅笑道:“既然王爷有兴趣,福金倒是可以跟王爷赌一把,不过想要让大渊皇室真的在你身上下赌注,那就让他们看到你有值得下赌注的实力。” 宋福金还是答应了这一场决定大渊朝百年未来的赌局。 “好!”李安点头一笑,“福金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就这么定了。” 宋福金也深感这一场赌局简直是稳赚不赔,五无论李安输赢,大渊皇室的超然地位,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心里当即压住窃喜,说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说着,宋福金竟扬起小拇指,如孩童般,笑嘻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可她这一抬手,顿时让李安看的呆住了。 只见她抬手的瞬间,衣袖顺着小臂簇溜溜的就滑了下来,露出如葱白般的小臂,粉嫩如玉,白里透红,绒绒秀色。 李安赶紧收回目光,心里不由得感觉到好笑。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到,大渊皇室第一帝姬,以饱读群书,聪慧过人而著称的宋福金,竟然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姑娘。 一时高兴竟做出如孩童般的拉勾游戏,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可这份烂漫却让李安感觉到了许久未有的童趣。 “好。” 李安也伸出小拇指,真的与她拉勾约定。 手指接触,他只感觉一股温热柔软,嫩如无物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似乎,在这一瞬间,宋福金也意识到了不妥,轻轻接触,便急忙起身,脸蛋已经红的要滴出血来,声如蚊鸣,“嗯,那我们可就说好了。” 随即,便是落荒而逃似的跑了出去。 望着羞涩离开的宋福金,李安忽然嘴角一翘,自言自语道:“福金,你真以为大渊皇室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吗?你就真的错了,本王就让你先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吧!” …… 与此同时。 夜郎城却发生了一场巨大变故。 与李安设想的一样,蔡文远动手了,不过不是对李安,而是对宗帅。 李安重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渊朝,在坐实李安受伤后,蔡文远第一时间站出来弹劾宗帅,欲要趁机夺取宗帅的兵权。 大渊朝堂。 宋桓高坐龙椅之上,手里捧着一本从前线传来的奏折,这奏折让他又惊又喜。 喜得是李安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这个曾经让他最担心的祸患终于要彻底铲除了。23sk. 可让他来不及高兴,奏本上又出现了宗帅的名字,宗帅在夜郎城铲除异己,一尊独大,还兵围蔡文远的府邸,欲要强行抢夺蔡文远的兵权。 这无疑让宋桓惊出了一身冷汗! 宗帅是谁? 大渊朝开国大将之一,历经两帝,战功赫赫,旧吏门生遍布整个大渊朝的文官百官中,其权势比起李安都要可怕的多。 奏本上最后还有一句,“宗帅不除,恐是下一个摄政王也!” 这一句话让宋桓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光一个李安就让他够头疼的了,现在又一个宗帅。 这还不要了他的命。 原本大渊朝就尊文抑武,处处对武将压制,以防他们犯上作乱。 眼下这个苗头,宋桓不管宗帅是否真的有拥兵自重之心,也不敢再放任下去。 这时,蔡相躬身出列,“启禀陛下,前线战报,恭喜陛下圣恩眷顾,逆贼李安身受重伤,李安已经不足为虑,不过老臣听闻宗帅在军中整合大军,驱除异己,前段时间,还兵围其他将领府邸,不知其要干什么?” 国师也出列道:“兵权乃是国之重器,请陛下早做决断。” 宋桓眉色一动,忙道:“国师所言极是,可宗帅侍奉两朝,忠心耿耿,朕岂能……” 这时,秦相也开口道:“司马家对大魏何其忠心,侍奉三代帝王,终究还不是三马同槽,替魏代之。” 宋桓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伏在龙纹案牍上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秦相,所言极是,可宗帅如今兵强马壮,可是我大渊第一大帅,若是处置不当,后果可比李安大的多。” 宗帅可是大渊老将,麾下强将无数,尤其是一个叫岳破虏的,最善于统帅骑兵,手下一支数万人的铁甲骑兵,来无影,去无踪,突击破阵,样样俱全。 与金乌貅的铁浮屠甚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年京城保卫战中,左翼是李安的忠义军铁骑,右翼就是宗帅亲率的铁甲骑兵,迅速击溃了十倍于己的金鞑铁骑,为大渊赢得了战争。 可两支精锐骑兵极其可怕的攻击力,依旧在宋桓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李安的忠义军铁骑已经被拆分无数了,不足为虑,唯独宗帅的铁甲骑兵,实力依旧雄厚。 而且现在看来,宗帅是何时的嚣张,刚刚北上,就接连不断的要将要兵,如今又兵围其他将军,跋扈之势已经显露,再不遏制,那就是又一个李安! 宋桓对于这位老将,没有一丝情谊在其中,有的只有提防,而且现在已经动了杀意。 孙谦心头不免震惊,宗帅绝对忠于大渊朝,至于兵围其他将军府邸,这里面绝对是有误会的。 见状,他急忙出列,劝解道:“宗帅向来做事谨慎小心,从不做出捷越之事,这一次兵围其他将军府邸,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况且宗帅乃是先皇旧顾,为大渊朝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又击败了李安,若是陛下置其死地,恐怕会引来天下士子的非议,臣请求陛下三思。” 话音一落,蔡相当即回道:“孙谦大人此言差矣,宗帅有功于社稷,这的确是没错,可有功于社稷就可以嚣张跋扈,就可以造反,今日不卸其兵权,来日必成大患!” “蔡相所言极是,宗帅刚刚在京畿道带兵就做出如此众多的不轨之事,若是去了北地,岂不是直接引据重兵,与陛下画土而治了。”秦相也站出来开口附和。 “两位相国所言不虚也,治大国如烹小鲜,防患于未然当为上策,等到病症入体,伤及肺腑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国师也紧随其后,直接把宗帅当做逆贼了。 孙谦气的火冒三丈,还要再劝,可宋桓毅然决然道:“够了,宗帅忠心,天地可鉴,朕岂能不知,不过,既然李安已经不成气候,就不必派宗帅再受兵伐之苦,朕赐他白银五万两,让他老人家回去颐养天年吧!” 宋桓已经下定决心要清除带兵大将了,连宗帅都不例外,随即便传下圣旨,命令宗帅交出兵权,余部尽数归蔡文远统领,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至于孙谦,宇文邕一众为大渊赴汤蹈火,立下过不世功勋的老将,却全都凉到了一边。 孙谦无奈摇头,只能暗自惋惜,悠悠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今大渊何其不是呀,天下人心尽失,天下人心尽失呀!” “奸佞当道,这大渊没个好!”宇文邕骂道。 …… 壁垒之内。 李安正训练麾下神火军,可却总是不得其要领,想想当初他与铁甲骑兵对阵之时,岳破虏麾下的铁甲骑兵就极其具有铁浮屠的味道。 尤其是破阵之时,迅速下马步战,那动作,一气呵成,若非曾家四虎拼命四处补漏,抵挡,恐怕仅仅一个冲锋就可以破阵。 “唉,若是能得到岳破虏的效忠就好了,本王麾下若是有一支铁甲骑兵,区区金乌貅,何足道哉?” “应该是快了吧?” 李安不由得暗暗生叹,惋惜不已。 京城的消息也传来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宋桓终于要对宗帅动手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装伤的事装成了。 连宋桓也觉得自己已经不成气候了,终于忍不住腾出手来对付宗帅这些手握重兵的大将了。 “看来,宗帅归降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李安沉吟一笑,脸上写满了自信,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得到大渊皇室的帮助,一同铲除世家门阀这颗大毒瘤。 翻看着手上的情报,李安心头的战意越发的强烈起来。 “世家门阀,你们这群喝人血的家伙,必灭无疑!” 思绪繁复,李安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在与大渊皇室的交易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当然,最大的利益莫过于皇位了,可这也是大渊皇室的底线,他们绝不会放弃皇位。 就在这时,一身甲胄的曾小虫,手持长槊,匆匆跑了进来,施礼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妙,夜郎城突然兵变,岳破虏连同麾下铁甲骑兵被围困,好在岳破虏仗着武艺高强,愣是带人冲出了包围圈,逃到了壁垒前,被我拿下了,是杀是留,请王爷决断?” 第300章 女将 “哦?” “岳破虏来了?” 李安没有一丝意外,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似乎早就猜测到了。 宗帅一心为国,忠于大渊朝,用“死忠”形容他也不为过,即便是宋桓杀他,他也绝不会皱眉头,可他的部下就不一样了。 上一次,他就看出岳破虏的倔强,让他引颈受戮,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宋桓已经被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官大将吓怕了,如今自己身受重伤,宗帅却依旧手握兵权,他如何忌惮宗帅。 能不杀宗帅,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因此,李安一点也不意外。 唯一感觉到意外的是,岳破虏应该南逃,亦或者西去,可他竟然直奔自己的壁垒而来,难道觉得自己会收留他不成? “只有岳破虏吗,宗帅呢?”李安着急问道。 曾小虫继续说道:“没有宗帅的踪迹,只有岳破虏和百余名铁甲骑兵,至于宗帅,听说宗帅已经被蔡文远下了大狱,择日押送京城。” 原来如此? 他还真的是死忠于大渊朝。 看来岳破虏是真的被大渊朝伤透了心,宁可离开宗帅,也不愿意再回到大渊朝了,也难怪如此,他区区百姓之子,宗帅失势,他岂不是更惨。 依照他的脾气,那些军中的世家子弟,肯定对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没有宗帅的保护,他能活着都是妄想。 “王爷,您的计谋看来成功了,宋桓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处置宗帅了,这些世家门阀过河拆桥的速度,还真的是快呀!”贾道途慢悠悠得走了进来,一脸堆笑道。 作为忠义军顶级军师,洞察人心的本事,不言而喻,他与李安所见略同,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宋桓如此紧急。 按照他的猜想,宋桓应该是等到王爷被生擒后,再做出这等事,没成想,宋桓这就等不及了。 闻声,李安眉头一皱,沉声道:“这就是大渊朝堂,世家门阀把持朝政,任何与他们相悖的人,他们都不遗余力的弹劾,不把这些世家门阀铲除,大渊朝将永不宁日!” “世家门阀的确是一群毒瘤不假,可造成这种事的,并非是世家门阀,而是当今陛下,是他一味的妄图利用世家门阀的力量,打压异己,压制武将的权利,结果到头来,武将的权利的确是被压制了,可也造成了世家门阀力量越来越大,以至于可以与当今陛下分庭抗礼的结局。” 贾道途感慨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世人皆是觉得大渊眼下的现状,皆是世家门阀造成的,连李安也是这样认为,今日贾道途一语中地,将事情的本质剖析出来。 李安顿时一怔,开口问道:“道途,所言不无道理,可你别忘了,先帝曾经就致力于改变世家门阀的超然地位,结果不一样是失败了?” 贾道途眼睛一眯,酒葫芦微微一转,缓缓说道:“的确是如此,先帝在位之时,大渊四海升平,金鞑尚且不成气候,西北蛮族还在乞食,一派祥和,而关键是先帝为人敦厚,不愿杀戮,只想逼迫这些世家门阀放下权利,可这些世家门阀岂会听从,放任权利,还不如杀了他们。” “可当今陛下继位之时,金鞑人连年叩边,几次兵临京城城下,西北蛮族四面出击,边境岌岌可危,在这种乱世之下,若是以重典,世家门阀集权最弱之时,铲除这些世家门阀,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可陛下做了吗?” 贾道途一副悲愤难耐之状,“他做了,他中央集权,重用世家门阀的子弟,设三相,立国师,反而对那些军功赫赫,救国于危难之际的武将大加贬罚。” 贾道途这一番话,对于李安而言,不亚于惊雷落身,一下子把他惊醒了。 以李安的如何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要害,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看来大渊朝的积困,源自于世家门阀,归根结底却是宋桓的失策。”李安淡淡说道。 贾道途露出一抹会心笑容,眉宇之间,满是赞叹,不由得对李安神思的迅速,心生佩服。 随即,他又浅饮一口老酒,咂巴道:“再说宗帅,其忠心耿耿,世人皆知,可饶是如此,宋桓对其还是警惕有余,信任不足,如此做法,寒的是天下人的心,可若是王爷能将宗帅收归麾下,那对于王爷而言,不亚于如虎添翼,而且这绝对是有让天下士子归心的明智。” 这番话,又是将宗帅背后那无数士子的心把握死死的。 贾道途不愧是计谋无双,当真是将天下大势把握的出神入化。 一旁的曾小虫听得真切,顿时心里也泛起了感悟。 随即,他还是忍不住询问道:“王爷,那岳破虏如何处置,是拦,是留,还是杀!” 李安眉头一皱,沉吟片刻,立刻下令道,将岳破虏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进攻。 李安则是亲身前往迎接,不过,这一次出面的是曾小虫,为了自己的大计,他扮成了一个普通甲士。 岳破虏可是一员忠勇虎将,他麾下的铁甲骑兵,那可是与金乌貅的铁浮屠齐名的重甲骑兵,此人的骑战之能,极为厉害。 如此良将,岂能被蔡文远之流所追杀! 李安那怕是与蔡文远立刻开战,也要救下岳破虏。m.23sk. 若是麾下能再添岳破虏一员骑战虎将,假以时日,将来也一定会有一支能与铁浮屠对战的精甲骑兵。 何况,他从第一眼就很跟岳破虏对脾气,岳破虏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很像李安年轻时的模样。 念及至此,他不再迟疑,拿起一面黑色铁面罩在脸上,随即点齐一千精骑,纵马飞奔了出去。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壁垒外十里处的地方,远远望去,足足千人神火军精骑呈现环形阵型,将同样不下千人的铁甲骑兵围困起来。 当头一将,正是手持丈八铁枪的岳破虏。 曾小虫与李安的到来,神火军将士齐齐让开一条通道。 曾小虫纵马穿过阵型,来到阵中央,李安也紧随其后,纵马直入。 李安戴着铁面,如光柱的目光扫视一圈,只见这千余铁甲骑兵,个个悍勇异常,面对围兵丝毫不惧,反而异常淡定,杀气腾腾。 临危不乱,且战意澎湃,可见这支铁甲骑兵的厉害。 由此可见,宗帅练兵之能当真是天下少有,明明是一支溃兵,却能露出如此战意,可见宗帅的本事。 李安暗自欣赏,给曾小虫使了一个眼色,曾小虫立刻驱马上前,猛地一杵长槊,高声道:“摄政王麾下大将曾小虫在此,你们的主将是何人?” 周围铁甲骑兵齐齐抬头,望着曾小虫那股豪气冲天的模样,纷纷投来警惕的目光。 明明岳破虏就在阵前,曾小虫依旧如此询问,当即惹得岳破虏眉头一皱,两个年轻相仿,实力相当,脾气也相似的年轻人碰撞到了一起,结果不言而喻。 岳破虏同样是狠狠地一杵丈八铁枪,可却身子一低,沉声回道:“宗帅麾下第一战将岳破虏,有要事要面见摄政王,还望曾将军行个方便。” 果然如此! 李安目光如刀,仔细的打量着岳破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与他设想的差不多,岳破虏真的是来投靠自己的,现在宗帅恐怕已经被下了大狱了。 之前,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到了宗帅身上现在终于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位宗帅麾下第一战将了。 岳破虏双目炯然有神,鼻若刀削,肩宽腿长,身姿甚是修长,不过之前他浑身上下,煞气冲天,可现在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宗帅麾下良将无数,悍勇之辈,更是数不胜数,可岳破虏以区区弱冠之年,就能脱颖而出,可见其实力绝非看上去这么简单。 李安有心想试探一下岳破虏的底线,当即暗暗指示曾小虫询问道:“岳将军,我倒是有一事不明,你不在宗帅麾下好好效力,今日带着一千铁甲骑兵跑到我这里做什么,是要开战,还是什么的,尽管来好了!” 李安这些问题,全都是明知故问,可却让岳破虏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说? 说宗帅被下了大狱,自己已经是一头丧家之犬了吗? 这话怎么说出口? 关键自己与摄政王的军队现在还是名义上的敌人,不说实话,很有可能会引发大战,自己倒是没什么,关键大小姐还在? 一旦大小姐在乱军中受到一丝伤害,自己真的就是百死难赎其罪了! 念及至此,他刚要开口恳求,可突然一声凌厉且骄傲的女声从铁甲骑兵军阵中响起,“破虏,和他们费什么话,他们愿意借兵就借,不借就拉倒,我一个人也可以去救父亲大人!” 话音一落,一员白甲小将策马奔来,铁甲骑兵如波浪般让开一条通道。 白甲小将在岳破虏身侧停了下来,一柄长戟横在身前,傲视着曾小虫,明明被围困,可没有一丝惧色。 此人竟然是一员女将。 李安顿时惊讶无比,忍不住打量着这位军中女将,却见那女将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银白色的甲胄,座下一骑白云飘,一柄长戟寒气逼人,浑身上下散发一股英气。 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飒爽英姿的女将,一时间,神火军将士眼睛都直了。 第301章 追兵已至 李安薄唇浅扬,再一次给曾小虫使了一个眼色,曾小虫随即声音一沉,说道:“那来的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将面前如此放肆,是不是活腻了!” “找死,你说谁活腻了,你敢辱骂本小姐!”女将当即大怒,手中长戟猛地刮起一阵风声。 就在女将要发作之际,岳破虏当即一把压住长戟,沉声道:“小姐,勿要冲动,此一时彼一时,我们还要借兵救宗帅,岂能鲁莽行事。” “哼!” 女将傲然的扬起脖颈,白皙的脖子显得那么修长,冷哼一声,皱眉的眉头下,一对晶莹剔透的杏眼更是不忿的望向身侧。 “小姐!” 遮面之下的李安不禁暗自猜测,“能让岳破虏如此恭敬,而且称之为小姐,恐怕也只有一人了,那就是宗帅的小女儿,宗悦!” 传闻,宗帅老来得女,视为掌上明珠,喜爱非常,莫非这就是宗帅那位小女儿? 这时,岳破虏猛地跳下战马,双手抱拳道:“曾将军,实不相瞒,今日蔡文远突然带兵包围了宗帅府和军中大营,军中诸将皆被生擒,末将只带出一千多铁甲骑兵,特来求王爷发兵救人,恳请曾将军行个方便,破虏感激不尽!” 到了眼下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岳破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天大地大,也不如宗帅大人的性命大! 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吻合后,李安心里不禁暗暗窃喜,随即暗中让曾小虫替自己询问,“原来是被大渊朝放弃了,看来,你们现在与一群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况且你我可还是敌人,既然如此,你凭什么确认王爷会发兵救宗帅呢?” 此言一出,岳破虏脸色顿时一阵难看,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那位女将却是秀眉紧蹙,厉喝一声,“破虏,看到了,李安也是一个奸逆小人,用不着恳求他们,我就是单枪匹马也要救出我父亲,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好狂的口气,想不到宗帅温文尔雅,竟然生出你这般女儿!”李安冷冷一笑,开口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岳破虏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循声望去。 “这声音……”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更是大渊摄政王李安。 李安也不愿意再隐瞒身份,驱马走到众人面前,缓缓的摘下遮面,露出那张一张冷俊桀骜的脸庞,“岳将军,那日一别,你可安好呀?” 岳破虏大喜过望,当即拜道:“求王爷开恩,救救我家宗帅!” 李安却是不理,目光挑起,落到了女将身上,“宗小姐,你莫非觉得本王麾下健儿皆是懦夫不成,本王知道铁甲骑兵英勇无敌,可本王的神火军也是百战精锐,如果你觉得你能击败我,那尽管来试试!” 女将的确是狂妄无边,可李安更是惊狂天地! 比狂! 普天之下,无人能与之比拟! 敢在李安的地盘上嚣张,简直是不知死活,管你是哪路高人,在这里,就是宋桓来了,也要客客气气的! 此言一出,千余神火军将士杀气大盛,齐齐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槊,锋利的槊锋,寒气逼人,全都对准了这些铁甲骑兵。 现在只要李安一声令下,众将齐冲,任是铁甲骑兵再悍勇,也坚持不了一个时辰。 宗帅被困,这些铁甲骑兵看似杀意狂嘶,可也仅仅是一股勇气而已。 死战! 问他们敢吗? 面对这赫赫凶威,饶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将,此刻那股嚣张气焰也陡然散尽,一张精致的俏脸,顿时染上了红晕,愣是半天没敢开口,可眸子隐约还是不服气。 一时间,两军气氛诡异无比,似乎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李安就这么傲视独立,冷冷的注视着他们,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威压却渗透了在场众人的内心。 现在,主动权在李安手上,他就这么淡定的等待着,等着岳破虏回答。 岳破虏踌躇半天,最后还是默默道:“不瞒王爷,破虏今日是彻底走投无路,宗帅被困,破虏四处求援无门,只能来求王爷,王爷向来忠肝义胆,破虏早就兴生敬佩,所以这才逃至王爷属地,想求王爷发兵救救我家宗帅。” 岳破虏神情悲怆,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之中。 听到这话,李安也慢慢舒缓下来,淡然道:“宗帅与我本就是故交,不得已之下,这才兵戎相见,如今宗帅遭此大难,我李安岂能不救。” “不过,就算是本王借你本部两千神火军,你又能如何能击败蔡文远的数万大军?” 见李安答应借兵,岳破虏顿时心头一暖,却又无奈道:“可破虏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宗帅被奸人冤枉,落得阶下囚的地步,现在破虏别的不求,只求能救出宗帅来,那怕是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胡说八道,宗帅耗尽心血,培养你至今,难道就是让你随便言死的吗?”李安眉头皱起,开口呵斥道。 岳破虏再一次心头一暖,着实被李安的关切感动到了。 就在这时,一骑游骑斥候飞马奔来,立刻喊道:“启禀王爷,夜郎城奔出一支骑兵,人数不下五千,主将是个老者,正直奔此地杀来,距离不到十里。” “老者?” “蔡文远身边什么时候多这么一个老将了?”李安调笑道。 这时,岳破虏低叹一声,“那个老者不是军中宿将,是一个江湖人士,名叫大刀童俊,是刚刚从京城来的,还带来一支五百人的由江湖侠客组成的队伍,此人善于阴谋诡计,一柄大刀甚至威猛。” “不瞒王爷,宗帅麾下的百骑甲士皆是被童俊和他的江湖侠客所杀,此人武道很有可能也已经突破战神境,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多谢提醒。” 李安听到大刀童俊的名字,心头也是一动。 这大刀童俊与李安也算是有些渊源,其父亲童进,当年也是禁军中的一员虎将,曾与李安并肩作战过,可惜此人善于阴谋,挑拨离间,被李安斩断手臂,赶出军中。 想不到,他的儿子竟然又与自己碰面了,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这支从夜郎城奔杀出的五千人马,毫无疑问,就是来追杀岳破虏一行人的。 岳破虏神情微变,手中的丈八铁枪微微握紧,决然道:“王爷,此人交给我,您还是带着我家大小姐快快离开。” 宗悦当即一举长戟,怒哼一声,“这只老狗竟然敢伤我父亲,杀我宗家亲卫,我宗悦今日就替父报仇,杀了这只老狗!” 眼下,事情已经到了无比紧急的境地,一旦童俊率领的五千人马到达,岳破虏,宗悦这些人一个人也休想活着离开。 李安自然不会让你岳破虏一个人在此送死,更不会让他随便离开,之前的询问,不过是为了试探,确认是否与自己所想的吻合。 当下,李安拦住冲动的宗悦,还有决心赴死的岳破虏,大声道:“你们率领铁甲骑兵暂且到壁垒之中去,这里由我应付。”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宗悦也被李安的霸气所震惊了,听他话里的意思,这就是要帮他们救出父亲来了,而且还要亲自断后。 惊异之余,宗悦不解道:“王爷,你真的要帮我们,难道就不怕得罪蔡文远吗?” 李安淡淡一笑,“本王早就得罪他了,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就是本王赐给他的,他是不是现在天天到处显摆?” 宗悦再一次被彻底震惊到了,忍不住问道:“王爷,他脸上的伤真的是王爷所赐吗?他现在每日都被伤口折磨的要死要活的,真的惨到了极点。” “哈哈哈!” 在场的诸多将士皆是昂头大笑了起来。 岳破虏也是一脸惊异的问道:“王爷,您真的要帮我们救出宗帅吗?” 李安闻声,点头道:“宗帅乃是大渊朝的肱骨之臣,本王何其忍心眼睁睁看他被奸人害死,正如你所言,本王与那些世家门阀不同。” 这番话听得岳破虏真是又惊又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宗悦却是担心道:“破虏,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若是入了他的营中,岂不是羊入狼口?” 岳破虏摇头道:“倘若摄政王真的想杀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需要堵住此处,等待童俊的人马一到,我们皆是必死无疑。” “也是啊。” 在其身后的宗悦却是俏脸相印,忍不住调笑道:“真的想不到摄政王竟然是如此侠肝义胆之人,真是难得,而且还这么年轻,我就一直以为摄政王应该是个干巴的老头。” 可这话却正好被李安听入耳中,随意笑道:“本王有那么老吗,还干巴老头?” 宗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刚刚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将瞬间就变成了我见犹怜的邻家姑娘。 此刻,岳破虏紧紧的攥着丈八铁枪,满脸都是担忧之色,而宗悦也是如此,驻马挺立。 不过,宗悦倒不是担心李安会突然对他们出手,她只不过对李安比较好奇,这位如此之年轻的王爷,脑袋都装着什么。 岳破虏干瘪的嘴唇微微一动,他怎么能听不出李安话外的意思。 正如李安所言,他与世家门阀不同,可一旦进了李安的壁垒,承接了李安这份情,他岳破虏这辈子怕是都要给李安卖命了。 可他究竟又能怎么办? 宗帅被抓入大狱,生死未卜,他能做的也只能去搬救兵了,可宗帅已经沦为阶下囚,谁还敢发兵救他,这个时候发兵,岂不是形同造反,眼下,只能去求李安了,也只有李安能帮他。 可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就算是李安不杀他们,可谁又能保证他麾下的儿郎不会见财起意。 就在他们离开后,蔡文远的悬赏令就紧随其后,生擒自己的可是要赏赐万金的,如此重赏之下,难免有不怕死的冒出来。 这其中的风险还是有的。 关键,他在几日之前跟李安还是战场上的生死大敌,还暗算了李安,给他造成重伤。 虽然不是他暗算的,可当时是生死大敌没错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阵尘土被卷了起来,还隐约一阵阵马蹄声响起。 料想这应该就是童俊的人马正在拼命追杀而来,时间不等人,岳破虏不敢再迟疑了。23sk. 随即,岳破虏深吸一口气,抱拳道:“王爷,破虏多谢王爷收留,倘若能救出宗帅,破虏当用命报答王爷。” 第302章 惊破你的狗胆! 有了斥候游骑的引领,他们一路上还是受到了几支巡逻骑兵的询问。 岳破虏不由得暗暗赞叹道:“怪不得摄政王攻必克,战必胜,看他麾下将士的精神头,就是与我们最精锐的铁甲骑兵相比,都不逞多让。” 宗悦顿时一震,不解道:“有那么夸张吗,我看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何止!” 岳破虏望着离开的斥候游骑说道:“看看他们的眼神,跟狼一样。” 此言一出,宗悦忍不住扭头望去,果然是从护卫的斥候游骑眼神中看出丝丝杀意,他们的眼神是那么可怕,急忙低声道:“李安也太可怕了,我们真的要相信他吗?我们可是敌人呀?” 岳破虏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小姐,我们现在还有的选择吗?” 宗悦顿时也无话可说了,即便是他们现在不信任李安,可除了李安还能信任谁,李安起码还能给他们一线生机,可要是换了别人,很有可能直接把他们擒拿,送给蔡文远这也说不定。 别无选择之下,宗悦也只能无奈的咬牙叹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与此同时。 李安重新戴好遮面,命令神火军摆开阵型,将破敌弩全都架好,等待童俊的到来。 不多时,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呼啸而至,气势汹汹的直奔他们而来。 领头一员身着黑袍,戴胸甲的老者,正是童俊。 童俊得知岳破虏一路奔北而去,顿时大惊失色,此事一旦被李安得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可转念一想,李安身受重伤,未必敢管这件事,为防意外,他还是点齐五千兵马追了上来。 当他得知李安竟然敢收留岳破虏还有宗帅之女后,童俊又惊又怒。 他马上加快速度,直奔李安驻地壁垒而来,前来找李安要人,若是李安胆敢窝藏,他直接破了这壁垒。 此刻,童俊前方的道路突然一支军队,而且已经结阵,随时准备御敌,还有密密麻麻的弩机,严阵以待。 童俊深知现在与李安对战,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值得徐徐而图之。 大军中央,曾小虫高坐一张太师椅之上,手里捧着一杯酒水,若无其事的独自酌饮。 那样子,别提多嚣张了。 童俊深知李安麾下将士最善于使用弩机破敌,也不敢硬冲,只得亲率十几骑前来要人。 曾小虫自然也是不以为然,让其直接入阵。 可当他第一步踏入阵型时,心里就泛起了涟漪。 四周的甲士个个悍勇异常,每个人的眼神泛着血色,连他在内还有十几个江湖侠客,全都被这股杀气震慑到了。 包括童俊在内,这几个江湖侠客都是刀口上舔血之辈,可现如今面对李安麾下的普通甲士,都被吓成这副德行。 气势顿时为之一输。 片刻后,他们来到了中军,一位嚣张到了极点的年轻小将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见到他们来了,头都不抬。 见状,童俊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冲着曾小虫就喊道:“小子,老夫乃是蔡公子麾下将领童俊,听说你们已经将叛贼岳破虏,宗悦拿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把人交出来!” 用的是一副命令的语气,俨然没把曾小虫放在眼里,还以为曾小虫不过是个孩子,可以任由他呼来喝去的。 “砰!” 曾小虫猛地将酒杯摔在了地上,虎目一睁,一股杀意磅礴而出,怒喝一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将面前大呼小叫,来人,给本将拿下他们!” 一声轻喝,左右数十个甲士便涌了上来,各种兵器,强弓硬弩也对准了他们,肃杀之气陡然生出。 刚刚还气焰滔滔的童俊也不禁眉头一皱,可他自信自己的武艺,就算是要动手,也可以轻易逃离。 可就在这时,一个头戴遮面的甲士走上前来,当即大喝道:“中军重地,喧哗者,杀无赦!” 这一声轻喝与刚刚可是大相径庭,浓烈的杀意,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内力呼啸而出,这一次童俊身形一阵,眼眸中闪出一丝畏惧,原本嚣张无比的表情,也立刻收敛了起来。 不是别的,光是听听这一声怒喝,他就知道,眼前这个遮面甲士,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起码不是他能对付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李安麾下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 念及至此,他立刻就“软和”了,干咳一声,说道:“你家王爷也是大渊朝的属臣,现如今宗帅叛乱,已经被我家公子擒拿,岳破虏与宗悦叛逃,既然你们已经擒拿此人,还是交给我比较妥当。” 听到这话,李安跟曾小虫都不禁暗暗好笑,大渊朝的属臣,自己现在不也是逆贼吗? 既然如此,那正好借坡下驴,曾小虫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你也知道王爷是大渊朝的属臣,可你可曾知道大渊朝的军法,军中随意喧闹者,杀无赦!” “杀无赦!”周围甲士齐齐怒吼一声。 充满无尽威严的怒喝,当即惊的童俊浑身一震,再看他麾下的江湖侠客,一个个皆是被吓到了,有胆小者,当即匍匐在地上。 周围甲士皆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准备拿下他们几个人家伙。 刚刚还无比嚣张的童俊,被这一声声怒吼惊的彻底变了脸色。 他这才意识到李安麾下的将领,可不是宗帅麾下将领,而且这里也不是夜郎城,岂能容他在这里放肆,搞不好,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在一声声的怒喝声中,童俊终于彻底老实了,一脸不忿却还不得不这么做的委屈模样。 李安就是要彻底压住童俊的气焰,最好让他刻骨铭心,否则他回身就会带军队来袭。 对付这些奸佞小人,万不可心软,要么杀了他,要么就压制的他死死的让他永远翻不过身来。 童俊总算是领略到了李安的暴脾气,他惊异的打量着四周,根本不敢相信,大渊朝的武将还有这份胆气。 就是岳破虏这位有名的暴脾气,可也没有这般嚣张跋扈。 看看曾小虫,也不过是弱冠之年罢了,竟然霸道如此,这下童俊不得不相信,李安之所以可以惊破天下,靠的就是这些凶悍之辈。 而能压制这些凶悍之辈的李安又该是多么可怕呢? 自己还有旧账要跟李安算呢? 担心事态扩大的童俊,再也不敢自炽,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缓和了,讪讪笑道:“这位将军,休要动怒,你我皆是大渊将领,也算是袍泽兄弟,有什么不对的,可还要多多担待。” 曾小虫瞥了他一眼,然后双眼又合上了,根本没搭理他。 这着实让童俊怒火中烧,可却不得不继续压制怒火,扭头望向了一侧戴遮面的将领,开口道:“将军,您看这事?” “什么事?”遮面武将呵呵一笑,回道。 这下童俊更加郁闷了,干咳几声后,说道:“是这样的,宗帅作乱,被我家公子拿下,宗帅麾下余部四散皆逃,老夫带领大军一路追杀而来,想不到阁下眼疾手快,竟将这伙叛贼擒拿住了既然如此,烦请将军把这伙人交给我比较妥当。” 这一次,童俊姿态放的极低,语气也变得无比恳求的意思。 遮面武将却是低头一笑,摆手道:“原来是这事,没错,这伙人的确是被我抓了,不过既然是叛贼,本将也不好处置,来日等到本王……咳咳,等到我家王爷去京城时,亲手交给陛下比较合适。” 童俊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颜色。 等到摄政王到京城,那岂不是叫兵临京城比较合适。 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必要提“叛贼”的事吗? 虽然眼下并没有对李安出兵,可李安现在的身份比宗帅更严重。 宗帅只不过是意图造反,而李安直接就是起兵造反,而且是已经起兵造反了。 这下,童俊眉头紧皱,心里也是窝了一肚子火。 真是一群油盐不进的家伙! 童俊心里怒火中烧,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当即说道:“将军,当今陛下亲自下旨,要捉拿宗帅一家人,诸位不会要抗旨不尊吧?” 看来,这是要搬出宋桓来逼迫他们同意,可他忘了,他们原本就是叛贼,既然已是叛贼,还畏惧宋桓吗?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圣旨呢,拿出来瞧瞧,有圣旨,我就放人!”李安嘿嘿一笑,当即说道。 圣旨? 童俊彻底忍不住了,谁出来还带着圣旨,关键他也没见过圣旨,压根也没有擒拿宗帅的圣旨,这一切不过是蔡文远自己的决定而已,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遮面武将冷冷一笑,“拿出圣旨,我一定将这两个逆贼交给你。” “好,圣旨我有,不过没带在身上,你随我去夜郎城取一下。”童俊压着怒火继续说道。 “你想让我陪你去夜郎城,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命令我?” 遮面武将不屑道:“拿出圣旨,我把人给你,否则门都没有。” 此言一出,童俊神色一变,憋了一肚子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冷言说道:“你们这是要不放人了?” “砰!”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曾小虫当即不乐意了,猛地一张将面前的案板轰的粉碎,死死的盯着童俊,一字一句道:“本将今日就是不放人,你能如何,要打就打,本将奉陪到底!” “你敢打吗?” 这赤果果的威胁,不言而喻,童俊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可却依旧存在着一点点理智。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将来我们还是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吧!” 再继续待下去,也是徒增羞耻,放下狠话离开是眼下童俊最后的倔强了。 可没成想,他刚刚迈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轻蔑的声音,“想走就走,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童俊闻言,脸上微变,扭头怒视道:“你们想怎么样,开战吗,老夫可不怕你们!” “开战,你还不够格,现在跪下磕三个头,然后滚出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也包括曾小虫,他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说出这话。 当然,最惊讶的莫过于童俊了,他没有想到李安受了重伤,可他麾下的将领竟然依旧如此咄咄逼人。 第303章 背黑锅 童俊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的张了张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刚刚说什么?” 这一刻,就连曾小虫都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望着戴遮面的武将,其他人也不例外,全都瞪着惊恐的目光望着他。 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让童俊跪下磕三个头,然后滚蛋。 大刀童俊,在京城也是赫赫威名。 就连京城大内教头,军中武官都有不少是师承此人,虽然既不为官,也不为将,可丝毫不代表他的名气不够,相反他的名气极大。 之所为不为官,也不为将,皆是源于其父临终前的一句话,“童家后世子孙任何人不得为官为将,否则会引来无穷灾难。” 连曾小虫都听说过他的名气。 曾经他在蔡家当供奉之际,无意间听到蔡相连连垂头丧气,就是因为没有招募到童俊。 堂堂一国之相,都尚且如此,换了旁人更不用提了。 不过,今日他似乎已经自己破了这个誓要? 就在刚刚,曾小虫还以为此事就此罢休了。 眼下,蔡文远遭乱事一大堆,也无心与自己开战,正好两家休兵言和,最好能借用这段时间修整一下军队,可现在随着遮面武将的这句话,这件事情已经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童俊忍不住冷冷的笑了起来,阴寒的目光死死盯着遮面武将,“看来阁下是真的不知道老夫的名头,告诉你,京城大刀童俊,就是老夫!” 还以为自己这么说,眼前这个遮面武将一定会吓一跳,然后赔礼道歉,恭恭敬敬的礼送自己离开。 可万万没有想到,那道冰冷无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跪下磕三个头!” “找死。” 童俊勃然大怒,猛地抓起部下手上的大刀,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可敢与我一战!” “土鸡瓦狗之辈,也配与我挑战,今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们可以一起上来挑战我。” 遮面武将冷喝一声,一把抓起旁边甲士手中的雀月斧,犹如一道闪电般,裹携着无尽的杀意,径直朝童俊头顶劈了下去。 “亢!” 瞬息之间,雀月斧撞击到了大刀之上,声如奔雷,浩荡无边。 两股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轰然撞击在了一起,两人恐怖的力道猛然被激发而出,竟是生生将周遭无数尘土一扫而空。 这一瞬间,遮面武将依旧站在原地,而童俊却是手握大刀,一连后退了三四步。 这一刻,童俊脸上已经蒙上了一抹凝重,目光上下打量着。 眼前这位武将的实力,绝非是普通武道高手能比拟的,起码也是战神境强者。 而且力量极其恐怖,远超普通战神境强者。 就在童俊迟疑之际,李安已经再一次挥舞雀月斧,奔袭而至。 寒气森森的斧刃泛着寒光,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力量,直奔童俊的面部而去。 厚重的斧刃撕碎空气,竟发出道道音爆之声,锋芒未至,可恐怖如潮水的劲力已经先行席卷而来。 斧锋刮起的凌厉刃风,竟刮的他脸部生疼。 这是何等恐怖霸道的力量。 “此人武道绝对强悍无边!” 童俊神色微变,来不及多想,气沉丹田,力灌双臂,急忙举起大刀,奋力往头顶一荡。 “亢!”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斧刃穿袭而来的强劲压力,由大刀的刀柄汹涌的灌入体内。 短短一刻钟,童俊已经气血翻滚,劲力四散,胸口的气力生生一泄而去,两条手臂硬是被压屈了三分有余。 此时此刻。 童俊心里暗暗一震的同时,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眼前的遮面武将怎么可能会这么强? 力道之大,竟大到了这个地步,武道至少战神境,而且力量恐怕在中期,甚至更强。 “李安军中,何时又添了一员虎将,只是此人遮面掩藏,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童俊的猛地怒喝一声,一口气劲从丹田中喷发而出,两条手臂随即青筋暴起,衣服也节节撕裂,在怒吼声中,双臂奋力一荡,再一次将雀月斧荡开。 这一次,童俊主动的后退了数步,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遮面武将,询问道:“敢问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我说了,你不配知道我的名讳!”遮面武将手持雀月斧,森寒的眼神从遮面的瞳孔中散发出来。 是谁? 大渊朝何时多了一个使用巨斧的武将,而且武道如此之强。 童俊虽然不为将,可对大渊朝中的武将也是多有了解,他们的武道境界,使用兵器,也是多有涉猎,可却没听说过,还有一位善用巨斧的虎将。 寻思良久,他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眼前这位究竟是谁? “那位武道世家的子弟善用巨斧?” “难道是西北军团的种家?” “种家中有一支精锐,名叫种家虎贲!” “莫非种家军也投靠摄政王了!” “坏了,这个消息太可怕了,若真是如此的话,公子决不能与李安再发生冲突!” 眼前之人,定然是西北军团种家军的武将。 可惜没人清楚童俊内心的变化,否则一定会哭笑不得。 种家军何时投降李安了? 种家军在西北压制蛮族,吐蕃数百年之久,家族中虎将如云,悍将如雨,尽是一次次挽救了大渊朝西北地区的和平。 童俊突然记起来,夜郎城中不也有西北军团的精锐步拔子,若是种家军投靠了李安,那步拔子会不会也已经投靠了李安,那岂不是说,步拔子随时可能会叛变。 “坏了,公子的安危!” 童俊突然意识到不对,若是种家军叛变,步拔子恐怕已经叛变了,那公子岂不是现在就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 念及至此,童俊猛地后退一步,却也不急着进攻,厉喝一声道:“种家军,你是种家军的武将,不知你为何叛逃大渊朝,你可知道,造反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现在投降也就罢了,否则一旦此事传到京城,谁也救不了你们!” 当童俊一喊出种家军的那一瞬间,面前的遮面武将有一个明显的迟钝动作,这个动作着实让童俊坐实了眼前虎将一定是种家军的人。 殊不知,眼前遮面武将只是不明白对方在喊什么而已。 这一个无心之举直接让大渊朝一位战功赫赫的武道世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逆贼。 童俊打量四周,惊异的发现,自己麾下十几个江湖侠客已经被乱军拿下,眼看无数甲士层层叠叠得围了上来,顿时心生惧色。 “小子,我可是蔡文远公子麾下大将,杀了我,也就意味着与蔡相不死不休的地步,你可要想好了!” 事到如今,还敢出言威胁,简直是不知死活。 遮面武将气焰滔滔,举起雀月斧遥遥的指向童俊,“老狗,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别说是你,就是你家主子在此,今日也是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老夫就跟你拼了,看刀!”童俊怒啸一声,当即舞刀杀出,直奔遮面武将而来。天籁小说网 “来的好!” 遮面武将浑然不惧,反而欣喜若狂,蓦然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意迎面狂袭而来,却也丝毫无畏。 如此败局之下,童俊还能奋力反击,这份胆气也是不错的了,可惜,终究还是要死。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威势!” 童俊不由得心生惊惧,暗道不好,眼看遮面武将已经疾冲而来。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托大了,竟然没有联想到眼前遮面武将的可怕实力,此刻对方也举起雀月斧,裹携一股狂暴之力,当头落下。 避之不及,唯有硬抗! 童俊怒喝一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口心气猛地提起,猿臂暴涨,青筋齐齐乍起,舞着大刀就劈砍过去。 “亢!” 火星四溅,猛烈的撞击之下,兵器撞击的刺耳音爆,犹如一连串的闷雷般,几欲刺破耳膜。 这泰山压顶的一击,其力道何止千斤,就是一座山岳也能劈碎了。 遮面武将的一斧恐怕都要超越了世人认知了,光是斧头溅起的杀意竟然都凝聚成实了,一道道刃风好似刀光一般。 这一斧头就是战神境强者也绝对是必死无疑。 大刀童俊,今日必然死在这一斧之下。 可就是如此,大刀童俊竟然还是扛下了。 可扛下这一斧的瞬间,恐怖的力道顺着他的大刀顷刻之间,传遍了全身,虎口轰然爆裂,脑袋也随即被轰击的晕头转向,五脏六腑也仿佛被错位了一般,痛不欲生。 丹田内,气血翻滚,压都压制不住,嘴角的鲜血更是狂涌而出。 这裹携着无穷无尽杀意的一斧,着实将童俊的奇经八脉,轰击的一塌糊涂。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大刀童俊的实力也着实令人诧异。 刚刚这一斧,身后的曾小虫看的真切,足以斩天碎地,却仍旧是没有碾杀童俊。 若是刚刚换了自己,必然是槊断人死的结果。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童俊一口老血喷出,随即体内的内力快速运转起来,顷刻间,双臂已经有了三分气力。 随后,童俊已经恢复正常,双臂轰然一荡,生生的将雀月斧荡开。 童俊猛然退后数十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傲然的怒视道:“种家军名不虚传,大刀童俊在此领教过了,可你今日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话音一落,他猛然爆起,手中大刀横飞出去,一连斩杀数十位甲士,还趁机夺下一匹战马,夺路而逃,乱军中,无人能挡住。 望着急速奔逃的背影,遮面武将慢慢摘下遮面,露出一张桀骜不驯的俊脸,薄唇微启,“他刚刚说什么,什么种家军?” 曾小虫摇头道:“我也没听懂,童俊一口一个种家军,不知为何,会不会是把王爷当做了种家军的人?” “嗯,有可能,看来本王这个黑锅要让种家军的人来背了。”李安忍不住哈哈一笑。 身侧的曾小虫也笑道:“夜郎城中也有西北军团的人马,这下他们要倒霉了。” 第304章 步拔子来袭 夺路而逃的童俊,根本不敢有丝毫停歇,一直跑到军中这才停了下来。 刚刚还没感觉,一停下,当即童俊就感觉一口老血堵在了心口,“哇”的一声,便喷了出来。 整个人再一次一阵眩晕,“扑通”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 众将手忙脚乱的将其扶起,只听童俊气息微弱,只吐出两个字,“逃,逃!” 恰好这个时候,北面一阵喊杀声,夹杂着马蹄声呼啸而至。 众将不明所以,可童俊已经下令后撤,好家伙,全军立刻掉头,仓皇而逃。 等到童俊回到夜郎城,也慢慢的舒缓过来,愤恨的瞪了一眼北面,脸上尽是恼羞成怒的愤恨,咬牙切齿道:“种家军,我童俊与你们势不两立,此仇不报,我童俊誓不为人,啊!我童俊……” 随着又一口老血喷出,童俊再一次昏了过去。 随着童俊的再一次昏倒,整个夜郎城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当蔡文远得知童俊受了重伤,还昏倒过去后,当即是大惊失色,忙将全城医官都抓了过来,替童俊疗伤。 夜郎城中军大营。 蔡文远彻底是发飙了。 “砰!” 蔡文远恼羞成怒,狠狠地将桌子踢翻,咬牙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死!” 座下几位将领齐齐跪地求饶,满脸惊恐。 其中一将断断续续的说道:“童俊大人带着亲随去了摄政王军阵中,末将固守本阵,不曾随童俊大人前往,故而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童俊大人一逃出摄政王军阵,就已经身受重伤,口中怒骂种家军!” 蔡文远眼睛一闪,“也就是说童俊从逆贼李安的军阵中出来,已经是被人击伤了?” “是的,公子。”部将回道。 “种家军,这里面有种家军什么事?” 蔡文远也是一头雾水,想要搞清楚,只能等童俊恢复过来再说。 可随后部将有人一人说道:“公子,童俊大人说过,他与种家军势不两立,会不会是种家军的人击伤了他。” “哼!” “胡说八道,种家军远在西北,怎么可能会……” 突然,他的表情一变,满脸都是惊诧,他一下子记起来,李安受重伤了,武道最强的葛洪与单道还在五羊城抵御金乌貅,现如今李安的军中也就只剩下曾家五虎,最强的曾小虫,也不过是一品巅峰而已,怎么可能击败童俊。 “难道说种家军暗中勾结李安,欲要置本公子于死敌?” 想到这里,蔡文远当即是脸色大变,因为在夜郎城中也有西北军团的一支万人兵马,还是精锐的步拔子。 这下可麻烦了。 童俊受伤,麾下诸将领没有人能担起主将的位置,一旦种家军作乱,他拿什么抵挡? 蓦然之间,他已经被惊起了一身冷汗,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步拔子军营现在……在何处?”蔡文远已经开始结巴了。 “在城内,护卫我本阵西侧,距离此处不过三里路程。”部将回道。 三里路程? 步拔子就算是战马不多,就是跑过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倘若步拔子造反,自己拿什么抵挡他们。 眼下,中州道步骑兵皆驻守夜郎城的四座城门,京畿道官兵倒是在城内,可京畿道官兵皆是新募之兵,不堪大用。 面对久经沙场,凶悍无比的步拔子,根本不是对手。 念及至此,他只能暂且不动声色,既然种家军已经背叛,那他何不来一个顺水推舟,用种家军的步拔子去攻打李安的壁垒。 他若是一去不复返,也就坐实种家军叛变的事了,若是进攻,正好趁机削弱种家军的实力。 随即,一拍即合,他立刻传令步拔子拔营,择日攻破李安的壁垒。 一头雾水的种家步拔子当即起程,直奔李安的壁垒而来。 与此同时。 李安很清楚,童俊此番回到夜郎城,必然会向蔡文远告种家军一状,而种家军必然会被派来成为炮灰。 别的李安倒是不畏惧,可步拔子可是西北军团的悍卒,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死一个都让人觉得心疼。 上一战,李安俘虏的步拔子皆是已经编入禁军甲士,这些步拔子当真是悍勇异常,而且身体素质极高,比起禁军甲士来,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沟壑悬崖,如履平地,高山峻岭,纵步如飞。 是绝对的山地无敌! 面对如此骁勇善战的勇士,李安是真的舍不得杀他们,如果能收归麾下,绝对是再合适不过了。天籁小说网 现如今,蔡文远虽然没有对他用兵,只是因为他需要慢慢消化内部的各派势力,尤其是宗帅留下的骄兵悍将,他必须一一收复。 这一场短暂的和平,很快就要结束,没有宗帅和岳破虏支撑的宗家军,会被瞬间瓜分干净。 既然如此,李安还跟他们客气什么,早晚都是一场血战。 此时。 岳破虏来到了中军大账,拱手诚然感激道:“王爷深明大义,不计前嫌,救我等于水火之中,破虏感激不尽。” 李安点点头,淡然一笑,“岳将军,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大可不必如此。” 岳破虏摇摇头,感激涕零的说道:“王爷如今不惜得罪蔡文远,也要保下我等,一旦蔡文远大军来袭,王爷该如何应对?” “不必担心,区区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就算是宋桓御驾亲征,本王也毫不畏惧。”李安一脸从容无畏,淡定无比。 岳破虏瞬间被李安的英雄气概所吸引,又感恩于李安的救命之恩,心里万分感激之情,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李安也不多言,当即又下令从自己营中拨出粮草辎重,兵器甲胄,还有几名医官,叫他直接在壁垒之中安营扎寨。 至于营救宗帅一事,李安的建议还是要等,现如今,宗帅被关押在夜郎城,夜郎城诸军加起来足足五万多人马,想要从中营救出宗帅,无异于难以登天。 为今之计,只能等蔡文远押送宗帅回京的路上,再一举救下。 对于李安的提议,岳破虏也是深感正确。 现在他对李安是打心眼里尊敬,眼下自己与大小姐还有这一万多兄弟,已经是无处可去,整个大渊朝也没有一处容身之地,也只有李安这里是最安全的。 原本以为李安能给自己一处容身之地也就算是不错了,谁成想,还赠予自己粮草辎重,兵甲医官。 李安与岳破虏一道,策马前往他们人马驻地,毕竟自己作为主人,怎么也应该去问候一下,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将来可还是袍泽兄弟。 顺便见见宗帅的小女,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娘。 在壁垒军营中,一千多铁甲骑兵手持利器,隐蔽在营中,宗悦也是其中,只见她紧握长戟,警惕的环顾四周,生怕有一丝风水草动。 现在她最怕李安会变卦,毕竟蔡文远手握大军,李安就是把她们生擒了,送给蔡文远也实属正常。 眼看岳破虏去了李安的中军大营,久久也没有回来,宗悦心里愈发的着急,担心岳破虏再被李安暗杀了,已经做好与李安鱼死网破的决心了。 一旦李安大军来袭,她与一千多铁甲骑兵将死战到底,绝不会投降。 这时,远处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在两道身影之后,还有不少甲士跟随。 “难道说破虏被李安挟持了?” 宗悦心惊之余,立刻跳上战马,对着部将喊道:“看我手势,若是破虏被挟持了,我们立刻就冲杀出去。” 随即,她策马奔出,遥遥的望向岳破虏,厉喝道:“破虏,你没事吧?” “没事。” 岳破虏当即抱拳道:“王爷不但给了我们容身之地,还赠予我们不少粮草辎重,还有甲胄,医官。” “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李安会趁机将你拿下,绑给蔡文远那个狗贼呢!”宗悦满脸大喜,纵马上前迎去。 宗悦这嘴还真是不饶人,真是心直口快,一点也不知道转弯。 关键是人家李安还在当场。 被这人家说这话也就罢了,当着人家的面说这话,着实有些尴尬。 李安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 这可把岳破虏尴尬的不轻,赶紧对着宗悦使了个眼色,随即将李安与童俊大战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听到岳破虏说李安如何击败童俊的战斗,宗悦都一下子被惊讶到了。 “你竟然可以击败大刀童俊,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宗悦一脸惊异的盯着李安。 岳破虏赞叹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王爷竟然如此之强,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大刀童俊击败,如此实力,当真令人佩服,而且王爷冒着与蔡文远开战的风险,保护我们的周全,就是这份侠义之心,也是极为难得的。” 听到这话,宗悦脸上的警惕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激之意。 她惊讶于李安的恐怖实力,更惊讶李安那份侠肝义胆的魄力。 随即,她慢慢走到李安面前,满脸都是感激,双手抱拳,说道:“王爷大恩大德,宗悦此生不忘,刚刚多有冒犯,还望王爷不要计较,待到救出家父后,宗悦愿为王爷马前卒,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直言快语,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这一点与宗帅何其相似。 李安忙笑了笑,“大乱之秋,人人自危,宗小姐对本王心存警惕也是人之常情,本王怎么会计较,况且宗帅与我乃是袍泽兄弟,过命之义,本王岂能有不救之理!” 宗悦对李安的这番话,也是暗暗赞誉,说话间,眼眸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微微上挑,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前方战事多变,李安不再继续逗留,寒暄几句后,便要告辞了,临走前,还安抚道:“宗帅之事,勿要担心,本王一定想尽办法,救出宗帅。” “多谢王爷。”岳破虏与宗悦齐齐拜道。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宗悦不免忽然一声轻笑,随即,酷酷地勾起唇角,“他真的好奇怪,跟我见过的将军一点都不一样。” “嗯,是啊,宗帅说过,大渊朝若是都如摄政王这般,岂能被金鞑异族处处欺压,以至于山河破碎,风雨漂泊。”岳破虏苦涩的说道。 此时,一万多人的步拔子离开了夜郎城,直奔壁垒而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李安的案牍上。 第305章 请人练兵 午后黄昏。 数以万计的步拔子精锐悍卒集结于壁垒之外,远远望去,军容肃穆,旗帜遮天,刀枪如森,数十架登云梯陈列阵中,两翼披甲的重甲步拔子护卫两翼。 步拔子不愧是精锐悍卒,光是这冲天的杀气就傲视天下雄兵。 步拔子声势浩大无边,明显就是一副要破城的姿态。 李安内心清晰无比,步拔子将领多半也不愿意攻城,只不过碍于军令而已,不得不出兵。 似乎连步拔子将领也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被当成炮灰的意思,要不然夜郎城的中州道步骑兵,京畿道官兵为何不动,也没有任何支援的态势,反而令他们孤军深入。 蔡文远想将步拔子当做炮灰,而步拔子将领也不是傻瓜,岂能感觉不到。 这一切,不过是蔡文远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李安当即下令,命斥候游骑散布在壁垒之外,严密监视步拔子的动向,夜郎城潜伏的暗影卫也纷纷出动,监视城中各军的动向,神火军与禁军甲士尽数防守于壁垒,等待命令,随时出击。 鼓声响起,诸军各司其职,纷纷集结于壁垒前,严阵以待。 为了麻痹蔡文远,李安数日以来,四处派人寻找医官,而且在军中也是装作重伤,已经数日没有在军中露面,其中不少忠心于李安的士卒皆是日夜祈祷,祈求上天保佑李安平安。 可一来二去,军中将士的士气也随之开始慢慢动摇。 众多士卒不知其中缘故,可诸多将领却是知情,曾家五虎知晓其中缘故,可却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强行弹压士卒动摇军心。 曾家五虎凭借自身的威望,死死的压制着诸将士,统筹各级军令,严阵以待。 壁垒之外。 一个身披银白色铁甲,手持长刀的壮汉,正傲然的紧望着眼前的壁垒防线。 此人正是种家军将领种思道。 种思道乃是种家嫡系子弟,为人谨慎,做事认真,一身武道也是甚为突出。 这一次种家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精心挑选了一万多人的步拔子精锐,由种思道亲自带领,谁料到最后竟成了世家门阀博弈的炮灰。 倒是真的令人感觉到唏嘘不已。 种思道高傲而沉稳,思索着如何破敌壁垒,思绪繁复之间,有副将说道:“公子,咱们的细作回报,摄政王最近几日派出不少人四处寻访名医,而且摄政王一直也没有露面,想必是伤的不轻。” “那还用说,三枚弩箭射中,就是陆地神仙也够受的。” 种思道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喜色,反而露出深以为耻的表情,侃侃言道:“真是丢人,身为武将,竟然暗中偷袭,暗箭伤人,宗帅大人真是老了,竟然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副将忙回道:“听说不是宗帅所为,是蔡公子暗中授意宗帅百骑甲士做的。” “哼!” 种思道冷哼一声,“他就不配当个人。” 副将没敢继续搭话,他不知道自家公子说的是谁。 是宗帅不是人,还是蔡文远不是人。 宗帅现在已经被关入大狱,生死不知了,现如今整个夜郎城也是蔡文远说了算,可自家公子不止一次的顶撞辱骂过蔡文远,那种世家子弟怎么可能不给他穿小鞋。 “不可随意攻城,我们只需要摆出攻城的姿态即可,想拿我种家军当炮灰,没门。” 说完这话,种思道冷峻的目光中,一丝丝精光乍现,杀气大盛。 …… 李安隐藏身份,带着遮面,只在壁垒上看了一眼,就下令除了警示守军外,其他各应立刻休息。 就这么数十几架登云梯还想攻破壁垒,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来对面种家军的将领也知晓自己被当做炮灰的事了,根本不愿效死命。 李安心知无忧,对面的种家军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不出十日,蔡文远就等不及了。 前脚一进大帐,后脚就听到贾道途的声音,人还未到,声音先到,“王爷,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喜从何来?” 李安看都不看他,忽然抬头问道:“今天一大早你跑去了,战事紧张,这里可不是京城,小心点。” 贾道途一脸坏笑的盯着李安,说道:“道途能去哪里,自然是在营中转悠了,刚刚从帝姬大人的营中出来。” “你还别说,帝姬大人不愧是有大渊第一美人之称,那模样,那身段,真是沉鱼落雁脸孔,吹弹即破的肌肤。” 贾道途一边夸赞,一边盯着李安的眼睛,想要看看李安的反应。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李安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盯着手上的情报,都入迷了。 “王爷,你对帝姬大人什么感觉?”贾道途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感觉。” 李安漫不经心道:“道途,对于种家军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兵不血刃的收复种家军,据我所知,种家军的步拔子可是悍卒,如此优良的兵员,不归本王真是太亏了。” “唉!” 贾道途听到这话,也只能是叹息一声,摇头道:“王爷,此事暂且搁置一处,你到底对福金帝姬大人什么感觉?” 这一次,李安忍不住抬头望向他,“什么意思?” 贾道途见李安动了心思,忙道:“福金帝姬大人性格温婉,才智过人,绝对是配得上王爷的,若是将来王爷定鼎中原,迎娶帝姬大人,想必大渊皇室也不会说什么,到时候,王爷可就是九五至尊了。” 李安合上情报,一字一句道:“道途,你莫不是忘了本王可是有妇之夫,还有一个女儿,你觉得本王还会迎娶宋福金吗?” “这有什么,王爷身份尊贵,地位超然,三妻四妾又如何,将来王爷荣登大宝,那可是要建立后宫的,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人,难道王爷还非要娶一人不成?”贾道途似乎有点急不可耐了,急忙开口劝解道。 “此事不要再提,本王有橘络一人即可,其他人概不多想。”李安沉声说道。 “道途,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件事再多费心思了,本王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谋略天下吧。” “王爷,您可以不提,可末将等人岂能不提,福金帝姬大人是最合适的王妃,王爷若是不愿意辜负橘络王妃,赐她一个偏妃即可,以乔家的实力,一个偏妃已经是光宗耀祖了。”贾道途急忙说道。 “本王知晓了。” 李安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随即又道:“蔡文远这些人向来阴险狡诈,从上次暗杀本王就可以看得出来,此人最善于使用这些阴谋诡计,你以后出门,还是要多加防备才是。” “王爷的暗影卫昼夜守护,还有甲士护卫,我有什么好怕的。”贾道途一脸的不以为意道。 自从上一次李安遭遇蔡文远暗杀之后,李安就加强了对身边谋臣武将的护卫,如曾小虫这般人,他倒是不担心,他们武功了得,身边又有亲卫左右护卫,当然不必担心。 李安现如今最担心的莫过于贾道途了,如贾道途这样的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一旦遇袭就绝无生还的可能,故而暗中知会暗影卫,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贾道途虽然不习武功,可却早就发现了暗影卫的存在,因此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李安不再多言,随后将自己击败大刀童俊,收留岳破虏还有宗悦的事,全都一股脑的告诉了贾道途。 贾道途点了点头,心里立刻有了主意,笑道:“王爷的心思,我也猜到了几分,岳破虏此人忠肝义胆,光明磊落,而且年纪轻轻,武艺就十分了得,倘若能让此人归顺,王爷的实力必然是节节攀升。” “而且据我所知,岳破虏极其善于带领骑兵作战,从他麾下的铁甲骑兵就能看得出来,此人领兵之能,绝对能与曾小虫相提并论的。” 李安点头一笑,“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对于这件事你如何看?” 贾道途看了李安一眼,从李安的目光中,他隐约看出李安内心那股强烈的决心。 “王爷,道途先请求王爷恕臣无罪。”贾道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本王恕你无罪。”李安摆手道。 贾道途正襟危坐,沉声说道:“欲要收复岳破虏,王爷必须要先杀宗帅大人!” “什么!” 听到这话,李安脸色都微变,却没有发作,只是寻思片刻后,继续说道:“说下去。” “正如王爷看到的,岳破虏此人重情重义,只要宗帅存活于世上一天,岳破虏就永远不会对王爷效忠,倘若宗帅能归顺王爷,那就再好不过了,可王爷应该知道宗帅是个死忠于大渊朝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领兵来讨伐王爷。” 李安听到这话,愣是半天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中有一丝丝的不忍。 贾道途继续说道:“请王爷三思,宗帅非死不可!”m.23sk. “好,本王知道了。”李安摆手说道。 一时间,整个大帐内气氛变得怪怪的。 说实话,李安真的舍不得杀宗帅,这位老将为大渊朝呕心沥血,历经两朝,如今土埋半截,仍旧领兵出战,如此良将,真要是身死,真是可惜。 沉寂片刻后,贾道途忽然想起什么来,便说道:“王爷既然已经救下岳破虏,那就不能白白救他,据我所知,岳破虏麾下的那支铁甲骑兵,绝非是普通骑兵那么简单,是按照铁浮屠为原型建立的,不但可以上马冲锋破阵,下马也可以结阵御敌,王爷为何不请岳破虏替我们练出一支精锐,将来面对金乌貅说不定可以出奇制胜。” 铁甲骑兵! 李安听到这四个字顿时心生喜色,若是自己麾下有这么一只精锐,未必不能与金乌貅的铁浮屠野战! 他可是亲眼目睹铁甲骑兵的凶悍,以四千余人,在没有攻城设施的前提下,下马步战,可是差点将自己的壁垒攻破,若非曾家四虎拼命抵挡,结果如何,还真的不好说。 而今,岳破虏与自己已经不是敌人了,铁甲骑兵虽然损失惨重,可岳破虏还是精通练就此精锐的战法,若是自己请求他替自己练兵,岳破虏怎么如何好意思拒绝。 正如贾道途所言,如此良机,岂能浪费了。 就算是宗帅大人救出来了,岳破虏又随宗帅离开,自己多了一支铁甲骑兵,那也不亏。 李安拍案叫好,当即就采纳了贾道途的意见,马上就带着四五个亲兵,戴上遮面,直奔岳破虏营中而去。 第306章 百骑甲士 这一次贾道途出奇的跟着李安一块去,眼看就要到了岳破虏的军营,不禁担忧道:“王爷,就咱们几个进去,要是岳破虏突然起了杀心,咱们不会都交代在里面吧?” “放心好了,别的不敢说,就他们这一千多铁甲骑兵,还拦不住本王,况且,岳破虏此人忠肝义胆,绝不会做出这等小人行径。” 李安自信一笑,随即深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毫无顾忌的直奔岳破虏的营中。 贾道途坐在马上,嘿嘿一笑,猛灌了两口酒后,笑呵呵道:“悠哉,王爷要是能对帝姬大人也这么上心就好了。” 得知李安要来,岳破虏岂敢怠慢,急忙一路小跑到营门口,还未到门口就看到了李安的身影。 当他见到李安一身武服,连胸甲都没有时,心里更是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叹道:“想不到王爷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就带这么几个人就敢来我的营中,连甲胄都不披,这份信任和气度,当真是令人倾佩。” 望着一身武服的李安,岳破虏心中对李安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念及至此,他赶忙迎了上去,双膝跪地,拜道:“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赎罪。” 李安很亲切的将其扶起,便开始询问营中还缺什么物资,粮草够不够吃,帐篷够不够用,受伤的将士有没有被合理救治之类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他提。 “王爷不必担心,营中什么东西都不缺,多谢王爷关心。”岳破虏感激不尽,连声感谢。 寒暄一阵,李安也没好意思提练兵的事,只是想看看营中各军的情况,当即问道:“本王知道大渊朝最精锐的重甲骑兵莫过于你的铁甲骑兵,不知道你的铁甲骑兵如何训练,本王也想过来取取经。” 见到李安这么说,岳破虏当即受宠若惊,连忙将李安请入军帐中,赶忙去调集一支铁甲骑兵前来,供李安观赏。 帐中。 李安端坐上位之上,语气不经意间询问:“破虏兄,传闻你麾下的铁甲骑兵中有一支百骑甲士,个个皆是勇悍之辈,冲锋破阵,所向披靡,不知可有此事?” 听到百骑甲士,岳破虏脸色不经意间露出一抹自豪,轻轻一笑,却又谦逊道:“不瞒王爷,末将麾下的确是有一支百骑甲士,冲锋破阵倒是有些手段,可所向披靡就有点夸大了,而且百骑甲士上次护卫宗帅,损失颇大,我麾下也只剩下百余人了。” “哦?” 听这话,这百骑甲士还真的存在。 李安也是刚刚从暗影卫的情报中得知,铁甲骑兵中有一支精锐中的精锐,明曰百骑甲士,人数三百左右,个个皆是武道高手,而且每个人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弓马娴熟,武艺高超。 每有战事,铁甲骑兵先冲,攻击受挫后,百骑甲士才上,每一次,必然是攻必克,克必胜。 凡是百骑甲士阵亡者,皆是以铁甲骑兵中的百人将候补之。 就是金乌貅的铁浮屠也做不到这般。 得知真的有这么一支精锐,李安心里不由得暗暗窃喜,便有开始询问百骑甲士的训练情况。 岳破虏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百骑甲士的兵员选拔,兵器配置,以及训练战法,甚至连作战方式,阵型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李安听闻后,都感觉很是惊奇,曾经他的忠义军中也有顶级骑兵,当年李安也是对其严格选拔,可比起百骑甲士来说,还是差的远了。 也难怪百骑甲士是如此悍勇的精锐。 可现在摆在李安面前的,不仅仅是知道了这些练兵方法就能复制出一支百骑甲士来,有些东西还需要战场上积累的经验。 百骑甲士也不会是一蹴而就的,也是通过铁甲骑兵在一次次战斗中,总结出来无数经验,这才促成了百骑甲士。 现在光有一个方法,就想要练就出一支百骑甲士,简直是痴心妄想。 随即,李安感叹一声道:“本王麾下甲士无数,精骑颇多,可却缺少这么一支精锐,倘若将来面对金乌貅的铁浮屠,也有一战之力。” “唉,本王何时能有这么一支精骑呀!” 岳破虏毫不犹豫,一口喊道:“王爷,您若是不嫌弃,末将愿意为王爷尽一份绵薄之力,为王爷也练出一支如同铁甲骑兵一样的骑兵。” 虽然他知道训练铁甲骑兵的战法乃是宗帅的独门绝技,可现在他欠李安的恩情实在是太大了,能为李安做点什么,也算是还一点恩情了。 见岳破虏主动开口帮自己训练,李安也不禁大喜,当即下令神火军和禁军甲士中的士卒可以任由他挑选,所需要的装备,也尽数满足。 岳破虏忙道:“王爷,铁甲骑兵能修成战斗力,全都依赖于军中老兵,老兵带新兵,很快就可以形成战斗力,王爷现在就是组建出铁甲骑兵,想要达到百骑甲士那样的战斗力,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可如何是好,本王还指望尽快形成战斗力,与金乌貅的铁浮屠一较高下呢!”李安顿时有些激恼。 岳破虏当即说道:“王爷,既然如此,承蒙王爷不嫌弃,末将就做主将这一百余名百骑甲士赠予王爷,帮助王爷早日建立铁甲骑兵,形成战斗力。” “真的!” 李安这算是意外之喜了,谁都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殊不知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更是难得,一支精锐的战斗力全靠这些老兵,老兵越多,战斗力越强。 李安兴奋的笑道:“破虏兄,此事就交给你了,你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本王一定想尽办法满足。” “多谢,王爷信任,末将自当竭尽全力。”岳破虏抱拳回道。 两人皆是兴致大起,聊的十分投机,一直聊到了天黑。 天色渐暗。 两人依旧是浑然不觉,恰好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门外走进一道身影。 人还未到,一股幽香却已经扑鼻而来。 李安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到一个身着长裙的少女,正款款走来。 却见到那女子眉清目秀,一张肤光胜雪的娇艳脸庞上,璀璨动人的眼眸熠熠生辉,漆黑犹如瀑布般的长发散开在肩上,看上去美艳动人,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得英气。 李安都已经看直了,那道倩影就这么突兀的印入了脑海,久久难以挥散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李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谁家的姑娘竟生的如此俏丽! 岳破虏尴尬的咳嗽一声,忙道:“王爷,您可曾认出她是谁?” “本王应该是没有见过吧。”李安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确认自己的确是没有见过。 “王爷,您一定见过,而且还不止一面。”岳破虏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李安再一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确是没有见过此女子,随即摇头道:“本王虽然不敢说过目不忘,可见过的人,那就一定会有印象,此女子,本王绝对没有见过。” “王爷,可确定?”岳破虏笑道。 “肯定。”李安坚定道。 而那女子,却是柔媚薄唇微微一开,恰如一袭春风拂面吹来,柔声说道:“小女子宗悦,见过王爷。” 什么? 饶是李安提前早有准备,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是宗悦?” 李安再一次开口确认。 岳破虏也点头道:“没错,她就是我家大小姐,宗帅的小女宗悦。” 李安怎么也无法联想到那个嚣张跋扈,杀气腾腾的女将,会跟眼前这个柔情似的姑娘联系到一起。 “你真的是宗悦?” 李安再三的望着女子问道。 “小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宗家小女宗悦是也!”宗悦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突然猛地大吼一声,连脸上的粉黛都震掉了。 一听这个声音,李安终于确认了,这才是宗帅之女宗悦。 宗悦也懒得打扮了,直接掉头就走,“什么破衣服,走路裆都迈不开,老娘以后再也不穿了……” 一路上满腹牢骚的走了出来,搞的帐内的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岳破虏尴尬的笑道:“王爷,让你见笑了,我家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从小被我们大家宠坏了,以前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舞枪弄棒的,还挺有意思的,可现在麻烦了,到了嫁人的年纪,没人敢娶了。” “尤其是现在大渊朝一直采取抑武扬文的国策,大多数的世家子弟皆是吟诗作对,诗词歌赋,鲜有人喜欢武道,对于我家大小姐这般烈女子更是避之不及。” 李安冷哼一声,“大渊以武立国,人人尚武,敢死敢战,那才是真英雄,整日躲在青楼歌舍中吟诗作对,像什么话,难道金鞑人的铁骑杀来的时候,你能用诗词杀死对方吗?” 两人皆是感觉到唏嘘不已,感叹这世道变化。 随后两人就转移到了正题上,对于铁甲骑兵的作战方式,训练方式,通通毫无顾忌的告诉了李安。m.23sk. 越是深入话题,李安越发的觉察到这铁甲骑兵的厉害之处,尤其是一万铁甲骑兵在清远地带,一旦冲锋起来,那就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尤其是百骑甲士,真可谓是上马冲锋,下马攻坚,绝对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李安当即回营后,便下令神火军,禁军甲士两军挑选七品高手以上的,包括武官,百夫长,全都集合起来,组成新的百骑甲士。 两军堪堪只有三百八十名而已,其中多是武官,加上岳破虏赠予的一百余名百骑甲士,一共四百余人,如此皆是由武道高手组成的军队,其战斗力简直是不敢相信的。 由如此精锐的士卒组成的军队,兵器自然是选择最好的,长枪,唐刀,连弩,破敌弩,只要是李安军中有的,皆是被调拨给岳破虏。 兵器选择最好的,甲胄更不用说了,统一的将领铁甲,内衬锁子甲,又调拨工匠打造马铠,均是精铁打制的马铠,轻薄且坚固。 李安这一次可谓是下了大血本,他真的是太急了,他太需要一支精兵了。 环顾四周,南面蔡文远跟自己破相之仇,北面金乌貅已然南下,血海深仇,西面种家军尚且不知是敌是友,真可谓是群敌环伺。 李安手中能用的兵力,堪堪不过万余,其余军队皆在五羊城,抵御金乌貅的金鞑铁骑。 就这堪堪万余军队,其中能称之为精锐的也就是三千神火军,其他的禁军甲士虽然历经几次血战,可却仍旧做不到以一敌百。 堪堪万余军队,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实在是有些“弱小,”而李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像百骑甲士这般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的精锐悍卒。 正因为如此,现在李安宁可掏空了家底,也要组建百骑甲士。 与此同时,李安又令江南道的太尉许君集利用海运偷偷运送粮草而来,现如今,他能用的也只有许君集了,至于西南三颗棋子,现在还不能动。 李安需要提前准备好,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相信这一场暴风雨将是惊天之变。 第307章 主动出击,野战破敌! 随着时间的推移,蔡文远已经整合了麾下将士,一些宗帅的部将要么调离,要么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了大狱,反正整支军队都姓了“蔡”了。 内部消化完了,该处理外部了。 可此时,在处理李安之前,种家军的事也该好好说道一下了。 一万多精锐步拔子面对同样人数相差不大的逆贼李安,竟然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他自己选择性忘却了自己被李安驱逐的惨状,现在矛头直指种家军步拔子。 关键,他得知了一个令其极其恼怒的消息,步拔子从来没有进攻过李安的壁垒。 随即,蔡文远便掐断了步拔子军队的粮草补给。 种思道几日等不来补给,不由得暗暗担心,急忙派出几批传令兵前往夜郎城,可得到的回复一直是等待。 别的可以等,将士们的肚子等不了。m.23sk. 随即。 他直接派出部将前往夜郎城要个说法,结果就是,部将的人头挂在了夜郎城的城头之上。 一怒之下,他亲自前往夜郎城,可等待他的却是一封斥责书,“种家军不思为国效忠,竟与逆贼李安勾结成性,现命令种家军步拔子所有将士立刻缴械投降,否则视为叛贼,人人得而诛之!” 种思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明明与叛贼李安对峙中,怎么突然也变成了叛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直接纵马靠近夜郎城的城门,想问个明白。 可还没等靠近城门,一波箭雨当即落到了他的头顶。 “噗!” 一根利箭穿透了他的甲胄,射进了他的胸膛之中,伴随着一道血箭喷出,种思道当即从马上摔了下去。 部下诸将皆是种家子弟,全都拼了命的冲过去,将种思道抢了回来,否则下一秒他就彻底被万箭穿心了。 回到驻地的种思道越想越生气,当即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反了,老子反了,老子先杀了蔡文远再说,这个畜牲,他敢诬陷我,我种家世代忠良,死而后己,不知道多少种家子弟为大渊朝抛头颅,洒热血,最终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德行的,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忠臣良将,受尽万般苦楚,奸贼逆臣,却是享尽荣华富贵,这大渊江山难道真的要覆灭不成!” 可不等种思道反应过来,蔡文远的大军已经逼近而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结阵御敌,麾下步拔子儿郎虽然悍勇无敌,可经过几日的粮草不济,一个个已经是被饿得人困马乏,脚底发软了,根本不是蔡文远的对手,几场接触战下来,损失不可谓不小。 种家军大营。 到处都是伤兵败卒,哀嚎声萦绕在整个军营的头顶之上,久久不散。 这一声声的惨叫声牵动着所有将士的心。 中军大账。 种思道脸色发乌,嘴唇发白,他已经连续数日没有吃过一粒粮食,喝过一滴水,全凭一股意志坚持到现在。 殊不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到底是该怎么选择,难道真的要造反不成? 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自己死了倒是没什么,可别连累种家满门。 就在他愁绪难消之际,副将一步一瘸走了进来,副将的腿上多了一块绷带,是箭支的贯穿伤,不致命,却因为没有药物,已经发炎了,走起路来,一走一瘸。 “公子,营中箭支已经用完了,只剩下近战兵器,粮草也吃光了,战马……战马也已经开始吃了。”副将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些战马可都是上好的草原良驹,吃苦耐劳,耐力极佳,可惜全都被宰杀吃肉了。 若是换作之前,他一定会勃然大怒,因为作为种家子弟,他知道战马意味着什么,战马就是士卒的第二条命,最亲的兄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杀战马。 可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了。 不杀马,人就要死,杀马,人可以多活几日。 可问题是战马杀完了,接下来怎么办,杀人吗? 估计也等不到那一天了,蔡文远的大军很快就攻破驻地,将所有人杀光。 “我知道了,可眼下也别无他法,蔡文远已经将我们团团包围,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种思道一脸苦涩的笑了笑,“把所有战马都杀了,明日我们与蔡文远决一死战!” “诺!”副将一口应道。 …… 壁垒之内。 在短短几日中,李安麾下的所有将士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进行着,而且江南道的粮草已经运到,同行的还有十万支弩矢,各种兵器甲胄一应俱全。 最重要的是百骑甲士在经过岳破虏的一系列训练后,已经初见成效,相信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 李安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随即召集诸将前来议事。 “王爷,夜郎城的情报已经送到,蔡文远已经出动了,这一次他整合了将近五万大军,几乎是倾巢出动,对于种家军的迟迟不作为,如王爷料想的那样,他已经确认种家军叛变了。”曾小虫将情报双手奉上。 李安点点头,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蔡文远生性多疑,怎么可能会信任种家军,如今加上种家军始终与李安默契的保持“和平”状态,更是加深了蔡文远的猜忌。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李安丝毫不觉得奇怪,蔡文远出兵,皆是出自他的意料之中。 “蔡相对自己儿子还是心存幻想,还真的以为蔡文远能担起领兵大任来。”李安对此露出轻蔑的冷意。 即便是听到蔡文远领兵五万,诸将闻言,也只是面露不屑一顾而已,丝毫没有嗅到畏惧的感觉。 贾道途最近迷恋上了手玩,一边把玩,一边说道:“现如今,恐怕在蔡文远眼里,碾死种家军之后,下一个就是我们了,不过在他眼里,我们与种家军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早晚的事。” “哼,事到如今,蔡文远还敢如此狂妄自大,不知死活,看来上次还是有点轻了,那就让他再多付出一点代价,把命留下吧!”李安微微上挑,嘴角边露出丝丝杀机。 蔡文远这厮屡次三番的残害忠良,连宗帅这等两朝元老都被其陷害入狱,真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今日他敢再一次率兵来犯,正是李安求之不得的,也好趁机将帐好好算一算了。 曾小虫点头道:“王爷,区区五万头猪而已,咱们一万人马足以将其轻易击溃,末将斗胆请命,万军中诛杀蔡文远!” 闻言,曾虎也起身道:“末将愿带领亲卫百人,斩杀蔡文远于阵中。” 曾家老大都开口了,余下的曾家兄弟纷纷请命。 可李安却是淡然一笑,“蔡文远的人头,本王已经许诺给别人了。” 曾小虫一愣,随即问道:“莫非是岳破虏?” “没错,是他,本王也有意想检验一下百骑甲士的真实战斗力,若是岳破虏能率领四百余百骑甲士,阵斩蔡文远,那百骑甲士就算是真的练成了。”李安轻描淡写的说道,殊不知,那可是整整五万大渊军队。 曾虎也点头道:“王爷所言极是,蔡文远虽然有五万大军,我们只有万余人马,可我们可以以逸待劳,诱使他败于我们壁垒之前,之后再出兵将其击败绝对不成问题。” “以逸待劳?” “哼!” 李安凛冽桀骜的眼神中暗藏着一股股杀机,燎然道:“本王这一次要主动出击,在野战中击败蔡文远,给宋桓还有大渊朝的文武大臣好好上个课。” 这一次,李安不再结阵御敌,而是先发制人,主动出击,要一举击溃蔡文远。 众将皆是神色微变,惊悸不已。 贾道途眼睛微微一眯,提醒道:“蔡文远的确是不值一提,可他麾下还有大刀童俊,此人武艺高强,万不可轻视。” “大刀童俊不过是一腔孤勇而已,只是善于玩一些阴谋诡计罢了,真要是到了战场上,五万大军一字排开布阵,此人未必能调度的明白。”李安对于蔡文远麾下诸将分析的很透彻。 听到这话,众将也纷纷点头,想想大刀童俊本来就是一个江湖侠客,不过仗着武艺高强,实力莫测而已,这才得到了蔡文远的重用,其本人实在是没什么本事可言。 可在战场之上,绝不是武艺高强就够了,需要各军配合,岂能是那么简单。 这时,贾道途悠悠的说道:“大刀童俊不足为虑,可杨家将杨不悔呢?” “此人可是一员悍将,麾下杨家铁骑也是极为了得,当年杨老太爷以五千人马大破北辽十万人马,震惊天下,即便是他的孙子辈的,我们也绝不能小瞧。”贾道途语气凝重,意味深长的说道。 贾道途的话着实让在场诸将都心头一紧,杨不悔可是大名鼎鼎的杨家将的后人,杨家可是武道世家,杨不悔自幼耳濡目染,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如此高手,岂能不让人重视。 其份量之重,甚至已经超过了宗帅。 夜郎城一战,杨不悔的骁勇,以及麾下杨家将的悍不畏死,也给李安留下了深刻印象,足以令对手为之汗颜。 “想要击败蔡文远,必须先击败杨家将,杨家将骁勇善战,不可力敌。”贾道途思绪繁复,寻思良机。 突然,一直沉默的曾小虫忽然开口道:“王爷,贾大人,你们莫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一支百骑甲士?” 李安与贾道途一时茫然,根本没有听懂曾小虫话外的意思。 “没忘,不是最后突击所用吗?”贾道途沉吟片刻后,说道。 “最后突击不假,可谁说百骑甲士非要纵马奔驰,不能下马步战了,杨家将一群轻骑罢了,如何挡住强弓硬弩?”曾小虫眼睛一眨,满是坏笑。 李安却是眼前一亮,狠狠地一拍额头,“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不得不说,杨家将骁勇善战,的确是厉害非凡,杨不悔本人又是武道世家出身,很难找到其自身破绽,那就只能从其兵种克制上寻找。 正如曾小虫所言,百骑甲士可并不是非要纵马奔驰不可,下马结阵步战依旧是一把尖刀,可要是这把尖刀上加上强弓硬弩,铁盾大刀,那结果如何? 下了战马的百骑甲士依旧是一支可以冲锋破阵的重步兵,这才是真正的精锐。 击破杨家将的铁骑,非百骑甲士不可。 可贾道途还是忍不住担心道:“百骑甲士才训练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只怕很难形成本来的战斗力。” “时间不等人,配合,默契,让他们自己在战场上自行磨合好了。”李安根本就不担心,当下就要派人去请岳破虏,跟他商议一下此战细节。 谁料,亲卫来报,岳破虏在帐外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来人,快快请进来。” 第308章 惊天大噩耗 岳破虏跨步走进,双手抱拳道:“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破虏前来,可是有要事?”李安开口问道。 “破虏请战!”岳破虏猛地仰起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杀意。 听到这话,李安也猜出他已经知道蔡文远出兵的事了,随即一笑,“破虏消息还真是精通,不过本王并不想让你们出战,毕竟这支百骑甲士乃是本王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战,你还是回去好好练兵吧。” “世人皆言,王爷胆气过人,做事雷厉风行,可今日为何如此胆小?”岳破虏毫不畏惧道。 “大胆!” “找死!” 曾小虫与曾虎左右暴起,怒视着岳破虏咬牙切齿道。 李安一摆手,昂头大笑,根本没有因为岳破虏的“无礼”而生气,“好,本王的确是胆小了,你说的没错,因为你帮本王训练的这支军队,乃是本王的心头肉,每一个甲士都是本王的心肝,你们受一点伤害,本王都心疼无比。” 岳破虏脸色微变,沉声说道:“王爷您应该也知道,不历经血战,不百战余生,永远也成为不了真正的强军,有战争自然有伤亡,即便是有伤亡,也阻碍不了百骑甲士成为真正的强军。” “王爷做的事,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如若王爷愿意,百骑甲士将是王爷手上最大的王牌!” “惊天地,泣鬼神,这个词用的好,本王喜欢。”李安点头一笑。 岳破虏望着李安不以为意的神色,忍不住问道:“王爷应该知道,这一次蔡文远几乎是全军出动,大刀童俊亲自领兵,他们可是势在必得。” “哼,两个不知死活的废物而已,人数再多,又有何用。”李安丝毫不以为意的笑道。 岳破虏心里也被李安的从容无畏所震撼到了,心里暗暗惊叹,“五万大军威逼而来,王爷竟然依旧是如此从容不迫,光是这份从容,普天之下,谁人能比?” 此时,李安收起笑容,一脸凝重的望向岳破虏,“破虏,此战本王若是命你为前锋,你可能击败大刀童俊?” 岳破虏正色道:“末将不敢夸大,可末将有信心一战!” “好!” 李安点头一笑,直言道:“本王现在就命你为大军前锋官,亲自率领四百百骑甲士,而且本王还让曾家五虎率领神火军在旁侧翼护卫,你可有信心!” 岳破虏神色微变,一抹喜色从眼眸中一闪而过,心里也暗暗惊异。 他早就听说李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要知道岳破虏现在还是客将,并非是李安麾下将领,可即便是如此,李安仍旧是敢用他,还将百骑甲士交于他,这份信任着实令他感动。 岳破虏眼睛中冒出的喜色,又岂能逃得过李安的眼睛。 李安淡淡说道:“现在宗帅被困,倘若此战不能大败蔡文远,只怕宗帅也危险了,若是此战能击败蔡文远,本王定然将兵锋直指夜郎城,谅他蔡文远也不敢对宗帅如何?”3sk. 听闻这话,岳破虏可谓是浑身一震,眼睛里冒出一丝担忧。 岳破虏不敢怠慢,忙请命道:“破虏多谢王爷挂念宗帅大人,我岳破虏当为王爷死战不退,以报答王爷的恩情。” 这可当真是意外之喜,岳破虏竟然主动请缨,有了岳破虏这员骑兵虎将,再加上百骑甲士的恐怖战力,李安相信,一定可以打蔡文远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此战的胜利,有了百骑甲士这柄无坚不摧的利器,李安心里更是添了几分底气,相信很快,他就能亲眼目睹百骑甲士的恐怖实力。 当日,李安便调集军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击,并且放出数以百计的斥候游骑打探周围情况。 现如今,在李安的南边,还有一支步拔子军队。 这支军队现在已经被遗弃了,与李安无异,被扣上了反贼的帽子。 最近几场战斗的情报,李安也看了,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步拔子可是西北军团的精锐,作为连年征战的西北军团,其精锐竟然与中州道骑兵打的不相上下,这有点怪了。 这一次,蔡文远出兵甚为小心,大刀童俊与杨不悔各领精锐护卫中军左右,共计四万多人,他真的是被李安打破了,生怕再一次被李安突破中军。 而前锋则是中州道的一支步骑兵,人数万人,兵马也算是精良。 就是这支军队与精锐的步拔子打的不相上下,着实让领兵将领心潮澎湃,眼高手低了。 当夜,李安便命曾小虫亲率一千神火军偷袭这支前锋军,自己则率领百骑甲士在后掩杀,务必让这支前锋军彻底崩溃。 欲破蔡文远,必先破其前锋,挫其锐气,惊破其胆色。 李安在此地来回行军数以十几次了,对此地的地形甚是熟悉。 而今李安欲要出兵之事,几乎无人知晓,蔡文远的大营远在百里之外,其前锋军屡次击破步拔子,早就得意忘形了,根本没有提前防备,这又能如何抵挡得住曾小虫的千人夜袭。 果然,正如李安的预料,蔡文远的前锋军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他们压根也不相信已经快要饿死的步拔子敢夜袭,因此一点防备也没有。 猝不及防之下,曾小虫的一千神火军轻易的突破了前锋军的防线,肆意的屠杀着这些中州道官兵,其前锋官当场被阵斩,余者四散溃逃。 李安击破蔡文远的前锋军,随即便又退回了壁垒,又暗中放出风声,是步拔子所为,而且步拔子还要斩下蔡文远的人头,替死去的将士报仇。 这正是李安的计策所在,他深知蔡文远这些世家子弟个个性情孤傲,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除非是你打疼了他。 就譬如李安,若是当他知道是李安所为,他决计会小心无比,谨小慎微,甚至会退兵。 可当他知道是步拔子所为,而且还放出狠话,他势必会恼羞成怒。 暴怒下的蔡文远一定会疯狂的追杀而来,如同疯了般的要报仇雪恨。 只要他怒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这正是李安诱敌深入的策略。 而种思道的步拔子就是李安的螳螂,蔡文远这只暴怒的螳螂,很快就要落入李安的腹中。 前锋军遭到夜袭,前锋官被阵斩,余者四散溃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四方。 当这个惨败的消息传到蔡文远的耳朵里时,这位蔡公子正与众将提前开始了庆功宴。 蔡文远的大营。 中军大帐内,推杯换盏,酒香逼人,宴会上笑声不绝于耳。 帐中,歌舞升平,魅姬如水,看的在场的诸将,以及上位的蔡文远心猿意马,面色潮红。 蔡文远兴奋之下,直接走上前去,拽着两个魅姬就揽入了怀中,其他诸将也纷纷上前,生怕抢不着。 自从败退到夜郎城,蔡文远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怕李安突然兵临城下,小命不保。 后来赖文湘来了,耀武扬威的赖文湘可是国师之子,仗着手下兵强马壮,根本不给蔡文远面子,压的他直喘不动气,可惜后来被李安一锅端,差点没死了。 再就是宗帅的到来,蔡文远那时就一心想要夺取宗帅的兵权,满脑子就是想尽办法夺取宗帅兵权,现在好了,整个夜郎城尽数归他了。 自他出兵以来,一路上走走停停,现在直接在后方安营扎寨,根本不急于进军,甚至还违反军规戒律,从京城请来一些魅姬,随他一路上取乐。 “公子此番出征,以五万优势兵力,必然可以覆灭步拔子,进而灭杀李安,只要杀了李安,公子的威望势必大增,到时候公子可就是新的大渊摄政王了,老夫提前恭喜公子了。” 人老心不老的大刀童俊,刚刚痊愈,就迫不及待的左拥右抱,一脸笑呵呵的敬酒道。 蔡文远酒过三巡,脸色微红,听到这话,甚是得意无比,哈哈一笑,再次举杯痛饮。 其他诸将纷纷举杯敬酒,当即夸的蔡文远有些找不着北了。 又是几杯酒落入腹中,蔡文远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了众将,随即他的目光一凝,瞳孔一缩,落到了一个脸色铁青,滴酒不沾的武将身上。 “杨将军,本公子的魅姬不美乎,还是本公子的美酒不香,竟然让你连饮酒的兴致都没有?” 蔡文远的语气满是不悦,甚至有点丝丝愠怒。 那武将不是别人,正是杨不悔。 杨不悔苦涩一笑,摇头道:“非也,只是眼下战事紧急,种思道的步拔子尚未被攻破,摄政王也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我军现在应该秣兵历马,准备破敌才是,岂能在此饮酒作乐,白白浪费了破敌的最佳时机。” 杨不悔甚是不满意的说道,连正眼都不看蔡文远。 蔡文远脸色一变,眉头一皱,甚是不悦,周围武将也皆是脸色一沉,对杨不悔投来怒视的目光。 “杨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教本公子做事吗?”蔡文远已经发怒了。 杨不悔眉头紧缩,淡淡说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提醒公子,莫要在此饮酒作乐,及时出兵,合兵一处,击破强敌才是正事,免得被敌人各个击破。” 大刀童俊却无所谓的一笑,“杨将军,我看你太过谨慎了,李安麾下不过万余人马,而且多是禁军,我们不攻打他,他已经是暗自庆幸了,岂能对我们出手,至于种思道的步拔子,我看也不用打了,饿也能饿死他们,想必只要蔡公子大军兵临之际,他们立刻就要投降,至于种思道与李安,估计会被部下绑缚到我军军阵之前,跪地求饶吧?” “哈哈哈!”诸将纷纷大笑不止。 “没错,童俊将军所言极是,李安逆贼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而已,出身卑微不堪,侥幸获得先帝器重罢了,现如今竟然敢起兵反叛,早就是天怒人怨了,等我大军一到,就是必死无疑!”蔡文远满脸自信的说道。 诸将也全都是信心爆棚,对于李安全都是一副不屑一顾。 杨不悔冷哼一声,摇头闭嘴,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蔡文远见状,顿时心生不悦,刚要开口斥责,正在这时,斥候来报,“启禀公子,昨夜步拔子夜袭前锋军,前锋官被阵斩,其他将士全都四散溃逃,损失惨重。” “轰!”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颗惊雷在帐中炸响。 蔡文远忍不住浑身一震,手一滑,酒杯轰然落地,摔得粉碎。 半醉半醒的神经猛地乍起,表情惊恐到了极点。 这怎么可能? 种思道的步拔子不是已经快要被饿死了,怎么还能主动出击? 惊惧之下的蔡文远推开了身边的魅姬,满脸惊恐道:“你说什么,种思道的步拔子已经断粮数日怎么可能还能半夜突袭?”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第309章 代价! “这绝不是真的,那群快要被饿死的废物,怎么有力气袭击本公子的前锋军,还阵斩前锋官!”蔡文远怒不可遏的骂道。 “回公子,此事千真万确,小的路上遇到数波溃兵,从他们口中亲口得到情报,为了验证情报真假,我亲自前往前锋军营地察看,发现一套步拔子的甲胄。” 斥候慌张回话,迟疑片刻又道:“步拔子还在公子的旗帜上留下,蔡文远必死于此地。” 蔡文远听到这话,彻底怒了,脸色霎时阴沉到了极点,猛地一把将面前的案牍掀飞出去,怒骂道:“种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我的前锋军,还敢辱骂本公子,本公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已经被彻底激怒的蔡文远,当即下令,全军即可拔营,直奔步拔子大营而去。 不破步拔子,决不收兵! 可此时,座下的杨不悔却是出奇的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昂头一饮而尽,“好,好呀,真是好酒。” 这一个举动再一次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蔡文远眼睛一眯,强忍怒火道:“杨将军,你笑什么?” “本将只是有些感慨,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酒。”杨不悔若无其事的说道。 蔡文远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要是喜欢,本公子帐中还有不少,全都送给你好了。” “我一个武夫,喝这么好的酒浪费了。”杨不悔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回头说了一句,“告辞了。” “且慢!” 大刀童俊站了出来,语气甚是不善道:“杨不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如此嚣张,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中军大帐,你敢无视公子,本将就敢将你正法!” 可杨不悔却冷静一笑,“那就只能请公子恕罪了,本将不胜酒力,请公子允许回营。” “本公子答应让你回营了吗?”蔡文远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是杀机凌厉。 杨不悔停住脚步,猛地转身回头,眼中的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冷冷的扫视一圈,最后说道:“本将想走,谁敢拦我!” 一声厉喝,帐中诸将皆是暗暗畏惧,连大刀童俊都忌惮无比。 蔡文远就更不用说了,刚刚微醺泛红的脸蛋上,此刻已经被吓白了,咳嗽一声,“诸将切勿动怒,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动刀动枪的,有失体统。” 目光随即落到了杨不悔的身上,“杨将军,你也请坐,本公子还想听听你的意见呢?本公子到底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公子,如果你动动脑子就应该知道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圈套,幕后之人故意激怒公子,想让公子出兵,可惜这一帐武将竟无一人看出来,真是可悲呀!” 可不料,杨不悔的劝说,非但没有让蔡文远冷静下来,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怒火,当即他猛地一拍桌子,“杨不悔,你看清了,步拔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群快要被饿死的废物,你还怕什么,莫非杨家将的胆子就这么点?” 杨不悔脸色彻底变了,杨家将是他心头的神,因为杨家数代人为了这三个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他终究是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沉默的坐在了座椅上,一动不动。 盛怒之下的蔡文远,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调集了军中的强弓硬弩,组成了一支弩兵,随即点兵三万人马,向着步拔子军营杀去。 翌日清晨,昼夜赶路的蔡文远,统帅三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步拔子军营外二十里的位置。 步拔子军营。 种思道还在因为昨日蔡文远前锋军全军覆没的事纳闷呢? 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一个万人大营突然间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的尸体,以及空荡荡的大营。 种思道今日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没我反应过来,直到他亲眼目睹后才确信了。 前锋留下的粮草物资让步拔子好好的饱餐了一顿,可种思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覆灭一个万人大营,而且还是无声无息的,连他们也不知道。 “到底是谁?” 种思道思绪繁复之间,突然灵光一现,猛地站了起来,“坏了,是王爷,一定是摄政王!” 在他们附近的军队,也只有摄政王有这个本事,只有他麾下的悍卒可以做到一夜之间覆灭一个万人队。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后怕,要是王爷要攻击他的军营,现在他只怕是已经化作了一堆烂肉。 就在这时,斥候来报,一支三万人的大军已经逼近大营外二十里,旗号是“蔡。” 一听这话,种思道怒火中烧,当即拍案而起,恶狠狠的骂道:“好一个蔡文远,真是欺人太甚,断我粮草,诬我名声,本将正要找他问个明白呢,他竟然自己找上来了,本将不杀他,誓不为人。” 当即点将调兵,要一举击溃蔡文远的三万人马。 这些吃饱喝足的步拔子悍卒早就被蔡文远的所作所为气的不轻,一听要报仇雪恨,全都怒火中烧,犹如一头头饿狼般,煞气冲天。 一万多步拔子精锐尽起出营,毫无畏惧,向着敌军直奔而去。 很快,两军便遇到了一起。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军人马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话,直接就斗了起来。 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惊动四野。 与此同时。 早就收到蔡文远出兵情报的李安,却是心头暗喜,当即尽起一万人马离开军营,浩浩荡荡的径直朝敌军奔去。 艳阳高照,李安的军队终于悄无声息的赶到了战场附近。 霞光万丈,整个原野之上,金光一片。 战场之上,蔡文远的军队与种家军正斗得难分难舍,终于各自熄鼓退兵,准备再一次交锋。 很明显,人数落入下风的步拔子,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虽然悍卒各个悍不畏死,可丝毫被压制住。 当两军再一次撞在一起的时候,李安的一万生力军终于出现了。 一万余人马结阵御敌,犹如一只饥饿的猛虎,发出阵阵咆哮之声,径直朝蔡文远的军队推进而去。 硕大的“摄政王旗”,光彩夺目,在金光之下,熠熠生辉的飘扬。 李安高举方天画戟,盘踞在战马上,一身黑色的铁甲,浑身散发出渗人的威武之气。 冰冷的眼眸之中,愤恨之火熊熊燃烧,满腔怒火的李安,俨然要在今日彻底释放出来。 再看看麾下众将,曾家五虎个个面露怒气,恨不得现在就要冲杀出去,最愤怒的莫过于岳破虏了,李安都能听得见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的声音。 李安大军的出现,无疑是惊破了蔡文远的胆气,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真的出现了。 可随即他瞳孔中的怒火也钻了出来,他们两个人才真的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蔡文远对于李安恨得牙根都痒痒,恨不得将李安千刀万剐之刑。 这短短一年,谁知道他受尽了多少屈辱,整个大渊朝的世家门阀受尽了多少屈辱。 今日李安一戟打断了世家门阀的脊梁,此人不死,世家门阀将早晚毁在此人手中。 可眼看着此人拥兵自重,坐拥京畿道一半土地,世家门阀无不胆战心惊。 杀李安者,封王拜相! 这是世家门阀共同的心生。 可结果就是李安愈加强大,以至于让天下世家束手无策。 今日,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可以击破李安的机会,他岂能就此放过。 蔡文远自信无比,这一次他亲率三万人马,还有一支精锐弩兵克制李安的轻骑,此战,必能亲手诛杀李安! 甚至于,他已经在脑海中计划着如何诛杀李安,最好是能生擒活捉他,逼迫他跪地求饶,然后他要一刀刀的活剐了他,将他的尸骨挫骨扬灰。 想想就觉得无比兴奋,想到此处,蔡文远已经忍不住暗自冷笑。 “童俊将军何在!” 童俊手握大刀,出阵回道:“末将在!” “命你亲率三千弩兵,出阵迎击李安,务必给我诛杀李安!”蔡文远怒吼道。 “诺!” 大刀童俊意气风发,张狂大笑道:“公子,您看好了,本将的强弓硬弩一定可以将李安麾下的骑兵一一诛杀,听说叛贼岳破虏也在李安军中,这一次本将一定给你将此人的头颅带回来!” “哈哈哈哈,好,此战击破李安,本公子一定亲自给你请功!” “谢公子,末将敢死战!” 说完,他猛地一跃而起,当即拨马而去,率领三千装备强弓硬弩的军队,徐徐上前。 远远望着李安的军阵,蔡文远咬牙切齿道:“李安,让你活了这么久,这一次本公子一定亲手杀了你!” 傲慢自信的蔡文远,下令军队继续围歼步拔子,而他只亲率五千亲卫骑兵为童俊护卫。 伴随着金鼓声,三千弩兵军阵缓缓推进,转眼之间已经逼近李安军阵千步。 摄政王旗之下,李安嘴角嵌着冷笑,沉静如水,目光紧紧盯着敌军军阵。 四百百骑甲士结阵于左右,这些就是他的全部精锐。 映入眼帘的是徐徐而来的庞大弩兵军阵,犹如一座钢铁巨兽,露出锋利的獠牙。 三千弩兵军阵,如此气势汹汹而来。 李安嘴角冷笑更甚,根本不以为意,心里也有了计策,破阵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脑海之中,满是北地百姓家破人亡,尸横遍野的惨状,这一幕幕犹如幻灯片在李安的脑海中闪过。 所有的这一切皆是这些世家门阀造成的。 怒火瞬间填满了胸膛。 “今日之战,本王要彻底打断你们世家门阀的脊梁,让你们付出代价!” 李安脸上的怒火化作了冷意,冲天杀意陡然升起。 第310章 赴死! “咚咚咚!” 进军的金鼓声响彻天地,首当其冲的弩兵军阵最先开始移动了。 大刀童俊手握大刀,目光如冰,冷冷的盯着远处,随时准备出击。 三千弩兵军阵气势汹汹,迈着稳健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号子,向前慢慢平移,左右两翼由大刀童俊的亲自带领骑兵左右护卫。 远远望去,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枪林甲海之中,无数头盔上的长缨迎风烈烈,犹如狂风下的密林般,层叠不穷,应接不暇。 最可怕的还是弩兵背在身后的箭囊,里面白色的羽箭随着军阵的移动,上下起伏不定,甚是壮观无比。 左右骑兵高举长枪,犹如森林般的枪锋,寒气森森,如一排排锋芒,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闪耀着别样的光泽。 当前的三千弩兵的脚步紧随鼓声的落点,每个人都如此,整个军阵更是整齐划一,徐徐而来,行进百步之远,竟不见一丝军阵紊乱之相,如此乃是精兵! 每一次移动,汇聚在一起的脚步声让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地面上扬起的尘土,连绵不绝。 同时。 大刀童俊策马当先,高举大刀在阵前来回奔驰,耀武扬威般的发出怒吼声。 麾下将士也皆是如此,怒吼声连成一片。 由三千人组成的弩兵军阵,光是这一点足以让天下强军为之汗颜。 即便是李安身侧的百骑甲士都忍不住畏惧起来。 三千弩兵,意味着每一次就能激射出三千根弩箭,也同样意味着三千个袍泽可能中箭倒地,没有人不怕死,也包括这些悍卒,悍卒无畏,只因为心有信仰,可不代表他们不怕死。 十年前,忠义军悍勇无畏,敢死战倒地的忠义军甲士,面对金鞑铁骑也是恐怖无比,可却无一人退缩,他们可以害怕,这是本能反应,可却无一人敢退。 大渊国土百万计,可却无一寸土地是多余,今日仍旧是如此! 李安目光如炬,神情依旧是沉静如水,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所畏惧的气息,眼前的三千弩兵,在他的眼里,也仿佛无一物般,甚至于连眉头都不曾皱过。 岳破虏深有感触,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胸膛一挺,毫无惧色。 诸将见状,也纷纷挺直胸膛,身上的畏惧纷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战意。 一传二,二传三,主将的冷静,让左右诸将皆是心有感触,继而整支军队都变得毫无畏惧。 李安的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息,着实让诸将暗暗心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王爷可以一直保持这股无畏的气息。 纵然悍不畏死的曾家五虎都惊异无比,面对三千严阵以待的弩兵,自家王爷为什么能做到这般淡定。 曾家五虎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可怕的场景没见过,可唯独眼前的场景,让刀口舔血的他们也心生寒意。 三千弩兵的可怕实力不言而喻,即便是骑兵过万,想要突破三千弩兵的防御,只怕也要损失过半,身负强弓硬弩的弩兵绝对是骑兵克星,可李安最善于统御骑兵作战,难道他不知道吗? 弩兵天生就是骑兵克星,平原作战,骑兵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靠近弩兵军阵,可弩兵军阵中还有长枪如林的枪阵,坚不可摧的刀盾兵,以及侧翼的骑兵护卫,想要真正消灭弩兵,必须突破前面的几个兵种。 曾小虫一次次的望向李安,心里开始暗暗猜测:“王爷究竟是那来的信心,莫非就是这四百百骑甲士?” 这四百百骑甲士如果单个拿出来,的确是实力不凡,最强的一位骑士都是三品巅峰高手,在普通军队中,起码是武官,千夫长的级别,可在百骑甲士中仅仅是一个什长。 如此高手组合在一起,其战力未必也会成倍增长。 军队对战,绝不仅仅是一刀一枪这么简单,而是军阵和袍泽之间的相互配合,长槊,刀盾,强弓硬弩,互相配合,万人军队,如臂驱使,方可百战百胜。 可这支百骑甲士才组建不过数日,尚且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送上战场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白白损失这么多高手。 或许再给百骑甲士一点点时间,那怕是半年时间也许这支军队可以成为不弱于八虎将麾下的任何一支精锐的战斗力,现在吗?还差的太远了。 曾小虫的担心不无道理,可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李安对岳破虏这个客将的信任,竟然将百骑甲士这样的精锐交给一个客将。 将一场战争的胜利交给一个客将。 担心之余,敌军的三千弩兵再一次开进五百步。 现在对面军容已经可以清晰可见了,可却也让全体将士为之一震。 只见对方三千弩兵齐齐开路,后面枪兵刀盾兵错落有致,紧随其后,左右两翼各有两千骑兵左右护卫。 光是单看这支军阵,完全就是无懈可击。 用“完美”来形容也不为过。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已经是避无可避的态势,只有进攻,进攻,还是进攻,否则对方弩兵一旦靠近本阵,连后撤的可能都没有。 此时,唯有死战到底! “诸将袍泽,此战不胜,我们将绝无生还的可能,唯有死战,诸位可敢与本王死战到底!”李安高举方天画戟,怒喝一声。 万人军队齐齐怒吼,士气大振,人人皆有一股死战到底的决心。 转瞬间,对方的三千弩兵再一次靠近百步,距离本阵只有四百步的距离。 出战就在此刻。 李安扭头看了一眼岳破虏,“破虏,此战交给你了。” “王爷放心,半个时辰,末将亲自取下敌军主将首级!” 岳破虏信心满满,丈八铁枪猛地一挥,“百骑甲士何在?” “我等皆在!”四百百骑甲士齐齐怒吼。 “随本将破敌,杀啊!” 一声怒吼,岳破虏一马当先,随着漫天号声,百骑甲士皆是纵马奔驰而去。 望着轰然奔出的四百百骑甲士,曾小虫几将皆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那可是三千弩兵,以弩兵阵型排列,分明就是故意设下圈套,等待李安的骑兵上套中计。 平原作战,弩兵一旦结阵,绝对是骑兵的克星。 大渊缺马,对付金鞑铁骑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弩兵,一直以来,大渊朝屡试不爽,不止是大渊朝,中原王朝对付来去如风的游牧铁骑,皆是如此。 这四百百骑甲士皆是骑兵,而且仅仅四百余人而已,面对三千弩兵,无异于飞蛾扑火。 李安明知如此,为何还派四百百骑甲士送死? 难道他真的疯了不成? 可却无人敢提出质疑。 四百百骑甲士可是各军营的精锐,竟然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连一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诸将心中不解,脸色各异,可唯独李安心坚如铁,面不改色, 岳破虏手中丈八铁枪一挥,四百百骑甲士迅速变阵,于两军之间两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目光扫视着敌军军阵,眼眸中点燃了仇恨的火焰。 自己宗家军的儿郎,自己精心挑选的百骑甲士,在那一个夜晚,被数以万计的蔡文远军队包围斩杀,有些百骑甲士在睡梦中被射死在卧榻之上。 就连两朝元老,为大渊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宗帅,也被冤枉入狱。 想到此处,岳破虏眼眶都红了。 滔天仇恨,非一言一语可以描述。 “蔡文远,你今日必死无疑,我岳破虏不斩下你的项上人头,誓不为人!” 眉头紧迫,岳破虏再一次挥舞着丈八铁枪,厉喝一声,“百骑甲士,破阵!” 悠扬的号声吹奏出了杀戮的信号,四百百骑甲士纵马奔驰,向着敌军军阵冲杀过去。 本阵中。 曾小虫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暗暗肉疼,狠狠地一拍大腿,咬牙道:“完了,怎么能冲锋破阵,起码也是绕到侧翼,后方再破阵,这……这可如何是好,四百余人怕是还没有冲到敌军军阵前就变成刺猬了!” “是吗,本王却不这样看。”李安嘴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王爷,末将斗胆请战,我带领神火军将士在后面出击一下,起码给破虏兄助助威也好。”曾小虫终于忍不住了。 “用不着,区区三千弩兵而已。”李安的那股自信却没能让曾小虫心里安定,反而更加焦急。 与此同时。 蔡文远在本阵中,已经笑得前仰后翻了,麾下诸将已经忍不住嘲讽起来。 “我还以为摄政王李安如何厉害呢,竟然只派出四百余人而已,真是胆小如鼠。” “李安他也是人,不是神,面对公子的三千弩兵,他也就敢派出四百人了,要是派出全部人马,岂不是瞬间就全军覆没了。” “哈哈哈,没错,今日一战,公子击败李安,是不是大渊战神的称号也该换人了。” “那是,普天之下,除了咱家公子,谁敢用这个称呼?谁配用这个称呼?” “……” 诸将拍的蔡文远有些得意忘形,嘲讽般的冷笑道:“李安,就你也敢自称大渊战神,真是可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懂不懂兵,本公子有三千弩兵严阵以待,你竟然还敢派骑兵出战,真是自寻死路,传本公子令,立刻吃掉这四百余人马,随后军阵继续逼近,本公子要亲手诛杀李安!” “诺!” 令旗挥动,一道道军令传递下去。 前军军阵中,大刀童俊得令后,心里也是暗暗窃喜,如此大功一件,眼看敌军骑兵呼啸而至,他不但不急,反而高兴万分。 三千弩兵配置的全都是强弓硬弩,虽然比不上神臂弓,破敌弩这些大杀器,可数量惊人,足足三千把,就是一座山岳,也能射穿了。 毫不夸张的说,对面就是天下无敌,人马俱铠的铁浮屠,今日也必然饮恨此处。 可李安今日派出的四百骑兵显然只是骑士披甲,战马无甲的半甲骑兵,这一战,童俊已经胜券在握。 “第一排弩兵预备!”童俊一举大刀,第一排弩兵齐齐举起弩弓。 只待四百骑兵进入射程,便可轻易的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四百骑兵在一波波箭雨之下,被杀的全军覆没的景象,嘴角都忍不住扬起来了。 眼看对方就要进入射程了,他都已经准备下令射击了,然而下一秒,奔驰的四百骑兵突然就停了下来。 四百骑兵就这么在两军数万人的注视下,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有条不紊的下马,然后开始装卸装备。 在短暂的停留过后,一个突兀的军阵出现了。 第311章 这就是精锐! 四百百骑甲士,就这么站在两军阵前,孤零零的位置,旁若无人的开始列队。 在岳破虏的指挥下,迅速结阵,眨眼之间,一个圆形军阵就合成了。 一面面一人高的大盾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层层叠叠的将所有百骑甲士围在中间,俨然一个巨大的防御阵型。 这什么玩意? 望着眼前这个阵型,蔡文远蒙住了,坐在马背上,一脸的懵逼状态,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麾下众将也皆是如此。 大刀童俊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骑兵怎么会突然摆出步兵阵型,还丢失了战马。 本阵中,李安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遥遥望着远处的军阵,似是在提醒曾小虫,说道:“看清楚,记住了!” “诺!”曾小虫一点头,可心里对此表现的却是不屑一顾。 不止是他,估计能看懂眼前这一幕的,整个战场,数万人马,也就李安和岳破虏了。 然而下一秒,在一面面盾牌的缝隙中,一柄柄大斧伸了出来,如同一道道铁刺一般,给盾阵加上了獠牙。 “杀!” 军阵中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随即军阵开始动了。 眼前这座长相奇特的军阵随着一声怒吼,直奔三千弩兵的军阵疾冲而来。 骤然突变。 刚刚还在惊讶之余的大刀童俊突然浑身一震,手臂忍不住的颤抖,“坏了,这是百骑甲士,是宗帅麾下最强战力的百骑甲士!” 宗帅有两强,世人皆知,一是虎将如云,个个骁勇善战,明曰悍将,二是精骑千人,个个以一当百,明曰百骑。 眼前此军定然是百骑甲士! 大刀童俊曾经亲眼目睹过百骑甲士的可怕之处,正是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他与其父同江湖侠客们组成了一支江湖军,支援守卫各个城门,就是那一日,他亲眼所见,宗帅亲率百骑甲士击破金鞑铁骑的军阵,却被金鞑铁骑围困在军阵中,面对十倍于敌,宗帅丝毫不慌,瞬间组成此阵,直至击破金鞑人。 原来此战,李安压根就没打算用骑兵破阵,而是用结成步兵阵型的百骑甲士。 而所谓的骑兵也不过是为了节约体力而已。 弩兵之强,皆在于远射之利,倘若面对击之不破的重甲步兵,那远射之利就成了无用之物了。 刚刚震惊的曾小虫诸将,此刻全都被惊呆了,原来这一切都在李安的意料之中。 怪不得李安要求百骑甲士上马冲锋,下马攻坚,这就是原因所在,管你什么阵型,我以万变对应之! 李安不经意间,对着曾小虫会心一笑。23sk. 此刻,曾小虫才知道王爷之前跟他说的学着点的真实含义。 纵马破阵就是一个假象而已,不这么做如何骗得过蔡文远迫不及待的让三千弩兵前进。 如此一来,百骑甲士临阵下马,结成步兵圆阵,三千弩兵无从下口,只能死路一条,破阵就在此刻! 现在,蔡文远已经是别无选择,他敢让三千弩兵退吗? 如此庞大的军阵,一旦退缩,就是一场大溃逃,用不着李安出兵,他们自己就乱了。 可不退,三千弩兵就是三千待宰的羔羊。 此刻,蔡文远也彻底被惊呆了,不过,他仍旧是心存侥幸。 在三千弩兵两翼,可是还有两千骑兵,这两千骑兵足以灭掉这四百步兵。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哼,骑兵变步兵,我看你如何挡得住骑兵冲锋,传令,让童俊率领骑兵出击,击破这支步兵!”蔡文远傲然的下令,眼睛里满是轻蔑。 两千骑兵对四百步兵,这场仗,他有的打! 令旗一挥,大刀童俊一挺大刀,当即率领两千骑兵呼啸而出,从三千弩兵的两翼分散开来,以锋矢阵直逼四百百骑甲士的圆形阵。 四百百骑甲士的阵中,岳破虏面色冷峻,凛冽桀骜的眼神透漏着丝丝杀意,望着气势汹汹,漫天遍野的骑兵,他没有一丝畏惧,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铁枪。 “全军固阵,外围盾兵压阵,其他人换按梯次换弩!”岳破虏一声令下,率领抓起一把强弓。 圆形军阵骤然停下,外围大盾轰然落地,每一支大盾下面都有一个锋利的锐角,借住大盾的重量狠狠地插入地面,一个巨大的圆形铁壁应声而成。 手持长斧的百骑甲士严阵以待,等待着猎物的到来,至于内围的百骑甲士皆是举起了手中的弩机,从破敌弩到连弩,再到骑弓一应俱全。 透过每一块大盾之间的缝隙,弩箭瞄准了冲涌而至的敌军骑兵,只待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严密的阵型,仅仅是在瞬间就完成了,没有丝毫混乱。 什么是精锐? 临战不惧,一丝不苟,便是精锐。 百骑甲士选自军中悍卒,个个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而且每个人皆是武道高手,精通各种兵器,强弓硬弩,大斧长刀信手捏来。 这应该就是冷兵器的特种兵。 此刻。 大刀童俊丝毫不知这四百百骑甲士的可怕,以为就是普通的步兵而已,只需要一个冲锋便可瞬间击破。 两千骑兵奔杀而来,直奔军阵而去。 骑兵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经逼近阵前。 “敌军已至五十步,破敌弩放!”岳破虏眼睛一闪,厉喝一声。 破敌弩瞬间张开了獠牙,犹如一团乌云腾空而起,径直落到了冲锋的骑兵军阵中,伴随着“噗噗”的响声,最前排的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刚刚还满脸张狂的大刀童俊,此刻已经变了颜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步兵阵型中还隐藏弩机,关键这支结阵的步兵,竟然精通弩机,不敢说箭无虚发,可也差不多。 刚刚还在得意忘形的蔡文远,此时也被惊呆住了。 还未交手,两千骑兵起码百人落马,冲锋中的骑兵一旦落马,绝无生还的可能,其伤亡不可谓是不惨重。 李安依旧是面带冷意,望着敌军骑兵一个接着一个落马,他淡然道:“蔡文远,你真的以为本王不知兵吗,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精锐!” 百骑甲士手中弩矢如飞,转眼间,逼近二十步的敌骑纷纷被射反下马。 最可怕的还是手持强弓的百骑甲士,他们无一例外,皆是箭无虚发的神射手,每一根利箭必然夺取一位敌骑的性命。 他们专门挑选敌骑中的将官,实施斩首行动。 一时间,大刀童俊的攻势再一次受到了重击,可他却已经处在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扭头望着身后已经惊惧万分的三千弩兵,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催促进攻。 此刻,他若是撤退,虽然可以保住这两千骑兵,可三千弩兵将会彻底化作刀下之鬼。 三千弩兵面对如狼似虎的重甲步兵,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此战,致胜的关键就在于这三千弩兵,三千弩兵有失,李安的精骑将再无顾忌,到时候公子的三万大军将会彻底崩溃。 终于,还是下达了继续冲击的军令。 仅剩的一千多骑兵再一次冒着如雨的箭矢,疯狂的朝着岳破虏的军阵冲杀过去。 转眼之间,在几轮箭矢的洗礼之下,敌骑在折损数百人的情形下,终于冲到了圆形军阵面前,两军即将开始短兵相接。 见到这一幕,蔡文远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嘴角露出一抹喜色,大刀童俊也笑了,此战要结束了。 相反,在本阵,曾小虫诸将见到这一幕,却是个个面露惊异,担心不已。 骑兵破阵,可就是在一瞬间的事。 短兵相接,步兵如何挡得住? 与此同时,作为主角的百骑甲士们,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淡定,面对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骑兵马蹄声,他们毫无反应,只是低头安装弩矢,然后举起,在一声声军旗的指令下,发射出去,然后继续重复动作。 如此近距离下的冲击,百骑甲士毫无反应,一般而言,平原作战,骑兵带来的压迫感,绝对是任何一只步兵的噩梦,可唯独眼前这支百骑甲士,一直都是没有丝毫变化。 面对百骑甲士的镇静自若,大刀童俊心里不由得暗暗心惊,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心头。 “难道这就是百战精锐吗?”童俊无力的说道。 百战余生,锐气了然! 此为精锐也! 在又付出了数百人马的损伤,童俊麾下的骑兵终于冲到了百骑甲士面前,锋利的马刀露出森寒的光泽,如同死神的镰刀,即将要收割性命。 “砰砰砰!” 一个个骑兵悍不畏死的用座下战马撞上了盾牌,巨大的冲击力却丝毫没有撼动圆形军阵,反而让敌骑的速度大大减缓,在付出了数十个骑兵的性命后,敌骑终于放弃了。 望着依旧坚如磐石的圆形军阵,大刀童俊眼看无法用骑兵撞破,只好换了一个办法,下令骑兵下马,用长槊,大刀破阵。 当然,这是童俊生平最后悔的一个决定,他高估了自己麾下骑兵的近战能力,很快他就发现,面对装备大斧,硬弩的百骑甲士,普通骑兵手中的长槊变得有点实在可笑。 为了破阵,许多骑兵跳下战马,挥舞着长槊,步行着朝百骑甲士攻去。 普通骑兵为了节约体力,保持战马的机动性,通常都是不着甲胄,最多披一层皮甲,手中为多是马刀,长槊。 但是,他们在靠近圆形军阵时,惊恐的发现,自己手上的长槊,根本挑不开厚重的大盾,可对方手上的大斧则是可以轻易砸开他们手上的骑盾。 如同长满了倒刺的龟壳,在让童俊付出无数骑兵性命后,依旧坚如磐石,屹立不倒。 破阵不得,重新上马的敌骑围着百骑甲士的圆形军阵开始了四面八方的突刺,用长槊,大枪攻击盾牌,试图逼迫阵型中的甲士自行崩溃。 然而,盾牌中的百骑甲士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他们隐藏在盾牌之中,任由敌骑如何围攻盾牌,都丝毫不慌,反而借住盾牌之间的缝隙,用大斧,连弩,攻击围攻的敌骑。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破敌弩的威力可想而知,一些倒霉的敌骑被破敌弩直接在身体上洞穿出一个硕大的窟窿,可人还未死,只能发出阵阵惨叫之声。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一队队敌骑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撞上了圆形军阵,然后被射倒于马下,短短一刻钟得时间,大刀童俊麾下就有一个百人队伤亡。 如此惨重的伤亡之下,敌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圆形军阵,如同一个可怕的钢铁巨兽,成百成百的骑兵被吞噬的尸骨不剩。 这一刻,敌骑脑海中的那根弦彻底绷不住了,他们彻底崩溃了,军心尽失,战意全无,在第一个骑兵调转马头后,所有的敌骑望风而逃,彻底崩溃了。 任凭童俊如何阻拦,都阻挡不住犹如洪流般的溃兵。 眼看敌军骑兵四散逃命,岳破虏心知战机来了,当即一声怒喝,“起阵,目标三千弩兵,杀过去!” “杀,杀,杀!” “……” 第312章 全军冲阵! 在冲杀声中,四百百骑甲士丢下强弓硬弩,重新握紧大斧,整个军阵再一次站起,在一声声喊杀声中,犹如一头钢铁巨兽,向着三千弩兵的军阵就压了过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惊呆住了。 大刀童俊咬牙切齿,大声嘶吼道:“放箭,放箭,挡住他们!” 三千弩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弩攥射,一瞬间,如暴雨倾盆般的弩矢击飞出去,径直朝百骑甲士的圆形军阵扑去。 弩矢之强,不言而喻,三千根弩矢,更是可以毁天灭地。 四百百骑甲士持盾而行,丝毫不为所动。 弩矢如冰雹落下,狠狠地砸在了盾牌之上,可却被大盾轻易的荡开,根本无法射穿大盾。 四百百骑甲士人人披重甲,持大盾,如此超强的防御力,根本无视弩矢的攻击,即便是弩矢如雨,可也只能在饮恨当场。 摄政王旗之下,李安见到冒箭而行的百骑甲士,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下马攻坚的百骑甲士,果然是无坚不摧,看来本王赌对了,宗帅的百骑甲士的确是犀利无比,如此坚不可摧的阵型,普天之下,何人能破?” 李安眼眸中满是战意,嘴角的笑容更甚。 百骑甲士人人敢战,丝毫不为漫天弩矢所惧怕,强压着心中怒火,只为破阵。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直至紧靠三千弩兵的军阵。 “破阵!” 战机出现,岳破虏一声怒吼,麾下百骑甲士齐齐回应,“破阵!” 这一声“破阵,”犹如催命的号角,吹响了三千弩兵丧命的号角。 圆形军阵狠狠地撞进了三千弩兵的军阵,一时间,惨叫声,喊叫声,声声入耳,响彻云霄。 两军相撞的瞬间,无数士卒飞跃半空,残肢断臂,四散而飞,血雾在整个天地间升腾而起。 三千弩兵人人佩刀剑,持重弩,可面对手持大盾,握大斧的百骑甲士,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百骑甲士的恐怖战力,如何挡得住? 在一声声撞击声中,三千弩兵的军阵彻底被撞开了,圆形军阵坚不可摧,犹如一头钢铁巨兽,生生撕开了敌军阵型,咆哮而入。 这些手持刀剑的弩兵,如何挡得住百骑甲士的冲击,仅仅半刻钟,圆形军阵的弩兵就彻底被屠戮一空。 仅仅是半刻钟,三千弩兵的军阵就被撕开了,直接杀了一个对穿。 圆形军阵中,岳破虏眼看三千弩兵已经人人丧胆,再一次放声怒吼道:“全军听令,回身,继续冲杀!” 随着战事的继续,许多百骑甲士手中的大斧都在一次次劈砍中生生折断,面对三千弩兵,他们手上的大斧,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不少百骑甲士直接丢了大斧,拔出了腰间的唐刀。 轻便且锋利的唐刀,最是顺手劈砍。 尤其是贴身肉搏,唐刀的锋利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什么铁甲,皮甲,根本挡不住唐刀的一计劈砍,突刺。 尤其是一面倒的屠杀,更是轻巧灵便。 一手持盾,一手握刀的百骑甲士,个个悍勇无比,四百百骑甲士犹如四百把唐刀,犹如虎入羊群一般,肆意的砍杀着已经惊慌失措的弩兵。 惨叫声在三千弩兵的军阵中此起彼伏,整个军阵已经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三千弩兵被砍杀的鬼哭狼嗷,已经彻底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大刀童俊握着手中大刀,望着在自己三千弩兵军阵中横行霸道的圆形军阵,他头一次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任谁在此,也定然明白,此战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这就是百骑甲士得可怕之处! 与十年前的那场战斗,何其相似,他万万没有料到,百骑甲士竟然如此厉害,而且人人皆是武道高手,大斧,唐刀,弩机,强弓,用的是何其顺手,转化的是如此丝滑。 四百百骑甲士,可破万军! 败局已定,饶是大刀童俊有心破敌,可面对兵败如山倒的趋势,他也放弃了,再撑下去,除了徒增伤亡后,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战局。 即便是他现在上去,也保不齐将军百战死,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万般无奈之下,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纵马狂“逃了!” 此刻。 处于中军大纛之下的蔡文远,不知道是被惊的,还是被吓的,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那支军队到底是什么人的,李安何时多了这么一支精兵?为什么他总是身边能聚集这么多精兵,连本公子的三千弩兵都不是对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文远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心中的怒火已经烧的他神经质了,望着眼前那黑压压犹如一群野猪般的溃兵,他彻底要崩溃了。 “那群废物为什么不跟他们拼了,为什么宁可被追杀也不敢回头反击,为什么!” 然后,等他骂完,下一秒后,溃兵就朝他的本阵涌来,望着直奔本阵而来的溃兵,他是彻底慌了,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一旦被溃兵冲散了本阵,那这场战斗可就彻底败了,而且还是惨败。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断臂求生了,这是任何一个将领都应该想到的,即便是杀了这些溃兵,能保住本阵,这也将是一场胜利。 可蔡文远已经被岳破虏的百骑甲士吓傻了,眼睁睁的望着蜂拥而至的溃兵,竟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多亏副将反应过来,赶紧令骑兵用弓箭指引溃兵从本阵两翼撤退。 结果就是,足足不下数以百计的溃兵被射死在蔡文远的本阵前。 就在刚刚,他们还是袍泽,转眼间就死在自己人的箭下。 可对面的李安大军,却是欢声如雷动,斗志齐齐高昂。 刚刚锐不可当的百骑甲士,可谓是大大振奋了全军将士的气势。 四百人的百骑甲士竟然将两千骑兵生生击败,转头又将三千弩兵军阵搅动成了一团乱麻。 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诡异而又奇特的情景,四百百骑甲士手持大盾,气势如虹,追杀着数千人,一路上杀声雷动,喊声震天。 最惊讶的还有曾小虫,此刻他满脸震惊之色,眼眸中却也是惊喜难耐,直到现在为之,他才真正明白,李安为何有信心面对三千弩兵而面不改色。 原来,这一切早就在李安的意料之中了,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战争。 “王爷,末将现在彻底懂了,原来这百骑甲士这么厉害,还真的有军队可以做到以一敌百,杀敌如切瓜剁菜!”曾小虫这一次,满脸皆是佩服,震撼,眼神中尽是惊羡之色。 其他曾家四虎,包括曾虎在内,都对李安投上了敬佩的目光。 谁不愿意跟随永远能打胜仗的将军? 眼前的摄政王就是如此! 他们自从加入了摄政王的麾下,才真正知道王爷的厉害之处,战场之上的临机把握,以及对对手的把握都做到了极致,对手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之中,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打胜仗。 “王爷,末将钦佩的五体投地!”曾家五虎齐齐拜道。 李安却是尴尬一笑。 其实,这一切都出乎了李安意料。 宗帅麾下的百骑甲士的确是厉害,这是毋容置疑的,可这支百骑甲士成立还不到十日,竟然就能发挥这么强悍的实力,这是李安都没有想到。 由此可见,岳破虏的练兵实力可见一斑,短短数日,一支强军应声而成。 岳破虏,当真是了不起! 连李安都打心底里的佩服他,如此良将,若能归心,天下何人能敌? 就在众将士感慨之际,百步之外,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的三千弩兵,在百骑甲士的冲击之下,已经彻底没有反抗之力了。 在岳破虏有意的驱赶下,溃逃的败兵还是对蔡文远的本阵产生了极大的形象,将原本碾压一切的气势彻底灭杀了,整支军队彻底陷入了混乱的泥潭之中。 时机已到,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李安眼睛一眯,杀气爆发,怒喝一声,“本王的勇士何在?”23sk. “勇士在!” 全军上下战意腾腾,士气空前高涨。 李安傲然一笑,“曾小虫何在?” “末将在!” 杀气腾腾的曾小虫,紧握长槊出列。 李安目光遥遥望向蔡文远的本阵,冷冽道:“本王命你率领神火军一千精骑,斜击敌军右翼侧后,给我击溃敌军!” “末将遵命。” 曾小虫已然是被杀意填满了胸膛,高声应道,当即策马点将调兵,准备出击。 “曾虎,曾豹何在?”李安继续下达军令。 “末将在!” 曾虎手抱九环大刀,悻悻出阵,曾豹紧随其后。 李安厉声道:“你们二人率领一千神火军精骑从右翼侧后突袭敌军本阵,配合曾小虫拦住蔡文远,务必将其生擒!” “诺,末将领命。”两人当即率兵出了本阵,直奔目标而去。 剩余的七千余将士,气势也到达了巅峰,个个杀气腾腾,只等一声令下,浴血一战。 从李安所在的军阵中,两条黑色的黑龙怒吼着飞了出去。 曾小虫一马当先,率领一千精锐的神火军,犹如一团飓风趋杀于敌军军阵侧翼。 “轰隆隆!” 马蹄声如奔雷,气焰滔滔。 曾小虫手握长槊,胯下一匹枣红马,犹如火焰一般,奔腾而出。 一千精锐骑兵轰然奔杀而来,犹如一道血红色的镰刀,顺着敌军侧翼一路刮杀过去。 所过之处,人头滚滚,尸横遍野。 蔡文远彻底是被惊醒了,惊叫道:“李安,李安的骑兵来了,快,快,挡住他!” 可此刻,蔡文远麾下大将要么去前面阻止溃兵,要么去整肃军队,竟无一人留在身边。 大刀童俊更是被裹携在溃兵之中,根本抽不开身,眼睁睁的看着曾小虫一千精锐骑兵呼啸而过,斜刺至本阵的右翼。 眼看着敌军已至,可他却无可奈何,只能怒骂连连,终究是无力回天。 最惊恐的莫过于蔡文远了,他亲眼目睹一支打着李安旗号的精锐骑兵斜撞而来,却丝毫没有受到阻拦,顿时脸上因为惊恐变得惨白,耳朵也是嗡嗡作响,空白一片。 甚至于,他都快要被活活吓尿了。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曾小虫在马背上挥舞着长槊,径直撞进了敌军军阵,一路上血肉横飞,鲜血淋漓。 他的目标是蔡文远! 顷刻间,敌军右翼就被击溃,万军之中,无一人能挡住曾小虫的长槊,整个敌军右翼已经接近崩溃。 再看左翼,曾虎和曾豹一左一右,犹如两道杀人机器,当下杀的敌军抱头鼠窜。 此刻。 观战良久的李安,峻冷的脸上一丝丝杀意凝聚而成。 是时候该出击了! 他要亲自给蔡文远最后的致命一击,亲手了结此贼! 他拨马走到军阵之前,回身望着自己部下,相视无言,满腔热血已经代表了一切,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沉声吼道:“此战之胜,皆在于此,诸位,随本王杀过去!” “杀!” 李安一马当先,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杀出。 身后一千多神火军紧随其后,七千禁军甲士吼声如雷,结成军阵,轰然杀出本阵。 望着冲杀而出的李安大军,已然成了彻底压倒蔡文远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彻底败了吗?” 第313章 破中军,杀敌将! 李安的七千生力军加入了战场,彻底击垮了敌军的所有士气。 当摄政王旗所到之处,敌军皆是闻风丧胆,跪地乞降,一时间,遍地皆是降军。 此刻。 曾小虫率领一千神火军犹入无人之境,一路上冲杀,无人胆敢阻拦,一柄长槊,在周身化作道道黑龙,收割着无数生命。 在一阵鲜血飞溅和惨叫声中,蔡文远的本阵右翼在无数声惨叫过后,彻底崩溃了。 一千神火军手持长槊,铁枪,犹如虎入羊群一般,顺着右翼缺口涌了进去,犹如一道龙卷风一般,朝着惊慌失措的溃兵席卷而去。 曾小虫深知骑兵速度的重要性,一路上根本没有停止,直奔蔡文远的大纛而去。 而另一边,曾虎和曾豹两人也化身两道无坚不摧的锋矛,一路冲杀,竟是从左到右将整个敌军军阵杀了一个对穿,生生将敌军撕成两节。 溃败而归的大刀童俊,直奔蔡文远的大纛之下,人还未到,声音先至,“公子,我们快退吧,已经是挡不住了!” 蔡文远满脸悲愤,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满腔怒火难以舒发。 堂堂蔡相之子,高傲的世家子弟,亲率三万大军,以优势兵力对李安,却惨遭大败。 他何曾瞧得起李安,以为自己有了足够兵力外加三千弩兵这样的大杀器,就是遇到金乌貅也不可能败,可今天竟然再一次惨败于李安之手。 他原本想着击溃种家军,活捉种思道,携带大胜之势,继续扫平李安,灭杀李安这个世家大敌,立不世之功。 谁曾想到,他连种思道都没有覆灭,反而被李安轻而易举的杀了一个大败,继而导致全军崩溃。 这无疑是整个世家门阀再一次被李安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 将世家门阀最后的遮羞布撕了下来,踩在了地上。 此前,李安败秦家两子,破赖文湘的大军,威名一时无二,那个时候他还是不服气,认为自己只是兵力不足,可现在他可是数倍于李安的兵力,仍旧被李安杀的大败。 今日一战,倘若再败,天下人都会知道,世家门阀就是一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下,甚至于大渊皇室都会有所行动,这对于世家门阀是灾难性的。 败的不仅仅是他蔡文远,还有世家门阀。 “我不能败退,我要是败了,蔡家就完了,世家就完了!”已经被冲昏头脑的蔡文远,不甘心的怒吼着。 “锵!” 蔡文远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几分怒气裹着杀意弥漫在他的眼眸中,厉喝道:“谁敢退缩,先问一下本公子的长剑锋利乎,全军出击,拦住李安,擅自退缩者,杀无赦!” 这一刻,蔡文远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妄图扭转败局。 主将的气势,竟让溃败的军队慢慢恢复了三分精神,一些溃败的兵士慢慢停住了脚步,将也有了反击勇气。 而此时,一马当先的李安已经率领禁军甲士杀至他们中军阵前。 七千禁军甲士杀气腾腾,一往无前,一路上喊杀声震耳欲聋,犹如泄洪之水,势不可挡,狠狠地撞向了敌军军阵。 李安挥舞着方天画戟,犹如地狱魔神降临人世间一般,一道道戟锋刮起层层劲风,强大内力连绵不绝,画戟之刃,跌宕起伏,所过之处,无数残肢断臂飞起。 七千禁军甲士如狼似虎,个个吼声如雷,气势汹汹的扑向了已经胆气尽丧的敌军,以拉枯摧朽之势,扫平一切敌人。 李安全军出动,禁军甲士的加入,无异于彻底扑灭了敌军的防抗之心,顷刻之间,刚刚在主将蔡文远的渲染下,稍稍起色的士气,再一次被狠狠击碎。 李安的七千禁军甲士,加上右翼曾小虫的神火军,左翼曾虎,曾豹的一千神火军,还有无敌般的百骑甲士,一瞬间彻底压倒了敌军的反抗之心。 尤其是此刻,曾小虫与曾虎这两支精骑在蔡文远的本阵之中,横冲直撞,大杀四方,无人能敌,杀的敌军可谓是心惊胆颤。 至于剩下的两万余敌军,彻底没有了斗志,掉头就逃,整支军队顿时一哄而散。 曾小虫舞动着长槊,一路碾杀,直奔蔡文远的大纛而去。 毫无疑问,大纛之下,便是蔡文远的所在之处。 杀了蔡文远,此战结束! 可越是靠近蔡文远的大纛,面临的敌军越是精锐,竟没有伴随溃兵逃窜,而是严守本阵,收拢溃兵。 这还了得! 这岂不是要反击? 李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猛地勒紧战马缰绳,一指敌军本阵,率领冲了过去,也是奔着蔡文远的大纛。 与此同时,百骑甲士已经撤去战阵,随意的追杀逃窜的敌军。 而岳破虏更是直接夺下敌军一骑兵的战马,单枪匹马,直奔蔡文远而去。 他与蔡文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仗着世家子弟的身份,蔡文远在军中肆意欺压同僚,连宗帅都不放眼里,更是设计陷害宗帅,置宗帅于不仁不义之地,最可恨的是,他竟然直接将宗帅关押起来,还派人追杀宗帅家眷,这一幕幕皆是让岳破虏怒火中烧。 如今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就在眼前,他岂能轻易放过他。 积攒数日的怒火,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唯有蔡文远的鲜血能浇灭他心头的怒火。 百步之外,蔡文远也是放弃了,眼看自己麾下将士已经全都没了战意,一个个犹如丧家之犬,四散而逃,无奈的长叹一声。 “公子,走吧,再不走只怕是就来不及了!”大刀童俊眼看漫天遍野都是李安的旗帜,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焦急的提醒道。 无可奈何之下,蔡文远也只能听从建议退兵,就在他准备下令之时,突然脸色陡然一变。 只见乱军之中,一员小将直奔他而来。 “岳破虏,你这个卑贱的百姓之子,竟然敢在本公子面前如此放肆!” 蔡文远不由得大骂道,眼看着岳破虏已经携狂杀之势,直奔自己而来,短短百步距离,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蔡文远不知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还是自尊心作祟的缘故,竟然一时间被刺激到了,骤然大怒,竟直接挺剑杀出。 “岳破虏,你这个卑贱奴隶,就是你导致本公子落败,我要杀了你!” 怒吼声响彻在天地间,蔡文远竟纵马舞剑,向着岳破虏杀去。 若是换了平时,就是借蔡文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岳破虏动手,可今天他状若疯魔般,竟主动对岳破虏出手。 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杀了他,杀了岳破虏,杀了李安,这一场战争的胜利还是你的!” 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还真的这么做了。 没错,他的臆想一点问题也没有,此刻若是他杀了岳破虏,再杀了李安,李安的大军必然崩溃无疑,可前提是你能杀的了吗? 裹携满腔怒火的蔡文远竟握着长剑,逆着无数自家溃兵的浪潮,直向岳破虏杀去。 乱军之中,岳破虏收枪而立,眼睛死死的盯着蔡文远迎面杀来,心里却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小子今日怎么胆子大了这么多,喜的是这小子真是活腻了,竟然自寻死路。 眼看仇人自己送上门来,岳破虏不喜才怪,一声长啸,纵马如风,径直杀去,手中的丈八铁枪猛地转起,犹如一根无坚不摧的钻头,狂杀而去。 只见他全身内力尽数集结于手腕上,丈八铁枪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忍不住发出阵阵鸣响。 怒极之下,岳破虏没有丝毫保留,第一招就是杀招,直奔蔡文远的人头而去。 “卑贱奴隶,给本公子去死吧!”蔡文远的怒吼声也随即响起,手中长剑轰然挥出。 两人瞬间撞到了一起。 “轰!” 随即便是一声巨响,两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兵器撞击,火星四溅。 随即便是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是枪! 枪头直接断了。 岳破虏的丈八铁枪竟然被蔡文远一招之力,生生砍断了枪头。 两人错马而过,这下轮到岳破虏震惊了,不由得惊望着蔡文远,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竟然可以砍断自己的枪头,还撕开了自己胸前甲胄,留下了一道伤口,若非自己躲闪够快,只怕就要被开膛破肚了。 此刻,蔡文远忍不住冷笑一声,遥遥的望向岳破虏,“卑贱奴隶,你听好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则本公子定然亲手斩下你的人头!” 殊不知,刚刚这一击,虽然他仗着兵器锋利占了上风,斩断了岳破虏的丈八铁枪,可岳破虏恐怖的力量顺着长剑也将他的虎口震得鲜血淋漓,这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这柄利器,他原本是给李安准备的,可没想到岳破虏当了第一个试金石。 此剑可是蔡家传世家宝,明曰,摧天! 是当世绝世宝剑。 当初蔡文远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蔡相用此剑轻易的斩断十几根长剑而不卷,岳破虏的丈八铁枪不过是普通铁枪而已,如何能挡得住。 若非是蔡文远实力太弱了,刚刚足以可以将岳破虏开膛破肚,阵斩他于马下。 岳破虏怒喝一声,双手持枪柄,当做铁棍来用,再一次朝他袭杀而来。 “来的好,再吃本公子一剑!” 岳破虏怒喝一声,刚要舞剑,可岳破虏速度太快,不等他反应,黑色的枪柄已如泰山压顶般的朝蔡文远头顶砸来。 速度之快,令蔡文远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抬剑抵挡。 “咔嚓!” 枪柄落下,重重的砸在了他的摧天剑之上,不出所料,枪柄再次被削断,可还是砸中了他的手臂之上。 “啊!” 蔡文远惨叫一声,痛苦不已,低头望去,手臂已经是鲜血淋漓,骨骼露出。 这一击的力量何其之大,根本无法想象,蔡文远的手臂被砸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即便是有神兵在手,又有何用? 力量的差距,武道的差距,岂能是区区神兵能弥补的。 一下子被砸断了胳膊,蔡文远瞬间吓得不轻,强忍的痛苦,欲要逃命。 刚刚他有多么得意,现在就有多么狼狈,而现在更是满腔恐惧。 他真的害怕了。 可岳破虏丝毫没有打算放过他,怒喝一声,纵马追去,双手握棍,再度朝蔡文远的后背砸去。 “完了,我命休矣!”蔡文远大惊失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起。 “逆贼,休要伤我家公子!” 乱军中,一员老将满脸狰狞,手握大刀,直奔过来,欲要救下蔡文远。 第314章 两将战童俊! 蔡文远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突然间,大刀童俊挥舞大刀杀来,顿时心底又升起了活的希望,立刻大声求救道:“童俊,救我,救救我!” “公子勿要慌张,本将替我挡下此獠,你快快离开!” 大刀童俊猛地舞刀,替蔡文远挡住了岳破虏的攻击。 眼看强敌来袭,岳破虏若是强杀蔡文远,必然被童俊所伤,纵使他以命换命,也未必杀得了蔡文远,无奈之下,只能舞枪柄抵挡童俊。 瞬息之间,岳破虏思绪繁复,当即反手一棍直逼童俊的大刀砸去。 “锵!” 棍刀一撞,火星四溅之间,错马而过的岳破虏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力席卷而至,当下气血翻滚,胸口一口恶气堵塞。 “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袭击我家公子,真是活腻了!”大刀童俊刚刚一击之下,立刻就知道了眼前小将岳破虏的实力,心里不禁暗暗生出轻蔑之意。 岳破虏眉头一皱,猛地挽了一个棍花,遥遥指向童俊,冷言道:“我看你这只老狗才是真的活腻了,竟然自己跑过来送死!”3sk. 一声“老狗”着实把童俊气的火冒三丈,再怎么说他也是江湖上赫赫威名的高手。 在京城江湖高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高手,可今日竟然被人骂作“老狗!” 若是说他不愤怒,绝对是假的。 大刀童俊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岳破虏也不搭话,狠狠地将枪柄狠狠地插在了地上,一把撕开了身上的甲胄,露出精壮的肌肉,八块腹肌,清晰可见。 “老狗,你听清了,本将叫你老狗!”岳破虏冷笑道。 大刀童俊深呼一口气,冷冷道:“好,我看你真是活腻了,老夫今日就送你下地狱去吧,记住了,杀你者,大刀童俊!” 话音一落,他猛地舞刀,直奔岳破虏而去。 岳破虏赤果上身,一把抓住枪柄,迎面杀去。 “锵!” 又是一击,瞬息之间,棍刀相撞,声势滔天。 两股排山倒海的劲力,轰然撞击到了一起,所激发而出的恐怖劲力可想而知,竟是瞬间将周遭无数尘土席卷起来,震得尘土飞扬。 错马瞬间,大刀童俊身躯稳如泰山,反观岳破虏却是脸色微变,身躯一颤。 童俊猛地将大刀抗在肩膀之上,面色不变,而岳破虏却是脸色凝重起来。 眼前大刀童俊的武道实在是太强大了,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盛名之下无虚士,此言绝对不虚也。 岳破虏虎口已经鲜血淋漓,就在他精神一动的瞬间,大刀童俊已经再一次挥刀劈砍过来。 明晃晃的大刀,撕破了空气,直奔岳破虏的脖颈而去。 大刀撕裂空气,发出阵阵“嗤嗤”的声音,刀锋未至,可强大无比的劲力已然夺路压了过来,凶猛异常。 刀光闪烁,光彩夺目,劲道如风,势不可挡! 岳破虏来不及多想,急忙举起枪柄挡在头顶之上,嘶吼一声,双臂猛然灌力,使劲全力抵挡。 “当!” 沉重无比的大刀,裹携着不亚于泰山压顶般的气势,猛然落下,力道之大,根本难以想象。 伴随着一声巨响,竟生生将岳破虏的枪柄压弯了,就连他的两条手臂都被压的弯曲了。 离得稍微近一些,都能听到岳破虏两条手臂上的筋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刀压下,岳破虏已经是气血翻滚,一张脸更是憋成了猪肝色,手臂青筋暴起,几乎就要断裂了。 “啊!” 岳破虏怒啸一声,猛地将全身之力灌于手臂之上,硬生生的将童俊的大刀生生荡开。 可不等他喘息之际,童俊的大刀已然犹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漫天刀影,层层叠叠,连绵不绝,将岳破虏包裹在了一起。 即便是岳破虏拼尽全力,可却仍旧不是对手,只能勉强抵挡着童俊一刀压过一刀的可怕劲力。 与此同时,李安也来到了现场,却停在了百步之外,冷冷的盯着。 “大刀童俊,果然是有些手段,怪不得能在江湖上如此声名显赫,真是厉害呀!”李安点头笑道。 可他却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意思,也该是时候让麾下武将感受一下真正高手的实力了,免得碰到金乌貅心生轻视。 眼下,岳破虏以枪柄当做铁棍来用,已经与大刀童俊血战五十回合之多,但却始终被童俊压制,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只能勉强抵挡,而且破绽也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败了。 这般无力感,绝对是武道压制,一个境界,一重天。 不过,李安早就意料到了,岳破虏绝非是大刀童俊的对手。 就在这时,浑身浴血的曾小虫也纵马赶来,气喘吁吁的望着场上的这场大战,忍不住摇头道:“王爷,大刀童俊竟然如此厉害,无论是力道还是招式,都是那么的可怕,我看破虏兄根本不是对手!” “没错,大刀童俊可是实打实的战神境强者,再加上童家刀法,就算是顶尖武将面对他,恐怕都得不到什么好。”李安一针见血,一看就看出童俊的真实实力。 与强者斗,那可是最能激发实力的,李安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念及至此,他淡然一笑,“曾小虫听令!” 曾小虫忙道:“末将在!” “击破大刀童俊,拿下他的人头来!”李安沉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诺!” 曾小虫没有丝毫迟疑,当即纵马直奔战圈。 “杀,破虏兄,我来助你!” 乱军之中,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声陡然升起,只见一员手握长槊的武将,碾杀而来,直取大刀童俊而去。 曾小虫,助战来也! 犹如一团红色火焰的曾小虫,瞬间冲进战团,手中长槊猛然舞起,锋芒化作道道闪电刺出,裹携恐怖的破袭之力,直取童俊的后背而去。 大刀童俊可不是废物,而是刀口舔血之辈,临战之技术,绝非是普通人能比较的。 就在曾小虫袭杀而来的瞬间,他就在乱军之中锁定了他的身影。 对于李安麾下的武将,他早就提前了解过了,尤其是眼前的这位使槊的武将,更是了解的透彻。 此人想必就是曾家五虎之一的曾小虫。 一身武道甚为犀利,尤其是善用长槊,乃是一员马上武将。 一场交战,李安竟然派出两员虎将,显然是想拿自己来练手,真以为自己试金石不成? 莫非是想用车轮战拿下老夫,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如此,那就斩你两员虎将,看你怎么办? “好呀,又来一个送死的,老夫今日就再杀你,你们两个今日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都给老夫死来!” 大刀童俊不惧反笑,浑身上下都露出一股狂傲之气,竟举刀指向李安,狂妄之气不言而喻。 这一举动,当真是激怒了曾小虫与岳破虏,这是什么意思? 赤果果的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安都有些恼怒了,眼睛一眯,杀气腾腾。 傲慢至极的大刀童俊在一声声狂妄的笑声中,先是一刀震退岳破虏,又反手一刀砸向曾小虫的长槊。 “当,当!”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岳破虏身影一荡,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那凶猛的一击,竟然被童俊轻易挡下,反而反手一刀劈出,差点将自己劈落马下,低头一看,虎口鲜血淋漓。 就在岳破虏被生生逼退之际,随着大刀童俊一声猖狂的大笑,沉重锋利的大刀快如闪电,裹携着无坚不摧的可怕劲力,又砸向了曾小虫的长槊。 曾小虫深感刀锋呼啸而至,当即是举槊抵挡,拼劲全力抵挡。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巨力顺着长槊传到了曾小虫全身,浑身顿时一震,胸口更是气血翻滚不已。 就在他避退之际的瞬间,童俊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身形一转,大刀再一次劈向岳破虏。 两员虎将竟然在童俊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童俊以一人之力,轻松的压制着岳破虏与曾小虫二人的合击,还时不时的出手抢击二人,逼得二人结连败退。 这就是战神境强者的可怕之处,那怕是就差一个境界,却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铺天盖地,连绵不绝的刀影,似如狂风骤雨,又似洪浪滔天,狠狠地冲击着岳破虏与曾小虫,压迫的他们只能勉强抵挡,毫无还手之力。 三个人走马花灯的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刀影重重,棍风呼啸,槊锋重叠,将三人与这个世界生生隔绝起来,招式快如闪电,力道强如山岳。 观战之人,根本看不清三人的招式,只有光影交错,寒光闪闪。 三人战团之外,由于三人的交战的劲力外泄,将地面上留下了道道深达半寸的裂痕,溅起的气流,犹如一道道流矢,将靠近的倒霉鬼生生洞穿成了筛子。 眼看三人交手已经不下百招了,可仍旧是不分胜负。 即便是岳破虏与曾小虫拼劲了全力,也只能是勉强抵挡而已,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两人更是陷入了被动,败退只是时间问题。 百步之外,诸将看的心惊胆颤。 这就是超级高手之间的决战吗? 这也太可怕了吧? 纵然李安都眉头紧缩,一言不发。 大刀童俊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劲了,他原本还想以岳破虏和曾小虫的实力,可以轻松的将其拿下,可结果却大相径庭。 念及至此,李安眉头一皱,猛地挺起方天画戟,怒喝一声,“诸位,看本王如何拿下这支老狗!” 第315章 一击诛仙人! 李安已经觉察出童俊的刀法似乎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犀利,更加威猛,而且刀势更加刁钻。 当年京城保卫战,童俊与其父各持大刀,威猛异常,面对金鞑四院大王的攻击,虽然没有落败,可也不能败敌。 而今日,曾小虫与岳破虏比起金鞑四院大王只强不弱,就算是击败不了童俊,可也应该勉强战成平手才是。 怎么会落得如此困状? 这两员虎将联手奋力而战,竟然落于下风,被童俊压制的动弹不得,更有随时被击败的迹象。 “十年了,童俊这条老狗的武道又强大了三分,刀势更是强大了三分,莫非是已经突破战神中期了不成,都已经是土埋半截之人,竟然依旧孜孜不倦的进取武道,真是难得。”李安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佩服之意。天籁小说网 这时,曾虎曾豹驱马赶来,见曾小虫与岳破虏竟然久久拿不下童俊,顿时急忙向李安请战。 可李安当即回绝了他。 顶尖武将的交手,其他人上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徒增伤亡罢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远远观望合适,省的上去还添麻烦。 片刻迟疑过后,李安神情一轻,已然恢复了刚刚的冷峻,冷哼道:“今日就算是童俊是陆地神仙,今日之战,他也必死无疑!” “曾虎,曾豹!” “在!” 李安眉头一皱,沉声道:“给我杀上去,将敌军彻底击溃!” “诺!” 曾虎曾豹齐齐应和一声,当即纵马杀出,一千神火军紧随其后冲了上去。 随着一千神火军再一次加入了追杀敌军溃兵的行列,整个战场的走向彻底定局。 除了正在与种家军绞杀在一起的两万人马,剩下的军队,连同蔡文远的本阵精锐,在李安三路铁骑的绞杀之下,已经彻底崩溃了,整支军队被杀的四散奔逃,人仰马翻,溃败只在一时之间的事。 本阵移动,主将后退,敌军士气大落,此刻与种家军步拔子血战的敌军突然发现,自己后路被抄了。 明明占据了主动权,可本阵被破,饶是他们有血战之心,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一旦被围困,他们必然也是死路一条。 真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两万人马突然败退,快速从战场上抽了出来。 这让正在交战的种思道都有些蒙了。 种思道一脸茫然的望着占据上风的蔡文远军队就这么一窝蜂的朝后面败退下去。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支打着摄政王旗的骑兵呼啸而至,人数不多,一千人马而已,可精锐异常,悍勇无比,一路上刀砍箭射,愣是将数倍于己的敌军杀的七零八落。 远远望去,一千精骑竟然杀出了万骑的气势,将两万敌军犹如赶鸭子一般驱赶着。 种思道彻底被折服了,若是对手是自己的话,现在被击溃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望着领头的两员虎将,种思道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叹道:“好威猛的两员虎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安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破了,光是他麾下这些健儿的精气神,就足以震慑天下强军。 此时。 李安望着远处被大刀童俊压制的曾小虫与岳破虏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两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痕, 他就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童俊,你还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吗,那就让本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武道至强!” 信念如铁,李安一声怒喝,纵马狂卷,如一袭黑色刀芒飞射而去。 手中特大号的方天画戟猛然舞出,左右劲力震荡不已,以疾风骤雨般的速度,将沿途的敌军一一轰飞出去。 所过之处,人马俱裂为两截,鲜血飞溅,一条血路铺出。 李安胯下神驹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杀到了大刀童俊的面前。 没有多余的话语,方天画戟螺旋刺出,裹携着李安武道至强的一击。 一击可诛杀仙人! 画戟所掀起的血尘腥风,呼啸而至,无坚不摧。 “锵!” 一声惊世骇俗的巨响陡然在空气中炸裂。 巨大的声音震荡不已。 两人错马而过,皆是不再急于进攻。 “李安,老夫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真的不敢出面,就派两个小将前来送死,既然如此,老夫就收下你的人头!”童俊满脸得意狰狞,口中怒喝不止。 刚刚的一击虽然很强,可还没让他惊惧。 这场大战,他有的打! “狂妄,找死!” 李安长啸一声,手中画戟再次一转,猛然朝童俊杀去。 反观童俊却丝毫不惧,脸上笑容更甚,手中大刀左右一扫,生生将岳破虏与曾小虫的兵器荡开,大刀破袭而出,迎着李安的画戟劈砍过去。 画戟对大刀,惊的天地都变色的一击。 下一瞬间,两把势大力沉的绝世兵器,轰然撞击到了一起。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击声乍起,这道声音却裹携着两人的武道内力,瞬间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顿时,惊的四周无数将士齐齐后退,连岳破虏与曾小虫都忍不住后退数步。 可兵器撞击的瞬间,两人身上都似乎燃烧起了火焰一般。 一击之下,大刀童俊的脸色顿时变了,身体控制不住的猛然一晃,只感觉一股强悍无边际的力量顺着大刀,径直冲进了他的身体,身体中的气血顿时被冲击的上下翻滚。 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握不住刀的错觉,手臂仿佛灌铅般沉重,手掌更是麻木不已,低头望去,虎口处已经被震裂,鲜血溅满了一地,却不知痛楚。 他抬头望向李安,满脸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看似轻巧的一击,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道,这股力道竟强悍到了这般难以置信的地步。 童俊在江湖上遇到的敌人对手,不下千人,其中不乏各大门派的掌教高手,战神境也有,一品高手更是不计其数,他全都领教过对手的实力。 可这些人的力道,在李安面前,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显得是那么脆弱。 毫不客气的说,是太弱了。 也就是今日是自己,这才挡住了李安的一击,若是换了任何人,那怕是世家门阀中十大高手,今日这一击,也足以秒杀全部。 尽管惊叹于李安可怕的力道,可童俊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战意满满。 他对自己童家刀法有足够的自信,即便是对手很强,他也毫不畏惧。 瞬息之间,他平复下胸膛激荡的气血,反手握紧大刀,再度朝李安攻杀过去。 李安也是眼睛一眯,眉头一皱,他也没有料到童俊可以接住他全力一击,看来自己也是小看了童俊。 普天之下,能接住自己全力一击,依旧屹立不倒,还能再度反击的人不多,童俊算是其中一位。 能不死,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瞬间思索过后,李安眼眸中的怒意更甚,冷哼道:“童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给本王拿命来!”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李安杀气腾腾,威势无边,一柄方天画戟惊的天地无颜色,猛然狂卷过去。 这一戟,如滚滚江水猛然落下,向着童俊的头颅落了下去。 戟锋未至,可犹如潮水般的威杀之气,却已然狂袭而来。 犹如仙人降临的压迫感,当头落下,竟一时间让童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万千将士也皆是如此。 无数道目光汇聚而来,全都望向了李安,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实力,能让天地都感觉到了压迫,降下窒息感。 杀气之重,已经超脱了世俗的禁锢。 这一击,可斩仙人! 童俊此刻也是心惊肉跳,胆气尽失,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安竟然有如此沉重的杀意,简直是杀神附体一般。 随即,他屏气凝神,心坚如铁,双臂猛然一晃,一声嘶吼,“李安,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有多么强!” “轰!” 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犹如泰山压底一般落下,暴起的气流竟在童俊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戟锋落下,力可破五岳。 这一次,童俊脸色彻底变了,只感觉手臂猛然一震,随即便是恐怖的麻酥感袭来,五岳高山落下的巨力,砸在了他的戟柄之上,顺势灌入了他的全身,犹如铁锤在体内敲打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般。 他举起画戟的手臂,更是被压的“咯咯”作响,那是筋脉崩裂的声音。 “咔嚓!” 双臂一弯,轰然落下的戟锋,当即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李安沉声说道:“童俊,今日你若是退去,回京城当你的富家翁,本王绝对既往不咎,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可童俊却是死死的咬牙顶住戟锋,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高声道:“休想,李安,你给我听好了,当年我父亲立下旷世大功,可你却因为一点小事,将其逐出军队,害的我童家终究成不了世家门阀!” “胡说八道,你父亲克扣钱粮,欺压百姓,欺男霸女,已经犯了死罪,本王只是将其削去官职,贬为百姓,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李安冷哼一声,陈词道。 可童俊不停还好,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当即回道:“区区蝼蚁般的百姓,杀了就杀了,欺了就欺了,又如何?” “可你毁掉的可是我童家成为世家门阀的路!” 李安眉头一皱,冷言道:“天下百姓与世家门阀无异,胆敢伤百姓者,王子也要死!” “哈哈哈!” 童俊昂头大笑,一脸不屑道:“李安,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实话告诉你,在世家门阀的眼里,百姓与圈养的猪狗无异,杀之取食,天经地义,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还想颠倒这天地不成!” 李安笑了,那冰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淡淡说道:“本王此生,誓要将天地颠倒过来,将世家门阀这颗毒瘤彻底铲除,不过或许你已经看不到那一天了,今日你必死无疑!” “小贼,你放肆!” “给老夫滚开!” 在这一瞬间,童俊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强行提升力道,猛地将李安的戟锋推开。 李安冷眼盯着童俊,一字一句道:“老狗,本王说过,今日你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你!” 随即,再度纵马杀出,画戟猛然举起,轰然朝童俊杀将过去。 第316章 生擒大刀童俊 见状,童俊也不再多说什么,唯有手中大刀可以说明一切,当头喝道:“李安,你休要狂妄,背叛大渊,妄造兵祸,你已经是天怒人怨,今日老夫就为大渊朝清理你这个逆贼,还大渊朝一个朗朗乾坤!” 怒火中烧的童俊,随即拍马舞刀,迎着李安的戟锋就杀了过去。 他天真的以为,凭借自己傲立天下的童家刀法,再加上自己战神境强者的实力,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将李安彻底斩于马下。 这种自信,绝非是鲁莽,而是童俊自从踏入武道以来,几次死里逃生,以弱胜强,皆是归功于童家刀法。 他认为这一次也不例外,童家刀法绝对会助他斩杀李安。 带着这样的自信,童俊手握大刀,拍马而来,长刀劈出,呼啸的朝李安头顶劈砍过来。 面对势大力沉,凌冽可怖的刀锋,李安峻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涟漪,只是眸子中闪烁着杀意。 气沉丹田,劲力随风,李安的双臂猛然暴涨,青筋暴起,手中方天画戟破袭而出,犹如一道黑色光芒,裹携着如潮水般席卷的力道,径直撞向了童俊的刀锋。 “锵!” 又是一道惊雷般的震响。 刀戟相撞,声势浩大。23sk. 李安的力道远远胜于童俊,交手的瞬间,童俊的手臂青筋尽数断裂,虎口也是再度鲜血飞溅。 勒马转身的瞬间,李安仗着气息悠长,无穷无尽,竟一击之下,双臂猿出,画戟裹携更加恐怖的力道,再度击出。 越是交手,童俊越是震惊,一道戟锋落下,便轻而易举的震得他气血翻滚,再度击出,双手虎口爆开撕裂。 一连数击,终是逼得童俊嘴角血流不止,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七窍八脉更是断裂无数,饶是他一口怒火堵在心头,也是暗暗心惊肉跳。 “这个家伙的武道怎么会强大如斯,这连绵不绝的劲力竟然无穷无尽,他到底是修炼的什么武道,竟然如此可怕,怪不得大渊皇室对他都畏之如虎!” “他们输的不冤!” 就在童俊惊恐之余,李安的第三击再度袭来,拦腰斜刺,直逼他的肋骨之下。 虎口撕裂,深可见骨的他,已经顾不上手掌痛不欲生的痛楚,只能强行压住翻腾不止的气血,勉强举刀抵挡。 “锵锵锵!” 一连数次攻击,画戟激撞,雄厚恐怖的力道,犹如沙尘暴一般,顺着大刀狠狠地灌入了童俊的体内,将他刚刚平复的气血心境,再度搅动的一塌糊涂。 这一次,童俊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丹田都差点从口中喷出。 撕裂的虎口,爆裂的手臂筋脉,更是剧痛不已。 尤其是双手的刺痛感,大刀的刀柄之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不得已之下,他撕下衣服将刀柄缠绕在右手臂,保证自己不会松开刀柄。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连刀柄都差点拿握不住。 相反于童俊的吃力,李安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再一次挥舞画戟杀了过去。 一戟刺出,二戟……每一次攻击都丝毫不惜力气,一次比一次力道大,最后一击,更是疯狂了一般。 童俊这下彻底被惊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的武道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与他相比较,根本不是对手。 抵挡之余,他发现李安的每一次出击都没有受到他的半点影响,愈战愈勇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可他却已经痛的连刀柄快要都握不住了,可李安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出招越发的狠毒,出戟越发的刁钻。 现在,李安仿佛就是一个杀人机器,一个不知道停歇,不知道结束的机器。 在如此疯狂且没有停歇的轮番攻击之下,童俊已经被轰击的身心俱疲,气血也渐渐不支,甚至于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 只能拼尽了全力,抵御李安近乎于疯狂的连击。 童俊的武道好在也是战神之境,又兼顾刀法的犀利,而且久经杀场,临变经验极其丰富,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虽然看似抵挡住了李安的狂击,也其实是勉强抵挡而已。 若非是他实战经验足够丰富,恐怕已经被阵斩了。 饶是如此,他也已然是强弩之末,败退只不过是瞬间之事。 也仅此而已罢了。 李安最后一击过后,脸上露出一抹冷意,淡然一笑,“老狗,本王跟你玩够了,该让你见识一下本王的真实实力。” “啊,什么!” 童俊脸色微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老狗,去死吧!” 伴随着一声筋骨轰鸣的爆响,李安最强的一击,伴随着他山崩地裂般的音爆之声,横扫了出去。 避无可避的童俊,只能怒吼一声,拼尽了全力举刀抵挡。 “轰!” 随着一声惊破天地的爆鸣之声,童俊惨叫一声,刀柄生生折断,画戟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体上。 一道黑影从马背上生生砸飞了出去。 童俊壮硕的身躯,连同胸口前的甲胄都被撕扯开了,整个人更是飞了出去。 家传大刀已然断裂,人也被摔得七荤八素,进气少,出气多了。 京城第一高手,大刀童俊,蔡家最强的供奉,竟然被李安一戟拍飞出去。 落地后的童俊在吐出一口鲜血后,竟然还能爬起来,慢慢的站了起来,怒视着李安,结果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下一秒,李安纵马奔来,画戟一翻,径直抵在了他的脖颈之处。 李安就这么傲立于马背上,冷冷的俯视着他,眼神桀骜冷峻。 “老狗,你服不服!” 李安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只差一步,便可取下对方首级。 童俊死死的盯着李安,他怎么也想不通,李安为何能如此之强,这十年来,他不曾有一日懈怠过,日日夜夜,酷暑严寒,依旧如此,可结果还是败给了李安。 也许是羞怒之余,童俊竟猛地站了起来,单手扶住了李安的戟锋,“逆贼李安,你给老夫听好了,你散尽天良,倒行逆施,早晚必然遭到天谴,老夫今日实力不济,败于你手,可早晚都有强者前来取你的性命,你等着吧,老夫在奈何桥下等着你!” 说完,他竟然抓住戟锋就朝自己脖颈割去,妄图一死了之。 可李安早就防备他寻思这一招了,当即戟锋一转,将他无根手指生生切下。 “噗噗噗!” 五根鲜血淋漓的手指掉落到地面上。 伴随着童俊又一声惨叫,整个人伏在地面上,口头吐鲜血,随即扑通一声昏倒在了地上。 “冥顽不灵,真是该死!” 李安眉头一皱,刚要下令砍下童俊老狗的脑袋,忽然灵光一闪,冷笑道:“来人,把这条老狗给本王绑起来,将他的琵琶骨串起来,稍后本王要亲自审问他。” “诺!”几个亲卫涌上前来,直接用铁钩穿透了琵琶骨,又用锁链将重伤的童俊五花大绑。 毕竟是战神境强者,即便是身受重伤,而且手指断了,可也保不齐实力一旦恢复,除了李安还有几员大将以外,普通士卒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 战斗终于要结束了。 李安抬头望向整片战场,到处都是溃兵,蔡文远的三万大军已然彻底崩溃了。 整片战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敌军的伤兵败兵,有些奔逃的敌军士卒,很快就被追上来的神火军一箭透心,任何试图重聚的敌军,都被神火军重点照顾了,先是一波箭雨,而后乱马踩踏。 整片原谷之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与鲜血混合后的景象,无主的战马胡乱的嘶吼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臭味,令人忍不住作呕。 胜负已定,大胜! 望着眼前大胜的结局,李安也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内心积攒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一吐为快。 世家门阀再一次输了。 输的是蔡文远,更是世家门阀! 世家门阀这只纸老虎终于还是被李安踩在了脚底下。 若是世家门阀这次被打疼了,起码最近不会再出兵,李安也终于要北上收复失地了。 “宋桓,这就是你赖以为傲的世家门阀,真是可笑呀!” “本王就是要让你看看世家门阀这些废物如何跪在本王面前求饶的!” “本王誓要屠灭世家门阀,恢复大渊以武立国的天下!” 这一刻,李安意气风发,虎视天下,诸将无一不为他的霸气所感染。 胜负已定,接下来就是追杀。 李安此次下令,所有追击的军队,如果遇到不投降者,杀无赦,如若投降,不得伤害之。 岳破虏与曾小虫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火,一场本该优势的战斗,因为一个大刀童俊竟然让他们二人丢尽了脸面,尤其是当着王爷的面。 由此可想,他们二人该是多么暴怒? 李安一经下令,岳破虏,曾小虫,曾虎,曾豹,以及其他诸将纷纷领兵追杀,一路上穷追不舍,衔尾追杀。 蔡文远的败兵无一不是跪地投降,他们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子。 至于主将蔡文远,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路上夺命而逃。 终于,岳破虏一直追到了夜郎城下才停下,在城下问候了一下蔡文远的祖宗十八代后,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一路上的疯狂逃窜,已经让蔡文远身心俱疲,不等回到府邸就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当场昏死过去。 明明可以趁机攻破夜郎城,可李安却下令停军后撤。 夜郎城乃是京畿道仅次于首府的大城,李安若是占据此城,虽然可以虎视京城,威势中州道,可同样此城乃是京畿道腹地,距离铁壁城过远,战线实在是太长。 而李安现在的对手,可不是宋桓和世家门阀,而是金乌貅。 李安现在就是要速战速决,打疼宋桓和世家门阀,迅速回撤铁壁城,准备北上应对金乌貅的十五万铁骑。 回师壁垒驻地,大军血战良久,已经是人困马乏,修正军队才是上策。 刚刚回营不久,种思道只身一人,背负木棘跪在营门口向李安请罪。 这着实让李安大喜过望,当即亲自出营,将种思道请进营中。 种思道的背后可是西北武道世家种家,若是能得到种家的效忠,想必整支军队的战斗力可以瞬间提升一个台阶。 寒暄片刻后,种思道丝毫没有投靠之意,李安眼睛一眯,随即下令将童俊带上大账。 李安高坐上位,神色冷峻,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有感而发,左侧依次是种思道,岳破虏,曾小虫,右侧是曾家四虎。 看似是审童俊,倒不如说是给种思道一个下马威,逼迫他投靠自己。 片刻之后,帷幕掀开,浑身浴血,浑身缠满锁链的童俊就被拖了上来。 满头白发的童俊却是脸色阴沉,愤慨不已的怒视着李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副要生吃李安的模样。 “老狗,还不给我家王爷跪下,是不是活腻了!”曾小虫猛地起身,大喝一声。 第317章 收良将,天下惊 满头白发的童俊,一脸冷峻之色,怒哼一声,不屑的将头扭头一侧,那般模样似乎根本没把李安放在眼里。 左右诸将齐齐暴怒,皆是恨不得上去将其生生撕碎。 李安却也不怒,只是冷笑着,环视一圈,诸将纷纷压住心头怒火。 寒澈的目光落到了种思道身上,说道:“种将军,这条老狗就是献计让你们种家军当炮灰的,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 种思道显然没有料到李安会问他,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客将,而且之前与李安还是敌人,虽然握手言和,可依旧改不了尴尬的身份。 愣神片刻,他急忙起身拜道:“末将多谢王爷厚爱,对于童俊这条老狗的处置,末将还是想听从王爷的安排。” 李安一笑处之,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眼中射出,高声道:“童俊,你也算是大渊朝的武道高手,如今天下未平,北地国土沦丧,民不聊生,本王念你修炼武道多年,实属不易,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降还是死?” 童俊愚昧不堪,为人又阴险狡诈,可武道极强,尤其是刀法无双,若是能逼他投降,以李安的御下之术,想要把握住他也绝非难事,那无异于又多了一员虎将。 将来面对金乌貅,也算是添了一份力。 可童俊却是一脸不屑,傲然的冷哼道:“我童俊虽然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大儒,可也知道自古以来,忠臣不事二主,我童俊岂能坐这背主之人,受尽后世子孙的耻笑。” 李安笑了,真的笑了。 他岂能听不出童俊的话外弦音,听起来是不降,其实却是暗中讽刺李安造反之事,是赤果果的“背主之人!” 旁边的曾小虫早就看不惯童俊倚老卖老的德行,当即斥责道:“老狗,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我家王爷好心好意让你投降,你竟然敢讽刺我家王爷,你是觉得本将的刀不锋利乎?”3sk. 言罢,猛地拔出腰间长刀,欲要宰了童俊。 可童俊丝毫不惧,当即怒视着曾小虫,厉喝道:“老夫知道你是何人,你应该就是曾家五虎之一吧?” “本将曾小虫!”曾小虫回道。 “哈哈哈,想不到你一个背主之人,竟然如此嚣张,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蔡相对你不薄,请你为蔡家供奉,给你田产金银,可你不但不感恩,竟然还跟逆贼李安搅为一团,一起造反,你这般不忠不义之徒,还有脸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 “你!” 曾小虫竟被怼的一时语塞,他本就是一员将领,最不善于的就是舌辩,当即被童俊锵的一言不发。 可童俊却不依不饶的怒视一圈,目光落到了曾虎身上,大笑一声,“老夫见过你,你叫曾虎,曾家五虎的老大,当初你也是江湖上赫赫威名的高手,蔡相对你更是不薄,可你还是当了逆贼李安的走狗!” “还有其他曾家三虎,你们也是当了这卖主求荣的叛贼了,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死无全尸,都是轻的。” “砰!” 曾虎猛地拍案而起,他比起曾小虫却是强了不少,当即反驳道:“如你所言,蔡相对我兄弟五人不薄,可我等兄弟五人又对蔡相如何,我们兄弟五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蔡相干了不知道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可结果却被当做炮灰,我问你,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兄弟五人效忠吗?”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视为不忠!”童俊浑然不惧,冷言相道。 曾虎勃然大怒,急忙望向李安道:“王爷,这老东西不知死活,在这里胡言乱语,末将请王爷准许末将一刀宰了他!” 曾小虫为起身骂道:“没错,王爷,这老东西在这里倚老卖老,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干脆一刀砍了他,看他还嚣张起了不!” 其他曾家兄弟也纷纷叫嚣着要杀落了他。 李安心中又何时不想杀了他,可现在留他还有用,只能暂且压住怒火,冷冷道:“童俊,本王之所以起事,全都是被世家门阀逼迫所为,金鞑犯边,北地百姓民不聊生,赤地千里,可当朝世家门阀不思进取,驱除金鞑,反而断本王的粮草,夺取本王的城池,你觉得本王如何选择?” 李安今日所举,绝非是为了金銮殿上的皇位,而是真的被逼无奈,世家门阀为了自己眼前的利益,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他真的别无选择。 李安的话顿时将童俊呛得哑口无言,难道不知道世家门阀的德行吗? 只不过,他与李安不同之处,在于他不想改变现状,而是想方设法加入世家门阀,成为他们的一员。 大道理讲不通,童俊眉头一皱,怒哼一声,说道:“李安,休要在此危言耸听,你已经是坐实了逆贼的名头,我童俊今日好言相劝,你赶紧放了老夫,老夫回到蔡公子的身边,定然会为你美言几句,或许蔡公子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事已至此,可童俊依旧在此危言耸听,不知死活,还威胁李安,逼迫他放了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李安最后的耐性,也彻底被童俊击碎了。 杀他已经是必然的结果。 可李安不止是要杀他,还要杀人诛心! 俊眉一拧,李安冷冷一笑,“童俊,废话少说,本王再问你一句,降不降!” 童俊也是不甘示弱,傲然一笑,昂首挺胸,一字一句,“老夫可是蔡相之供奉,而我童家曾经也是世家门阀,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贱民之后,岂能让老夫降你?” 这最后活命的机会,可童俊根本不知道,还一直口若悬河的争辩。 李安毫不隐藏的将杀机暴露在众人眼前,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好,很好,既然你对大渊朝,对世家门阀如此忠心耿耿,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话里话外,皆是包含着浓郁的杀机。 童俊深感不妙,身体不由得哆嗦一下,死亡逼近,饶是他也不敢再嚣张了,忙道:“李安,我童俊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就是在朝堂之上,也是声名显赫,你若是杀了我,可就是得罪了整个江湖,你就不怕被无数江湖高手追杀吗?” “哼,江湖高手算个屁,本王连大渊朝都敢反,区区江湖高手又算的了什么,莫非你觉得你口中的江湖高手比大渊朝还强大不成?” 李安冷冷一笑,突然喝道:“来人,把这条老狗拖出去,割了耳鼻,再派人送回夜郎城。” 此言一出,刚刚还惊惧的童俊却是脸色陡然一变,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没杀他,可却要割他的耳鼻,如此恶劣手段,明显就是对世家门阀的羞辱。 难道他就不怕引来世家门阀的疯狂报复吗? 李安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震慑天下世家门阀,尤其是京城三相,作为大渊朝世家门阀的领头羊,他们的任何决断,都会影响大渊朝的进程。 李安就是为了让他们惊惧,畏惧,让他们知道我李安不是谁都能欺辱的,有胆欺辱者,这就是下场。 若非是蔡文远跑了,把这老狗留下来,他都想用蔡文远的耳鼻来震慑天下世家。 “李安,您莫不是疯啦,我可是大渊朝蔡家的人,你胆敢如此对我,蔡相是绝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放过你的!”惊怒之下的童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可李安依旧是平静无比,抬头凝视着童俊被拖了出去。 “且慢!” 李安忽然开口,亲卫也停下了动作,可还是将童俊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种将军,你觉得童俊该不该杀?”李安笑眯眯的盯着种思道。 在场诸将也齐齐侧目,目光全都落到了种思道身上。 种思道早就看不惯童俊奸佞小人的嘴角,刚要开口杀掉此人,可随后就意识到了不对,为何摄政王会突然问自己? 不等他想明白,李安再次问道:“杀还是不杀,本王今日听你的。” 如此之大的问题落到了种思道头上,种思道也是被震惊的不轻,踌躇半天,却还是不敢说出杀他的话。 可不等他开口回应,李安哈哈一笑,“好,就听种将军的,拖出去!” 不多时,亲卫端着童俊的断鼻,断耳走了过来,“启禀王爷,童俊已经痛的昏死过去。” “好。” 李安再度将目光落到了种思道身上了,笑道:“种将军,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是回夜郎城,还是回西北,本王好提前为你备下粮草。” 一听这话,种思道彻底无奈了,回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无法选择,回夜郎城的话,蔡文远败兵的怒火第一个就烧到自己身上,可回西北,他却不敢。 西北军团本来就是武道世家,一直以来,经营着西北,虽然为大渊朝驻守西北之地,保境安民,可其实也是拥兵自重,一直为朝廷所不容。 倘若他回去西北,结果就是给了朝廷一个口实,说不定朝廷大军紧随而至,接着将西北种家连根拔起。 念及至此,他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只见他缓缓起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到大帐前,望着李安跪拜了下去。 “蒙王爷看重,种思道以罪臣之身,犯下滔天大罪,王爷仍不弃不离,救我部于水火之中,思道愿归顺王爷,为王爷誓死效力。” 种思道终于归降了! 李安逼迫种思道投降,收复一员虎将,心里不禁大喜,当即走上前去,欣然将其扶起,“本王今日得思道一员虎将,实乃天助我也,好呀,太好了!” 李安实在是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放声大笑起来。 种思道极有将才之风,其麾下的步拔子将士精锐异常,实乃天下强军之一。 李安麾下多是精锐骑兵,麾下将领多善于统御骑兵作战,对于步兵将领,还是极为欠缺,这下好了,终于有了一员统御步兵的将领。 今日得种思道的归顺,用他以步拔子为根基,重建西北步拔子的精锐,继而百骑甲士后,他又再添一员劲旅,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随即,他下令全军欢庆一夜,不醉不归。 三军将士,齐齐欢呼雀跃,沸腾的呼号,响彻了天地。 翌日,携带大胜之势的李安,率领大军拔营北上,北还铁壁城。 沿途城池,李安安抚百姓居民,送还钱粮,一路上,秋毫无犯,引得无数百姓欢送。 李安大胜而归,可此时,蔡文远手臂断裂,损兵折将,畏惧李安兵临夜郎城,马不停蹄的朝京城跑去。 第318章 半路劫杀 整个夜郎城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一个守卫士卒都没有,至于蔡文远还有他的一众败兵,全都灰头土脸的逃亡了京畿道首府。 当蔡文远听闻李安大军北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记起宗帅还被关押在夜郎城,又赶忙又派人将宗帅“请了出来。” 他打算押着宗帅返回京城,既然自己已经战败,那战败的责任就决不能落到自己头上,宗帅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翌日。 天边鱼肚白,云雾浮沉间。 夜郎城,南门。 数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小心翼翼的在城门口列阵,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 随后,数百江湖侠客严阵以待,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确认安全后,这才慢慢从城门中走出。 蔡文远一身华服,手臂缠着绷带,一脸憔悴的模样,身体伏在马背上,眼神左看右看,他真的是被李安惊怕了。 再确认安全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望着夜郎城,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曾经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平定李安叛乱,收复北地国土,将蔡家推到世家门阀之首,继而徐徐图之,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结果就是,落得这般悲惨之状。 他抬起头望向麾下这仅剩的千人骑兵,看着他们眼眸中的畏惧,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护卫在他周身的数百江湖高手是他仅剩的贴身护卫,也是他剩下的最后战力。 这些江湖高手人人披胸甲,手持各色兵器,好不威风。 可也只有他知道,这些江湖高手看似威猛异常,若是真的碰到了李安的精锐,绝对是败的最快的。 经历过这么几次大阵仗,他终于明白江湖高手与正规的差距。 江湖高手护卫中间,蔡文远已然是被彻底吓破了胆子,伏在马背上,看上去别提多别扭了。 马蹄声响起,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是他派出去的江湖高手,去探听李安大军的消息。 “启禀公子,末将幸不辱命,亲眼见到李安大军拔营北上,料想逆贼李安已经要将兵马调到回了铁壁城防备金鞑人,时机已到,我们还是趁机赶紧撤回京畿道首府吧。” 蔡文远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呀,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万不可在路上再耽搁时间,迟则生变,快速离开。” “诺!”众将齐齐应声。 有将询问道:“启禀公子,宗帅大人如何处置,他老人家昨夜吐了血,已经晕过去了。” “什么,大胆,你们是不是活腻了,谁让你们对他动刑的!”蔡文远一听这话,当即吓了一跳,这可坏了,要是宗帅死在路上,这个黑锅靠谁来背。天籁小说网 蔡文远赶紧驱马跑到后方,远远就望见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宗帅被锁链捆住了身体,浑身上下,满是鲜血,一道道伤痕布满了浑身,累累伤痕,触目惊心。 “来人,给宗帅大人喂点水,别让他死了。”蔡文远傲然的盯着宗帅,沉声令道。 他倒不是关心宗帅,而是宗帅若是死了,谁替他背黑锅。 江湖侠客满脸不屑,却还是赶紧将水碗递到了宗帅嘴边,可等待的却是一口唾液。 “呸!” 宗帅猛地睁开眼眸,一对虎目凶威深深,光是眼神就吓得那个江湖高手浑身一颤,手一软,水碗“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佞臣蔡氏,你祸国殃民,毁我大渊朝的根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蔡文远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液,冷眼盯着宗帅,一字一句道:“宗帅,你还是这副脾气,都被下大狱了,还是如此冥顽不灵,真是不知死活。” “别以为自己是两朝元老,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实话告诉你,这天下你说了不算,当今陛下也说了不算,只有我们世家才说了算!” “胡说八道,这天下乃是宋氏大渊的,你们世家不过是大渊朝的奴仆而已,区区奴仆也敢做主子的主,可笑,可笑至极!”宗帅满脸不屑一顾,大吼道。 可蔡文远却是不紧不慢,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我告诉你,这天下乃是世家与大渊皇室共享天下,我知道你不信,那我告诉你,之所以本公子不杀你,就是想让你当替罪羊,而我蔡文远依旧是有功之臣。”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我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我恨不听摄政王之言,将你们这群蛀虫全部都宰杀了,我真是恨呀!”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明白李安对他说的话,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言罢,蔡文远轻蔑的看了一眼宗帅,昂头大笑一声,立刻下令全军快速南下。 趁着李安大军北上,南下之路,还算平稳,向着南边溜去。 出了夜郎城,蔡文远一路上马不停蹄,匆匆赶往南边的京畿道首府。 只要过了京畿道首府,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数千人马,一路上急行,一口气就奔出十几里远。 蔡文远一直凝望着四周,神经紧绷,一刻也不敢停歇的警惕着四周。 即便是确认李安大军北上,可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谁敢保证李安不会突然南下,李安做事向来出乎意料,令人防不胜防。 可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竟然连李安的斥候游骑都没有碰到。 蔡文远脸上紧张的神情也逐渐的缓和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一丝丝庆幸,心里甚至对李安起了轻视。 “看来李安也不过如此,竟然没有趁机南下,这一路上连半个斥候的影子都看不到,想必他已经到了北地跟金鞑人血战了。” 蔡文远兴奋的叫嚷着,满脸都是得意,话里话外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身旁诸将也纷纷附和着,发出得意的笑声。 “什么战神也不过于此吧,咱们家公子略施小计,就把他骗过去了。” “估计他还想着收复北地,成为我们大渊朝的功臣呢,真是可笑,就算他是功臣又如何,结果还不是难逃一死!” “就是,大渊朝没有我们蔡相支撑,就凭大渊皇室他们能统治这万万里江山吗?” 蔡文远也忍不住冷笑一声,“李安终究是还是太年轻了,上次一杯鸠酒看来还是没有把他点醒,他还真的以为,他能与我们世家扳手腕,真是笑话。” 蔡文远的话,当即引得周围那些江湖侠客一阵哄堂大笑。 蔡文远的情绪似乎也慢慢高涨起来,被李安打伤的手臂也没那么疼了,被李安屡屡打击的信心,也重新恢复如初了,似乎他又成了那个高傲无比的蔡家公子。 不知不觉间,他们奔出了夜郎城的管辖区,更是脱离了李安的威慑之地。 蔡文远还有身旁的江湖侠客,也随即慢慢放松下来,自以为逃离了李安的魔爪。 他们依旧浑然不觉,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殊不知,在道路两旁的密林中,一道道凶光毕露,正死死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犹如等待猎物上钩的饿虎。 领头一员小将,手握铁枪,剑眉星目,眼眸杀气腾腾,冷冷的注视着道路上不紧不慢的队伍,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讥笑。 在其身侧,一员手持方天画戟的武将,也是双目澈澈,冷眼凝视着。 小将压制着悸动的心头,忍不住赞叹道:“王爷,您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蔡文远一定会再次返回夜郎城的,末将真的是太佩服您了。” 此人正是摄政王李安。 他没有北上,而是突然带领神火军南下,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南下,埋伏在京畿道首府必经之路上。 李安淡然一笑,“世家子弟一贯的作风,蔡文远既然败了,怎么可能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一定会找个替罪羊,而宗帅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他必然回来带走宗帅。” 岳破虏一挥铁枪,满脸愤怒道:“可恶,可恶至极,他怎么敢如此对待宗帅,宗帅可是大渊朝的肱骨之臣,两朝元老!” “破虏,你好好看清了,世家门阀一日不铲除,大渊朝永远没有安宁之日。” 李安意味深长的淡然一笑,目光随即落到了岳破虏身上,看着他暴怒的表情,心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岳破虏跟随宗帅时间太长了,不改变他内心忠君的思想,他是不会真心归降自己的。 旁边的曾小虫也一脸愤怒道:“破虏兄,现在你知道了吧,宗帅的愚忠,除了害了自己和万千将士外,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们能做的就是紧跟王爷的脚步,推翻世家门阀!” 左右诸将无不心悦诚服,对此之外,已然是杀气腾腾,热血沸腾。 敌军数千人马已经行进过半,落到后面的宗帅马车已经出现在众将眼前,正是将他们拦腰截断,全力一击的最好时机。 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李安虎目一瞪,手中的方天画戟慢慢举起,厉喝道:“岳破虏,你带兵解救宗帅,曾小虫拦腰截断敌军,其他人随本王诛杀蔡文远,杀光他们!”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骤然响彻在整个密林的上方,瞬间打破了静谧的天地,惊的密林中群鸟起飞,野兽奔逃。 “杀啊!” 岳破虏与曾小虫左右奔杀而出,一声声喊杀声随即响起。 两员虎将一左一右,奔雷踏云,呼啸而至。 埋伏在密林中的三千神火军齐齐奔出,犹如神兵天降一般,骤然出现在敌军的面前。 几乎在同一时间,漫天遍野的神火军手持长枪,大刀,怒吼着冲向了敌军。 三千神火军突然出现,肆无忌惮的冲杀着敌军军阵。 也在同一时间,敌军行军队伍被一刀两断,彻底崩溃了。 与此同时。 刚刚还满脸得意,傲气凌神的蔡公子,正憧憬着回到京城,如何将败兵责任推到宗帅身上,然后重新调兵遣将,筹备反攻李安,击破李安大军,生擒李安的美好生活。 可下一秒,周围密林中响起了恐怖的号角声,紧接着马蹄声,喊杀声此起彼伏,无数敌军骑兵突然出现,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骤然突变,猝不及防。 饶是蔡文远也是大惊失色,脸上刚刚露出的得意和庆幸,此刻全都变成了惊恐,脸色也被吓得惨白如雪。 不止是他,他身侧的诸多江湖高手也在这一刻彻底慌了神。 顷刻间,全军就乱了阵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来的军队,那来的!” 蔡文远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第319章 狂逃百里! “这……这怎么可能,李安不是带兵北上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蔡文远声嘶力竭的怒吼声,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不好,一定是摄政王看透了公子的计策,反而给我们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妄图趁机救出宗帅,我们是中计了呀!”部将突然惊呼一声。 蔡文远这才猛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小瞧了李安,自己的计策可能早就被人家识破了。 他再也没有刚刚得意忘形了,只有满腔的悲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被李安狠狠地羞辱了一把。 “李安,李安,你究竟是人,还是神,为何本公子要与你生活在同一个天地之下!” 蔡文远怒吼连连,手臂的痛楚,还有被羞辱的愤恨,让他再一次一口老血喷出,眼前顿时一黑,差点栽倒马下。 可此时,两侧埋伏的神火军已然杀至跟前,善冲善射的神火军,带着无尽的战意,先是一阵箭雨当头泼下,随即挥舞刀枪,肆意的砍杀着敌军。 蔡文远信赖无比的江湖高手们,此刻却无比的惊慌,全然没有了反抗之意。 只消片刻之间,数千骑兵与江湖高手组成的所谓精锐就被冲杀的四处逃窜,鬼哭狼嚎。 败局已定,回天乏术。 多亏蔡文远身旁还有数十位武道高手,眼看无法取胜,当即喊道:“快,护住公子,我们冲杀出去!” 到了这般地步,除了护住公子逃命之外,已别无他法。 谁也不敢继续耽搁,一旦李安铁骑合围过来,就是神仙来了,也必然是陨落无疑。 当下十几位武道高手且战且退,将蔡文远团团护卫在中间,一路向南冲杀,拼了命的逃命,在留下四五具尸体后,他们终于还是逃脱了。 此时。 整个密林中间的大道上,已经被杀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蔡文远仅存的数千骑兵已经彻底被击溃了,几乎被杀的一人不剩。 南下京畿道的大道之上,尽是一片惨烈至极。 诸将策马归来,人人浴血,个个悍勇无比,畅快淋漓。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陡然响起,“宗帅,宗帅!” 李安急忙策马奔去,只一眼,脸色也是微变。 他还是第一次见过宗帅这副模样,当年他第一眼见到宗帅时,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现在宗帅浑身布满了伤痕,皆是各种刑具留下的,而且嘴角鲜血淋漓,气息微弱,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 李安急忙下马奔了过去,满脸愧疚道:“宗帅,本王来晚了!” 宗帅闻言,慢慢的睁开眼眸,弱弱道:“摄政王,请恕老臣……老臣无力给您施……施礼。” “宗帅大人万万不可如此,本王这就派人送您回军营,请最好的医官替您医治。” 李安急忙喊道:“来人,快……” “王爷!” 宗帅摇头一声就喊断了李安的话,“王爷的心意,老臣心领了,可老臣知道自己的伤……咳咳,老臣已经伤了心脉,就靠一口气吊着,现在这口气要落了,也就回天乏力了,老臣求王爷一件事,替我照顾好破虏与小女宗悦,拜托了。” 李安点头道:“宗帅,请放心,本王答应你。” 宗帅露出一抹苦涩,目光落到了岳破虏身上,“破虏,你是个好孩子,可惜老夫再也看不到你功成名就的日子了,以后要好好效忠摄政王,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不可忤逆。” “破虏明白。”岳破虏已然泪如雨下。 宗帅交代完后事,眼睛里也慢慢没了光泽,身躯一软,便是驾鹤西去了。 “宗帅!” “宗帅!” “……” 众将齐齐跪地,哭声震天。 想不到,数次挽大渊朝于危难之际的宗帅,竟然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是寒了天下有志之士的心。 李安叹息一声,猛然起身,冷冷的扫视一圈,厉喝道:“传本王令,将所有敌军尸体的人头都给我割下来,全都放在京畿道首府的城门口垒成尸观,祭奠宗帅大人的在天之灵!” 军令一下,被激怒的众将士毫不迟疑的将所有敌军的人头一一砍下。 曾小虫亲自带领神火军在京畿道首府的城门口谩骂一阵,随即将人头垒成尸观。 此举吓得京畿道首府所有官兵抱头鼠窜,狼狈不堪,以为李安要进攻京畿道首府。 逃进京畿道首府的蔡文远还没等喘口气,得知曾小虫带兵前来后,哪里还敢停留,一路向南,直奔京城而去,连停下来喘口气的胆量都没有。 一口气跑出了百里,蔡文远再也坚持不住的从马上掉落下来。 几位蔡家的武道高手眼看没有追兵,这才敢下马歇息。 蔡文远环顾四周,除了这几位蔡家的武道高手外,已再无其他人了。 从京城起兵以来,他亲率数万大军,后来其父又派出大将童俊前来协助,江湖高手数百人护卫,可如今,可谓是败的干干净净。 如今的蔡文远,可谓是一败涂地! 哀叹许久,蔡文远泪如雨下,慢慢起身,哀叹道:“我蔡文远乃是当朝蔡相之子,京城世子翘楚,竟然会落的这般田地,全都是李安,全都是拜李安所赐,今日我蔡文远对天发誓,此生一定是要诛杀李安,报仇雪恨!” 几位蔡家武道高手齐齐跪地,“我等誓死效忠公子!” “好!” 蔡文远沉吟片刻,脸上尽是愤怒,咬牙道:“本公子这就去京城说服我父亲,既然我收拾不了李安,可有人一定可以收拾的了他。” 蔡文远一路逃去了京城,这一次,蔡文远受伤颇重,手臂都生生被砸断了,痛的他咬牙切齿,又因为一路颠簸,到了京城,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被亲卫抬着回了蔡府。 闻讯而来的蔡家一众家臣,望着蔡文远这副德行,无一不是被彻底惊住了。 堂堂蔡相之子,又有大刀童俊,江湖高手,还有一众大军护卫,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尤其是闻讯归来的蔡家供奉高手,见到了蔡公子这番受伤的悲惨之状,无一不是大为震惊,刚刚提起的士气,转眼间又备受打击。 此时。 蔡相正与秦相,国师还有京城几位世家门阀的家主商议要事。 忽然听到府内吵闹不已,顿时不悦,刚要开口斥责。 正在此时,一位仆人匆匆而来,满脸惊慌道:“大人,出事了!” “放肆,看不到本相今日有贵客来临吗,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滚出去!”蔡相问都不问,直接开口呵斥道。 可仆人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愣在了原地,没敢动弹。 蔡相眉头一皱,沉声说道:“聋了吗,滚出去!” “启禀大人,公子在夜郎城为李安所败,今日仅率亲兵几人回来了,而且还受了重伤。”仆人再也忍不住了。 晴天霹雳,轰然落下。 蔡相脸色惊变,身形更是猛然一震,威严冷峻的脸庞上,瞬间布满了惊骇。 文远败了? 竟然败了! 蔡相彻底蒙了,秦相也好不到哪里去,国师更是如此,其他世家门阀的家主皆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若是说秦相二子阵亡于军中,皆是因为轻敌,国师之子赖文湘败兵而归,也缘于轻敌,可而今蔡文远可是五万人马之众,聚集了两道之精兵,西北军团的步拔精锐,怎么可能也败了? 连宗帅都被拿下了,一个小小的李安反而还败了。 短短数月之久,三相家中的几位嫡系子弟,竟然相继败给了李安这个百姓之子,这对于世家门阀而言,简直是耻辱。 这一连串的败仗,不仅仅是打了世家门阀的脸,更是一下子晃动了世家门阀的根基,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这可比死几个人可是悲惨多了,一旦引起大渊皇室的觊觎,很有可能会对世家门阀出手,就算是不铲除世家门阀,削弱权利都是要命的事。 世家门阀的盘根错节,权势滔天,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大渊皇室的地位,再加上当今陛下宋桓也极其亲近世家门阀,使得世家门阀空前绝后的强大,已经惹得大渊皇室不满了。 如今,败仗一个接着一个,恐怕大渊皇室也会有所行动了。 可怪的是,秦相与国师二人,听到蔡文远兵败且重伤的消息,先是一惊,随即却是对视一眼,两人皆是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冷笑。 被再一次彻底激怒的蔡相,则是拍案而起,一言不发,径直走出。 一脸怒气的蔡相刚要发火,斥责蔡文远领兵不利的事,可一看到蔡文远那副模样,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 刚刚满腔的怒火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关切,紧张的问道:“文远,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是不是逆贼李安干的?快让为父看看你的伤?” 蔡相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把将蔡文远揽在怀里,关切的询问道。 在这一刻,蔡相不再是世家门阀的领头羊,也不是大渊朝一国之相,他就是一个父亲,一个老父亲,什么权势地位,都比不上自己的爱子的安危。 “文远,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父派了那么多高手,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怎么还能受伤?”蔡相关切万分,一副慈父之状,全然忘了蔡文远兵败之事。 “文远无能,给父亲丢人了,若不是为了见父亲一面,文远早就自尽于军中了。”蔡文远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蔡相悲痛欲绝,继而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兵败?” 蔡文远抽了抽鼻子,悲愤道:“儿亲率三万大军,兵围李安驻地,原本占据上风,准备击破逆贼李安的驻地,将其诛杀于军中,可种家军突然阵前兵变,种思道亲率步拔子进攻儿子的中军驻地,步拔子悍勇无比,儿子又猝不及防之下,可还是死战到底,结果被李安和种思道里应外合,败于军中,这才不得不退兵,结果在押运宗帅途中,又遭遇李安埋伏,军队尽数覆灭,连儿子都差点死于军中。” “种思道,你这个逆贼,种家军好你一个种家,竟然敢背叛朝廷,此事没完,为父这就替你讨个公道!”蔡相破口大骂,愤怒到了极点。 蔡文远又捂着手臂,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一声声痛苦,无疑是在拨动着蔡相的心弦。 “儿子,你活着归来就好,活着就好,为父这就去给你讨个公道,种家,你们真是活腻了!” 蔡相又安慰了蔡文远几句,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门外,秦相,国师几人还等着呢,蔡相一见到他们,立刻就骂道:“此事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没完!” 第320章 李安的实力! 秦相与国师一看蔡相瞪着血红眼睛,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一样,顿时大惊,急忙将其拉回了蔡府大堂。 不久,又有几位世家门阀家主匆匆赶来,整个大堂内都坐满了,一眼望去,皆是京城权势通天,富通四海的世家。 可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大堂内的气氛可谓是死寂到了极点。 尤其是秦相与国师二人,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两张老脸上都写了一个字,愁! 蔡相环视一圈,心里因为儿子受伤加败兵的缘故,已经是堵了一肚子火气,想发泄却发不出来,憋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他也是世家门阀中的翘楚,其父乃是前朝丞相,不敢说是世代昌盛,可也绝对是四世官宦子,他更是蔡家子弟中少有的天才人物,现如今在他与秦相,国师三人的运作之下,世家门阀的权势可谓是达到了几百年的巅峰。 什么大渊皇室,什么武道世家,什么儒家大圣,都被他们所率领的世家门阀踩在脚下,连当今陛下都要看他们脸色行事。 这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强大,可结果呢? 他们的下一代子孙却是一个比一个废物。 几乎将他们世家门阀中翘楚的子弟,一个接着一个夭折了。 最有希望接替他们三相的秦祖阳更是亡于军中,尸骨无存。 难道要让他们这些老家伙亲自出手不成,可若是又败了呢? 不得不说,他们世家门阀最大的敌人,并非是大渊皇室,而是那个百姓奴隶出身的李安。 世家门阀屡屡战败,已经引起了大渊皇室的注意,一旦大渊皇室发难,世家门阀如何挡得住腹背受敌。 在他看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源自于武道世家的不配合,若是大渊朝几大武道世家一同出手,想必李安也未必能挡得住。 似乎儿子的伤让他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窘迫之状,他开始慢慢沉下心来,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变化。 看来秦相与国师二人也是如此,没有暴怒,谩骂,而也是在沉思。 “哈哈哈哈!” 蔡相突然笑了,昂头大笑,笑声响亮且不停歇,足足笑了半分钟之久。 笑得大堂内的众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根本搞不清什么状况,在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蔡相一定是疯了。 笑声戛然而止,蔡相眼神如刀,冷静无比,一字一句的说道:“李安此贼当真是有些手段,看来我们真的是小瞧他了。” 左右众人,包括秦相与国师在内,无一不是大吃一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望向蔡相。 秦相也随即点头道:“李安此贼,武道至强,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就是当年号称鬼才的金鞑国师,结果还不是身首异处,可惜我们都把他当做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对于此贼,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小看他。”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的确是如此,李安出身卑微,可实力却不容小觑。 这话也确实是很讨巧,蔡相之子败了,国师之子败了,秦相二子不止败了,还死了,可这话如此抬高李安的实力,顺便暗示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不弱。 蔡相眼神一闪,点头道:“没错,我们都小看了他,我提议,从今往后,我们要认真对待李安,世家门阀的大敌不再是大渊皇室,我们需要抽调强者来对付李安,决不能对他手下留情。” “诸位也应该如此,告诫麾下强者高手,对于李安务必全力以赴,不可轻视小瞧此人,都拿出十分力气,不要再对他手下留情。” 蔡相言语之间,皆是满腔杀意,那种权势滔天养成的上位者气息再一次被重新点燃了。 秦相也点头同意,当即开口道:“我们世家必须全力以赴,联合起来,一旦让李安成长起来,后果不用老夫多说了吧,连金銮殿外,他都敢杀人,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没错,当今陛下的宠臣他都敢灭其满门,大内高手,四大天王,皆是皇亲贵胄,结果还不是一样的人头落地。” 国师也怒视而现,继而说道:“给各个世家传信,务必让他们集结家族中的高手,强者,不得藏私,全都集合起来,随时准备应召出战。” 在场的几位京城世家的家主随即振奋不已,皆是抬头凝视,脸上世家该有的自信又回来了。 “蔡相,我倒是有一计,可破李安也!”秦相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 “当真?”蔡相与国师齐齐喊道。 “在老夫看来,李安之强,无外乎将勇卒悍而已,想要击败之,咱们若是从正面进攻,实属不易,而且损失颇大,必须从四面八方出击,方可击败此贼。”秦相会心一笑说道。 蔡相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相继续说道:“老夫研究过北地的各个势力,无外乎金鞑人,各路散兵游勇,义军之流,再就是一些武道世家。” “金鞑人暂且不提,光是这些武道世家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不过这些家伙向来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不过老夫以为,许以金银,粮草,再安排使者怒斥他们,逼迫他们出兵进攻李安的城池,想必形势当下就会逆转,就算是无法击败李安,也可以让他头疼。” 国师重重点头道:“说的极好,这些武道世家早就对朝廷没有半分忠心,许下金银粮草,再以朝廷名义斥责他们,他们也不敢继续浑水摸鱼了。” 几个人当即一拍即合,全都赞成逼迫这些武道世家出手。 这些武道世家大的占据一城,自封城主,城中军政大权皆握于手中,小的也是几个武道世家合力管理一城,看似不起眼,可数量惊人,若是联合起来,轻松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大军。 这时,蔡相也不甘示弱,当即出口道:“光是一路恐怕还不够,再加上金乌貅这头恶狼,若是武道世家在李安的辖区内四处破坏,劫杀粮草辎重,袭击军营城池,金乌貅这头饿狼再从北地进攻李安,那逆贼必然是首尾不能兼顾,必败无疑。”3sk. 可秦相却是担心不已,顾虑重重道:“金乌貅是头恶狼,一招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此人野心极大,恐怕不是很好驾驭,别赶走了猛虎,再来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蔡相却是一副自信满满道:“金乌貅此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可只不过是异族而已,我大渊万万人口,他一个金鞑才多少人,金鞑之疼,不过是外伤,李安之恨,才是病理,病理不祛除,可是要命的,至于外伤,很快便会自行痊愈。” “更何况,金乌貅可是跟李安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师父就是当年金鞑国师,那位可就是死在李安手上,金乌貅必然是怀恨在心,若是李安被我大军牵制在京畿道,北地群龙无首,岂不正是他出兵的最好时机,我们只需要稍微提醒他一下就够了。” 这一番话说的在座的世家家主个个是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只要此计实行,毫不疑问,李安辖区内,瞬间就会乱成了一锅粥,李安之前的优势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麻烦,以及各种层出不尽的敌人。 蔡相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既然计策已定,他立刻以朝廷军令,派遣使者前往北地,联络北地的武道世家,以及各路义军,还有金乌貅。 …… 数日后,北地吴家堡。 说是堡,倒不如说是连成一片的巨城合适,足足十座巨城用城墙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堡垒,乃是北地最大的武道世家,吴家。 北地的战事越发的混乱,各路义军之流,应接不暇,金鞑人,朝廷大军,听说还有当年的忠义军也出现了,对此,吴家的态度就一个,“你们打死打活,别来招惹我,否则那就是鱼死网破。” 李安数日之前连续大败朝廷大军,逼得朝廷大军一路败退到京畿道首府,连先帝题名的夜郎城都丢了。 原本李安不打算接手夜郎城,可宗帅的死着实激怒了他,他派出一支禁军占据夜郎城,还令曾家四虎据守此城,威势虎视京城。 夜郎城就是钉在京城的一颗大钉子,足以震慑整个京城。 有了夜郎城作为大本营,李安麾下的精锐骑兵的铁蹄昼夜急驶之下,两日之内就可以杀到京城城楼之后。 这如何不让整个大渊朝震惊和畏惧,他们随时可能面临李安的刀锋之下。 宋桓为了确保自身安全,甚至打算将国都迁至中州道首府,可群臣以死相迫,逼迫他留下,他这才不得不同意。 为了确保京师安全,这一次宋桓力排众议,将重启大渊武将世家,韩家军,吴家军,西北孟家军尽数调兵回援京城,韩家军大将韩忠虎更是被封为京城兵马大元帅,总领全军。 奇怪的是,这一次,三相皆是沉默不语。 此时。 吴家堡内,这是吴家的根基。 吴绰春高坐上位,作为吴家家主,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决策,都决定着吴家的未来。 可现在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眼下对于吴家而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片刻后,一个背旗的士卒匆忙跑进,“启禀家主大人,摄政王以一万人马,大破朝廷三万大军,主将蔡文远只身逃离。” 吴绰春眼眶中陡然涌出惊色,随即却又摇头苦涩一笑,神色之间,似乎早就有所耳闻一般。 “想不到摄政王十年蛰伏,一照化龙,竟做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难得呀!” 吴绰春淡然一笑,“给老夫背上厚礼,本家主要亲自去一趟王爷的军营,这一次王爷击溃朝廷大军,只怕整个北地都要落入王爷的囊中,我吴家既然要在北地苟活,自然是不敢得罪王爷的。” 正当他寻思如此与李安拉近关系,堂外亲卫却来般报,朝廷使者已然到了堡外,想要前来拜见家主。 听到这话,吴绰春脸色微变,备是受宠若惊,淡淡说道:“朝廷为何给老夫派使者,我吴家与朝廷可早就与朝廷不相往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21章 阴谋! 可随即他脸色微变,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大渊朝廷不是早就把我们北地大渊人当异族来看待了,今日竟然派出使者,只怕没什么好事。” 毕竟是朝廷使者,虽然不知所为何事,可吴绰春还是受宠若惊,赶紧整理衣冠,亲自出了堡门相迎。 吴绰春礼数极尽周道,亲自将朝廷的使者迎入堡中。 这一路上尽是表达了对朝廷的忠心耿耿的拥戴之情,并且还声明自己吴家堡并没有投降过金鞑人,前番金鞑人过境,只是迫于无奈,为了堡内百姓这才没有出兵抵挡,还请使者替吴家堡美言几句。 使者也是一脸尴尬,他只不过是朝廷派出上百使者中的其中一个而已,跟当权者根本说不上话,说白了,就是一个传话的。 使者客套一番过后,就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就是想让吴家堡成为大渊朝的堡垒,吴绰春封为武官,令他牵扯李安北上的大军。 接过朝廷的令书,吴绰春上下快速的扫视一眼,随即也知道其中的喜色,又客套了一番后,便将使者请到了后院休息。 使者一走,吴绰春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眼眸闪烁不已。 这时,附近几个堡子的家主也闻讯而来,他们也同样收到了朝廷的令书。 只是令书,没有其他的东西。 吴绰春将朝廷的令书示于他们几人,一脸冷笑道:“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刚刚我还纳闷朝廷怎么会突然给我派使者,难道是记起我们这些北地大渊人了,原来是想让我们帮他对付摄政王。” 其中一个红脸长须的老者一把将令书攥在手心,沉声道:“朝廷这是想拿我们当炮灰,利用我们跟摄政王打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没错,朝廷对我们这些北地的武道世家什么态度,大家也清楚,恨不得连我们也收拾了,现在对我们示好,无非是利用我们给他们卖命罢了!”另一个长脸汉子满脸不忿道。 吴绰春扫视一圈,问道:“各家都是什么态度,是听从朝廷的跟摄政王拼个你死我活,还是作壁上观,不理朝廷的令书?”23sk. 红脸长须老者想也不想,直接接话道:“这还用说,去他娘的朝廷,我等在此苟延残喘之际,朝廷可曾问过我们,给我们一粒粮食,一柄刀剑,现在需要我们了,才记起我们来,那有这么多好事!” “说的太对了,什么朝廷,在这里我们就是朝廷,听个甚鸟,朝廷不服,大可以派兵来,看我不杀他个人仰马翻。”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逼急了老子,老子直接翻了这朝廷,我们做皇帝!”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全都是对朝廷的不满,不愿意给朝廷当枪使。 他们早就对朝廷没什么感觉了,当初金鞑人过境,朝廷大军屁也不敢放,一路跑了,留下他们给金鞑人当奴隶,若非他们几个武道世家联合起来,岂能存活于现在。 朝廷? 呵呵。 算个球呀! 吴绰春听得头大,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一个年轻人身上,此人面容清秀,一身布衣打扮,羽扇纶巾,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生气。 可却无人敢轻视他一眼,能坐在此处的,无一不是北地的一方霸主存在。 “纪佑兄,此事你怎么看?”吴绰春语气和善,很是客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刚刚熙熙攘攘的大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盯着纪佑。 叫纪佑的年轻人一收玉扇,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此事可是事关重大,直接决定我们北地武道世家的未来,处理好了,我们诸位就是北地的无冕之王,处理不好,诸位与我立刻就会灰飞烟灭!”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刚刚比较嚣张狂妄的几位也都脸色巨变,慢慢的老实了。 纪佑捡起皱巴巴的令书,眼眸中露出一抹傲然,毅然道:“诸位猜的没错,朝廷的确是在利用我们,可我们又有什么选择吗,就我们这点实力,真要是直面朝廷,或者金鞑人,有胜算吗?” 此言一出,吴绰春身形一震,微眯的眼眸中,骤然之间,阴冷的杀机毕现而出。 其他人也是个个惊惧不已,冷汗直流,还有隐约间牙齿打颤的声响。 自以为强大的实力,可真要是面对他们其中二者绝对不是对手,瞬间就会灰飞烟灭,之所以他们能存留至今,并非是实力够强,而是懒得理他。 两股强大且可怕的势力不屑于跟他们一般见识而已,否则他们顷刻间就化作一培黄土了。 纪佑继续说道:“与他们相比较而言,摄政王的实力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虽然他最近连战连胜,可据我所知,与他交手的都是世家门阀的子弟而已,就他们那点卑微不堪的实力根本不够看的,换作我们也是如此。” “而今,朝廷给我们下了令书,命我等跟摄政王交手,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一个崛起的机会!” “刷刷刷!” 在场众人全都同一时间,齐刷刷的抬起了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讶然。 一个机会? 一个崛起的机会? “若是诸位一同占据北地,与金鞑人,与大渊朝共享天下,我们何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族人何必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纪佑的话无疑是点燃他们的心中的欲火,欲望之火瞬间将整个大堂都燃烧了起来。 往日种种皆是浮现在眼前,一想到他们面对金鞑人,大渊朝军队的威压之下,是何等的狼狈不堪,是何等的屈辱。 金鞑人的打草谷,大渊军队的捐供,让他们这些北地的武道世家吃尽了苦头,却也无可奈何。 如若改变眼前的现状,占据北地,虎视天下,那是何等的荣耀。 他们这些人心头的屈辱,以及被压抑的怒火,全都忍不住的重新燃烧起来。 这屈辱,北地大渊人无能能忘! 凶悍的金鞑人骑着烈马,手握弯刀气势汹汹而来的时候,大渊朝随手就抛弃了他们,他们除了自己之外,无人能帮助他们。 这个仇他们一直都牢记于心,只不过,他们都被打破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反抗,可很多都满门抄斩,族人被灭,惨不忍目。 可眼下,改变这一切的机会就在此时。 “那摄政王呢?难道真的让我们跟摄政王打仗吗,摄政王也不是好惹的,麾下强将无数,我们真的能赢吗?” 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担忧,李安的可怕战力,他们都曾亲眼目睹过。 若非是李安,此时的北地早就陷入了金鞑人的蹂躏之中。 当初,李安以千人之众,直面金鞑铁骑,百战百胜,一路高歌,直逼京城,一战而定,换回了大渊朝十年太平。 这一切,他们历历在目。 现在,让他们跟李安打仗,他们真的敢吗? “摄政王的确是厉害,而且前几日以弱旅之师,结连战胜大渊朝数万人的大军,可大渊朝的底蕴在此,再这样继续耗下去,李安绝对是必败无疑。”纪佑一副自信满满的神色,淡淡说道。 可很明显,光是这番话,还不足以打消他们这些人的顾虑。 在座的诸位武道世家的家主,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老奸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让他们拿着家族的性命去赌,他们敢吗? “诸位,别忘了,李安的仇敌可不仅仅是大渊朝,北边还有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金乌貅,两大势力的夹击之下,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我知道诸位担心什么,可你们别忘了,现在的忠义军已经不是当年的忠义军了,李道宗,李青云那些虎将全都驻守边关,李安麾下还有谁,不过是一群不知名的垃圾而已。” 这番话一出,着实让这些老狐狸心头一颤,这确实是够诱惑人的。 他们全然忘了,当年的忠义军已经被解散了,那些以一当百的悍将,全都被散布在边关,想要帮助李安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所在,若是只剩下李安一人,就算是他再强,又强到何等地步。 纪佑见气氛恰到好处了,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现在李安败亡已经是板上钉钉,在两大势力的夹击之下,他早晚都是死路一条,而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就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投靠大渊朝,以平反之功,占据北地,二一个就是投靠金鞑人,可金鞑人虽然悍勇,可却是狼子野心,吞并北地,肯定还会觊觎南边,到时候我们就是炮灰。” “反观投靠大渊朝的世家,才是我们最好的出路,我们就是大渊世家门阀在北地的代名词,将来有了世家门阀这颗大树作为外援,我们在北地将会更加的平稳。” 纪佑自以为是的在哪里分析着天下大势,为诸位武道世家的家主分析着好处。 在场的诸位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吴绰春也是眼睛微眯,拳头暗暗紧握在一起,似乎已经是被这话打动了。 这时,纪佑又道:“诸位可曾考虑过李安若是不灭,牢牢占据北地,我们早晚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卧榻之下,岂能容忍他人酣睡,下一个刀子就要落到我们头上。” “至于大渊朝嘛,诸位大可不必担心,大渊的富庶之地皆在江南一带,北地荒芜,民不聊生,百姓军民,十不存一,他们未必会看得上,况且我们还可以替大渊朝抵挡北边金鞑人的袭击,他们何乐而不为?” “而我们有了大渊朝的封赏爵位,那就是真正的大渊世家!” 大渊世家! 这四个字有多沉重,根本不需要多言,只要成为了世家门阀,那就是光宗耀祖,颐享万年。 这四个字的诱人程度,才是真正打动这些老狐狸的,当即让他们瞬间就变得亢奋起来。 再也没有犹豫,吴绰春第一个拍案而起,毅然说道:“纪佑兄说的没错,李安逆贼倒行逆施,乃是国贼,如今更是起兵造反,行大逆不道之事,如此所为,乃是人神共愤之事,我吴家誓与此贼不共戴天!” 其他众人也皆是义愤填膺,纷纷誓要与李安死战到底。 纪佑心里暗暗发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歃血为盟,誓与李安斗争到底!” 既然已然决心要与李安斗争到底,吴绰春当即让人将使者请来,答应出兵之事。 随即,众人全都回城准备出兵事宜,为出兵之事准备。 而纪佑出了吴家堡,与使者商谈甚欢,又派人护送使者一路向北而去。 方向似乎是五羊城。 第322章 四面楚歌 五羊城。 金鞑人的大营。 金乌貅的中军大营。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呀,李安还是如当年那般厉害,竟然以区区万人弱旅之师就结连击败大渊军队数万人马,一连败了数场,世家数位子弟死在他的手上。”金乌貅望着手上的情报书,不禁惊叹连连。 一直以来,他都将李安当做自己的生平大敌,作为大敌,他一直都很欣赏李安,若非是世仇,他一定会亲自拜会李安,与其结拜为兄弟。 可惜,世上没有“若非。” 大渊朝三相之子,两死两伤,加起来至少有十几万大军败于李安之手,大渊朝可谓是损失惨重。 帐中金鞑的几个武将也皆是震惊感慨,无一不为李安的恐怖战力所畏惧。 一侧的麻先生却道:“李安武道至强,用兵如神,以万余弱旅击败大渊军队十万大军,倒也是不出奇,不过,李安此举无疑是狠狠地抽了大渊朝世家门阀一个响亮的耳光,以我对那些世家门阀的了解,他们绝不会咽下这口气。” “不过,对于我们而言,李安与大渊朝打的越凶,对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麻先生此言,话未说尽,可意外伸长。 金乌貅智谋无双,岂能听不出其话外之意,微微点头,随即露出一抹笑意。 李安北上若是能被大渊朝拖住,只要李安越晚一点北上,对于他们金鞑人越有利。 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击破静塞边关,随后还兵北上,劫杀金鞑草原上的那支大渊骑兵。 正在这时,门外亲卫匆匆入帐,急忙宣称外面有两位自称大渊使节的要求见四太子。 “大渊使节来本太子的大营做什么,难道他忘了我们是敌手了不成?”金乌貅虎目一瞪,面露惊异。 座下大将韩常冷笑道:“大渊使节来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要向我们祈求投降的。” “哈哈哈!”诸将纷纷哈哈大笑,露出轻蔑之意。 反倒是麻先生却是面露凝重,有些感觉到惊异。 金乌貅见状,也是眉头一凝,脸色微微一沉,抬头望向麻先生,“麻先生,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现在这个时候,大渊遣派使者前来,应该就是一个目的,前后夹击李安。”麻先生笃定道。 金乌貅却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李安虽然嚣张跋扈,可也还是大渊摄政之王,况且李安还不曾越过京畿道,自然也说明其并没有造反之心,如此一来,大渊朝廷未必会动他。” 麻先生摇头一笑,“四太子有所不知,如今大渊朝廷并非是大渊皇室说了算,而是世家门阀说了算,这些世家门阀向来是睚眦必报,如今被李安当着天下人的面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们岂肯咽下这口气。” “以我猜测,这次必然是要跟四太子合作的,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大渊人的一贯作风。” 金乌貅眉头深深,脸色沉沉,询问道:“那本太子是否要低下身段去迎接使者呢?” 大渊朝虽然眼下示弱,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大渊朝慢慢恢复过来,绝非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金乌貅比那些狂妄的金鞑贵族看的都要长远,因而他一直都遵循对付大渊朝,要循序渐进,慢慢放血,万不可操之过急。 如今大渊朝使者来临,按理来说,金乌貅应该礼数周到。 可麻先生却是淡然一笑,“对付这些世家门阀,用不着如此,你越是强硬,他们越是软和,别看他们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其实不过是一群外强中干的废物罢了。” 金乌貅点头了然,随后令使者进入,刚开始,那使者却是一副派头十足,倨傲之姿的模样,俨然是上国使者巡查属臣一般,可环视一圈立刻就怂了。 左右两侧的金鞑将领个个凶神恶煞,横眉竖眼,犹如地府恶鬼降世一般,当即吓得使者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金乌貅仅仅一拍桌子,使者就如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底线和盘托出。 当使者说出可以割让静塞边关以及周边城池时,金乌貅自己都蒙了,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大渊朝怎么也要矜持一下,谁知底线竟然低的吓人,竟然割让城池土地,还把静塞边关割让了,这无疑是意外之喜。 金乌貅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又向使者提了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金银万两,绸缎万匹。 可那位使者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现在就想赶紧逃离这个魔窟。 金乌貅答应了出兵之时,使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逃命去了,惹得诸位金鞑将领无不哄堂大笑。 在使者刚刚离开后,金乌貅再一次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欣喜道:“诸位,你们可看清了,也听清了,大渊朝已经腐败到了何等地步,竟然肯割地赔银,如此一来,我金鞑一族还有什么可怕的。” 金乌貅此言一出,众将无不面露欣喜,士气大振,皆是叫嚷着要出兵击破李安。 在一片请战的欢呼声中,麻先生却是淡淡一笑,“眼下大渊朝军力虽弱,可尚且不是我们能一口吞下的,我们还需要暂且隐忍,反倒是我金鞑最大的敌人,就一个人,那就是李安,只要李安一死,大渊朝将再无一人是我金鞑铁骑的对手!” 一旁的韩常却是冷笑道:“麻先生是不是忘了,大渊朝可不仅仅李安一位虎将,还有韩忠虎,吴家重斧,他们也是悍勇无比的虎贲之军。” “哈哈哈,韩常将军不愧是领军大将,对大渊朝当真是熟悉无比,可实话告诉你,他们的确是是我金鞑劲敌,可有一点你们或许不知道,他们的背后都是大渊朝的武将世家,无论他们再怎么强悍,也跳不出大渊皇室的手掌心,唯独李安是个异数,他可以毫无顾忌做事,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天下无人可以压制!” 麻先生一口就压住了所有金鞑将领激动澎湃的内心,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金乌貅更是如此,权衡利弊,沉思良久后,也端是看透了其中的根本,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连连的点头一笑,金乌貅沉声问道:“那麻先生,大渊朝与我合力共击李安,那我到底是攻还是不攻?” 麻先生不假思索的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别无选择,李安是我金鞑人的大敌,就是大渊朝不与我们合力共击,我们也决不能让李安继续壮大下去,趁着李安实力还不强,我们金鞑铁骑直接灭杀他,下一步,再对大渊朝徐徐而图之,到那时,天下可定也!”m.23sk. 金乌貅对此也是点头同意,其中的厉害之处,不言而喻。 先前他早就将将静塞边关还给大渊朝,只要大渊朝答应不援助李安即可,可现在大渊朝主动送上门来,还将静塞边关以及周边城池送给自己,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这一次必须要彻底击杀李安,将李安绞杀在萌芽之中。 金乌貅内心思绪繁复,心计如潮水般狂涌不羁,脸色却一直平静。 越是到了这关系到金鞑一族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他越是需要保持淡定,内心不停的计算着天下局势变化,以及敌我之间的实力差距,力量对比,以及最重要的利弊得失。 沉吟片刻,金乌貅慢慢抬起头来,傲然一笑,“诸位,我金鞑一族定鼎中原最关键的一战就是在今日,击破李安大军,诛杀李安,大渊朝不足为惧,天下不足为惧,为了金鞑一族的未来,诸位必须要用命!” “我等死战到底!”在场金鞑将领齐齐捶胸回道。 为了诛杀李安,这一次金乌貅更是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绕开李安驻守的城池,利用兵力优势,将这些城池一一包围,而他亲自率领大军直奔李安主力,寻求与其决战,一战而定。 数日的准备过后,十五万金鞑铁骑按照既定计划,分批次的南下了。 金乌貅亲率铁浮屠,拐子马,精锐金鞑铁骑,共计四万大军,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奔铁壁城杀去。 …… 铁壁城内。 “启禀王爷,北地斥候游骑传来消息,金乌貅十五万金鞑铁骑已经拔营,其中一支精锐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奔我们大军而来。” “报,北地武道世家今早突然联合起来,秘密准备粮草,集结兵马,目标尚且不知。” “单道将军传来战报,金乌貅的一支大军围困了他的城池,也不出兵夺城,也不退兵,看样子只是围困。” “葛洪将军传来战报,金乌貅的一支精锐骑兵同样是围住了他的城池,依旧是围而不攻。” “报,铁云将军来报,金鞑人围而不攻,兵力过万。” “报,前线急报,金乌貅大军已经越过边界,一路南下,向我军逼近。” “中州道细作来报,三相已经下令全国征兵,各道挑选精锐甲士集结,所有军队都源源不断的向京畿道增兵,而且此次带兵的乃是韩忠虎。” “斥候游骑来报,我们周边出现了不止一支义军,是敌是友,尚且无法分辨,请王爷小心。” “……” 一封封情报犹如漫天雪花般落了下来,可李安始终高坐上位,面不改色的擦拭着手中的方天画戟,似乎这一系列情报与他无关一般。 堂内,除了贾道途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外,其他诸将包括岳破虏,曾小虫在内,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眼下形势不容乐观。 这一次大渊朝损兵折将,可却未伤到根基,很快就会东山再起,而且大渊朝这次更是挑动了无数势力与李安作对,毫无疑问,现在李安真的有一种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味道。 难道真的是要“沽名学霸王吗?” 整个大军所面临的危机,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王爷,不知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曾小虫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也一下子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当然,除了贾道途。 他一门心思的品酒,丝毫不为外界所打扰。 李安头都没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整个一股脑的钻出来,本王一下子全收拾了,不需要自己再费心吧啦的找了。” “可是王爷……”曾小虫还是忍不住担心道。 就在这时,贾道途放下酒杯,嘿嘿一笑,“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看看王爷的神色就知道了,王爷早就胸有成竹了。” 李安依旧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方天画戟,一边擦,一边说道:“你这还真是猜错了,本王压根没什么想法,要不你来说说?” 第323章 当下形势 “道途,先说说你的看法吧,现在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就别藏着掖着了。”李安头也不抬的问道。 贾道途点头一笑,不紧不慢道:“生死存亡之际吗,还谈不上,顶多就是稍微有点严峻罢了。” 可在场诸将却是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应此话。m.23sk. 什么叫稍微有点严峻? 大渊朝此次可是举国之力,大将韩忠虎亲自挂帅,北地的武道世家蠢蠢欲动,而且实力也不容小觑,还有不少义军虎视眈眈,更可怕的是北边还有一头恶狼。 金乌貅这头饿狼早就等待许久了,这一次更是亲率铁浮屠与拐子马前来,共计四万大军,看来是势在必得。 面对周围惊惧的目光,贾道途依旧是不紧不慢到:“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也就是这么个情况,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比如北地的武道世家,还有这些义军,他们能夺取我们的城池吗?” “再比如说韩忠虎大将能不能攻破夜郎城,他能吗?就算是他能,他敢破城而入吗,他就不怕做下一个宗帅?” 这一句反问,倒是让诸将刚刚骤紧的眉头,再一次舒展开来。 李安嘴角泛着笑意,心如明镜一般,刚刚贾道途所言与他心中所想几乎一致,这也是为什么李安不慌不忙的原因。 上一次宗帅带甲五万前来,李安形势如此艰难之际,最终却是略施小计,就让宗帅五万人马瞬间瓦解,这一次韩忠虎结果也是一样。 更何况现在整个大渊朝的元气并未恢复,一连数次大战,大渊朝损兵折将,高达十万人马,四面边境的军队,大渊朝就是想调动也不敢,纵使韩忠虎有韩家铁骑与吴家重斧死士,在世家门阀的掣肘之下,很难有真正的作为。 “至于金乌貅嘛,他倒是财大气粗,兵马众多,他若是想来攻就攻吧,反正我们就是死守着不动,守到他承受不住几万大军的人吃马嚼后,到时候金乌貅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处继续耗下去吗?”贾道途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这一番话,着实让在场的诸将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 李安也将方天画戟重新放回了武器架,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曾小虫身上,开口问道:“现在我军辖区内的武道世家与义军什么动静?” 曾小虫立刻回应道:“目前他们两方人马还没有动手,不过从最近调动的频繁程度来看,离动手也不远了,尤其是武道世家皆是四处征兵,买卖粮草,一副要打大阵仗的意思。” 李安点头一笑,“这些武道世家应该是被某些人用一块大馅饼砸昏了脑袋,不过正好,本王早就想肃清辖区内的这些不安分势力,他们这可真的是给了本王杀他们的机会。” 岳破虏也紧随其后的说道:“王爷所言极是,正好我军粮草不足,他们此举倒像是来资助我们的。” “哈哈哈!”诸将闻言,也纷纷大笑起来。 在一片笑声中,曾小虫却依旧担心道:“韩忠虎与武道世家这两路敌军虽然不为所惧,可金乌貅我们还是要提防一二,这一次金乌貅与之前大为不同,绝非是劫掠一番就离开这么简单,末将觉得他要动真格的。” 现如今李安可谓是腹背受敌,辖区内武道世家与义军欲要作乱,而内有大渊朝大军压境,外有金乌貅的铁浮屠虎视眈眈。 金乌貅并非傻瓜,他如何看不懂这么好的机会。 这可是李安唯一一次实力弱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只要拼尽全力杀了李安,大渊朝将再无一人能挡住他的兵锋。 念及至此,他再一次骇诧道:“王爷,此次金乌貅可是四万大军压境,对我们绝对是势在必得,一旦被他所围困,我们如何抵挡?” 李安却是淡然一笑,摆手道:“放心好了,金乌貅的时间比我们还紧迫,用不了多久,金乌貅一定会乖乖退兵,他一退兵,韩忠虎必然也退兵。” 李安信心十足,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曾小虫,岳破虏诸将顿感惊讶,连贾道途都放下了酒杯,愁绪难道,却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李安究竟是那来的自信,料定金乌貅一定会退兵? 而且,同时韩忠虎也会退兵。 他们两人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众将个个面露诧异,李安却也不解释,只下令诸将广积粮,严守不出,以待时机。 转眼之间,已经是一周的时间了,李安面临四面围攻的窘迫也持续一周了。 可似乎在这一周里,他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每日修行武道,训练士卒,忙的不亦乐乎。 可对于周边势力却完全不同了,韩忠虎围攻城池高深的夜郎城,屡屡受挫,朝廷不时的为他增兵,可依旧不见成效。 北面的金乌貅以韩常,韩豹两兄弟为前锋,却被曾小虫与岳破虏的弩兵阻挡住了进路,动弹不得。 唯一给李安造成麻烦的就是武道世家与义军了,他们如一群耗子一般,来去无踪,夺抢军粮,劫掠军民,甚是可恶。 李安不得不加强对粮草运送的力量,可仍旧无法阻挡粮草被劫,面对实力不弱的武道世家,李安也是只能暂且隐忍,等待时机。 翌日。 李安正教授宋福金练习唐刀,这小妮子不知道从何处打听到,李安的原配夫人乔橘络善用长剑,而且师从大渊第一剑神,裴镔,想必剑法自然是了得。 得知这个消息,宋福金二话不说,就跑到营中找曾小虫和岳破虏询问如何破解剑法? 这可是把两人问懵了,这兵器中的确是有相生相克的说法,可本质上还是依赖于用兵器的人。 宋福金听得一头雾水,最终还是跑到了军中兵器库中挑选起来,在一堆兵器中,她一眼就看中了唐刀。 得到了兵器,宋福金屁颠颠的跑到了李安面前,请求拜李安为师,可李安现在四面楚歌,焦头烂额的,那有心情教授她,可却耐不住她软磨硬泡,最后不得已答应了他。 最后,李安忽然语气沉重,凝气茗身,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可确定要跟本王习武?” 宋福金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脑袋上金花花的首饰哗啦啦的一响。 “先把头上的首饰去了,习武之人,决不能因为这些不必要的东西影响到你。”李安第一次对她下命令似的。 “奥,好……等等我。” 随后小步快速跑开了,等她再一次回来后,却是整身换了一个打扮,一身火红色的紧身衣,再加上婀娜的身姿,盈盈可握的小蛮腰一走一晃,当真是令人拔不眼来。 连李安都有些愣神了,久久的拔不下眼睛来。 “再敢乱看,休怪老娘扣下你的眼珠子!” 突然一声厉喝响起,惊的李安急忙起身望去。 不知何时,宋福金的身后多了一个女子,女子一身暗红色打扮,胸前还有金色的胸甲,双手搭在腰间,时刻摸着腰间的兵器。 李安冷哼一声,轻蔑道:“帝姬大人,你手下的人脾气不小呀?” 宋福金听出李安话里话外的不悦之色了,急忙转身对着女子使了个眼色,随后赶紧解释道:“李安,你别生气,她是我的贴身护卫红烛,是大渊皇室派来保护我的,她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你可别不乐意呀?” “我可没有,本王不敢,怕被扣眼珠子。”李安冷哼一声说道。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红烛当即瞪起邪魅冰冷的眸子,一丝丝杀意从中倾斜而出,死死的盯着李安,看那副模样,若非是宋福金帝姬大人在此,她都要动手了。 “瞪什么,不服?”李安笑了笑。 “不服!”红烛也是个急脾气,当即回道。 “请吧,敢不敢根本王比试一二,你敢吗?”李安故意这么说,刚刚听到宋福金说这个女子是大渊皇室派来的,那想必实力不错,正好趁此时机,试探一下大渊皇室的武道功底究竟如何? 红烛不知是计谋,双手伸展开,两柄弯刀从后背取了下来,每一柄弯刀都是寒光闪闪,甚是锋利,上面还有奇特的花纹,诡异而又奇特。 李安看了一眼花纹,神色微变,喃喃自语道:“红花谷,芍药香,劝君莫伤女儿心。” 听到这一句诗,红烛表情当即大变,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可眸子里的杀意更甚,厉喝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师父的诗词?” “你师父?” 李安诧异道:“红花小姐,她……她还活着吗?” “大胆淫贼,凭你也敢提我师父的名字,去死吧!”红烛不知是何缘故,突然暴起,双手持弯刀,径直朝李安扑来。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声轻响,曾小虫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神了,神了,王爷您真的是神了!” 可一进门就看到红烛要对李安出手,当即脸色微变,拔剑就冲了上去,“大胆刺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暗杀我家王爷!” 李安赶紧拉住曾小虫,问道:“不可伤了姑娘,我们只是切磋一下而已。” “对了,刚刚你说什么神了?” 曾小虫这才反应过来,将情报双手奉上,兴奋道:“启禀王爷,金乌貅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所有的金鞑人已经今日逃的一干二净。” 第324章 故人徒儿 “好,我知道了。” 李安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挑,“金乌貅跑了,韩忠虎恐怕也坐不住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轮番出手了,告诉弟兄们提前准备着,该要利息了。” “诺!” 曾小虫刚要离开,却发现红烛恶狠狠的盯着他,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拔刀露刃,冷冷道:“你是不是活腻了,胆敢在王爷面前拔刀!” 气氛瞬间就变得火药味浓郁了许多,两个人再不叫停,就要在这里打起来了。 “住手!” 还是李安开了口,令曾小虫去准备出兵事宜,此事这才作罢。 原本以为此事就此罢休了,可红烛却不依不饶的盯着李安,“王爷,属下红烛斗胆问您,你为何认识我师父红花小姐?” “一个故人罢了?”李安淡淡说道。 红烛眼神一闪,两柄弯刀搭在胸前,“王爷,属下不知你与我师父之间到底是什么事,可今日红烛想挑战王爷,请王爷不吝赐教。” 李安想了想,然后回答:“本王出手的速度,可比你想的要快,你真的要试?” 红烛抱拳:“我师父以前说过,她曾经遇到一个误了终身的男子,她还说,那个男子待她很好,教了她刀法,还赠了她刀,却唯独碰了她的心。” 李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摇了摇头。 “所以,我现在出手可能会比较重。”红烛淡然道。 李安不解的抬起头,“为何对她不错,反而出手要重?” “因为你碰了她的心,害的她孑然一身,所以必须要对你出重手。”红烛不紧不慢说道。 李安微微一愣,然后摇头惋惜道:“非为,一见佳人岁月催,从此天涯是故人。” “王爷,请吧!”红烛一摆姿势,弯刀遥遥的指向李安。 李安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微微勾了勾,“来。” 红烛却是低头一笑,“稍稍等我一下,跟王爷交手,红烛不敢托大,该全力以赴才是。” 李安正纳闷呢? 只见她将手腕上的护腕慢慢摘了下来,轻轻的一松手,可看似轻盈短小的护腕却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在地面上溅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李安都愣了,忍不住道:“这么沉吗?” 随手一松,竟然有这么大的冲击力,由此可见,这护腕到底是有多沉。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她随手将项链,头上的头饰都摘了下来,毫无疑问都是沉重无比的东西。 这下李安彻底被眼前这个姑娘震惊到了,这到底是有多么大的毅力,才能将这么多沉重的东西一直戴在身上。 “看什么,没见过吗?”红烛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始终盯着李安。 李安被她看的有些许反毛,当即笑道:“你要是在胸口前再加上两个铁球就更好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红烛似乎没听懂李安话里的意思,竟然还当着他的面,比量着自己的大小,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妥之处。 幸亏宋福金站在一旁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是被李安给戏弄了,立刻微怒道:“大胆李安,你……你竟然敢奚落我,今日看我不挖了你的眼!” “哈哈哈!” 李安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蹲在了地面上,手伏着地面,笑得前倒后仰的。 红烛被李安这副笑容惊的心头有些发毛,再确认了一下胸口后,于是愠怒道:“能不能认真一些,姑奶奶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李安抬头一笑,慢慢站了起来,“请吧,我也很快,快的超乎你的想象。” 红烛不以为意的红唇微翘,满是自信满满。 就在之前没有离开京城之际,她还夜闯靠山王的府邸,一路上竟然没人能发现她的踪迹,觉得不好玩,她故意弄出动静来,引得靠山王府邸里的武道高手前来追杀她。 结果被她戏弄了一番后,这才离开。 连王府的高手都追不上她,难道摄政王还能快过他不成? 随即,她动了。 只听到一袭破风声,红烛脚下一团尘土爆裂,然后两道寒光一左一右,旋转着刺向李安的喉咙。 这一刀很快! 非常快! 快的令人躲闪不及。 然而李安依旧是以逸待劳,如他现在这般对待天下大势一般,一直隐忍不动,也就是常言说的,敌不动,我不动。 所以,在红烛出手之后,李安才慢吞吞的抬起手,“姑娘,你看清了!” 一声轻喝,李安中指食指齐齐并拢,身影一闪,径直指向红烛的喉咙位置。 这一指不可谓不狠辣,不凶猛。 红烛的双刀未必能击中李安的身躯,可李安的手指却好似真的一柄长刀,任凭红烛如何躲避,这柄长刀依旧都指着她的喉咙。 可意想就是意想,李安的指头再厉害,也不过是指头而已,难道还能当做真正的剑来用吗? 结果是这样吗? 越是交手,李安越是发现这个叫红烛的姑娘真是了不起呀,真是了不得! 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就是这般。 红烛每一次交手都比上一次快,而且交手的速度愈发快,连李安都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若是使用武道境界压制,的确是可以轻易取胜,可若是压制武道境界,却很难破解。 既然如此,李安也不再保留,双指如风如芒,轻轻一展,便是擦着红烛的脖颈滑了过去。???.23sk. 同样,红烛手上的弯刀也是擦着李安的心口划过,不管是喉咙还是心口,无一例外,皆是一击致命的地方。 不管怎么看,他们二人都是在以性命相搏杀,全然没有留手的意思。 站在旁边观看的宋福金已经被吓的脸色惨白,手指都在颤抖着。 刚刚升起的一丝丝怀疑,也在最后一刻,被假的双指搏杀击的粉身碎骨。 李安全然没有留手的意思。 “别打了,别打了!” 宋福金真的吓坏了,想让两人停止交手,可已经交战正酣的两人,如何肯轻易罢手。 就在这时,宋福金脚步一滑,一颗小石子被她轻轻踩了一下,竟然一下子跳到了半空中。 短短的几秒钟,两人同时出手了。 半空中,红烛挥刀劈中石子,在内力的贯穿之下,石子啪的一声击飞出去,目标正是李安得知面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令宋福金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可李安却是不惧,屈指一弹,石子倒头飞去,正中红烛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其兵器打落到地面上。 红烛瞬间感觉被击中的手疼了一下,一股酥麻且恐怖的力量让她根本握不住手中的刀,手臂瞬间就没了力气,只有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楚。 而与此同时,李安的手指已经再度袭来,依旧是狠狠地点向红烛的脖颈处。 可红烛似乎也不甘示弱,另一只手握住的刀迎面刺向李安的心头,这完全是江湖门派交手时常用的性命相搏的招式。 殊不知,这正是李安对江湖高手和军人之间的对比总结出来的。 江湖高手搏杀,非不到逼不得已,绝不会以命搏命的打法,反观悍卒却没有这么多花招,上来就是以命搏命,没有逼不得已这个说法,要的就是你死我活。 而江湖高手善于变招,招招致命,却也在致命之中留有余地。 可军中悍卒交手却完全不是如此,出招就是奔着取人性命而去的,绝不会留下一丝后手,每一招一势,皆是如此,往往战场上留有后手之辈,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江湖高手要考虑的更要多得多,一招制敌,还要留有后手,怕的就是会不会有其他人前来偷袭,以防备不测,因此,故而每一招一势,皆是有漏洞可寻。 可现在就是如此,好在李安还留有后手,没有对红烛下死手,否则红烛已经化作一具尸体了。 即便是李安留有后手,刚刚一招,李安的指头还是横扫在红烛的弯刀刀刃之上,顺着胳膊猛地向上一抬,手指一扫而过,这个时候,红烛想要退缩已经是太晚了。 “噗!” 在红烛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伤口,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李安眼前忽然一亮,刚想要继续出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并非是李安怜香惜玉,而是红烛受伤后,借住李安的指劲,硬生生的将自己后退了数十步,两人距离顿时被拉开数米。 这动作快如闪电,在短短一息之间就做到了。 “你很不错。” 李安嘴角微微上挑,然后手指收回,恰如收剑而立。 红烛脸色潮红,银牙轻咬,满脸的不甘心,“我……我输了。” 李安嗯了一声,点头道:“现在我有没有能力给福金当师父呀?” “有。”红烛斩钉截铁道。 “回去包扎伤口吧,天气热,别感染化瘀了,那可就麻烦了。”李安好心提醒道。 可红烛只是撕开衣襟将伤口轻轻一缠,任由血液渗透纱布,依旧不为所动。 李安摇了摇头,“跟你师父一个脾气,真是服了。” 可红烛猛地抬起头,“师父,你不配提我师父,她说的都做到了,可你呢?” 李安头都大了,都懒得解释了。 就在这时,被吓得如同小白兔一般的宋福金弱弱的开口问道:“我能不学了吗?” 第325章 破敌良策! “不能!” 这一次,李安与红烛异口同声的喊道。 不过,因为李安军务实在是太过于繁忙,教授宋福金刀法的事,就落到了红烛身上。 这可把宋福金气的不轻,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了。 可身份摆在这里,她若是不同意,谁能勉强她,谁敢勉强她。 可李安走至跟前,轻轻耳语了一句,只见宋福金瞬间满血复活,一把抓住唐刀刀柄,就胡乱的舞了起来。 红烛都觉得纳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跟帝姬大人的说了什么,她竟然……” 李安淡淡一笑,“你握刀的样子比我夫人持剑更帅气。” “哦,怪不得!” “……” …… 金乌貅终于退了! 正如李安意料之中的一样,马小这个孙猴子在金鞑人的肚子里面搅动的够狠了,狠到金乌貅都顶不住了,只能退了回去。 尽管早就有所预料,可当他亲眼目睹那封情报时,还是难以压制住内心的兴奋,仔细的翻看起来。 果然。 情报上所描述的与李安预想的几乎一致,金乌貅被金鞑国主撤职查办,由副帅接任金鞑大军的主帅,撤军还都。 “看来金鞑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竟然放着这么好的机会退兵,先岂不是说,我们最大的敌人已经退了,只剩下韩忠虎了,王爷,怪不得您一直如此自信,原来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了。” 曾小虫兴奋的声音都变得高昂了起来,别说是他,就是号称智谋如狐的贾道途,都被震惊的不行,深深的因为李安这般神预测感到惊叹。 李安摇头一笑,却也不说明原因。 他之所以能预测到,皆是来源于他对马小的了解,以及马小出征之时,他们之间对敌的计划策略。 早在马小出征之时,李安就预测到对付金乌貅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从其背后入手,这也源自于对金鞑一族的了解。 作为一个游牧民族,李安深知粮草短缺与人口稀少是金鞑一族的短板,而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减丁!” 此举并非是李安独创,而是大名鼎鼎的冠军侯,封狼居胥的那位首创,李安只不过是借鉴罢了。 对于来去无踪,悍勇异常的匈奴人,冠军侯就是采用减丁的策略,生生的将匈奴拖垮了,今日李安让马小也采用这个策略,中午还是把金鞑人拖垮了。 这是李安自出兵北上就预测到的事,金乌貅势大,麾下强兵悍将,而自己麾下不过是万人弱旅,以弱胜强,必须要出奇谋。 而马小就是他的奇谋。 如今,这个奇谋终于发挥了其作用。 “王爷,臣愚钝,实在是想不通王爷究竟是如此预测到的,这也太神了!”贾道途仍旧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哈哈哈。” 李安昂头大笑,最后说道:“实不相瞒,诸位可曾记得本王曾派出一支精锐骑兵,以辽东之地进入金鞑腹地,他们乃是本王最大的底牌,现在,这支军队已经将金鞑腹地搅动的一塌糊涂,想必连金鞑国主都受不了了,最终不得不将金乌貅撤职查办。” 李安道出了实情,来解释他的之所以神的原因。 听到这个理由,贾道途和曾小虫二人无一不是暗暗惊奇,纷纷恭维起李安来。 就在两人欣喜之时,李安猛地一拍案牍,冷冷一笑,“金乌貅退走了,该轮到我们调兵遣将反攻了,传本王令,单道,葛洪,铁云,闫清顺所部,尽数率本部人马,秘密赶来铁壁城,宋桓,我们该好好算算账了吧?” 李安浑身战意磅礴,满怀豪烈,贾道途虽然是文臣,可也被李安的激昂,震惊的热血翻滚,曾小虫就更不用说了,年轻气盛,一听有仗可打,早就兴奋的脸色通红了。 随即。 数道王令从铁壁城发出,一道道王令落到了北面诸将的手上。3sk. 葛洪与单道合兵一处,共计五千人马,铁云率本部三千精骑,闫清顺则是一万步骑军队,共计一万八千人。 虽然只有一万八千人,可这些人马皆是百战余生的精髓,而李安麾下还有三千神火军,一万禁军甲士,八千步拔子精锐,还有四百百骑甲士可以调动,合并一处,将近四万人马。 李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富裕,有了这四万人马,李安这才有了胆气,敢直面韩忠虎,与其野战,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为了隐蔽行踪,躲避韩忠虎的细作,这几路大军全都是昼伏夜出,一路上尽是小心翼翼,行走偏僻路径赶往铁壁城。 好在韩忠虎并没有往北面派出太多细作,只是在夜郎城周遭安排了许多细作斥候,想要瞒过他并不是难事。 前番金乌貅大军南下之际,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是将管道附近的城镇付之一炬,这正好给了李安隐蔽军队踪迹提供了便宜。 数日之后,葛洪,单道诸将,各自率领本部精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铁壁城,而这一切,几乎瞒过了天下人的耳朵。 铁壁城内,一下子涌入了这么多军队,将本就不大的铁壁城塞得满满当当的。 援军已至,李安也不愿意再继续耽搁下去,当即召集诸将,布置反击的事宜。 金乌貅退兵得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铁壁城,诸将纷纷欢呼雀跃,可危机并非全都解除了,南边的大渊军队依旧是虎视眈眈。 可隐约之间,在这场欢呼雀跃的欢呼声中,也为下一场即将发现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中军大营。 营内诸将齐坐,无形就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杀意,翻滚不已。 这里几乎汇聚了李安麾下的所有大将。 也汇聚李安麾下最强战力。 环视一圈,目光所及,诸将无不肃穆,李安沉声说道:“今日诸位汇聚此处,应该也知道本王的用意何在吧?” “现如今,金乌貅虽然是退去了,可朝廷的大军依旧在,这一次朝廷派出了大将韩忠虎,节制京城所有兵马,正率领大军对夜郎城猛攻,光是今日就已经发动了五次攻击,不过,夜郎城依旧在我们手上,今日本王召集你们前来,就是想宣布,我们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 诸将闻言,躁动的热血,瞬间爆裂,整个军帐之中,请战之声此起彼伏。 最响亮的莫过于曾小虫了,他的四位兄长就驻守在夜郎城,他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出战的机会。 在场的诸将这一段时间可谓都是憋了一肚子火,金乌貅围而不攻,他们守在城中干耗着时间,早就快要逼疯了,好不容易能够释放一下压抑的怒火,怎么能不兴奋。 “王爷,您说怎么打,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金乌貅来欺负咱们,韩忠虎也来凑热闹,那就打!” “咱们拼了,打他一个人仰马翻,干翻韩老头,杀进京城,把皇帝老儿从龙椅上拽下来,给咱们王爷坐坐!” “说的太对了,宋桓小儿无才无德,不配当这九五至尊,咱们家王爷才是天下之主!” “……” 真是越说越没有整形了,李安赶紧开口,拉住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诸位,一码归一码,现在我们要的就是朝廷的一个态度,既然我们要北上驱除金鞑,自然不能不够后顾之忧,这一次,必须把朝廷打疼了。” “王爷,您就说怎么打吧,我单道的大刀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单道挥舞着手臂,激动的大声叫嚷着。 “好!” 李安站起身来,抬手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最近几日,本王麾下的暗影卫已经探明了韩忠虎大军所用粮草的囤积之处,就是在夜郎城西南方向的一个城镇中,此地靠近京城,十分不起眼,这一次,本王亲自率领神火军,从南边绕行,绕过夜郎城的敌军大营,直奔此地,将韩忠虎的粮草付之一炬。” 诸将皆是将目光落到了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谁能料到韩忠虎会将粮草全部囤积于此处。 此地距离夜郎城不算近,附近又无大军护卫,韩忠虎竟然敢将大军命脉放置于此,可见此人其魄力。 贾道途忍不住担忧道:“启禀王爷,既然是敌军命脉所在,恐怕韩忠虎一定会驻扎大军护卫,王爷只率领三千神火军,恐怕有些不妥。” “无妨事,本王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这一次粮草运输,皆是由蔡相负责,而这一次把守粮草之人,正是大刀童俊。”李安淡淡一笑,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听到是大刀童俊,诸将皆是忍不住面露轻蔑笑意。 大刀童俊可是被李安生俘了,还被割了耳鼻,可谓是惨到了极点。 没想到能活着回到蔡家,还担任如此重大的任务。 “守将是咱们的旧相识,蔡相用此人看守粮草,本王何愁烧不了粮草。” 李安自信一笑,心里早就知道如何对付此人了。 葛洪却又道:“王爷,此番前去,可谓是艰险无比,不但要绕开韩忠虎的主力大军,还要南下十余里路,而且还是大渊的辖区,到处都是大渊军队,此举实在是有些冒险,末将愿代替王爷前去。” 曾小虫几位大将也纷纷请战,替李安前往赴险。 李安却是摇了摇头,毅然道:“诸位好意,本王心领了,可此战关系到我军大胜的关键,本王必须亲自出马,方可激励全军将士死战之心,曾小虫随我前往,其他人等驻守铁壁城,防止敌军偷袭。” 葛洪神色微变,拱手施礼,他已然明白李安的心意,心知此战之重要性,非是李安亲自出马不可。 李安随即令曾小虫点齐人马,神火军将士也迅速集结。 作为李安麾下最快的屠刀,神火军的战力当仁不让。 至于其余大将分别驻守各个城门,严防敌军夜里偷袭。 李安猜测,一旦韩忠虎得知粮草被烧,绝不会挥兵救粮,而是大军北上,直奔李安的大本营铁壁城而来,他一定趁着李安不在铁壁城中,趁虚来公司,这也是他调集诸将守城的原因。 有了诸将武力加持,又有铁壁城的高大城墙,任凭韩忠虎大军来袭,李安也毫不担心。 布置完毕,李安手持方天画戟,杀气腾腾,豪情万丈,愤然吼道:“弟兄们,我等北上抗击金鞑,可朝廷却在我们背后屡次欺辱我等,现在我们终于等来了反击的机会,今夜,随本王血战到底,扬名立万,功盖万世,就在今朝!” “杀!” “杀!” 众将士无一不是士气高昂,豪情万丈,个个杀意冲天。 李安随即下令神火军将士修整片刻,等待出击军令。 天色渐暗,李安刚刚饱餐一顿,准备出营。 就在此时,岳破虏来了。 岳破虏一身甲胄,手持铁枪,一进营,二话没说,单膝跪地,请求道:“末将请战,求王爷恩准。” 这下,李安彻底是为难了。 第326章 这就是惊喜 非是李安不愿意岳破虏出战,主要是因为岳破虏这支百骑甲士可是李安亲上的王牌,真心舍不得去用。 况且先前他们一直是以守待攻,百骑甲士就暂时没有出战,一直都由岳破虏在加强训练。 可没有想到,在发动反击的前夜,岳破虏竟然是不请自来,而且还主动请战,若能动用百骑甲士,这场突袭敌军粮草的战役,无疑是更多了一个胜利的砝码。 可百骑甲士是李安的心头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不多时,脚步声再次响起,一道倩影鱼贯而进。 竟然是一员身披银白色铁甲,手持长戟,赫然是一位英气勃勃的女将。 此女将正是宗帅之女,宗悦。 见到李安一脸吃惊的模样,宗悦忍不住红唇微张,笑道:“摄政王,怎么几日不见就忘记本大小姐了吗?” 听到这话,李安可就是真的是无地自容了,如果刚刚是吃了一惊,那现在就是尴尬的要抠地面砖了。 岳破虏也看出李安的窘迫来了,忙给宗悦递了一个眼神,低声道:“小姐,怎么跟王爷说话呢?” “怎么了?” “不就是嘛,王爷刚刚看我的眼神都直了,还不让人说,更何况王爷性格也是豪爽洒脱之辈,要不然怎么敢说起兵造反就造反,你说是吧,王爷?” 宗悦一副随意的神态,根本没当回事,还开口询问李安,再一次臊了李安一个大红脸。 “小姐!” 岳破虏真的是被宗悦气糊涂了,真是又尴尬,又无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只能急忙对李安拱手道:“王爷,请恕我家小姐无礼之罪。” “我家小姐自幼随宗帅在军中长大,性子难免有些大咧,还望王爷勿要怪罪。” 岳破虏羞得都没脸见李安了,自家小姐这个脾气真的是出了名的,宗帅在的时候,宗帅也都头疼不已。 这个小女儿从小被宗帅带到军营中,与军中汉子待在时间太长了,不知不觉中沾染了粗犷之气,性情与寻常女儿家完全不一样。 幼时觉得好玩,也就没在意,可现在已到了婚嫁之年,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回家? 寻常男子家怕是不敢吧? 可李安却反而觉得宗悦比较有趣,他所认识的女儿家皆是落落大方,如乔橘络那般,亦或者是柔情似水,如宋福金那般,又或者是乖张可爱,如凤蓝英那般,可如兄弟一般,还是头一遭。 李安点头一笑,摆手道:“无妨事,宗小姐性情豪爽,敢作敢当,本王倒是觉得这才是率真。” 宗悦闻言,傲然的看了一眼岳破虏,眉宇之间甚是得意之色。 岳破虏心头暗暗叹了口气,只得答应。 这下好了,李安这话还不让宗悦更加放肆忘形。 李安随即问道:“破虏,你可是要想好了,此战关系到我军的生死存亡,而且我们这一次是攻坚?” 岳破虏眼神明亮,低头毅然道:“末将知晓,百骑甲士上马可冲锋,下马亦可攻坚,如若不胜,末将愿以死谢罪,以报答王爷的大恩。” 听到这话,李安点点头,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既然如此,那就由百骑甲士打一场关键的反击战,此战如若你能破阵,本王赐你首功一件。”李安哈哈大笑,又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到李安的计划,岳破虏也是点头同意,一旁的宗悦已经按耐不住了,当即叫道:“本小姐要为先锋,与敌军大战三百回合!” 一听这话,李安都愣住了,一脸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手持长戟,英气勃勃之间,却又杀气腾腾的女儿家。 宗悦要请战,还是要当前锋?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破虏,你看这事……”震惊之余,李安还是将难题抛给了岳破虏。 岳破虏也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末将也劝过小姐,可她执意要上战场,说是为宗帅还有冤死的将士报仇雪恨,倒不如请王爷劝解一下。” 李安心里了然,目光落到了眼前手握长戟,杀意冲天的宗悦,一本正经道:“宗悦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要当前锋,你可知前锋的意义何在,破不了敌阵,前锋官阵前斩首,你不怕吗?” 宗悦猛地一杵长戟,俏丽的鼻翼发出冷冷的声音,傲然一笑,“不怕,我告诉你们,本小姐上马杀敌的时间,并不比你们少,你们不就是欺我是个女儿身,可我告诉你们,我是宗帅之女,你们能上马杀敌,我也亦能。” “此战,本小姐自愿加入百骑甲士,充当前锋甲士,如若不胜,先斩我!” 不愧是宗帅之女,光是这份霸气,就不是寻常的女儿家能相提并论的。 李安也被她的这份霸气所沾染,急忙点头一笑,“好,如你所愿,不过,百骑甲士你不能进,除非你能通过选拔资格,你可以随本王一起出战,杀个痛快。” “好,那就杀个痛快!”宗悦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 岳破虏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王爷和大小姐,心里也是无奈了。 自己不是请王爷阻止大小姐出战的吗? 怎么成了给大小姐提气来了。 眼看大小姐被李安的一句“杀个痛快”激动的杀气腾腾,他也只好放弃了劝解的念头。 随后。 李安便令岳破虏连同四百百骑甲士随军出战,星途揽月,三千四百骑兵悄无声息的往南而去。 一路上,人衔枚,马裹蹄,三千精锐骑兵,人人双马,三马,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向着南边的夜郎城急速而去。 此时,他们必须绕过包围夜郎城的韩忠虎大营,从大营南侧小路,进入京畿道的最南边,然后绕行至西边,直取敌军粮草之地。 可韩忠虎不是蔡文远那些纨绔子弟之流,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小心谨慎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是因为担心李安的精骑偷营的缘故,整个大营防守甚是严密,而且四面碉楼林立,沟壑纵横,在大营的四面八方不知道挖了多少陷马坑,火把无数,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真是偷袭这个营地,恐怕还没冲到营门口,就被人发现了。 而且在大营周围,韩忠虎安排了不少的斥候巡逻,李安好几次遇到了敌军的斥候盘问。 好在这一次韩忠虎并非是统御的一支军队,而是几个州道的军队合为一体的,因此军队比较混乱,李安每遇敌军斥候盘问,二话不说,先是骂一顿,随后胡乱说一个名字,就通过了。 这可把岳破虏惊呆住了,还没见过冒充别人,还这么牛气的。 宗悦更是被李安霸道睿智惊的痴迷了,一双大眼睛盯着李安,半天都挪不动。 其实,也不能怪敌军斥候,李安麾下的神火军本就是大渊军队,还是长城军团的人马,麾下甲胄,兵器,都与大渊军队没有明显差距,这黑灯瞎火的,谁能分辨出敌我双方。 又不是金鞑人,还能看清甲胄,旗帜,都是大渊朝的军队,要是真的分辨出来,难免找不出同乡之人。 因此,根本无法区分,除非有令牌证明。 于是乎,李安就用这个方法,有惊无险的顺利通过了韩忠虎的大营,等到天色微明之际,他们终于赶到了这个城镇。 驻马挺立,李安凝神远望,接着微弱的光线,便看清了数里外的城镇。 果然,这就是一座粮仓。 鬼知道韩忠虎在此囤积了多少粮草,只见整个城镇已经彻底成了粮仓,外面用栅栏将城镇围了起来,里面堆满了粮草辎重,数不清的衣甲兵器。 借着天边的光线,李安甚至能看清一座座圆形的粮仓,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应接不暇。 韩忠虎的百万担粮草,就在此处。 李安眼神慢慢的炙热,随即渐渐凝聚成一簇光芒,一道道杀意从中释放出来。 此战之关键,皆在于此。 回身望去,三千四百余士卒已经是热血沸腾,杀气凌然。 每一个士卒都紧握兵器,浑身涌动着炽热的杀气,如此浓郁的杀气悄然散发到空中,竟将云彩都吹散了。 “王爷,末将请战!”岳破虏抱拳问道。 时机已到,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李安眼神如刀,慢慢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过头顶,厉喝道:“弟兄们,破敌之势,就在今日,敌军粮草就眼前,击破敌军粮草,此战我军必然大胜,都给本王拿出北地男儿的血性,随本王杀啊!” 狂烈的怒吼声,犹如一道鸣雷将静谧的天地震响了,全军将士的积攒内心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三千神火军首当其冲,轰然杀去,犹如一道飓风划过,向着敌军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 敌军中军大营内。 作为守将的童俊却是一脸宿醉的模样,正抱着酒坛子,躺在桌子上,睡的嘧啶大醉。 至于童俊早就没有了当日的雄心壮志,自从被李安割了耳鼻后,他那股战意就彻底被阉割了。 在童俊的脸上,两只耳朵已经没了,鼻子也被割了一半,伤疤触目惊心,甚是丑陋无比。 堂堂大刀童俊竟然被李安生擒,还被割了耳鼻羞辱,已经是丢尽了脸面,这已经是将童俊钉在了耻辱柱上。 连蔡相见到他这副尊容,都惊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丝毫不顾童俊是因为救其子蔡文远才落得这般下场的,直接大手一挥,将他丢到了后方,看管粮草。 这对于童俊不亚于又一次的羞辱,他真的是无比后悔,后悔不听其父临终前告诫他的,勿要入朝为官。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自从来了此地,童俊每日就是借酒浇愁,宿醉不醒。 或许,只有醉了,才能忘记痛苦。 今夜又是一场大醉。 原本待在后方甚是舒服的童俊,却不知道一场危险已经接近。 天色微明,初阳将出之际,这个时辰正是人最为困乏的时候,守夜的士卒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可突然间,远处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陡然响起,伴随着冲天的喊杀声,一下子将整个大营惊醒了过来。 随着营中士卒被喊杀声惊醒,立刻就陷入了无边的混乱之中。 到处都是混乱的士卒,彻底乱成一锅粥了。 而现在,童俊依旧躺在桌子上,鼾声如雷,睡的如死猪一般,丝毫没有被外面震天的喊杀声惊醒。 直到副将惊恐闯入,“大人,出事了,敌军袭营了!” 可童俊只是翻了一个身子,继续鼾声如雷。 第327章 惊破天地 “瞎叫唤什么,这个破地方,鸟不拉屎的地方,李安怎么会来,不想老子揍你的话,赶紧滚蛋!”童俊翻了翻身体,又继续睡了下去。 副将无奈了,赶紧招呼亲兵端来一盆凉水把童俊浇了一个透心凉。 这冰凉的水浇到头顶上,一下子就把童俊的酒劲散了大半,“啊,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胆敢对本将无礼?” “将军恕罪,我等皆是迫不得已呀,敌军突然袭营,就快要杀过来了!” 童俊刚刚被凉水惊的酒劲消散大半,这下听到这话,顿时酒气散尽,一听外面那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当下之间,童俊大吃一惊,酒劲全无,连甲胄都来不及披,就直接冲了出来,接过亲兵递来的大刀和战马,二话不说,纵马直奔营门栅栏处。 等他来到营门栅栏处,脸上顿时大变,放眼望去,漫天遍野,尽是敌军的骑兵,正高举盾牌,冒着箭矢,疯狂的朝他的营门栅栏发起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 刹那之间,童俊已然被惊的目瞪口呆,那张恐怖如鬼的脸上,竟然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是他! 那个他恨不得生吃其肉的仇人。 他还真的敢来攻击我的大营。 “李安,新仇旧恨,今日你我必须有一个了断!” 童俊手握大刀,目光掠过整个营门之外,粗略估计,前来攻城的敌军只怕不下万人之众,尤其是骑兵颇多,声势浩大。 “怪了,李安不是在北地抵御金乌貅与韩忠虎大帅的围攻,竟然还敢分兵前来偷袭我的军营,难道他不要自己的老巢了吗?”23sk. 童俊惊异之余,却也是难以思索其中的关节,李安究竟是那来的胆气,竟然敢在两大势力的绞杀之下,还敢分兵偷袭他的营地。 这已经是胆大包天了,是愚蠢! 惊异之余,童俊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单手持刀,冷哼道:“李安,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本将麾下不下五千甲士,又有营地驻守,岂是你能攻破的,正好借此时机,本将这就将当日的屈辱还给你!” 刚刚还惊慌失色的童俊,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当即带领亲兵直抵营门处,先是压住惊慌失措的士卒,随后指挥弩兵拼命放箭抵挡,阻止神火军的攻击。 同时,童俊还派出快马前往夜郎城的韩忠虎大营求援。 营地外面,下了马的神火军丝毫不弱,手持盾牌,短刀,发动了赴死般的攻击。 不得不说,童俊虽然性格孤傲,脾气怪异,可领兵作战的能力还是极强的,在这城镇外面建立栅栏就是出自此人之手,而且栅栏之外,还有不少陷马坑,铁蒺藜,最外围则是两道一人深的壕沟,防御力可想而知。 蜂拥而至的神火军将士,手持大盾,疯狂的填着壕沟,破坏着铁蒺藜,在即将靠近栅栏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随即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童俊这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了下去,立刻下令将库房中的箭矢通通搬出来,抵御神火军的进攻。 一时间,整个栅栏四面八方都放起了箭矢,密集的箭矢,犹如飞蝗般射了出去。 望着密集的箭雨,李安冷哼一声,满眼尽是不以为意,扭头道:“破虏,接下来看你的了,给本王吓破童俊那条老狗的胆子!” 早就等待的饥渴难耐的岳破虏,听到这话,当即将铁枪一举,厉喝道:“诺,王爷您请好吧!” “百骑甲士,出阵!” 四百百骑甲士轰然奔出,与上次攻破蔡文远的三千弩兵一样,于敌军阵前披甲结阵,先在气势上震慑住敌军。 下了马的百骑甲士,手持一人高的举盾,瞬间结成圆形军阵,整齐划一的步伐,杀气冲天的怒吼,缓缓的朝敌军军阵压了过去。 “我也去!” 宗悦看着岳破虏已经上阵,心里急得不行,举着长戟,就要纵马杀出。 李安却是将画戟一拦,挡住了她的战马,凝神道:“谁让你随便出阵的,今日你就随本王破阵,何时本王出阵,你随我左右即可!” 谁料宗悦丝毫不理,俏脸被杀意冲击的通红无比,一身战意根本压制不住,急道:“我不,我偏要冲击敌阵!” “锵!” 李安懒得跟她废话,画戟一挺,戟锋掠过宗悦的发尾,直接切下一缕发丝下来,厉色怒道:“战场之上,万千声音,只有本王的王令,胆敢不服从,本王立刻斩杀你于马下!” 战事一开,鼓声一响,全军上下众志成城,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服从,不管是谁,违反军令,杀无赦! 李安立刻收起了之前的随和,厉声怒喝着宗悦。 此时的李安,俨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与之前的随和可谓是大相径庭,只剩下冷酷无情,杀伐果敢。 趾高气昂的宗悦瞬间就被吓得不轻,默默的驱马走回阵中,不敢再提出战的事了。 可被呵斥一顿,换了谁也是心有委屈,只见她神情很是激动,那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已经满是泪痕,顺着俏脸,一路落下,还亮莹莹的。 李安目光如刀,一眨也不敢眨,紧紧的盯着前线的战事,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远处,岳破虏的百骑甲士结成圆形军阵,犹如一辆重型装甲车,一路上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竟一路碾压到了栅栏前。 一人多高的大盾连成一片,组成了一个小铁壁城一般,将射过来的箭矢尽数反弹出去,数以万计的箭矢落下,竟是没有一支能穿透。 此时,敌军突然变了阵营,前排的弩兵突然退后,一排排手持长戟的甲士涌了上来。 一时间,无数长戟从栅栏缝隙伸了出来,锋利的长戟硬生生的挡住了进击的圆形军阵,将岳破虏的圆形军阵逼退了。 李安看的急切,脸色阴沉,却也是一言不发。 一旁的曾小虫一甩长槊,急切道:“王爷,末将请命,带领神火军去支援一下岳破虏将军。” 李安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说了一句,“怎么,活腻了,想吃啥箭矢了?” 听到这话,曾小虫彻底萎靡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敌军有栅栏保护,可以放心的蹲在栅栏后面放箭,而神火军皆是轻甲骑兵,面对从栅栏后射出来的弩矢,根本毫无防御力,现在冲上去多少,也只能留下多少具尸体而已,只会白白损失士兵的性命罢了。 现在就是百骑甲士被团团围困住,李安也不会派兵支援,绝非是无情,而是为将者的本分。 被李安冷喝住的宗悦都忍不住了,也学着曾小虫那般请命。 “王爷,末将请命,去支援一下岳破虏将军。” 可李安依旧是充耳不闻,连话都不搭。 可宗悦却还是忍不住继续请命,直到李安淡淡一笑,“用不着,你们看。” 远处栅栏外,刚刚被逼退岳破虏与百骑甲士再一次涌了上去,这一次他们用一人高的大盾,直接将敌军乱砸乱刺的长戟,一股脑的生生推开。 而在盾阵的缝隙中,一个个手持连弩的百骑甲士,则是使用连弩发出反击,每一把连弩都能一口气射出五根弩矢,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时间,敌军栅栏后的士卒,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敌军士气瞬间大溃,纷纷四散躲避弩矢。 “破阵!” 此刻时机恰到好处,岳破虏一声令下,大盾下的百骑甲士立刻伸出一把把大刀,疯狂的砍伐着栅栏。 只是片刻的功夫,敌军引以为傲的栅栏就被生生破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百骑甲士,有死无生,破阵,碾压!”阵型中,岳破虏怒喝一声。 四百百骑甲士组成的圆形军阵,仿佛一头钢铁巨兽,发出阵阵咆哮之声,踩着破碎的木屑,轰然撞向了栅栏。 说时迟,那时快,栅栏随即轰然倒地,刚刚躲避的敌军再一次涌了上来,还不等他们挥出手中兵器,一根根弩矢就喷发而出,圆形军阵四面八方都射出无数道弩矢,将围上来的敌军生生射翻倒地。 一柄柄巨斧紧随其后,如同死神的镰刀,将再一次涌了上来的敌军砍翻倒地。 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一大片栅栏再也坚持不住了,全都轰然倒地。 敌军栅栏已破! 手持大刀的童俊,望着倒塌的栅栏,又看着似曾相识的圆形军阵,那张丑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描述的惊异。 “这是……这是那个龟壳阵!” 童俊突然想起来了,这个龟壳阵就是当日葬送蔡文远公子三千弩兵的军阵。 当日种种今日依旧是历历在目,三千弩兵被切瓜砍菜般的惨状仿佛就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就是这个军阵,就是它,那个无坚不摧的可怕军阵!” 童俊怒火中烧,望着自己精心打造的军营,还有数不尽的防御工事,却就这么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攻破了,内心的暴怒可想而知。 可他看着自己麾下已经溃败的士卒,再看看那个碾压而来的盾阵,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当日可是连蔡文远麾下的三万大军都不是对手,自己这里不过是区区万余人马,如何挡得住? 眼前这个圆形展现出的可怕战力,当真是击垮了童俊的意志力,此刻,惶恐不安的他,掉头就想要逃命。 可转念一想,童俊猛然被惊醒,若是自己现在溃逃,整个大营恐怕就崩溃了,可此地可是储存着百万担粮草,还有数不尽的兵器,定然会被李安付之一炬。 童俊不是傻子,他如何不知道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粮草就是军心,军心就是粮草,粮草一旦毁了,就是百万大军也免不了全线崩溃。 此消息一旦传到前线,韩忠虎大帅麾下的大军必然是军心瓦解,全面崩溃的境地。 到了那个时候,他童俊的名声也算是彻底臭了,彻底完了。 纵然保全这条烂命,可有有何颜面再见蔡相。 念及至此,童俊竟显露出惊人的勇气,只见他怒喝一声,“全军听令,给本领挡住敌军,韩帅的援军马上就来了,挡住!” 望着远处涌动的摄政王旗,童俊咬牙切齿道:“我童俊绝不会再败给你,绝不会!” 可溃兵如潮,谁能阻拦,迫于无奈的童俊直接挥起大刀,纵马砍杀出一条通道,声嘶力竭道:“谁敢后退,这就是下场,韩帅大军马上就到,再敢推后者,杀无赦!” 第328章 百万担粮草化为灰烬 在童俊大刀的威慑之下,刚刚军心涣散的大渊士卒这才慢慢重新聚拢起来,可此事已然无用了。 栅栏已经坍塌,神火军的轻骑已经手持强弓硬弩犹如洪水猛兽般涌了进来,再加上百骑甲士这座钢铁巨兽,剩下的大渊士卒根本无力抵挡。 仅仅是一瞬间,刚刚勉强聚拢的士气再次一溃千里。 尤其是百骑甲士一路上横冲直撞,几入无人之境一般,杀的大渊士卒节节溃逃,已然退到了营地中心。 在他们的背后就是一座座百万担粮草,已经是退无可退。 童俊是彻底被逼入了绝境,现在他只能挥舞着大刀,呵斥着麾下士卒做最后的抵挡,可也只能是螳臂当车,勉强抵挡罢了。天籁小说网 此时。 日上三竿,大战足足进行了数个时辰,一万大渊军队损失过半,麾下士卒勉强抵挡罢了,就差最后一击,彻底击溃他们, 这一切尽在李安的眼中,只见他冷笑一声,画戟高高一举,侧脸望向身后的宗悦,说道:“宗悦,现在该轮到我们出击了,你可曾准备好了?” 宗悦闻声,一挺胸膛,满脸兴奋道:“末将的长戟早就饥渴难耐了!” 曾小虫不等李安询问他,当即一横长槊,豪然大笑道:“请王爷下令,末将的长槊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好!” 李安大笑道:“今日咱们就比比谁杀的敌人最多如何?” “好!” “好!” 曾小虫与宗悦齐齐应声。 接着,宗悦扭头瞥了一眼曾小虫,暗暗讽刺道:“小虫将军,你可要小心了,听说这一次敌军将领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吗?” 曾小虫脸色微变,眼前的敌将童俊上次可是把他揍得不轻,若不是李安出手,他可能就被阵斩了。 接着,他冷眼向宗悦瞥了一眼,轻蔑道:“用不着你担心,今日本将必将童俊刺入马下,反倒是你,可要跟紧了我跟王爷,别到时候再被敌人杀了!” “小瞧本姑娘,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宗家戟法!”宗悦丝毫不逞多让。 “口气不小,希望你的武道跟你的口气一样大!”曾小虫不甘示弱,慷慨应战。 “行了,废话少说,战场上见真章!” 李安猛地一举画戟,厉喝道:“全军冲锋随本王破敌,杀!” 随着一声厉喝,李安纵马舞戟,犹如一道黑色闪电奔射而出。 曾小虫与宗悦一左一右,同样是挥舞兵器,拍马杀出。 身后,所有的神火军轰然杀出,裹携着无边的冲击之意,向着敌军大营席卷而去。 这一击,可谓是彻底击碎了大渊军队的士气。 马蹄踏地,声如雷鸣,声势滔天,万神逼退。 瞬息之间,数千神火军犹如一道利矛撞进了仓皇失措的敌军士卒中。 惨叫声,撞击声,人喊马嘶声,顷刻间各种声音响彻在了天地之间。 在神火军的铁蹄之下,大渊军队勉强组成的阵型彻底被撞开了一个缺口,神火军铁骑刀砍箭射,如同一个绞肉机般势不可挡,所过之处,便是一地尸体。 李安一马当先,画戟无坚不摧,无人能敌,曾小虫手持长槊,槊锋刮起道道劲风,轻易的将敌将串于槊锋之上,宗悦一介女流,却也是锐不可当,长戟左劈右砍,几无一合之将。 三人犹如三道锋芒,将所有挡在眼前的一切尽数摧毁。 这一路冲杀不知道有多少敌军被斩杀,数不尽多少人头飞起,三人已然浑身浴血,如同杀神附体一般,冲进敌军军阵之中。 如此恐怖的骑兵破阵,已经彻底将大渊军队的反抗之心击碎了。 大渊军队彻底崩溃了。 惊恐的士卒全然放弃了抵挡,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没有阵型的步兵,面对骑兵几乎就是一面倒的结局,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眼下,数以万计的大渊士卒被神火军肆意屠杀,驱赶着,刀锋所过,人头滚滚,箭矢中地,人马俱亡。 铁骑开道,大渊军队如何能挡得住? 此刻,连大刀童俊都已经要崩溃了。 眼前这一切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又有些无可奈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又将大杀器“百骑甲士”拿了出来。 还有那一个个身披火红披风的精锐骁骑,必然就是名震天下的神火军。 李安竟然一连拿出两大强军,来攻击他的军营。 而且此地距离铁壁城不下数百里,中间需要穿过无数大渊军队的营地,李安哪来的这么大胆子,竟然敢不顾自身安危,穿越百里到此,难道就不怕路上被人发现,陷入重重包围。 直到现在,李安都想不通,现如今李安哪来的勇气,敢将北地城池于不顾,全军出动来偷袭自己的营地。 难道他不怕金乌貅的铁骑吗? 难道他不怕韩帅的围攻吗? 就为了这百万担粮草,拿自己的大本营来换。 可就算是李安烧了这百万担粮草,韩帅无非是退兵至京畿道首府罢了,等待粮草补给,可李安的城镇大营一旦被金乌貅攻破,大营一失,这就意味着全军彻底崩溃,任凭他是神仙降世,也挽回不了败局了。 “他难道是真的疯了吗?”大刀童俊满脸震惊之下,更多的却是不解。 诧异之际,神火军的锋矢已经逼近,呼啸着杀奔过来。 首当其冲的一将,正是童俊恨不得生吃其肉,喝其血的摄政王李安。 只见李安手握画戟,戟锋如车轮般四面扫出,将挡在面前的士卒劈成两半,一路上横冲直撞,无人能敌。 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童俊表情已经是扭曲变形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是他,是李安,他终于还是来了!” 大刀童俊惊呼一声,眼前一阵恍惚,不知是惊吓还是酒劲又涌上来了,差点从马背上跌落。 自己与其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何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非要亲自带兵前来劫杀自己,这完全让他摸不着头脑。 可就他迟疑片刻,逼近眼前的李安,已经在乱军中锁定了童俊的身影。 这个不知死活的老狗,终于碰到了! “今日倒是胆气不小,事到如今,还没有逃命,看来是想要跟本王报仇雪恨,既然如此,本王就圆了你这未了的心愿。” 李安剑眉轻挑,纵马杀出,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扑向了童俊。 童俊虽然痛恨李安,却根本没有胆气敢报仇,自认为不是对手,当他看到李安便自己袭杀而来,当即大惊失色,立刻拨马而逃。 可李安已经杀奔而至,手中的画戟刮起无尽杀意,一击之下,便是惊天动地的震响,呼啸而至的破空袭声,直奔童俊后背而来。 童俊也是被惊了一身冷汗,忽然听闻一道破袭声逼近,来不及多想,急忙架起长刀,试图拼尽全力,挡下李安的雷霆一击。 只可惜,以他的实力如何能抵挡得住? 李安本就是以力见长,如今又比大刀童俊高出一个境界,这一击之下,再借住马势之力,手臂的爆发之力,力道何止千钧,纵然是一块巨石也能轻易击碎了,何况一个大活人。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激鸣声响起,画戟狠狠地与大刀撞在了一起。 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劲力顺着童俊的大刀冲进了童俊的筋脉之中,等不到反应过来,恐怖的冲击力已经将他的身体击飞出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飞了。 大刀童俊倒地后,随即一口老血喷出。 当他在次抬头时,李安的画戟戟锋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处,锋利的戟锋上,一滴滴鲜血落下。 “童俊,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这老狗又栽到了本王手中,说吧,你想怎么死?”李安低头冷眼俯视着童俊,面带冷峻。 童俊又急又怒,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趴在地上,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强撑着身体,瞪着李安道:“李安,你莫要猖狂,实话告诉你,本将已经飞马传书给韩帅了,你现在将能战之师带走了,你的铁壁城必然是空虚,现在韩帅大军恐怕已经击破了你的大营,正带兵往这里杀来。” 李安听到这话,浑然无惧,嘴角还露出一抹不屑,如同看傻子一样盯着他,“是吗,可惜本王在铁壁城中还有数万人马,就等着他去了。” “数万人马?” 童俊浑身一震,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李安哪来的数万人马,难道北地诸将不守了,要不然,他哪来的数万人马?撒豆成兵吗? 望着还浑然不知的童俊,李安冷笑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金乌貅退了,本王连夜调离诸城军队,就等着韩忠虎来攻,让他撞个头破血流。”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童俊连连摇头,算是彻底绝望了。 李安淡淡一笑,画戟高高举起,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意,“现在你可以瞑目了。” 听到这话,童俊这才恍然大悟,可也已经是为时过晚。 不过他也从李安的话里觉察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李安难道是想杀他? 他可是亲耳听到上次李安几次欲要招降他,只是他不肯罢了,这一次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李安要杀他? 正在这时,宗悦也纵马奔驰而来,一眼就认出了童俊,当即大喝道:“老狗是你,就是你,杀了我父亲麾下的将领!” 童俊见到宗悦也是一惊,随即轻蔑道:“没错,是我杀的,你又能奈我何,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没错。 现在这里可不是宗帅说了算,是摄政王李安说了算。 李安若是不想杀他,谁也不敢杀。 岳破虏也浑身浴血带着百骑甲士赶了过来,一见到童俊,也是怒火中烧,手持铁枪,恨不得一枪捅死对方。 可李安没有下令,他也不敢。 李安嘴角轻蔑一笑,“破虏,宗悦,这老狗交给你们了,该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 闻言,童俊大惊失色,急忙喊道:“王爷,我愿意投降,我愿意投降,给您当一个马前卒!” 宗悦不再迟疑,猛地举起长戟,怒喝一声,对着童俊的头顶就劈了下去。 “别杀我,我投降……” 话音未落,人头已经被斩落。 为父报仇,宗悦满脸感激的望向李安,岳破虏也是如此,两人今日算是彻底归心。 李安抬眼望去,敌军已经全线崩溃,神火军衔尾追杀,一路上疯狂的砍杀着溃败的敌军。 整个敌军大营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千里。 李安望着一望无边的粮草,欣然喝道,“传令,这些粮草通通烧了,一粒粮食也不给韩忠虎留下。” 一声令下,将士们四处放火,不多时,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几十里外都清晰可见。 天空都映澈的一片残血。 韩忠虎百万担粮草化为灰烬。 第329章 反其道而行 李安驻马挺立,犹如一道擎天立柱,望着眼前的火海,心里却说不出的感觉。 此战乃是逼不得已的,绝非是出自本心。 这时,身后传来曾小虫与宗悦的吵闹声。 “此战你可是输了,本将今日斩杀敌军将官以上四十五人,你有我多吗?”曾小虫傲然一笑,一脸得意的盯着宗悦。 宗悦却是不服气道:“谁说的,我也杀不了不少将官,对了,童俊副将就是被本小姐一戟打落马下,人头都是我砍得!” “吹牛,我看敌人副将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要不然凭你未必能拿下此人!”曾小虫不服气道。 “你才吹牛,管他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可却是本小姐实打实的斩下人头的!”宗悦大声叫嚷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反正就是谁也不服谁。 李安扫视一圈,笑道:“小虫,看来你比宗小姐差一点呀,这场比试你输了。” 曾小虫摇了摇头,一脸不忿的模样,说道:“他也就是运气好点而已,若是让我撞见敌军那个副将,本将直接将其串成糖葫芦。” 宗悦长戟一横,傲然道:“输了就是输了,多数无益,既然是输了,那你就该认输,男子汉大丈夫,输了还不认账。” “好,我输了,行吧。”曾小虫也是无奈了,跟女人没发讲理,尤其是会武功的女人更是没发讲理。 李安望着浑身浴血的宗悦,银白色的甲胄上布满了鲜血,忍不住惊叹道:“宗悦小姐武道的确是了得,今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往后该让你独自领兵了。” 宗悦听到夸赞,忍不住噗嗤一笑,“王爷廖赞,本小姐不过是占了王爷的便宜而已,若非是王爷神威惊破了敌人的胆气,我也做不到冲阵斩将,这全都依赖于王爷。”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将皆是齐齐侧目,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宗悦,尤其是岳破虏,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也难怪他如此,他与宗悦自幼一起长大,什么脾气秉性,早就了解的透透的了,可他何时听到宗悦对某人说出夸赞之语,就是宗帅都不曾听到过。 可今天竟然对李安说出夸赞的话,这如何不让震惊。 气氛瞬间变得怪怪的。 宗悦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即将长戟一挺,故作遮掩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没有王爷神威盖世,我们怎么能攻必克,战必胜?” 宗帅之女,这份霸气倒是得了几分真传。 其实,这不过是李安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其实,真要是论起带兵破阵,曾小虫比宗悦强的不止一点半点,之所以没有取胜,只是因为曾小虫看重的是敌军阵型,冲破敌军阵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杀敌自然差点。 真要是斗起来,曾小虫一打三个宗悦都绰绰有余。 曾小虫忽然扭头对着岳破虏指了指宗悦,又露出一抹坏笑来。 岳破虏心领神会,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会看看李安,一会又看看宗悦,脸上也露出异样的笑容。 “笑什么,本小姐脸上长花了?”宗悦被这两人看的脸蛋更红了,忍不住呵斥道。 岳破虏收起铁枪,摸了摸嘴角的胡茬,嘿嘿坏笑道:“大小姐,我今天才突然发现,你跟我家王爷站在一起,倒是般配的很,要不然你快嫁给咱家王爷得了。” 岳破虏趁着这个空挡,竟然大了胆子,胆敢开起李安的玩笑来。 他这么一说,周围诸将突然望向李安与宗悦,竟然也纷纷点头,都觉得两人倒是般配的很,而且兵器也相似,倒是有几分郎才女貌的意思。 李安一身黑甲胄,横戟而立,而一侧的宗悦一身银甲,同样是握戟而立,两个人策马并立,倒是有几分契合,关键两人身上都自带一种贵气,也许是两人身份的缘故。 李安就不用说了,堂堂大渊朝的摄政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宗悦,堂堂宗帅之女,武将世家,天之骄女,自幼被家族中的长辈捧在手心里,尊贵异常。 两人这要是结合,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岳破虏并非是信口雌黄,胡乱开口,而是真正思量过,此人自幼跟随在宗帅身侧,若真是胡言乱语之人,如何能让宗帅看中。 今日他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加强与李安的关系。 此时,他虽然已经加入李安麾下,可说到底,他还是客将而已,论亲近,他比不上曾家五虎,贾道途,论才能,他比不上闫清顺,单道,葛洪之流,毕竟他们已经是带兵大将,若是想在王爷麾下占据一席之地,只能是联姻了。 宗悦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宗悦可以嫁给王爷,他岂不就成了王妃的娘家人,哪怕是侧妃,也不是寻常武将能比的。 若是王爷荣登大宝,九五至尊,他可是一下子就成了国舅爷了,皇亲国戚,贵不可言。 岳破虏这小算盘打的真是顶呱呱的响。 此刻。 饶是宗悦大咧咧的脾气秉性,可说到底还是个女儿家,被诸将这么一说,又被人这么一围观,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破虏,你怎么这么讨厌,你也跟他们一起取笑我!”宗悦又气又羞,转头就纵马跑了,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这一举动惹得诸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李安也是无奈了,咳嗽一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派人将大刀童俊的人头割下来,送往夜郎城外的韩帅大营,好好吓一吓这个老匹夫。” 言罢,李安当即指挥士卒打扫战场,准备撤离。 此地也不甚安全,谁敢保证韩帅不会派兵前来支援,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岳破虏一脸畏惧的跟在李安身后,曾小虫以及其他一众将领也皆是如此,都觉得自己刚刚开玩笑有些过头了。 至于宗悦则是故意跟李安拉开了距离,似乎是为了避嫌一般。 这一切李安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他最要紧的就是带兵返回铁壁城,给韩帅一个大大的惊喜。 …… 夜郎城外大营。 一根直冲云霄的“韩”字帅旗熠熠生辉。 “可恶,金乌貅怎么会突然撤了,此事实在是处处透漏着蹊跷,以本帅对金乌貅的了解,此人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此次突然退兵,定然是有极大的隐情。” 上位,一个眼神中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威严,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的中年人端坐其上,这是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能养成的气质。 再看他的面容,棕黄色的脸庞,一个鹰钩鼻甚是犀利,微微削薄的嘴唇,上面还有两撇八字胡,整个人威严且冷峻。 此人正是大渊朝新任兵马大元帅韩忠虎。 “是啊,大帅,万万没有想到金鞑人怎么就撤了,这可毁了,一下子打破了我们的全盘布局。” “总共三管齐下,这下一管已经自己破了,就剩下两管了,金鞑人一撤,李安将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想要踏破铁壁城,也变得难了许多。” “我们不是还有北地的武道世家,让他们出击,给李安一个措手不及!” “那群废物有何用处,别看现在嚣张狂妄,只不过是因为李安没腾出手来,一旦李安腾出手来,收拾这群废物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顷刻间灰飞烟灭。” 营中诸将,谋士各有己见,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谈论个不停,搞的跟菜市场一般乱哄哄的一片。 尤其是谈论内容,皆是不利于己方的,搞的好像金鞑人撤了,他们就打不赢李安了一样。 高坐上位的韩忠虎脸色愈发的难看,也愈发的凝重。 “啪!” 韩忠虎猛地一拍案板,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诸将,道:“怎么了,大渊朝的军队何时要靠金鞑人打仗了,没有金鞑人你们就不会打仗了吗,你们到底是金鞑人,还是大渊人!” 听到这话,诸将个个寒蝉若禁,不敢再多言一句话。 韩忠虎可是大渊朝少有的悍将,之所以称之为悍将,就是因为其并非是世家门阀,也不是武道世家,而是百姓出身,却能一跃成为大渊朝统领一方霸主的存在,其本事当真是了得。 韩忠虎冷哼一声,厉声说道:“既然金鞑人已经退了,那本帅就亲自领兵出阵,会一会大渊战神,看看他到底是真材实料,还是空有名头。” “传本帅军令,今日必须攻破夜郎城,攻城军队,除非是全军覆没,否则退后一步,全军斩首!” “诺!” 诸将齐齐站起。 营中诸将全都吓得冷汗直流,韩帅与宗悦不同,他可是真的敢杀,绝不会是口头一说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报,“报,童俊将军急报!” 一听这话,诸将全都没反应过来,连韩帅都没有反应过来。 韩帅也在纳闷,自己麾下何时多了一个童俊将军? 身旁的谋臣忽然提醒道:“韩帅,童俊不是蔡相的人吗,在后方驻守粮草辎重,负责运送粮草的。” “哼!” 韩帅对世家门阀也是恶心无比,冷哼道:“一个贩夫走卒有什么急报,呈上来。” 传令兵急匆匆闯入,拱手急道:“启禀韩帅,大事不妙,李安突然率领大军偷袭我军粮草营地,童俊将军请韩帅发兵急救。” “什么!” 韩帅也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李安竟然突袭自己的粮草营地?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绕过自己的营地,奔袭数百里的? 营中诸将更是个个哗然一片,满脸都是写满了不敢相信。 原本他们整个大军就因为迟迟无法攻破夜郎城,士气低落,军心随时可能崩溃,可现如今要是连粮草再被李安烧了,那几万人马岂不是瞬间就要崩溃了。 这如何不让诸将与韩帅大惊失色。 迟疑片刻,韩帅当即抓起头盔,就要亲自带领前往粮草营地支援。 可没走几步,他却突然停住,刚刚脸上的惊慌取而代之的却是惊喜,“好,好,烧的好,攻的好!” 诸将也被韩帅的笑声震惊到了,不免感到有些惊异。 明明粮草营地被偷袭,关系几万大军的生命线被偷袭了,可韩帅竟然不怒反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韩帅一字一句道:“李安小儿,果然是阴险狡诈,不过本帅偏要棋行险招,你不是要烧本帅的粮草,逼本帅退兵吗,那本帅偏要反其道而行。” “下令全军拔营,除留下继续围困夜郎城的军队,其他人马立刻拔营,随本帅直奔铁壁城,我要让李安无家可归!” 第330章 震懵韩帅! 望着诸将瞠目结舌,一脸不解的模样,韩帅哈哈一笑,不紧不慢道:“今日李安出兵偷袭本帅的粮草营地,无非就是想用断粮的方式,逼迫本帅退兵,而且据守粮草营地的兵马足足万人,李安想要偷袭必然不会少有万人,此时铁壁城兵力定然空虚,若是我们趁机攻破铁壁城,李安必败无疑。” 一语中幾,力挽狂澜于危局! 韩帅这番话当真是将危局扭转乾坤,竟然能从混乱的战局中,一下子嗅到了战机,能在危局之中,一下子就抓住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不愧是大渊朝悍将,当真是拥有无与伦比的敏锐力。 诸将闻言,也为之精神一震,情绪也随即变得激动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韩帅,你的意思是蔡相,秦相,国师三位肱骨之臣,费尽心思,筹得的粮草辎重就不要了吗,粮草之重,不用我提醒你吧?” 说话间,一个阴阳怪气的瘦弱书生,秉着一把折扇走了进来。 诸将见到来人,纷纷起身抱拳道:“参见国舅爷。” 来人不是别人,更是当朝国舅爷,朱廷元。 此人曾经与李安在清平城有过一面之缘,毫无疑问,被李安收拾了一顿,想不到,此人也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得知有机会报仇雪恨,二话不说就请命前来。 这着实惊呆了朝廷一众大臣,想不到这位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竟然开窍了。 当今陛下也大手一挥,给了他一个监管天下兵马的大监军。 韩帅见到他也是头疼不已,这些世家子弟屁的本事没有,可却能上达天听,饶是他也要敬重三分。 “原来是国舅爷来了,来人,赐座。” “韩帅不必客气,粮草营地之重要性,连我都知道,韩帅怎么可能不清楚,还请韩帅派兵保护粮草营地。”朱廷元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可是把韩帅气的不轻,却还是解释道:“国舅爷有所不知,本帅自然知道粮草之重,岂能坐视不救,可若是救粮草营地,我军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攻破铁壁城。” “更何况,粮草营地有蔡相部下大刀童俊驻守,还有万人大军,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就算是粮草营地被破,若是我们能攻破铁壁城,拿下李安的老巢,这代价也值了。” 朱廷元闻言,也觉得有理,可毕竟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也不好直接同意,便说道:“韩帅所言极是,可若是攻不破铁壁城,又该如何?” 韩帅当即说道:“本帅亲自领兵前往,不破铁壁城,誓不回营!” “好!” “就依照韩帅所言,既然如此,本监军就在营中,静候韩帅大胜而归的消息。”说完这话,朱廷元也不再停留,径直朝外面走去。 朱廷元一走,韩帅表情随之一变,眉头猛地一凝,面露决然道:“都看到了吧,此战不破铁壁城,诸位随本帅一同自刎于阵中,也好保全我们的家人。” “诺,我等死战不退。”诸将齐齐怒吼,杀意在营中纵横而出。 号令一出,金鼓作响,整个大营内都响彻起来。 营内诸将纷纷返回各应调集本部人马前往大营聚集,在传令兵的呼号下,都向着大营北侧结阵聚集。 一支支军队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的结阵于营外,等待出击的军令。 韩忠虎与一众将领驱马走到大军阵前,此战之关键,皆在于今日,今日可谓是至关重要的一战。 此战若败,不仅仅是眼前这十万大军崩溃,整个大渊朝都将彻底崩溃了。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粮草被烧,十万大军已经是破釜沉舟,一旦兵败,便是全军覆没。 韩帅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夜郎城,虽然夜郎城已经是破败不堪,摇摇欲坠,可只有他知道这座城墙之下,死了多少士卒。 可这一次,他在夜郎城外只留下了两万人马,并且下达军令,今日此城不破,两万人全部斩首,家人贬为奴隶。 而他则是亲率八万大军北上铁壁城,摆在他眼前的同样是一座坚城,同样他对自己下的军令同样如此,不破铁壁城,全军将官自刎谢罪。 这一刻,韩帅重新燃烧了战火,如当年那般,有死无生。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兴奋,棕黄色的脸上,重新露出火红的颜色,浑身上下也散发出那种藐视一切的无敌之气。 “铁壁城,今日本帅就破了你的老巢,摄政王,你在北地猖狂的日子就截止到今日了,本帅一定给你一个痛快。” 眼眸中猛然燃烧起别样的杀机,随着他大手一挥,怒吼道:“全军北上,给本帅将敌军城池夷为一片废墟,破城之后,本帅不封刀,允许你们高兴三日。” “韩帅万盛,韩帅万盛!” 诸将士齐齐怒吼,士气陡然升起。 中军大纛移动,令旗挥舞不停,战鼓擂起,大军迅速开始朝北面移动而去。 两军相撞之前,其实战争早就开始了。 两军的斥候早就开始了战争。 管道四周的密林,平原,洼地,沼泽,到处都是战场。 由神火军中挑选的老兵组成的斥候,不畏惧任何敌人。 当韩帅前锋斥候营最后一个斥候被割了喉咙那一刻,其实已经预示到这场战争的走向了。 很快。 夜郎城外出现了一个个步兵方阵,黑压压的如同乌云一般席卷而来,韩字大旗呼啸烈烈,漫卷西风,向着铁壁城慢慢围了过去。 城墙之上,闫清顺,葛洪,单道,铁云,曾家四虎皆已经肃然而立,静静的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面对八万余敌军,众将脸上看不见一丝畏惧,反而是浓浓的战意。 “王爷当真是神人也,与他所料的一样,韩帅果真是没有去救粮草营地,而是趁机来攻我们的铁壁城。”闫清顺一脸平静的笑了笑。 “韩忠虎此人可是一步步爬到这个地位的,做事绝对是手段狠辣,断尾求生之事,肯定是没有少干。”单道眼睛一眯,冷冷一笑。 “是啊,此人真是心狠手辣!” 闫清顺冷笑着感慨,扭头扫视了一圈身后诸将,说道:“诸位,今日之战,能否大胜,皆在于我们,能否等到王爷归来,就看我们坚持多久。” 诸将闻言,皆是沉声道:“我等死战不退!” 闫清顺武道不算很强,可调兵遣将,兵法韬略之能,丝毫不弱于李安,诸将也心服口服,隐隐已经将其当做李安的副手一般。 四万大军全部隐藏在铁壁城中,在每一段城墙之下,都隐藏了无数甲士,等待敌军的到来。 “呜呜呜!” “咚咚咚!” 号角声骤然响起,战鼓声紧随而至,前锋两万人马已经加快了步伐,向着铁壁城冲杀过来。 闫清顺手握长剑,双眼紧闭,端坐于城楼之下,即便是敌军已经冲到女墙之下,可他丝毫没有下达阻击的命令。 身旁副将全都被惊的脸色大变了,眼看着敌军已经架起登云梯,即将冲上来了,可主将闫清顺依旧没有下达阻击的命令。???.23sk. 当第一个敌军士卒出现在城墙之时,闫清顺猛地睁开眼眸,陡然大喝一声,“弩兵,放箭,给本将狠狠地射!” 隐藏在墙垛后的弩兵,猛然起身,一根根利箭瞬间就锁定了冲上来的敌人。 下一刻,万箭齐发。 “噗噗噗!” 刚刚冲上来的敌军在城墙之上,留下了一朵朵血花,随即便昂面倒地。 伴随着箭如雨下,还有一个个火球落下,只一瞬间,整个城墙之下,已经是一片火海。 远处韩字大纛之下,刚刚还一脸淡定的韩帅,骤然变了颜色。 刚刚还是静谧无声的城墙,突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弩兵来,如何不惊破众人。 不仅仅是韩忠虎,就是他麾下诸将也是个个面露惊异,一脸的不敢相信。 至于冲锋的士卒,更是大吃一惊,明明已经登城破敌了,怎么会突然又冒出这么多敌人来。 韩忠虎一脸担忧,心里隐隐一股不妙的感觉。 而这时,身侧副将忙说道:“韩帅,料想李安麾下不过是万人罢了,这一次去偷袭我军粮草营地,至少也要五千人马,留守军队也就这五千人罢了,五千人马就算是武道高手,也挡不住我们八万大军的轮番进攻。” 听到这话,韩帅脸色这才稍稍回色,点头怒道:“告诉前锋军,不得后退半步,给我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一声令下,鼓声更加激烈的响彻起来。 更加怕的是一队队弓弩兵出现在前锋军的背后,将弓箭对准了他们后背。 也就是说,韩帅的两万前锋军已经是别无选择,要么攻破铁壁城,大功一件,要么死在袍泽的弓箭之下。 别无选择的前锋军强行压住内心的畏惧,硬着头皮,顶着漫天箭雨,继续朝铁壁城冲锋过去。 顷刻间,一道道冰冷的弩箭落到了冲锋的前锋军队伍中,随着一朵朵妖艳的血花绽放,成千上万的前锋军扑倒在地上,将铁壁城城下的冲锋之路生生染成了血红色。 可死亡也阻挡不了冲锋的脚步,终于还是有士卒冲锋到了铁壁城城下,在一声声激烈的督促声中,一张张登云梯再一次被竖起,黑压压的前锋军士卒,如蚁附般迅速爬满了登云梯,疯狂的向城顶杀去。 面对铺天盖地,蜂拥而至的敌军士卒,闫清顺依旧淡定无比,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眼看时机已到,闫清顺缓缓抬头,轻轻说道:“让禁军甲士上,磨掉敌军锐气!” 令旗挥舞,鼓声响彻铁壁城。 弩兵的任务终于结束了,他们隐藏在女墙之下,狠狠地杀了冲锋的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而隐藏许久的禁军甲士,则是无疑彻底打灭了敌军的最后希望。 上万禁军甲士轰然出现在城墙之上,接替了弩兵的位置,顷刻间填满了整个城墙。 当冲到城墙上的敌军还没等高兴,便面临着无数把锋利的长枪,原本手持弩箭的弩兵不知何时,换成了身披重甲的甲士。 “刺!” 随着震天动地的厮杀声,无数个冲到城墙上的敌军惨叫着跌落城下,短短一瞬间,就不下数百敌军被刺落城下。 同时,还有数不尽的垒石,滚木紧随而至,一时间,铁壁城下的敌军当即被砸的头破血流,横尸遍野。 突然现身的一万禁军甲士,可谓是再一次打了敌军的措手不及,瞬间将敌军彻底打懵了。 韩帅懵了,麾下诸将也茫然了,八万大军更是懵了。 请问这还怎么打下去? 第331章 噩耗接连袭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帅再一次被惊呆住了,眼睛睁大,嘴巴也下意识的张开,满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李安那个逆贼不是带走了大半人马,去偷袭本帅的粮草营地去了吗? 这怎么会又冒出这么多人马? 谁能告诉本帅这万多人马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逆贼李安撒豆成兵不成? 这一连串的疑问,犹如一道道惊雷当头落在了韩忠虎的头顶,将其轰击的内外焦黄。 有那么一瞬间,韩忠虎感觉大脑轰鸣一片,茫然的不知所措,仿佛在某个瞬间,天地都一下子黑了。 “韩帅,韩帅……” 一声声呼喊把韩忠虎惊醒过来,眉头一皱,怒喝一声,“下令,前锋军死光后,左翼刀盾兵加入攻城!” 众将听到这话,皆是被惊呆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竟不敢应声。 “怎么,都聋了吗,莫非你们也要忤逆本帅的军令!”韩忠虎脸色一变,短短一句话中,不知道凝聚了多少恐怖的杀意。 众将都被这话吓得一激灵,身旁谋士都吓得身形惊颤,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谋士骤然惊悟,急忙说道:“韩帅,这只怕是逆贼李安的计谋,金乌貅突然退兵,逆贼李安一定提前得到了消息,暗中将防御金乌貅的兵马都调到了铁壁城,铁壁城中压根不是五千人马,而是数万人马,起码在三万人马以上,我们上当了!” 此言一出,当真是惊醒了众人。 韩忠虎岂能看不透,心里不由得大骂李安真是狡诈如狐,又痛骂自己麾下的细作真是一群废物,竟然连逆贼李安调兵的消息都不知道。 若不是这些废物没一个有用的,也不至于让自己孤注一掷来攻打铁壁城。 只可惜自己压根不知道铁壁城中究竟有多少兵马,事到如今,又有何选择权利。 这个一连串的错误,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兵败。 可他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是错了。 左右将领皆是提议道:“韩帅,既然铁壁城早就有所防备,我们只怕是一时难以破城,倒不如掉头支援粮草营地,就算是救不下,也可以半路围杀李安,只要杀了李安,何愁铁壁城,夜郎城不破?” 可韩忠虎已经是别无选择,出营之时,他可是跟朱廷元下了军令状,将帅之令,大如天地,岂能朝令夕改,现在他只能攻破铁壁城,再慢慢对付李安。 “哼,如此正好,李安将人马都调到了铁壁城,只要我们攻破铁壁城,李安麾下人马损失殆尽,看他如何再与本帅斗下去!”韩忠虎慨然道。 如此想来,倒也是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铁壁城能一口气夺下吗? 左右将领冒着惹怒韩忠虎的风险,急切的劝解道:“末将斗胆请韩帅三思,逆贼明显早就有所防备,而我等若是明知是一个圈套,还要继续进攻,岂不是拿将士的性命做儿戏,况且粮草营地若是有失,我八万大军拿什么继续进攻?” “是啊,韩帅,李安逆贼向来阴险狡诈,善于玩弄计谋,实在是难以对付,诱使我等将兵力损耗在铁壁城,可能就是他的计谋中的其中一环。” 韩忠虎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大变,他最痛恨的莫过于忤逆他之人,可今天诸将竟然全都忤逆他的军令,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 “大胆,说什么傻话,韩帅麾下八万儿郎,就算是李安使计谋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过是泡沫而已!” 诸将中突然有人有了向左的意见,而且和韩帅不谋而合。 连韩帅都不禁抬头望去,想看看说话之人究竟是谁。 面对无数道目光,诸将中,一个手握长枪的年轻小将出列,径直走到韩帅面前,慷慨道:“况且粮草营地有大刀童俊把守,又有万人大军,我相信就是李安亲自领兵前往又如何,未必能攻破!” “而今李安老巢铁壁城虽然守城兵马可能数万人马,可却群龙无首,若是我军八万儿郎拼死一战,未尝不能破城,只要破了铁壁城,这场战争的胜利天平依旧在我军手里,而且没了铁壁城,李安就是一个无头苍蝇,他能逃到哪里去?” “因此,不悔斗胆请求韩帅需要撤退!” 说话之人,正是杨家将传人杨不悔。 杨不悔本就是武将世家,而且杨家老令公与韩忠虎还有提携之恩,因此韩忠虎对杨家一直都很照顾。 对于杨不悔这个后辈更是满心疼爱,在他们武将世家中,杨不悔可以说是最出类拔萃的了,算得上是真正的翘楚。 不止是武道修行的境界,还有带兵打仗的本事都是上上之选。 与宗帅麾下的岳破虏,可以称得上大渊朝的少年翘楚! 今日一战,全是韩忠虎的一意孤行,诸将皆是提出反对意见,这个时候,杨不悔突然站出,力挺韩忠虎,可谓是一下子保住了韩帅的脸面。 韩忠虎不禁暗暗点头一笑,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说得好,正和本帅心意,既然如此,左翼大将何在?” 一个黄脸汉子应声答应,此人正是刚刚诸将中喊的最激烈的一个。 听到韩帅喊自己的名字,他也是一脸为难的走上前来,拱手敬道:“末将在!” 韩帅看都不看他一眼,欢喜的望着杨不悔,一字一句道:“你给本帅听好了,前锋军死绝了,你左翼大军再上,不破铁壁城,你还有你的左翼大军,不得撤退,而杨不悔就带领杨家将给你掠阵。” 说完,他又对着杨不悔沉声道:“不悔,本帅令你为督战队,胆敢后退者,无论是谁,什么官位,一律杀无赦!” “诺,末将遵命!”杨不悔猛然低头应道。 这一次,韩帅可谓是彻底被杨不悔说动,环视一圈,沉声道:“传令下去,继续给本帅进攻,先登入城者,赏千金,封赏四品武官!” 谁都没有注意到杨不悔低着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为了振奋三军气势,韩忠虎不顾年迈,亲自褪下衣甲,赤果上身,亲自擂鼓助威。 眼看大帅韩忠虎亲自擂鼓振奋士气,三军将士齐齐振奋高呼,士气为之大振。 尤其是前锋军的将士,个个悍不畏死,对着铁壁城的城头发动了空前的进攻。 殊不知,此时李安麾下可不仅仅全都是一群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的莽夫。 无论是闫清顺,葛洪,单道,还是铁云,个个都是能独挡一面的大将。 闫清顺就不用说了,当年的二品兵部大员,若非是不懂为人处世之道,也不至于被贬至京畿道。 葛洪,单道,两人就不用多说了,道家高人和前朝大内教头,就是铁云都是一方豪强,岂能不会带兵。 再加上闫清顺的兵力调动,指挥之下,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铁壁城固若金汤一般。 四万精锐人马,固守一个小小的铁壁城,若是真的丢了,李安也不用北上与金乌貅扳手腕了,直接自刎于城下比较合适。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四万大军轮番上阵,每一万人为一阵,其余三万人修整,可以说,四万大军都能保持最强的战斗力,以如此生力军对抗韩帅的疲惫之师,岂不是手到擒来。 在数以十几轮的疯狂进攻之下,韩帅的前锋军几乎是损失殆尽,前锋军露出败退之相,可却依旧无法撼动铁壁城分毫。 这着实激怒了韩忠虎,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内心的杀意也越来越盛。 正当韩忠虎眼看久攻不下,欲要发怒之时,一骑传令兵纵马飞奔而至,“启禀韩帅,大事不好,逆贼李安攻势实在是太过凶猛,童俊将军不敌,守营将士损失惨重,请韩帅速速发兵救援。” 这一封突如其来的急报,让本就攻城不下的气血翻滚的韩忠虎,顿时心头一疼,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可为了压住全军士气,韩忠虎还是生生将心血吞下,强咬着牙齿怒道:“胡说八道,那来的逆贼,胆敢冒充令骑,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 随即,一刀落下,令骑人头落地。 韩忠虎继续下令,全军进攻,不破铁壁城,誓不还营。 此刻。 前锋军大将的尸体被单道用一杆大枪串在其上,高高的举起,对着城下肆意辱骂。 这着实让韩忠虎麾下三军将士胆寒不已,士气为之一落。 同样,这也预示着韩忠虎麾下的前锋军全军覆没。 韩忠虎看的心都在滴血,可他还是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露出丝毫怯懦,否则自己身为主帅,一旦露怯,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前锋军大将乃是他的爱徒,而前锋军又是大军的精锐之师,可今日竟然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连主将都阵亡了。 韩忠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搭在胸前,一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任凭指甲穿透血肉,鲜血淋漓,仍旧是一动不动。 “报,左翼大军攻击受挫,前营三位百户阵亡!” “报,左翼大军被赶下城头,前营全军覆灭!” “报,左翼大军中军攻击受挫,主将身中数箭,死战不退,两位千户被阵斩!” “……” 攻击不顺的消息可谓是一个接着一个,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不停的切割着韩帅的心头肉,切的是鲜血淋漓。 “报,左翼大军中军全军覆没,主将被阵斩,人头被敌将拴在城头之上!” 此言一出,韩忠虎顿时心急如焚,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殷红,他正要派出右翼大军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陡然响起,迎面却是一支十几人的败兵,一个个衣甲破损,惨不忍睹。 韩忠虎眉头一皱,大为不悦道:“大胆,他们是何人,为何带到本帅面前?” 左右诸将面露惶恐,却还是大着胆子,拱手说道:“启禀韩帅,他们是防守粮草营地的士卒。” 说完,几个士卒惶恐不安的被拖到韩忠虎的面前,哭嚎着将一颗人头奉上,泣不成声的说道:“韩帅,大事不妙,粮草营地被敌军攻破了,百万担粮草被付之一炬,童俊将军拼死抵挡,却还是被逆贼李安斩下人头!” 百万担粮草被烧毁! 童俊被杀! 可铁壁城却坚不可摧,麾下儿郎损失殆尽,可铁壁城依旧如同一块礁石一般,任凭风浪侵蚀,仍然是岿然不动。 一连多次急火攻心之下,韩忠虎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整个人头晕目眩,可当他抬头瞬间,一眼就看到了大刀童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胸口再一次一阵气血翻滚,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整个人更是直接轰然落马。 “韩帅,韩帅……” 一时间,全军上下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 数里之外的陡坡之上,一个手持画戟的武将驻马停立。 在其身后,一支精锐骑兵已经是严阵以待。 第332章 大势已去! 众将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韩忠虎救了过来,可急火攻心之下,大脑昏昏沉沉,几欲昏倒。 韩忠虎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左翼大军继续进攻铁壁城,右翼大军准备,若是右翼大军损失殆尽,中军大营亲自攻城,直到战至最后一人。 正在这时,忽然有令旗奔杀而来,惊道:“启禀韩帅,大事不妙,我军后军南侧有大队敌军骑兵突然杀来!” 韩忠虎大惊失色,猛然从神思中清醒过来,急忙起身观望。 但见西南,正南,东南方向,大片的尘土铺天盖地的,卷起漫天尘雾。 尘雾之中,旗帜滚滚,无数战马狂嘶之声,金鼓震天之音,数不清的人影攒动。 当头中,一面绣着摄政王旗的大纛,傲然挺立,迎风烈烈,引领着无数骑兵,直奔韩忠虎的中军杀来。 摄政王李安来了! 见此情形,韩忠虎猛然惊醒,脸色也瞬间变成惨白之状,内心中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了现实。 “这怎么可能,逆贼李安不是攻打本帅的粮草营地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韩忠虎惊恐不已,望着滚滚杀将而来的李安大军,竟然一时间乱了方寸。 他之所以敢如此毫无顾忌的进攻铁壁城,就是因为料定李安带兵进攻粮草营地,无暇带兵来救铁壁城。 可没有想到李安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攻破了粮草营地,斩杀大刀童俊,而且迅速北上,直逼铁壁城。 其实,韩忠虎并非是没有一点防备,他于夜郎城留守的两万人马中,光是骑兵就有一万五千人,他们的目的并非是围攻夜郎城,而是在夜郎城布防,堵截李安的军队,最后是围歼李安。 即便是一万五千骑兵无法击溃李安,可也足以将李安阻拦在夜郎城以南。 结果,李安并没有绕南路,从原路返回,而是直接北上,直奔铁壁城而来。 他留守的一万五千人马,直接成了摆设。 面对突然出现的摄政王铁骑,正在强攻铁壁城的左翼大军顿时一惊,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惊慌失措之中。 刚刚振奋的士气,顷刻间就化作了一片乌有,摄政王李安的威名,在整个大渊朝都是如雷贯耳,畏惧的恐慌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整个军队中蔓延开来。 “李安既然是从南边杀来,他是如何瞒得过我们那么多的斥候游骑的?”有将领一脸不解,失魂问道。 “是啊,我军无数斥候如撒钉般的钉在南面,就是一只飞鸟飞过,也瞒不过他们的耳目,而李安又是如何躲开斥候的眼睛的?” 这时,杨不悔突然冷冷道:“想必李安定然是派出精锐轻骑,围杀我们的斥候,现在估计我军斥候已经变成一具具尸体了。” “若是真是如此的话,那李安的谋略和胆气,真是令人惊讶!” 诸将脸上皆是露出惊惧之色。 杨不悔冷峻的面庞上,亦是闪过一丝惊异,不过很快就一闪而逝。 “韩帅,勿要慌张,末将这就亲率杨家将去抵挡李安的铁骑!”杨不悔突然大喝一声,一把挺起杨家枪,欲要冲过去。 可韩忠虎忽然大笑一声,满脸佞色,“好,来的好,本帅正愁找不到他人呢,正好他自己闯进来了,那今日本帅就令大军合围,我看他如何挡得住!” 话音一落,左右诸将又是一阵劝阻,“韩帅勿要冲动,敌军铁骑突然杀至,我军仓促之下,短时间内很难结阵迎敌,请韩帅下令全军撤退,不要白白浪费将士性命。” “是啊,李安明显就是早就有所准备,我军现在士气低落,根本无力再战,况且前锋军与左翼大军损失惨重,仅仅凭借后军根本无法挡住李安的铁骑。” 左右诸将原本就是好言相劝,可韩帅本就急火攻心之下,一心只想报仇,而诸将却再次反对,却是让韩忠虎在众将面前如何下台? 韩忠虎脸色一沉,冷冷的环视一圈,瞪着眼睛道:“怕什么,李安一个贱民之后,本帅会害怕他不成,别说是李安只是逼近我军后军,就是杀到本帅跟前又如何?” “传令下去,后军变前军,全军结阵,准备迎击李安!” 左右诸将无一不是脸色大变,急忙纷纷请命,“韩帅三思,后军本就是老弱病残,又是仓促之下应战,根本抵挡不住李安麾下的精骑,勉强一战,也必然会崩溃,甚至会引发全军崩溃!” “胡说八道,你觉得本帅会畏惧李安那个贱民之后吗,今日本帅若是撤退岂不是向世人宣告本帅畏惧李安?” 韩帅这一番话当真是震得诸将鸦雀无声,无人敢应声,随即下令道:“既然如此,那本帅就迎击李安,谁敢再扰乱军心,杀无赦,速速集结本部人马,迎击李安!” 诸将闻言皆是不敢再言语。 军令传递下去,正在攻城的左翼大军立刻停止进攻,匆匆退下,徐徐结阵。 至于韩忠虎的中军和右翼大军则是立刻就地结阵,准备迎击李安的铁骑。 至于铁壁城内的闫清顺如何发现不了敌军的变化,立刻开始在城中列阵,准备趁势杀出。 面对滚滚冲杀而来的李安铁骑,韩忠虎手持金背大刀,立于中军阵中,傲然冷笑道:“逆贼李安,你来的正好,本帅今日就要毕其功于一役,今日彻底将你绞杀在此!” 正南方向,李安纵马奔驰,一身黑甲胄熠熠生光,手提方天画戟,目如星光,冷冷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军阵。 身后旌旗烈烈,铁蹄滚滚,尤其是那一面“摄政王旗”正是光华夺目,在军阵中极为耀眼。 旗帜所在,便是万军冲锋之地。 王旗左右,三千神火军长枪如林,吼声如雷,万军如潮水般奔流不息。 左右曾小虫手握长槊,杀气腾腾,宗悦高提长戟,肃杀一片。 两人皆是紧紧追随李安左右。 他们从击破童俊所在的粮草营地后,一路向北奔袭,转而向西,竟是轻易的躲过了夜郎城的驻兵,经过数个时辰的急行军,终于赶到了铁壁城。 看样了,还是很及时。 眼前,韩忠虎的八万大军正在疯狂的进攻着铁壁城,正如李安心里预想的那样,敌军并未攻破铁壁城,反而在铁壁城城下攻的头破血流,损失惨重。 眼看李安铁骑奔杀而来,韩忠虎没有退兵之意,反而仓促结阵,妄图抵挡骑兵突袭,关键事先压根没有半点防备之意。 八万大军,绝不是八千人马那么容易结阵,临机之变也没有那么简单,人数越多,变阵越是艰难,这是兵家常识。 难道说韩忠虎不知兵吗? 绝非如此。 而是韩忠虎对李安的轻视,对自家麾下人马的自信。 敌军阵型混乱,正是出击破阵之时,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李安眼神如冰,两个瞳孔射出冷冷的光,手中画戟横向高举,高声怒喝道:“效忠于本王麾下的儿郎们,随本王冲杀过去,为了大渊百姓,给我冲,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长枪究竟有多锋利,给我杀!” “杀!” “杀啊!” 全军上下杀气冲天,喊杀声高亢如雷,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连绵不绝。 冲天的怒吼之声,让全军上下同心同德,士气瞬间达到了顶峰。 李安扭头大喝一声,“曾小虫,左右绕开,用弓弩攥射!” “诺!” 曾小虫高举长槊,猛地纵马向敌军阵型左翼斜冲过来,麾下神火军全都默契的拿起强弓硬弩,对着敌军军阵开始第一轮远射。 至于李安则是绕行右翼,在他的指挥之下,无数神火军将士手持破敌弩,对着敌军军阵抵进射击。 “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连绵不绝的落到了敌军的军阵中,随即,便是惨不忍睹的惨叫声,一波接着一波,光是第一轮远射,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将士中箭倒地。 这一幕,让韩忠虎都心头一颤,可也仅仅是心头一颤,当他看到神火军呈现左右两翼分散后,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敌军不拼命破阵,这一场战争还有的打! 后军全军覆没也无妨,只要右翼大军与中军能够重新结阵,此战依旧是必胜无疑。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彻底被惊呆住了。 只见远处突然一群钢铁巨兽,人马皆是披着铁甲,而且是厚重铁铠。 每一个骑在战马上的骑兵都只漏出两个眼睛,手持大刀和重型马枪,再加上战马也是身披重甲,远远看去好像一个个移动的小城堡。 “啊,那不会是金乌貅的铁浮屠吧!”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这一句话可把韩忠虎吓得一哆嗦,身形惊颤,差一点从马上摔落下来。 难道真的是铁浮屠? 可金乌貅不是跟李安是生死大敌吗? 怎么可能会把手上最精锐的军队借给李安? 可金乌貅的铁浮屠是这样的,身披双层甲胄,手持大刀,长枪,任是刀枪剑矛都奈何他不得,一旦冲锋起来,人借马势,便是无人能挡。 眼前这支铁甲骑兵岂不是与金乌貅的铁浮屠如出一辙。 只见领头一将,却是手持长枪,面露狰狞杀意,口中咆哮如雷,纵马挥枪,犹如闪电一般,一马当先。 此将正是岳破虏。 此时他可谓是家仇国恨,一股脑的全都涌了出来。 四百百骑甲士,人马覆甲,紧随其后,犹如汹涌而至的洪流,呼啸而出,铁蹄如飞,声如洪钟,向着薄弱的敌军军阵,滚滚碾压而来。 四百百骑甲士,犹如一支铁甲洪流在前面开路。 而在他们的身后,李安与曾小虫在绕了一圈后,重新尾随其后,裹携着无边的杀戮之意。向着敌军冲杀过去。 此时。 刚刚傲慢无比,心存侥幸的韩忠虎,此刻彻底神色巨变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有一支人马覆甲的具装铁骑。 韩忠虎与金鞑铁骑交战多年,如何不知道具装铁骑的可怕之处。 若是李安只有轻甲骑兵,哪怕是万余人马,他也丝毫不惧,只要他结阵过后,他有信心将李安彻底击败。 可此时,李安不仅仅有来去如风,骁勇善战的轻甲骑兵,还有人马覆甲的具装铁骑。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不退兵了,可现在他已经是退无可退,现在一旦退兵,就不是退兵了,而是大溃逃。 中军与右翼大军军阵未结成,后军兵弱,根本无法抵挡,而敌军具装已杀至,深知具装铁骑可怕之处的韩忠虎再一次惊颤。 可他现在才想起退兵之事,实在是太晚了。 为时已晚,大势已去也! 这一次,韩忠虎不仅仅是惊颤了,而是变成了惊恐。 第333章 围杀韩忠虎! “百骑甲士,破阵!” 岳破虏一声怒喝,手中长槊猛地平举,径直对准了眼前的敌阵,麾下百骑甲士齐声怒吼,手中长枪皆是齐齐平举。 四百百骑甲士犹如决堤的黑色洪水,越过一切阻碍,呼啸着撞了过去。 随着一声声凄惨的嚎叫,漫天血雾夹杂着断肢断臂,陡然升腾而起,百骑甲士裹携着无坚不摧的恐怖撞击力,拉枯摧朽般的撞进了敌军阵型,犹如一群猛虎冲进了羊群。 韩忠虎后军甲士,瞬间惊恐不已,当百骑甲士撞进的那一刻,第一排的盾阵犹如纸糊的假人一般,瞬间撞飞,即便是没有撞飞的,也在下一刻被碾成了肉泥,顷刻间,阵型就出现了一片空地。 岳破虏一马当先,原本手中的丈八铁枪已然折断,现在他换了一把重型铁枪,铁枪疯狂劈刺,破阵而入,肆意的屠杀着敌军士卒。 韩忠虎布设的大阵,庞大且混乱,瞬息之间,就被百骑甲士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随而至的是李安连同麾下的三千神火军,他们跟随着百骑甲士的背后,犹如汹涌潮水般的闯入敌军军阵。 在如此众多骑兵的狂冲,劈砍之下,虽然韩忠虎麾下人马众多,将士无数,可面对铁骑冲锋之下,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眼看着就要崩溃的境地。 后军一旦崩溃,溃兵一旦开始了逃窜,对于身后的中军和右翼大军,简直是致命的。 此刻。 手握金背大刀的韩忠虎已然是惊骇到脸色苍白,望着眼前的百骑甲士在自己军阵中横冲直撞,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他后军军阵搅动的一塌糊涂,心头不禁又是一阵惊诧。 尤其是领头之将,身负重型铠甲,手握铁枪,甚是骁勇,一连数位悍将冲上去,都被轻易斩落马下。 “来人,速速前往拦住敌军大将!”韩忠虎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左右诸将只看了一眼那位敌将,随即个个面露惧色,惊恐难耐。 只见那位敌将悍勇异常,手中铁枪更是犀利无比,再加上敌军身覆铁甲,麾下人马又是士气正旺,这个时候上去,岂不是等同于自杀。 眼看麾下诸将个个惊惧不已,韩忠虎猛地一拍金背大刀,怒视着麾下诸将,“怎么,你们要忤逆本帅军令,还不赶快去拦住敌将!” 诸将本想劝说趁着中军和右翼大军兵力无损,趁势赶紧退兵,可此时军令难违,只能硬着头皮冲了出去。 可就凭他们几个如何抵挡得住岳破虏手中的大枪。 可韩忠虎此刻又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认为百骑甲士才是他最大威胁,殊不知,身披轻甲,手持强弓硬弩的神火军才是最致命的。 没有了阵型保护步卒,轻骑兵的速度,悍勇之利,当下立现。 而在五十步之外,李安寒澈的目光,早就已经将韩忠虎锁定在必杀之际中。 望着满脸惊慌,却依旧装作淡定的韩忠虎,李安心头暗暗冷笑,伴随着他一声长啸,纵马杀出,直奔中军阵中的韩忠虎,他要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以他的武道实力,若是敌军中没有数位悍将抵挡,足以在万军中,将韩忠虎的人头斩于马下。 只见李安手握画戟,戟锋如光,四面八方横扫而出,挡在他面前的敌军士卒无一不是被碾成碎片。 在李安的一路狂杀之下,几乎无人能挡,转眼之间,他已经逼近了韩忠虎的阵前。 隔着中军大阵,韩忠虎一眼就认出了李安,十年不见,两人再见,却已经是敌对双方,想当初,两人一同抗击金鞑之时,把酒言欢,那是多么的惬意。 虽然是好友,可现在已经成了敌人,两人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反而恨不得立刻诛杀对方。 韩忠虎本是对李安带有轻蔑之意,可眼看李安挥舞着方天画戟,犹如疯魔一般,肆意屠杀自己麾下儿郎,顿时怒火中烧。 “好你一个李安,竟然胆敢如此诛杀我麾下儿郎,来人给我拦住逆贼李安!”韩忠虎再一次嘶吼一声。 左右副将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纵马出阵,直奔李安杀来,一斧,一锤,皆是力大势沉之辈,分别从左右攻杀过来。 眼看两员敌将狰狞无比,分别杀来,李安却也是丝毫不惧,猛然将画戟反手劈了过去。 “锵锵!” 两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只一击,沉重的画戟借住马势,轻易的将敌将兵器撞开。 这两个敌将也是力大无穷之辈,可刚刚一撞,二人顿时就慌了,一股恐怖无比的力量顺着兵器直逼他二人的心腹。 光是反弹之力,就将两人的兵器轻易撞开,两人虎口处,瞬间鲜血淋漓,血肉撕裂,巨大的力量将他们手中的兵器砸向了他们自己。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兵器砸向自己,却没有丝毫气力抵挡,胸口瞬间被各自兵器砸中。 “噗!” “噗!” 随着两声惨叫,两员敌将皆是应声落下,身体生生被砸飞出去。 仅仅是一招,两员敌将瞬间被阵斩,可李安去势不减,直取韩忠虎而去。 中军大阵中,韩忠虎彻底是被震惊到了,他那满脑子围杀李安,反败为胜的计策,瞬间被轰的粉碎。 “李安究竟是如何算无遗漏的,他竟然算准了本帅会攻他的铁壁城,然后在我军攻击受挫之际,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韩忠虎念念有词,面如死灰,心中满是决然。 身旁谋士惊恐不已道:“韩帅,我们中计了,这一切都是摄政王的计谋,没有速速撤退吧!” “撤?” “往哪里撤退,就算是本帅回去,难道那些世家如饶了本帅?” 韩忠虎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金背大刀,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本帅宁可战死沙场,保全韩家满门,今日李安想轻易取胜,我韩忠虎岂能让你如意!” 羞怒满腹的韩忠虎,竟然不顾军心焕然,强行下令全军出击,自己也纵马杀出,欲要以一己之力,扭转败势。 进军的鼓声敲响了,韩忠虎麾下中军率领冲锋。 韩忠虎一马当先,金背大刀横扫而出,数不清多少神火军骑兵被斩落马下。 战神境的韩忠虎的武道,足以可以支撑他肆意在乱军中,横冲直撞,肆意砍杀。 可战争的走向,绝非是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纵使韩忠虎武道至强,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怎么能敌过千军万马的突袭。 即便是李安都不敢自认为以一己之力,能将千军万马击败。 而此时,铁壁城中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呼号声,战鼓声。 原本坚不可摧的城门猛然打开,当头数位悍将冲杀而出。 单道一马当先,手持大刀,悍勇无比,其后,葛洪,铁云一众悍将,紧随其后,四万大军齐齐杀出。 现在,韩忠虎整个大军彻底被李安前后夹击,彻底的败退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攻击铁壁城受挫,军心本就溃散,如今又遭到前后夹击,军心已经彻底的崩溃了,哪里还有战斗下去的意志,已经开始四散而逃。 即便是韩忠虎悍不畏死,可他麾下的将士却是越逃越多,就连一些将领都开始带着部下临阵脱逃。 此时。 韩忠虎除了身旁的数千名亲卫之外,其他部下已经不知所踪了,而士气大涨的神火军却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围住,竟然要生生将他们拖死一半。 已然无法满回败局的韩忠虎,明知道这场战争他已经彻底输了,恼羞成怒之下,竟然依旧死战不退。 就在此时,韩忠虎在乱军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李安,真可谓是仇人一见,分外眼红。 就是眼前之人,让他彻底蒙羞,让他的八万大军全军覆没,更让他韩忠虎彻底被钉在了败将的耻辱柱上。 此刻,他就在十余步之外,肆意的屠杀着他麾下的亲卫。 就在这一瞬间,韩忠虎内心的怒火,已然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逆贼李安,你可曾认识本帅,今日本帅誓要斩下你的人头。” 随着韩忠虎一声怒啸,挥舞金背大刀冲杀出一条血路,直奔李安而来。 此时的李安也突然感觉一道凌厉的杀意,径直朝自己狂卷而来,扭头望去,竟见到韩忠虎舞刀拍马而至,不由得暗自一喜。 “来的好!” 李安生怕在这种败局之下,韩忠虎会随着溃兵而逃,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反杀到自己的眼前,落入了自己的杀阵之中。 “既然你有一心为这个朝廷葬送自己的性命,那本王就助你一臂之力!” 李安同样是怒吼一声,手中画戟猛然斩出。 同样,韩忠虎也是暗道不妙,李安已然极冲而来。 避无可避,唯有硬扛。 韩忠虎怒喝一声,心口之气猛然提起,两条手臂青筋爆起,手中的金背大刀高举一荡。 “轰!” 一声巨响,便是火星四溅,震荡的声音响彻了天地之间。 这恐怖的一击就是一座山岳,也能给劈成两半。 可韩忠虎却仅凭肉体之力就挡住了这一击。 不等李安惊讶之余。 而韩忠虎的金背大刀再一次抡了起来,轰然落了下来。 韩忠虎的这一刀真是超越了不知道多少用刀高手,光是溅起的劲力,竟能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韩忠虎自信这一刀足以将李安击伤,最起码让他气血翻滚。 可殊不知,李安同样是一个趔趄而已,随即手中画戟趁势砸去。 “砰!” 韩忠虎脸色微变之际,虎口生生震裂,一股巨力顺着金背大刀击中了他的胸腹,几乎如同被一块参天巨石砸中,浑身筋脉肌肉剧痛无比。 气血翻滚之际,他的喉咙突然一甜,一口鲜血从嘴角渗出。 李安这一戟落下,竟直接伤了韩忠虎的心脉,连同丹田都裂了。 若是换了寻常武将,如此猛烈的一击之下,就算是不被砸落马下,也势必被砸昏过去。 可韩忠虎竟然仅仅是心脉受伤而已。 下一刻,韩忠虎大笑一声,“李安,十年不见,你的武道又进一步,可本帅也不是废物,看你今日如何杀的了我!” 李安只是眉头一皱,却也是哈哈一笑,“韩帅,今日你已经败了,何必再继续负隅顽抗,只要你投降,本王既往不咎,你麾下的将士,本王也绝不为难。” “放肆!” 韩忠虎怒喝一声,“本帅来自当今陛下亲封的兵马大元帅,你让我投降你的逆贼,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安,本帅实话告诉你,今日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 李安摇了摇头,苦涩道:“韩帅,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这朝廷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觉得值吗?” “值与不值,不是你说了算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韩忠虎就是死也绝不会投降!”韩忠虎斩钉截铁道。 “好,如你所愿!” 第334章 激将法 “韩忠虎,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当今朝廷被世家门阀把持,宋桓又不过是一个庸主而已,你为这等宵小之辈而死,岂不是可惜,倒不如今日归降本王,与本王一同驱除金鞑,平定天下!” 即便是现在,李安依旧不忍心斩杀韩忠虎,韩忠虎忠肝义胆,侠义无双,而且兵法韬略,甚是厉害,若是能归降李安,不亚于多了一座擎天巨柱。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安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招降韩忠虎,即便是韩忠虎对其屡屡怒骂,也丝毫不以为意。 似乎一连数次招降,韩忠虎脸色微微凝重,沉声说道:“王爷,你我并非是认识一日,我韩忠虎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让我背主求荣,投降于王爷,您觉得可能吗?” 韩忠虎乃是忠烈之士,岂能轻易投降于他人。 李安却也是不怒,只得将画戟高高一举,厉喝一声道:“韩帅,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罢兵言和,返回驻地,答应不再北上断我后路,本王今日就放你离开!” 韩忠虎闻言,自然也是心动不已,沉思良久,却还是摇头道:“本帅出营之前,已经立下军令状,有死无生,更何况,如今这么多将士因我而死,我岂能苟活于世?” 李安沉默片刻,最后说道:“既然不降,那就请便,我李安之所以起兵,绝不是因为私欲,而是为了大渊北地千万百姓,朝堂之上的世家阀门,只知道争权夺利,不管百姓死活,你韩忠虎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助纣为虐!” 李安有理有据,严词厉色,直接让韩忠虎微微变色,眼眸中尽是惭愧之色。 显然,对于韩忠虎而言,朝廷之上,那些世家门阀所作作为,他也是痛心疾首,只不过是身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才不得不从。 一时间,韩忠虎也有些进退两难之境,一面是当今陛下,军令所为,另一面是北地百姓,饶是他也随即陷入了犹豫。 最后,韩忠虎还是做出了决断,只见他暗暗咬牙,冲着李安怒吼一声,“摄政王,我韩忠虎军令难违,即便不是你的对手,可能死在你的手里,老夫也是死而无憾。” 李安点点头,说道:“韩帅忠义无双,本王岂能取你性命,你还是就此退去吧,本王不会追杀你。” 可李安这般“饶恕,”却让韩忠虎有些愠怒,堂堂大渊兵马大元帅,岂能是苟活之人。 只因刚刚一交手,他就轻易的判断出,李安的武道与他无异,也是战神境罢了,只不过是力道出奇的大罢了,可他自认为刀法也不弱,未必不能与李安有一战之力。 念及至此,韩忠虎横刀立马,厉喝道:“我韩忠虎当年被金鞑人困于静塞边关,也不曾投降活命,今日更是如此,你若是有信心挡住本帅的金背大刀,那你就来试试好了!” 韩忠虎这般自傲无敌的模样,着实让李安有些愠怒。 既然你非要一心求死,那成全你又何妨! “韩帅你还是太狂妄了,与当年一样,心性不够稳重,这就是你与宗帅的差距,意气用事太重,难有大局观念,非是一国之帅!” 李安不再多言,一声长啸,纵马杀出,手中画戟卷起无尽气劲,裹携破天之力,滚滚而来,对着韩忠虎拍了过去。 韩忠虎一心求死,只为实现“将军百战死”的美好宏愿,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丝毫不敢小瞧李安的实力,心知李安之骁勇,绝非是空穴来风。 他可是亲眼所见,李安与麾下忠义军儿郎是如何担起“悍卒”这两个字的。 金鞑人以苦寒之地崛起,向来以坚韧不拔,坚甲硬弓而闻名于世,其金鞑人更是悍勇异常,可面对李安的忠义军儿郎却如绵羊一般温顺,数以十万计的金鞑人被斩首筑成尸观。 如此悍卒之首,岂敢轻视乎? 杀意大作,韩忠虎丝毫不惧,手中金背大刀猛然斜劈而出,全力抵挡。 “轰!” 不亚于惊天动地的巨大撞击声中,刀与戟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不管是方天画戟,还是金背大刀都是重型兵器,非巨力勇士不可使用。 两人绝对都是力大无穷之辈。 可交手的瞬间,韩忠虎再一次感觉到一股澎湃汹涌的力量灌入了他的全身,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生生震碎。 双手虎口处,两只手生生震裂,血肉模糊之处,血迹斑斑。 “啊,好可怕的力量,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韩忠虎饶是早就有所准备,可还是不由得暗暗惊叹,深呼一口气,丹田迅速凝聚出一股股劲力,抵挡着这股恐怖力量。 可李安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一戟落下,紧接着,第二戟已紧随而至,丝毫不给他逗留一丝空隙,戟风如刃,锐不可当,第二戟夺命出现。 韩忠虎根本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举起金背大刀奋力抵挡。 “锵!” 又是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之中,韩忠虎手中的金背大刀慢慢被压了下来,随着力道越来越大,戟锋也在慢慢的下压,直到慢慢触及到韩忠虎的眉心处。 此时。 在如此泰山压顶一般的重压之下,韩忠虎再一次气血翻滚,喉咙处也随即喷出一口老血。 “韩帅,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还不快点投降!” 李安沉声怒喝道。 韩忠虎也慢慢发觉了,李安力大无穷,画戟沉重无比,乃是以力破万物的招式打法,而自己手中的金背大刀也是如此,以力破敌的方式,可明显自己不是李安的对手,确切的说,自己没有李安那么大的力气。???.23sk. 两次交手,韩忠虎都稳稳的落入下风,若非是李安一直留有后手,韩忠虎早就人头落地了。 也通过交手,韩忠虎也窥探出李安的武道乃是以力取胜,并非是没有破解之法。 “李安,且看老夫的屠魔刀法!”韩忠虎猛然举起手中金背大刀,猛然左右挥舞出漫天刀花。 李安见此情形,也是忍不住眼睛微眯,隔空感受到一股股惊异的杀意,不禁冷冷道:“好强大的杀意,看来这就是韩忠虎当年震惊天下的刀法!” “锵!” 金背大刀当头劈落而下,这犹如泰山压顶的一刀,可是战神的疯狂一击,力重不下千钧的一击。 韩忠虎乃是用刀高手,一身刀法当真是精妙绝伦,尤其是当头一刀,更是超越了世间凡人的认知。 刀锋未至,可卷起的刀意竟是将空气都点燃了,隔空丝丝热浪滚滚而来。 韩忠虎满脸自信,他相信自己的这一击之下,即便是斩杀不了李安,也能将其重伤。 李安,今日必然败于自己的一刀之下。 可扛下这恐怖无比的一刀之时,李安只感觉一块巨石落到了画戟之上。 这一瞬间,李安的虎口竟然也露出裂痕,一丝丝鲜血溢出,双臂更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绷紧的弓弦一般。 体内也是气血翻滚,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压制住。 在这超强的一刀劈中之下,李安心脉也是受了不小的伤。 这也就是李安而已,要是换了别的武将,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刀之下,即便是不被瞬杀,也会筋脉俱断,当场跌落马下,任由韩忠虎轻易斩杀。 可惜,今日并非是寻常武将,而是大渊摄政王李安。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李安已经轻易的将体内渗透的气劲生生挤出,顷刻间,一股无穷的澎湃之力顿时狂涌而出。 下一个呼吸间,李安已然恢复如初,双臂一抬,轻而易举的将韩忠虎的金背大刀荡开。 画戟一挺,李安不由得放声狂笑,傲然道:“韩忠虎,你的屠魔刀法也不过于此,看来,本王并非你刀下的魔,想杀本王,恐怕没那么简单!” 眼看李安竟然浑然无事,轻易的就挡下了自己的第一刀,韩忠虎再也不付刚刚的孤傲嚣张,刹那之间,脸上已经涌动出无尽的骇然之色。 “李安,本帅看你究竟能挡住多少刀,再吃我一刀!” 暴怒之下,韩忠虎在此举刀劈来,双臂齐齐灌入巨力,筋脉轰然爆发,力达千钧而不散。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一举画戟,口中轻喝道:“且慢!” 韩忠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一脸不解道:“李安,你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李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昂头挺胸,说道:“咱们光这么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打个赌,也好玩的尽兴。” “彩头?” 韩忠虎收起金背大刀,眼珠一转,凝神说道:“什么彩头,但说无妨。” 李安淡淡一笑,“本王有意招揽韩帅入我帐中,可韩帅不愿意,今日本王若是挡你三刀,你就归顺本王如何?” “就凭你,也能挡住本帅三刀?”韩忠虎依旧对自己的屠魔刀法很有信心,即便是李安刚刚挡住了自己的第一刀。 “吹牛无用,比试一番才算数,你就说你敢不敢吧?”李安故意使了一招激将法,料定韩忠虎为人狂妄,肯定会入套。 果然,韩忠虎勃然大怒,怒喝道:“本帅有何不敢,再吃我一刀!” 暴喝声中,韩忠虎紧握金背大刀,纵马再度劈来,铁塔般的身躯,化作一道闪电奔袭而来。 金背大刀更是化作一道金光,裹携着无数劲风,撕裂一切阻碍,径直朝李安头顶落下。 这第二刀,力道之盛,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不亚于第一刀的两倍力道。 适才第一刀,他已经摸清了韩忠虎力道之差,硬拼之下,决然是不可取的,唯有散尽力道,方可取胜。 李安反手握住画戟,猛然挥舞戟柄,甩手迎击第二刀。 “锵!” 刀劈戟锋,声震天地。 在这第二刀的劈砍之下,李安只感觉手臂一麻,一股澎湃之力汹涌而至,顺着画戟席卷了全身。 韩忠虎的屠魔刀法竟然强悍如斯,着实令人惊异难耐。 只不过伴随着李安长啸一声,画戟轰然落地,所有的力道皆是传递到了地面上。 “轰!” 画戟落地之处,地面上轰然被卷起无数沙尘,一道道犹如蜘蛛裂痕般的应声而出。 此时。 李安傲然一笑,眼睛始终盯着韩忠虎,淡然道:“好强大的力道,可惜,还是杀不了我,韩帅,你就这点本事吗?” 第335章 群将激愤 这一刻,韩忠虎彻底被激怒了,可愤怒之余,更多的却是震惊。 倘若说李安扛下了第一刀,凭借的是自己的实力,毕竟自身也是战神境强者,如此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可能挡住第二刀那可就绝对是意志的比拼了。 刚刚韩忠虎的第二刀可谓是贪天之功,裹携破天之力。 然而李安依旧是屹立不倒,而且还出言暗暗讽刺,这下韩忠虎再也按耐不住了。 “一个人强大竟然可以强大到了这种地步,李安呀,李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得,你怎么可能连续挡住本帅的两刀,怎么可能……” 韩忠虎此刻已经难以压抑住内心的惊异,一对狂怒的眼眸中也掺杂了许多担忧。 殊不知,这正是李安的计谋! 李安深知眼前的韩忠虎的屠魔刀法力大无穷,以自身之力硬抗,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就算是挡住这三刀,自身也必然是筋脉受损,可若是散尽其力,卸力于地面之上,效果必然是叠加的。 而李安抗下了韩忠虎的两刀,自身又是岿然不动,必然可以扰乱韩忠虎的自信,摧毁其必胜的信念。 被激怒的韩忠虎,当即怒喝一声,猛然提起金背大刀,将丹田之力尽数灌于刀身之上,如同疯魔般的劈砍向李安。 李安眼睛微眯,举戟再上。 韩忠虎内心的必胜之念已经受挫,第三刀虽然力量叠加数倍,可却丝毫不如前两刀的破击之力。 可即便是如此,其恐怖之力可是甚为渗人。 “轰!” 两人的兵器再一次撞击在一起。 这一次,李安轰然迎击,胯下战马更是发出悲惨的嘶鸣。 三刀已用完,可李安依旧完好不损,韩忠虎此刻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韩忠虎这三计重刀,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敌将,休说是李安,就是仙人下凡,又有几位仙人能挡住这三刀,说是屠魔,倒不如说是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可却奈何不得李安一步。 此刻。 李安依旧面色不变,气宇轩昂,丝毫没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韩忠虎望着李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帅,你的三刀已经用完,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李安傲然一笑,满脸尽是得意。 今日一战,他可是亲手击败了大渊朝的兵马大元帅韩忠虎,若是能得到韩忠虎的归顺,他不亚于如虎添翼。 韩忠虎惊惧之下,下意识的环视四周,只见四周已然不见部下将士一人,手持强弓硬弩的神火军与百骑甲士犹如波浪般层层叠叠,数不清的长枪,大刀将其围的密不透风。 此时,他已经是退无可退的绝地。 韩忠虎深陷兵围,自知兵败如山倒,已然没有脸面活着回到京城面见圣上了,念及至此,他丢下金背大刀,拔出了腰间长剑,正要自刎于阵中。 这时,只见一员小将,身披黑甲,面带兽面,手提重型铁枪,缓缓的步入围阵之中。 那种冲天而起的杀意,竟令得韩忠虎都为之一震,眼眸中也不禁露出丝丝寒意。 “你是何人,谁家儿郎?”韩忠虎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只见小将抬手摘下兽面,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炯然有神的黑眸,满是蔑视天下的眸光。 “啊,你是……” 韩忠虎见到那人,着实大惊失色,遥遥的指着小将,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将猛然拜道:“世侄破虏见过韩世叔!” 来人正是百骑甲士统领岳破虏。 见到岳破虏,韩忠虎彻底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你怎么会投降李安,他可是国贼!”韩忠虎最后还是说出了噎在嗓子里的话。 岳破虏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错,天下人都把王爷看做是国贼,可我告诉世叔,那是天下人都看错了!” “金鞑人的铁骑陷落北地,北地的大渊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是你们口中的国贼救百姓于水火,收复北地万里江山,而那些所谓的忠臣在干什么,在争权夺利,在鱼肉百姓,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国贼?” 韩忠虎目光有点闪躲,沉声说道:“李安大闹京城,杀害朝廷命官,这个事又怎么说?” 岳破虏摇头苦涩一声,说道:“若非你口中的那些朝廷命官欺辱当年的功臣,王爷岂能杀害他们,你看看朝堂之上那些真正的忠臣,王爷可曾伤过一人?” “可怜宗帅与世叔一样,一心为大渊朝死而后己,结果呢,被蔡文远诬陷造反,最后打入大狱,最终被活活害死,这就是你口中的忠臣干的事!” 听到这一番话,韩忠虎彻底沉默了。 这些事,他难道不知道吗? 可惜他却不敢说出口。 李安也拨马上前,高声道:“韩帅,今日你已经兵败,若是回到京城,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宗帅强多少,那些世家门阀会不会容你?今日本王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愿意为天下百姓主持公道,还天下一个朗朗朝堂?” 声如奔雷,压过了战场喧嚣,转眼之间,天地间一片肃然。 韩忠虎羞愧尴尬,一时间难以释怀,面对李安的真心招揽,又面对大渊朝的忠心,不禁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李安这番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究竟是生是死,全在你自己手中,今日你若是一心回朝廷,那就是九死无生。 恐怕回到军营,就会被朱廷元以各种理由抓了起来,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都是未知数,宗帅就是一个例子。 “该死,都是本帅自以为是,狂妄自大,最后落得如此惨败的下场,本帅害死了无数将士,有何脸面再苟活于世呀?” 韩忠虎自责不已,心里不由得暗暗悔恨,若非是自己一意孤行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还害死了那么多将士。 眼下已经无力再对抗李安,韩忠虎只得一咬牙,抬头望向李安,不甘的叫嚷道:“摄政王,你的计谋当真是了得,我韩忠虎打心底里佩服,不过,你想让本帅投降与你,那是痴心妄想,你尽管杀戮本帅,我韩忠虎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韩忠虎豪情大作,一心求死的话语之中,尽是拼死一战的决然之气。 李安却从韩忠虎的口中,听到了那满满的不甘心。 大渊朝自上到下,皆是称为李安为国贼,逆贼,可今日韩忠虎却是改了口,竟然称呼自己为摄政王,可见其内心的变化。 韩忠虎或许是有口无心,可却透漏处对李安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意。 李安知道,韩忠虎虽然忠心于大渊朝,忠心于宋桓,可却被世家门阀压迫的早就怨气横生,麾下人马更是苦于世家门阀的压榨之下,若非如此,他今日岂能说出敬语。 念及至此,望着韩忠虎决然的神色,李安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对韩忠虎的讽刺之意。 这笑声着实让韩忠虎一下子愣在了当场,满脸皆是不解,不知李安为何突然大笑。 “韩忠虎,就你也配当世豪杰吗,看看你愚忠的模样,还要一心赴死,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吗?”李安冷笑着反问道。 韩忠虎目露惊异,随即释然道:“他们虽然是本帅的部下,可也是大渊朝的将士,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于边野,死得其所也!” “好一个死得其所,若是他们真的是为国捐躯,本王绝不说什么,本王为他们立祠建碑,也绝无二话,可他们却是为世家门阀而死,死的冤呀!”李安怒目而视,大声喊道。 “胡说八道,他们岂能是为那群蛀虫而死的!”韩忠虎当即反驳道。 “如何不是,本王领兵北伐,乃是为国为民,可结果呢,那些世家门阀担心本王拥兵自重,断绝本王粮草,欲要置本王于死地,置北地百姓于死地,而他们与本王交战,究竟是为何,不就是为了世家门阀的野心!”李安冷冷说道。 韩忠虎当即被说的一言不发,他们今日究竟是为何出兵,为何而战? 为大渊朝? 恐怕不是。 为天下黎明百姓? 恐怕也不是。 大概不义之战,说的好像就是他们。 最终,韩忠虎竟然无言以对,只得脸色一沉,低声沉吟道:“当今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本帅为陛下死战到底,乃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知遇之恩?” 李安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无限鄙夷道:“当年你与宗帅何尝不是大渊朝的擎天立柱,撑起了大渊的半壁江山,几次救国于败亡之中,可结果如何,这么多年来,我只看到宋桓将你与宗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解除兵权,解甲归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韩忠虎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闪过一丝难过,仿佛被李安一下子揭开了旧疤痕。 李安接着继续说道:“看看你的部下,跟随你百战余生的部下,他们的下场如何,一个个要么被调到边关,要么下放,有那一个受功封赏,照你这么说,我等武人就该死在战场上不成,难道武人就不是人养娘生的!” 韩忠虎神色一变,仿佛瞬间想到了什么,也像是被点醒了什么一样。 可这话何尝不是点醒了在场的所有将士,他们不也是武人,在大渊朝以文为首,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之下,他们为国捐躯,死在边野,结果还不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家中遗老受尽苦楚,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战! 一时间,诸将士个个愤怒不已,泪如雨下?! 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战? 第336章 京城震动,天下亦是震动! 周围那些将士皆是杀气腾腾,愤怒到了极点,饶是韩忠虎一肚子反驳之言,却是难以张开口来。 李安盯着他,语气愈来愈烈道:“韩帅你也是为大渊朝立下过汗马功劳,可宋桓何等将你当做亲信来看你,你凯旋而归的第二日,恐怕就要交出兵权,然后日夜受内机监的监视,再看看那些世家门阀,他们可曾为大渊流过一滴血,可结果呢,他们位高权重,享受荣华富贵,连你们的兵权,也交于他们,难道这就是你以死效忠的朝廷?” 韩忠虎彻底陷入了沉默,阴沉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脸色,可在内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 韩忠虎越是沉默,内心越是暴怒。 李安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是深深的触动了韩忠虎,现在就差最后一击了。 李安叹了一口气,愤然道:“当今朝堂乃是世家门阀把持朝政,这些世家门阀位高权重最善于排除异己,也最是容不下有功之臣,想当初本王也是立下赫赫功劳,结果他们不只要夺本王的兵权,还有夺本王的命,想当初宗帅何尝不是如此,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你觉得以你的功劳,世家门阀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韩忠虎也是陡然一惊,神色大变。 这些话,可谓是深深的触动了韩忠虎,令他在一瞬间幡然惊悟。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闪烁而出,久久不散,当场震惊的他胆战心惊,脊背处冷汗直冒。 宗帅难道不是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可结果落得身死道消。 李安的功劳更不应多言,几乎是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为这个王朝续命了几十年。 可结果呢? 一杯鸠酒,命落黄泉。 即便是现在那些世家门阀依然想尽了办法,有李安的命。 那个所谓的当今陛下却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连宗帅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现如今,他却是兵败被俘,那些世家门阀岂能轻易的放过他? 韩忠虎一言不发,神色复杂变化,眼眸也闪烁不停,脑海中却已经开始浮现出了一片惨状。 不管他今日是否能活着回到京城,他必死无疑,而他背后的韩家恐怕也难辞其咎,很有可能也是落得满门抄斩的惨状。 半晌过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摆在眼前的惨状,世家门阀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韩忠虎的脸色变化,又岂能逃得过李安的眼睛。 “当今陛下心情狭隘,不义且无情,绝非是明主,而朝堂上那些世家门阀又是一群争权夺利的小人,韩帅,你为何不归顺本王,等到本王平定北地,自然会挥兵南下,为天下人讨一个公道!” 对于韩忠虎,李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让其归顺自己。 再看韩忠虎,脸上的决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不决。 看看眼前的现状,他还有别的路能选择吗? 麾下儿郎尽数死伤惨重,投降的投降,四散而逃的四散而逃,在他的周围,数不清的悍卒依然是杀气腾腾,只待李安一声令下,他立刻就被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眼前,李安手持方天画戟,冷峻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话已说到了这般,若是韩忠虎依旧不肯投降,那李安也决计不会留他一命,必然要拿他的项上人头,震慑天下。 摆在韩忠虎眼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投降,还是自尽,只能他自己选择。 权衡许久,韩忠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阴沉的脸上慢慢舒缓过来,随即将配剑丢在地上,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来,望着李安,便是双膝跪拜。 “承蒙摄政王看得起,韩忠虎今日愿意投降王爷,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忠虎终于还是投降了。 见到逼降韩忠虎,李安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大喜,赶紧从马上一跃而下,双手将其扶起,大喜道:“韩帅能归顺本王,乃是天助我也!” 韩忠虎可是当今天下拥有帅才之人,而今自己的麾下虽然悍将无数,可能独挡一面,把握全局之人,也就只有闫清顺一人,而今多了韩忠虎,不亚于如虎添翼。 如此一来,李安平定北地,灭金鞑之功,也再进了一步。 李安当即下令,由韩忠虎接替自己,统领全军。 此令一出,在场诸将无不大惊失色,就连韩忠虎也是吃了一惊。 自己才刚刚归顺摄政王,竟然就委以重任,将全军兵马之权交由自己,光是这份信任就足以让其抛头颅,洒热血,百死难报。 “启禀王爷,本帅不过是一个刚刚归降的降将而已,还是戴罪之身,王爷就将兵马大权交给在下,实在是不妥当。”不只是其他人,就连韩忠虎自己都觉得不妥。 可李安摇摇头,“本王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看看本王麾下的大将,哪一个不是投降归顺本王的,本王待他们绝无二心,待你也是如此。” 这番话着实让韩忠虎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屈膝跪拜,“末将韩忠虎在此对天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王爷,如有违背,五雷轰顶。” “哈哈哈!” 李安大笑一声,将象征自己王权的虎符交给了韩忠虎,这也将代表着韩忠虎成了二号人物。 “多谢王爷!”韩忠虎再一次拱手道。 李安高高举起方天画戟,昂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散。 全军将士,无不欢声雀跃,犹如沸水般的呼喊声,震破苍天。 当日。 李安携大胜之势直奔夜郎城,至于围困夜郎城的两万大军,包括其中的一万五千骑兵也尽数投降。 此战,李安再一次大胜而归,朝廷十万大军连同韩忠虎大帅,以及麾下百位将领尽数投靠李安,至于那位监军大人朱廷元则是第一时间狼狈不堪的朝京城狂逃而去。 京城。 李安再一次击败朝廷大军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大渊朝,最惊奇的莫过于京城了,整个京城已经被搅动的满城风雨,街头巷尾皆是议论纷纷,谈论着北地的战事。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绝大数人都万万没有想到,李安带着万人的禁军弱旅,那群以兵油子,纨绔子弟类聚的军队,竟然百战百胜,一路高歌,收复北地数座巨城,就连朝廷的几次大军都饮恨西北。 当然,其中不少人都在怒骂李安不忠不义,大逆不道,竟然敢造反,但普通百姓,有志之士却对李安抱有很大的期望,觉得是朝廷不仁不义在先,李安不过是不得已才出手的。 而且李安之前一心为了收复北地万里江山,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才不得已而为之。 可朝廷相反却是处处掣肘,断绝李安的粮草供用,差点让李安的人马全军覆没,这着实让无数有志之士大骂朝廷黑暗。 也难怪天下百姓如此,李安乃是大渊战神,当年若非是李安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大渊朝早就沦为金鞑人的牧原了,大渊百姓也沦为金鞑人的奴隶,大渊朝这个国都早就不复存在了。 可即便是如此贪天之功,李安得到了什么? 大渊朝对他的赏赐无非是一个摄政王的空头名号而已,其他根本没有任何赏赐,反而还将他的兵权一一分割,将他挥下的八大将全部调离京城,最后还一杯鸠酒,差点要了李安的命,如此这般的对待有功之臣,早就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而今,朝廷竟然不顾金鞑人的铁蹄,暗中与其私通,又有置李安于死地,如此丧权辱国,不公天下的做法,更是激的民怨沸腾,天下百姓多有怨言。 再加上李安为国为民的义旗所在,天下百姓皆是站在了他这一旁。 此时。 蔡相府内,却是一片哀怨之气盛行。 大堂之上,三相分别落座,每个人的脸上皆是阴沉无比,看不见一点喜色。 这天下百姓的舆论风潮,或多或少,都传入了他们的耳朵,真着实让他们恼火不已。 若非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都想将这天下翻过来,将这些多嘴多舌的愚民通通杀光。 一群贱民竟然敢同情李安那个国贼,反而对他们这些贵族暗中羞辱谩骂,这岂能不让他们震怒。23sk. “这群不知死活的贱民,难道他们忘了他们吃的是谁的粮,种的是谁的地,穿的是谁的衣,竟然敢吃里扒外向着那个国贼,当真是可恨之极!”蔡相第一个站了起来,气的几乎是七窍生烟,怒不可遏。 左右秦相与国师也是纷纷露出暴怒之色。 秦相气的咬牙切齿,拍案而起,“这些贱民真是生平久了,以我看来应该屠杀一批贱民,让他们长长记性才是,让他们知道这天下是我们世家门阀说了算!” “说的太对了,本国师早就有此想法,待到这些贱民聚集之时,我等派出军队将其包围,然后全部屠杀!”国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引得其他两人大声叫好。 三相一拍即合,决定在京城搞一次“屠民”行动。 让天下百姓长长记性,有畏惧之感。 可他们不知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父亲……父亲……大事不妙!” 就在这时,大堂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声惊呼。 第337章 筹备议和 “何事如此惊慌!” 蔡相本就心头积攒了满腔怒火,看到自己儿子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 蔡文远已经顾不上别的,急忙喊道:“父亲,大事不妙,外面无数百姓士子围在府门外,请求父亲大人不要再与李安为敌,要与李安一同抗击金鞑人!” 闻言,蔡文远脸色陡然苍白,当即失魂般的坐在了座位上,一副萎靡之状。 秦相与国师也是这般,全都被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贱民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唯独府门,这是几百年来罕为人知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国师当即怒喝一声,“老夫这就调禁军大营的军队,将这些贱民全都杀了,我看他们谁再敢围门!” 蔡相微微抬头,眼眸中满是怒火,咬牙切齿道:“让禁军带弓弩兵,把这些贱民全都万箭穿心,然后将人头挂在京城城头之上,震慑天下,让世人知道挑战我们世家的后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三相这脾气还是这般暴躁呀!” 听到这道声音,在场的四人顿时面露诧异,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曹轻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堂内,手握一把折扇,好不得意的模样。 “原来是曹大人,你不在大内好好伺候后宫嫔妃,跑到本相府上干什么,还是不请自来。”蔡相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暗暗讽刺曹轻言的所做所为。 曹轻言却也不怒,淡淡一笑,“下官不请自来,只为三相解忧而来。” “就凭你,能解了我们三相的忧,你凭什么?”蔡相继续轻蔑道。 曹轻言也不搭话,拱手一拜,便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随即双目一闭,旁若无人的静坐着。 这让让三相更加不解了。 三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异。 秦相咳嗽一声,“曹大人,你刚刚不是说替我们解忧吗,怎么这是跑到这里打坐来了?” 曹轻言依旧静坐,不言也不语。 蔡相忍不住了,冷冷道:“曹大人,看在你我皆是为陛下分忧之人,本相不难为你,在本相未发怒之时,滚出去!” 曹轻言依旧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国师拍案而起,正要发怒之际,秦相终于是坐不住了,低吟一声,“且慢!” 说完,径直走到曹轻言跟前,冷笑一声,“曹大人,你今日突然造访,定是有要事吧,刚刚你所说的为我们三相解忧,可否告知其中缘由?” 听到这话,曹轻言才慢慢睁开眼眸,寒澈的眼神扫视一圈,最后低声笑道:“今日轻言来此,就只为了诸位最头疼的事情。” “哼!我们可是大渊朝的三位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有什么头疼事需要你一个内机监的指挥使来解决!”蔡相冷哼一声,满脸皆是不屑之色。 曹轻言却也不气,只是摇头道:“下官真的不明白你怎么还如此硬气,你们几次出兵北上,都被李安所败,家族中的子弟死伤无数,就连你们苦心经营的军队也损失惨重,现在竟然还如此嚣张,真是可笑至极,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蔡相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秦相摆了摆手,随后沉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败了,可你今日若是来消遣我等的,那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话音一落,周围数道身影齐齐出现,每一道身影皆是劲力苍松,杀气腾腾,均是一品高手。 可面对如此情形,曹轻言依旧是不慌不忙,笑道:“想不到堂堂天下世家门阀之首的三位大人,竟然是这种不听善言的顽固,真是可怜呀,等到来日李安兵临京城之时,你们几个恐怕就没有这般嚣张了吧,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话,曹轻言扭头就朝门口走去,可刚行至门口,门外的一品高手尽数将其围住。 曹轻言扭头望着三人,“三位这是何意,你们不会以为就他们几个能拦住我吧?” 随即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曹轻言的身上迸发而出,森寒的杀意,以及凝聚的内力尽数喷发,犹如一道道波浪喷发而出。 下一秒,那几位一品高手竟然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当即跪倒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蔡相几人也是勃然大惊,尽数露出一丝丝忌惮之意。 “曹轻言大人,想不到你也踏破战神之境了,真是可喜可贺。”秦相笑了笑说道,可话里话外明显充满了一丝丝忌惮和尊敬,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曹轻言知道,既然已经给了他们三人一个下马威,就没必要再继续僵持下去,他今日来的目的可不在此。 随即,他抱拳一笑,“侥幸而已。” 秦相大手一挥,“请曹大人入座。” 曹轻言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了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秦相一改刚才的傲然,说道:“曹轻言大人是有办法对付李安?” 曹轻言点头道:“当然,诸位大人这几次派兵北上,皆是一败,多为轻敌所致,如今李安兵威正盛,并且被第三分之一土地皆在其手中,若是在派兵北上,无异于羊入虎口,徒增伤亡罢了,惟今之计当振作精神,重振旗鼓才是。” 秦相微微点头,问道:“那依照曹大人之见,我等现在当如何?” 曹轻言沉声片刻,缓缓说道:“现如今李安实力暴涨,下一步必然是出兵北上,可北地的金乌貅绝非等闲之辈,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待到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我军北上之日,到时不仅仅可以收拾李安这个大敌,更可以将金鞑人消灭。” 现在,秦相,蔡相与国师三人,相比较之前头脑反而是冷静了许多,权衡了半晌,皆是点头同意。 曹轻言接着说道:“因此下官以为诸位大人不妨先与李安言和,集中精力招兵募马,陈兵于京城左右,等到两虎争斗,两败俱伤之时,再裹挟三军之威北上,必可拉枯摧朽,一战而定。” “让我等与国贼李安议和,不行,绝对不行,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等世家门阀的颜面何在,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等?”蔡相想也不想,第一个摇头否定。 曹轻言却是微微正色,说道:“为了大局,诸位大人必须知道,此时已别无选择,难道非得逼得李安兵临京城,将刀架在诸位大人的脖子上,诸位大人才知道害怕吗?” 听到这话,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竟也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选择。 摆在眼前的现状,他们三人自然是清楚,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次为了对付李安,他们三人家中的子弟损失之惨重,根本不需要多言。23sk. 秦相家中,已经半截入土,却最终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儿子尽数被李安所杀,国师家的嫡子虽然没死,可也是受伤颇重,蔡相家也差不多,而他们家中的供奉,长老,几乎折损大半。 即便是这样,可这面子,他们三人还是不想丢了。 其实,他们不只有李安这个大敌,大渊皇室也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他们走错一步,很有可能会让整个世家门阀毁于一旦。 所以他们错不得,也不敢错,一步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曹轻言看出他们三人的心思,便又说道:“其实下官料定,这李安也并不想与三位大人全面开战,不然他不会就将兵锋停滞在夜郎城不再南下了。” “我知道三位大人心中的顾虑,三位大人也不必大张旗鼓的与李安把兵言和,可暗中直派一位亲信以私人的名义,代替三位大人转达自己言和之意即可,如此一来,世人也不知道三位大人的言和之事,也不会损害世家门阀的威名,更不会损害三位大人的威名。” 听到这话,三人也是眼前一亮,互相对视一眼,皆是认为此计可行。 秦相点头道:“既然如此,为了天下太平也只能这么办了,不知道,朝中大臣中何人能担此重任,转达我等心意呢?” 曹轻言似乎早就在心中有了人选,当即说道:“整个朝堂之上能与摄政王李安说上话的,恐怕也只有兵部那几个老家伙了,若是让他们出马,就算是李安不肯议和,也多少会给他们点面子,三位大人不妨让兵部出人,去一趟夜郎城,暗中言和。” “兵部?” 蔡相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兵部那几个老家伙未必会肯答应,我们三人向来与其不和,这一次他们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替我们去跟李安议和。” 曹轻言自信一笑,“换了平时,那几个老家伙未必会给三位大人面子,可若是三位大人以天下黎明百姓为筹码,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沉吟许久,三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各自对视一眼,摆手道:“好,既然如此,我等三人就去一趟兵部。” 曹轻言微微低头,淡然笑道:“三位大人的事已经解决了,下官也好告退了。” 秦相点点头,急忙起身去迎,边走边说道:“曹大人今日为我三人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份情谊,我三人绝不会忘记。” 国师也紧随其后,客气的拱手道:“是啊,往后你我同朝为官,自然免不了相互帮忙,如有用到之处,但说无妨。” 曹轻言眼神中露出一丝阴邪,随即慢慢转身,头一抬,脸色无比难看道:“不瞒三位大人下官还真有事,想求三位大人帮忙。” 三人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神,各自尴尬的笑了笑。 “但说无妨!”秦相大手一挥,故作镇静道。 “三位大人也知道,我内机监人马不多,需要替陛下监视天下,实在是力不从心,下官斗胆请三位大人将大内禁军的虎符交由我来保管,也好减缓一下我内机监的压力。”曹轻言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模样,却摆明了狮子大开口。 三个老狐狸虽然心有不舍,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不得已之下,还是将大内禁军的虎符交了出来。 拿到了虎符,曹轻言这才告退,只留下三个老狐狸大眼瞪小眼儿。 秦相望着曹轻言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此子心机之深,布局之狠,实在是令人惊异,不得不令人提防,我们也要小心此人才是。” “没错,此子若是再过些年,恐怕又是我世家门阀一大敌!”国师也点头道。 第338章 这就是败了的代价! 此时,夜郎城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全城将士尽数沉浸在大败朝廷十万大军的大喜之内。 当初全军上下得知朝廷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之时,所有的人心里都暗中捏了一把汗。 毕竟两军之间差距实在是天壤之别,更何况金乌貅的铁骑也从北方而来,在两大势力的夹击之下,他们犹如海浪中的一叶帆舟,随时可能倾覆。 可现如今,摄政王李安却奇迹般的大败朝天十万大军,而金乌貅却诡异的消失了,如此不可思议的结局,不但让全军上下的将士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也让他们对李安的敬佩与忠心彻底达到了顶点。 此战过后,北地将彻底属于摄政王李安,李安也算是真正坐稳了北地国土。m.23sk. 不是靠什么家族势力,更不是靠什么阴谋诡计窃取所得,而是靠死战到底的决心,硬生生的坐稳了北地。 夜郎城中,李安下令全军上下欢呼三日。 在欢胜大胜的日子里,李安也没有闲着,他一刻不停的关注着北地的变化,他在等着一个时机,一个让他可以挥兵北上,彻底将金鞑人消灭的绝佳时机。 翌日。 大堂内,李安正与一众文武大臣,推杯换盏。 曾小虫从外面匆匆走进,拱手道:“启禀王爷,城外来了一人,自称是王爷的旧人,想要求见王爷。” “旧人?” 李安淡然一笑,“本王的旧人多的是,告诉那个人,本王没时间见他,让他滚蛋。” “且慢!” 贾道途擦了擦嘴上的酒渍,说道:“王爷莫有着急,王爷刚刚大胜而归,这马上就有旧人来了,想必竟然是来祝贺的。” 随即,他抬头望向曾小虫,“那人没说他姓甚名谁?” 曾小虫急忙回道:“他说他叫宇文邕。” “宇文邕大人?他来做什么?”李安不禁感觉到奇怪。 贾道途似乎早就猜到了,急忙说道:“王爷,宇文大人来得意图很明显,这是代表朝廷要跟王爷罢兵言和,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受三相所托,现如今三相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在与我们交手,若是自己派人前来,又怕损了面子,所以才请了兵部的人,作为中间人,代为调停议和。” “原来如此,想不到那些世家门阀竟然会放下面子来求本王议和,真是难得呀!”李安冷笑一声,让曾小虫传宇文邕进来。 片刻之后,大堂内的酒宴已经撤了去,李安高坐于首位,一众文武大臣肃列左右。 随着一阵脚步声,宇文邕慢慢的走进了大堂,作为兵部的元老,此刻他却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安静。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脸来见李安,朝廷的所作所为与小人何异?战败了,却又让自己前来议和,说是议和,倒不如说是祈降合适。 李安高座上位,目光冰冷寒彻,手里捧着兵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宇文邕扫视一圈,顿时心头一颤。 眼前,位列两侧的武将,个个杀气腾腾,悍勇无双。 怪不得李安能百战百胜呢,看他麾下这些武将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从进入夜郎城开始,他亲眼目睹了夜郎城内的军队士卒有多了悍勇。 他见过金鞑人,知道金鞑人的凶悍,可眼前这些军队丝毫不弱于他们。 尤其是大堂内外的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卒,虽然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可每一个人的眸子都如同野兽般散发出幽绿的光芒。 这只有百战余生的勇士,才有如此大的兽性。 宇文邕抬起头望着李安,说道:“见过摄政王。” 战场上的失利,怎么可能会通过议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谓议和也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祈求投降而已。 “原来是宇文大人,不知道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若是跟本王攀附感情的话,那本王这就是下酒宴款待大人,可大人若是议和的话,那大人还是请回吧。” 不等宇文邕开口说话,李安直接让他把后面的话都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朝廷战败了,想议和,还想要面子,可哪有这么好的事。 败了就是败了,没有议和的说法,只有投降。 果然,宇文邕眉头一皱,暗暗的摇了摇头,急忙说道:“李安,老夫今日前来确实是为了公事,可你我之间的感情,就换不回一个面子吗?” 李安冷冷一笑,说道:“此战我麾下儿郎折损数千人,伤者不下万人,你告诉我给你一个面子,可谁给他们一个面子?” 宇文邕也是彻底沉默了,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今日老夫前来说是议和,其实就是来求和的。” 朝廷的十万大军惨败而归,堂堂兵马大元帅韩忠虎都阵前投降,如此奇耻大辱,已经让天下人对这个朝廷失去了信心。 宇文邕欲言又止,只得说道:“那王爷究竟想要什么?是要这天下共主吗?” 如此明目张胆的话,却并没有让李安脸上露出一丝涟漪,反而笑道:“本王就是想要这天下共主,谁能阻拦我本王,难道本王没有资格吗?这天下若非是本王与麾下忠义军抛头颅,洒热血,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沦为异族之地了!” 宇文邕讪讪笑道:“是啊,可王爷应该知道,一旦兵祸天下,无数百姓又将落入苦难之日,今日老夫为了天下百姓特地前来与王爷议和,希望能够从中调停,更希望朝廷与王爷各自修兵言和,共同抵御异族的入侵。” 可此言一出,不等李安开口,曾小虫开口骂道:“议和个屁,让三相那三个老乌龟滚过来,亲自给我家王爷道歉,事情皆是由他们引起的,自然要让他们前来道歉。” 曾小虫一下子就将这议和的遮羞布揭开了。 这三只老狐狸算盘倒是打的响,打赢了这功劳是他们的,打输了就找人来议和,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 其他诸将也纷纷点头同意,叫嚣道:“说的没错,世家门阀鱼肉百姓,把我们这些为国流血的人不当回事,现在打败了,就想要议和,门都没有!” “就是,如果是今天我们败了,他们会跟我们议和吗?他们恨不得砍下我们的脑袋来,将我们满门抄斩才解气!” “说的太对了,既然如此,我们凭什么答应议和,想议和也行,先把那三个老乌龟的人头砍下来,放到我们王爷面前,我们不光议和,我们直接投降就行!” “……” 在场众将七嘴八舌,反正就一句话想议和,先把三相的人头砍下来再说。 宇文邕脸色微变,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表情显得尴尬又紧张,额头上冷汗直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眼前这些将领的话,其实就是李安的话。 此刻。 李安抬头盯着宇文邕,表情中带着一丝坏笑,故意说道:“宇文大人,你也看到了,并非是本王不想议和,而是麾下诸将不同意。” “既然如此,你还是尽快返回京城,跟宋桓商量商量此事吧,只要能满足我弟兄们的要求,要议和也不是不可能。”李安大手一挥,说着就要赶人了。 “且慢!” 宇文邕一口喝断。 李安盯着宇文邕,沉声道:“宇文大人,您自己说,您到底是来议和,还是来求和的,一字之差,这其中的意味可是不小。” “这……”宇文邕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毕竟已经年过古稀,竟然向小辈求和,传出去这辈子的英名可就全毁了。 可不求和,朝廷交代的事又该如何处置? 现如今他已经上了贼船,进退两难了。 见状,李安脸色一沉,摆手道:“好啊,既然不是来求和的,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回去告诉宋桓,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还有三相,待到本王攻破京城之日,就是他们丧命之时。” 三相和宋桓既想要求和,还想要保留脸面,哪有这么好的事,李安就是要故意逼迫宇文邕说出求和二字。 果然,宇文邕在最终的逼迫下,只能说道:“王爷所言极是,老夫的确是来求和的。” 李安看了一眼贾道途,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安脸色稍稍缓和,冷哼一声道:“既然想要求和就明说,何必如此吞吞吐吐,为了天下苍生,本王倒是可以考虑求和之事。” 既然已经在声势上占了上风,李安自然答应了求和的请求,这样他也可以抽兵北上,与金乌貅血战到底,这也是最符合李安的利益的。 宇文邕见到李安同意议和之事,心里自然是万分欣喜。 可接下来李安的一句话就彻底让他心头一沉。 只听李安缓缓说道:“既然是求和,就要该拿出求和的诚意来,本王有三相的项上人头来告慰我战死的无数英灵!” “啊,这……这怎么可能!”宇文邕彻底被李安的话震懵了。 且不说三相能不能同意,就是当今陛下也做不到,世家门阀的可怕力量,绝非是一个普通人能想象到的。 当今陛下想杀三相无异于登天之难,可三相若是想杀当今陛下,却轻而易举,亦如反掌之间。 这就是差距? 难道宇文邕以及兵部大员们不想杀三相吗? 可谁能杀得了他们? 就算是你暗杀了他们,可世家门阀的反扑力量,足以让整个朝廷彻底毁于一旦。 “王爷,请恕老夫做不到!” 宇文邕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即,便听到李安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三相的脑袋吧。” “什么东西?”宇文邕猛然抬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你觉得三相脑袋价值几何?何种东西能替代他们三人的脑袋?”李安露出一抹笑意来。 第339章 停兵协议 宇文邕也从李安的话语里知道了他究竟想要什么,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王爷不如直接列个清单,老夫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李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当下李安侧脸望向贾道途,笑道:“把清单交给宇文大人。” “既然三相想要跟本王议和,那就应该知道,他们压根就别无选择,一个月之内把东西准备好,迟了一日,本王倒是还好说,可本王不能保证麾下的儿郎会做什么事。” 话里话外的威胁不言而喻,宇文邕心里也很清楚,连忙点头。 当下,李安继续说道:“本王还有一个条件,既然想要和本王罢兵言和,那就要将韩帅的一家老小给本王送回北地。” 这是李安的条件,也是他最后的要求。 韩忠虎是一员虎将,而且带兵打仗,极为有智谋,为了防止朝廷用他的一家老小来威胁他,李安不得不防。 如此一位正直忠勇的帅才,李安岂能不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这个吗……”宇文邕有些犹豫。 毕竟他也知道韩忠虎如今已经投靠了李安,整个朝堂之上对此事莫言忌讳,不少官员也希望通过要挟韩忠虎的家人,来逼迫他返回朝廷。 可李安如此一来,算是直接打破了朝廷对韩忠虎最后的筹码。 李安眉头一皱,厉声言道:“宇文大人,此事你不需要考虑,朝廷若是不答应,那这次求和也不必求了,本王这就亲率大军直逼京城,亲手将韩帅的家人从京城解救出来。” 宇文邕身体一颤,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一层。 沉默片刻,宇文邕也只能摇头道:“王爷,此事老夫尚且不能做主,不过请王爷放心,韩帅乃是大渊朝的忠臣良将,老夫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将韩帅的家人解救出来,这件事请您放心,想必朝廷也不会不答应。” 李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身上的那股杀意也随之慢慢收敛。 求和之事,到此时,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宇文邕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他知道眼前的李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李安了。 宇文邕也没必要继续逗留下去,便匆匆告退。 堂内诸将见到这一幕,纷纷昂头大笑了起来。 位于李安左手边的韩忠虎猛地起身,对着李安恭敬的拜道:“多谢王爷惦记着末将的家人,如此天大的恩德,末将愿为王爷赴汤蹈火,以报答王爷的恩德。” “韩帅不必如此客气,你我既然已经是袍泽兄弟,那您的家人就是我李安的家人,我岂能任由他们待在京城受尽他人的欺辱。”李安这番话全然是发自内心。 韩忠虎听到这话,自然是被感动的热泪盈眶,而其他将领听闻此言,也是被深深的感动。 刚刚走出大堂的宇文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衣服竟然都被冷汗湿透了。???.23sk. “这还是当年那个李安吗?十年不见,他真的变了很多,光是这份光芒万丈的枭雄气势,就连当今圣上都差之远矣,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要是真是这样的话,对于天下百姓倒还是一个好事。” 宇文邕在李安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气势,变化之大,就连让他都认不出来。 “宇文大人!” 一声惊讶的欢呼声,打断了宇文邕的思绪。 寻声望去,就看到宋福金迎面走来。 “是,是帝姬大人!” 宇文邕万万没有想到,当今圣上的妹妹福金帝姬竟然也在夜郎城中,似乎与李安的关系斐然。 而且四周的士卒似乎对她也甚是尊敬,俨然一种女主人的感觉。 “老夫见过福金帝姬大人。”宇文邕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宋福金回礼,笑道:“想不到宇文大人竟然也来了夜郎城,莫非是兵部几位大员都投靠了摄政王?” 这话当真是说的宇文邕脸色大变,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写满了“尴尬”二字,急忙咳嗽两声,说道:“帝姬大人在说笑了,老夫乃是大渊朝的臣子,怎么会有投靠摄政王一说呢?倒是帝姬大人怎么会在夜郎城中?” 宋福金淡然一笑,“宇文大人,你难道没看到,这城中有多少将领都是大渊朝的将士,你们兵部的大人们投靠李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你们曾经与李安关系匪浅,亦师亦友。” 宇文邕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不才,穿的是朝廷的官服,吃的也是朝廷赏下来的粮食,做的更是朝廷的官,让老夫背叛朝廷,老夫就是死也做不到。” “呵呵呵!” 宋福金抿嘴一笑,说道:“宇文大人真能开玩笑。” “玩笑?” 宇文邕竟然露出一脸不悦之色,冷哼说道:“帝姬大人,这种事岂是能随便与人说笑的,这可是关系到杀头的大罪!” 宋福金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说什么,随后便将其请到了自己的院子。 宋福金的院子就在夜郎城军营一旁,或许李安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宇文邕站在二楼的窗台,望着眼前的军营,心里不经意间生出一丝畏惧。 眼前军营内一些士卒正在训练,骑兵劈砍,步卒列阵,步骑射配合,蔚为壮观,光是这算速杀之气,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金乌貅的铁浮屠与拐子马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帝姬大人,您一切都还好吧?”宇文邕一脸关怀的问长问短,生怕宋福金在李安这里受到了亏待。 毕竟现在可是战争期间,李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出格。 “多谢宇文大人关心,福金在此,一切安好。”宋福金笑道,又让丫鬟上了新茶。 经过一番嘘寒问暖的旁敲侧击之后,宇文邕这才知道李安非但没有慢待囚禁宋福金,反而对其尊敬有加。 甚至于许多士兵将领都把宋福金当成了李安的夫人一般尊敬。 “王爷此人光明磊落,这一点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宇文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叹道。 宋福金淡淡一笑,“宇文大人,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李安此人重情重义,大人回去也可以告诉我兄长母后,让他们也放心。” 宇文邕点了点头,却又无奈道:“李安眼下虽然强,可面临两大势力的围剿,将来只怕会……” 在宇文邕的心中还是认为李安眼下的强只是暂时的,最终仍然会失败,毕竟他的对手太强了,无论是大渊朝还是金鞑人,实力都远远在李安之上。 可宋福金却是摇头一笑,自信说道:“宇文大人,难道您还看不清吗,当初李安北上之时,挥下儿郎不过万人且皆是弱旅,当初那样的困境都挡不住他崛起,现在李安麾下带甲数万,强兵劲旅,悍勇无双,你真觉得他会失败吗?” “不管是金鞑人,还是我们大渊朝都已经彻底不能阻碍李安的崛起了,你真的觉得以世家门阀的力量还有灭他的那一天吗?” 听到这番话,宇文邕都忍不住身形一颤,满眼竟是惧色,竟有一种被醍醐灌顶的惊醒。 宇文邕乃是兵部大员,一朝太尉,更是领兵大将,他并不傻,他怎么可能看不清? 现如今,整个朝堂的风气已经变了,文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比比皆是,军中将领,贪生怕死,畏敌如虎,毫无战力可言,世家门阀把持朝政,混淆上听,将整个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试问一下,就这样的朝廷如何敌得过这虎狼之师? 现在,宇文邕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李安的实力了。 在这乱世之中,实力代表一切,但李安的实力却足以让他称得上是强者。 最可怕的是李安的民心,民心代表一切,李安却是最得民心的,最底层的民众对李安更是拥戴。 “宇文大人,大渊朝已经积重难返,想要改变现状就只能破而后立,而李安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这也是大渊皇室的意思。” 宋福金直接抛出了自己背后的势力,她之所以呆在这里,也是大渊皇室的意思。 “难道说大渊皇室已经确定要帮助李安了?”宇文邕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室竟然也倒向了李安。 宋福金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当今陛下,我的兄长妄图利用世家门阀来对抗皇室的力量,好巩固自己的王权至上的地位,可他却不知道世家门阀眼中只有利益,根本没有大渊朝的未来,如果真是让世家门阀彻底掌握了大渊朝,那才是真正毁了这个朝廷。” “真的要是到了那一天,别说是李安,就是天神降世都叫救不了大渊。” “难道宇文大人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国家走向灭亡不成?” 宋福金语重心长,像是提醒,又像是叮嘱,其实是在对兵部这些大员下最后的通牒,让他们做出最后的打算。 宇文邕彻底沉默了,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眉宇之间甚是抉择的意味。 沉思许久,宇文邕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老夫一定与几位同僚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宋福金点头一笑,“我静候佳音。” 宇文邕不再停留,立刻动身前往京城,将李安的条件告予当今陛下。 宇文邕这一去便是数日之久,一连半月都没有回复消息,这着实让宋福金等的着急,生怕那些世家门阀又会做出什么妖蛾子,一旦惹怒了李安,那后果直接导致这个王朝的覆灭。 李安确实一点也不着急,每日除了练兵,就是到处储存粮草,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李安心里很清楚,现在整个大渊朝都别无选择,世家门阀早就没有胆气与自己一战了,他们巴不得花点银子将自己送走才是。 果然。 几天之后送信的使者就已经来了,同行的还有数以万计的粮草辎重,甲胄兵器,一应俱全。 大渊朝没有一丝怠慢,全都同意了李安开出的条件。 当然,还有韩忠虎的家眷,这是李安最后的底线。 既然大渊朝都满足了他的条件,李安也同意了退兵的请求,除了夜郎城之外,京畿道其他城池,全都还给了大渊朝,并且还签署了停兵协议。 李安看着停兵协议感觉到有些可笑,当初大渊朝与金乌貅不也是签订了协议,结果没两年,金乌貅就再次南下,所谓的停兵协议,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李安开始收拾北地的一些不安分分子了。 这第一刀自然是落到北地的武道世家头上。 在他与金乌貅和大渊朝的交战中,这些武道世家可没少给他“找麻烦,”也到了该清算的日子了。 第340章 请君入瓮 次日。 昨夜,李安于夜郎城大摆筵席,与诸将把酒言欢,欢庆这场旷世大战之胜。 李安与诸将皆是大醉一场,直到次日中午,李安这才慢慢醒来。 刚刚走入军营,便见到曾小虫匆匆闯进,一脸急色,“王爷,王爷,铁壁城急报,我军有一支运粮队被匪徒所劫持,粮草一万担,护送士卒全都被砍下人头。” 粮草被劫? 还斩杀我士卒? 李安眉头一皱,刚刚还惺忪的睡脸上,陡然之间浮现出一抹怒色。 杀我士卒,还砍下人头,这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 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 “那来的匪徒,竟然如此嚣张,这个时候还敢杀我士卒,劫我粮草!”李安咬牙问道。 整个北地的匪徒皆是被金鞑人逼迫上山为寇的,自从李安来了北地,安置百姓,帮助他们恢复生产,所谓匪徒早就消失了,一些马匪也纷纷投靠了李安,摇身一变,成了军人,根本不需要再去朝不保夕的劫掠为生。 虽然这一万担粮草不多,可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不亚于拍老虎屁股。 “启禀王爷,属下不知,派出去的斥候游骑也没有查到什么,这伙匪徒应该是马匪一类的,速度极快,凶残无比,来去无踪。”曾小虫摇了摇头,一脸愧色,可从通红的眼圈中可以看出,他昨日一夜未眠。 “查,派人再去查,一定给本王查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李安真的怒了,劫粮草也就罢了,还敢杀押运士卒,还敢砍下士卒人头,这已经是在挑战李安的底线了。 不管是谁干的,必须灭其满门! 这时,贾道途匆匆赶来,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支箭来,说道:“王爷,您看看这是什么?” 李安看了一眼,“箭矢,怎么了?” “你看看箭羽?”贾道途继续说道。 李安看了一眼箭羽,沉声说道:“是鹰羽,箭杆是精铁的,箭头锋利无比,是好箭,不过,这应该是金鞑人的箭。” “没错,王爷说的没错,这是在被劫粮草的运粮马车上找到的,所以我怀疑绝不会是一般的匪徒,而是金鞑人。” 贾道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随即继续说道:“而且这伙金鞑人个个骁勇善战,应该是金乌貅留下的一支精锐,一支可以在我们肚子里搅动的蛔虫。” 李安眼神一眯,猛然发力,手中的箭支被生生折弯,“继续说。” 贾道途一点头,继续说道:“粮草被劫之地,距离最近的是一个叫纪家堡的地方,说是堡,其实已经可以称得上城池了,一大片的城池连成一片,甚是坚固,而且百里之内,还有一个最大的堡子,名叫吴家堡,两个堡子互为犄角,互相支援。” “纪家堡的贼首是何人?”李安问道。 “据暗影卫可靠消息,纪家堡老首领刚刚病故,刚刚接任的首领是个年轻人,叫纪佑,此人别看年纪轻轻,为人阴险狡诈,手段狠辣,是个不折不扣的毒蛇,盘踞在纪家堡内,手下近万人将士,最近刚刚多了一支精锐骑兵。” 纪佑? 听到这个名字,李安眼神微微一闪,瞳孔中的怒火更胜了三分。 刚刚贾道途口中的这只精锐骑兵定然是金鞑人假扮的。 李安生平最恨卖国求荣之辈,虽然如此明目张胆的与金鞑人勾搭在一起,已经触及到了李安的底线,此人不死,如何能安得住天下人的心? 他早就有心清除北地这些不安分的势力,既然纪佑自己撞上来,那就休怪他心狠了。 “如今整个北地都已经进入归本王了,诸多城池无不望风而降,可唯独这些武道世家的堡子却非要与李安对着干,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李安终究还是不愿意对大渊百姓动刀。 贾道途摇了摇头,尴尬道:“不瞒王爷,这些武道世家应该是受到了朝廷上那些世家门阀的蛊惑,一直宣称王爷残暴不仁,兵马所过之处,便是烧杀抢掠,再对他们许以官职,他们自然对朝廷感恩戴德,对王爷则是心存敌意。” 原来如此,看来这都是世家门阀的手段! 韩忠虎,铁云,葛洪,单道以及曾家四虎不知何时,全都到了军营中,听到这事,众将可谓是义愤填膺,纷纷请战,请王爷发兵将这些武道世家一一剿灭。 若真是寻常的贼寇,李安断然不会容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但是这里边既然有金鞑人和世家门阀的身影,那李安就需要小心对付了。 李安需要的是一个安居乐业,繁荣昌盛的北地,不是一个千里无鸡鸣,万里露白骨的死地,因此他还需要这些武道世家帮他统治北地。 沉思片刻,李安平息下诸将的愤怒,命令主讲按照计划开始,返回各自的驻地,至于李安则与岳破虏率领四百百骑甲士,三千神火军连夜赶往了铁壁城。 同行的还有闫清顺,作为铁壁城的守将,这一次粮草被劫,他是负有连带责任的。 天色微亮,李安与闫清顺绕道进入了铁壁城的北门,悄无声息的进了城。 铁壁城中的副将得知李安的到来,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前来请求治罪。 李安也并未责怪他,负责运粮的士卒皆是刚刚招募的民夫,面对金鞑精锐的铁骑,根本不是对手,粮草被劫也全然不怪他。 闫清顺请求道:“王爷,莫将愿意领兵前去绞杀这支贼寇,必须将纪家堡连根拔起。” “剿灭纪家堡,你可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所为?”李安问道。 闫清顺向来聪明,一听李安这话自然就明白了,若是出师无名,恐怕会遭到其他武道世家的全面抵制,到时候北地恐怕又是一片战火,这不利于李安统治北地。 “本王早有办法,不必我们出马,自叫纪佑自投罗网,自己送上门来。”李安冷笑道。 闫清顺顿时露出一抹惊色,却猜不透李安究竟能有什么办法叫这伙贼人自己送上门来。 李安沉声道:“传本王军令,让铁壁城大张旗鼓,欢迎本王的到来,并且在令人放出风声,本王要前往北地视察民情,并且本王只带了百人亲兵。” 听到这话,闫清顺不禁大惊失色,赶紧说道:“纪家堡兵力不下万人,又有金鞑人的铁骑,王爷就带四百亲兵,似乎有些……” 可话音没说完,他就赶紧闭了嘴,从李安的眼神中他看出了某种诡异。 猛然之间,闫清顺领悟了李安的用意,到嘴边的话也生生的咽了下去,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让人去办。” 日上三竿过后。 李安与四百亲兵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铁壁城,一路上旗帜招展,鼓声震天,好不嚣张。 李安巡查民情的这个消息也迅速的在整个北地蔓延开来。 纪家堡的正南有一座城镇,镇子不大,镇中百姓不过是百余人,镇子四周也仅仅是用木头围起的栅栏围成的。 而李安与四百亲兵就在此镇中借宿。 入夜。 月黑风高,万里无星。 天地之间一片墨色。 镇中,李安身披黑甲,负手而立,一对虎目冷冷的注视着漆黑的夜色。 在他的周围,百余名甲士手持连弩,身负重型铠甲,手持大刀,重斧,蹲伏镇子周围的栅栏之下,这只军队鸦雀无声,仿佛一直在雕像一般。 这正是李安的杀手锏,百骑甲士。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岳破虏手握铁枪,小心翼翼的走到李安身旁,拱手说道:“启禀王爷,斥候回报,一支五千人的骑兵悄悄而来,骑兵之后还有万人的步卒,慢慢的向镇子扑来,应该是他们来了。” 李安点头一笑,淡淡说道:“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准备好,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击。” “诺!”岳破虏点头领命。 李安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夜色,久久未动,不多时,夜色中似乎传出来了什么响动。 “终于来了吗?” 李安眼睛一眯,隐约看到就在几百步之外,一支骑兵慢慢的朝镇子围了过来,这只骑兵虽然都身穿着大渊人的衣甲,可长相却是与金鞑人无异。 这应该就是那只金鞑人的精锐骑兵。 百步之外一个个黑漆漆的身影,左手握着弯刀,右手握着开元弓,正在向镇子门口悄悄潜行而来。 “果然是你们,拐子马,金乌貅呀,金乌貅,若是你的部下能安分一点,本王或许也不会发现,可惜他们太不安分了,所以注定要彻底灭亡。”李安眼眸一瞪,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紧接着,李安便离开了镇子栅栏,镇子中心处,岳破虏与两百名百骑甲士已经身负重型铠甲,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出击。 此刻。 镇子外围守卫栅栏的百骑甲士也慢慢撤退,朝镇子中心集结。 四百百骑甲士严阵以待,个个杀意大作,战意冲天。 精锐不愧就是精锐,大战将至,每一个百骑甲士都心沉如水,安静无比,静静的等待着敌人上钩。 半刻中过后,最前的数百金鞑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镇门,栅栏也被砍倒一片。 领头的两将中,一人手握长剑,戴着遮面,浑身上下满是阴柔之气,即便是现在,他依旧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此人正是纪佑。 在他身旁那个虎背熊腰,手握大刀的黑脸汉子,就是这支金鞑铁骑的千夫长。 就在今日,他刚刚得到消息,李安竟然要北地体察民情。 而且只带了四百亲兵。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一个斩杀李安的机会。 得知这个消息的纪佑,并没有立刻出兵,而是派人一路跟随着李安的亲兵,来到了眼前这个城镇,在确认了只有四百亲兵后,他这才决定夜里偷袭,杀李安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能斩杀李安。 当他靠近镇子时,见到竟然没有一个守兵时,不禁暗自窃喜。 “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这个李安真的是太狂妄了,真以为北地都是他的了,竟然只带了四百亲兵出门,晚上连个守夜的士卒都没有。”纪佑摇头一笑,心里更是充满了蔑视。???.23sk. “都还等什么,破镇,杀进去,杀李安者,赏千金!” 一声令下,纪佑一马当先,手握长剑,杀入镇中,金鞑铁骑紧随其后,发出阵阵嘶吼声。 冲入镇中的纪佑丝毫没有注意到镇子里的异状,只顾冲杀。 可行至数十步,他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急忙勒住战马,凝视着前方,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惊讶的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军阵。 “这……这是什么东西!” 第341章 拐子马 就在这一刹那,纪佑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惊恐的画面。 糟了! 中计了! 纪佑压住心头的悸动,猛地昂头大呼一声,“坏了,我们中计了!” 可惜,此时才发觉,已经是为时过晚。 小镇中间的道路上,数百百骑甲士结成了圆形军阵,数百把强弓硬弩露出瘆人的寒光,已经将面前的轻骑锁定住了。 李安端坐在马背之上,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敌军,对于纪佑以及数千金鞑铁骑,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切正如他所料想到的一样,纪佑果真是已经投靠了金乌貅,今日得知李安只有四百亲兵,当即前来妄图袭杀李安,结果中了李安的诱敌之策。 “王爷神机妙算,纪佑还有这些金鞑人竟然真的前来送死来了。”岳破虏一挺铁枪,忍不住惊叹道。 李安冷哼一声,说道:“本王以自己为铒,料想纪佑这个叛贼绝不会放过如此机会,这么大的功劳摆在眼前,他这种小人怎么舍得放弃,传令下去,准备破敌吧。” 一声令下,先是一道火光直冲云霄,在漆黑的夜里仿佛划过的一道闪电。 紧随而至的是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声,陡然响彻在整个镇子里。 镇子里,突兀的响彻一声声嘶吼声。 “破敌,杀!” 可镇子之外,犹如一颗颗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却是骤然般的炸响,三千埋伏已久的神火军,从镇子四面八方突然现身,数不清的火把,将整个田园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 骤变突起,镇外的万人步卒,立刻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斗志瞬间瓦解。 漫山遍野皆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马蹄踏地的声音,恰如奔雷般响彻一片,还有数不清的火把。 在黑夜之中,谁能分的清究竟有多少敌人在冲杀过来。 三千神火军愣是杀出了万骑的动静,惊的乌云都变了色。 纪佑脸色大变,亦是惊慌失措,听着周围无数喊杀声,知道自己是中了李安的圈套,眼看无法取胜,他当即准备撤退。 此刻。 金乌貅麾下的大将,那个金鞑千夫长却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细长的眼眸爆发出阵阵精光,不过,震惊之余,他更多的是不屑一顾。 他从小生活在马背上,一柄八十斤重的大刀握在手中,轻便的好似鸿毛一般,他杀过的大渊将领太多了,连他自己也数不清,大渊人在他的眼里,就是羊圈里的羊,任由他砍杀。 即便是现在他被团团包围了,可他依旧浑然无惧,反而战意满满。 他是金鞑勇士,是四太子麾下的悍将,岂能被大渊人吓倒! 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大渊人算什么东西,孩儿们,给我举起手中的长枪,击破大渊人的步军,杀啊!”金鞑千夫长没有退兵,反而下令进攻。 “大人,万万不可,我们已经中埋伏了,还是快快退去吧?”纪佑不免有些担心道。 “哼!” 千夫长抬手抽了纪佑一个耳光,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卑贱的大渊人,你是个懦夫,除了把自己的女人贡献出来,你还能做什么,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金鞑铁骑的厉害!” 这一巴掌和这一番话羞得纪佑脸色通红,可他却不敢反驳。 “孩儿们,破阵,杀过去!” 在他看来,大渊人的步军的确是有些手段,尤其是结阵的步军,可他依旧不惧,只要攻破前面的盾阵,敌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金鞑人特有的海螺号声响起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李安都不禁眼皮一哆嗦,“这么多年,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看来眼前这支金鞑人是精锐呀!” 海螺号声一出,金鞑铁骑中最精锐的金鞑人手握各种重型兵器一马当先,呼啸而出,因为地形缘故,金鞑人特有的钳形阵型没有出战,只能直直的冲向百骑甲士的圆形军阵。 圆形军阵中,岳破虏面沉如水,望着呼啸而至的金鞑铁骑,没有半分变化。 “敌军逼近,盾兵固守,刀斧手换弩!”岳破虏声如洪钟,从容不迫的下令进攻。 圆形军阵中传来一声,“诺!”外围盾兵将大盾狠狠地止于地面,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墙。 刀斧手齐刷刷的将重斧放置于地面上,迅速将背后的破敌弩取下,第一排猛地单膝跪地,第二排直起身子,透过铁墙的缝隙中,将破敌弩瞄准了冲锋而至的金鞑铁骑。 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完成了,而且比之前,更加默契,熟练。 或许是因为百骑甲士百战百胜的缘故,“无敌”这个词语都已经深深的印入了每一个甲士的心中,他们坚信自己就是无敌的,无论对方是谁,都必败无疑。 当无敌成了一个习惯,这便就是无所畏惧。 可金鞑人不知道,在他们眼前眼前这支敌军与他们之前碰到的大渊军队完全不同。 毫不知情的金鞑千夫长依旧指挥着麾下骑兵,对着圆形军阵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战马冲锋起来,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已经冲杀至军阵百步之内。 这一次,岳破虏没有继续等待,而且直接在百步之内,就下令放箭,“放箭!” 破敌弩百步之内,可轻易穿透铁甲,更何况,眼前这支金鞑铁骑虽然是精锐的拐子马,可他们却是身披皮甲的弓骑兵,善于攥射,而不善于纵马破阵。 破敌弩的弩矢,犹如一片冰雹从天而降,呼啸着破袭声,落到了冲锋的拐子马军阵中,瞬间就将最前面的金鞑骑兵钉在在了地上,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最前面的金鞑骑兵纷纷落马。 金鞑千夫长顿时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敌军盾牌之后还有强弩兵,而且用弩的敌人很是精准。 刚刚才放下担忧的纪佑,此刻却再一次将悬着的心提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道:“这……这怎么可能!” 而阵后的李安,却是一脸平静,望着被射成马蜂窝的拐子马,冷笑道:“今日就是金乌貅的铁浮屠在此,也必然也是落得这般下场。” 百骑甲士的弩矢如暴雨连绵,转眼间,近乎百人的拐子马已经被射下马来。 金鞑千夫长眼看攻击受挫,却不敢下令退兵,城外战事很不明朗,若是击杀李安,亦或者俘虏李安,此战依旧是大胜。 可若是现在败退,一旦被敌军骑兵咬住,这些拐子马估计会被全部咬死。 如此之下,他只能下令拐子马不得不冒着漫天弩矢,继续发动死亡冲锋。 五千拐子马在窄小的镇子中,根本无法摆开阵型,手中的开元弓也成了摆设,仅仅拥有皮甲的拐子马根本挡不住破敌弩的弩矢。 五千拐子马,顶着收割生命的弩矢,一味的朝着百骑甲士冲杀过去。 转眼间,最前面的拐子马终于要冲到盾牌之前了,似乎胜利的天平终于要倾斜了,最前面的拐子马骑兵手中的骑兵都要碰到盾牌了。 然而,下一秒,一把把短小的连弩出现在缝隙中,当连弩的出现,这就意味着人数就是一个笑话,阻挡不了死亡的脚步。 这一波,整个拐子马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已经是没有活着的了。 可百骑甲士依旧不慌不忙,没有丝毫敌骑迫近而感到慌张,依旧是有条不絮的起身射击,将敌人当做了训练的靶子,熟练的继续将弩矢一股脑的喷出去。 今日若是换了任何一支大渊军队,哪怕是人数是百骑甲士的数倍,十倍,甚至于百步,面对悍不畏死的拐子马,都早就瞬间瓦解了。 可如今,百骑甲士依旧是镇定自若,圆形军阵依旧是坚不可摧。 这让金鞑千夫长,还有纪佑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大渊朝的军队,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 当最后一波连弩的弩箭射光之后,金鞑的拐子马在足足付出一千多骑兵的死伤后,他的第一波骑兵终于冲到了圆形阵型之前。 “砰砰砰!” 悍不畏死的拐子马没有辜负精锐的名头,他们悍不畏死的撞上了铁壁,可结果就是人马俱亡,而圆形铁壁却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依旧坚如磐石一般。 没有披上重甲的骑兵,根本无法凭借冲击力撞开铁壁。 再付出了几十个骑兵的性命之后,这些拐子马骑兵眼看破不开铁壁,只好跳下战马,用手中的马刀和长枪试图撕破敌军铁壁。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引以为傲,可射金雕的射术,面对坚不可摧的铁壁,根本无从下手。 拐子马的手中只有长枪和马刀,再就是开元弓,虽然这样会大大减轻骑兵的重量,增加骑兵的速度。 可面对厚重的铁壁,以及锋利且沉重的大斧,只有骑枪和马刀的拐子马根本奈何不得。 一旦靠近铁壁,沉重的大斧会突然伸出,直接把拐子马骑兵劈成两半。 不得已之下,这些拐子马只好重新上马,对着圆形军阵胡乱冲锋,试图吓退阵中的甲士,逼迫他们自行崩溃。 这个方法,他们面对大渊步军军阵的时候,屡试不爽,可惜,他们今天面对的却是百骑甲士。 圆形军阵中的百骑甲士面对拐子马的攻击,丝毫不慌不忙,稳如泰山。 可阵中的连弩和破敌弩,却没有一刻停止射击,依旧是不断的向外攥射。 惨叫声在拐子马的军阵中此起彼伏,成百成百的拐子马骑兵从马上坠落下来,在这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足足有两千拐子马骑兵惨死当场。 面对如此惨重的伤亡,号称“天下无敌”的金鞑拐子马终于崩溃了,军心已然瓦解的拐子马,纷纷掉头逃窜。 任由金鞑千夫长如何呵斥,都阻挡不了崩溃的趋势。 金乌貅麾下精锐五千拐子马面对四百百骑甲士,竟然崩溃的全军溃逃。???.23sk.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金鞑人就完了。 眼看着拐子马已经崩溃,李安信心大增,当即高举方天画戟,厉喝一声,“百骑甲士上马,撞开金鞑军阵,诛杀金鞑人!” 披上重甲的百骑甲士才是真正的大杀器,当人马俱披重甲的铁骑冲锋起来,便是千军万马,也无法抵挡。 金鞑千夫长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支大渊步军军阵中,竟然还隐藏着一只重甲骑兵。 震惊之下,他竟然也调转马头,逃命而去。 可就在这时,三千神火军已经犹如狂风一般杀至,将整个镇子都包围了起来,挡住了金鞑拐子马骑兵的退路。 李安手持画戟,戟锋如刀,目含杀机,所过之处,拐子马人马俱碎,见到敌军已经崩溃,他怒喝一声,“你等已经被本王包围,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第342章 吴家堡 一声怒喝,惊的金鞑拐子马个个心惊胆颤,魂飞魄散。 前方,三千神火军严阵以待,杀气冲天,长枪如林,随时可以将这些魂飞魄散的拐子马杀光。 身后,身披重甲的百骑甲士这已经是冲杀而至,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凿穿拐子马的军阵。 步行的百骑甲士已经举起森森的弩箭,瞄准了这些拐子马,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只需要几个呼吸就可以将拐子马彻底杀光。 纪佑和金鞑千夫长这才反应过来,李安只带了四百亲兵就敢如此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四处巡查民情,原来是故意设下这个圈套,诱使他掉入陷阱中。 可眼下,前方后方的路都已经被阻断了,他们已经彻底被包围了,而且刚刚悍勇异常的大渊步军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令他们惊讶不已。 他们都有点怀疑,这还是那些犹如牛羊般的大渊人吗? “再不投降,全部要死!”岳破虏猛地一挺铁枪,再度怒喝一声。 纪佑眼看不妙,急忙对着金鞑千夫长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我们大渊有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投降吧,想必以您的身份,李安也不敢动您。” “哼,你知道个屁,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大渊将领,他都不敢杀我,也不敢杀我的孩儿们,可李安不同,他是大渊战神,是我金鞑人的噩梦,他是长生天派下惩罚我们金鞑一族的,他的双手粘满了我金鞑人的鲜血,想让我投降李安,绝无可能,况且我堂堂金鞑儿郎岂能投降一个大渊人!” 金鞑千夫长竟然在这一刻,都表露出悍不畏死的气势,宁可死都绝不会投降李安。 李安也看出来了,这些金鞑狗是不会投降,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就提前送他们下地府吧! “杀!”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犹如平地炸雷般响起,两百身披重甲的百骑甲士早就蓄势待发,当即高举铁枪,追随李安猛然破阵而出,犹如潮水般向着溃败的拐子马发动了全面的杀戮。 被围堵在镇子门口,拥挤在一起,且根本无法提起速度的拐子马,甚至连马头都无法调转,顷刻间就被百骑甲士生生碾出一条血路,挡在路上的拐子马全都被撞成了肉泥。 没有速度的拐子马,就是一个个活靶子,面对重甲骑兵就是死路一条。 何况还有手持强弓硬弩的百骑甲士在四周精准点射,外面的三千神火军也纷纷取弓速射。 一时间,箭如雨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此刻。 李安纵马杀入拐子马的军阵之中,手中的方天画戟四面八方的荡杀而出,戟锋所过之处,一颗颗金鞑人的脑袋被割下,一具具金鞑人的尸体被砸飞。 “冲出去,快呀,冲出去!” 乱军之中,金鞑千夫长一眼就看到了犹如杀神附体的李安,顿时惊慌的大叫大嚷,手忙脚乱的调转马头,妄想逃离这杀戮之地。 就在他尚且来不及提起马速之时,李安已经拖着画戟,犹如一道狂风席卷而来。 一声犹如雷鸣般的咆哮,手臂轰然发力,暴涨而出,方天画戟四面八方荡出,裹携着冲天巨力,呼啸劈出。 戟锋未至,那刺耳的破风声已经刺入耳廓之中。 当下,震得金鞑千夫长心惊胆颤,虽然刚刚他宁死不降,胆气无边,可当李安杀来之际,他真的害怕了。 死亡不可怕,临近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来不及逃跑的千夫长只能举刀应战,百十斤的大刀在他的手中轻如鸿毛,他猛然侧身举刀相挡,双臂青筋暴起,妄图用全身之力,挡下李安这超强的一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起过后,凄厉的惨叫声紧随而至的响起。 再看金鞑千夫长已经是连人带马的被震飞出去,人还未落地,可口中鲜血已经喷喷而出,撒了一地。 这位金鞑千夫长也算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可惜,却被李安一击之下,震得口吐鲜血飞出。 摔落于地面上,金鞑千夫长忍着剧痛爬了起来,他是万万没有料到李安的实力竟然强悍到了这般地步,强悍到他连一击都接不住。 “噗!” 又是一口老血喷出,他再一次半跪在地上,可当他再次抬头,李安已经杀到了眼前。 方天画戟犹如车轮般抡了起来,轰然朝他的脑袋上砸去。 “噗嗤!” 一颗硕大的人头犹如一颗西瓜被炸开,红的,白的血浆四溅飞出。 金鞑千夫长的脑袋被生生砸碎。 两招之下,敌人已经身死道消。 可李安杀意大作,丝毫没有停手之意。 主将一死,号称精骑的拐子马彻底失去了斗志,瞬间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李安一马当先,指挥着麾下人马对着拐子马发动了一次又一次冲击,百骑甲士犹如一座座铁塔,撞进了惊慌失措的拐子马军阵之中。 军心大乱,士气大跌,纵使拐子马数千人马,可却无一人敢抵挡。 没有一丝抵挡,拐子马便纷纷败溃,被气势如虹的百骑甲士一路碾杀。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在这般连锁反应之下,许多拐子马还未能交锋,就已经丢盔弃甲的下跪投降。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纪佑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他麾下的万人大军全都不知所踪了,眼看着李安已经杀至眼前。 纪佑这才终于明白,他的那点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他自认为计谋无双,天下强者,都入不了他的眼,可现在却是落地这般地步,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尤其是刚刚金鞑千夫长脑袋被砸碎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目睹这一切,这一刻,他彻底被吓破了胆子。 惊惧之下的纪佑,还沉寂在满脑子的思绪繁复间,迎面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已经朝他逼近,势不可挡,直奔他而来。 “啊,王爷,别杀我,我不是金鞑人,我是大渊人!”纪佑慌忙大声嘶吼道。 李安闻言,胸腔内满是积攒的暴怒和杀意。瞬间犹如泄洪之闸,倾斜而出,“本王最恨的就是卖祖求荣之辈,去死吧!” 戟锋狠狠地刺进了纪佑的胸膛,透体而过,纪佑当朝被撕成两半,鲜血散了一地。 天色渐亮。 可杀戮一直在持续,杀声一路延长,五千拐子马几乎全军覆没,逃脱者不过百人,余者全都被斩杀。 至于纪家堡的万人大军,更是四散奔逃,踩踏者十之三四,余者遁入山林,返回纪家堡的不足一成。 铁壁城。 大胜而归的李安浩浩荡荡的返回铁壁城,一路上耀武扬威,鼓声不绝,声势浩大无边,整个北地似乎都在这声势之中。 李安的摄政王旗高高飘扬,一队队甲士,迈着雄浑的步伐,骑着高俊的战马,返回了铁壁城。 最可怕的莫过于一颗颗被挂起的人头,目测不下四千余颗,麻绳将人头上的辫子缠在旗杆上,一面面旗杆被高高举起,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刚开始许多百姓还为之惊恐,不敢靠前,不知被人发现了,那人头是金鞑人的,一时间,满城百姓都蜂拥而至。 “是金鞑人的脑袋,没错,绝对是金鞑人的!” “何以见得,你凭什么笃定是金鞑人的脑袋?” “金鞑人与我大渊人不同,他们习俗就是将脑袋剃成光头,只留两颗小辫子,时间一长,头皮甚是乌黑色。” “难道说,王爷今日又跟金鞑人打了一仗,而且还是大胜!” “数数人头,不下四千颗人头,王爷足足斩杀了四千多金鞑人!” “天呢,这十年来,金鞑人十几个骑兵就敢深入北地腹地打草谷,大渊军队数千人望风而逃,不敢与之交锋,今日竟然斩杀了四千多金鞑人!” “大胜仗呀,大胜仗呀!” …… 整个铁壁城的百姓个个欢呼雀跃,仿佛过年一般,他们苦鞑久已,奈何大渊朝的文武百官偏安一隅,只知道争权夺利,丝毫没有把他们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尤其是北地的百姓早就被他们遗弃了。 自从十年前,李安率领忠义军在北地,一路高歌,斩杀金鞑人无数,收复北地千里沃土,金鞑人从此不敢南下而牧马。 可后来,大渊朝军队来临,到处欺压百姓,搜刮钱财,比起金鞑人丝毫不成多让,可等金鞑人再度南侵之时,这些大渊朝的军队,再一次望风而逃。 只留下北地的百姓受尽苦难,可今天,李安的到来,似乎要终结这一切。 摄政王旗竖起的那一瞬间,北地百姓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此战,纪家堡全军覆没,李安派岳破虏四面出击,铁壁城周围数个武道世家的堡子都被全部攻破,这些武道世家皆是四散而逃。 岳破虏则是一路穷追猛打,连克数个堡子,缴获无数,尤其是粮草辎重,更是数不清。 至于这些武道世家皆是望风而逃,根本不敢与之交战。 短短数日,李安一路上高歌猛进,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数十个堡子,大大增强了北地的凝聚力,至于这些粮草辎重,除了储存一部分,其他的全都赠给了北地百姓。 可一道消息突然传来,北地的武道世家竟然齐聚一堂,聚集在吴家堡,推举吴绰春为盟主,誓要与李安决一死战。 整个北地中,除了金鞑人的势力,便是这些武道世家了,一些较小的武道世家当即投降了李安,一些大一点的武道世家要么被岳破虏群灭,要么投靠了吴绰春,眼下,这个吴家堡已经是北地最大的一个不安分势力。 只要拿下吴家堡,整个北地的不安分势力就彻底被消灭了,整个北地,都将彻底纳入李安的统治之下。 铁壁城大堂中,李安正与诸将商议接下来如何收拾这些武道世家,岳破虏兴冲冲的进入,张口就喊道:“启禀王爷,已经查清了,吴绰春与金乌貅暗中勾搭,金乌貅资助了不少金银兵器战马,还有数千骑兵,帮助他建立起一支精锐骑兵来。” “金乌貅好大的手笔,竟然还敢来自寻死路,看来上一次死的还不够多。”李安语气冰冷无比。 “看来这一切,皆是在王爷的预料之中,金乌貅被迫撤兵,可亡我之心不死,如此一来这些战马可就彻底归王爷了。”闫清顺兴奋的笑道。 上一次他可是足足缴获了不下万匹战马,多亏拐子马一人双马,神火军也由三千人,足足增加了四千人,现在神火军可是一支七千铁骑。23sk. 李安哈哈一笑,目光望着门外,“看来,本王的神火军要破万人了,诸位就随本王一举踏破吴家堡,扫平北地!” 第343章 少林枪法 再无顾及的李安,在铁壁城内修整一日,便再一次发兵吴家堡。 大军以碾压之势,长驱直入,一路杀进了吴家堡的属地。 吴绰春屡次出兵妄图阻拦李安,却均被李安杀的大败,不但损兵折将,而且最可怕的是士气,一连出现部队成建制的逃兵。 仅仅数日,李安就兵临吴家堡下,其他属城尽数夺下,兵锋所至,无人可挡。 吴绰春明知不敌,只得率领残兵败将躲进了吴家堡,闭门守城,不敢再与李安野战,妄图利用吴家堡的坚固抵挡李安的兵锋。 吴家堡可是吴绰春苦心经营的老巢,此番为了抵御李安的围攻,他可是不惜发动整个堡内的百姓,日夜赶工,对整个吴家堡进行了加固,将整个吴家堡修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坚城,并且在堡内还修建了瓮城。 瓮城只有每一个道府的首府才会修建,因为虽然瓮城可以极大的提高整个城池的防御力,可其耗费的财力,物力都是难以想象的,甚至于修建瓮城的财力,不弱于在修建一座城池。 由此可见,吴绰春是铁了心要与李安抗争到底的。 而且城内的守军足足达到了三万余人,其中包括四千骑兵,以及一千金鞑精锐骑兵。 而围城的李安麾下才不过只有七千神火军,四百百骑甲士,以及五千步军。 可李安麾下的皆是百战余生的精兵,就连那五千步军都是从禁军甲士中挑选的精兵,若只在旷野交战,李安自然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轻而易举的几百数倍的敌人。 可眼下,吴家堡的敌人凭借坚城拒守,死活就是不出城。 而李安想要凭借这一万人马去攻破数万人马坚守的坚城,恐怕也绝非是一件易事。 李安从来不会派自己麾下士卒的性命去攻城,那样只不过是白白浪费将士的性命,在闫清顺的提议下,分兵去攻略吴家堡附近的城镇,彻底将整个吴家堡孤立起来,待到城中粮草耗尽之时,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城池。 …… 围城数日。 整个吴家堡的四周,皆是树立起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栅栏,将整个吴家堡团团包围了起来。 军营内。 李安麾下的将士,每日皆是出操训练,列阵操练,夜以继日的咆哮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吴家堡内的敌人。 “呼呼呼!” 练武场上,岳破虏手持铁枪,正在修炼枪术,枪出如龙,身形左右腾挪,恰如虎奔蛇吐,每一次挥舞铁枪,都卷起无数灰尘。 整个演武场上,都是尘土飞扬。 阳光直射之下,大地都被烧烤的干瘪,如同一块干馍一般,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岳破虏赤果上身,肩膀,胸脯全是疙瘩肉,真像个牛犊子,运用内力之时,浑身血液都沸腾不已,散发出的热量,仿佛一个熔炉,在身体上燃烧出道道涟漪。 出枪之际,一股虎奔龙嗷之声响暗暗生出,却又一闪即逝。 岳破虏收枪而立,眉头暗暗凝起,似乎对自己的枪法甚是不满意。 如今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一品高手巅峰之境,距离战神境不过是一步之遥。 可正是这一步之遥,却也是千里之别。 所为战神境,乃是筋膜俱硬,全身骨膜,筋膜凝为一体,坚硬如铁,扛得住冷兵器的击打,劈砍,猛地发力,便是九牛二虎之力,一拳打出,可破十人。 军中将领皆是以将领铠甲为主,这是一种区别于铁甲与重甲之间的一种甲胄,质轻且坚韧,可抵挡普通刀剑劈砍,甚至于百步之外可以抵挡破敌弩的弩矢,是极其珍贵的防御装备,非将领不得配备。 可只要突破战神境的强者,身体坚硬如铁,其皮肤筋膜就会自动形成一道防御层,相当于贴身穿了一件铠甲,如此一来,将大大提高了战场上的防御力。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战神境武将可以身披铠甲,肆无忌惮的冲锋,寻常士卒手上的兵器,根本奈何不得他们,甚至连伤痕都留不下。 许多战神境武将仗着这一点,甚至于亲自领兵破阵,尤其是率领精锐骑兵中央突破战法,靠的就是这一点,否则光是万箭齐发的那一瞬间就彻底歇菜了,哪里还有机会破阵。 可此时,岳破虏手持铁枪,愣愣的站在原地,始终也无法突破战神境,让他有些急躁了,可自己的枪法已经练到了极致,却对自己的武道没有半点提升了,仿佛到达了瓶颈。 “这枪法乃是宗帅所赐,是宗帅最好的功法,可却难以帮助自己突破一品高手巅峰,难道自己该换一本功法了吗,可是各个武道世家的顶级功法非嫡系子弟不得研习,谁会舍得将顶级功法平白无故的交于自己?” 岳破虏挥舞铁枪之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个画面,思绪繁复之间,手中的枪法也随即慢慢凌乱起来。 忽然之间,身后多了一道气息,似乎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 什么! 自己竟然都没有发现! 扭头望去,见到自家王爷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自己耍枪。 见状,他急忙猛地半跪在地上,恭敬道:“末将岳破虏不知王爷莅临,还请恕罪。” 李安摆摆手,“本王只是路过,你该练你的。” “诺,末将遵命。” 岳破虏点头道,可随即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家王爷可是真正的战神境强者,若是能得到王爷的指点,岂不是事半功倍!” 李安的武道早就突破了战神境,算得上是大渊朝最先突破战神境的那一批传奇高手,虽然不敢奢望可以得到王爷的顶级功法,可若是稍微指点一二,必然可以快速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 念及至此,他手中的铁枪不禁再一次快了三分,枪法呼啸左右,劲力上下腾飞,已经隐隐有虎啸龙吟之气,这便是可能突破战神境的奇相。 最后,他猛然收枪,一脸不好意思道:“王爷,末将在王爷面前献丑了。” 李安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见状,岳破虏笑着继续问道:“王爷,不知道您觉得我这枪法如何?” “这个吗?”李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岳破虏赶紧说道:“王爷,但说无妨。” “依照本王看来,你的这套枪法只是中规中矩而已,可是算不上顶级枪法,甚至连上乘枪法都算不上,不瞒你说,本王在幼年习的枪法都比这强。”李安淡淡一笑,当即点明说道。 岳破虏听到这话,不禁心头一震,要知道他的这套枪法可是宗帅亲自赐给他的,乃是宗帅的家传绝学,宗帅更是凭借此枪法,将自己的武道修炼成一品高手。 至于岳破虏更是凭借此枪法打破军中年轻一辈无敌手,生生的将自己的武道提升到了一品巅峰。 可就是这样的一套枪法,竟然在王爷的眼里,成了一本垃圾的枪法。 王爷这语气未免也有些太夸大了。 不过随后他就慢慢释然了,李安的武道实力根本不用多言,在整个大渊朝都是上乘高手,甚至于天下强者都为之惊惧,战神境的高手都可以达到一招斩杀的地步,光凭这一点,也足以说明王爷的可怕之处。 岳破虏随即说道:“王爷,普天之下的枪法能入了王爷法眼的有几个?” 李安念念有词,说道:“天下武功中,能称得上是上流枪法的非少林枪法与杨家枪法莫属。” “杨家枪法以快为主,注重虚实兼备,刚柔相济,出招时锐不可当,虚实相生,回撤时迅疾如风,稳重而大气,杨家枪有一绝,一旦得手之后便乘势一戳,敌人再无翻盘机会,正是“乘胜追击”的绝佳体现,而少林枪法则是吸收各家各枪之精华,融会贯通,创出以枪为主,兼用棍法,枪棍合一,以力度见长的大封大劈和猛崩硬扎,刚柔兼施,风格独特的少林枪法,因少林枪法系统合理,精妙实用,理明法备,此二者,各有所长,各有精妙之处,一旦学之大成,绝对是无敌之势!” 岳破虏听得心猿意马,内心焦急万分,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毕竟这两本功法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得到的。 他这般模样,又如何瞒得过李安,李安淡淡一笑,“如此看来,你手上的确是缺一本上乘枪法,既然如此,本王手上都是有一本少林枪法。” “什么!” 听到这话,岳破虏脸色一变,不禁暗暗惊喜,忙问道:“王爷,可否让末将看上一眼。” 李安也知道现如今天下武功,都在各门,各派,各个武道世家的家中珍藏,外人想要看一眼都是绝无可能的,更别说能研习一二了。 “看一眼就算了。”李安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岳破虏也是一阵黯然,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武学功法可是一个武道世家安身立命的本钱。 紧接着,他就听到李安笑着说道:“本王不愿意给你看一眼,不过可以将这本少林枪法赠予于你,并且还教你如何使用这大开大合的少林枪法。” “啊,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岳破虏激动的连连跪拜,差一点儿都要哭出眼泪来。 可李安却是不在乎,当初击杀的佛陀弟子,抢夺的佛宗舍利子中,就有一部少林枪法,今日算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赠给了岳破虏。 在李安的帮助下,岳破虏将宗帅赐予他的枪法丢弃了,开始全心全意的修行这门少林枪法。 本来岳破虏就善于使用大开大合,猛崩硬扎的枪法,如今得到了少林枪法,更是如鱼得水。 尤其是得到了李安的指点,枪法更是进步神速。 短短数日之久,就已经摸到了少林枪法的精髓之处。 李安一面加紧指导岳破虏枪法,一方面也加紧了对吴家堡残敌的围攻。 在一连数日的分兵四出,整个吴家堡附近的城池悉数被李安麾下将领攻克,如今整个吴家堡已经彻底成了一座孤城,最要命的是在李安的围攻之下,吴家堡的城墙已经出现了不少的残缺裂痕。 再加上李安每日清晨便用弓箭将数千道檄文射入城中,告诉堡内的军民,只要有人杀了吴绰春,谁就是下一个堡主。 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再加上李安这等精神上的折磨,整个吴家堡已经人心惶惶,士气低迷。 吴绰春现在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就连他的子嗣都有可能杀了他,竟将整个吴家堡进献给李安。 现在,吴绰春都有些后悔与李安做对了,悔恨当初听信世家门阀的话,又悔恨自己听信纪佑的话,这下好了,自己彻底成了卖祖求荣的反贼,随时可能被杀。 悔恨呀!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第344章 吴绰春要投降! 吴家堡内,吴家大堂。 烛火摇曳,叶声瑟瑟,凭空让整个大堂添了几分悲凉之气。 大堂内,静谧无声,却坐了一满堂的人。 上位之人,正是吴绰春,短短数日时光,吴绰春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整张脸皮,又红又皱,看来好像干枣皮一样,眉眼之间,阴云密布。 在他的座下,北地的一众武道世家的家主皆是落座于左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黯然惆怅。 每个人都写满了凝重。 整个大堂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唉,诸位今日前来,本盟主有话要说,吴家堡内的粮草已经损耗大半,余者粮草不足再坚持五日,诸位可有什么对敌良策,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我等身家性命都系于一身。”吴绰春满脸难色,语气都变得无比恳求。 在场诸位对视一眼,却均是欲言又止,无人敢说什么。 吴绰春目光傲然,不经意间望向了身侧的红脸长须老者,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红脸长须老者看向吴绰春,微微点头,做出回应。 随后,红脸长须老者深呼了一口气,拱手说道:“吴盟主,事到如今,老夫愿意带兵杀出去,前往金鞑人的领地,向金乌貅求援。” 此言一出,大堂再一次寂静了下来,所有人互相对视一眼说不出的酸楚。 他们曾经誓死不投降金鞑人,宁可冒着全族被金鞑人屠杀的风险也不投降,可现在他们竟然要向金鞑人求援,这岂不是说要背叛祖宗了。 这其中的酸楚不言而喻。 可其中不少武道世家的家主都有心思要投降李安,也不想跟金鞑人同流合污了。 其中一个黑脸汉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说道:“盟主,难道我们真的要投靠金乌貅,与金鞑人同流合污,别忘了我们与金鞑人可是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这时,又有人说道:“是啊,盟主,我们再不济也是大渊人,金鞑人杀了我们多少百姓,真的要是投靠了金鞑人,我们可就彻底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这辈子也休想翻过身来。” “我们投靠世家门阀要的不就是一个道义,现在要是投靠金鞑人,我们岂不是成了卖祖求荣之辈,我们的后辈如何看待我们,我们死了,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没错,我们生是大渊朝的人,死是大渊朝的鬼,让我们投靠金鞑人,门都没有!” “……” 在座的各位武道世家的家主起码有一半以上对投靠金乌貅不满,其中不少人已经开始谩骂起来。 身居上位的吴绰春一脸凝重之色,一脸阴霾的盯着众人的表现,心里也开始了然了。 其中一半以上不同意投靠金乌貅,还有一部分没有表态,做观望状态,剩下的仅仅有几个与吴家关系密切的武道世家同意投靠金乌貅。 吴绰春看了一眼身侧的红脸长须老者,随即说道:“徐老,你也是在座之人中年长老者,对于此事,你究竟是怎么看?” 徐老一抬头,伸手摸了摸胡须,念念有词道:“盟主,如今摄政王兵临吴家堡,数万大军团团将吴家堡围的水泄不通,诸位应该也知道,摄政王李安是个什么人,你们觉得吴家堡破了,你们还能活着?你们的家人还能活着?” 此言一出,大堂瞬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时,刚刚开口的黑脸汉子依旧不服气道:“我就不信摄政王会把屠刀落到我们头上,摄政王对待大渊朝的百姓,爱民如子,只要我们真心归降,势必可以活命。” 可下一秒,一柄长刀就刺穿了他的胸膛,结果了他的性命。 徐老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冷冷的扫视一圈,冰冷的目光让在座的诸位家主胆战心惊不已,最后笑了笑,“诸位莫要害怕,此人乃是李安安插在我等身边的奸细,一旦我们投降,等待我们的就是屠刀。” 在场诸位虽然不愿意相信,可也畏惧于徐老的刀锋,不敢再说什么。 随即,他慷然说道:“老夫愿意亲率一支敢死之军,突破李安的重重包围,前往北地请求金乌貅出兵相救。” 吴绰春点头一笑,沉声说道:“徐老甘愿冒着重重风险突围求援,此等义勇之气,着实令人钦佩,但不知道你需要多少人马?” “五千铁骑即可。”徐老毫不犹豫说道。 “五千铁骑!”饶是吴绰春早就有所准备,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狮子大开口。 现如今整个吴家堡之内,唯一能与李安对抗的就只剩下那五千铁骑,若是再分给了徐老,堡内就只剩下这数万弱旅。 且不说徐老能不能求来援兵,就算是求来援兵,也至少要十余天之后,在这个期间,自己手下的数万弱旅如何能抵挡得住李安的进攻。 这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就算是吴绰春有所准备,此刻也有些犹豫了。 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整个吴家堡的未来。 徐老眼神一眯,露出一抹精光,他也看出来吴绰春心里的犹豫,忙道:“盟主大人,老夫也知道眼下吴家堡的难处,可若是没有这五千铁骑,老夫恐怕难以突破李安的重重包围,到时不但白白折损人马,反而求援无望,还请盟主大人三思。” “更何况你看看吴家堡的周围,那一道道深如城墙般的栅栏,栅栏之外,不知道埋伏着多少强弓硬弩,没有铁骑破阵,想要突破那栅栏无异于难于登天。” 吴绰春摇了摇头,苦涩道:“整个吴家堡内除了这五千铁骑,就再也没有哪支军队能挡住李安的攻击,若是你突破不了层层包围,那等待吴家堡的就只有灭亡这一条路。” “难道我们一直如此僵持下去,吴家堡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吗?早晚也会被李安活活困死,这五千铁骑的下场,恐怕也只有灭亡这一条路。”徐老当即说道。 “可是……”吴绰春欲言又止,仍然是不肯下决断。 “为了确保吴家堡在援军之前的不被攻破,老夫倒是有一计,可以让李安那小子放松警惕。”徐老又道。 “哦,徐老有何计策?”吴绰春不禁精神一振。 徐老环顾四周,只是笑而不语。 吴绰春自然也明白,咳嗽一声,便让在场的诸位家主暂时离开。 见到众人离去,徐老这才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合盘托出。 吴绰春听罢,愣愣的坐在座位上,沉思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此计策虽然精妙,可却十分冒险,若是被李安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言下之意也只能如此了。” 徐老点头道:“请盟主大人放心,老夫一定会求来援军,将李安击退。” 吴绰春重重的点了点头,最后意味深长道:“不管如何你我皆是大渊人,不到万得已,还是不可投降金鞑人,我们只是借兵,并非是要彻底投靠金乌貅。”???.23sk. “是,老夫明白。” 待到徐老退去,整个大堂内,就只剩下吴绰春一个人。 吴绰春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直起佝偻的后背,眼眸中露出一抹与生俱来的傲气,嘴角微微一起,满是不屑一顾的意味。 “李安,你一个小小的百姓之子,贱民之后,竟然还想让我投降于你,真是可笑至极,你可知道我乃是世家门阀吴家的后人,岂能投降与你,真是可笑至极。” “哈哈哈……” …… 大堂之外,徐老一脸肃然的走在路上,身前突然走出两个中年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齐家主,白家主,你们二人拦住老夫所为何事?”徐老一脸惊讶的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慌忙将身子一低,一脸恳求道:“徐老,求徐老救救我等性命呀?” “救你们的性命,真是笑话,老夫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还有能力救你们二位,两位家主还是勿要拿老夫开玩笑了。” 徐老搪塞几句,转身就要离开。 可两人赶紧上前抓住徐老的手臂,一脸恳求道:“徐老,我等兄弟二人知道徐老神机妙策,若非如此,依照那群榆木疙瘩的性子,恐怕就要被李安活活饿死在这城中。” “就是呀,徐老可是德高望重的老辈,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都多,我们自然要紧跟徐老的脚步。” 徐老心思一动,慌忙摆手道:“可别这么说,现在整个吴家堡都在吴绰春盟主的统治一下,连老夫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马前卒而已。” “徐老太低调了,吴绰春虽然势力强大,也不过是占了先辈的便宜,若非是吴家与京城世家门阀的吴家千丝万缕,怎么会轮到他做这盟主。” “就是呀,若是论计谋,论学识,徐老可都比吴盟主强的太多了,若是将来有机会,我等一定推选徐老为盟主,统领我们北地这诸多武道世家。” 听着两人的话,徐老有些暗暗窃喜,却也不想说什么,随即道:“两位今日阻拦我,想必是有事要说吧?” 两人露出一抹笑意,当即说道:“徐老果然是火眼金睛,我们兄弟二人这个小九九如何能瞒得过徐老,的确是有要事想求徐老帮忙。” “但说无妨。”徐老大手一挥说道, “我们兄弟二人愿意这次随徐老一同出城突围。” 徐老不解道:“你们二位也应该知道,城外李安可是设下了层层包围,想要突破这些包围,不亚于登天之难,而且此次出城生死未卜,你们可要想好了。” “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是想好了,与其困在城中等死,倒不如趁机突破重围,反倒是还有一线生机。”两人是铁了心,要追随徐老一同出城,去请求援兵。 “好,既然你们二位已经铁了心,那就随老夫一同前去吧。”徐老也很大度的说道。 他们二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千恩万谢,高兴的不得了。 …… 此刻。 城外李安大营内。 李安与岳破虏在帐中饮酒作乐,在帐中,一只烤全羊正在火炭烤的滋滋作响,油花滴落在炭火上,传出阵阵香气。 岳破虏最近被李安练得快要吐血了,不知不觉中,食量也是大增,寻常一只烤全羊,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全吃光了。 而且还无形之中得到了一个“大胃王”的称号。 李安告诉他,他现在想要寻求突破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死亡的边缘突破。 岳破虏似懂非懂的点头应道。 李安刚要继续给他讲解少林枪法,这时,一个亲兵匆匆闯入,将一道锦帛递了上去,“启禀王爷,刚刚吴家堡内送出一封降书,想要向王爷投降。” 什么? 吴绰春要投降? 第345章 将计就计 吴绰春竟然投降了? 岳破虏收起羊腿,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安,至于李安也是握着酒杯,眼前一奇怪,接过锦帛上下仔仔细细的扫视一眼,里面的内容,果然是要投降的。 只是他希望明日一早,王爷可以亲自出现在吴家的南门接受他的投降,除此之外,别无要求。 “吴绰春投降了,咱们整个北地彻底归顺咱们了,真是太好了!”岳破虏兴奋的举着羊腿,激动的手舞足蹈。 李安也感觉到很惊奇,并且因为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北地的武道世家收归麾下而高兴,可同样他还觉得有些惊异。 此事实在是太过于不同寻常,毕竟吴绰春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吴绰春麾下还有带甲数万,那些武道世家的家主供奉,都是武道高手,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就投降。 念及至此,他将锦帛丢在了案牍上,抬头喊道:“来人,让闫清顺来本王帐中议事。” 不多时,闫清顺就来到了大账之中,一见面,就听到李安抬头望向他,问道:“吴绰春此人脾气秉性如何?” 李安对于吴绰春这个人的了解,不过是仅仅因为对方是吴家堡的家主,当今北地武道世家的盟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闫清顺驻守京畿道,对于吴绰春应该会熟悉一些。 作战最重要的莫过于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尤其是眼下这种奇怪的现象,更是如此。 闫清顺愣了愣,忙问道:“王爷,不知您要了解此人做什么?” 李安将桌上的锦帛递给了闫清顺,待他看完后,也忍不住惊道:“吴绰春,就……就这么投降了?” 闫清顺合上锦帛,笑着回道:“这个吴绰春嘛,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为人正直,做事公私分明,当代名仕,这个不言而喻吗?” 李安却是摇了摇头,问道:“本王不想听这些,本王想知道此人心机如何?” 闫清顺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其实,吴绰春此人也算是忠勇之辈,当年金鞑人南下,大渊军队望风而降,此人劝阻无果,当即揭竿而起,与周围几支义军一同阻击金鞑人,而且此人兵法韬略甚是了得,一连几仗,竟然打的金鞑铁骑前锋损兵折将,最后不得不与之惬和。” 李安听得皱眉,却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东西也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不过……”闫清顺欲言又止的说道。 “说下去。”这个不过,着实让李安眼前一亮。 只见闫清顺收敛了笑意,淡淡说道:“其实这个吴绰春虽然对国家忠肝义胆,可对待普通百姓,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听到闫清顺对吴绰春的评价,李安着实有些好奇,这与他之前了解到的,存在的巨大的反差,也着实让李安更加起了浓厚的兴趣。 “继续说下去。”李安沉声道。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次吴绰春击败金鞑人,在返回吴家堡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普通的百姓,可这些百姓根本不认识他是谁,他便停下来,让那些百姓对他叩拜行礼,可那些百姓却拒绝了,结果,他便一怒之下将这些百姓通通以叛国之罪,当场斩杀,屠戮杀光。” 仅仅因为几个普通百姓不认识他,便直接将人家杀了,如此凶残的行径,的确是引人非议。 可朝廷却因为吴绰春与金鞑人作战有功,不但无过,反而大加赏赐,至于屠杀平民百姓之事,却是一揭而过。 听到这话,李安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对吴绰春的厌恶也愈加浓烈。 随后,闫清顺继续说道:“后来因为整个北地被金鞑人肆虐多年,辖区内的百姓流亡大半,他们吴家堡内也是如此,因此税收一直都是仅仅达到往年的十分之一,吴绰春一怒之下竟然直接将数十个村落屠杀殆尽。” “此人的平日作为,虽然对国有功,可对百姓确实太过于残忍,只是因为他在北地拥有极大的权势,朝廷也不会因为几个贱民而对他做出处罚,所以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果然,在闫清顺的这一番话语之下,李安对于吴绰春的看法,已经彻底变了。 如此看来,此人做事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狠毒之人。 尤其是对待百姓,甚是凶残。 “对了,此人听说也是世家门阀之后,跟京城的吴家是嫡系血亲。” 听到闫清顺的最后这句话的,李安的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冷笑,淡淡说道:“既然吴绰春是世家门阀之后,诸位觉得他真的会心甘情愿向本王投降吗?” 在场的岳破虏与闫清顺听到这话,皆是神色一振,眉眼之间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没错! 李安是何许人也? 乃是大渊朝世家门阀的大敌! 吴绰春怎么可能会投降于李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清顺,你来说说,他会向本王投降吗?”李安抬头望着闫清顺。 “这……这个嘛?” 闫清顺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迟疑道:“末将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安笑了笑,抬头看了他一眼,“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里又没有旁人。” 闫清顺顿声道:“启禀王爷,末将说真话还是……” 李安眼睛一闪,抬头又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自然是让你说真话了。 闫清顺尴尬一笑,继续说道:“请赎末将之言,倘若今日,围城者乃是朝廷上任意一位世家门阀的子弟,吴绰春绝无二话,当场就会投降,可对于王爷,只怕是此人宁可死,也绝无可能向王爷投降。” “而且末将以为此事必然有诈,而且还是一个大诈!” 闫清顺知道李安的性情,不敢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的将自己内心的判断说了出来。 李安点头一笑,眉眼露出一抹杀意,算是也认准了闫清顺所言。23sk. “刚刚你说大诈,何为大诈?”李安抬头望向闫清顺。 闫清顺一字一句说道:“卖主求荣!” 听到这三个字,饶是李安也不禁脸色惊变。 此时,整个北地已经没有大渊朝一兵一卒,一分一毫的势力了,只有在北面还有金乌貅的人马。 “你的意思是说,吴绰春真的要投靠金乌貅?”李安语气带着浓浓的惊讶。 “并非是没有这个可能,吴绰春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他不肯投降王爷,那就只有这一条路了,除非他想与整个吴家堡同归于尽,化作一片废墟。”闫清顺一语中的,将吴绰春眼前面临的困境一一点破。 一旁的岳破虏幡然醒悟,难道:“难道是说,吴绰春已经打算投靠金乌貅了,明日投降是假,趁机派人突围北上,请求金乌貅的援军是真。” 李安与闫清顺皆是同时点头。 “王爷,明日我等该如何?”闫清顺明知故问道。 “那本王就来一个将计就计。” 李安冷哼一声,寒澈的眼眸中瞬间凝聚出一丝丝杀意,冷喝一声,“传本王令,兵马集结,准备出击。” …… 翌日清晨,天色微微发白,正是即将放亮却又微暗的时候。 当然,这个时候也是人最犯困的时候。 只不过,今日的吴家堡一片喜色,昨夜就有人将整个吴家堡的城头上缠上了彩色的绸布,仿佛吴绰春今日要迎亲一般。 可在吴家堡的北门内,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千身着金鞑盔甲,手持铁骨朵和大斧的金鞑骑兵首当其冲,后面则是四千北地骑兵,只不过,他们与金鞑骑兵不同的是,那种即将大战而产生的紧促感。 徐老一身胸甲,宽袖长袍,手握一杆青龙偃月刀,红面长须,倒是有几分关老爷的神采。 在他的身后,齐家主与白家主一样是身披胸甲,手持大刀,长枪,左右护卫,肃然而立。 还有百余名武道高手,同样宽袖胸甲,手持各色兵器,他们是三位家主的亲随家丁,毫无疑问,他们个个都是武道高手。 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纷纷回身望去,疑惑之间,只见吴绰春纵马飞奔而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酸楚。 “徐老,本盟主已经派人去敌营,谎称自己今日于南门投降,料想李安小儿已然中计,现在恐怕已经将兵马恐怕已经都调往南门,防止老夫反攻,你们便可趁机赶紧从北门突围而去。” 徐老点点头,拱手说道:“吴盟主尽管放心,待我请来援兵之后,便可解吴家堡之围,到时候你我前后加击,必然可以击溃李安大军。” 北门缓缓打开,徐老亲率五千骑兵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偷偷摸摸的潜出吴家堡,向着北面栅栏溜了过去。 刚刚离开吴家堡,徐老便立刻下令五千铁骑悄悄突破栅栏,向着北面狂奔而去。 果然,在北面的栅栏处不见一个李安士卒,五千人马不动声色地突破了李安的栅栏,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外。 这一路上,徐老都紧绷着神经,双目如刀,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一路上怀揣着不安,率领着五千骑兵小心翼翼的穿过了李安的营帐,一路上竟然连斥候都没有碰到,这着实让他感觉到惊喜。 不经意之间,徐老紧张的心脏渐渐的缓和了下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丝庆幸。 “想不到李安的防备竟然如此之弱,这一路上竟然连半个斥候的影子都看不到,看来李安已经被我们的诈降计策所骗,想必这小子现在还在南门,眼巴巴的等着吴盟主出城投降呢。” 白家主一脸喜色的说道,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李安的鄙视。 徐老不禁冷笑一声,“李安小儿固然狡诈,可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手段还是嫩了许多,他莫非真的以为,吴盟主这样的身份会向他一个贱民之后投降,真是笑话,可别忘了吴盟主可是世家门阀的后裔,岂能向他投降。” 他的话着实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左右随从纷纷笑得合不拢嘴。 “没错,等到我们带来了金鞑人的援军,前后夹击之下,李安必然大军崩溃,到时候我们可趁机诛杀李安,李安一死,朝廷那些大员高兴之余,说不定会将整个北地封赏给我们。” “哈哈哈哈,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就是北地这片天的王,光宗耀祖,就在今日!” “……” 徐老几个人联想到未来的一片美好生活,顿时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奔出吴家堡数十里之外,将整个李安的营地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随即,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慢慢的松懈下来,以为彻底逃离了李安的包围圈。 可惜,他们却浑然不知,就在他们道路两侧的密林中,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仿佛已经随时摄人的猛兽。 第346章 猛虎伺食,不动如山,迅疾如风! 猛虎伺食,不动如山,迅疾如风! 密林之中,李安手握方天画戟,座下黑金辽东骏马,一对森寒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敌骑,嘴角不自觉间透出一抹讥讽。 一旁的岳破虏兴奋异常,手握着刚刚打造的兵器狼牙枪,高兴的赞叹道:“王爷,您可真的是神了,您怎么料到吴绰春一定会诈降,暗中则是派人偷偷从北门突围,前往金乌貅的大营请求援兵。” 左右诸将个个信服无比,均是对李安的神策佩服的五体投体,眼看猎物慢慢的进入圈套,个个是战意澎湃,热血沸腾。 他们何时才知道,打仗竟然变得如此的轻松,敌人仿佛一只只傻乎乎的狍子,任由他们屠杀。 密林中间的道路上,五千敌军骑兵已经过半,速度也随即慢慢降了下来,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李安抬了抬额头上的帽盔,眼眸中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敌人行至过半,正是拦腰截断的最佳时机。 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方天画戟高高举起,李安鹰目一睁,怒喝一声,“全军出击,将这些敌人全部斩杀,不得放过一人!” “杀啊!” “呜呜呜!” 号角声骤然吹起,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在整个密林中响彻一片,连绵不绝,一下子将初晨的安静撕的粉碎,惊的林中飞鸟走兽四散而逃。 “杀!” 岳破虏一马当先,手握狼牙大枪,发出一阵阵咆哮声,率先杀出。 林中七千神火军骤然出现,犹如天兵天将降临一般,瞬间将道路上的敌军分割包围。 几乎在同一时间,道路两头也出现了一个个步兵方阵,足足四米长的长枪将整个道路堵的严严实实。 七千神火军肆意的屠杀着敌军骑兵,几乎一瞬间,就将敌军骑兵的阵型冲散了。 走在最前面的徐老刚刚还是一脸得意忘形的表情,正与齐家主,白家主策划着如何请来援兵,如何击败李安,如何接受朝廷的封赏,成为北地之主。 可刹那间,形势大变,四周号声如雷,杀声滚滚,两侧密林涌现出无数敌军铁骑,犹如一波波潮水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 骤变突起,任谁也没有料到。 徐老陡然大惊失色,脸色巨变,一瞬间,所有的得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张黑红色的老脸也随即变得惨白如雪。 此时,不止是徐老大惊失色,就连左右的齐家主,白家主也是被吓了一哆嗦。 这什么情况?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敌军骑兵? 最惊吓的莫过于四千刚刚聚兵而成的骑兵,他们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阵仗,突然间面对数以千计的伏兵,结果可想而知。 四千人马,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下,瞬间就乱了阵脚,四散而逃。 多亏一千金鞑骑兵瞬间反应过来了,纷纷跳下战马,用战马组成了阵型,勉强不被神火军冲散。 “这里怎么会有李安的兵马,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此行路线的?”徐老惊慌的大声叫嚷道。 “坏了,难道是李安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反过来给了我们一个将计就计!”白家主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惊慌道。 徐老这才猛然惊醒,一脸恍然,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所谓的计策已经被人家轻易识破了。 就在刚刚,他还在暗暗窃喜,觉得自己能将李安玩弄于鼓掌之间,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早就被人识破了,现在回想起来,老脸都不禁又羞又怒。 密林中的伏兵轰然已经杀至眼前,这些伏兵正是神火军,他们身披铁甲,手握强弓硬弩,好不凶猛,弓弦响动之时,必然有一个敌人落马而死,刀枪劈砍之处,必然有一个敌人被砍杀马下。 只消片刻,包括那一千金鞑人皆是都被杀的鬼哭狼嚎,惨淡一片。 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见状,徐老突然一举偃月刀,厉喝一声,“诸将听令,随老夫杀出一条生路,杀啊!” 事已至此,趁着还没有被彻底合围,拼命突围方有一线生机。 纵使天神降世,怕是也难以挽回这般退败之局。 当下,数百家丁在这一刻展露出自己的强大战力。 数百家丁将徐老团团的保护在中央,一路向北拼命突围。 这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李安立刻下令步军合围,将这支敌军彻底堵死在包围圈内,决不能让其任何一人逃离。 骤然突变,这数百家丁只顾着保护徐老,白家主,齐家主他们,至于那些金鞑人和士卒全都丢到了脑后,他们的死活已经没人管了。 可就在这时,李安纵马从敌军军阵中破阵而过,一路上左劈右砍,愣是将追到了逃跑的百余名家丁组成的护卫。 只见他猛地抓起马背上的一把强弓,立刻搭箭,瞄准了徐老的后背,乱军中,他早就锁定了徐老。m.23sk. 视野之中,徐老端坐在马背上,随着战马的上下颠簸,身体也随之左摇右晃,想要在乱军中,射中此人,无异于难以登天。 更何况,两人相距不下百步,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再加上战马上下不稳定的颠簸,若是能射中,才是神了呢。 除非是,后羿下凡,否则想都别想。 可李安并非是后羿下凡,可他却拥有恐怖的神射之力。 “老狗,给我死来!” 李安眉头一皱,目标瞬间就出现在视野之中,狠狠地锁定了目标的后背,此箭足以洞穿对方的后背,倒穿心脏。 可就在李安准备松开弓弦的那一刻,突然徐老猛地回头瞥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把他活活吓死,见李安准备放箭,急忙将身体一闪,妄图躲开。 随着徐老这一闪,顿时将后背的要害隐藏了起来,再加上战马的上下颠簸,以及周围乱军的遮挡,李安想要一箭射中徐老的难度顿时增加了许多。 可瞄准许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安不再有一丝迟疑,手指一松,弓弦为之一震,一根利箭发出阵阵咆哮,朝着目标急速追去。 破袭而出的箭矢,原本是瞄准了徐老的后背,可随着徐老越来越远,箭矢竟然在空中下沉了三分,可好在还是没有射空,只不过是低了一点。 “噗!” 箭矢下沉,深深的射中了徐老的大胯,也就是屁股。 “啊!” 随着徐老一声惨叫,只见他整个人瞬间从马背上掉落下来,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随着主将徐老落马,整个军队彻底是崩溃了,连那几百个家丁也胆气尽丧。 齐家主与白家主见势不妙,哪里还敢下马去救徐老,立刻打马朝前面逃窜而去。 可他们却不知道,面前足足有数千步军排列着枪兵阵型将北上之路阻挡的严严实实。 当他们真正见到犹如刺猬般的枪阵时,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白家主惊呼一声,“完了,我们彻底完了,这样的军阵,我们如何突破的出去!” “是啊,想不到李安竟然如此可怕,连我们进军的那一条路都猜到了,亏得我们该妄图拿捏李安,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呀!”齐家主也是满脸苦色,一肚子无奈,无处发泄。 “现在该怎么办?”白家主已经彻底没了主意。 齐家主一挺大刀,回身望去,只见身后漫天血雾之中,李安手握方天画戟,一路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明知必败无疑的齐家主,却是恼羞成怒,望着气势汹汹而来的敌军,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败了,别无选择的惨败,想要活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倒不如跟李安拼了! 自己可是堂堂北地齐家家主,岂能败给了李安一个黄毛小子! 恼怒之下的齐家主,怒喝一声,目光一冷,径直在乱军中找到了那道身影。 方天画戟之下,自己麾下的儿郎没有一人能抵挡。 试问,除了摄政王李安,天下还有何人能做到如此悍勇。 无尽的恼怒之火,直冲天灵盖,齐家主目如血色,口中咆哮如雷,“逆贼李安,今日老夫就与你同归于尽,给老夫死来!” 如奔雷的咆哮声中,齐家主手握长刀,拍马朝李安袭杀而去。 乱军之中,李安早就盯住了齐家主与白家主这两个头领,刚刚领头那位已经射下马来,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剩下这俩人也休想活着离开。 可不等李安对他出手,齐家主竟然裹携着一股杀机,主动送上门来。 冷眼凝视之中,李安只见他一柄长刀,如滚滚火焰一般,向着他的头顶劈来,速度之快,令他有些惊讶。 可惊讶归惊讶,可他只是眉头一皱,手中画戟反手一挡。 “砰!” 火星四溅之间,李安猛力一荡,对方的长刀已经被生生荡开。 齐家主这全力一击,却也只是劈了一个寂寞。 惊讶李安的恐怖力量和可怕反应力,可他还是再一次斜劈于李安的肋下,誓要将李安一劈两半。 李安依旧是单手握住画戟一挡,再一次将齐家主的长刀挡下。 “哈哈哈,老狗,就凭你还不是本王的对手,滚开!” 李安猛然发力,巨大的力量瞬间传递到了齐家主的长刀之上,齐家主只觉得一股巨力落下手臂都被生生一震,双臂青筋猛地暴起,妄图荡开李安的画戟,可惜却还是被生生压低了三分。 一招之下,齐家主就知道眼前的李安,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自己终究还是太托大了,关键对方依旧只是单臂发力而已,就直接轻易的拿捏了他。 李安眉头一凝,单臂再一次发力,死死的盯着他,厉喝一声道:“本王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下马投降,本王饶你一命!” “啊!” 听到这话,齐家主又惊又怒,内心的恐惧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涌入心头。 他自从与北地诸多武道世家起兵反抗李安以来,一直都认为李安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黄口小儿罢了,方才一交手,他才知道自己的差距。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不但可以轻易的挡下自己的全力一击,关键还是单臂,此等武道造诣,就是吴绰春在此,也是必败无疑呀! 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震惊之下,却又被李安的话刺激,齐家主不但没有退后的意思,反而怒吼一声,“大胆,你一个贱民之后,也敢让本家主下跪投降,老夫就是死也要拼了!” 一口一个贱民之后,着实激怒了李安。 既然如此,李安当即冷哼一声,“好呀,那本王就成全了你,给本王死来!” 第347章 还是跑了一个! 李安速度何其之快,就在齐家主刚刚反应过来,李安的画戟已骤然而至。 一声咆哮声中,方天画戟横扫而出。 “亢!” 火星四溅,震声嗡鸣。 齐家主身形剧烈一抖,胸口更是气血翻滚,整个人差点就从马背上震落下去。 “李安的力道太强了,爆发力竟然也能如此之强,武道之强,老夫一生都不曾遇到过,这还是人吗?” 震惊之中,齐家主拼命的压制住内心翻涌不止的气血,双手已经是鲜血淋漓,虎口处已经皮肉撕裂。 刚刚两击,他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若非咬牙坚持,他早就一口老血喷出了。 可他还是极力的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气血,两条手臂青筋暴涨,拼尽了全力,反手一刀劈出。 可李安依旧是单手握着画戟,却只是戟锋一扫,就轻轻松松的将袭杀而来的刀锋荡开。 金属嗡鸣声中,齐家主的身形再一次剧烈一震,内心的骇然之色,再一次从脸上涌了上来。 他彻底被李安惊怕了,自己的拼命一击,仍旧是被李安轻易破开。 数次交手之后,李安已经判断出,眼前的敌将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不值一提。 “本王实在是跟你玩够了,算了,还是送你早点归西吧!” 话音一落。 戟锋猛然落下,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巨力,汹涌的撞向了齐家主,可他胸口原本翻涌的气血还来不及平息,转眼之间,又是一股巨力席卷而来。 只听一声惨叫,齐家主整个人已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噗!” 落地的一刹那,齐家主再一次一口老血狂喷而出。 当他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李安已经竖立在他的眼前,粘满了鲜血的戟锋,直直的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老狗,你输了!”李安冷冷的俯视着他,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齐家主浑身颤抖不已,内心恐惧万分,却已经咬牙强装淡定,瞪着李安道:“李安,你休要猖狂,你今日虽然赢了我,可我告诉你,等到金乌貅的大军一到,前后夹击之下,你还是必败无疑。” 事已至此,他还妄想能求来金乌貅的大军。 李安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盯着他,冷冷笑道:“金乌貅大军来,本王正求之不得呢,他若是不来,本王也要找他,告诉你,本王大军攻破吴家堡,下一步就是北上,放心,你会很快与金乌貅在黄泉路上相遇。” “对了,你们出城的人马都死绝了,谁去求援军?” 最后这一句话,更是将齐家主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他们出城军队可谓是损失惨重,已经是全军覆没,又有谁能去请来金乌貅的援军。 看着一脸惊悚的齐家主,李安冷笑道:“不瞒你说,本王早就看穿了你们的计策,只有你们自己还是在沾沾自喜,以为可以骗得过本王,你们的吴盟主比你们还惨,本王可是给他准备了强弓硬弩,等着他出城送死。” “这下,你可以瞑目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此刻,齐家主算是彻底醒悟过来。 可惜,一切都为时太晚。 他慢慢抬起头,望着李安慎人的目光,竟然感觉到李安可能要杀他,心中更是畏惧无比,便要思索着是否要投降。 这时,岳破虏也纵马奔来,手中狼牙大枪能的一甩,一缕血迹撒了齐家主一脸,怒道:“老狗,就凭你们几个也敢造反,真是活腻了,还敢投靠金乌貅,卖祖求荣的废物,一刀杀了你,都便宜你了!” “破虏,此人交给你了,别让他死的太痛快。”李安生平最狠的就是卖祖求荣的畜牲,对于此等人,决不能留。 连祖宗都能背叛,这种人,岂能有忠义可言。 岳破虏高高举起狼牙大枪,死死地盯着齐家主,咬牙切齿道:“老狗,不妨让你死个明白,尔等欺辱百姓之时,早就该想到还有今日,本将就替那些冤死的百姓了结尔等!” 听到这话,齐家主又惊又怒,立刻怒斥道:“老夫乃是北地武道世家齐家家主,乃是世家之后,凭你们也敢杀我,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诛杀你们吗,你们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逆天而行。” 死到临头,齐家主竟然还敢搬出自己的武道世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此人不死,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李安更是当即大怒,喝道:“天下就是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世家搅乱的,没有你们,天下早就是太平盛世,百姓也用不着流离失所,本王杀的就是你,我倒要看看那些世家奈我何!” “杀了他!” 怒喝声中,岳破虏再无半分迟疑,手中的狼牙大枪当头落下,径直砸在了齐家主的天灵盖上。 这一刻,齐家主的嚣张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崩溃,急叫道:“别,别杀我,我愿意投降,我愿意……” 话音未落,狼牙大枪已经轰然落下,齐家主斗大的脑袋轰然破碎,如同一颗西瓜般被敲碎,红的,白的,碎了一地。 亲手斩杀了一个敌将,岳破虏也是大呼痛快。 李安抬头望去,但见敌军已经完全崩溃,麾下的神火军将士已经杀的红了眼,疯狂的追杀着溃败的敌人。 可就在敌军之中,数百身负胸甲,手持各色兵器的家丁,却引起了李安的注意。 家丁之中,一位一身锦袍的老者更是鹤立鸡群一般。 “还有一只老狗没死。” 李安驱马直奔而去,岳破虏一甩狼牙大枪,也紧随其后。 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四千敌军骑兵在开战瞬间就崩溃了,要么跪地求饶,要么人头落地。 也就是那一千金鞑人反抗了许久,结果就是全都被斩杀殆尽,无一人存活。 唯独眼前这支百余人的家丁队伍还保持着阵型,可也已经被重重包围了起来。 面对悍勇无比的神火军,还有密密麻麻的长枪兵,纵使这些家丁个个武道高强,可面对周围那么多敌军,也已经军心大乱,战意全无。 李安纵马奔前,对着那些家丁大喊道:“此事全都是世家所为,与尔等无关,只要尔等跪地投降,本王允许你们活命,否则,死!” 一声怒吼,这些家丁立刻丢下了兵器,跪倒了一片。 唯独中间的白家主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手握着一杆长枪,面对周围无数悍勇之师,整个人都要彻底被吓懵了。 “至于你,你自己选择,是要自裁,还是本王助你一臂之力。”李安高举着方天画戟,冷冷的盯着白家主。 “我不选择,我不选择……我不想死,求王爷饶了我吧,求王爷饶了我!” 白家主丝毫不顾形象的丢掉长枪,对着李安三拜九叩,连呼饶命,什么世家子弟,什么武道世家,这一刻全都不如自己的性命值钱。 “你想要让本王饶了你,你有何价值,值得本王不杀你?”李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我……” 白家主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价值,愣是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岳破虏也看得心烦了,怒吼一声,“老狗,废话少说,把狗命留下!” “别……别杀我,我有一个惊天秘密,一个惊天秘密,只要王爷不杀我,我就将这个秘密告诉王爷。”白家主郑重其事的喊道。 “秘密?” 李安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本王不喜欢听别人的秘密,更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你还是留着这个秘密,到了地府跟阎罗王说吧。” 白家主大惊失色,慌忙喊道:“别,难道王爷就不想知道,在朝廷上的文武大臣中,究竟谁才是金鞑人的内奸?” 说出这番话,白家主一脸自信的盯着李安,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个惊天秘密,无论是交给谁,都足以换取一世的荣华富贵,更别说换自己这一条命了。???.23sk. 可谁料到,李安依旧是摇了摇头,“本王没兴趣知道到底谁才是金鞑人的奸细,只要本王灭了金鞑人,这个奸细也就不复存在了,至于这个秘密还不足以买你的性命,所以你还是早点下地狱去吧。” “噗!” 一道寒光闪过,白家主的人头瞬间落地。 一旁的岳破虏望着那颗人头,有些不解道:“难道王爷就不想知道满朝的文武大臣中,究竟谁才是内奸?” “不想!” 李安斩钉截铁的说到,“这所谓的内奸也不过是大渊朝自作自受而已,若是大渊朝实力足够强大,气吞万里如虎,俯视天下,谁会做金鞑人的奸细?” “以后记住了,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大,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过于云烟而已。” 岳破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与此同时。 密林中间的这条大道,已经被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了,五千偷偷从吴家堡杀出来的敌军,除了投降的,其他人全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初阳朝霞染大地,万里无云晴空里。 整个北上的道路,竟是一片尸横遍野,残肢断臂,将整个道路塞得满满当当。 左右诸将策马归来,各个无一不是浑身浴血,马背上尽是收割下来的人头。 李安环视一圈,随即冷冷说道:“传本王令,将战死的大渊人的尸首全部厚葬,将这些金鞑人的人头都给本王割下来,待会全部射入吴家堡内,我要亲眼看着吴绰春被活活吓死!” “对了,除了那三个老狗,他们的人头要单独用锦盒送进吴家堡内。” 王令一下,神火军将士纷纷下马,将那些金鞑人的人头通通割了下来。 就在这时,岳破虏突然大喊道:“大事不妙,王爷刚开始射中那个叛贼,尸首竟然原地消失了。” “什么!” 李安听到这话,也是大吃一惊,刚刚自己明明射中了对方,可现在竟然连尸体都不见了,这可真是出了怪事。 若是此人一旦逃离出去,必然北上请求金乌貅的援军,到时候只怕还是个大麻烦。 随即,李安立刻下令全体将士,立刻寻找那具尸体的踪迹,结果连密林都翻了个遍,竟然丝毫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王爷,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岳破虏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安笑了笑,摆手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必如此担忧,反正我们早晚都要与金乌貅一战,正好让麾下的将士提前感受一下金鞑人的战法。” 主将如此意气风发,麾下将士又岂能做作无态。 又是一场大胜,李安与岳破虏携带大胜之势,还有这一千零两颗人头扬长而去。 而在密林北侧的山头之上,一个浑身浴血,走路一瘸一拐的,屁股上还插着一根箭的白脸老者正拼了命的朝前爬去,连停下来喘口气的胆量都没有。 一口气跑到了山下的一个湖边,眼看身后没有追兵了,这才趴在湖边喝了几口水。 当此人一抬头,竟然是徐老。 第348章 震慑敌心 徐老原本红脸长须,好不潇洒,可现在脸色惨白如雪,胡须也被烧没了,环顾四周,心中不禁一阵落寞。 五千人马,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人。 且不说那五千刚刚练成的骑兵,光是他麾下百余名家丁,就是他们徐家最后的宝贵财富。 这百余名家丁,可是他辛辛苦苦攒起来的,今日一战,竟然全都赔了进去,一人不剩,干干净净。 现如今,他最担心的并非是能不能击败李安,而是担心自己这一次实力大跌,会不会引来其他武道世家的觊觎,到时候,那可真的是麻烦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徐家将彻底完了。23sk. 若是投降李安,起码家族中的老小能活。 可若是被其他武道世家觊觎,到时候,本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原则,整个徐家必然是满门抄斩的结果。 想到此处,徐老顿时心头一震,脊背处冷汗直冒,脸色更加惨白了。 哀叹半晌,屁股上的箭伤让他疼得再一次清醒起来,回身低头望去,箭矢深入屁股肉里,整个箭头都深深的没入。 “啊,疼死我了,屁股都要裂开了……” 徐老疼得龇牙咧嘴的,可他却不敢将箭矢拔出来,在没有医师的协助下,没有止血药,徒手拔出箭矢会直接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一旦流血过多,不等他走到北地,光是野兽也会要了他的命。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找到金乌貅请来援军,他才有希望击败李安,重新将徐家大旗竖起来。 休息片刻,徐老脸上顿时涌出恨色,咬牙切齿道:“老夫就是拼了命,也要去北地,说服金乌貅出兵救吴家堡,我一定要报仇雪恨,李安,你给老夫等着,哎呦,疼死我了!” 灰头土脸的徐老,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向着北地奔去。 …… 吴家堡内。 吴绰春位于南门,望眼欲穿,在送走了徐老一行人后,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落了一下。 他期望徐老可以尽快请来援军,彻底将李安击败。 一分一秒都是极其珍贵的。 “家主大人,徐老已经走远了,您还是早点下去休息吧。”老仆人一脸担忧的劝慰道。 吴绰春哀叹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城外,只能寄希望于徐老了,正打算下城回府休息片刻,他昨夜可是一夜未眠。 方才扭身下城之际,忽然听闻有士卒惊呼不已,“敌人,敌人杀来了!” 一听这话,徐老也是心头一震,刚刚平复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慌忙朝城墙跑了过去。 来到城墙顶,抬眼望去,视野之中,大队的敌军打着摄政王旗,浩浩荡荡的向南门逼近。 最前面的骑兵更是个个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直逼而来。 吴绰春甚至有一种错觉,若非是这些骑兵身着大渊军队的铁甲,他都以为悍勇无比的金鞑人来了。 这股冲天战意与当年那些金鞑人何其相似,这种一种“无敌”的肆意。 “摄政王”大纛之下,李安手握方天画戟,浑身铁甲上都粘满了血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傲然的驱马直奔南门。 身后大军也随即向吴家堡的南门逼近百步,直到李安高高举起方天画戟,示意大军停止前进,随后纵马飞奔至南门城下。 “吴绰春,你不是要投降本王吗,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接本王!” 城头上的吴绰春脸色微变,可却是装作为难道:“摄政王,请恕本盟主今日身体抱恙,无法亲自迎接王爷入城,更可惜,今日也绝非是一个黄道吉日,所以,请王爷恕罪,今日怕是不能投降王爷了。” 李安心里早就了然,冷笑道:“吴绰春,我看你是不想投降吧?” “岂敢,王爷兵威之盛,天下无双,我吴家一个小小的武道世家,如何能挡得住王爷的了兵锋,投降自然是要投降,只可惜,今日并非是一个黄道吉日罢了。”吴绰春真是个人精,信口雌黄的本事,真是厉害至极,胡编乱造之言,信手拈来。 而李安则是冷冷的盯着吴绰春演戏,最后哈哈一笑,“吴绰春,你真的要是想要投降本王,就不会派人北上求金乌貅的援军了!” 听到这话,吴绰春心头一颤,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派人北上求金乌貅的援军了? 难道这城内有他的奸细不成? 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 这一瞬间,无数个碎片在脑海中犹如幻灯片般播放了一片。 “还是说,王爷在诈自己?” 念及至此,吴绰春强压住内心的悸动,强颜欢笑道:“王爷,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吴绰春虽然不是什么义士,可也知道我大渊朝与金鞑人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说什么也不会投降金鞑人,王爷是不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话。” 李安冷冷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大渊朝与金鞑人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真是不容易呀!” “当然,我吴家也是当年北地抗击金鞑人的一支主力,怎么会忘记呢?”吴绰春有些尴尬了,老脸有些发红。 “哦?” 李安突然昂首大笑起来,反手从马背上抓起一个锦盒,力灌于手臂,数十米高的城墙瞬间丢了上去。 这一幕把吴绰春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李安要偷袭他,赶紧低下身子躲避,可发现只是一个锦盒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你这是何故?”吴绰春惊讶的问道。 “打开看看便知道了。”李安回道。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吴绰春还是打开了锦盒,可打开的瞬间,脸色就彻底变了,诧愕的大喊一声,“啊,这……这是……” 那个锦盒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齐家主的人头。 不等吴绰春反应过来,又是一个锦盒被丢到了城头之上,“扑通”一声落到他的面前。 再一打开,是白家主的人头。 一连两个人头都是刚刚出城的两个家主的,其背后的意思可想而知,也就是说,刚刚出城请求援兵的五千人马被埋伏了。 而且五千精骑搞不好已经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吴绰春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差点站不住了。 “他……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怎么发现的!”吴绰春念念有词,浑身忍不住的哆嗦起来。 想想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不会超过四个人,除了吴绰春自己,也就是只有徐老,以及齐家主,白家主两个人,肯定不是他们三个人泄露的,毕竟齐家主和白家主的人头就在眼前,更不会是自己。 既然都不是,那到底是谁泄露的秘密? 就在这时,大军再一次向吴家堡移动百步,然后数十个大型弓弩就在城下架了起来,只不过发射的不是弩箭,而是人头。 吴家堡城头上的吴绰春强装淡定,对着李安骂道:“逆贼李安,你莫非以为就这几架弩箭就能逼迫我们北地武道世家投降,真是可笑至极,有本事你就攻城,我等北地武道世家绝不会投降于你!” “真是可笑至极,区区贱民之后,也敢让我等世家投降,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对此不屑一顾的吴绰春,当即下令全军上城墙应战,准备抵挡接下来李安大军的进攻。 可李安的大军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用弩机将一颗颗人头抛到了城墙上。 可惜因为距离过远,城头上的士兵并没我看清装的究竟是什么,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弩矢之类的。 装填完毕,李安抬头望着吴家堡,目光一冷,画戟高高一举,“放!” 令旗挥舞,鼓声震天。 十几架弩机同时发射,随后一颗颗人头腾空而起,向着吴家堡南门的城墙倾斜而去。 南门城墙之上,连吴绰春在内的士卒,全都下意识的蜷缩再城垛下,试图躲避弩矢的袭击。 “砰砰砰砰!” 在一连串的弹射声中,一颗颗人头就这么落到了城墙上,恰好有一颗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落到了吴绰春的面前,还正好落到了他的手中,就这么抱住了人头。 吴绰春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清手中究竟是何物后,瞬间如同见了鬼一样,当即是“啊”的一声尖叫。 几乎在这一瞬间,整个吴家堡南门的城头之上,皆是响起了一连串的尖叫声,所有的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头”吓得魂飞魄散。 落到他们眼前的并非是弩矢,而是一颗颗人头。 鲜血淋漓的人头! 连血液都是温热的。 吴绰春刚刚就被齐家主和白家主的人头吓得直哆嗦,转眼间,又是一颗颗人头从天而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会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对他们整个吴家堡的士气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是金鞑人,是刚刚出城的金鞑人!” 终于有人认了出来,这些人头并非是别人的,正是几个时辰之前,突围出城的那些金鞑人的人头。 只不过全都是金鞑人的,难道说刚刚突围出城的兄弟们都伏击了吗? 可怎么会只有金鞑人的人头,随行的不是还有四千自家兄弟吗? 他们人呢? 吴绰春更是惊骇的大声叫嚷道:“这怎么回事,李安一个贱民之后,竟然识破了本盟主的诈降之计,这怎么可能?” “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吴绰春浑身震颤不已,整张脸都被惊恐所袭满,慌张到了不知所措。 弩机已经停止了发射,一千颗金鞑人头,一颗不少,全都射上了城头。 听到吴家堡城头上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李安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冷笑,他的士气打击再一次有了成效。 李安再一次驱马上前,这一次直接进入了吴家堡的射程之内,岳破虏几人担心有失,急忙纵马前往护在左右。 在距离吴家堡五十步左右的位置,李安随即停了下来,遥遥的望着城头上的吴绰春,冷道:“吴绰春,你可看清了这些是什么人!” 如今,整个吴家堡已经是彻底风声鹤唳,只需要最后一击,就彻底崩溃了。 可李安还想再次给吴绰春和所有的吴家堡守军一击“重击!” 吴绰春小心翼翼的从城垛孔洞中探望出去,果然看到一队队士卒列阵走来,只不过是他们既无甲胄,也无兵器。 正当他纳闷李安在搞什么花活时,突然听到身旁一个士卒高声喊道:“是我们刚刚出城的兄弟,那个是我兄长!” 此言一出,无数士卒都从城垛下浮起身子,在那些士卒人群中寻找自己认识的兄弟,一时间,几乎都在城下的士卒中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袍泽。 眼看态势就要陷入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吴绰春当即大怒道:“谁敢扰乱军心,杀无赦!” 随即,对着城下大怒道:“李安,你休要搞什么阴谋诡计,要战就战!” 李安心知吴绰春已经乱了方寸,昂头大喊道:“吴绰春,你可敢与我城下一战!” “你一个区区贱民之后,也配与我一战,我可是堂堂世家门阀之后!”吴绰春不假思索,就当头怒道。 殊不知,这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第349章 明枪易躲,暗箭是真难防? 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这句话不止是激怒了李安,还激怒了周围无数士卒。 这些士卒与李安一样,皆是百姓之后,也就是吴绰春口中的“贱民之后。” 感觉到周围无数道暴怒的目光,吴绰春丝毫不惧,反而怒喝一声,“怎么,你们也想造反,别忘了,你们的一家老小还在堡内,不想他们死的话,都给我与李安拼命!” 用一家老小来威胁,这些士卒就是一肚子怨气也不敢发泄出来。 吴绰春挺直胸膛,对着城下怒吼一声道:“李安,你休要猖狂,本盟主就是守在这座城墙后面,直到老死,也绝不会向你投降的!” 李安闻言,眉头一皱,只是冷冷的盯着城头,一言不发。 此次埋伏突围吴家堡的五千骑兵,可惜却漏了一个,这是李安最大的失误,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前往去求金乌貅援军的。 现如今整个吴家堡可以称得上是士气大跌,李安若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吴家堡拿下,他就能趁着金乌貅大军南下之际,彻底将北地平定,协同整个北地之力。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金乌貅真的来了,拿下吴家堡之后,他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吴绰春通过城垛朝城下望去,心头一颤,万万没有料到李安竟然敢带着寥寥数骑的护卫下,就敢直接逼近自己的城池。 这是耻辱,是羞辱! 见到李安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吴绰春心头稍稍安定,重新恢复了世家子弟的傲气,连刚刚弯下的腰板也挺直了三分。 随即,他冷漠的凝望着李安,厉喝道:“李安,就凭也配与本盟主一战,你记住了,不管是为大渊朝立下多大的功劳,你永远也改变不了贱民之后的出身!” 吴绰春这话,已经是在赤果果的讽刺李安是平民百姓之后这个身份,压根也不配跟他这个世家子弟交手。 身旁的岳破虏当场大怒,眼睛赤红,怒喝道:“吴老狗,你真是不知死活,我家王爷乃是大渊朝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我家王爷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竟然还敢如此出言不逊,真是活腻了!” 吴老狗! 一句吴老狗可谓是把吴绰春气的火冒三丈,堂堂世家子弟,竟然被人称为老狗,他岂能不怒。 吴绰春因为是世家门阀的原因,整个北地的武道世家都为其马首是瞻,可今天竟然被人骂作吴老狗。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称之为吴老狗。 吴绰春登时勃然大怒,怒指着岳破虏骂道:“你一个小小的黄毛小儿竟然敢辱骂我,你不过是一个卑贱武夫而已,是李安脚下的一只看门狗,也能敢如此猖狂!” 一句“卑贱武夫,”一句“看门狗,”当即是表明了他对武夫的不屑,对手下将领的不屑。 可他身后的那些武道世家,个个都是武夫出身。 同样还是他的部下将领。 他这一句“卑贱武夫,”连他身后的那些武道世家的家主全都骂了一遍。 那些武道世家的家主,个个露出不言而喻的怒色。 岳破虏是何等脾气,听到这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杀进城去,将吴绰春撕成碎片。 李安却是面色不改,抬手一挥,便制止住了岳破虏。 他面色如常,嘴角微微上挑,冷笑道:“吴盟主,你自为是世家门阀之后,可却困在北地一座小城内,若非是北地的武道世家替你守住这片土地,你觉得你还能活,你口中所谓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那些世家门阀可曾帮你一次,可你却把拼命帮助你的武道世家视为卑贱的武夫,你良心何在?” 李安声如洪钟,当着两军将士的面,直接将吴绰春的卑劣生生揭露了出来。 吴绰春也是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却惊恐地发现,刚刚那些护卫在左右的武道世家的家主皆是露出一脸愠色,而且全都下意识的跟他拉开了距离。 可他惊恐之余,却依旧是故作从容,昂起高傲的头颅说道:“李安,你需要再次诋毁我的声誉,本盟主既然要与你决一死战,自然也不怕你诋毁,实话告诉你,等到我诛杀你之后,我自当请示三相,将北地的武道世家全部变成世家门阀,让他们的子孙都享受世家的荣华富贵。”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李安忍不住大笑道:“就连你自己都被世家赶到的北地荒漠之处,你竟然还说出这等诓骗世人的话,更何况,连你都没有看得起我们这些卑贱的武夫,三相这等人如何肯接受北地的武道世家?” 这些武道世家之所以围绕在吴绰春身边,自然也是为了将来能将自己的家族变成世家,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世家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接收他们。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李安,你无故攻打我们北地的武道世家,害的无数武道世家家破人亡,其狼子野心不言而喻,竟然还敢在此妖言惑众!”吴绰春被李安彻底骂的受不了,赶紧转移话题,忍不住有些急躁的骂道。 “无故?” “好一个无故!” 李安冷笑道:“你所说的无故到底是什么,我李安与你们吴家堡素无瓜葛,可你却派人劫持我的运粮队,杀害我的运粮士卒,这就是你所说的无故,今日我扫平你们吴家堡,那是报仇雪恨!” 吴绰春彻底语塞了,老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他无言以对之时,李安厉声说道:“吴老狗,本王懒得跟你呈口舌之争,只要你今日开城投降,本王绝不杀你吴家一人,至于其他的武道世家,你们尽可以回自己的城堡,本王绝不会动你们一分一毫。” 这短短的一句话,内涵着无尽的杀意,这是对吴绰春最后的通牒,也是对其他武道世家最后的通牒。 吴绰春忍不住浑身一震,竟然被李安的几句话震慑的脊背发凉。 他仅仅是一瞬间过后,吴绰春就再一次大怒。 在他看来,李安不过是一个区区贱民之后,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进行威胁,还对他手下的武道世家进行拉拢。 这简直是羞辱! 极大的羞辱。 吴绰春在整个北地可谓是权势滔天,什么时候竟然被人威胁过? 恼羞成怒的吴绰春当即指着李安骂道:“李安,你是一个什么卑贱的身份,竟然敢让我投降,你有那个资格吗,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与这吴家堡同归于尽,也不会向你投降!” 一口一个贱民,着实惹怒了李安,也让麾下将士怒火中烧。 李安彻底被激怒了。 只见他面色如常,可眼眸中却是杀机弥漫,紧握着方天画戟的手臂,也是青筋暴起。 若是十年前的他,今日之事或许还会有所缓和,可现在的他,绝不退让一步。3sk. 今日,李安手握雄兵数万,敢与朝廷分兵抗礼,今日又岂能容忍一个世家子弟的羞辱。 好言说尽,你竟然还不知死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眼眸一闪,李安不再迟疑,当即冷冷说道:“吴老狗,今日你敢羞辱本王,这是你自寻死路待到本王攻破吴家堡之时,本王若不亲手斩下你的头颅,将你们吴家满门抄斩,我这个李字从今往后就倒着写!” 威胁之意,犹如惊雷落地。 惊得吴老狗当场惊惶失措。 多说无益,李安当即调转马头,准备返回军阵。 而待在吴家堡城头上的吴绰春,竟然瞬间被李安的话所威慑到,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他脑海中下意识的跳出李安的残忍之处,刚刚漫天人头落地的场景,再一次到脑海中演化了出来。 脑海中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齐家主与白家主惨死的画面。 两个人的人头皆是被砍了下来,尸骨更是无存。 尸首不全,连魂魄都无法回归地府。 世间最残酷的事莫过于此! 若是吴家堡真的陷落,只怕他会被那两位更加惨。 整个吴家恐怕都会被满门抄斩。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吴绰春感受到了浓烈的恐惧。 望着李安离去的背影,他心头的怒恨更加的浓烈,只恨不得立刻杀了李安,好解心头的恐惧。 再看看围在他身边的那些武道世家的家主,一个个全都惊慌失措,脸色惨白恐惧的目送着李安扬长而去。 至于守城的士兵,更是个个心有余悸,恐惧的连手中的兵器都拿握不住。 吴绰春看到这一幕,内心更是又惊又怕,没有了这些士兵拼命死战,整个吴家堡如何守得住。 念及至此,他竟然做出了一个可怕的举动。 “拿来!” 吴绰春一把夺过身旁士卒手中的弓箭,弯弓搭箭,一下子就瞄准了李安的后背。 城下会晤,本来就是君子之风。 可没有想到,吴绰春竟然想要暗箭偷袭李安。 在他身旁的一个武道家主看到这一幕,神色大变,虽然他早就有所准备,也没有想到吴盟主竟然要暗箭伤人。 吴绰春,竟然要趁着李安背首回阵之际,偷袭李安! “吴盟主,万万不可呀,摄政王纵马前到城下,与盟主会谈,若是盟主用这种方法杀了李安,只怕会大大折损盟主的名声呀,将来谁还敢投靠盟主?”身旁家主赶紧开口劝解道。 “是啊,盟主大人,暗箭伤人乃是为世人所不耻,若是一旦传出去,盟主恐怕就要落入被世人唾骂的境地!”另一个武道世家的家主也赶紧上前劝道。 可此时,吴绰春已经鬼迷心窍了,他一心只想杀掉李安。 “闭嘴!” 吴绰春怒吼一声,根本不听旁人的劝解。 事到如今,吴绰春已经顾不上什么名声了,他现在必须要杀了李安,夺回北地,因为在世家子弟的心中都有一杆秤。 只要你成功了,世人都只会看到你成功的光芒,而看不见你背后卑劣的手段。 只要杀了李安,吴绰春就是北地的王! 在如此恐怖的利益之下,吴绰春哪里还在乎自己的名声,哪怕是丢掉名声,也是值得的。 吴绰春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了,只见他面色如沉水,根本无视周围人的劝导,左手握住弓身,右手拉住弓弦,慢慢的瞄准了李安的后背。 此刻,他们相距不过是五十步左右,再加上城墙的高度有利于居高临下的弓箭射击,最关键的是李安背身而行,毫无察觉,而且速度极为缓慢。 如此好的偷袭机会,就是几万年也难以遇见。 吴绰春不再迟疑,怒喝一声,“李安,你给本盟主去死吧!” 下一刻,他猛地松开了弓弦。 “嗖!” 一道寒光疾射而出。 第350章 破吴家堡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岳破虏刚刚回身怒瞪了一眼吴绰春,眼尖的他发现了吴绰春的这一举动,急忙大叫一声,“王爷小心暗箭!” 可就在同一时间,吴绰春也松开了弓弦,利箭一瞬间射了出去。 李安闻声,也是下意识的觉察到了背后的危险,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城墙上的吴绰春一定是要偷袭自己。 相隔五十步左右,自然是暗箭偷袭,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能伤到自己。 李安来不及思索,完全是凭借肌肉的记忆,猛地转身,同时伸手朝前抓了过去。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敌我双方的士卒将领都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 难道摄政王李安要徒手抓箭不成? 这可是凌空袭击而来的利箭,绝非是普通箭支那么简单。 吴绰春也不是普通士卒,他也是武道高手,用的弓弩也是强弓。 岳破虏又急又怕,生怕李安一不小心,或者失误,可就是丧命当场的结果。 其他诸将个个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徒手夺箭! 此举并非是没有出现过,可前提是需要有极快的马速,当箭支射来的速度与马速有一个平衡点,也不是做不到。 可现在李安是站在原地,就这么徒手夺箭? 这怎么可能做到。 就连城头上的吴绰春都露出一抹冷笑,轻蔑的盯着李安,满脸坏笑。 如果说李安躲闪,他还有点担心让李安躲过去,可现在李安不但不躲,反而硬挺挺的直面利箭。 看这架势是要徒手夺箭呀? “真是可笑至极,李安竟然敢徒手夺箭,这也太可笑了!”吴绰春第一个忍不住大笑起来。 其他武道世家的家主也是各个表情各异,有担忧的,有惊恐的,有轻蔑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可唯独无一人相信。 箭支急速袭来,破风之音陡然生出,利箭由远及近,渐渐出现在李安的视野之中。 箭头在空中旋转不停,撕裂空气,带着无尽的破袭之力。 “砰!” 一声刺耳的震荡之音陡然在城下炸响。 锋利的箭头在距离李安眉眼半寸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一瞬间,整个战场都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李安。 “李安,他怎么不动了?”吴绰春身旁的一个武道世家的家主惊讶问道。 “应该射中眉心,死了吧?”有人忍不住回应道。 吴绰春听到这话,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之际,就看到了一个惊恐的画面。 李安动了。 李安傲然抬头一笑,手中正是攥着自己的箭矢,厉喝一声,“吴老狗,你的实力也太弱了,本王站在这里,你都伤不得我!” “啊,他怎么……怎么可能没死!”吴绰春惊呼一声,差点栽倒在地上。 城头上的诸多武道世家的家主也是个个惊恐到了极点,全都望着城下的李安,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么近的距离,竟然都没有射中他。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徒手夺箭的可怕实力。 整个吴家堡的士卒士气顿时为之一落,许多士卒都被彻底吓到了。 摄政王这也太厉害了,连箭矢都射不死! 李安则是高举着箭矢,对着麾下士卒挥舞着。 这一举动,当即点燃了麾下儿郎,无数士卒高呼万岁,挥舞着旗帜,兵器,将士气一下子提到了顶点。 听到城外震耳欲聋的呼号声,整个吴家堡的士气再一次为之一落。 可接下来,李安的一个举动,就再一次彻底惊呆了敌我两军将士。 “吴老狗,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狗,本王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李安当即是勃然大怒,一把抓起马背上的硬弓,挽弓搭箭,一下子就锁定了城头上的吴绰春。 城头上的众多武道世家的家主见状,皆是个个大惊失色,纷纷惊呼道:“坏了,王爷要放箭了,盟主大人,快快躲避。” 可吴绰春却是自负的傲然一笑,轻蔑的扫视一圈,依旧是傲立在原地,毫无惧色道:“怕什么,相距五十步之远,本盟主能射中李安,可他却射不中本盟主,若是李安能射中本王,本盟主干脆直接开城投降好了,本盟主料定他没有这个本事。” 他之所以可以射中李安,全赖于城墙的便利,可李安却在站在城下,光是城墙的高度就足足多加了十几米,再加上逆风的影响,想要射中无异于难以登天。 这就是吴绰春最大的自信,他自认为李安做不到。 这时一旁有人忍不住提醒道:“盟主,我听说李安的箭术了得,曾经一箭射中了蔡相之子蔡文远的耳朵,就是隔着城墙。” “吹什么牛气,本盟主不信他有这个本事!”吴绰春不屑的摇了摇头。 隔着城墙,射中城墙上一个人的耳朵,开什么玩笑! 试问一下,你看的清那个人的耳朵吗? 这种以讹传讹的事太多了,根本不能相信。 见到吴绰春依旧昂首挺胸,一动不动,李安就料定吴绰春一定是不相信自己能射中。 当日,蔡文远也是这般自信,结果成了“独耳大侠”。 相隔五十步以上的距离,一个人仅仅能大体看清轮廓罢了,至于身体的各个部位根本看不清,当世能做到,在这距离之下,还能射中者,已经可以称得上神射手了。 而当今天下能称得上神射手的,不过是寥寥数人。 可不止是吴绰春不相信李安能射中,连身侧的岳破虏也不相信李安能射中吴绰春,不禁在心里暗暗担忧,“当日公子隔着数十步射中城墙上的蔡文远,可是有风向的助力,还有城墙高度的优势,可今日欲要射中的吴绰春,可是站在加高的吴家堡城顶。” “如今之难度可想而知,王爷若是射不中,不但将刚刚徒手夺箭振奋起的士气压了下去,反而会被吴绰春趁机嘲讽,折了大军的士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质疑李安,认为李安决计是射不中的。 可李安却是丝毫不惧,嘴角微微上挑,掠起一丝冷意。 眉峰微微轻挑,眼眸视线猛地放大,彻底将吴绰春锁定住了身形。 气息沉稳,寒光闪烁下的箭矢锋芒当下立刻锁定了吴绰春那张老脸。 “把狗命留下吧!” 低声沉吟,指尖轻松,箭如流星,激射而出。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利箭陡然升空,然后消失了。 没错。 就是消失了。 当所有人,包括吴绰春抬头在空中寻找之时,一道刺眼的眼光落了下来,闪耀的光线刺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可就在这一瞬间,利箭从刺目的阳光中落了下来,与光线融为一体,直奔吴绰春的面部而来。 “盟主,小心!” 吴绰春左右的护卫突然惊呼一声,纷纷开口提醒道。 而本身吴绰春的武道就是极为不凡,虽然没有看清箭支所在之处,可还是下意识的屈伸躲避。 饶是他反应神经足够灵敏,反应速度极快,可却依旧是满了半拍。 就在吴绰春的身体刚刚躲开的那一刹那,李安射出的那根利箭已经如电而至。 “啊!”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从城头上响彻起来。 那根利箭直接射中了吴绰春的眼睛,锋利的箭矢刺进了眼球之中。 剧痛之下,吴绰春直接趴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眼球被射中,鲜血狂涌之下,整张脸已经染成了红色。 城外。 听着城头上的惨叫声,岳破虏真的是服了,彻底佩服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的箭术竟然已经到了传奇的地步,隔着五十步之远,竟然可以一箭射穿吴绰春的眼球。 这份箭术实在是厉害至极! 而李安麾下的数万儿郎见到自家王爷的神射之威,无一不是欢呼雀跃,万岁声,此起彼伏。 也正是因为这一箭,全军的士气也在这一刻涨到了最高点。 相反在吴家堡的士卒本就士气低落,今日又是亲眼目睹自家盟主被直接射中眼球,生死未卜,士气更是深受打击,可谓是彻底大落,几乎就要全军崩溃了。 至于吴绰春丝毫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左右翻滚,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李安已经兵临城下,满脑子都是疼不欲生。 如吴绰春这般,虽然生在北地,可也是名门之后,世家门阀子弟,吴家良田千倾,富可敌国,虽然比不上京城的那些世家子弟,可也是锦衣玉食。 可今日竟然被一箭射中眼球,他何曾受到过这般创伤。 一下子疼得吴绰春彻底失去了一切。 这一箭,可不仅仅是射中了吴绰春的眼球,更是将他的野心,他的意志,他的胆气都射碎了。 他已经彻底没有了胆量。 城下。 李安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高举强弓,对着身后将士怒喝一声,“弟兄们,全军攻城,给我拿下吴家堡,先登城者,赏千金,升三级!” 北地武道世家的盟主吴绰春中箭倒地,不知死活,敌军已然彻底没有斗志,此时不攻城,更待何时。 “杀!杀!杀!” 众将士齐齐怒吼,杀声震天,士气高昂。 在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军阵之中,进军的金鼓声,轰然响彻起来,隆隆作响的鼓声,似乎要震碎苍穹。 “弟兄们,给我杀啊,那些吴家堡,杀啊!”岳破虏一马当先,热血沸腾,纵身下马,举着狼牙大枪怒吼不已。 首当其冲的七千神火军轰然杀出阵型,裹携着无尽的杀意,还有响天动地的嘶吼声,向着吴家堡冲撞过去。 七千神火军是李安的主力,更是李安的最大杀器,其战斗力根本不需要多言。 而在七千神火军之后,则是闫清顺的步卒,闫清顺手握令旗,挥舞着旗帜,指挥着步卒,弩兵,长枪兵,井然有序的朝着吴家堡席卷而去。 成百上千的刀盾兵怒吼着穿过箭雨,直奔吴家堡的城下。 远处的弩兵纷纷举起了弓弩,对着城头进行了无差别的攥射,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挥洒在城头上,随后,便是一个接着一个敌军尸体落下。 上百架云梯在长枪兵的协助下搭在城墙上,杀气凌然的刀盾兵,一个个悍不畏死,冒着箭矢,巨石,拼了命的朝城头攻去。 神火军则是手持强弓硬弩,为攻城的刀盾兵提供火力援助,在神火军几乎神射的加持下,第一个刀盾兵先登入城。 整个吴家堡的南门,已经被李安麾下将士填满了,突然间的总攻,让吴家堡内的武道世家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诸将敢用命,岂能不破之城! 很快,吴家堡数个城头就被攻破了,无数刀盾兵杀到了城头上,迅速扩大战果。 李安眉头紧缩,一言不发,直到吴家堡的南门被缓缓打开的那一刻,他当即兴奋大喊一声,“全军听令,杀进城中,活捉吴绰春!” 第351章 活捉吴绰春! “冲啊!” “活捉吴绰春!” “活捉吴绰春!” 全军上下咆哮声如天雷炸响,震得天地都在晃动。 吴家堡内数万大军瞬间崩溃,哪里还敢再战,纷纷跪地投降。 几个武道世家的家主见到城门已破,大势已去,也不再反抗,伏着吴绰春一路朝内城跑去,想要聚拢溃兵逃离吴家堡,将来再做打算。 刚刚逃到吴家府邸,吴绰春就悠悠的醒了过来,感受着眼睛的痛苦不堪,他还是强压着痛苦,开口问道:“李……李安破城了吗?” “吴家堡四面都破了,我们守不住了,现在从北门先逃命吧,或许还可以活命。” 一听到“城破”的消息,吴绰春顿时心惊胆颤。 今早徐老可是亲率五千骑兵从北面突围,都被杀的全军覆没,连齐家主,白家主都被砍了脑袋,就凭他们几人如何突围出去。 就算是运气逆天,侥幸逃脱,可没有了吴家堡,他吴绰春这个盟主不过是光头司令,想要恢复吴家堡,无异于白日做梦。 运气不好的话,可能直接死于乱军之中。 就在这时,耳边一声声“活捉吴绰春”的呐喊声此起彼伏,这一声声咆哮声,彻底让吴绰春失去了突围的念头。 “突围那可就是九死一生,可若是李安活捉了我,未必会真的杀我,毕竟我在北地经营数十面,我吴家更是北地的世家之首,他想要安定北地,非我吴家不可,既然如此,他必然不会杀戮自己,说不定还会将吴家堡交给自己也说不定。” 念及至此,他心思一动,立刻大喊道:“放开本盟主,本盟主要在府邸内等着李安到来,我看他如何敢杀我!” 诸多武道世家的家主见状,也是大吃一惊,纷纷聚拢左右,“盟主,李安大军马上就要杀到此处,你怎么能停下呢?” “是啊,李安国贼心狠手辣,杀戮极重,岂能轻易放过你。” “何况,刚刚盟主大人还暗箭偷袭,恐怕已经激怒了李安,李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吴绰春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左右,厉喝道:“我堂堂吴家家主,岂能如丧家之犬般逃命,岂不让人笑话,要突围,你们自行突围好了,本盟主就在府邸内等着李安,看他如何敢杀我!” 说罢,他竟然不顾鲜血淋漓的眼睛,踉踉跄跄的朝吴家府邸走去,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一个隐约可见的血脚印。 “盟主!” “盟主!” 几个武道世家的家主连连呼叫了数声,可结果吴绰春头也不回的朝府内走去。 无奈之下,几个家主对视一眼,叹息一声,便带着仅存的数百亲随,一路朝北门奔去。 至于吴绰春回到府邸后,先是让府内医师替他包扎好伤口,又在府邸大堂前放置了一把太师椅,一本正经的端坐于上。 他强压住内心的恐怖,就这么正襟危坐,傲然的挺胸抬头,故作从容。 只是被包扎的脸庞,看上去,却是显得那么怪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城内的喊杀声也愈来愈清晰,脚步声,也愈来愈响亮,吴绰春知道,李安的军队已经到达府外了。 吴绰春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可他还是不得不极力的控制着心神,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淡定模样。 若非是他的腿在不停的抖动着,还真的会被他骗了。 “轰!” 一声巨响,府门被生生推开了,两扇府门直接被推倒了。 紧接着,一队浑身浴血的刀盾兵率先破门而入。 当先一将,手握狼牙大枪,正是岳破虏。 岳破虏遥遥的指着府邸,抬头四处探望而去,只见在大堂之前,吴绰春眼缠绷带,浑身血迹斑斑,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这一个奇怪的举动,着实引起了岳破虏与一众刀盾兵的注意,满腔杀意,顿时安静了下来。 岳破虏看了一眼眼前这人脸上的伤痕,顿时就知道此人是谁了,慢慢走近,手中的狼牙大枪向吴绰春一指,“吴老狗,想不到我家王爷一箭竟然没射死你。” “你是何人,老夫乃是北地武道世家联盟的盟主吴绰春,叫李安来见本盟主。” 吴绰春虽然面不改色,可脊背处已经是冷汗直冒,湿透了衣襟,神经也在这一刻绷到了极点,却丝毫不敢显露出半点惧色。 岳破虏面带冷意,死死地盯着吴绰春,慢慢绕到了他的背后,忽然低头笑道:“老狗,你是真的不怕死,你敢在城头上辱骂我家王爷,你觉得我家王爷会让你活着离开吗?” 吴绰春被这话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却依旧自信的说道:“让李安来见我!” “大胆!” 岳破虏眉头一皱,猛地将大枪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喝道:“我家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这个败军之将能说的,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看着寒光闪闪的枪头,还有滴滴血迹滴落,吴绰春心头惊颤,可依旧是强装镇定,“让王爷来,我有话要说。” 见状,岳破虏这才派人去请李安前来。 吴家堡内,李安正策马前行,在闫清顺的护卫下,巡视着整个吴家堡。 随着南门被攻破,吴家堡彻底投降了,城内数万大军尽数投降,四座城门也趁势被攻占,象征着摄政王的大旗也随即飘扬在了吴家堡的城头之上。 大军入城,李安严禁士卒对平民杀戮,违令者,一律军法从事。 李安最重视军纪,麾下士卒无人敢违抗,也正因为如此,整个吴家堡得以幸存保留下来。 可最令李安的惊讶的是,大军入城,不但没有受到城内百姓的抵制,反而受到了百姓的拥戴,无数百姓自发的从家中走出,在大街上欢迎李安大军入城。 李安惊讶之余,却又无奈的说道:“看来吴家堡的百姓早就期盼本王的到来了。” 身旁的闫清顺摇头叹息道:“据末将所知,自从王爷兵临北地之时,吴绰春就已经开始招兵买马,扩充军备,为了积攒军费,吴绰春以各种名目,对治下百姓进行强征暴敛,治下百姓苦不堪言,无数百姓不得已之下,只能离乡背井,四处逃亡,留下的百姓,无一不是被压榨到了极点,百姓苦于吴家统治久已。” “而今王爷攻破吴家堡,让幸存的百姓看到了希望,这正是吴家堡百姓翘首以盼的事,他们焉能不前来犒军。” “怪不得呢!” 李安脸上浮现出一丝丝愠怒,冷冷道:“吴绰春此人自以为是世家门阀,从来不把天下百姓当回事,鱼肉百姓,更是成了常态,怪不得大渊朝软弱无能,被金鞑欺辱至此,光是这些蛀虫就让天下百姓对朝廷死了心,谁还会为大渊朝抛头颅洒热血,大渊朝不败亡才怪呢!” “王爷所言极是,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闫清顺也点头应道。 就在这时,一骑兵飞马奔来,报说岳破虏已经在吴家府邸内抓住了吴绰春,请李安前往定夺如何处置吴绰春。 “好呀,破虏果然是不负众望,竟然真的生擒了吴绰春,本王倒要看看这个老狗要玩什么花样!”李安颇为兴奋,立刻驱马朝吴家府邸而去。 李安手提方天画戟,大步的迈进吴家府邸,一进门就看到了院落内,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副高傲无比的吴绰春。 关键,吴绰春脸上尽是血迹,还在闭目养神,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德行。 可看上去显得是那么的怪异。 李安不禁心里暗暗想到:“老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 “摄政王到!” 一声急呼响彻起来。 岳破虏一众刀盾兵纷纷起身行礼,唯独吴绰春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 见此情景,李安眉头一皱,心里显然是动了杀意,微眯的眼眸中,迸发出丝丝杀意。 吴绰春这条老狗,明明已经战败被俘,却还依旧淡定从容的坐在太师椅上,装腔作势,他是真的活腻了。 闫清顺站在李安身后,见到李安脸色微冽,当即前进一步,低声说道:“吴绰春虽然无才无德,可毕竟是北地第一武道世家,想要让北地彻底安定,最好还是降伏此人。” 李安笑而不语,自然明白闫清顺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一怒之下杀了吴绰春,再引得北地狼烟四起,让北地彻底陷入一片混乱,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本王知晓了。” 李安应了一声,昂头走进吴家府邸内,所到之处,众将士纷纷跪地请礼。 岳破虏迎了上来,拱手施礼道:“见过王爷,末将不辱使命,已经将吴绰春擒拿在此。” 可李安充耳不闻,走到了吴绰春面前,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喝道:“岳破虏,本王问你,现如今,这吴家堡是谁的地盘?” 岳破虏也是一愣,忙回道:“启禀王爷,吴家堡已经被王爷攻破,自然是王爷的地盘,不止是吴家堡,整个北地也尽数归于王爷。” “哦,可既然是本王的地盘,为何有一个老狗,竟然敢坐在本王的位置上?”李安猛然抬头望向吴绰春,目光中杀机毕现。 正在佯装淡定的吴绰春听到这话,彻底不淡定了,睁开眼眸,恰好与李安四目相对,森寒的杀意顿时让他吓得魂飞魄散。 岳破虏自然也明白李安的意思,直接走上前,一把抓住吴绰春的领子直接拎到了半空,二话不说,便丢到了地上。23sk. 扑通一声,直接把吴绰春摔了一个狗吃屎,眼睛的伤口也再次鲜血淋漓。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吴绰春哀嚎起来。 李安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冷冷盯着吴绰春,“老狗,想不到你竟然没有自尽,这着实让本王有些失望呀?” 第352章 马小的困境 李安这话是在故意羞辱吴绰春,吴绰春又岂能听不出来,老脸顿时通过。 吴绰春被这般粗鲁对待,虽然心里羞怒无比,可还是拼命挣扎道:“你们这些贱民放开我,我吴家可是京城的世家,焉能对我世家子弟如此无礼,就不怕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吗!” 吴绰春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顿时惹怒了岳破虏。 岳破虏一听这老狗还敢装腔作势,恼怒之下,直接一枪柄砸在了吴绰春的后背,砸的吴老狗口吐鲜血。 果然,这一下让吴老狗立刻老实了不少,眼神也畏惧了起来。 李安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沉重的方天画戟猛地一杵地面,地砖立刻裂成数瓣,冷笑道:“吴老狗,就凭你也敢在本王面前充什么世家子弟,三相之子本王都杀了不少,也伤了不少,你算什么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北地第一武道世家吴家的家主,竟然就这么被丢在地上。 吴绰春何时受到过这般对待,从他出生到现在,都不曾遇到过。 整个北地谁人不知,吴家就是北地的王,无冕之王。 可这位“无冕之王”竟然如同死狗般丢在地上。 吴绰春真的怒了。 这是在羞辱他,羞辱吴家,羞辱整个北地。 倒地的吴绰春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不知是伤口疼得,还是羞辱所致,脸色通红无比,对着李安吼道:“摄政王,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方大员,地位尊贵,岂能如此这般对待老夫,老夫好歹也是名门世家之后,你不礼遇我也就罢了,为何羞辱老夫?” 吴绰春就一只眼睛,还怒目而视,声音沙哑无比,瞪着李安嘶吼道。 可语气却是有些求饶的味道。 听着吴绰春的质问,李安却是露出一抹轻蔑,冷笑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是摄政王,刚刚你不是还在城头上叫嚣本王是贱民之后,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吴绰春可还是嚣张无比的辱骂李安是贱命之后,可如今兵败被俘,落到了李安的手,却反而说李安是什么摄政王一方大员,想要李安对他客气一点。 还真是有些可笑。 李安这话是彻底揭露了吴绰春贪生怕死的伪面。 这一番暗含讽刺吴绰春贪生怕死的话,着实把吴绰春羞得老脸通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安继续说道:“你不会是怕死,想让本王饶了你吧?” 望着他一脸尴尬的模样,李安也算是报了辱骂之仇,心里稍稍解气,随即便冷冷说道:“吴老狗本王也不跟你废话,今日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听到这话,吴老狗心头一喜,以为李安不想杀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奉承之话。 可随后,李安又说道:“只要你自尽,我可以保证不将你吴家满门抄斩。”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就连闫清顺也是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安是铁了心要杀吴老狗。 毕竟吴绰春虽然兵败被俘,可他在北地的影响力还是极大的,若是能逼降于他,将来统治北地,也算是有了一臂之力。 可万万没有想到李安压根就不想留他一命。 闫清顺忍不住低声提醒道:“请王爷三思,吴老狗虽然为人刻薄,嘴不留情,可毕竟在北地统治了数十年,留下他还是有好处的。”23sk. 李安冷哼一声,“今日他能反我,明日自然也能反我,与其留下这些祸患,倒不如一刀杀的干净!” “更何况本王要的是北地的百姓,不是这些蛀虫,他们鱼肉百姓多年,早就让北地的百姓失德失心,今日若是本王不杀他,那北地的百姓如何看待本王,本王与那个腐败的朝廷又有何区别?” 李安并非是没有大局观,比降吴绰春的确是对于眼下统治北地是极为有利的,可李安要的不是眼下,要长久的统治北地,自然是离不开北地百姓的拥戴。 可吴绰春这些所谓的武道世家对待本地的百姓如何,根本不需要多言。 李安的眼里绝对容不下这些鱼肉百姓的蛀虫,今日必须杀他。 不止是他,那些武道世家中,所有欺辱百姓的一律杀无赦。 吴绰春听到李安的话,脸上的恐惧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真的杀他,他还以为凭借着他吴家在北地的尊贵身份,李安会饶了他,并且对他以礼相待。 这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吴绰春,你可记得本王曾经对你说过破城之时,本王必取你项上人头,否则我的李字就倒着写,现在该是本王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李安缓缓起身,手中的方天画戟也慢慢举起,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 看着一身煞气的李安,吴绰春现在是彻底慌了,急忙故作硬气道:“摄政王,你不能杀我,我吴家在北地,可是统治了数十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楚,只要你不杀我,我帮你统治北地。” 可眼看着李安朝他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吴绰春彻底吓得魂飞魄散,恳求道:“摄政王你别杀我,我知道你……你缺兵费缺粮草,我吴家的府库内有的是钱粮,只要你答应不杀我,这些东西我都敬献给王爷。” 可吴绰春的求饶丝毫没有阻碍李安的脚步,李安眼中的杀机也越发的浓烈,方天画戟透露出慎人的寒光,已经缓缓的举起。 吴绰春是彻底急了,急忙磕头求饶道:“王爷,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只要王爷饶我一命,我就是做牛做马侍奉王爷。” 到了这个时候,吴绰春已经顾不上一切了,只要能活命,就是让他吃狗屎,他都毫不犹豫的同意。 可他却不知道,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是难逃一死。 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李安动了杀意。 尤其是入城时,那些百姓个个瘦的皮包骨头,见到李安的大军泪如雨下的模样,已经深深刺激到了李安。 这还是吴家的大本营吴家堡内,百姓生活就如此困苦,那附近属城的百姓,乡民又该如何之惨? 如此鱼肉百姓的世家子弟,李安留他做甚? 杀之,也难解心头之恨! 画戟高高举起,戟锋寒气逼人,李安杀意大作,冷冷道:“吴绰春,你听好了,本王今日之所以杀你,绝非是因为你羞辱本王,而是为了北地百姓杀你,记住了,到了地府,你尽可跟阎罗王告本王的状!” 话音一落,戟锋猛然落下。 “别杀我……” “噗!” 戟锋重重落下,鲜血飞溅。 随着吴绰春一声惨叫。 一颗人头滚落地面。 自以为是当今世家门阀的子弟,就高人一等,这天底下就无人敢杀他,可惜,终究是死在了李安的画戟之下。 李安冷冷的哼了一声,内心中却是一阵鄙夷。 在场的诸多将士早就看不惯吴绰春这般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德行,今日见到被自家王爷取了性命,个个是大呼痛快。 岳破虏更是举着狼牙大枪,高呼不止,内心高兴万分。 一旁的闫清顺皱着眉头,不禁叹息道:“这个吴绰春真是不知死活,真的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不敢得罪世家子弟,畏惧世家门阀,不过,杀了他倒也活该,只不过,若是能降伏此人,为王爷所用,那就更好不过了。” “降伏此人?” 李安冷哼一声,忍不住反问道:“今日他能反我,又岂能真心归降。更何况,此人自认为是世家子弟,对百姓出身的视为猪狗般,早晚必然再次反叛,与其等他反叛,倒不如提前将其诛杀,以绝后患。” 闫清顺听到这话,也是身形一震,猛然间,便幡然醒悟,当即说道:“王爷深谋远虑,末将不如也,此老贼还真是非死不可!” 想想也是,以吴绰春对李安出身的不屑一顾,若是真的收降了,等到实力慢慢恢复之时,他必然想尽一切办法反叛,一旦与金鞑人战事焦着,他再背后在捅一把刀子,那可真是危险了。 如今,李安光是朝廷那些世家门阀,就已经在处处给自己找麻烦了,若是再加上北地这些武道世家,那可真是头疼了。 吴绰春不管是否投降,今日也是必死无疑! 恍然大悟之下,闫清顺不禁对李安佩服无比,点头道:“吴老狗在北地辖区内横征暴敛,早就惹得民怨沸腾,今日王爷杀了吴老狗,也正好让北地百姓归心,真是一举两得的良策。” 闫清顺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李安的深层用义,自然是坚定的相信李安的做法。 李安哈哈一笑,傲然道:“吴家堡已被我军攻破,吴绰春也已经伏诛,整个北地已经彻底属于本王的统治,是时候该给朝廷发一道捷报了,让朝廷那些大员也跟着高兴高兴。” 北地半数土地已经属于李安了,如此大的战绩自然要让朝廷那些大员知道,最好能让他们睡不着觉。 也让北地大渊百姓知道,让天下大渊百姓知道,大渊朝并没有放弃北地,本王犹在! “诺,末将这就去办。”闫清顺点头道。 随后,李安继续说道:“传本王令,将吴绰春的人头挂到城墙之上,张贴告示,宽慰城中百姓,另外凡是罪大恶极的世家家主一律抄家灭门,还有封存吴家府中银两,充作军费,另外将粮草分给城中百姓。” “诺,我等遵命!” …… 做好了这一切,李安该筹划着该收复北地失地了。 前段时间,金乌貅因为马小在金鞑腹地搅动的整个金鞑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金鞑并非是一个族群,而是数百个族群组合在一起的,一旦金鞑国主威势减弱,这些族群立刻就会开始了互相攻伐,强占人口和地盘,让整个金达鞑王朝再一次陷入了一盘散沙,分崩离析的境地。 金乌貅得知这个消息,也顾不上攻伐南下大渊朝了,只得抽兵北上,救援金鞑王朝,只在北地留下了几万大军,驻守几个重要城池。 至于静塞边关,也仅仅是留了一万多精锐监视而已。 其他的金鞑大军全部北上回援国都,誓要将马小这支大渊骑兵彻底消灭。 与此同时,马小这支军队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第353章 碑! 整整一天一夜,行军的队伍已经撑到了极限。 领头的年轻小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风沙,数月的风餐露宿让他原本白皙的面庞变得粗了三分,可眼眸中坚毅却又加深了十分。 他下令全军停下来休息,此时他们已经深入金鞑草原千里之远,这种高强度的行军考验的不仅仅是士兵,还有座下的战马。 对于正常而言,骑兵行军一天百里算是极快的,毕竟大队人马行军,可不是八百里加紧的信骑那么简单。 可他们却是日行三百里,一路急驶,歇马不歇人。 况且,他们可是深入敌后,还需要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异动。 可他们虽然身着大渊军队甲胄,可兵器战马却全然换了,清一色的辽东骏马,是金鞑拐子马这般精锐才能配备的骏马,仅仅千人,却足足四千余匹战马,一人四马有余。 这支千人小队正是李安的那支奇兵,大渊国子监府长匡彦的学生,那支学生兵。 也是那支无人看好的“学生兵。” 可也正是他们深入金鞑草原腹地千里,搅动的整个金鞑一塌糊涂,逼得金鞑国主躲在国都,不敢出门,吓得金鞑各个族群四散而逃,最终更是逼的金乌貅不得不放弃南下,回兵金鞑草原。 “马小统领,附近没有发现金鞑游骑的踪迹,不过前面发现的一个墓碑,上面布满了刀痕,年代甚是久远。”一个满脸风霜,胡须针立的将领走近说道。 马小抬头看了一眼,“好,一会过去看看。” “对了,林叶,安排人散出去,提防金鞑人的突然袭击。” “诺!”林叶点头道。 此人正是当日在国子监上场与马小交手的林叶。 若非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眼前这个一身粗犷,满脸胡须的壮汉,会与那个一身蓝衣,手握链枪的英俊少年是同一个人。 这时,一个龙行虎步的将领踏步走来,手里还握着一个水壶,一袋干粮袋,“马统领,吃点东西吧,下次下马休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马小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薛林,你的剑呢?” 薛林可是在国子监剑术第一,平日里剑不离身,人不离剑,可今日身上佩戴的却是一根铁骨朵。 “哈哈哈,剑断了,也不好用,不如铁骨朵好用,一砸一个。” 薛林摘下头盔,露出黑乎乎的脸庞,咧嘴一笑,“老马,你不也是,你的特大号的长槊呢?” 马小自嘲一笑,低头看了看躺在身边的虎头大斧,“也断了,不过如你所言,还是大斧好用,一斧一个,不用想着补刀。” “哈哈哈!”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恰在此时,又有一个年轻将领走来,手里捧着一本册子,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统领,这一次的伤亡出来了,又有三十二名同学伤重不治。” 马小与薛林闻言,彻底沉默了,刚刚的苦中作乐,变成了难受。 这一次一千多名学生兵出征,已经折损数百名了。 虽然造成的战果是惊天动地的,可伤亡也是极大的。 他们的战果,与当年的冠军侯有的一拼,他们是英雄。 “记下名字,回去报告王爷,他们的家人由我们赡养。”马小沉声说道。 “诺!”薛林点头应道。 马小吃了口干粮,又抓起水壶给身旁的战马喂了几口水。 这匹战马浑身黝黑,只有额头上有一撮白毛,神骏无双,赐名,小白。 小白是马小抢夺的,当初随马小出征的那匹战马,已经死了,死在金鞑人的箭下,足足十八根箭矢,才放倒它。 为此,马小心疼了许久,直到又夺了这匹战马,小白原本的主人是一个金鞑大将,还是金鞑皇室,只不过,他的主人脑袋被割了,就是被马小割的,所以,作为战利品,它换了新主人。 马小抚摸着小白,满是喜爱之意,小白也同样用“希律律”的声音作为回应。 望着小白,马小心里感触颇深,心想,这就是金鞑最大的倚仗,辽东骏马。 大渊朝缺马,这是毋容置疑的,北地育马,虽然比不上辽东骏马,可也算是良马,可北地已经被金鞑人陷落,现在大渊朝只能靠南方驽马,那些低矮的驽马如何冲锋陷阵,如何与骑着辽东骏马的金鞑人争锋? 即便是这几年大渊朝在西北的经营,将西北战马引进大渊朝,装备大渊军队,可西北战马还是太弱。 产自西北高原的西北战马,相对于辽东骏马还是过于矮小,相差近半米,比一头毛驴高不了多少,即便是这样,也只有精锐军团才能配备。 面对骑着高高的辽东骏马金鞑人,还未交锋,气势就已经矮了三分,如此一来,焉有不败之理。 长途行军,西北高原马六个时辰才能行进百里左右,可百里已经是极限,再行进下去,战马再不休息就要趴窝了。 而辽东骏马只需要三个时辰就能行进百里,而且再行进三个时辰才需要休息,足足差距一百里。 无论是冲刺,还是耐力,辽东骏马都能甩西北高原马几条街。 而看看大渊边关精锐,李青云和李道宗的边关精锐骑兵,皆是清一色的辽东骏马,尤其是那些重甲骑兵,非辽东骏马不得担任。 可辽东骏马的优良战马实在是数量稀少,李安经营数年才仅仅有几万精锐,李青云和李道宗在边关待了十年,也不过是组建了三万精锐骑兵而已。 马小更是头一次接触辽东骏马,对于辽东骏马的优良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不仅仅是大渊朝,就是盛产良马的金鞑,也将辽东骏马视为宝物。 上品的辽东骏马更是宝物中的宝物,譬如金乌貅手下有一个铁浮屠,清一色的精锐重甲骑兵,是金鞑人最强悍的存在,骑兵来去如风,杀伐果敢,而铁浮屠所用的战马就是上品的辽东骏马,不过,也仅仅是几千人马而已。 由此可见,辽东骏马的珍贵之处。 大渊朝想打造这种精锐重甲骑兵更是难上加难。 “怎么了?”???.23sk. 马小突然注意到林叶的变化。 林叶摊开地图,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无名地方,说道:“统领,此处有一块墓碑,而且阴气森森,说不定会有鬼怪,让弟兄们在此宿营,恐怕不合适。” “鬼怪?” 马小愣了愣,“咱们人人手上不下十几条性命,就这冲天煞气,还会害怕鬼怪?” “人不怕,可是鬼怪……”林叶还是有些紧张道。 “怕什么,一会我去瞅瞅,要是有鬼怪,我第一个剁了他!”马小丝毫不以为意。 此地乃是金鞑人的腹地,就是有鬼怪也是金鞑人的鬼怪,金鞑人都不怕,还怕他们的鬼怪,笑话! 马小最不信这世上会有鬼,这世上但凡有鬼怪害人的地方,一定是藏着比鬼怪更可怕的东西,恶人。 看看大渊朝堂就明白了,那里的人可比鬼怪可怕多了。 不信! 你看看百鬼夜行,有人藏在里面,比鬼还高兴。 修整片刻,不少学生兵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毕竟他们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最大的不过是二十出头,只为了一句“大渊万岁”就一脑热的冲到了金鞑草原腹地千里。 他们才是大渊朝真正的英雄! 无愧于“桀骜少年郎”这句话! 马小一一探望着休息的同学,又去看了看设置的游骑哨兵,这才与薛林,林叶一同前往墓碑处。 墓碑在一处乱石堆上,估摸有十几米高,只有一条仅仅一人通行的小路,小路崎岖不平,两侧沟壑里布满了尖锐的乱石,一旦踩空,便是粉身碎骨。 能在一望无边的草原上,找到这些乱石也不容易了,何况还修建的这么高纵。 在小路的乱石中,马小发现了许多箭矢头,而且已经锈迹斑斑,依稀可以从箭头上看到字迹。 “怎么会是大渊朝的字迹?”马小看着箭头惊讶道。 薛林手捧着箭头,点头道:“是啊,还真是大渊朝的字,难不成,这里曾经是大渊朝的统治之地?” “这怎么可能,此地距离大渊数千里,而且还是金鞑人的腹地,大渊军队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驻防?”林叶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 想想也是,大渊朝连长城都要保不住了,还深入金鞑草原数千里,这不是笑话吗? 等到马小他们三人登上乱石堆顶,看到那块刀痕满满的墓碑时,他们三人彻底惊呆住了。 那块墓碑上下两米左右,乃是上好的铁石打制而成,上面不知用什么东西刻的字,不过字迹已经难以看清,唯独落款依稀可见,是霍…… “这……这是霍侯爷立下的碑文!”马小猛然一震,骇诧道。 薛林与林叶也是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原来此地乃是霍侯爷攻占草原部落时立下的碑,并且刻下碑文,以供后世瞻仰,结果后世皆是无能之辈,无人能来瞻仰。 三人不约而同,齐齐跪地,泪如雨下。 又掏出随身的香炉,纸张,祭拜霍侯爷的英灵。 祭拜完毕。 马小望着碑文,久久难以平息内心的震撼。 自己今日所经历的艰难,霍侯爷早就经历过了,甚至更难,后人不忘前事之师,可自己这些后辈真是丢尽了霍侯爷的脸面。 脸红,丢人! 马小再一次重重的磕了一头,喃喃自语道:“侯爷,晚辈马小今日前来祭拜,等到晚辈与当今摄政王李安歼灭金鞑人,一定再来祭拜您,相信不会太远的。” 就在这时,一个学生兵奔跑上来,大呼道:“统领,西边发现金鞑人,速度极快,一路朝我们这边袭来。” 马小眉头一皱,猛地抬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好,来的好,就让霍侯爷看着,看我们如何击破这些金鞑人!” “走,教教这些金鞑人怎么打仗的!” 随着他们三人离开,那面碑文竟然露出一抹光泽,上面的字迹也越发清晰起来。 铄王师兮征荒裔, 剿凶虐兮截海外。 夐其邈兮亘地界, 封神丘兮建隆嵑, 熙帝载兮振万世! 第354章 猛安护驾军 马小骑上小白,一把抓住林叶递过来的虎头大斧,纵马奔驰到高出山坡,察看金鞑人的动向。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黑线,可马小却将视线收回,扭头望向身后的乱石堆,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这片草原足够开阔,也足够平坦,金鞑人如同一群恶狼,嗅着他们留下的一点点气味,竟然追了上来。 金鞑人的骑兵拉开阵线,犹如一排排海浪卷起无尽尘土,慢慢席卷而来。 “全军结阵!” 马小低头吼了一声。 薛林举起令旗,刚要下令,随即却又抬头问了一句,“是防御,还是……” “不!” 马小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乱石堆,将虎头大斧高高举起,“冲锋阵型。” 薛林都愣了,试探道:“马小,金鞑人不止万人,可能是两万人马,而且是从北地回来的精锐骑兵,还有金鞑国主的猛安护驾军!” “霍侯爷就在身后,你我敢退?” 马小依旧不为所动,甚至于脸上都没有任何波澜,平静的吓人。 或许真的是因为鬼怪的缘故,他真的有些无畏了。 现在退了,霍侯爷会发怒的。 猛安护驾军! 这是仅次于金乌貅铁浮屠的一支金鞑精锐中的精锐,人人皆是披铁甲,持重枪,也是金鞑国主的护卫亲军。 这支骑兵可是从金鞑各个族群中挑选的贵族勇士,其中金鞑皇室成员占据了一多半,个个武道高手,杀人如麻,悍勇无比。 猛安护驾军仅仅是一万余人,共计十队,最精锐的五千人马乃是金鞑国主的皇宫护卫,其他五千人马驻守国都八个城门,为宿卫。 不久之前,马小与学生兵见识过猛安护驾军的可怕之处,毫不夸张的说,马小那些同学几乎全都死于猛安护驾军的手中。 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同样,猛安护驾军也折损两个千人队,也正是因为此战,让金鞑国主都吓得不轻,甚至让整个金鞑王朝都为之震动。 猛安护驾军竟然败给了一支大渊骑兵,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时候如牛羊般软弱可欺的大渊军队有这么强大的战力? 可也不能因为学生兵战胜了,就可以小瞧猛安护驾军。 这些学生兵是何许人也? 他们是国子监的学子,匡彦的学生,将来入了军营,就是百人将。 一群由百人将组成的军队,若是败了,那才可怕呢? 可若是换了任何一支大渊军队呢? 怕是根本没有胜算。 而且,在大渊朝虽然猛安护驾军的名头没有金乌貅的铁浮屠响亮,可他也从国子监学府中查阅到猛安护驾军的事迹。 这是一支被训练成杀人机器,且只效忠于金鞑国主的一支骑兵,每个人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只有密令与杀戮,他们杀人之时,无论男女老幼,马蹄踏碎之地,人畜不留。 他们是金鞑国主手上最锋利的刀! 若非是金乌貅南下征讨大渊朝去了,马小他们是没有资格与猛安护驾军一战的,因为他们不会轻易离开金鞑王朝的国都。 马小别无选择,眼前这支金鞑铁骑背后,恐怕还有数不清的金鞑人,既然北地的金鞑铁骑撤回,作为统帅的金乌貅必然也撤了回来,那作为亲卫的铁浮屠呢? 金乌貅可是被大渊朝文武大臣称之为,“穷凶之帅!” 满朝文武,包括兵部几位大员都为之惊惧,且不说其本身的武道实力,至今还没有一员大渊将领能挡住十招,就是说他的统兵之筹,韬略之甚,普天之下,能与之相左者都是少之又少,更别提战败此人。 马小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来了,退,往哪里退? 此处深入金鞑腹地千里,再退,就是荒漠,连霍侯爷的封狼居胥碑都在此,你还往哪里退? 只能打! 击溃眼前之敌,再徐徐东退,伺机南归,方为上策。 眼前之敌,只是敌军前锋,正所周知,金乌貅麾下的铁浮屠乃是人马俱披重甲的重型骑兵,速度必然慢上不少,又是从北地一路奔袭而来,因此,金乌貅的计策定然是利用这一万骑兵缠住马小一众,待到铁浮屠一到,大军围住,剩下的就是屠戮。 “全军结阵!” 马小大喝一声。 薛林再次问道:“何阵法对敌?” “锋矢!” “全军冲锋!” “无左右翼,无后翼,全军冲锋!” 马小的语气都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马小低头看了一眼虎头大斧,不禁自嘲道:“还是老子的大槊好用,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逼迫王爷给我做个新的,还要镀金的!” “预备!” 马小将大斧高高举起,身后一个十人队,手持各色兵器,犹如一个万国兵器库似的,全都与马小一样,高高举着兵器,甚至于高度都几乎一致。 这些国子监的学子出征之前,个个都高举着长槊,威武不凡,事到如今,也只能换上了各种粗劣兵器,显得无比简陋。 可身上那种渗进骨子里的杀意,却是全然不一样了。 他们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官。 “目标,前方金鞑狗的军阵,破中军。” 马小率先杀出,口中怒喝,“杀!” 座下小白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一声嘶鸣,骤然加速,与它的新主人一样,人马都透着一股子狠劲。 马小与一个十人队组成了锋矢的尖,一个无坚不摧的尖,一个插入敌军心脏的尖。 现在整个学生兵人数,满打满算,不过是千余人。 对面金鞑铁骑足足万人,十倍的数量差距。 外加以逸待劳。 可这千人学生兵却毫无一丝惧意,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两方的实力悬差,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已经应不应该打。 当马小的军令下达的那一刻起,这些年轻人就不再去想这些问题,眼里就只有两个字,“破阵!” 马小一马当先,作为锋矢阵的尖头,他绝不能出现一丝迟疑。 只见他第一个冲进了金鞑人的军阵,如同一把烧红了的匕首插进了奶油蛋糕之中,伴随着一道道血光,狠狠的杀进阵中。 “杀!” 学生兵犹如一道巨大的黑色铁矛裹携着摧毁一切的恐怖威势,生生撞进了金鞑人的军阵中,突如其来的冲锋,让金鞑人都吓了一跳。 铁蹄如风,瞬息之间,已经碰撞到了一起。 一时间,骨肉碎裂之声,兵器折断之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声,填充了整个金鞑草原。 在马小的锋矢阵下,金鞑人的勉强结成的军阵,瞬间被撞开一个缺口,千余人的铁骑犹如绞肉机般所向披靡,生生的将金鞑军阵犹如浪花般劈开。 马小居中,持巨斧劈砍开一条通道,薛林居左,林叶,方启居右,刀枪如风,锐不可当,将一切阻挡之敌,尽数斩杀。 数不清的金鞑被掀飞,数不清的人头落下,一道道血雾撒满了天空,将天地都映澈的犹如血色。 在如此超强的冲击之下,金鞑人被摧毁的不仅仅是战意,还有最后的胆气。 草原上,血色点点,似那初春红梅,绚丽艳红。 一千学生兵再一次杀穿金鞑军阵,队伍一冲而过,将金鞑人的线型军阵击穿。 此仗,虽然侥幸,也是必然。 金鞑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只有一千人居然敢对着他们万人大阵进行反冲锋,以至于连阵型都没有来得及更换。 “杀穿!” 林叶兴奋的大吼一声。 再看看众多学生兵的脸上皆是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可马小依旧是面色如常,再一次催马重新列阵。天籁小说网 那些金鞑人在短暂的交锋过后,重新调整了阵型,他们也学着马小组成了锋矢阵,只不过他们的锋矢阵更大。 “统领,金鞑人变阵了!”林叶忍不住提醒道。 薛林也问道:“咱们怎么办?” 马小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乱石堆,一抹眼光落到了石堆顶端,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马小一甩虎头大斧,昂头大吼一声,“结阵,再冲杀一次!” 锋矢阵是骑兵最常用,也是最好用的破阵阵型,即便是骑兵对战骑兵,都是善用锋矢阵对决。 而骑兵与骑兵的锋矢阵对决的胜利,看的就只有一样,那就是尖头。 谁的尖头够硬,谁就是胜利者。 否则尖头折断,剩下的骑兵瞬间落入重围,想冲都冲不出去。 因为他是马小! 国子监学府这一届最强的学子。 匡彦的第二得意高徒。 第一是一个叫裴镔的,现在是大渊剑神。 所以,他没有选择,唯有冲阵。 马小带着这些学生兵再一次反冲了回去,战马加速,各种兵器闪耀着寒光,整个锋矢阵出奇的没有嘶吼声,只有战马的喘息声。 这股安静实在是可怕,可怕的让金鞑人感觉到刺骨的凌厉寒意。 “轰!” 两支军队再一次撞击到了一起,马小作为锋矢阵的尖头,手持虎头大斧,如战神附体,一路碾压过去,所过之处,金鞑骑兵人马俱碎,几无一合之将。 即便是号称金鞑国主的亲卫,猛安护驾军,此刻也彻底被这些大渊朝的“孩子”打怕了,不但是兵器娴熟,杀招狠辣,而且个个悍不畏死。 大渊朝有一句俗语,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猛安护驾军可是金鞑铁骑中的精锐,可以称得上是当今罕见的“横的,”可面对这些“不要命”的孩子,也是个个发怵。 尤其是马小,数十个猛安护驾军中的高手前往堵截,都被一招斩杀,拦腰斩断,人马俱碎。 仅仅是一个交锋,作为金鞑铁骑锋矢阵尖头的猛安护驾军,死的最惨,仅仅是刚一交手,就如同下饺子一般落了一地。 骑兵落马,尤其是冲锋中的骑兵,一旦落马,便是十死无生。 你身后的袍泽根本无法避开你,战马的铁蹄会将你踏成肉泥,溶于土地之中。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归于自然。 第二次冲锋,马小带着袍泽同学再一次杀穿了金鞑人的敌阵,哪怕是对方也是锋矢阵,也轻而易举的杀穿。 清点人数,一千多学生兵,有六十三人没有回来。 而金鞑人丢下的尸体不止千具。 这一刻学生兵的恐怖战力再一次表现的淋漓尽致,以千人对战万人,以疲惫之师对战安逸之师,却杀的对方胆寒。 马小一人斩杀不下百人,皆是金鞑铁骑中的百人将以上。 杀穿金鞑人的军阵,马小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依旧是平静如水。 这也就是为什么匡彦说裴镔不如马小的地方。 论实力,论计谋,论韬略,裴镔皆在马小之上,可论狠辣,裴镔就是拍马也不及。 刚刚一千多学生兵之所以可以再次杀穿金鞑人的军阵,靠的就是作为尖头的马小足够狠,狠到让金鞑人胆战心惊。 此刻。 再度被杀穿军阵的金鞑人没有整队,也没有冲锋,反而有些退缩之意。 马小瞬间就抓住了战机会,立刻下令,“敲鼓,进军,再次冲阵!” “咚咚咚!” “呜呜呜!” 金鼓声与号角声同时响起,整个队伍再一次加速。 这一次对面的金鞑铁骑,包括猛安护驾军忽然就一下子散开了,开始掉头撤退。 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哄而散。 而金鞑铁骑中依旧保持撤退阵型的就是猛安护驾军,只有千人。 不对,现在已然不足千人。 “金鞑狗退了,他们害怕了!” 林叶高举着一柄大枪,大声的嘶吼着。 “万岁!” “大渊万岁!” “王爷万岁!” 第355章 军人当死于边野! 千人学生兵杀退了万人金鞑铁骑,刚刚做完这惊天动地的壮举,可马小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兴奋,甚至连那些学生兵也是如此。 似乎是对眼前这些事有些麻木了,习以为常的小事。 跟吃饭一样平常的事。 “我们该走了。” 马小再一次看了一眼乱石堆,摧转马头,“往西走,去辽东,这些猛安护驾军想要拖住我们。” 此刻,远处的猛安护驾军发现马小他们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慢慢停了下来,包括哪些普通金鞑部族骑兵再一次召集起来,战马的铁蹄再一次响彻起来。 马小看着有些发狂的金鞑人,知道现在往西撤离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一旦这些金鞑人发了疯的追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最可怕的是战马一旦累垮了,在茫茫草原上,根本不需要金鞑人的追杀,光是草原就足以将他们全部吞噬,看似平静的草原上,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杀机。 “马小,我们能挡住这些金鞑狗吗?”薛林头一次不自信的问道。 “挡不住就算了。” 马小脱口而出,嘴角微微轻挑,“军人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 “在死之前,也要拉几个金鞑狗当垫背的。” 马小这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包括他也没有信心能打赢。 反倒是如此,这些学生兵全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坐在学堂中,听府长匡彦讲解这句“军人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时,还没有那么多的感触,可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真的感受颇多。 这一次,他们学生兵仅仅千人就直深入金鞑腹地,深入金鞑草原千里,还见到了中原千百年都不曾见到过的霍侯爷的封狼居胥碑。 此生无憾了! 此事一旦传入大渊朝,势必会引起一连串的震动,而他们就是真正的大渊英豪,甚至在历史长河上也能能留下重重一笔。 他们深入金鞑草原千里,重要的不是能击杀多少金鞑人,而是这件事情本身的影响力。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大渊朝上到文武百官,下到贩夫走卒,早就恐“鞑”久已,军中也是如此,将无战意,兵无战心。 而他们一群学生兵就敢深入金鞑草原千里,这对于大渊朝而言,是一个多么大的鼓舞,这是一份荣耀! 这份荣耀不是马小,也不是这些学生兵的,而是大渊朝的荣耀,是大渊朝万千百姓的荣耀。 金鞑王朝向来引以为傲的铁骑悍勇无双,天下无敌,可结果呢? 我大渊朝国子监学府的一些学生,仅仅千余人就敢闯入你金鞑腹地,一路碾压过去,将你们金鞑王朝搅的乱成了一锅粥,逼得你们撤兵。 这就是大渊朝真正的实力,真正的可怕之处。 大渊朝后继有人! 此事若是传檄四方,遍传九州,周围大大小小的部族,国度,那一个不畏惧,就是依附于金鞑王朝的那些草原部族是不是也要想一想退路了? 作为这支学生兵的统领,马小想的比任何人都多,他一直记得李安临行的那句话,“千里奔袭金鞑国都你敢不敢?” “敢!” 那一声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一直都回荡在马小的耳畔。 此战,那怕是他们这些人全都埋骨于此,也值了。 起码让金鞑人见识到大渊男儿的血性,让他们收敛住嚣张气焰。 与此同时,刚刚退去的猛安护驾军再一次开始加速,加上其他的金鞑部族骑兵,他们的人数还是学子兵的几倍。 “看来他们今天是非要把我们留下不可了。”马小自嘲的笑了笑,视野抬高,心也猜出在这些猛安护驾军的后面一定是金乌貅的铁浮屠。 金乌貅的铁浮屠人马披重甲,速度定然是快不了,就算是驮着战甲也提不起速度,他们甚至还需要其他骑兵的协助,才可以重新披甲上马冲锋。 这个时间足够马小他们迅速撤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除非金乌貅让铁浮屠把甲胄都卸了,当然这是绝不可能的,没有了重甲的铁浮屠,那还是铁浮屠吗? 除非金乌貅疯了! 马小他们在金鞑王朝的腹地待了数月,真的是把金鞑人惹恼了,金乌貅更是气的将南下与李安决一死战的战机都不要了,由此可见,金乌貅该有多么生气。 若是马小仅仅是四处烧杀抢掠也就罢了,他们竟然不知道跟谁学的,将屠杀的金鞑部族的人头收集起来,在金鞑国都城下垒成尸观,与当年某人的做法如出一辙。???.23sk. 可就算是某人也不过是在大渊京城城下,可马小是在金鞑王朝的国都城下,二人的差距,不言而喻。 这种赤果果的挑衅,让金乌貅都有些忍不了。 在他看来,这是对整个金鞑王朝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数千金鞑骑兵在猛安护驾军的率领下加速奔驰而来,马小他们恐怖战力的加持下,所展现的强大,此刻也也要消失了。 两军相距不过两百步,马小突然高举虎头大斧,怒喝一声,“放箭!” 学生兵临行前,每人配备五千支弩箭,拢共是五百多万支弩箭,可现在每个人手上不足十支弩箭,足足射出去四百多万支弩箭。 每人仅存的十支弩箭是他们最后的大杀器,可现如今,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马小还是下令将弩箭射出去。 连弩与神臂弓交相辉映,互相射击,连绵不绝的箭雨再次出现,最前面的猛安护驾军还在向前疾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全部被射翻倒地。 三波箭雨射出,马小第一个冲了出去,犹如一道黑色的弩箭,率先冲杀而出,手中的虎头大斧高高举起,斧刃寒光闪闪,露出刺眼的光泽。 对面的猛安护驾军明显被射怕了,锐气一滞,可马小的斧头已经劈了过来。 “噗!” 一声肌肉撕裂的声音,迎面而来的那个猛安护驾军被虎头大斧劈中,斧头去势不减,顺带着将后面的两个袍泽一并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只见他左手握大斧,右手缓缓的将腰间的唐刀拔了出来,挡住劈过来的刀枪,同时挥舞唐刀砍杀一人。 连小白也被主人的杀意所沾染,闷着头,只管往前冲刺。 数千人的金鞑铁骑,还是在猛安护驾军这样的精锐加入下,再一次硬生生的被马小一个人杀穿了,身后尽是一条血路。 薛林则是挥舞着旗帜,指挥着学生兵继续扩大战果,锋矢阵变成了鹤翼阵,每一个学生兵都成了尖头,肆意的屠戮着金鞑人。 马小的可怕实力与勇不可挡,一下子将猛安护驾军的凶性激发了出来。 这些猛安护驾军竟然自发的追杀起马小来,至于其他学生兵,他们根本不管了,在他们看来,今日只要杀了马小,其他人必然崩溃。 可他们以为人多就一定能击败马小,可他们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随着马小将虎头大斧挂在战马一侧的挂钩上,又将唐刀插回腰间刀鞘时,一切都变了。 无风卷起一股阴冷的寒意! 马小突然反身抓起腰间的连弩,弩箭如连珠急速射了出去,一箭一人,伴随着数十声惨叫,追击在最前面的猛安护驾军接连落马,中箭之处竟然是头盔的缝隙。 如此神射,彻底将猛安护驾军射怕了,纷纷降低马速,甚至调转马头,不敢再追马小了。 可马小却也是调转马头,又朝他们追去。 直到最后一个猛安护驾军落马身亡,马小这才停下。 薛林诸将纷纷围了上来,各个面露喜色,可不等他们庆幸再一次击败敌人时,远处一阵阵呼号声席卷而来。 马小急忙循声望去,果然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而且愈发明显,犹如一座座山峰压了过来。 铁浮屠来了。 金乌貅自然也来了。 不是全部的铁浮屠,只有一千人的铁浮屠,可这一千人的铁浮屠列队向前的时候,所展露出的可怕气势,竟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饶是马小以及这些学生兵早就置之生死于度外了,可还是被震慑的不轻。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凶名在外”的铁浮屠,每一个铁浮屠的骑士都是身高两米左右的铁塔壮汉,壮硕如牛,力大无穷,而且皆是武道高手,还有他们的兵器,毫无疑问,皆是沉重无比的重兵器。 当然,他们最可怕的当属身上的重甲了,精良的冷锻甲,连大渊朝至今都无法破开的秘密,十斤生铁只能打制半斤甲片,休说是寻常刀剑,就是长槊,长刀这些兵器,都很难正面破开甲胄的甲片。 强弓,重甲,这就是铁浮屠最赖以生存于战场,且百战百胜的最大的倚仗。 黑压压,犹如一座座铁塔般的铁浮屠呼啸而至,铁塔连成一片,远远望去,仿佛一个钢铁城堡,此刻,铁浮屠距离马小他们不过是千米距离,战马一提起速度来,转瞬即至。 铁浮屠军阵中,一个俊俏男子稳坐军阵之中,此人细细长长的鹰目,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挑,显得是如此的桀骜不驯。 在他的手边是一柄硕大的雀月斧,斧刃上面的放血槽内黑乎乎的,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染成这般。 此人正是金乌貅。 一个年轻,充满活力,且野心勃勃,并且长的也很俊俏的金鞑少年郎。 就是这个年轻人,让一个万万人口的大渊朝惶恐不安,狼狈不堪。 若是让朝堂之上,那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大员知道,把他们吓得夜不能寐的金乌貅,就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时,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金乌貅眼睛一眯,傲然的扭动了一下脖子,随即视野落到了千米外的马小,嘴角也再一次勾起,“有点意思,是个人物,很好。” “大渊人人口万万,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已经这般腐败,竟然还是如此人才辈出。”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个大将,沉声道:“那些大渊人交给你们了,不过,这个领头的小子留给本太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东侧杀出一支精骑,个个悍勇无双,手持强弓硬弩,人数不下千人,而且身后隐隐还有大队骑兵的动静。 紧接着,东南方向也出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伴随着金鼓声,冲杀而至,骑兵过万,连绵不绝,波浪壮阔,将整个草原都蔓延开来。 目测之下,不下四万多骑兵出现在他们周围,而且这些骑兵弓马娴熟,速度极快,绝对是一顶一的精锐。 马小只看了一眼两支骑兵打的战旗上那个“李”字时,忍不住冷笑一声。 援军到了。 还是大渊朝边军中两大精锐骑兵军团。 “好大的阵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马小再次冷笑道。 第356章 杀一个措手不及! 滚滚烟尘卷起无尽杀意,四万骑兵齐齐列阵。 这四万骑兵正是驻守辽东两地的李长风与李青锋,两将麾下皆是能与金鞑铁骑一较高下的辽东胡骑和北辽胡骑。 之所以叫胡骑,只因为两将麾下的骑兵皆是从北地招募的契丹人。 契丹人曾经也辉煌一时,可惜被金鞑人所灭,契丹族群被金鞑人几乎屠杀殆尽,剩下的族人要么西逃,要么归顺大渊朝,也正是因此,为大渊边军提供了最好的骑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些胡骑个个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与金鞑人厮杀个痛快。 李长风与李青锋和并一处,结阵御敌,旌旗烈烈,长枪如林。 对方金乌貅虽然相较之下,人数落入下风,可他有最精锐的铁浮屠,二者倒是不分高低。 今日此战,可谓是一场势均力敌,勇者无畏的大战。 而作为此战的主角,马小连同学生兵却立刻撤退于一处高坡之上,成了观众,欣赏着这场旷世大战。 “全军,起矛,准备破阵!”银枪一指,李青锋怒喝一声。 四万铁骑人甲整肃,严阵以待,静静的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很快,半个时辰已过。 西风凌冽如刀,刮的旌旗烈烈作响。 风卷残阳,一道道金色战旗,犹如波浪般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照耀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在最大的,也是最耀眼的一面大纛之下,身披金色甲胄的李长风,巍然而立。 西风扑面而过,可在这风中隐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是人血的味道。 李长风同样举起金光闪闪的金枪,遥遥指着前方,“举枪,准备出击!” 在远处的高坡之上,马小端坐战马之上,视线放开,视野中,黑色的尘土席卷而起,正铺天盖地而来。 耳畔,犹如天雷降落的轰鸣声一阵阵响起,脚下的大地,也莫名战栗起来。 马小眉头一皱,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了虎头大斧的斧柄,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不止是他,其他学生兵也是如此。 一双双年轻的目光,凝望着远方。 片刻之后,尘土之中,无数刀枪剑戟,旌旗金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三万精锐拐子马,卷起满天尘土,气势汹汹的狂涌而至。 再看铁浮屠的大阵中,金乌貅年轻的眸子猛地一挑,双臂猛地展开,昂头大笑道:“我等的人终于来了!” 冰冷的目光,寒气逼人,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桀骜的怒气。 可面对四万大渊朝的边关精锐,他却理都不理,唯独目光紧紧的盯着高坡上的马小那群学生兵。 同样,马小也盯着他,目光毫无惧色,甚至还带着一点挑衅。 “哈哈哈,有点意思,真是个可敬的小子!”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老态龙钟,可他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是才比马小年长几岁而已。 目光收回,他看向了眼前的四万边关精锐,看向了那面金色大纛之下的那个大渊将领。 “李长风,李青锋,你们两个竟然也敢来阻挡本太子的路,真是活腻了!” 俨然,他对李长风与李青锋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甚至是不屑一顾。 相比马小,他更想活捉他,想看看这个拥有天大的胆子的小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从来没有瞧得起马小,以至于得知一支大渊轻骑进入金鞑王朝的草原时,他都只是一笑了之,后来通过细作得知是一群国子监学府的学生时,他更是笑得前翻后仰。 区区千人学生兵有何用? 可就是这区区千人的学生兵,把整个金鞑王朝搅动的翻天覆地,斩杀了不知道多少金鞑部族,并且还兵临国都城下,狠狠地抽了金鞑王朝一个大嘴巴。 耻辱,莫大的耻辱! 逼得他不得不修改全盘计划,将南下的计划再次推迟了,望着大渊朝的花花世界不能攻取,只能退兵。 现在,那个让自己无数心血全部破灭的家伙就在眼前。 真是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 金乌貅的脑海中,只有“生俘活捉”这四个大字,汹涌的怒意犹如惊涛骇浪席卷了他的心头,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从他的心底升起,燃尽了全身。 “韩常何在?”金乌貅怒喝一声。 一员虎背熊腰,豹眼圆环的壮汉,手握重刀应声走出, 此人正是韩常。 金乌貅麾下大将。 韩常此人不仅仅是一员可斩将夺旗的勇将,还是金鞑王朝少有的“帅将”,此人兵法韬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善用统兵作战。 金乌貅抬手一挥,大喝一声,“韩常,给你一万拐子马,给本太子冲击李长风的左翼,让他们见识一下本太子的厉害!” “是!” 韩常看了一眼金乌貅,没有一丝迟疑,当即拍马杀出。 “呜呜呜!” 金鞑王朝的海螺号发出狰狞的怒吼声,一面“韩”字大旗杀出阵中,一万拐子马气势汹汹,狂杀而出,直奔李长风的左翼撞去。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一万拐子马展露出的声势可谓是惊天动地,气焰滔天。 李长风一直死死的盯着金乌貅的动向,眼看一万拐子马率先发动了攻势,不敢轻视,当即喝道:“青锋,由你率领北辽胡骑出击,务必阻拦住拐子马!” “诺!” 李青锋当即点头应道。 金鼓声震天而起,不绝于耳,旌旗挥动之下,一万北辽胡骑也裂阵而出,迎着韩常的拐子马,奔涌而上。 “轰轰轰!” 两支当世精锐铁骑,顷刻之间,轰然撞到了一起,一瞬间,鲜血飞溅,肢体横飞,整个天地间,都掀起了漫天血色。 两军皆是强军,谁也不服谁,瞬间杀的天昏地暗。 两军交锋,久战不下。 金乌貅面色如常,再一次下令一万拐子马出阵,攻击李长风的右翼。 一万拐子马轰然杀出,犹如潮水般直奔李长风的右翼而去。 李长风看的真切,当即下令,一万北辽胡骑出阵迎击。 震耳欲聋的金鼓声连绵不绝,一万北辽胡骑气势如虹,猛然杀出,转眼之间,两军再一次杀作一团。 杀气腾腾,血肉横飞,勇悍善战的拐子马,对上家仇国恨的北辽胡骑,瞬间就是你死我活的血战,死战不退,一时之间也难分胜负。 金乌貅看的真切,眼看自己两万精锐拐子马竟然破不开这些大渊边军,当下再次下令,剩下的一万拐子马,配合一千铁浮屠对李长风的本阵发动了最强一击。 李长风别无选择,当即擂鼓进军,两万辽东胡骑凶悍迎面杀出。 “咚咚咚!”???.23sk. 金鼓声彻底响彻到了最高点,声音之响亮,誓要将这方天地击碎。 随着李长风的金色大纛一动,所有辽东胡骑率先冲杀而出。 李长风更是手持金枪,纵马杀出,迎着铁浮屠狂杀而出。 金乌貅身旁,除了千余人的铁浮屠亲卫之外,其他人马尽皆是裂阵而出,裹携着无尽的杀意,向着辽东胡骑的阵型一路碾压过去。 此战。 金乌貅也不禁眉头紧皱,手心冷汗直冒。 这一次,他可是压上了全部兵力,他要彻底击垮李长风与李青锋两将,折断李安的双臂,震慑整个大渊朝。 也为这一次南下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损兵折将讨一点利息。 诛杀李安麾下两大悍将,这笔买卖不亏。 值了。 迎面处,李长风手握金枪,左突右刺,上劈下砍,所过之处,金鞑诸将士无一人能挡住他的锋芒。 乱军之中,李长风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金乌貅的大纛,顿时冷冷一笑,“金乌貅,你想留下我们兄弟二人,门都没有,也不怕崩掉门牙!” 金枪高举,向着再一次围杀而来的拐子马,怒喝一声,“将士们,随我杀鞑,杀啊!” 一声充满暴怒的长啸,李长风立刻催马冲阵,金枪舞成一道锋芒,犹如一道道金色光芒激射而出。 伴随着一声巨响,两军彻底绞杀在一起,仿佛在大地上交织成了一面巨大的血色地图。 到处是血肉横飞,血流如注的景象,无数将士身首异处,尸骨无存。 眨眼之间,两军不下数百人命丧当场。 李长风一马当先,犹如一个人形怪物,挥舞着金枪,以一路碾压之势,狠狠地杀出一条血路,枪锋扫过之处,身负重甲的铁浮屠都被拦腰而断。 枪势横扫八方,震荡之力,无坚不摧,枪头所过之处,敌将必身首异处。 残肢断臂在天空中漫天飞扬,猩红的鲜血染红了甲胄,在一片血雾之中,李长风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肆意的屠杀着生灵。 远在本阵的金乌貅见到这一幕,不但没有露出丝毫担心,反而拍手叫好道:“不愧是李安麾下八虎将之一,真是厉害,厉害呀!” 随后,金乌貅又做了一个重大决断,只听他轻笑一声,说道:“留下五百人,其他人围杀李长风和李青锋,本太子要亲眼见到他们的人头。” 军令一下,数百铁浮屠亲卫齐齐纵马杀出,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对李长风与李青锋实施斩首行动,只要他们二人一死,辽东胡骑与北辽胡骑必然全军崩溃。 数百铁浮屠亲卫手持长戟大斧,这等重兵器,一路碾压而来。 仅仅是一瞬间,在这数百铁浮屠的加入下,数不清的胡骑,顷刻间就被碾压成了肉泥。 两万辽东胡骑竟然被这区区几百铁浮屠一路杀的大败,即便是李长风拼了命的抵挡,可也无法挽回军队的败势。 再看李青锋与他的北辽胡骑也是如此,愣是被几百铁浮屠围困了起来,只能勉强稳住阵型而已。 这些铁浮屠仗着人马俱披重甲,在阵中,四处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李长风再强,也只是孤家孤人,根本无法击杀所有的铁浮屠,眼看麾下将士被杀的节节败退,也无可奈何。 “听说辽东有二将,在辽东连战连胜,竟然逼得大太子那些人狼狈不堪,可惜,今日在我看来,也不过于此尔,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金乌貅轻蔑一笑,拿起亲兵递来的马奶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左右亲兵,无一不是哈哈大笑,纷纷开口附和。 随即,金乌貅大手一挥,喝道:“传本太子令,叫韩常尽快斩杀李青锋,好过来帮忙斩杀李长风,这些大渊边军今日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战场。 一支骑兵突兀的出现在高坡之上,每一个骑士脸上都写满了坚毅无惧,即便是还有几分稚嫩,但丝毫不能掩盖那股冲天战意。 “杀金乌貅,杀!” “杀!” “杀!” 一声声怒吼,更是裹携着无边的杀意,震慑得天地变色。 金乌貅惊了! 李长风也惊了! 两军将士都惊了! 竟然是那群孩子! 第357章 这是大渊少年郎! 与此同时。 李长风也注意到了高坡上的动向,他可是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王爷下令,让他必须将这些学生兵救出来。 所以,他那怕是死也不要救出这些学生兵,可他就是怕! 怕自己死了也救不出这些学生兵。 一千学生兵纵马从高坡奔杀而出,掀起遮天的尘土,无数碎石被溅起,犹如沙尘暴般,飞扑向了铁浮屠本阵的左翼。 当那道沙尘暴漫卷而至的那一刻,边军与铁浮屠将士,无一不是大惊失色。 那沙尘暴的势头,铺天盖地,气焰滔滔,杀机毕现。 李长风震惊之余,身躯也是为之一颤,眼眸中顿时涌出惊喜之色,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了领头的小将。 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这才是大渊朝未来的勇将! 佩服至极! 自豪至极! 李长风真的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些学生兵,区区弱冠之年做的事,却让大渊无数英豪都汗颜,更是都为之佩服。 “桀骜少年郎,这就是我大渊朝的少年郎!” 李长风兴奋无比,眼眸中洋溢着自豪的神色,金枪高举,怒喝一声,“弟兄们,连这些孩子都这么英勇,我们又当如何,杀退金鞑狗,杀啊!” 原本被铁浮屠逼得已经岌岌可危的军阵,被李长风这么一嗓子,立刻士气大振。 四万将士的斗志,陡然间被点燃了,士气骤然大作。 “杀!” “杀!” 堂堂七尺汉子,难道还不如这些娃娃了? 兴奋的四万将士彻底被羞怒了,就是死,也不能让这些孩子看轻了。 所有将士愤怒的大声咆哮,冲天的杀意,直冲云霄,惊的天云变色。 而这些铁浮屠与拐子马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刚刚已经被他们打的溃不成军的大渊骑兵,突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 就连铁浮屠将士都一个个目露惊诧,刚刚嚣张跋扈的气焰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恐惧。 “他们……他们怎么还敢出阵,他们那来的勇气?” 最震惊的莫过于金乌貅了,他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惊骇了,面对突然加入战团的一千学生兵,一时间竟然也乱了方寸。 马小亲率一千学生兵绕着整个战场兜了一个大圈子,而后,直奔金乌貅的本阵大纛而去。 金鞑大纛之下的定然是金乌貅无疑。 “狗鞑子,你林叶爷爷在此,拿命来!”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林叶手持一柄大枪如风卷残云般杀至,大枪携带着无坚不摧之力,急速轰向金乌貅。 惊怒之下的金乌貅猛然抬头,冷眼瞥见一个年轻小将,向着自己狂杀而来。 此刻,他内心已经被愤怒填满了,他原本还想等收拾掉李长风与李青锋之后,再将这些学生兵一网打尽,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好,很好,既然你们自己急着找死就别怪本太子了!” 怒极之下,他竟然笑出声来,当下抓起雀月斧,纵马上马,嘴角微微上挑,“就先拿你的人头震慑一下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随即,他只身踏出军阵,至于刚刚欲要冲出的铁浮屠亲卫,全都被他呵斥住了,几个大渊少年,不需要别人出手,他一人足矣。 “不知死活的家伙,也敢跟本太子叫嚣,你们这是自己找死!” 金乌貅一声如雷咆哮,手中的雀月斧犹如一道闪电劈砍出去,斧刃卷起道道劲风,向着林叶冲杀过去。 “轰!” 一瞬间,斧枪撞击之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陡然生出。 两道排山倒海的恐怖劲力,轰然撞到了一起。 两人撞击所迸发的恐怖劲风瞬间四散而飞,竟是将周身无数血雾生生冲散,震荡的力量将将两人周围的地面划出道道深沟。 错马而过的瞬间,两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金乌貅手持雀月斧,身躯稳如山岳,再看林叶却是身躯一震,手中大枪都差点脱手。 可两人的表情却完全不一样,金乌貅却是惊异无比,像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相反林叶却是凝重之余,多了一丝不服气。 金乌貅无愧是金鞑第一骁将,不止是带兵打仗的本事。就是这武道也堪称一绝,除非是王爷亲临,否则谁也没有把握战胜此人。 可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 老子也不怕! 就在金乌貅还沉浸在竟然没有一招斩杀眼前小将之时,林叶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纵马回身,大枪再度袭杀而来。 寒光点点的枪刃,撕裂一切的无坚之力,直奔金乌貅的面部而去。 枪锋撕裂空气,竟然卷起道道劲风,吹得空气都烈烈作响。 “好大的胆子,还敢出手,去死吧!”金乌貅彻底怒了,一击没有斩杀林叶,他真的怒了。 是暴怒! 夹杂着羞愧的暴怒。 雀月斧轰然劈出,斧刃扫出恐怖的冲击力,撕扯的空气,发出漩涡般的鸣响,斧刃未至,强如气流般的劲力,率先压了下来。 斧刃快如鹰击长空,势重犹如虎啸山林! 林叶来不及多想,急忙收枪抵挡,重枪猛地举过头顶,双臂齐齐发力,筋脉轰然暴起,灌于枪柄之上。 “轰!” 斧刃当头劈砍落下,那恐怖的犹如泰山压顶之势,竟然生生的将林叶手中的重枪枪柄压弯,粗壮的手臂也被这恐怖的力量压的微微弯曲。 这究竟是何等的力量,一击之下,林叶当即气血翻滚,脸色涨红如血,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双臂之上的筋脉更是发出刺耳的崩鸣声,几欲撕裂一般。 低声一股咆哮,林叶猛地发力,丹田之力顺着全身的奇经八脉汇聚于双臂之上,奋然向上抗去,这下竟然真的将金乌貅的雀月斧荡开了。 金乌貅也是被惊了一跳,心里不禁暗暗惊异,“这家伙那来这么大的力气,他不怕一下子挣断筋脉,毁掉丹田吗?” 短暂的一思,他没有丝毫迟疑,林叶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他不会再给林叶一丝喘息之际,当下,再次扑杀过去。 金乌貅狂烈如狮虎附体,层层叠叠的斧光笼罩在了林叶的周身,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彻底将林叶包裹其中。 林叶咬紧牙关,倾尽全力,却也只能勉强抵挡。 说的好听点,是以守待攻,其实也不过是无力进攻而已。 可金乌貅却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对着林叶发动了一波强过一波的进攻。 就在五十步之外,马小与薛林几人看的惊心动魄的。 “不愧是金鞑第一骁将,这武道竟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林叶可是万万不是对手呀!”马小攥紧虎头大斧的斧柄,感慨道。 眼前,林叶与金乌貅已经大战不下二十回合,可惜全然被金乌貅压制着,只有抵挡之能,却无进攻之力,几次都差点被金乌貅重伤。 这般处境,倘若继续下去,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再过二十回合,林叶必然被金乌貅斩于马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马小麾下可不仅仅只有林叶,还有薛林,方启,每一个都不比林叶弱。 不过,林叶不敌金乌貅早就在马小的意料之中了。 若是林叶能击败这位金鞑第一骁将,那金鞑也不可能虎踞草原,让诺大的大渊朝战战兢兢了。 方启不等马小的军令,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了,随着他一声,“林叶兄,我来也!”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只见方启手持一柄大刀怒吼着,直取金乌貅的脑袋而去。 两将围攻金乌貅! 如闪电般杀奔而至的方启,瞬间杀进金乌貅与林叶的交战之中,手中的大刀舞成一道旋风,猛然劈出,宽大的刀刃,卷起道道风刃,直逼金乌貅的面部劈去。 还未交手,金乌貅只是在与林叶交手的间隙中瞥了一眼冲杀过来的方启,心里顿时了然了。 此将与眼前的小将实力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强上三分。 金乌貅忽然有些明了了,自己好像中计了,猛然逼退林叶,傲然的朝马小望去,嘴角泛起冷意,心里暗暗道:“好一个狡诈小子,竟然要用车轮战斗本太子,有点意思!” 怪不得敢突然出击,原来是有备而来。明摆着就是来克制自己的。天籁小说网 这谋略心机真是太可怕了! 金乌貅短短的恍惚之间,立刻就猜到了马小的心思。 “哈哈哈!” “好呀,又来一个送死的废物,很好,本太子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区区土鸡瓦狗之辈,也想来围攻我,去死吧!” 金乌貅看透了马小的心思,根本毫无惧色,反而愈加狂傲无边,竟然放声大笑,嚣张的不可一世。 狂笑之中,金乌貅还不忘一斧逼退林叶,又反手将斧刃朝方启横扫过去,巨大的斧刃凶猛的劈向方启,当即吓得方启脸色一变。 可已经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方启抓住长刀刀柄,硬抗这一斧。 “轰!” 犹如山崩地裂的轰鸣声陡然响起,满怀信心的方启脸色再度大变,身体控制不住的一哆嗦,这一击足以让他感受颇深。 “好大的力气!” 方启震诧说道。 随即,手中大刀猛然抡出,直击金乌貅的头顶,可金乌貅却也不慌,抬手持斧一挡,竟然真的轻松挡住了。 方启这一刀可谓是全力之击,这锐不可当的一击,竟然就这么被金乌貅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而且巨大的力量反而震得自己的虎头发麻。 就在方启震荡之时,伴随着金乌貅的一声长啸,雀月斧快如闪电,而且狂暴无比,迅猛急速攻杀而来。 方启不敢轻视,急忙收刀抵挡,全身之力灌于刀柄之上。 “亢!” 又是一击,恐怖的巨力轰击落下,方启再一次浑身一震,胸口顿时气血翻滚,虎口处也是鲜血淋漓。 一击之下,虎口撕裂,气血翻滚! 可就在他躲避之时,金乌貅丝毫没有停歇,身形一转,手中雀月斧轰然朝一旁的林叶落下。 林叶也只能举枪抵挡,同样被这一击震得不轻。 面对林叶与方启的围攻,金乌貅毫无惧色,以一己之力,轻松的压制二人,甚至肆意的抢杀二人。 密密麻麻的枪影,重重叠叠的刀光,犹如无数落下凡间的星辰席卷在金乌貅的周身,可金乌貅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斧就轻而易举的破除了,甚至反手一击,就逼得二人狼狈不堪。 转眼之间,三人已经战至百招之外,可林叶与方启却是疲于应付,勉强抵挡而已,甚至,隐隐有战败的可能。 反观金乌貅却是愈战愈勇,煞气冲天,与两将战得游刃有余,毫无惧色。 此刻。 马小望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心里已经被彻底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原来武道之强,竟然可以强大至此。 这一刻,马小对武道的追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变强!” “我要变强!” 片刻的沉思过后,马小表情一冷,再一次恢复了冷峻的神色。 他冷哼一声,沉声道:“今日,金乌貅就是战神降世,也休想扭转乾坤,薛林,全军进攻金乌貅的本阵,砍断金乌貅的大纛,先让铁浮屠与拐子马士气大落!” 第358章 三英战乌貅 听到这话,薛林也立刻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举起铁骨朵,引领一千学生兵纵马杀出,直接绕过了三人的战团,直奔金乌貅的本阵而去。 这一举动立刻让金乌貅引起了警觉,可他却难以短时间内拿着林叶与方启,心里不由得暗暗大骂马小狡诈。 留守在本阵的铁浮屠亲卫也发觉一支大渊骑兵斜插过来,目标直指自己,震惊之余,立刻分出百人前往阻拦。 若是换了寻常大渊骑兵,百人铁浮屠足以轻易击溃之。 可惜,这些学生兵可不是那么普通大渊骑兵,很快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面对一千学生兵的箭雨洗礼,足足十几个铁浮屠被射落马下,可随即,手持铁骨朵,刀斧的学生兵好好的给这些铁浮屠亲卫上了一课。 厚重的重型铠甲可以挡住刀剑劈砍,可却挡不住重兵器的一砸。 一骨朵落下,铁甲完好无存,可铁甲之下,已经是皮开肉绽。 一百铁浮屠瞬间就彻底淹没在学生兵的围歼之下了。 而后,铁浮屠再一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添油战术。 在一百铁浮屠被轻易击败后,金乌貅本阵中又分出一百铁浮屠裂阵杀出。 金乌貅见到这一幕,都快要气的吐血了,分兵添油战术是兵家大忌,都吃过亏了,还不长记性! 可金乌貅已经被缠住了,一时半会,根本脱不开身。 等待这一百铁浮屠的是套马索和铁骨朵,顷刻间,一百铁浮屠再一次淹没在学生兵的围攻之下。 而随着金乌貅本阵的异动,在与四万边关精锐交手拐子马和铁浮屠彻底士气大落,在李长风与李青锋的绞杀下,顷刻间就被杀的人仰马翻,四分五裂,溃败只在眨眼之间。 与此同时,林叶与方启,已经彻底被金乌貅压的喘不动气,败亡只在眨眼之间的事。 随着铁浮屠与拐子马败亡之际显露出来,金乌貅已经彻底怒了。 从他单独领兵作战以来,还不曾有过一次败绩。 即便是面对百万的大渊军团,他都没有失败。 可今日,面对区区一千学生兵,他不只是败了,还丢人现眼,损兵折将。 此事,若是传讲出去,他可是彻底没脸在金鞑王朝混了。 羞怒之下,金乌貅将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林叶与方启头顶,对着二人发动了一波强过一波的轰击。 这下,马小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金乌貅,你的对手是我,让我见识一下你这所谓的金鞑第一骁将究竟有多强!” 伴随着马小的一声长啸,整个人随即纵马杀奔驰骋,胯下小白犹如一道黑影闪烁而出。 虎头大斧左右震荡,轰鸣不息,借住胯下小白的马势,以极快的速度冲杀过去,沿途所遇到的金鞑人,尽数一劈为二。m.23sk. 单枪匹马,愣是踏出来了一条血路。 马小直奔金乌貅而去,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杀奔到金乌貅的跟前。 虎头大斧轰然劈出,裹携着无尽的恐怖巨力,席卷起道道风刃劲力,呼啸而出。 金乌貅正咬牙切齿的欲要结果了林叶与方启,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机从背后袭来,下意识的扭头望去,视野中,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斧头,机械性的举斧一挡。 “当!” 一声巨响。 伴随着道道劲风呼啸四散,金乌貅也看清了来人,脸色陡然一变,随即怒吼一声,“小子,本太子早就等着你了,既然你主动上来送死,那本太子就拿下你的人头!” 金乌貅狂笑一声,手中雀月斧左右劈砍扫去,瞬间荡开了左右林叶与方启的攻势,斧刃迎着马小当头劈砍。 马小自然也是毫无惧色,大斧迎面一挡。 斧头对斧头,惊的天地一震。 下一瞬间,劲风四散,轰鸣声如奔雷炸响,连绵不绝。 “亢!” 巨大的轰鸣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耳声,兵器撞击之下,飞溅的火星,犹如一粒粒烧红的铁末四散而飞。 光是这些飞舞的铁末都烫的马小微微皱眉,龇牙咧嘴。 可这一击之下,马小承受的冲击力不言而喻,整个身体都为之猛烈一晃,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手上的虎头大斧,灌入了全身,搅动的全身气血翻滚。 握住虎头大斧的手掌更是被这一击之下,又酸又麻,差点握不住斧柄。 看似金乌貅轻描淡写的一斧,可其中充满的可怕力道,却是极其强大,犹如一条沾了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马小的身体。 马小也是被惊的不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金乌貅的力道竟然强悍如斯,强大到了这般难以置信的地步。 马小碰到的过的真正高手也已经算得上是不少,第一个就是他的师长,当今国子监学府府长匡彦,第二个,就是李安。 可他们的可怕力道,比起金乌貅刚刚的一击,还是差的太远了。 也许是他们压根没有使出全力,可丝毫不能掩饰金乌貅的强大劲力。 “金乌貅,不愧是金鞑王朝第一骁将,若非是一品高手以下的大渊武将,只怕这一击之下,足以轻易斩杀!” 惊叹之余,马小银牙轻咬,握紧的虎头大斧重新舞了起来。 即便是面对金乌貅这般强大到可怕的高手,可马小依旧是毫无惧色,反而战意澎湃,瞬息间,平负了震荡的气血,再一次朝金乌貅攻杀过去。 这一举动,让金乌貅都有些看呆住了,满脸都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眼看这个大渊小将已经自己一击之下,震荡的气血翻滚了,可依旧是毫无惧色,依旧是挥斧攻来。 惊讶之意在金乌貅的眼眸中一闪即逝,在短暂的惊异之余,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强烈暴怒之意。 “小子,你让我金乌貅受尽的羞辱,本太子今日就要加倍奉还,你们一个个的,全都要死!” 暴怒的咆哮声中,金乌貅威势大增,一柄雀月斧裹携着天下无双,霸道无边的杀意,狂轰过去。 那一斧,不亚于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威势,向着马小的头顶落了下去。 斧刃未落下,可排山倒海般的恐怖杀意已经瞬间锁定了马小,强大的窒息之感瞬间就锁定了马小,将其紧紧包围在其中。 这一刻,马小甚至有一种恐怖的错觉,这一斧会要了自己的命。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好一个金乌貅,今日,我马小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马小怒喝一声,用声势将这股禁锢之力惊破,丹田内劲力呼啸而出,尽数灌于双臂之上,青筋齐齐暴涨数倍,丝毫不顾可能会带来的暗伤,低喝一声,手舞虎头大斧猛然架去。 “轰!” 一声刺耳的沉重撞击声陡然响起,无坚不摧的力道化作道道劲风,朝着马小朝席卷而去。 这一次,金乌貅只留了一分力,九成力量落到了马小的头顶之上。 也幸亏如此,否则马小根本挡不住这一击。 若非是林叶与方启怒喝着从左右袭杀金乌貅而来,马小也是必然被斩于马下。 金乌貅以一敌三,丝毫不落入下风,可却顾忌左右,难以全力而出。 可仅仅是九成力道,已然震得马小双臂酥麻不已,气息翻滚之间,一丝丝劲力趁势灌入马小的周身,肆虐着马小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 暴涨的双臂,也被瞬间压的微微一弯,手臂上的筋脉发出刺耳的爆鸣声,这是筋脉崩断的声响。 可金乌貅的雀月斧却堪堪就刺进他的甲胄中,劲风落入马小的皮肉上,刮的鲜血淋漓。 “好强大的力量,绝非是人力可以抵挡的!” “可惜,我……我还是太弱了!” “破!” 马小银牙紧咬,怒发冲冠,双臂奋力向上荡去。 与此同时,林叶与方启已然纷纷救来,林叶手持大枪,方启手握长刀,已经从金乌貅的左右袭来。 眼看无法一击斩杀马小,金乌貅也是暴怒不已,可还是不得不收斧而立,左右劈出两斧,将奔袭而来的两人再一次逼退数步。 趁着这个空挡,马小也可以喘息一口,晃动了一下僵硬酥麻的双臂,再一次举起虎头大斧,再度朝马小奔袭而去。 林叶也不甘示弱,随即怒喝一声,手中大枪如电随行,直逼金乌貅的左肋刺入。 方启也是如此,伴随着声声咆哮之音,手中的长刀呼啸劈出,刀锋如芒,裹携着无尽的破除之力,劈向了金乌貅的后背。 三道恐怖之力,分别朝金乌貅身体的各个部位攻袭而去。 可金乌貅见状,不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战意冲冲,大笑道:“区区三个废物,焉敢与本太子交手,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都给本太子死来!” 金乌貅咆哮连连,状若疯魔,怒火烧透了半边天,手中的雀月斧挥舞出无数道黑色风刃,朝着周身四面八方卷去,迎击着三人的进攻。 何为当世强者,以一敌三,浑然无惧,从容至极。 四人交手的招式变幻之快,出招之迅猛,已经快到了根本看不清招式,只有一道道寒光,夹杂着劲风盘旋在四人周身。 这就是当世强者的大战,普通士卒根本无法近身左右,就是这些铁浮屠也只不过是对普通士卒有用,面对这些超级强者的决战,根本插不上手,还不等他们靠近,漫天刃风已经将他们撕成了碎片。 如果不信,看看他们四人的周围,以四人为中心,方圆五十步之内就是一个“禁圈!” 无论人马靠近禁圈,等待他们的就是被生生撕成碎片。 但见禁圈之内,飞沙走石,劲风如刃,地面上的草已经化作了碎片,黑色的土地化作了粉末,一道道沟壑层生,任何靠近这个禁圈都会被撕成粉末。 这就是当世最强武将的可怕之处。 此时此刻,放眼整片战场,早就已经化作了一片血海之中。 铁浮屠与拐子马虽然仗着武力强劲,依旧是在拼命抵挡,可面对四万边关精锐,以及一千学生兵的突袭本阵,造成本阵大纛被砍断,士气也为之一滞。 反观铁浮屠与拐子马因为本阵大纛被砍断,士气受挫,主将金乌貅又被缠住,谁也不知道金乌貅究竟怎么样了。 故而,全军被切割的四分五裂,各自为战,互相无法连成一片,因此根本无法发动有用的反击。 在这般如此不利的局面之下,硬生生的被切割屠戮,杀的连连败退。 可这个局面,正是应了马小的谋思,落入了他的计策。 第359章 金乌貅退了! 薛林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对金乌貅的“抵抗,”可他率领学生兵杀进金乌貅的本阵,斩断金乌貅的大纛,击溃了铁浮屠与拐子马的斗志。更是令得金鞑人马崩溃。 战场之上,两面“李”字大旗,屹立不倒,随风展现,而金鞑人马的旗帜却是丢弃一地,踩进了泥土之中。 如此这般下去,铁浮屠与拐子马今日南逃覆灭的下场。 金乌貅就是再勇冠三军,挡得住三英,可又如何挡得住这数万人马的轮番围攻,最终还不是落得一个力竭身亡的下场。 而且这数万拐子马与铁浮屠可是金鞑王朝砸锅卖铁创立的,其艰辛不言而喻。 金鞑王朝人口各部族加起来不过是几十万,相比较大渊万万人口来说,可以用渺小来形容,即便是金鞑王朝在战事上屡屡压制着大渊朝,可金鞑王朝却输不起。 一次也不行! 输了就意味着亡国。 而创立铁浮屠与拐子马,几乎耗尽了金鞑王朝的国库,今日若是全部折损此处,想要再创立这两支精锐,绝无可能。 也正是因为马小提前计算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敢与金乌貅破釜沉舟的一战。 今日一战,马小已经打定主意以性命为代价留下金乌貅和这两支金鞑精锐,如此一来,金鞑王朝将再无力与摄政王一较高下,结果就是被摄政王彻底覆灭,成为历史长河中一颗耀眼却又短暂的流星。 马小也不急于与金乌貅分出胜负,而是与林叶,方启二人,三人互相配合,相互支援,就这么无休无止的与金乌貅一直斗下去。 转眼之间,三人已经交手数百回合以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金乌貅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环顾四周,自己麾下最精锐的铁浮屠都被压制的连连后退。 随即,金乌貅勃然大怒,激上了心头,情绪也很快变得急躁不堪,他心里很清楚,再继续拖下去,自己麾下的这两支精锐将不复存在。 即便是他拼命突围出去,只剩单枪匹马,就算是武道再强,又如何抵挡得住将来大渊朝的兵威。 何况,大敌李安还在大渊北地虎视眈眈,一心要覆灭金鞑王朝。 面对李安,他又拿什么抵挡? 意识到了这一点,金乌貅的情绪也开始慢慢急躁起来,手中雀月斧挥舞的狠厉无比,可却又是破绽百出。 眼下,他不仅仅是可能保不住这两支金鞑精锐,可能自己都要深陷重围,一旦被数万人马围困住,他就是再强,也是必败无疑。 “好狡猾的小子,本太子真是小瞧了你,你想拖住本太子,没门,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战神巅峰之境的可怕之处!” 一声暴怒的咆哮声陡然响起,金乌貅脸色陡然化作血红色,双目怒睁,血丝布满了眼球,粗壮如虬龙般的手臂,也瞬间暴涨,一条条筋脉崩起。 见到这一幕,饶是马小也不禁脸色一变,急忙大声提醒道:“林叶,方启小心,金乌貅这厮是要拼命了!” 战神境的强者一旦拼命,那就是山崩地裂的可怕,暴走之下,天下何人能阻拦住? 如金乌貅这般战神巅峰之境强者,一旦暴怒,全身体能立刻达到了巅峰,力量也叠加到了数倍,瞬间就化作了一个人形怪物。 这还是马小头一次见到战神境巅峰强者拼命的模样。 毕竟以他的境界实力,若是单打独斗,根本不需要战神境巅峰强者拼命就可以轻易击败。 拼命下的金乌貅展现出的可怕实力,绝非是正常人能想象到的。 现如今,拼命之下的金乌貅已经可怕到了无法想象。 情急之下,林叶当即大吼一声,“统领,此獠果真是要拼命了,您还是快快退去!” “是啊,统领,这天下还需要您来平定,万不可在此以身犯险,我兄弟二人命不足惜,死了也就死了,何况跟随统领,已经立下这不朽之功,死而无憾也!” 他们二人也感受到了金乌貅突然的巨变,生怕三人阻挡不住金乌貅,对于马小的文韬武略,他们二人心里很清楚,若是折戟沉沙在此,实在是大渊朝的损失。 相比他们二人的贱命,实在是不值一提。 马小现在就算是退去,若他们拼命阻拦,也决计不会让金乌貅伤到马小,可再继续下去,他们二人就彻底没有把握了。 听到这话,马小一阵肃然,可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三英战乌貅,马小岂能退缩,他一退缩,林叶与方启岂不是瞬间就要迎接金乌貅的全部攻势,结果恐怕就是二人皆死。 置袍泽于不顾,只身逃命? 马小宁可战死,也做不出这般被人唾骂之事。 “放屁,你我皆是兄弟,你们想让我背负贪生怕死,置兄弟于不顾的骂名吗?” “休想!” 马小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面对暴怒之下的金乌貅,他没有丝毫退缩,手中虎头大斧毅然决然的迎接上去。 这三人兄弟情深,同生死,共进退的模样,着实让金乌貅又暴怒了三分。 “小子,你们几个竟然敢无视本太子,真是岂有此理,本太子要杀了你们几个,你们休想活着离开!” 金乌貅怒气暴涨,雀月斧对着三人发动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仿佛一道道黑色闪电,一股脑的倾斜到了马小三人身上。 而且大部分攻势全部落到了马小一人身上,即便是林叶与方启拼命的出击,阻拦数道轰击,可还是无法拦住大部分攻击,起码七成攻击落到了马小身上。 在金乌貅暴怒之下,手上的攻势也恐怖到了极点,这是战神境巅峰强者的暴怒攻击,堪称仙人之下的一击。 毫不夸张的说,以金乌貅天才武道,外加战神巅峰,足以做到,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的恐怖战力。 “金鞑狗,就凭你未必能杀得了我们!”马小毫无惧色,身躯稳如泰山,虎头大斧在手中上下翻飞,在恐怖意志的加持下,面对金乌貅疾风骤雨般的杀招之下,竟然真的抵挡住了。 而且,还不仅仅是抵挡住这么简单。 只见马小同样长啸一声,不顾一切的强行提升实力,伴随着道道劲力灌入双臂,两条手臂同样发出爆鸣声,瞬间暴涨了几倍。 短短一瞬间,马小就仿佛是脱胎换骨般的提升劲力。 “金乌貅,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了我们三人,请吧!” 一声自信无比的怒喝,马小脸上露出无惧无畏之意,倍化后的双臂,展露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虎头大斧也在恐怖力量的加持下,生生劈出一道光芒。 “砰砰砰!” 短短半个呼吸的瞬间,金乌貅与马小已经交手十招。 可即便是强行提升劲力,马小还是比金乌貅弱了不少,境界的可怕差距,绝不是短短的提升,能弥补住的。 面对金乌貅一次次惊天动地的轰击,马小的虎口,手臂尽数被生生震裂,鲜血淋漓,几欲崩断一般。 甚至于,连双臂的血肉都被生生撕扯开。 可金乌貅那可与仙人相较高低得恐怖力量,再一次冲进了马小的五脏六腑,以及丹田之中,只一瞬间,五脏六腑就仿佛被捏爆般的剧痛,丹田更是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捶打了一下。 马小嘴角鲜血淋漓,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强忍着剧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疯了一般的反击着。 面对马小如同频临死亡般的反击,金乌貅自信无比的杀招,却没有斩下马小的项上人头。 如此一来,马小彻底被惊的愤怒无比。 “这怎么可能!” 金乌貅心里都被震惊到了。 这什么情况?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境界? 明明自己感觉对方也就是刚刚踏入战神而已,甚至仅仅是一品高手巅峰。 可竟然挡住了自己的数次杀招,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可在这惊怒之下,金乌貅却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反而怒意更甚之前,一声声刺耳的咆哮,又发动了一轮接着一轮的猛烈冲击,一次次的扑向了马小。 绝不会再给马小半分喘息之机。 在金乌貅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杀了他,必须杀了他,否则他就是下一个李安!” 眼前这个大渊朝年轻小将的实力,胆气,秉性,都与李安太像了。 若是让他活着离开,金鞑王朝无疑又多了一个李安。 就一个李安就让金鞑王朝停滞了十年之久,若是再加一个,金鞑王朝估计马上就要覆灭了。 可左右的林叶与方启岂能做事旁观,两人的兵器迅猛的从左右两侧袭杀而来。 在这万分紧急的状况之下,两人也丝毫不顾一切的激发了身体潜能,甚至于不惜一切的提升丹田内的劲力。 两人也是不顾一切的对着金乌貅狂攻过去。 三人全都杀红了眼,不顾一切的与金乌貅安全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甚至于,三人都不惜以命换伤。 试问,这样的打法,换了谁,能不畏惧? 在这般围杀之下,纵然是暴怒之下的金乌貅,又岂能不怕? 以命换命的打法,金乌貅敢不敢? 他自然是不敢? 他明明可以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斩杀对方,为什么要拿命去来一场同归于尽。 在这短短的骤然之间,金乌貅那可怕的攻势,终于还是被轻易的压制住了,攻守之势,变了。 “疯了,他们一定是疯了,全都疯了!” 金乌貅忍不住大骂。 怎么突然间三人的打法都换了,没有躲避,没有防御,只有一心要你的命,哪怕是自己死了。 在这般打法之下,金乌貅终于害怕了,就在这短短三十招内,他在三人身上留下了不下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同样,他的身上也多了九处伤口。 这一刻,金乌貅脸色的狂怒彻底被压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骇,惊骇占满了那张孤傲的脸庞上。 他们三人彻底瓦解了金乌貅的孤傲与不可一世。 若是今日金乌貅已经踏入陆地神仙,毫无疑问,即便是马小三人以命搏命的打法,也毫无作用,结果就是三人皆是身死道消,人头落地。 战神巅峰虽强,可终究不过还是凡人! 凡人之躯,如何比肩神灵? 又焉能挡住三个不要命的少年郎。 再百招之后,金乌貅终于被全面压制了,彻底落入了下风。 视野之中,整个战场也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金乌貅麾下大将韩常亲率的拐子马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了,只能勉强结阵御敌,丝毫没有反击之力。 斩将的计划彻底落寞了,出战的两大精锐也落入下风,再僵持下去,必败无疑。 念及至此,金乌貅不甘心也罢,愤恨也罢,百般无奈之下,还是怒喝一声,“本太子早晚诛杀你!” 留下一句狠话,金乌貅抢攻几招,还是拨马撤退了。 可马小也随即从小白的背上跌落下来。 第360章 马小吐血落马 金乌貅败了。 而且还是一败涂地。 在场的所有参战将士全都感觉到无比的震惊,在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金乌貅退走了。 当然,金乌貅是从容退走,在场大渊众将,马小,薛林那些学生兵,以及包括李长风与李青锋,都无能无力的目送他离开。 即便是如此,在场众人还是暗暗心惊胆颤,想不到连金乌貅都被“逼”退了。 这是大胜! 何止大胜! 是举国同庆的大喜事! 马小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无尽的庆幸。 李青锋纵马奔至李长风身侧,一脸惊奇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比我们当年强太多了,虽然是三人联手,可金乌貅的实力太强大了,三个年轻人竟然能逼退金乌貅,了不起呀!” “是啊,江山代代才人出,我辈也该退居幕后了。” 李长风也是啧啧称赞,既惊异于三个年轻人的可怕实力,也惊讶于马小的临机之断,假以时日,此子将是大渊朝新的守护神。 即便是现在,他们二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竟然是以这个结局收场。 至于败于的金乌貅,也是气急败坏,一路上横冲直撞,将阻拦的边军骑兵全部斩杀,这才骂骂咧咧的退去。 林叶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此刻脸色也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方启也是如此,两人真是惊喜万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挡住金乌貅这般进攻。 可他们没有注意到马小苍白的脸色,是那么的奇怪。 刚刚一战,他一己之力承受了金乌貅的大部分攻击,说实话,金乌貅是真的很强,强大到令他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力,即便是此战,堪堪将金乌貅逼退,也不过是占了一丝天时地利的便宜罢了。 不过,与金乌貅这种超级强者交手,他从中领悟的东西也是不少,相信不久之后,他有能再一次突破。 此战,虽然凶险万分,可同样收获也是不小。 马小刚要开口,可一股股极度难耐的无力感从丹田中传袭出来,以一种无法抵御克制的可怕速度,瞬间传遍了全身。 刚刚这一战,他可是几乎掏空了全身的内力,浑身筋脉受损极为严重,尤其是手臂,更是崩断了不知道多少条筋脉。 在几乎生与死的边境线上来回徘徊,马小的体能损害,不言而喻。 这一场大战,对马小身体的损伤几乎是无法言说的。 如此消耗之下,马小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嘴唇哆嗦一下,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脑更是昏昏沉沉,眼前也是一片昏暗,甚至于连拿起虎头大斧的力气都没有。 随着越来越虚无,手中的虎头大斧随即脱手而出,整个人更是一下子伏倒在了小白的背上。 小白眼疾手快,眼看马小都坠落,急忙四蹄朝上,趴在了地面上,这才没让马小狠狠地摔下来。 “统领!” 刚刚还在无比庆幸的林叶与方启立刻大惊失色,急忙飞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将马小扶了起来。 “噗!” 一口老血从马小的口中喷了出来,整个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李长风也是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坠马吐血了,纵身赶来之际,急忙下马察看情况。 随行的军中医师也请了过来,在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医治下,马小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反而气息渐渐虚弱。 医师泪如雨下,号啕大哭道:“诸位将军,老朽无能,无法医治小将军,求将军治罪。” 李长风急忙询问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转眼间就昏过去了?” 医师无奈说道:“小将军刚刚一战,几乎是耗尽了丹田中的全部内力,浑身筋脉受损极为严重,双臂筋脉断裂无数,更要命的是对气血的损伤,这几乎是不可逆的,老朽只能给他治愈一下外伤,至于内伤,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薛林急得快要把都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双拳紧紧攥在一起,拳头都捏出水来了,沉声问道:“我只问你,我家统领还能否醒过来?”???.23sk. 医师摇了摇头,“不好说,现在就靠他自己了,若是小将军福大命大,自然是可以醒过来,可若是……” 医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可言外之意,根本不需要说完。 “今夜就是小将军最大的难关,只要小将军今夜能醒过来,那就没事了,否则恐怕就很难醒过来了。”医师这话,对于在场众人无疑是一计重击,所有人都不禁哀声叹息起来。 这时,李长风急忙开口道:“此地还是金鞑王朝之地,实在是不宜久留,诸位还请去本将的城池。” 一行人也点头同意,吩咐士卒打扫完战场,便撤离了战场。 …… 与此同时。 大渊一支千余人的学生兵深入金鞑王朝,将金鞑王朝掀翻天,而且还联合边军击败金乌貅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渊朝。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毫无疑问自然是李安了,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好几天都没有睡着。 逢人就说,“我的,是我的人!” 可此时,在大渊朝的权力中心,京城最中心坐落的那座恢宏宫殿内,有一个人看着奏折上第一个名字马小,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此人正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当今陛下宋桓。 曾经他也是一个心怀天下,宏图霸业于己心的帝王。 不过,也只是曾经。 现在的他被屁股下的龙椅禁锢了本心,禁锢了争夺天下之心。 这一次,一封从辽东边关传来的八百里急报让他一夜未眠。 若非是北地的战报,或许他还未必会看,可辽东一向平稳,自他登基以来,鲜有辽东急报,今日竟然是八百里急报。 当打开奏折,脸色都瞬间变了,捧着奏折久久没有放下。 一支学生兵深入金鞑王朝腹地千里,破金鞑万军,袭金鞑国都,筑尸观,败乌貅,这一桩桩战报,足以石破惊天。 “马小!” 宋桓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国子监学府是大渊朝的学府,每年的大比,虽然他不去,可对里面的学子还是了解一二的。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李安大闹京城之时,李安派这支学生兵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当时,他只是一笑了之,认为李安就是在胡闹,可今日一看,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件事就这么被他丢下了,毕竟他每日可是有很多比关注这件事还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更何况谁会对一些学生上心。 一群学生,一群孩子,大渊朝缺这些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的孩子吗? 不缺! 第二次听到就是今日,足以让他这个大渊皇帝为之大惊失色。 “真是了不得,了不起呀,朕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天不怕地不怕,敢与仙人比肩高!” 宋桓在自言自语道。 若是有人听到这话一定会被惊吓到,当今陛下竟然将这群学生比做自己,光是这份荣耀也足以流传百世了。 从金銮殿内,左右侍奉的小太监脸上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也被吓到了。 当今陛下已经有多少时日没有这么夸赞人了。 “宣曹轻言进殿,朕有话要说。” 宋桓对着左右侍奉的小太监吩咐道,随后又道:“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左右侍奉的小太监全都惶恐不安的退了出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没过多久,内机间指挥使曹轻言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位如今可是当今陛下最亲信的大臣,曾经也是俊俏读书郎,可如今已然两鬓泛白,眉眼之间尽是风霜之色。 倒真是岁月不饶人,亦或者是,江湖不饶人。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轻言见到宋桓端坐在龙椅上,俨然一副发呆沉思的模样,不敢多言,只得轻轻的叫了一声。 宋桓回过神来,笑了笑,“人呀,不服老不行,真是老了,老了呀。” 曹轻言摇头,“陛下正之壮年,春秋鼎盛,怎么会老呢?” 听到这话,宋桓摆手笑道:“你我君臣,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你说的别扭着,朕听着也别扭,朕已经听够了这些话,还是说点儿别的吧。” “你也听说了吧?” 曹轻言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懵,“陛下指的是哪件事?” 宋桓看了曹轻言一眼,“还有那件事,自然是这一次辽东战事。” “陛下说的,可是那群学生兵?”曹轻言问道。 宋桓听着曹轻言那般啰里啰嗦的模样,顿时忍不住说道:“这群学生兵还真是大胆,区区千人就敢深入金鞑王朝千里之远,让整个金鞑王朝丢尽了脸面,尤其是那个叫马小的年轻人,如此年轻就有这般惊天的表现,也足够让朕要正视此人了。” “这些学生兵之所以有这般成就,全都依仗陛下的皇恩浩荡,臣恭喜陛下又得一良将。”曹轻言跪在地上,满口的奉承话。 宋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老小子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朕坐在这深宫大院,抬眼望去,尽是在这方寸之间,哎,想当初你我都在忠义军之时,那个时候,咱们真是年轻。” 宋桓将后背紧紧的靠在龙椅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放松,语气略显无奈道:“当年朕与李安也是各自率领一支精骑,从北地一路南下,所过之处,号称天下无敌的金鞑铁骑皆是如拉枯摧朽般灭杀,那个时候,全军上下都是些年轻人。” “也包括你我,可惜那些年轻人都不在身边了,我们也都跟着老了。” 曹轻言听得出神,也随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陛下心里的难处。 人总会变的,当年那个鲁莽热血的少年郎,一旦坐上那个人人羡慕的金銮殿,那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少年郎了。 老的并非是年龄,还有心境。 “说说吧,这些年轻人该怎么赏?” 第361章 爵位封赏 沉默。 曹轻言就这么跪在地上,一直陪着宋桓沉默,他不需要说什么,因为现在他只需要沉默就够了,尤其是当今陛下说到忠义军的时候,他除了沉默也无言以对。 忠义军,这三个字他一辈子都不敢再提。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配提及。 当今陛下宋桓,他也不配。 “该怎么赏啊,这些少年郎才不过二十左右,那么的锋芒正茂,又立下如此大的功劳,如果朕提一提,怎么着也要一个四品武官,可朝堂上那些世家,未必会答应,真是可笑,这天下都是朕的,可朕自己想赏赐个东西,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宋桓抬头望向曹轻言,眼眸中满是恨意,“朕不甘心呀!” 曹轻言一低头,回道:“臣无能!” 曹轻言听的出来,陛下不甘心的不仅仅是不能提拔这些少年郎,更多的不甘是眼下整个朝堂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也知道陛下想干的事情很多,可阻碍也很大,不将这些一个个钉在朝堂上的钉子拔除,陛下永远也干不了自己想做的事。 陛下最大的心结莫过于十年前的那件事,只因为那个人功劳太大已经触及到这些世家的利益,为了保全大渊皇室,他才不得不那么做,这也成了陛下最大的心结。 可当今陛下是个什么人,没有人比曹轻言更清楚了。 世人都以为皇帝陛下的权势可以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其实真正的皇帝是想干什么就不能干什么。 “算了,四品就四品,他还年轻,不过也是个正四品!” 宋桓像是自己做了一番斗争似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忽然笑道:“朕在赐他一个爵位,就子爵吧,那些世家要是真的反对,朕就跟他们撕破脸。” 曹轻言也是一哆嗦,忙抬头,“陛下,子爵可是能世袭罔替的了,会不会赏得重了?” 他注意到宋桓的脸色,急忙赶紧改口道:“三相可是替他们的子孙向陛下要个男爵,陛下可都没给呀,现在给了一个年轻人,我就怕他们……” 这个爵位可比官职要强的多了,爵位可是能世袭网替的,是莫大的荣耀,是一个家族从平民向贵族过渡的一步,这一步要是迈出去了,那就是荣华富贵,万古长青。 “就他们的子孙也配拿我大渊朝的爵位,一群只会逗狗遛鸟的纨绔子弟而已,他们想要爵位,有本事也千里杀入金鞑腹地,用不着击败金乌貅,只要他们敢进去转一圈再出来,朕赐他一个侯爵!” 宋桓语气都变了,脸上布满了怒色,那是一股埋藏在心底里的愤怒。 曹轻言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把头压的低低的。 “算了,爵位先保留吧,毕竟他还年轻,怎么也得给朕以后的赏赐留些余地,不过朕不妨告诉你,朕要给他留一个王爵。” 宋桓发泄完这一通,心里也变得舒畅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了,“朕倒不是心疼这些爵位,朕是心疼那些人呢。” “朕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当年忠义军那些人,他们人人都应该获得王爵,可朕终究还是负了他们。” “等等吧,再等等,朕一定会补偿他们的。” 曹轻言低着头,就说了一句话,“陛下英明。” 宋桓看着他,笑了笑,“还有你,朕也替你留了一个王爵,等到那一日的到来,朕亲自给你加封。” 曹轻言猛的抬起头,眼眶中填满了泪水,一颗颗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他硬是憋着他们不掉出来,“臣……臣有愧!” “胡说八道,要说起有愧,是朕愧了你。”宋桓淡淡说道。 “不敢!” 曹轻言的头埋的更低了。 也难怪曹轻言会如此失态,实在是这爵位太重了,重到连这位大内第一管家曹大人都惊得泪眼婆娑。 大渊朝爵位,是大渊第一任皇帝设下的,封爵增加到十二级,为王,嗣王,郡王,国公,郡公,开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侯,开国伯,开国子,开国男。 在大渊朝只有皇子,兄弟封国,谓之亲王。 亲王之子承嫡者为嗣王,宗室近亲承袭,特旨者封郡王,遇恩及宗室祖宗后承袭及特旨者封国公,馀宗室近亲并封郡公。 曾经大渊朝第一任皇帝立下祖训,“异姓不得封王!” 可到了本朝,当今陛下亲自将这个祖训打破了,第一任异姓王正是李安。 可李安这个王爷可不仅仅是亲王这么简单,他这个王爷是凌驾于众亲王之上的,乃是大渊第一王,摄政王! 就是大渊朝的那些亲王见了李安,都要行跪拜之礼,犹如面见当今陛下一般。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宋桓打破了沉默,“这一次世家损失惨重,手中握的军队基本上都被李安一扫而空了,朕也该敲打敲打他们了。” “是,陛下圣明。” 曹轻言点头道:“这些世家没有了兵权加持,也会变得格外收敛,不过他们在各个州县的权势还是不容小觑,若是让这些少年郎替陛下挫一搓他们的锐气,也不失为一计良策。” “嗯,朕知道了。” 宋桓也点头同意这个计划,随后他又说到了北地战事,“遥想当年太祖立国之时,也不过是勉强深入草原八百里,归来之时,带去的骄兵悍将已然折损半数,可如今朕的部下竟然能深入草原几千里,大胜而归,斩获颇丰,朕是不是能与太祖相比较了?” “是,陛下皇恩浩荡,自然不差。” 曹轻言点头道。 “这些金鞑人实在是厉害,胜如猛虎下山,败如巨蟒缠腰,他们是天生的战士,连朕也打心底里佩服他们,可今日朕反而要佩服朕的这些少年郎了。” “大渊朝人才辈出,陛下运筹帷幄,相信不日就可以实现千古一帝的野望。”曹轻言漫不经心的脱口而出。 “哈哈哈,你最会宽慰朕的心了。”可宋桓脸上的笑意却越甚。 …… 翌日早朝。 宋桓的旨意还是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这些人之前还是国子监学府的学生,可转眼之间,一个个封的爵位,赏的武官,一下子成了大渊朝的武官勋贵。 朝堂上那些世家大员,个个不爽,虽然他们个个不愤,可以无可奈何。 宋桓就一句话让他们闭了嘴,“你们有本事也可以深入草原千里,也不需要你们击败金乌貅,震慑金鞑国主,让整个金鞑王朝蒙羞,你们只需要转一圈,朕赏你们一个公爵,可以世袭罔替的那种。” 果然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世家大员彻底闭了嘴。 于是他们很快就将攻击的重心转移到了世袭罔替这四个字上,他们纷纷上书表明态度,认为既然已经赏赐了四品武官,就不应该在赏赐爵位,就算是赏赐的爵位,也不能世袭罔替。 认为区区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郎,就赏赐世袭往替的爵位,实在是有些过高了。 宋桓却一改往日的帝王“平衡”,态度极为坚决,在他的强硬态度之下,这些世家门阀的大员也就只能退让了。 其实,宋桓就是要用这些少年郎震慑一下这些世家门阀,让他们知道,大渊朝离了谁都不行,唯独他们可以不留。 剩下的时间就是听御史大夫现场描述马小他们一行人是如何立下这贪天之功的。 这一千多学生兵立下的功劳,绝不仅仅是这一场战争的胜利,而是彻底改变了整个大渊朝跟金鞑王朝的格局,大大提升了整个大渊朝的抗敌之心,其影响力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此时,损兵折将的三相出奇的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没有了他们三位领头羊,其他的世家门阀的大员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的闭了嘴。 兵部以孙谦为首的几位大员,也是拼了老命的维护马小这些学生兵。 终于他们还是默认了。 可就在这时,蔡相突然出列道:“启奏陛下,不知道这些学生兵是陛下的军队还是他李安的军队?” 此言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满朝的文武大臣突然间齐齐变色。 此事的确是如此,他们是奉李安的王令北上金鞑草原,今日大胜而归,看似是大渊朝取得的胜利,倒不如说是摄政王李安取得了大胜。 而且如今的北地一半的土地已经彻底归属于李安。 李安在北地的连连胜利,不亚于一次次的撞击着世家门阀的心脏,如今,连金乌貅都已经退回了金鞑草原,剩下的金鞑诸将如何挡得住李安的兵锋。 待到李安彻底收复北地失地之时,接下来又该如何? 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 李安必然是挥兵南下,直逼京城,到了那时,试问天下有何人能挡得住李安的兵威? 就在满朝文武惊诧之时,大殿外突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一群吃坏了肚子憋的屁没处放的老东西,在这里放什么屁!” 如此粗鲁的市井之言,竟然在朝堂之上响起。 满朝文武大臣齐齐的回头,寻声望去。 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子监学府的府长,匡彦。 匡彦一进大殿,先是对着宋桓施了一礼,而后冷冷的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有几个刚要出言呵斥的御史大夫,只被匡彦瞪了一眼,立刻就将一肚子话憋了回去。 蔡相有些挂不住脸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当这是谁呢,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出言不逊辱骂满朝文武,原来是匡彦府长。” “是老夫,你能奈我何?”匡彦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在整个大渊朝,敢不把世家门阀放在眼里的,除了摄政王李安,再就是这位匡彦匡府长了。 李安凭的是武道,是军权,是边关无数悍将勇卒,而这位匡彦府长,靠的却是“老脸!” 真的是靠“老脸!” 在国子监学府执教一生,不敢说桃李满天下,可学生也是遍布了整个大渊朝。 毫不夸张的说,匡彦要是说想杀谁,只要他说一句话,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光是他的学生就替他把人头摘下来了。 面对匡彦,蔡相还是怂了,收回目光,一挥衣袖,低声说了句,“竖子不足与谋!” 匡彦环顾一圈,冷冷说道:“老夫的学生在金鞑草原与金鞑人血战数月,九死一生,可在座的诸位呢,依旧是在府上花天酒地,红袖添香,现在我的学生大胜而归,就一个小小的爵位,你们竟然都想从中阻拦。”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今日老夫就在此看看,谁敢再说一个不字!” 满朝文武大臣齐齐打了一个冷战,到了这个时候,谁还敢提反对意见? 别说是一个子爵,就是一个侯爵也行,只要快快将这尊大神送出去就够了。 随即,便敲定了爵位,赏赐。 不知如此,马小,薛林几人,匡彦一人要了一个三品武官,其他人论功行赏,最低不得低于五品武官。 如此大赏,圣旨是要传檄天下的。 此时。 辽东边关,一群满身泥泞,脏污不堪的军士出现在城门下,一个个风尘仆仆,满面风霜。 连他们的战马都一身汗泥,应该是一路急驶而来。 这群军士人数不多,可一个个气息奄奄,杀气腾腾,颇有一股惊破天地之势。 可在他们甲胄之下,一张张稚嫩若隐若现。 “快开城门!” “是马小与林叶小将军回来了!” 第362章 桀骜少年郎! 城头上的士卒皆是欢呼雀跃,兴奋无比,随着城门一开,他们几人呼啸进入城中,一入城,呼啦啦的士兵就围了上来。 马小谦逊的对着周围的边关士卒致意,那些士卒却是围着他们欢呼不已,眼神中流露出“一群老父亲”的感觉。 这些士卒每个人都是他们一千袍泽同学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们,自己与一千袍泽同学早就命归黄泉路了。 马小受伤的这一段时间,整个北辽边关上上下下都为他操碎了心,终于经过一段时间修养,马小的伤势渐渐恢复。 伤势一好转,马小就耐不住性子,不顾李长风的阻拦,带领数十个袍泽同学再一次北上,深入金鞑腹地勘察路况,绘制地图。 这一次,更是足足出营数十日才返回,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人双马,回来就是一人四马,还是个顶个的辽东骏马。 不过,几乎人人带伤,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当然,还一筐人头,金鞑人的脑袋。 是金鞑人的斥候。 马小下马之后,将战马交给了一个眼前的一个老兵,老兵满脸胡茬,望向马小的眼神中满是狂热的崇拜和望子成龙的喜悦。 北辽边关老兵极多,皆是当年忠义军中存活下来的老兵,他们很多人一生未娶,用他们的话说,他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说不定那一天就没了,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学生兵在他们眼里,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这群孩子不仅仅是孩子,还是他们的骄傲。 他们做的事让这些老兵都倾佩不已,而且做的很好,看看这些人头,北辽边关周边百里之内,就是金鞑人的禁地,所有的北地斥候都避之唯恐不及,因为这些学生兵。 刚刚回到营房,马小粗粗的洗了一把脸,就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绘制起来,很快,桌上的一份檄文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大渊朝兵部的檄文,还有当今陛下的玉玺印记。 当他看到檄文上第一个名字时,刚刚还凝重的脸上,不由得挤出一抹笑容,嘴角也微微上挑,“还有爵位,那些大员今日倒是大方了许多。”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马小将军,李将军有请。” “诺!” “我这就去。”马小应了一声,将檄文揣进了胸前,还使劲的拍了拍,抓起披肩,又拉了拉帽盔的帽檐,这才走出营房。 李长风辖区除了这几座边关巨城之外,还有一条八百里长的草原地带,这就是李长风管辖的辖区。 作为摄政王李安麾下的八虎将之一,他可是在弱冠之年就加入了忠义军,跟随摄政王李安南征北战,大大小小的战斗不下百次之多,论战功,赏个侯爵还是绰绰有余的,可至今还是一个二品武官。 虽然有兵权,却无官位,更别提爵位了。 马小走到中军大营,在距离一步之地,恭恭敬敬道:“末将马小求见李将军。” “进来吧!” 帐中传出李长风的声音。 马小进入大账,肃然行礼,“末将马小见过李将军。” “客气什么,随便坐。” 李长风端着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在本将这里用不着这些繁复礼节,我是一个粗人,随意换了,你们这些读书人一来,我还有点不适应了。” 马小一点头,将帽盔摘了下来,端在腰间,一本正经的说道:“末将这一次深入金鞑辽东之地五百多里,将路上所见所闻,地形地貌都一一绘制下来,五百里已经是我军大军行动的最大极限,再深入的话,后勤粮草辎重运输压力将成倍增加。” 他从衣甲袖口中拿出一卷纸,双手递给了李长风,“这是初步的地形图,还有金鞑各部落位于辽东的分布图,另外路上遇到一支身披黑甲,光着脑袋的金鞑人,一路追杀我们而来,在距离北辽边关外十里处,被我军绞杀,无一人逃离。” 李长风一脸惊异的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语气平缓,面无表情的少年郎,都彻底无言以对了。 他已经彻底被震撼到了。 关键是这个少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还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已经是可以惊天动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他在北辽边关十年之久,何尝不想绘制一下辽东金鞑的地图,可派出了十几支精锐,毫无疑问,没有一支活着回来,金鞑人的反应极为迅猛,也极为迅速,甚至于,那些金鞑人就拿着出城兄弟的人头在外面耀武扬威。m.23sk. 而且,就是这些光头黑甲的金鞑人。 这些黑甲光头的金鞑人就是当世最可怕的斥候,山鬼。 这些金鞑人是天生的战士,自幼在寒冷困苦的白山黑水中长大,艰苦卓绝的大自然,赐予了他们最强大,也是最可怕的体魄。 毫不客气的说,这些山鬼压根不能与人相提并论,他们只能算是“半人半兽!” 李长风亲自与他们交过手,这些山鬼悍不畏死,力大无穷,至今回忆起来,还有心有余悸。 可眼前这个俊俏且一身书生气的少年郎,刚刚来到北辽边关仅仅半月,就已经带着自己的袍泽同学,数次深入辽东金鞑腹地,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深,更远,将整个辽东的金鞑人兵力布置,部落大小,地形地貌都摸清楚了。 听着简单,可实施起来,难度不亚于登天之难。 金鞑辽东乃是金鞑王朝的龙兴之地,由金鞑大太子领重兵十余万陈列在整个辽东,再加上金鞑人凶悍善战,弓马娴熟,甲胄精良,大渊朝在辽东根本动弹不得,能守住这边关重镇就不错了,更别提深入其中了。 反倒是金鞑人的铁骑经常肆意南下劫掠,引得民怨沸腾,死伤无数。 可谁曾料到,眼前这个还是一身书生气的俊俏少年郎就做出了这般惊天动地之事。 从今往后,谁还敢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谁还敢? 再看马小的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一丝涟漪,仿佛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一般。 “厉害呀,真不愧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也真的是老了,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李长风看着手中马小绘制的地图,真是越看越是心惊胆颤。 “对了,马小将军,王爷已经下令,命你返回北地,与他合兵一处,王爷要亲自给你庆功。”李长风小心翼翼的将地图合上,又有些“尴尬”的将地图收了起来。 马小急忙起身,满脸尊敬的朝着南面敬了一个军礼,而后摇头道:“多谢王爷厚恩,马小全凭王爷指点,才有此作为,马小感激不尽,可今日马小却要做出违背王爷军令之事了,马小劳烦将军替我给王爷传个话,马小不愿南归。” 李长风也是愣了一愣,忙询问原因,“这是为何,王爷对你可是还有深厚的期望,你回到王爷身边也可以受到王爷的指点,这是多好的机会。” “是,将军所言极是,可马小却也清楚,留下比回到王爷身边更有价值。” 马小依旧是不卑不亢,“王爷身边人才济济,猛将如云,马小未必能替王爷分忧解难,可马小若是留在北辽边关一带,将来王爷北上之时,马小也可侧翼支援。” 李长风听完,认真的点头道:“这倒也是,此事我自当禀报王爷,另外,你们学生兵立下的大功,已经呈报给朝廷,朝廷封赏的旨意还未到,可具体的内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是。”马小点头道。 李长风看着马小,真是越看越喜欢,“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马小目光如炬,缓缓说道:“我的那些袍泽同学不善于用弓箭,多是用弩机习惯了,还请将军替我们向朝廷要一些弩机,弩箭。” “这个没问题,包在本将身上了,不知道马小将军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李长风继续问道。 “没有了。”马小没有多说一个词。 李长风摇头一笑,追着问道:“你自己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比如吃食,住宿之类的,都提出来,本将一定给你解决。” “多谢将军厚爱,马小不需要。”马小施礼道。 见状,李长风也不再强人所难,又道:“还有一个事,就是朝廷最近会派一位监军。” 马小动作一滞,抬头问道:“怎么,想来北辽边关抢我和我的袍泽兄弟的功劳?” 李长风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盯着他。 马小抬头看了一眼李长风。 只一眼。 李长风不仅仅是沉默,还有愧疚。 “监军的事,是三相递的折子,陛下下的旨意,兵部盖的章,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李长风沉默许久,再一次叹息一声,看向马小,“我知道这件事是针对你来的,谁让你现在锋芒毕露,就是王爷都不如你,可你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般优秀,怎么可能不遭人惦记,这一次给你这么大的封赏,三相定然也是通过气了,赏赐给你了,分你一点功劳也不过分吧?” “更何况,三相可是天下世家门阀之首,别说是你我这些粗人,就是当今陛下也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那王爷呢?”马小一抬头。 李长风算是彻底无奈了,讪笑道:“王爷……王爷,他……他不一样。” 马小将帽盔重新戴在了头上,像是说给自己听得,也像是说给李长风听得,“既来之,则安之,他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否则,哼,将军是了解我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他敢动一下,就要小心自己的脑袋了。” 李长风赶紧走到帐门左瞧右看了一会,又将帐门拉紧了,“马小,你的性子怎么这么偏激,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人情世故,我们都是将军,打胜仗是本分,可朝堂之上,光是胜仗是远远不够的,那里是江湖,是人情世故!” 马小目如寒冰,淡淡说道:“好一个江湖,好一个人情世故,可本将从来不会变通,因为本将的膝盖是直的,不知弯为何物!” “马小,你可是想清楚了!”李长风的语气都变了。 马小迈步到门口,脑袋一低,“将军,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些学生兵敢随我深入金鞑王朝千里,现在我告诉你,因为他们还是少年郎!” 说完,他低头施了一礼,径直掉头离开。 李长风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少年郎,少年郎,什么意思?” 这时,身后的屏风背后却是传出一声赞叹,“好一个桀骜少年郎!” 第363章 不简单的年轻人 下一秒,李长风无比恭敬的低下头,“您也看到了,马小这个性子与您何其相似?” 屏风后面,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闪了出来,黑色的甲胄上,同样是布满了尘土,应该也是一路急驶而来的,只不过是尘土,而不是风沙,可见这位是从南边来的。 这人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帐中上位,李长风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敬道:“您看这事?” “我能怎么看?” 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随即,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本王想旁观这场好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坐镇大渊北地的李安。 “王爷,你也看到了,马小就是这个执拗的性子,估计应该就是只有您能压得住他。” 摄政王李安傲然地扬起头,犹如一柄能斩断天地的利剑,寒澈的眼眸中却突然迸发出欣喜的眸光,那种渗透进骨子里的傲气和久经上位的霸道,是旁人想模仿都模仿不出来的。 一身黑色铁甲的李安,在椅子上稳稳的坐了下来,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担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长风再一次说到了这个词。 李安没有正面回答,低着头品尝着手中的茶香,“朝堂上那些世家大员,不过是一群蠢货,当初想要用武力逼迫本王交出兵权,结果还不是损兵折将,连自己的世子都陨落了,如今又把自己的世子送到了北辽边关,现在只怕是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王爷,那些世家大员的确是一帮目光短浅蠢货,可现在他们指名道姓的要到马小将军的麾下做监军,这件事情恐怕已经不好解决了,若是人已经到了路上,我们该如何自处?” 能让忠义军八虎将之一的李长风,说出“不好解决”这四个字足以见其中的难处。 “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李安却是依旧是不以为意道。 “就那些世子的德性,落到了马小将军的手上,恐怕难逃一死。”李长风不禁担心道。 李安哼了一声,“他们自己选的,死了就死了,能怪谁?” 李长风低声说道:“马小将军前途一片光明,万不可因为这件事折了前途,要不然像个由头把那些世子调走?” “调走,往哪里调?” 李安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些世子也知道马小将军在做的事,一旦做成了,那可就是贪天的功劳,而且就算是你想调他,你能调的动?” 李长风彻底不说话了,确切的说是无言以对。 “还记得当年我们与金鞑人在中州道的第一次交手吗?金鞑人兵威之盛,所向披靡,朝廷大军,望风而降,青云与道宗亲率八百骑兵硬生生的拖住了金鞑人两万铁骑,青锋与无羡截断金鞑人的退路,本王亲自率兵四面合围,我忠义军将士无不人人奋勇杀敌,以命相搏,终于将这两万金鞑人全部歼灭,我忠义军当属首功,可结果呢,功劳被蔡相之弟夺走,硬生生的将我忠义军将士用性命换得的战功夺走,你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吗?” 李长风心头咯噔一下,慌忙拜倒在地,“末将惶恐,当日末将恨不得亲手斩了那獠!” 他清楚的感受到李安不怒自威的杀意,竟然深深的将整个营帐充满了。 李安怒了! 这天底下唯有战功二字最难写全。 这两个字真的是浸透了将士的鲜血。 “末将用性命护住马小将军。”李长风沉声道。 “护不护得住那还两说,不过依照本王看来也不需要护。” 李安淡淡一笑,“当今陛下是什么德性,你我心里应该也清楚,这些年他能容忍这些世家门阀至此,恐怕也腻了,当初世家门阀拥立他为帝的情分也快还的差不多了,这一次世家门阀在北辽边关安置监军的事,恐怕陛下也不乐意,大渊皇室更不乐意,剩下的也不需要我们插手,我们静待花开即可。” 李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堂之上,暗流汹涌,世家门阀如今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作茧自缚,想要除掉世家门阀的可不仅仅是我们。” 李长风这才清楚的意识到,这句话才是李安今天要说的重点。 “可是王爷,眼下监军,这件事终究还需要一个解决办法,总不能让马小将军受这般委屈。” 李长风还是忍不住担忧道。 “委屈?” 李安摇了摇头,伸手将营帐大门分开一条缝,“看看这万里江山,委屈又算什么?这天下英雄受的委屈多了。” “是,末将明白。” 李安扭头看了一眼李长风,“看看如今马小将军受的是封赏,你还不明白?” “莫非是有人在帮他?” “可谁会帮他?马小将军也并非是世家出身,难道是匡彦府长,还是……”李长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你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他?” “末将愚钝,想不出所以然。” 李安嘴角微微上扬,“除了我们那位陛下,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世家门阀咽下这口气。” “啊,是陛下,和陛下为何要帮他,他不过是一个区区少年而已?”李长风满脸疑惑,连连的摇头。 “莫非你也忘了,陛下现在也还是个少年,少年惜少年,这便是年轻人。” 李安抬头望着帐外,“记住本王来过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本王就在北辽看看,看看马小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现在看来只要他死不了,恐怕无人再能压到他的头顶上。”???.23sk. “谁也不行!” …… 堂堂大渊摄政王李安连夜来到了北辽边关,除了李长风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来过,就连李长风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安会放下北地的战事不顾,跑到这北辽边关来。 而且李安的目的似乎很简单,就是为了马小将军。 可区区马小,一个少年竟然引得摄政王连北地的战事都不顾,这其中究竟是为何? 现在就连李长风也是一脑子问号,他只想搞清楚摄政王来此地的真实意图,更想搞清楚摄政王今天说的这番话的意义何在? 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他绝非是那种深谋远虑之辈,他只能算是一个悍将,斩将夺旗才是他的强项,思虑这些东西,真是难为他了。 世家门阀手底下的几大精锐军团,要么被摄政王收编了,要么被摄政王歼灭了,手下已经没有什么像样了的军团了,今天既然把手伸到了北辽边关,难道是为了北辽边关的军权? 自己这区区几万人马,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来。 难道世家门阀想凭借这几万人马与摄政王扳扳手腕? 那可实在是太可笑了。 从这一次世家门阀设置监军一事,这明显就是在玩火。 他们这是在逼迫当今陛下,这也足以说明世家门阀已经是黔驴技穷了,觉得自己根深蒂固,权势滔天,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真是可笑之极! 光是大渊皇室恐怕就已经坐不住了。 可如果,那位世家子弟死在北辽,世家门阀会做出什么事来? 难道说…… 恰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亲兵的声音,“启禀将军,有一位自称是监军大人的年轻人已经到了营帐外,请求面见将军。” “大胆,谁让你们放他进城的!”正在思索的李长风闻声勃然大怒。 “将军,那位监军大人手持圣旨,我等无人敢阻拦。” “行了,让他进来吧。” 李长风叹了一口气,忽然间记了起来,屏风之外,还有一个人存在,忙低声道:“王爷,那位监军大人来了。” “哦,知道了。” 说话间,李安已经从屏风中走了出来,却换了一身打扮,身上的铁甲换成了一身长袍,脸上也多了一抹胡须,甚至连面容都变了,就连李长风见到心头都咯噔一下。 “王爷,您……” 李安笑了笑,“怎么,本王这身打扮不合适,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幕僚了。” “末将明白了。”李长风立刻就猜到了李安的心思。 这时,那位监军大人已经走了进来,的确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 他叫赖文举,是当今国师的侄子,虽然不是嫡系世子,却也是国师家族中的血亲,最重要的是此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而且还是佛宗俗家弟子。 这是最关键的。 赖文举绝非是赖文湘那些纨绔子弟能相提并论的,此人虽然是世家门阀的子弟,可他却曾不与那些纨绔子弟为伍,反倒是勤勉好学,文武精修,更是拜入了佛宗,成为了佛宗俗家弟子,在佛宗中研习佛宗武学。 赖文举是一个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的人,使人有一种亲切之感,二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风霜,可一对眸子却满是故事。 “此人不凡!”这是李安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感觉。 可同样,他也有世家子弟无法抹去,渗透到骨子里的那种难以掩饰的骄傲。 只不过,并不像他的堂哥赖文湘那般锋芒毕露,而是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令人琢磨不透。 赖文举一脸恭敬的将圣旨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高举过头顶,“这是陛下的圣旨,还请李将军阅览。” “好。” 李长风接过圣旨,胡乱的看了一眼。 而这时,赖文举已经笑呵呵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将手上拿着的一个锦盒也放到了桌子上,“李将军,初次见面,文举也没什么好给将军带的,将军这里也未必缺那些俗物,这是我从佛宗带回来的小玩意,想必将军一定会喜欢,这便给你送过来了。” 锦盒一开,里面是一尊七尺高的玉佛,玉佛通体晶莹剔透,雕工也甚是了得,一刀一笔都是极为的巧夺天工,光是这块七尺高的玉,也足以价值连城了,再加上这精妙绝伦的雕工,说是千金不换也不过分。 “这……这也太贵重了,不合适,实在是不合适,你一会儿还是带回去吧。” 李长风的眼睛刚刚都闪烁了一下,但也很快暗淡了下来,如此珍贵的东西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可这个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摄政王可就在身边。 “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而已,李将军若是喜欢就留下,权当在下的一点心意,要是我叔父再送来什么好东西,在下也一定送过来,要是将军觉得不合适,就当在下暂时放在这里。”赖文举不卑不亢,说话有条有理,甚得人心。 李长风看着火热,可还是摇了摇头,这时一旁的李安开口了,“既然是这位将军的心意,我就替我家将军收下了。” 李长风讪讪一笑,“哈哈哈,那本将就却之不恭了。” 赖文举见到东西收下了,也哈哈大笑,“只要将军喜欢就好,对了,在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那位是马小将军,在下想要见一见,这位少年英雄,不知李将军可否替在下引荐一下。” “这……”李长风即便是早有准备,可听到这话还是心头一颤。 “算了,以后还会相见的,末将不打扰将军休息了,告辞。”赖文举再一次施礼退走。 “不简单的年轻人!” 第364章 一出好戏 一句“不简单的年轻人”让李长风都哆嗦了一下。 能从李安口中听到的“不简单,”那一定是真的不简单。 “王爷,您也看到了,这下怎么办?”李长风苦涩一笑。 “本王说了多少遍了,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等着看好戏吧,两个不简单的年轻人会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 回营的这一段时间可以称得上马小最轻松惬意的时光,尤其是午后,小酌几杯,再睡一个满足的午觉,身体仿佛都重生了一般。 可就在马小微醺准备睡午觉之时,帐外的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人。 不等马小从塌上起身,薛林,林叶已经闯了进来,看到两人惨白的脸色,马小立刻就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方启被人抓了。” “什么意思,在北辽边关还有人敢抓他?” 马小拿起茶杯漱了漱口。 “是新来的那个监军干的。” “噗!” 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马小猛地转身,眼神一冷,“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午后,方启今日休假,带着几个同学在城内巡视闲逛,可依旧穿着甲胄,结果遇到了监军,监军拦住他们询问所属那支军队的,方启说他是学生兵,结果监军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顿马鞭,还将他们全都绑了起来,说他们几个学生兵执勤时饮酒作乐,离开岗位,要按照大渊军律将他们几个军法从事。” 马小抬起头,“真是活腻了,想给本将一个下马威?” “人呢?” “在中军大营外面,李长风将军正在劝解,可监军大人那个王八蛋铁了心要斩方启的脑袋,这可怎么办?” 马小起身,轻轻的抓起唐刀插在腰间,又拿起长槊,“全营披甲,阻拦者,杀无赦!” 薛林性稳,赶紧阻拦道:“监军可是奉圣旨而成的,见人如见陛下,万万不可冲动,若是被他告一状,给我们扣一个造反的帽子,那可一切就完了。” “置兄弟袍泽于不顾,我马小宁可造反!”马小眉头紧皱,一脸寒意。 “愣着干什么,还不通知全营披甲集合!”马小再一次下令。 林叶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去集合队伍。 可薛林一把拉住林叶,又赶紧劝解道:“监军本意无非是让我们低一头,只要我们说两句好话,他自然会退一步。” “低头!” 马小一把将薛林推开,冷冷道:“这一次低头,我们学生兵的胆气就泄了,我们学生兵的士气就完了,将来如何再敢与金鞑人死战!” “可是……”薛林被马小眼神中的寒意瞪的浑身一震,一肚子话愣是没敢说出来。23sk. 此事的确是如此,赖文举甚为监军,上监视领军大将,下监视士卒走兵,中间监视全军人马,粮草辎重。 方启几人街头闲逛,而且还身负兵甲,这自然是违反军令,可他们却是修整时期,马小给他们放假,允许他们四处闲逛的,可大渊军令明文规定,战时离岗,就是违规,这个时候,换了谁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赖文举这个新上任的监军大人却抓住这个漏洞,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帐外,学生兵已经集合完毕,战马也已经拉了出来,马小走出大账,望着眼前一个个袍泽同学的面庞,忽然笑了笑,“弟兄们,咱们的人被扣了,怎么办?” “抢回来!” “抢回来!” 经过这一次千里奔袭之战归来后,这些原本国子监学府的学生兵,却是一个个变得杀气腾腾,丝毫不亚于那些百战老兵。 “说得好!” 马小一举长槊,傲然道:“区区一个纨绔子弟而已,用不着我们这么大阵仗,要不然那个纨绔子弟还以为我们怕了他。” 说完,他看向薛林,林叶说道:“薛林你看住大营,我与林叶去一趟即可。” 薛林眼眸中满是担忧,还是点头道:“诺!” 马小与林叶随即纵马冲出军营,马蹄声逐渐消失在远处街头。 北辽边关中军大营位于最中心的位置,马小的军营则是在城门处,整个北辽边关本就不大,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此刻,位于中军大营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人,有老兵,也有百姓,更多的却是李长风的亲军,将整个中军大营围的水泄不通,当然大部分人都是在看热闹的。 马小纵马奔驰到门口,将围观的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一条通道,马小与林叶也不下马就这么驱马走近。 在中军大门处,一眼就看到了方启与其他几个学生兵被扒光了身上的铠甲,赤果着上身,站在门口。 李长风身为北辽边关的主将,却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冷冷的观望,很显然,赖文举摆明了就是让北辽的百姓看看,让李长风看看,最重要的还是让马小看看。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马小的头上,上来就给马小一个下马威。 马小抬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赖文举端坐在大营的台阶前,手里晃悠着马鞭,一副很是悠闲的模样。 “你就是新任的监军大人?”马小坐在马上冷冷的盯着赖文举,表情耐人寻味。 “是!” 赖文举眯着眼睛,抬头也看着马小,随便的抬了抬手上的马鞭,“莫非你就是名震大渊朝的少年英雄,马小将军。” 马小没有直接回答,依旧冰冷道:“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囚禁本将的人,你是不是活腻了?” “大胆!” “找死!” 在赖文举左右两个壮汉怒发而起,两个人当即把刃相对,满脸杀机,恨不得现在就要劈了马小一般。 可马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一脸冷意的盯着赖文举。 “且慢!” 赖文举眼看气氛差不多了,赶忙组织了两个部下,笑着说道:“马小将军,看你北上突袭金鞑王朝,灭杀金鞑无数,也不像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可你手底下的人怎么会这么没有规矩?” 马小就这么盯着他,一言不发。 赖文举以为马小是害怕了,继续说道:“本监军乃是奉当今陛下之命,前来北辽边关监察全军上下的军规军纪,那本监军若是严格按照大渊军律来处置的话,相必马小将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吧,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向来公正,绝不是在针对谁。” 随即,他直接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傲然的环顾一圈,冷冷说道:“大渊律法,容不得半点亵渎,谁敢触犯,一律严惩!” 他看向马小,问道:“按大渊律法,如何处置这几个触犯军规之人?” 马小回答,“战时离岗,杀无赦!” 此言一出,在场皆是一片哗然。 李长风都忍不住脸色微变,回首望向了身后的李安,但见李安目光寒澈,久久不语。 殊不知,李安也在看,看看马小究竟如何处置,若是今日马小退缩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袍泽同学被斩首,那此人也就如此了,若是敢当场抢人,未来成就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一个没有血性的人,如何信服麾下袍泽兄弟! 马小的回答,让赖文举都愣在了原地,他原以为马小要么会求软,说几句好话,要么会领兵前来,强行夺人,无论是那一条,赖文举都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马小求软了,这支学生兵也就意味着归顺自己了,自己再晓之以情,彻底归服,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马小带兵抢人,自己堂堂监军,上书一封,逼迫李长风以正军纪,就算是马小不服气,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可结果,马小那一条路也没选择,反而义正言辞的回答,“战时离岗,杀无赦!” 这下轮到赖文举有些不知所措了。 马小语气一变,怒喝一声,“方启,你可知军纪?” 方启几个学生兵猛地抬起头,脊背挺直如钢铁,“诺,我等知晓,战时离岗,杀无赦,与逃兵同处。” 马小点头,“你们记得就好。” “你……你真要杀他们?”赖文举终于忍不住了,当即开口问道。 马小充耳不闻,继续问道:“你们可有怨言?” 方启几人腰板挺直,异口同声,“没有怨言。” “好!” 马小纵身下马,手中长槊猛地挥舞出去,槊锋闪烁而出,一扫而过,方启几人身上同时崩开。 是绳索崩开。 “起来吧,我们走。”马小丝毫不顾周围人惊异的目光,就这么直接带走他们。 看到这一幕,李长风都愣住了,“这……这什么意思?” 可李安却是看明白了,点头道:“有勇有谋,不错,很不错。” “王爷,什么意思?”李长风还是不解问道。 李安点头一笑,“你看看就明白了。” “且慢,马小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何替他们松绑,莫非是要抢人?”赖文举对着左右亲卫使了个眼色,当即将马小几位围了起来。 马小抬头望向赖文举,一字一句道:“不知道你看过大渊朝律法没有,如果你看过就不会阻拦本将?” “这……这什么意思?”赖文举依旧是一头雾水,望向左右亲卫,依旧是一脸茫然。 此刻,马小已经纵身上马,准备离开了。 这下,赖文举有些终于做不到了,虽然一头雾水,可也依旧是让左右亲卫将几人拦下,怒道:“马小将军,你给本监军听好了,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休怪本监军给你一个治下不严,藐视律法的罪名!” 马小冷笑一声,手中长槊高高举起,一股杀意澎湃而出,“大渊律法有云,战时离岗,杀无赦,可整个辽东安定四方,那来的战时,既然不是战时,我的部下有何罪责?” 此言一出,赖文举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在场众人也皆是震慑得不轻,一个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李安站在人群中,暗暗点头一笑。 李长风也是恍然大明白,扭头看了一眼李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此时。 仿佛被狠狠羞辱一番的赖文举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来人,将这几个藐视上官的贼兵,给我拿下!” 第365章 惊险! 狗急跳墙! 马小冷冷一笑,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正中他的计策! 不怕你动手,就怕你不动手,自己可是领军将领,没有理由,敢阻拦围困自己,就是你爹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显然,赖文举已经被马小那副轻视的表情激怒了,羞怒之下,竟然忘记了领兵大将可是不能随便阻拦的。 按照大渊律法,无故阻拦领兵大将,视同通敌卖国,可当场斩杀。 马小也不提醒,手中长槊猛地挥舞刺出,直奔赖文举的脖颈处而来,锋利的槊锋毫无迟疑,直奔赖文举的脖颈,出手杀招。 “公子,小心!” 赖文举左右护卫齐齐出手,两个壮汉齐齐拔剑上前,左右横挡在赖文举身前,“当”的一声挡住了这一槊锋。 此刻,槊锋距离赖文举的脖颈不过呎尺之间。 这一幕,把身后的李长风与李安都吓了一跳。 他们也没有料到马小竟然如此狠辣,出手没有丝毫留情,直取对方性命。 不过,这一点跟李安是何其相似。 当年李安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安会心一笑,点头道:“很好,很好呀。” “是啊,王爷,您当初何尝不是如此呀?” 李长风也是感慨道:“王爷,这个马小真是有您的风范,无惧,无畏,思维敏捷,是个可塑之才。” “看他接下来如何应对。”李安越来越有兴趣了,对马小越来越好奇了。 马小收槊耳立,昂头大笑一声,“好,既然你们有胆子胆敢私自阻拦领兵大将,就休怪本将以正军纪了!” 话音一落,马小纵身下马,手中长槊交于林叶,“刷”的拔出腰间唐刀,边走边说道:“本将也不占你们便宜,我善用长槊,可刀法也不差。就用唐刀教训教训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下一秒,马小直奔对方而去,手中唐刀挽了一个刀花,呼啸而出。 赖文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当即大怒一声,“任一刀,给我拿下此贼!” 那个名唤任一刀的壮汉答应一声,手握长剑也迎了上去。 两个人仅仅是打了一个照面,此次刀剑对攻,一个刀法沉稳洒脱,刀刀见血,一个剑法老辣犀利,都是威猛霸道,气势无边的威势,刀锋滚滚,剑光赫赫,瞬间刀剑撞击到了一起,刺耳的撞击声一连响彻了无数声,竟一时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这下轮到这个叫任一刀的惊讶了,忍不住“咦”一声,一连后退了数步,遥遥望着马小,上下打量个不停。 任一刀眼神上下打量间,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刀法甚是巧妙,虽然是没有动用内力加持,而且力道,敏捷都比自己差的太远了,甚至说压根就只用刀法应对,就能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 而自己反而早就悄悄用了暗劲,妄图一击诛杀对方,可却被对方轻易的挡下了,还数次展开反击,若非是自己对敌经验丰富,刚刚早就被这个少年人开膛破肚了。 这是什么刀法,竟然这么厉害! 反观马小一脸冷峻的望着对方,一只手搭在背后,一只手持剑而立,刚刚他也觉察到了对方使用暗劲,可他只是一笑了之。 在国子监学府时,府长匡彦就经常告诫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内力,那样只会禁锢了你们对刀法,剑术的追求止境,只有刀法,剑术才是根本,使用内力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可通过这短短的交手,马小也感觉出了对方的境界,一品高手巅峰,外加高手,拳脚功夫了得,兵器娴熟犀利,甚至于全身筋脉贯通,势如破竹一般,反手挥拳,直面勾拳,都能打出丝丝劲力,尽管使用内力,可也丝毫没有掩盖其外门功夫的厉害。 在京城国子监学府,马小常用长剑,可他最善用的却是大槊,那柄大槊折断了,在金鞑草原的时候折断了,刺进了一个金鞑将领的肋下,生生挑起时,被折断了。 至于现在这柄长槊是北辽边关军器库中寻找的,最大的长槊,也也有点轻了。 唯独这柄唐刀是从京城出发时,李安赠予他的,是把好刀,他一直没舍得用。 因为是李安赠的。 他的刀法算不上绝世,可师从国子监学府府长匡彦的刀法,对付一般的武道高手,足够了。 看看这个名唤任一刀的就能出来。 眼前这个名唤任一刀的家伙,是马小至今遇到的能与他有一战之力的家伙,本身以马小的实力若是暗用劲力,足以轻易击杀任一刀,可他不屑于用。 对于区区一个江湖高手,还用内力,岂不是坠了少年人的气势。 可刚刚任一刀却是用了暗劲,一道道内力毫不掩饰的疯狂涌进双臂,由内力转化的劲力,力道瞬间翻了数倍有余,相当于力气翻了数倍,浑身劲力凝聚在剑柄之上,集于一点而爆发出,其可怕之处,不言而喻,可却依旧是与马小旗鼓相当。 这一点李安也看出来了,刚刚轻笑一声,就是看出马小只是在与任一刀“玩,”若是马小也激发劲力,现在的任一刀已经是人首分离的结局。 马小可是战神初期,外加他又是以外功高手,一身功法早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实力,兵器在手,便是千人敌,肉身武艺达到了人体的极限,力道之大,可撕裂虎豹,力达千钧。 至于任一刀仗着手中长剑锋利,剑术凌厉,出剑之时,双臂与浑身筋脉相辅相成,动如脱兔,手臂挥舞,宛如一张拉开的大弓,破坏之力甚是恐怖。 出拳如射出的箭矢,大开大合之间,气劲十足,十分刚猛无边,手握长剑,剑气呼啸,破袭之声,响彻如爆珠连绵不绝,招招直取马小的要害。 由此可见。 此人绝对也是师承高手,而且也是久经杀伐之场的江湖高手,只可惜,还是差了一些“刚柔并齐。” 出剑刚猛有余,可惜柔劲不足,一味的追求勇猛,狠辣,缺少了对剑的一种理解,剑乃是君子之器。 君子之器的剑乃是两边开刃,剑身细长,中正而笔直,双刃就是在用剑时,除了刺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刃朝向敌人,另一刃对着自己,这正是君子追求的刚正不阿,不偏不倚的美好品行。 既然是君子之器,非君子则不能用之。 至于任一刀出招狠辣,霸道,绝非是用剑高手,若是换了刀,倒还是不错的选择,真正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譬如裴镔,乃是天下人公认的大渊剑神,其品行刚正不阿,眼里不容沙子,而且以天下万民为己任,乃有君子之风,方可用剑。 就连李安都不适合用剑,才不近仙者,德不尽佛者,不可用剑,这是规矩,用剑的规矩。 虽然任一刀剑术玩的也算不错,可也不过是凭借自己多年对外功的沉浸,一旦碰到真正的高手,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若是换了今日是李安与任一刀对敌,就绝非是眼前这般模样,决计是脚踏七星,飘洒得意,任由任一刀的剑术是如何狠辣,刚猛,凶猛,根本不需要与对方硬碰硬,通过身法步伐,足以避开对方的剑,化解对方的攻击,将攻击化作无形之中。 再者,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反击,再者,一击毙命,取敌人于瞬息之间。 “哼!” 任一刀冷哼一声,笑眯眯的盯着马小,“小将军,刀法不错,可惜境界不够,刚刚老夫给你留足了面子,接下来老夫可要出手了。”23sk. 话音一落,任一刀步步紧逼,招招夺目,剑锋破空,剑气了然,将马小的全身尽数包裹在剑气之中。 “坏了,任一刀这是要动怒了,我看这任一刀实力斐然,而且招招狠毒,恐怕马小将军未必是他的对手。”李长风也感觉到名唤任一刀的家伙是要拼命了,不由得暗暗担心道。 李安却是摇头道:“恐怕你这才是看错了,别看马小处处被任意都压制,而且几次险些中招,可你别忘了,马小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过内力,完全是凭借精妙的刀术在迎击,若是马小使用内力,只怕任一刀一招都接不了。”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我就看到马小将军的周围全都是刀光闪烁,也看不清他的出招。”李长风也是用枪高手,别看他在战场上,英猛无敌,乱军之中,斩将夺旗,也不在话下,可若是放在这江湖高手的比试上,他还真的未必能占多大的便宜。 江湖高手之间的比试,与战场上的战斗可是完全不同,两者有着本质的差距。 江湖高手,即便是再厉害的剑客,可若是放到战场上,恐怕只需要一秒钟就被乱刀砍死,亦或者被万箭穿心。 同样,战场上冲锋无敌的将军,若是放到江湖之间的比试,也很容易遭到对方的暗箭而败落。 可唯独马小不一样,马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斩将夺旗,可同样他也是在江湖比试中走出来的高手,国子监学府的比试,与江湖的比试丝毫不差,马小乃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厉害无比。 府长匡彦的传授,以及国子监学府里的多年比试,让他对敌之时,游刃有余,任一刀看似剑法老辣,犀利无比,可任何的攻击都不曾沾到马小的衣角,任由剑气呼啸,剑风凌厉,而马小却从容不迫,轻松避开,仅仅随随便便的几刀就轻易的将任一刀的攻势化解。 “小贼,给老夫死来!”任一刀气急败坏,猛的大吼一声,全身的劲力瞬间爆发而出,但见剑光交织如网,剑风呼啸如电,刺破了空气,直奔马小的要害部位而去。 这一剑可谓是夺天地之大成,那是任一刀剑术的最高提现,无论是角度,速度,还是力量,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可就在这万分紧急之时,马小突然重心不稳,身子一个左倾,整个人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如此好的机会,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任一刀不禁大喜过望,劲力化罡,压住手腕,剑走偏锋,犹如一道饿虎吞羊,瞬间就落到了马小的要害之处,眼看就要刺中。 若是一剑刺中,马小必死无疑。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连李安与李长风都惊呆住了。 李安眼睛微眯,心脏都忍不住提了起来,劲力压腕,一粒石子落到指尖,一旦异变,他宁可暴露身份,也要救下马小。 赖文举高兴的大声叫嚷,“杀了他,杀了他,任一刀,给我杀了他!” 第366章 激怒! 任一刀狰狞的脸上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得意,嘴角泛起了狞笑,在他的眼里,只怕是已经将马小当成了死人,剑锋即将逼近马小的胸膛。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小突然一个折身反转,腰身弯曲,脊背如一条大弓崩起,整个身体贴着地面,以一个近乎于倒地的姿态旋转而过,刹那间出现在任一刀的背后,双手握刀,猛然一计斜劈斩出。 “噗!” 一道伤口从任一刀的肩膀劈落至他的腰部,锋利的唐刀刀锋没有任何阻碍的落下。 任一刀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半边身子就这么从身体滑落。 在任一刀的眼中,可能只是感觉到半边身子一阵剧烈疼痛,然后视线开始降落。 他看到了眼前无数双后退的脚步。 更是看到了自己倒在地上的半截身体。 我……我死了? 这是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半边身体就这么倒在地上。 马小面无表情,抬腿一脚踢出,半截身体就这么直接飞了出去,径直落到了赖文举的面前,而赖文举此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刚刚的惊骇之中没有回过神,下意识的抬手一挡。 “啊!” 当看到任一刀半截身体,一颗脑袋的眼睛还瞪的大大的,半截身体还挂着五脏六腑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惊恐的大叫一声,连忙后退数步。 全场瞬间就是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倒在地上的那半截身子。 任一刀,江湖一代宗帅高手就这么死了? 最为可怕的是,两人刚刚不过是一招而已,从头到尾,他们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一刀就这么死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不知道是谁干呕了一声,既然带动了在场所有人都跟着干呕了起来。 无论是在场看热闹的士兵,百姓还是将领,很多人都经历过战场的洗礼,什么凶残的景象没有见过。 可如此惨烈且血腥的一幕,还是头一次见到。 马小抬眼看向了赖文举,嘴唇微微上挑,露出一口白牙。 “监军大人,不好意思,本将没有收住手,把你的人给杀了,你不会怪罪本将吧?” 赖文举下意识的抬头,当他迎上马小凌厉的笑容时,不自觉的感觉到一丝凉意从后背渗了出来。 “你……你怎么可能……” 赖文举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你怎么可能赢了? 任一刀可是江湖高手,而且在江湖上凶名赫赫,一身剑术甚是犀利,不知道有多少江湖高手死在他的手上,可今天竟然死在了这北辽边关。 而且仅仅是一招就被轻易的斩断半截身子,其惨烈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听到马小那轻描淡写的话,在场的众人全都从震惊中慢慢的反应了过来,再一次看向马小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惊讶,畏惧,恐怖,不可思议,各种表情一应俱全。 先前他们还以为马小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而已,现在看来人家是真的有实力。 一旁的李长风都忍不住,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再发现这不是幻觉后,忍不住激动的叫了起来。 “厉害呀,真是太厉害了,绝技,这绝对是绝技!” 在人群身后的李安也是暗暗点头,这一招转身反击实在是厉害的可怕,就是马小的师兄,大渊剑神在此,也免不了中招。 看似很简单的一招,其实对使用者的要求是极高的,没有恐怖的腰身力量,根本无法撑起这一招。 低身,旋转,躲避,一气呵成! 在人群中心的马小,对周围的目光理都不理,而是抬眼望向赖文举冷冷说道:“监军大人接下来是你上,还是再让你的手下上?” 此言一出,全场再一次陷入了震惊之中。 什么! 这还要继续下去吗? 所有人的心头都猛的一哆嗦,不禁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这是嚣张还是自信过头了? 再看赖文举被这一嗓子喊的,再一次后退了一步。 可他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是他们世家子弟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也是武道高手,而且是佛宗弟子中少有的天才高手。 可正是因为自身也是武道高手,他才深切的知道刚才马小那一招有多么的恐怖。 根本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赖文举强压住心头的震惊,一脸杀气的看向马小,嘴角轻轻一翘,“马小将军,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有这般实力,不过你别以为杀了任一刀就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我手下的高手有的是!” “是吗?” 马小随即冷冷一笑。 这般不屑一顾的笑容,着实让赖文举勃然大怒,当即扭头道:“苦竹,你上,杀了他,把他的人头给本公子拿下来!” 在他身后一个颇为瘦小的男子径直走出队伍。 那人对着赖文举一点头,就要准备出手。 “且慢!” 马小突跑开口制止道:“就这么几个废物,一个一个的上实在是没有意思,干脆让你的部下一起上吧,就凭你们这群废物本将何惧之有,还是早点杀光了,本将也好早点回营,与众兄弟喝酒庆祝。” 什么? 赖文举勃然大怒,气的咬牙切齿。 可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所有人一起上? 这不是疯了吧? 如果说之前马小手持唐刀,轻易斩杀任一刀算得上是实力强劲,可现在却是真的大言不惭了。 一人挑战赖文举所有部下,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说是不自量力都有些抬举他了,这是找死! 一直以“狂妄”闻名整个国子监学府的林叶,此刻都是脸色大变,急忙提醒道:“统领,不可,万万不可呀!” 李长风也是如此,欲言又止,可眼神忍不住的提醒马小不可妄动。 可唯独李安忍不住的点头赞扬,心里不禁暗暗想到,“这与自己当年何其相似,霸道,想不到本王竟然找到一个与自己如此相似之人,真是难得,好,很好,今天你就是败了,本王也要救你出来,我看谁敢动你!” 念及至此,他低声对李长风道:“让北辽胡骑集合,今日若是马小败了,就给本王救他出来,谁敢阻拦杀无赦!” “啊……诺!” 李长风一点头,便悄悄离开了。 在场的这是几个赖文举部下,每个人的实力单独拿出来,都丝毫不比任一刀差,甚至有些人比他都要强,马小如果只单独挑战一个,或许还有赢的希望,可以一敌十几号高手这就未必了。 说句难听的话,这跟找死要有什么区别? 可面对周围人一阵奚落的声音,马小依旧是面不改色,目光一直冷冷的盯着赖文举,冷漠道:“怎么,你不敢,还是你的部下不敢,莫非你怕本王把你的部下杀光了?” “你!” 赖文举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好,好,很好!” “本公子见过狂妄的,还是头一次见你这般狂妄的,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就怪本公子了!” “苦明,苦尘,苦陀,你们三个上去,杀了他!” 话音一落,又有三人齐齐走出队伍。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无不暗暗摇头。 这一下子又多了三人,加起来一共四个人,四个人使用车轮战也足以将马小耗死了。 更何况整个地方就这么大,四个人从四个方向直接将马小躲闪的空间都给锁住了,这也就代表着马小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只能用身体面对四个高手的合力围攻。 这下,马小必死无疑了! …… 与此同时。 就在中军大营正对门口的一个房间内。 窗口多了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约莫六十岁左右,满头银发,胡须修长,面容漠然,浑身上下都露出一股杀意。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掌,双手指头的五个关节皆是高高隆起,还布满了厚重的老茧,还有他的胸膛,胸膛也是高高隆起,随着他的呼吸,上下不停的起伏,而且极为有规律,显然是一个内力高手,还是一个练气高手。 在他身旁还有两个容貌极美,肤白如雪,五官精致,而且两个女子容貌极为相似,竟然是两个双胞胎。 此时此刻,两个女子都无比好奇的盯着门口前打斗的场面。 在听到马小要打全场时,两个女子同一时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呵,真是太搞笑了,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竟然要打所有人!” “是啊,以为杀了一个一品高手就天下无敌了,真是自信过头了。” 可老者却是摇头一笑,“一群外门高手,用兵器决斗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的高手,岂能如此交手,没劲,没劲!” 老者对眼前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似乎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颜叔叔,虽然是外门高手决斗,不过那个年轻人倒是很有勇气,竟然敢挑战这么多高手。”其中一个女子说道。 另一个女子紧随其后,“就是呀,大渊朝这样有胆气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多了,我见到的那些大渊朝年轻人好色忘义,不思进取,都是一群废物。” 名唤颜叔叔的老者摸了摸胡须,笑道:“这难道不好吗,大渊朝所有的男儿若是都那般无能,我金鞑王朝的铁骑便可轻易的占领中原的花花世界了!” “行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准备准备四太子交待下的任务吧,务必将那个叫马小的大渊将领人头带回去。”老者一脸无趣的走回了房间。 “是!”两个女子齐声应答,可眼神却一直挪不开。 就在这时,其中有一个女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道:“我看那个年轻人倒是有几分像我们要杀的那个叫马小的将军。” “是吗,我看看。” 另一个女子也探着脑袋,仔细地眺望着,“你还别说,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呀?” 与此同时,下面却是一阵沸腾。 马小傲然的站立在人群中央,手持唐刀,冷冷的环视一圈,“哈哈哈,原来是佛宗弟子,想不到呀,佛宗弟子竟然也参与这般打杀之中,真是可笑,佛宗不是向来吹嘘自己吃斋念佛,不是杀生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开杀戒吗?” 这番话,可谓是说的四人勃然大怒,一个个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马小摆摆手,“算了,不逗你们了,请吧,让本将看看你们佛宗弟子究竟是有几斤几两,只要别太废物了就行。” “找死!” “杀了他!” “杀!” “……” 四人齐齐出手也,从四面八方直奔马小的要害而来。 第367章 杀招之下! 四人齐齐出手,一刀,一枪,一棍,一戟,分别从四个方向朝着马小的头顶砸来,气势骇人,惊天动地。 马小将唐刀举过头顶,“当”的四声,四柄兵器齐齐砸下,皆是重兵器,在唐刀的刀锋之上闪出一连串的火花,马小的胳膊也酸了一下,手腕疼得有些酥麻。 佛宗弟子最注重的莫过于练体,一个个佛宗弟子皆是力大无穷之辈,招式也是大开大合,没有多余的花招,只有一击致命。 可四人狰狞的笑容皆是戛然而止,他们觉得这一连串的攻击,不敢说砸死马小,可也应该砸的他跪下,可马小竟然单手架住了。 就这么抬起左手,将四人蓄力一击,全都挡下了。 关键是单手。 这就尴尬了。 可见马小的力气究竟是有多大。 光是眼前这一幕,就把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 刚刚还满脸狞笑的赖文举笑容也立刻戛然而止,多了一丝凝重,不由得暗暗惊道:“好大的力气!” 这四人可是赖文举在佛宗弟子中精挑细选的,每个人都是佛宗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且实力也是极为恐怖,尤其是力气,更是大得惊人,在佛宗以力为王中,都是佼佼者,何况面对普通人呢? 可仅仅是单手就挡住了四位佛宗弟子的攻击,而且还不费力,这就可怕了。 二楼窗口处,两个女子也是暗暗惊讶,在心底里牢牢记住了马小力大无穷的优势。 刚刚还对此比试不屑一顾的颜叔,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 他可是亲眼目睹刚刚的一击,四人不仅仅外力高手,而且那种专门打熬过力气的高手,举手投足间,都是劲力呼啸。 可竟然被这个大渊年轻武将挡住了,若是此人就是马小,他还真的需要重新定制一下暗杀计划了。 人群中的李安自然是欢喜异常,连连点头道:“不错,如此臂力,研习本王的戟法也是够了。”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四人了,一击没有杀死他,四人心有灵犀,再一次挥舞兵器,第二次朝马小的头顶砸来。 这一次,马小没有硬抗。 刚刚的硬抗,马小是在试探四人的力气,很大,四人的力气很大,大的能与自己相较。 因此,马小不再硬抗,而是一甩手臂,换刀左手,刀刃朝上,右手搭在地面上,在四柄兵器齐齐落下之际,借住兵器的下坠之力,再一次腰身一落,双脚贴着地面滑了出去。 鞋底在地面上滑出刺耳的摩擦声,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马小一躲闪开,脚下的地面就惨了,四道兵器轰然落下,地面上上的石板瞬间被砸的粉身碎骨。 马小反身一躲,直接一计横扫,直奔那个唤名苦竹的佛宗弟子,苦竹也是脸色一变急忙收刀而挡,锋利的唐刀劈在上面,滑出道道刺耳的声音,还有一个缺口。 一击不中,马小没有迟疑,唐刀转了一个圈,再一次落到了马小右手,又直奔另一个唤名苦明的佛宗弟子,结果又是一片火星闪烁,接着又是苦尘,苦坨,仅仅是眨眼之间的事,四人皆是被狠狠地劈了一刀。 四人齐齐被马小一刀砍得后退了一步,相较之下,力气谁大谁小,显而易见。 四人也是勃然恼火,在他们看来瘦瘦高高的马小力气应该弱小才是,居然两次攻击都没有击退于他,反而被马小一刀将四人齐齐震退。 四人退后一步,迅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羞辱,愤怒,当即再次合力攻来。 四人这一次没有以力降敌,而是分别从四个方向朝马小袭来,让马小自己防不胜防。 马小再强,能挡住三人已经不错了,想挡住四人颇为刁钻的攻击,绝对是不可能的。 锋利的长枪直刺马小的胸膛,厚重的大刀迎面朝马小的面部劈来,沉重的铁棍砸向马小的右肩,长戟更是横拍马小的后背,这几乎就是一个必死之局,无法破解之局。 就在他们四人兵器齐齐落下之际,刚刚还在被围困在中间的马小,竟然诡异的再次原地消失了。 四人一击落空,当即脸色突变,正当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突然响起马小冷冷的笑声,“本将原本只想跟你们这群辣鸡玩一玩,可你们竟然还敢不知死活的挑战本将的底线,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话音一落,苦竹的手臂突然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抓住了,就好像是小孩子被一个壮汉抓住手臂一般,根本没有挣脱的力气,不等他反应,手臂已经抓起,对着身侧左右的苦坨与苦尘就砸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苦坨与苦尘也没有反应过来,长刀已经落到了他们身上,径直从手臂关节处横扫出去。 “噗噗!” 两道血箭喷洒而出。 “啊!” “啊!” 两人齐齐惨叫一声,应声后退了数步。 可苦竹的手臂还被马小齐齐钳住,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挣脱不来,急忙变幻左手,抓住长刀反手朝身后劈去。 马小身子一低,锋利的唐刀挥洒出两道月牙形的刀光,一刀落到了苦竹的左膝盖,苦竹哀嚎一声,膝盖一软,直接惨叫着跪了下去。 右边膝盖又是一刀,锋利的长刀穿透了他的右膝,苦竹再次哀嚎一声,沉重的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犹如一座山峰倒塌下去。 马小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就在苦竹倒地的瞬间,双腿蹬地,身体借住这股力腾空而起,径直踩到了苦竹的两个肩膀上,右手握住唐刀,左右钳住苦竹的脖颈,嘴角微微上挑,略带挑衅的目光盯着赖文举。 “赖公子,你的手下也太弱了,本将原本还想跟他们好好玩一玩,可惜,太可惜了。”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赖文举,气的他一把攥住腰间长剑,咬牙切齿的回瞪着马小,一言不发。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彻底被马小的可怕实力所震撼。 刚刚再一次以为这个少年是不知死活,结果还是被啪啪打脸了,这个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 这时苦竹被砍断两个膝盖依旧是不肯服输,左右手齐齐朝头顶抓住,妄图抓住马小的脚踝,给自己师兄弟创造机会。 可他太小瞧马小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马小猛地挥刀劈出锋利的唐刀,在周身转了一个圈,锋利的刀刃径直将苦竹的两个手腕切了下来。 “啊……” 苦竹哀嚎一声,彻底没了脾气,剧痛之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马小似乎也感受到了脚下这位佛宗高手的痛苦,心生不忍,左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光头,右手唐刀高高举起,嘴里轻轻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虽然本将不信佛,可也不能让佛这么痛苦。” 若是旁人听了,还真的是有一丝丝感动,还真的以为马小是什么佛宗的善男信女。 接下来,马小猛地落刀,刀尖从左边脑袋刺了进去,刀势缓缓插进,这对于苦竹而言,简直是折磨,极为痛苦的折磨,直到刀锋从左边脑袋露出,马小这才翻身从苦竹的肩膀上落下。 抬眼望着赖文举,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右手抓住刀柄,轻轻的往外面拔出,从刀锋处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直到刀锋被全部拔出,一道鲜血犹如射出去的箭一般喷射了出来。 “真没劲!” 马小用胳膊肘将唐刀刀锋上的鲜血擦拭干净,身后的苦竹也随即轰然倒地。 苦竹身死。 马小饶有兴趣的对着赖文举做了一个小拇指的动作,耻笑这些人太弱了。 这着实让赖文举有些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了,立刻大吼一声,“苦明,苦尘,苦坨,给我杀了他,谁杀了他,我给谁一千两黄金,赐他黄金袈裟!”3sk. “诺!” 三人齐齐应道。 自己的师弟当场被人杀死,连脑袋都被人刺了一个洞,就是没有这一千两黄金,他们也要替师弟报仇雪恨。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李安却是一脸思索的看着马小挥刀杀人,马小的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的感觉,刀法犀利,招招毙命,可唯独这身法却是大有学问。 这不是男子常常修炼的身法! 尤其是马小刚刚蹬地落到苦竹肩膀时的灵巧身法,这绝不是男子的身法,应该是女子常用的身法。 等等! 裴镔似乎也是如此。 李安突然记起来,曾经他与裴镔交手时,也曾被裴镔使用过这招,只不过李安的力气足够大,反手将裴镔狠狠地摔在地上,根本没有给他使出这一招的机会。 可今日苦竹比马小的力气小的太多了,二者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看看马小曾经用的那杆长槊也就知道他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说也怪了,这些国子监学府的学生为何都研习这种女子的身法,虽然灵动飘逸,可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毕竟是女子的身法。 偏偏马小,裴镔这些人施展出来,没有一丝伪娘的味道,反而还有一种极为阳刚的感觉。 真不知道匡彦这个老家伙都在搞什么鬼,怎么让学生都研习女子身法。 在处决了苦竹之后,马小微微低头,笑道:“还有三个的辣鸡,你们自裁吧,本将可以答应给你们留个全尸。” 三人齐齐暴怒,可眼前的马小实力的确是强大的可怕,可嘴巴也是毒辣的很,让他们三人真是骑虎难下,好像他们不拼命,都对不起马小了。 二楼窗口,名唤颜叔的老者眼睛有些东西闪烁了一下,轻声道:“这家伙还真的是有些东西。” 两个女子也下意的点点头,俏脸上满是惊讶。 而眼下,处于漩涡中心的莫过于赖文举了,是咬牙吞下恶果,救下三位师弟的命,还是让三位师弟拼了命杀了马小。 到底是该如何决断? 可时间不等人,马小的唐刀重新举起,冷冷盯着赖文举,“监军大人,是不是该轮到本将出手了!” 话音一落,马小浑身杀气陡然爆发,与刚刚那副随意洒脱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甚至说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一样,径直掉头扑向了那三位。 第368章 玩够了,杀! 面对马小突变的模样,三人也是对视一眼,深呼了一口气,迎着马小反冲了过去,三柄兵器分别朝马小的三个方向杀去。 马小冲的是那么的肆无忌惮,连防备都没有,仿佛是要自杀一般,这此似乎怎么也避不开的模样。 就在三道兵器即将落到马小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做了一个惊恐无比的举动,身体猛地朝后倒了下去,三道兵器在落下的时候,马小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兵锋,堪堪躲过。 马小再一次展露出无与伦比的恐怖身法,以及那一股令人生畏的可怕力量,单手落地,双腿猛地暴缩,然后猛然踢出,两只脚狠狠地踢在了三人的兵器之上。 巨大的力量顺着兵器立刻传到了三人的手臂,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劲力呼啸而出,缠绕住了三人,席卷了全身。 可对于三人而言,这股劲力直接穿透了他们的心腹,如同一根沾了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他们的五脏六腑,其痛楚不言而喻。 三人不再迟疑,齐齐后退,可马小却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径直追去,手中唐刀泛起了寒澈的光芒。 然而,三人的气势早就被马小踩下去了,耗尽了全部的气劲,而且马小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砰砰砰!” 马小紧随而至的便是一连串刀光,逼得三人连连暴退,可即便是如此,手臂,胳膊还是被割出无数道伤痕。 眼看三位师弟即将落入下风,赖文举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对着身旁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也立刻心领神会。3sk.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屋顶跳了下去,拎着柳叶刀朝着马小的背后冲了过去,在距离马小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忽然脚踝一软,扑通跪倒。 忽然间,脖颈再次一凉,然后就看到马小那张孤傲的脸庞,还有滴血的唐刀。 那道身影软塌塌的倒了下去,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至于这人的脚踝处还镶嵌着一块石子,深深的没入骨骼中。 “好惨呀?” 马小抬头看了一眼赖文举,“他死的真的好惨,偷袭不成,反被斩断脖颈,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赖文举被气的火冒三丈,可还是强压着怒火,露出一抹苦涩。 另外一边,三人趁机再次朝马小围杀而来。 马小掉头再战,手中刀光好似翩翩起舞,那不像是刀法,倒像是舞蹈,他本就瘦高,甲胄在身上也不禁锢,随着他的上下翻飞,旋转飞翔,三人被打的节节后退。 手持铁棍的苦尘开始不顾一切的朝马小扑来,迎面一棍砸出,径直落到马小的唐刀刀刃之上,他怒喝一声,猛地下压。 可马小却当即换手,左手持刀,顺着他的铁棍拦腰斩了出去,直接切断了苦尘的手腕,再次换刀,右手借住刀柄,从下往上一撩,苦尘便是被生生开膛破肚。 苦明大吼一声,从后面冲了上来,马小猛地转身,一对寒澈的眼眸露出丝丝杀机,右手唐刀猛地挥刀撞开枪刃,苦明身体一个趔趄,刀锋已经划开了苦明的喉咙。 “扑通!” 苦明仰面倒地,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到死也不会明白,眼前这个明明很瘦的少年人,那来这么大的力气。 四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了,剩下的那位已经彻底被吓到了。 “逃!” 苦坨怒喝一声,眼神死死的盯着马小,那眼神中的怨毒,痛恨,像是难以描述的黑暗,纵使是佛祖都无法化解的恨。 终于他还是逃了,转身冲进左右的一处民房屋顶,一路上逃窜。 马小抬头一笑,“逃不了,今日你必须死!” 他还是回头看了你一眼人群中的赖文举,点头一笑,像是在提醒他什么,拎着唐刀一步步的朝苦坨追了过去,唐刀的刀锋在地面上滑出刺耳的“吱吱”声。 二十息之后,马小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人头,正是苦坨的人头。 整个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小,光是只看一眼,就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涌入脊背,心神都在不停的颤抖,惊颤。 此时此刻,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甚至是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不敢喘一口。 马小的身形在他们的视野中放大,刚刚的杀戮景象,犹如一道道幻灯片般在他们的脑海中播放着,杀戮的声音也在不停的回响着。 他到底是什么人? 是地府中的恶魔,还是佛敌? 众所周知,大渊朝第一佛敌乃是当今摄政王李安,第二恐怕就是这位了? …… 二楼窗口处。 趴在窗口的两个女子皆是俏脸发白,眼眸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和震撼,刚刚的一幕让她们彻底害怕了。 就连那位颜叔此刻也不禁为之惊叹一声,“好狠的的手段,好大的杀气!” 最令他惊讶的是,他在马小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内力的波动,连出刀的刀光都不是内力凝聚的,而是光凭速度形成的,仿佛此人压根就不会用内力,只用自身力气。 若真是如此的话,倒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力气再大又如何,没有内力加持,就是一个泡沫而已。 可若是对方不屑于用内力,那可就太可怕了! 刚刚这四位佛宗弟子个个内力涌动,起码是一品高手以上,真若是如此,那简直是太吓人了。 “这家伙不会就是那个叫马小的将领吧?”颜叔喃喃细语道。 可这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左右两个女子身体忍不住颤抖一下。 …… 宛如杀神附体的马小,手持唐刀,踩着一具具尸体,一步步的朝赖文举走来。 而赖文举心头一颤,手脚冰凉无比,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划过。 坏了! 这小子不简单! 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国子监学府的学生吗? 怎么会这么强? 马小在距离赖文举十步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杀意凌然,直逼赖文举而去,薄唇微启,“监军大人,你的人犯上作乱,当街行凶,已经被本将就地正法,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 赖文举脸色惨白如雪,浑身忍不住的一哆嗦,刚要开口,却再次被马小打断,只听马小对着周围百姓,官兵喊道:“这几个贼子犯上作乱,本将奉监军大人之命,已经将这几人斩杀,传令下去,妄图在边关内作乱者,杀无赦!” “慢着!” 赖文举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去,怒视着马小,一字一句道:“马小,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是作乱者,本监军什么时候命令你杀人了?” “我倒是觉得你才是那个犯上作乱者!” 话音一落,在赖文举左右不下十几道身影齐齐飞起,径直落到了马小与林叶几人周围,个个气息不凡,尤其是当头一个壮汉,更是威势惊人,双臂筋脉暴涨,杀机毕现。 马小抬手接过林叶投过来的长槊,猛地挥舞一圈,槊锋遥遥高举,“赖文举,你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吗?” “没错,今日本监军非杀你不可!”赖文举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瞪着马小。 死在马小手上的那四位佛宗弟子,可是他的师弟,是他师傅在他还俗之时,亲手交给他的,命令这四位佛宗弟子必须以性命保护赖文举的安全。 同时,也希望这四位佛宗弟子能在赖文举的手中闯出一番事业。 可结果刚刚到北辽边关,就死在了马小手中。 赖文举心头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师父交代? 马小也不是善茬,当即怒吼道:“就凭你还想杀我,今天不知道谁先死在此处!” 就在两方人马即将动手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足足五六千骑兵冲杀而至,领头大将正是李长风,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李长风终于带着北辽胡骑杀来了。 若是李长风再不到,只怕是李安都要暴露身份出手救人了。 五六千骑兵瞬间就将他们几人团团围困了起来,无数强弓硬弩也对准了包围圈中的众人。 如此恐怖的阵仗,就是赖文举心头也不禁一抖。 可随即,他就走上前去,对着李长风一拱手,“李将军,您带这么多人马,来此有何贵干,莫非是来阻碍本监军执法?” 李长风傲然一笑,“非也,你说的什么执法,本将不清楚,可现在本想告诉你,在北辽边关百里之外,有一只金鞑人的斥候出现,需要马小将军去将这支金鞑人的斥候灭掉,反倒是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阻碍本将军出兵不成?” “你!” 赖文举勃然大怒,他怎么能听不出李长风这是故意要偏袒马小,而且来的也恰到时候,若是再晚一个时辰,恐怕自己就能将马小斩杀当场了。 在赖文举身旁的一个壮汉眉头一皱,厉喝一声,“这几个小子胆敢杀了我佛宗弟子,今日他们几个必死无疑,谁敢阻拦,那就是我佛宗的敌人,一律杀无赦!” “哎哟,真是嗑瓜子嗑出一个臭虫来,真是好狂妄的口气!” 李长风冷哼一声,手中金枪猛地举起,“我知道你们佛宗弟子个个凶悍善战,可我告诉你,我北辽边关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们自以为能凭借这几个人能冲破我这六千骑兵的包围,尽管一试!” 佛宗弟子再狂,还能狂过大渊边关将士不成? 佛宗的实力再强大,难道还敢明目张胆的与边关将士为敌? 那才真是不知死活。 佛宗即便是再强,也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若是真的与大渊王朝为敌,恐怕只需要一个瞬间,就将佛宗彻底灭杀。 当年李安不过是带了十万兵马,就将整个佛僧本寺都差点团灭,若非是诸多江湖高手出面求情,恐怕现在的佛宗早就化为一片废墟了。 这些年来,大渊朝对佛宗一向是听之任之,只有不是太过分,朝廷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没想到这些佛陀竟然越发的放肆,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秃驴。 今日竟然敢在北辽边关对诸多李长风出言不逊。 边关大将可是手握雄兵的一方霸主,容不得任何人嚣张撒野,管你是哪一路人物,到了此处,是虎要卧着,是龙底要盘着,就是朝廷钦差大臣到了这里,也要小心行事,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随着李长风一放话,数千将士杀意大增,无数兵锋向前一指,远远望去,犹如一片可穿透苍穹的密林,更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强弓硬弩,齐齐的对准了被困包围圈中的人物。 只需要李长风一声令下,众将士一起围杀而上,数不清的刀枪剑戟,顷刻间就可以将赖文举这十几人变成马蜂窝。 面对李长风的赫赫军威,饶是赖文举满脸的不甘,心头暴怒的火焰也陡然间被强行压制下去,脸蛋也瞬间被胀得通红,环顾四周,却也没敢再说什么狂言。 李长风看都没看赖文举一眼,而是笑着对马小说道:“马小将军,还不赶紧上马,金鞑人的斥候都打到门口了!” “诺!” “末将尊令。” 马小纵身上马,对着赖文举露出轻蔑且嚣张的目光,随即,驾马潇洒飞奔而去。 望着马小离开的背影,赖文举恨得牙根直痒痒,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冷冷道:“马小,你记住了,今日是第一次,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369章 今夜…… 路上,马小纵马行至李长风的身旁,问道:“金鞑人的斥候在那个方位?” 李长风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金鞑人斥候的事,本就是李长风编的,马小心知肚明,可现在马小故意问他,就是在探明李长风为何帮自己。 关键没什么好处不说,还得罪了赖文举这位监军大人。 “吁!” 李长风拉住缰绳,脸上露出别样的笑容,“金鞑人的斥候,你觉得他敢来吗?” 没错! 自从马小来到了北辽边关,第一件事就是清除金鞑人的斥候,连同百里内的金鞑部落,一个不留,不给这些金鞑斥候一点藏身之处。 没了金鞑部落的策应,就算是有金鞑斥候敢来,结果,也是有来无回。 压根也就没有斥候一说。 “金鞑人的斥候呢?”马小依旧紧追不舍的问道。 “你想问什么?”李长风也不再跟他兜圈子了,他本就不擅长如此,更何况想骗马小很困难,这小子是个滑头。 马小小心靠近李长风的身侧,小声道:“王爷是不是来了?” 这一句话,差点把李长风惊昏过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马小笑了笑,“感觉。” 感觉? 你确定? 马小继续说道:“我感觉他到了,而且他刚刚出手帮我了,要不然,我刚刚可能会受伤,可王爷心疼我,不舍得我受伤。” 李长风看着一脸人畜无害,而且还孩子气的马小,有些忌惮,心里暗暗惊讶,“这小子太聪明了,怪不得王爷宁可舍弃攻伐北地,都跑来看他一眼,生怕他出事。” “没……没有,王爷只是有王令传来,命令我照看你。”李长风不善于撒谎,他只是一个莽汉而已,撒谎,他还有点不熟练。 “嗯,我知道了,替我告诉王爷,我谢谢他。”马小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好。” 李长风不假思索的回道,可当他看到马小奸计得逞的笑容时,不禁暗道:“不好,被套出来了。” “哈哈哈,多谢李将军救援,马小记住了。” 马小一副大胜而归的模样,好不得意。 …… 马小回到军营,就坐到了军营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将唐刀拔了出来,使劲的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一点点的清理,仿佛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可他的大脑却一直在思索今日的战斗,想着人群中那一个才是王爷,黑压压的人群中,一张张面孔在他的脑海中播放着,一个接一个的从面孔上寻找王爷的痕迹。 是他,不是,是他,好像还不是…… 今日的学生兵军营显得格外安静,平日里北辽边关的将领们经常来串门,可今日却出奇的不见一个人,今日在中军门口发生的事,恐怕整个边关城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个时候恐怕没人再来触霉头了。 谁都知道,刚刚到北辽边关第一日的监军大人就被马小将军狠狠地摔了一个跟头。 夜色渐渐落下,马小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黑暗处,冷笑一声,便转身返回了军营。 军营中,今日方启几人都被赖文举打的遍体鳞伤,尤其是后背上,布满了一道道伤口。 马小站在门口,看着方启几人趴在床上,时不时的哀嚎几声,心里就泛起了酸涩。 报仇不隔夜,隔夜不好汉,这是匡彦府长的口头禅,马小早就记在了心底。 白天的仇,晚上就要报,说什么也要在赖文举的身上留下点什么。 …… 夜! 边关的夜。 北辽气候向来寒冷,白天热的让人难受,晚上可能冻的打寒颤。 天上看不见一丝月光,只有瑟瑟风声回荡在天地间,马小披着袍子,走在街道上,风吹过,头发吹起,露出一对肃若寒星的眼眸,其中蕴含的杀意比今夜的风还冷。 本以为此事就此罢休,可马小寻思良久,还是觉得该震慑一下这群宵小之辈。 可事实证明。 对付奸佞小人,光是退让,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倒不如一劳永逸。 自己的威慑力还是不够,这才连累了部下。 这是自己的错。 应该自己去处理。 诸如金乌貅,金鞑将领,他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赖文举这群废物辣鸡。 因此就是这种不屑于的态度,对待这群废物,才会让这群宵小之辈觉得自己好欺负。 也正因为自己的退让,害的方启几人受伤,还被赖文举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上衣铠甲,受尽了屈辱。 “自己太过于仁慈了。” “既然如此,那就杀吧!” “杀一个血流成河,杀一个天地变色,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明白,我马小的人,不是你们能碰的!” 马小神色冷漠,身上的杀意几欲凝聚成实,一步步的朝着驿站走去。 那是赖文举的住所,他必须要让赖文举付出该有的代价。 月黑风高杀人夜!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今夜。 中军大营,李安端坐上位,捧着兵书看的入神。 李长风小心伺候,生怕怠慢了王爷。 “长风,你觉得马小秉性如何?”李安忽然问道,余光掠过李长风。 李长风寻思片刻,回道:“忠肝义胆,侠义无双,桀骜不驯,光明磊落,是个可塑之才,而且颇有王爷之风。” 李安愣了愣,目光从兵书上移动到了李长风的身上,“十年不见,长风你变了,变得油嘴滑舌的,别捡好听的说与本王听,本王要听实话。” 李长风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看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可心里却颇有主意,是个干大事的人,而且也是个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家伙。” “嗯,说得好。” 李安放下兵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我想的差不多,这小子睚眦必报,是个狠人,看看北上金鞑王朝就看得出来,这小子真狠,一路上不留活口,杀的金鞑王朝都慌了。” “那你觉得他能咽下今日白天这口恶气吗?” 李长风表情一变,“王爷,您的意思是马小可能今夜会报复赖文举?” “不是可能,是肯定,敢带领千人就奔袭千里的狠人,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李安慢慢走下,一字一句道:“我猜马小一定会去报复赖文举,而且就在今夜。” “哎呀,可别杀了赖文举,到时候怎么跟朝廷交代?”李长风担忧道。 “交代?” “交代个屁,人死了就死了,我就是怕马小被赖文举的手下困住,你没发现,赖文举手下有几个高手没动手,是佛宗高手,而且实力深不可测。” 李安凛冽桀骜的眼神闪烁不已,随即说道:“本王要去看看,赖文举死了就死了,可别伤着我家马小。” 语气中满是宠溺,说完,径直出了门,只留下李长风还一脸懵逼。 …… 今夜。 学生兵军营。 所有的学生兵都辗转反侧,睡不着,一声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军营。 方启几人挨了几鞭子,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疼,不知道这鞭子沾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伤口难以愈合,还刺痛难耐。 薛林只得用冰块敷住他们的伤口,减轻痛楚。 …… 今夜。 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栈内,颜叔坐在床上打坐入定,却始终不能静下心来。 白天马小的可怕实力一直久久盘旋在他的脑海中难以释怀,他不免有些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四太子交代的任务。 一旁的房间内,两个女子也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姐,那个叫马小将军的好厉害呀,刀法犀利,身法飘逸,长的也俊俏,干净,不像我们族中的男儿。” “胡说什么,大渊朝的男儿都是这般,依我看来,没有胡须的男儿不算是好男儿,要不然泱泱大国的大渊朝,为何被我金鞑王朝死死的压制着。” “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马小将军好帅呀,尤其是蹬地一起,落到那个光头肩头上的模样,简直是太迷人了。” “你又犯花痴了吗,我告诉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我们是敌人,你知道那个叫马小的大渊将军杀了我们多少人吗,他是仅次于李安的杀神,他必须要死。” “我知道了。别说了,他真的好帅!” “……” …… 今夜。 吃了大亏的赖文举站在驿站的二楼窗口,冷然薄唇,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边关的夜,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马小,本公子真的小看了你,你很不错,可惜你只是一个寒门子弟,注定要成为我赖文举的垫脚石。” 你不是牛吗? 可你别忘了,本公子乃是监军,有的是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战死在战场上。 接着,他命人上了一桌酒席,又让麾下三位佛宗高僧上来一叙。m.23sk. …… 此时。 在驿站一楼的赖文举护卫已经开始玩了起来,长夜漫漫,又无女人,唯一能打发时间的莫过于“玩钱了。” 他们虽然是赖文举的亲卫,可说到底就是一群拿钱的江湖侠客而已,根本没有军纪可言,平日里对赖文举恭敬无比,可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背地里,根本没把赖文举当回事。 他们也知道赖文举也没把他们当做自己人,就是一群炮灰而已,只有那些佛宗弟子才是赖文举的亲信。 此时,在驿站大堂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将桌子并在一起,上面铺上毡布,又将随身携带的骰子牌九之类的拿了出来。 没上桌之前,他们都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可一旦上了桌,他们全都变成了赌徒,一个个六亲不认,杀红了眼。 可大堂内不仅仅有他们几个,那些佛宗弟子也在大堂内休息。 这些佛宗弟子一个个双手合十,默念佛经,丝毫不被他们所吸引。 “大,大,大啊!!” “开小,小,小啊!” 不一会,大堂内的呼喊声就络绎不绝。 “嘎吱!!” 门突然开了。 原本想两个站在门口的护卫突然推门而入,而且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喂,你们两个玩不玩,玩就进来把门关上,不玩就出去站岗放哨!” 其中一个护卫没好气的喊了一嗓子,可奇怪的是,那两个护卫依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 “不好,出事了!” 这些护卫个个都是江湖好手,自然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来了,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紧接着那两个护卫直接飞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令在场的众人心头一颤,白天里发生的事,已经让他们心惊胆战了,晚上竟然又出现这种事。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面容俊秀,嘴角露着坏笑的少年突兀的现在门口。 少年背手而立,神情冷漠异常,手中依旧是提着一把刀,刀尖上还有一道血滴缓缓落下。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懵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何人?” 一个护卫脸色一沉,上下打量着少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杀你们的人!” 清澈的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杀意,令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杀意。 突然,有人认出来了,“你……你是白日里的那个叫马小的将军?” 第370章 玄海大师 “杀了他!” 在沉寂半秒钟后,其中一个护卫头领模样的家伙扯着沙哑的嗓音怒吼道。 距离马小最近的几个赖文举亲卫毫不迟疑的拔剑上前,径直朝马小刺去。 没有一丝迟疑的意思,直奔马小的命而来。 马小握住刀柄,连刀都曾拔出,抬手一拳击出,正中其中一人的胸膛,只听噗嗤一声,那人背后赫然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一剑袭来,马小纵步抬腿,猛然落下,直接踩住了剑刃,反身一个顶膝,正中那人的下巴,那位的下巴颏立刻粉末性骨折,整个下巴都挤进脑袋里了。 如此轻描淡写,连刀都没有拔出就轻易的斩杀两人,如此凶残的手段,瞬间就震慑住了在场的众多护卫。 那些护卫全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目光盯着马小,全都布满了畏惧之色。 五个佛宗高僧纵身跃起,分别落到了马小面前,手中兵器高高举起,将马小围在中间。 “马小将军,你也算是大渊将领,为何做出这般深夜偷袭的下贱举动?”其中佛宗高僧冷言斥责道。 马小微微颌首,眼眸泛着光泽,薄唇微启,“报仇不隔夜,隔夜不好汉!” “找死!” 佛宗高僧也是脸色一变,正要出手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好,说得好,好一个报仇不隔夜,隔夜不好汉。” 从二楼楼梯上,赖文举与几位佛宗高僧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赖文举打量马小一番,微微点头,见对方虽然年纪尚轻,可杀气丝毫不弱,关键敢在夜里只身一人前来报仇,光是这份勇气就十分难得。 蓦然间,一个佛宗高僧踏前一步,目光阴森的盯着马小,语气不善道:“你就是国子监学府府长匡彦的那个得意弟子马小?” “嗯,很好,很不错,我家公子身边正好缺你这样的少年英雄,这样吧,老衲做主了,今晚你就加入我家公子麾下吧。” 他还扭头望向赖文举,满脸堆笑,说道:“公子,你觉得如何?” 赖文举哈哈一笑,“妙哉,马小将军若是肯加入本公子麾下,不出十日,当今陛下的圣旨就会下来,官升三级如何?” 可面对如此赤果果的诱惑,马小却只是轻笑一声,抬眼望着赖文举与那个佛宗高僧仿佛在看两个傻子一样。 毫无疑问,眼下这个王朝风气已经比不上战国时代那般忠义为上,士为知己者死的侠义风范,就连世家中的供奉都出现朝降李家,夕靠孙家的景象,这一点也不奇怪,很多世家门阀也是如此,满口仁义道德,却又喊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的口号,投靠金鞑人。 可那些寒门出身的子弟却完全不同,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这正是寒门子弟最豪横的真实写照。 仗义之士,多为寒门子弟,他们视忠义大过自己的性命,更是喊出,头可断,血可流,忠义不可失的口号。 马小就是寒门出身,在国子监学府耳濡目染,深知忠义二字的重要性,而他若非没有摄政王李安的提点,现在恐怕只是国子监学府中一个郁郁不得志,而宿醉不醒的有志难伸的悲士,亦或者,在京城兵部一个小衙门内,郁郁寡欢,无病呻吟。 绝不是如今这般成为万民敬仰的少年英雄。 在场的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马小,期待他的抉择,赖文举更是目光火热,心头暗暗窃喜,一旦马小归顺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一支精锐,再控制李长风,整个北辽边关就属于自己了。 这些佛宗高僧也是一个个神色不动,处事不惊,眼神紧盯马小,注意着马小的变化,从而推敲马小的心里变化。 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还有一人影伫立在门口,背手而立,目光微眯,心里似乎也卷起了惊涛骇浪。 这样的诱惑,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年轻人,难免承受不住。 可马小岂能不知道赖文举的险恶用意,如果自己答应,那就彻底成了赖文举身边的一条狗,早晚都要与摄政王战场上相见,更何况,今日自己不是来杀这狗东西的吗? 马小异常冷静,心坚如铁,没有一丝动摇的可能,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让我投降你们了?行呀,投降可以,本将有一个条件。” 此言一出,赖文举与几个佛宗高僧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一抹会心笑容。 “说吧,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很过分,老衲就能替我家公子做主了。”刚刚那个佛宗高僧一脸得意道。 “我就一个条件,今日我的袍泽兄弟被人欺辱了,只要你们把欺辱之人的脑袋交给我,这事就算结束了如何?”马小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这话,赖文举与那位佛宗高僧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尤其是赖文举,脸色微微发青,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被马小戏耍了一番,顿时目光中充满了杀机。 “哈哈哈!” 赖文举咬牙切齿的冷笑了几声,“好呀,好得很,马小,你是第一个敢戏弄本公子的人,今夜你敢只身来驿站,应该也是为了取本公子的脑袋吧?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如何取下我的脑袋?” “对了,本公子在京城就听说你是匡彦府长的得意弟子,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刀法犀利,不过那都是道听途说,今日白天一见,果然是厉害,这不,本公子又请来了几位佛宗高僧,正好与你再比试一番,不知你可敢应战?” 马小微微抬头,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上,多了一抹杀意。 这就是少年郎! 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激将自己,可依旧是不为所动,坦然面对,这就是少年郎! 一言不合,拔剑相向,快意恩仇,侠肝义胆,这便是少年郎最令人的称赞之处。 一剑在手,既可以纵情山水间,也可了却君王身后事,这才是少年郎。 少年郎就是如此潇洒自如,傲骨擎天! 马小面色如常,只是杀意一凝,淡然道:“区区几个活腻了的老秃驴,本将有何不敢应战!” “老秃驴!” 一声老秃驴可是把在场的众多佛宗弟子高僧惹恼了。 他们向来受尽敬仰,万民信服,走到哪里,不是被众星捧月般的捧着,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见到他们佛宗弟子,也是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 可今日竟然被一个少年骂作老秃驴,真可谓是奇耻大辱。 这世上除了李安那个大佛敌之外,也就只有马小敢这么直接辱骂佛宗弟子,普天之下,万万人之多,再无一人敢如此辱骂佛宗弟子。 站在赖文举身旁的佛宗高僧忽然低着头,在赖文举身边低言了几句,赖文举表情忽然一亮,迈出一步,开口道:“马小,本公子念你年纪尚小,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降还不是不降?” 马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降你,你配吗?” 这时,赖文举已经被气的火冒三丈,怒吼不已,也通过身旁的佛宗高僧知道了马小的境界底细。 战神境强者,初入战神,只比一品高手高一点。 实力在年轻一辈称得上是强者,可惜,面对这些佛宗高僧还是太弱了。 赖文举这一次北上,可谓是下足了本钱,不但带着护卫,还有数十位佛宗高僧,其中光是战神境强者就有不下八位,随便拿出一位,就足以斩杀马小了。 赖文举嘴唇微微地扬起,转身对着身后的佛宗高僧说道:“玄海师兄,这家伙交给你了,务必将此獠生擒,本公子要亲手要了他的命。” 话音一落,那个叫玄海的佛宗高僧走出人列,手中还提着一柄长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玄海谨遵公子命令。” 可玄海一出现,反倒是让那些护卫全都露出惊诧畏惧的目光。 “玄海大师要出手了,听说玄海大师乃是佛宗活佛的高徒,一身佛法无边,威力极大,以一品高手境界就能与战神境高手交手而不败,现在又是战神境强者,只怕更是强大!” “是啊,我也听说了,玄海大师的锏法力达千钧,一锏击出,便是千钧之力,就是一座巨石,也能轻易击碎了。”???.23sk. “看来公子真的怒了,要不然也不会派出玄海大师,这位马小将军只怕要在此折戟沉沙了。” “……” 这位玄海大师一出现,就连赖文举公子身旁的护卫都议论纷纷,不由得替马小担心起来,认为他必败无疑。 相反,那些佛宗弟子却个个在心里暗暗窃喜,玄海大师的实力根本不用多说,在数年之前就突破了战神境,成为了一代佛宗强者,只是为人向来比较低调,在佛宗中也是鲜为人知,不过,其实力已然强大到令人惊悚的地步了。 赖文举满脸堆笑,拍手叫好道:“玄海师兄,你不用客气,出手诛杀马小,本公子今晚替你设宴庆祝。” “阿弥陀佛。” 玄海大师欣然领命,上下打量一番,嘴角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玄海大师自幼在佛宗寺院中长大,从小就开始研习佛宗武学,后来又师承活佛强者,在活佛强者的指点之下,无意突飞猛进,还传授他一套上乘锏法,受益匪浅,在有了上乘锏法的加持,武艺更是突飞猛进。 在强者如云的佛宗之中,玄海大师都能称之为佼佼者,如此强者自然不会把马小一个少年人放在眼里,自觉已经胜券在握了。 赖文举一挥手,左右护卫纷纷上前,将驿站大堂腾出一片巨大的空地来,而马小与玄海大师则是相隔数十步,对峙而立,两人皆是只是对视着,却谁都没有出手,可在两人之间已经无形中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玄海大师双手合十,一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模样,可微眯的眼睛中却时不时的露出瘆人的凶光,冷冷的盯着马小,仿佛在看一具尸体,随即轻蔑一笑,“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少年英雄马小将军,现在整个大渊王朝都在流传你的故事,只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不然你一定能成为一方人物。” “只怕过了今晚你就没命了,也来不及享受那些名气带来的快乐,不过,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如果你现在肯跪下向老衲认输,老衲愿保全你一条性命。” 第371章 致命招式! 玄海大师孔武有力,身材魁梧,露出外面的两条手臂仿佛两根柱子般,筋脉涨起,充满了无限的力量,近身的武服裹在身体上,更是显得威武不凡。 在看他右手紧攥住长锏,长锏无锋,却是威势惊人,气势汹汹,周身劲力呼啸,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丝丝寒意和杀机。 玄海大师浑身气势陡然升起,一道道劲力好似无形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了马小,隐隐已经将其包裹其中,似乎已经掌握住了马小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他更是没把马小放在眼里,嚣张的命令马小跪下投降,向他认输,否则就要直接斩杀他一般。 可马小面对这般藐视的态度,却是格外冷静,甚至有一点好笑。 想当初在金鞑草原,他面对的金鞑强者何止百人,可他却不曾有一丝畏惧,可谓是踏过了尸山血海,九死一生而归来。 可今日,一个战神境的佛宗高手竟然敢让他下跪,简直是可笑至极。 只见他试探的猜测着对方的出招动作,方式,不断的推测对方的心里变化,心里也慢慢有了计划,随即淡然一笑,“就凭你,也敢让本将下跪投降,本将乃是大渊三品武官,摄政王李安麾下将领,而你又算什么东西,说是什么佛宗弟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罢了,胆敢让本将跪下,真是活腻了!” 玄海大师脸色陡然大变,双目凶光大盛,事已至此,不再多言,手臂一抖动,长锏发出轰鸣的声音。 这长锏也绝非凡品,通体金光闪闪,锏锋势大力沉,在长锏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凸起,每一个凸起周边都有黑红色的斑点,那是被鲜血浸透的结果。 “小子,既然你找死,那老衲就成全了你!” 玄海深知先动手者必占据先机,当即怒喝一声,右手手腕一动,长锏灌入内力,金光乍起,陡然响彻在整个大堂内。 “砰!” 整个人更是腾空而起,腰腹一挺,健步直冲,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金光闪过,右手与长锏皆是灌满劲力,人借其势,锏破万物,猛然当头朝马小头顶落下。 众人也看出玄海出手既是杀招,狠辣无比,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立刻也明白了,所谓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光头,个个出手狠辣,残忍无比。 也许这也是赖文举公子的意思,杀一儆百,今日让马小逃脱了,已经让赖文举折损了面子,今晚正好杀了他,挽回白天丢失的面子。 今日在北辽边关内,还是朝廷驿站,就在李长风的眼皮子底下,杀死摄政王李安的部下,这是多么合适的示威。 同时,将马小这个未来可能成为敌人,而且还是大敌的少年,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此举,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明日,赖文举就可以耀武扬威的拎着马小的人头去中军大营前,震慑一下那些北辽将领,光是这一举动,足以让许多尚未投诚的将领,做出选择。 大堂内的那位护卫,佛宗弟子,以及门外那道身影都不禁为之一叹,他们都看出玄海出手甚是犀利,长锏挥舞势大力沉,动静身法也是迅捷有力,挥舞之间,手臂上蕴含的力量也是强大无比。 “好精妙的锏法!” 这是出自门口的那道身影口中。 而大堂内的众人全都开始为玄海助威打气,赖文举更是高兴的笑逐颜开,与他身旁的佛宗高僧时不时的四目相对,大笑不已。 似乎,这已经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了,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 可此刻。 作为漩涡中心的马小,依旧是不慌不忙,就在长锏即将落到头顶之时,马小终于动了。 只见他面色如常,双目炯炯,右脚足底猛地落下,身体借住腰腹之力,猛地后退。 “轰!” 长锏落地,碎石飞舞,尘土飞扬。 厚重的大理石地面瞬间化作了碎片,而可怕的劲力却肆意横飞,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痕。 这一击,同样也让在场众人心头一颤,不由得暗道,“好大的力气!” 这若是砸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就是大力出奇迹的可怕之处。 管你身披铁甲,还有手持盾牌,只管一路砸下去就够了。 而且长锏更是重兵器的典型。 以力降敌,就是长锏最大的特色。 一击不中,玄海没有丝毫停留,身体再一次前突,径直朝马小的左侧斜砸下去。 可马小依旧是不慌不忙,甚至连刀都没有拔出,就这么一只手背在身后,堪堪躲避着。 就在长锏砸下之时,马小突然眼神一闪,再一次右脚点地,身体借住这股力猛然后退,可同样右手猛地拔出唐刀横拦抵挡。 从刚刚玄海的一击,马小已经思索出如何对付的策略,出手就是防御,也不急着抢攻,只因为天空已经试出对方无论是力气,身法,速度都较他之上,甚至差距颇大。 想要对付玄海这样力大无穷的高手,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正面对抗,必须要借助自己的身法以及灵活的刀势,在防御中寻找时机,伺机反杀对手。 只要对手出招,那必然会出现破绽,当对手出现破绽的那一刻,就是他丧命之时。 “锵!” 马小反手握住唐刀,阻拦着长锏的攻击,正好与玄海手上的长锏撞击到了一起,刀锋与锏刃碰撞的火星四溅,声如雷震,同样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唐刀直冲马小的手臂。 “嗡嗡嗡!” 马小再次急速抽身后退,可还是被震得手臂酸麻不已。 这还是他早就有所准备,提前卸力,使用了巧劲,削弱了对方的可怕力量,这才堪堪挡住。 可这一举动,却让玄海眉头一皱,面色凝色,大感惊奇。 只因为他刚刚可是全力一击,再加上长锏又是势大力沉的重兵器,在自己可怕力量的加持之下,力道岂止是千钧。 可竟然被马小挡住了? 这什么情况? 这下,轮到玄海惊讶了。 头一次对自己的力道产生了怀疑。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赖文举之流,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可那几位佛宗高僧,弟子,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刚刚玄海可是已经明明击中了,可马小这个少年人竟然硬抗住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对于玄海的力量,他们几人毫不怀疑,刚刚一击,就是一座山峰也能打碎了, 可结果却没能奈何马小分毫。 可玄海震惊归震惊,还是一甩长锏,冷哼一声,嘴角泛起阴险的冷笑,刚刚率先两次出击,虽然没能一举击杀马小,可也试探出一二来了。 果然是刚刚突破战神,境界都不稳固,力量也不强,依旧是一品巅峰的力量。 不足为惧! 这是玄海给马小的第一个评价,随即冷喝一声,浑身力量爆发,筋脉中劲力呼啸,挺锏撞击,锏势大开大合,再一次砸向马小的胸膛,出招之快,根本看不清招式,犹如电光火石一般。 至于马小依旧是冷静无比,对方的招式在他的面前重重叠叠,应接不暇,每一招都是致命招式,在虚虚实实之间,夺人性命于刹那,可惜,他却丝毫不惧。 念及至此,他反手握住唐刀刀柄,不徐不疾,避开对方的夺命招式,左右腾挪,四处游走,一边躲避,一边伺机出招。 “小子,你就这点本事吗,除了逃命,还有什么,马小,你还是太弱了!” 玄海手握长锏,一连劈出十几招,招招致命,犹如江水涛涛,汹涌不绝,锏刃大开大合,直奔马小的要害而去。 每一招,只要击中马小,必然是身受重伤不可,这锏势当真是了得。 在场围观的众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惊呼连连,尤其是赖文举更是高高兴的大声喝彩,这一套锏法看的人人血脉喷张,大呼过瘾。 当真是人似游龙,锏如狂风。 所有人都已经感受到玄海已经彻底把握了这场战斗的主动权,至于马小被斩杀已经是瞬间之事。 可唯独赖文举身旁的那位佛宗高僧以及门外的那道身影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场上的马小,更是通过这一连串的交手,已经将对方的招式套路摸清了了,不过是势大力沉,狠辣霸道的锏法,角度也是虚虚实实,刁钻快速,若是换了旁人,稍有不慎,便是被锏势砸的皮开肉绽,身死道消。 “秃驴,玩够了吧,该轮到本将出手了吧!”马小再一次暴退,突然大笑一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马小忽然变了打法,不再一味地躲避,而是身影变幻,刀法凶猛劈砍。 既然力量与对方无法硬拼,那就利用身法的优势以及敏捷力对敌。 “嗖嗖嗖!” 只见马小的身影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围着玄海发动了攻击。 “这……这什么东西?” 这下轮到玄海大战不妙了,他忽然间感觉到马小仿佛变了一个人,刀法变得十分古灵精怪,身法也灵顿诡异,竟然一时之间,无法捕捉,自己颇具威力的锏法,也一次次的落空。 如此一来,玄海也越发的开始烦躁。 “该死的东西,我要把你砸成肉饼!” “给老衲死来!” 玄海双手握住长锏,爆发出惊人的恐怖之力,根本没有一丝防御的招式,完全就是以命搏命,以力破敌,逼迫马小与他交锋。 战神境强者出手,果然是威势可怕,长锏之上,爆发出一道道金光,锏风呼啸,刮起阵阵风声,一次次朝马小席卷而来。 马小神色微微一凝,也知道玄海已经是彻底怒了,丝毫不吝啬内力消耗,不过他已经想好了破解之策,脚下身法连连变换,手中刀势气势磅礴。 “好机会!” 就在玄海疯狂的攻击之中,马小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抬刀挥砍过去,猛然在玄海的肩膀处,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 玄海吃痛之下,大怒不已。 而最惊讶的莫过于在场的众人,他们全都吃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刚刚受伤的竟然不是一直被压着打的马小,反而是强大无比的玄海大师。 这怎么可能! “啊,小贼,你已经彻底惹怒老衲了,老衲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谁也救不了你,给老衲死!” 玄海彻底疯狂了,不顾一切的施展出了最强的一招,身躯猛然向前,一声狂喝,整个身体陡然跃起,长锏高高的举过头顶,径直落下了马小的头顶。 锏未落下,声势已至,可见其可怕的力道。3sk. 可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形之下,马小再一次躲闪开了这致命一击,在无数的目光惊惧的注视之下,马小突然原地消失,而后,陡然出现在玄海身后。 “噗!” 锋利的唐刀直接刺入了玄海的后背,猛地斜劈下来,玄海应声被斩开胸膛,下一秒,一道寒光从他的脖颈处闪过。 一颗人头滚滚落下。 死寂! 当真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久久难以释怀。 第372章 本王的人,你也敢动! 刚刚还落入下风的马小突然形势逆转,一刀就穿透了玄海了后心,反手斩下了玄海的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场的众人全都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场的众人全都被震撼到了。 明明玄海一直占据上风,只需要最后一击,就可以斩杀马小,怎么会突然就被反杀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海大师怎么会被马小杀了?” “完了,玄海大师真的死了,人头落地,就是活佛来了,也救不过来了,” “可这也不对呀,玄海大师可是战神境强者,而且力大无穷,浑身筋骨如铁如钢,关键是佛宗弟子人人都修炼金钟罩,铁布衫,金刚不入神功,怎么会被马小杀了,难道马小能破了这神功?” “应该马小有什么杀手锏,要不然怎么会躲开玄海大师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反杀了玄海大师。” 在场的众人皆是赖文举的护卫,可也是被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原本玄海大师就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在佛宗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也是翘楚之辈,而且此人一向是一个敢越级挑战的狠人。 从踏入武道开始,一路仿佛开了挂,真是做到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碾压一切之势,假以时日,突破战神中期,必然又是佛宗一位绝世高手,日后超脱自我,完善无我,未必不能踏入战神巅峰。 一旦踏入战神巅峰,实力还会再一次翻番,日后也有希望练出惊天神力,挣脱尘世间的束缚,踏入陆地神仙之境。 却不料,这一切都成了遐想,这位玄海大师已经被斩下头颅,人首分离了,杀人者,正是这位少年人。 众人这才发现,他们一开始就小瞧了这个年轻人。 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活腻了的毛头小子,却不料,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高手,一个绝世强者。 这一刻,没有人在小瞧马小,他们的目光中有惊讶,有惊悚,还有倾佩。 这时,在赖文举身旁的那位佛宗高僧名叫灵慧,是刚刚被马小斩首的玄海大师的师叔,也是赖文举的师叔,是这些佛宗高僧中辈分最高的,同样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位,尤其是金钟罩,铁布衫,天下无双。 就连佛宗十大活佛也对其天下无二防御力啧啧称奇。 可他望着马小也是奇特的刀法,以及诡异的身法,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不对劲,你这小子,练得是什么功法,竟然是这般奇特,我看你修行的身法处处透露着古怪,连老衲也不曾见过,对了,敢问小子你师承何人?” 大渊朝虽然建国时间不长,可这片土地却是已经屹立千年之久,绝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数千年以来,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孕育出了无数天才神人,除了江湖上名声在外的佛宗,道宗,剑宗,以及诸子百家之外,还有无数古代门派,武道世家,一些古老门派,传承更是达到了千年之久,眼下最基础的修行体系,便是从这些古老门派中流传出来的。 这些古老门派中强者如云,层出不穷,一些只存在于古老书籍中的门派,神秘可怕,最出名的莫过于鬼谷山庄,天罡门,天机道,乾云观,雨花阁,百花山庄,还有当今天下第一剑术传承圣地,万剑山庄。 什么佛宗,道宗,龙虎山,在这些古老门派面前,只是一群小孩子一般。 在这些门派中,甚至存在只有传说中的陆地神仙都存在,放眼望去,三大宗派不过是寥寥几人,可在古老门派中,却多达几十位之多,由此可见,他们的底蕴有多可怕。 当灵慧看出马小那一身稀奇古怪的身法,不由得联想到这些古老门派,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 毕竟也只有那些古老门派才会传承下来上古春秋时代的绝世功法,也只有那些功法才会如此神秘,精妙,绝伦。 虽然灵慧是佛宗高僧,地位超然,尊贵无比,可面对这些古老门派,就是一个笑话。 这也是佛宗的最后底线,谁也不敢触碰,一旦招惹到这些古老门派,后果就是整个门派鸡犬不留。 别看佛宗耀武扬威,嚣张跋扈,可却也知道在这些古老门派面前,佛宗就是一个蝼蚁,抬手之间,就能轻易覆灭。 因此,佛宗弟子面对这些古老门派的弟子都退让三步,不敢与之交恶。 谁也不敢保证一个弱鸡似的人物,会不会是这些古老门派弟子。 这些古老门派每年都会派出弟子下山历练,毫无疑问,每一位都是天纵之才,每当这些弟子横空出世,都会将这片中原大地搅成一片乱麻。 当然,这些弟子下山也会招收一些有灵根的弟子,虽然不带他们返回门派,可也会赠予他们功法,神兵,同样,这些弟子也是不敢轻易招惹,杀了他们不要紧,可一旦传到他师父的耳朵里,那后果可是极为严重的,必然会引来古老门派的报复。 这些古老门派中的弟子,个个都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之徒,你敢杀他弟子,那他就敢灭你满门。 这种事并非是空穴来风,已经真实上演过,之前某一个江湖门派,其实力也在江湖中名列前茅的,门派中弟子不下万人,二品高手以上的足足千人,还有十几位一品巅峰强者的长老,掌教更是战神境。 有如此实力,在江湖之上,除了佛宗,道宗,以及诸子百家之外,也算是横着走的大门派了。 可就是因为如此,这个门派的掌教之子与一个年轻人在擂台上,争强好胜,失手打死了这个年轻人。 此消息传到门派,仿佛沉入深海,连一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毕竟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罢了,又能如何? 原以为此事就此罢休了,可谁曾想到,被打死的那个少年竟然是某一个古老门派的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实力深不可测。 得知自己的弟子被人杀了,此人连夜下山,将那个江湖门派上下万人杀的一干二净。 此事惊动了大渊王朝,可惜当大渊王朝得知杀人者,是古老门派的弟子后,不但没有阻拦,还礼送离开。 也正因为如此,佛宗,道宗,诸子百家的门派都会告诫门中弟子,一旦发现对方武功不对劲,要赶紧询问对方底细,避免与古老门派的弟子发生冲突。 今日,灵慧就感觉到马小有些不对劲,这才赶紧询问对方底细,生怕马小也是古老门派的弟子。 若是马小当真是古老门派弟子,灵慧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可不敢冒着得罪古老门派的后果,去替自己的师侄报仇,毕竟师侄很多,命可就一条。 马小淡淡一笑,抬起胳膊,将沾满鲜血的唐刀用胳膊肘擦了擦,“大渊朝国子监学府府长匡彦,是我的师父。” “匡彦!” “你是匡彦的徒弟?” 灵慧也是心头一颤,随即笑道:“还别说,刚刚你还真的是吓了老衲一跳,原来是府长匡彦的徒儿,我当是谁呢,既然如此,你也该去死了。” 马小却依旧是充耳不闻,一甩唐刀,那位玄海大师的身体一下子轰然趴倒在地上,胸腔内的鲜血不要钱般的淌出。 刚刚还不可一世,嚣张的让马小跪地求饶,否则就要被他格杀,可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只因为他太弱了。”马小冷不丁的笑道。 “你……你真是该死,你竟然敢杀我的师兄!”赖文举勃然大怒,满脸佞色,恨不得要把马小生吞活剥了一般。 马小抬起头,依旧是嘴角挂着淡淡笑容,“赖公子,刀剑无眼,生气各安天命,你的师兄除了嘴上功夫厉害,手上功夫实在是太弱了,学艺不精,他死的不冤。” “找死!” 数十道佛宗高僧弟子齐齐暴起,分别落于马小的左右,眼看就要发动围攻。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赖文举身旁的那位佛宗高僧灵慧开口,“住手!” 他向前踏出一步,满脸怒色,眼眸血红,泛着红色光芒,咬牙切齿道:“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用得着我们佛宗这么人出手吗,若是传出去,我佛宗的脸该往哪里放?” “都退下!” “是!” 十几道佛宗高僧弟子皆是低头。 马小也放眼望去,这个名叫灵慧的佛宗高僧一步步向他走来,眼神冰冷,“少年人,你年纪轻轻,能有这般实力,已经是很不错了,可惜你不该与我佛宗为敌,而且你的师父匡彦的身份也护不住你,所以,你今日必须死。” “老衲一生侍奉佛宗,从不杀生,可今日少年人你做的有点太过了,你已经杀了我佛宗五位弟子,僧侣,若是不杀你,老衲也不好回去交代,所以你必须死。” 灵慧双手合十,眼睛死死的盯着马小,一字一句说道。 “老秃驴,你有本事就动手,本将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王爷的兵,不过,本将也奉劝你一句,活这么大年纪不容易,可别最后落得尸骨无存的地步!” 马小一脸随意的说道,可五根手指紧紧的攥住了刀柄,已经准备要动手的节奏了。 “牙尖嘴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随着灵慧话音落地,整个大堂内的氛围陡然一变,凭空刮起一阵剧烈的狂风,这风中夹杂着无尽的杀意,化作道道白色气流,朝着马小席卷而去。 这白色的气流应该是灵慧的内力所化,甚是锋利。 气流所至之处,桌椅板凳皆是化作了粉末。 “老秃驴,我看你到底有多强!” 马小勃然大怒,脚底猛地踏地,整个人也是腾空而起,率先握刀朝灵慧劈砍过去,刀锋如刃,寒气森森,犹如一道闪电激射而出。 然而,灵慧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踏前一步,就这么一步,从他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劲。 “砰!” 在这股恐怖无比的气劲冲击之下,马小当即被撞飞出去,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大堂的柱子上,再起身的瞬间,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目光看向灵慧时,多了一抹惊异。 此人很强,强大到超出了他的认知。 灵慧摇了摇头,“老衲早就告诫过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你不听,所以你必须要死!” “小子,老衲这就度化你!” 灵慧嘴角轻挑,右手也慢慢举起,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道幽冷的声音,“老秃驴,本王的人,你也敢动,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373章 一剑,就一剑! 这突如其来一道声音把在场的众多佛宗高僧,弟子吓了一跳,连灵慧都眉头一皱。 门外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一个头戴遮面,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的眼眸冰冷孤傲仿佛没有焦距,透露出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 “你是何人?” 灵慧忌惮的盯着那道身影,眼神略微有些惊悸,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实力不菲,应该已经呆了许久了,要不然也不会在马小一败了,就出现。 可既然已经来了许久,可连他都没有发现,可见此人的实力有多强。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马小,抬手一把将马小拉起,低沉道:“没事吧?” 马小摇了摇头,目光一直闪烁不已,也在心里思索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马小可是国子监学府的顶尖学生,又是匡彦的高徒,如今又是在北上金鞑草原时,以杀入道,突破一品巅峰,成为最年轻的战神境高手,如此天纵之才,按理来说,即便是面对战神境高手也应该不会落入下风。 然而,这个名唤灵慧的老和尚仅仅是一股气势就将其逼退,而且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受了不小的伤害,犹如被火灼烧过一般。 看来,这个他实力也是极强。 马小低声道:“这老秃驴实力有点恐怖,小心了。” 那人抬头一笑,“看好了,看我如何诛杀这个老秃驴的!” 说完,他抬起头,目光带着轻蔑,看向灵慧,“你们佛宗真是好大的胆子,手越伸越长,竟然敢参与军队的事,看来你们野心不小,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灵慧冷哼一声,“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摇了摇头,看向灵慧,“你应该先回答我,而不是问我。” 灵慧鬼神神差的眉头一皱,回答道:“我佛宗做事用不着你管,反倒是你,一个人来此,知道后果吗?” “知道!” 那人抬手拉了拉脸上的遮面,冰冷的声音陡然生出,“知道你们都要死!” 话音落下。 那人刚刚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可身上陡然间就爆发出一道道恐怖无比的劲风,这些劲风飞升而出,竟化作了一道道剑意。 没错,就是剑意! 许多武道高手穷极一生都无法凝聚出的剑意,竟然就这么激发而出了。 剑意一出,随即便是无形的剑气呼啸,无形的剑气缠绕在那人的左右,以他为中心,竟然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剑气风暴,整个大堂瞬间就弥漫着剑啸之音。 “这……这是传说中的剑气吗?”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在场的众多佛宗高僧,弟子皆是心头一颤,继而心头涌出无尽的恐怖。 尤其是那些佛宗高僧已经忍不住的低声议论纷纷了。 “他究竟是谁,竟然凝聚出传说中的剑气,这也太可怕了吧?” “不止,我看这剑气之中,还有无数剑意在其中,否则肯定无法达到这般奇观!” “不错,看他年纪也不大,竟然就能领悟剑之根本,剑意,而且还能做到剑气化丝,这也太可怕了!” “不知道谁能挡住这可怕的剑意!” “胡说八道,剑意固然强大,可灵慧师叔可是在我佛宗高僧,如今更是达到了战神中期,乃是我佛宗中罕见的天纵之才,即便是龙虎山老天师来了,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况且灵慧师叔可是已经将我佛宗的金钟罩,铁布衫修炼大成巅峰,就算是此人的剑气再强,也休想破开他的防御!” “……”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大堂内的佛宗弟子高僧已经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个突如而至的家伙实力不凡,可还是对灵慧师叔有着谜一样的自信。 只不过在场的众人皆是被此人的剑意所震撼而已,可一想到灵慧师叔无敌于世的金钟罩,铁布衫,他们又有自信了。 剑意对金钟罩! 这是多么珍贵的奇观,没有大气运者,未必能亲眼目睹这一场景。 众所周知,剑乃是金之产物,无坚不摧,万物不破,可同样,佛宗最强大的防御功法金钟罩,铁布衫却以防御力著称,两者可谓是天生克星。 可孰强孰弱,只是各有微词,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也没有交手过,今日恰好就是一个时机。 孰强孰弱,今日便可下了一个定论。 这不禁让在场的众人有了一丝期待。 “阿弥陀佛!” 灵慧再一次展露出慈悲为怀的模样,与刚刚狰狞可怖的形象大相径庭。 只见他双手合十,眉眼之间,露出微微凝重,随后便见他身上的武服突然一震,一股强大的气流澎湃而出,那一股气流如同一把雨伞轰然撑开,潮水般的劲力根根落下,将他整个人包括在其中。 最可怕的是,这一根根劲力落下,竟然隐隐形成了一道虚影,随着虚影越发凝结成实,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铜钟模样。 这口铜钟将他罩在其中,散发出金色的光泽,金光流转,劲力上下起伏,加持在铜钟表面,而且还有一声声低沉的梵音响彻在大堂内。 “小子,你很不错,竟然能凝聚出传说中的剑气,似乎还领悟了剑意,真的很不错,不过,你若是能破开老衲的金钟罩,铁布衫,老衲今日就放你们离开!” 灵慧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说道。 “不用了,杀了你,我们一样能离开!” 那人无比冷漠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佛宗高僧弟子皆是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满脸都是不以为然。 连赖文举也是嗤笑一声,连连摇头道:“还别说,这个家伙倒是跟马小有点相似,一样的不知死活,一样的猖狂无知。” 还要杀了灵慧大师? 这不是笑话吗? 灵慧大师的金钟罩,铁布衫乃是佛宗第一防御神功,莫说是击破,就是能击裂都不是这么简单的。 还想击杀灵慧大师,这不是笑话吗? 佛宗最引以为傲的不是什么佛宗棍法,佛宗拳法,就是这金钟罩,铁布衫,不信,你看看十大活佛,那一个不是先将这两门功法修炼至大成,再研习其他法门。 但凡每一位佛宗弟子,皆是以这两门功法为基础,再配合佛宗最神秘的药汤浸泡,打熬身体,磨练筋骨皮,使之达到无与伦比的坚硬程度。 当然,剑意凝聚而出的剑气,也是世家最为锋利的东西,无坚不摧,可剑意虽强,顶多与金钟罩,铁布衫打成平手罢了,想要杀他,纯粹是痴心妄想。 即便是灵慧大师都冷笑连连,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然而。 下一刻。 一道璀璨夺目的极光出现在众人眼前,刺目的光芒,逼得众人一时之间,竟睁不开眼眸。 这是一道剑芒。 只不过这道剑芒犹如太阳光芒一般。 随着这道剑芒光华万盛,越来越亮,好似一道太阳光一般,将黑夜都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剑芒之上,映射出的道道余光,更是刺眼无比。 此时。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噗嗤!” 伴随着一道皮肉撕裂的声音响起。 剑芒陡然散去。 众人也纷纷探望过去,只见灵慧大师依旧是双手合十的模样,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哈哈哈,本公子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吹牛皮的废物而已,还要杀了灵慧大师,真是可笑!”赖文举第一个跳出去,对着那人开始了讽刺。 其他的佛宗高僧弟子,以及那些护卫也都开始了嬉笑怒骂。 然而,接下来一幕彻底让他们吓疯了。 只见灵慧大师忽然身体一抖,随即,地上多了一颗硕大的人头。 众人急忙望去,正是灵慧大师的人头。 至于灵慧大师那具无头尸体,依旧是双手合十一动不动。 此刻,天地间彻底归于一片死寂。 佛宗高僧灵慧大师,战神境中期高手,最擅长的便是金钟罩,铁布衫,竟然死了。 而且还破了他最引以为傲的金钟罩。 一剑! 就一剑! 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一道剑芒,就彻底结束了。 不但破开了灵慧大师的金钟罩,铁布衫,甚至还一剑斩下了灵慧大师的项上头颅。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心头一跳,后背顿时生出阵阵寒意。 那人径直向前踏出一步,一只脚竟只踩到了灵慧大师的头颅之上,目光平静如水,“他死了,你们呢?”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随后从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意,这股杀意迅速向整个大堂蔓延开来,令在场的众人皆是遍体生凉。 可怕,强大,嚣张,跋扈……这一些词语来形容此人最合适不过了。 一道冷漠之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还有谁想挑战一下,那就请吧!” 这声音狂妄霸道,不可一世。 却无人敢再反驳。 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目光中满是震撼。 “马小,看清了吧,这就是对付老秃驴的方式,只有死的老秃驴才是好的!”???.23sk. 马小微微点头,内心也是被震撼的不轻。 那人微微抬头,目光盯着赖文举,吓得赖文举身子猛然一僵,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你敢对我的人不敬,实在是该死,念你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军,我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音一落,地面上多了一节手指。 “啊!” 赖文举疼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哀嚎不已。 谁都没有看到那人是如何出手的,可赖文举的手指也确实是断了。 在场这么多佛宗高僧,弟子却再无一人敢开口阻拦,全都吓得低下了头,生怕被注意到,惹火烧身。 “我们走。” 那人冷冷的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随后转身就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马小紧随其后,缓缓离开。 无人敢阻拦! 即便他们曾经是叱咤风云,震慑江湖的一代高手,即便是他们名声显赫,实力不凡,被人敬仰。 可现在。 却全都出奇的选择了沉默。 直到目送这两人离开许久后,大堂内的众人才敢围了上来,看了看地面上那根断肢,又看了看地面上的那颗人头,心里的恐怖不言而喻。 “妖孽,绝对是妖孽!” “佛宗这次出山,只怕又要麻烦了!” “唉!” 长长的一声惊叹。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此人身上,吓得那人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不管是谁,一定是位不世出的老怪物,而且对我佛宗颇有微词,不管怎么样,灵慧师叔身死,老衲必须回佛宗一趟,将此事告诉十大活佛,求他们定夺。” 其中一位佛宗高僧忌惮道。 第374章 大风起兮! 黑夜中,两人一前一后,身形在屋顶优雅地闪动。 马小在后面提气顿足,身子凌空追去,虽然有微弱的光线,可四下还是黑乎乎的看不甚清,只能通过神识移动。 突然,前面那道身影戛然而止,停在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之上。 身躯随着树枝上下起伏,一阵夜风袭来,身体摆动的更加厉害,可那人的身体却依旧是稳稳的停留在树枝上。 马小落到屋檐上,忽然半跪在地上,恭敬道:“末将马小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人眼眸一闪,随即释然,“果然还是骗不了你。” 话音一落,那人摘下遮面,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正是李安。 李安淡淡一笑,“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末将不敢隐瞒,从您上午帮臣时,臣就发现了,只不过不敢定论,直到刚刚,臣终于可以肯定王爷的身份。”马小不敢隐藏,实事求是的一一回道。 “好,不错。” 李安点头一笑,望着马小真是越看越喜欢,“为何只身一人前来报仇,还这么明目张胆?” 马小回道:“报仇不隔夜,隔夜不好汉。” “什么?” 李安都愣了,忍不住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报仇不隔夜,隔夜不好汉,这是谁教你的?” “府长大人。” “哦,怪不得呢,也就是这个老不正经的能说出这种话,不过,说的也对。” “哈哈哈。”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安看着马小,满脸宠溺道:“马小,随本王去北地吧,本王带你收复北地,立下不世功勋。” 马小摇了摇头,“多谢王爷厚爱,马小不胜感激,可马小留在北辽边关,应该比去北地的作用更大。” “为何?”李安问道。 马小抬头望向北方,一字一句道:“只要我马小在北辽边关,金乌貅就不敢全力南下,除非他想再被我偷一次老家。” 听到这话,李安也忍不住笑了。 说的没错。 只要马小在北辽,金乌貅必然投鼠忌器,就算是南下,也会分出大军驻守北辽边关之外,以防止马小偷袭金鞑王朝。 这一次马小偷袭金鞑王朝,给金鞑王朝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计的,最重要的是把整个金鞑王朝上下都打怕了,他们时刻神经紧绷着,就怕马小再一次偷袭。 尤其是马小这支学生兵凶狠程度,比那些职业军人更狠辣,所过之处,人畜不留,硝烟弥漫。 这就是霍侯爷当年对付匈奴的一招,“减丁!” 本就人口不多的金鞑王朝一旦经过几次减丁,也不需要大渊朝出兵了,他们自行就灭绝了。 李安本就善于战略,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马小的计划,当即点头道:“好,不愧是本王最器重的家伙,你真的很优秀。”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笑道:“这是龙虎山老天师从古老门派中获得的,又赠予本王,本王一直没舍得用,就给你了。” 马小接过,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这……这是神丹?” 李安点头道:“有了这个可以助你早日突破战神境初的禁锢,让你加快修行速度,记住了,不可过量服用,神丹虽然是妙药,可也是毒药,一旦依赖,你的武道就会停滞不前。” “武道之路,绝无瓶颈一说,战神境之上,还有陆地神仙,陆地神仙之上,又岂能没有境界,只不过我们都尚且达不到而已不能观其根本。” “末将牢记王爷教诲。”马小恭敬的点头。 李安也不再多说什么,再嘱咐了几句,便要离开了。 北地现如今还离不开他,他不敢逗留时间过长,而且最近北地的金鞑人异动颇多,金乌貅虽然不在,可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高人来,其谋略丝毫不弱于金乌貅,因此,李安必须要回去了。 清晨。 李安独自一人返回了北地,既没有通知李长风,也没有告诉马小,一人一马往北地而去。 就在李安返回北地之际,金鞑王朝已经开始了大动作,不过,这一次金鞑王朝鼓动草原各部,吐蕃出动精锐铁骑,齐聚北地,誓要一举拿下大渊北地,占据大渊朝黄河以北的土地,饮马黄河渡口。 这一次金鞑联合大军推举出一位军师,传言此人乃是一位大渊人读书人,此人兵法韬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而且深得金乌貅的信任。 只是传言,不知其真假。 不过,若真是如此,此人也算是有些手段,能以敌对国的身份,笼络住金鞑这些骄兵悍将,已经是不是易事,更何况还需要调度兵马,攻略大渊。 此事,已做后话。 如今在大渊北地三百里河套地图,已经出现了金鞑人的军队,整个河套营寨连绵,旌旗烈烈,满满当当的塞实整个三百里河套。 这片三百里河套,可以称得上是中原塞外,只因为这里拥有中原最珍贵的内地草原,牧草肥美,一望无际,再往北乃是崇山峻岭,怪石嶙峋的山岭。 至于这支十余万人的金鞑骑兵就浩浩荡荡的驻扎在此地,气势凌人,威势四方。 可若是以兵法大家来看,占据这块三百里河套营寨,更是极其得天时,地利之便。 三百里河套北邻崇山峻岭,越过崇山峻岭便是大渊长城边关,越过这段长城边关便是金鞑王朝控制的金鞑草原,东靠肥水之流,滔滔肥水贯通南北,西临沐水,可谓是兵家大盛,乃是两水夹营之势,驻兵此处,完全不用担心水源问题。 再看三百里河套以南,乃是大渊朝的中州道,即便是一座座坚城被李安占领,可丝毫不能阻碍金鞑草谷骑兵南下劫掠,补充军备,此局乃是一个难破之局。 金鞑铁骑这一次也是一改往日骑兵开道,大军肆意扎营的情况,而是也开始了安营扎寨,布设防线,开挖壕沟,设鹿角,大有一种持久之战的意思。 而且大军布营之法,也是神谙兵法之道,于三百里河套于中州道接壤之地,也就是未来的正面战场前方,大兴土木,依山傍水,修建了一条连绵数百里的土墙。 此土墙看似不起眼,可却能牢牢阻碍住李安麾下铁骑的兵锋,防止李安趁机反扑占据地形之险要,作为大军的中枢位置,金鞑人自然以金鞑主力铁骑进驻防守。 至于东,南肥水,沐水,连同一条通往长城的官道,则是倚靠两条滔滔江水,修建了一片城堡,阻碍住了北上的道路,而且安排了金鞑草原部落防守。 至于两翼的山脉之上,向来善于山地作战的吐蕃人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些吐蕃人身材矮小,可所吃苦耐劳,敢拼敢杀,尤其是那些身披重甲的步兵,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由他们驻守,自然是万无一失。 在这一片浩浩荡荡的大营之中,十余万金鞑联军驻扎此处,而且这仅仅是第一支前锋,最精锐的金鞑铁骑,步拔子,拐子马,以及本部骑兵都还没动,等到他们全部到齐,差不多要有二十万铁骑左右,这可是金鞑自南下以来,第一次出动如此数量的大军。 在这片三百里河套内,各部落步骑兵每日都在操练着,这也是前所未有的开始,从前金鞑铁骑,除了那些精锐大军外,其他各部落都是各自为战,遇敌一拥而上,遇挫一哄而散,可今天却全然变了。 各部落的兵权,尽数收归大军统御,统一调配,战,则战至一人,退,则徐徐而退,令行禁止,闻鼓而动。 这是最后的一战,此战输赢,直接关系到王朝未来的百年大计。 与此同时。 整个大渊朝再一次紧张起来,金鞑人的动向早就传遍了整个大渊朝,让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再一次不安起来。 一时间,整个烽火连天,大战骤起。 时机已到。 韩忠虎立刻嗅到了战争的气味,立刻召集诸将,排兵布阵,下达了防守反击的军令,于五羊城驻兵结阵御敌。 此时。 李安不在北地,可有韩忠虎这员帅将在此,丝毫没有一丝混乱的味道,各部井然有序,包括百骑甲士,禁军甲士,步拔子,神火军一众精锐尽数集结,都参与其中。 至于夜郎城方面,为了防备世家门阀做出什么恶心之事,韩忠虎留下曾家四虎驻守,统兵一万固守此处,监视世家门阀的动作。 军令一下,诸将各统本部兵马,开始陆续向五羊城一线开进。 在诸将的集思广益之下,韩忠虎决心先发制人,先夺下五羊城,继而大军兵围三百里河套,困死这支金鞑大军。 …… 翌日,五羊城外。 乌云密布,天地一色。 数万兵甲,刀枪寒光冽冽,杀气凌然,密密麻麻的虎狼将士,排列着整齐的步伐,黑压压的连城一片。 烈烈大纛高纵入云端,刺破天际,在五羊城的正前方,黑色的禁军甲士战团位列中央,两翼的神火军军容整肃,长枪如林,手持强弓硬弩的弩兵,大刀铁盾的步拔子,足足连绵数里,每一个方阵不下千人,密密麻麻,仿佛一片黑色的海洋。 韩忠虎一身黑甲,手持一柄金背大刀,站在一座六马并驱的战车之前,抬头望着巍峨的五羊雄关,高大数十丈,易守难攻。 在五羊城城头之上,密密麻麻的站立着一排排金鞑人,这些金鞑人手持大刀,长枪,挎长弓,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废话不多说,刀枪底下见真章。 韩忠虎一声令下,金鼓声不绝于耳,大军开始了发动了第一轮进攻。 第一轮进攻由闫清顺亲率禁军甲士进行,随着进军的金鼓声炸响。 这一场战斗在鼓声中拉开了序幕。 闫清顺手持令旗,策马于本阵前,迎风而立,令旗一挥,遥指五羊雄关,大喝一声,“全军出击,破城!” “杀啊!” 数万禁军甲士率领发动了进攻,禁军甲士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大盾,盾牌腰刀,齐声怒吼,声势之法,直冲云霄。 当年的大渊弱旅,为世人所不耻的军团,如今却是一等一的精锐之师。 他们无愧是禁军名号,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就是他们最好的代表,他们是精锐,大渊精锐,禁军无二! 瞬息之间,黑色的海洋滔滔巨浪向着五羊雄关正面撞击而去,声势浩大无边,铁蹄雷动,步伐如风,尘土飞扬,惊天动地,犹如决堤之浪,飓风卷起,化作一股肃杀之气! 阵阵咆哮,四方云动。 第375章 大渊观察团! 闫清顺不顾安危,直接策马行至军阵之前,喝令禁军甲士出击,对着五羊城发动强攻。 军令如山,万死不退! 手持盾牌长刀的盾兵冲锋在前,一人高的大盾将整个军阵遮的严严实实,为后面的枪兵遮挡箭雨。 可同样一个个只着武服的敢死之士,却只是手握长剑,腾空挪移,向着五羊城掠去。 这些都是北地各个城池中的死囚,其中不乏武道高手,只不过是获罪入狱,这次出战,韩忠虎特地将这些放出来,当做死士来用,并且许诺,只要先登入城者,赏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死囚更是如此,他们本就是烂命一条,早晚也要问斩,倒不如去战场上搏杀出个前程,说不定还能获得功名什么的。 这些死囚个个勇猛精进,毫无畏惧,面对城头上落下的箭雨,丝毫不躲避,只顾蒙头冲击。 紧接着,禁军骑兵踏马飞奔而至,犹如一波波潮水席卷而来,怒吼声,嘶鸣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只感觉方圆百里的大地都被震荡的颤抖起来。 至于五羊城更是如此,眼前这些大渊军队的表现,着实让他们惊住了。 这还是他们以为的大渊朝军队吗? 如草原上的绵羊一样温顺。 可眼前这些大渊军队却是个个悍不畏死,吼声如雷,令得金鞑人都胆战心惊的。 “杀!” “杀啊!” 禁军甲士狂吼不已,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挺着铁矛,勇往直前,不惧生死的朝五羊城冲锋而去。 一柄柄长枪,寒光闪闪,一根根大刀,光华瘆人,禁军甲士人人悍不畏死,勇猛直前的冲上去。 在这一瞬间,城头上的金鞑人感觉到了一股强烈可怖的杀意扑面而来,紧随而至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城下的禁军甲士身上也升腾出一股凝结成实的杀意,这股杀意腾空而起,瞬间席卷了方圆百里的天空,惊的天地都为之变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伐之意! 从今往后,谁还敢说大渊无男儿! 光是这股杀伐之意就足以傲视天下雄兵! 五羊城的守将乃是一位金鞑悍将妥帖儿,是金乌貅麾下的勇将,向来喜爱赤果上身,手持大刀,带领敢死直士,斩将夺旗,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可今天他真的畏惧了。 望着犹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的禁军甲士,他也忍不住眉头一皱,心头一颤,可他还是强作镇定,眼看着禁军甲士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妥帖儿大手一挥,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的一道声音,“孩儿们,全军给我放箭!” “砰砰砰!” “噗噗噗!”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陡然升起,弓弦的破空之声呼啸响起。???.23sk. 一波波密集的箭雨就犹如飞蝗般腾空而起,继而向着冲锋的禁军甲士扑射了过去。 箭雨泼,人声嘶! 冲击在最前面的禁军甲士刚刚接近,便恰好迎来了第一轮箭雨,即便是有盾牌抵挡,可随着第一波箭雨落下,登时便是人喊马嘶,一些禁军甲士犹如瞬间定住一般,顿时扑倒一片。 不少禁军骑兵连人带马被射翻倒地,一瞬间,足足数十个禁军骑兵被射下战马,中箭倒地而亡,后面的骑兵与甲士没有丝毫停歇,继续踩着袍泽兄弟的尸体冲击。 “继续冲锋!” 闫清顺挥舞着令旗,一路风驰电掣,在禁军甲士的军阵中大声呼和,左右亲兵手持盾牌,铁枪,替他提防着周围的冷箭,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挑飞。 早就经过了无数次战火洗礼的禁军骑兵更是悍勇异常,丝毫不惧头顶的箭雨,犹如一团团燎原之火朝四周肆虐而去,战马狂飙,马蹄轰鸣,大地震颤,声势浩大,远远望去,甚是骇人。 “继续射击,快!” 妥帖儿也是急不可耐了,眼看着这些今时不同往日的禁军甲士骑兵根本不惧死亡,当即下令继续射击。 第二轮箭矢有一次腾空而起,呼啸着攥射出去,从金鞑人的弓箭中倾泻出去,铺天盖地的落到了城下的禁军头顶。 “噗噗噗!” 又是一连串的急速扑射,不少禁军甲士被射穿甲胄,射翻战马,有些倒霉鬼更是被活活射成了刺猬,整个禁军阵型中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可没有一个人有停歇的举动,即便是身旁是兄弟,父子,也没有人停下救护,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继续冲杀,直到破城为止。 在禁军冲阵的路上,无数伤兵躺在地上,哀嚎不已,这些甲士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运,还是倒霉,如果被当场射死,倒还是解脱,可要是被射中腹部,手臂,那股痛不欲生的感觉,不言而喻,很有可能最后还是要死亡的。 整个五羊城下,可谓是血海滔天,无数禁军甲士的尸体如同一块破抹布被无情的丢弃在冲锋的路上,在这一条路上,不断的有人倒下,又有人填补进来,没有停滞的时候。 渐渐的,整个城下的血腥之气都不断的升腾起来,仿佛来到了尸山血海的地府之中。 五羊城已经是经过金鞑人的二次,甚至三次加固,原本十丈高的城墙,足足加高了五丈有余,整个城墙高达十五丈,而在城头之上,又架设了垛墙,比城墙高一丈有余,分别架设在城墙之外,四面都有望孔和射击口,每一个垛墙里面足足放置了十几个金鞑善射弓兵。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在城墙上还有高纵的城楼,坚固的角楼,仰楼,这些各种楼都以一种特别的规律分布在城头上,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立体防线,守城的金鞑人可以通过这些错综复杂的楼,对攻城的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 同样,手持破敌弩的禁军弩兵也逼近了城墙下,整齐的排成数列阵型,禁军弩兵开始了轮番射击。 所谓的轮番射击,也是出自李安的想法,三排弩兵,甚至四排,五排,乃至于十排,不管多少排,必须要保持弩箭连绵不绝,第一排射完后,闪身蹲下安装弩矢,第二排攥射,第三排继续射击,周而复始,远程射击,必须要保持连绵不绝的射击。 当禁军弩兵开始了第一轮弩矢射击后,城头上的金鞑人就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在不间断的射击之下,金鞑人连弓箭都拉不开,不等拉开弓箭,弩矢就已经要了他们的命。 这样一来,城头上的金鞑人不断有人中箭栽落城下,摔成了肉饼,那些金鞑人悍不畏死,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中箭跌落。 眼看金鞑人的弓箭被压制住了,闫清顺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声命下,骑兵裂阵开路,后面的登天梯,冲车等攻城设备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有了禁军弩兵的掩护之下,禁军甲士终于可以喘口气,有条不紊的将登天梯架在城墙上,准备蚁附登城了。 一马当先的毫无疑问还是那些死囚,手持长剑,身着布衣的死囚个个悍不畏死,脚踏云梯,快速的朝城墙杀去。 放眼望去,整个五羊城的城墙上满是黑压压的人头和闪着银光的兵刃。 妥帖儿终于慌了,才第一轮进攻,就要登上他的城池,那后面又该如何守城,又如何守得住? 大惊之下,他很快稳住心神,怒吼着,“快,放箭,射下去,把这些大渊猪杀下去!” 可即便是他怎么怒喝,都没有一个金鞑人敢露头,刚刚露头的那些金鞑人要么中箭跌落城下,要么躺在地上。 这个时候,谁还敢露头。 可眼下,妥帖儿也不敢再继续逼迫这些士兵,一旦逼急了,再“营啸”可就麻烦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让自己麾下士兵躲在墙垛之后,用滚木,垒石,居高临下,在不露头的情况下,攻击攻城的禁军甲士。 五羊城在北地也算是坚城,虽然比不上夜郎城那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比不上铁壁城,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可也算是一座巍峨巨城,都是用巨石一层层的垒成的,比起寻常的南方城池高出一倍。 可这对于攻城的禁军甲士而言,可是难度不止增加了一倍,可军令如山,退缩者,杀无赦,数万禁军甲士谁敢后退,只能前仆后继,用性命填满五羊城,用鲜血染红五羊城。 远远的望向五羊城,在高纵的城墙壁上,不断有禁军甲士攀猿到一半便被滚木砸中,狠狠地坠下城来,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时不时的还有登云梯被推翻,登云梯上十几个甲士坠城摔死。 第一波死囚已经全军覆没,其中不乏先登城头者,可面对周围无数金鞑人的刀枪,瞬间就被捅成马蜂窝,扔下城来。 与此同时。 城上城下,刀光剑影,喊杀如雷,城头上的金鞑人拼了命的丢滚木,垒石,推翻登云梯,但就是在这样如此密集猛烈的攻防之下,禁军甲士仍然一波接着一波,悍不畏死的爬上城头,又随后被反扑变成一堆血肉。 禁军甲士的悍勇,连向来凶悍的金鞑人都为之震撼。 两军交锋仅仅片刻之后,城头之上与城下,已经是遍地死尸,血气冲天,仿佛人间炼狱,在这一股股强烈的血腥之气的弥漫之下,瞬间席卷了方圆百里,就连天上的云彩此刻都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杀!” “杀!” “杀!” “为了大渊朝,为了王爷,破城!”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冲杀声,凝聚成无坚不摧的杀意,铸造了禁军甲士天下无敌的军魂。 此战过后,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步军悍勇第一军,禁军甲士也。 这一刻,每一位禁军甲士都已经忘记了生死,勇往直前,有死无生。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之上,大渊朝的一些将领,世家家主,打扮成商人的模样,正在远远的观望着这场旷世大战。 此时此刻,当他们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无人不是大惊失色,暗自佩服李安麾下竟有如此凶悍之军,竟然能与悍勇无双的金鞑人打成这个样子,放眼天下雄兵,又有谁能与之一战? “这应该就是当初摄政王在京城带走的一部禁军甲士。”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多将领,世家家主皆是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是京城的禁军甲士? 那群老爷兵,少爷兵除了欺负百姓之外,就连稍微强一点的马贼,土匪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如此凶悍。 “这是真的!” 当头一位老者叹息道。 这下,在场的几个人全都惊呆住了,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赞叹,无奈,惊恐。 幸亏是跟金鞑人血战,这是换了大渊朝的军队,又有谁能挡住这些虎狼之师的凶残与威猛,只怕一个照面就要溃散了。 如果换成大渊朝的任何一只军队在此守城,最多也就能坚持一个时辰左右。 可就在这时,战场突然发生异变,五羊城的大门突然打开,一支金鞑铁骑勇猛杀出,妄图对进攻的禁军甲士发动反突袭。 此刻,正面搏杀,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376章 人真的不可貌相!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围观的大渊将领,世家家主们都吓了一跳,皆是齐齐脸色大变,继而无奈的摇头惋惜。 “完了,金鞑铁骑出来了。此战只怕是要彻底败了!” “是啊,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金鞑铁骑凶悍善战,无人能挡住,更别说只剩一股悍勇的禁军甲士了。” “唉,老夫征战一生,好不容易见到我大渊朝有如此悍勇之军,难道这么快就化作虚无了吗?” “……” 在场的皆是大渊武将世家,就连在场的世家门阀也是领兵大将,见到这一幕,全都以为禁军甲士要彻底溃败了。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无人能挡住金鞑铁骑的冲锋。 金鞑铁骑一旦上马冲锋,便是无敌般的存在。 虽然他们与李安乃是世仇,可毕竟还是大渊人,即便是再恨,也不希望自己国家的军队被屠杀。 此言也是没错,现在金鞑人与禁军甲士攻防战中打的正是最激烈之时,金鞑人突然打开城门,从城中杀出一支铁骑,其结果不言而喻。 在这些将领的认知中,攻城的军队必然是瞬间崩溃,全军败退,然后金鞑铁骑一路掩杀,直至大渊军队全军覆没为之。 望着那一支杀出城门的金鞑铁骑,犹如冲垮决堤的洪水,呼啸而至,一路冲杀势不可挡。 至于攻城的禁军甲士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金鞑铁骑冲撞的人仰马翻。 尤其是冲杀在前,一马当先的一名金鞑战将,更是凶狠无比。 此人手握一柄大刀,通体熟铁打制而成,刀刃黑光闪烁,刃口处寒气逼人,光是目测之下,重量也不下百斤,一身黑色痦子甲,尽数将身体包裹其中,头戴尖盔,露出一张阔嘴大脸,脸上尽是如针立的胡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阵阵凶煞之气。 真可谓是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入猿,下水入濑,其势如泰山,忠国如累卵。 此人正是五羊城守将,妥帖儿。 妥帖儿策马冲杀,势不可挡,手中长刀锋利无比左右劈砍,几无一合之将,但凡是靠近他百步之内的禁军甲士,皆是被撕成两段,凶残之至极。 在他的左右,还有几个年轻的金鞑战将冲杀而出,一个个身披金甲,银盔,手持大枪,弯刀,身后铁蹄如风,怒喝冲出。 “大渊猪狗,给我死来!” “杀啊,杀死这些绵羊!” 这些金鞑铁骑格外凶猛,似乎是憋了一口恶气一般,出手便是利剑出鞘,锐不可当,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冲刺,一下子就将城下攻城的禁军甲士阵型冲散了。 “杀!” 金鞑铁骑人人昂天怒吼,状若疯魔,一瞬间爆发出无尽的杀意,硬生生的将数万禁军甲士的冲锋势头挡住了,甚至于生生的将禁军甲士逼得后退连连。 此时。 禁军中军大营中的闫清顺却毫无慌张之色,手中令旗猛然挥舞,指挥着步军后退,该轮到禁军骑兵出击了。 令旗一挥,早就严阵以待的禁军骑兵如一道道离弦之箭,迎着金鞑铁骑就撞了上去。 禁军骑兵两员武官见金鞑铁骑突然出击,更是一马当先,手握长槊,带着麾下骑兵,迎着金鞑铁骑就杀了上去。 “砰砰砰!” 两军瞬间就撞到了一起,仿佛两股洪流轰然交汇到一起,刹那间,撞击的支离破碎,血水四溅,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你死我亡的惨状。 这就是真正的战场,交锋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敌我双方不时有人被斩首,砍倒,落马,全都拼了命的置对方于死地,一具具年轻的生命消散,紧接着又是一个…… 这场场面在这座战场上不时的在上演着,甚至是随处可见。 “杀杀杀!” 双方士兵皆是以命搏命,平日里那些花哨的剑术,枪术,此刻都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拼了命的突刺着手中的长枪,挥舞着大刀,简单的挥砍,突刺,就是战场上最实际的主旋律。 仅仅是一个照面,双方不下百余名将士身死道消,伤者更是无数,可双方依旧是憋着一口气,咬着牙拼命,全凭一口胆气,这口气,谁先泄了,谁就败了。 骑兵对冲更是一场惨绝人寰的交锋,当两军全都交织到了一起,真正的肉搏算是真正开始了,两军将士嘶吼着,怒骂着,挥舞着各种兵器,厮杀到一起。 妥帖儿手持大刀,一路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肆意的砍杀着禁军骑兵,凡是逼近他的禁军骑兵皆是被斩为两截,凶残无比。m.23sk. 禁军两员武官也锁定了他,纷纷拍马杀来,可惜,两人刚刚逼近妥帖儿就被他发现,抡起大刀,猛地劈砍过去,两员武官慌忙举槊抵挡,结果,槊断人亡。 妥帖儿杀了两员禁军武官,大喜不已,对着禁军大纛之下的闫清顺怒吼道:“大渊狗,你可敢与本将一战!” 当他看到禁军中军大纛之下闫清顺的面容时,终于放下戒备,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取而代之的是轻蔑。 也难怪如此,闫清顺长相俊美,唇红齿白,关键是一身书生气,怎么看也是个读书人,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这如何能不让妥帖儿生出轻视之意,还以为闫清顺就是领兵作战的文官,毕竟大渊朝向来是文官领兵作战。 同样,数十步之外的闫清顺目光如刃,也锁定了这个金鞑将领,不杀此将,此战只怕要败了。 念及至此,闫清顺将令旗一挥,交由副将,随手接过亲兵寄过来的虎牙长槊,一声怒啸,纵马舞槊,率军杀破乱军,直冲向妥帖儿而去。 闫清顺很少冲阵,他只是在后面调度兵马,可他却绝不是一员文将,手中百斤重的虎牙长槊曾经与李安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其武力绝不容小觑,凭借这柄虎牙长槊,足以纵横敌阵而不败。 但见他手中虎牙长槊,似游龙惊凤,四方横扫,劈刺万千,将挡在面前的金鞑骑兵,一一挑飞,刺穿。 一路上肆意狂杀,无人可挡,闫清顺转眼间就杀至妥帖儿跟前。 妥帖儿刚刚嚣张的不可一世,可望向突然杀至自己跟前的闫清顺,不由得心头一颤,刚刚对闫清顺的蔑视不屑,可转眼间,就被闫清顺犹如狂魔附体般的乱杀之气所震慑,竟不敢向前应战。 “拿下那个大渊将领,给我杀了他!”妥帖儿怒喝一声,呵斥左右两员金鞑虎将出阵。 两员金甲,银盔的金鞑虎将也是凶恶无比,当即纵马杀出,向着闫清顺扑了过去,一锤一棍,分攻而至。 眼看两员金鞑虎将直奔自己而来,闫清顺面沉如水,毫无惧色,手中虎牙长槊螺旋刺出。 “噗噗!” 两声刺耳的撞击声陡然响起,虎牙长槊刺中了大锤,铁棍,沉重且锋利的虎牙长槊,轻松的将两员金鞑虎将的兵器撞开。 双臂雷动,闫清顺怒喝一声,手中虎牙长槊反手平扫出去。 两员金鞑虎将刚刚被撞开兵器,尚且来不及收手,胸口便被虎牙长槊生生钻了两个血洞。 两声惨叫齐齐响起,两员金鞑虎将生生跌落马下,转眼间,就被踏成了肉泥。 闫清顺两招击杀拦路的两员金鞑虎将,没有丝毫停留,虎牙长槊挽了一个枪花,直取妥帖儿而去。 此时,两军交织在一起,妥帖儿别无选择,要么击败闫清顺,要么退兵。 终于他还是选择了击败闫清顺。 “呔,大渊娃娃,休要在本将面前逞强,看本将如何取你的项上人头!”妥帖儿怒气冲天,拍马舞刀,迎着闫清顺杀奔而来。 可在距离闫清顺十步距离外,妥帖儿突然了勒马停下,冷言道:“大渊娃娃,本将乃是金鞑王朝四太子金乌貅麾下大将妥帖儿,你可敢报上名来?” 虎牙长槊四面横扫,将挡在面前的金鞑铁骑一一挑飞,轰杀开一条通道,闫清顺一人一马,手握虎牙长槊,踏着一条鲜血染红的道路,一步步的朝妥帖儿而去。 “吾乃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麾下大将闫清顺,金鞑狗,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将的名讳,你可以瞑目了。” 话音一落,虎牙长槊发出刺耳的长啸之音,裹携着雷霆之力,当头轰向妥帖儿。 妥帖儿估计也没有料到闫清顺竟然二话不说就向自己杀来,迟疑片刻,也怒喝一声,手中大刀尽数当头劈出,倾尽全力向闫清顺劈去。 “当!” 一阵激鸣震荡声中,妥帖儿只感觉到一股雄浑无边的巨力,犹如一座山岳当头压来,双臂竟然被震得发麻,控制不住的微微一曲。 “这什么情况?” “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一身书生气的大渊将领,竟然如如此可怕的力量,好像比我还强!” 妥帖儿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虎将,压住心头的震惊,刚要反击,可再一次被闫清顺震惊到了,只感觉自己大刀上再一次传来一股巨力,力量不减反增,直压的他双臂一点点的弯了下去。 他当然不会知道,闫清顺虽然长的清秀,书生气十足,可本人却是一员武道高手,而且力大无穷,曾与李安斗将五十回合而不败,岂能是普通武将能比的。 再加上闫清顺的虎牙长槊,重量十足,锋利无比,槊锋寒光冽冽,比起妥帖儿的大刀不知强了多少倍。 堂堂金鞑虎将妥帖儿,竟然被一个大渊朝的文将压的如此狼狈,几乎差点被击败,妥帖儿何曾遇到过这等狼狈境地。 恼羞成怒之下,妥帖儿昂头一声痛不欲生的嘶吼,双臂齐齐暴起,筋脉暴涨,倾尽全身之力于刀柄之上,猛然向前推去,生生将闫清顺的虎牙长槊推开。 一连数次交手,妥帖儿已然不敢托大,他已经深知闫清顺的武道之强,与自己根本不相上下,而且力量似乎隐隐在自己之上,万不可再与你拼蛮力,顺势收刀。 此刻,妥帖儿正欲开口,可闫清顺再一次挥舞虎牙长槊杀奔而至。 “可恶!” 妥帖儿骂了一句,还是迎面抵挡,一连数个回合,妥帖儿彻底没脾气了,虚晃一招,当即退到了十步开外。 “大渊人,想不到你好大的力气,我妥帖儿生平最重英雄,你们大渊武将中,能让我佩服的除了你们王爷李安,就是你了。” “废话少说,本将用不着你敬佩,你还是死吧!” 闫清顺这话可谓是深深刺痛了他,尤其是闫清顺眉眼间的那股对他的不屑一顾更是让他勃然大怒。 “大渊人,你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本将今日非杀你不可,拿命来吧!” 暴怒下的妥帖儿,怒目圆睁,怒吼如雷,手握大刀,再度袭杀而来。 反观闫清顺面不改色,平静如水,纵马迎去,手中虎牙长槊螺旋刺出,卷起道道血光。 第377章 彻底被打懵了! 漫天尘风之中,一人一骑,一柄虎牙长槊,犹如一道九天之上落下的黑色闪电激射而出。 道道刃风之中,两骑轰然撞到了一起。 金属撞击产生的巨大轰鸣声,如一道惊雷霹雳冲天而响,震得整个战场上的敌我双方将士都耳膜刺痛。 再次交手,二人均是身躯一震,棋逢对手,将遇强敌,虽然妥帖儿没有落败,可内心却掀起了无以伦比的震撼。 就在刚刚,他所施展出的一招,可是他拼尽了全力,结果不曾想到,竟然愣是没有撼动眼前这个大渊将领分毫。 震惊之下,妥帖儿更多的却是羞怒,内心仿佛被深深的刺痛了,拨马回身之际,他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将了。 看似瘦瘦的身躯之下,竟然藏了一个恐怖无比的巨力。 反观闫清顺虽然心中杀意大盛,但却面色沉静,心如止水,手中的虎牙长槊槊发章法有序,进退自如。 只见他手中的虎牙长槊大开大合,锋芒毕露,槊锋闪烁之间,杀意弥漫其中,裹携着无尽的杀伐之气。 二人再一次战作一团,厮杀繁复,转眼之间,已经再次交手二十回合有余。 刀势呼啸,槊锋飞舞,但见两人周围,一重重寒光冽冽,锋芒四射,周遭数丈之内尽数掀起阵阵狂尘。 至于周围敌我双手将士有妄图靠近二人者,无一不是被撕扯成碎片,肢体分离。 一时间,两人周身十丈之内就是一个禁区,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可就在两人战得不分胜负之际,可周围的战事却发生了逆转。 五羊城冲出来的金鞑铁骑,刚开始的确是占了禁军甲士的便宜,突然出现的金鞑铁骑给禁军甲士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可很快禁军甲士就调整了阵型。 在禁军弩兵的攥射之下,稳住了阵型,步兵甲士重新结阵,将金鞑铁骑团团围困在五羊城城下,还有禁军骑兵不要命的冲阵,很快就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瓦解之势只在瞬息之间。 可就在这时,禁军甲士后面忽然尘土飞扬,神火军出动了。 神火军从两翼杀进了金鞑铁骑的军阵中,那一面“岳”字战旗,引领七千神火军铁骑,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向着城下金鞑铁骑扑了过来。 城下的禁军眼看援军杀至,也裂阵突击,没了速度加持的金鞑铁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在前后左右的夹击之下,金鞑铁骑军心终于要崩溃了,开始向五羊城逃窜而去。 败局,已定。 与此同时。 大渊观察团的成员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这……这什么几把情况,我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 一位年过耄耋的老头惊的都要跳起来了。 也难怪他会做出这般举动,主要实在是太吓人了。 大渊步骑兵黑压压的在围杀,追击金鞑铁骑,还是那种身覆重甲的精锐金鞑铁骑。 这些身覆重甲的金鞑精锐,不敢说面对大渊军队以一敌千,可以一敌百,还是轻轻松松。23sk. 数年前,大渊朝被迫遣使乞和,割让塞外草原,乞和书由十七名金鞑骑兵护送返回金鞑王朝,此时,于北地的一位统制对金鞑恨之入骨,联合北地的几个武道世家,义军,出兵两千禁军,连同周边武道世家的家奴,义军,粗略估计,不下万人,决心劫杀这十七名金鞑骑兵。 金鞑王朝这十七人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围攻而至的万人大军,丝毫不慌,也不惧怕,反而上前叫嚣。 北地统制不明所以,也上前搭话,趁着这个空挡,十七名金鞑铁骑组成了三个阵型。 七名金鞑铁骑率先发动了突袭,两翼各有五名骑兵护卫,就这七人竟然以快速锐利的冲击力,迅速将前锋禁军大阵冲垮,左右两翼五名骑兵向着两侧冲击。 这些金鞑铁骑弓马娴熟,近则刀劈斧剁,远则弓弩攥射,愣是杀的大渊万人大军军阵大乱,阵型崩溃,四散而逃,随后这十七名金鞑铁骑一路掩杀,且驰且射,大渊万人大军奔乱死者大半。 谁能想到,如今竟然调转过来了,大渊军队追着金鞑人砍杀。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场的几位朝廷将领,世家家主已经全都被惊的彻彻底底了。 领头的一位老者摇头叹息一声,“老夫也算是戎马一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悍不畏死的将士,老夫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在我大渊朝的一些弱旅败兵,到了摄政王的麾下,就直接脱胎换骨,成了精锐之师?” “你们说说,这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无言以对,可他们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答案肯定是清楚的。 可他们却不愿意改变。 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岂能让利益拱手相让。 他们怪罪麾下将士不用命,可他们真的将将士们的命当命吗? 当这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不把底层将士当人看,怎么可能指望这些底层将士搏命? 此刻。 眼看自己麾下儿郎已经呈现败退之势,可妥帖儿却不退反攻,妄图击败闫清顺,重新换得战场上的主动权,扭转战局的颓势。 闫清顺的槊锋飞舞,已然激怒了妥帖儿,只见他大刀一扬,暴喝一声,“大渊猪狗,就凭你也敢在我妥帖儿面前逞强,拿命来!” 已经被彻底激怒的妥帖儿,非但不退,反而策马舞刀,再一次朝闫清顺乱杀而来。 闫清顺向来温文尔雅,一身书生气,可骨子里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要不然也不会得罪满朝权贵数次被贬官。 眼看妥帖儿杀来,丝毫不惧,反而战意大盛,手中虎牙长槊呼啸而出,迎面狂杀而上。 两大战将再一次撞在一起,两人皆是当世悍勇虎将,瞬间战作一团。 狂怒之下的妥帖儿,原以为凭借自己瞬间提升的武道,彻底击败闫清顺。 谁能料到,闫清顺不但挡下了他奋力落下的三计重刀,反而愈战愈勇,精神一震,还有隐隐要盖过他的势头。 暴怒之下的妥帖儿反而心头涌出一股惊恐,只得尽起全身之力,与闫清顺死战到底。 转眼之间,两人再度战作三十回合有余,却仍旧是难分伯仲,不分胜负。 可就在他们交手的片刻,七千神火军已经裹携千军万马之势,撞进了金鞑铁骑的军阵中,杀的金鞑铁骑人仰马翻,死伤无数,完完全全要陷入了崩溃之势。 就在这漫天血雾之中,统领神火军的大将岳破虏出现了,一面“岳”字战旗之下,岳破虏手中丈八铁枪,层层叠叠的荡杀而出,将挡在面前的敌军碾成了碎片。 狂杀之中,岳破虏已经策马抵近,在万军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闫清顺,正在与一员阔口方嘴的金鞑武将杀的难分难舍。 那敌将悍勇无比,手握一把大刀,寒光点点之中,竟差点数次击伤闫清顺。 岳破虏一看,勃然大怒,这还得了,一个金鞑狗,胆敢与我军前锋元帅交手而不败,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闫帅,破虏前来助你诛杀此贼!” 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岳破虏一挺丈八铁枪,策马冲杀,直取妥帖儿而去。 与此同时,正与闫清顺久战不下的妥帖儿,突然听到一声惊雷般的暴喝,仿佛就响彻在自己耳边,分神望去,惊见一员大渊小将手持一根黑黝黝的铁枪,向着自己狂杀而来。 “小子,好大胆!” 妥帖儿彻底怒了,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是大喜过望,庆幸又有一个大渊小将送上门来送死。 可现在,他久战闫清顺且迟迟拿不下,又见一员小将杀来,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虽然,他没把这员大渊小将放在眼里,可他知道,这员小将再加上闫清顺,自己如何能取胜? 堂堂四太子麾下大将,若是今日败给了大渊将领之手,他的名声如何保住,四太子的脸面又该如何保存? 此事,若是传到四太子的耳朵里,只怕直接就一斧头将自己劈成两半了。 思绪飞转之下,妥帖儿急忙抢攻几刀,拨马跳出战团,向着岳破虏杀去,妄图击杀岳破虏,震慑住闫清顺,再徐徐图之。 可他还是太过于想当然了。 岳破虏弱吗? 年轻不假,可实力丝毫不弱于闫清顺,甚至隐隐还强上三分。 这次妥帖儿要彻底栽了。 岳破虏也一心要诛杀妥帖儿,暴怒下的岳破虏劈波斩浪,犹如一道黑色的蛟龙,向着妥帖儿杀去。 丈八铁枪如电如蟒,平举于前,如滔天巨浪的劲风,迅速凝聚于枪尖之上,竟借住战马的势头,形成了一道旋转放散的漩涡之状,杀机四射。 同样,妥帖儿也是心存一招斩杀岳破虏的心思,手中的大刀呈扇形横扫出去,重刀所过之处,仿佛瞬间将周遭气流吸取一空,周边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凝聚而起,形成了一道黑金色刀幕,裹携着毁天灭地之势,迎着丈八铁枪横推而出。 这一击,妥帖儿可谓是全力一击,没有丝毫保留。 而岳破虏同样如此,皆是用尽全力。 两道流光,迎面撞到一起,所过之处,四散的狂烈劲风,呼啸着席卷出去,竟然将两旁的敌我将士尽数掀飞出去。 “轰!” 撞击的一瞬间,金属震颤轰鸣声响彻云霄,巨大的声响响彻在众人耳膜之中久久不散。 一招之下,刚刚还暴怒且嚣张的妥帖儿,只感觉一股天崩地陷的恐怖巨力,顺着手中的大刀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这股恐怖的冲击力,犹如一条沾了水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妥帖儿的五脏六腑之中,抽的他气血都为之翻滚。 “这……这什么情况,这小将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悍!” 刹那之间,妥帖儿的眼中,已经是填满了惧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大渊小将竟然也这么大的力气,一击之下,竟然发出超越自己的可怕力量。 而且似乎比刚刚那个闫清顺还要强上三分。 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大渊朝最强的武将都聚集在此吗? 先是一个长相俊美,皮肤细嫩的闫清顺,妥帖儿还以为一刀足以击杀,结果大战近百余回合,仍旧是不分胜负,现在又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将,这回该一刀击杀了吧? 结果,更惨! 不但没有击杀,反而震得自己气血翻滚。 同样,一击之下,岳破虏也是气血一荡,体内气血同样翻滚不已。 饶是妥帖儿勇武无双,此刻也是心里有了三分退缩之意,再不退去,只怕是要殒命在此了,一旦被敌军大队人马团团包围,不死也要脱层皮。 什么脸面,什么名声,都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念及至此,妥帖儿再度朝着岳破虏猛攻几刀,随后立刻拨马跳出战团,向着五羊城逃窜而去,临逃前还放下一句狠话,“你们这些大渊猪狗,给本将等着,先让你们苟活几日,来日,本将必杀你二贼!” 刚刚还狂傲无边的妥帖儿,此刻却脚底抹油,溜了。 岳破虏大笑一声,喝道:“狗鞑子,有本事别跑呀,再跟本将大战三百回合!” 妥帖儿却头也不回,只顾埋头狂逃。 闫清顺策马奔至,望着妥帖儿逃窜的背影,叹息道:“可惜了,差点就留下他的狗命。” “想跑,门都没有!” 岳破虏将丈八铁枪狠狠地插在地面上,低手取下一张大弓,挽弓搭箭,瞄准了妥帖儿的后背。 第378章 惊变,惊变! 这时,闫清顺看了一眼,见妥帖儿已经逃窜十余步外,连忙摇头道:“破虏,算了吧,那家伙命不该绝,已经跑到二十步外了。” 可岳破虏依旧是充耳不闻,弓弦紧紧拉动,箭头瞄准了二十步外的妥帖儿。 闫清顺见劝不动岳破虏,随即摇头道:“当今天下能有如此神射者,也就只有王爷了,你还年轻,将来未必做不到。” 当初,李安在夜郎城,隔着一百五十步之外的城头之上,拉弓射箭,一箭射穿蔡文远的耳朵,让他成了独耳聋。 可普天之下,恐怕再无第二个人能做到了。 眼前,岳破虏瞄准的虽然是二十步外的妥帖儿,可妥帖儿趴在马背上,有意躲避箭矢,战马起起伏伏,想要射中,难度增长不止一倍。 跟何况,大渊朝能与岳破虏相提并论的高手,何止百人,可能李安相提并论者,不过五五之数。 二者差距,不言而喻。 可岳破虏依旧是充耳不闻,面不改色。 指尖轻轻一松,利箭急射而去,犹如一道黑色的流光,向着二十步外的妥帖儿呼啸而去。 此时。 奔逃中的妥帖儿一直神识外放,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破空之音,心头一惊,自然知道是有冷箭奔袭来,下意识的低头,往马背上一伏。 他并没有完完全全趴下,只是微微弓腰,因为他不相信大渊将领能有如此超凡脱俗的神射之术,能在间隔二十步的距离下,射中策马奔驰的骑兵。3sk. 大渊朝的将领不可能做到,金鞑将领中能做到的也寥寥无几,也就只有那些射雕手能做到了。 可射雕手可是一个部落中的“神,”金鞑王朝百余个部落,也不过是数十位射雕手。 利箭破袭而来。 连他也只是回头瞥了一眼,目光中还满是不屑轻视。 可突然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在他的瞳孔中出现一根利箭,速度极快,大脑迅速反应,一股畏惧的战栗感从灵魂深处席卷而出。 “噗!” 一箭,正中妥帖儿的后背。 岳破虏自从见到了李安那惊破天地的一箭,顿时大受鼓舞,回营之后,日夜训练自己的箭术,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的箭手,都是用箭矢喂出来的。 凭借夜以继日的箭术训练,岳破虏的箭术也在发生了惊天的逆转,不敢说百步之内,必中无疑,可也称得上是箭术高手了。 也就是妥帖儿是纵马飞奔,是个飞速移动的目标,若是换了固定靶子,一箭足以穿透妥帖儿的脑袋。 然而妥帖儿也是多亏在飞速移动中,再加上其稍稍改变了身形,这一箭才偏移了要害,只是射中了他的后背。 可即便是如此,这力道如此之猛的一箭,却也让妥帖儿差点痛死。 中箭之后的妥帖儿,剧痛难耐,闷哼一声,身形不稳,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只能咬着牙,死死的拽着缰绳,这才没有掉下来。 勉强稳住身形,随即便是一口老血喷出,妥帖儿此次出城突袭,不但没有击溃攻城的禁军,反而损兵折将,连自己都被射中一箭,差点身死。 剧痛之下,妥帖儿手中的大刀却再也拿捏不住了,五指一松,哐当一声,大刀当即脱手而出,掉落下来。 此时的妥帖儿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两个看似文弱的大渊将领,不但武道极强,而且就连箭术也是这般了得,竟然隔着二十余步射中他。 妥帖儿慌忙拽住缰绳,低头望去,身后那柄用上好精铁打制而成,且随他南征百战多年的大刀跌落马下,当场就想折返回来,捡回大刀。 就在准备调转马头之时,远处一道杀机直奔而来,猛然抬头,岳破虏手握丈八铁枪已经纵马杀奔而来,再抬头看去,已经逼近自己十步。 妥帖儿大惊失色,知道自己来不及捡起大刀,岳破虏的铁枪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了,无刀在手,且身中一箭,纵使有拼命一战,恐怕也敌不过岳破虏。 更何况,闫清顺也挺直虎牙长槊,纵马急驶而来,光是一个岳破虏就够他受的了,再加上一个闫清顺,还岂不是死路一条。 瞬息之间,妥帖儿思绪繁复,终于还是快速做了一个选择,只能做出这般万般无奈的选择。 丢刀保命! 他愤恨的瞪了岳破虏与闫清顺一眼,猛地一夹马腹,拼了命的向五羊城逃窜。 为了活命,妥帖儿已经顾不上别的了,陪伴自己征战多年的大刀就这么丢了,这不亚于断了他一臂,心疼不已。 岳破虏却是紧追不舍,眼看金鞑人已经溃不成军,如何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路上横冲直撞,碾杀一切阻拦在路上的金鞑人。 可此时,妥帖儿也混入了溃逃的金鞑溃兵中,不见了踪迹。 岳破虏纵马飞奔而过,一把抓起地上的大刀,见大刀又长又宽,而且锋利无比,吹发可断,入手一阵冰冷之感,知道这是一把好刀,便放到了马鞍之上,继续追杀。 就在这时,退兵金鼓突然炸响。 闫清顺和岳破虏皆是意犹未尽,大感遗憾,可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退兵。 而妥帖儿与一众金鞑残兵败将就蜷缩于城下,只需要一个冲锋,不止是五羊城城破,这些金鞑人全都要殒命在此。 可无奈,退兵的金鼓响彻三通,不退也要退。 禁军甲士纷纷退了下来,退不乱,进不怯,胜不骄,败不馁,这就是真正的精锐之师。 望着退去的禁军甲士,妥帖儿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左右探望而去,随自己出城的儿郎仅仅还剩百人,且人人带伤,其余人马尽数阵亡。 可最可怕的是残存的金鞑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百战百胜的狂傲之气,取而代之是畏惧,恐怖,每个人金鞑人的目光都眼含泪水,仿佛是祈求活命一般。 这无疑是最致命的,一旦将士没了必胜的信念,就是百万雄狮,也不过是一块冰,太阳一出来,就全都化了。 “完了,金鞑王朝完了,彻底完了!”妥帖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 与此同时。 那些大渊观察团的诸多将领与世家家主更是被惊的改变了世界观。 几人皆是满脸震撼,恐惧。 从禁军出现被不看好,到突然战场异变,以为禁军必然崩溃,继而导致全军崩溃,可结果却是完全不一样。 禁军甲士用血肉之躯挡住了金鞑铁骑,还趁机反扑,差点覆灭金鞑铁骑,攻破五羊城。 这是什么概念? 大渊朝自忠义军解散后,在与金鞑人的年年征战中,可曾胜利一次? 高高挺立的金色大纛傲然于天地间,仿佛试问天下雄兵,“可有不服我?” 可天下雄兵谁敢不服气? 这几位老者全都下意识的把头低下,不敢再看,即便是领头的那位也是如此。 无言以对! 禁军甲士人人悍不畏死,先登夺城,何其壮哉! 血肉之躯,抵挡铁骑,反败为胜,大破敌军,何其狂哉! 天下雄军,当如是! 试问,如今天下又有谁能挡其兵锋? “这还是我大渊禁军吗?” 有位老者直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战场,只觉得一切好似梦幻。 “哈哈哈!” 领头的那位老者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透出无限的激动和傲然。 下一刻。 只见老者起身对着战场方向躬身一拜,双手抱拳:“从即日起,我大渊将交由诸位守护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堂堂一个世家门阀的领军人物竟然服输了。 这也就代表着,从今往后,世家门阀彻底对摄政王服软了,世家门阀上上下下,在这场角逐中,输的彻彻底底了。 另一老者也是吸了口气,躬身拜道:“大渊朝,拜托诸君了!” “拜托了!” “……” 短短几个呼吸间,半个代表世家门阀的世家家主已经彻底服软了。 有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哆嗦了下,猛地吸了一口气:“世家门阀若是服软,从今往后,整个大渊朝只怕由一人独尊了!” “那就是摄政王李安!” 这时,有位家主突然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退了?” …… 此时。 韩忠虎手握金背大刀,如一尊战神,挺立在战车之上,遥遥的望向北方,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岳破虏驱马奔来,当头拜道:“韩帅,为何退兵?” 韩忠虎不语,依旧是一动不动,凝视着北方。 岳破虏也抬头望去,只见北面山坡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铺天盖地,一望无际。 都说骑兵不满万,满万无边际。 眼前这些骑兵起码在十万左右,将整个天际都铺满了。 位于三百里河套的金鞑铁骑来了。 领头的却是一个羽扇纶巾,一身大渊文人打扮的年轻人。 年轻人满脸自信,一挥羽扇,大队金鞑铁骑呼啸冲杀而来。 韩忠虎毫不退让,同样是令旗招展,作为最精锐的步拔子立刻结阵御敌,手持破敌弩的弩兵也结成朱雀阵。 伴随着一阵阵弩矢的怒吼中,金鞑铁骑的冲击阵型被射的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可金鞑铁骑依旧是悍不畏死,拼了命的朝步拔子的军阵发动了冲击。 可种思道可不是废物,他麾下的步拔子是能与勇猛善战的吐蕃人硬碰硬的精锐,面对金鞑铁骑的冲击,步拔子的军阵仿佛一块海岸上的礁石,任凭波浪滔天,依旧是屹立不倒。 在付出了千人阵亡后,金鞑铁骑终于退了。 很快,身披罩甲,手持大斧的吐蕃人出现了,同样是步兵方阵,踩着整齐的步伐,喊着诡异的吼声,一步步的朝步拔子军阵撞去。 两大当世最精锐的步兵终于接战了。 强强对决,刚一接触,便是撞到了一起,瞬间整个战场便是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就在此时,位于韩忠虎大营外围,突然出现一支身覆重甲的金鞑骑兵,人数不多,不过是百人左右,却个个悍勇无比,手持各色兵器,一看就是一支精选锐兵。 这支金鞑骑兵在距离大营外围突然下马,一个个步行着大营摸去。 此刻。 韩忠虎的大营只有留守的辅兵和伤兵,其他人马都调集在五羊城一线。 一旦大营被偷,此战韩忠虎必败无疑。 第379章 偷营 此时。 军营外,一人一马伫立在营门口,几个守门甲士刚要上前盘问,可那人缓缓的摘下了遮面,几个甲士慌忙拜道:“营门卫兵见过摄政王!” 来人正是李安。 一路歇马不歇人,李安终于还是及时的赶回了大营。 李安将战马缰绳丢给了卫兵,边走边问道:“韩忠虎呢?” “回王爷,韩帅已经兵临五羊城下,正与金鞑人血战。” 李安脚步一停,点头道:“好,守营将官何在,告诉他,守好营地,小心金鞑人偷袭。” “诺!” 李安随即便赶到了大营东侧的一处高坡上,这处高坡能放眼整个战场,将诺大个战场尽收眼底。 此刻,两军的交锋进入了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两军将士就这么硬碰硬的碰撞着。 远远望去,种思道的步拔子正与吐蕃人交战,箭雨不要钱般的一波接着一波腾空而起,又猛然落下,最后在吐蕃人的军阵中掀起一大片血雾。 金鞑人的覆甲精锐于两翼掠阵,部落骑兵一次次冲向步拔子的左右两翼,妄图撞开向来薄弱的两翼防线,可结果一次次撞的头破血流,横尸遍野。 种思道不仅仅安排了精锐骑兵守住两翼,还有手持标枪的步拔子,当金鞑人的部落骑兵靠近之时,密密麻麻的标枪如飞蝗般飞扑而至,连基本皮甲都没有的部落骑兵如同下饺子般,扑倒一片。 骑兵交锋,箭如雨,马急驶,两股洪水互相争锋,紧接着轰隆隆的一连串的撞击声,骑兵与骑兵的撞击,犹如两道洪水交融汇合的刹那,血浪滔天,声势如雷。 喊杀声震耳欲聋,冲天杀意弥漫,在战场上,每时每刻都有人被砍杀,被刺死,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碾盘,研磨着一条条生命。 大道无情,这就是事实! 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红袖添香,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百死余生。 身为军人,自然是生死常伴左右,而且别无选择。 这是一场硬仗,实打实的硬仗,最终的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将士谁的杀心更大,谁更不怕死。 饶是李安久经沙场,大小仗无数,可还是被眼前的战场情景,惊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这些将士岂不是更苦。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隐隐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甲片晃动的声响,这声音与巡逻甲士的动静完全不同,太过于小心低沉。 心中大疑,他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山坡下一队队满身覆甲的金鞑人正小心翼翼的朝着大营移动,全都是金鞑精锐,盾牌,弯刀,长枪,大刀一应俱全。 关键是,人人覆甲,这是金鞑人中的精锐。 “是金鞑人,不好,金鞑人要偷袭!”李安顿时反应过来。 此时,诺大的军营竟无人发现金鞑人的偷袭,在山坡之下,就是这数万大军的粮草辎重,看来这位金鞑人是要火烧粮草。 营内守军不过是五百人,而且要防守整个大营,再就是还有千人的伤兵,如果金鞑人要烧粮草,必然要路过伤兵营,这些受伤的士兵如何挡得住这些凶悍的金鞑精锐。 可就在李安弥留之际,一个金鞑勇士还是发现了他,并且发出吹响了尖锐的哨声提醒其他人,随手,抓起一把强弓朝着他射出一根冷箭。 “嗖!” 一根利箭直奔他而来。 李安面不改色,抬手一把抓住利箭,反手当做匕首丢向了那个金鞑勇士。 或许那个金鞑勇士也没有料到李安竟然有这般实力,竟躲也没躲,依旧是站在原地,取箭再射。 可刚刚他射出去的利箭已经再度飞了过来,还直奔他的脖颈处。 “噗!” 利箭穿透了他的脖颈,带出一朵朵血花,整个人仰面倒地。 估计他到死也没有看清李安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凌空夺箭,还徒手反射回来。 可其他金鞑勇士也听到了哨声预警,纷纷举弓搭箭,朝着李安攥射了起来。 李安眉头一皱,不再继续与他们僵持,凭借敏捷的身手,轻松的躲开了一根根利箭,同时纵身一跃,跃下山坡,身体轻飘飘的腾空而起,一跃就是三四丈,朝着大营急速奔跑过去。 “金鞑人来了,快快备战!” 李安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 “不好,被大渊人发现了!” “快快破营,准备阻拦住这些大渊军队,准备投掷火把!” “那个大渊人身手好厉害,竟然可以徒手夺箭,反射回来!”m.23sk. 眼看李安轻功甚是了得,凌空飞度,愣是在金鞑勇士的攥射之下,轻易的离开了,惊的这些金鞑勇士心头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怕什么,就是被发现了又如何,现如今整个大渊军队的大本营空虚无比,以我们八百勇士,就是潜入中军,诛杀敌军大帅韩忠虎也没问题,何况就是烧一点粮草而已。” 一个头戴金盔,手握一把八棱大锤的金鞑首领模样的家伙,大言不惭的说道:“传令下去,准备好火把,一口气攻破大渊人的大营,接着焚烧粮草,然后大开杀戒,我要将整个大渊军队的大营杀个干净!” “杀过去,杀光大渊军营的所有人,一人不留,杀!” 这些金鞑勇士完全没把大渊军队当回事,领头的金盔将领更是高举八棱大锤,身先士卒,率先冲了过去。 营内的守军也听到了李安的怒吼,立刻纷纷围了上来,当发现金鞑勇士偷营时,也纷纷吹响了惊醒号角,驻守在其他几处的守军也立刻聚集,准备抵挡金鞑人的偷袭。 李安返回大营,一把接过守军丢过来的长刀,眼神一狠,杀意大盛。 这柄长刀是大渊军队配置的普通长刀,长六寸左右,重二十斤,乃是重兵甲士长佩带的佩刀,对于李安而言,还是有些轻了,可惜方天画戟也不在身边,也只能勉强用了。 与此同时,后方伤兵营内的伤兵听到外面的呼号,也知道是金鞑人来偷营了,纷纷自发的从各自营帐中奔了出来,自发的聚拢在一起。 他们虽然是伤兵,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有的伤兵一手扶着拐杖,一手举着长枪,还有双腿俱断,举着弩箭的,全都涌到了军营的栅栏处,抵挡金鞑勇士的偷袭。 “金鞑人偷营了,快,准备抵御!” “小心粮草,不可让金鞑人靠近,快!” “放箭,阻拦金鞑人靠近栅栏!” 守营的一位百夫长手提一把大刀,奋力的怒吼着,指挥着伤兵与守军抵挡金鞑勇士的进攻。 可按理来说,留守大营的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位千夫长,六品武官,怎么只有一个百夫长出来指挥。 眼下事情万分紧急,谁也没有注意到,也没人关心这个。 李安看着那个百夫长,立刻喊道:“本王提拔你为千夫长,立刻组织营中守军保护粮草,不得有误!” “诺!”百夫长应道。 “被金鞑人烧了一粒粮食,本王亲自取你的脑袋!”李安冷冷说道。 百夫长猛地抬头,“王爷,不用您动手,我在,粮草在,我死,粮草也不会有失。” “去吧!” 李安放眼望去,此刻偷营的金鞑勇士已经靠近了栅栏,这些金鞑勇士个个如狼似虎,凶悍善战,手持骑盾,用手中的弯刀疯狂的劈砍着栅栏,向着军营猛攻而去。 虽然只有八百勇士,可战斗力却十分强悍,个个身手矫健,动作利落,刚一接触栅栏就轻而易举的将栅栏劈开一条数米宽的空挡,其他金鞑勇士立刻一拥而上,与守军厮杀一团。 关键这些金鞑勇士个个都有一身好箭术,挽弓搭箭,箭无虚发,不少守军皆是眉心,眼窝,脖颈中箭,杀的守军毫无还手之力。 李安嘶吼一声,拔刀相向,径直杀出,以他的实力,面对所谓的金鞑勇士也根本毫无压力,以千钧之力,手握长刀,简直是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再加上他刀术无敌,身法独特,整个人动若脱兔,纵步如飞,一下子挡在了金鞑勇士面前。 眼看一个大渊人突兀的冲到面前,那些金鞑勇士不但没有惧色,反而个个兴奋异常,纷纷举起兵刃朝李安招呼过去。 尤其是见他连甲胄都没有,就一身黑色武服,定然是一个辅兵。 大渊朝战兵人人覆甲,唯独辅兵无甲,主要是辅兵也不上战场,只是搬运粮草之类的杂活,这也给了这些金鞑勇士一个错觉,没有覆甲的大渊士卒都是“弱鸡。” “噗噗噗!” 长刀挥砍过去,刀光血影,李安几欲长刀合二为一,身法与刀术巧妙结合在一起,刀势呼啸,刀刀见血,顿时当头的两个手持重兵器的金鞑勇士便被李安的刀势刮到。 “啊!” “杀了这个大渊猪狗!” 几个金鞑勇士疼得破口大骂,再一次朝李安扑了过来。 这三刀也是惊的这些金鞑勇士心惊胆颤,只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一身黑色武服,连甲胄都没有配备的大渊辅兵怎么会这么厉害。 殊不知,李安没有甲胄阻碍,反而身法更加轻易施展出来,动作更加流畅,犀利,出手如奔雷,刀刀如雷霆一击,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刀幕,刀光闪烁之间,转眼之间,三个金鞑勇士就被砍翻倒地。 周围那些大渊守军见自家王爷如此骁勇,士气大振,纷纷怒吼着朝他靠拢。以他为锋矢,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步兵锋矢阵,向着金鞑勇士反扑过去。 这些金鞑勇士虽然武艺高强,悍勇无比,可却不知与同袍配合,勇武有余,配合不足,面对组成军阵的大渊守军,竟然被杀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突破栅栏,竟再次被击退出去。 “杀敌,杀敌,杀啊!” 大渊守军吼声连成一片,锋利的长枪如林击出,又齐齐收回,每一次出击,都在金鞑勇士的阵型中刺出层层叠叠的血花。 一个接着一个金鞑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但却无人能出手搭救,因为大渊军队的长枪再一次刺出,迅速的收割着这些生命。 即便是受伤的金鞑勇士面临的也是一刀,战场之上,可没有手下留情的说法,有的只是你死我亡。 可这些金鞑勇士个个都是精锐,不同于一般的士卒,除了甲胄精良,兵刃锋利之外,训练也是格外有素,虽然被一时击退,可却迅速调整了阵型。 几个手持大盾的金鞑勇士拼了命的闯入大渊守军的枪阵,前仆后继,用性命生生破开了枪阵,继而其他金鞑勇士也一拥而上,再一次压制住了守军,还有几个金鞑勇士竟然步步紧逼冲杀,企图冲过去烧粮草。 李安却是不敢丝毫退让,出刀,遮挡,反杀,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短短一瞬间,又有十几个金鞑勇士被他砍倒在地,或死或伤。 可同样,李安的悍勇异常,也引起了那些金鞑勇士的注意。 这些金鞑勇士一眼就发现,之所以无法击破这些大渊守军,原因就是眼前这个无甲的大渊人。 “杀了他,杀了他!”金盔金鞑勇士怒喝一声,亲自上前,其他五员金鞑勇士也撇开其他大渊守军,一股脑的朝他扑来。 “找死!” 李安眉头一皱,猛然收刀,静静的等待着这几个找死的金鞑勇士。 第380章 围杀! 李安冷哼一声,高高举起长刀,目光如刃,怒喝一声,“狗鞑子,今日本王就送你们回家,都给本王死来!” 没有后退,唯有冲阵,李安刀势如狂风骤雨般朝那些金鞑人劈砍过去,周身刀光呼啸,一道道刀气换作刃风,以一敌百又如何! “当当当!” 长刀劈砍四面八方挥舞的兵器,李安握刀游走,身法腾挪躲闪配合游弋的刀术,愣是逼得金鞑勇士连连后退。 “滚开!” 李安怒骂一声,挥拳砸在了一个金鞑勇士的胸口,恐怖的力量裹携着无边的冲击力,竟然硬生生的将那个金鞑勇士胸口的甲胄轰的甲片四散,血肉横飞,当场被砸死。 反身又一脚踹在了另一个彪悍的金鞑勇士膝盖,“咔嚓”一声,膝盖断裂,疼得那人惨叫一声,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另外四人又悍不畏死的挥舞兵器扑来,四柄兵器皆是重型兵器,重重砸向李安,李安面不改色,挥刀一一抵挡,将四个金鞑勇士荡开兵器,侧身一拳打出,正中一个金鞑勇士的面部,鲜血飞溅,一张脸已经看不清模样,跟着又是一刀,穿进了那人的胸口,果断拔出有一一逼退另外三人。 此时,扑过来的六个金鞑勇士,已经是死伤四人,还剩两人,依旧围着他,却不敢再近前,这其中就包括那个金盔金鞑勇士。 与此同时,其他金鞑勇士却趁机冲进了大渊守军的军阵,肆意的屠杀着大渊守军,整个军营中到处是嘶吼声,砍杀声,混乱一片。 “不好,再拖延下去,守军一旦全部崩溃,金鞑人一旦逼近粮草,再一把火烧了粮草,那一切就彻底完了!” 李安深知大营一失,粮草被焚,那前线的几万大军就彻底完了,必然是军心大失,全线崩溃,非是惨败不可。 顾及在此,李安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猛然发狠,脚步迅猛,步伐稳健,同时气沉丹田,双臂齐齐发力,长刀也被这股内力涌动之下,发出阵阵刀光。 领头的金盔金鞑勇士见状,怒吼着举着八棱大锤挥舞过来,锤风呼哧呼哧发出怪响,若是砸在身体上,必然是轻则皮开肉绽,重则骨骼粉碎。 另外一个金鞑勇士也抢先出手,举着铁枪朝李安肋下刺来,速度之快,枪刃分便不清。天籁小说网 可即便是你再快,还能快过李安不成,李安再度抢夺先机,一连几刀劈砍出去,刀法犀利,招招致命,角度刁钻,只夺人性命。 这些生活在草原上,只会弯弓射箭的金鞑人如何见识过这等精妙绝伦的刀花,几招过后,纷纷被砍中要害,毙命倒地。 尤其是那个头戴金盔金鞑勇士被李安一刀砍中肩膀,锋利的长刀几乎将他半个肩膀卸下来,鲜血喷了李安一身。 李安拔出长刀,刀刃已经满是密密麻麻的缺口,啐了一口,不满意道:“狗鞑子骨头真硬!” 转身抓起地上丢弃的八棱大锤,转身一个健步,向着粮草辎重的营地飞奔而去。 迎面几个断胳膊少腿的伤兵用长枪,铁矛当做拐杖,亦步亦趋的向着金鞑人冲去,见到李安,纷纷施礼道:“禁军甲士伍长许九儿见过王爷。” 李安着实被震惊的不轻,他怎么也没想不到这些伤兵竟然如此骁勇,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心要与金鞑人拼个你死我活。 许九儿一只脚被金鞑人的战马踩踏到了,当场踩成了肉泥,可他忍着剧痛,生生将手中的长矛刺穿了金鞑人的胸膛,被兄弟救回来后,就在老营养伤,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了,谁曾想,金鞑人竟然敢来偷营,简直是找死! 作为禁军甲士岂能畏缩不前,那还是爷们吗? 许九儿扭头对着伤兵大帐怒吼道:“弟兄们,王爷来了,是爷们的,还能动弹的,都给我起来,与王爷一起杀狗鞑子!” 营帐内的伤员听到这道声音纷纷望向了军帐之外,全都愣住了,还真的是王爷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伤兵都站了起来,拿起兵器就朝外面窜去,有几个不能动弹的躺在床榻上,口中怒吼不已,愤恨自己不能站起来杀敌。 有几个下肢截断的,坐在木板上,嘴里咬着破敌弩,两只手拼命的滑动,向帐外划去。 伤兵营内绝大多数都是刚刚从五羊城退下来的禁军甲士,这些人本就刚刚与五羊城的金鞑人血战一通,不得已受伤退了下来,这突然听到金鞑人来袭营,还要烧他们的粮草,顿时全都怒火中烧。 而且又见到自家王爷也来了,一个个士气大振,纷纷起身,拿起地上的兵器就冲出了营帐,誓要与金鞑人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大渊甲士,不死不休,血不流干,死不休!” “杀鞑子!” 大渊王朝从不缺少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缺少死战不休的铁血战士,而且铁血军魂,也丝毫不弱于金鞑人! 当朝者的无能,不能将罪过怪在他们这些守卫边疆的将士头上。 李安也是被这些伤兵的气势所感染,当即高举八棱大锤,怒吼一声,“弟兄们,本王与你们同在,随本王杀鞑子,杀!” 李安本来就杀气腾腾,现在又被这些伤兵所感染,更是杀意纵横,一鼓作气的迎面撞向了金鞑勇士,恰好从侧面将这些金鞑勇士包围起来。 八百金鞑勇士此刻已经折损百人,剩下的金鞑勇士全都聚成一团,凝成一股绳,拼了命的向装满粮草,辎重的营地冲杀过去。 可惜,即便是他们个个悍勇无比,可依旧被守军死死的抵挡住,这些守军一个个以命搏命,生生的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可武道上的差距,绝非是一腔热血就能够弥补的,金鞑勇士的勇武,还是压制住了守军,正一步步的向装满粮草,辎重的营地移动。 可就在这时,李安与一众伤兵终于赶来了。 “杀鞑子!” “杀鞑子……” 李安怒吼一声,一马当先的绞杀着挡在面前的金鞑人,其他伤兵也紧随其后,虽然这些伤兵皆是伤痕累累,可人数众多,而且气势如虹,几千个伤兵一同围了上来,很快整个营地都响彻起喊杀声,在气势上一下子压到了金鞑人。 其实这正是李安的计策,以势胜人,此时整个大营内不过是五百守军,还有这数千伤兵,在实力和兵员素质上,远远比不上这些精挑细选的金鞑勇士,再加上大本营突然遭到袭击,守军阵脚大乱,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百人将出面抵挡,而且眼看就已经抵挡不住。 而李安突然带着这些伤兵出现,反而从气势上一下子碾压了这些金鞑勇士,一下子将所有将士的士气都提了起来。 反观这些金鞑勇士面对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大渊军队士气彻底低落了下去,尤其是金盔主将又被李安斩杀,群龙无首,此消彼长,后果可想而知。 “金鞑人欺我老父,淫我妻女,奴我兄弟,毁我家园,弟兄们,为了我们大渊百姓,为了大渊朝,杀光鞑子,杀啊!” 四周的伤兵纷纷怒吼不已,几乎是用同归于尽的打法与金鞑勇士血战,一时间,整个大营到处响起了惨叫声。 李安更是怒吼一声,满腔杀意喷涌而出,浑身如沐血雨,整个人犹如杀神附体,八棱大锤每次挥舞出去,便有一个金鞑勇士被砸的头破血流,筋骨爆裂,惨死当场。 没有精妙的技巧,花里胡哨的身法,内力澎湃的劲风,只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招式,一砸,一收,再一砸,一收,皆是以杀人为主,这与武道高手之间的交手完全不同。 主将用命,诸将士敢不搏命乎? 李安的英勇无敌更是激发了在场所有将士骨子里的血性,他们重重围困住了金鞑人,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许多伤兵猛地跃起,用身体抱住金鞑勇士,迫使其无法移动,其他人一拥而上,将金鞑勇士砍成肉泥。 这种场面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就是倚靠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这些金鞑勇士愣是被五百守军和数千伤兵杀的连连后退。 “杀!” 无数刀枪剑戟猛然刺出,双手将士都紧绷着最后一根弦,谁先绷不住,那就是一场大溃败。 两方将士个个杀气腾腾,脸色通红,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目光,没有一个后退,也包括这些金鞑勇士,个个死战不退,悍勇无比。 双手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一具具尸体层层叠叠的垒成了一座“尸山,”地面上的土地被鲜血沁透了,化作了一片“血海。” 这些金鞑勇士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次偷袭大渊军队的大营,如此周密的计划,竟然会失败,而且就是毁在一个年轻人手中。 此刻,李安握着八棱大锤,浑身浴血,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金鞑人了,粗略估计起码不下三百人。 “噗!” 又是一个金鞑勇士,被八棱大锤狠狠的砸倒在地,大锤狠狠的砸在他的胸膛,恐怖的力量将他的铁甲打得粉碎,连同里面的血肉都被砸出一个血洞,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三尺高,溅的到处都是。 这已经是李安斩杀的第二百零一个金鞑勇士了,而他那一身黑色的武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滴滴的鲜血从他的衣角滴落下来。 他没有披甲,可身上却没有一丝伤口,以他的皮肉之硬,筋骨之强,这些金鞑人想伤了他,无异于登天之难。 在李安如此威猛的鼓舞之下,这些守军与伤兵疯狂的围杀着剩下的金鞑勇士,被团团包围之下的金鞑勇士根本逃无可逃,只能淹没在无数兵器之下。 谁能想到,以往这些个个凶悍无比,在战场上以一当百,无敌于世的金鞑勇士,此时却如待宰的羔羊般,被四面八方刺过来的兵器杀死。 直到最后一个金鞑勇士被乱刀砍死在地上,这场袭营之战终于拉下了帷幕。 李安高举着八棱大锤,向着周围幸存的将士怒吼道:“大渊无敌,诸将无敌!” 将士们齐声高呼,“大渊无敌,王爷无敌!” …… 此时。 战场之上,金鞑中军大纛,在诸多金鞑大将的护卫中,那个手持羽扇的麻先生,望着战场上被压制的吐蕃人大军,却丝毫不慌,反而嘴角微微一笑道:“李安麾下的将士真是厉害,无愧是天下精锐之称,可惜,注定是今日被我击败。” 左边一员金鞑将领满脸笑意,一脸倾佩道:“军师智谋无双,此战只要我八百金鞑勇士烧掉敌军粮草,诛杀敌军大营,到时候韩忠虎必然溃败,我军便可长驱直入,杀至铁壁城,攻陷夜郎城,彻底占领大渊北地!” “军师英明,用兵如神,我等佩服!” 望着这些倾佩无比的金鞑诸将,麻先生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此战彻底歼灭李安麾下精锐,看李安如何再与自己斗下去。 虽然他已经贵为金鞑四太子金乌貅麾下的第一智囊,可他更在乎的却是李安。 李安一日不死,他一日不安。 家仇国恨,他岂能忘却。 与此同时,韩忠虎也接到了大营被袭击的消息。 第381章 战事不利! 营中大战已经彻底结束,偷营的金鞑八百勇士,尽数被歼灭。 可此时,前线的战事却愈演愈烈,厮杀声也越来越强,直冲云霄。 一场惊世骇俗,血海滔天的大战就在这片旷野上演了,可谓是强强对决,两军将士犹如惊涛骇浪怒吼着,愤怒着,以排山倒海的无边之势狠狠地撞击在一起,惨烈之状,用语言都无法描述。 战马交错,喋血当场,兵器挥舞,残肢断臂,飞箭呼啸,甲破人亡,尸首累累如山,鲜血滔滔形同渭水逆流。 岳破虏手握丈八铁枪,肆意的领军冲杀着吐蕃人的军阵,红色的帽樱迎风招展,长枪所至,敌将纷纷坠马而亡。 另一边,曾小虫手握大槊,左右腾挪挥舞,槊锋闪烁,无数吐蕃骑兵被砸落马下,那顶毡帽之下,眸子闪烁之间,是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两员小将左右冲锋,恰如两柄利剑插入吐蕃人的军阵中,肆意狂杀,杀的吐蕃人胆寒不已,他们是这三军的希望,是永远不会退缩的勇士。 种思道身披银甲,手握长刀,亲自领军冲杀,口中呼和声不绝于耳。 此战,乃是步拔子归顺李安的第一战,之前他麾下的步拔子都是在修整,修整,还是修整,种思道内心的委屈,可想而知。 他甚至都担心自己是不是被王爷不信任,不敢用自己。 可今日主力大军却是自己。 种思道如何不知道这是自己与步拔子证明自己的唯一机会。 他是西北第一狂将! 麾下更是西北第一强军! 步战无敌! 因为他们是步拔子! 一声声呼号伴随着金鼓的响声,步拔子万众一心,气势大振,一步步的将吐蕃人的军阵逼退。 而在中军大纛之下,韩忠虎却是一脸苦涩,今日也是他归顺李安带兵的第一战,很显然他打的很艰难。 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当初看着李安对付世家阀门,收拾金鞑人是那么的简单,可换了自己却是这么的艰难,若非是王爷麾下全都是一等一的精锐,换了大渊军队,现在只怕是一溃千里了,自己愧对王爷的信任。 他仰头苦笑,这便是血肉磨盘下的战争,那些久居上位,居于高堂之上的达官显贵,可曾知道战场是这般血流成河,尸骨成堆的景象。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消息,后方大营突然出现一支金鞑精锐,将他几个斥候小队斩杀了,有一个斥候死里逃生,前来报信,得到这个消息,他别提多揪心了。 不得已之下,他还是让铁云带领本部精骑前往阻劫,他知道是挡不住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不敢分心,自乱阵脚,一旦自己乱了阵脚,那士气必然大落,到时候前线大军将会彻底崩溃,倒是兵败如山倒,士气大败,想要再重新聚拢兵马士气,简直是痴心妄想。 更可怕的是,金鞑精锐除了刚开始出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群露出锋利獠牙的家伙,一直躲在暗处,等待给自己最致命的一击,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乱。 挺住! 死死的挺住! 明知大营被劫,粮草辎重被烧,后方大乱,他也只能死死的咬着牙齿挺住。 有铁云的本部人马前往大营解围,平定后方敌军偷袭作乱很难,最起码不让敌军那么放纵,尽可能的保住一部分粮草辎重。 与此同时,金鞑人的部落骑兵再一次出动了,足足两万部落骑兵如狂风卷落叶,呼啸着冲进了战场,目标正是曾小虫与岳破虏的精骑。 骑兵对骑兵,两不相让,血拼倒底,死战不退。 好在岳破虏与曾小虫不是庸才,第一时间调整了阵型,各自领军冲杀金鞑部落骑兵,大战上风,人人覆甲的精骑如狼似虎的卷向连皮甲都不齐整的部落骑兵,杀的这些部落骑兵连连败退。 紧接着,步拔子与吐蕃人的血战也再一次升级了,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吐蕃人也是被激起了血性,竟然与步拔子死战不退,互不相让,两大精锐步军血战到了一起。 步拔子与吐蕃人的仇恨从大西北燃烧到了大渊北地,在客场,两军却打成了主旋律,杀的天云变色,日月无光。 在大纛左右的杨不悔见到这一幕,更是忧心如焚,急得汗水直流,却又无可奈何,军令如山,他不敢私自动兵马,即便是杨家将也是如此。 他算是李安麾下唯一一个主动归降的,他深知大渊朝腐败不堪,宋氏江山与世家门阀共享,他们这些将门世家不过是随时可弃的棋子,索性就归了李安。 与种思道一样的是他归顺李安,也不曾立过尺寸之功。 他急着立功,心急如焚,几次望向韩忠虎,却没有任何让他出兵的意思。 尤其是眼下战事再一次陷入了焦灼,他更是急得不行。 在摄政王麾下这些精锐之师中,百骑甲士自然是战力第一,公认的战力最强,最勇猛的,其次是王爷的亲军神火军,一人五马,强弓硬弩,堪称铁军,再就是他的杨家将了,也绝非是弱旅,可三大精锐都没动。 “不知道大营如何了?” 杨不悔向着韩帅问道:“金乌貅不在,向来勇猛无谋的金鞑将领,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会使用诡计了。”???.23sk. 他的语气充满了遗憾和担忧,更担心的是战场的走向和战局的可能会因为大营被烧而失利。 韩忠虎点头道:“没错,看来金鞑人多了一个智谋团,今日交手,果然是用兵如神,诡道多变,本帅料敌不明,这一场战争只怕是没有那么取胜。” 杨不悔当即抱拳请命,说道:“韩帅,末将恳请带上杨家将精锐从右翼杀出,末将有信心撕开金鞑部落骑兵的方阵,趁机杀入金鞑人的中军大纛之下,擒杀敌军主将。” 韩帅悠悠一叹,心想老太公的孙子果然是勇悍,可却缺少对大局的谋略,连忙摇头道:“杨小将军,不可着急,现如今,金鞑最精锐的铁骑尚未出动,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而杨家将又是我军精锐,不可乱动,倘若如此贸然杀出,恐怕不等你杀到金鞑中军大纛之下,就要陷入金鞑人的重兵之中,靠硬拼,我们耗不过金鞑人,还需要等待时机。” “韩帅说的有道理,我们还需要等待,看谁先绷不住,绷不住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 一直没开口的宗悦突然说到,虽然她是一介女流,可却深懂兵法,不愧是宗帅之女,竟然能看出这一点,着实不简单。 连韩帅都忍不住多看了宗悦几眼,看看自己老兄弟的女儿真是了不起。 宗悦眉头紧缩,一副思绪繁复的模样,淡淡说道:“金鞑人的精锐骑兵估计不下五万之众,虽然没有铁浮屠,拐子马这等一等一的精锐,可也是弓马娴熟,久经沙场的老兵,目前只把吐蕃人,部落骑兵派出,真正的中军精锐未动,杨将军若是只带杨家将深入,很有可能被困住,只怕这也是那个金鞑人最想看到的。” 杨不悔一身沸腾的热血被宗悦这个小丫头片子给狠狠地浇灭了,一脸委屈的叹息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袍泽兄弟在前线血战,而我们只站在这里远远观望?” “我们一直待在此处,终究也是不妥,金鞑兵马势大,人数众多,又有吐蕃人助阵,人数远远胜于我们,倘若一直如此僵持下去,等我们前面的精锐之师,耗尽了锐气,只怕也免不了败退的下场。”宗悦一眼就看出了这场战争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套,是金鞑人设计的一个“屠宰场,”只不过屠宰的对象换成了人而已。 用吐蕃人,部落骑兵,这些炮灰黏住韩帅麾下精锐前锋,让韩帅不敢再出兵增援前锋精锐,耗死精锐前锋,一旦增援既中下怀,这就成了添油战术,乃是兵家大忌,直到韩帅中军亲自上阵,金鞑铁骑这才出场,再暗中派出精锐偷袭大本营,烧掉粮草,逼迫韩帅退兵,可面对全都是骑兵的金鞑人,退兵无异于自杀,不退也即将落入重围之中,此计当真是阳谋与阴谋的结合,换了谁也破解不了。 真可谓是,进必死,退也必死,左右就是一个死。 韩帅苦涩的摇了摇头,“老夫征战一生,最终却败于这群鞑子之手,真是可笑,老夫愧对王爷,愧对三军将士!” 宗悦也是暗暗叹息,最后摇头道:“破敌之策,只能是且战且看,等待时机,同时做好撤军的准备,一旦此战败退,务必派一支敢死精锐之师,阻拦住追击的金鞑人。” “末将愿率领杨家将做这敢死之师!”杨不悔没有丝毫迟疑。 宗悦佩服的看了一眼杨不悔,说道:“杨将军果敢勇猛,小女子佩服,只可惜此战一败,我军将与金鞑人攻守转换,大好时机丧失,我军只能退守铁壁城,夜郎城一带,以待时机,北地这千里大好河山,就要彻底拱手于金鞑人了。” 闻言,韩忠虎几人也彻底陷入了沉默中,如果金鞑人此战大胜,我军败退铁壁,夜郎城一带,王爷费尽心血拿下的北地千里江山将彻底丧失,等王爷归来,就算是王爷不怪罪众将,可众将又有何脸面见王爷。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呼啸而至,领头一将,手握长刀,刀刃之上,还挂着四五个鞑子的脑袋,麾下将士也是个个如此,勇悍之气,不言而喻。 此将正是刚刚派去阻击金鞑偷营的铁云。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道大营已经被烧,金鞑勇士退了? 铁云高举长刀,虎口大开,吼声如雷,“偷营鞑子的人头在此,我大本营无恙!” 听到这话,韩忠虎暗淡的眼眸突然闪烁出道道光芒,一脸不可置信道:“什么,袭营的金鞑勇士全都被歼灭了,粮草辎重呢?” 铁云抱拳道:“启禀韩帅,粮草,辎重一点未失。” “好,此战铁云当为首功!” 韩忠虎大喜过望,忍不住一拍大腿,兴奋无比道。 刚刚他可是得到情报,袭营的可是金鞑精锐,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弓马娴熟,勇悍无比,可不曾想竟然被歼灭了。 可他相信这种大事,就是借铁云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撒谎。 铁云连忙摆手道:“韩帅,不瞒你说,我刚刚到达大营时,袭营的金鞑勇士已经被歼灭,营内的火星也被扑灭,我们压根没有见到一个金鞑人,不对,是活着的金鞑人。” “什么,那是谁,难道就靠大本营内那五百守军,还有数千伤兵吗?”杨不悔忍不住问道。 铁云傲然一笑,“没错,八百金鞑勇士,偷袭大营,要火烧粮草辎重,结果被我军的伤兵齐心协力,全部斩杀!” 韩忠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就五百守军和几千伤兵如何敌得过这些精挑细选的金鞑勇士? 这不是扯淡吗? 可事实就摆在眼里,他就是不想相信,可也无可奈何。 第382章 虎口拔牙! 杨不悔一听这话,当场被震撼的七荤八素的。 八百金鞑勇士,偷袭大本营,别说是五百守军,就是他麾下的两千杨家将也难以全部围住,并且消灭掉。 这些金鞑勇士就算是敌不过,想要突围,谁能阻拦住? 是五百守军,还是数千伤兵,他们能阻拦的住吗? 怎么会被围杀于大营之中? 就算是围住了,可到底是谁杀谁?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铁云将军,就是你的本部人马碰到这八百金鞑勇士想要围困歼灭掉,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宗悦也是问道:“是啊,八百金鞑勇士可是个个精锐,比起拐子马也不成多让,围而歼灭之?” 此言不虚也! 当亲眼前往一线战场见到那些凶悍的金鞑人,尤其是那些披甲的金鞑人绝对是会刷新你的世界观,而所谓的金鞑勇士更是如此。 何为勇士,勇冠三军者,方为勇士! 在悍勇之士遍地的金鞑军队中,能成为勇士更是恐怖。 选为勇士者,必然是弓马娴熟,武力强横,装备精良,是各个部落中的佼佼者,均是以一当十的悍卒,就是诸将麾下的精锐亲卫也不过于此。 可现在,有人说,一群伤兵营将这些勇士给围歼了,谁会相信? 铁云见诸将个个露出不信的表情,顿时急了,立刻阔开嗓音,吼道:“你们不信,看看这些人头,这些人头都是袭营的金鞑勇士的人头,他们就是被伤兵营的将士给围歼了。” “是啊,我们突入大营后,发现没什么将士,顿时大惊,冲到粮草辎重大营前,才见到地面上无数尸首,伤兵营的兄弟在打扫战场,将鞑子人头都割了下来。”铁云麾下一位副将开口争辩道。 看着这些人头,杨不悔诸将也是不得不相信,别的可以作弊,可人头骗不了人,况且大本营的将士没有上前线,去哪里搞这么多鞑子人头。 这些鞑子人头可是骗不了人! 如此一来,不信也要相信了。 铁云悄悄靠近韩忠虎,小声道:“王爷回来了。” “什么,王爷……”韩忠虎也是大惊失色。 铁云慌忙示意他小点声,“韩帅,王爷有令,不得宣扬,就是王爷率先发现了这些偷营的鞑子,及时提醒守军,并且亲自上阵,与伤兵营的弟兄们将这些鞑子全都诛杀。” “那王爷呢?”韩忠虎赶紧将声音降低了三个分贝。 铁云小声道:“王爷从我军中挑选精骑百人,已经悄悄潜入鞑子大营,准备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 “王爷也要偷营?”韩忠虎彻底被惊呆住了。 堂堂大渊摄政王,千金之躯,竟然要置安危于不顾,深入万军之中,简直是太吓人了,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恐怕不仅仅是偷营,还要斩首敌军主将。”铁云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 “不可,我等在此,岂能让你王爷置身于危险之中,本帅这就派人替换王爷,本帅替王爷去。”韩忠虎真的急了,若是李安有一点闪失,他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铁云赶紧拦住他,“来不及了,现在估计王爷已经逼近鞑子中军了,王爷命我告诉韩帅,让麾下将士做好准备,等待他的信号,一经得手,我们全军突袭,击破金鞑大军!” “诺,老夫遵命!” 韩忠虎不再做作,事已至此,只能按照王爷军令行事,随即他立刻命令杨不悔亲率杨家将前往左翼,固守待令,随时准备突击鞑子中军。 早就急不可耐的杨不悔听到军令,大喜过望,连忙纵身上马,点齐杨家将众将士,直扑大阵左翼而去。 与此同时。 在几个己方细作的协助之下,李安率领一百精骑顺利的通过了几道金鞑斥候的拦截,一路上再也没有受到盘问,顺利的穿过了两军中间地带,进入了山坡,在亮出金鞑勇士的腰牌后,也毫无阻碍的进入了金鞑人控制的地界,来到了金鞑大军边缘。 眼前便是数以万计的金鞑铁骑,果然,这些金鞑精锐都在严阵以待,等待出击的军令,一个个盘坐在地面上,身侧便是战马,兵器,只消片刻,便可上马冲锋。 整个金鞑铁骑的军阵鸦雀无声,只有偶尔行走的巡逻兵的脚步声和甲叶撞击声,可越是如此,越能看出这些金鞑骑兵绝对是精锐。 就在山坡下面,却是厮杀声,吼声连成一片,双方将士都在拼了命的厮杀,到处都是惨叫声,怒骂声,血海滔天,惨淡无比,血腥气弥漫在天空之上,久久不散。 李安看了一眼,定了定心神,便大摇大摆的带着一百精骑来到了鞑子中军大营前,可刚要继续踏进,便被门外两个鞑子将领模样的家伙阻拦住。 “谁让你们进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中军大营!”其中一个鞑子将领阻拦道。 李安不会说金鞑人的话,自然是交给了我军细作,可他却是四处探望着中军大营,还有附近地形地貌。 说实话,眼前这个中军大营选择的,的确是有些手段,居于高处,又倚靠陡坡,伏兵于此,立于不败之地。 这让李安顿时心生诧异,金鞑人悍勇无比,这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什么时候把兵法也研究这么透了,今日金乌貅也未必能做到吧? 看来鞑子军中来兵法高手了? 来之前,李安就提醒细作要硬气一点,实在不行就抽这几个鞑子耳光,果然,细作还是比较信服的,二话没说,就是一人给了鞑子将领两个耳光。 这些鞑子将领也懵了,赶紧说道:“诸位兄弟,刚刚烧了大渊人的军营,礼应受赏,不过军师大人正在与诸位将军,酋长商议军事,不许任何人进入打扰,况且诸位勇士大战归来,都已伤痕累累,不如先回营休息如何。” 细作怒哼一声,“滚开,我等有要事要进去!” 李安又给了身旁另一个细作一个眼神,另一个细作身高体壮,颇有一点鞑子的悍气,当即拔出弯刀,扯开了嗓子,“滚开,我等可是刚刚烧了大渊人的大营,杀了无数大渊人,你也敢阻拦我们,活腻了,耽误了我与将军复命,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何况我还有要事禀报,误了军机,你全家都要被罚为奴为婢!” “这……”那个金鞑将领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另一个将领见状,赶紧说道:“好吧,既然是军师的吩咐,那还是请进吧!” 李安跟在两个细作身后,脖子上的猞猁披风被油污浸透了,有点发硬了,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拉了拉头上的帽檐,或许是因为头发的缘故,所有人的齐刷刷的戴着头盔,与周围光着脑袋,只有两根小辫子的金鞑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他们身上的铁甲显露出他们不凡的身份,他们是勇士,是部落的精锐,万人敬仰,无人敢质疑。 相对于大渊朝世家门阀的尊贵,在金鞑王朝,只有勇士才是最尊贵的。 可现在却成了李安与这百位壮士的保命符。 李安脸上粘上了一些胡须,剑一般的眉毛斜斜插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使得原本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男人的粗犷和气魄,再加上宽广的肩膀,身上的甲胄完美的将身材勾勒出来了,原本身上那股刚毅不破的气质再次显露无遗。 走在金鞑人的方阵之中,周围那些金鞑人整齐划一的排列成一个个方阵,周围旗帜招展,兵器锋芒四射,数万人马拱卫中军大纛。 可数万金鞑人的悍勇之气与血性之风凝聚在一起,聚集在他们的头顶,拧成了一股可怕的嗜血之气,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畏惧。 一百精骑壮士个个忍不住露出惧色,走在金鞑人的军阵之中,感受着每一个金鞑人散发出的悍勇之气,有几个壮汉竟然腿软的走不动了,好在他们刚刚大战而归,当作是伤员,无人注意。 李安却是神识外放,深切的感受着金鞑中军精锐所散发的气势,黑色的海洋翻滚不已,这一个个军阵透着一股恐怖的肃杀之气,金鞑人生于边野,环境恶劣,能存活下来的无一不是万中无一,也就养成了他们勇悍的个性。 那一柄柄直刺苍穹的长枪,密密麻麻的如同原始森林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嗜血的清冷光辉。 只一眼,竟然就让人神魂震荡,灵魂深处都为之战栗。 李安侧脸扫视一圈,这一百壮士个个脸色惨白如雪,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也难怪如此,换了谁见到此等威势,也绝没有勇气再保持淡定,继续迈开步子,更别提要进行斩首行动了,要知道金鞑人的主帅可是在中军大营,被诸多高级将领围在中间,况且还有这么多中军护卫的重重保护。 若是没有身上这张皮,别说是他们一百壮士就是,一万精骑拼死冲杀,恐怕也无法从正面突破数万大军的保护,杀到中军大纛之下,斩杀金鞑主将。 与此同时南面的方向浓烟滚滚,火势燎原,显然这是铁云已经按照自己的计策配合形式了,很快,韩忠虎便会下令步拔子徐徐后退,给金鞑主将造成一个假象。 随着大渊军队的大本营出现了浓烟滚滚,金鞑人的中军大帐也被掀开了,一众金鞑将领纷纷走了出来。 可领头的却是一个年轻人,还是一个衣着打扮,与大渊读书人一样的年轻人,此人在一众金鞑将领中非常显眼。 正当李安心里泛起嘀咕时,便听到那个打扮成大渊读书人的家伙,竟然用大渊人的话说道:“此战,金鞑勇士当为首功,李安呀李安,没了粮草我看你如何跟我斗下去,用不了多久,你的大军恐怕就要军心涣散,全军覆灭了,这一次我要彻底占领大渊北地,饮马秋水!” 转身又用金鞑人的话说道:“传本军师的命令,令部落骑兵全线出击,分兵冲击步拔子的军阵,令金鞑精锐铁骑准备上马冲阵,这一次务必抓住韩忠虎!” “是!” 两个金鞑将领恭敬施礼道。 随着将令一出,又有数万部落骑兵开动了,这些部落骑兵纵马飞出,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顷刻间,喊杀之声,撕裂天际,掀起了惊天动地的狂暴之音。 片刻之后,李安等人终于来到了中军大帐百步距离之外,可在中军大帐还有数百悍卒拱卫,并且不下十位裨将在侧。 其中一个裨将走上前来阻拦道:“你们是刚刚烧掉敌军大营的勇士们吧,可是要拜见军师大人?” “是,将军有令,待我等完成烧营后,立刻回到中军向将军禀报,并且我等在烧毁粮草之时,还发现了一个重要军情,必须速速禀报将军,烦劳通报一声。”细作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随本将过来吧。”那个裨将也没有多想,便领着百位壮汉朝大营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冷喝,“站住,谁让你们进来的!” 第383章 破釜沉舟,杀! 一声“站住”惊的百位壮士齐齐打了一个冷颤,每个人心头都是一哆嗦,不自觉的问了自己一句,“坏了,被发现了!” 两个细作更是冷汗直冒,可好在李安在场,哈哈一笑,抱了抱拳。 “他们是何人?” 那个裨将抬头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紧紧的盯着他,眼神有些诡异。 另一个裨将忙道:“是各部落还有我们营中的勇士,奉军师之命,潜入大渊人的大本营烧粮草,幸不辱命,大胜而归。” “我记得是八百勇士,怎么就回……回来一百人,而且似乎我们营中的勇士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全都是部落勇士?” 这个裨将很是小心,一边盘问,一边察看每个壮士的模样,神态,最后冷不丁来了句,“大热天的戴着头盔,难道不热吗?都摘了吧!” 坏了! 听到裨将的话,两个细作腿都软了。 不摘头盔,也就罢了,可一旦摘了头盔,恐怕全都要暴露,除了两个细作,其他壮士,包括李安头发可都是大渊人的样式,是戴着头冠,或者束发样式。 这是大渊男儿的本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得损坏。 可金鞑人向来蛮荒,多是以头顶剃光,两边编发,二者差距颇大。 只要摘下头盔,必然是暴露。 情形顿时紧急无比,李安右手悄无声息的攥住了腰间长刀,只要被这个金鞑裨将发现,那偷袭就成了强攻,那怕是拼命,也要斩下金鞑大将的脑袋。 恰好就在此时,大帐内走出一个身披金色鱼鳞甲,腰挎玉柄弯刀的金鞑人,张口喊道:“军师有令,让大胜而归的勇士进帐受赏。” 那个裨将心里虽然纳闷,可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可随即又道:“只允许十人进入大帐,其他人在此等候,待赏赐下来,少不下你们的,此次破敌成功,尔等可参加披甲兵的选拔,成为金鞑精锐,还有可能成为拐子马,铁浮屠的战士!”m.23sk. 虽然听不懂这个金鞑裨将在说什么,可李安也看出来了,与他料想的一样,金鞑人的中军防护异常小心,这还多亏是金鞑勇士是大胜而归,若是换了其他金鞑士卒,估计连近前都不允许。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资格全部进入,只是挑选出十人进入复命,至于其他人只能在大帐外等候。 不过,在出发之前,李安早就料想到最坏的打算,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因此他转身回头,寒澈的目光扫视一圈,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百位壮士全都明白了。 百位壮士分出十人,紧随李安与两位细作进入大帐,其他人则是在帐外等候,可所有人都知道随时可能被发现,因此每个人都暗暗的拔出了身上的兵刃。 李安对着两个细作一点头,跟随他们二人朝鞑子的中军大帐走去。 殊不知,此时帐内也有了变化。 原本高坐上位的麻先生,却是退到一边,换了一个年轻的金鞑小将,用麻先生自己的话来说,他在金鞑军中,就是四太子的幕僚,坐不得主将。 走进大帐,迎面就看到中军大帐的上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小将,身材偏瘦,眼窝深陷,鼻翼下面有一撮胡须,身着黑色貂裘软甲,头上还有一条狐尾护额,昂首挺胸,一股别样的贵族气质散发出来。 在大帐左右,一并金鞑诸将伫立在左右两侧,甲胄鲜明,威风赫赫,整齐的站里着,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十几人。 一股莫名的压力突然落到了他们十几人身上,无形的恐怖威压压的他们气喘不均,有几个壮士已经忍不住两股颤颤了。 好在这些金鞑将领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万万也没有料到大渊人竟然有这份胆气,仅仅十几人就敢闯入万人大军的中军大营,妄图袭杀主将。 就算是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觉得是一个笑话。 “禀报军师,八百金鞑勇士凯旋而归,折损七百余人,大渊人的大本营全军覆没,粮草辎重全都烧毁,说是在大渊人的军营中发现重要情报,要当面向军师汇报。”刚刚那个金鞑副将捶胸施礼道。 “哦?” 那个年轻小将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麻先生,随后眼睛微眯,开口道:“让他们近前。” “请!” 金甲副将退到一边,李安十几个人再次近前,距离上位的年轻小将不过是五步之遥。 “拜见军师!” 两个细作率先捶胸施礼道,李安以及其他几人紧随其后,皆是捶胸施礼。 金鞑小将咳嗽一声,目光扫视前面的十几个金鞑勇士,顿时感觉眼生,再看看其他几人,他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虽然他是将领,可这次出战的八百勇士中,光是他的部落族人就有三十五人,今天竟然一个也没有见到,难不成,全都阵亡了? 好在这些勇士都是临时挑选出来的,每个部落都有十几个,二十几个的,还有金鞑铁骑中也挑选出几百人,他不认识其中的,倒也是有情可原。 正当他纳闷之际,麻先生突然脸色大变,猛地踏出一步,目光紧紧的盯着下面的金鞑勇士,语气凝重道:“抬起头来了!” 众多金鞑将领也被吓了一跳,纷纷侧目,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向和善淡定的军师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十几个壮士慢慢抬起头来,唯独其中一人没有抬头,一直低着头。 此人正是李安。 端坐上位的小将笑了笑,摆手道:“军师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是我金鞑勇士,火烧大渊粮草,诛灭他们大本营的将士,为我金鞑立下旷世大功,你们的功劳,本将一定会呈报给四太子,你们都会得到应有的赏赐……” 不等他说完,麻先生已经转身拔出帐内的一把弯刀,遥遥的指向大帐中间的十几位壮士,“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对劲!” 李安见此举动,内心也莫名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有什么不对劲,军师大人,你未免有些太谨慎了,他们都是我金鞑勇士,你不会觉得大渊人胆敢冒充我金鞑勇士进入我中军大营吧?”小将说完,昂头挺胸,大笑起来。 其他金鞑诸将也纷纷昂头大笑起来,全都充满了对大渊人的轻蔑不屑。 可麻先生依旧是皱起了眉头,脸色阴沉如水,指着半跪在地上的十几个金鞑勇士,喝道:“你,把头抬起头来,把头盔摘了!” 说的正是李安。 话音一落,低着头的李安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妙了,自己在京城多年,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自己,上到朝廷大员,下到贩夫走卒,有几个不认识自己的。 况且,一旦自己摘了头盔,头上的发鬏立刻就要暴露身份。 而且这个被金鞑人叫做“军师大人”的,应该是一个大渊人,难道他认出自己来了? “动手!” 李安突然暴起,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先发制人。 其他十几人闻言皆是一愣,可见到李安已经拔出腰间弯刀,率先出手了,他们也随即拔刀相向,一跃而起,同时向着帐外的壮士发出了信号。 “嗖~啪!” 一支穿云箭直冲云霄,在天空炸响。 方圆百里,也清晰可见。 “不好,是大渊人的刺客!” “保护军师大人!” “快!” “这些勇士都是大渊人假冒的,全都诛杀,一人不留!” 麻先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暗杀,竟依旧能保持足够的淡定,立刻发布命令,诛杀这些假冒勇士的大渊刺客。 不立即诛杀这些大渊刺客,一旦造成中军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同样,门外的百位壮士也接到了信号,突然就拔刀露刃,砍向了身旁的金鞑人,这些金鞑人丝毫没有防备,他们没有想到刚刚凯旋而归的勇士,怎么突然就对自己动手。 猝不及防之下,防备中军大帐的金鞑人瞬间被砍杀了几百人,整个中军瞬间就乱了。 关键外面的金鞑人全都成了旁观者,他们搞不明白中军大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族人互相砍杀起来。 一时之间,诺大的金鞑大营,竟然只有守卫中军的金鞑人与百位壮士厮杀起来,其他人全都作壁上观。 其实,刚刚的突然异变已经打乱了李安的计划,原本按照李安之前的计划,他们应该是百位壮士同时进入大账,然后一同报团向大帐里面冲杀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杀进大帐,劫持金鞑主将,然后发送信号,固守待援,等待韩忠虎的大军前来。 而眼下,却是形势逆转,百位壮士留在外面,帐内只有十几人,面对的却是数十位金鞑将领,想要挡住这数十位金鞑将领已经是不易,况且还要劫持金鞑主将,更是难上加难。 李安挥舞着弯刀,双臂齐齐发力,首当其冲,当即手起刀落,一连斩杀了三员金鞑将领,更是独自一人冲至四五步,距离金鞑小将和军师只差四五步距离。 可就在这时,四五个亲卫却瞬间聚拢起来,将金鞑小将与军师团团护卫在身后。 至于其他金鞑将领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抽剑,向着营中的十几位壮士杀来。 在如此千钧一发之际,面对周围不下百位金鞑人的围杀,李安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可以拼了命的冲杀出去,可这些百位壮士呢?他们是决然做不到的,虽然他们一心赴死,可身为他们的主将,李安是不会让他们白白丧命的。 可眼下形势,即便是他能诛杀金鞑小将,可这百位壮士也是必死无疑,眼下,只能劫持金鞑主将,决不能杀掉他,如此一来,这些金鞑人投鼠忌器,必然不敢强攻,也好带着他们徐徐而退,等待韩忠虎的大军到来。 “弟兄们,随我冲,抓住鞑子主将,杀!” 其实说也不用说,这十几位壮士全都背靠背的围在李安身旁,面对周围密密麻麻的金鞑人,也就因为李安在此,他们才有胆气与之一战。 在李安的奋勇冲杀之下,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金鞑将领,还是亲卫,皆是一刀毙命,一鼓作气的朝着金鞑小将而去。 “拦住他们!” 可金鞑人不是废物,更不是傻瓜,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将被人挟持,纷纷不要命的阻拦李安几人。 “杀过去!” “保护军师大人!” “……” 此时此刻,双方将士都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金鞑人护主心切,以性命护卫,不敢退让一步,而这大渊壮士深陷重围,九死难生,已经是陷入了必死之局,唯一的机会就是挟持鞑子主将。 也正因如此,双方将士全都激起了一股死战之气,谁也不退,以命搏命。 第384章 劫持! 一时间,整个中军大帐内杀声震天,兵器撞击声,惨叫声,交织成一场杀戮的乐声。 在短短一瞬间,由李安无敌之势,连同十几位壮士组成的陷阵,扭成了一股绳,竟然将诸多金鞑将领杀的连连后退。 反观金鞑将领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刺杀,搞的一头雾水,虽然拼命反击,可惜却是各自为战,形同一盘散沙,很快就被逼的无所适从。 “噗!” 李安反手平扫,一刀劈开一个金鞑将领的肩膀,那个金鞑将领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放眼望去,眼前由一众中军亲卫组成的防御阵型已然形成,死死的护在案板之前,想要杀死金鞑小将,必须破开这个防御阵型。 可这些中军亲卫也不是弱者,一个个手持盾牌,拼命的抵挡,没有重型兵器,仅仅凭借手中弯刀,根本无法破开。 即便是李安刀法犀利,却也无奈的望“盾”兴叹。 “啊!啊!” 在他的身后,两个细作躲闪不及,被两个金鞑将领砍下头颅,惨叫着倒在地上。 此刻,围在李安左右的也只剩下五人,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走,一旦金鞑人反应过来,大军围攻而上,那怕是李安也要陷入重围之中,逃脱不得。 好在运气足够好,这些金鞑将领无一人出营调兵,全都一门心思的要凭借自身武道,诛杀他们。 要不然,只需要一百名弓弩兵,万箭齐射,包括帐外百位壮士,顷刻间就会被射成刺猬,可即便是如此,他们形势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一场原本计划的完美无解的刺杀,却因为一点纰漏被发现,反而陷入了必死之局。 五人紧紧的看在李安周围,手持兵刃与帐内金鞑诸将,亲卫对峙起来,背靠背的面对着四面八方的金鞑人。 可金鞑人太多了,还有数不尽的金鞑人从帐外涌进,若非是大帐足够小,只怕他们早就被无数金鞑人围杀了。 这时,金鞑小将突然纵身跃到了案牍上,手握一把弯刀,青涩的脸上布满了杀意,寒澈的眼眸闪烁不已,怒吼道:“不许杀了这个领头之人,本太子要活捉此人,交给我四哥!” 可他们还是太小瞧李安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真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就可以拿下李安,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麻先生似乎已经认出李安来了,不禁大笑一声,“李安,你是摄政王李安!” 李安抬头望去,看着那个大渊读书人打扮的家伙,冷哼一声,“你是谁,竟然认识本王!” “摄政王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不记得我了,那你曾记得麻晋?可曾记得麻家一十八口?”麻先生凄惨的笑了笑,眼珠通红,两行热泪刹那之间,便滴落下来。 李安眉头一皱,皆是笑道:“你是麻家逃离那个长子?麻费?” “正是我,天佑我麻家,让我活着逃走了。”麻费猖狂的大笑一声,双臂展开,傲然的盯着李安,咬牙切齿道:“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报灭门之仇,我对天发誓,此生不杀你,誓不为人,我要亲眼看着你被万箭穿心,尸骨无存。” 李安哼了一声,“本王自知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才放过了你,给麻家留一脉香火,可你却背祖求荣,投靠了鞑子,你对得起麻家的列祖列宗和北地被金鞑人杀害的大渊百姓吗?” “我不管!” 麻费紧紧的攥着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李安,你听好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要做的就是杀了你,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我不管,算他活该。” “你真是畜牲,真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爹大渊佞臣,混淆圣听,本王赐他满门抄斩,可你比你爹更可恨,竟然投靠了鞑子,你就是百死也难赎其罪,本王真是后悔放虎归山,没派人诛杀你。” 李安高高举起弯刀,遥遥的指向麻费,一字一句道:“本王令,你麻费背祖求荣,该受千刀万剐之刑。” “哈哈哈!” 麻费却是丝毫不惧,反而昂头大笑,“就凭你,我告诉你,我是金鞑大军的军师,四太子金乌貅大人将兵权全都交给了我,你有何本事杀我,况且你已经被我团团包围了,谁先死,还说不定呢?” 李安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一次金鞑人的排兵布阵,阵法营地,都摆放的那么中规中矩,毫无破绽可言,之前还有些纳闷,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有一个叛徒。 既然是家仇国恨,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废话下去,不杀麻费,对不起今日战死的无数大渊将士。 麻费,今日必死无疑! “死!” 李安突然怒喝一声,反手袖口露出一节木头,正是他北上路过一座偏远小城购得的,原本想雕刻一个物件,派人给乔橘络送去,算是一个念想。 可今日身上已经是别无他物,索性就将乌金木当做暗器丢了出去,他看准了麻费的身形,扬起手朝着麻费投掷过去。 虽然说李安从来不用暗器伤人,可他的飞刀之术,却是神乎其神,堪称一绝,尤其是当年手握八柄飞刀,面对八员金鞑悍将纵马杀来,抬手之间,八柄飞刀化作八道寒光飞出,而八员金鞑悍将应声落马。 每个金鞑悍将的脖颈处都插着一把飞刀,愣是以一人之力,惊的数千金鞑铁骑狼狈后退。 这一次,李安没有飞刀,可乌金木的硬度可比飞刀还要硬,而且势大力沉,再加上李安聚力于其上,快如流星,内力集于一点而爆发,出手必然是夺命见血,绝无虚发。 一道寒光突然乍现,在大营中犹如一道气流,披荆斩棘,比起一柄连弩射出的弩矢,丝毫不差。 若非是乌金木不如飞刀顺手,那速度还会叠加数倍,比起破敌弩来,也是丝毫不差。 眼看乌金木即将击中麻费,只要击中,麻费不死也要脱层皮,重伤是必然的。 可就在这时,两道身形突然暴起,两刀剑光呼啸而出,锋利的剑光轰然落下,正中乌金木,“锵”的一声,金石交加的响声,乌金木在半空中劈中,巨大的力量将其反弹了回来。 李安抬手抓住乌金木,只看了一眼,不禁眉头一皱,冷言道:“好剑法,你们是春江艺馆的剑客?” 听到李安这话,那两道身形不禁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用手遮住了脸面。 他们没有料到自己刚一出手就被发现了,还是被如此轻易的发现。 这里可是金鞑大营,怎么会有人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来,正当两人纳闷之际,只听李安悠悠笑道:“春江艺馆的白老板可是本王的好友,想不到白老板忠贞不二,为国为民,死而后己,她手底下的人,竟然投靠了金鞑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安话锋如刀,直逼那两个春江艺馆的剑客。 两个剑客惊诧之际,也终于明白眼前这人乃是当今风头一时无二的摄政王李安,此事若是传到大渊京城,传到春江艺馆,他们二人将是必死无疑。 世人皆知,春江艺馆的白老板,剑术无双,麾下门人剑客无数,个个都是剑法高超之辈,曾经为大渊朝保卫京城,不知道死了多少门人弟子。 也正因为如此,当今陛下赏赐春江艺馆一个镀金牌匾,名为,“铁血丹心,万民楷模!” 如今,春江艺馆门庭若市,能进入者,毫无疑问,皆是达官显贵,风流才子,或吟诗,或作对,或诗情,或画意,总之,尽是文雅之士。 可想不到,在春江艺馆中竟也有门人弟子背祖求荣,投靠了金鞑人。 而且通过刚刚两个人的剑术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在春江艺馆的地位不低,因为他们的剑术真的很不错,凌空击中李安投掷的乌金木,还能震退,其实力不言而喻,眼力,剑术,武道,绝非是等闲之辈。 那两个人尴尬不已,急忙辩解道:“我等只是受人所托,护卫一人周全,绝不是投靠金鞑人。” “哼!” “休要跟本王狡辩,你们还是想想此事若是传到白老板的耳朵里,你们该怎么向她解释,不过,以她的脾气未必会听你们的解释。”李安故意这么说,果然,听到这话后的两个春江艺馆的剑客猛然一震,满脸骇然,就差点要跪下了。 正当这时,侥幸躲过一劫的麻费却是坏笑道:“两位高人,这事说也简单,在场的皆是金鞑人,连我们大渊的话都不会说,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泄露你们的行踪,若是李安他们一行人死在这里,这件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们知,还有我知了。” 不愧是被金乌貅称之为“智谋无双”的人,这番话说的的确是厉害,一下子将两个剑术高手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李安听到这话,也是眉头一皱,战胜这两人的确不是难事,可问题是有没有时间战胜二人,他们占据了突然袭击的优势,可一旦金鞑人反应过来,大军团团包围他们,他们可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李安不再迟疑,猛地暴起,双脚狠狠地一踏地面,纵身朝两人抢攻而去,手中弯刀,刀锋至上,率先逼近二人。 估计这二人也是没有料到李安被团团包围之际,还会突然暴起,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一刀砍中胸膛。 伴随着两道刀光流转闪烁而过,两个春江艺馆的剑道高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惊恐,因为在他们的胸前都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连麻费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李安竟然如此杀伐果断,原以为凭借两位剑道高手不敢说击败李安,怎么也能牵制住李安,让他不能如此嚣张,可忽然间,就被一刀结束了性命,直愣愣的栽倒在地上。 那位金鞑小太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可他的武道实力比起他的四哥金乌貅可是差的太远了,虽然贵为金鞑太子,他却与大渊世家子弟一样,只会贪图享乐,不知进取。 结果在听到两声惨叫以后,刚要低下身子躲避,可蓦然间,一条绳索就套到了脖颈处,不等他躲闪开,绳索就被拉紧了。 “不好,快护住小太子!”麻费也是大惊叫嚷道。 可一切都太晚了,随着李安猛地一拽,小太子就被整个人拽飞了出去,跌落到李安的面前,一把弯刀瞬间就架到了脖颈处,“你的太子在我的手上,不想他现在就人头落地的话,都给我滚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麻晋与一众金鞑将领全都吓了一跳。 眼下,小太子被劫持,饶是他们再悍勇也是做无用之功,顿时全都投鼠忌器,没人再敢近前。 眼睁睁的看着李安劫持着小太子,一步步的朝帐外走去。 最痛恨的莫过于麻费了,灭门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却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仇人离开。 第385章 虎口脱险! 一切仿佛还在梦中,刚刚被团团围困,只需一瞬间,进入大帐的十几位壮士将尽数被砍成肉泥。 可转眼之间,形势逆转,连金鞑小太子都被擒拿! 与此同时,帐外不足一百的壮士也是死战不退,硬是与一千多鞑子中军护卫打的难分难舍,愣是冲到了大帐外十步之内,可损失也是过半,余者人人带伤。 见到李安等人杀出,也是个个大喜过望,接着便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圆阵。 “弟兄们,我们幸不辱命,以百人壮士闯入十万金鞑防守的中军大营,还劫持金鞑太子,我们将青史留名,诸位将是大渊朝的英雄!”李安一只手拽着小太子的脖颈,一只手高举着弯刀,满脸傲气。 青史留名! 大渊英雄! 这两个词语瞬间就点燃剩余的五十位壮士的热血,刚刚差点要崩溃的军心也再一次聚拢起来,也挑起了他们的求生欲望,谁不怕死,他们也怕死,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这才将生死抛之脑后,可听到能活着,一个个顿时面露喜色。 同时,左右围上来的金鞑人却是被惊的不轻,当看到自家小太子被李安抓住的德行,顿时不敢再上前了。 “诺,我等愿随王爷血战到底!” 五十余位壮士听到这个消息,齐齐怒吼不已,本以为他们要死在金鞑人的包围中了,却不曾想到王爷神威无敌,真的抓住了金鞑人的小太子。 “所有的金鞑人听好了,这是你们的小太子,胆敢上前者,你们的小太子将会第一个先死!” 李安拽着小太子朝着周围的金鞑人怒吼不已,虽然听不懂李安说什么,可看到小太子如同被拎着鸡崽般的模样,也不敢上前了。 再加上,大帐内的金鞑诸将也纷纷涌了出来,呵斥着麾下儿郎退后。 殊不知,此举却让金鞑人士气为之一滞,前面的金鞑人还知道是自己的小太子被生擒,可后面的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退。 后退的军令一下,犹如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了一连串的波浪,而且还在一刻不停的朝着四周扩散,以至于造成整个中军大营都躁动起来。 李安几人虽然被四面八方的金鞑人包围的水泄不通,看似是插翅也难逃了,殊不知却有一线无法改变的生机。 有了金鞑小太子作为人质,在场的金鞑人必然是投鼠忌器,不敢上前,这就是生机所在。 除非金鞑人不想让他们的小太子活了,若是金乌貅在场的话,绝对会这么做,心狠手辣的金乌貅可不管什么兄弟,只要影响他夺取这场战争的胜利,就是金鞑王朝的国主,他也敢杀! 可惜,金乌貅不在,话语权在麻费手上,可他敢下这个命令吗? 就算他下了,会不会接着被这些如虎似狼的金鞑人先砍成肉泥。 虽然眼下这些金鞑悍将听从他的命令,只不过是慑于金乌貅的严酷军纪而已,可今日若是麻费胆敢致他们小太子的安危于不顾,他们这些悍将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麻费了。 此时,麻费心中也在计量着此事,若是今日能在此斩杀大渊朝摄政王李安,整个大渊朝将再无一人能抵御金鞑铁骑,金鞑王朝平定中原,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可惜,他却不敢下这个军令,只能默默的看着屠杀自己满门的仇人,一步步的朝大营外退去。 而此时的李安与幸存的五十位壮士却是暗自窃喜,此刻,他们有了金鞑小太子作为筹码,外围的金鞑铁骑和中军护卫听到他的吼声,全都受到了惊吓,不敢再上前逼近。 李安一只手拎着小太子的脖颈,一只手握着弯刀,搭在他的肩膀上,冷冷的盯着周围的金鞑人,目光所及之处,那些金鞑人全都吓得连连后退。 不知道是慑于自家小太子的安危,还是被李安的气质所震撼。 一百壮士轻装闯敌营,擒拿敌军小太子,从容不迫的离开,惊得十万金鞑人不敢近前! 这件震古烁今的大事,一旦传到大渊王朝将会掀起多么大的风浪,光是想想都觉得无比激动。 毫不夸张的说,这五十余位壮士回到大渊朝后,他们家谱的第一页恐怕都要重新改写了,以后每年祭祖,他们都将跪在第一排了。 七尺男儿,持三尺刀锋,立不世之功,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 “大渊狗贼,你们活腻了不成,赶紧放开我家小太子!” “再不放人,全部斩杀!” “大渊贼人,立刻放开小太子,否则你们谁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面对周围金鞑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李安面部改色,冷哼一声,将手中弯刀的刀刃又靠近了一点小太子的脖颈处,锋利的刀锋顿时划出一抹鲜血,“小太子,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下命令吧,让他们让开,否则我第一个先杀你!” 果真,这一次李安又赌对了,这个金鞑小太子真的能听懂他的话。 “快点!” 李安没好气的骂道。 小太子知道,眼前这个大渊人与他往日见到的奴仆德行的大渊人完全不同,若是不照他说的做,他真的可能会第一个死。 无奈之下,他只能对着周围的金鞑将士喊道:“退下,快退下,你们谁敢不退,我第一个杀了你们!” 没错,李安这一次又赌对了,那些金鞑人听到自家小太子的斥责,再一次开始后退。 李安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向了大帐前的麻费,笑道:“麻费,这一次你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下令吧,让他们让开!” 看着李安那副得意洋洋的神色,麻费心里怒火中烧,一双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满红丝,牙齿有的咯咯作响,可却无可奈何。 环绕在他周围的那些金鞑将领,也全都默默的望着眼前的李安,却惊奇的发现这个武道高强,胆气无双的大渊将军,竟然生得眉清目秀,丝毫没有其他悍将那般彪悍粗犷。 反观金鞑人这边,所有的将领皆是彪悍无畏,满脸胡须,粗犷无比,这也跟金鞑人的生活环境有关,身体弱的金鞑人从出生就注定活不久,只有那种骨骼粗壮,身强体硬的金鞑人才能活下来。 可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位举着弯刀,面对万军围困,仍旧能谈笑风生,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儒将气质的大渊将领,就在刚刚劫持了金鞑小太子。 “李安,你虽然是我的仇人,可我也确实不得不佩服你,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胆量和气魄,带着一百壮士,竟然就敢杀入十万金鞑大军的方阵之中,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 麻费此刻也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钦佩,即便是生死仇人,可也无法阻碍他对李安的敬佩。 在他的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对李安的欣赏,若是当初李安在京城没有诛灭麻家满门,或许他们还真的能成为袍泽兄弟。 “本王用不着你钦佩,本王乃是堂堂大渊朝的摄政王,而你一个卖主求荣的叛贼,有什么资格佩服本王,不妨告诉你,本王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即便是我们死了,那也是大渊朝在英雄,在史书上也会记下浓重的一笔,而你就算是死了也是逆贼,受万人唾骂!” 李安这番话,着实让这五十余位壮士心头一震,青史留名,这是何等的义气风发,何等的豪气万丈,可越是如此,越能激发这些壮士内心的敢战之气。 可同样,却让麻费又惊又怒,一句句逆贼,一句句受万人唾骂,让麻费心头的怒火再盛了三分。m.23sk. 麻费可是读书人,数十年的寒窗苦读,为的不过是在朝堂上求得的一份功名,也为了在青史留下自己的薄名。 可满门家仇,却让他不得已选择了背叛大渊朝,他也一直在心里的说服自己,是为了报满门抄斩的大仇,而今竟然被李安再一次揭开了伤疤。 麻费内心的暴怒,愤恨,可想而知。 麻费被激怒了,可依旧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保持着自己的沉稳,淡淡说道:“好一个清史留名,连命都没了,还顾及自己的名声?” “那些壮士听好了,今日我对天起誓,只要你们放了小太子,我答应放你们离开,并且每人赐你们黄金万两,有了这笔钱,你们大可以回家做一个富家翁,岂不比把命丢在这里强?” 麻费果然是有些手段,在这种危机时刻,竟仍旧能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并且还挑拨离间。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真以为我们是三岁孩童不成,放了狗鞑子的小太子,我等兄弟们立刻就被这些狗鞑子剁成肉泥了!” “谁说不是,你的誓言算个屁,连自己祖宗都卖了的逆贼,还敢口口声声的说誓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错,我等兄弟百人跟随王爷闯入狗鞑子的的大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说的没错,我们要的就是青史留名,起码让后人景仰,不至于被后人唾骂!” “老哥,你说的太对了,我们立下这不世功勋,就算是死了回到老家,那也是一等一的英豪,牌位都得跟我的老祖宗放在一块!” “……” 这些壮士的这番话,连李安都被惊呆了,连他也没有想到,这些壮士竟然有这等豪言壮语,真正的做到了置之生死于肚外。 真可谓是忠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若是有一天,金鞑铁骑踏破京城,那些朝堂上的达官贵胄估计会争先恐后的向新主子祈求活命,能奋起反抗的,也就是在大街上那些贩夫走卒之徒。 眼看这五十余壮士丝毫没有投降之意,麻费怒火中烧,咬牙呵斥道:“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了小太子,饶你们不死,否则就休怪我们万箭齐发,将你们通通射成刺猬!” 在场的所有金鞑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金鞑人向来好狠斗勇,一万铁骑就敢面对大渊朝百万大军而不惧,今日却被百位壮士杀入十万大军的中军大帐,还生擒了小太子,这是前所未有的屈辱,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 所有的金鞑人个个怒火中烧,双目通红,睚眦俱裂,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大渊朝这五十余人全部大卸八块,摧骨扬灰才解气。 就在这时,在李安他们退后的道路上,突然冲出一个金鞑壮汉,手握一柄巨斧,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吼声,“放下太子,否则死!” 这番举动着实让四周的金鞑人热血沸腾,一下子黑压压的围了上来,所有的刀枪剑戟全都直直的指向李安与五十余位壮士。 可李安与五十余位壮汉毫不畏惧,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就这么直挺挺的迎着他们的兵刃向前走去。 最后,这些金鞑人还是不得已的朝后退去,李安他们前进一步,这些金鞑人就后退一步。 虽然没有激烈的厮杀,可气氛却压抑的近乎窒息,整个数万人的战场,只有双方将士急促的喘息声和呼啦啦的脚步声。 谁也不敢前进一步,谁也不敢后退一步。 “滚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李安暴怒一声,猛地将弯刀高高举起,只要落下,金鞑小太子必然是人头落地。 “杀!” “杀!” “杀!” 五十余位壮士齐声怒吼,竟再一次将这些金鞑人震退数步。 第386章 退了! “慢着!” 就在李安真的举刀要砍下小太子的人头时,麻费真的忍不住出口阻止了,双眼赤红如血,愤怒值爆满,但也无可奈何,小太子被对方挟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他们嚣张的离开。 可很快李安也冷静下来,傲然的望着麻费,眼神充满了不屑一顾,张口喝道:“不想让你们的小太子死在你们面前,就让开一条路,等我退到安全地带,自然会放了你们的小太子。” 麻费心有不甘,可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小太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此战若是输了,金鞑铁骑主力未失,尚有一战之力,北地千里江山,日后还可以再夺回来,可若是小太子性命不保,他麻费估计要第一个被金鞑悍将撕成碎片。 踌躇许久,麻费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违心的话,“小太子乃是国主亲子,四太子的亲弟弟,决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此言一出,金鞑诸将纷纷赞同此观点。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从容离开。 这份刻骨铭心都屈辱,将死死的刻在麻费的骨头上。 在众多金鞑将领中,还有小太子的左右亲将,是小太子的属臣,并且有些人还是小太子的近臣,他们更是不愿意看着小太子死。 眼看周围这些金鞑人开始退却了,李安立刻低声喊道:“诸位,鞑子怕了,只要强行压住他们,走出金鞑人的军阵大营,韩帅的大军很快就来接应我们,随本王回家!” “诺,回家!” 李安这番话无异于再次点燃了五十余位壮士的热血,一句回家,胜过千言万语的壮志豪情,没什么东西比回家更能鼓舞士气。 五十余位壮士紧紧的贴靠在一起,一步步的朝着外面移动而去,他们士气高昂,紧握着手中兵器,一步步的移动,面对周围一望无边的金鞑人,他们的脸上是得意,是骄傲,却没有一个人畏惧。 金鞑人又如何,与猪狗何异? “给我让开!” 李安目光冷冽,手中弯刀迅速劈砍过去,金鞑人的长枪,大刀,均被斩断一地,着实惊的金鞑人纷纷后退。 现在就是金鞑人放箭也是无妨,李安有信心先剁下小太子的脑袋。 尽管不愿,可金鞑人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他们离开。 可金鞑人的铁骑却一直紧紧跟随,手中的弓弦一刻也没有放松,一直瞄准了这五十余位壮士。 与此同时。 一线战场上,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金鼓声陡然响起,正面的步拔子开始了冲锋,左右两翼的精锐骑兵也开始了掠阵,神火军,禁军骑兵,皆是加入了战团,身覆重甲的百骑甲士也开始披甲上阵,准备最后一击。 数万人齐声的喊杀冲锋,声势浩大无边直冲云霄,仅仅是一瞬间,冲天的杀意,迅速席卷了方圆百里的战场。 “报!” “大渊人左翼轻骑发动了突袭,吐蕃人的骑兵被击溃!” “报,大渊人右翼骑兵突然杀出,部落骑兵被击溃!” “报,大渊人一支重甲骑兵突然出现,尚不知其攻击目标!” “……” 一个接着一个的前线消息在中军大帐前响起。 身为金鞑人的军师,手握十万大军的麻费,此刻却是面如沉水,一言不发。 可左右金鞑将领却是急不可耐了,一个个跳出来询问道:“大渊人发动进攻了,我们当如何?” “军师大人,大渊人气势如虹,攻击迅猛,前线即将崩溃,请军师大人定夺?” “小太子被擒,我金鞑铁骑人人自危,投鼠忌器,气势低落,如何与大渊人交锋?” 一些金鞑将领议论纷纷,向麻费请示该如何应对,他们冲锋陷阵厉害,可眼下形势,光靠一腔热血,恐怕改变不了什么。 麻费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目而视,扫视一圈,沉思良久后,猛然道:“传令下去,吐蕃人就地布阵,抵挡大渊朝的进攻,另外,部落骑兵与吐蕃骑兵后撤,伺机而动,准备反向突击大渊人的步军,全军徐徐而退,等李安放了小太子再说,若是小太子出事,我们也别想活了。” 当这个军令传到前线,却让前线诸将大惊失色,尤其是吐蕃人。 麻费此举,虽然能保全一众骑兵,伺机反扑,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可吐蕃人步军无疑成了弃子,成了金鞑人的替罪羊。 可吐蕃人本就是客军,岂能听从麻费的安排,尤其是眼前的大渊步军,个个勇悍善战,而且极其适用吐蕃人的战法,战术,数次正面击溃吐蕃步军,若非是吐蕃诸将拼命反击,吐蕃人恐怕早就全军崩溃了。 可虽然没有崩溃,吐蕃人的伤亡却是久居不下,尤其是前排的精锐战兵,更是死伤无数。 可好不容易稳住了战线,一道命令就让他们吐蕃诸将彻底怒了。 让他们就地布防,当替死鬼,抵挡大渊人的进攻,好让他们金鞑铁骑退去,这不是可笑吗? 凭什么? 这些吐蕃人之所以同意跟随金鞑人出兵,目的就是为了能从中得到一点好处,可现在好处没有,麾下儿郎却是伤亡惨重,换了谁,能乐意了。 吐蕃主将当即大怒,立刻带着亲兵直奔金鞑大营,提矛握枪,直接奔至中军,可却没有注意到金鞑中军大营的变化,还一门心思的冲锋,对着大营骂道:“前线激战正酣,为何退兵,退兵就退兵,为何让我麾下儿郎送死!” 可话音一落,一柄长矛划破苍穹,犹如一道流星落下。 “噗!” 锋利的长矛穿透了吐蕃主将的甲胄,可长矛势头不减,连同座下战马都被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所有将士。 投矛之人,正是李安。 李安只见到一个敌军大将口中怒吼不已,还以为是冲自己来的,索性抓起长矛就投掷了出去,结果,正中吐蕃主将,连人带马钉在了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却让在场的金鞑人全都惊呆住了。 这也太嚣张了吧? 可即便是如此,也无人敢上前阻拦,殊不知,本就士气低落,损兵折将的吐蕃人,此刻连主将都死了,又如何挡得住步拔子与神火军的左右冲击。 一线战场之上。 一股股兵流如排山倒海般,排列着整齐的步伐,聚集绵延数里之长,阵型严密,杀机四射。3sk. 直冲云霄的大纛下,韩忠虎手握金背大刀,英武威风,寒澈的虎眸环视一圈,在他的周围,皆是他麾下的勇将。 放眼望去,诸将军旗迎风烈烈,一面“岳”字战旗之下,岳破虏高举丈八铁枪,身覆重型铁甲,身后皆是人马覆甲的百骑甲士,长长的长枪直刺苍穹。 另一面“曾”字战旗下,曾小虫手握大槊,身后便是当世精骑,七千神火军,于军阵左右两翼结阵。 铁云手握大弓,高举“铁”字战旗,在他的侧身是他落草为寇的老兄弟们,一个个披甲执锐,手持破敌弩,连弩,气焰滔滔,丝毫不见马匪之气,反而有了精锐之势。 “种”姓战旗之下,种思道在亲率步拔子,引领着大军,向着吐蕃人的军阵缓缓推进。 此刻,步拔子一万多人马,神火军七千,八百百骑甲士,铁云军五千人马,闫清顺的禁军甲士一万人马,去除数千伤兵,仅仅才三万人马。 可他的对手,却是足足有十万人马,其中金鞑铁骑三万,部落骑兵三万,还有吐蕃人四万多人马,这可是三倍的差距。 这在大渊朝还是头一遭,以弱势兵力主动进攻金鞑优势兵力的先例。 可两军的气势,却是截然不同。 三万多人马,士气高昂,杀意震天,每一个士卒战意滔滔,死战之气,不言而喻。 而金鞑十万人马之众,却是一个个士气低落,毫无战心。 事已至此,兵马的数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唯独这士卒的战意,才是决定这场战争最终的走势。 “报,启禀韩帅,吐蕃人的步军开始后撤!” “报,左右两翼的部落骑兵开始后退!” “报,金鞑军阵全线后退!” “报,金鞑大本营,无一骑出战!” 在两军中间的旷野之上,无数斥候往来奔腾,传递着战场上的信息。 眼前,可是多达十万金鞑人马,而且就在眼前,一场大决战就在眼前展开。 韩忠虎麾下的将士们,没有一丝畏惧,反而个个士气高昂,热血澎湃,杀气腾腾。 每一张脸庞上都看不见一丝畏色,只有被家仇国恨填满的怒火,金鞑人凶残无比,不知道杀了大渊朝多少百姓,军中将士,谁人没有亲属在北地,复仇的怒火,在无声的燃烧着。 历经百战,且百战百胜,无敌的金鞑铁骑,在他们面前溃如野狗,在他们心里早就将自己当做无敌了,那怕是面对铁浮屠,他们也敢与之一战,试问天下还有什么能吓倒他们? 信念如铁,无坚不摧的军队,正在韩忠虎的进军金鼓声中,一步步的向前推进着。 终于,吐蕃人扛不住了,一路溃逃而去。 部落骑兵更是如此,朝大本营退去。 随着大军的向前移动,视野的尽头,金鞑人的大本营,已经彻底映入眼帘。 金鞑大营前,三万身披铁甲的金鞑铁骑已经结阵完毕,绵延数里的旌旗组成了一片旗帜的海洋,密密麻麻的伫立在山坡上。 三万金鞑铁骑,倚坡结阵,声势浩大无边,看起来极为恐怖。 与此同时。 李安与五十余位壮士挟持着金鞑小太子一步步的从金鞑大营退了出来。 中军大纛之下,麻费高昂着头,傲然而立。 他的目光犹如一柄柄刀子,死死的盯着李安一行人,隐约都看到了李安那得意的冷笑,藐视着他。 “李安,今日你赢了,可你不会一直赢下去,等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早晚我必杀你,让你在绝望中死去!” 心中灭门之仇,化作了一股股恨意灼烧着他的心脏,麻费深呼一口气,厉喝一声,“全军,退!” 退兵的号角声轰鸣而起,金鞑人开始徐徐退后,除了一支千人队始终跟随李安之外,其他金鞑铁骑已经退的一干二净。 第387章 天下群雄异动! “杀!” 战旗滚滚,蹄声奔雷,刀枪如林,甲胄闪烁,两翼的神火军,禁军骑兵,犹如两柄刀刃狠狠地插进了溃不成军的吐蕃大军中,肆意的屠杀着,步拔子也如潮水般冲杀上前。 吐蕃人注定要毫无悬念的全军覆灭了,反观金鞑铁骑却是徐徐而退,军阵不乱,可见金鞑铁骑的训练之强,精锐之势。???.23sk. 岳破虏与曾小虫一马当先,率先领军赶至,击破断后的一千金鞑铁骑后,便将李安连同五十余位壮士护卫在中间。 此战全军三万余人,破金鞑人十万,成功挡住了金鞑的窥探,保住了北地千里江山,加上李安以百人壮士于十万金鞑大军中,生擒金鞑小太子,此战可谓是一场旷世大捷。 “鞑子退了!” “鞑子退了!” “……” 众将士齐齐呐喊欢呼,尤其是那五十位壮士更是惊喜欢呼。 他们这五十余位壮士可谓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切仿佛梦境一般,竟然真的能从十万金鞑大军中活着走出。 许多壮士惊喜过后,都忍不住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回想刚刚置身于地狱般的险境,不禁泪洒当场。 当着众将士的面,李安当即宣布,这五十余位壮士皆升百人将,领七品武官,赏百金,皆编为亲军,阵亡壮士,赏千金,以家中遗腹子继承百人将。 五十余位壮士再次山呼万岁,众将士也齐齐山呼万岁。 “这就是金鞑小太子吗?” 这时,所有将士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金鞑小将就是金鞑王朝的小太子。 “没错,这就是金鞑小太子,天呢,原来金鞑小太子也与我们长的一个模样,我一直以为金鞑人三头六臂呢?” “是啊,王爷与百位壮士真的闯入了金鞑十万人马中,生擒了金鞑小太子!”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在众将士中心猛然炸开,犹如在众将士心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所有将士都聚拢在一起,全都围观这位金鞑小太子,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李安是如何以百位壮士于十万军之中,擒拿住这位金鞑小太子的。 当然,在周围一声声惊叹声中,五十余位壮士更是自豪无比,连脖子都高高的扬起来了。 “弟兄们,我等全赖王爷勇武无敌,这才从十万金鞑军中从容离开,还生擒金鞑小太子,看看,这就是金鞑小太子,怎样?”一位壮士一脸自豪至极的说道,语气中,毫不吝啬的对李安表达了赞扬。 “厉害呀!” “太厉害了!” “今生能在金鞑十万军中走过这一遭,就是死了也值了!” “是啊,这是何等的荣幸,这怕是都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了吧!” “何止呀,连族谱都要重新写了,名字都能写在第一页上。” “那是,老子要是能做到,何止是族谱改了,以后祭祖,我都能跪在我老爹前面,那是何等荣耀!” 众将士七嘴八舌,对这五十余位壮士忍不住羡慕,都恨不得与这百位壮士换一换,别的不说,光是为子孙争取这个七品武官,那怕是死了也值了。 七品武官,什么概念? 在大渊朝平常一个县令也不过仅仅是九品罢了,若是能荣获七品武官回老家,就是当地的县令大人都要跪地迎接,这是何等的荣耀? 基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天涧。 …… 终于,这场决定北地归属权的南北两个王朝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浑身浴血的李安,背手而立,犹如一柄可战破天地的利剑,傲立于这漫天的尸山血海之中,冷冷的环视着眼前的战场。 抬眼望向天际,整个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不知道是被地面上的鲜血映衬的,还是被战场上的厮杀声惊吓的,如血云般的遥遥挂在天际之上。 放眼望去,整片战场上,无数鲜血将地面湿透了,泥泞不堪,在草地上,一摊摊鲜血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水漾,”一直绵延数里。 更多的是地面上数不尽的残肢断臂,尸横遍野,断裂的长矛斜插在地面上,残破的旗帜耷拉着脑袋,还有鲜血顺着旗帜低落下来,几只无主的老马在战场上迷茫的行走着,时不时的低头啃食着地面上的野草。 也许,它的主人早就踏入黄泉路,跨过孟婆桥了。 一声声刺耳的叫声从天空响彻在地面上,几只食腐肉尸体的秃鹫,盘旋在战场的天空之上,等待下落的时机,准备享受这场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饕餮盛宴。 可在战场之上,那面绣着“摄政王”的大纛却依旧高高挺立,漫卷西风,岿然不动。 终于,李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张邪肆的俊脸上,绽放出一抹无比痛快地笑声。 “这一场决战,胜利终于属于本王了,金乌貅,从今往后,大渊北地将彻底属于本王,你再也威胁不到本王了,你我攻守之势已变,等本王整合北地的全部实力,便是北上收拾你的时候了!” 此刻,岳破虏,曾小虫,韩忠虎,铁云,种思道,还有宗悦,几位大将齐齐汇聚在李安面前。 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血污,身上也被鲜血染红,同样大战至今,疲惫还是隐约可见,可大胜之势的喜悦,伴随着烈烈豪情,依旧难以掩饰的释放出来。 “王爷,我们赢了,终于赢了!”岳破虏高举丈八铁枪,满脸兴奋道。 李安点头一笑,鹰目扫向北面,一抹杀意一闪即逝。 韩忠虎踏前一步,拱手道:“王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 李安哈哈一笑,猛地拔出腰间弯刀,遥遥的向北面一指,“传令下去,全军掉头破五羊城,屯兵于五羊城。” 听到这道军令,韩忠虎以及左右诸将皆是露出一抹不解之色,明明大胜凯旋,为何不裹携大胜之势,一路北上追击,彻底将金鞑人赶出北地。 岳破虏忍不住,第一个开口问道:“王爷,末将一事不明,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放任金鞑人离开?” 乘胜追击? 李安摇头叹息道:“乘胜追击,要的大胜,我军仅仅击溃吐蕃人和金鞑部落骑兵,金鞑铁骑主力尚在,此时追击,必然落入麻费的圈套,本王猜测,如今麻费就在北上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圈套,等待本王追击。” …… 正如李安所料,在五羊城通往三百里河套的必经之路上,金鞑铁骑设下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可却迟迟不见李安追兵踪迹,无奈之下,只得撤退回三百里河套。 尽管此战一役,金鞑十万人马损失不小,尤其是吐蕃人,足足四万精兵,主将阵亡,精兵损失十之七八,剩余者无不伤痕累累,再就是部落骑兵,两次被岳破虏与曾小虫击溃,士气低落,损兵折将。 可虽然金鞑铁骑损失较小,可小太子于万军之中的中军大帐被李安生擒,此事对于金鞑铁骑的士气也是有着不可磨灭的损伤。 尤其是再一次打破了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这对于整个金鞑王朝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回营后的麻费虽然战败,可很快也从战败的失控中慢慢清醒过来,也只能接受眼前兵败的事实。 随即,立刻休书一封,将战败的过程,事实呈给四太子金乌貅。 可眼下对于金鞑王朝而言,最大的损伤莫过于马小千里奔袭造成的,马小的“减丁”让金鞑王朝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 相比较而言,大渊王朝人口众多,即便是几场战役损失惨重,也可以大肆征兵,重振旗鼓,可金鞑王朝人口稀少,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兵力人数,简直是不可能的。 依靠人口数量的差距,金鞑王朝根本不可能与大渊王朝相提并论,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麻费保住了金鞑铁骑的三万精锐铁骑,有了这三万精锐铁骑的基础,金鞑王朝仍然有与李安一战之力。 驻足于三百里河套的壁垒之上,麻费远远的凝视着南方,惨白如纸的脸上,多了一抹苍老的气息,一对眼眸涌动着悔恨与伤感,还有家仇难报的万般无奈。 “李安,你究竟是何许人也?你为什么这么强,我又哪里不如你,老天,你真是有眼无珠,为何要护着一个无君无父,杀人无数的恶魔!” “天不佑我麻费,那我麻费何时能报仇雪恨,为我麻家一十八口的冤魂报仇!” 麻费仰天大怒,满腔愤慨皆是怒向苍天,他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上天不佑。 看看三百里河套,曾经哪些战意澎湃,士气高昂的金鞑勇士,此刻却是萎靡不振,尽皆沉陷于惶恐与悲观之中。 就在李安率领大军一路北上,拿下五羊城,连同周边数十座坚城之时,数不尽的各方势力,也收到了这场大战的结果。 天下各方势力的眼睛全都紧紧的盯着北方的战事,谁胜谁负,将直接影响整个中原的变化,他们岂能不关注。 可当各方势力收到这份结果后,无一不是惊诧万分。 于万军之中生擒金鞑小太子,震慑住十万金鞑铁骑从容退去,阵斩吐蕃大将,覆灭吐蕃四万精锐。 这番话听起来简单,可要实现,无异于难于登天。 …… 中州道,一座寺院之内。 中央禅房内,一位佛陀身披袈裟,目光冷峻,手扶着下巴,满脸沉思。 在他的面前,一个书生正指着墙壁上的地图,侃侃而谈。 地图是大渊北地的地图,上面明确的标注着双手军队,将领,以及布防图,似乎是在猜测着北地的战事走向。 佛陀虽然一身袈裟,可脸上却不见悲悯之意,反而写满了暴戾之气。 而在另一侧,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负手而立,则是静静的倾听着,时不时点头,气度甚是沉稳不凡。 “依照我看来,李安麾下人马能北上的人数,不会超过四万,而金鞑人却有十万之众,后续恐怕还会有不下十万援军,相信就算是李安闭门不出,固守城池,至少也要数月才能分出胜负,若是我等截断李安的粮草辎重,李安大军不出十日,必然不战而败。” 书生一脸自信,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北地的结局。 “好,李安乃是我佛宗大敌,李安一日不死,我佛宗一日不安!”佛陀猛地拍案而起,满脸狰狞。 旁边的少年也点了点头,“没错,我世家门阀也对李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佛陀哈哈一笑,“老衲看来,我们应该提前庆祝李安兵败身死了。” 不等少年人开口,门外突然闯进一位僧人,满脸惊慌,当头大喊道:“住持方丈,大事不妙,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身为出家人,这般心性都没有!”佛陀一脸不悦,呵斥一通,接过僧人手上的锦帛。 只一眼,蓦然间,佛陀颜色骤变,大惊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一步?” 佛陀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惊诧,语气中充满了诧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大师,怎么了?”少年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自己看看吧!”佛陀失魂落魄的将锦帛默默递给了少年。 少年右手手臂似乎有伤,只能别扭的侧过身子接住锦帛,满脸狐疑的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 “这……这绝不可能!” 第388章 天下震动,万民欢呼! 刚刚夸夸其谈的书生也快步走来,接过锦帛一看,惊呼一声,“这绝不可能!” 锦帛上,只有短短几行字,李安于万军中生擒金鞑小太子,阵斩吐蕃主将,大败十万金鞑人马。 这一场吸引了天下人眼球的大战,终于分出了胜负。 并且,这场预计可能会持续半年之久的旷世之战,竟然没有超过十日就结束了。 而且胜利一方,竟然还是兵力,战力都落于下风的李安。 “李安,他……竟然……竟然真的赢了?” 佛陀脸色凝重,沉如黑铁,沉吟半晌后,嘴唇微动,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少年也是长叹一声,摇头感慨道:“没想到呀,万万没想到呀,李安竟然强悍如斯,他麾下的军队竟然也强大到这般地步,连十万金鞑铁骑都不是对手,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大师,看来我们借刀杀人之计,要重新换一换了。” 佛陀猛地抬起头,眼眸中杀机乍现,一股冰冷的气息陡然而出,身侧的烛光一闪一灭,内心的不甘,愤怒,凝聚而现。 就在这时,刚刚夸夸其谈的书生,缓缓低声道:“大师,公子,今日李安裹携大胜之势,定然北上追击金鞑人,其军势大,不可力敌,倒不如再引狼驱虎,不敢说击败李安,起码让他棘手也够了,待到两虎争斗之时,我们大可以趁机南下,将江南道收回。” 听到此言,两人皆是眼前一亮,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 同样。 京城蔡相府邸。 大堂之内,也是已经被各种惊叹,困惑,不可思议所充满了。 秦相紧紧的攥着从北地传递而来的锦帛,满脸愤恨之色,惨白的脸上,两对血红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惊悸。 国师与蔡相也是暗自摇头叹息,两个人的脸上,也皆是涌动着诧异与惊叹。 北地李安与金鞑之间的旷世大战已经结束了,三相安插在北地的细作立刻将情报传递到了三相的面前。 当今世家门阀之首的三位,皆是被这一战的结果,震撼的无以复加。 只可惜大渊观察团的人还没有回来,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这场旷世之战,从开始到结束的。 十万金鞑人马兵败,死伤无数,狼狈不堪的退回三百里河套,以凶悍善战的吐蕃人几乎全军覆没,主将被阵斩,连金鞑人的小太子都被李安生擒,这般不可思议的战果,谁能相信? 可,这个结果却是事实。 同样,因为这个结果,也就意味着世家门阀趁李安与金鞑人两败俱伤,从中获利,进而北上夺取李安战果的计划,将彻底流产。 半晌之后,秦相无奈的悠悠长叹,“看来,我们真的低估了李安,想不到呀,十万金鞑铁骑都败了,还是惨败。” “是啊,李安武道极强,实力强大,想不到用兵还是如此厉害,以三万敌十万,还能大胜而归,真是厉害呀!”国师也不禁对李安打心底里佩服起来。 蔡相眼神一狠,不悦道:“那该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李安一步步壮大,吞并北地,灭掉金鞑王朝,一统北方,然后挥师南下,兵临京城,将我等世家一并铲除吗?” 怒吼至此,蔡相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内心。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步步壮大,以至于威胁自己更令人心疼的事。 对于凶悍如狼的金鞑人,蔡相还是头一次感觉他们太弱了。m.23sk. 实在是太弱了。 真是怒其不争,恨其不幸,为何灭杀不了李安? 可他们忘了,他们也是被李安以弱胜强,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 “金鞑铁骑已经彻底兵败,相信李安一定会趁机,裹携大胜之势继续北上,以李安对金鞑人的恨意,恐怕绝不会再给金鞑人死灰复燃的机会,至少近期不会回兵南下,兵临京城,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国师苦涩一笑,颇有点苦中作乐的味道。 蔡相却是摇了摇头,“再继续下去,李安不日便可彻底驱除金鞑人,收复北地千里江山,下一步,我们该如何,难道还坐以待毙吗?” 三相皆是眉头暗暗皱起,满脸皆是凝重之色。 这时,堂外走进一少年,满脸笑容道:“父亲,国师大人,秦相大人,小子有一计可破李安今日之势。” “哦?” 三相齐齐侧目,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少年,尤其是蔡相一脸惊异盯着他,不可置信道:“文远,快快说来?” 蔡文远便将与佛陀之间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到这个计划,三相对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 “好一个驱狼吞虎,好呀,我世家门阀有接班了!” …… 整个大渊朝都彻底沸腾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天下百姓了,他们求的不多,只求能安居乐业了够了。 驱除金鞑,恢复大渊,这个原本奢望的愿望,即将要实现了,如何不让他们兴奋。 不少百姓自发的走到街上,欢庆北地大胜,比过节还要热闹。 北地战事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大渊朝,十万金鞑人马兵败,死伤无数,狼狈不堪的退回三百里河套,以凶悍善战的吐蕃人几乎全军覆没,主将被阵斩,连金鞑人的小太子都被李安生擒。 大渊朝自十年前,于京城保卫战中,团灭金鞑人十余万人马后,整整十年里,与金鞑人的战事,基本上败多胜少,硕大的金鞑王朝,上上下下,皆是畏鞑如虎。 更别提,能与之一战了。 不知道多少大渊将士,仅仅是听到金鞑人进攻的消息,就立刻弃城而逃了。 可李安一战击破金鞑十万人马,彻底振奋了整个大渊王朝的士气。 这也让大渊朝的将士知道,金鞑人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如此一来,更是大大振奋了所有大渊人抗击金鞑的决心和信心。 …… “赢了,打赢了,摄政王李安赢了!” 大内皇宫,一个传旨小太监一路上连滚带爬,口中惊呼不断。 整个皇宫内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的不轻。 宋桓快步从金銮殿中跑了出来,一把接过战报,冷笑一声,“李安,李安,还是你呀,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看来朕有机会能收回北地千里江山,重振大渊王朝。” “只可惜,你若是能……唉,算了,你若是如此的话,就不是你了。” 就在宋桓的背后,曹轻言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喜,不悲,怪异无比。 …… 江南道府。 府长余祯天高举着战报,一路奔向了军营,在路上恰好撞见了许君集纵马奔来,“老许,王爷赢了,大胜,大胜呀!” 许君集跳下战马,一把接过战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眉眼间尽是兴奋之色,当即面朝北方,恭敬的扣头道:“王爷神威盖世,天下无敌,我许君集有幸效忠王爷,是我许家祖坟冒青烟,从今往后,我许君集将誓死追随王爷,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余祯天也紧随其后,面向北方,扣头表忠。 江南道乃是摄政王李安的封地,封地的百姓也是李安的私财,虽然他们不曾受到金鞑人的屠戮侵害,可自家王爷打了胜仗,他们自然也是高兴无比。 …… 兵部,大堂。 太傅孙谦手握兵书,津津有味的品读着,时不时低头记录着什么。 而在他的身后,曹忠,公孙孝正两人正沉寂在一摞摞文件,驻守各地的驻军,以及边军的日常训练,粮草筹备,兵甲修整,以及最近的战事,都要一一向兵部报备。 这时,外面走进一人,气喘吁吁,看来是一路小跑来的,扶着案牍就开始大口喘气,“哎呀,老了,老了,一跑就开始喘……” 孙谦白了他一眼,“老不正经,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不稳。” “稳……稳个蛋!” 那人一挺胸,傲然的抬起头,手中举着一道文书,“哈哈哈,你们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还能像现在这么淡定,我宇文邕就戒酒了。” 听到这话,包括孙谦在内的三人皆是齐齐一僵,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最后摇头笑了笑,继续忙活手上的活。 宇文邕也不急,抬手将战报文书放到了案牍上,不紧不慢道:“北地战事的结果出来了,摄政王李安击败十万金鞑铁骑,阵斩吐蕃人大将,覆灭四万吐蕃精锐,于万军之中生擒金鞑小太子。” 听到这话,孙谦三人齐齐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此话可当真?”孙谦惊呼一声。 “战报文书在此,做不得假。”说着宇文邕将文书递了过去。 孙谦粗粗的看了一眼,立刻惊讶道:“是真的,李安真的做到了,以区区三万人马战胜十万金鞑铁骑,简直是奇迹,奇迹呀!” 公孙孝正与曹忠对视一眼,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战报文书上的一行行字迹时,也不得不选择相信。 “大喜,大喜呀!” 孙谦跑到大堂之外,对着北方深深的鞠了一躬,“大渊朝有摄政王在,将彻底无忧乎!” “摄政王立下不世之功,该大赦天下,赏赐诸将,老臣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替摄政王要一个赏赐!” “该什么赏赐呢,摄政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府开三仪,已经是赏无可赏。” “有了!” 说完,孙谦一只手提着袍子,急匆匆的朝皇宫跑去。 第389章 改名五羊城 此役斩敌近五万人,俘虏不下数千人,如今能威胁到李安的,也就只有麻费手下的三万金鞑铁骑。 其中大部分阵亡者,皆是西北的吐蕃人,这一战,间接的让大渊朝西北起码保持三年内的平静。 更让李安惊奇的是,整个北地的义军闻此大胜,也尽数归顺,在经过一系列精挑细选后,再次得到精兵两万人。 这些义军可不是从内地招募的士卒能比的,他们可是与金鞑人辗转血战多年,个个弓马娴熟,可披重甲,骑烈马的悍卒。 有了这两万义军的加盟,李安麾下的人马再一次扩充到了将近六万人,实力大大增强。 当然想要彻底整编这两万义军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必须经过一系列系统的训练,尤其是要适用大兵团的排兵布阵,只能慢慢的进行消化。 此战,除了俘获的数千俘虏之外,兵甲旗鼓,更是收获无数,可惜粮草辎重却是不多。 这整整六万人马,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粮食,数目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惜朝廷至今都不曾运送过一粒粮草。 李安不禁有些头疼,看来自己对朝堂上那些世家门阀还是太心软了,该再一次亮亮自己的刀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三百里河套,不将金鞑人安插下的这个钉子拔出,李安暂且不敢挥师南下,威逼朝廷。 只要将三百里河套彻底拔除,那也就意味着金鞑人在大渊朝北地的势力,将彻底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这将更有利于李安将他们占领的城池一一扫平。 李安不再迟疑,立即下令岳破虏亲率百骑甲士拿下五羊城,兵围三百里河套。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李安今日一战,立下不世之功,声明大振,可有人却愤恨无比。 京畿道,边城。 城内首府大堂之上,推杯换盏,呼声赫赫,酒气熏天,肉香四溢,一场盛大的宴席正在进行当中。 “赖公子神威无敌,若非公子英明神武,我等也能攻进这群马匪的老巢,擒获马匪首领,我等敬公子一杯!” “是啊,公子乃是世家子弟,更是国师的嫡长子,真有国师当年的风范,智谋双全,计谋无双,末将佩服啊。” “我等有幸能与公子保靖安民,剿灭马匪,真的是三生有幸,要不然我等有何机会立下如此旷世之功劳,我等一起敬公子一杯!” …… 堂下诸将纷纷向坐在上位上的赖文湘举杯敬酒,口中的赞美歌颂之词,不绝于耳。 赖文湘高座上位,手里握着酒杯,耳朵里充满了麾下部将领的奉承,一张红润的脸上,不免露出丝丝的得意之色。 在数十日之前,一只马匪竟然敢抢劫他的军粮,抢劫他走私的物资,大怒之下,他亲自领兵一万,以损失两千精兵的代价,终于攻破了马匪所在的老巢。 为此,他亲自上书,说他以三千之众,剿灭马匪三万人,请求朝廷封赏。 而这一场酒宴,正是为了庆祝此“旷世”之功。 “逆贼李安,如今恐怕你已经被十万金鞑铁骑团团包围了吧,等到你死于乱军之中,这大渊朝的天下,还有谁能挡住我世家门阀的脚步,就是当今陛下又如何,若是他敢造次,换了他便是,这天下终究还是我世家门阀的!” “还真的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想颠倒乾坤,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呀!” 赖文湘把玩着酒杯,内心的得意,愈演愈烈,曾经在李安面前屡屡受挫的自信心,也在这一刻恢复如初,豪言壮语,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在一片欢声雀跃的气氛之中,一名被堵在门外一日之久的斥候,已经彻底等不及了,急呼呼的推开门外的侍卫,匆匆而入,跪拜在酒醉得意的赖文湘跟前。 “启禀公子,国师大人急报,摄政王李安于数日前,在五羊城外大败十万金鞑铁骑,阵斩吐蕃主将,四万吐蕃精锐覆灭,生俘金鞑小太子,逼退金鞑铁骑!” “砰!” 赖文湘已经即将送到嘴边的酒杯,脱手惊落,酒水溅了一身。 至于其他在场的诸将也瞬间鸦雀无声,每一个人动作都凝固了,脸上皆是被惊吓所占据。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赖文湘“砰”的一声从上座跳了起来,大步奔走下去,一把夺过斥候手中的锦帛,粗略的翻看了几眼。 再看他的那张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嘴角也忍不住的抽动,一根根青筋从他的脖颈处疯狂的跳了起来,眼珠也越瞪越大,几乎要爆裂开来。 此刻,整个大堂之内,一片死寂。 在场的诸多将领,皆是用一种惊慌的目光,紧盯着赖文湘。 “逆贼李安,你……” 突然,赖文湘彻底的恼羞成怒,撕心裂肺的咆哮一声。 众将对视一眼,显然也是猜出情报乃是千真万确的。 紧接着一阵哗然声,陡然响起。 在场的众多将领一时间都傻在了原地,一个个面面相觑,瞠目结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两个字。 此事实在是太过于难以置信。 十万金鞑铁骑是什么概念? 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十万金鞑铁骑不敢说覆灭整个大渊朝,可再一次兵临京城决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金鞑将领个个凶悍善战,残忍无比,绝不是大渊将领能相提并论的。 再加上金鞑铁骑个个弓马娴熟,久经沙场,又皆是骑兵,来去如风,大渊朝的军队如何能与之匹敌? 还有吐蕃人! 吐蕃人威震大渊西北之地,其步军骁勇无敌,步战无敌,更是将大渊朝西北军团打的节节败退,若非是钟家军拼命抵挡,大渊朝的西北早就被吐蕃人收入囊中了。 吐蕃大将,这样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竟然被李安于阵前斩杀,这是何等的恐怖。 在场的诸多将领皆是世家派系的将领,与李安划分界限,势不两立,可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能不陷入震惊与恐惧中。 “出去!” 赖文湘失魂落魄的低声喊道。 在场的诸将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当中,竟没有一个人听见,依旧坐在原地。 “滚,都给我滚出去!”赖文湘猛地抬起头,冲着在场的将领大声嘶吼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众将都吓了一跳,急忙匆匆的退去,生怕惹恼了这位世家公子。 随着众将退去,赖文湘的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许多,可脸上的怒意仍旧是愈演愈烈。 “李安,你……” 突然间,赖文湘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后脑勺挨了一记重捶,心口也闷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再看他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无比,双眸血色密布,如发狂一般,勃颈处青筋一根根跳起,浑身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这神情不亚于听到自己家族被满门抄斩了一般。 “逆贼李安,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老天不佑我世家,偏偏佑你李安,为什么!”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恼羞成怒的赖文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一想到李安,他的屁股就忍不住隐隐作痛,曾经意气风发的世家子弟,却被李安一箭射中屁股,让他成为了京城世家子弟中的笑话。 这口恶气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此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彻底是黔驴技穷,凭他自己,这个仇他这辈子都报不了。 就在这时,一阵从容的脚步声缓缓响起,一名书生打扮的人缓缓的走入。 书生环顾四周乱相,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捂着鼻翼,轻笑道:“堂堂国师家的嫡长子,究竟是因为何事发这么大的火?” 赖文湘刚要发怒,可抬头看到那人时,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起身上前迎道:“先生,您可算是来了,小子有事求您拿个主意?” “公子不必如此,来的路上我已经猜到,想必公子是为了摄政王李安之事发愁吧?”书生淡然一笑道。 “先生神了,正是如此,如今李安窃取北地一半国土,金鞑人连战连败,损兵折将,连金乌貅都退回金鞑草原,由此看来,李安收复北地失地指日可待,求先生给小子想条计策,诛杀李安,以解我心头大患。” 赖文湘急的都快要跪下了,浑身上下都颤抖不已。 那位书生沉吟片刻,儒雅的脸上,一对细长的眼眸中浮现出丝丝诡色,“事到如今,李安已经势大,成了气候,想要彻底铲除他,那就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以我之见,就不得不用一点见不得人的毒计了。”23sk. “无妨,只要能杀了李安,什么计策都行。”赖文湘急促道。 书生见左右无人,便低下声音,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 果然,赖文湘听罢,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连声叫好道:“妙啊,此计策当真是妙啊,此计如果能成功,可以为李安召来滔天大敌,到时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李安彻底诛杀!” “公子英明。”书生抱拳一笑。 凭空之中,大堂里突然一阵凉风刮过,一丝丝阴冷充斥着其中,顿时一股寒意涌出。 …… 此时。 全军于五羊城城下结阵,仅仅是第一轮万箭齐发,五羊城就乞降了,主将妥帖儿领城内守军从北门一路逃窜而去。 城破,李安安排曾小虫打扫战场,而他自己则与韩忠虎齐肩并马而行,直入五羊城。 “老臣万万没有想到王爷真的以万金之躯直入金鞑十万大军之中,老臣请王爷以后勿要做这等置身于万分险情之事,王爷是大渊的保护神,也是北地这万千将士的守护神,请王爷顾虑天下,顾虑圣躯。” 韩忠虎严词昭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李安笑道:“放心吧,区区金鞑而已,无人能伤的了本王,不过接下来我们该谋略北地了,务必将金鞑人驱赶出去。” “诺!”韩忠虎点头应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五羊城的府邸前。 韩忠虎深深的一口气,一抹苦涩的笑容从嘴角挤出,缓缓说道:“王爷,实不相瞒,此地乃是老臣第一次驻兵之处。” “哦?” 李安顿时来了兴趣。 韩忠虎思绪回忆,繁复转眼之间,“王爷,此地原本不叫五羊城,是金鞑人起的名字,此地原本叫乞降郡,是当年太祖陛下灭杀大辽国十万人马的地方,太祖陛下大胜而归,就在此城接受大辽国的降将。” 李安不禁心头一颤,想不到这座城池竟然还有这等故事,原来竟然是接受大辽国诸将投降的地方。 想当初大渊朝建国之时,太祖陛下何等的英明神武,再看看如今的大渊朝,世家当道,贪官横行,民不聊生,若是太祖陛下知道他的子孙后代如此无能无用,会不会气的直接把棺材板儿都掀了。 “那为何又改名为五羊城?”李安问道。 韩忠虎一脸愧色,摇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五羊城的名字是金鞑人改的,是当初驻守在此地的五位将军被金鞑人俘虏,金鞑人将五只带着鲜血的羊皮披在五位将军的身上,称之为牵羊礼,这才改名为五羊城。” 这不说还好,听到这话,李安勃然大怒,“金鞑人这是故意在羞辱我大渊朝将士,简直是找死!” 李安大怒之下,立刻下令道:“传本王令,将此战俘虏的吐蕃人和金鞑人全部压上来,将他们的人头全部给我砍下来,挂在城头上,任何人不得摘下来,此城从记日起,改名为献俘城!” 此令一出,全军将士无不欢喜雀跃。 足足上千金鞑人与吐蕃人的俘虏,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城头之上,随着一声令下,刀斧手猛然挥刀,一颗颗人头便滚落城下。 每一次挥刀,无数将士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响声。 至于俘虏的金鞑小太子也成了这一场盛宴的观众。 在数次被吓昏过后,金鞑小太子如同一只死狗被拖到了李安面前。 李安正要好好羞辱这个金鞑小太子,可谁想到,这位小太子竟然只看了李安一眼,就再一次被吓昏过去。 就在这时,岳破虏走了进来,一脸坏笑的说道:“启禀王爷,刚刚有人大老远的来看望王爷,不巧,我军正与血战,末将暂且将她安置在大本营中,如今王爷大胜归来,想必应该见一见此人了。” 说完,岳破虏扭头便令人去请来。 “有人会来看望本王?”李安也顿时升起一丝好奇心,想要看看究竟是谁,会来看自己。 不多时,轻盈的脚步声在大堂内响起,一道倩影出现在眼前。 当李安看清那人时,神色不禁为之一动,脸上写满了意外。 “你怎么来了?” 第390章 千里之遥,只为情! 李安见到那人顿时有些失神,诸般记忆一同涌进了心头,可更多的却是愧疚。 那人被李安这般直勾勾的盯着,眼眸中也浮现出一丝难为情,精致的脸庞上多了些许红晕,不禁调皮道:“我的夫君,您是不记得我了吗?” 听到这话,李安也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俏脸,嘴角不禁微微上挑,“怎么会呢,我的夫人,我无论何时何地,是生是死,也不会忘记我夫人的。”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橘络。 原本她应该在江南道的,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安含情脉脉,乔橘络欲拒还迎,两人凝望许久,许久也不愿分开。 “江南道距离此地不下千里,你是如何来的?”李安关切问道。 千里之遥,路途漫漫,一路上,狼虫虎豹,艰难险阻,最可怕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马匪,土匪,强盗,不知几千万也,一个弱女子行至此处,当真是难以想象。 乔橘络淡然一笑,一脸得意之状,抬手举起手上的长剑,笑道:“我有青凤,谁敢拦我,挡我者,杀无赦!”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韩忠虎,岳破虏几人,就连李安都被惊呆住了。 不知为何,李安都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乔橘络是不是自己的妻子。 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乔橘络,可是温婉可人,顾盼多姿,可不是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剑客形象。 李安心里不禁暗暗怒骂裴镔,“你这混蛋,怎么教的我妻子,活脱脱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怎么了,夫君是讨厌我了吗?”乔橘络看着李安诧愕的模样,担心问道。 “没,没事,挺好的,挺好的。”李安一笑,抬手屏退了韩忠虎诸将。 大堂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就在这一瞬间,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急促且暧昧起来。 乔橘络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羞怯。 这可跟刚刚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斩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李安前进一步,乔橘络心跳也陡然加速,两人面对着面,呼吸渐渐急促,脸上的霞彩再添几分。 “暖暖呢?” “在江南道,老祖宗照看着。” “老祖宗身子骨还好吧?” “嗯,挺好的。” “……” 这一番没营养的家长里短后,两人再次沉默了,就这么含情脉脉的对望着。 “江南道距离这里不下千里之遥,你不在江南道好好待着,非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跑过来?”李安责怪道。 “哼,还不是因为你,一走就是数月之久,也不知道写封家书,我心里担心你,所以就跑来了。” 说完这话,乔橘络脸蛋再次红了三分。 毕竟是大家闺秀,这般露骨的爱慕之言说出口,还是有一番羞涩之意。 女儿家本来的矜持一心顿时涌上心头,羞得乔橘络低下了头,面红耳赤的,两只玉足轻轻擦着地面,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了。 可一切思念尽在心意之间,千言万语也比不上一句责怪。 这就是举案齐眉的爱意,纯粹却不热烈。 想想也是,一个女儿家,能这般思念自己,不远千里,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战火连天的北地。 纵使少年铁血无情,可又怎么能抵御的了这指尖柔情。 眼前的乔橘络一颦一羞涩,仿佛一根根撞钉,一次次的撞击着李安的小心脏,触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一声轻叹,李安伸手握住了乔橘络的柔旎,轻轻放到胸口,轻声道:“于国于家于民,我不负国,也不负民,唯独负了家,橘络,我愧对你,愧对暖暖。” 被握紧的双手,乔橘络再一次娇躯一颤,心跳迅速加速,颤动的小心脏几乎都要从胸口跳出,胸前的柔旎也忍不住的微微一颤。 这一举动,差点让李安鼻血狂喷。 再一抬头,望着李安俊美却冷硬的脸庞,耀眼黑眸中满是爱意,这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紧张的情绪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安全感。 她面带着羞涩,凝视着李安,坚定的说道:“夫君,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女儿的父亲,此生此世,我愿意陪你到老,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要解甲归田,我们一家三口就去深山老林,你耕田,我织布,我们就过这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不为富贵所折腰,一心只想要守护着心中所属,得此妻者,夫复何求? 李安内心感动不已,她刚刚说完,李安猛地低头,狠狠地吻在她的饱满优美的唇上,久久不舍得分开。 乔橘络也是万万没有料到,李安会如此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府内大堂中,对她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刚要反抗,可刹那间,李安的吻仿佛一道电流涌遍全身,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继而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一般,任凭李安肆意的品尝着她的红唇。 窒息! 这是一种窒息的感觉。23sk. 眼神的一切,连同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耳边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原本挣扎的双手也紧紧的抱住了李安的后背,享受着这奇特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李安轻轻松开她,眼眸中满是得意的坏笑,望着怀抱中的可人,他不再迟疑,直接抱进了后堂。 “别……别……”乔橘络满脸羞涩,妄图挣脱开。 李安低头一笑,“别什么?” “别在这里……”乔橘络都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安坏笑道:“无妨,这里都是本王的地盘,在哪里都一样。” 说完,抱着乔橘络进了后堂。 在一阵风雨过后,两个人都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橘络从沉浸中慢慢苏醒过来,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稳。 可李安依旧在沉睡中,或许太过于劳累了,忍不住鼾声大作。 而乔橘络就这么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的下巴,一动不动,生怕闹醒了李安。 这个男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多到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回想过去种种,谁能料到,那个受尽屈辱的乔家赘婿,竟然是当今摄政王。 可他却不曾有一句怨言,以德报怨,说的简单,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李安也慢慢醒了过来,低头望去,恰好与乔橘络四目相对,乔橘络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柔软的素手轻轻的敲打着他的胸膛,娇声抱怨道:“你坏死了,坏死了!” “哈哈哈!” 李安放声大笑,笑得何等猖狂。 美人在怀,又有兵甲数万,手握半壁江山,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这更得意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随即,两人相扶相携,一同走出府门,府门外,五十位壮士齐齐跪地,“拜见摄政王!” 李安一把抱起乔橘络,纵身上马,策马扬鞭,直奔城头而去。 恰好与韩忠虎,贾道途两人迎面相遇,李安猛地一拽缰绳,昂头笑道:“韩帅,贾军师,这是我夫人,你们的王妃!” 两人一愣神,急忙拜道:“拜见王妃大人。” 乔橘络被羞得脸蛋通红,可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采,点头致意道:“橘络见过韩帅,贾军师。” “哈哈哈!” 李安畅快的大笑一声,对着怀抱中的乔橘络说道:“走,看看本王给你打下的江山。” 随即,纵马奔驰而去,只留下韩忠虎与贾道途两人愣在原地。 直到两人离开的背影看不见了,韩忠虎这才笑道:“原本这就是我家王爷的夫人,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与王爷郎才女貌,般配,般配呀!” “般配吗?” 贾道途摇头一笑,依旧望着李安两人离开的方向,说道:“韩帅,你可知道如今王爷威势天下,收复北地,指日可待,可你觉得一旦收复北地之后呢?” 韩忠虎虽然是将帅之才,可也仅仅局限于带兵打仗,一旦升级到如此高深之境,便也是想不通,“自然是回京述职,接受封赏,将来北地必然是王爷的属地。” “那朝廷呢,那陛下呢,那大渊皇室呢,还有哪些世家门阀呢,他们会不会忌惮王爷的兵势?” 听到贾道途这番话,韩忠虎脸色大变,“军师的意思是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全力对付王爷。” “必然!” 贾道途点头道:“王爷乃是外臣,当今大渊朝唯一的异姓王,当年陛下不顾后世谩骂,宁可做一个被人唾骂万年的昏君,也要毒杀有功之臣,你觉得他为什么?” 韩忠虎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脸色凝重无比,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靠王爷的王妃了。”贾道途意味深长道。 “王妃大人,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对付的了大渊朝的几大势力?”韩忠虎摇了摇头。 贾道途点头一笑,“这位王妃大人是做不到,她不过是一个百姓之家而已,可若是换一个王妃呢?” 韩忠虎寻思良久,忽然说道:“军师,你的意思是当今帝姬大人?” 贾道途点点头,“不错,若是王爷取了帝姬大人,那就是与大渊皇室联姻,所有的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可我看王爷与王妃大人关系匪浅,而且依照王爷的脾气,解开他们决不是那么容易的。”韩忠虎摇头道。 贾道途似乎早就有了计策,继而道:“自然,依照王爷的脾气是绝不会同意的,可若是王妃大人自己退出呢?” “会吗?” “事在人为。” “说来听听?” “误会。” “高,实在是高!” 第391章 金鞑细作! 五羊城。 不! 现在应该叫献俘城了。 北门城垣之上,李安牵着乔橘络一步步的登上城墙,站在城头之上,放眼望去,远处尽是一片狼烟四起的战场。 无形中,一股气息裹携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体上,一抹金色的光泽油然而生,仿佛两个仙侣下凡来。 李安抬手指着南边连绵起伏的山脉,豪然道:“橘络,从这里到京畿道的千里疆域,皆是你夫君的,看北面,用不了多久,那里也将是你夫君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夫君的王旗所在。” 少年人气势如虹,毫不掩饰在心爱之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同样还有虎视天下的自信。 乔橘络依偎在他的身旁,一脸崇拜的望着那张写满自信的俊脸,温柔一笑,“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李安低头深深地吻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眸,郑重其事的说道:“橘络,我李安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你,待到我君临天下之日,便许你母仪天下。” 李安从来没有对某人发过誓,可既然发的誓言,就一定说到做到。 眼前这个女子为自己默默的付出,从来没有要求过一丝回报,李安又岂能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得此妻者,夫复何求哉? 听到李安的这番话,乔橘络顿时泪如雨下,美眸中已然是泪花闪烁。 可在高兴之余,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担忧,“夫君,我什么都没有求过你,我只想求你平平安安,哪怕是我们回到江南道,做一对普通的平凡夫妻,我也不怨你。” “好,我答应你。”李安认真的点了点头。 乔橘络莞尔一笑,顾盼生花,随即道:“夫君,我听说世家门阀视你为肉中刺,眼中钉,这些世家门阀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权势滔天,我只怕他们会对你……” 乔橘络虽然远在江南,可对天下大事也是略有了解。 尤其是如今李安权势滔天,麾下兵甲数万,悍将无数,又占据了大渊北地千里疆域,这如何不为世家门阀所忌惮。 乔橘络何等的冰雪聪明,自然看得清楚,心里也暗暗为李安担忧。 李安傲然一笑,满脸轻蔑道:“夫人大可放心,区区世家门阀,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废物而已,就凭他们也想挡住我的路,简直是可笑,谁敢挡我的路,我就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别说是区区世家门阀,就是大渊皇室胆敢与我为敌,我照样灭之!” 这一番豪言壮语中,字字之间,都隐藏着凛冽的杀意。 纵使乔橘络听到这话,都不禁娇躯一颤。 沉默片刻,乔橘络深深的点了点头,认真的答应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信任。 两道身影就这么伫立在城墙之上,眼中是广阔的万里江山,心中却是绕指柔情。 …… 夜晚。 献俘城首府后院。 李安正与韩忠虎,贾道途,岳破虏一众年轻将领在后院的空地上摆开了桌子,架上了肉串,放开了酒水,欲要一醉方休。 王妃大人光临北地,身为李安麾下诸将如何不绞尽脑汁的献殷勤讨好王妃大人,不一会,院子里就摆满了礼物和兵器。 没错! 你没听错,就是兵器。 有几个毛头小子竟然送兵器给乔橘络,多亏乔橘络现在也是习武之人,也不反感,欣然接受。 不过。 当乔橘络拔出腰间青凤,轻易地将这些兵器全部砍断时,摇头说了句,“下次送好的,这些兵器太脆了。” 这下可把在场的将领惊得不轻,能让这些将领看中的兵器自然也不是凡品,每一柄兵器都是精挑细选的,可没想到在王妃大人手中的长剑面前,竟犹如豆腐般脆弱无比。 岳破虏第一个站起来不服,当即举起手中的长剑,欲要试试乔橘络的刀锋。 “锵!” 只一剑。 岳破虏手中就只剩下一节剑柄。 “嘶!” 在场的诸将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吓的望着乔橘络,每个人都是惊讶到了极点。 他们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文文弱弱,谦虚有礼的王妃大人,竟然还是一个用剑高手。 若是单论用剑,可能把在场的众多将士,无一人能是乔橘络的对手。 众将纷纷佩服不已,尤其是岳破虏都要拜乔橘络为师,搞的众将都让他跪地行拜师礼。 一时间,整个后院热闹非凡,可唯独贾道途沉默的躲在角落,一饮一酌,仿佛置身于世外。 在一阵将领的嬉笑打闹下,酒过三巡,天色渐深,这些将领也知趣的一个接一个离开了。 正当李安拉着乔橘络要梅开二度之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足足有六七个人的动静。 李安端起酒杯,走到一旁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抿着酒水,嘴角忽然上扬,“抽刀声。” 乔橘络一点头,刚刚还是满脸温柔的精致脸蛋,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已经布满了凌厉的杀机。 接连的大战,让麾下将士个个疲惫不堪,尤其是五十余壮士更是如此,李安索性就给他们放了一个假,否则这几个人根本近不了府门十步之内。 “开门吧,有客人到了。”李安说道。 乔橘络一点头,走过去将门打开,门外的六七的身影随即冲了进来,可竟然没有受到一点阻拦。 这六七个人一进来,身后便传来栓门的声音,扭头望去,身后竟然多了一个精致的女子。 那女子拴好门,安安静静的望着他们。 这六七个人顿时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身后的女子。 今天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处处透露着一点诡异的味道。 李安睁开眼睛,不屑的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微微摇头,“你们是谁派来的,京城世家,佛宗,还是金鞑人,亦或者是江湖门派?” 这几个人没有回答,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安微微摇头,“想要我李安项上人头的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不过你们的主子做事还是不动脑子,怎么就不多派点人过来,就你们几个废物也想要本王的人头,真是可笑。”23sk. 乔橘络慢慢的朝他们走来,擦肩而过,两方人马都没有动手。 可乔橘络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这些杀气腾腾的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入了她的眼。 想想也是,堂堂大渊剑神的徒弟,怎么会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若是裴镔在场,估计都没有杀他们的兴趣。 李安轻言细语的抬头望着乔橘络,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给她倒了一杯,“夫人,请品茶。” 目光落到这几个人身上,“本王做事向来公平公正,给你们个机会,现在回去再多找些人来,否则别怪本王欺负你们。” 为首的那个人怒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冷冷说道:“李安,我当然知道你武道至强,实力斐然,我们也没有低估你,实话告诉你,这院子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别太嚣张,一会儿你会死的很惨。” “哦?”李安点点头,不再说话。 为首的那位还以为李安害怕了,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以我们的实力自然伤不了你,可你的夫人,可就未必了。” 李安点点头,指了指乔橘络,“夫人,看来这事跟我没关系,人家是冲你来的。” 乔橘络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缓缓的抬起头,露出精致的面孔,朱唇轻启,“废话少说,要打就打!” 听到这话,连李安都憋不住笑了,心里不禁暗暗骂裴镔,“你这个王八蛋到底是怎么教我夫人的,连说话的语气都跟你那么相像,我那说话脸红,柔情似水的夫人,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索性,李安笑着点头道:“那就赶紧开始吧,本王都有些等不及了。” 为首的那个人怒骂了一声,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立刻抽刀向着乔橘络冲了过去,另外几人则是向李安围来,看样子是怕李安出手。 殊不知,李安压根都没有出手的意思,今天他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个看客。 当然,说是一点也没有担心,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没担心,他就不会一直紧紧的攥着两根筷子了。 下一秒。 他的手一松,两根筷子掉落在地上。 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刚刚向乔橘络拔刀冲去的两个人,前面那个人刚冲到她的面前,身体突然一下子停住,脖颈处多了一道血痕,整个人轰然倒地。 另一个忍不住收住脚步,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寒光出现在眼前,人首分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让剩下了几个人吓了一跳。 乔橘络收剑而立,抬头看了那几个人一眼。 就这一眼,几乎让剩下的几个人心脏都瞬间停止跳动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女人,眼神里怎么会有如此冷烈的杀意,出手竟如此狠辣。 “锵!” 乔橘络再一次抬起手中的青凤剑,朱唇微启,“下一个谁来?” “杀了她!” 为首那人再一次怒吼一声。 乔橘络依旧是单手握剑,挥手一剑刺出,一道寒光激射而出。 仅仅一剑,冲向乔橘络面前的几个人已经全都倒在地上,没有血迹,可同样也没有了呼吸。 剩下的那个为首的家伙,当即吓得连连后退,他都没看清乔橘络究竟是如何出手的,这一剑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剑的招式都看不清。 刚刚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那个家伙脸色惨白,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狠意,抬头怒喝一声,“都出来,杀了她!” 话音一落,紧接着院子四周落下一个接着一个的黑影。 只不过这些黑影不是跳下来的,而是被丢下来的。 这一个个黑影落地后,已经没了生息。 在院落围墙上,同样多了一个个身着夜行服,脸上带着遮面的家伙,他们一个个手持细长的弯刀,如同一尊尊雕像,岿然不动。 “暗影四部,仇天救驾来迟,还望王爷,王妃大人赎罪!” 话音一落,一道血光闪烁而过,为首那个家伙立刻被切成两半,紧随而至的是另一道身影轰然落地,猛地单膝跪下。 李安抬起头,“他们是什么人?” 仇天回道:“金鞑安插在城内的细作,欲要效仿王爷,生擒王妃大人,想要换回金鞑小太子。” “嗯,干得不错。” 李安点头一笑,算是对仇天的认可。 仇天嘴角露出一抹喜色,抬起头,恭敬道:“王爷,奴才一路追随王妃,成功将护送到王爷身边,生怕王妃有半点闪失,提前在城内布防,结果还是发现了这几个不要命的家伙,若非是怕打扰王爷,奴才早就把他们几个收拾了。” “哼!” 乔橘络冷哼一声,“用不着你护送,我也一样能来。” 仇天一脸郁闷,委屈道:“王爷有令,命我等寸步不离的保护王妃,知道王妃剑道高强,可江湖险恶,防不胜防,王妃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李安点头,“没错,仇天所言极是,江湖险恶,绝非是你能想象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湖上的人,可不会跟你真枪真刀的斗,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以后不可再肆意妄为了。” “知道了。” 乔橘络认真的点点头。 李安一挥手,“退下吧,本王要与王妃歇息了。” “诺!” 仇天原地消失,围墙上的身影也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 李安一脸坏笑道:“夫人,暖暖一个人还是太孤单了,给她生个弟弟吧?” “讨厌……” 红烛熄灭,一阵萎靡之音响彻在黑夜中。 第392章 猎鹰堂 翌日清晨。 刚刚才恢复生机的献俘城,城外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城内已经是一片血泞不堪了。 后院内,李安斜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手里捧着一杯茶茗。 身前站着一个人,一言不发。 正是仇天。 令江湖无数高手闻风丧胆的仇天大人,此刻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昨夜发生的事,让他觉得很羞耻。 乔橘络走了出来,手里捧着茶果,看了仇天一眼,“查明白了吗?” “是,王妃大人。” 仇天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启禀王妃大人,许久之前,在江南道剿灭了一个金鞑人在大渊朝的细作据点,是一个用拍卖行为掩饰的地方,叫竞宝阁,没想到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在献俘城设下据点。” “你怎么确定是金鞑人的细作?”乔橘络眼睛一眯,问道。 仇天抬手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拓着一个模模糊糊的“金”字,“王妃大人,您请看,这个字是奴才从竞宝阁的牌匾上拓下的。” 紧接着,又拿出一张白纸,“这是奴才从那个据点的牌匾上拓下来的,一模一样的字迹,若非是奴才注意到,仔细观察过,这才发现,要不然还真的很难发现。” 李安也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来,笑道:“看来这是他们的标识,他们互相用这个字接头。” 仇天点头道:“王爷,这事只怕是没这么简单,这个据点不仅仅是金鞑细作的一个据点,还是金鞑的一个杀手组织。” “这跟竞宝阁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情报机构,只负责收集情报,一个则是杀手组织,只负责暗杀之类的活动,这一次没想到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接绑架王妃的活,不过也难怪,这些金鞑人胆子太大了,真的以为没人收拾的了他们,不过在这个杀手组织后面还有江湖宗门的影子。” 李安轻轻一笑,冷哼道:“什么江湖门派胆敢为金鞑人服务,看来这个江湖门派真的活够了。” “不是我们大渊朝的江湖门派,是金鞑人的江湖门派,是一个叫猎鹰堂的江湖宗门,当年王爷斩杀的那个金鞑国师就是猎鹰堂的堂主,猎鹰堂是原本金鞑王朝的一个江湖宗门,以接杀人生意为主,最强盛的时候,规模远远超过了佛宗与道宗,而且与金鞑皇室关系密切,就连金乌貅也是猎鹰堂的弟子。” 李安眉头一皱,“猎鹰堂在我们大渊朝的势力如何?是否跟朝中某些大员有密切联系?” “正与王爷想的一样,猎鹰堂在我大渊朝的朝堂中安插了不少细作,与世家门阀,甚至三相关系都不一般,朝堂上一些大员都非常喜欢雇佣猎鹰堂的杀手,猎鹰堂的杀手个个心狠手辣,而且一旦任务失败,当场自尽,绝不会暴露雇主的一点信息,而且这些杀手都是金鞑人,想要查出他们后台的身份,是极其不容易的,再就是猎鹰堂确实有些高手,其中最闻名的莫过于双刀客。” 仇天说到这里,语气都变得凝重了许多,似乎对这个名叫双刀客的杀手也是极为忌惮。 “双刀客?” 李安对于这些江湖高手的确是不甚了解,尤其是这十年来他一直待在江南道,对北方发生的一些江湖趣事,的确是不甚了解。 对于出现的这个名叫双刀客的家伙,更是闻所未闻,可他记得当初那个金鞑国师用的就是双刀。 金鞑人善用双刀,尤其是那种弯折如月牙般的弯刀,不仅仅是普通金鞑人佩戴,就连一些江湖高手也将弯刀发展成了一种象征。 在大渊朝,尤其是边关小城内随处可见的,便是身着锦帽貂裘,佩戴弯刀的金鞑人,他们或者是来往的商户,或者是游历的江湖人,可弯刀就是他们的身份象征。 乔橘络微微一怔,不由得杀意波动,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青凤剑。 她知道仇天说的没错,她也从裴镔的口中知道关于金鞑人的一知半解,金鞑人中不少江湖高手,善用弯刀,锋利的弯刀那是西域神铁的打制而成,锋利无比,坚不可摧。 当年在长城之外,长城军团的一个千人队驻扎在一处草原之上,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千夫长一时兴起,竟对一个金鞑女孩儿起了歹意,事后,不只杀了这个金鞑女孩,还将那个金鞑女孩的村子全部屠杀干净。m.23sk. 这个消息也不知是何缘故,竟然流传了出去。 一位金鞑刀客背负双刀,一人一马就这样冲进了长程军团的驻地。 那一日,五位军中供奉,皆是一品高手,两位三品将军,三位四品将军,人头落地。 三日后,这位背负双刀的金鞑刀客再一次闯进长城军团的驻地,杀二品将军一人,三品将军两人,并且在被万军包围之后,生生杀出重围,从容离去。 就是为了诛杀此人,长城军团足足准备两万甲士,三万骑兵,设计了一个颇大的局引这位金鞑刀客出现,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又从京城请来了十余位一品高手,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是拼了八位一品高手,才将此人一举击杀。 从此之后,所有长城军团的将官全都不准私自领兵外出,更不可对周围金鞑部落进行屠杀,并且从中原请来了数位高手,以防金鞑刀客作乱。 “这次猎鹰堂之所以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报复王爷,王爷在万军之中生擒金鞑小太子,让金鞑王朝颜面尽失,他们岂肯罢休,可是暗影卫在此处的只有一部,只怕难以保护王爷与王妃的安危,所以请王爷调集其他几部一同保护王妃与王爷的安全。” 仇天当然知道王爷的实力有多恐怖,普天之下,能在王爷手上走上五十回合的,皆是一顶一的顶尖高手,能在万军之中生擒金鞑小王子,且安然无恙地,从容退走,这就足以证明。 可仇天依旧不放心,王爷的安危重于泰山,关系到整个大渊王朝,若是王爷有丁点闪失,谁也不敢负这个责任。 “用不着!” 乔橘络秀眉轻皱,将青凤剑摘下来攥在手心中,“我倒要看看是金鞑人的双刀客厉害,还是本姑娘的青凤剑锋利。” 李安淡然一笑,也不阻止,也不开口,只是望着乔橘络笑而不语。 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乔橘络,现在会变成这般模样,从自己暴露身份开始,乔橘络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天都思索着如何帮到自己。 从她跟着裴镔拼了命的学习剑道的那一刻,他就看出来了。 当然,乔橘络也很清楚自己跟李安之间的差距,若是自己只是一个只能欣赏的“花瓶,”即便是李安再爱自己,这个爱又能持续多久? “可是......” 仇天一脸为难地望着乔橘络,乔橘络摇摇头,“没有可是,摄政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岂能让王爷分心,用不着他去,我去也一样,你不是知道他们的据点吗,那我们就今夜去探一探,你的人守在据点外面,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我不管如何,据点里的金鞑刀客一个也不许活着离开!” 仇天看了一眼李安,只见李安一脸笑容,也没说什么,“不,不,王妃大人身份尊贵,岂能深入这种险象环生之地,不如,还是我进去吧,王妃在外面,王妃大人万不可出什么意外,要不然仇天就是百死也难赎其罪。” 乔橘络双眉轻蹙,“我说了用不着。” “可是……” 仇天还想要说什么,可乔橘络已经拿着剑朝外面走去,“跟我去据点外面一探究竟,先摸清楚外面的地形,最好能看出里面有多少人。” 仇天一脸无奈的望着李安,“王爷,这……” 李安一扭头,直接闭上了眼睛,“这什么,王妃的命令你听不见。” 仇天无奈,“那我派人跟着你进去。” “不必。” 乔橘络紧了紧腰间的腰带,寒澈的目光,没有一丝涟漪,“猎鹰堂的人可能在城内,还有别的据点,若是他们有人想要进入,你就帮我拦住他们即可,据点里的人不用你管了。” “诺……” 仇天应道,扭头望向李安,可李安已经呼呼大睡的。 献俘城作为北地中的南北枢纽,大部分时候都显得很繁盛,可在耀眼的繁盛之下,总有一些阴暗的角落,有着难以启齿的勾当。 城中最繁华的街道,即便是战乱时分,依然掩盖不住此地的繁华,忙忙碌碌的旅客,商户,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只有到了夜晚,这里才会安静下来。 可毕竟是战乱时分,每夜的“宵禁”是必不可少的,为了以防敌军奸细趁机作乱,宵禁之后,任何无故出现在街道上的人,一律被当做敌人细作,当场格杀。 街道上的商铺也会第一时间关门歇业,在一排排商户后面是一间间民房,民房与商户几乎通开,许多民房已经多年无人居住,四周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光影。 唯独一座颇具规模的民居,虽然门窗被暗暗遮掩,可还是抵挡不住从中若隐若现冒出来的光。 因为城内多是苦力商户,再就是往来的商旅,即便是有一两间民居有灯光,倒也不会引起有人注意。 这间亮着光的民居很大,也很破旧,像是无主之地,当然这地方也经常出现诡异之事,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不敢靠近,这里也成了黄鼠狼,狐狸的乐园。 可更多的却是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的黑暗居所。 屋内隐隐有轻微的谈话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第393章 橘络只身闯龙潭虎穴! 宅子内。 一个赤发老者傲然的坐在椅子上,四周聚集了不下四五十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表情肃然,赤发老者骨瘦如柴,胳膊又长又细,黑乎乎的如同干尸,声音沙哑刺耳,如同砂纸擦地的声音,年纪也是不小了。 老者鹰隼般的眼神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在场的壮汉个个寒蝉若禁,大气都不敢出。 “诸位,等熬过这一段,你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将来这里的土地,百姓都是你们的,整个大渊朝的万里江山,都是你们的马场,大渊百姓都是你们的奴隶!” 老者双臂高高举起,语气无比的冰冷,火热的目光凝视着众人,继续说道:“现在我金鞑王朝眼前的困难是不可否认的,敌酋李安实力强大,武道至强,这件事咱们不可否认,我金鞑铁骑的确是败了,可只是暂时的,将来等四太子到来,李安又如何,早晚如丧家之犬,滚回大渊朝!” “可我们是金鞑人,是长生天的英雄,为了金鞑王朝的未来,我们只能委曲求全,等待时机到来,我们这是在为后代子孙谋福利,看看金鞑草原是何等严苛的环境,出生的婴儿十之七八都夭折,我心疼呀,你们呢,你们心疼吗?” 在场的四五十号壮汉皆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有人都忍不住眼眶通红。 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美丽,而是一个吃人的魔窟,每年冬季来临,草原上的金鞑人家家都难过,活不下去的比比皆是,边野饿殍,死伤无数。 可遥望南方,气候适宜,土地肥沃,这如何不让人疯狂。 为了生存,别无选择! “能拿下大渊北地,我金鞑铁骑就有机会再次兵围大渊京城,擒拿大渊小皇帝,饮马黄河,将来踏破黄河,统一中原,将来我们的子孙也生活在这花花世界,不用再承受苦寒的草原。”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斩杀我金鞑王朝的大敌,大渊朝摄政王李安,他一日不死,我金鞑王朝就一日不宁,我们是什么,是猎鹰堂的刀客,既然是刀客,就要对得起手上的刀!” 老者低头沉默了片刻,微微举手说道:“可李安实力至强,天下罕见,倚靠我们的实力,绝技不是他的对手,可如今长生天垂怜我们金鞑人,给了我们一个机会,那就是摄政王的王妃。” “昨夜之事诸位应该也都知道了,我们的几个兄弟去探了探虚实,结果都死了,他们虽然不是我们猎鹰堂中的顶尖高手,可也是中流高手,结果一个没有学着回来,只因为我们准备不足,这一次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务必将王妃生擒,只要抓住王妃,我们就可以以此要挟李安,逼迫他交出小太子,到时候我们诸位都有机会进入金鞑皇室,成为一品武士。” “我等奴才听命主子之令!” 五六十号壮汉齐齐攥紧了拳头,昂首高呼道。 “只要我等抓住王妃,救出小太子,老夫就可以带着诸位回到金鞑王朝,享受荣华富贵。” 老者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无比,撕心裂肺的怒吼道:“为了金鞑一族,诸位与我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他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人开始鼓掌,可这道声音却不是从这五六十号壮汉中传出的,是从外面。 老者猛地抬起头朝后看去,包括那五六十号壮汉也齐齐的回身望去,随即就看到了身后那个人。 本来整个宅子也不大,再加上五六十号壮汉在内,将宅子更是积的满满当当,因此,所有人一回头就看到了门口那个鼓掌的人。 门口那个人身材偏瘦,肩膀很窄,细长的手臂遮掩在宽大的袍子里,还有一柄长剑,站姿很优雅,那种优雅是骨子里的优雅,一举一动,一挪一移,皆是优雅迷人。 只可惜,那人始终低着头。 “你是何人,竟然敢闯到这里来,是不是找死?”老者盯着门口那人,心里也暗暗觉得此人处处透露出不同寻常,况且敢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何人,你们不是刚刚还要找我吗?” 那人微微一抬头,露出一张绝美无比的容颜,那人眉眼如画,朱唇涂红,两条黛眉微微一蹙,浑身透出一股洁净感。 此人正是乔橘络。 “找你……” 赤发老者正在纳闷,突然脸色一变,“你……你是……” 淡色的薄唇微抿,乔橘络淡淡说了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摄政王李安的夫人乔橘络。” 说完,她还一边鼓掌,一边点头道:“想不到你们这群鼠蚁还真的挺会躲藏,若不是仇天帮忙,还真的很难发现,不过,你说的真好,真不错,是个干大事的人。” “不过,你们这里的环境有点太破了,也太脏了。” 乔橘络眼眸幽深如潭,轻抿唇角,笑道:“当然,我还真的要多多感谢你们才是,借着你们,我也可以让我夫君看到,他的夫人,也很不错。” “对了,你们想怎么死?”乔橘络笑道。 赤发老者眼睛微眯,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是摄政王妃?” 乔橘络点头道:“当然,不像吗?” 赤发老者摇头,“像不像的再说,可老夫有点想不通,你为何来送死?” “不,不,不,老头,你应该搞清楚,今日姑奶奶来,是为了杀人,不是送死。”乔橘络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王妃大人,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今日都休想活着离开。”m.23sk. 赤发老者沙哑的嗓子挤出高昂的声音,“生擒她,我要活的!” 五六十号壮汉齐齐怒吼一声,纷纷拔出腰间弯刀,从四面八方朝乔橘络涌了过去。 乔橘络面色如常,只是那双眸子瞬间陡变,露出如同嗜血般可怕的神色,没有一丝感情,轻轻一声剑吟,青凤剑碧射而出。 时间过得很慢,尤其是现在。 半个时辰后,仇天已经等感觉过去了几个世纪。 他想进去,却又怕王妃生气,就这么站在门口等。 不多时,李安也到了,他终究是不放心,急匆匆的赶来,当头就问了一句,“王妃呢?” “在里面,还没出来。”仇天道。 “多久了?”李安问。 “半个时辰了。”仇天回。 李安脸色一变,“还没出来。” “没……奴才不敢进去。”仇天见李安脸色变了,吓得跪在了地上。 “启禀王爷,王妃进去半个时辰了,打斗声没停,奴才不敢进去,生怕王妃生气,请王爷降罪。”仇天语气都颤抖了。 “我去看看。” 话没说完的时候李安已经冲了过去。 宅子不大,只不过有些黑乎乎的,再加上里面不知道存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显得乱糟糟的,又加上没人打扫,到处是蜘蛛网,灰尘满地。 李安心里有些着急,疯了一样的往宅子冲去,一把推开大门后停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乔橘络半蹲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头上银色的发簪闪闪发亮,背对着门口,手里握紧了青凤剑,脚下一摊血迹,肩头带血,伤口不浅。 在她的身前,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一地,粗略估计,不下六十具。 乔橘络守在这里,望着一地的尸体,嘴角满是笑意。 当李安靠近的时候,一道剑光呼啸而至,剑芒在距离李安脖颈处半寸的地方停住,一缕青丝落下。 当她看到身后那人的面容时,嘴角微微上扬,朱唇微启,“夫君,我……我还行吧,我还有点用的。” 李安苦涩一笑,一把将乔橘络拥入怀中,轻言细语道:“橘络,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只需要貌美如花,本王也定然许你母仪天下。” “不,不行,我的夫君是天下无敌的战神,我怎么能安心做一个花瓶。”乔橘络浅浅一笑,笑魇如花。 就这么片刻,李安的肩膀已经湿透了,乔橘络身上有伤,不下十几处,肩膀上的伤口最深,深可见骨,裸露出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衣服,顺着寸寸肌肤,滴落到地面上。 可李安觉得有些不对劲,肩膀受伤,怎么嘴角会有血迹,只有受了内伤,才会吐血。 李安低头上下打量一眼,位于乔橘络心口的位置,正对着胸口的地方,衣服都是干瘪的,仿佛被火烘烤过,而且似乎有点像一个手掌的形状。 这个掌印的位置很隐蔽,若是不仔细察看,真的很难发现,出手之人,速度极快,如蜻蜓点水,一触及走,片叶不沾身,可却极为致命,若非乔橘络内力足够强,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看清是谁出的手吗?” 李安抬手轻轻落到乔橘络的心口位置,一股股热乎乎的气流渡入,关切的询问道。 “是他!” “应该是他?” “一个老头,赤发,干瘦,速度很快,其实,我没看清,他太快了,我猜测是他。” 乔橘络一脸平静,刚刚李安渡入内力的那一刻,她差点叫出来,可她强忍住了。 李安,“我看看你的伤口。” 乔橘络抬手给了他一下,两条黛眉微微一蹙,故作生气,“讨厌,打消你这个龌龊的想法,关键还有这么多人。” “也对。”李安这才反应过来,乔橘络伤到的位置确实是有几分尴尬。 “没事的,就是心口挨了一掌,还有就是肩膀被咬了一口,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不过你可不许嫌弃我。” 乔橘络挣扎片刻,还是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李安的胸口,就听到李安轻轻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这不说还好,一听这话,她那泪珠晶莹闪亮地沿颊滚落,一串串的像纷乱的珍珠,委屈的不像话,与刚刚那个手握三尺青锋,血溅三百步的侠女好像不是一个人。 她如同八爪鱼,四仰八叉的缠绕在李安身上,此时此刻,她拥在李安的怀抱中,感觉所有的疲倦都没有了,有的只剩下幸福。 可她在李安怀抱时,还是忍不住在想那个赤发老者的一掌,确切地说是先是一刀然后才是一掌,那个老者很冷静,冷静的可怕,躲在人群中,像一条吐血信子的毒蛇,随时出手,给对方致命一击。 “李安,那个老者的出手招式有点像佛宗武道。” 乔橘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安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又是佛宗。” 第394章 报仇不隔夜,隔夜不好汉! 既是精通佛宗的武道,那个赤发老者就算不是佛宗弟子,但也与佛宗脱不了干系。 乔橘络受伤不假,可那个赤发老者同样挨了一剑,心脏被刺穿,狼狈而逃。 那个赤发老者或许也没有料想到,自己近乎于完美的躲藏在同袍中间,用自己同袍的性命,一步步的,小心翼翼靠近王妃,他觉得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偷袭对方,做到一击必杀。 甚至于,他都看到了王妃大人被自己击伤倒地的模样。 就是带着这种自信,他突然出现,恰到好处,全身劲力凝聚于手掌之上,一掌拍出,实打实的击中。m.23sk. 结果,王妃大人没事,反倒是他被一剑刺穿了心脏。 那一种死亡临近的窒息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快速运转,在最后一刻做出了决定。 “快跑!” 为什么王妃大人没事? 他逃跑的时候忍不住问了自己一句,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王妃为什么出剑那么快,还那么……准! 在他的所有情报中,李安的王妃就是一个世家女子,大家闺秀而已,善经营,懂理财,以一个柔弱女子撑起一个家族,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她会剑道。 关键,李安入赘的乔家也不是武道世家,一个经营绸缎庄,地产业的商贾之家,怎么会出了一个用剑高手? 这实在是不合理! 赤发老者躲在后面,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橘络出手,出剑如电流光,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刺,劈,只一击,就夺取对手性命,每一个动手皆是杀招,且没有多余的动作,精准的令人发怵。 他是在王妃出剑瞬间,突然对她出手,按理来说,已经占据了上风,算起来无论如何都应该比王妃快才是,可他却没有料到王妃更快。 即便是慢了半拍,可依旧赶得上他,刺中一人后,再反手一剑刺中赤发老者。 赤发老者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王妃快如电流光般的剑招,并不是她最快的杀招,只是平常出剑而已,可反手再刺向他的一剑才是真正的出手。 这还是赤发老者占了先机,突然出手的结果,若是公平对决,一对一交手,赤发老者连近前的资格都没有, 这都是赤发老者夺路而逃时的感想,至于他的想法,王妃大人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刚刚与她交手的那些壮汉用的什么招式,还有那个赤发老者的一掌。 按照仇天的情报,这些人是金鞑人无疑,出自金鞑猎鹰堂的刀客,可那刀法却处处透着一股佛宗刀法的味道。 佛宗刀法皆是以拳法演化而成,刀锋劈落,拳风随之,相辅相成,互相配合,而且总体颇有大开大合之势。 可真正能确认这些人是否与佛宗有关系,非李安不可,李安精通佛宗功法,又与佛宗斗争多年,对佛宗功法甚是熟悉,毫无疑问是最有把握的了。 所以,乔橘络只是猜测这些金鞑人与佛宗有些渊源,若是换了李安,就是确定了。 “佛宗的刀法,刀拳不离。” 乔橘络抬起头。忽然说了句。 李安眉头微皱,可嘴角潜着笑意,“我记住了,是不是佛宗刀法,我一试便知。” “很凶,很猛,而且刀拳不离,你知道的,佛宗的功法就是如此。” “嗯,是这样的。” 李安紧紧的抱着乔橘络,没什么话,因为他心里已经被愤怒填满了,虽然温柔,但杀意颇烈。 即便是李安一直在收敛,可还是怀里的乔橘络感受到了。 乔橘络是最了解李安的,立刻就猜到了李安究竟是要干什么,急忙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撅着小嘴,“不许去!” 李安装作吃痛,哎呀个不停。 “你答应我不去,我就放开你。”乔橘络下了最后通牒。 李安点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夜没睡,我抱着你睡,好好补补觉。” “好……” …… 乔橘络睡下了,沉沉的睡下了,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敷了药,伤口虽然很深,可只要处理得当,未必会留下疤痕,至于心口处的掌印,也终于坐实了这些猎鹰堂的刀客们与佛宗之间的确是有关系。 那个掌法是出自佛宗的波若般若掌,李安已经证实了。 现在李安最想干的事,就是找到那个在乔橘络肩膀上留下伤口的家伙。 他现在很想杀人。 院落里,就仇天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李安坐在台阶上,“人跑到哪里去了?” “这……启禀王爷,暗影卫已经全部撒出去了,可却一直没有消息,这些金鞑细作的据点一直在我们监控当中,一旦这个老家伙去任何一个据点,都无法逃脱暗影卫的眼睛,可这个老家伙没有回据点,而是消失了。” 仇天赶紧回道。 “是死了?”李安问道。 “应该不会,这个赤发老者有些手段,在大渊朝潜伏多年,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仇天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既然没死,肯定躲在城内某个地方。”李安喃喃自语道。 “王爷圣明,要不就调城外的军队进城,将整座城池翻过来,挖地三尺,我就不行找不出来。”仇天因为想不到赤发老者气的不轻,一想到王妃大人在他的面前受伤,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用不着,军队有军队的事,三百里河套的金鞑人还在虎视眈眈,若是查找细作这等小事都要找军队,那本王养着你们干什么吃的?”李安看了仇天一眼。 这下,仇天吓得冷汗直流,“王爷,会不会是佛宗派来的?” “不会,佛宗要对本王出手,根本不需要掩饰,更不需要借金鞑人的手,不过不可排除的是,可能是佛宗教出来的徒弟。” 如此以来,李安已经确认了,这些细作与佛宗之间的关系很是紧密。 李安手里捧着热茶,时不时的低头喝上一口,这茶还是乔橘络出门的时候泡的,茶都没了颜色,可李安却舍不得倒掉。 今天他看到乔橘络满身是血,拄剑而立的时候,那一刻心都碎了,一直到现在,他的心都是粉末状的,就连滚烫的茶水都无法让粉碎的心重新融合起来,几乎一想到那幅场景,他的心就是越疼,是真的心疼。 “仇天,本王只给你一个时辰,找出那个赤发老者的行踪,否则,你就在府门自尽谢罪吧。”李安算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仇天一点头,不敢再迟疑了,纵身一跃,消失在府院落中。 不多时,贾道途与韩忠虎一前一后的进了后院,看着李安独自一个人坐在院落前的台阶上,自顾自的饮着茶,可浑身的杀意都已经凝结成实,化作一道道气流在翻滚着。 贾道途心头咯噔一下,赶紧停住了脚步,又拽住了韩忠虎,“韩帅,大事不妙呀!” “怎么了?” 韩忠虎以前与李安算是同僚,算是袍泽兄弟,可却从来没在李安的手底下做过事,自然不了解李安的性格,可贾道途不一样,他跟李安相处数十年之久,对李安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今天他看到李安这副模样,就猜出李安怒了。 上一次,李安发怒,是金鞑国师屠杀京城周围百里之内的大渊百姓,可那一日后,金鞑人全都被活埋了。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王者一怒,那是血流漂橹! 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贾道途拽着韩忠虎小心翼翼的一步步退走。 “来都来了,怎么这么着急着走?” 李安突然的一句话让贾道途与韩忠虎一脸尴尬,急忙小步跑了过来,恭敬道:“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李安面无表情,表情凝重,语气冷冽。 贾道途和韩忠虎对视一眼,心里不免犯了嘀咕,这到底是起还是不起? “你们愿意跪着听,就跪着听吧,实话告诉你们王妃受伤了,被金鞑人的细作伤到了。”李安抬头望去两人,目光如刀刃般锋利。 两人同时请罪,请求李安处罚,可李安只是沉声道:“这跟你们没关系,是本王的错,是本王太低估了这些金鞑人的细作,也太低估了佛宗的野心。” 金鞑人,佛宗…… 这两个词语让贾道途跟韩忠虎眉头一皱,金鞑人与佛宗这两个本来就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怎么会联系到一起? 只听李安继续说道:“这些金鞑细作出自金鞑的猎鹰堂的刀客,用的刀法是佛宗的刀法,你们说这个事怎么处理?” 李安直接将问题抛给了他们二人,如今他们二人可是除了李安之外,权力最大的了,交给他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贾道途寻思良久,迟迟不开口,韩忠虎憋的难受,开口道:“王爷,既然佛宗胆敢通敌卖国,那就没有留的必要了,只要我大军一到,什么佛宗还不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就覆灭在兵甲之下!” 贾道途眉头一皱,赶紧阻拦道:“此事万万不可,既然关系到佛宗,自当应该小心一些。” “区区一个江湖门派而已,小心个鸟甚,我铁骑一到,看佛宗如何抵挡?”韩忠虎依旧不以为意道。 贾道途气的直咳嗽,立刻说道:“佛宗可不是一个什么区区的江湖门派,佛宗的势力,远不是你我看到的这么简单,佛宗浮现在水面上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在水面之下,可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势力,在百姓心中都有极高的威望,一旦出问题,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道途,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理佛宗?”李安凝视着贾道途,眼眸中满是犀利锋芒。 贾道途左右看了一眼,忽然低下身体,就说了一句,“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既然佛宗实力强大,那我们就从……” 这个计划已经埋藏在贾道途心中十年之久了,从李安遇害之时,他的心里就开始默默的筹划着,就连当年李安遇害都与佛宗脱不了干系。 当贾道途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合盘拖出的时候,李安在脸上也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笑容,“好,就这么办,本王会安排暗影卫的一部,六部,七部开始筹划此事。” “王爷英明。”贾道途低头应道。 就在这时,仇天回来了,一落地,立刻赶紧李安耳边,低声说道:“王爷,查清了,四季茶馆。” “嗯,知道了。” 李安答应一声,嘴角微微上扬,“报仇不隔夜,隔夜不好汉,我们走。” 两人便一前一后,施展轻功疾行而去,只留下贾道途与韩忠虎一脸懵逼状态。 第395章 四季茶馆 四季茶馆。 说是茶馆,可却又不仅仅是茶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四季茶馆不是谁都可以进去喝茶的,在大渊朝,四季茶花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经营的可不是茶水,而是人脉。23sk. 四季茶馆的背后,不止是大渊朝堂的朝廷大员,世家门阀的影子,还有金鞑王朝的皇室的痕迹,至于江湖上那些顶尖门派,例如佛宗,都与四季茶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黑白通吃都有些不够形容四季茶馆的。 金鞑人攻陷大渊朝的城池,烧杀抢掠的事自然少不了,商铺,钱庄,更是他们劫掠的主要对象,尤其是大渊朝廷的票号,更是金鞑人抄家灭门的主要对象,可唯独四季茶馆屹立不倒,甚至一些金鞑将领主动派兵保护四季茶馆,以防乱兵杀红了眼,真可谓是流水的城主,铁打的四季茶馆。 四季茶馆最有名的莫过于其恐怖的实力,只要是客户的要求,他们全都可以满足,无一例外。 如果问献俘城内的随便一个百姓,问整个献俘城最大的建筑,最漂亮的建筑,任何一个百姓都毫无疑问指向四季茶馆。 四季茶馆位于献俘城最北的地方,整个茶馆共计六层有余,倚靠城内的一座山岭而建,茶馆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岭之上,有序而不杂乱,起伏与山岭一致,颇有一点鬼斧神工之张,若是登上茶馆的顶层,便能将整个献俘城尽收眼底。 可能登上四季茶馆顶层的,毫无疑问都是整个天下顶天立地的高人。 四季茶馆一共六层,皆是与山体融于一体的铁木搭建而成,一层是一个大厅,大厅前是一个数百宽的广场,一层大厅也是大的吓人,恐怕天下也只有金銮殿能与之相提并论,是接待普通客人的,这个普通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普通,也是达官显贵,富甲一方之辈,二层,三层,自然是世家门阀,官绅大员,四层,五层,非顶尖门派的宗门掌教,顶尖世家家主,皇室宗亲不得入内,至于六层,呵呵,每一个进入六层的都是一方霸主,可改朝换代的人物。 而让四季茶馆最出名的莫过于一位大渊富商有幸进入一层,就提了一个要求。 他在金鞑草原遇到过一位美颜娇娘,是金鞑皇室的贵族女子,他以全部身家欲要得到此女子都被拒绝,还差点死在草原上,回到大渊朝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想要一吻芳泽,当他进入四季茶馆时,就突发奇想的告诉四季茶馆的掌柜,自己就想睡一晚那个美颜娇娘。 可万万没有想到,四季茶馆应允了,掌柜让他稍等,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掌柜告诉那个富商,三日后到茶馆来,果然,三日后,富商如约而至,在一楼特定的房间内,这位富商真的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美颜娇娘。 至此之后,四季茶馆就彻底在北地扎根发芽,扬名立万了,生意更是通达四海。 这日,一大早四季茶馆刚刚开门迎客,就见到一个身着黑色武服的年轻男子,空着手,气宇轩昂,一步步的走进茶馆内。 唯独,腰间那柄唐刀虽不露锋,可也裹着满满的寒意。 男子身材高瘦,白皙干净的皮肤满是贵不可言的气质,凛冽桀骜的眼神中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关键是浑身上下隐隐透着一股气质非凡,令人不敢生出轻视之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刚刚踏入四季茶馆的门口,迎接的小厮掉头就把一层的掌柜叫了出来,一层掌柜只看了一眼,眼眸顿时一亮,赶紧小跑着上前,无比客气的问了一句,“贵客入门,蓬荜生辉,不知贵客光临我四季茶馆是来办事,还是找人,亦或者有其他事?” 男子笑盈盈的眨了眨眼睛,“什么事都能做?” 一层掌柜自信一笑,“自然,只要贵客有足够的银子,那就没有四季茶馆做不到的,如果有,那贵客也只能就此罢休了,我四季茶馆做不到,那天下也无人能做到了。” 男子笑道:“这么自信?” “当然,事实如此。”掌柜虽然狂妄,可态度依旧诚恳无比。 男子点点头,甚至还不顾身份的打了一个嗝,“给我找一个包间,对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在下面,给我要一个最高的包间,你们顶层就比较合适,再给我备一壶热茶,另外再备一些吃的,不要害怕,这些钱我会自己付的。” 一层接待的掌柜表情都变了,可职业的微笑却是没有变化,只是笑得比较勉强,“贵客,你放心,您在四季茶馆吃的,喝的,玩的,都是免费,这个您大可放心,如果您打算与我四季茶馆有合作,只要合作够的的话,顶层以下,您可以随便玩,莫说是吃的,就是女人,都有的是,不过,顶层还是算了吧?不止如此,三层以上,贵客都需要表明身份,否则是不允许进入的。” “小的非常理解贵客想要去顶层一览众山小的心情,可规矩就是规矩,小的也没办法,还请贵客见谅。” 男子点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放到了桌子上,“不知道这个够不够表明身份的。” 掌柜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刚刚都打算找人将这个男子赶出去了,可这个男子突然拿出一个牌子,着实让掌柜有些摸不准了。 这年头作假牌子冒充什么高管大员可不在少数,必须要好好斟酌一二。 当然,看着男子浑身散发的别样气息,掌柜还是不耐烦的接过牌子,心里暗暗说莫非自己看走眼了,然后一低头,看了一眼牌子,然后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变了 “这……这……”掌柜双手捧着牌子,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 男子淡然一笑,“现在可以找个地方了吗?” 掌柜一脸懊恼,赶紧吩咐道:“快,来人,带贵客去四楼步步高升厅,不,去五楼金鳞下凡厅。” 左右侍奉的小厮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寻常贵客能去三楼就算是不错了,到四楼的都是金鞑将军,贵族部落首领,大渊朝的一品大员,宗门掌教,去五楼的金鳞下凡那间包房的,自现在为之,只打开过一次,也是第一次打开,是金鞑四太子金乌貅到来的时候,也正是那一次才来过五楼的金鳞下凡厅。 就算是金鞑将领韩常,妥帖儿之类的领兵大将,也紧紧不过是去过三楼,连四楼都没资格,很别提五楼了,即便是三楼,也是一个不知名的房间,连个名字都没有,更别提跟金鳞下凡厅相提并论了。 这些小厮纷纷凝望着男子,心里更是好奇无比,究竟是何人,竟然让一楼掌柜都脸色大变,还把五楼金鳞下凡厅都打开了。 毫无疑问,能进入这个厅的,不仅仅是身份尊贵,还必须有一条符合,那就是皇室宗亲。 这一条是规矩,万不可破! 难道这个男子会是皇室宗亲不成? 是大渊朝,还是金鞑王朝? 这些小厮虽然低着头,弯着腰,可心里却一直不停的思索着眼前这个男子的种种,想从男子一举一动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在五楼可不止一间金鳞下凡厅,还有两间厅,分别是仙师莅临,仙人无敌,这两个房间分别来过两位,一位佛宗佛陀高僧,另一位则是一位神秘江湖大能者。 可眼前这位竟然进入五楼,还是金鳞下凡厅,肯定是两大王朝的皇室宗亲,还是那种太子,亲王之类的,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有这般实力,关键人还很低点,这就更难得了。 可就在这时,这个男子竟然没有跟随着走上楼梯,而是眉头一皱,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我去顶层,其他的一概不行。” 那几个都准备好房间的小厮立刻就懵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男子,仿佛听错了什么一样。 原本以为这个男子年纪轻轻能上到五层,已经是了不起了,可没想到他竟然非要上顶层。 殊不知,李安早就安排暗影卫将四季茶馆打听清楚了,凭借手中这张摄政王令牌进入五层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李安偏不,偏要上顶层,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金鳞下凡厅是金乌貅进去的,自己堂堂大渊摄政王竟然进入金乌貅已经进过的房间,岂不是可笑?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掌柜,突然脸色陡变,一本正经的说道:“贵客,您的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可四季茶馆并非是别的什么三教九流的地方,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谁也不能破,顶层可不是谁都能上的,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到过四季茶馆的顶层,你也不例外。” “不妨告诉你,金鞑王朝的四太子金乌貅也曾经来过四季茶馆,连他也仅仅是到过五层。” “金乌貅?” 男子摇头笑了笑,“他算什么东西,就他也敢与我相提并论。” “什么?” 掌柜的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冷峻了三分,眼睛冷冷的盯着男子,一言不发,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他动了杀意。 其他小厮也眼疾手快,立刻退后。 刹那间,一层大厅中突然涌出了四五道身影,个个气息不凡,实力极强,最弱的那位也在一品巅峰之上。 男子抬头扫视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四季茶馆真是开到头了,就他们几个废物也想阻拦我,真是可笑!” “找死!” 此言一出,这几位登时大怒,抬手之间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大渊朝摄政王大人光临小舍,真是可喜可贺,小女子为失远迎,还望摄政王大人勿要怪罪。” “来人,打开顶层,请摄政王大人!” 听到这话,包括掌柜的在内,所有人脸上都多了一丝凝重,望向李安的表情,也多了一丝惊讶。 掌柜大手一挥,“开顶层!” 那些小厮匆匆往楼上跑去。 男子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环视一圈,径直走到掌柜面前,薄唇微启,“本王今日能来你们四季茶馆,已经是给足了你们四季茶馆面子,否则本王就是灭了你们四季茶馆也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别说你们四季茶馆的顶层,就是金銮殿之上,本王都来去自如。” 掌柜一言不发,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牙齿打颤,大汗涔涔,他深切的感受到一股杀意从头顶陡然落下,差点把他活活吓死。 至于其他其他几位高手也强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也是被吓得不轻。 男子冷哼一声,说了句,“给本王引路!” 待到男子离开,这几个人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他是谁?” “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大人!” “啊,我刚刚……刚刚还不服气他,还想要动手。” “我也是,多亏没动手,否则我们就死定了。” “没错,想不到摄政王大人竟然亲自来到四季茶馆。” 这时,一个小厮突然问道:“不就是一个王爷,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四季茶馆就是皇子,太子那又如何?” “啪啪啪!” 三个大嘴巴抽的那个小厮眼冒金花。 “你活腻了,可别连累我们,摄政王大人是王也不错,可他还是战神,别说是四季茶馆,就是整个金鞑王朝,在他面前还不是瑟瑟发抖!” 第396章 本王要去顶层! 有了刚刚的一幕,就连引路的小厮都不敢怠慢,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在想着眼前这位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连一层掌柜和护馆的几位供奉都不敢招惹,逼的大小姐亲自出面平息,说是平息,倒不如说是退让。 在四季茶馆能上三层,四层的,已经是尊贵不可言说的达官贵胄,五层的更是可改天换地的一方霸主,皇亲贵胄,可今日竟然有一位可以登顶顶层其身份尊贵,恐怕已经无法形容了。 这样的人物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想要的服务也是更加难上加难,这些小厮如何不胆战心惊。 可如果就这么一位高不可及的人物,就要了一碟花生酥,你敢相信,这是要是传出去恐怕谁都不信吧? 可他确确实实发生了,就在刚刚,走到五层的楼梯口时,这位高不可及的人物给小厮要了一碟花生酥,还告诉他再打包两份。 小厮愣了半天答应了,赶紧将这位高人一路请到了顶层楼梯口,再往上,连他都没有资格进入。 小厮停在楼梯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弯腰低声道:“您是我们四季茶馆迄今为止来的最尊贵的客人没有之一,这是我们四季茶馆的顶层,小的没有资格进入,请贵客自行进入歇息,我家小姐稍后便来。” 李安一点头,便进入了顶层,当他进入四季茶馆的顶层之后,才真正明白了穷奢至极是什么地步。 整个顶层的装修风格犹如仙界一般,抬头一眼望去,只见远处正是北地那连绵的群山,群山之中,到处都是高纵入云的山峰,笔直如擎天巨柱,仙气飘飘,云彩了然,将山峰包裹其中,入入却不得见。 隐约之间,无数条祥云瑞气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犹如数千天玉龙从天而降。 头顶之上的天空,蔚蓝如洗,似海底晶石,如深山玉石,没有一丝云彩,硕大的天空,只有一枚艳阳高高挂起,柔和明亮的光线洒落下来,暖人心脾。 而在顶层的边缘处,几十棵千年老松盘根错节,纵立其上,枝叶茂盛,虬龙根节,隐约竟有了太古之气,甚是猛烈无边。 在远处的天空之上,在云海的最深处的一片虚无缥缈之中,隐隐有天宫显现,犹如海市蜃楼一般,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仿佛真的可以抬手入天宫。 李安望着眼前的一切,都被彻底惊呆了。 眼前这一切与传说中的天宫圣境有何区别,几乎将人心中所认知的天宫全都复刻了下来。 隐约之间,一股发自内心的震撼,油然而生。 面前,一张普普通通的八仙桌子四四方方的模样,非石非木,古香古色,上面雕刻着镂空的各种神兽花纹,靠近还有一股别样的清香之气,扑面袭来。 “万年沉香木!” 李安都不由得心中一惊,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桌子,居然用普天之下最珍贵的沉香木材打造而成。 在大渊朝除了当今陛下,也就只有那些世家门阀的家主才能用得起沉香木做的木器,而且也仅仅是百年沉香木罢了,可眼前这张桌子却是用的万年沉香木。 如此珍贵的木材,竟然仅仅做了一张桌子一样,好像是不值钱的普通木材。 还有在桌子正中心放着一个通体水晶的圆盘,圆盘内是一汪清水水中,还有鱼儿在其中流动。 圆盘旁边则是一尊白玉筒,上面摆放了八双玉筷。 还有香炉,木椅,总之就是你放眼望去看到的任何一个物件都很值钱,甚至于随随便便的一个小摆件,拿到外面去都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李安随便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就一句话,“奢侈至极!” 不多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空灵的声音,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的,“王爷,小女子给摄政王请安了。” 李安道:“哦,进来吧。” 说话间,一个身着青蓝色丝绸素裙的女子款款走来,李安抬头望去,只一眼,竟然忍不住心头一颤,目光久久不舍得放下。 只因为,这女子说不出的丰姿绰约。 这女子看上去眉眼之间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绝不是宋福金,凤蓝英那种少女的气质,也不是乔橘络那种带着母性关环的温暖,可却说不出的一种味道。 瞧这面容像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可嘴角额头上的淡淡细纹,再加上那种无法掩饰的成熟女性味道,应该是在三十岁左右,不过最大也过三十三岁。 同样,她的身材保养的极好,沉鱼落雁脸孔,吹弹即破的肌肤,那怕是宋福金见了,都有点自愧不如,可这还远远不是她最迷人的地方,最迷人的莫过于她的身材了。 真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该细的地方细,该挺的地方挺,最主要的还是那一颦一笑,充满了令人神魂颠倒的风韵,这种气质与生俱来和后天培养缺一不可,美人在骨不在皮,说的就是这种。 “王爷吉祥。” 女子卑谦有礼,走至距离李安十步距离外,微微欠身施礼道:“小女子脱清冷,是大渊北地四季茶馆的掌柜,刚刚不知王爷真身降临,所以没有来得及前来拜见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李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脱清冷,颇有一点登徒子的意味,惹得脱清冷脸上不由得惹了一点红晕。 “真是好香呀?”李安使劲的抽了抽鼻子,眼前这个女子身上一股香味切人心脾,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此女子身上的香气既不是胭脂香,也不是女人的天然体香,而是一种来自西域的一种名叫“香水”的东西。 李安对这个味道很是不感冒,可也不讨厌,可刚刚女子施礼时,一对雪白的汹涌晃动着李安的眼球,顿时让李安心里给这个女子打了一个“不错”的标签,比起宋福金,凤蓝英,包括乔橘络,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三人加起来,勉强一比较。 当然李安这种赤果果带着侵略的目光,却让脱清冷心里一阵反胃,眼神中一道厌恶一闪而过,心中依旧是有几分不快,只不过隐藏的很深,很难看出来。 “王爷,大驾光临,恐怕不止是为了来四季茶馆喝茶吧?”脱清冷抬手一遮胸口,静静的望着李安说道。 “当然,本王要是喝茶也不会来这里,这里可不是喝茶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怪外抹角了,还是直截了当的比较合适。”李安收回目光,意犹未尽的说道。 “王爷,但说无妨。”脱清冷淡淡道。 李安也不废话,当即说道:“本王现在就想,知道你们跟金鞑人的联络到底有多密切,是否密切到如果本王要灭了金鞑人,你们也会冒着被灭门的风险向他们通风报信的地步。” 这话的确是问的很直接,直接到脱清冷整个人脸色都为之大变。 脱清冷迟疑了片刻,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慢慢坐到了李安面前,“回王爷,我们四季茶馆做的就是生意,只要银子给的够多,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一部分情报,不过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仅仅是业务上的往来,仅限于一些江湖情报互通有无,若是金鞑人想做我们的生意,我们自然不会拒绝,可若是王爷想要灭掉金鞑人,我们的四季茶馆的态度自然是比较开明的,绝不会参与政治上的事,是我们四季茶馆的底线。” “哦?” “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会帮本王而不去帮金鞑人。” 李安现在也无法确认眼前这个女人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于是问道:“如果本王现在让你们跟金鞑人成为敌人,你们会不会同意?” 脱清冷脸色一变,“小女子听不懂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23sk. 李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笑道:“把那个赤发老者交出来,这件事本王与你们四季茶馆既往不咎,否则四季茶馆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脱清冷脸色一冽,“王爷的意思是要威胁我们四季茶馆喽?” “我四季茶馆虽然不是千年宗门,可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拿捏的。” 李安轻笑道:“我知道,你们跟大渊朝一些朝廷大员来往密切,甚至一些大员还是你们四季茶馆的座上宾,是股东,可我不妨告诉你,这些朝廷大员保不住你。” 脱清冷声音一低,“王爷这是在强人所难,我们四季茶馆是生意人,从不掺和政治上的生意,请王爷勿要咄咄逼人。” “逼人算什么,本王还要杀人。”李安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脱清冷脸色为之大变,那一股深寒的杀意冷若寒冰。 脱清冷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问道:“王爷如何断定赤发老者就在我四季茶馆?” 李安道:“本王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只需要你回答本王的问题。” 脱清冷叹了口气,“好,既然王爷执意要如此的话,那我自己茶馆一定会尽力配合,吃法老者是我四季茶馆收留的不错,可他现在不在我自己茶馆内,而是在一家药材铺子。” “位置?”李安问道。 脱清冷继续道:“就在城内,距离四季茶馆也没多远,走三四条街就到,那个地方表面上是一家药材铺子,其实是金鞑人的一个据点,不过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风声鹤唳了,如果王爷想去,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那也是应该他们小心。” 李安笑了笑,“绑架我夫人的事,你们四季茶馆可曾参与?” “什么?”脱清冷惊了一跳。 “金鞑人夜里进入我的府邸,想要绑架我夫人,结果被我夫人杀光了,后来我夫人去了一趟猎鹰堂,被赤发老者伤了。”李安实事求是的说道。 脱清冷摇了摇头,继而道:“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们四季茶馆卖的是情报,卖的是人脉,从来不参与这等暗杀血性之事,请王爷明鉴。” “本王自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让四季茶馆还存在于世。”李安抬起头,眸子里的寒意让人望而生畏。 脱清冷再自信,可也不敢当着李安的面自信,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摄政王,武道至强,且实力恐怖,四季茶馆背后的那人,都不敢招惹他。 脱清冷赶紧说道:“我四季茶馆虽然做的是生意,可也知道王爷的威名,我四季茶馆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与王爷作对。” “好,既然如此,那你陪我去一趟猎鹰堂的老巢吧!”李安猛然起身,抬腿朝外走去。 可此时,脱清冷迟疑了,脸上的表情甚是为难。 “走吧,难道要本王抱着你走不成?你也该代表四季茶馆向本王表明态度。” 不等脱清冷反应过来,李安脚尖轻轻一点,一把抱起脱清冷,腾空一跃,直接从楼顶落了下去。 第397章 不拿药,不看病,只杀人! 脱清冷就这么被李安抱在坏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面颊上也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两个人犹如两朵花瓣从顶层飘飘落下。 “还不放开!” 听到李安坏坏的声音,脱清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迫模样,赶紧松了手,可脸颊上的红晕却久久不散。 四季茶馆的一层掌柜和小厮赶紧跑了出来,看着自己家大小姐这副模样,心里满是诧异,对视一眼,却也不敢说什么。 一个小厮捧着两份花生酥走上前一步,却又退了回来。 李安一张手,“我夫人爱吃,多谢脱小姐赠予。” 脱清冷闻言,脸颊上的红晕顿时消散,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眉毛蹙起,满是不悦。 脱清冷有些不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亦正亦邪,令人当真是捉摸不透,一会邪气的令人讨厌,一会又正义的令人盎然。 这个人凭什么觉得自己是天下无敌? 她见过金乌貅,可那个年轻人虽然冰冷孤傲,内心冷酷无情,却还是保持谦谦君子的行为举止,是她见过最为“正派”的男子。 反观李安满脸桀骜,行为举止荒诞不已,很难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威势天下,惊破四方的大渊摄政王李安,刚刚还强行对她做出这等混蛋事,真是令人讨厌无比。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满脸的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李安一脸坏笑的看着脱清冷,“觉得本王徒有虚表的登徒浪子是不是?” 被看透了的脱清冷心头一颤,木讷的解释,“不,不,不是的,王爷误会了。” “走吧!” 李安起身将唐刀横在腰间,又将衣袖挽起,伸手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拿了过来,“既然是求你们四季茶馆办事,自然少不了银子,这也是你们的规矩吧?” 脱清冷微张的嘴唇欲言又止,抬起的脚又停在了原地,心里一动。 望着李安手上的银票,她却是不敢接,可李安塞到了她的手中,扭头就走。 “前面带路!” 李安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身后的脱清冷咬了咬嘴唇,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怎么喜欢眼前这个家伙,很不愿意跟他打交道,可心里再怎么讨厌,可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我听说金鞑四太子金乌貅做事光明磊落,为人正义凛然,是个不可多见的君子之风。” 脱清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可能是气话,也可能是故意挑衅李安的话。 可说出来,心里反倒是一阵轻松。 她跟金乌貅不止一次打过交道,金乌貅出手大方,为人谦卑,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姿态,反而处处为他人着想。 “他早晚也要死。” 李安脚步没停,边走边说道:“不止他要死,整个金鞑王朝早晚都要覆灭。” “为什么,因为他是你的敌人吗?”脱清冷忍不住问道。 李安依旧道:“难道他不是你的敌人吗?” 这一句话把脱清冷问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是你的敌人吗? 好像也是自己的敌人,金鞑人在大渊朝烧杀抢掠,杀人无数,她也是大渊人,岂能说不是自己的敌人。 可同样,她也是一个生意人,生意就是生意,只认钱,至于其他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就像四季茶馆的宗旨,绝不会触碰任何一点政治。 可脱清冷却恨不起那个金乌貅这个敌人,反而厌恶眼前这个受万民爱戴的大渊摄政王。 “你打的过金乌貅吗?”脱清冷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 “你愿意我赢,还是输?”李安咧嘴笑。 脱清冷彻底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李安赢,还是金乌貅赢。 李安停住脚步,低声吟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咯噔!” 脱清冷知道这首词,可突然落到自己身上,也还是忍不住一颤,自己何时竟然也成了商女了,好像真的成了。 天空也在这个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北地的小雨不是江南的绵绵小雨,北地的雨很凉,滴到身上,能凉透了身体。 望着前面那个男子的背影,是那么消瘦,却又那么高大,脱清冷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脚步轻快的追了上去,悄悄撑起了伞,似乎这样可以让“商女”罪孽减轻一些。 “若是他赢了,这片土地将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或许大渊朝将会彻底覆灭,大渊万万百姓将成为奴隶,至于你们四季茶馆的结局如何不用我多言了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四太子的谦谦君子之风也仅限于大渊朝实力强大之时,否则他会化为恶狼,对你露出锋利的獠牙。” 脱清冷不知是被雨水浇的凉透了身体,还是被这句话吓得凉透了身体,反正身体吓得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不知道过了多久,脱清冷再次开口问道:“猎鹰堂的刀客实力不弱,其中有几个高手还与佛宗关系匪浅,练体功法了得。” 李安停住脚步,转身望着脱清冷,轻抿唇角,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你这算是主动关心我吗?” 脱清冷脸颊再一次染上了一抹红晕,想要发怒,却又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你……你真是无聊透顶了!” “哈哈,开玩笑,一群猪狗般的废物,杀他们一刀足够了。”李安一脸不以为意道。 脱清冷怔住,突然觉得眼前的摄政王李安不止是讨厌,还狂妄的无法无天了。 莫非他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真是讨厌!” 脱清冷刚刚对李安好不容易攒起的敬意,再一次消失的一干二净,将伞撑在自己身上,加快了脚步,走在李安的前头。 可殊不知,她的这个举动却让李安再一次眼前一亮,一身青蓝色丝绸素裙在雨水的打湿下,将她的身体与素裙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同时也将她的身材完整的勾勒出来。 该说不说,脱清冷的身材真是美到了极致,那种美,真的是勾人心魄,是那种融入骨子里的勾人,并不是刻意的这么做。 她走路的时候,也不需要刻意的扭动自己的腰胯,可偏偏扭动的就是那么勾人。 李安走在她的后面,不知不觉放慢了步伐,仿佛在欣赏一处风景,从后面望向脱清冷的背影,那身材简直是完美的令人无可挑剔,颀长而又匀称,丰满不失婀娜,真可说是完美无缺的体形,精致的令造物者都觉得嫉妒。 可随后,李安就摇了摇头,“比她还差点。” 只是欣赏而已,可他突然想到若是乔橘络走在自己前面又是什么模样,可能橘络也是会美的不可方物,只不过橘络不会这么美的妖艳,却美的干净纯洁,现在还多了三分英姿飒爽,不过,橘络可不喜欢这个颜色,粉色和鹅黄色才是橘络的标配,如果眼前的脱清冷是摄人心魂的女妖,那橘络就是天上仙子下凡,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焉。 只可惜女妖再美艳,又怎么比得上仙子的美。 更何况,那个仙子还是那么有趣,懂事,可爱,还会剑道。 可同样,作为四季茶馆的大小姐,就在江湖上呆了这么多年,她所接触的最多的便是男人,凭借妖艳的不可方物的姿色,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却没有对哪一个男人露出过一丝倾心的意思,即便是再优秀的男人,也难以入的了她的眼。 不过不包括身后这个男人,身后那个男人,她不只是没有一丝倾心,反而是厌恶。 突然,脱清冷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动腰肌,回头望去,却露出一丝惊讶。 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李安那双眼睛在她的身体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她自然觉察到,心里也多了几分不喜,若非是碍于李安的身份,她早就发脾气了,堂堂四季茶馆的大小姐若是发怒,恐怕天上都会落下血雨。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她惊讶的发现身后这个男人虽然看了自己一路,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邪念。 就好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了,看了,没错,确实是看了,可也什么感觉。 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脱清冷有些不服气。 这也就意味着,在身后这个男人的眼中,一定有一个比自己更漂亮更优秀的女人在他的心里。 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的。 没什么感觉。 也正因为如此,脱清冷停住了脚步,紧紧的盯着李安,心里在猜测李安心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有多么完美。 她突然记起来摄政王李安可是有一位夫人的。 今天摄政王李安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夫人报仇。 “王妃大人,很漂亮吧?” 脱清冷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冷冷的。 这句话让李安有些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了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浮现出乔橘络的音容笑貌。 还是自己夫人最美! “当然。” 没有一丝迟疑。 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脱清冷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甚至有些失落,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另一个女人而吃醋。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也变得跟那些市井的女人一样,竟然做出吃醋这种幼稚的事。 更何况,怎么会吃这个讨厌鬼的醋!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本小姐真的想去见见能让摄政王如此倾心的女人,到底有多么美艳!” 说出这句话,她立刻就后悔了,自己吃醋吃的有点太明显了,可女人就是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无法抵御在无比自信的脸蛋上挫败后的不甘心。 “当然可以,你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李安突然露出很干净的笑容。 “你觉得你的王妃大人漂亮,还是本小姐漂亮?”脱清冷突然抛出了一个大炸弹。 “当然是你了。”李安回道。 这句话顿时让脱清冷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那种笑容是得意,是兴奋,这恐怕就是女人的小心思。 虽然讨厌男人对自己的美貌那么垂涎,可同样却希望男人对自己的美貌垂涎,听起来很矛盾,却又是事实。 不等她高兴,就听到李安继续说道:“你比她差远了。” 脱清冷愣在了原地,心口有点堵得慌。 四五个街道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可两个人跟赌气一样,一前一后的快步走着,转眼间也就到了那个药铺。 药铺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路过停住脚步的,也只是过路避雨的路人而已。 可脱清冷一进药铺,不管是病人还是药铺的小厮,亦或者医师全都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着实又让脱清冷恢复了几分往日的自信,可一回头却发现李安正盯着药铺的牌匾看个不停。 气的脱清冷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真是瞎了眼,看不到本姑奶奶的美艳吗? “果然如此,还真的有一个金字。”李安点点头,四处打量一眼,“就是这里没错了。” 一个药铺小厮迎上来,问道:“两位贵客是拿药还是看病,拿药需要药方,可备有医师开的方子了?” “不,不看病,不拿药,只杀人!”李安笑道。 第398章 他们的主子! 气氛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只一瞬间,李安就锁定了眼前这几位,没一个是良善之辈,看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点头一笑,心里已然了然。 这时,药铺的掌柜走了出来,他是认识脱清冷的,见到她站在门口心头一惊,急忙从后面走了出来,“原来是脱小姐大驾光临,这是有什么事吗,您派人传个话就行了,怎么能劳烦您亲自过来,况且还下着雨。” 脱清冷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安,因为被这个家伙气的心肝都颤了,那里还有好脸色,冷哼一声,顺带着连药铺掌柜都遭到了莫名其妙的抵触。 “传个话,传什么话,本大小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我!” 掌柜一怔,心里纳闷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四季茶馆大小姐今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脾气,莫不是被人惹到了,那自己可要小心点了,别再无缘无故的受到无名之火。 看着脱清冷那个表情,姿态,掌柜的一声不敢吭,一脸标志性的礼貌笑容。 “让那个谁,把那个谁交出来,交出来我们就走。” “立刻,马上!” 脱清冷没好气的骂道。 掌柜眼珠一转,低声说道:“主子今日有点不方便,不能轻易见客,不过是既然是脱小姐来了,那容老奴去通秉一声,主子应该还是会见的,请脱小姐稍等片刻,稍等,稍等。” “快点!” 脱清冷冷喝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在场的那些小厮,医师,病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望去。 掌柜掉头就朝内堂走去,一只手拎着前挡,脚步很快。 李安轻轻一笑,将腰间的唐刀狠狠地戳在桌子上,径直坐到了药铺大堂的桌子上,目光寒澈,一言不发。 可他身上溢出来的杀意却瞬间充斥在整个药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些杀意也不再按压,肆意的纵横在整个药铺内。 脱清冷微微颌首,她看得出来李安是真的动了杀意,那种杀意绝对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才能历练出这样的杀意,脱清冷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见过的高手,杀手也不在少数,可从来没有见过李安这般浓郁的杀意,几乎已经将杀意凝结成实了。 殊不知,李安一直都在压制着杀意,一想到乔橘络重伤的模样,还有肩膀上血淋淋的伤口,他就再也压制不住杀意了,事已至此,那还压个球! 目光扫视着眼前这几个人,已经把他们彻底当做死人了,今日这个药铺里鸡犬不留,全都要死。 只见他抬手压在唐刀之上,手指忍不住的轻轻敲着刀鞘,可每一次敲动,都响起一连串的颤音。 就在这时,掌柜从后面内堂走出,脸上也多了一丝冷汗,显然进去后,没少挨骂,或许是因为听到是四季茶馆的大小姐光临,那位神秘的幕后之人才只是骂了他。 现在金鞑人在北地战事上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又兼上次马小的“减丁”策略,导致金鞑人元气大伤,因此面对四季茶馆这样的势力,他们不仅仅是不敢得罪,而更多的已经变成了讨好。 面对四季茶馆的大小姐,这些金鞑人就是有火气也只能咽进肚子,不敢露出一丝。 “我家主人已经在内堂等着您了,请大小姐移步内堂。” 脱清冷眨了眨眼,一脸不耐烦道:“等着我做什么,今日我可不是主角,少在老娘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再装作温文尔雅,也不过是个饮毛如血的野人。” 掌柜一脸尴尬的陪着笑脸,这天底下也就只有这位大小姐敢这么辱骂他的主子了,关键他还不敢发怒,还只能陪着笑脸。 “大小姐,请!”掌柜面带笑容,可语气明显加重了。 李安跳下来,跟在脱清冷的后面朝内堂走去,可刚走到内堂入口,掌柜突然一个箭步,横跨在门口,伸手将李安拦住,“大胆,谁让你进入的,奴才不配进入!” 此时,已经走进内堂的脱清冷却显然不打算帮李安,只要她一开口说是她的朋友,掌柜的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阻拦,可她却不吭声,反而依着门框,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安,想看他出糗。 甚至,还想看李安开口求她。 只要李安进不去内堂,就别想杀赤发老者给他夫人报仇的事,除非他能杀光了这里所有人。 李安连看都没看脱清冷一眼,更没有打算开口求人的意思,况且,本来他也没有放过这些金鞑人的意思。 “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李安说道。 “什么?” 掌柜一时都愣住了,根本没听懂李安究竟是在说什么,其实,他不是没听懂,他是不相信,不相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于是,李安转身将药铺门口,又对着那些病人说道:“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就是人头落地。” 呼啦啦,病人全都一股脑的跑了出去,剩下的不用说,定然全都是金鞑人。 李安转身将药铺门关紧,很认真的将唐刀拔了出来,同时很认真的说道:“你们不该伤她,既然已经伤了,只能拿命来还。” 掌柜的冷笑一声,娴熟的一挥手,“好呀,既然这位贵客要在我们这里玩,那也就用不着客气了,就陪他好好玩玩。” 在场的小厮顿时变得杀气腾腾,熟练的从药铺的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同时从各个角落拿出一柄柄利刃,径直朝李安围了上来。 此时,药铺里的光线随即变得暗了三分,空气也变得湿重了许多。 李安看向脱清冷,轻声细语,“脱,你先慢走几步,我一会就跟过去。” “什么,你说什么?” 脱清冷停住了脚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李安,内心的惊讶与胸前的波涛汹涌一样起伏个不停,“你刚刚说什么,你要一会就跟上我,莫非你的意思是说可以瞬间解决他们?” “没错。” 李安点头一笑。 此言一出,在场的那些药铺小厮表情立刻变得狰狞可怖,手中的大刀也慢慢举起,每个人的怒气冲冲的盯着李安。 掌柜慢慢踏前一步,拍手笑道:“好,好呀,真是狂妄到了极点呀,年纪轻轻,如此狂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是年少无知,还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安却听而不闻,就说了一句,“半刻钟。” 脱清冷哼了一声,转身朝内堂走去。 “别客气,虽然他是我带来的,可我也很讨厌他,就当替我教训教训他了。” 脱清冷懒得再理李安,转身离开之前对着那些药铺的小厮说道,说完给了李安一个冷冷的背影。 李安一摊手,摇头叹了一声。 脱清冷完全没有理他,只顾朝内堂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喊杀声与打斗声。 “哼,让你狂妄,现在你应该知道这些金鞑人是多么的不好对付。” 能进入猎鹰堂的金鞑人个个都是死士,悍不畏死是他们的代名词,而且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高手,方可进入猎鹰堂,你在猎鹰堂随便见到的一个小厮,可能曾经都是金鞑王朝的一个百人将,或者杀人如麻的杀手。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脱清冷都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望着前堂,心里开始暗暗担心,“他不会有事吧,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就在她想要去一看究竟时,一只血手突然扶在了门槛上,一个浑身血污的家伙探出半个身子,这可把脱清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可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一脸笑容,漫不经心的举刀,落刀,一颗人头滚落到脱清冷脚下,吓得脱清冷再一次后退一步。 “脱小姐,不到半刻钟,他们也太弱了。” 开口的家伙正是李安。 脱清冷一脸惊诧的表情,刚刚被砍下脑袋的那个家伙,就是药铺的前堂掌柜,脱清冷知道此人的厉害,当初金鞑人围攻这座城池,就是这个掌柜的作为内应,只身杀入了东门的守军中,以一己之力斩杀了两个四品武官以及数千名将士。 可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死在了李安手上。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脱清冷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李安抬头一笑,一口白牙,将唐刀上的血迹在衣袖上擦了擦,重新插回刀鞘中,“就这么几个废物而已,本王一刀足够了。” 事已至此,他才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男子,狂妄不羁,随心所欲,虽然令人讨厌,可实力却强大的令人畏惧。 随后,脱清冷愣了一下,紧忙说道:“他们几个只是前堂的守卫而已,真正的高手可全部都在内堂,里面包括他们的主子。” “哦。” 李安答应道,脸上看不出其他的任何表情。 脱清冷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开口提醒道:“我知道你很强,可他们的主子也绝不是寻常高手,这样吧,我先进去看看他们的主子在不在,你看我的手势再进入如何。” “多谢脱小姐关心,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李安漫不经心道。 “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脱清冷抬手指着前面那个石头垒成的圆形石塔,“看见那个石塔了吗?那里面埋伏着三十五位金鞑人的刀客,你若是想要击败他们的主子,必须先杀了他们这几个才有资格见他们的主子。” “好,多谢。”李安一点头,没有任何的迟疑,径直朝石塔走去。 脱清冷皱了皱眉,紧跟着李安的脚步,“我在内堂门口等着你,希望你能活着走出来。” 李安浓眉一挑,露出一抹坏笑,“你怎么这么关心本王,是不是爱上本王了?” “你……本小姐巴不得你去死,死在这里!” “哼!” 脱清冷懒得跟李安在说什么,加快了步伐,径直朝内堂走去。 当她绕过石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安纵身一跃,便跳进了石塔之中,心里还是莫名多了一些担忧。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突然发现内堂门口坐着一个年轻人,还有一个赤发老者。 第399章 力奴! 年轻人一身白色长袍,内紧外松,贴合全身,肩膀上是一条猞猁披风,头顶是一条镶着白玉的头带,英俊的脸庞上,一对多情而深邃的眼眸,甚是吸引人,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年轻人一见到脱清冷立刻迎了上来,一脸关切的摘下披风,欲要给脱清冷披上,嘴里用带着责怪的语气,“清冷,下着下雨,你怎么就跑来了,你要是想见我,我去你那里就是了。” 这位幕后主子似乎与脱清冷很是相熟,而且一举一态,眼目中满是爱意。 脱清冷后退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位年轻人尴尬的停在了原地,却也不急不恼,看样子应该是已经习惯了。 可一旁的赤发老者却是怒了,猛的踏前一步,咬牙切齿道:“我家主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少在这里装矜持,臭娘们儿,信不信老子现在剁了你!” 脱清冷脸色瞬间铁青,深寒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意。 “啪!” 不等脱清冷说什么,那个年轻人甩手一巴掌,抽到了赤发老者的脸上,抽的的赤发老者一个趔趄,竟然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像是受到了什么重伤的模样。 “狗奴才,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爱慕之人如此大言不惭,要不是看在你立过功的份上,今日我就要你的脑袋!”那个年轻人突然暴怒,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行了,完颜雍,今日我来不是跟你叙旧的,是有人点名要见你,求到我四季茶馆,所以我带他来见你。”脱清冷语气冰冷无比。 完颜雍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请到脱小姐亲自引领,我倒要见识见识了。” “你还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过,要是杀了李安,你们愿意出十万两黄金,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脱清冷不愧是生意人,一言一语皆是透露着生意人的精明,谁也看不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盘算着什么。 完颜雍点点头,“当然,我当然记得。” 说完这话,他的表情突然一滞,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脱清冷,“脱小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杀了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脱清冷噗嗤一声,笑道:“完颜雍,你未免也太高看我,太高看四季茶馆了,摄政王李安武道至强,神功无敌,我脱清冷自认为还没有那份本事,不过如果我能把他带来,你能给我多少银子?” 完颜雍哈哈一笑,语气柔和道:“脱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把他带来是什么意思,是带着他的金戈铁马来灭了我,还是说把他只身一人诓骗过来,这两者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若是你让李安带着金戈铁马前来,恐怕这银子我还真的付不了,我已经人头落地了,如何给你付银子呀?” 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生死谈笑之间竟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字里行间透露着畅快的潇洒。 “如果我说本小姐把他给你诓骗过来了呢?”脱清冷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说什么?” 完颜雍猛地站了起来,一直平淡如水的表情,也彻底不淡定了。 脱清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表情,再一次笑道:“本小姐已经帮你把他骗来了,就在前堂。” “此话当真?”完颜雍依旧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再一次开口确认。 脱清冷笑了笑,“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 完颜雍一张脸涨的通红,连瞳孔都瞬间布满了血色,浑身发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的。 “砰!” 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径直落到了脱清冷的面前,脱清冷抬手一抓,身体受到一股惯性,微微后退一步,低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完颜公子,多谢了,小女子却之不恭了。” 这道金光不是别的,正是一叠金色的金票,是大渊朝最大的票号发行的金票,每一张面值都大得出奇,而且不是富可敌国之人,是没有资格使用这种金票的,也正因为如此,这种金票也成了身份的象征。 完颜雍突然好奇道:“我有点不明白,你是如何把李安诓骗到这里来的,据我所知,李安这人向来谨慎,虽然狂妄却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请得了摄政王,自然是靠我的美色了。”脱清冷故意摇晃着水蛇腰,做出魅惑的姿态。 完颜雍眉头一皱,眼睛瞪直了,“你给他了?” “不给,他怎么肯随本小姐到这里来呢,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脱清冷捋了捋鬓角的发丝。 完颜雍说了一个好字,扑通一声坐回了座位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算了,反正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死在这里。” 脱清冷一脸得意,而后又表现出一副担忧之色,“摄政王李安武道至强,实力深不可测,你觉得你能赢了他?” 完颜雍冷哼了一声,傲然的站了起来,“脱清冷,你未免有点太小瞧我了。” 随后脸上的表情像是下了决心似的,高呼一声,“出来!” 就在他背后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连脱清冷都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体壮,高达两米左右的铁塔般的壮汉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了出来。 这个壮汉赤果着上身,浑身黑乎乎的,如同一张野猪皮裹在身上,胸前是黑乎乎如毛刺般的胸毛,胳膊上是一块块黑乎乎的铁甲,镶嵌在手臂上,一寸寸的与肌肤融为一体,头顶上是标志性的金鞑人的小辫子,头顶光秃秃的,两边是两条小辫子,最诡异的莫过于他肩膀上两把如山岳般大小的铁斧,如同两面大铁门扛在肩膀上,看起来不下千斤之重,可压在他的身上,却仿佛轻如鸿毛一般。 传说中,力拔山岳之力士,也不过如此了。 “这是我的力奴,双臂有千钧之力,你说,有他在能不能挡住李安。” 饶是完颜雍也没有说出那个杀字,而是说了一个挡住。 “够呛。” 脱清冷很中肯的回答,“你的这位力奴的确是厉害,如果在战场上,这就是一尊大杀器,在战场上足以横扫一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向披靡,无可匹敌,可若是比起李安来还是差一点。” “哼!” “差不差,只有交过手才知道。”完颜雍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他的这个力奴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的手上走过一回合,无论是谁,只需要一斧就足以将其劈成两半。 “哦,那你觉得包不包括李安,他会不会也被你的力奴一斧头劈成两半?”脱清冷饶有趣味的问道。 “不知道,可我只知道我的力奴很强,有他在,李安近不了我的十步之内。”完颜雍一脸自傲的说道。 可殊不知,却让脱清冷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面对李安,完颜雍没有一丝必胜的把握要么是挡住,要么是近不了,没有那句话是必杀李安的,再看看李安,口中除了一刀,就是废物,两者相较之下,当下立论。 “喂!”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喊声,他们几个人齐齐的抬头望向了石塔那个方向,只一眼,同时愣住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惊诧,在石塔的顶端,竟然坐着一个人,一个持刀的人,就这么漫不经心的坐着,肩膀上扛着一把细长的唐刀,刀锋寒澈如冰,却有一丝血痕在上流动。 完颜雍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只是盯着看。 “彭彭彭!” 一颗颗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石塔顶端被踢了下来。 落地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些竟然都是人头,一些人头的面容清晰可见,正是石塔内住着的三十五位刀客。 这些刀客全都是猎鹰堂的高手,能待在这里的也都是猎鹰堂中顶尖的高手,绝非是那些酒囊饭袋能相提并论的,每一个都是杀人如麻的好手,可惜他们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李安带着怒火,杀人的手法自然有些凶残,所以地上全是人头,每一个都是从脖颈处一刀切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很痛快,同样也很恶心。 李安跳了下来,扛着唐刀走到完颜雍面前,轻轻将刀落下,刀尖朝下,血痕顺着刀刃处,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脚下多了一个血液聚集的血汪。 他就站在完颜雍的面前,可目光却落在一侧的赤发老者身上。 完颜雍皱着眉头,看着李安浑身上下浸透了血液,脸上是血,身上也是血,就连那把唐刀也都撒满了血液。 “赤发老者,你可曾还记得我?”李安先开的口。 这下赤发老者都懵了,他也不明白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家伙,为什么先问自己? 几个人的目光一同望向了赤发老者,赤发老者一时语塞,绞尽了脑汁,也记不起来自己何时得罪了眼前这位,摇头道:“不记得。”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想想。” 李安继续说道:“昨夜你是不是伤了一个女人?” 赤发老者一愣神,“是,那个女的很厉害,挨了我一掌。” “她受伤了。”李安道。 赤发老者有些摸不着头脑,鬼使神差地争辩道:“老夫心口也挨了一剑,差点死了。” 李安道:“可惜你没死,所以我来替她杀你。” “他是谁?” 终于,完颜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这里的主子,眼前这个来找死的家伙,竟然不问自己,反而跟自己的奴才聊了起来,这着实有点不给面子了。 李安懒得理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更是让完颜雍气的牙齿都痒了,扭头望向脱清冷,“他到底是谁?” “你的仇人,你不是一直想杀他吗?”脱清冷立刻回道。 “你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大人?”完颜雍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 李安点头道:“正是。” “哈哈哈哈哈!” 完颜雍昂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得意和兴奋,“好呀,好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摄政王,你让我找的好苦呀,想不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狗窝!” 李安凛冽一笑。 “找死!” 赤发老者跟力奴齐声怒吼道。 完颜雍一伸手,拦住了两人,一字一句道:“摄政王,世人都说你狂妄无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只身一人就敢来此,这份胆气,的确是令人钦佩,可惜,光是一份胆气可不够。” “怎么,杀几只狗还需要带多少人?”李安轻声道。 “哈哈哈哈哈!” 完颜雍再度仰天大笑起来,只不过这笑声却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摄政王,你未免太小瞧我猎鹰堂了,也太小瞧我了!” 李安懒得再理他,看他的眼神跟看个傻子一样,手中唐刀高高举起,遥遥的指向赤发老者,“老狗,你杀我夫人,所以本王第一个先杀你。” 话音一落,李安陡然跃起,抬手一抓,一股劲力化罡,凝聚成一只大手,径直落到了赤发老者头顶之上。 “死!” 一声死字,赤发老者的脑袋就直接被凌空摘了下来。 这一幕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赤发老者就已经被摘了脑袋,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 “李安,你未免太嚣张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杀人,还杀我的人!”完颜雍被这一举动惊得怒火中烧,可心头也是一颤。 “你急什么,一会你也要下去陪他。”李安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大胆,力奴,给我把他砸成肉泥,砸成肉泥!” 完颜雍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话音一落,一道如山岳的身影突然朝李安袭杀而来。 第400章 一个比一个怪! 一个突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李安面前,一张黑乎乎的大嘴一咧,满是狞笑,两柄巨大的斧头朝着李安的头顶猛然落下。 速度之快,距离之近,根本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看到这一幕,完颜雍脸上已经露出难得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李安被一斧头劈成两半的惨状。 脱清冷也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很难想象,光是这两个巨大的斧头落下,就足以让一座山岭也劈成两半了,若是落到了人的身体上,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此时。 李安抬头望着迎头落下的两大斧头,抬手将唐刀架起,只听一声刺耳的“当,”巨大的斧头在唐刀刀刃之上,硬生生的砸出一连串的火星,恐怖的力量着实让李安一惊,胳膊都为之一震。 可巨大的反差却突兀的出现,只见刚刚铁塔般的力奴竟然忍不住一个趔趄,登登的后退了四五步才停下。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双手一阵酥麻,手中如两面大门的大斧都差点握不住,身体更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这什么情况?” 力奴咬了咬牙,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铃铛般的大眼睛泛着凶悍的光芒,可在光芒背后却是惊诧,因为他刚刚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力量是有多么的浩瀚无边。 再看完颜雍跟脱清冷也是被惊的不轻,他们两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惊诧的神色。 力奴一击之下,不下千钧之力,竟然就这么抬手挡住了? 按照他们的预想,两斧落下,就算是不能把李安劈成两半,将其击飞也是正常的,可万万没有想到李安基本纹丝不动,反而力奴被击飞了。 殊不知力奴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就是如此,李安真的单手持刀,居然架住了。 力奴很是不爽,还没有人能挡住他一斧头。 于是,力奴怒吼一声,再次朝李安扑来,双斧轮圆了,径直朝李安横扫而来。 这次,李安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将唐刀抵在身前,刀刃朝外,还是单手持刀。 “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双斧再次轰击在唐刀之上,不过这一次李安被击退了,脚下被击退了一步,刺耳的声音让李安皱了皱眉头。 “好大的力气!” 李安眉头一皱,表情很是不高兴。 这次,包括力奴在内的几人,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如果说刚刚力奴没有用尽全力,那现在的力奴可是真的怒了,依旧只是击退李安一步而已,可自己却被震得后退了十余步才堪堪停下。 “啊,你这个大渊人,你该死,该死!”力奴怒吼不已,再度朝李安的头顶落下。 李安双眉拧在一起,眼眸满是寒澈,双斧落下之际,他侧身挪动一步,双斧贴着李安的面部轰然落下,将地面上的石板砸的粉碎。 一击不中,可这次李安不再只守不攻,反手一刀横扫力奴,锋利的唐刀裹携着破风之势,直奔力奴喉咙处,若是劈中,力奴与刚刚石塔中的三十五位刀客结果一样,身首异处。 可力奴显然比他们要强的多,不止是力大无穷,反应速度也是不慢,面对这蓄势一刀,力奴避无可避,抬手用手臂抵挡,妄图挡住这一刀,“次啦”一声,唐刀刀锋掠过他的手臂,带起一连串的火星。 仔细看去,力奴的手臂之上,竟然是一层紧密的护甲,如同一个特大号的护腕,将他的手臂连同胳膊都包裹起来,唐刀在上面划出一道刺耳发麻的声音。 可虽然一刀被看透力奴的手臂,可依旧把力奴砍的连连后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再度爬起来的力奴有些恼羞成怒,怒视着李安,发出野兽般的嘶鸣。 这一刀把他砍恼了,关键还是当着自己主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折损他的面子。 在他看来,李安瘦瘦的,干干巴巴,除了长的清秀点,一无是处,原本在他的眼里,一拳就能将他活活打死,可没想到李安这般弱小无助的模样,竟然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念及至此,他不再保留,抬手一斧头朝李安丢了过去,另只手握着斧头则是朝着李安的面部横扫过去。 面对呼啸而至的斧头,李安抬手一抓,猛地丢了回去。 就这么凌空抓住斧头丢了回去。 连力奴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丢出去的斧头怎么就诡异的飞了回来,猝不及防之下,斧头正中自己的肩膀。 “噗!” 锋利的斧头差点直接卸了他的肩膀,疼得他嚎叫一声。 可李安没有给他再出手的机会,纵身一跃,一只脚踩到了他的大腿处,整个人凌空跃起,抬手握着锋利的唐刀切开了他的手臂,连同他手臂上的护甲都被生生切开了。 这一幕可谓是凶残到了极致,连观看的几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唐刀切开了他的手臂,是顺着力奴胳膊肘的位置切开的,没有断,依旧半拉胳膊连着关节,肩膀上还插着一把斧头。 李安刀势不减,唐刀挥洒出去,生生切开了他的右膝膝盖骨,力奴再也扛不住了,口中哀嚎一声,当即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沉重如山的身体落到地上,将石板都砸裂了。 李安在力奴跪下的瞬间,身体凌空跃起,双脚缓缓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可力奴依旧不死心,挥舞着另一把斧头,妄图砍中李安,可李安岂能不防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如同钳子般生生捏碎了他的手腕。 又是一声惨叫,力奴彻底没脾气了,肩膀被卸,手腕被捏短,膝盖骨被砍断,再也没有反击之力了。 李安蹲在他的肩膀上,手中的唐刀高高扬起,目光望向了完颜雍,嘴角上扬,一抹难以理解的笑容露出,刀刃落下,锋利的唐刀刺穿了力奴的脖颈,随着他拔刀的动作,一道血箭从脖颈处喷洒出来。 李安轻轻落地,身后力奴的尸体也随即重重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太弱了,弱的吓人,大概就是个傻大个。”李安嗤之以鼻,摇头道。 脱清冷惊讶的脸上,再次露出得意笑容,李安刚刚干脆利落的手段,真是令人惊讶。 可她却从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这不是武道,确切地说不涉及任何武学,就是随心而动的东西,你出招,我接招,然后杀你,就这么简单,没有他所见过的那种华丽潇洒的招式,就一点,一击致命。 她想不到眼前的李安到底是从何处学到的这些招式,只有那种久经沙场,真刀真枪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老兵,亦或者江湖上用人命堆起来的顶级杀手才能做到。 李安毫无疑问,自然是是属于前者,谁都只知道李安是当今摄政王,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麾下兵甲数万,可谁都忘了,李安曾经就是一个战兵,一个无勋无职的战兵,这一路上,尸山血海,一步步走来,才有了这般天地。 完颜雍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眼睛一闪,再一次仰头大笑一声,“好,果然是厉害,敢只身一人来我猎鹰堂的确是有些手段,可我告诉你,我猎鹰堂的底蕴绝非如此!” “出来!” 一声高昂的怒喝声陡然响起。 话音一落,院子里走出一个瘸腿的老头,老头一只脚应该是得了小儿麻痹症,已经萎缩的成了一根肉棍,就靠一个金属拐杖支撑着身体,走路一瘸一拐的,可这个老头身上却透露出比那个力奴还可怕的杀意。 老头一步步的走到门口,对着完颜雍一低头,说了一声,“主子,就是这小子吗?” “没错。”完颜雍自信一笑。 老头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力奴的尸体,深陷的眼窝中,混浊的眸子一闪,“这是你干的?” 李安点头一笑,“是,你也很快就下去陪他。” “咦!” 老头眉头一皱,眼睛眯成一条缝,手中的红木拐杖猛地一落地,竟直接没入地面,深深的陷入其中。 “不急,这小子别看很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力很强大,你未必是他的对手,让那两位也出来吧!”完颜雍制止了老头要动手的意思,似乎还要派出更多的高手,准备合力围杀李安。 紧接着,院子里再度出现一个“坛子,”没错,就是滚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坛子,坛子滚到门口停住了,从里面跳出一个肉乎乎的小男孩,小男孩脸上涂着胭脂,嘴唇跟抹了血一样,红的瘆人,还有胸口前的肚兜,上面绣着的不是吉祥如意的宝物,而是毒蛇,蝎子,蜘蛛,蜈蚣之类的剧毒之物。 这男孩一出现,眼睛就瞪的贼圆,嘴里呜呜咽咽叫个不停,指着李安又唱又跳,还时不时的从坛子里掏出什么东西往嘴里塞去。 一开始,脱清冷还在纳闷,猎鹰堂的高手中怎么还有孩子,一个孩子而已,再强能有多强,可当她注意到小男孩吃的东西时,顿时被恶心到了,差点被吐出来。 这还多亏小男孩多抓了一把,这才看清他的手中,是一只只毒蝎子,蜈蚣,毒蜘蛛之类的,还有一根毒蛇,可这些剧毒之物就像小饼干一样,塞进嘴里咬的咯咯作响。 这时,一位一袭白衣,脚踏一双绣花鞋,手持撑花油纸伞的女子款款走出。 看上去,身材姿态,丝毫不弱于脱清冷,只不过脸一直躲在油纸伞之下,直到走到门口才一抬伞面,可这一抬伞面不要紧,一抬起,差点把脱清冷跟李安吓了一跳。 那张脸的恐怖,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诡异,可怖,一道道血痕布满了整张脸,关键有的血痕还在流血,像是刚刚才留下的,还有那张嘴,从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朵根,后面的裂痕是用一根根白线缝起来的,每一次开口闭口,都能清晰看到里面的血肉在蠕动。 三人齐齐回头看了一眼,却没见到有人出来,这才互相对视一眼。 “谁先?” 老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问道。 女子伸出血红色的指甲,从嘴唇抚摸到了额头,做出妖娆魅惑的姿态,“那还用问,谁弱,谁先上,你们两个主动去一个。”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弱了?”老头立刻怒道。 “我可没说,你自己以为的。”女子耻笑道。 “不服气,就练练。” “练就练,老娘怕你!” “……” 连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男孩都呜呜哇哇的叫个不停。 这时,李安将唐刀抗在肩膀上,冷漠的盯着他们,“喂,你们别争了,一起上吧,否则没意思。” 第401章 反正你们都要死! “什么?” 老头先是忍不住问道,眼睛眯成一条缝,瞪着李安。 李安笑了笑,“没听见,那就再听一次,本王告诉你们,对付你们这群废物,用不着一个一个来,你们一起上吧!” 听到这话,老头硬是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我来吧!” 老头一瘸一拐走至距离李安十步的距离,手中的拐杖突然丢到了一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可接下来,那条得了小儿麻痹的腿开始生长,竟慢慢变粗,化作了一根肉柱,直到与好的那条腿平齐才停下。 再一次抬起头,他的目光中满是杀意,死死地盯着李安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你很快就成为一个死人。” 他开始慢慢的朝着李安走去,因为那条腿虽然长出来了,可依旧走的不快,像是在拖着那条坏腿,边走嘴里还嘟囔着,“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蠢透了,老夫在你临死前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下辈子记住了,做人要低调,别这么狂妄,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唉,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活了大半辈子了,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杀人,还是爱杀人,前几日,我闲着无事,就出去屠了几个宅子,离这里不远,就是前面那条街上的几个商铺,不过,我这人有原则,只杀人,不拿钱,钱我一分没动。” “你说,我是不是很善良?” 老头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安的表情,还有握紧的刀柄,尤其是他刚刚说到屠了几个宅子的时候,唐刀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阵阵颤音。 李安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叹息一声,“老实说,我刚刚还想跟你玩玩,可现在本王不想玩了,只想杀了你,就算是为了那几个无辜的大渊百姓吧,本王也想告诉你,大渊百姓不可杀,杀之,必死!” “是吗,我杀的大渊百姓可不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能奈我何?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老头一脸的不以为意,淡定的吓人,也许压根没把李安当回事。 “我知道你是一品巅峰,可能还高一点,修行的也是佛宗的功法,在别人眼里,你或许很强大,强大到不可匹敌,可对于我而言,杀你,与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李安抬手举着唐刀,然后轻轻松手,唐刀落地,锋利的刀刃没入地面,就这么赤手空拳的面对着老头,可脸上的杀意,纵横而出。 这扑面而来的杀意几乎是贴着地面将老头包裹其中,老头也是没有预料到,这感觉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可随后他就慢慢恢复过来,冷笑道:“小子,你把刀丢了是什么意思,是害怕了,还是说想投降?” 李安耻笑道:“老头,我看你真的是得了老年痴呆了,本王刚刚说过,杀你与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本王还说过大渊百姓不可杀,杀之,必死!” “可你偏偏不信,所以你只能是选择,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那你必须要死了!” 话音一落,李安的身形陡然之间,便横跨数十步出现在老头的面前。 “啊,你……” 老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李安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拳头径直朝他的面部袭来。 “砰!” 一声巨响,老头就被轰飞出去。 这一幕,几乎出现在一瞬间。 刚刚爬起来的老头不等他出手,李安再度逼近了他。 “主子,救命,救救我!” 到了此时,老头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而且出手狠辣,根本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好像他压根也无法还手。 “找死!” “放开老头,否则,死!” 那个裂嘴女子勃然大怒,抬手一甩,一条皮鞭飞了出去,竟然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条毒蛇,径直朝李安咬去,剧毒之蛇,一旦咬中,后果可想而知。 可下一秒,裂嘴女子脸色大变,猛然收力,将毒蛇收了回来,毒蛇落回裂嘴女子手上,再次化作了一条皮鞭。 此时。 那个老头已经被李安凌空抓在了手中,只剩下两条腿在半空中晃动个不停,尤其是那条肉柱更是动个不停。 裂嘴女子双手握鞭,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李安,眸光四射,散发出一道道吞噬般的森寒之气,“小子,不想死的话,放开他。” “哦,是吗?” 李安轻笑一声,下一秒,老头已经尸首分离,鲜血撒了一地,而李安的手上也多了一颗人头,头颅上的一对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瘸腿老头,身死道消。 “啊!” 裂嘴女子第一个怒吼一声,再看其他人更是被惊的不轻,就连脱清冷都俊眉忽而一蹙,脸色惨白如雪,喉咙几欲泛起恶心。 李安高高举着老头的头颅,仿佛在展览一般,将人头朝着四方转了一圈,最后重重的丢到地上,抬起腿踩在头颅上,对着周围的空气说道:“诸位冤死的大渊百姓,本王来迟了,特地杀了此獠,给你们赔罪了!” “啪!” 头颅被生生踩碎,红的,黄的,白的,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那个裂嘴女子手中的撑花油纸伞都放了下来,血淋淋的嘴巴都开始渗透出血迹,“小子,你真的是活腻了,竟然敢当着姑奶奶的面杀了老头,你知不知道后果?” “我还真的不知道。”李安轻轻一笑。 看着李安得意的模样,那个女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今日你必死无疑,可我不仅仅要让你死,还要生生将你折磨死!” “小毒物,他交给你了,你不是还缺一个试验品吗,我看他就挺合适的,送你了。”裂嘴女子忽然一笑,笑得是那么残忍。 小男孩发出桀桀的笑声,反手将背后的坛子摘了下来,李安看得清楚,是一个奇怪诡异的坛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好像很结实的样子。 “他叫小毒物,可你万万不可小瞧了他,他并不是你看上去那么年轻,他应该比老头的年纪还大。” 裂嘴女子咧嘴一笑,鲜血淋漓,继续说道:“不妨告诉你,老头杀了你们大渊朝百姓不少人,可比起小毒物而言,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小毒物随便一点毒物,就可以让你们大渊朝一座城池一夜之间,人畜不留,全部死光。” “对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在大渊朝边关的十六堡,那个地方可是重兵把守,足足数万军队,还有数以百万的百姓,突然一夜之间,一个活人也没有了,我们金鞑铁骑不费吹嘘之力就占领了十六堡,就是我家小毒物的功劳。” 听到这里,小毒物也兴奋的手舞足蹈,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可他没有料到,李安已经是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他慢慢走到唐刀面前,一把将唐刀拔出,“今日,本王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小毒物发出呜呜的吼声,忽然向前一甩,手中的坛子旋转着直奔李安而来,速度极为快速,径直砸向李安。 李安反手一刀劈砍到坛子之上,坛子瞬间被劈成两半,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喷洒出来,还有密密麻麻的毒蜘蛛,毒蜈蚣,毒蝎子之类的东西尽数撒到了李安全身,李安整个人被黑烟和毒物包围起来。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完颜雍仰头大笑起来,拍手叫好道:“结束了,已经结束了,小毒物,这次诛杀李安,你是第一功臣,我要赏赐你,大大的赏赐你。” 小毒物高兴的拍手叫好,在地面上满地的打着滚,高兴的真像是一个“孩子!” 裂嘴女子也是满脸诡异的媚笑,诡异且妖艳,笑得前倒后仰的。 唯独脱清冷满脸惊慌,眼眶中不知不觉中嵌着了泪水,虽然跟那个家伙只见了一面,还那么讨厌那个家伙,可亲眼目睹他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惨死的,她心头的感觉可想而知。 下一刻,一声轻笑从黑烟中突兀的响起,“哈哈哈,就这么几个小毒物还想伤本王,这也太可笑了吧?” “什么,这怎么可能!” 完颜雍第一个跳了起来,一脸惊诧的喊道。 裂嘴女子也是脸色一变,惊道:“你怎么没死?” “死!” “就凭你们也能杀本王,那才是可笑至极呢!” 黑烟中,李安的身影慢慢显现,至于那些黑烟连同各种毒物都被压缩在一个光球中,这是内力化罡的结果。 “小毒物,既然你这么喜欢毒物,那你就先喂了这些毒物吧。” 话音一落,李安抬手一甩,光球砸在了小毒物身上,光球破碎,里面的毒物全都涌了出来,连同黑烟将小毒物包裹起来。 这些毒物可不会认主,刚刚被放出来时,已经是凶性大法,不管碰到什么,一股脑的跑出来,朝着小毒物就撕咬起来。 伴随着阵阵惨叫声,小毒物瞬间就被咬的尸骨无存。 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小毒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被咬成一堆尸骨。 “喂,你杀过大渊百姓吗?” 李安开口喊道,随即淡淡一笑,“算了,不管你杀没杀过,你都要死。” 听到这话,那个裂嘴女子呆住了,完颜雍也呆住了,脱清冷也是如此,一脸惊呆的盯着李安。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之时,李安已经提着刀,一步步的朝那个裂嘴女子走去。 李安是足够狂妄,狂妄的令人可怕,可实力又是那么恐怖,连那个裂嘴女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哈哈哈!” 裂嘴女子怒极而笑,手中的长鞭一甩,鞭子的风刃狠狠地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碎石飞舞,四散而飞。 “小子,你真的是太狂妄了,竟然杀了小毒物,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避开这些毒物,可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必须要死!” 随着裂嘴女子话音一落。 她终于出手了。 她缓缓的举起右手,身形忽的一动,犹如一道光影闪过,快速朝李安掠杀过去,五根手指微微弯曲,锋利的指甲就是五根利刃,径直抓向了李安的脖颈处,显然是真的动了杀心。 没有用鞭子,应该是裂嘴女觉得李安还不配她用鞭子。 结束了! 完颜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心想现在应该是要结束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得意。 脱清冷阴沉着脸,担忧的攥紧了拳头,紧紧的盯着李安,心里也暗暗祈祷他不会有事。 “砰!” 下一刻,一声巨响,只见刚刚冲向李安的那个裂嘴女子竟然诡异的倒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石柱上,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这……这怎么可能! 完颜雍张大了嘴巴,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脱清冷也是如此,刚刚她还在为李安祈祷,怎么转眼之间就形势逆转,这也太快了一点。 她刚刚都没见到李安出手,怎么那个裂嘴女就倒飞了出去。 第402章 本王带来的女人也是你能动的! 吐血后的裂嘴女慢慢站起来,可眼神中此刻多了一抹畏惧,只见她深呼一口气,慢慢掏出了长鞭,长鞭一甩,上面竟然寸寸俱裂,露出的竟然是一条白骨长鞭。 长鞭之上,隐隐散发出一道道黑色煞气,令看到的人不自觉的浑身一颤,脊背处也瑟瑟发凉,仿佛被什么恶魔盯着了一般。 裂嘴女深知李安的近身攻击有多可怕,刚刚的力量差点要了她的命,既然如此,那就利用长鞭的远攻之力,破除李安的近身攻击。 “哼,大渊人,你看好了,姑奶奶的白骨长鞭乃是人骨打造而成,用的是三岁孩童的脊椎骨,不妨告诉你,就是用的你们大渊孩童的。” 殊不知,此言彻底激怒了李安,望着那条白骨,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大渊孩童。 也正因为如此,李安也彻底动了怒火。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长鞭甩起的瞬间,李安的眉头也再次皱起。 那条白骨长鞭上隐隐透漏出一股佛宗的味道。 佛宗兵器。 这是佛宗兵器。 他清晰的从那条白骨长鞭感受到了佛宗之力在其上波动,这种力量与李安身上那枚已经炼化的佛宗舍利何其相似,岂能瞒过他。 这群猎鹰堂的刀客用的是佛宗刀法,这些杀手使用的武学也多有佛宗的味道,就连这个裂嘴女手中的长鞭竟然也有佛宗的气息。 这里面恐怕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个与佛宗脱不了干系的秘密。 佛宗如今已经是大渊朝顶尖的江湖门派,势力分布,渗透至深,着实令人惊讶。 可万万没有想到,佛宗竟然已经渗透到金鞑人的势力范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安心中的纳闷,越来越强烈。 看来,收复北地的下一件事,不是彻底覆灭金鞑人,而是该找找佛宗的麻烦了,这些老秃驴在下一盘大棋,一盘改天换地的大棋。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裂嘴女,眼神中多了一抹寒澈。 “大渊人,去死吧!” 随着裂嘴女一声尖锐的厉喝,手中的白骨长鞭如同活了一般,化作一条白色锁链直奔李安缠绕而来。 李安眉头一皱,伸手就抓住了直奔过来的白骨长鞭,可当他一触碰到白骨长鞭的瞬间,一股煞气顿时包裹住了李安的手。 “咦!” 李安猛地松手,竟然一股刺痛感袭来,低头一看,手掌已经黑了一块,“好凶的煞气,这是杀了多少人才养成这么凶的煞气。” 李安后退一步,持刀而立,眼神冰冷,却带着一丝玩味,薄唇微启,“你的白骨长鞭谁给你的,这套鞭法又是谁给你的?” “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 裂嘴女大嘴一咧,露出血肉模糊的口腔,恶心无比,手中长鞭快速掠了过去,想不到这白骨长鞭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长鞭刮起的劲风,如同一道道白色风刃,四散而飞,风刃所过之处,石板碎裂,石柱断裂,整个院子已经是瞬间一地狼籍。 李安不言不语,身体在半空中腾挪躲闪,躲避着一道道夺人性命的风刃,在数十次躲闪之后,他突然迎了上去,身形在无数道风刃之中腾挪躲闪,颇有一点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味道。 随着他越靠越近,他再次避开了一道飞鞭后,身形暴闪,一拳轰向了裂嘴女,拳风阵阵,隐隐还夹杂着无数轰鸣的爆破声。 此刻。 完颜雍也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打斗,现在连他也不敢说裂嘴女一定能胜过李安,只能是心存一点侥幸。 反观脱清冷也是如此,担心李安会输,毕竟从眼前的景象来看,李安是处于下风的。 完颜雍看着被压制的李安,一脸自信,笑道:“看来战斗要结束了。” “不一定吧,不信,你看!” 脱清冷抬手指了指现场,顺着她的手指,完颜雍表情微微一冽。 只见李安真的躲开了白骨长鞭的疯狂进攻和无数风刃的滚滚致命招式,突进了裂嘴女的近身,一拳朝裂嘴女轰杀过去。 完颜雍心头一颤,刚刚他已经发现李安的近身攻击有多么可怕,关键此人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足够的淡定,甚至几乎没有同时出动双手攻击。 难道是要输了吗? 下一刻。 就在李安的拳头即将轰在裂嘴女的身体上时,却见到裂嘴女一脸淡定,甚至嘴角都裂开了,是那种得意,而且诡异的笑。 “噗!” 随着裂嘴女的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嘴巴后面用白线串在一起的皮肉,都被生生撕扯开。 顿时,从她的口中喷出一道黝黑的光芒,直奔李安的面部而来。 “什么玩意?” 李安猛然收力,只得挥拳朝光芒轰了过去,拳头落下,那道黝黑光芒瞬间被击中,落到了地面上,化作了一摊碎肉,赫然是一条黑色毒蛇。 “妖女,你还真是凶恶无比,去死吧!” 李安还想再度跃起攻击,可下一秒,一条白骨长鞭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犹如一条绳索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全身,挣脱不得。 见到这一幕,完颜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哈哈哈,不愧是本公子麾下第一高手,不错,不错,老头和小毒物虽然死了,可只要有你在,猎鹰堂在北地的势力依旧可以重新建立起来。” “多谢主子。”裂嘴女满脸得意的笑着。 反观脱清冷身体一滞,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起来,红唇微张,“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大渊摄政王莫非死在这里,他的那些骄兵悍将岂不是要把我的四季茶馆拆了,大渊朝呢,还将存在吗?”m.23sk. 完颜雍一脸冷笑的盯着脱清冷,说道:“脱小姐,今日李安死在这里,你也是我金鞑王朝的功臣,此事我一定会禀报四太子,给你嘉奖的,你放心,将来我金鞑铁骑踏碎大渊朝,你的四季茶馆依旧是屹立不倒,万年不破。” 可此时,脱清冷听到这话,竟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仿佛是在宣布她和她的四季茶馆将要覆灭的消息。 回想李安之前跟她说的话,大渊朝在,四季茶馆在,大渊朝覆,四季茶馆安能存? 念及至此,脱清冷做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举动,只见她手腕一起,一个银白色的手镯显露出来,随着她手腕一晃动,银白色的手镯瞬间展开,化作了一条银白色的软剑。 “完颜雍,放开李安,今日这事全赖我的错,我自当亲自给你赔罪,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我四季茶馆赔了!” “银子?” 完颜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残忍无比,“脱小姐,都说你才智无双,今日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叫放了李安,你知不知道李安可是我金鞑王朝的大敌,杀了李安,大渊朝还有谁能阻挡我金鞑铁骑的脚步,现在你告诉我放了他,你难道不觉得可笑?” “用银子买李安的命,你知道李安的命有多值钱吗?” 脱清冷见状,也知道完颜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李安,既然如此,也不再多言,手中的软剑一闪,径直朝李安而去,意图解开李安的骨鞭。 “脱清冷,你别给脸不要脸!” 完颜雍真的怒了,伸手一抓,隔空将裂嘴女的撑花油纸伞抓在手中,伸手握住伞柄,一把细刀便被拔了出来,这把撑花油纸伞就是一把细刀。 当完颜雍有了刀,他就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他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想想也是,能统领北地猎鹰堂的头目,怎么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呢? 完颜雍提刀而来,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冷了起来。 脱清冷脸色微微一变,仅仅是一眼,她就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厌恶的家伙,原来也是一个实力超群的剑客,她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没了胜算。 脱清冷的软剑也绝非是凡品,师承一位用剑高手,一位仅次于大渊剑神的高手,即便是她只学了三分,可依然不是谁都敌过的,可现在她竟然感觉到自己远不是眼前完颜雍的对手。 “脱小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收了剑,退后十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依旧是我的朋友,四季茶馆也依旧是我金鞑王朝的朋友,这件事你自己选择。” 这算是完颜雍给脱清冷最后的机会,一旦真的动了刀剑,那这件事就万万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脱清冷思索片刻,仿佛是在心里彻底决断了什么,“我已经选择了,放了李安,这件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好,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就怪我无情了!” 完颜雍将手中这把又细又长的刀高高抬起,指着脱清冷,“托小姐,今日我要让你知道你学的那些东西,对于我猎鹰堂的刀而言,不过是一点皮毛而已,我让你三剑,三剑后我要你的肩膀。” 脱清冷两条黛眉微微一蹙,严阵以待。 完颜雍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细刀放到胸前,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突然乍起,脱清冷手中的软剑猛地朝完颜雍刺去,两人距离不过五步左右的样子,那软剑快的犹如一条游蛇,连空气都被割得烈烈作响。 “锵!” 可这蓄势待发的一剑,竟然被完颜雍挡住了。 完颜雍轻轻一甩细刀,就弹开了脱清冷的软剑,可就在弹开的瞬间,那条软剑仿佛瞬间开了灵智,轻轻一弯折,径直朝完颜雍的肋下划去。 若是刺中,必然是开膛破肚的结果。 软剑虽软,却不宜折。 可完颜雍似乎早就意料到了,陡然间伸出两指,凌空夹住了脱清冷的软剑,就这么两根手指,竟然让脱清冷连软剑都抽不出来。 “脱小姐,你还有两剑。”完颜雍一脸坏笑道。 “松开!” 脱清冷猛地抽回软剑,巨大的力量瞬间一泻千里,整个人差点支撑不住身体,愣是踉踉跄跄的后退了数步才停住。 完颜雍摇头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别说是让你三剑,就是让你十剑,你也伤不了我。” “废话少说,看剑!” 脱清冷猛地挥舞出软剑,再度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杀招,一道的剑光犹如漫天飞舞的雪花,瞬间包裹在完颜雍的周身。 可面对漫天剑光,完颜雍丝毫不理,依旧是伸出两指便在这漫天剑光中夹住了脱清冷的软剑。 “第二剑,你还有最后一剑。” 完颜雍傲慢的笑了笑,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 脱清冷已然深知自己根本不是完颜雍的对手,可远处的李安被困在白骨长鞭中,这如何让她袖手旁观。 可当她再次施展出软剑时,一道黑色寒芒直逼过来。 面对这道黑色寒芒,她连闪避都做不到,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 “噗!” 一道血箭从她的肩膀上炸裂开来,仿佛绽放出一朵冬天的梅花。 完颜雍提刀而立,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玩了,所以提前动手了,下一刀,我要你的另一个肩膀。” 就在他即将动手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充满霸道气息的冷喝声,“喂,本王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废物东西在这里叫嚣,本王带来的女人也是你能动的!” 第403章 刀芒大盛! 此言一出。 刚刚举起细刀的完颜雍此刻却放下了刀,侧脸望向了身后,只见李安身上的白骨长鞭一节一节的松开,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中。 “啊,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怎么能控制我的白骨长鞭!”裂嘴女大惊失色,忍不住大叫一声。 李安笑了笑,“我早就问过你,你是不是修行的佛宗武道,可你不说,那本王只能自己亲自试上一试了,果然,还真的是佛宗武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佛宗武道,你不是佛敌吗?”事到如今,裂嘴女依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正如你所言的,本王是佛敌不假,可同样也会佛宗武学。” 李安淡然一笑,反手像白骨长鞭甩向了裂嘴女,裂嘴女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反而被自己的白骨长鞭缠绕了起来。 “本王先收拾了你的主子,然后再将你凌迟处死。” 说完这话,李安一步步的走向了完颜雍,殊不知,此时的完颜雍一脸懵逼,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李安竟然会佛宗武学,还能控制裂嘴女的白骨长鞭。 裂嘴女的白骨长鞭可是神山老者赐予的,连她的一身武学都是神山老者所赐,即便是完颜雍都不敢保证能在裂嘴女的手上讨到什么便宜,可转眼间就被李安轻易的击败了。 完颜雍脸色阴沉,身上的白衣也开始不自觉的烈烈作响,五根手指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细刀,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安,一步步朝他走来。 李安目光如澈,拖着唐刀慢慢走来,走得很慢,任由刀刃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虽然走得很慢,不过脚下却仿佛踩在了碧波之上,每一个脚步都溅起道道光辉,隐约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仰视感。 “好强大的内力!” 脱清冷看着李安,不由得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武道至强,他是真的做到了武道至强,这就是李安的真实实力吗?” 连完颜雍都不禁沉浸在李安的恐怖威势之下。 片刻后,李安停住了脚步,就停在距离完颜雍不过十步的地方,满脸尽是难以描述的杀意。 完颜雍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李安,你当真是狂妄至极了,你可知道你刚刚杀死的两位皆是我猎鹰堂的顶尖刀客,你可知道他们是谁的徒弟?你真敢杀他们?”天籁小说网 “杀了,你能奈我何?猪狗一般的东西,死不足惜,不过能教出这种废物的师父,恐怕也强不到哪里去,只可惜他们的师父不在这里,否则,我送他们师徒在地下团聚。” 李安淡然一笑,“更何况他们杀了我大渊的百姓,已经犯了本王的底线,他们必死无疑,不过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行为应该都是受你所指派吧?” “是又如何?” 完颜雍一脸不以为意。 自认从未遇到过对手,哪怕是眼前的李安,他都自信的觉得自己能有一战之力,心中毫无畏惧,面对李安,自然也是变得猖狂起来。 “小子,你是我见过敢在本王面前放狠话的第一人,比本王还要狂,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像不像你的嘴一样这么硬气。” 李安摇了摇头,眼眸中冒出一丝丝轻蔑,“也难怪,就你这种废物也就是只敢对女人动手,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屎都要被打出来了。” “算了,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过来领死吧!” 说要这话,他持刀而立,对着完颜雍做了一个“过来”的动作。 “好!” 完颜雍一甩细刀,一抹血迹洒落地面,面露狰狞,“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正好送你上路!” 此刻,两人相距不过十步之间,瞬息可至。 此时,脱清冷紧紧的攥着双手,眼睛通红,红唇颤抖,怀里如同揣了一个兔子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就在刚刚,她亲自感受了一下完颜雍的可怕实力,那种强大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像是面对一位神一样,根本就不是对手,甚至连出手都是一种对方的赐予。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李安越发的担忧起来。 今日李安若是败了,必然死在完颜雍的手上,而她也决计头脱不了死亡的结果,恐怕就连她背后的四季茶馆,也必然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四季茶馆数以万计的性命。 赢了,不一定会是一条光明大道,可输了,那将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脱清冷满脸复杂的望着李安,目不转睛,眼含泪光,担忧道:“李安,李安,你可一定要打赢呀,一定要赢,一定呀!” 尽管连她自己都感觉李安未必会赢。 毕竟,刚刚她可是亲身体验过完颜雍的可怕。 此时。 手握细刀的完颜雍脸色沉如黑水,目光冰冷如寒冰,就这么盯着李安,摇头笑了笑,“李安,说实话,我真的替你感觉到惋惜,你年纪轻轻,名冠天下,以弱冠之年,荣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位,力挽大渊狂澜于大厦将倾,即便是放在我金鞑王朝,那可是能与当今四太子并驾齐驱之人。” “如果再给你十年,就十年,不,可能不需要十年,你必然可以以偏师之威,与我金鞑王朝分庭抗礼,可惜,你不该来我的地盘捣乱,更不该只身一人来找死。” “不过,既然天道垂青我金鞑王朝,让你一人来送死,那我就替大渊朝解决了你这个大敌,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话音一落,只见他身上气势大盛,手中的细刀幻化出道道黑色刀芒,顿时就见到双手握住细刀,将刀刃高高举过头顶,刹那之间,刀芒大盛,径直朝李安劈了过去。 “哼!” “雕虫小技,佛宗看来也没有把万剑归宗全部交给你们嘛,要不然也不会搞出这种剑不剑,刀不刀的东西。” 李安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一顾,嘴角微微上翘,满是拿捏之意。 “好大盛的刀芒,这也太可怕了吧!” 望着漫天刀芒,脱清冷再次被震惊了,如果是换了自己,那自己恐怕瞬间就被撕成碎片了。 她已然彻底被完颜雍的武道惊诧到了,果然,这个家伙一直在藏拙,一直在藏拙,骗过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金鞑公子而已,殊不知他是整个献俘城最可怕的存在。 “垃圾,给本王破!” 李安只是抬头瞥了一眼,眼皮都不曾抬起,抬手就朝着漫天刀芒抓了过去。 就这么徒手抓了过去。 “轰!” 刀芒随即应声而碎,化作了无数块碎片四散而飞,即便是碎片已经是带着完颜雍的刀意,依旧是锋利无比,所过之处,万物皆是彻底化作了粉末。 见到这一幕,脱清冷当即惊道:“这……这是什么手段,徒手破刀意?” 要知道,脱清冷可是用剑高手,刚刚抬手之间,所施展出来的万道刀芒,里面可是有完颜雍的刀意,这刀意足以将一座山岳劈成两半,而且这刀意已经是有了远古的气息,甚是可怕。 可就是这么可怕的刀意,竟然李安这般轻易的就破解了。 相反,即便是完颜雍也是心头一惊,继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呀,有点本事,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李安大人,难怪敢只身一人来我的地盘,厉害,厉害呀!” 完颜雍刚刚说完,紧随而至的是一声,“破风!” 只见他双手握刀,一只手握住刀刃,狠狠地划开了手掌,一时间鲜血淋漓,可那柄细刀却在他的手上爆闪出道道黑色光柱,光柱闪耀,如一根根立柱。 刹那间,天地异变,飞沙走石。 以他为中心的方圆百米之内,凭空刮起阵阵诡异飓风,飓风愈演愈烈,吹得天地都晃动,整个院子更是颤颤巍巍,随时可能有倾覆的可能。 地上的一块块石板也如同薄膜一般被轻而易举的掀起,在飓风的卷起之下,最终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刀,这柄大刀均是他的内力所化,带着无边的恐怖之力。 此刻。 饶是脱清冷早有准备,依旧是被惊的不轻,身形也被周围的风吹得一个趔趄,几乎差点站不稳。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武道?” 再看完颜雍傲然的屹立在半空之中,脸上写满了得意,望着李安仿佛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一般,“哈哈哈,李安,你就是再强,我也不信你能破了我的破风!” 此言一出,那柄内力所化之刀裹携着无尽的狂风,犹如一头巨龙嘶吼着,狠狠地朝李安席卷而去。 刀锋所过之处,连地面上都被刮起一道道半寸深的壕沟。 这场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眨眼之间,李安已经被刀势所锁定,避不可避,逃无可逃。 连天地都被这股可怕的刀势之力惊变,更别提一个大活人了。 “李安,你输了,你彻底输了,下辈子记住别这么嚣张!” 可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道金光陡然升起,随后就看到一道身形好似龙腾四海,九霄云天一般,飞摇直上青天外。 伴随着道道金光,那柄刀势仿佛雪遇春晖,火与若水,一点点的在消散,至于那些飓风更是原地消散。 “猴子就是猴子,就算是穿上衣服,扮成人也学不了人形,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刀芒大盛!” “给本王起!” 下一刻。 万道金色刀势从李安的唐刀之上迸发而出,呼啸着朝着完颜雍的刀锋涌了过去。 第404章 天下弑神第一人! “他……他挡住了?” 望着眼前腾空而起的那道身影,完颜雍彻底懵了。 明明自己已经放出大招,准备结果了这个家伙,可为什么他没死? 还破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大招? 这究竟是怎么一个回事? 完颜雍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害怕。 可不只是他,连远处的脱清冷也是被惊的面露骇色,双手捂着嘴巴,恐惧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她是真的害怕了。 望着眼前半空中,如同天神降世般的那道身影,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这怎么可能!” 完颜雍脸上刚刚狰狞的笑容再一次僵住,在觉察出头顶上密密麻麻的金色刀芒直奔自己而来时,顿时大惊,暗道一声不好,迅速朝后避去。 “轰!” 万道金色刀芒轰然落下,直接落到了他的头顶之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随后整个人弹射出去。 可即便是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恐怖的刀芒的威势还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弹飞出去的完颜雍再度喷出一道血箭,整个人被打飞在地上。 这一刻。 望着漫天刀芒,犹如神迹再现的可怕景象,脱清冷的脸色已经彻底被惊骇所覆盖了。 他原本以为李安可能会被完颜雍所击败,即便是杀不了,也必然是受伤无疑了,这已经是她最好的打算了。 可谁曾想到,李安非但是没事,反而抬手破了完颜雍的大招,在自己面前展现了一招神迹,万道金色刀芒齐齐落地的可怕景象。 “他怎么这么厉害!” 脱清冷一脸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她刚刚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对李安屡次出言不逊,多亏李安心情不错,自己运气足够逆天,否则就算是在四季茶馆杀了自己,也无人能阻拦他。 “噗!” 倒在地上的完颜雍再度一口血箭喷出,随后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身白衣已经是粘满了灰尘和血迹,破破烂烂,像是乞丐服,他抬起头,眼眸中已经充满了恐惧,“你……你怎么会破风之势,这可是神山老者的绝杀之招,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会,而且威力更强!” 他亲眼目睹过神山老者施展出此招,就当着他的面,抬手一展,万道刀芒大盛,所落之地,万物不存,当时他已经觉得是天降神迹了,让他惊的一生震撼。 可今日见到李安施展这一招,他才知道什么叫神迹! 万道金色刀芒齐齐升空,然后轰然落下。 现在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依旧感觉到自己灵魂都在战栗。 若非是他刚刚用心血燃烧内力拼了命的逃开,恐怕他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仅仅是刀芒的势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哼!” “本王告诉你,这压根不叫什么破风,这一招的真正名字应该是叫万剑归宗。”李安背手而立,居高临下冷冷的俯视着他。 “万……万剑归宗?”完颜雍一脸痴痴呆呆的模样。 李安轻蔑一笑,“我早就说过,你们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猴子而已。即便是装得再像,也改变不了你们畜牲的本质。” 听到如此辱骂的话,可完颜雍却没有丝毫恼怒,脸上的惧色始终消散不去。 完颜雍看的真切,随后像是想起什么来,脸色陡然再变,惊骇道:“你……你这武道有佛宗的味道,你莫非还是佛宗弟子不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刚刚已经被惊的里外皆糊的脱清冷再一次被惊到了。 李安还是佛宗弟子? 这怎么可能! 李安与佛宗可是生死大敌,乃是举世皆知的佛敌,是受到佛宗千里追杀令的人,怎么可能是佛宗弟子,这绝不可能! 四季茶馆号称知晓万物,话语天下,可却依旧不知道李安竟然还是佛宗弟子的事,这可以称得上是天大的惊闻。 更何况,佛宗武学乃是世间第一武学,自古就有天下武学出佛宗的话,佛宗武学神秘,强大,是世间修行武道之人最向往的地方,就算是当今陛下也是修行不到佛宗武学的,更何况李安只是一个摄政王而已。 再加上,李安的武道向来刚猛霸道,若是真的修行了佛宗武学,岂不是瞬间拥有了双倍战力,进可攻,退可守,攻,则所向披靡,守,则万物不破。 大渊摄政王,佛宗高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今日种种可谓是彻底刷新了脱清冷的世界观,几度让她惊的昏阙。 这实在是李安带给她的震惊,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让她实在是难以接受,可又不得不接受的无奈。 在此之前,她脑海中对李安的实力猜测,不过是武道至强,兵法韬略无双的带兵大将而已,可万万没有想到,在与完颜雍的交手后,一招就破了他的绝招,又展现了一波神迹,简直是骇人听闻。 然而,李安只是摇了摇头,轻笑道:“佛宗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王称兄道弟,本王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将佛宗斩草除根,以为这些秃驴会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安分守己,吃斋念佛,可没想到,这些老秃驴还是狼子野心,竟然养出你们这些恶狼!” 完颜雍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忽然额头一低,嘴里发出刺耳的桀桀声,“李安,不管你不是佛宗弟子,今日你也必须要死,真的以为会佛宗武学就能天下无敌了?”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告诉你,我还并没有使出全力!” 李安点头哦了一声,表情冷漠如寒冰,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莫非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都使出来好了。” “本王若是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听到这话,完颜雍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震怒不已,一字一句道:“李安,你未免也太猖狂了,猖狂到无法无边的地步了!” “别以为你的武道至强就可以为所欲为,称王称霸,可我告诉你,这世上不仅仅有武道一途,还有一种乃是至高无上的术法,凌驾于武道之上。” 话音一落。 完颜雍抬手捏了一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一声暴喝,“请,仙人!” 声音高昂且尖锐,拖着长长的尾音。 下一刻。 一股黑气从天而降,如同一团黑色的烟雾砸到了完颜雍的头顶之上,瞬间将他包裹起来,整个人彻底淹没在黑气之中。 可随后,天地再次陡变,凭空刮起一阵恶风,瞬间将整个天地吹得要飘起。 狂风之中,一声声野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这声音也是诡异的很,像是什么动物被踩中了尾巴的那种叫法,听着极为瘆人。 看脱清冷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真的是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牙齿也被这声音刺激的酸疼难耐。 待到黑气散尽。 只见那最后一团黑气彻底被完颜雍吞入腹中,真的是用口吞入腹中,整个人彻底与黑气融为一体,浑身上下煞气弥漫。 再看向完颜雍的脸时,李安惊奇的发现他的五官竟然在变幻不停,一会是个人的面孔,一会却又化作了一个黄鼠狼的面孔。 尤其是那对瞳孔,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瞳孔了,而是野兽的。 绿油油的瞳孔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很显然,这团黑气应该是某种邪术。 一种可以沟通邪神的秘术。 众所周知,金鞑人与大渊朝的百姓信奉的仙神不同,大渊百姓信服满天诸神佛,而金鞑人则是信奉他们的长生天,长生天中的诸神,也就成了他们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显然,完颜雍是使用了秘术,请长生天的邪神降世附体,以求可以使用邪神的无上邪力。 “这是什么?” 脱清冷不知何时跑到了李安身边,一脸惊讶的问道。23sk. 李安看了一眼脱清冷,“是金鞑人信奉的邪神,跟我们大渊朝的百姓信奉的漫天诸神佛不同,金鞑人信奉的是长生天的邪神,这些邪神皆是一些动物成精,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精怪。” 脱清冷恍然大悟,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李安,你可要小心一点,我们四季茶馆曾经也查到过金鞑人利用他们的邪神请下来一些精怪上身,帮助他们的士兵,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一些强悍的力量,这些士兵个个悍不畏死,而且拥有一部分邪神的力量,甚是难缠。” 李安却只是笑而不语,似乎早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眼前完颜雍的变化的确是令人恐怖,尤其是刚刚黑烟密布,狂风大作的景象甚是恐怖。 脱清冷不禁看了看李安。 刚刚平息下的心脏,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既然请来了邪神附体,那力量恐怕已经接近了神。 这可如何抵挡? 区区凡人,岂能与神比肩? 此刻。 完颜雍整个人慢慢浮到了半空中,犹如一尊真神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安,浑身上下妖气冲天,煞气弥漫,嘴巴微张,一道无比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凡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我真神作对,你是不是活腻了!” 话虽然是从完颜雍的口中说出,可显然是他附体的邪神说的话,只不过是借助了完颜雍的口说出罢了。 “哼!” “真神,就你一个畜生成精,一个小小的精怪,也敢自称为真神,真是可笑之极。”李安轻蔑一声,脸上写满了轻蔑与不屑,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大胆凡人,你真是狂妄之极,不知死活,你可知道与神作对的下场!”完颜雍瞬间勃然大怒,绿油油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下场本王不知,不过说实话,本王看上了你的金丹,倘若你能方双手奉上,本王兴许一高兴会饶你的性命!”李安负手而立,冷冷的说道。 听到这话,身后的脱清冷顿时被吓得一个趔趄,她万万没想到李安竟然说出如此狂妄之言,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狂妄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普天之下敢对神说出这样的话的,李安绝对是唯一一人。 而且还还辱骂对方是孽畜成精,小小精怪,还要对方的金丹,这简直是太吓人了。 “大胆!” “好,区区一介凡人,竟然如此狂妄,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神就替天收了你!” 完颜雍体内的邪神也是勃然大怒,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从前每一次下凡之后受到的皆是万人敬仰,万人膜拜,可今天竟然被人屡次辱骂。 “好,如你所愿,今日本王就斩了你的邪神,断了你千年道行!” 李安踏前一步,正欲纵身一战。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托清冷的惊呼声,“李安,别……别去哦,那是神!是神呀!” 李安浑然不惧,冷哼一声,“神又如何?今日本王就做天下弑神第一人!” 第405章 仙人之上,一换一,仙人之下,我无敌! 弑神第一人! 那种傲然无畏是刻在骨子的,绝不是装出来的。 此时,脱清冷瞪大了双眼,却也同时将那道背影深深的刻画在了脑海之中。 半空之上。 完颜雍浑身黑气散布,如同一道道涟漪,脚踏虚空而不落,狞笑的盯着李安,“凡人,本神很佩服你的勇气,你是本神第一个打心底里佩服的凡人,所以,本神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现在跪地求饶,答应用香火侍奉本神,本神就饶了你。” 这已经算是完颜雍体内邪神在对李安一介凡人让步了。 按理来说,借坡下驴是最好的选择。 可李安偏偏不。 “畜牲,要打就打,费什么话!” 李安负手而立,竟然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好狂妄的家伙!” 完颜雍怒极反笑,眼眸中绿光大盛,双手齐齐合十,伴随着他分开手掌的动作,一道黑色的光柱慢慢凝聚而现,最终竟然化作了一柄利剑。 虽然是利剑,却黑如墨,亮如光,煞气冲天。 “凡人,这是本神的本命兵器,乃是本神的脊骨所化,本神赐它神之剑,不过它不曾斩杀过一个凡人,你是第一个,你应该为能死在它的手上而高兴。” 完颜雍双手捧着神之剑,满脸都是怜爱的模样。 “真是难听的名字,我看你应该没读过书吧?”李安忽然开口。 这话把完颜雍问愣了,也就是他身上的那尊邪神,一下子问愣了,尴尬的咳嗽一声,“本神修行千年,世间万物,任何东西都难逃本神的耳目。” “我问你读过书吗?”李安又问道。 完颜雍脸色微冽,“本神斩魂去魄,受尽人间香火,已经是长生不老之身,不老,不死,不灭,与天地同生共存。” 李安摇了摇头,“我问你,你读过书吗?” 沉默片刻,完颜雍沉声道:“没有,如何?” “怪不得能起这么难以入耳的名字。”李安一脸坏坏的笑道。 完颜雍也注意到了李安脸上表情的变化,顿时怒火攻心,“小子,你敢耻笑本神,找死!” “神之剑!”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神之剑也立刻发出了一声嘶鸣。 随之,整个人握紧神之剑,纵身朝李安袭杀而来。 他的速度很快,身后卷起一团黑气。 托清冷就躲在李安的背后,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看到一柄黑剑已经接近了李安的脖颈。 而李安仿佛是被吓蒙了一般。 就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脱清冷不禁心头一颤,却也不敢开口,只是使劲的推搡着李安提醒他出手抵挡。 可李安却依旧是一动不动。 脱清冷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李安,小心!” 这柄黑色的长剑乃是完颜雍身上的邪神的脊骨所化,是邪神本体的神力祭练而成,不知道祭练了多少年了,看似是虚影,可却带着浓烈的煞气,其威力就是刺穿一座城池也是轻而易举。 “当!” 黑色长剑准确无误的击中了李安的胸前,刹那间,火星四溅,声势浩大无边,竟然是金石撞击之声。 可却并未触及到李安的胸膛,而是在距离李安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仿佛撞上了什么坚固之物,难以刺穿。 “咦!” “这……这怎么可能?” 完颜雍的表情陡变一变。 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李安。 竟然杀不了他!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 饶是完颜雍也开始了怀疑人生。 自己祭练千年的神之剑,竟然没有刺破的护身内力,这怎么可能。 这柄神之剑,就是面对真神也有一战之力,怎么可能连一个凡人的护身内力都刺不破。 难道这小子有什么天地异宝护体不成?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冷笑一声,“神之剑,呵呵呵,这就是神之剑吗,真是弱的可笑!” “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仙人之下,我最强!” 话音一落,他猛地抬起手,一把就抓住了那柄神之剑的剑柄,啪的一声,剑刃被生生捏碎。 “啊!” “我的神之剑!” 完颜雍脸色剧烈一变,下意识的就要收回神之剑,可随着李安捏碎了剑刃,整个剑身好似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开始寸寸俱裂。 “噗!” 神之剑乃是完颜雍背后的邪神脊骨所化,剑都碎了,他又岂能无恙,反噬之力直接将他神魂都伤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强,绝不可能!” 完颜雍强撑着身子,脸色惨白如雪,身上的煞气都被削弱了不小,几乎都要了崩溃的边缘。 李安冷哼一声,“畜牲,你记住了,本王乃是大渊摄政王,奉天承运,既寿永昌,天子赐福,万民拥戴,乃是天地所赐,你一个区区邪神也想与本王为敌,简直是可笑至极。” “仙人之上,一换一,仙人之下,我无敌!” 听到这话,完颜雍脸色再度剧烈一变,下意识的就要退后,然而李安已经出手了。 一拳打出。 拳风赫赫,威势滔天。 完颜雍不得不抬手硬接李安轰出的一拳。 就一拳。 好似山岳落地,万钧之势! 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砸落到了地面上。 “轰!” 地面为之一震,随即便是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脱清冷忽然感觉脚下大地一阵晃动,身形不稳,不由得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慌,半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想不到,连神都不是李安的对手,一拳就被轻易打败了。 待到烟尘散去。 地面上多了一个半米的大坑,一个浑身布满尘土,狼狈不堪的人从坑中爬了出来,一抬头,眼前就多了一道身影,“你怎么会这么强?” 李安冷漠的俯视着他,“不是本王太强,而是你们太弱了,区区一个成了精的畜牲,也敢与本王为敌,我李安单手便可轻易将你镇压在此处!” “好,李安,本神记住你了,你今日亵渎神灵,早晚必遭天谴。” 完颜雍背后的邪神也看出李安不是好对付的,作为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深知对敌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良策,自然不会再跟李安纠缠下去。 殊不知,在他的心里已经对李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有弑神之力。 既然如此,那还是早点离开吧。 也不管什么脸面了。 其实,对于这些老怪物根本不在乎什么脸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 可逃归逃,狠话必须留! 完颜雍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高傲的模样,一字一句的说道:“好,李安,本神记住你了,今日就此为止,来日再遇到本神,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来日?” 李安听到这两个字,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本王从来都不记仇,因为本王有仇,当场就报了。” “所以,今日你必须死!” 话音一落,李安抬起拳头,猛然落下,在其周身,瞬间形成了一道金色光膜,隐隐化作了一座金钟,整个人更是犹如九天之际落下的一颗陨石。 “凡人,你欺人太甚,本神今日就是拼了千年的道行,也要杀了你!” “给本神死去!” 完颜雍怒喝一声,满腔愤怒倾泻而出,整个下半身化作了一团黑气,裹携着无尽的煞气,径直朝李安迎了上去。 在他的身后,那些溢出来的煞气竟然慢慢映射出一头巨大的黄鼠狼,黄鼠狼尖嘴獠牙,满脸狰狞,眸光血红,怒吼连连,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 “轰!” 完颜雍在暴怒之下,面孔彻底化作了黄鼠狼的模样,尖嘴獠牙,凶恶无比,抬手一抓,手掌随即化作利爪朝着李安抓了过来,好似五根利刃,撕裂空气,威势赫赫。 脱清冷看的都失了神,已经吓得快要虚脱了。 这不是在做梦吧? 人怎么会化作了妖? 这已经彻彻底底的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妖存在? 这不是杂记里的传说吗? 怎么会成了现实。 脱清冷蹲在地上,虽然心里恐惧万分,可还是忍不住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来的好!” 李安昂头长啸,身形不退反迎,变拳为抓,以手对爪,一把就抓住了完颜雍的手臂,猛地一拽,随后狠狠地丢了出去。 这一招,再度打了一个完颜雍的一个措手不及,可幻化真身的他,也丝毫不惧,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刚要再度出手反击,可眸子里却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个巨大的拳头出现在眼前,惊的他眉头一皱,“不好!” 可惜,太晚了。 李安这一拳,好似踏碎山河,声威压天,拳头之上,金光流转,拳风未至,可破袭之音,却响彻天地之间,惊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轰!” 这一拳可谓是结结实实的打向了迎面而来的完颜雍。 金色的拳光与锋利的爪子轰然间便碰撞到了一起,随即无边的劲力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几乎在同时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继而一股震耳欲聋的音爆在两人之间,陡然响起。 “砰!” 恐怖的冲击力再度朝着完颜雍席卷而来,直接将其震飞了出去,这一次他显然没有上次那么幸运,整个人躺在地上,满口的鲜血不停的喷涌而出。 此时躺在地上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刚的一招,几乎用了全部的力量,哪怕是面对一位真神,也有一战之力,却没想到,却被一个凡人一拳给轻易破了。 突然一道冰冷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朝他包裹而去。 “不好!”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炸响。 “给我死!” 李安的声音无比冷漠,好似地狱杀神降临一般,一拳重重的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完颜雍再次喷出一口老血,胸膛直接爆裂开来,化作了一个血洞。 在李安这一拳之下,他的整个心脏都生生的被打爆了,五脏六腑皆被恐怖的劲力撕成了碎片。 “噗通!” 完颜雍彻底躺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呈现出惊恐,畏惧,还有不可置信。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颗金色的舍利子落到了他的面前,一团团业火从舍利子中喷洒出来,落到了完颜雍的尸体上,便开始了燃烧。 可佛宗的业火不仅仅是燃烧肉体,连灵魂都要受到灼烧,直到肉体和灵魂全部烧尽为止。 即便是现在,附在完颜雍身上的邪神还在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败了也不会死的,当看到那枚舍利子时,心里不由得升腾出一丝不好的念头。 可已经来不及了,当他的神魂触碰到业火之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啊,竟然是业火,你怎么会有业火,还有,这你怎么会有佛宗的舍利子!” “疼死我了,你不能杀我,我有千年道行,你不能杀我,我要是死了,我的师傅和师兄们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啊,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只要你饶了我,我离开此地,我绝不再踏足中原一步。” 李安无比冷漠的望着在业火中燃烧的那只黄鼠狼,嘴角轻轻上挑,“太晚了,今日我就让你知道,胆敢踏足我中原半步,这就是下场!” “啊啊啊……” 业火中,那只黄鼠狼彻底被烧化了。 金鞑人的一尊邪神,前后交手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而已,已然身死道消。 第406章 四季茶馆的幕后之人 这事,总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谁能想到,凶名赫赫的猎鹰堂位于北地的一个最大据点,竟然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据点内的猎鹰堂高手,包括大头目完颜雍,三大高手,以及各种刀客,全都殒命,最惨的莫过于完颜雍了,尸骨都被烧成了碳灰。 整个药铺可谓是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李安也没客气,立刻令岳破虏带兵前来,将整个药铺封锁起来,从中查找有用的情报。 就在李安忙忙碌碌个不停时,脱清冷小心翼翼的靠了上来,不知是畏惧李安,还是崇拜李安,此时的脱清冷好似是换了一个人,淑女的有些过头了。 “李……王爷,我家老祖宗来了,想拜访王爷,不知王爷能否赏个薄面,成全小女子这个要求。”脱清冷羞涩的像一朵娇羞欲滴的花苞。 李安看了她一眼,“本王没空。” 脱清冷似乎早有准备,怯怯道:“老祖宗知道王爷兵强马壮,可唯独缺粮草兵甲,这次老祖宗特地为王爷带来了您所需要的东西,以解王爷眼下的燃眉之急,也算是我们四季茶馆为大渊朝收复失地,重现大渊之势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样一来,李安尴尬了,刚刚可是义正言辞的回绝了,可不料脱清冷算是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软肋。 而且是捏的死死的! “这个……”李安还想挣扎一下,可侧脸的瞬间,周围一众武将,岳破虏,韩忠虎他们全都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这一道道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就差点用眼神在说,“王爷,眼下军中缺粮缺甲,那怕是为了弟兄们,您也委屈一下,实在不行,您就奉献了自己得了。” 李安脸色一冷,咳嗽几声,再度说道:“那恐怕是……” 不等他说完,脱清冷又朝他丢了一计重磅炸弹,“我家老祖宗此次可是带了百万担粮秣,还有兵甲装备,希望可以为王爷尽一份力。” 这下,李安也只好妥协了,当他转身的瞬间,看到自己麾下的将士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安看着他们“坏笑”的嘴角,心里就有点难过。 那有这样的部下,竟然用自己老大去换粮草,还这么高兴。 他还不知道,这些混小子还有后手。 李安来到药铺的门口,此时整个药铺都被百骑甲士和神火军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可唯独门口停了一辆四季茶馆的马车。 李安本想乘马,却惊讶的发现没有马,这些百骑甲士和神火军全都是步行来的,无奈之下,李安只好与脱清冷一同上了马车。 这个细节,想都不想,定然是贾道途搞的鬼,这些将领也脱不了干系。 在四季茶馆的马车上。 李安与脱清冷并列落座,两个人一路无语,李安更是如坐针毡,只能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借此缓解尴尬。23sk. 可脱清冷显然不想这么“放过”他,笑盈盈的一直盯着李安,“王爷,今日小女子才知道王爷竟然这么厉害,您现在就是我最崇拜的英雄。” 李安点点头,“只不过是侥幸而已。” “真的是侥幸吗?” 脱清冷眨着大眼睛,一脸崇拜道:“王爷武道至强,一拳就击飞了那个金鞑邪神,真是厉害极了,我还一直担心王爷会输,结果王爷轻易的就斩杀了那个金鞑邪神。” “还有那三个杀手,他们可都是江湖杀手榜上鼎鼎大名的杀手,结果还是被王爷轻易斩杀。” “还有那个……” 李安一脸尴尬的听着脱清冷如数家珍般的在讲解自己有多么厉害,说的李安自己都脸红了。 虽然他一脸疲惫,可听到有人自己夸赞自己,还是一个漂亮女人,心里自然也是一丝喜色,眉宇之间隐约有些欢喜。 不仅仅是有漂亮女人夸赞自己,关键还是自己这一次屠灭了金鞑猎鹰堂的一个据点,可是把献俘城一个定时炸弹给拔除了,起码在数年之内,金鞑人是无法再组建这么一支细作据点的。 据点是好建立,可那些杀手和刀客不是那么容易召集的。 别看那些刀客被李安轻易诛杀,可是若是放在江湖上,也是一顶一的顶尖高手,就这些刀客组成的团体,足以将大渊朝一个小门派轻易碾压了。 更有意外之喜,四季茶馆背后的那个老祖宗来了,还送了李安一份大礼,毫无疑问,四季茶馆这是在向自己示好,结一个善缘。 果然是商人重利,轻离别。 在约莫听了脱清冷半个时辰的崇拜之言后,马车终于在四季茶馆的门口停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位老者还有一干人等在等候了,看起来应该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马车一停,就看到一位老者龙行虎步,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双膝下跪,“老朽脱春秋拜见大渊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四季茶馆的随从也纷纷跪地磕头,表现的无比尊敬。 李安走下马车,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敬畏的低下头,连仰视都不敢。 可他知道,他们敬畏的是自己的武道,绝不是自己的身份,若是换了其他王爷到场,这位四季茶馆幕后的老祖宗,或许都不会出来,因为他不配。 这个世界是讲究实力的,谁的实力强,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 “诸位请起。” 李安亲手将四季茶馆的老祖宗扶起,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带着厚礼前来。 四季茶馆的老祖宗起身后,依旧双手抱拳,“我这老头子这是左等右等,总算是等到了王爷大人大驾光临呀。” “脱老爷子客气了。” 李安笑了笑,目光落到了脱老爷子身后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生面孔,而且个个气势不凡,内力涌动,应该是一品高手之上,尤其是一个年轻人,一身紫色长袍,手配长剑,眉宇之间,剑意纵横,应该是一位用剑高手。 只不过此人似乎对自己很有敌意,目光盯着自己,隐约有挑衅的意味。 “脱老爷子,这位是?” 李安当即开口问道。 脱老爷子哈哈一笑,“启禀王爷,他是我一位故友的公子,名叫顾言,自幼就在我家中长大,与我的孩子无异。” 李安立刻就明白了,看来他是将自己当成了情敌。 尤其是向来孤傲的脱清冷对自己的态度是那么的讨好,而他又是跟脱清冷自幼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当看到自己爱慕之人对另一个男人如此讨好,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 李安对着顾言一点头,算是致意,可没想到顾言只是冷哼一声,侧过眼去。 这一幕恰好落到了脱清冷的眼中,吓得脱清冷脸色大变。 在场的这些人当中,只有她见识过李安的恐怖实力,若是激怒了李安,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是他的老祖宗,就是整个四季茶馆的覆灭,也不过是在举手之间。 脱清冷立刻对顾言一皱眉,表达自己的不满。 果然,顾言一见到脱清冷对自己皱眉,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似乎觉察到了周围气氛的诡异,脱老爷子笑着赶紧请李安道:“王爷,外面风大,到我的四季茶馆喝一杯清茶,暖暖身子,王爷这边请。” “好!” 李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言,笑道:“脱老爷子,那本王就叨扰了。” “王爷,请。”脱老爷子无比热情的领着李安进了四季茶馆的顶楼,然后又安排人奉茶。 还是那个地方,只不过这次李安坐到了上位,喝了一口茶,点头道:“好茶,不错。” 听到这话,脱老爷子眼前一亮,立刻说道:“原来王爷喜欢喝仙人指,那正好,回头你走的时候给您带上点。” 一旁的脱清冷撅着嘴巴,说道:“老祖宗,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仙人指可是你平时最看重的东西,即便是上次朝廷那么多大员来府上,你都没舍得拿出来。” 这话说的脱老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茶跟人一样,什么样的人喝什么样的茶,王爷地位尊崇,身份尊贵,只有这仙人指才能配得上王爷。” 顾言却是冷不丁的哼了一声,借机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李安摇了摇头,装着没看见,对于这种人,他实在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两者的地位实力差距如此悬殊,好比云里之别,若与他一般见识,反而坠了自己的身份。 “这次,脱老爷子为本王解决了眼下燃眉之急,本王出来匆忙,随身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件东西算是本王给托老爷子的一点心意。” 李安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一个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此举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脱老爷子和脱清冷,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盒子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 脱老爷子更是好奇,道了一声谢字,便将木盒打开了。 木盒一开,一股丹香之气扑鼻而来,整个顶楼瞬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这是?” 饶是脱老爷子见多识广,可望着盒子里摆放的四个圆滚滚,黑乎乎的东西,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本王偶然所得的四颗丹药。”李安笑道。 “丹药?” 在场的所有人都望着桌子上的四颗丹药,皆是面面相觑。 脱老爷子听到是丹药,也是吃了一惊。 毕竟丹药这个东西玄乎其玄,深乎其神,真真假假,实在难以辨别其真伪。 而且在整个中原历史王朝中,有不少皇帝也曾追求过长生不老,祭炼仙丹,可结果毫无例外皆是失败了。 而丹药这个东西,也莫名的被人打上了毒药的标签。 “呵呵呵!” “丹药,我的天哪,这百万担粮草就换来这么四个破药丸,真是笑死我了,竟然这世上还有人相信会有丹药这种东西。” 顾言突然捂着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连脱老爷子也是一脸尴尬的望着桌子上的四枚丹药,有些不知所措。 脱清冷颦眉怒视着顾言,“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什么!” 被脱清冷这么一呵斥,顾言彻底哑口了,可也只是憋着笑而已。 李安却是丝毫不理,只是默默的品着眼前的茶水。 脱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李安,礼貌性的说道:“多谢王爷赏赐,老朽谢过了。” 李安依旧是品茶,没回他。 整个顶楼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互相观望,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放下茶杯,目光紧紧的盯着脱老爷子,笑道:“若是本王没看错,老爷子剩下的时日已经无多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勃然大怒,更有甚者已经准备拔刃相向了。 顾言更是已经将手中的长剑慢慢拔出,随时准备对李安出手。 脱清冷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浑身颤抖了起来。 若是真的引起争斗,那倒霉的一定是四季茶馆。 就在她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处理眼前的一幕时,脱老爷子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李安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第407章 丹药! 脱老爷子转身面朝着李安站直了身子,随即忽然对着李安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无比的虔诚。 望着眼前的一幕,在场众人皆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李安却稳坐钓鱼台,依旧品着手中的茶茗,看也不看脱老爷子一眼。 这可把众人气的不轻,虽然李安武道至强,地位尊崇,可也不能如此羞辱他们的老祖宗,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还是他们的老祖宗。 不等他们做出任何举动,李安先开口了,“脱老爷子,算你有些见识,本王就送你一场造化,替你再续命百年?” “正位这颗丹药,乃是佛宗的易筋丹,乃是重塑筋骨,恢复气血之灵丹妙药,服用一颗,可将你这些年体内积攒的暗疾消除干净,重塑体内筋骨,重回巅峰境界。” “左位这颗乃是道宗的玉露清阳丹,可以清明天地,助你武道一途修行速度事半功倍,尽快恢复巅峰实力。” “至于这颗丹药,品相却是差点,比起佛宗,道宗有些差距,是龙虎山老天师的作品,对你无用,可对脱清冷小姐极有裨益,此丹性温润,服用可对丹田有温望之功。” 说到这里,李安下意识的看向脱清冷,同样脱清冷也望向李安,两个人对视一眼,脱清冷脸蛋仿佛瞬间染了红晕。 之前李安与完颜雍对战之时,脱清冷不顾一切的为李安拼命,哪怕是搭上整个四季茶馆都在所不惜,光是这一点,李安就必须要念脱清冷的一份情,也正因为如此,李安才指名道姓的将丹药留给脱清冷一颗。 可刚刚两人对视的这一举动,落到顾言的眼中,那就是在眉目传情,这如何让他能忍? 顾言踏前一步,环视一圈,轻蔑的笑了笑,“诸位,摄政王刚刚说这个是什么佛宗,道宗,还有龙虎山老天师的神丹妙药,说是可以治病救人,医治好老祖宗的旧疾,你们信吗?” 其实,在众人的眼中,李安口中的治伤救命,简直就是可笑,这世上那会有什么丹药,全都是修武人的一厢情愿,以及小说家的胡编乱造而已。 想想历朝历代那些帝王不惜押上国运,堵上性命,都没有研制出所谓的丹药。 凭他又怎么可能有丹药。 就算是丹药,试问又有谁敢服用? 现如今,病了就该看郎中,伤了就该找医官,所谓丹药就是一个笑话。 现在,不光是顾言不信,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一样,每一个人都露出质疑的目光,虽然没说,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言终于找到了羞辱李安的理由,趁机冷哼道:“还有什么丹药,我看你是在茶馆里听说书的听多了吧。” 如果不是在场的众人,都畏惧李安恐怖的实力,恐怕早就想把他赶出去了。 李安眉头顿时紧蹙,猛然抬头望向了顾言,一股冲天杀意陡然落到了顾言头顶。 可下一秒,李安就撤了这杀意。 只要再重一点,顾言必死无疑。 殊不知,李安念在脱老爷子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可他不但不感激,反而对李安恨意更甚。 尤其是刚刚一股杀意从天而降,差点让他心魂跌宕,当场麾下,可转眼之间又消散不见了,他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一定是被李安这个家伙气的,竟然都气出幻觉来了,真是可恶至极!”顾言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脱老爷子也无法淡定,抬头望着李安,“王爷,这丹药当真有这等疗效不成?” “信不信在你。”李安说。 “老祖宗,你可千万别听他的鬼话,万一这丹药有剧毒怎么办?” 顾言怒视着李安,咬牙切齿道:“谁知道他到底是安了什么心,说不定就想用丹药害你也说不定。” 李安紧蹙的眉毛顿时拧成了死结,目光盯着顾言,冷哼道:“本王要是想害脱老爷子,用得着丹药吗?” 此言一出,无形中一股冲天杀意再次落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是将整个顶层都包裹起来,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心头一颤。 “住嘴,我相信王爷。” 脱老爷子犹豫一下,还是将那枚佛宗易筋丹拿了起来,众人也随即将心揪了起来。 顾言当即恶狠狠的瞪着李安,怒道:“王爷,今日我家老祖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溅你一身血!”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紧张不安的盯着脱老爷子,生怕他突然间吐血倒地,或者七窍流血而亡。 脱老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易筋丹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丝丝药力顺着他的筋脉流遍了全身。 突然。 脱老爷子浑身一震,整个人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老祖宗!” 顾言以及众人齐齐喊了一声。 脱清冷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紧接着,脱老爷子喉咙一甜,像是什么东西堵塞在喉咙处,“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老祖宗,我就知道李安就没安好心,我杀了你替老祖宗报仇!”顾言猛的拔出长剑就要动手。 可接下来的一幕,又将众人彻底惊住了,只见脱老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泽,金色光泽从心口处一直蔓延到脱老爷子的眉心,仿佛镀上了一道金色的光泽。 脱老爷子忍不住高声吼了一声,一口黑色的浊气从口中盎然喷出,与此同时,他的浑身上下开始了触目可见的变化。 先是两鬓花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黑,脸上的皱纹也开始慢慢变浅,原本佝偻的身子也开开始慢慢直立了起来。 这一幕直接惊的众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到金光散尽,脱老爷子当即躬身朝着李安就是三拜九叩,“王爷赐于老夫这粒丹药真乃是神丹,说也怪了,这丹药入腹之后,我浑身上下感觉一股燥热感席卷了全身,现在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担子。” 李安笑着点了点头。 同时,脱清冷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再次望向李安的眼神中多了一谢感激之意。 顾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老祖宗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何止是没事,现在我感觉身体好像一下子疏通了,原本堵塞在经脉里的暗疾,好像也一下子就痊愈了。”脱老爷子激动的眼眶泛红,李安这丹药可以算是救了他一条命。 顾言反倒是皱紧了眉头,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李安,一肚子的怒气难以释放。 再看四季茶馆的其他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全都感激的望着李安。 李安笑着望向脱清冷拿起桌上另外一颗丹药,“这颗丹药是给你的,你敢为了保护我不惜与完颜雍动手,就这一点,本王念的情。” 有了脱老爷子的试药,众人不再怀疑这丹药的真假性,反而一个个露出期盼的眼神。 脱清冷一脸羞涩的接过丹药,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将丹药吞入腹中,随后整个人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只是身体的变化,整个人的气息似乎都在节节攀升。 “我……我好像一下子就突破了,真的突破了!” 众人顿时震惊不已。 想不到这丹药竟然如此神奇,不仅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竟然还能突破境界,这简直是玄乎其玄,神乎其神。 脱老爷子感激不尽,抱拳道:“王爷,今日承蒙您出手救我四季茶馆,我四季茶馆上下感激不尽,从今往后,但凡你有任何差遣,我四季茶馆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随后,脱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令牌递给了李安,说道:“王爷,这是老夫的贴身令牌,你拿着这个令牌,只要有我四季茶馆的地方,您可随意差遣使用。” 李安也不客气,接过令牌,这正是他眼下最急缺的东西,四季茶馆可是通商海外,话语天下,乃是天下情报的汇总之地,有了这个令牌,岂不是说李安有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情报机构。 脱老爷子见李安迟疑,坚决道:“还请王爷不要推辞,这是老夫与四季茶馆的一点心意。” 终于,李安还是装作为难的接过了令牌,脱清冷笑道:“王爷,从今往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我四季茶馆将与王爷共进退。” “好,本王替天下百姓谢过诸位了。”李安对着众人拱手道谢。 而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和谐了许多,在场的众人对李安也越发的尊敬,李安突然望向脱老爷子问道:“老爷子,本王跟你打听个事,你可知道金鞑王朝的邪神?” “王爷,你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事?”脱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表现显得有些忌惮,端起的茶杯也停在了嘴边。 李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可一旁的脱清冷插嘴道:“老祖宗,不瞒你说,我们今天在完颜雍的药铺碰到了,完颜雍不只是武道高手,而且还可以通神召唤金鞑王朝的邪神。” 脱老爷子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惧起来,不等他反应过来,脱清冷继续说道:“可惜他还不是王爷的对手,让王爷给杀了,连那个邪神也死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顶层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脱老爷子以及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惊悚。 在场的可都是四季茶馆的核心人物,自然是知道金鞑王朝的邪神有多么恐怖,听到脱清冷说李安杀了那个邪神时那么轻松,可其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多说。 尤其是脱老爷子刚刚端起的茶杯都差一点掉落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脱清冷,又看了看李安,内心的震撼已经写在了脸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药铺中竟然发生了如此恐怖的事情。 同时他也想不到李安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连金鞑王朝的邪神都可以通杀。 沉默片刻,脱老爷子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带着浓浓的惊骇之色,一字一句问道:“王爷,您确定您真的杀了金鞑王朝的邪神。” “应该是的,看完颜雍请邪神上身后的表现,应该不是假的。”李安淡淡说道。 脱清冷也点头道:“老祖宗,我作证,王爷真的杀了那个邪神,那个邪神看起来很强大,可惜却没能在王爷手中走过几招,仅仅是两招过后,连神魂都被打碎了。” “闭嘴!” 脱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怒喝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着实让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 连李安也不禁,抬头望着脱老爷子。 脱清冷更是被吓得寒蝉若惊,她还从来没见过老祖宗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清冷,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脱老爷子满脸凝重的命令道:“出了这个门,今天你们听到的,看到的都给我忘记,谁敢露出去半句,老夫亲自取他的脑袋。” “诺!” 众人对视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 直到顶层的门被彻底关上,脱老爷子这才慢慢坐下,忍不住再次问道:“王爷,您可确定您杀的是金鞑王朝的邪神?” 第408章 弑神之战!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脱老爷子这才苦笑着道:“王爷,老朽给您赔罪了,刚刚的无礼全都是无奈之举。” “至于他们全都是普通人,实在是没必要知道太多,若不是清冷已经接触过了,我是绝不会让她知道此事的。”脱老爷子凝重的说道。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惹到那些东西,只要是知道的人,那就是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 李安点头一笑,表示理解。 脱老爷子踌躇许久,忽然看了一眼李安,脸色古怪道:“按理来说,王爷怎么会不知道金鞑邪神的事?” 李安摇了摇头,随后笑道:“脱老爷子,实不相瞒,我还真不知道关于金鞑邪神的事,一直以来本王领兵作战都是跟金鞑王朝的将领交手,至于有关这些邪神的事,本王还真的不清楚。” “哦,也难怪,这些邪神平日里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多是以分身降临世间,既然以神自居,那便不会轻易出手,尤其是两国交战,他们更不敢插手,一旦招惹到因果,他们这些所谓的千年道行也犹如过于云烟,瞬间就破了。” 脱老爷子念念有词的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世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可知道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们的手段所惊吓到了。” “手段?” 李安有点惊讶了,他都已经杀了一个了,也没见过这些金鞑邪神有什么手段呀? 脱老爷子以为李安也被惊到了,继续说道:“金鞑王朝与我大渊王朝信奉的神有所不同,他们信奉的是长生天,而这些邪神就是长生天在凡间的使者,他们代表的就是长生天。” “就目前而言,这些邪神一共分为了五个大家族和一些散神,这五个大家族分别为胡,黄,白,柳,黑,他们就是金鞑一众邪神之首,胡,就是狐仙,实力最强,可也是最善良的邪神,遇到他们只需要远远躲开,也就没事了,黄,就是黄仙,他们与柳仙,并称两大最凶邪神,睚眦必报,得罪了他们,他们必杀你!” 听到这里,李安扭头看了一眼脱清冷,此时,脱清冷被吓得不轻,两人对视一眼,都记起完颜雍请来的就是黄仙。 李安讶然道:“那白仙和黑仙呢?” 脱清冷也当即竖起了耳朵,对于这种邪神这方面东西,她之前也是道听途说,今天算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全面。 “所谓白仙和黑仙,却属于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他们很少与人接触,只事修炼,其他事由,一概不管,唯独这个黄仙和柳仙,那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脱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有点晚了。”李安突然笑道。 “怎么了?”脱老爷子一惊。 只听脱清冷一副虚脱的模样,满脸苦涩道:“老祖宗,我们那天在药铺遇到的完颜雍请来的就是黄仙。”m.23sk. “啊,你们……你们杀了黄仙?”脱老爷子大惊失色。 之前他还以为李安杀的可能是一些散神,若是对方真的找上门来,他还会想办法找到胡家出现解决,可没有想到李安杀的竟然是黄仙。 黄仙性恶,睚眦必报,极为难缠,简直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下可真的麻烦了。 这时,被吓到的脱清冷急忙开口询问道:“老祖宗,那个黄仙不知道是什么道行,也不知道什么名字,不会招惹到黄仙家族中的高手吧?” “极有可能!” 脱老爷子一本正经道:“黄仙中最强之人乃是黄三太爷,法术通天,刚烈威猛,就是漫天诸神佛见了,都要避让三分。” 李安点了点头,便问道:“难道凡人武道就无法与漫天诸神佛比肩吗?” 听到这话,脱老爷子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凡人武道与漫天诸神佛比肩,这是何等的狂妄大气,又是何等的霸道威势。 “那也不一定,我大渊朝以武立国,有识之士皆是废寝忘食的修行武道,其中一些天才人物,修炼大成后,也做出过与诸神交手的事,而且有胜有负。” 脱老爷子目光如炬,望着李安说道:“就譬如龙虎山老天师,虽然是凡人,可就算是诸神来了,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李安心里了然,便言归正传问道:“既然能让诸神忌惮,那长生天的邪神又如何?” 脱清冷噗嗤一笑,“王爷,您是不是昏了头了,漫天诸神佛都忌惮,那些邪神又岂是对手?” “不错。” 脱老爷子也点点头,面色凝重无比,“这些邪神就算是再狂,也是绝计不敢轻易与我大渊朝的佛宗,道宗,龙虎山这三大势力发生冲突,虽然这三个门派皆是凡间武道门派,可其门派中的高手未必就没有人能有弑神之力。” “例如佛宗的十大佛陀,不但是佛宗至尊,更是大渊朝强者之首,成名十年,无人能出其左右,更是天下强者的楷模,可以说佛宗的十大活佛,是我大渊朝的无冕之王,就连当今朝廷都要仰起鼻息。” 说到这里,脱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佛宗的十大活佛不仅仅是大渊朝的武道强者,就是在这些邪神眼中都是强者,更是将佛宗排到了十大高手之首,敕为佛神。” “老祖宗,什么十大高手之一?又是那些高手能被邪神都忌惮?”脱清冷一脸好奇的问道。 李安也同样好奇。 脱清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补充道:“不知道王爷排在第几呀?” 李安也随即竖起了耳朵。 脱老爷子摇了摇头,“王爷尚且不在其列,此事源自于十年前的一场冲突,是邪神中有几个心怀不轨之徒,妄图利用金鞑人占据大渊朝北地疆土,然后统治大渊朝百姓,逼迫他们信奉自己,好获得人间的业力,好加快修炼。” “没想到被人发现了,是当今天下第一剑术传承之地,万剑山庄的弟子,那位弟子也是没有料到会碰到邪神,便直接与几个邪神斗了起来,可万剑山庄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剑仙遍地走,这个弟子也是其中的高手,竟然一死几伤,击退了这些邪神。” “事情到这里结束了吗?”脱清冷急躁的问道。 “结束就好了,逃回去的几个邪神怎这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死了一个族人,他们如何交代,便添油加醋的将这件事的错误一股脑的推到了大渊朝的武道人士,这些邪神向来睚眦必报,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就此罢休,便集结了数十位邪神大能者,小神百位,一同朝大渊朝发动了进攻。” 可万万没想到,原本一盘散沙的大渊武林江湖,此时却出奇的团结到了一起,放下了往日的恩怨,一同抵御邪神的进攻,其中佛宗,道宗,龙虎山以及上古门派皆是出动了顶尖高手。 那一战可谓是日月无光,天地震动。 也可以称得上是凡人的弑神之战。 脱清冷激动的问道:“是我们赢了吗?” “当然,我们以全胜之势彻底击溃了这些邪神,同时也与邪神达成了协议,以长城与山海关为界,邪神不得入中原,否则杀无赦,不得插手凡间的战争,否则杀无赦,邪神迫于压力,终于同意了。” “同时,邪神也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也为出战这些门派高手排了一个名次,不过一些上古门派退出了这个排名,只有如今江湖上一些门派参与了排名,其中佛宗就在前十人的排名中占据了五位,其他的分别是道宗的两位,龙虎山两位,还有一位神秘人。” 听到脱老爷子的这一番话,脱清冷俏脸通红不已,美眸之中满是兴奋,问道:“谁是第一个人?是不是他的武道最强?” 脱老爷子无奈的笑了笑,“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到了那种境界哪能分出强弱,真要是分出强弱,可就是生死之战,就连第一人也只是佛宗十大活佛当中一位德高望重的佛陀。” “而且,那位德高望重的佛陀也并非是其中实力最强的,而是因为他在这场战斗中保护了不少江湖人士,是大家共同推举而来的。” 李安也暗自点头。 想不到佛宗还有如此出彩的地方,还以为这些老秃驴只会争权夺利,当然,佛宗也有佛宗的目的,那就是通过宣扬武力来达到让世人敬畏信奉佛宗的目的。 脱清冷点点头,好奇心作祟的继续问道:“老祖宗,除了这十位高手,就没有一些年轻一辈的高手吗?” “有!” 脱老爷子回答的很干脆,说道:“其实这前十位高手都是江湖上声名显赫,德高望重的前辈,相反,十名之后的这些年轻一辈,反而是高手频出,比如鬼谷山庄的张秦,天罡门的赵禄,天机道的苏毅,乾云观的吴道,百花山庄的柳琬茗,雨花阁的沈清舞,万剑山庄的陈渊若,邱北玄。” “这些年轻一辈很低调,也很神秘,实力也很强大。” 沉默片刻,脱老爷子这才看向李安,叹了口气,说道:“王爷,现在你应该也对金鞑邪神有所了解了,您杀了黄仙的弟子,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无妨。” 李安淡淡一笑,“他那个废物弟子竟然敢深入我大渊朝的腹地,纯属是死有余辜,黄仙一族胆敢对本王出手的话,本王不介意杀到邪神的老巢,将黄仙一族满门抄斩。” 听到李安这么一番回答,脱老爷子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一旁的脱清冷依旧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您可要想清楚了,您杀的那个也许是黄仙一族中的一个小喽啰,若是黄仙一族的高手降临,恐怕……” “哼!” 李安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什么狗屁黄线,几个畜生成了精而已,也敢自称为仙人,真是可笑,我堂堂大渊朝岂能畏惧几个妖精的淫威之下!” “反倒是你越是这么说,本王越是想领教一下这几个妖精的手段。” 脱清冷顿时一惊,取而代之的是崇拜的目光。 脱老爷子看了一下脱清冷,摇头道:“王爷,此事老夫会想办法替王爷解决,老夫在邪神中也有些人脉,最好是能和平解决此事。” “无妨!” 李安摇了摇头,丝毫不为之所累,反而涌出一股冲天的杀意。 邪神如何? 就是仙人降临又如何? 胆敢与本王为敌! 杀无赦! 第409章 大渊观察团 三百里河套,金鞑铁骑的大营。 短短几日的宁静过后,随着一支支轻骑踏出献俘城,这宁静也算是彻底被打破了。 中军大帐内,麻费一脸愁容,浑身上下有气无力,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可言。 前一疫,小太子被李安于万军之中生擒,吐蕃大将被阵斩,四万吐蕃人,两万部落骑兵被灭,献俘城被破,这一连串的打击更是让麻先生吐血晕阙,两度身心遭受重创,能站在大帐内,已经强撑了。 虽然四太子金乌貅在信上没有责怪他,可字里行间的不悦溢于字表之外。 如今,李安的轻骑数次袭扰他的运粮队,使得金鞑大营已经断了粮草。 人可以饿肚子撑着,可战马不行,即便是三百里河套有茂盛的水草,可没有精细粮秣喂养,战马还是一日比一日消瘦,再这样下去,不用李安出兵,金鞑就要自行崩溃了。 更要命的是献俘城内的细作据点,竟然被人端了,整个猎鹰堂从上到下一人不剩,全部被斩杀。 这更是断绝了他的耳目,现在他就是一个聋子,一个瞎子。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灭了就灭了,可现在是战时,没有了情报,他将彻底陷入了被动。 “将士们士气如何?”麻费有气无力的问道。 妥帖儿摇了摇头,说道:“麻先生,粮草数次被截断,营中军粮已经不足三日,军马消瘦大半,将士们怨声载道,士气只怕是……末将斗胆请麻先生退兵。” 妥帖儿现在算是麻费唯一能说的是话的,其他金鞑将领除了喊打喊杀,什么都不懂,连字都不认识,唯独妥帖儿不止识字,竟然还懂兵法,也随即成了麻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了。 麻费眉头一皱,眼眸中浮现出不甘心的神色。 不甘心呀! 真的是不甘心! 想想自己的灭门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还要被仇人的逼迫下退兵,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妥帖儿也是心有不甘,可还是不得不说道:“麻先生,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请说。”麻费心底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妥帖儿一脸无奈,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辽东大变,最近一只大渊军队突然杀进辽东的龙兴之地,将留守的族人杀得一干二净,还将我金鞑王朝的祖坟都给掘开了,让金鞑王朝的先帝尸骨暴露荒野,大太子领兵救援,结果半路遭到埋伏,损失惨重,如今我们金鞑王朝只剩下四太子麾下的精锐能有一战之力,可却因为拱卫王朝不敢出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渊军队在我龙兴之地肆虐。” “什么!”麻费大惊失色,身体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左右亲兵帮忙进水倒茶,这才让麻费慢慢平复了心情。 殊不知,四太子眼下的困境皆是来源于无兵可用,四太子的精锐铁骑都在麻费手上,而四太子现如今身边只有铁浮屠一支精锐,还需要拱卫王城,不敢轻易调动。 莫非这是天意,是上天要让自己退兵,眼睁睁的看着仇人一天天强大。 妥帖儿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麻先生,现如今我金鞑王朝最大的困境不是李安,不是大渊朝的北地疆域,而是我们金鞑王朝的龙兴之地,末将以为,麻先生不如先退兵返回王城,与四太子合并一处,先收拾掉龙兴之地的大渊军队,再回过头来收拾李安这个大贼也不迟。” 军心震荡,粮草殆尽,大敌李安又虎视眈眈,如今的形势想要灭掉李安已经是不可能,能全身而退就已经不错了。 可麻费眉头一皱,灭门之仇在一度战胜了理智,咬牙厉声道:“我不退,我不灭了李安,誓不退兵,从今往后,谁也不得再言退兵之事,明日我就亲自带兵与李安决一死战。” 已然心身遭到重创的麻费,算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报仇心切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该有的机智,竟不顾眼前不利的形势,宁死也不肯退去。 眼看麻费如此决然,妥帖儿眉头一皱,心里不免多了一丝担忧。 他担忧的不是麻费会不会战死,而是担忧这数万金鞑精锐,若是这金鞑精锐全数折戟此处,那金鞑王朝将失去了最后一支生力军,想要再恢复巅峰时期的精锐铁骑,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麻费背负四太子的军令,他也不敢轻易忤逆,只能徐徐而图之。 数万金鞑铁骑依旧在麻费的固执之下,继续在军心震荡,粮草殆尽的情况下,继续坚守在三百里河套内。 为了报灭门之仇,麻费已经失去了理智,可他想要继续死撑下去,也要问问李安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此时。 一支商人打扮的队伍在献俘城外百里之地,被斥候拦下,在秉明的身份,收缴了兵器之后,将他们带到了献俘城。 献俘城内,府衙大堂内。 李安召集诸将,共商破敌大计。 岳破虏,韩忠虎,贾道途,杨不悔,岳破虏,铁云,曾小虫,种思道,一众大将尽数聚集于此。 这应该算是李安攻破献俘城之后,第一次召集所有将领,除了曾家四虎驻守在夜郎城之外,李安麾下的所有将领悉数到齐。 众将各个热血沸腾,他们隐约感觉到一场大战即将到来,今日会议之后,这一场收复北地之战,即将接近尾声,而他们将是这场战役的奠基者。 众将云集,肃然而立,整个大堂内弥漫着冲天的战意。 李安稳坐上位,环视一圈,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诸位,如今献俘城已经被我军占领,附近的大小城池也迅速被我军攻占,如今金鞑人困守在三百里里河套内,依旧死战不退,妄图做困兽之斗,他们这是在自掘坟墓,以本王看来,是时候结束这场战役,彻底收复北地失地。” 听到这话,众将齐齐抬头,彼此的目光中迸射出浓郁的战意。 “王爷,您就下令吧,我麾下的神火军已经迫不及待要与金鞑人决一死战了!”曾小虫激愤的怒吼道。 岳破虏紧随其后,同样是怒吼道:“没错,我麾下的百骑甲士也是急不可耐了。” 李安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贾道途的身上。 作为李安麾下的第一谋士,贾道途自然是作为制定战略的第一人,也是将由他宣布各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在得到了李安的授意之下,贾道途走出队列,面朝着众将大声宣布道:“诸位应该也都知道,如今金鞑人被我们困在三百里河套,粮草已经断绝数日之久,敌军上下已经是人心惶惶,士气大跌,所以明日诸将将随王爷一同发起全面的反攻,彻底歼灭这支金鞑军队。” “而这一场战役也将决定收复北地的重要战役,此战若是胜利,大渊朝将彻底收复北地失地,重振雄威,而诸位将成为载入史册的英雄!” 在场的众将立刻激动了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的战意,恨不得现在就杀向战场。 随后,贾道途宣布了作战计划,以及每一个将领主攻的方向。 明日之战,依旧是以种思道的步拔子为核心,摆开步兵大阵,徐徐进军,有个两万义军的加入,步拔子上一次大战的损失,全都补齐了,军威更甚。 岳破虏的百骑甲士于步拔子军左翼,作为步拔子的突击军队。23sk. 其中,曾小虫的神火军分布于三百里河套的平原地带,护住步拔子左右两翼。 铁云的马队绕后于三百里河套的后背,截断金鞑人退后的路,务必全歼金鞑人。 杨不悔的杨家将作为后援,与闫清顺的禁军护卫中军大纛,随时支援各部。 韩忠虎作为大帅,于中军调度各军。 战令颁布下去,明日天亮之时,趁金鞑人尚在睡梦中毫无防备之时,对三百里河套发起全面进攻,一举攻破金鞑大营。 任务已经分配下去,李安再次环视一圈,郑重道:“诸位,明日之战将是决定大渊朝命运的,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我要你们拿出死战不退的勇气,一战而定,谁敢后退,杀无赦,本王亲自监督各军进攻,敢言退者,死!” “诺!” “我等愿为王爷死战不退!” 众将各个慷慨激昂,战意澎湃。 “好,明日诸位随本王战个痛快!”李安傲然大喝一声。 随后诸将散去,大堂内只剩下贾道途,韩忠虎二人,李安正要与他们二人商讨战场上的细节,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大渊观察团求见。 “大渊观察团?” 李安还没听过这个官位,竟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贾道途嘿嘿一笑,“王爷,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朝廷来探王爷的虚实吧。” 此话倒是言之有理,如今李安占据大渊朝北地半壁江山,麾下强将无数,兵强马壮,而且眼看就要收复失地,谁能保证李安不会消灭金鞑人后,掉头兵临京城,将这个天地倒转过来。 贾道途这时突然露出一脸坏笑,“王爷,不如我们……” 李安点点头,一摆手说道:“就这么办,让他们进来来吧!” …… 此时。 大渊观察团的众人站在府门外,一个个脸色难看,连连摇头。 尤其是看到门口的侍卫,都是不由得胆战心惊,这些侍卫兵甲精良,而且煞气冲天,眼神中都透露着杀意,令人看一眼都觉得畏惧。 在大渊观察团中也有不少久经沙场的带兵老将,可当他们看到这些侍卫那浑身透露的杀意,都不禁心头一颤,忍不住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精锐,老夫一辈子都盼望能带这样的兵。” 等到他们进入大堂时,大堂的两侧已经站满了刀斧手,各个肃然而立,杀气凛然。 李安高坐于上位,两条腿搭在案板上,身侧便是方天画戟,戟刃之上,斑斑血迹若隐若现,寒彻的戟刃闪烁着渗人的光泽。 大渊观察团的人,一个个面色灰暗,小心翼翼的走进大堂。 可他们刚一进来,便被大堂中肃杀的气氛所震慑,不由自主地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即便他们代表大渊朝廷而来,可面对李安,他们也不敢露出丝毫的盛气,反而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领头的一位老者暗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渊朝观察团使魏阳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魏阳别的不说,倒是态度不错,面对李安不敢有丝毫不敬,是个聪明人。 可他是聪明人,其他人就未必了。 其他观察团的人一个个眉头紧皱,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李安自然是不为所动,反而双目紧闭,打起了瞌睡。 魏阳见状,赶紧再喊道:“大渊朝观察团使魏阳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渊朝观察团使魏阳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连喊了三声,李安这才慢慢睁开眼眸,俯视着下面的几人,沉声道:“我看你们不像是大渊朝的观察使团,倒像是金鞑人的细作,竟然妄图欺骗本王,来人哪,把他们拖出去砍了!” 一句“把他们拖出去砍了,”顿时将观察使团的众人吓得神魂激荡,恐惧无比。 “王爷,王爷,误会,误会呀,我们有大渊朝的敕令,有敕令……” 可左右如狼似虎的刀斧手可不管这些,他们只听从李安的命令,哪怕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当今圣上,他们也敢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眼看着这些使团的众人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李安憋住笑,摆手道:“住手!” 第410章 出战! 一声“住手”又将他们几人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 再看那些观察使团的人,每个人都是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既然已经吓得差不多了,也该言归正传。 “既然你们说是大渊朝观察团,不知为何来此?”李安先入为主,切入主题,不给他们半点思考的时间。 领头那个叫魏阳的老者,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忙拜道:“启禀王爷,我等是奉朝廷之命前来拜见王爷,以求王爷可以让我们一睹王爷兵威大盛。” 李安瞥了他一眼,“凭什么?” 左右两排刀斧手齐齐怒吼一声,“凭什么!” 粗犷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堂之上,冲的天空之上的云彩都散了。 更别提这些观察团的人了,活脱脱差点被吓死。 也多亏他们的身体都不错,否则光是这一来二去的能被活活吓死。 李安眼神犀利,盯着魏阳,“说,派你们来干什么,不说实话,本王就把你们剁碎了喂狼。” “啊,王爷……这……” 魏阳被吓得一哆嗦,竟一时语塞,大脑都空了。 这位魏阳怎么也是京城世家魏家家主,而且还是朝廷四部的一位侍郎,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众人拥簇,结果今日竟然被李安快要吓死了。 不得已之下,魏阳还是说出了实情。 正如贾道途之前预料的一样,他们所谓的大渊观察团,其实就是来探探李安兵力的虚实,可没想到李安麾下将士的凶悍彻底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金鞑人就足够凶悍了,可惜李安麾下的将士比金鞑人还凶,在战场上,屡屡压制着金鞑人。 如此可怕的军队,试问大渊朝那一支军队能抵挡? 既然对方已经吐露了实情,李安脸色也变了,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魏大人,刚刚多有得罪,既然如此,明日我军将与金鞑人决战,允许你与本王一同观战如何?” 魏阳心头一颤,不知李安所谓何意,可也只能答应下来。 毕竟周围这些如狼似虎的刀斧手可不会客气的。 送走了大渊观察团。 李安则是一人独自坐在大堂中,闲品这小茶,惬意无比。 大战之前,身为主将他必须要表现足够的从容淡定,只有主将无畏,麾下将士才有足够的信心与敌决一死战。 乔橘络则是来到了大堂,静静的看着李安,时不时的替李安添上一杯清茶。 上次乔橘络受了不小的伤,尤其是心口的一掌,几乎差点要了她的命,好在李安去的及时,替她控制住了恶化的伤口,才不至于让她留下什么后遗症。 短短几日,乔橘络已经恢复差不多。 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之际,宗悦直接闯了进来,张口就问道:“王爷,他们都有任务,那我呢,凭什么就让我留在献俘城,我不服,我也要上战场。” “胡闹,军令如山,岂能朝令夕改,既然已经定下了军令,任何人都将不能随意更改!”李安皱眉不悦道。 可宗悦丝毫不理,愤愤不平道:“不行,我就要上战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我也能,王爷,你不让我上战场,就是歧视女性。” 说完,她还讨好的望向乔橘络,“王妃大人,你看看王爷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不让我上战场?” 乔橘络捂着嘴巴,笑道:“王爷,你也看到了,不行就让她去吧。” 李安叹了口气,摆手道:“好,既然你非要去,那就去吧,不过你只能待在中军,与杨不悔一同拱卫中军大纛。” “诺,遵令。”宗悦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李安摇了摇头,“真是没办法。” “将士请战,这是精锐之师才有的事,王爷该高兴才是。”乔橘络又替李安满了一杯清茶。 李安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有橘络在身边,真是舒服。” 李安看了一眼堂外,忽然露出一抹坏笑,“夫人,天还早,不如我们早点洗洗睡吧。” 乔橘络脸蛋顿时红了,抬手捂着肩膀,“怕是不行,这几日不方便。”天籁小说网 “好吧!”李安点头道。 乔橘络会心一笑,“可妾身还有办法帮王爷解决。” “什么?” 李安忽然想起什么来,不由自主的小腹之下开始兴奋了起来。 …… 不知不觉中,天已入深夜。 整个献俘城安静无比,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奏,这就是大战之前的宁静。 大战在即,又有多少人能睡得着。 一夜无眠的比比皆是。 有激动,有担心,有畏惧。 李安披着一条长毡,躺在后门院落的躺椅上,似睡非睡。 不知不觉中,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李安睁开眼睛,瞳孔随即聚拢出道道杀机,凌冽的杀机骤然乍现。 当他起身之时,身后的门也缓缓打开了,乔橘络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夫君,要出发了吗?” 李安还以为只是自己一夜未眠,没想到乔橘络在屋里同样是一夜未眠。 抬头看了一眼天边,李安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该分出胜负来了,这场战争也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话音落地,他已然走近乔橘络,乔橘络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屋,娴熟的替他披甲挂风。 “小心,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给你温好酒。”乔橘络说到这里,眼眶都不禁红了,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好!” 李安点点头,转身抓起唐刀挂在腰间,大跨步的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 整个献俘城已经行动起来,各个营的将士都在将领的带领下鱼贯而出,整个城内只有哗啦啦的甲胄碰撞声,马蹄声,再无其他声音。 茫茫夜色之中,献俘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支支几乎无声的军队排列着整齐的军阵,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幽灵军团,正在酝酿着一场血腥的杀戮。 李安手持方天画戟,望着眼前的军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胸腔内,满腹的杀意犹如滔滔江水汹涌而至,几乎都难以压制住。 “今日,就是大渊朝收复失地之时,麻费,今日本王就送你们麻家在地下团聚!”李安冷笑一声,正欲纵马奔出,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骑快马奔来。 来人正是乔橘络。 “夫君,你千万要小心。”乔橘络翻身下马,从身后拿出一件披风。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为李安戴上披风,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李安身上的甲胄,生怕他出一点纰漏。 乔橘络虽然一言不发,可红肿的眼眶,已经表明了内心的那份担忧。 李安低头望去,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的脸庞,微笑着宽慰道:“放心吧,普天之下,无人能杀得了我,除非仙人降世!” 李安这话听起来像是吹牛,其实并非如此,战神巅峰的境界,堪比陆地神仙的肉体,再加上佛宗,道宗,以及各个门派的武道功法加成,李安有信心,就是真的遇到了仙人降世,他也有信心从容退走。 “战场之上,凶险万分,夫君无论何时,都要万分小心才是。”乔橘络知道李安实力强大,可毕竟那是战场,心里还是忍不住揪着一块。 李安还想再宽慰她几句,谁知身后却是传来一道冷傲的声音,“放心好了,有我在,谁也伤不了王爷,除非我先死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戟,身披银白色铁甲的年轻女将正一脸傲然的盯着他们。 来人自然是宗悦。 李安不由得皱眉,心想宗帅大人平时在家里怎么教导的,是不是压根没把她当女孩子养,女子的三从四德,这丫头是一点也没学,反倒是学会了舞枪弄棒的,脾气还又臭又硬。 不过,今日的宗悦却是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她换了一身红色披风,赤红色的披风,将整个人映衬的犹如火凤凰一般。 “王妃,等我回来一定把你的男人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宗悦这番话顿时把乔橘络被羞得一脸通红,红云布满,娇艳万分。 李安摇了摇头,笑道:“这个宗悦真是被宗帅惯坏了,姑娘家家的大呼小叫。” “夫君,宗悦将军就是这么心直口快,她的本心是不坏的,昨日还主动请缨,就是这一点,你看看大渊朝的那些将领又有几人能做到,夫君有幸得此良将,是夫君的运气。” 乔橘络以为李安对宗悦心生不悦了,赶紧劝解道。 不管怎么说,大战在即,若是主帅与将领有嫌隙,那可是大忌。 李安点头道:“本王知道了。” 原本大战在即,李安的心里总是紧绷着一根弦,现在被乔橘络和宗悦这么一搅和,紧张的情绪反而没了,搞的跟去野营似的。 “橘络,在献俘城内稍等我片刻,我很快就回来,这次回来,我们一同返回江南道,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言罢,李安翻身上马,对着乔橘络一点头,随即策马直奔而去。 宗悦也是冲着乔橘络点头致意,也一拉缰绳,紧随李安身后,一同消失在茫茫军队之中。 城下。 直到一队队甲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乔橘络依旧站在原地,双手紧握,十指紧扣,默默的为李安祈祷着,祈求上天保佑李安平平安安归来。 第411章 金鞑胆怯! 整个三百里河套之地,六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军队,铺天盖地的将整个三百里河套围的水泄不通。 森寒的夜里,弥漫着瘆人的杀机,随着夜风淹没在黑夜之中。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战机稍纵即逝,此时不战,更待何时,随即,他厉喝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全军进攻,出击!” 李安手握方天画戟,纵马率先杀出。 身后。 便是六万兵甲整肃,士气高昂的全军将士,井然有序的推进。 在各自领兵大将的带领之下,借着天边的微弱光线,向着三百里河套杀了过去。 一刻钟之后,李安已经驻马横戟,傲然的屹立在距离三百里河套大营的百步之外。 左右三万步拔子军已经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击。 步拔子左翼。 岳破虏手持丈八铁枪,亲率百骑甲士严阵以待,犹如一道无坚不摧的长矛,矛锋闪烁着道道杀机,只等一声令下,便可狠狠地撞破敌军大营。 传令兵来回奔驰,各路大军已经进入了预定的进攻地点,蓄势待发。 眉头一皱,李安高高举起方天画戟,大喝一声,“破敌,复仇,杀啊!” 一声令下,左右亲军立刻点燃了号令的火把,火把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犹如黑夜中的指航灯。 中军大纛之下,韩忠虎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就绪的中军将士立刻将三堆火堆点起,只一瞬间,三柱烈火冲天而起,百里之外皆清晰可见。 这是进攻的信号。 全军将士皆拭目以待。 “弟兄们,金鞑人杀我手足,屠我百姓,今日就是复仇的时刻,给我杀进三百里河套杀光金鞑人!” “杀鞑子!” “杀鞑子!”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步拔子将士猛然裂阵而出,犹如一波波决堤的洪水,向着三百里河套的大门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 左右两翼的神火军也发起了进攻,喊杀声如惊涛骇浪般暴起,其他各路人马也不约而同的发动了进攻。 六万将士在绵延数百里的阵线上,向着金鞑人的三百里河套发起了全线总攻。 在最前方的战阵中,岳破虏手持丈八铁枪,与百骑甲士结成圆阵,犹如一个圆形铁刺猬一般,率先开路,轰然撞向了三百里河套的外围栅栏。 在盾牌的掩护之下,手持刀斧的百骑甲士疯狂地砍伐着三百里河套外围的栅栏和鹿角。 仅仅是一瞬间,三百里河套南边外围的栅栏和鹿角便被清除一空。 此时。 犹如晴天霹雳的喊杀声突然响彻在黑夜之中,也同时惊醒了三百里河套内的金鞑人,军营内的金鞑人也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一声声鸣锣的示警之声,也同时响彻了夜空。 “什么声音,不好,是敌人,是李安来了,快起来抵挡!” “快去营门口布防,拿下弓弩快去,步兵何在,挡住敌军!” “不好了,南面的鹿角栅栏被攻破了,敌军已经杀进来了!” “那是什么,是敌军,是大渊人的骑兵!” “坏了,东面也有大渊朝的军队!” “西边也有!” 整个三百里河套的大营中,金鞑人的惊恐叫声此起彼伏,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金鞑将领登时被吓了一身冷汗,纷纷怒斥着麾下的将士前往营门口阻挡敌军。 可殊不知,在这猝不及防之下,那些凶悍的金鞑人连兵甲尚且不齐,又如何是全副武装的百骑甲士的对手。 好不容易聚拢起的金鞑人,刚刚冲到营门栅栏的一线,不等他们列阵,只见远处无数红色的星火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曼妙的弧线,随后,便犹如一道烟花般轻轻落了下来。 “噗噗噗!” 仓促应战的金鞑人,只顾着冲来,根本没有及时列阵,而且身上的甲胄也不齐,更别说盾牌一类的了,当头便撞上了一连串的箭雨。 在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中,成片成片的金鞑人扑倒在地上。 可同样,最前面的金鞑人用性命惊醒了身后的同伴。 后续冲来的金鞑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高举着盾牌,木板结成防御阵型,抵御着头上的箭雨,这才敢向营门栅栏一线接近。 可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就在他们迟疑的片刻中,岳破虏已经率领百骑甲士,手握着大斧,轻松的破开了三百里河套的外围栅栏,直接推进了最内侧的石墙一线。 可仅仅只有一人多高的石墙又如何抵挡得住百骑甲士的进攻。 麻费此番前来,乃是抱着志在必得的破敌进攻之势,利用金鞑铁骑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战斗力击溃李安,根本没有料想到,反而被李安轻易击败。 即便是后面麻费想要巩固三百里河套的营寨,可已经饿着肚子的金鞑人如何会听从他的命令,况且金鞑人本来就不善于建造营寨,也正因为如此三百里河套,所谓的防御反击攻势,就是一个笑话。 同样。 麻费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会如此之快的对他发动第二轮进攻,而且几乎是倾巢而出,三百里河套薄弱的防御工事在李安大军的狂攻之下,犹如一块泡沫,一触即破,根本不堪一击。 正门栅栏处,百骑甲士的圆阵已经轻而易举的将石墙推倒,冲到了金鞑人的跟前。3sk. 惊慌失措的金鞑人,纷纷举起弓箭,对着圆阵一阵狂射,可惜本就羸弱的骑弓,如何射的穿百骑甲士厚重的大盾。 为了阻挡百骑甲士的进攻,金鞑人将数百辆马车横在了营门口处,将所有的长兵器高高的举起,层层叠叠的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枪阵。 若是寻常的步兵军阵面对如此枪阵,也必然会被阻挡住。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无坚不摧的百骑甲士。 “百骑甲士,有死无生,破阵!” 岳破虏望着眼前的枪阵,毫无惧色,怒吼一声。 今日,便是他为百骑甲士再一次证明的机会,任何阻挡在百骑甲士面前的军阵,都将被百骑甲士所破! 百骑甲士,有死无生,无坚不摧,破阵! 在短短一瞬间,百骑甲士的圆阵硬生生地撞上了金鞑人的马车阵。 “噗噗噗!” “砰砰砰!” 一辆辆马车连同身后的金鞑人尽数被推倒在地,坚不可摧的马车阵,也在瞬间被撞开。 紧接着从圆阵的缝隙之中,一根根如箭犹如细雨般,连绵不绝的射向了惊慌万分的金鞑人。 无数金鞑人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再一次射倒一片。 可下一秒,圆阵的缝隙之中,一根根大斧头挥砍出去,狠狠的劈向了已经陷入惊慌的金鞑人。 在瞬息之间,足足数百位金鞑人,便被轻而易举地劈成两半,人头滚滚,尸横遍野。 此时的百骑甲士犹如一只发了狂的钢铁巨兽,发出阵阵怒吼声,朝着金鞑人的腹地凶猛的推进。 片刻后,三百里河套的大门,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轰然被撞塌。 寨门一破,严阵以待的步拔子也随即立刻横冲直撞的冲杀进营寨,肆意的砍杀着惊慌失措的金鞑人。 鹰目一闪,李安大呼过瘾,眼看金鞑人的寨门已破,立刻大吼道:“岳破虏,今日之战,你是首功,传令下去,全军随我杀入敌营!” 李安一马当先,手持方天画戟,直冲而入。 身后的宗悦与杨不悔立刻紧随其后,带领着中军精锐的杨家将骑兵,犹如潮水般灌入敌营。 而此时,曾小虫的神火军也攻破三百里河套的西边大营石墙,闫清顺的禁军也攻破三百里河套的东面营寨,疯狂的杀进金鞑人的大营。 整个三百里河套,三个方向已被攻破,此刻诺大个三百里河套却犹如一道年久失修的堤坝,被蜂拥而至的大军冲开了数道口子,各路大军犹如洪水般破堤而入。 李安更是一马当先杀进了金鞑人的大营,胯下战马,四蹄如飞,方天画戟更是犹如化作了一道夺人性命的光幕,横扫而出,将挡在面前的金鞑人尽数撕成碎片。 此时。 再看两军将士的对比,差距显而易见。 已经是军心尽失的金鞑人,望着四面透风的大营,刚刚聚拢的斗志转瞬即逝,瞬间便土崩瓦解,四散而逃,任由他们的将领如何阻拦呵斥,都无法压制崩溃之势。 兵败如山倒,此时金鞑人的崩溃已经是大势所趋,无力回天。 先是一线的金鞑士卒朝中军大营溃败,继而引发中军大营也陷入了溃败。 妥帖儿亲自督战,可惜此时他也乱了分寸,根本无法阻拦溃败的军队,只能随着溃军一并溃逃。 反观士气高昂的大渊军队,犹如下山猛虎一路碾杀,从四面八方向着金鞑人的中军杀去。 李安此时心急如火,杀意纵横。 今日此战,若是能全歼这只金鞑铁骑,那整个金鞑王朝将失去了最后的精锐,他便可挥动大军北上讨伐金鞑王朝,继而彻底消灭金鞑一族。 灭了金鞑王朝,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妥帖儿,哪里逃,敢不敢与本王大战三百回合!”煞气冲天的李安,策马直奔妥帖儿而去。 金鞑中军大纛之下,麻费面色如雪,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得如此之快,还葬送了数万金鞑铁骑,同时也葬送了他唯一能报仇雪恨的机会。 望着整个三百里河套,他已经知道此战,他彻底败了。 妥帖儿浑身浴血,满脸惊慌的奔来,对着麻费喊道:“麻先生,我军已经败了,还是快快退兵吧,再不退,这数万金鞑铁骑,可就要全部覆灭此处。” “是啊,麻先生,敌军势大,我军儿郎军心尽失,已经无力再战,再拖下去,恐怕我们要全军覆没了!” “没错,只要我们逃回金鞑草原,那是我们的天下,李安若是敢来,我们尚且有一战之力,万万不可把四太子最后的精锐葬送了!” “……” 众多金鞑将士纷纷出口劝道。 念及至此,他不再迟疑,翻身上马,随着溃军一路北逃。 突然。 麻费猛地驻马停住,回首望去,在无数兵甲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安,那张面孔,那一身气息,在大军之中是那么的醒目,让他久久难以释怀。 败了! 自己彻底败了! 灭门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 那种痛苦根本无法言说。 “李安,今日我败了,可我不会永远败下去,要不了多久,我还会回来的。” “等我再回来之时,我一定亲手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随即,他也随着溃兵北遁。 第412章 天下第一将! 天色大亮。 这场旷世大战也即将接近尾声。 金鞑人引以为傲的三百里就这么被攻破了,四万金鞑铁骑死的死,逃的逃,余者北上逃遁而去。 至于三百里河套整个金鞑大营,全都竖起了李安的摄政王大旗。 满地都是金鞑人的尸体,和爆破的军旗甲胄。 浑身浴血的李安,手握方天画戟,策马奔驰在大营之中,直到金鞑人的中军大帐才停下。 那杆绣着金色狼头的大纛高高纵立在眼前,只见他双眉拧在一起,抬手抓起方天画戟猛地投掷出去。 锋利的方天画戟在空中旋转起来,犹如一道钻头,径直朝狼头大纛飞扑而去。 “砰!”23sk. 大纛瞬间断裂,木屑四散而飞。 金色狼头大纛瞬间倒塌。 同时,也象征着金鞑王朝在大渊北地的势力彻底崩塌。 望着倒塌的金色狼头大纛,在场的将士纷纷振臂高呼,兴奋无比。 大渊朝苦于金鞑人可谓是太久远了。 远到许多大渊北地百姓都不知道自己的母国了。 远到一寸山河,一寸血! 可今日这一切都将彻底改变了。 此时。 李安策马直奔,直接撞进了金鞑人那华丽的中军大帐。 大帐内,已经是不见一个人影,只剩下一片狼藉。 帐内,一条白色虎皮毯子平铺在座椅上,一把金色刀柄的弯刀端放在案板之上,金色印信也整齐的摆放着,整个大帐内几乎没有什么被破坏的痕迹,由此可见,麻费逃跑之时,是有多么的仓促,这些东西根本来不及收拾。 李安纵马直入大帐内,马蹄在地面上轻轻的叩响着,望着眼前颇具规格的大帐,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是一种自信狂放的笑,如释重负的笑! 就在不久之前,兵威大盛的金鞑铁骑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大渊朝北地,差一点将这个几百年的王朝覆灭。 可现如今,金鞑人死伤无数,损失惨重,留下了数万具尸首,北遁而逃, 而这一切的壮举皆是来源于李安,而他在半年之前,还是那个江南道乔家的废物赘婿。 可现如今他坐拥大渊朝半壁江山,麾下强将无数,兵甲数万,以一己之力杀的金鞑王朝这个庞然大物,狼狈不堪的逃走。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而他竟然奇迹般的做到了。 大胜之势,天下何人能迎其锋芒。 李安纵身下马,尽职做到了原本属于四太子金乌貅的座位上,满脸尽是得意的笑。 “启禀王爷,金鞑人已经逃走,铁云半路拦截失败,被金鞑人逃了,咱们要不要追击?”这时,浑身浴血的曾小虫踏步走进帐内。 李安点头一笑,“当然要追,最好能将这些金鞑人全部留在我们大渊朝的北地,不要放走一个金鞑人,实在追不上也无妨,叫将士们见好就收,不可深入敌军太深,尤其是小心金鞑人半路设伏。” 此战虽然他以全胜之势击败金鞑人,可此时李安仍旧保持着足够的冷静。 他深知金鞑人凶悍善战,又有麻费这个狗头军师在,实力依旧不可小觑,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这一次金鞑人损失惨重,可李安心里很清楚,最精锐的金鞑铁骑在昨夜从容退走,损失的皆是部落兵而已,兼顾金鞑铁骑皆是骑兵,想要将其全歼,简直是不可能的。 况且在三百里河套以北,金鞑人还占据了不少城池,城池内也有不少金鞑人驻防。 这一次,麻费一定会收拢所有的金鞑人退去,加上这些驻防的金鞑人,恐怕现在麻费手下应该不下十万军队。 倘若他将麻费追得太紧,就会逼得麻费尽起所有兵力,与他决一死战。 以他现在的实力,并没有一口气吃掉十万金鞑人的能力,可一旦陷入了与金鞑人不死不休的全面战争,那只会让世家门阀从中获利。 而且,整个北地已经是一片狼藉,千疮百孔,李安现在需要的便是休养生息,让整个北地重新焕发生机。 至于逃回草原的金鞑人,等到时机足够成熟,李安再次挥兵北上,将战火燃烧到金鞑王朝的腹地,那才是上上之策。 现在,他见好就收,挟大胜之势,南下震慑大渊皇室与世家门阀,继续巩固北地政权,才是眼下最佳的选择。 曾小虫立刻将李安的军令传下,亲自带领神火军一路追随着金鞑人的踪迹,疯狂的向北追杀金鞑人的败兵,将这场战争的战果继续扩大。 至于其他诸将领,则是留在三百里河套收拾战场,清点战损。 可令李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麻费逃的实在是太过仓促了,将数万战马都遗留在了三百里河套内,这对于眼下缺马的李安而言,不亚于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 这时,韩忠虎与贾道途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启禀王爷,我们在旁边的大帐内,发现了一些信件,这些信件竟然全是朝廷一些大员秘密勾结金鞑人的书信,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猖狂,为了金钱出卖朝廷,出卖大渊军队的利益!” “没错,就连这一次金鞑人南下,其中都掺杂着某些朝廷大员的影子。” “这些卖祖求荣之辈,真应当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斩首问罪,满门抄斩!” 韩忠虎一脸暴怒之色道。 李安拿起这些书信,翻看了一番,冷冷道:“怪不得我大渊朝的军队一溃千里,原来是拜于这些蛀虫所赐!” 之前李安还纳闷,在边境上驻防的大渊军队,虽然算不上是铁血精锐,那也是一等一的百战军团,可没想到竟然被金鞑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将这些书信一一保留,待到我们回京之时,本王要照着这些书信的名单杀人!”李安眉头一皱,一股冲天杀意瞬间笼罩在大帐里。 贾道途与韩忠虎不由得心头一颤,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李安那浓郁的杀意,只怕这一次返回京城,整个京城又将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橹,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大员的人头要滚滚落地。 李安随即下令,道:“传本王军令,各部军队在此休整半日后启程,全面接收金鞑人的城池。” “诺,我等尊令!” 李安走出大帐,负手而立,凝视着远方。 天空之上已经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这片广袤的天地将重新换了一个年轻的主人。 这时,魏阳几人的大渊观察团也来到了李安面前,他们慌忙拜倒在地。 所以他们位于中军之中,亲眼目睹了这场旷世大战,李安麾下的精兵强将,给他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一幕。 那些他们曾经以为凶悍无比,不可战胜的金鞑人,却如同一只只兔子般被撵得四处狂逃。 此刻,他们对李安的畏惧彻底达到了巅峰。 李安低着头,冷冷的俯视着他们,“诸位对本王的军队有何感想?” 魏阳一抬头,又赶紧低下,身后的其他人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惹的李安一个不高兴,再人头落地。 “说!” 李安语气一冷。 可魏阳这些人被这一声吓得齐齐的打了一个冷战。 魏阳见躲不过,只能哭哭啼啼的说道:“启禀王爷,王爷神威无敌,王爷麾下的将士犹如天兵天将,老臣不才,今日方知天下之精锐,王爷不愧是大渊战神,天下第一将!” “天下第一将,好一个天下第一将!”李安昂头挺胸,傲然的狂笑起来。 笑声一止,李安望着魏阳几人,说道:“那本王就有劳魏大人如实的跟陛下汇报了。” “诺,老臣遵旨。”魏阳连连磕头。 待到李安一拂手,魏阳几人如同逃命般朝营寨外跑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带到跑出营寨几十里之外,魏阳这才停了下来,狠狠的喘着粗气,回头望向远处的硝烟弥漫之地,心头再一次哆嗦一下。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旁边一个中年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惊慌,大口喘着粗气。 另一个老者遮掩了一下裆部,尴尬的老脸通红,咬牙切齿道:“莽夫,十足的莽夫,一点礼数都没有,妄为大渊摄政王,亏得老夫对摄政王一向信服,可没想到他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唉,是啊,摄政王虽然一向嚣张跋扈,狂妄自大,可对待朝廷的人还是比较客气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粗鲁,动不动了杀呀,砍呀的。” 几个人互相发着牢骚,字里行间皆是对李安不满。 这时,魏阳怒哼一声,“人后不骂人,这是读书人最该有的气度,你们身为读书人,难道连这点礼节都忘记了,别忘了,圣人有言,以德报怨,况且李安虽然嚣张跋扈了一点,可对大渊朝,对大渊百姓而言,他功大于过,有本事你们也平定北地金鞑人,别说是骂我,就是杀了我我也认了,你们能吗?” 这一番话当真是说的那几位一个个老脸通红,一言不发了。 魏阳望着远处,苦涩一声道:“天下之强军,无人能出入李安之左右,战场枭雄,为顾隐忍而蛰伏,可蛟龙出海,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之时,却也无人能望其项背。” “这天下只怕是要换天了!” “啊!” 在场几人皆是大惊失色,一个个满脸的惊恐,甚至于战栗。 “大胆魏阳,你敢在此胡言乱语,说一些大逆不道之言,你就不怕老夫回京后,参上你一本!”其中一位老者怒视着魏阳,破口大骂,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湿漉漉的裤裆。 “参我一本又如何,你就是不参我一本,我这颗项上人头又能留几时?” 魏阳满脸决然,一步一颤,面朝着正南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有些区别,“摄政王忠贞不二,可惜朝廷腐败不堪,党派林立,只知道争权夺利,陷害忠良,若是王爷当年身死道消,也就罢了,可如今王爷羽化成龙,金鳞下凡,岂能不报仇雪恨!” “老夫观王爷龙行虎步,天子之气了然,恐怕是天意如此。” “等到王爷回京,诸位与老夫是一样的结果,一个也别想逃,全都要人头落地!” 这一番话说的在场几人皆是大汗淋漓,惊恐万分。 …… 与此同时。 大渊北面边关,麻费带领金鞑人还在狂逃北遁的路上。 曾小虫的神火军其实追出百里就停下了,担心追击过长,恐遭埋伏,便退了回去。 可已经被彻底吓破胆的麻费,以及一众金鞑人,却不敢有丝毫停留,一路马不停蹄地北逃。 愣是狂奔一天一夜,一口气逃回了金鞑草原。 光是这一路上的非战斗减员,就足足有数千金鞑人被活活累死在马上。 当得知这个战败的消息后,金乌貅也是大惊失色,生怕李安会趁机大举北上,急忙调集防守辽东龙兴之地的大军,增防金鞑草原,同时又一面急传军令,请求大太子带兵来援,一同防守金鞑草原。 直到北地的细作传来情报,声称李安并未派兵北上追击,而是在接收所有的城池时,金乌貅这才惊魂甫定,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第413章 求还是议? 金鞑王朝。 王城皇宫。 昏暗的灯光若明若暗,金鞑王朝的国主斜躺在软榻上,止不住的唉声叹气,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侍从小心翼翼走进,说是四太子金乌貅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金鞑国主听闻是自己的四儿子来了,精神稍稍振作起来。 最近半年以来,仿佛是整个金鞑王朝被长生天抛弃了一般,曾经战无不胜的金鞑铁骑屡战屡败,损兵折将,连金鞑王朝的腹地金鞑草原都被大渊朝的轻骑深入千里,从容退去。 这场不堪回首的败仗,让本就风烛残年,恶病缠身的金鞑国主彻底是一蹶不振,甚至已经步入膏肓。 在这场惨败的战争中,作为南下大军的主帅金乌貅可以说是罪责难逃,可金鞑国主却依旧对他信任无比。 而且,现在整个金鞑王朝内,已经是人心惶惶,军心大失,已经即将分崩离析。 主要金鞑王朝并非是铁板一块,也并非是完颜一氏说了算,而是整个金鞑一族数以百计的部落组成的联合王朝。 说白了就是一个临时组建的特大号抢劫队伍。 虽然在战争持续胜利之时,这个抢劫队伍士气高涨,为了抢夺更多的财货,他们战力颇高,互相联系紧密,一脉相承,可一旦抢劫不顺利,部落死伤过多的话,这个抢劫队伍就开始了互相猜忌起来,这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金鞑国主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日渐消瘦,想要解除眼前的这个困境,而四太子金乌貅,现在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不多时,金乌貅跨步走进,拱手单膝拜见。 金鞑国主屏退左右侍从,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似乎也只有这一刻他们才像极了普通父子那般。 金乌貅跪行到金鞑国主的塌前,叹道:“父王,儿子无能,让你失望了,是儿子指挥不当,不遵军令,一意孤行,造成眼前这般军令,儿子请求父王责罚。” 金鞑国主努力的笑了笑,“老四,你是父王这些儿子中,最像父王的,胆大心细,勇武无双,兵法韬略,心性度量,皆是堪称完美,父王有你,乃是父王之幸,也是金鞑王朝之幸。” 金乌貅闻言,眼眶一红,一言不发。 “唉,可惜父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上那天就不行了,可即便是父王不在了,你也要替父王撑起大渊朝来。”金鞑国主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语气羸弱,声音颤抖。 金乌貅心头一紧,赶紧说道:“不会的,父王是受到长生天祝福的,是不会死的,长生天会保佑父王的。” “咳咳咳!” 金鞑国主一阵强烈咳嗽后,勉强一笑,继而摇头道:“父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有数了,你不用宽慰我。” “父王只希望你能替父王守护住金鞑王朝,守住祖先打下的这片基业。” “好,儿子遵旨。”金乌貅点头答应。 金鞑国主点头一笑,“这半年来,可谓是我们金鞑王朝最黑暗的半年,不知道有多少金鞑勇士殒命,不过此战多是轻敌所致,如今我金鞑王朝尚且占据金鞑草原,根基未动,而且漠北还有无数部落,还当振作精神,重振旗鼓才是,这件事,本王就交给你了。” 金乌貅点头应道:“儿子在此发誓,今生不灭大渊朝,不杀李安,誓不为人!” 金鞑国主会心一笑,继续说道:“大渊人有一句话,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大渊朝已经收复北地千里疆土,实力大涨,下一步必然是卷土重来,乘胜追击,继续北上与我金鞑王朝决一死战,最好是能一劳永逸,将我金鞑王朝彻底灭族绝种。” 金乌貅点头道:“没错,李安那个大贼心狠手辣,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金鞑一族的,可父王,现如今我们金鞑王朝只怕是……” “我知道,可依本王所见,李安根本不足为惧。”金鞑国主眼光一闪。 “父王,你有所不知,若不是李安突然出现,我金鞑铁骑已经踏碎大渊朝的半壁江山,饮马黄河渡口了!” 说到这里,金乌貅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满腔愤怒,不言而喻。 “非也,李安之强,在于兵威,可父王告诉你,上兵伐谋,非伐兵,伐兵者,不管胜负,皆是下下之谋。” “李安再强,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大渊朝彻底撕破脸,要造反当皇帝不成,不说大渊天下人同意与否,光是他麾下的将士就不会同意,若真是如此,那反倒是一件好事。” 金鞑国主果然是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来了李安的软肋之处,便是李安与大渊朝之间的关系,李安为求自保,可以与大渊军队交锋,可一旦兵临京城,那可就那不一样了,这是造反! 现在的金乌貅愤怒的头脑,反而瞬间冷静了许多,权衡利弊以后,深以为然。 金鞑国主看着金乌貅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大感欣慰,又道:“你不如以金鞑王朝的名义,与大渊朝握手言和,集中精力收复漠北草原部落,吞并漠北,充实实力,然后再伺机南下,此刻拉枯摧朽,一战而定。” “与大渊朝握手言和,不行,绝对不行,那些废物不配与我金鞑王朝握手言和,若是传扬出去,我金鞑王朝的颜面何在?”金乌貅依旧是不同意,连连摇头否定。 金鞑国主也不急,道:“为了大局,此时的退让,只不过是为了将来更大的进攻,只要挑动大渊朝与李安大战,那我金鞑王朝不就是有机会可以趁机南下了。” “而且,你弟弟还在李安手上,务必将他救回。” 金乌貅满心不服,可还是沉默下来,一时犹豫不决。 眼前大局,他岂能不知,自己的小弟弟他当然想救回,可这面子,他也不想丢了。 金鞑国主看出金乌貅的心思,便又道:“其实,父王也料到李安也并不想与我金鞑王朝全面开战,不然他绝不会就此罢兵,而是趁机挥兵北上才对,如此一来,你也不必大张旗鼓的言和,可暗中派出一名使者,以私人名义向李安表达言和之意,如此以来,便可保全我金鞑王朝的颜面,也不会落人口实。” “对于大渊朝,你也可以如此,这样一来他们也并不知晓我们的真实意图,而我们也可以井然有序的实施我们的计划。” 金乌貅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是,儿子明白。” “好,你去吧,父王有点累了。”金鞑国主勉强一笑,便挥手让其退下。 与此同时,李安在北地取得了重大胜利,却让整个大渊王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之中。 尤其是大渊朝的世家门阀已经成了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生怕李安挥兵南下,跟他们算后账。 三相作为大渊朝世家门阀之首,自然是首当其冲,为了防备李安挥兵南下,他们三人立刻调集全国精锐,于京城一线设下防线,一图阻止李安南下兵锋。 殊不知,此时的李安正在休兵罢战,准备休养生息。 是日,献俘城的府邸大堂内,李安正与一众文武大臣讨论北地眼下如何休养生息的事宜。 门外亲兵从外进来,说是一位自称金鞑王朝的使臣,已到府门外,请求面见王爷。 “金鞑人的使臣,他来做什么?”李安眉头一皱。 贾道途抬手擦了擦嘴上的酒渍,拍手笑道:“王爷这很明显啊,这是金鞑王朝想要跟王爷主动言和,想要要回他们的小太子,这才暗中派使臣前来,如果是臣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有一队使臣去了京城,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去京城,跟大渊朝议和的。” “想要玩一出驱虎吞狼之计,简直是笑话,一群蛮夷也敢在本王面前造次,简直是可笑,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来。”李安冷笑一声,随手传令让金鞑使臣觐见。 片刻之后,李安高坐于上位,一众文武大臣肃然立于左右。 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金鞑王朝的使臣步入了大堂中,尽管他极力佯装出从容不迫的气势,可面对周围一道道凶悍的气息,却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惧。 李安目光如刃,冷若寒霜死,死的盯着他。 金鞑王朝的使臣刚一抬头,恰好撞上了李安如刀芒般的目光,瞬间如芒刺背,身形一震,赶紧跪了下去。 没有骄傲,没有不懈,有的只是畏惧,随着时辰深深的一跪,恭敬万分的说道:“金鞑王朝的使臣带着金鞑国主之命,前来拜见大渊朝摄政王李安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23sk. 金鞑王朝的使臣竭力的表现出自己的尊敬,脑袋都要插到地面之下了。 他不止一次来过大渊朝做使臣,如此卑微还是头一遭。 想当初金鞑铁骑百战百胜,倾刻间夺下大渊朝半壁江山之时,作为使臣他去过大渊朝的京城,在大渊朝的金銮殿上,他怒斥大渊朝的皇帝,呵斥群臣,想想当初是何等的威风,可如今,却如同一只夹着尾巴的耗子,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 只因为眼前这个年轻的大渊朝王爷竟然将四太子都杀得大败,不知道有多少金鞑勇士死在他的手上,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使臣,如何敢在眼前这位王爷面前表现出丝毫的失礼。 自己生死反倒是小事,若是误了金鞑王朝的大事,他就是百死也难赎其罪。 就算他内心再有不甘愤怒,也不敢当着眼前这位王爷的面,表露出分毫。 曾经在大渊朝的金銮殿上怒斥大渊皇帝,呵斥大渊群臣,威风凛凛的金鞑使臣,此刻也只能表现的毕恭毕敬,以期望不要惹恼了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 “你就是金鞑王朝的使臣,来此做什么?”李安眉头一皱,明知故问道。 使臣惶恐回道:“启禀王爷,我家国主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双方交兵死伤无数,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甚感遗憾,为了两国百姓之安,特地派我前来面见王爷,想从中调停,希望你我双方各自息兵言好。” 话音刚落,铁云第一个跳出来,骂道:“狗鞑子,回去告诉你们那个狗屁国主,少在这里放屁,你们打输了,现在想议和,门都没有,想议和也可以,把金乌貅的脑袋拿来!” 铁云性烈,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再加上粗犷的面容,当即吓得那位使臣寒蝉若禁,冷汗直流。 一时之间,金鞑使臣被这一嗓子吼的又尴尬又惊慌,满脸的冷汗扑嗦嗦的往下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安也不搭话,给贾道途使了个颜色,贾道途立刻心领神会。 贾道途走出队列,伸手将那个使臣扶了起来,客客气气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吧,是不是金乌貅派你来求和的?” “这……”金鞑使臣彻底无言以对了,却也不敢承认。 这一个“求”字,一旦说出口,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一个“求”字,也就意味着他将彻底落入下风,任由对方狮子大开口了。 就在这时,李安眉头一皱,脸色一沉,猛的拍案而起,“既然不是来求和的,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回去告诉你们金鞑国主让他等着,本王的铁骑很快就踏碎他的土地,砍下他的脑袋,本王要在你们国都再建一座更大的尸观!” 果然,金鞑使臣被吓得扑通一声再度跪地,忙道:“是,我家国主就是来求和的,求和的。” 李安看了一眼贾道途,二人眼中皆闪过一丝冷笑。 第414章 肉体凡胎杀大妖! 同样,接下来也就没什么悬念了,李安狮子大开口,狠狠地宰了金鞑王朝一刀,光是十万匹未煽的种马就几乎要了金鞑王朝的命。 可金鞑王朝敢反驳吗? 答应是肯定不敢。 可同样,金乌貅又岂是能坐以待毙之人,既然军队失利,那就从别的地方入手。 你李安再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不信。 你等着看。 一场针对李安的行动慢慢的浮出水面。 …… 长白仙山深处。 此地乃是人迹罕至,常年雾气缭绕的神秘之地,更是金鞑人信奉的神山。 只见一个相貌俊俏,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赤果着上身,与他样貌不同的是浑身的肌肉,一块块肌肉犹如虬龙嶙峋,筋骨成丝,举头投足之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破坏之力。 此时。 年轻人猛地一跃而下,身下便是万丈深渊,可他依旧是浑然不觉,整个人犹如一道离弦之箭直直的跃下。 如果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浑身的肌肉仿佛化作了一块块红的滚石,随着他的急促落下,浑身的肌肉开始有节奏的颤抖,仿佛每一块肌肉都会呼吸一般,筋脉更是在不停的涌动着红色气流,在他的周身隐隐形成了一道火焰。 “爆!” 年轻人一声怒喝,声震如奔雷不绝,整个人也瞬间犹如一头苏醒的远古恶兽。 只见他在半空中猛地转身腾挪,脚踏虚空,竟凭借肉身之力,陡然朝空中飞跃而去,身体仿佛轻若鸿毛般跃起。 再度落到悬崖之顶,若是仔细看去,他的脚依旧悬于地面一寸,不曾触碰到地面。 年轻人脸上也顿时露出一抹笑意。 “哈哈哈,不愧是大师兄,师弟恭喜大师兄将师尊的武神决修炼大成!” 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年轻人猛地睁开眼眸,目光如刃,紧紧的望着来人,冷言道:“原来是四太子,戊土向您请安了。” 金乌貅一脸谦虚道:“大师兄不必客气,在神山就没有四太子这个人,有的只是您的师弟。” “敢问大师兄是否已经打通七窍八脉,踏入战神境了?” 叫戊土的年轻人傲然一笑,自信道:“不错,我的七窍八脉已打通,师尊的武神决已经修炼大成。” 金乌貅面露惊异,随即又惊又喜,当即躬身拜道:“师弟恭喜大师兄修炼武神决大成,祝大师兄早日踏入陆地神仙境,成为我金鞑王朝的守护神。” “哈哈哈!” 戊土昂头狂笑,声震旷野,惊的方圆百里之内的飞禽走兽四散而逃。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飘渺虚无的声音响彻而来。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震天动地的气势。 “不错,练得不错,小小年纪踏入战神境,又将武神决修炼大成,放眼普天之下,就是那些上古门派中的青年翘楚恐怕也及你。” 戊土与金乌貅听到这话,慌忙拜倒在地,“恭祝师尊出关。” 随后就见到一道苍老无比的身影不知何时从天而降,慢慢的落了下来。 老者一身黑袍,佝偻着身子,仅仅是一出现,刚刚还狂妄无比的戊土瞬间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陡然落下,耳边都隐隐响彻起轰鸣的震荡之音。 这就是武神决的可怕之处。 修炼巅峰,仅仅是气势就足以让人神魂震荡,不知所以。 而眼前这位就是金鞑王朝的守护神,神山老者。 武神决乃是他毕生之研,非天纵之才不能修炼。 此时,不止是戊土,金乌貅也是暗自惊骇不已,脑袋压的更低了,心中的敬意更是在无限放大。 师尊一出,天下强者,闻知必惊! “金乌貅,你也来了?”神山老者眼睛一眯,望向了他。 “启禀师尊,是。” “老夫闭关数月之久,外面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大渊朝的那些老家伙可有出来的?” 神山老者背着身,走的很慢,脚下也是虚空半寸,可每一个脚印落下,脚下的地面都随意陷进去一个脚印。 金乌貅猛地抬起头,收起内心的惊骇,眼眶一红,说道:“师尊,金鞑王朝……恐怕已经危矣。” “咦?” 神山老者闻此言,脚步一停,扭头道:“这是什么话,老夫闭关之前,我金鞑铁骑所向披靡,以鲸吞之势拿下大渊朝半壁江山,今日怎么会危矣?” 金乌貅抬起头,已经满脸泪水,收起内心的惊骇,“师尊,大渊朝的那个杀神李安出来了,杀了我们金鞑无数勇士,连徒儿也败于他之手。” “李安?” 神山老者只是哦了一声,依旧只顾低头走路,丝毫不以为意。 金乌貅赶紧说道:“此人乃是武道天才,武道至强,在大渊朝也是威名远扬,连佛宗高手都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武道至强,连佛宗弟子他也敢杀,真是奇了怪了,居然还有人敢以杀佛宗弟子。”神山老者脚步一顿,缓缓的抬起头,混浊的眸子中闪烁着不一样的色彩。 金乌貅继续说道:“此人武道至强,听说他就是当年的摄政王李安。” “他不是被大渊皇帝毒杀了吗?”神山老者惊异道。 “徒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现在突然复活,一出世便是杀戮起意,在江南道就接连挑战各派高手,越杀越狠,一路上所向披靡,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境界更是高不可攀,至今无人能在他手上存活,传闻此人只怕一步就踏入了陆地神仙境。” 金乌貅的话终于让神山老者的表情起了变化,“陆地神仙境?” 普天之下,除了上古门派中的老怪物之外,能踏入陆地神仙境的屈指可数,尤其是大渊朝,那些陆地神仙境的强者皆是隐于野的老怪物,从不问世事,只顾一心修行,这也就是为何金鞑铁骑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与大渊朝为敌,否则光是这些老怪物一同出山,十个金鞑王朝也早就覆灭了。 可现在大渊朝又要出世一个陆地神仙境,还是李安,饶是神山老者也有点棘手。 当年的约定中,可有一条,踏入陆地神仙境者不可插手尘世间的事,否则必然遭到天下强者群起而攻之。 可谁都知道,所谓的约定就是一个笑话,只不过是一个平衡而已,一旦平衡打破,那这个约定将立刻不复存在了。 “是的,师尊,就是陆地神仙境,据说此子以死破道,境界禁锢全无,修行路途,可谓是一日千里,就是神仙附体恐怕也做不到这般,甚至连佛宗也十分忌惮此子。” 金乌貅弱弱的道。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 神山老者冷笑一声,扭头问道:“佛宗那些老秃驴又是如何应对的?” 金乌貅摇了摇头,“不声不响,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哦,也就是说佛宗忍了,自己将这口恶气咽了回去,有点意思,向来睚眦必报的佛宗竟然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不简单呀。” 神山老者越发的对李安好奇起来,问道:“他所用的功法武技出自何门何派?” “不知道,无人知道他的武技出自何处,有的人说他是偷师佛宗,也有人说他是道宗俗家弟子,还有说他是上古门派中的弟子,反正皆是江湖传言,不可信。”金乌貅无奈说道。 神山老者笑了,“难道是此人是无门无派不成,自学成才不成?” “师尊神策,我也觉得此人是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的。”金乌貅说。 “放屁!” “自学成才,你以为他是谁,是天神降世投胎,还是仙人附体!”神山老者对此嗤之以鼻,满脸不悦。 金乌貅被怼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脑袋压的更低了。 一旁的戊土开口道:“看来此人出身神秘,要么是得了什么机缘,要么就是上古门派的棋子,看来是有人想把这水搅混一点,好来一个浑水摸鱼。” 神山老者点点头,“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既然如此,那老夫该亲自会一会此子了。” 这时,戊土猛然起身,请命道:“师尊,徒儿不才,愿请缨替师尊分忧,让徒儿去会一会此子。” 神山老者轻笑一声,似乎像是什么来,皱眉道:“前几日,黄仙老祖给老夫千里传音,说是让老夫帮他找一个人,只有样貌,没有姓名,说是他家一个后生临死之前,留在神魂的一个影像。” “什么!” 戊土与金乌貅齐齐一惊,“黄仙老祖!” 也难怪他们二人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即便他们是神山老者的徒弟,也不敢轻易与这些大妖摩擦,不为别的,因为对方的实力,已经不能强大来形容了,而是恐怖。 不等他们师兄弟二人从震惊中走出来,神山老者抬手一拂,一个由内力凝聚的画面慢慢出现在二人面前,随着画面越来越清晰,金乌貅第一个惊呼一声,“是他!” “就是他,没错,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神山老者眼光中的光芒再度大盛,“乌貅,你认识上面那个人?” “启禀师尊,没错,徒儿认识,此人就是李安。” “哦,他就是李安?” 神山老者轻轻点头,可眉宇之间的好奇不言而喻,“想不到这就是李安,看来就是他杀的黄仙老祖的孙儿。” “啊!” 戊土与金乌貅再一次惊呼一声。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敢杀黄仙老祖的子弟。 在辽东,黄仙老祖的实力不算是最强的,可却是最可怕的存在,比胡家都可怕。 就一个原因,那就是黄仙老祖的脾气,黄仙老祖性格古怪,关键是记仇,睚眦必报,而且心狠手辣。 你敢伤他一人,他便杀你全家。 神山老者咳嗽一声,表情不悦道:“已经死了,这是黄仙老祖传来的,并且在江湖上下放追杀令,谁能替他报仇雪恨,诛杀凶手,可获得破境丹一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根据黄仙老祖传来的情报,他的孙儿临死之前,拼命将这段记忆封存,就是想找人替他报仇,此人实力很强,而且身怀异宝,要不然也不会连黄仙老祖的孙儿杀的神魂不保。” 神山老者将自己的所知道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以肉体凡胎杀死大妖,还将大妖的尸体神魂一并烧点,可见此人的确有可怕之处。” 神山老者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道:“罢了,戊土,你亲自去大渊朝一趟,将这位叫李安的人头取来,事成之后,为师亲自为你突破战神中期。” 区区一个凡人,犹如蝼蚁般存在,还不配他亲自出手。 “是,师尊大人。” 戊土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光泽。 第415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天色微亮,东方的天际边吐露出一点点鱼肚白,连连绵绵的雾气将天地万物都挂上了一层水珠,在一根根枝丫,树冠之间自由飘荡,风声划过,枝叶微动,凭空给北地添了一丝荒凉。 李安与乔橘络带领贾道途,岳破虏,曾小虫两将,以及宗悦大小姐,连同五十余位亲卫,外加八百百骑甲士踏上了返回京城之路。 当然。 还有金鞑王朝的小太子。 如今,北地尚未完全收复,金鞑人虽然退却,可北地势力错根复杂,各地义军,武道世家依旧把持着大多数的城池,竟隐隐形成了一个个小国一般,互相肆意攻伐,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不把李安放在眼里。 也正因如此,李安此刻还不是与大渊朝撕破脸的最好时机,只能徐徐而图之。 韩忠虎作为北军大帅,亲自带领重兵驻守在献俘城,种思道,铁云,杨不悔,闫清顺皆各领本部人马对这些城池进行讨伐。 李安尚且还是大渊臣子,于北地大破金鞑铁骑,收复千里疆域,自然还是要进京述职,不管怎么样,脸面上的事,还是要做足的。 李安带走的军队皆是他的亲军,尤其是五十余位亲卫,更是与李安敢深入十万金鞑大营生擒金鞑小太子的敢死之士,如今他们也要随李安赶往京城,以英雄功臣的身份回家。 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回家的喜悦,一些年轻士兵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只有他们才知道家到底有多么好,回家有多么幸福。 岳破虏买了一大堆礼物,他寄居在宗家,虽然因为宗帅已经身故,可宗家还有不少家眷,作为宗帅生前最疼爱的部下,他于情于理也该尽一份孝心。 宗悦只会舞枪弄棒,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可看着岳破虏买了一堆,还是学着买了一些,虽然不尽人意,可也是一份心意。 唯独曾小虫空着手,可还是乐呵呵的,他在京城可没有什么亲属,他就四个兄长,驻守在夜郎城,可京城也算是半个家了,之前在蔡相家中做供奉,他总共没出去过几趟,对京城真是既陌生又熟悉,说生疏吧,还呆了数年,说熟悉吧,拢共没出去逛过几趟,还基本上都是晚上。 如今身份也不一样了,几场大战下来,他已经升任三品武官,也算是大渊朝的武官中的高官,即便是大渊朝再重文轻武,也无法掩盖他腰间那块金镶玉的令牌是那么耀眼。 骑在马上,腰杆也挺直了,脖子也扬起来了。 至于那五十余位亲卫,李安特地给他们放了半天假,轮流出去给家人买点东西,一个个大包小包的堆满了身后的马车。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笑容,荣归故里,战功赫赫,这是多么大的殊荣。 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回家的那一刻,他们家族都将出村相迎三百里,县令与县衙内的大小官员亲自相迎,想想那个景象,真是不枉苟活这一世。 “不好,有刺客,快布防,保护王爷!” 突然,曾小虫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怒吼一声预警。 百骑甲士立刻下马结阵,一人高的大盾牌立刻竖起,眨眼之间,一道铁幕在李安的周身结成。 曾小虫手持长槊,岳破虏手持丈八铁枪,分别立于阵前左右,警惕的打量着周围,寻找敌人踪迹。 宗悦抽了抽鼻子,扭头看了一眼李安,“我就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很太平,可没有想到这群辣鸡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真是该死呀!” 乔橘络笑了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可青葱般的手指还是紧紧攥住了腰间的长剑。 自从跟大渊剑身裴镔学习了剑术之后,橘络已经学会了剑不离身,好几次晚上,做到尽兴之时,李安都能从床上摸出长剑来。 气的李安好几次都想要骂人,真是坏人兴致,可恶! “王爷,找到了,快看,头顶上的树冠上,那有一个女子!” 曾小虫眼疾手快,忽然就通过嗅觉找到了对方的踪迹。 那女子红纱覆面,手持弯刀,丝毫不惧,竟直接从树顶一跃而下,落到了众人面前。 曾小虫眉头一皱,啐了一口,一脚踢在长槊槊柄处,整条长槊随即旋转起来,纵身一跃,直奔那女子而去。 “砰砰砰!” 曾小虫一连串的槊锋攻击都落了空,可那个女子却依旧徒手而动,只退不攻,左右腾挪移动,就轻易的躲开了他的槊锋。 此女子一看就是江湖杀手出身,一举一动,皆是透露出江湖杀手的武技杀招。 若是在战场上,曾小虫有的是办法杀了她,可眼下,他却一直落于下风。 这就是战场武将与江湖杀手的差距。 随着曾小虫一连数次杀招落空,他也是恼羞成怒,怒吼不止,再看那个女子已经拔出了弯刀,准备出手了。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李安的声音,“住手!” 听到李安的声音,曾小虫再啐了一口,满脸不甘心的后退一步,可目光一直警惕的望着那个女子。23sk. 李安似乎跟那个女子相熟,开口笑道:“红烛姑娘,许久不见。” 女子看了李安一眼,插回弯刀,理都不理。 曾小虫再次大怒,遥遥的指着女子,“喂,你是个聋子吗,听不到我家王爷的话?” 可没有想到,他直接被无视了。 身后的岳破虏走上前来,拍了拍曾小虫的肩膀,示意他算了。 可曾小虫的倔脾气上来了,谁也拉不住了,顿时大骂道:“你是不是聋了,听不到我家王爷的话吗?还真是个聋子,哈哈哈!” 红烛猛地回身,薄唇微启,“再多一句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森寒的杀意如一柄利剑陡然射向曾小虫,惊的曾小虫也是一愣。 不等他开口,李安已经走上前来,说道:“红烛姑娘在此,那应该帝姬大人也在此吧?” 红烛一点头,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行驶出一辆马车,马车停在李安面前,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腰身袭荷色对襟的姑娘探出身子,那姑娘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用一块丝巾微微缠绕,简单却不随意,脸上一块淡紫色半透明的丝巾遮住面容,风吹袭来,柔顺的秀发微微上挑,看上去飘逸到了极点。 “福金拜见摄政王爷。” 来人正是宋福金。 见到宋福金,即便是李安也忍不住心头一动,见到她的瞬间,一股暖暖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这一幕,恰好被乔橘络尽收眼里,可乔橘络却懂事的后退一步,选择了不去打扰。 可以说,李安与宋福金之间清白的如同一湾清水,甚至连情愫都不曾有过,只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温柔暧昧,如清水细泉,潺潺流动,却甘之若饴,切人心脾。 这一刻,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纵然千难险阻,纵然百折曲挠,却难以掩饰其中的温情。 两人目光如炬,深深对视,李安收回目光,扭头看了一眼,对着宋福金躬身一拜,“李安见过帝姬大人。” 宋福金浅浅一笑,点头道:“李安,几日不见,怎么称呼都变了,你不是叫我福金吗?” 李安登时尴尬不已,只能苦笑着应对。 宋福金走近李安,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小声地说道:“李安,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跟我说一声,难道你就这么想把我甩开不成?” 李安尴尬的挠了挠头,“福金,说什么呢,有的太过于匆忙罢了,没有想甩开你的意思。” “难道连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宋福金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眼泪汪汪的,令人心疼。 李安只能一挥手,“撤阵,是自己人。” 军阵一撤,乔橘络就在军中,望着自己的男人在另一个女人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卿卿我我,毫无避讳,那种感觉根本无法言说。 宋福金全然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竟直接甩开李安,径直走向乔橘络,“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妃大人吧?” 乔橘络欠身施礼道:“大渊朝摄政王王妃乔橘络见过帝姬大人。” 宋福金眼眸一闪,红唇微张,欲言又止,一丝笑容几乎是挤出来的。 这是在向宋福金宣示主权地位。 不管你是谁,反正我都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明媒正娶的妻子。 仅仅是第一面,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似乎已经打响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序幕。 李安呆若木鸡,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可短暂的沉寂过后,两个人就如同好久不见的好友,手牵着手,径直走向了宋福金的马车, 这下,把在场的一众大男子都看呆住了。 什么情况? 就刚刚那场景,现在拔剑相对都有可能,怎么转眼间两个人就亲密成这样了。 李安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曾小虫走了过来,“王爷,我看大事不妙呀,您要是一口气将这位帝姬大人也娶进门,那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她们一定合起伙来欺负你。” 岳破虏也是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对着李安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曾小虫的观点似的。 “滚,都没事干了!” 李安眉头一皱,面露怒色,吓得两人赶紧掉头就跑,可曾小虫的话却一直萦绕在李安耳边,扭头看向马车,里面竟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吓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全军出发!” 李安纵身上马,下令继续行军,迅速赶路,务必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驿站,沿着官道,一路南下,朝着京城的方向快速赶路。 因为李安麾下的将士皆是骑马行进,因此速度很快,虽然做不到日行百里,可也一路上快速行进。 为了避开耳目,一路上几乎不做停留,而且派出了不少斥候,在前面侦查地形,防止遭到埋伏。 可最惨的莫过于金鞑王朝的小太子了,他被囚禁在一辆囚徒车内,四周皆是用牛皮掩盖,内衬用的是精钢铁板,从外面看上去极为普通,任谁也想不到,这里面会关押着金鞑王朝的小太子。 在行军两日后,逐渐的脱离了北地,渐渐进入了京畿道的地盘。 京畿道多山地,丘陵,河流众多,又为南北交通之要道,贯通南北,乃是大渊朝的咽喉之地,也正因如此,京畿道多马匪,贼寇居多,以劫掠为生,附近来往的客商,就是他们的猎物。 到了京畿道,李安反而不再着急仓促赶路,而是平稳前进,四处放出斥候轻骑,打探前方地形地貌。 眼看夕阳落下,霞光没落,天色将晚,在四处察看地形地貌后,李安决定在一处河流上游沿岸安营扎寨,又下令百骑甲士于大营左右安营扎寨,便于护卫大营。 可就在此时,刚刚前往查勘地形的曾小虫匆匆纵马驶来,急乎乎的喊道:“王爷,大事不妙,数里之外的一处山涧之中,有一群马匪在围攻一队商旅,商旅不敌,被马匪杀的连连后退,我们是否去支援一下。” “身为大渊军人,守土卫民,乃是天职,岂能坐视不理,眼看百姓被贼人屠杀!”李安当即下令曾小虫与岳破虏两人带三百百骑甲士前往救下商旅。 可军令刚下,一道不合时宜的反对之声响起,“不可派兵前往!” 第416章 路见不平,英雄救美 其实,李安早就预料到了,京畿道乃是北地与京城的咽喉之地,可北地糜烂,金鞑人肆虐多年,大渊朝的军队又腐败无能,战斗力低下,根本无力应对。 因此在京畿道的山脉之中,窝藏着大大小小的马匪贼寇。 可一道阻止声从身后响起。 李安回头望去,正是红烛,红烛紧皱着眉头,“不可,谁敢保证那个商旅和贼寇不是一伙的,想要吸引我们过去,然后再偷袭我们的营地?” “我的任务就是保证帝姬大人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一律不管。” 曾小虫大怒之下,横槊而立,怒气冲冲道:“没错,你可以一律不管,可我们不行,我们身上披的是大渊朝的甲胄,是大渊朝的军人,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葬送贼寇手中!” “就是,见死不救,实在是有违人伦道德,与礼也不和。”岳破虏也站出来说道。 眼看气氛有些许不对劲,李安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说道:“既然如此,那由本王今夜守在帝姬大人的帐前,守护帝姬大人如何?” “凭你?” 红烛冷冷一笑,“王爷乃是带兵之人,应该知道保持足够的兵力,方能百战百胜。” 李安点头道:“没错,可本王也告诉你,本王的将士以一敌百,不成问题,既然如此,破虏,由你守在帝姬大人的帐前,本王亲自去救下商旅。” “诺!”岳破虏点头应道。 红烛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也不在说什么。 曾小虫满脸怒气,说了句,“臭女人,脾气太大了,谁敢娶她!” 岳破虏嘿嘿一笑,“我看你就很合适,娶回家好好教育一顿,把她揍成大家闺秀。” “有道理,一天揍她三遍,我就不信治不过来。”曾小虫一脸认真的模样。 其实,李安去救商旅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整个北地万废待兴,若是今日能救下商旅,结交一些商贾,日后说不定能通过这些商贾为北地的发展提供一些帮助。 虽然大渊朝以文为圣,以士为昌,士农工商为序,可他知道任何一个国家的发展都离不开商贾,只不过眼下这些商贾虽然没有地位,但是却对经济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其实在大渊朝中,商贾依旧占据了绝对的作用,大渊朝幅员辽阔,各地互不相通,各地的物资交流依旧是依仗于商贾,没有商贾,各地的交流将陷入停滞不前,这无疑是致命的。 因此,李安想要发展北地,那自然少不了商贾的帮助,可眼下,李安认识的商贾大家实在是少之又少,今日正好有个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若是能吸引众多商贾大家前去北地,李安绝不吝啬官职,商贾地位底下,那就赏赐官职,提高其地位,只要能发展北地,他就是背上一个买官卖官的名声也在所不惜。 李安亲自带将曾小虫与五百百骑甲士,立刻赶往了数里之外的山涧。 此处乃是京畿道原阳关的分支山脉,其中多是高纵入云的陡峭山体,诸多山体中间就形成了一道道平缓的山涧,山涧两边陡峭山壁相对突出,峭壁嶙峋,茂盛覆盖,因此极其容易受到马匪,贼寇的伏击,可山涧贯通整个山脉,来往行走,可以节省一半以上的路程,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商贾宁可冒着被伏击的风险,也要走这条山涧之路。 走了约莫四五里山路,就听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兵器交加声以及呼喊叫声,无数火把若隐若现仿佛一个个星辰,若灵若现。 听着远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李安不禁眉头一皱,这声音倒是不像一般的山贼与商贾护卫的拼杀,反倒是像两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厮杀一般,而且声音越来越惨烈,不时传来一两声凄惨的惨叫声。 李安让曾小虫打起十三分精神,小心应对,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来帮忙的,若是因为就这些商贾搭上自己兄弟的性命,这恐怕就有些不合算了。 待他们走到山涧时,望着眼前的混战,都不由的微微一惊。 就连李安也是如此。 眼前的一幕,绝不仅仅是附近的贼寇马匪劫掠商旅这么简单。 只见整个山涧,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屠杀场,双方参战人数不下数千人,而且其中不乏二品和三品高手,四品五品高手更是不少,虽然他们并不像战场上的敌我双方将士那种列阵冲杀,可互相之间也是刀光剑影,追逐游斗,人人拼命厮杀。 可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李安的注意,那些身披兽皮的应该就是附近的山贼马匪,可虽然他们身着山贼服饰,可手中的兵器却是出奇的一致,皆是锋利的刀剑,而且进退有序,结阵而行,似乎是受过什么人训练的。 这些贼寇马匪,皆是由一些无家可归的亡命之徒组建而成,说到底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可显然,眼前这些山贼马匪,绝不是这么简单。 而至于另一方,则是清一色的武服,胸前裹着一层皮甲,皮甲之上绣着一个韩字,绝大部分皆是手持长刀,也有少数人使用长剑的,这些使用长剑的应该都是武道高手,虽然一身布衣武服,却在这些贼寇马匪之间腾挪躲闪,肆意砍杀。23sk. 这多亏这些武道高手,否则面对人数众多的贼寇马匪,恐怕早就崩溃了。 在这些武道高手的中心,是数百辆马车,马车上盖着篷布,绑着锁链,可车辙很深,显然马车上承载着沉甸甸的东西,除了金银以外,恐怕也不是别的东西。 在这数百位商旅护卫的拼命抵挡下,一时之间,那些贼寇马匪也无法击溃这些商旅护卫。 同样,李安注意到除了商旅护卫在誓死拼命抵挡之外,还有几个女子也在其中。 可莫要小瞧这些女子,虽然是女子,可出手一点也不弱,几个女子皆手持长剑,毫不弱于那些商旅护卫,与贼寇马匪交手之中,也是剑光呼啸,杀意纵横,围上来的贼寇马匪毫无疑问,皆被轻易砍为两节,尸横遍野,场景甚是凄惨。 恐怕就连这些贼寇马匪也没有料到,这些女子竟然也会这么凶狠,被杀的连连后退。 曾小虫看的热血沸腾,手中的长槊都高高举起来了,可没有李安的命令,他可不敢随意出击。 战场之上,军令如山,只能有一个声音,违令者,杀无赦! 曾小虫深知其中道理,心里再急,也不敢随意出击,只得请示道:“王爷,我们现在要不要冲上去?” 李安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的盯着战场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王爷,我们要不要冲上去解救商旅?”曾小虫忍不住再次问道。 不等李安回应,突然战场上一道惊恐的娇甜女声陡然响起,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救命呀!” 车队中突然被几个贼寇闯了进去,二话不说,就将其中一辆马车拽开了,想不到这辆马车中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女子发出尖锐的叫声。 “不好,保护小姐!” 一个护卫头目模样的年轻人勃然大惊,慌忙逼退面前的几个贼寇,掉头就朝那辆马车急速追赶而去。 马车上其中一个女子被生生的拽了出来,李安看的真切,那女子一袭宽袖紧身墨绿色长裙,衣袖,衣领处绣着精美又典雅的花纹,长裙下摆弯折秀雅,绕着她的翘臀落下,将她的身材完美无瑕的显露出来,那身材婀娜多姿,完美无瑕,一种悠然恬雅的气质渗透出来,眉眼之间,嫣然如花,秀丽多彩。 “大小姐,不好,快,保护大小姐!” 四五个商旅护卫在那个年轻人的带领下,拼了命朝马车救援而去,可这些贼寇马匪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女子不凡之处,立刻上前阻挠。 面对嗜杀成性,凶残狠辣的贼寇马匪,这些商旅护卫竟被挡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小姐被人贼寇劫掠。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马车顶端,唐刀一闪,整个人动若脱兔,一下子就跃到了贼寇中间。 “噗!” 刀光一闪,一个抓住女子衣袖的贼寇当即惨叫一声,手臂掉落在地上。 在场的贼寇马匪都没有反应过来,纷纷回头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诧。 “唰唰唰!” 唐刀挥洒,刀光披靡,李安整个人的身影仿佛都与刀光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刀锋呼啸,一刀劈出,顿时四五个贼寇被刀气斩到,刀气所过之处,贼寇马匪皆是被砍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啊!” “这小子找死,一起上,杀了他!” “杀了他!” 李安面对四面八方围杀而来的贼寇马匪,面无惧色,一把将女子拉到身后,低头说了一句,“抱住我!” 刹那间,李安背负女子,手持唐刀,出手如风,一片片刀光似乎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刀幕,随着他持刀游走,转眼之间,十几个贼寇马匪被砍倒在地。 恍惚之间,李安背负女子,女子身上的下摆衣裙随着李安的转身转动,仿佛一朵旋转的花瓣,飞舞流彩,美不胜收。 “不好,是高手,弟兄们别留后手了,杀了他!”四位贼寇头目当机立断,立刻撇下了那些商旅护卫,各持长刀,同时从四个方向朝他扑杀而来。 李安毕竟还背着一个女子,交手之时还要时刻抵挡身女子的安危,面对周围四面八方的贼寇,却也不敢逞强,只能且战且退,可在他的周身绽放出道道刀光,生生架住了周围的贼寇围攻,而且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贼寇被斩杀。 “噗噗噗!” 李安挥刀游走,身法腾挪躲闪,配合犀利的刀法,以及身体各部分的配合,肘击,拳打,脚踢,膝顶,不停的杀伤着周围的贼寇。 “砰!” 李安一脚踢在了一个贼寇的胸口,那个贼寇直接飞了出去,反身一脚踹到了另一个贼寇的裆部,那个贼寇惨叫一声,直接疼得缩成一圈,大声嘶吼着,打着滚。 另外两个刀锋又当头落下,李安单刀直入,轻易格挡开两刀,另一只手挥拳砸出,正中一个贼寇的面门,“砰”的一声,脑袋瞬间开花,红的,白的,喷了一地,紧跟其后抬手一刀,脑袋从脖颈处被生生切下。 这一幕,彻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贼寇,在贼寇畏缩不前之际,李安果断后退,一连退出数十步。 此时,追杀他的四人中,已经是两死两伤,吓得其他贼寇不敢近前。 山涧两侧凸出的石台之上,一个面带金色花纹兽首的家伙,冷冷的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李安刚刚的壮举,自然也被他尽收眼底,“不好,此人武道很强,务必尽快诛杀此人,否则这次任务很有可能失败!” “诺,少主,属下这就去办。”身后的一个老者,同样是带着兽首,不过是他的兽首是镀银的。 第417章 借你狗头一用! 一人破万军! 李安便是如此,以一己之力,持刀挺身,屹立如不动山岳,两道剑眉之下,犀利的目光带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封锁住了眼前的众多贼寇马匪的胆气。 即便是数倍于敌,可现在贼寇马匪却无一人敢上前,刚刚李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四个贼寇头目杀的两死两伤。 此举,已经惊破这些贼寇马匪了,李安在他们眼里就是杀神附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们只是贼寇,不是傻瓜,明知去送死,谁还敢上。 就在这时,贼寇马匪的队列中突然一阵混乱,许多贼寇纷纷后退,让开了一条通道,一个戴着银色花纹兽首的老者,一步步的从贼寇队列中,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李安自然也注意到了,幽暗深邃的寒眸,射出一道道冰冷的光芒,紧紧的锁定了眼前的老者,他有意故意隐藏实力,并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气势。 眼前这个老者实力不错,隔着数十步之外,他就感觉到一股冲天煞气扑面而来。m.23sk. 老者也是故意在彰显实力,妄图未接敌,先在气势上强敌三分,这也是对敌常用的策略。 可若是碰到弱者,自然会让对方知难而退,可若是碰到强者就尴尬了,这无疑是在暴露实力。 随着老者的到来,在场的贼寇马匪皆是奋力高呼,手中舞动着兵器,口中发出阵阵尖锐的嘶吼声。 “冥寒老祖,冥寒老祖!” 突如其来的一幕,也让商旅护卫们,以及一众高手面露惊诧之色,纷纷聚拢一团。 在气势的对比之下,李安已经先弱于老者了。 银色花纹兽首面具之下传来冥寒老祖的冷哼之声,傲然抬起头,“老祖不管你是谁家的弟子,现在放下这个女子,自断手臂,然后再向老祖求饶,老祖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李安都能感受到背后女子传来的阵阵颤抖,还有带着深深幽香的喘息声,连手都不自觉的抓紧了李安的衣服。 李安低声说了句,“放心吧,只要我在,就没人能伤害你半根汗毛。” 女子慢慢抬起头,如玉的俏脸上露出会心一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安稳。 虽然只见过一面,她却感觉眼前这个男子仿佛在哪里见过面一样,亲切的连她自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安慢慢抬起头,露出一抹桀骜不驯的冷笑,“老东西,我来此,就为一件事,跟你借样东西。” 跟我借东西? 冥寒老祖不怒反笑,“不知道你想跟老祖借什么,难道是要借一副棺材给你下葬不成?” 他今日本就够窝火的了,当着少主的面,就几百个护卫而已,竟迟迟拿不下来,虽然少主没说什么,可语气中已经是很不高兴了。 如今又被李安这么一闹,他更是火冒三丈,早就动了杀心。 “哼!” 李安目光如炬,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咧嘴一笑。 “借你的狗头一用。” 什么? 要借冥寒老祖的人头一用? 随着李安话音一落地,整个天地间都是哗然一片。 在场的数千贼寇马匪全都下意识的呼吸为之一滞,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小子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来一场英雄救美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借冥寒老祖的人头一总,说白了,他不就是想杀冥寒老祖吗? 疯了! 真是疯了! 冥寒老祖是谁? 当今魔教于京畿道的一道之首,其本人更是武道高手,实力恐怖,就比如今日这场蓄谋已久的埋伏,就是出自他之手。 完了! 这小子死定了! 就连那些杀人如麻的贼寇马匪纷纷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每个人望向李安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没错。 就是同情。 “找死!” 果然,冥寒老祖一声暴怒,脸上的表情也彻底阴沉到了极致,他何时被人这般威胁过,冷冷的盯着李安,满腔杀意喷发而出,“好,老祖今日给你一个机会,我就在此处,你不是想要老祖的项上首级嘛,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来借走了?” 李安却是摇头一笑,刚想要抬手摘下这个自称什么冥寒老祖的脑袋,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抬起的右手又落了下来。 冥寒老祖微微冷哼一声,银色花纹兽首后传来低沉的嘶吼声,右手微微一动,腰间铁刀猛地飞射而出。 这一举动,着实惊诧旁人连李安也看呆了,这拔刀出鞘的方式,挺帅的。 紧接着,冥寒老祖长啸一声,寒光闪闪,刀破空气,气劲呼啸,脚下猛地踏地,尘土飞扬,纵身飞出,快如闪电。 全身劲力灌于手臂之上,手腕一抖,铁刀在空中绽放出道道刀光,一瞬间,刀光也变得魔幻起来,空气中幻化出无数道刀光,杀气凌冽。 他出手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完成了杀招,出手快且狠辣,刀光之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内力,整个人煞气冲天,攻势迅猛如野兽发疯,一发不可收拾。 在场的贼寇,以及商旅护卫也都看的真切,纷纷大惊失色。 冥寒老祖果然是有些手段,出手霸道无边,狠辣刁钻,一出手便是杀招,而且刀刀直逼要害。 李安面不改色,虽然眼前这个冥寒老祖刀法犀利,内力强横,可却是想杀他,抬手之间便可轻易镇压,可李安却不想如此,他现在就一个想法,“陪你玩玩。” 毕竟两人之间的境界差距,不亚云泥之别,境界的差距,绝不是一腔热血就可以弥补的,而且境界越高,越是难以弥补差距之间的距离。 “斗转星移!” 李安脚踏七星,身若鸿云,迅速躲避,腾挪,躲闪,一道道横扫而来的刀光尽数落到了他刚刚落地之处。 可却奈何不得李安半点,仅仅是只差一点,就一点,却就是这一点,却犹如一道天涧,任凭他怎么加快速度,都差一点。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冥寒老祖双手握着刀,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深达数米深的的大坑,望着眼前的大坑,他昂头大笑一声,“哈哈哈,这下你可躲不开了吧!” 然而,下一秒,李安的身形慢慢落了下来,脚踏虚空,冷冷的凝视着他,“就这点实力,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还什么魔教,看来你们魔教也是一群废物!” “大胆!” 冥寒老祖勃然大怒,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山涧的凸出石台上,那个年轻人的眸子从金色花纹兽首中迸发出一道道寒光,不怒自威,煞气凌然。 他真的是够了,眼前这个小子仿佛在戏弄他一般,也不出手,就这么躲来躲去,可却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折煞了他的面子,关键少主就在身后。 “该轮到我来了吧?” 话音一落,李安脚踏七星,迅速闪出,身形如光,手中唐刀刀鞘弹射而出,寒光一闪,一柄唐刀映射出来,同时密集的刀光交织成一个恐怖的巨大刀幕,将冥寒老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就这一招,已经是把那位少主看呆了,他眼神一变,兽首之下,传出一道充满了惊骇的声音,“这……这怎么可能,这是我魔教的群魔乱舞刀法,他……他怎么会,难道他也是我魔教弟子?” 冥寒老祖不疑有他,身后的少主在观战,他就是死也要杀了眼前这个小子,否则他将彻底身败名裂,就是回到魔教,也难逃一死。 暴怒之下的冥寒老祖面对眼前的刀幕,大吼一声,手中铁刀同样舞起,刀势凶狠,迅猛刚烈,刀光闪烁,可惜却没有击中对手,反而被李安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白骨成圣!” 冥寒老祖低喝一声,手中铁刀猛然旋转一圈,蓦然一展,刀刃劈出,一道道刀势旋转开来,周遭的刀势随即变得虚虚实实,寒光闪闪,一颗颗骷髅涌现而出,反而将李安的刀幕裹入其中。 “刀势猛烈,刀意隐现,刀气出刃,的确是用刀高手,看来此人是魔教的高手!” 在场之人中,也有不少二品高手,见到这一幕,立刻就看出冥寒老祖的实力。 “坏了,少侠怕是要败了!” 商旅护卫中有高手连连叹息,叹天道不公。 眼前这位少侠一旦落败身亡,那接下来就是大小姐,在场的所有护卫都将难逃一死。 身后那女子蹙起蛾眉,看到李安隐隐落入下风,颤抖的心再度揪了起来。 反观这些贼寇马匪全都大声欢呼起来,恨不得一刀将李安劈成两半才好。 冥寒老祖求胜之心,愈演愈烈,施展刀法,刀随身走,辗转腾挪,刀势呼啸,对着李安发动了无与伦比的攻势。 “当当当!” 两刀交击,火光四溅,一连串的火星与兵器撞击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闪亮。 殊不知,面对冥寒老祖的疯狂进攻,李安始终不曾移动半步,就站在原地,便轻易化解了这看上去凶猛无比的攻势。 看似冥寒老祖攻势迅猛,可却不曾撼动李安半步。 “小子,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你与老祖之间的差距,在老祖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废物而已,老祖随时可以斩杀你。” 冥寒老祖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出刀的速度更快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恐怖的煞气,几乎觉得下一刀就能将对方斩杀。 此时,从他的出招和刀法中也能看得出来,他表演的成分居多,完全将李安当做了一个戏耍的猎物。 他就是要当着少主的面,将李安狠狠的踩在脚下,如同一只臭虫生生捻死。 “好!好!好!” 周围的贼寇和马匪纷纷拍手叫好。 可李安依旧冷静如常,单手持刀,轻松地应对着漫天的刀势,尽管看上去他落入绝对的下风,可却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反而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霸气。 “去死吧!” 冥寒老祖大吼一声,纵身高高的跃起,手中的铁刀猛然劈落下来,刀势汹汹,竟隐隐有一股可斩断星河的霸道之气。 这一刀充满了无比恐怖的凌厉之势。 完全就是想一刀制敌。 “当!”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兵器撞击声,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更加震耳欲聋,声震旷野,那声音仿佛可以穿金裂石。 光是这道声音,就足以让在场众多人都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只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过刺耳。 再看李安身体微微一震,一连倒退了数十步。 “好机会!” 冥寒老祖原本就因为没有一刀击杀李安,心里还有些惊讶,可见到李安一连后退数步,脸上顿时露出狰狞的杀意,再度窜出,拔刀劈出。 “别,不要!” 李安身后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就在所有人以为李安必死无疑的那一刻,忽然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李安竟然原地消失了,下一个瞬间,竟诡异地出现在了冥寒老祖的背后。 冥寒老祖脸上的狞笑还没有褪去,可手中的刀势却再度劈了个空,紧接着,背后一股凌厉的杀意便锁定了他。 一股冰冷的恐惧从脚底渗透到了全身,浑身一惊,来不及多想,转身便持刀劈去。 可已经太晚了。 “噗!” 锋利的唐刀斜斜的从冥寒老祖的肩膀一直划到了肋骨之下,鲜血飞溅,半截身子跌落到地面上。 第418章 八卦锁妖阵 整个天地之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地面上那半截尸体,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涌入心头,心神震撼,惊惧到了极点。 这一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开口说话,甚至是屏住呼吸,不敢喘一口气,想象一下,几千人同时如此,该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李安的身形在他们的瞳孔中渐渐放大,地面上那具尸体显得那么恐怖。 他是杀神附体不成? 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之恐怖? 此刻。 魔教少主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幕,透过金色花纹兽首的眼睛,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惧色。 “好可怕的实力!” “不对!” “刚刚这一招是什么招式,看起来像是女人的招式,这个家伙的武道甚是杂乱,怎么什么门派的都有,难道是集百家之长的武道吗?” 最令他惊异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压根就没有使用内力,全凭武技,而冥寒老祖贯穿全身的内力,看起来那么凶悍,却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可笑。 “难道这小子只是一个外力高手不成?” 魔教少主满脸讶然,连连摇头。 望着宛如杀神降世的李安,看着地面上被斩断两节的尸体,魔教少主目光满是呆滞,脊背处冷汗直冒,手脚冰凉。 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从心底钻了出来。 坏了! 今日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 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 此时。 李安慢慢抬起头,杀意凌然的望向魔教少主,一股可斩破苍穹的杀意径直朝他迎面而来,“他死了,你可敢与我一战!” 魔教少主隐藏在金色花纹兽首下的脸色已经变成煞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惊恐万状,“好凶的杀意,我怎么感觉哪怕是面对父亲,也没有这般恐惧过。” 这一刻,他终于害怕了。 向来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的魔教少主,此刻终于从李安身上嗅到了死神的味道。 踌躇片刻,他猛然扭头望向身后另一人,咬牙切齿道:“纠集这些喽啰,无论如何,就是用毒,暗杀,偷袭,本少主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留下他,杀了他,我要见到他的人头!” “诺!” 身后那道身影连忙运施展轻功,嗖的一声,不见踪影。 …… 李安手持唐刀,收回目光,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贼寇马匪们,薄唇微启,露出一口洁白,“还有谁想上前与我一战!” “还有谁!” 一声怒吼,惊的天地为之一震。 再看那些贼寇马匪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见状,李安不再停留,将那女子揽在怀中,一步步的朝外退去,只要退到曾小虫那边,就算是这些贼寇马匪想要拼命,那将也无济于事。 “嗖嗖嗖!” 就在这时,一道道冷箭从山涧两侧的悬崖峭壁上袭射而来,连那个女子的死活都不管了,就是要袭杀李安。 李安眉头一皱,低声说了句,“小心,”立刻舞刀劈砍出一道道刀光,连成一个刀幕,密密麻麻,犹如一道蜘蛛网一般,将四面八方射来的冷箭尽数荡开。 “当当当!” 刀刃劈砍在箭杆之上,顿时将一根根袭杀而来的箭支扫开,在他的周身,一道道冷箭击打在刀刃之上,形成了一连串的火星四溅。 面对密密麻麻的冷箭,李安边走边退,刺耳的冷箭击打声,不绝于耳。 在一连三轮冷箭之后,山涧的峭壁之上,陡然之间,落下来不下数十号人,个个戴着遮面,手持弯刀,凌空落下,将李安与那女子围在中间。 领头一人,高举弯刀,怒吼一声,“杀了他们!” “杀!” 乱箭激射而来,却不曾伤到李安一分一毫,眼看奈何不了李安,他们只得从暗处钻出来,想要击杀李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即惊的女子花枝乱颤,忍不住高呼一声,“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伏击我们韩家商队,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安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无语,人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埋伏你,早就知道你是谁了,这个时候还自报姓名,难道是怕对方不杀你? 并且,此处距离南边的一座大渊城池距离不算远,相必那个城池的守军也被这些魔教之人买通了。 “韩家算个屁,劫的就是你们韩家,今日不止你们韩家要灭亡,就是这个家伙也要死,今日此地你们的丧命之处,快快受死吧!” 这数十人完全与周围的贼寇马匪形成了鲜明对比,皆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武道高手,只不过境界都不算高,领头的那位也不过是一品高手,与曾小虫,岳破虏他们差不多,至于其他的清一色的三品,四品高手,只不过他们并非是单打独斗,而是结成阵型,以阵型对敌。 甚至,他们的握刀方式,出手方式,皆是相似,应该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李安心如明镜,已经看出他们的武道出自何处,与刚刚被劈成两节的冥寒老祖如出一辙,肯定是他的部下,老大都死了,他们还敢来寻死,真是活腻了,整好通通杀死,一劳永逸。 想必,上面那个家伙与他们也差不多。 李安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出手毫不手软,展开轻功,纵身跃于这些手持弯刀的黑衣人当中,锋利的唐刀,外加一流的刀术,简直是如鱼得水般穿梭在他们中间,腾挪躲闪,刀刀毙命,眨眼之间,已经有七八个黑衣人饮恨当场。 “这家伙是个高手,弟兄们,一起上,杀了他!” 领头的那位立刻大喊一声,其他黑衣人纷纷涌上来,将李安团团围住,不再给他有一点躲闪的空间,堵住了他可能移动的地方,并且施展了前所未有的阵法。 所有的黑衣人猛地一拽弯刀的刀柄,一条绳索被拉了出来,那一条条绳索不知何物打造的,里面裹着金丝,看上去金光点点闪烁,刀劈不破,剑刺不伤。 “丢!” 领头的一声怒吼,率先将手中的绳索丢给了对面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也紧随其后,将绳索丢给同伴,而李安被夹在中间,被这一道道绳索缠住了身体。 看到这一幕,那些商旅护卫中有武道高手脸色大惊,急忙喊道:“少侠小心,这是魔教的八卦锁妖阵,一旦缠住,绝对挣脱不了,而且越是挣脱越紧,这些绳索会慢慢的,一步步的缠紧,直到刺破你的血肉,活活疼死为止!” 李安却是不紧不慢,手中的唐刀微微高举,右手握刀,刀刃搭在左手手掌虎口处,紧紧的盯着这些黑色人。 “转!” 领头的黑衣人大吼一声,其他黑衣人纷纷绕着李安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缠绕在李安身上的绳索也越来越紧,李安胸口前的衣物发出砰砰砰的破裂声,很快就到到达血肉,直到血肉被撕裂。 这个阵法可谓是凶狠到了极点,若是换了旁人,只需要几个旋转,必然被生生撕成两半。 “雕虫小技,给我破!” 李安眉头一皱,气势陡然迸发,一只手搭在绳索之上,手臂猛地发力,竟然直接将近前的几个黑衣人拽到了眼前,手起刀落,几个黑衣人当场被砍断脖颈,脑袋都飞了。 “啊!” 领头的黑衣人勃然大惊,大吼一声,慌忙后退。 可其他黑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李安刀法越发凌厉,一只手拽住绳索,一只手落刀,寒光扑朔,鲜血喷出,顷刻间,又有四个黑衣人被斩杀。 其他黑衣人见状,也都被吓慌了,曾经无往不利,杀人于无形的八卦锁妖阵今日竟然被一个年轻人轻易破了。 这个阵法配合弯刀,不知道有多少江湖高手在猝不及防之下,轻易被斩杀。m.23sk. “跟他拼了!” “为了少主,杀啊!” “杀!” 其他黑衣人眼看阵法无法击杀李安,竟恶向胆边生,纷纷收回绳索,裂阵朝李安袭杀而来,妄图利用人数优势围杀李安。 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李安略带著笑意的薄唇微微上挑,刀光反射,骤然出手,横扫劈砍,瞬间撕开两个黑衣人的胸膛,趁着空隙拳风呼啸,纵身一跃,挥刀劈砍而出,刷刷几道刀,迎面几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当场开膛破肚。 领头的黑衣人彻底被吓到了,立刻大吼一声,“少主就在上面看着我们,杀了这小子,你们就是教中英雄,到时候女人,金银,还不是任由你们挑选。” 周围围观的贼寇马匪听到这话,纷纷面面相觑,依旧不敢上前,不知谁突然喊道:“杀了他,找少主领赏!” “杀了他,我们这么多人,用命填也能杀了他!” “杀啊,为了银子,杀!” 那些贼寇马匪瞬间被点燃了心中的杀意,举起手中的兵器,一窝蜂的朝李安围杀过来。 但看李安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朝天一放,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一个特大号的烟花在空中爆炸开来,化作了一条腾龙的图案。 远处突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伴随着战马的铁蹄踏地声,一同响起。 五百百骑甲士一同杀至,一时间,天地间杀声滚滚,以雷霆破万均之势威猛压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贼寇马匪全都下意识的朝远处的黑暗处望了过去,可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是军队,是大军来了!” 这些百骑甲士或许面对江湖高手一对一的打斗并不是对手,可这些百骑甲士可都是在十万军的大战场上走出来的铁血战士,身上早就沾染了滔天杀意,一旦冲杀起来,足以击碎任何对手。 第419章 忘恩负义 “义之所在,无往不利,杀!”百骑甲士在曾小虫的带领下,遥遥的举起手中的大斧,怒吼呼喝,声势震天。 “杀!” 就在那些贼寇马匪被突如其来的铁骑震撼的无以复加之时,李安抢杀一步,纵身飞舞到众多贼寇马匪面前,直冲而去,呼呼几刀劈出,当头三个贼寇马匪被生生斩杀。 由于李安刀法犀利,迅猛无比,冲杀无边,仅仅是几个照面,他就已经横冲直撞的冲进了贼寇马匪人群中,所过之处,人头滚滚,横尸遍野。 伴随着一声直冲云霄的信号,曾小虫亲率五百百骑甲士加入了战斗,瞬间就打破了战场上一面倒的局势。 三者相较之下,实力当下立判! 商旅护卫虽然武道强大,其中不乏品级高手,可悍勇不足,被这些贼寇马匪的狠辣之气死死压制住,而这些狠辣的贼寇马匪遇到百骑甲士这种百战余生的锐士,当下便被百骑甲士的气魄和杀意压制的死死的。 这就是三者之间的差距,数千贼寇马匪被五百百骑甲士冲破了阵型,如一把烧红的刀子切进了一块奶油蛋糕,贼寇马匪瞬间崩溃,四散而逃。 刚刚躲在马车之下的女子努力的睁开了眼眸,望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之感,一队队身覆铁甲,手持大斧,长槊的铁甲骑兵突然杀入,刚刚凶悍的不可一世的贼寇马匪如丧家之犬,四散奔逃,恐父母少生了一条腿。 她的心头瞬间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从马车底下探出脑袋,望着周围的一切,她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刚刚救下自己的少侠。 此刻,那位少侠,也就是李安,正追杀着那几个残存的黑衣人,随着他精妙绝伦的刀法呼啸闪烁,刀刀毙命,在仅存的十几个黑衣人之间,刀气如虹,每一次挥刀,都带走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穿刀而过,衣破膛穿,血肉横飞,鲜血飞溅,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被他的凶猛吓住了,一个个开始后退,招式也开始越发凌乱,不敢再继续和他斗下去了。 女子惊讶的眸光尽数落到了李安身上,暗惊对方的精妙刀法,以及潇洒自如的身法,身体腾挪之间,凛冽桀骜的眼神散发出道道精光,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描述的贵气,简直是贵不可言。 “好帅呀!” 女子不禁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蓦然间两片红潮涌上了脸颊,红潮不停的蔓延,直到蔓延到她洁白无瑕的脖颈处。 李安浑身不知自己被“监护”了,依旧与几个黑衣人武斗,出刀简洁迅猛,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刀刀毙命,手握唐刀,腾挪自如,刀光瑟瑟,几乎眨眼之间,黑衣人就被杀的只剩一个头目。 可这个头目也被李安刺中两刀,胳膊被撕开一条又长又宽的伤口,鲜血淋漓。 他死死的咬着牙齿,恶狠狠的骂道:“小子,我记住你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话音一落,便施展轻功,想要逃命,可下一秒,一道寒光从身后激射而出,躲闪不及之下,一声惨叫响起。 地面上多了一节血淋淋的手臂。 此人也是凶悍之辈,毫不迟疑,夺路而逃,脚踏陡峭的岩壁,几个腾挪,便消失在黑夜中。 李安也随即望向峭壁之上,恰好与魔教少主四目相对,两个人静静的望着对方,李安随即冷冷一笑,满是桀骜不驯。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李安的轻蔑,身体一滞,竟抬手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金色花纹兽首,露出一张俊美邪气的脸庞,琥珀色的瞳孔散发出道道光华,尤其是那一头紫色的头发,甚是高贵无比。 魔教少主也是微微一笑,对着李安点头致意,仿佛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随即转身潇洒离开。 至于那些商旅护卫随着百骑甲士的加入,也随之士气大振,形势逆转之下,也发动了进攻,个个重新填满了胆气,疯狂的对周围的贼寇马匪砍杀。 在两股势力的绞杀之下,这些贼寇马匪彻底没了胆气,只能抱头鼠窜,任由对方肆意杀戮。 这些看似凶狠的贼寇马匪,说到底还是一群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匪徒而已,平日里混在一起,杀人如麻,狠辣无比,可一旦遇到强敌,根本没有血战到底的勇气,瞬间就树倒猢狲散,丢盔弃甲的逃窜而去。 曾小虫纵马杀来,还要继续追击,李安急忙喝道:“穷寇莫追!” 他当机立断,喝住了想要继续追击的曾小虫,此处地形奇特,多丘陵山头,不利于骑兵奔驰,盲目追杀,恐遭受敌人埋伏,既然贼寇马匪已退,商旅也被救下,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他们此次前来可不是来剿匪的,救下商旅已经算是节外生枝了。 一声令下,曾小虫猛地拉住战马,其他五百百骑甲士全都止步,静静的望着残存的贼寇马匪狼狈逃窜。 此战,百骑甲士无一人伤亡,斩杀不下千人贼寇马匪,加上之前被杀的,足足一千五百贼寇马匪丧命于此。 贼寇马匪退去,整个商旅算是彻底化解了安危,一场危机安稳度过。 幸存的商旅护卫纷纷暗自庆幸,随后,便一股脑的聚集在那个女子身旁,小心翼翼的护卫着,生怕女子再受一点伤害。23sk. “来人,立刻救治伤员,阵亡尸体妥善安置,此地不宜久留,快速通过。” 刚刚还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惧颤抖的女子,瞬间化作了一个女强人,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瞬间就恢复如初,顷刻之间,便将当下最紧急的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条。 等到这些事宜一一安排妥当,她带着几个护卫走到了李安面前,亦步亦趋,下摆衣裙随着她的脚步,飘动起来,步步生莲,轻盈多彩,仿佛亭亭玉莲,风姿绰约,美不胜收。 “多谢大人搭救,解救我韩家商旅于生死危难之间,不知大人贵姓,等到回到家中,小女子定禀报父亲,亲自登门拜谢大人的大恩大德。” 李安点头一笑,回礼道:“姑娘勿要客气,我等身为大渊将士,守土卫民,实乃是分内之事,不必言谢,更别说回报了。” “对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快离开比较妥当。” 女子表情略微有些惊讶,至于其他护卫也是如此,望着眼前这身披铁甲的将士,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刚刚打算过来拜谢之际,她都准备好将半数马车财宝金银赠予李安,算是帮忙的酬谢,同时希望他们莫要见钱眼开,做出什么杀人越货之事。 可没想到对方直接拒绝了。 这还是大渊军队吗? 竟然不收银子。 就在她迟疑片刻,李安已经纵身上马,一拉缰绳,望着女子露出一抹笑意,“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脸蛋瞬间布满了红晕,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只因为刚刚救命之恩,眼下也不好拒绝,只得芳兰轻吐,“小女子韩菲儿……” 说到此处,因为羞涩之感,不得已之下,竟一时结巴,说不出话来了。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少侠竟突然当着众多陌生男儿的面问自己的芳名,在大渊朝,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便问芳名的。 可李安哪里知道这些规矩,他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看着韩菲儿羞涩难耐的模样,李安心里还一阵纳闷,不解的暗暗问道:“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李安随即也不再逗留,抱拳道:“韩小姐,在下李安,不知韩小姐为何带着商队选择这条路,这条路山高水深,贼寇众多。” 韩菲儿恢复尴尬的神色后,这才向李安几人娓娓道来,此次为何途径京畿道山脉,遭遇贼寇马匪一事。 原来他们韩家商旅遭到几个世家门阀的打压,不得已之下,只能另寻他出,准备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其父亲早早到达京城开辟韩家商旅,而她们则是带着家中财货前往京城,助父亲一臂之力。 在聊天中得知,韩家商旅除了收购粮秣,珠宝财货之类,还经营着官家的兵甲甲胄,担任运输任务,只不过因为得罪了世家门阀,这官家的兵甲甲胄已经派给了其他商旅,现在他们韩家有钱有人,就是没有出路,只能去京城碰碰运气。 据李安所知,当今大渊朝的商贾多是以盐铁为主,说白了就是为官家服务,可官家并非是那么好相与的,年年孝敬,月月分红,可即便是如此,那些官家也是说变就变,毫无诚信可言。 一个失误,就可能导致百年基业付之东流。 韩家在大渊朝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经过数代家主的努力,以及韩家子弟的前赴后继,韩家积累了巨额财富,形成了韩家商旅,在大渊朝各个省道,皆是有许多客栈酒肆,钱庄庄园,可没有足够强大的后台,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过是盖在沙子上的高楼,一个浪花打来,高楼瞬间坍塌了。 而韩家在朝中无人,一直备受世家门阀的打压,如今更是受到了魔教的觊觎,此次伏击,就是出自魔教之手。 说到情处,韩菲儿泪如雨下,委屈满腹,“大人,我父亲呕心沥血,几十年如一日,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家一步步滑入灭亡的深渊,却无能为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安心中不禁窃喜不已,自己刚刚拿下北地,整个北地被金鞑人践踏的一片狼藉,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若是能得到韩家商旅的帮助,自己何愁北地不兴? 隐藏住心头的窃喜,李安点头一笑,“是啊,朝中有人好办事,你们韩家想要发展,必须在朝中有人,还必须是权势滔天的大员,否则根本无力应对世家门阀,这些世家门阀可不讲道义,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的主。” “是啊。” 韩菲儿被李安这么一吓,更是花容失色,愁容覆面,叹了口气后,试探问道:“敢问李安大人可是附近城池的守军不成?” 李安自然是心存警惕,有所保留道:“我们是北地军队,刚刚与金鞑人打完仗,这次返回京城也是奉命而为之,恰好经过此处,队伍中的斥候发现了这里有人激战,这才赶过来帮忙。” 韩菲儿恍然大悟,点头道:“哦,原来如此,真是万幸呀,这次我出来只带了四百护卫和十几个家族中的供奉,没想到遇到了魔教的埋伏,魔教一连纠结了数千人,团团将我们围困在山涧中,我们既要保护马车,守护财物,还要对抗贼寇,差点被害,幸亏大人与诸位将士相助,这才保全了我等性命,菲儿不幸感激。” 李安心中思绪繁复,想到自己要不要跟她说明自己的身份,让她不要再去京城,直接去北地,此去京城,看似平坦,实则凶险万分,一入京城深似海,只怕再也难以再出来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与韩菲儿不过是一面之缘,虽然有救命之恩,可毕竟还不熟悉,等到韩家危难之时,自己再出手相助,或许才能说服对方去北地吧。” 李安心里打定了主意,忙说道:“等到了京城,若需要帮忙,就去军中驿站,我一定全力以赴。” 韩菲儿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就差下跪感谢了。 “韩小姐,对了,正好我们也要赶往京城,恰好顺路,不如与我们结伴前行,等到了前方平缓地带,一马平川之时,再也没有贼寇马匪之时,我们在分开,这样也好有个照顾,你们也安全一些。” 李安无比诚恳说道。 韩菲儿眉头轻蹙,显然是陷入了沉思,有些犹豫不决。 恰在这时,韩菲儿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应该是个护卫头目,手持长剑,冷哼一声,“多谢大人了,不必客气,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即可。” 第420章 手握三尺青锋,醉卧沙场成圣!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李安都不禁抬头望去,只见那个年轻人径直走到李安面前,耻高气扬,轻蔑的打量一番,说道:“用不着,有我护卫我家小姐就够了,大人还是哪来的回哪去。” “大胆!” “你是不是活腻了,敢跟我家大人这么讲话!”曾小虫第一个怒了,手中长槊微微一动。 “郑森,不得无礼!” 韩菲儿赶忙上前,将其拉到身后,一脸歉意的望着李安,“大人,不好意思,他是我家的供奉,刚刚说错话了,我替他给您赔罪了。” 李安点头一笑,也不再计较,可没想到,这个叫郑森的年轻人反倒是不依不饶,冷嘲热讽道:“不是救了我们吗,这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该做的,要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若是他们平日里能用心剿匪,我们商旅也不至于被劫持,说到底,全都是他们的错。” 曾小虫当真是气的火冒三丈,自己与众将士拼死将他们救了下来,他们不感激也就罢了,竟恩将仇报,这天底下那有这样的事。 好在李安给他使了个颜色,他这才作罢,要不然,他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既然如此,李安也再过多停留,纵身上马,对着韩菲儿再次点头致意,“韩小姐,那我们先走了,祝你们一路平安,此处实在是不宜久留,恐防贼寇马匪卷土重来,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韩菲儿不禁被李安的大度所折服,宠辱不惊,不悲不喜,就是这份心性,也足以让人着迷。 念及至此,她心中越发的对李安感到愧疚,径直走到李安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千言万语,也不敌这浅浅一躬。 再看李安也是深吸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感动,只是眼前的韩菲儿实在是太过诱人了,李安骑在马上,可谓是一览众山小。 而韩菲儿就站在他的面前,胸前沟壑一览无余,再加上韩菲儿本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香气扑鼻,眉眼如画,眸似秋水,肤如积雪,脸似桃红,墨绿色的长裙,更是完美的勾勒出多姿的身材,可谓是美不胜收,垂涎欲滴。 李安猛地收回目光,强作镇定道:“韩小姐,不必客气,我在京城还有些人脉,承蒙韩小姐不嫌弃,将来有事大可去寻我。” 这时,韩菲儿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光的事实,脸色也慢慢舒展开来,担忧的神色一闪而逝,红颜一笑,说道:“那就多谢李安大人就,待到返回京城,小女子一定陪同家父前往大人住所拜谢大人的活命之恩。” 李安点点头,倒也是符合自己的计划,与韩家这个巨大的商贾接触,绝对是好处多多,还能为北地拉来巨大的资源支持,况且自己在西南还埋下了几个宝箱,也是时候拿出来支援北地发展了,而韩家就是最好的运输队伍。 一切都是源于利益走到一起,同样利益也是最好,最稳固的桥梁枷锁。 寒暄了几句后,李安不再云过多的逗留,纵马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韩菲儿说不上的心安,轻轻吐了吐香舌,转身差点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抬头望去,韩菲儿眉头一皱,责怪道:“郑森,你什么意思,那位大人可是刚刚救了我们的性命,转身你就如此对待恩人,幸亏人家那位大人大度,不与你一般计较,否则你早就人头落地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蠢到极致了,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郑森一脸委屈,眼眶泛红,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看那人既不要金银,也不要财物,定然是对小姐有所希夷,这才斗胆将其赶走,请小姐勿要责怪才是。” “胡说八道,那位李安大人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岂能是那种贪财好色的小人,你少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韩菲儿真的是被气的不轻,如今韩家世风日下,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对韩家这块大肥肉垂涎欲滴,恨不得都上来咬一口肉,如今碰到一位军中将领,不趁机与其走近,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以后管好你自己的事,本小姐的事与你无关,记住,我是小姐,你只是一个下人,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韩菲儿彻底对郑森失望到顶了,对他下了最后通牒,加之,今日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存亡,语气难免重了一些。 可这话对于郑森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将其彻底轰的里外焦黑,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包括活下去的信念,都在这一刻,彻底崩碎了,碎的跟渣渣一样。 “扑通!” 郑森跪在地上,脑海中满是韩菲儿的音容笑貌,以及李安的模样,“是他,就是他,都是因为他,菲儿才讨厌我的,报仇,我要报仇!” …… “阿嚏,阿嚏……” 李安骑在马上,连连打着喷嚏,开玩笑道:“这是哪个龟儿子在骂你爹呢?” 曾小虫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后,“还有谁。指定是那个醋坛子又翻了,那个小子真的是欠揍,王爷,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我,那小子我指定让他躺在床上三个月下不来床。” 李安摇头一笑,“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大渊朝三品武官,北地上将军,他算是什么东西,你揍他,那是抬举他,他不配。” “王爷,您……您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曾小虫脸通红的都要滴出血来,跟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不成样子。 李安刚刚走到营地,远远就看到乔橘络与宋福金两个人分别立于营门口,一左一右,也不搭话,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隐约之间,火药味瞬间燃起来了。 李安在驱马走至距离他们十步距离时,纵身下马,快速走上前,抱拳道:“夫人,福金,这么晚了,你们二人怎么还不睡?” 两个人齐声哼了一声,同时转身,径直朝营内走去。 “她们俩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李安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向来神出鬼没的红烛,此时也突然出现李安身后,抱着胳膊,冷冷的盯着李安,“王爷,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帝姬大人和你夫人的安危,难道不比那些老百姓的命重要吗?” 话音一落,李安猛地转过头,脸色也变得冷峻了许多,一字一句道:“你记住了,普通百姓的命,并不比达官贵族的命轻贱,本王就是出身微末百姓之中,难道本王的命也是轻的不成?” “民贵君轻,这句古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记在心中,当今陛下若是做到这一点,大渊北地用得着被金鞑人如此肆虐吗,他也用不着差点成了一个亡国之君。” 这一番话,当即怼的红烛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呆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曾小虫伸出头来,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家王爷,这天下要是我家王爷的,大渊朝早就成了中原第一强国了,什么金鞑王朝,早就被碾成碎末了。” 红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驾驭轻功,纵身一跃,消失不见了。 因为刚刚发生的贼寇马匪袭击商旅的事,为了防止贼寇马匪再度卷土重来,同时也为了乔橘络与宋福金两人的安危,李安下令将装满物资的辎重马车,放在营地的外侧,百骑甲士在外层,乔橘络与宋福金的营帐设在营地的最核心位置,她们两个人的营帐皆是由宋福金带来的侍女,侍卫守卫,任何人不得随便靠近。 同时,李安为了营地的安全,又派出不少斥候在附近的密林之中巡查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同时在营地四周还安排明哨,暗哨,并且派曾小虫与岳破虏各带二百百骑甲士分别在营地南北两个高坡,林地中扎营,与主营形成互为犄角之势,一旦有变,可互相快速支援,将危险降低到最低。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彻夜难眠。 圆月如盘,血光皎洁,清风徐来,静谧无声,清浅的血光洒落下来,仿佛在将整个大地都铺上了一层银色。 “嗷嗷嗷!” 营地毕竟是驻扎在野外,周围山林茂密,崇山峻岭,躲藏在深山老林中的野兽也开始从栖息地钻了出来,像是宣示主权地位一般,对着黑夜发出阵阵嘶吼声。 李安盘膝而坐打坐入静,用意念引领着丹田内的内力开始在奇经八脉之上游走,在经过了一个小周天的循环后,内力就会如丝丝缕缕运行起来,同时整个人体内的罡气也开始凝聚,一团团的罡气尽数凝聚在关节的气窝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安猛地睁开眼眸,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眼中迸射而出,体内的气势也开始慢慢消散,直到恢复如初。 “锵!” 李安拔出唐刀,寒澈如秋水的刀刃在血光的照耀下泛着杀意,抬手握刀刺出,挥刀劈砍,随着一招一式,浑身的气血开始奔涌,血脉贲张,整个人再度化作了一头远古凶兽。 随着阵阵夜风呼啸在耳边,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人,持刀游走,舞动乾坤,刀光烁烁,如游龙戏凤,刀势猛烈,如金鳞腾空。 一时间,李安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一股豪气冲天而起,当真是,手持三尺青锋,醉卧沙场成圣,何其壮哉! 第421章 韩家现状! 月下舞刀,如苍狗吞血,日月光华,这是何等的幸事。 李安手握唐刀,人如苍龙,刀刃如冰,刀光再月华的照耀之下,寒气逼人,凌厉无比,一招一式,皆是借用月华之力,此乃正是道宗的练体之法。 道宗将就天时地利人和,借用日月光虎,祭练身体,事半功倍,更能沟通日月之力,淬炼身体。 这与佛宗的练体之法完全不同,可却有着相得益彰之彩。 佛宗将就身体力行,祭练骨膜之力,开发身体极限,强身健骨。 可李安却对道宗的日月光华极为喜爱,仅仅是片刻中,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筋脉已经被月华之力填充爆满,身体似乎比昨日更多了一丝灵动之力。 李安所用的刀法,基于佛宗,道宗的刀法与剑法演化而成,可比起他们两个宗门的功法,又添加了其本人的特色,就看他的一招一式,皆是大开大合,既有洪浪滔天,一泻千里的壮阔,威猛,又有溪流潺潺,古藤老树的苍茫黯然。 此刀法正是李安在战场悟得的,刀法犀利美观,而且兼顾杀伤力,非常适合战场之上,作为那些将士保命之术。 …… 此时。 已经十几里开外的韩家商旅营地内,韩菲儿坐在案牍前,面前放着的是韩家的账目清单。 她的帐篷很大,作为韩家的大小姐,这是她的权利,一道雕龙画凤,古风古色的屏风将整个帐篷一分为二,外面是几张较小的看桌,若是有客人来了,可在外面入座议事。 帐篷之外,是十几个韩家商旅护卫,一个个手持利刃,严阵以待,似乎因为刚刚差点身死,每个人依旧还沉寂在刚刚的惊险之中,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韩菲儿翻阅着账簿,突然表情一滞,俊眉忽而一蹙,抬头道:“来人,叫林叔过来。” 门口的侍女点头应道,不多时,一个老奴匆匆赶来。 韩菲儿凝眉问道:“林叔,我翻看咱们韩家最近的账簿,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明明走货量很大,为何没什么利润可言?” “启禀大小姐,从前都是我韩家在经营北地的军队兵甲粮草,可自从北地战事开始之后,金鞑人一路南下,大渊军队已经通通撤回,我韩家的利润也也只能转移到南边,可南边的军队兵甲粮草供应都是世家门阀把持,我韩家实在插不上手,所以只能经营一些低贱货物,利润也正在逐步减小。”林叔摇头苦笑,无可奈何道。 韩菲儿点点头,本来,黄河以南就是商行林立,各个诸道都有自己的商行,再加上每一个城池内的小贩更是多如牛毛,就这么一块蛋糕,很难从中取得很大的利润,为今之计,只能是退援而求次,与小贩争利了。 就在韩菲儿思索之际,林叔扭头看了一眼,向前一步,低声说道:“大小姐,老奴有一事总觉得不对劲,我们从南边一路行来,路上行踪隐蔽,而今在京畿道被埋伏,还是魔教少主亲自出面,以我韩家的威望,他们平时绝不会轻易去出手,这一次处处透露着蹊跷之处,似乎是有意针对我们韩家。” 韩菲儿经过林叔这么一提醒,表情也是微微一变,也觉得这件事的前后掺杂了诸多巧合之处,自己一路上故意隐蔽行踪,魔教的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路线,并且设下埋伏。 魔教向来与韩家井水不犯河水,况且魔教乃是江湖宗门,绝不会轻易与大商贾结仇,要知道,任何一方势力,哪怕是江湖门派想要发展,也离不开大商贾的配合。 更何况,韩家乃是大商贾,势力遍布整个大渊朝,每一个城池都有韩家的庄园,就比如京畿道内,就有不下四五座庄园,最大的一个庄园内光是家将,护院奴仆以及那些供奉高手就多达数千人,各个城池内的庄园全部加起来都能拉出一支数万人的队伍,其实力可想而知。 可魔教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为,暗中埋伏韩家,其背后若是无人指点,任谁也不会相信。 想到这里,韩菲儿放下了手中的账簿,站起身来,在大帐内来回走动,忽然脑海一闪,顿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难道是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韩家齐名的赵家,赵家从前一向与韩家交好,两家算是百年世交,又因为同是商贾,平日里关系更是密切,可直到那一日,赵家的大公子赵群洋来韩家向韩菲儿提亲开始。 韩菲儿一心想要将韩家经营成大渊朝第一商贾世家,岂会接受赵家的提亲,便严辞拒绝了。 从那开始韩赵两家便视同水火,赵家大公子赵群洋心存恨意,一直在暗中蚕食着韩家的地位,并且暗中联合各大商贾世家,世家门阀,朝廷大员,想要将韩家彻底覆灭。 “难道真的是他?赵群洋?”韩菲儿眉头一紧,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愠怒。m.23sk. 林叔表情有些难过,摇头道:“总而言之,大小姐务必要小心了,听说赵群洋四处招揽江湖高手,在朝廷上与朝廷大员走动亲密,恐怕不日就将对韩家出手了。” 韩菲儿轻咬贝齿,俏脸微红,心里暗暗想到,如果赵群洋真的要这么鱼死网破,那自己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随后,她抬头说道:“林叔,你在江湖上可认识一些武道高手,麻烦林叔替我招揽一些二品,三品高手,如果有一品高手那就最好不过了,以便到时非常之需。” 林叔点头道:“请大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去准备,二品高手和三品高手好说,只不过一品高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想要招揽他们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林叔大可放心,只要一品高手愿意成为我韩家的供奉,金银,美女尽可索取,我韩家绝不还口。”韩菲儿显然是动了真怒。 林叔像是记起什么来,忽然说道:“大小姐,最近朝廷的眼线传来可靠消息,赵家与当朝相国蔡相大人做起了生意,蔡相大人最近招募军队,所需上好的粮草兵器,数额巨大,赵家为其提供了大量的粮兵器,获利巨大,势力膨胀的甚是厉害,在整个大渊朝几乎如日中天,不亚于那些世家门阀的商会,据传闻,这一次蔡相招募的军队不下百万,我们若是从中能分得一点油水,也足以支撑我们韩家十年了。” 韩菲儿苦涩一笑,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赵家既然跟蔡相搭上线,是绝不会让我们韩家在绕指的,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退而求次。” “其实我早就发现,大渊朝的北地其实是一个空白且巨大的市场,如今摄政王收复北地,已经将金鞑人赶出大渊国土,摄政王已经掌握大渊朝半壁江山,与朝廷都可以分庭抗礼,若是能获得摄政王的信任,为其提供粮草和兵甲,那我韩家商会未必不能重新成为大渊朝第一商贾。” 林叔对此也深感同理,可担心道:“摄政王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韩家与他素未平生,他岂会信任我韩家?” “那倒也是。”韩菲儿只不过是凭空臆想,其中要做的却还有很多,光是想获得摄政王的信任,就是个极大的难度。 毕竟在坊间传闻摄政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被满门抄斩。 看看那些朝廷大员,凡是得罪摄政王的皆是被满门抄斩,连朝廷大员尚且如此,一个小小的韩家,又如何承受得住摄政王的怒火。 想到这里,韩菲儿脸上的愁容不禁又多了几分。 这时,林叔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对了,大小姐,我记得刚刚救一下我们的不就是摄政王麾下的将领,如果是真的能通过他得到摄政王的信任,那我们韩家眼下的困难,不就彻底迎刃而解了。”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韩菲儿顿时大喜,可随后她又露出难色,“林叔,不瞒你说,刚刚我们又得罪了我们的救命恩人。” “啊?救命恩人,乃是再生父母,当以礼相待,岂能得罪?” 林叔一脸惊讶的问道。 韩菲儿叹了口气,“还不是郑森,担心那位将军会对我图谋不轨,这才出言呵斥了人家,气得人家直接离开了,也多亏那位将军心胸宽广,不与他一般见识,否则的话,我们韩家恐怕早就被他们杀光了。” “这个废物,真是坏事,我看倒是他对小姐心怀不轨,尊卑有序,凭他也配对小姐有非分之想,我这就找机会将他赶出韩家!” 林叔也是气的不轻,随即说道:“倒也无妨,只要我们韩家拿出诚意来诚恳向他道歉,那位将军也未必会记恨我们韩家。” “行,此事就交由韩叔去办,所需银两可直接去库房提即可。”韩菲儿大手一挥道。 “好,老奴这就去办。”林叔赶忙退去。 放下账簿,韩菲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嘴角也随之微微上调,露出会心的一笑。 可她没有料到,自己与林叔刚刚的谈话已经被人听到了,此人正是郑森。 郑森站在帐外,脸上的五官已经扭曲变形,瞳孔中满是暴怒,牙齿有的咯咯作响,“韩菲儿,你给我等着,你不是觉得我是废物吗?我早晚让你知道我不是废物!” 与此同时。 李安傲立于陡峭山峦处,遥望星月,感悟武道之真义,这是他每日修炼必做的一件事,他一直在思索武道之途的巅峰,难道就是陆地神仙,天不灭,我亦不灭吗? 难道就没有与世长存,天地灭,唯我真我! 一直以来,世人的眼中,陆地神仙就是巅峰,就连那些隐藏于世,传承千年的上古门派也是如此认为,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也将陆地神仙当做自己的巅峰。 可李安从不这样认为当认定巅峰就是陆地神仙,那毕生也必然被这个心中锁链所禁锢,再难有存进。 武道之途,当心中无边,方可始进无度。 就在这时,远处密林中一道黑影在草丛中迅速移动,潜行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行进数十步。 李安目如星辰,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眸,精光闪烁,立刻就发现了那人的身影。 那道黑影突然停住,几个翻滚便消失在草丛中,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在确认无危险后,警觉性降低,站起身来,快速奔行至距离李安大营百步的距离,在快速扫视一眼后,急速后撤。 而他窥探所在之地的十步之内,就有两个暗哨,可却根本没有发现此人的行踪,所谓暗哨形同虚设,对于这些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根本是无用之功。 黑影快速逃离大营后,在南边一处密林的边缘地带停下,口中发出低沉的虫鸣声,很快密林中也回应出同样的虫鸣声。 得到回应后,那人回头左右看了一眼,立刻钻入了密林。 李安此刻蹲在一根树枝上,料定此人是去接头了,当即身影一闪,嗖的一声,不见踪影。 当他找到那人时,发现还不止一人,足足十几个人,而且个个气势滔天,杀意纵横,显然都是杀人如麻的高手。 “少主怪不得失败了,原来是半路来了一支大渊军队打乱了计划,好在这支大渊军队并没有跟韩家商旅一同,否则还真是个麻烦。” “没错,不过只要过了明日就好了,少主有令,明日午时于京畿道红果林伏击韩家商旅,这次不留一个活口,全部杀了。” “全部都杀了,不是赵家大公子赵群洋要活的吗?” “费什么话,这是少主的死令,赵群洋那个废物是个什么东西!” “哎,可惜了,韩家大小姐韩菲儿可是倾国倾城,就这样死了,真是暴殄天物。” “没出息,只要这次劫掠下韩家的金银财宝,我们还缺女人嘛,一个韩菲儿算什么,就是十个八个韩菲儿也有的是。” “那倒是,嘿嘿……”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黑暗中传来冷酷的声音,“十个八个韩菲儿,你们有这个命吗?” 第422章 魔教教主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在场的十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半空中一道寒光疾闪落下,破空袭来,朝当头一人猛扫过去。 那个只感觉眼前一晃,一道寒光如影随形,恰好击中他的脖颈,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直接栽倒在地上。 身影落下,抬起脚,旁若无人的再度一脚踢在那个身上,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那人彻底昏死过去。 “小子,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黑夜中,一个身着劲服,气息奄奄的中年人踏前一步冷冷问道。 李安依旧是面不改色,将倒地的那人拎着脖颈,站了起来,笑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密谋袭击良家商旅,就不怕大渊律法不容吗?” “什么!” “哈哈哈哈!” 领头的中年人昂头大笑,笑声猖狂无比,“律法,狗屁律法,老子是魔教的人,我告诉你,在大渊朝魔教就是律法,就是天王老子也要听魔教的,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魔教?” 李安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问道:“我倒是认识一个魔教的年轻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中年人一愣,随即笑道:“就你这副德行,也认识我们魔教的人?” 另外一个也笑道:“说出来听听,我家大人可是堂堂魔教执法堂的大人,不过你若是认识一群小喽啰,我家大人可不认识。”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哄堂大笑。 李安不慌不忙,背手而立,冷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就是一个头戴金色花纹兽首的年轻人而已。” “头戴金色花纹兽首……”中年人还未说完,忽然脸色陡变,像是记起什么东西来了,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脸上的表情也不断的变幻着。23sk. “是……是少主,难道你认识我们的少主大人?” 中年人彻底慌了,立刻收起刚刚的趾高气扬,变得谄媚起来,“小的不知大人是我家少主的朋友,故而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可千万别跟我家少主说,否则我可就惨了。” “不让我说也行,说说吧,你们究竟在此做什么?” 李安很想知道这些魔教弟子为何非抓着韩家不放,况且韩菲儿也不是什么结仇的人,这着实让李安心生好奇。 中年人眼珠一转,却暗生警惕,嘿嘿一笑,忙道:“启禀大人,我们奉少主之命,前来打探韩家商旅的动向,也好明天在红果林设下埋伏。” “为何针对韩家?”李安问道。 中年人瞳孔一缩,小心翼翼的靠近李安,轻声道:“大人,这个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请您也不要对外传,因为……” 话还未说完,中年人突然一剑劈来,剑法甚是犀利老辣,直奔李安的要害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安抬手一抓,径直抓到了中年人的手腕,猛地一脚踢出,正中中年人的胸膛,扑通一声,中年人仰面倒地,被踢飞了出去。 中年人再度起身,脸上佞色更甚,死死的盯着李安说道:“从你问韩家开始,我就猜到你不是我家少主的朋友,你应该就是那个大渊军队的将军,今日让我魔教功亏一篑的家伙!” 李安点头一笑,拍手叫好,“不错,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若是下次见到魔教少主,我一定跟他提起你。” “不必了,你不会见到我家少主的,因为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话音一落,中年人猛地挥剑再度袭来,仅仅是一个照面,中年人已经挥舞出十几剑,可惜连李安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中年人顿时急了,骂道:“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再不亮兵器,你可来就成我剑下亡魂了!” “你确认让我亮刀?” 李安笑了笑,反手拔出腰间唐刀,仗刀劈了过去。 这个中年人也不善茬,剑法犀利,威猛无比,可同样,李安的刀法也不差,刀光霍霍,迅捷如风,瞬间刀剑交击之音,响彻在黑夜中,谁也没沾到谁的便宜。 中年人惊讶的咦了一声,发觉对方的刀法竟然出奇的精妙,一招一式甚是犀利,就是寻常的外加功夫,也未必能达到这般境界,而且对方显然玩心比较重,一直是只守不攻,仗着上乘的刀法与自己斗的旗鼓相当,心里不免有些畏惧。 同样,李安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境界,应该是一品高手初期,只不过算得上是外家功夫的强者,拳脚功夫与剑法都是上乘,否则是决计坚持不到现在的。 此刻,最让李安纳闷的是对方的外力之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抬手甩臂,弹跳踢腿之间,关节骨骼都发出阵阵清脆的炸响,犹如竹节截断的声音一般,尽管对方也不曾使用一点内力,可光是凭借自身的力量,就已经隐隐达到了一丝气劲合一的实力,浑身上下气劲串联全身,以气御力,力达千钧! 光是这一点,就让李安不得不佩服,这是李安迄今为止,遇到的对手中,唯一一位凭借自身力量就与自己斗的旗鼓相当的家伙。 李安对敌向来不愿意使用境界之力,也就是内力压迫对方,皆是只是用自身力量,一来可以摒弃内力带来的依赖,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自身力量,因为,他感悟武道一途,发现武道的最高点不是内力,而是自身力量。 这是他所在感悟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将内力弃之脑后,不到万得已,绝不会轻易使用。 就在刚刚,他以气御力,体能翻倍,刚劲无边,一击之力,相当于万马奔腾之势,远远超过了普通武道高手的认知。 就眼前这个中年人即便也是外力高手,可却仅仅不过是十马之力,只不过他将浑身的力量都凝聚于一点,瞬间爆发出来,这才有了与李安一战之力的可能。 万不可小瞧这凝力于一点,这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连李安尚且都做不到。 身负万马奔腾之势,却力道分散,做不到集于一点而爆发。 所李安能做到,抬手之间,便可断流止水,撕山裂石,一指可撕裂虎豹,单手可举起一座山岳,力大无穷,可与大力神相提并论。 此刻。 李安仗着手中唐刀凌厉,出刀之时,四肢与后背那条大脊椎融为一体,动静皆在开合之间,举手投足间,宛如拉满的强弓硬弩,出手之际,刀似电光,拳如飞箭,落刀如狂风,出拳如喘流,连绵不绝。 可即便是这样,可对面的中年人依旧露出不屑的面孔,冷笑道:“小子,跟谁学的刀法,一点也不花哨,很实用,是个高人,可惜不会怎么运力,否则我早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今日我就教教你如何运力,听好了!” “刀剑不分家,出刀也要刚柔并济,一味追求刀势的猛,狠,不知进退,岂能成就大家,如你所见,我早就摒弃内力,一心钻研外力武道,告诉你,内力不过是借力而为,长久不了,只有自身的劲力才是最纯粹的。” 连李安也想不到眼前的中年人竟然对武道钻研如此之深,堪比一代大家,就是当今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恐怕都做不到。 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也一心钻研内力,结果停留在现有的境界上几百年都难进寸步,可眼前这个魔教弟子竟然就做到了这一点。 李安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中年人恐怕不会是那么简单,关键此人不止外力强大,而且智谋无双,心细如发,自己装作对方少主的朋友,几句话就被一下子识破,如此看来,此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中年人沉浸在外力武功中,恐怕不下几十年,大小斗争无数,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李安的弱势之处,随一声长啸,手中长剑连刺出数十剑,而且每一剑都大开大合,气势无边,似乎是在逼迫李安与自己硬拼,靠着自己无边的力道来击败李安。 殊不知李安也绝非弱者,只见他脚踏星辰步伐,洒脱飘逸,虽然手持唐刀,却施展了一手的剑术。 尽管中年人的剑术狠辣,刚烈,威猛,强烈,但李安根本不与对方以硬碰硬,而是借用轻灵的步伐以及精明的刀术,在与对方游斗,一挡一闪,避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化解了对方的攻势,手中唐刀如游龙戏凤,刀光闪烁,伺机寻找着对方的致命弱点。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两个人拳脚相对,中年人与李安齐齐后退几十步。 “好,年轻人,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这般实力,真是难得,而且还是一个外力高手,刀法也甚是精妙。” 对面那个中年人毫不吝啬的对李安发出了赞赏的夸奖。 同样,李安也淡淡一笑,“阁下的剑术精妙绝伦,今日真是令小子大开眼界。” “不过,依照小子看来,你可绝不是魔教的一个小小的堂主这么简单。” “哦?” 中年人露出一抹惊讶,这抹惊讶在瞳孔回缩的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依你之见,我在魔教是个什么位置。” 李安一字一句,“魔教教主。” 听到这话,中年人猛然一震,老脸瞬间紧绷,遂仰头哈哈一笑,“年轻人,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要是魔教教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信口雌黄的本事不小。” “我信不信口雌黄,你自己最有数,至于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恐怕就是因为今日你儿子魔教少主受挫而归的事,你特地亲自来看看,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倘若对方是实力高深之辈,为了掩人耳目,你亲自动手,将魔教的仇敌灭杀在萌芽中,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要是对方只是一个小角色,那就不需要你动手了,明日你儿子就足够应对了。” 李安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挑,“魔教教主,我说的对不对?” 中年人表情变得怪异无比,唇角轻挑,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说的不错,本教主还真的小看了你。” 话音一落,他猛地抓起长剑,身形一转,身后几个魔教弟子立刻血洒当场,无声的倒在了地上。 李安皱了皱眉,“杀人灭口,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魔教教主淡然一笑,“他们知道了本教主的身份,留不得,必死。” “那我呢?”李安淡然道。 魔教教主哈哈一笑,“你也应该死,可我杀不了你。” 李安似笑非笑,“魔教弟子千千万,何必成为他人的刀子,要做就做自己的刀子,岂不痛快。”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有那么简单,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这江湖的水,很深,深到你无法想象。” 魔教教主苦涩一笑,装满了一肚子的苦涩。 李安点点头,“多谢前辈指点,如要需要帮忙,可去北地找我。” 听到“北地”二字,魔教教主一愣,随后笑道:“多谢,后会有期。” 望着魔教教主离开的背影,李安却仿佛下定了决心,“你早晚都要归顺本王,早晚!” 第423章 蓄谋已久! 李安轻轻一甩唐刀,用胳膊肘夹住刀刃,慢慢的拔了出来,双手拍了拍手掌,从附近撕下几根藤蔓将昏死过去的那位捆绑,然后单手提扯起来,脚尖轻轻一点,再次腾空疾飞。 这也多亏李安的轻功登峰造极,即便是抓着一个一百多斤重的人依旧轻若鸿毛,否则想要带走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安提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人回到了营地,此时,天色渐渐放亮,曾小虫与岳破虏也带队返回本营,三人恰好在营门口相遇。 曾小虫与岳破虏呆呆地望着李安腾空落下,手中还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时,彻底懵了,他们不知道李安大晚上不睡觉,去干什么了。 “王爷,您这是?”曾小虫上前问道。 李安将那个人狠狠丢在地上,“没什么,抓了一个魔教细作,把他交给韩菲儿。” 曾小虫也不敢多问,赶紧抓起此人丢到马背上,骑上马,一路朝韩菲儿的大营赶去。 一个小插曲而已,李安也没有多管,便下令全军收拾营地,赶往京城。 这一路上,倒也是平稳,令李安没有想到的是,金鞑细作出奇的老实了,没有一点动静。 大队行进,李安护佑在乔橘络与宋福金的马车左右,百骑甲士分队披甲,每一百人为一队,保证大部分百骑甲士可以随时保持最高昂的体积。 就在他们行进京畿道关隘城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急促无比。 曾小虫眉头一皱,反手抄起骑弓,气沉丹田,挽弓搭箭,瞄准了身后的人马。 这时,李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应该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何况单人单骑,难道是来寻死的,让弟兄们让开路,可能是有紧急军。” 可谁知道,那人急驶到李安他们队伍面前,马背上那人径直摔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道:“大人,救命呀,救救我家大小姐吧!” 李安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此人是韩菲儿的人,他们见过一面,他向来过目不忘,无论是人,还是物,只一眼,便牢记于脑海之中。 “慢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安双眉紧拧,心里也暗暗有点不祥的预感。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喝了一口曾小虫递来的水壶,这才断断续续说道:“大……大人,红……果林,大小姐出……出事了。” 李安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也猜出大概来了,韩菲儿应该是在红果林遭到埋伏,可越想此事越是不对劲,自己明明已经派人提醒她了,还把魔教的细作都带过去了,怎么还会遭遇埋伏,这不合乎常理,韩菲儿那么聪慧的女子,岂能以身犯险。 这时,他抬起头,望向曾小虫,“你把细作叫给了谁?” 曾小虫一愣神,忙道:“就是韩家商旅的人,就是今日对王爷不敬的人,见到他,我也不爱搭理他,人给他,我就回来了。” “郑森,果然是他!” 李安眉峰拧成个“川”,表情也是怒不可遏的模样,“若是本王猜的没错,郑森那个家伙已经背叛了韩家,投靠了魔教。” “啊,不能吧!” 曾小虫都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在大渊朝特别讲究仁义礼智信,尤其是卖主求荣的家伙,为世人所不齿,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背主,否则就是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不疑有他,李安立刻下令岳破虏率领百骑甲士护送乔橘络与宋福金入城,不得有误,曾小虫与五十余位亲卫随自己去营救韩家商旅。 此令一出,曾小虫与岳破虏齐齐变了颜色。 “不可,王爷,万万不可呀,王爷千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我愿替王爷杀回去,救出韩家商旅。”曾小虫猛然跪地,恳求李安收回军令。 岳破虏也是如此,跪地请求李安收回成命。 可李安依旧不为所动,纵身上马,高喝一声,“本王的亲卫何在!” 五十余位亲卫齐声怒吼道:“在!” “随本王救出韩家商旅!” “诺!” 就在这时,身后两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刚刚凝聚的杀意,李安转身望去,乔橘络,宋福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两个女人皆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她们不明白李安为何为了一个压根不认识的商旅,屡次以身犯险。 难道百姓就那么重要,重要到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这些话,两个女人都知趣的没有问,只是默默的望着李安,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李安深叹一口气,“本王若是不知也就罢了,今日既然已然知晓,岂能眼睁睁看着我大渊百姓被贼寇马匪所戮!” 乔橘络点头一笑,“一路平安,我在城里等你。” 同时,宋福金也浅浅一笑,“我仰慕的男人,是万人难敌的摄政王!” 李安认真的点点头,像是笃定了什么,朗声喊道:“事不宜迟,出发!” 随即,纵马直奔而去。 五十余位亲卫紧随其后,只留着满天尘土代表他们曾经在过。 乔橘络扭头望向宋福金,目光深浅,看的宋福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红唇紧抿,欲言又止。 “我们一起等李安回来如何?”终是乔橘络先开口了,葱葱玉手伸出。 宋福金微微动容,认真的点点头,也伸手握紧。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马车上,目光始终盯着李安离开的方向。 …… 在距离红果林百米处,最前面的两个亲卫纵马奔驰,忽然惨叫一声,双双跌落马下,胸前的甲胄上插着两根弩箭,紧接着又有几个亲卫中箭落马,惨叫声在亲卫中不绝于耳。 很显然,对方埋伏许久,早就等待他们上钩了。 “诸位小心,有伏兵,保护王爷!” 曾小虫见势不妙,一见暗箭嗖嗖袭杀而来,就猜出附近有伏兵,立刻下令全军戒备,将亲卫从惊慌中拉了出来,保持足够的淡定,这就是将领的作用。 在我军将士慌乱之际,给到足够大的镇定,将伤亡降到最低。 “下马,布阵!” 所有亲卫立刻快速下马,摘下盾牌,在曾小虫的怒喝声中,只一个呼吸的时间,一面面盾牌就结成了一个方阵,前后左右,还有上,皆被盾牌包裹起来。 “坚!” 五十余位亲卫齐声大吼一声,密密麻麻的盾牌排列着紧密的阵型,紧紧的聚集在一起,阻挡着四面八方袭杀而来的弩箭。 “当当当!” 盾牌之外,响彻着刺耳发麻的激荡之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几个中箭倒地的亲卫都被拖入阵中,可却惊异的发现,这几个亲卫皆是嘴唇发紫,口吐白沫,已经断气,原来这弩箭是有剧毒,见血封喉。 “魔教,好狠,老头,你真的是有点过了,本王想要招安你,可你却依旧不知悔改!”李安冷哼一声,立刻下令军阵徐徐后退。 就在这突然之际,李安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场所谓的伏杀,原来韩菲儿已经不是主角,而主角成了自己,这是一场以韩菲儿为诱饵,伏杀自己的局。 附近埋伏的杀手,应该就是魔教弟子,而且绝对是个顶个的高手,还配备了剧毒弩箭,真是心狠手辣。 蓦然之间,身后的密林中滚落下数十块几百斤重的巨石,将官道堵的结结实实,恰好就在李安与一众亲卫的身后,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此时,若是撤了军阵,未必没有逃脱升天的机会,可一旦没了军阵掩护,所有人都将成为剧毒弩箭的活靶子。 念及至此,李安当头大喝一声,“稳住,分出十人撞开巨石,准备后撤,阵型严密,不得有缝隙。” 五十余位亲卫可都是随李安杀入金鞑十万铁骑大本营存活下来的英雄,个个胆气过人,生死无畏,丝毫不惧,十万金鞑人又如何,那还不是潇洒走一回。 此时,外面的剧毒弩箭在阵型之外的盾牌上留下了震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下起了冰雹一般。 突然,剧毒弩箭停止了。 是戛然而止的那种。 正当在场的亲卫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李安却是提醒道:“小心,敌人要迫近了,准备近战接敌。” 果然,话音一落,红果林中一道道人影晃动闪烁,紧接着,一个个黑色身影从红果林中腾空而起,然后,犹如下饺子一般,一个个的落到了官道之上,密密麻麻的不下百人,将官道堵的严严实实。 李安看的真切,这些黑衣人与昨天袭杀自己的是同一波人,只不过这些人胸前多了一块软甲,手中不再是弯刀,而是一条弯钩锁链,背上插着一把长剑。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远处的山涧上空,一个接着一个的黑色人影,单手持利剑,凌空落下,犹如从天而降一般。 李安这才注意到,这些黑衣人早就在半空中拉上了钢丝,利用锁链勾爪,一跃而下。 天空之上,漫天都是黑衣人,口中发出一阵阵尖锐的长啸,径直朝李安的军阵而来,气势汹汹,犹如苍鹰搏兔,凶悍无比。 气氛陡然一变,整个红果林中尽是响彻起刺耳的尖啸声,听起来格外瘆人,像极了夜猫子的叫声。 就在这万分危机之际,李安的军阵突然打开了,随即出现的是一排排手持连弩,破敌弩的亲卫。 “放!” 只听嗡的一声,数十支弩箭倾泻而出,划破半空,点点寒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闪亮,径直朝半空中的黑衣人落去。 “噗噗噗!” 弩箭可不是弓箭,弩箭的穿透力比弓箭强了不止一倍,锋利的弩矢穿透了黑衣人的胸前甲胄,一个接着一个落了下来。 这些黑衣人都在空中,四处毫无躲藏之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根根弩矢朝自己袭来,成为活靶子一般等死。 虽然从天而降这一招的确是有震慑对方士气的作用,若是碰到商旅护卫之类的,这一招的确是有用,很有可能把对方吓得四散而逃,可面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精锐,那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反而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这可真的像是下饺子一般了,还是从天上下的。 最惨的莫过于那些只是射伤没死跌落下来的黑衣人了,摔在地上,当场被摔得粉身碎骨,鲜血淋漓 “不好,阻拦对方放箭,杀啊!”黑衣人头领大感不妙,立刻拔剑率先朝李安的军阵袭杀而来。 可他忘了,强弩不止可以对空,平射也是很恐怖的。 “噗噗噗!” 一道道血花在黑衣人冲锋的队伍中,一个接着一个绽放,短短百步的距离,就足足有三四十个黑衣人中箭倒地。 直到最后一个亲卫射光了手中的弩箭,李安这才大喝一声,“裂阵,杀敌!” 军阵轰然裂开,五十余位亲卫依旧是三人一组,盾兵在前,枪兵在后,朝着黑衣人扑了过去。 两队人马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展开了最激烈的厮杀。 这些黑衣人毫无疑问都是用剑高手,近身接战,这些亲卫都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连李安都感觉出来了,对方被自己一连串的弩矢攻击,伤亡达到了惊人的三分之一,可对方战力依旧很强,一个个剑光呼啸,刀刀毙命,比起这些亲卫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战场之上,一个面带兽首的黑衣人头领左手持长剑,右手持短剑,凶猛异常,左劈右砍,愣是逼得曾小虫都连连后退。 李安眉头一皱,一脚踢起一根无主的长枪,长枪顿时化作一道寒芒,直逼那人的要害而去。 黑衣人头领忽觉一股杀机直逼自己而来,猛地双剑交叉,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后退了数步。 猛地抬头,四目相对,杀机凌然。 第424章 再救韩家! 李安此刻面带冷笑,手中刀刃一甩,血珠落到地面上,激起阵阵尘土,一步步的朝黑衣人的头领走去,沿途中冲过来的黑衣人,皆是被刀光破空斩杀。 仅仅是几个照面,足足十几个黑衣人被斩杀,尸横一路。 “你是谁,你的实力很强!” 此刻,那位黑衣人头领终于正视起李安,手持长剑凝望着他,一股杀意外放而出,冷冷的包裹住李安。 可就突然之间,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杀意竟然被消融了,如寒雪遇春阳,一点点的融化掉,这足以说明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起码一品巅峰之上,战神境的传奇强者,身体杀意可凝结成实。 “你是战神境强者?” 黑衣人头领眉头越来越紧,知道自己是遇到对手了,这次任务恐怕是要输了。 李安一言不发,目光如刃,紧紧的盯着他,即便是在万军之中,依旧将对方视若蝼蚁般,没有一丝涟漪。 “一品巅峰,魔教高手,很好,你也不错,可惜比我差太远了,你不该来阻拦我,或者说,这是你的命,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你……你是砍断我黑衣社大头目的那个家伙?” “现在知道,有点晚了。” 李安腾空而起,双手持刀,施展了一招从天而降的刀法。 “轰!” 一刀落下,劲力四散。 再看黑衣人头目虽然没有劈中,可恐怖的劲力还是将其轰飞。 李安单手持刀,一步步的朝他继续走去,“躲得很快,可惜对我没用。” 话音一落,李安再度发动了攻击,全力出刀,刀刀直逼对方的要害,短短一个呼吸之间,他已经劈出十几道,全都是自身力量。 黑衣人头领勉强持剑抵挡,可依旧在身上留下了十几道伤口,胸前的甲胄四分五裂,衣服也化作丝丝缕缕,狼狈不堪。 “好,小子,这可是你逼我的!” “幻影,化身,四分身!” 一连串的口诀从黑衣人头领口中发出,一时间,四个身影在李安周围乍现,快如鬼魅,虚虚实实,难以分清。 李安挺刀劈出,刀刀落空,一时间竟不知哪个才是真身。 对方这武道已经超越了武道,乃是一种幻术,这种东西只有在上古门派中才有,而且还是那种消失上千年的幻术,想不到今日竟然得以遇见。 可面对这种诡异的幻术,连李安也感觉到有些吃力。 “哈哈哈,小子,杀了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能逼迫本护法施展分身术,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黑衣人头领面露狞笑,言语之间满是得意,在他看来李安今日将必死无疑。 这分身幻术乃是魔教一绝,别说是他,就是魔教教主亲临,也必然会为之头疼。 该说不说,魔教弟子的悍不畏死,不折不挠的性格,还真是让李安佩服,无论在什么境地之下,没有命令绝不会逃脱,而且还逼迫自己,与对手同归于尽。 黑衣人头领目露凶光,浑身透着浓郁的杀意,冰冷刺骨,怒喝一声,双手握剑突然窜出挥砍下去,一出手,便是四人出剑,令人防不胜防。 可他还是小瞧李安,既然对方分身化四,那就以快应对,你一剑斩出的时间,那李安就斩出四刀。 “噗噗噗噗!” 三刀斩碎幻影,那剩下一刀必然斩中本体。 这一刀毫无疑问,一刀斩中了黑衣人头领的左臂,一道血雨喷出,黑衣人头领的左臂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同样,这一刀也彻底惊的黑衣人头领连连后退,脸上不由得多了一丝凝重,再度望向李安,畏惧之色不言而喻,充斥在瞳孔之中。 李安举刀挑衅,笑道:“幻影又如何,依旧是奈何不了我!” 这下黑衣人头领勃然大怒,杀凌然,怒吼一声,不再多言,握剑袭杀而来,挥剑斩出,一出手,竟不留任何余地,完全就是奔着以命搏命的打法。 魔教能屹立在大渊江湖千年不倒,是有原因的,这些魔教弟子完全就是疯子,勇往直前,不死不休,对自己的生死根本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能不能完成任务。 “给我死来!” 李安丝毫不以为意,他不止一次的与这些悍不畏死的家伙打交道,江湖杀手,世家杀手,金鞑人,个个也是这般如此,可那些招惹李安的,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对付这些悍不畏死的家伙,李安自然是轻车熟路,对方既然以命搏命,那这一击必然是雷霆一击,全身之力皆是凝聚在这一击之上,只要挡住这一击,那对方也将气息渐弱,最终也是难逃一死。 仅仅是一身之力都能达到万马奔腾之势的气劲猛然外放,顺着体内的七窍八脉释放出来,从他的手臂展开而来,一瞬间,唐刀的刀刃也变得寒光闪闪,刀气森寒,迎上了黑衣人头领的长剑。 “当当当!” 仅仅是一个照面,两个人已经对战了不下十几剑,刀剑狠狠地撞击磕碰,两个人可谓是都憋足了气,一个劲力灌满,另一个内力狂输,光是这是几此碰撞,声势震天,火光四溅,刀光与剑光两相辉映,在战场上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只不过这风景很要命! “战神境强者,还是顶尖的那种!” 黑衣人头领瞳孔一缩,通过这一番交手之中,也探出李安的实力来了,对方实力很强,而且深不可测,比他强的不止是一星半点,关键对方自始至终都不曾使用内力,倘若使用内力,自己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住。 “就算你是大渊战神,当今摄政王又如何,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罢了!” “告诉你,就是当今陛下的大内皇宫,老子都进去过,三相那三个老乌龟的府邸,老子来去自如。” 这个黑衣人头领丝毫不惧怕李安,面对李安无敌的威势,反而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听到他说夜闯皇宫,三相府邸什么的,丝毫不觉得他是在吹牛,凭借他能在李安手中走出三十回合而不败,面对一般的大内高手,世家供奉,即便是敌不过,想要逃命,谁也拦不住。 “今日,我就是死在你的手上也值了,起码没有死在那些废物手上,也不算是辱没了我的一身武道!” 黑衣人头领畅快大笑,决然之意,不言而喻,脚底猛地一踏地面,整个身体加速窜出,身后道道残影若隐若现,手中长剑直逼李安要害之处。 这一剑,比刚刚所有剑加起来都要强上三分,全部的武道意志皆凝聚于这一剑之上,完全就是一副勇往无前,万夫莫敌的死势。 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是看一眼都觉得神魂震荡,心生畏惧,肯定是无法抵挡的,要不是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当对方跟你玩命的那一刻,你其实已经输了。 李安历经沙场多年,对敌经验何其丰富,见到对方使出毕生最强一招,浑然不惧,身形一动,同样是骤然向前,手中唐刀先声夺人,道道刀芒再度全部爆发而出。 这一刀当真是雄厚无边,一刀劈出,几乎是可以斩杀陆地神仙的存在,一刀劈出,体内劲力几乎都要一掏而空,威势赫赫,犹如惊天动地般砸向对方。 “轰!” 刀剑再度撞击到一起,双方皆是毫不防备,以命搏命,以硬碰硬,毫不退让。 可下一秒,一道身影犹如一枚出膛的炮弹弹飞出去,一直飞出十几米远。 “噗!” 那道身影慢慢起身,赫然是黑衣人头领,刚一起身,似乎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了,一口老血狂喷而出,身体再度半跪在地上。 刚刚一击,他所有的内力消耗一空,反噬之力席卷了他的丹田,几乎都要生生撕破般,五脏六腑,七窍八脉也皆是如此,寸寸俱裂。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李安已经提着刀出现在他的面前,一道寒芒径直落下,砰的一声,尘土飞扬,碎石漫天。 黑衣人头领再度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没死,不禁惊讶的望向李安,问道:“为何不杀我,我输了,你不用可怜我,我不后悔死在你的手里。” “屁话,老子要杀你,抬手之间的事,别说是你,就是你们魔教教主又如何?” 李安低下身体,拿出一枚丹药塞到了黑衣人头领的口中,一拍胸膛,丹药落入腹中。23sk. 黑衣人头领根本来不及拒绝,刚要询问,可丹药一入腹中,一股温热迅速席卷了全身,隐隐感觉连伤口都好了大半。 李安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盯着他,“替我给你家教主传句话,我就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堂堂魔教教主岂能成为世家门阀的走狗,只要他愿意,本王赐他官爵,给他城池粮饷,替他养着众多弟子,只要他替本王盯着江湖各大门派即可。” 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需再多说什么,丢下一块令牌,李安便是离开了。 至于那些黑衣人见到头领败了,也无心恋战,纷纷撤退。 李安不再逗留,立刻下令亲卫上马,快速赶往韩家商旅所在地。 结果,毫无疑问,随着李安与曾小虫两人纵马从贼寇马匪的背后杀出,那些贼寇马匪顿时做鸟兽散,四散而逃。 倒是魔教少主却没有再露面。 一连两次救下韩家商旅,光是这份恩情,看韩家如何还? 重获新生的韩菲儿与韩家管家林叔,护卫,家将,供奉一众人齐齐向李安行叩拜大礼,李安赶紧扶起韩菲儿,忍住香气扑鼻的体香,“韩小姐,不必如此,使命所得。” 韩菲儿感激涕零,泪眼婆娑,千恩万谢,也还不清这两度救命之恩。 毕竟身为韩家未来的掌舵人,韩菲儿为人处世,御下之术,自然是精通,处事不惊,八面玲珑,以不变应万变,更是手到擒来,可唯独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只知爱慕,却不知其中乐趣。 或许是没有遇到爱慕男子的缘故,韩菲儿也没有这种感觉,可眼前这个男子却让她尘封已久的心突然迸发了,如寒冬腊梅,初春冰雪,刷的就开了,就融化了, 可身为大家闺秀,又怎么说出口,她只能低着头,脸红红的,脚不住地在地上磨蹭,却是一言不发。 鼓足了勇气,她还是准备说出口,可不等她开口,李安先说话了,“韩小姐,你看这是谁?” 就只看到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男子被丢到了众人面前,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韩菲儿也走上前去,着实怔了一下,俏脸微变,“是他!” 第425章 韩家叛徒 “恩人,这是……”韩菲儿有些不明所以,大脑一下子就懵了,不知是因为刚刚的事,还是突然见到眼前这人的缘故。 “郑森,他是我韩家的护卫,不知道他那里得罪大人了?”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韩菲儿,“他是谁?” 韩菲儿哭笑不得,“他叫郑森,是我韩家护卫,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郑森的确是得罪过李安不假,可因为一句话就将人治罪,实在是有失偏驳。 面对众人的不解目光和议论,李安毫不在意,微笑道:“今日这场埋伏,你们韩家本该可以轻易避免,可就是此人故意放走魔教细作,引领韩家商旅进入魔教的包围圈。” 韩菲儿虽然相信李安,可仅仅是空口无凭,如何让人信服。 正当这时,曾小虫拱手道:“韩小姐,在下曾小虫,今日清晨亲自带着魔教细作带到你们韩家大营,将人交给了此人。” 李安也随即说道:“昨天夜里,我无意间遇到一个魔教细作,魔教细作应该接受了一个姓赵的委托,务必生擒韩小姐,说什么斩草除根,红果林之类的话,我见其可疑,当场将其生擒。” 韩菲儿脸色顿时大变,红唇微张,“赵群洋。” 李安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名字,难道韩小姐也知道这个人?” 韩菲儿与韩家官家林叔以及一众供奉,家将,护卫皆是露出诧异的表情,纷纷点头。 毫无疑问,李安说的绝对是实情,且不说郑森是否奸细,光是赵群洋这个人,就鲜有人知晓,绝不是能编纂出来的,至于后面的“斩草除根,”“红果林”自然是那位赵公子要在此处,将韩菲儿生擒,其他韩家人不管是供奉,还是家将护卫,一律斩草除根! 听到这个消息,韩家众人算是被彻底惊呆住了,难道赵群洋真的要痛下杀手,欲要置韩家于死地不成? 要将韩家彻底斩草除根,诛杀韩家所有人,至于生擒韩菲儿小姐,恐怕也是为了女色而已,若是韩菲儿小姐落到了赵群洋手中,恐怕是生不如死。 由此看来,今日若非是李安再度搭救,他们整个韩家商旅恐怕都将被魔教屠杀殆尽,红果林将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世世代代受韩家恩惠的郑森。 可韩菲儿在此时,却很快震惊冷静下来,虽然猜到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要不然凭李安这个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赵群洋这个人的,更不会知道韩赵两家之间的矛盾,可事已至此,她依旧能极力的保持着冷静,并不武断。 她目光狠狠地盯了一下地上的郑森一眼,再抬头看了一眼李安,转身对身旁的林叔说道:“将郑森弄醒,带到我的帐内,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当场审问,一旦此消息确定为真,我绝不会坐以股息,凡是有牵连的,一律严惩不贷。” “诺,大小姐!” 林叔猛地施礼言道,转身手一挥,命人端来一盆冷水,准备将郑森泼醒。 “且慢!” 李安忽然开口制止道:“此事万不可如此处理,如果将此人泼醒,此人一口否认,那又该如何处置?难道要严刑逼供不成,浪费时间不说,恐怕也未必能得到韩小姐心中所想要的,不如听我一言,有我亲自审问他,而大小姐可幕后详听,到时候必然可以获取到真实信息。” 韩菲儿聪慧过人,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韵味,眸光一闪,略带笑意的望着李安点头道:“大人果然是机智过人,菲儿佩服不已,来人请大人上座,与我一同入帐审讯。” 言语之间似乎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原本陌生的隔阂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信任,其实即便是不如此,两人也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毕竟李安可是两次救她,以及韩家商旅于水火之中,让韩家商旅的数百人得以存活,如此大恩,岂能还有陌生的隔阂。 李安也隐约感觉到了韩菲儿的变化,也不在意。点头一笑,潇洒自若,点头答应,便随韩菲儿入了她的大帐。 大帐是临时搭建的,除了几个椅子之外,便是这个镂空雕刻的屏风。 在接过侍女搬来的案牍后,李安当即潇洒的坐在了上面,背靠着屏风,与韩菲儿仅仅是一个屏风相隔,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这屏风也好似无物一般,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见。 李安感受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幽香,不禁心猿意马,深呼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悸动。 此刻,他没有身着甲胄,而是一袭黑色镶金边的大渊将领武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布料,可也是侧领长袍,再加上侧脸轮廓棱角分明,刚毅却又不失俊美,显得是那么的风度翩翩? 把韩菲儿都看得出神了,直到李安连续轻声唤了他三声,“韩小姐,韩小姐,韩小姐……” “怎么了?”韩菲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李安询问道:“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韩菲儿点点头,羞红的脸蛋慢慢低了下去,一招手,示意林叔可以动手了。 护卫得到命令,二话不说,直接将凉水浇到了郑森的头顶,冰冷刺骨的感觉让郑森陡然清醒过来,身体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随后就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在他的大腿上还插着一把匕首,不知道是谁赏他的,伤口鲜红,鲜血一直都在朝外流淌,脸色不知是吓得还是流血流的,脸色惨白如雪,等到环顾四周,见到上位那位时,顿时浑身一颤。 “是你,你是那个大渊将领?”郑森惊诧道。 李安点点头,猛地将刀柄狠狠地杵在案牍上,砰的一声,再度将郑森吓得直哆嗦,“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妨告诉你,你家大小姐已经被魔教带走了,韩家现在没几个活着的了。” 郑森刚开始还不信,摇头一笑,“将军莫要诓骗我了,怎么可能,我家大小姐天命富贵,岂能命陨此处,绝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若非是你家大小姐遇害的消息传到京畿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可惜等我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韩菲儿小姐被掳走,金银珠宝被抢掠一空,就你们韩家的管家侥幸躲在尸体之下,苟活到现在。” 李安对林叔使了个眼色,林叔当即心领神会,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哀嚎不已,惨叫声不绝于耳,好像韩菲儿真的死了一般。 这演技也太假了吧? 李安都不禁露出鄙夷的目光,这傻子不会真的信了吧? 果然,他真的信了。 “死啦,死啦,都死了,菲儿也死了,不,她现在恐怕比死还难受……” 郑森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眼角嵌着泪珠,好似忠心护主的奴才一般,若非是李安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还真的会被他骗了。 “小姐,小姐,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可我知道我只是下人,配不上你的金枝玉叶,直到我拜韩家一位老拳师为师后,我的武道在一天天的成长,直到我突破九品高手,我感觉自己好像有资格可以直视你的目光了,直到那天,我才终于知道其实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只是一个下人,一条你们韩家的狗……” 听到这里,李安不自觉的侧脸看了一眼屏风后的韩菲儿,只见她那张俏脸上写满了厌恶,那种厌恶是极为讨厌的那种,是恨意。 “可我不甘心,凭什么,难道生下来是下人,我就一辈子都是下人吗,我不服,所以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宁可毁掉她,毁掉她!” “变态,你就是变态!” 李安拍案而起,怒视着郑森,“你就是变态,什么叫你得不到的东西,你就毁掉她,你有什么资格毁掉她,是韩家对不起你,还是韩菲儿对不起你,难不成,你喜欢人家,人家也非要喜欢你,这是什么逻辑!” “口口声声说爱,就你,根本不配提爱字,真正爱一个人,绝不会是非要得到不可,只要心中有她,眼中有她,哪怕是只能远远望着她,都很幸福了,那才是爱。” 李安就随口这么一说,谁料到屏风后的韩菲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身体一般,眼含泪光,神情很是激动,那双璀璨动人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红唇微动,“哪怕是只能远远观望,就很幸福了,是啊,这才是爱,这才是爱呀。” 李安咳嗽一声,冷言道:“既然如此,那这次是你泄露的你家大小姐的行踪了,还有那个魔教细作也是你放的?” 郑森似乎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了,丝毫不以为意,傲然道:“没错,就是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魔教外门弟子了,就凭你一个小小武官,也敢动我,你动我一下试试,看我家教主杀不杀你就完了。” “哈哈哈,你家教主杀不杀我不知道,可韩家大小姐与韩家的人,肯定会杀你!”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郑森一脸茫然,等他注意到屏风后的人影时,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一道倩影缓缓走出。 “大……大小姐……” “哼,郑森,你还知道我是大小姐,竟然敢背叛韩家,勾结魔教欲屠杀我韩家子弟,你好大的胆子,看我不执行韩家家法!” 韩菲儿面如寒霜,手段丝毫不弱于男人,“林叔,按照我韩家家法,勾结外敌,残害同袍同泽兄弟,暗害主人,该实行什么家法?” 林叔怒哼一声,“按照我韩家家法,当处以乱棍打死,妻儿老小皆以同罪论处。” 郑森一下子就懵了,毕竟他在韩家待了几十年,服侍大小姐也有十几年了,虽然一时鬼迷心窍,投靠了魔教,可毕竟常年积累对韩家的威慑余威还在,今日韩菲儿一怒,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都是我郑森不好,没了良心,我罪该万死,我天理难容,求大小姐饶过我这一回,饶了我吧,求大小姐饶命……” 韩菲儿秀眉紧蹙,忽然望向李安,“大人,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李安没想到韩菲儿会问自己,淡然一笑,“此人心术不正,留下也是一个祸端,可毕竟是你韩家的家事,我也不便插手。” “好,既然如此,本小姐念你为韩家效力多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家法公正,不容亵渎,先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如若不死,终身监禁于韩家地牢,任何人不得释放。” “诺!” 两个韩家护卫走上前去,狠狠的拽起郑森就走出了营帐。 只听郑森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怒吼,“韩菲儿,你这个臭女人,你休要猖狂,我已经是魔教的人,你胆敢打我,魔教是不会放过你的,魔教高手如云,一定会替我报仇,杀光你们的……” 第426章 以身相许 帐内诸人听着郑森的惨叫声,丝毫不绝悲痛,反而说不出的愤怒。 他们对郑森的痛恨甚至超过了对魔教,再坚固的城堡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叛徒永远都是最值得痛恨,郑森与他们相处数十年,可郑森竟然还想将他们斩草除根,将他们全部杀绝,这如何不让他们痛恨! 他们其中不少人与郑森关系匪浅,私底下很是交好,可郑森做出此事,当真是人神共愤,不杀他都难以平民愤。 就在众人心头的石头落地之时,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郑森被拖了回来,这个家伙还真的是命硬,挨了一百棍子还没死,不过也绝不会活过今夜。 “咳咳咳!”郑森趴在地上,每一声咳嗽,都吐出一口夹杂着碎肉的血水,这是内脏被打坏的缘故。 刚刚还在痛恨他的众人,也在多说什么了,见状,韩菲儿依旧有点于心不忍,“将他带下去救治一番,丢到野外去吧,听天由命吧,若是侥幸存活,算是你好,至少不必待在我韩家地牢,成个活死人强。” “诺!” 郑森刚刚被架起,却忽然开口了,冷冷一笑,“小……小姐,没这么简……单,赵家不……不止找了魔教,还有几个势力,听说还请了天机道的高手,算……算了吧,斗不过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郑森临死之前,竟说出这般善言,也算是还给韩家养他数十年的恩情了。 可众人听到天机道时,每个人的表情都精彩极了,一个个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李安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韩菲儿身上,此时她也是眉毛一扬,显得十分害怕的模样。 关于天机道的事,李安也知道一些,是一个存活上千年的上古门派,门派中高手如云,强者如林,可这些上古门派从不插手世俗之事,如今这是怎么了? 韩菲儿真是越想越害怕,最后听到赵群洋竟然连天机道的高手都能请到,更是神色凝重无比,光是一个魔教可就差点让韩家全军覆没,再加上其他势力,以及天机道的高手,那韩家必然灭亡无疑了。 现在韩家想要寻求其他势力帮忙,恐怕也无人敢答应,毕竟天机道可是上古门派,门下弟子尤擅长暗杀,得罪了天机道,跟得罪了阎罗王差不多,让你三更死,你绝活不过五更。 韩菲儿美眸闪烁,问道:“魔教失败,只怕这次赵群洋会亲自动手,目前跟赵家走的比较近的江湖门派有多少?” 林叔答道:“据老奴所知,赵家向来好豢养死士,家将,光是在京畿道的商会中就有不下千人队伍,如果赵群洋从赵家赶来的话,身旁左右护卫肯定不会低于五百人,还有供奉,家老,估计光武道高手就不下十几人,听说在赵群洋身旁常伴左右的一品高手就有三人,这还只是赵家本家人马,若是加上与赵家交好的十几个江湖门派,能轻易纠集起千人武道高手。” 听到这里,连一向沉稳干练,机警聪慧的韩菲儿,此时俏脸也刷的就白了。 韩菲儿深思良久,最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赵群洋这次恐怕出动了数千人马,其中不乏江湖上的武道高手,光是那三位一品高手就远远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如果魔教再回头,那可真的麻烦了。” 她甚至以自己韩家商旅眼下的实力远远不够应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李安的身上,李安麾下有精锐之师,皆是以一当百的悍卒,最关键的是李安本身的实力也是极高的,若是他能出手援助,足以挡住赵群洋的攻击,只要李安答应护送自己,她相信自己肯定可以安全通过。 李安自顾自的饮茶品茗,隐约也感受到了韩菲儿炽热的目光,一种渴望帮助的期盼,根本不用直说,李安也知道其中的意思,肯定是希望自己可以伸手援手,帮助她们韩家度过眼下的难关。 只要自己答应护送,包括赵家在内,以及那些江湖高手,绝不敢轻举妄动。 别的不说,就是那杆北地军旗一竖起,赵群洋就要掂量一下动手的后果,按照大渊律法,攻击大渊朝的军队,视同谋反,夷灭九族,一人不留。 赵家敢吗? 别说赵家不敢,就是天机道也不敢,除非天机道想要断了千年传承。 就连江湖第一门派佛宗,当年是何等猖狂,实力是何等强大,仅仅是忠义军的十万大军一摆,顷刻间,佛宗土崩瓦解,若非是诸多江湖势力与朝廷大员,世家门阀,以及当今陛下齐齐出面保下佛宗,现在江湖上已经佛宗了。 可李安却根本不愿意插手,毕竟有重任在身,还有押送金鞑小太子入京的任务,马虎不得,一个疏忽大意,那就是大麻烦。 虽然他很想拉拢韩家入北地经商,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拿麾下将士的性命开玩笑,甚至如果一旦被金鞑细作得到了李安的消息,搞不好连乔橘络和宋福金都要受到牵连,这个买卖是相当的不划算。 李安充耳不闻,一心品茗,也不开口,也不搭话,丝毫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思。 救你韩家两次,已经是仁至义尽,剩下的路,那就只能你们自己走了。 韩菲儿见到李安毫无出手帮忙的意思,不禁心头拥簇出一丝难过。 原本以为以自己的美颜和韩家富可敌国的财势,走到哪里,那些年轻公子不为自己敬仰万分,不过从前也是如此,只要自己轻轻一笑,那些年轻公子恨不得拿出自己的所有本事,立刻为自己去死都愿意,就只为博得美人倾城一笑。 可今天却失败了,败得体无完肤。 虽然韩菲儿对那种对自己仰慕无比的男人很讨厌,甚至是藐视,可此刻,她深处万分危难之际,她渴望别人的帮助,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期待寻求他的帮忙,可对方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股挫败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韩菲儿脸色有点难看,颦眉一挑,眼眶有些泛红,眉宇之间,满是愁怨和无奈,转身起身道:“诸位还请回去休息片刻,一会我们就启程,不管前路如何,就是注定一死,本小姐也绝不会退缩半步,去意已决,莫要推辞。” “诺!” 众人应答,慢慢退去。 林叔一脸愁绪难分,摇头叹息一句,施礼点头后,转身退了出去, 大帐顿时安静了下来,只不过气氛稍稍有些压抑,外面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想不到赵群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非要置我们韩家于死敌!” “可这次赵群洋狞明显就是想将韩家彻底灭掉,联合那么多高手前来,只是狠辣至极。” “可话虽如此,可这次赵群洋可是联合了数千人马,其中不乏江湖高手,还有他护身的三位一品高手,就那三位一品高手也不是我们能应对的,倘若拼命,我们将必死无疑!” “要不然我们回韩家,不去京城了?” “回去?赵群洋既然敢来劫杀我等,就一定猜到我们可能知难而退,退回韩家,到时候前后夹击,我们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别忘了,上次在山涧之内,若非那位少侠将军出手,我们早就化作一赔黄土了。” “对啊,少侠将军武道至强,实力高深,麾下还有无敌军士,区区一些江湖人士,如何是他的对手!” “有李安少侠将军在,我等何惧区区江湖贼寇乎?” 韩家众人将自己所有的活命机会都压在了李安身上,有李安与一众无敌军士在,他们自然是无惧任何江湖高手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议论声,韩菲儿再度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可看着李安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刚刚燃起的希望再度破灭了。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谁也不开第一句。 沉默了许久,韩菲儿鼓足了勇气,目光再一次的投向李安,而李安也恰好抬起头望她,两个人的目光随即纠缠到了一起,彼此之间,四面相对,却依旧是无言。 最终,还是李安先开口了,“此事事关重大,恐怕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不过……” 听到“不过”这个词,韩菲儿神色一冽,心里暗道不好。 望向李安的目光也多了一点鄙夷,真是可笑,自己还把人家当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豪杰,正人君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见到自己有危难之际,与那些世俗之人皆是一个德行,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呵呵呵,男人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是一个德行! 恶心,恶心,恶心…… 这短短的一个呼吸之间,韩菲儿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李安多少遍了。 想不到世俗间再无一个真男人,可笑我韩菲儿真是傻到极致了,枉我对你一片真心,还想……你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这样的男人,我见过太多了,以为你不一样,结果还是一个德行! 好!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想要什么。 此刻。 李安起身命令道:“曾小虫,封锁韩小姐的大帐,百步之内,不得有一人!” “诺!” 帐外曾小虫应道。 很快,五十余位亲卫手持大盾,长枪,立刻将韩菲儿的大帐团团围住,至于韩家护卫,韩菲儿的侍女全都退到百步之外。 面对明晃晃的长枪,这些韩家供奉,家老,家将也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有些不悦,却也无人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拽着大帐的遮幕。 在他们看来,李安这是要逼迫自己大小姐了,甚至会用强逼迫,可眼下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倘若真能得到李安的帮助,就算是付出点什么,好像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现在就是家主在场也会同意的。23sk. 此时,大帐内。 李安径直走向韩菲儿,随着他一步步的朝韩菲儿走去,韩菲儿似乎也认命了,美眸一闭,透过长长的睫毛,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掉落下来,“大人,只要你能保我韩家平安度过眼下的难关,我愿……愿意侍奉大人,只希望大人不要食言。” 说完,香肩滑落,露出一抹雪脯,白皙细腻的脖颈触目可见,隐约可以看到深深的沟壑,两条丝带缠绕在白皙的脖颈上,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胸前裘衣的衣带,饶是如此,韩菲儿依旧在缓缓的褪下自己衣服,眼看越褪越少,李安慌了。 “且慢!” 李安忍住小腹内的一股火热之气,赶紧制止道:“韩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一问把韩菲儿都问懵了,下意识回道:“大人,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要不然,你关门帘做什么?” 李安大感误会,刚要解释,可韩菲儿竟然主动扑了过来,一下子将李安压在身下…… 第427章 这年头,好人难当! 大帐内现在彻底是被尴尬笼罩了。 李安无奈地耸了耸肩,背着身不去看韩菲儿,心里是彻底无奈了,这些人也实在是太生性多疑了,当个好人可真不容易。 现在整个帐内就只剩下李安跟韩菲儿两个人,可两个人却相隔十步距离,这十步距离就好似一道天涧,将两个人隔绝在两个天地,微弱的烛光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光晕落到韩菲儿洁白的肩膀上,闪烁着如柔水般的光泽,美不胜收。 两个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种气氛之下,韩菲儿紧张到脸颊微红,不知所措,可李安又何尝不是如此。 终于还是李安先开口了,“韩小姐!” 韩菲儿咬紧牙关,清丽中带着妖艳,柔柔道:“大人,您到底是想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助我韩家度过眼前的难关,金银珠宝,美姬豪宅,玛瑙珍宝,哪怕是……也可以。” 李安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韩小姐,我李安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可你也未免太过小看我了,区区世俗之物如何能让我在乎,况且我若是想要这些东西,岂不是信手拈来。” “可我告诉你,我身为大渊军人,岂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贼寇屠戮我大渊百姓,这是我的职责,至于韩家眼下之困难,在下也有义务帮你,只不过在下还有军务在身,这才不愿意插手。” 韩菲儿晶莹的眸子泛着不可置信的光芒,随即一暗,狐疑道:“那你刚刚为何不变态,后来更是支开所有人,让你的兵封锁我的帐篷,难道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吗?” 李安只是问了一句,“韩小姐,你觉得你们韩家还有多少人是赵群洋的内应?” 一句话问的韩菲儿哑口无言,连她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细作,谁是自己人,况且眼下的形势,韩家已经处于必输无疑的局面,有人背叛韩家也不稀奇,毕竟为了活着。 李安潇洒自若道:“之所以迟迟不表态,是因为我不能派遣我的兄弟为你护卫,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任务,况且你们韩家商旅这里面起码有半数人已经投靠了赵群洋,即便是没有半数,起码也有三分之一,为了谨慎行事,这才不得已将你的大帐封锁,如有打搅,还请韩小姐见谅。” 韩菲儿自知理亏,可身为韩家大小姐岂肯认错,心软嘴依旧硬道:“既然你不打算派人护卫我们,那你还如何相助我韩家,莫非你是在戏耍本小姐不成,我劝你还是将自己的条件说出来吧,用不着怪外抹角的,这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此言不虚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韩菲儿依旧不相信,这可让李安抓狂了。 李安只得说道:“我与众兄弟的确是有任务,耽误不得,一旦出事,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整个北地大局,到时候谁也收拾不了这个摊子,不过,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管你韩家之事,既然如此,那我可以略施一计,让赵群洋自己钻进我们设下的圈套,替你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如何?” 韩菲儿虽然听得糊涂可望着李安那副自信的笑容,还是忍不住相信了,半晌后,这才继续问道:“赵群洋可不是傻瓜,此人计谋深沉,谨慎小心,想引他入套,不是那么容易的。” “无妨!” 李安自信一笑,“现如今赵群洋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他的目标就是你,只要你就地安营扎寨,迟迟不往京城方向走,赵群洋自然担心节外生枝,夜长梦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况且他招募的那些高手也只是暂时的,想要让那些武道高手我一直听从他的命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速战速决,是他眼下无奈之举。” “到时候我会埋伏在你的营帐左右,待到赵群洋前来偷袭之时,我带人杀出,必然可以将其擒杀,到时候你韩家商旅便可一路无忧。” 听到李安的这番分析,韩菲儿也是点头同意,心中也生出对李安的愧疚之意,原来人家压根没有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可自己却一直在怀疑人家,想想就觉得心生愧疚。 待到李安离开之后,大帐内只剩下韩菲儿一人,可她却真的被镇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李安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间,眉眼之间的愁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难以描述的笑容。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人家压根没那个意思,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谋略和这般侠义心肠,真的是难得,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统领三军,对了,好像还是北地的将军,若是能通过他,得到当今摄政王的青睐,那我韩家的生意说不定就能起死回生。” “不过,今日自己好像得罪了他,他不会怪我吧,他的武功也是厉害呀,一身的刀法,如龙似虎,绝不是普通武者能与其相提媲美的,真的像是小说中的大将军,万人难敌的大将军!” 韩菲儿不知不觉的沉寂在自己的遐想中,难以自拔,服侍的侍女站在帐外轻唤都还浑然不觉。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听到数声轻唤,韩菲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答应道:“没……没事,进来吧。” 侍女缓缓进入,见到眼前一幕全都愣住了,只见她们平日里端庄淑雅,贤良温德的大小姐,此刻却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坐在案牍之上。 “小……小姐,您这是……” 韩菲儿赶紧一摆手,俏脸一变,捂着脸哭诉道:“那贼人道貌岸然,却是一个登徒浪子,本小姐不从,他便用强,奈何本小姐宁死不屈,他便只得离开,可我韩……韩家最后的援军也没了。” 这话自然被藏在帐外的一众韩家供奉,家将听得一清二楚,其中几个人四面相对,随即露出一抹冷笑。 可林叔恰好就在他们几个人身后看的真真切切,混浊的眸子不禁露出一抹苦涩,转身返回自己的帐篷,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看不出究竟是苦还是乐。 只见他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一个七寸长的木盒,慢慢取下盒子的盖,露出一块褐色的粗布,双手捧出一柄……剑! 竟然是一柄剑。 这柄剑似乎历经无数岁月,上面布满了斑斑锈痕,包括剑刃之上,一层层铜锈裹在上面,已经分辨不出其真实模样了。 “小姐,老奴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年主母大人赐给我的一碗粥,还收留我这二十余载的恩情,我今日还你,主母大人的在天之灵看着,只要老奴在,那个贼人也近不得小主半步!” “刷!刷!刷!” 一声声磨刀声从他的帐篷种传了出来。 当日,按照李安与韩菲儿暗中达成的约定,李安开始聚兵整队,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还将韩家的四五辆装载金银珠宝的大车也拉走了,伪装出未谈妥的假象。 在隐藏韩家护卫中的细作的注视下,李安和曾小虫带领五十余位亲卫从韩家营寨离开了,方向正是京城的方向。 可他们却在半路上掉头折返,在韩家大营附近的一块河谷内暂作休整,整军备战。 对付这些江湖小喽啰,李安还并未放在心中,而是下令五十余位亲卫开始练武道。 既然是当今摄政王的亲卫,仅仅是拥有一腔热血和悍不畏死的气势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有足够硬的武道,而李安麾下这五十余位亲卫恰恰缺少武道加持。 这也是最让韩忠虎和贾道途担心的,休说是堂堂大渊朝的摄政王,就是三品以上的朝廷官员身旁的护卫,也皆是武道高手,其中不乏一品二品的武道高手,唯独李安只是用一些寻常的士兵。 平时看不出来,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光是凭借这些寻常的士兵如何抵挡得住敌人的偷袭,暗杀,难不成要让摄政王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曾小虫,岳破虏这些武将自不用多言,每一个人皆是武道高手,由他们在旁护卫,李安的安危自然没有问题,可他们都是领兵大将,如何能每时每刻都在李安左右。 也正因为如此,贾道途不止一次的请求李安重新挑选贴身护卫,可皆被李安一一拒绝,原因无他,这五十余位亲卫皆是随他于十万金鞑军中活下来的,他答应过这五十余位壮士,请他们作为自己的亲卫,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李安乃是当今摄政王,更是君无戏言。 好在这些亲卫都十分用功,加上李安为他们单独传授指点,因此进步非常之快,最重要的是他们原本就是精锐士卒,身体底子要比普通人好得多,很快就有战场上的武夫,变成了八品九品高手。 韩菲儿站在自己的帐篷前,目光久久的望着头顶上的明月,心中不免一阵叹息,“这一次我韩家就全靠你了。” 今夜也注定是无数人的不眠之夜。 而今天白日发生的一切,已经有由赵群洋安插在韩家的细作,一条条的传到了赵群洋的手上,这也让赵群洋误以为李安他们已经与韩家撕破脸皮,不再掺和韩家的事了。 这一条情报对于赵群洋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韩家的那些供奉,家老,护卫却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都开始暗地里议论纷纷,都觉得李安实在是太不厚道,竟然对韩菲儿动起心思,还想光天化日之下对其用强,简直是畜生不如。 在一声声的骂声中,李安与五十余位亲卫隐蔽在密林之中,可却在止不住的打着喷嚏,“擦,这是那个龟儿子在辱骂自己,可恶至极!” 正如李安所料,赵群洋果然是按耐不住了,今夜就要夜袭韩家大营。 与此同时,在韩家大营头顶上的一处灌木丛中,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凝视着韩家大营,此人容貌甚俊,身材挺拔,一身青褐色武士劲服,腰间挂着镶嵌着珠光宝石的长剑,浑身上下散发着财富气息,两道剑眉之下,瞳孔中透露着道道凶光,盯着韩家大营道:“上次就是这只大渊朝的军队破坏了咱们的计划,让魔教的人马折损不少,听说魔教黑衣堂的堂主连胳膊都被人砍了下来,要不是本公子怕打草惊蛇让韩家跑了,真想让他们全部死在此处!” 此人正是赵家大公子,赵群洋。 可虽然赵群洋手持长剑,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劲力涌动,反倒是他身后的三个老者,个个气息不凡,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三人也毫不吝啬的将内力外放,展示自己的实力。 第428章 天机道,苏毅! 赵群洋满脸得意,眸光尽显狞色,冷哼一声,“韩家无男儿,原本本公子还想和平接受你们韩家,可你却不知死活,非要逼本公子痛下杀手,那就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了。” “赵公子,银子准备好了吧!” 突然在他身后的走出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此人虽然看起来消瘦,可手臂粗壮如虬龙,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无尽的爆发力,手持一柄长枪,伫立在其后。 此人更是天机道的天才弟子,也是江湖上闻名于世的上古门派的天才弟子,苏毅。 苏毅轻蔑的望着赵群洋,冷哼一声,“魔教这群废物,灭杀一个商贾都这么费劲,破坏了计划不说,还损兵折将,真是废物!不过,那个大渊将领迟早也要死,这笔账早晚都要算,这次就先算了,先灭了韩家再说,另外韩家的财货都归我天机道,听说韩菲儿美若天仙,她也归我了,至于韩家地盘,到时都是你赵群洋的了。” 赵群洋面色微冽,目光冷澈,眸低写满了阴狠,不知是不是因为韩菲儿,他对韩菲儿的美貌垂涎已久,好不容易就要得手了,可现在苏毅竟然要抢。 可他还是微微一笑,只不过眼神中的凶狠又加了三分,不知是因为美人要拱手让人,还是苏毅的得意猖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他身后的三位一品高手皆是望向了苏毅,这三位皆是一品高手中期,又兼顾外力高手,这就是江湖高手与门派弟子的区别,所有的江湖高手皆是外力高手,只因为他们的武道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只能从外力武道开始修行。 当然,这也并非是坏事,三人虽然是一品中期,可面对一品巅峰高手依旧有一战之力,浑身筋骨强劲,气息悠长,虽然内力较弱,可精通拳脚功夫和十八般兵器,外功无敌,尤擅长以弱胜强,对敌之时,劲风滔滔,凶悍无双。 这就是修行外力高手与内力高手的区别。 难道门派弟子不知道吗? 自然不是。 只是因为能修行内力,何必再多此一举,即便是强,也不过是同阶无敌而已,可若是高出三四个等级,任凭你外力功夫再强也无用,境界差距如一道鸿沟,任凭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 此时。 李安已经派人去调集五百百骑甲士于红果林埋伏,等待时机出击,而他与曾小虫以及五十余位亲卫则是埋伏在韩家大营的密林左右,静静的等待着猎物。 同时,派出一些斥候沿途监视赵群洋的动静,生怕错过时机。 而韩菲儿按照李安事先约定的办法,整个大营内紧外松,营造出一种打算原路退回的假象。 随着一封封情报传递到赵群洋手上,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冰冷,语气中满是凶狠,“这次韩菲儿真是蠢到极点了,竟然得罪了那个大渊将领,真是天助我也,这次韩菲儿那个小妮子出门不过带了几百人,被魔教的人消耗了不下三分之一,眼下能拿起刀剑的不会超过五百人,而我们有数千之众灭杀韩家商旅,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苏毅眉头一皱,“先说好,老子要韩菲儿那个小妮子,还有韩家的财货,告诉你的人,都给我悠着点,那女人和货都是我的,胆敢伤害一点,我就杀一人,没有这些东西,你以为我苏毅会帮你,哼哼!” 赵群洋心有不甘,可还是不愿得罪苏毅,冷冷问道:“不知道苏兄有何高见?” 苏毅傲然一笑,“高见谈不上,就一条,我杀进韩家大营后,所有的武道高手交给我,我绝不会让一个韩家武道高手活着离开,其他的我不管你怎么处置,若是连那些小喽啰都解决不了,赵兄还是早点回家吃饭吧。” 赵群洋没怒,可他身后的一位老者不满道:“苏毅公子既然是天机道的高徒,自然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不如给我们出个妙计。”23sk. “哈哈哈,妙计,何需妙计,赵兄麾下强者如林,区区韩家一群老弱病残,只需要一个冲锋,韩家护卫必然瞬间崩溃,然后杀入韩家大营,生擒韩菲儿即可。” 苏毅不以为的笑道,目光冷蔑的看向老者,“就赵兄麾下这三位一品高手也足以将韩家大营搅个翻天覆地。” “不行,这三位大师乃是我赵群洋的贴身护卫,那样的话,必然会暴露我,万一一不小心走漏风声,我赵家袭杀韩家商旅,一旦朝廷的人怪罪下来,我赵家将彻底覆灭。”赵群洋显然是十分谨慎小心。 苏毅大笑道:“倘若你不便出手,那就让请来的那些杀手出手好了,对付一群老弱病残而已,你只需要从中侧用即可,美人和财物,任何人不可动,否则我必杀之。” 赵群洋收回目光,点头道:“自然,美人和财物都是你的。” 可他的眼神却露出一抹邪魅,心里暗暗盘算,“等你灭杀韩家商旅之时,便是我赵家出手之际,哼,天机道,只要我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你们天机道没有证据,也奈何不得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公子正好来个黄雀在后,杀人灭口,这美人和财物还是我赵群洋的。” 两个心怀鬼胎之人,对视一眼,互相露出会心一笑。 …… 此时。 韩家大营内。 由于韩菲儿大小姐交代下来,除了选出十几个守夜的护卫之外,其他人全部休息,明天准备返回韩家,不去京城了。 这一消息一传开,韩家供奉,家将全都愣住了,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何,可还是照做了,殊不知,韩家大营偷偷窜出去几道身影,将韩菲儿的命令传出,殊不知,这一切尽在韩菲儿的掌握之中。 整个韩家大营中,现如今能让韩菲儿信任的人一个也没有,韩菲儿谁也不敢相信,只能将计划埋在心底,等待着夜色降临。 月黑风高,天地一色,苍茫的山岭中,只有一阵阵呼啸的风声。 李安与五十余位亲卫正打坐入定,用李安传授的呼吸之法,打熬身体,强健筋膜,感受着天地之气,吸收浮游在天地间的一丝丝灵气,这是道宗的吐纳之法,乃是龙虎山老天师的绝学,与佛宗,上古门派,诸子百家的修行之法不同,此功法乃是修仙之法,练至大成,乃有延年益寿,壮大心血之功。 这套吐纳之法算不上是什么绝学,可却对普通武者,尤其是刚刚踏入武道的低品高手,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尤其是可以帮助武者冥思到天地本源的力量,对稳固境界,重塑精脉甚有裨益。 这五十余位亲卫算是运气逆天,能得到李安的指导,要知道李安以弱冠之年就达到战神之境,逆天改命,大破金鞑十万铁骑,靠的就是武道至强,天下无双,自然而然的对武道有着独特的理解。 这就好比在普通大学读书,授课老师都是一些教师而已,而在顶尖学府内,授课老师最差的也是教授,还有的是这个国家的顶尖人才,其差距不言而喻,学生学到的也是大为不同。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轰然落下,正是李安派出的斥候,斥候立刻禀报,“南面有动静,不下千人,皆是步行,没有一匹战马,应该是要偷袭韩家大营。” “终于动了,看来赵群洋是真的忍不住了,开始动手偷袭了。” 李安眼眸一睁,目光刺穿密林,只见一个个成百上千人影在山岭之上腾挪移动,速度极快,随即冷冷一笑,“好呀,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赵群洋还是按耐不住了,主要是刚刚一封从韩家大营传来的情报,那就是韩菲儿不去京城了,要明天一早返回韩家,这个消息着实让赵群洋有些措手不及,一旦韩菲儿返回韩家,赵群洋将彻底失去了灭掉韩家的机会,即便是他在朝廷中有几位大员护佑,可若是明目张胆的灭杀韩家,那谁也保不住你。 机会难得,百年难遇,而且机不可失,赵群洋终于决定铤而走险,今夜就偷袭韩家大营,彻底将韩家灭杀掉。 一想到韩菲儿当日在韩家府邸门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的对他厌恶,对他的羞辱,他就忍不住面容扭曲,面露狰狞,若非是如此,他还不会这么快对韩家动手,他真的是等不及了,等不及要灭杀韩家了,他要亲手羞辱韩菲儿,活活羞辱死,方解他的心头之恨。 长呼一口气,赵群洋扭头说了句,“让那些杀手出击吧,记住一句话,我不希望韩家大营还有一个活着的人。” “别呀!” 苏毅一脸淫邪的笑容,“韩菲儿那美人可别杀了,我还没有好好品尝呢,要是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当然,韩菲儿是给苏兄留的,自然是不能杀,不过等苏兄玩腻了,可要给我留着,我还有用。”赵群洋眼睛一眯,咬牙一笑。 苏毅反而哈哈大笑,“想不到赵兄还好这一口,我玩够的烂货你还喜欢再尝一口,哈哈哈,堂堂大商贾赵家的公子竟然喜爱别人用完的烂货,哈哈哈。” 说完这话,苏毅径直从悬崖峭壁之上一跃而下,双臂展开,状若飞鸟般落下,速度之快,在空中刮起阵阵刺耳的风声,同时口中也响起刺耳的风啸之音。 “蠢货!” 赵群洋见状,忍不住骂了一句,脸色的狰狞清晰可见,随后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轻轻拔出腰间长剑,只说了一句,“三位大师,苏毅此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活着离开,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擒杀他!” “诺!” 三人对视一眼,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山涧内,足足不下两千人徒步奔驰而来,毫无疑问,这些人皆是江湖高手,他们纵步如飞,气息悠长,显然是武道高手才能做到的。 冰冷的刀光,剑锋在微弱的光线之下,闪烁嗜血的光泽,渐渐的靠近了韩家大营。 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弃子,赵群洋岂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同样李安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可他们在这几大势力之下,他们犹如深海浮萍,随时倾覆,却丝毫不知自己的处境。 也包括天机道天才弟子,苏毅。 第429章 烈女韩菲儿 韩家大营。 韩菲儿一夜难眠,守在帐中,门外忽然人影闪过,吓得她花容失色,不能所以,可人影只是一闪而过,便再无动静。 此时,整个韩家大营不过是几盏灯火忽明忽暗,大营内空空荡荡,毫无人气,仿佛一座废弃的大营。 仿佛一座空营一般。 在韩家大营外面,无数人影绰绰出现在外面的密林之中,仿佛一头头从地府中钻出来的恶魔,凶恶无比。 “韩家大营内连灯都没有几盏,门口防守的护卫都在酣睡,防守疏松,看来都睡熟了。” “嗯,差不多,弟兄们,给我冲进去,一人不留,杀光他们,营地内的财货都是我们的,杀啊!”领头的家伙怒吼一声,高举着长刀,带头就朝韩家大营冲去。 “杀啊!” 其他一众江湖高手纷纷把刃上前,生怕跑晚一步,就没有什么东西可抢了。 可没想到,刚刚冲到韩家大营门口时,一条条绳索陡然弹起,最前排的江湖高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全都一下子扑倒了,后面的也没反应过来,又撞上了前排的人,顿时乱作一团。 可下一秒,一道道弩矢从天而降,一连串惨叫声伴随着噗噗噗的喋血声,无数江湖高手饮恨当场。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又是一连串的雨箭落下,只不过这次是火箭,火箭落下,正好点燃了他们脚下的干草,掺了火油的干草,顿时燃起熊熊火焰,几乎是腾的一声,瞬间就被点燃了。 一时之间,火苗窜飞,火光冲天,本就干燥的密林被这一点火星引燃了,迅速火焰腾飞,乘着夜风席卷而出,整个密林只眨眼之间的事,就彻底陷入了一片火海。 而那些刚刚摸上来的江湖高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瞬间被熊熊燃烧的山火吞噬了。 一时之间,惨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在密林的山坡之上,李安,曾小虫与五十余位亲卫皆是湿布遮面,如同观众一般,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王爷,怪不得您让我准备火油,将被火油浸透的干草放到韩家大营门口。”曾小虫满心欣佩道。 李安笑了笑,又说道:“弩矢不停,今天晚上我要火烤肥猪。” “诺!” 五十余位亲卫齐齐举弩四射,每一道燃烧的弩矢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绚烂多彩,可落地后,更是美的恐怖。 惨叫声和惊呼声将寂静的夜晚轰的粉碎,可烈火焚身,其中痛苦不言而喻,光是升腾的火焰温度。就不止百度,还有呛人的烟雾,就算是能速度够快,可以躲过炙热的火焰,可滚滚的黑烟却躲不过,那些江湖高手即便是轻功再了得,可一口烟呛入腹中,便立刻栽倒在地上,直到被活活烧死。 水火无情,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凶悍善战,刀口舔血的江湖高手也只能惊恐的四处逃窜,再无恋战之心了。 “这是一个圈套,快跑呀,快跑……” “混蛋,赵群洋那个乌龟王八蛋,竟然联合韩家暗害我等,若不是他说韩家大营无防备,我们岂能一头钻进来!” “没错,这笔账要算到赵家头上,都是赵群洋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等我活着出去,我一定抓住赵群洋,将他千刀万剐!” 这些江湖高手个个怒吼着,全都将罪责推到了赵群洋身上,也难怪,他们全都是赵群洋雇佣而来,是赵群洋提供的情报,结果,他们一头扎进了圈套中,不是赵群洋搞鬼,还会是谁? 韩家大营方圆百里之内的密林全都陷入狂怒的火焰之中,熊熊烈火,冲天而起,一棵棵参天大树横截而断,溅起无数星火,在火焰的照耀下,整个天地好似白昼一般。 可同样,眼前恐怖的惨状根本没法用需要来形容,在火焰的照耀下,一个个被火焰吞噬的江湖高手发出最后的惨叫声,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写满了恐怖和痛苦,数千由江湖高手组成的队伍,瞬间便化作了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仿佛人间炼狱。 在一处峭壁的岩石之上,一个形似猿猴般灵敏的黑影,急匆匆的朝崖顶窜去,仔细看去,正是苏毅。 这位上古门派的天才弟子,此刻别提有多狼狈了,灰头土脸,眉毛都被剃去了一条,头发更是一塌糊涂,若非是他武艺高强,一招轻功,躲过了熊熊烈火,他现在也是一具烧糊的尸体。 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心有余悸,望着脚下的熊熊烈火,他真的是害怕了,心头一颤,就想要离开,可扭头瞥见韩家大营,回想韩菲儿那美人的一颦一笑,他就忍不住心猿意马,斗志许久,还是决定寻找时机,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韩菲儿。 此时。 赵群洋与赵家供奉,家将正躲在后方,准备当那只黄雀,可不曾想到一团从天而降的大火打乱了他的计划,当他看到漫天火箭落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中圈套了,当机立断,立刻撤退,这才没有被火焰吞噬掉,他们赵家人马无一人伤亡。 他望着眼前冲天的火光,以及刺耳的惨叫声,一声声的从火焰中传出,这一刻,他知道完了,自己花费重金雇佣来的江湖高手全都完了。 脑海一闪,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中计了,“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从韩菲儿放出风去要返回韩家开始,韩菲儿你这个贱人,竟然设计害我,这事没完!” 身旁左右的三位一品高手纷纷提醒赵群洋还是尽快撤退吧,恐防韩家反扑。 可到了现在,赵群洋突然眉头一皱,冷笑道:“退,退什么退,死的这些都是本公子雇佣来的江湖高手,我赵家的子弟一人未伤,为什么要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群洋依旧能从中看出端倪,也算是个人物,虽然雇佣的江湖高手全军覆没,可他赵家的子弟却一人未伤,等着韩家反扑自己,自己为何不再来个反扑。 赵群洋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下令赵家子弟立刻摆开阵势,待火焰消散,立刻发动攻击,彻底消灭韩家。 “刷!” 看到火焰渐渐消散,赵群洋立刻拔出手中的宝剑,大吼一声,“所以我冲过去,杀光韩家所有人,韩家大营一人不留,杀!” 赵家一千余供奉,家将齐齐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踏着烧焦的火焰,向着韩家大营冲了过去。 可就在赵群洋抵达韩家大营门口之时,在他们身后一群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正是李安率领五十余位亲卫抵达,在他的一声令下,五十余位家将提起端起弓弩朝着这群赵家家将就是一顿狂射。 “噗噗噗噗!” 这群赵家家将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被身后一道道弩箭射倒在地,顿时死伤无数。 “这怎么可能,韩家怎么可能还有伏兵!” 赵群洋彻底慌乱了,手握长剑,惊恐不已,随即眉头一皱,“不管了,弟兄们给我杀进韩家大营再说!” 三位一品高手齐齐怒吼一声,率先朝韩家大营发起了进攻,其中一个一品高手口中怒喝连连,手持一柄宽刃大刀,凶悍迅捷,纵掠如飞,掉头朝李安杀去。 面对眼前一道道弩箭,以刀格挡,竟无一根弩箭能进其身前。 随着三轮弩箭射空,这位一品高手就已经逼近眼前。 李安看的真切,拔刀迎击,身后五十余位亲卫齐齐的长啸一声,“列阵,杀敌!” 这些亲卫齐声大吼,气势如虹,杀气凝于上空久久不散,这就是久经沙场的军人气势,杀气腾腾,所向披靡,绝非一般的家将能相提并论。 李安与那位一品高手仅仅是打了一个照面,彼此刀刀对劈,两个人皆是刀法犀利,凶猛迅捷,仅仅是第一次交手,那位一品高手手中的长刀,已经满是豁口。 大惊之下,李安一刀劈来,径直将他手中的长刀劈成两半,刀势不减,横掠过去,生生的将他的肩膀削去半截。 “啊!” 一声惨叫,那位一品高手迅速退去,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锋利的长槊刺破长空,径直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直接钉在地上。 “噗!” 长槊被猛地拔出,连同那位一品高手的尸体都被丢了出去,曾小虫冷哼一声,“废物,也配与我家王爷动手!” 估计连赵群洋也没有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品高手,竟然仅仅一个照面,便被李安与曾小虫联手击杀,中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时间。 此时。 韩家大营。 如狼似虎的赵家供奉,家将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韩家大营,至于闻讯而来的韩家商旅护卫仅仅是一个瞬间,便被屠杀殆尽。 赵家两位供奉一马当先,施展轻功,掠杀而去,所过之处,不管是韩家商旅护卫还是供奉,家将,皆被轻而易举的摘下了脑袋。 是摘下了脑袋,不是击杀。 可见这两人究竟是有多凶狠,凭借一品高手的强大实力,面对弱者,毫无怜悯,出手取人性命,且摘下头颅。 两位一品高手轰然落地,对视一眼,满脸皆是轻蔑不屑。 赵群洋纵马奔来,左右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韩菲儿的大帐,毫无疑问,这个最大最豪华的便是韩菲儿的营帐,长剑一指,“就是这个营帐,给我围起来,不得放过一人。” “诺!” 赵家家将齐齐涌来,将韩菲儿的大营围的水泄不通。 赵群洋面带坏笑,兽心涌动,径直走到帐前,冷哼道:“韩菲儿小姐,在下赵群洋,特来拜见小姐,烦请小姐出来一见。” 话音一落,大帐被掀开,韩菲儿迈着倩步走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姣好面容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心头一颤,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好美!” 韩菲儿浑然无惧的走出,傲然的挺直胸膛,美眸毫无畏惧,反而满是轻蔑的环视一圈,无畏的气质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震,尤其是那种轻蔑,不是装的,是骨子的轻蔑,是不屑一顾。 连赵群洋都为之一震,很快就恢复如初,满脸狞笑道:“贱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敢如此高傲,你还以为你是韩家大小姐吗,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只要本公子一声令下,你立刻就要香消玉殒,化作一堆白骨。” “那又如何,本小姐就是死了,也是高傲的站着死的,至于你,在我的眼里,还是一个废物,一个被我当众退婚的废物。”韩菲儿冷笑一声,红唇微张,根本没把赵群洋放在眼里。 这可是把赵群洋气疯了,双目赤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多么希望韩菲儿跪在他的面前,失声痛哭,哀求他放过自己,然后自己再好好玩弄她一番,最后再杀了她。 可万万没有想到,韩菲儿根本无惧死亡,即便是临死之际,还将他羞辱一番。 “好,好,好!” 赵群洋连说了三声好字,可胸膛已经被怒火填满,长舒了一口气,冷笑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公子就成全了你。” 说完,他对着亲随使了个眼色,亲随当即心领神会,一脸淫笑的靠近韩菲儿,欲要行不轨之事。 可下一秒,韩菲儿从衣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脖颈处,面带冷笑,“赵群洋,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奸计得逞。” 这一幕,着实让那些赵家供奉,家将齐齐变色。 好一个贞洁烈女,当世女德之楷模! 就当赵群洋的亲随即将将魔爪伸向韩菲儿之时,一道寒光从韩菲儿身后激射而出。 下一刻。 那个亲随捂着脖子,口吐鲜血的倒了下去。 第430章 林叔还是武道高手!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赵群洋以及一众赵家供奉,家将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个老者从韩菲儿身后慢慢走出,他们才注意到,所有的目光都集合在老者身上。 “林叔,你……”韩菲儿都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出现的人会是林叔,在她的印象里,林叔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管家,平时笑呵呵,连个鸡都不敢杀,今天竟然…… 林叔露出温和的笑容,“小姐,今日我是来报恩的,报你母亲的一饭之恩,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抬起手,将抵在韩菲儿脖颈上的匕首拿了下来。 赵群洋冷哼一声,“老东西,我看你真的活腻了,这个时候不跑路,还出来找死,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你。” 说完,对着身旁的一位一品高手使了个眼色。 那位一品高手点头一笑,纵身而成,径直朝林叔杀去。 那位一品高手口中暴怒连连,迎面抽出长剑横劈过去,剑光呼啸,剑气化丝,恐怖的力量径直落到了林叔的剑刃之上。 这一击,当即将林叔震退四五步,可他却依旧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挑,“力量一般嘛,不怎么强。” 一甩剑刃,林叔微微颌首,淡然道:“可惜依旧不是老夫的对手。” 这句话,显然是让那位一品高手有些恼怒,却也慎重了许多,上下打量着林叔,表情有些怪异,忽然,脸色一变,讶然道:“你是无风子?” 林叔微微一冽,哼笑道:“老夫退出江湖二十余载了,想不到还有记得老夫,不过,你现在知道也晚了,因为你必须要死。” 那位一品高手惊讶归惊讶,却依旧是战意满满,“今日就算你是无风子,也必须要死,因为我就是来杀你的。” “杀我?” 林叔冷冷道:“你是十六门的人?” “没错,我是十六门的白门,无风子你可是让我们哥仨找的好辛苦呀!”原来这个一品高手竟然是十六门的高手。 十六门也就是十六位高手组成的一个门派,在江湖上算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直到二十年前的一场劫杀中,十六门接受委托诛杀林叔满门,谁料林叔剑术无双,一手神剑愣是将十六门杀的还剩三门,自己也身受重伤,坠崖消失,这二十年来,十六门仅剩的三门到处寻找林叔的踪迹,不曾想今日竟然在此处碰到。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叔何尝不是,灭门之仇,历历在目,仇人就在眼前,如何不怒火中烧,杀意凌然。 话不多说,白门猛地向前一冲,手中长剑迅猛一晃,剑身一开,分出一道短剑,如急射的匕首,直奔林叔的咽喉处。 面对刺来的一剑,林叔面不改色,右手持剑,猛地向下又狠狠地从下往上一撩,剑刃直抵白门剑柄,这一击震得白门连连后退,手肘刺痛难耐,差点就坚持不住,握不住手中长剑。 可就在这万分紧急之际,白门反手抬起袖口,对准了林叔,袖口一甩,一根很细却细长坚固的铁丝飞了出来,直奔林叔面门,林叔持剑抵挡,弹开短刀。 可铁丝尾端缠绕着一柄短刀,随着白门的拉扯随即绕了一个圈,再度飞了回来。 此时,那短刀已经朝林叔后背插了过来。 身后的破袭声格外刺耳,饶是林叔也不敢硬接,谁知道这短刀会不会拐弯,尤其是刀刃之上泛起的蓝光,这是淬满了毒药的结果。 林叔脚下轻点,整个人在空中腾挪躲闪,半空中,长剑再度刺出,啪的一声砸中短刀刀刃,而白门把握不住,身子也跟着向前一滞,想要收回短刀,却发现被林叔重重的踩到脚下。 “白门,二十余载了,你还是这点东西,一点长进也没有。” 面对林叔的嘲讽,白门脸色微变,猛地发力,可恰好林叔脚底一抬,短刀被狠狠地抽出,同时白门也是身子不稳不由得一个趔趄。 可林叔已经纵身飞跃而来,身体于半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右脚横扫出去,一脚正中白门肩膀,这一击力度之大,竟直接将白门踢飞出去,口中哀嚎一声。 林叔收剑而立,遥遥的望向另一个一品高手,轻蔑道:“白门败了,你呢,黑门,你可是十六门的第一高手,当初刺我十一剑,今日也该还了吧?” 叫黑门的一品高手勃然大怒,手中抓起一个圆刃,刀刃成圆形,一个个刀刃反向露出,一旦被击中,非死即伤。 “无风子,休要猖狂,当年你杀我兄弟,这仇恨我必爆报无疑,当年我能刺你十一剑,今日依旧可以。”黑门猛踏地面,背上一柄大剑直接被震出剑鞘,长达至少一米的宽刃大剑,重量也绝不会低于五百斤,可在黑门手中仿佛轻无一物般,只卷起道道风声,刺耳发麻。 刚刚躲开圆刃,面对眼前黑门势大力沉的一剑,饶是林叔也是不得不眉头紧锁,反手持剑,不退反进,剑刃相撞,火星四溅,沉重的兵刃激起的震荡之力,当即将林叔撞飞出去,接连两个翻滚才起身。 黑门冷哼一声,将重剑扛在肩膀上,面带狞笑道:“老狗,让你逃了这么多年,今日你依旧还是要死,我这就送你们全家团聚。” 林叔半跪在地上,嘴角鲜血直冒,今时不同往日,年龄是打败他的最大的敌手,哈哈一笑,持剑而立,“老喽,真的是老喽,不中用了,可杀你们两个废物还是够了。” “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狂,去死吧!”白门率先发动了进攻,黑门也紧随其后,一左一右,朝林叔掠杀过去。 “锵锵锵!” 三人顿时再战作一团,剑光霍霍,火星四溅,声震旷野,震铄古今,当即是战得天云变色,风起云涌。 赵群洋有些急了,对着左右亲随一点头,那些亲随中钻出十几个手持弓箭的,一排箭雨泼洒过去,猝不及防之下,林叔变幻左右手,愣是将泼过来的箭雨一一挡住,可还是有漏网之鱼,三支箭矢钉在了他的后背上。 林叔闷哼一声,急速后退,看了一眼眼前的黑门,白门,轻蔑道:“暗箭伤人,也不怕江湖上耻笑你们十六门,杀一个老头子,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 “放屁!” 白门被羞得不轻,眉头一皱,掉头朝那十几个手持弓箭的赵群洋亲随杀去,剑剑喋血,刃光夺命,直到最后一个也被斩杀才停下,冷冷的扫视一圈,“谁再敢出手,谁就先死,他的命,是我的!”m.23sk. 可林叔却是还能笑出,笑容与嘴角的血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日我便与你们十六门做个了断!” 林叔怒喝一声,气势陡然一变,视线朝近前的韩菲儿飘忽一下,心里满是酸楚难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下小主,如果我死了,小主能活也就罢了,哪怕多挨几箭也无妨,怕就怕,我死了,小主也要受屈。 此时,后背上那几根箭矢带来的刺骨痛处反而是让林叔越发的冷静,手中长剑出手的速度依旧不慢,剑锋依旧是舞的密不透风。 整个韩家大营已经全部被赵群洋的人占据了,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牲,在韩家大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辆辆装满财货的大车被拉了出来,整齐的摆放在营门口。 眼前留在林叔此处的也不过是二十几人而已,包括赵群洋,赵群洋多是作为观众欣赏,而毫不插手,似乎也是觉得两位一品高手对付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背后插着三根箭矢的林叔虽然动作依旧凌厉,可随着他失血过多,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即便是黑门,白门杀不了他,光是淌血也能活活淌死他。 可他根本不在乎,或者是,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死亡对于他反倒像是一种解脱,背负灭门之仇,苟活二十余载,其痛苦绝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白门速度很快,轻薄的剑身在他的手上,如一叶扁舟,起起伏伏之间,取人性命,如抬手之间的事,曾经在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白门杀人,不疼。 速度快到,连被杀之人,都没有感觉到痛楚。 还有他最可怕的致命一击,便是丝刀,一根用铁丝缠绕刀柄的短刀,突然出手,几乎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相反黑门却是以势大力沉的重剑对敌,大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便是黑门的可怕之处,以身御剑,剑随身转,身随意动,剑意相合,万夫莫敌。 两者一快一猛,相辅相成,互相配合,互补弱势。 可是林叔的剑术也不是花拳绣腿,双手变幻,剑身异动,防守的几乎是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即便是黑门,白门再凶悍,短刀再突然,大剑再无锋,却也始终破不开他的防守。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后,大剑狠狠地砸到剑身之上,明显因为失血过多的林叔,此刻力气焕然,脚底发软的朝后退了几步,用剑刃抵住地面,勉强不让自己倒地。 “两个废物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林叔抬起头看着黑门,白门,啐了一口带着血块的唾沫,“想当年,老夫一刀一个,十六门呀,让江湖无数正道门派寒蝉若禁,惊恐畏惧的十六门,顷刻间变成了三门,哈哈哈,真是痛快,痛快呀!” “你找死!” “我剁了你!” 这句话几乎点燃了黑门和白门的心头之怒,两人怒吼着再次抢攻,一招比一招快,剑光呼啸,光彩夺目,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看到了结局,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林叔必死无疑。 …… 而此时,站在韩家大营外的陡坡上的苏毅,遥遥的望着韩家大营,却是眉头紧皱,“赵群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竟然将老子的财物拿走了,混蛋,可恶,还有小美人!” 说完这话,苏毅马上腾空而起,双臂再度化作鸟翼,朝着韩家大营滑翔而去。 地面上到处都是痕迹,剑刃划过的痕迹,脚步落下踩出的脚印,将地面搅成一塌糊涂。 一连串的火星闪烁,剑与剑撞击擦出来的火星,都隐隐带着恐怖的杀意。 “噗”的一声,白门在林叔的胸膛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一条伤口见骨的血痕,林叔闷哼一声,反手一剑也在白门的肩膀上擦出一条伤口。 这也多亏白门反应速度足够快速,否则刚刚一剑就将他的脖颈切开了。 黑门举着大剑向林叔疾冲,林叔不敢硬接,只得向后暴退,可气力焕散,速度根本够不上,一计重剑轰然劈下,迎头落下,正中林叔的长剑,势头不减,重重的压了下去,林叔以肩膀抗剑,依旧是抵挡不住,随着黑门猛然发力,剑刃已然切进了他的肩膀。 可即便是如此,林叔依旧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今日你与我兄弟二人必须要死一个!” 黑门怒吼着,咬牙切齿道。 林叔满脸不甘心,可也是无可奈何,真的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灭门仇人在眼前,却报不了仇。 这时,一旁的韩菲儿满脸泪痕,大喊一声,“你今日胆敢杀了林叔,我韩菲儿对天发誓,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白门嚣张的笑了笑,说道:“小美人,你急什么,一会老夫亲自收拾你,我早晚都会死,可你一定在我的前面。” 话音落下。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么?” “我看你们两只老狗倒要先死!” “以多欺少,也不嫌丢人!” 第431章 杀老狗!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落地惊音,清晰入耳,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一身黑色纹金边的劲服,扛着一柄唐刀,满脸嚣张得意之色,身后五十余位亲卫结阵出现。 曾小虫手持一杆长槊,猛地的一举,“丢!” 话音一落,从阵中丢出不下百颗人头,轰然砸在众人脚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着实惊呆了在场的赵家众人。 赵群洋更是眉头一皱,夜色太黑,他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直到那黑乎乎的东西滚到他的脚下,他才注意到是颗人头,当下大惊失色,急忙大呼,“是人头,是人头……” 黑门,白门对视一眼,忌惮之意,瞬间浮现在眼底,随即两人眼神交流,白门留下务必斩杀林叔,而黑门则是去对付眼前这个家伙。 李安哈哈一笑,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了赵群洋身上,语气冰冷道:“赵群洋,你好大的胆子,在大渊朝境内,胆敢勾结贼寇袭杀商旅,还对我大渊将士出手,你们赵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一声怒喝,当即吓得赵群洋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 袭击商旅也就罢了,只要多花点银子,未必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胆敢袭击大渊军队,这罪名可就大了,视同谋反,满门抄斩,夷灭九族的大罪。 虽然大渊朝重文轻武,可也不是谁都能袭击军队的,袭击军队,与谋反无区别。 被李安这么一吓,可把赵群洋吓得不轻,当即是七魂去了六魄。 这时,黑门扛着一柄重剑,一步步的走到距离李安十步距离时停了下来,闷声闷气道:“公子,勿要担心,不就是五十个小卒,只要我们做的干净,杀光他们,谁又知道是我们干的。” 赵群洋被这么一提醒,顿时来了精神,立刻说道:“大师,此事拜托你了,我赵家满门一百八十五口的身家性命就在您的手上了,此事过后,我赵群洋必待您如亲父。” “公子不必如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事我黑门替公子平了。”黑门一脸轻蔑的盯着李安,上下打量着李安瘦高的身材,不禁嘴角冷笑加剧。 李安也是摇头一笑,反手从身后抓起一个包裹丢到了黑门脚下,撞到了他的腿上。 黑门心头一阵纳闷,踢了一脚,还是圆滚滚的东西,这一脚恰好将包裹踢开了,里面露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等他仔细看去,顿时大惊,“啊,这是我兄弟的脑袋,你……你敢杀我兄弟!” 连白门都停住了动作,扭头望向了李安,黑褐色的眸子顿时冒出道道凶光,猛地一甩长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杀了他,杀了他,不,活捉他,我要砍断他的四肢,活活折磨死他!” 当年赫赫有名的十六门,如今只剩三门,三人情同手足,可如今还是阴阳两隔,可仇人就在眼前,还无比嚣张得意的模样。 此刻,李安与黑门之间的对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全场焦点,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二人身上。 李安刚刚想一招斩杀这两个废物,可转念一想,一旦动用杀招,肯定会传出来,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算了,就陪你们玩玩好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跪下求饶,还来得及,我可以答应给你一个痛快,否则那就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黑门冷笑道,在所有人面前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颇有一点大师风范。 李安风轻云淡的摇头道:“老狗,你还是好好思量一下自己吧,我怕一会不小心再把你的脑袋剁下来。” “什么!” 黑门眼眸一瞪,凶光四射,已然是动了杀机。 李安依旧是扛着唐刀,目光缓缓抬起,微微一笑,“要打就打,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还等什么,等人救你吗,快点出剑吧!” 黑门真的是被李安狂妄被惊呆住了,纵横江湖二十余载,还不曾见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当即喝道:“好,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了你,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他蓦然间举起大剑,剑势好似一道山岳般立在天地间,剑势惊天,随着黑门怒吼一声,脚下踏起阵阵尘土,好似小型龙卷风,大剑一起,便是剑势呼啸,寒光扑朔,身似蛟龙,剑似猛虎,整个人朝李安席卷而去。 这一剑足以看出他的剑道水平,本身也是一品高手,内力凝聚如坚石,五指之力,可达五马之力,何为五马,便是五马分尸,他也能轻易拽住五马,让其动弹不得,这便是一品高手的实力。 筋脉之韧,骨骼之硬,力量之强,已经超过了寻常人的认知,再加上顶尖的剑法,出剑之时,七经八脉连接着筋脉齐齐发力,一剑足以劈开一块参天巨石。 “厉害!” 赵群洋看到这一幕都激动的连连叫好,其他赵家家将,供奉也纷纷聚拢过来,全都是大呼小叫,激动不已。 能亲眼目睹一品高手出手已经可以称得上机遇了,何况那位一品高手还是毫无保留的出手,更是值得一观。 可对面的李安却是摇了摇头,轻轻一笑,“什么玩意,唬人还不错,就是力道还是差的太远了。” 好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黑门身上,没有人听到李安的话,否则还不被活活吓死。 黑门这般江湖上顶级高手的剑法竟然是唬人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关键还说力道太弱了? 黑门手中的大剑不下五百斤,这力道还弱吗? 所谓一品高手又如何,也许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刚刚那颗被李安斩下的人头也是一品高手的,是赵群洋身旁三位一品高手之一,当然他们没有亲眼目睹李安是如何一招击败对方的。23sk. 这一战,李安就当跟黑门玩一玩了,当即暗中压制住境界,只用劲力,不用内力。 “呼呼呼!” 黑门仗着大剑无锋,剑势恐怖,力道无敌,愣是仗剑直逼李安,这剑法刁钻凶狠,势大力沉,刮起阵阵强风,刀势直接锁定了李安的周身,令他退无可退,不断的挥舞大剑逼近李安,逼迫李安与自己硬碰硬的交手。 可李安心存玩心,根本不想这么快结束,腰身一动,连连躲闪,身若游龙,脚似莲,一步踏出,便是步步生莲。 李安与黑门玩起了躲闪游戏,一个追砍,一个躲避,两个人就这么一追一逐,只听到一声声怒喝,以及一阵阵尘土飞扬。 黑门本身力道也是极强,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力量充沛,又潜心武学半生,外门功法修行大成,尤其善于拳脚功夫,出拳踢腿甚是凶猛,手握五百斤重的大剑,追着李安依旧是气势如虹,光是这份气力也是很不错了。 至于旁边围观的赵家供奉,家将见到黑门如此威猛霸道,一出手便是狠狠压制着李安,纷纷拍手叫好。 这下可更是点燃他们的野心,一个个竟然目露凶光,当即盯上了曾小虫与五十余位亲卫,甚至想直接将他们全部斩杀,然后也好分配韩家财货,还有那位如花似玉的韩菲儿,只要杀光这里所有人,就算是朝廷追究下来,也是死无对证,他们也不怕。 可曾小虫也不是善茬,也不是那么好欺辱的,只见他长槊一举,高喝一声,“弩箭,起!” “起!” 五十余位亲卫齐齐举起手中的破敌弩,连弩,对准了这些蠢蠢欲动的赵家家将,这下,可把这些赵家家将吓得不轻,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再敢上前,纷纷退回了原地,只期盼黑门大人可以尽快解决他们的将领,再一拥而上,灭杀他们。 望着场上几乎一面倒的趋势,曾小虫冷笑道:“弟兄们,王爷什么实力不用我多说了吧,十万金鞑铁骑尚且奈何不得他,区区几个江湖贼寇又岂能奈何他。” 听到这话,这些亲卫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韩菲儿她们不知道,还以为李安要输了,心里焦急万分,却也无能为力。 “林叔,怎么办,怎么办,我看李安大人根本不是那个贼寇的对手,他不会最后被杀害吧?” 林叔摇了摇头,嘴角血迹斑斑,“小姐,还真的不好说,这个黑门的实力实在是强大到恐怖,而且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剑法凌厉,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虽然李安大人步伐精妙,游刃有余,落入下风依旧能稳住不乱,可毕竟对手太强了,一着不慎,可能就会命丧当场。” “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叔苦涩一笑,自己身负重伤,筋脉受损,气力焕散,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提提剑救人了,只得叹息一声,“现在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祈祷了,祈祷李安大人可以顺利度过眼下危机。” 望着李安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一股愧疚油然而生,自己之前还那么不信任他,以为他与那些男子一个德行,不曾想到他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下自己,这份人情,自己该怎么偿还? 好像也偿还不了了,若是李安大人败了,那自己早晚也要步入后尘,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仿佛一下子下定了决心一般,她还是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即便是死也不会受其羞辱! 只要今日你活着,我韩菲儿今生非你不嫁,你若是死了,那我们就下去做一对鬼鸳鸯。 这是韩菲儿的决心。 “轰!” 一声巨响,终于两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硬碰硬的撞击到一起,双方劲力十足,两个人皆是被恐怖的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了几步。 可黑门足足倒退了十步才停住,而李安仅仅是后退一步而已。 更关键的是,李安是单手握刀,仅仅是一臂之力。 至于黑门双手握剑,还是握大剑。 “哼,就这点本事吗?” 李安摇了摇头,举刀遥遥指向黑门,“我玩够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出手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皆是被惊吓到了,包括韩菲儿,林叔,他们,连赵群洋都猛然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 刚刚如此激烈的交锋在李安口中竟然还是在玩。 这怎么可能?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黑门勃然大怒,这种被轻视的羞辱让他的胸膛都被烧红了,当即举起大剑再度朝李安冲杀过来。 这一次,他每一剑的角度都可以称得上是刁钻无比,一道道刀势不要命的朝李安劈来,眼看就要逼近李安,破开他的周身防御,将其斩于剑下。 可李安依旧冷静的吓人,仿佛一座无风无浪的一湖潭水,深不见底,且静弱止水,身影在一道道刀势的劈砍之下,轻易躲闪。 “老狗,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给我死开!” 李安气势陡然一变,面对迎头劈下的大剑,根本不躲,持刀迎击,硬碰硬的撞击到一起。 “轰!”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黑门直接暴退十几步,然而李安已经不再给他出手的机会了,身形一动,便是道道残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黑门眉头一皱,暗道不好,急忙再度挥剑劈向李安,可惜,一剑正中李安的残影之上,不等他笑容消失,身后阵阵寒意如芒刺背。 饶是他临战经验丰富,也顿感冷汗直流,急忙回剑抵挡,身体也微微后倾,企图躲避开。 可惜,太晚了。 李安的刀锋已经横掠劈砍而至。 第432章 十六门陨灭 “给我死来!” 李安气沉丹田,双臂灌力,一声长啸,沉腕发力,一刀劈中黑门的肩膀,可刀势不减,而且径直沿着他的手臂切去。 唐刀以锋利著称,李安这把唐刀更是见血封喉,锋利到了极致,说是削铁如泥一点也不为过。 刀锋落下,再看黑门握剑的手臂连同半个肩膀,当场被整齐的切了下来,鲜血飞溅,报纸断臂在半空中划过跌落到众人眼前,下一秒,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陡然响起。 “啊,我的手……啊,我的手……” 这一幕着实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还占据上风,一直压着李安的黑门,下一刻直接被斩断手臂。 血腥的一幕,让那些刚刚还在欢呼的赵家家将吓得鸦雀无声。 李安提着刀,径直走向黑门,抬脚踩在了黑门的胸膛上,面带冷意的盯着白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呢,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白门愣愣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黑门躺在地上,气息若有若无,惨叫声也越来越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 刚刚明明是黑门占据上风,怎么转眼间形势逆转,手臂都被斩下? 李安随心所欲,将轻功步伐施展的精妙绝伦,在万道刀势的狂轰乱劈之下,依旧是轻松躲过,突然身法转换,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径直出现在黑门身后,一刀结果了黑门的一条胳膊。 黑门乃是用重剑大剑的高手,没了一条手臂,外加半个肩膀,从今往后,想再拿起兵器,恐怕比登天还难。 就这样一位江湖上如雷贯耳的高手,转瞬间,便彻底败了,还搭上一条胳膊。 这样的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都被震惊的陷入了呆滞状态,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恢复正常。 任谁也不会想到,刚刚还以恐怖大剑之威,占据绝对优势的黑门,突然就被斩断手臂,还被踩在脚底下。 “黑门!” “我要杀了你!” 白门怒吼一声,猛地抓紧长剑,纵身跃起,剑光呼啸之间,径直朝李安的脖颈处斩来。 此刻。 赵群洋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手底下最强的三位一品高手,已经是一死一伤了,就剩下白门一人,他当即大吼一声,“杀了这个小子,杀了他!” 他可不是围观群众,若是白门再死,下一个只怕就是他了。 不管如何,他必须要杀了李安,连同五十个士卒,万不可让一人逃离出去,否则那就是一场灾难。 赵家家将对视一眼,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竭力的怒吼着,全都黑压压的冲上去围住李安,准备以人数优势,击杀李安。 韩菲儿与林叔刚刚还在庆幸李安的刀法犀利,可看到这一幕,绣眉也紧皱起来,眼神由惊讶变成了担忧。 刚刚她也没有料到李安会突然逆转形势,明明在自己弱势,落入下风的时候,还能突然发威,一刀让黑门失去了战斗力。 “好可怕的刀法,好精妙的身法,光是这两点,也足以让此人立于不败之地了,若是境界能达到一品高手境,就是碰到战神境强者即便是赢不了,想要离开也是无比简单的。” 林叔看的真切,一眼就看出李安不凡的身法,绝不会输佛宗,道宗,以及上古门派的身法,甚至是更强。 韩菲儿也点头认同,美眸一闪,点头道:“是啊,刚刚也太帅了,尤其是他收刀的样子,简直是帅到了极致,如此强大的人才只是摄政王麾下的一个将军,那摄政王又该多么强呀?” 林叔凄惨一笑,“摄政王武道至强,乃是天纵之才,天地无人能出其左右。” 韩菲儿认真的点点头,当她目光再度落到眼前时,还是忍不住揪住了心。 此刻数千赵家家将吼叫着,齐齐拔出刀剑,怒气冲冲的直奔李安而去,尤其是白门,口中低吼不断,横剑于身前,伺机出击。 “混蛋,去死吧,你敢杀我兄弟,给我死来!”白门腾空而起,双手持剑,从天而降径直劈向了李安的头顶,准备将其一击毙命。 李安不再拖延下去,趁着剑锋落下之际,身子一闪,利用对方从天而降,在空中无法腾挪转换之时,轻易的躲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紧跟其后的是持刀从他身侧划过。 在白门眼里,只是刀光一闪而已,可下一秒,一股刺痛感从脖颈处传来,下意识的摸向脖子,伤口太深,鲜血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刚刚的刀光在白门的脖颈处划开了一条伤口,伤口很深,又是动脉,鲜血如喷泉般,而白门也很快力气焕散,膝盖一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血腥,凶狠,只一招,见血封喉,白门身死道消。 当年让整个江湖,无数正道门派都寒蝉若禁,惊骇难耐的十六门,今日算是彻底了结了。 这对于林叔而言,不亚于天大的喜事,当年的灭门之仇,埋藏在心中正正二十余载,今日终于一朝得报。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李安持刀而动,步伐连影,刀光闪烁,如影随形,紧接着冲上来的赵家四位家将,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眼前突然亮起的刀光,斩下了头颅。 “杀了他,上啊,杀了他!”赵家家将被这一幕惊住了,眼看着自己的袍泽兄弟一个接着一个倒地,全都杀红了眼,要一起围杀李安。 可他们似乎忘记了曾小虫和五十余位亲卫,伴随着曾小虫一声高亢的大吼,“举刀,一人不留,杀光他们!” “杀!” 五十余位亲卫轰然结阵冲出,还未接敌,轻便的连弩掀起了屠杀的浪潮,嗖嗖嗖的破空声刺耳发麻,可也是收割人命的利器。 赵家家将施展轻功,手持神兵利器凌空飞跃,妄图以武道震慑住这些士卒,继而展开屠杀,可密密麻麻的弩矢却让他们慌了,他们可不是一品高手,仅仅是凭借手中舞剑,就想挡住弩矢,简直是不可能的。 “噗噗噗!” 半空中,赵家家将如下饺子般掉落,一个接着一个,吓得其他赵家家将纷纷落地,可阵型一成,那便是三百六十度的攻击。 赵群洋也发现了这一点,立刻下令半数供奉,家将朝着曾小虫杀了过去。 曾小虫可不是软柿子,而是一个刺猬,关键这刺还都是铁刺。 “杀啊!” 随着曾小虫的低吼,猿臂一动,手中长槊迅速挽出道道槊锋,层层叠叠的槊光,如暴风雨般席卷而出。 只几个呼吸之间,赵家几个武道也不是不错的高手,便被曾小虫刺穿胸膛,尸体都甩飞了。 “噗噗噗!” 一连十槊刺出,每一道槊锋都收割掉赵家家将一条人命,鲜血四溅,曾小虫犹如修罗在世,以一己之力逼迫的赵家供奉,家将齐齐后退。 左右两翼,突然杀出两个骑马的赵家家将,手持长刀,策马如风,迅捷如芒,转眼间就扑杀到曾小虫眼前。 “去死吧!” 一声狂啸震耳欲聋。 可曾小虫却面带轻蔑,双手持槊,已然看穿了两个敌人的致命弱点。 长槊如流星赶月一般,迎着呼啸而至的战马,穿破两人劈出的层层的刀势,裹携着毁灭一切的可怕力量,朝一人刺去。 当头那人不禁大惊失色,想要抽刀抵挡之际,可惜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而此时,两人都已经逼近曾小虫十步之内,槊锋即将刺进一人的胸膛收割一条性命。 可对方却是两人,另一人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如车轮滚滚劈出,卷着丝丝气劲径直朝曾小虫的头顶落下。 这两人显然是在用以命搏命的打法,意图逼迫曾小虫收回长槊,否则自己也会有殒命的危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曾小虫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雷霆般的攻击之下,绝无退缩的可能,退缩意味着死亡,只会落入重重包围之中,直到力竭战死。 曾小虫手中长槊根本没有一丝迟疑,去势不减,毫无退意,向着其中一人刺了过去。 “噗!” 如电的槊锋刺穿了那人的劲服,洞穿了胸膛。 可曾小虫的嘴角却掠过一丝冷意。 当那人的长刀当头劈落下来之时,曾小虫突然一个腾挪滚动,躲开了这致命一击,翻身一槊砸在了战马的肚子上,战马吃痛,直接翻滚倒地。 这可惨了马背上的那位赵家供奉了,当场被摔得七荤八素,刚刚有点清醒,眸子一睁开,便是曾小虫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然后是一把短刀落下,尸首分离。 当曾小虫抓着那个人的头发,高高举起首级时,这些赵家供奉家将彻底害怕了。 先是李安以无双凶威一连击杀两个一品高手,惊的赵家所有人心魂震颤,胆战心惊,如今曾小虫一人之力,愣是逼得数百赵家家将供奉齐齐后退,如此凶威之下,那还有人敢上前,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而却令五十余位亲卫士气大振,开始裂阵追杀这些赵家供奉家将,可毕竟人数太少,面对还有将近千人的赵家家将,依旧有些力不从心。 见状。 李安朝曾小虫一点头,曾小虫当即反应过来,手拿一支令箭朝天放去,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远处响起轰隆隆的声音。 这声音沉闷,入耳,穿透力极强,在场众多赵家家将都有些不明所以。 可在赵家家将其中也有从军者,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是重甲骑兵,是重甲骑兵,只有重甲骑兵方能有如此威势!” 赵家家将各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全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着马蹄之音越发清晰,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 只见眼前的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个铁塔般的骑士,人马皆是覆甲,好似地府的勾魂使者,发出阵阵咆哮声,纵马挥刀,如一道道黑色闪电般杀出。天籁小说网 八百百骑甲士,恰似汹涌的洪流,呼啸而出,四蹄如飞,向着还傻乎乎站在原地的赵家家将,滚滚碾压而去。 此时,原本高傲无比的赵群洋,此刻,也是神色惊变。 “不好,快……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第433章 重骑之下,众生平等! 此刻。 百骑甲士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岳破虏,岳破虏在战马之上,挥舞着丈八铁矛,一马当先,犹如一柄巨大的黑色洪流,穿活韩家大营,呼啸撞上了赵家众人。 伴随着阵阵惨烈的嚎叫声,满天的残肢断臂四处飞舞,岳破虏率领百骑甲士,犹如拉枯摧朽般的撞进了赵家众人的人群之中,恰如一把烧红的刀子切进了奶油蛋糕之中。 惊慌失措的赵家供奉,家将,如一个个稻草人一般,不是被铁骑撞飞,就是被生生踏成肉泥,顷刻间数百人命丧当场。 重骑之下,众生平等。 岳破虏一马当先,手中丈八铁枪单手挥舞,犹如一个巨大的枪幕,肆意屠杀着已经惊慌失措的赵家家将。 即便是赵家家将占据人数优势,可散乱不堪,士气全无,根本无法组成有效的抵挡,即便是有几个悍不畏死的家伙,迎着百骑甲士冲了过去,可也很快化作一具尸体,或者化成一摊肉泥。 顷刻之间,赵家家将已经四散奔逃,狼途逐本。 紧接着,曾小虫也下令五十余位亲卫裂阵杀出,继续追杀赵家家将,五十余位亲卫,跟随着在前面开路的百骑甲士,犹如洪水般灌入赵家家将之中。 在身披重甲的百骑甲士如此狂冲突杀之下,就是金鞑人的军阵,也已经是四分五裂,频临崩溃了,更别提这些商贾家的家将供奉,赵家家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 此刻,赵群洋脸色已经惊骇到了极点,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望着身覆铁甲,犹如一座座修罗战神般的铁甲骑兵横冲直撞,犹入无人之境,将他麾下的儿郎杀的四散奔逃,不禁又惊又怒。 “可恶!” “何人能去给本公子拦住这些家伙,本公子赏十金,不,百金!”可殊不知,赵家家将已经是一群惊弓之鸟了,谁还敢上前找死,上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必死无疑。 眼看无人敢上前,赵群洋心生畏惧,调转马头,跟随着溃逃的部下一路南逃。 可作为首犯,李安岂能让他逃脱,接过曾小虫手上的缰绳,纵马追了上去。 随着三位一品高手被李安诛杀,赵家家将士气全无,四散奔逃,此消彼长李安麾下将士各个战意澎湃,士气高昂,很快将赵家家将一一诛杀,大多数还是跪地投降,祈求饶命,有几个负隅顽抗者,被一一处死。 很快,李安赶了回来,手里提着死狗一样的赵群洋,径直丢到了韩菲儿面前,抬头望着她,“此子袭击大渊军队,已经触犯了大渊律法,按照律法赵家应当满门抄斩,夷灭九族,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跟你们韩家的矛盾,而是上升到大渊朝的律法尊严,此事,我会上报给朝廷,该怎么处置自然由兵部与刑部决定,放心,赵家不会再出现了。” 韩菲儿点了点头,感激的望着李安,刚要开口,这时岳破虏与百骑甲士归来,他们一直追出百里之外,直到赵家家将全部被斩杀,这才退了回来,美中不足的是赵家家将还有一部分逃入密林之中踪迹全无。 此时天色渐明,方圆十五百里之内的密林已经全部化作了焦土,火苗依旧在远处断断续续的燃烧着,但也减弱了许多,多亏四周有一处河流阻挡,火势这才没有蔓延开来。 这次李安巧妙设计,几乎没有损失多少士卒,首犯赵群洋也被生擒,彻底灭了赵家的野心,保全了韩家商旅。 虽然虽然参与战斗的敌我双方不过几千人而已,可死在火焰中的江湖高手就不下数千人之众,击杀数百人,而己方损失不过十几人而已,如此以少胜多的战绩,也足以令众人暗暗惊叹佩服。 这也多亏赵群洋轻敌所致,若是没有李安的天降神火,光是千人的江湖高手,也是极难对付的,这些江湖高手个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就算是面对百骑甲士,也可能悍不畏死,造成一定的伤亡,可惜他们全都被一场大火烧光了。 李安随后给林叔服用了一颗救命丹药,暂时稳定了他的伤情恶化,保住了他一条性命,不过将来想要再握剑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心脉俱损,再加上林叔年龄偏大,几乎是难以恢复如初的。 可即便如此,林叔对李安的感激之情也是无法言说的,李安替他报了灭门之仇,灭了他的仇人十六门的三大高手,了却了他二十余载的心结。 此时。 韩菲儿一身貂绒长袍,紧紧的裹着身段,可依旧无法掩盖柳腰洗眉,举手投足间,令人眼花缭乱,倾国倾城的娇容,令百花失色。 可当她靠近李安之时,望着眼前的男儿,芳心竟控制不住的加速颤动,俏脸之上,也悄悄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嫣红。 就在这时,头顶一棵已经烧焦的树干之上传来阵阵讪笑声,“哈哈哈,厉害,厉害呀,我自下山而来,第一次遇见真正的对手,你很不错。” 李安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回应道:“藏头藏尾,不算是英雄,既然阁下刚刚只是旁观,并未出手,应该不是来帮赵群洋的吧?如果是朋友就下来一叙如何?” 那人正是苏毅。 苏毅落地后,一脸笑容,“在下天机道弟子苏毅,不过你猜错了,我就是来帮赵群洋的,我看上的是韩菲儿和韩家的财货。” 李安依旧是懒得看他,“要打就出手,我奉陪到底!” “不不不!” 苏毅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误会了,刚刚是如此,可我现在对韩菲儿小姐没兴趣了,对你却是兴趣大大的。” 李安一抬头,“我可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武道到底有多强,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我却发现你不一样,哪怕是你跟黑门交手的时候,都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武道,没有使用一丝内力,仅仅是凭借自己本身的力量与他交手,我很好奇你究竟有多强?” 苏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好奇的原因。 李安轻笑道:“若是我全力以赴,杀你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 苏毅听到这话没有一丝愠怒,反而点头笑道:“没错,你说的是实话,若是换了我想要杀掉黑门和白门两大高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你轻而易举的就取下他们的性命。” “所以你比我强这是事实。” 不等李安开口,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在下天机道的苏毅,奉掌教之命,下山游学,特来看看天下高手究竟有多强,今日我算见到了这天下高手有多强。” “你是我至今见到的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人。” 李安看了他一眼,“可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苏毅哈哈一笑,“你说话很狂呀?” “实力不允许我不狂。”李安回道。 苏毅依旧是轻笑一声,点头道:“是啊,你的实力真的是深不可测,想不到你我年纪相仿,差距竟如此之大,看来我还真的有点一叶障目了,不过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也能做你的对手。” “那就等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再来,否则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下一次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李安仿佛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言语之间布满了浓浓的杀意。 苏毅点头道:“好,那告辞了。”说完,纵身一跃,已不见了踪迹。 待到那人离开,曾小虫走上前来,问道:“大人,要不要追上去?” 李安摇头一笑,“用不着,他既然敢真身出现在我面前,自然不怕我们追过去,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实力也已经达到了战神境,况且他是上古门派的弟子,手上肯定有许多保命的法宝,想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经过了整整一夜的血战,算是成功解决了赵家数千家将,战果累累,可也累了整整一夜,李安命令百骑甲士返回城池,保护乔橘络与宋福金,其他人帮助韩家整理大营。 韩家这次的损伤可谓是伤筋动骨,韩家一半以上的护卫在此战中阵亡,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此处距离京城还有数百里之遥,谁敢保证不会再出纰漏,因此李安邀请韩菲儿与自己一同前往京城,路上也有个照顾,韩菲儿自然是欣喜若狂,怎么会拒绝。 此战过后,韩菲儿总是笑魇如花,脸上难以掩饰的爱意,再看向李安的眼神,都与之前都不一样了。 看的李安有些发怵。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下来,照耀在韩菲儿如剥皮鸡蛋般皎洁白玉般的脸颊之上,顿时浮现出一层晶莹剔透的光泽,美艳绝伦,肌肤胜雪,不外乎如此。 韩菲儿与年轻时的乔橘络近乎一模一样,都是大家闺秀的性格,含蓄,知性,可爱,善解人意,将古典女性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韩菲儿仰着头,任由发丝散乱的披在肩上,不经意的眸光一撇,却发觉李安正看的她出神,心里不禁暗暗窃喜,脸颊也微微泛红,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生出一丝淡淡的欢喜。 可她转念一想,倘若他不愿意入赘我韩家怎么办,算了,如果他不同意,那我就离开韩家,与他相夫教子,采菊东篱,悠然恬淡,过百姓的生活,也是一种美好,起码不必卷入各个势力的尔虞我诈之中。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看透了吧。 韩菲儿替父从商几年来,代表韩家四处走商,不知道见过多少豪杰人物,达官贵胄,少年俊杰,可他们却都让韩菲儿提不起任何感觉,唯独李安不一样,他身上有种难以描述的不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与那些男子都不同。 只可惜他是军中将领,或许他不会离开军营吧,那自己就他一起从军,征战南北,倒也是一种美好。 李安也发现了出神的韩菲儿,微微一笑,“都累了一夜了,我们下午赶路即可,你也去休息休息吧。” 韩菲儿笑魇如花,含笑道:“大人,多谢关心,以后我可以叫你李安吗?” “当然可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李安不假思索道。 “李安!” “嗯!” “李安。” “……” 李安突然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似乎不经意的变了,尤其是韩菲儿对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见韩菲儿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笑魇如花,似乎欲言又止,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不再迟疑,说道:“韩小姐如果不急着歇息,不如我们到处走走,那边有一条河流,去那如何?” 韩菲儿扬唇轻笑,眉眼如画,发出蚊子般的嗡鸣声,“好。” 两个人肩并肩的朝着河流走去,曾小虫与五十余位亲卫跟随在后,相距三十步左右,这个距离,既听不到谈话内容,也不会因为离得太远,失去了保护的作用。 第434章 江湖异动! 此刻。 附近的密林已经化作了一片狼藉,到处是烧毁的树木,脚步踩上去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两人就这么走在其中,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并肩同行,但彼此的关系却在一步步的升温。 走在还有些烟呛味的密林中,韩菲儿俏脸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灰尘,像个小花猫一样,直到走到河流旁,这才看到了些许绿色,河水潺潺,肃穆幽深,两人径直走到河流旁,远处山涧之流冲泻而下,奔流至此,听着流水声,放眼皆是青绿色,连昨夜的血腥味都冲淡了许多。 女子喜乐,乐于水,即便是韩菲儿这般商贾大家的未来接班人也难改女子习性。 河水清澈,韩菲儿忍不住蹦蹦跳跳的落于河流旁的石块之上,双手捧起水珠,享受着难得的欢愉,褶裙微摆,水珠落于上,竟也不觉,尽显小女子之态。 李安望着韩菲儿的身影,一颦一笑,顿时令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韩菲儿发觉李安也在盯着自己出神,她娇艳的容颜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目光毫不避讳的望着李安,这一刻,她不再将李安当做朋友,当做恩人,而是当做一个携手一生的情郎,于是打开心扉,吐露心声,“李安,以你之能,何必去北地苦寒之地当一个武官,如今北地虽然收复,可依旧是内忧外患,朝廷对北地垂涎欲滴,对摄政王欲除之而后快,金鞑人金戈铁马,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南侵,难道你就甘心委屈于北地,当一个小小武官?做他人的棋子?” 李安心头一震,不禁对韩菲儿心生好奇,一个区区商贾之女,虽有经商之才,可不曾想对天下大势看的也是如此清楚,不禁好奇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自处?” 韩菲儿一改小女子姿态,言语凝重,“当今乃是大争之世,北有金鞑人,亡我大渊之心不死,朝廷世家门阀把持,派系林立,皇权旁落,倘若你有争霸天下之心,当入北地,去争出个天地来。” 李安笑容收敛,眉头紧锁,诧愕道:“可眼下北地可是摄政王的地盘,与摄政王斗,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事在人为,摄政王不也是人,不是神?”韩菲儿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雄心壮志,颇有枭雄之风,若是男儿身,必然又是一位搅动天下大乱的传奇人物。 李安冷冷出神,觉察到韩菲儿话中之意,立刻说道:“眼下北地摄政王强将如云,雄兵如林,我无权无势,也无兵,连一处立脚之地,安身之所都没有该如何?” 韩菲儿听到李安这般的难处,丝毫不以为意,脱口而出道:“我韩家虽然不是大渊朝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可家中余财不下千万,若是你需要我帮你,尽管提出,我韩家自当竭尽全力。” 李安听到这话,心中也不禁一阵唏嘘感动,凝视着韩菲儿的目光,许久入神,不自觉中,韩菲儿的身子缓缓的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李安心头一颤,猛地躲开站起,心中难耐,不消多言,毕竟自己是有妇之夫,岂能再添情债。 低头望去,韩菲儿被河水映衬的绝美脸颊此刻也美丽的不可方物,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别样的光辉,弯弯的月牙眉顾盼生姿,柔媚薄唇欲言又止…… 念及至此,李安忽然昂头大笑一声,“好,韩小姐果敢武断,颇有枭雄之风,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我倒是很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弟。” 听到这话,韩菲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苦涩的味道瞬间席卷了全身,眼眸闪烁之间,两行清泪滴滴落下,神情也是很激动,那双风韵犹存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菲儿心有不甘,竟主动贴近李安,双手紧紧的抓着李安的衣襟,红唇轻抿,正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距离河边十步距离停住。 李安赶紧抬头望去,只见一名斥候手持金色令旗奔来,在曾小虫的引领下,来到李安面前。 “启禀大人,急报!”斥候双手捧起锦帛,递给了曾小虫。 北地军中传递情报的斥候一般分为三种,金色令旗,红色令旗,青色令旗,分别为一级,二级,三级,一级为金色令旗,非紧急军事,重大事件不可用。 李安接过锦帛,注意到锦帛上暗影卫的标志,眉头再度紧皱起来,打开锦帛,上面只有一条情报,那就是最近江湖异动,上古门派弟子下山频繁,各大门派顶尖天才弟子齐聚京城。 合上锦帛,李安彻底沉默了,江湖高手,上古门派,各大门派弟子齐聚京城,而自己的目的地正是京城,会不会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韩家商旅被袭击,魔教出手,赵家出手,江湖高手出手,看似毫无联系的几件事,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处处透露着诡异和某种无法言说的紧密联系。 李安不禁心头一沉: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大渊朝的境内,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江湖都调动起来,轻而易举的获悉自己的路线,且设下圈套,现如今大渊皇室,当今陛下,世家门阀,还有金鞑金乌貅,这四个势力对自己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且这四个势力任何人都有能力短时间挑动江湖异动。 江湖这潭水深千尺,且不见底,各个势力在其中都安插了无数眼线,细作甚至战斗人员,这些人的身份也是形形色色,有很多还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巨侠,”这些人要么成为四大势力鹰犬,要么抛尸荒野,一旦接到幕后之人的之令,瞬间就可纠集起无数江湖高手,形成一股可怕的战力。 李安瞬间想到,此地不宜久留,务必追上乔橘络和宋福金,此时她们二人身边护卫不多,曾小虫,岳破虏都被调来了,只有贾道途,还是一个文官,自保之力尚且不足,更别提保护她们二人了。 一旦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对乔橘络与宋福金出手,那李安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安神色一肃,一脸正经道:“曾小虫,立刻回营告诉岳破虏,召集百骑甲士迅速返回保护夫人和宋福金,半个时辰后,我们也赶过去。” “诺!” 曾小虫也看出事情的紧急,不敢怠慢,立刻上马直奔韩家大营。 韩菲儿见状,也是猜出有大事要发生,急忙追问道:“李安,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李安眉头再度紧皱,沉思片刻,对着韩菲儿点头说道:“韩小姐,这件事你最好不知道的为好,对你,对你们韩家都没有好处,我只能说我们现在必须要分别了,我必须立刻返回京城,另外,我给你一个承诺,若是你想要重振韩家,不如北上而去,那里百废待兴,韩家富可敌国,商通天下,去了北地,便是天高云淡,任鸟飞。” 韩菲儿何等聪慧,听李安说完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眸光一闪,震诧道:“难道你……你就是摄政王李安?” 说到此处,连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生怕隔墙有耳,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李安惊讶的看了一眼韩菲儿,心里暗暗赞赏她的聪慧,但却并未厉色严肃,只是淡淡一笑,“还以为菲儿小姐可以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要对外人讲,毕竟我的队伍还押着一个金鞑小太子,如果他出事了,那朝廷那边还真的不好交代,况且现在整个大渊朝对本王恨之入骨的人不少,他们巴不得本王倒霉呢。” 韩菲儿一脸敬佩的望着李安,眼眸中满是惊喜,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在茶馆中听到的关于摄政王李安的故事,什么单骑破万军,万军之中取上将头颅于探囊取物,最近更是疯传李安带五十勇士孤身闯入十万金鞑铁骑的大营,生擒金鞑小太子,全身而退。 想想能做到这般传奇的人物,该是有多大的胆魄。 世间豪杰千千万万,胆气只值一斗,那摄政王将独占九分! 那可是十万金鞑铁骑,就是江湖上那些圣人,也做不到孤身闯入金鞑十万铁骑之中,擒拿金鞑小太子,而全身而退,由此可见,此人的胆魄有多强! 念及至此,韩菲儿心头的落寞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激动难耐,脸颊潮红,眼眸泛光,静静的望着李安温润如玉的俊脸,眉宇之间的英气勃发,还有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英武之气,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一股英雄爱美人,可美人何尝不爱英雄,韩菲儿又岂能免俗。 韩菲儿最后还是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此生非他不嫁,沉思之间,李安已经走出数步,她心有不舍,却不知该说什么,遐思突然中记起什么来。 “李安,等我一下!” 韩菲儿鼓足了勇气,从怀中取出一块古玉,玉身温润,纹理优美,造型精致,古朴优雅,上面雕刻的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她双手呈递给李安,轻声道:“这是我韩家的传世臻宝,现在我送给王爷,保佑王爷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李安看出这块古玉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在思索接还是不接的时候,韩菲儿直接塞到了李安手中,“我听你的,先去北地,希望等你再回北地的时候,北地将变了个模样,我在北地等你平安归来。” 韩菲儿脸颊红润,眼含泪珠,嘴角却是笑容,只不过是有点苦,“君之所愿,便是我之所愿,只望君生莫要负我。” 李安浑身一震,鬼使神差的攥紧了古玉,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 此刻。 韩家大营内。 五十余位亲卫已经集合完毕,正等待着李安,李安接过战马,纵身上马,对着诸将士说道:“情况有变,诸位必须随我赶回。” “诺!”五十余位亲卫齐声怒道。 李安点头喝道:“出发,全速前进。”五十余位亲卫纵马奔驰而去。 不知为何,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远处的山坡之上,一个倩影若隐若现,低头看了一眼古玉,摇头叹了一声,还是纵马离开,只道是最是神情难负!23sk. 山坡上,韩菲儿站在原地,望着李安远去的方向,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再度泪如雨下,哽咽说道:“此生必不负君,只望君能怜惜妾身一眼,北地再见,望君安。” 第435章 京城 李安返回京畿道的城池,当看到乔橘络与宋福金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金鞑小太子的死活,他不管,也懒得管,死了就死了,就是金乌貅也无妨,可她们二人万不可有一点损害。 乔橘络与宋福金一路小跑,直看到眼前这个日日夜夜相思之人完好无存的站在眼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安笑了笑,打心底里笑,寒暄一阵,不再继续逗留,马队立刻启程赶路,一路急驶,直到十日后,赶到京城城下,望着近在咫尺的京城城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京城城外十里长亭,一队人马严阵以待,龙旗招展,大纛纵立,原来是陛下亲军前来迎接,看来陛下早就得到了消息,朝廷文武百官,皆在此等候多时,三相也在其中。 殊不知,一场可怕恐怖的权利漩涡正在京城开始酝酿开来,而李安毫无疑问,正是这场漩涡的中心,如今大渊朝风头无二的第一人。 李安策马奔来,望着大渊朝的政治权利中心京城的巍峨高墙,心头也是一阵唏嘘,这座历经数代王朝更迭,依旧千年屹立不倒的城墙,仿佛冥冥之中被赋予了生命,凝视着天地万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一刻,李安都忍不住心跳急速,每靠近一步,心头就颤抖一次,一种难以描述的不宁,始终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前面到底是有什么等着自己……”正当这时,前面几个骑快马的青衣黄门打马奔来。 “我等是陛下黄门小卒,特来迎接摄政王大胜归来,文武百官今一大早就在十里长亭等候王爷了。” 两个小黄门深知李安的脾气,自然是不敢怠慢,恭敬到了极点。 当日,李安于皇宫内,诛杀大渊皇室四大天王时,他二人正当值,亲眼目睹如天神般强大可怕的四大天王被李安一一斩下头颅,那一幕,他二人此生不敢忘。 “多谢二位了。” 李安点头一笑,抬手弹出两锭黄金落到两人手中,可见到黄金,二位黄门没有高兴,反而连滚带爬的跳下马来请罪。 这一幕让李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忙问道:“替陛下传旨给封疆大吏,难道没有赏?” 两个小黄门快要被吓虚脱了,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曾小虫抬起长槊,径直落到二人眼前,“王爷问话,聋了?” “回……回摄政王,有……有赏,只是……”小黄门快要吓昏了。 “只是什么?”李安不解道。 小黄门深呼一口气,回道:“只是王爷没给过,奴才们也不敢要,求王爷收回吧。” 李安嘴角轻挑,轻轻一踢马背,“走,前面带路。” “王爷赏的,拿着便是。”曾小虫没好气道。 “多谢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个小黄门只怕快要被活活吓死了。 直到上了马,二人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今日见到的摄政王怎么跟往日不一样了,竟然还赏银子了,真是怪事。 两个小黄门摸了摸脖子,依旧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三相可在?”李安问道。 “在,三相来的最早,天还没亮,三位相国大人就到了,再就是内机监的曹轻言和六部尚书大人,兵部宇文邕大人最晚,还喝醉了……”两个小黄门得了金子,心里对李安诚惶诚恐,不敢一丝隐瞒,知道的全都和盘托出。 李安听得有点忍不住想笑,宇文邕定然是昨夜高兴的喝多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喜怒无常的。 至于三相,应该等不及了吧,此次韩家商旅被埋伏,看似是赵家因为私怨主导的,殊不知区区一个赵家,一个志大才疏的赵群洋如何调动的了魔教全教出动,连教主都亲自出面,这背后没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打死李安都不信。 只是这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一口气将整个江湖都快要掀起来了。 是三相,还是陛下,还是大渊皇室,亦或者是…… 李安一直都搞不懂其中的关节要害,这位幕后之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大渊朝都为他所用,这个人很可怕,关键是这个人还一直隐藏在暗处。 这是最可怕的地方,对手很强,还在暗处,真是防不胜防。 “王爷,文武百官正是在前方。”小黄门善意的提醒道。 李安这才回过神来,果然在前面的一座古亭前,一众文武百官以官吏级别大小整齐的排列,除此之外,还有至少千人的内机监高手在其中左右护卫,除此之外,大内高手,御前侍卫,御林军,皇城司,京城兵马营,禁军全都到了,可谓是旌旗蔽日,长枪如林,声势之浩大,举世罕见。 三相作为百官之首,自然身居前列,三人皆是每个人一身黑紫色深衣官袍,面容肃穆,一言不发,眼神充满了愠怒,屹立在百官之中,颇有一点众星捧月之感,只是三人的表情却是有些尴尬,一个个跟吃了死苍蝇一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在他们身旁几个持剑剑客,倒是吸引了李安的注意,尤其是他们手上的剑柄之处的图案,是一个剑的标志。 这是万剑山庄的标志,普天之下,敢用剑作为标志的,除了万剑山庄,再无第二个。 李安冷哼一声,轻蔑道:“三个老乌龟真是怕死,就怕本王对他们出手,连万剑山庄的人都带来了,还带在身边。” 曾小虫挑了挑眉,“他们有点看得起万剑山庄的人了,以为上古门派的人都是神仙不成,就凭这几个垃圾有个屁用,不用说王爷您亲自出手,我上去,十招之内,杀之如杀鸡,我看万剑山庄的庄主陈太东来了还差不多。” “唉,低调,要低调。” 李安装作肃穆道:“陈太东来了也没用,我杀他,跟杀鸡也没啥区别。” “哈哈哈!” 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爽朗无比。 这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肆无忌惮的笑,这笑声结合李安之前的表现,可把在场的文武百官吓得一哆嗦,不少胆小的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生怕被李安宰了。 毕竟李安可是有“前科的。” 秦相眉头一皱,冷冷的回头扫视一圈,“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一群没骨气的废物!” 可众多文武百官丝毫不以为然,毕竟秦相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子嗣尽数亡于李安之手,可他们不一样,这一点可比不了。 宋福金一伸头,狠狠地吸了一口京城的空气,这个熟悉的味道让她顿时心旷神怡,笑道:“你们笑什么呢?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来了,都是来迎接我的吗?” 说完,自顾自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径直走了过去。 文武百官一见帝姬大人来了,纷纷跪拜行礼,“拜见帝姬大人。” “起来吧!” 宋福金毫不避讳道:“我皇兄呢?” 蔡相上前一步,笑道:“启禀帝姬大人,陛下身体抱恙,在宫内备好了酒席,等您和摄政王去赴宴。” “哦,多谢蔡相。” 宋福金说完,又蹦蹦跳跳的跑到李安面前,“走吧,我们去皇宫,皇兄备好了酒席,等着我们呢。” 李安点头一笑,“好,去皇宫。” 骑马路过一众文武百官,李安还是下马说道:“多谢诸位能亲自出城迎接。” 此言一出,全场文武百官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王爷大开杀戒的前奏。 今日李安哪怕是不理他们,或许是骂他们一顿,都属于正常,可今天李安太客气了,竟然主动问候他们,这也太反常了吧? 文武百官全都愣在了原地,连回礼都忘了,一个个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直到李安纵身上马,朝城内走去,这些文武百官才反应过来。 “王爷走了,就这么走了?” “是啊,今日王爷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真是怪了。” “不会在憋着火,准备大开杀戒吧?” “不应该呀,王爷看起来心情不错,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 众多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三相也顿时露出讶然的表情,互相对视一眼,有些看不懂了。 蔡相眉头一皱,习惯性的摸了摸嘴角上的两撇胡须,“李安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主动向我们问候。” “不知道,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李安在憋着火呢,是不是在找机会跟我们动手,一旦被他找到纰漏,恐怕又是一场大屠杀。”国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忌惮。 沉默片刻,秦相摇摇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一次只怕是李安要杀的人更多,据我所知,他这一路上可不太平。” 蔡相认同的点头道:“没错,我也听说了,这一次都是江湖上的人,听说连魔教都出现了,如此大的阵仗,岂能不惹他生气,不过说实话,我在李安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国师似有同感的问道。 “说不上来,感觉阴森森的,似乎他所图甚大。”蔡相沉思道。 秦相冷哼一声,“如今整个北地已经被他尽收囊中,这一次回来,只怕是为了北地的发展而来的,若是此人依旧是狂妄自大,桀骜不驯,倒还不要紧,若是能屈能伸,那可就太可怕了。” 听到这话,蔡相和国师齐齐变了脸色。 …… 等到李安他们到达京城大门之时,沿途的百姓已经将整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大渊朝百年国殇,今日一朝得报,天下为之庆贺,作为天子脚下的百姓更是如此。 李安在诸多百姓的眼中,仿佛已经成了大渊朝的保护神,在百姓的威望空前强大。 尤其是李安队伍中的那辆囚车,关押的可是金鞑朝的小太子。 李安带五十位勇士深入十万金鞑铁骑的大营中生擒金鞑王朝的小太子,且全身而退一事,早就传的路人皆知,今日有幸见到活的金鞑小太子,在场的所有百姓都拍手称快。 对于这些百姓而言,谁当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所在的国家能百战百胜,保护他们安居乐业,这就够了。 百姓的愿望总是简单而美好,却又难以实现。 大渊朝苦鞑久矣,北方之地,更是沦陷多年,无数百姓被杀,家园被毁,京城百姓中,不知有多少亲属惨遭金鞑人杀害。 如今这血海深仇一朝得报,普天同庆也不为过。 这一路上,百姓热切的欢呼让马车内的乔橘络与宋福金都激动不已。 宋福金贵为当场帝姬,可也不曾被百姓如此爱戴过,今日算是沾了李安的光了。 骑在战马上的李安自然是对百姓挥手致意,不少年轻女子见当今摄政王李安竟然如此年轻帅气纷纷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爱慕,惹得李安都有些不好意思。 可同样,李安也在这群百姓中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有不少武道高手隐藏在百姓之中盯着他,仅凭气息,李安也能感受到这些人是敌非友。 直到马队到达皇宫大门之前,这些百姓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而此时,皇宫大门竟然紧闭不开。 不等李安有所反应,大门忽然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禁军冲了出来。 第436章 金銮殿内论大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众人,曾小虫眼疾手快,大喝一声,“全军结阵,保护王爷!” “诺!” 五十余位亲卫齐齐下马结阵,百骑甲士也立刻摆阵迎击。3sk. 岳破虏高举丈八铁枪,大喝一声,“持弩,准备!” “喝!” 三军将士齐齐大喝一声,一个圆形防御阵型陡然而成。 可李安丝毫不慌,若是这些废物一样的禁军胆敢动手,他不介意在皇宫门口搞一场大屠杀。 “再不滚,你们都要死!” 曾小虫冷冷的骂道。 可这些禁军丝毫不理,已经是将李安一行人团团围住。 宋福金推车下来,呵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就是你们对待大渊英雄的欢迎仪式吗,让我皇兄出来,我要见他。” “帝姬大人,你今日怕是见不到陛下了,因为陛下不想见你。” 这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好似空灵之音,哪怕是白天,听起来依旧是格外瘆人刺耳。 循声望去,只见禁军中走出一个年轻人,此人一身灰色长袍,身负三柄长剑,一步步的走上前来,一直走到李安跟前。 “陛下有令,只允许摄政王一人进去,其他人呆在这里,不许移动,否则杀无赦!” “放肆,我家王爷乃是当今摄政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出来叫嚣,敢不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曾小虫气的脸色通红,高举着长槊,大骂不已。 相较之下,岳破虏就文明许多,可也是气的不轻,“我等随王爷北上收复失地,驱除金鞑,光复北地千里沃土,生擒金鞑王朝的小太子,如此贪天之功,你竟然敢假传圣旨,如此对待我等,天理何在,大渊朝律法何在?” 年轻人一甩衣袖,露出一柄银色长剑,剑身七尺七,上面刻有一个八卦图,乃是道家剑冢的标志,“在下乾云观吴道乃是授当今陛下邀请,前来迎接摄政王的,诸位莫要危难在下,否则在下这柄剑也不是吃醋的。” “放屁!那些一把破烂剑就敢出来龇牙咧嘴,你算什么东西,什么狗屁乾云观,得罪了老子,老子直接就拆了你的道馆,剃光了你的脑袋,让你当和尚去!”曾小虫怒火中烧,大骂不已,当即就要动手了。 李安立刻伸手阻拦,笑道:“既然是陛下之令,那臣遵旨便是。” 说完,直接走出军阵,径直朝皇宫走去。 吴道跟在身后,低头施礼道:“吴道谢过王爷体谅。” 李安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向吴道,眼眸闪烁,耀眼黑眸散发出浓烈的杀机,“我的人不可威胁,否则死!” 恐怖的杀意当头落到了吴道身上,冰冷之意瞬间从头顶传遍了全身,刺骨的寒意如同一把刀子在细细的切着骨髓,令人站都站不稳,轻轻一呼气,口中竟然隐隐有寒意喷出。 在他的胸口前,一块八卦项链熠熠生辉,闪烁着别样的光泽,隐隐生出一丝丝暖意,替他抵消着身上的寒气。 吴道心头一颤,不禁被李安可怕的实力所震慑,随后笑道:“摄政王武道至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李安看了一眼,见他迅速恢复如初,也是有些好奇,冷哼一声,继续朝皇宫走去。 皇宫内已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禁军甲士将整个皇宫填满了,从宫门到金銮殿,皆是一排排禁军甲士,大内高手披甲执锐警惕的望着李安,生怕他突然出手。 李安面对数以万计的禁军和大内高手,却丝毫不以为意,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径直走向金銮殿前,冷冷的扫视一圈,抱拳施礼道:“臣李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丝回应。 李安压住怒火,再次说道:“臣李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这才从中走出一个传旨太监,匆匆赶来,小声道:“陛下身体抱恙,不能见王爷,王爷勿要怪罪,如有话可在此处,奴才给您传达。” 李安猛地直起身子,目光如刀,怒喝一声,“陛下,你觉得就凭他们真的能挡住本王不成,本王若是出手,你就是埋伏十万人马又如何,而今日臣只是在做臣该做的本分,请陛下明鉴。” 话音一落,金銮殿内传出当今陛下宋桓的声音,“摄政王,你进来吧。” 大内高手齐齐退后,禁军甲士齐齐后退,让开一条通道。 李安径直走进,大殿内只有三个持剑剑客,再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宋桓,他的脸色很难看,真的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样。 “李安,你辛苦了,朕身体不适,你可莫要记恨怪罪朕呀?” 李安低头施礼道:“陛下万岁,长命万岁。” “哈哈哈,摄政王廖赞了。” 宋桓摆了摆手,咳嗽两声,说道:“摄政王收复失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朕谢过摄政王了,只是王爷位极人臣,已经赏无可赏,不知王爷想要什么,朕一一满足。” 李安的目光打量着金銮殿下面的三个剑客,又看了一眼宋桓,只说道:“陛下,只需要答应开通与北地的商贾通道即可,允许自由百姓往来。” 宋桓不假思索,点头道:“准。” 李安也没有料到宋桓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不免生出一丝警惕,当他发现龙椅旁那柄长剑时,顿时明白了一切,急忙道:“陛下,如今金鞑人损兵折将,已经退回金鞑草原,臣请求陛下恩准带兵北上,彻底平定金鞑王朝,将金鞑草原收归我大渊国土。” 宋桓点头道:“准,摄政王最近练就强兵良将,广纳贤士,百战百胜,一举将金鞑人赶出大渊国土,坐拥半壁江山,有三足鼎立之势,朕也为你感觉到倾佩。” 李安明知宋桓这是在故意点自己,也不理会,冷冷说道:“国土沦丧,北地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陛下龙恩浩荡,王师一到,金鞑人如丧家之犬,一溃千里,臣乃陛下之臣,王师也是陛下的王师,既然陛下如此不信任臣,那臣请求陛下恩准臣解甲归田。” 宋桓眸光一亮,心里暗暗怒骂李安的无耻,倘若真的让他卸甲归田,恐怕下一秒他就要当场动手,随即摇头道:“北地刚刚收复,百废待兴,恐怕还需要摄政王镇守,摄政王应该也不愿意看到北地重新沦为金鞑人的手中吧?” 李安低着头,一声不吭。 宋桓皱了皱眉,“方今天下,大渊朝四面狼烟,对我大渊朝虎视眈眈,江山飘零,还需摄政王替朕守住这份祖宗基业。” “臣无能,不敢担此大任,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只求解甲归田,悠然终老。”李安以退为进,一直在逼迫宋桓。 “摄政王这是在逼迫朕了?” “臣不敢!” 李安与宋桓看似是在商量,实则是针锋相对,具有句句包含玄机,令人听之发省。 “自从十年前金鞑人以无敌铁骑一路南下,我大渊朝损兵折将,加之几位老将先后解甲归田,边关重镇被金鞑人牢牢占据,那个时候,我大渊朝就已经失去了中原霸主地位,如今十年过去了,大渊朝依旧是寂寂无能,民弱国穷,想要重现大渊朝建国之荣光,怕是难了!”宋桓叹息一声,说道。 李安头也不抬,继续说道:“大渊朝积弱已久,不赖陛下,乃是国情所致,如今大渊朝乃是世家门阀主政,把持朝政,控制兵权,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朝堂之上,沆瀣一气,鱼肉百姓,朝堂之外,百姓贫苦,军备废弛,如此之势,想要重塑太祖之威,的确是很难。” 宋桓眼眸中闪烁着光泽,忽然起身,急匆匆的走到李安面前,“摄政王,你可愿助我铲除世家门阀,重塑太祖之威!” 李安依旧是低着头,“臣无能,只求陛下准许臣解甲归田。” 此言一出,宋桓脸色很难看,一甩衣袖,语气凝重道:“看来摄政王是要跟本王撕破脸皮了?”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是九五至尊,而臣就是一个普通百姓,陛下是陛下,臣只是臣,那有臣子敢与陛下撕破脸的。”李安眼睛一眯,气势积蓄于心脉之中,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事。 今日看来很难善终了,看来这三位剑客就是来对付自己的,真是可笑呀,区区几个剑客也想拦住本王? 宋桓背着身子,侧脸冷淡道:“李安,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非要与朕为敌不成?” 话音一落,金銮殿外,那位乾云观的吴道已经持剑走入,目光寒澈,杀意纵横,此人年纪轻轻,却竟然也领悟剑意,虽然未拔剑,可背后一道道气流上下飞舞,已经凝聚出剑形,这就是领悟剑意的结果。 至于其他三位也是如此,向前一步,目光如刃,死死地盯着李安,毫不避讳的展露出道道恐怖杀意,直扑李安而来。 李安轻轻一笑,低着头,丝毫不以为意,轻轻一抬头,目光扫视之地,那一道道杀意好似破冰般寸寸俱裂。 恐怖的实力着实让四位乾云观的弟子大惊失色,齐齐后退一步。 “陛下,就凭他们几个也敢与本王撕破脸,你未免也太小瞧本王了!” 话音一落,随着李安踏前一步,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劲,以他为中心的十米范围之内,仿佛大地都在这一刻颤抖起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压迫而来,犹如一道道黑洞风暴席卷向吴道四人。 “噗噗噗噗!” 在这股气势的冲击之下,四人皆是暴退数步,募的一口老血喷出。 此刻,连宋桓也被惊呆住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请来了四位上古门派的天才弟子,竟然都不是李安的对手,仅仅一招,就轻易被击败。 世人都说,摄政王武道至强,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宋桓扑通一声坐到了龙椅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的龙袍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 李安微撩双眉,一道冰冷电光从眼中激射而出,紧紧的盯着宋桓,如刀削的薄唇发出冷哼,“陛下,真要是撕破脸,不止你要死,你们宋氏满门也休想活!”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宋桓当下魂飞魄散,惊恐的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 李安一甩衣袖,背着手,大踏步的走出金銮殿。 一路上,所有的禁军甲士,大内高手,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直到走出宫门,曾小虫与岳破虏快步上前接应。 “王爷,没事吧?” 李安笑而不语,“走,回王府。” “诺!” 而就在这时,一道恐怖的气劲从天而降,径直掠杀而来。 气劲落地,化作一道剑芒,直奔李安而来。 “什么人!” “找死!” 曾小虫和岳破虏齐齐脸色一变,当即跃到李安身前,手中兵器齐齐探出,径直迎上刀芒。 第437章 天大的羞辱! “砰砰” 伴随着两声撞击声,只见刚刚上前迎击的曾小虫和岳破虏竟被生生撞的倒飞了回来。 李安抬手一抓,隔空接住了二人。 可即便是如此,两个人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嘴角皆是露出斑斑血迹,脸色苍白无比。 曾小虫低着头,目光冷峻,咬牙道:“王爷,很强!” 他们二人可是北地军中高手,领军大将,武道乃是一品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踏入战神境,可联手一击,竟然就被对手一招镇压。 这可不是一般的强大。 李安眼神一眯,瞳孔一缩,抬眼径直望向了皇宫方向。 只见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凌空踏步而来,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微翘起,冰冷且孤傲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透露出内心冷酷无情的本质。 凌空飞度。 可在他的周身半米之内,一道道空气仿佛被什么高温灼烧了一般,发出一道道涟漪。 然而下一秒,一道剑芒再度从天而降,这道剑芒携带者无比狂暴的气息,仿佛一头沉睡千年的远古巨兽惊醒一般,呼啸着朝李安等人席卷而来。 “轰!” 剑芒轰然落下。 在场众人,包括曾小虫,岳破虏等人皆是齐齐后退数步,口中鲜血狂喷,差点支持不住。 有一些军士扛不住这股气势,当场被迫跪地,更有甚者,直接被震昏过去。 此刻,在场众人脸上皆是写满了惊恐。 连向来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曾小虫,此刻也是惊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跪下。 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强! 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个年轻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扫视一圈,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讥讽,“如今这凡间的武道高手也太弱了吧,不堪一击,废物,垃圾。” 此言一出,曾小虫,岳破虏这些人齐齐大怒,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却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的确是很弱,连对方一道气劲都接不住,甚至连对方释放出的一点威压都差点跪地。 二者的差距绝不是咫尺这么简单。 直到年轻人目光落到李安身上时,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嘴角的笑意也突然消失。 “你是谁?” “哦,对了,他们口中的天下武道至强,大渊战神摄政王李安,应该就是你吧?” “本王正是!” 李安耀眼黑眸,冷若寒冰,冷冷的回望着他,衣袖一甩,刚刚落到曾小虫他们身上的威压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咦?” 年轻人脸色微变,随后轻笑道:“不错,很不错,能在本尊的威压之下面不改色,抬手之间,散去本尊的威压,倒是有点实力,怪不得能傲视天下群雄。” 可他不等李安开口,直接走上前来,一脸笑容的盯着李安,上下打量一番,突然脸色一冷,“我叫吴道,乾云观的大师兄,对了,那个家伙是我的替身,我一般不出手,因为太多垃圾了,不配我出手,我的替身就足够了。” “还有,记住我的脸,因为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言罢,昂头狂妄的大笑一声,转身就朝皇宫走去。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本王让你走了吗?” 此言一出,吴道几乎是一瞬间就停住脚步,缓缓的转身望向李安,表情冰冷到了极点,“你刚刚说什么?” 李安冷哼一声,“本王让你走了吗,敢在本王面前耍威风,你是不是活腻了?” 吴道突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深邃的黑色眼眸里散发一道道弑人般的森寒之气,忽然又昂头大笑一声,“这凡间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摄政王,别看你在凡间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在我们上古门派的弟子眼中,你与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觉得我大渊朝的当今陛下在你的眼里也如蝼蚁一般了?”李安忽然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坏笑。 “自然,当今陛下不过是凡间的皇帝而已,而我乾云观历经千年不倒,区区凡间王朝又有何……” 他像是记起什么来,赶紧住了口,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竟掉落进李安的圈套,顿时踏前一步,睚眦俱裂,“你敢给我设圈套!” 李安冷笑道:“此言差矣,我一个凡间的王爷,怎么敢给您一个上古门派弟子设圈套,就是当今陛下,也不过是蝼蚁,大渊朝也不过是过雨云烟。” 这一步可谓是把吴道吃的死死地,李安早就感觉出不对劲来了,先是在韩家大营见到天机道的苏毅,又在城外十里亭发现了万剑山庄的弟子,今日又在皇宫见到乾云观的吴道,曾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古门派弟子齐齐出现在京城,这里面必然是有猫腻的,甚至是一个可怕的局。 “李安,我要杀了你!”吴道勃然大怒,怒吼一声。 同样,李安怒哼一声,抬手聚力,就要出手之际,身后不知何时宇文邕来了,一把就拉住了他,低声道:“王爷,不可冲动!” 此时,兵部几位大员也纷纷走来,孙谦,公孙孝正一齐上前阻拦道:“王爷,请王爷以大局为重,不可轻举妄动。” “是啊,王爷,此时绝不能冲动,一旦引起大乱,到时候还是黎民百姓受苦!” 再者说来,上古门派弟子突然集体下山,在大渊朝到处行事猖狂,他们何尝不怒? 可他们却一直在忍让,上古门派的可怕实力,不需要多言,一旦引起大渊朝与上古门派的矛盾,那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说来,大渊朝建国不过区区百年而已,这些上古门派存在不下千年之久,门派底蕴丰厚,强者如云,实在是不敢轻易招惹。 倘若真的为一句话而翻脸的话,那后果将不是大渊朝能承受的,到时候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宇文邕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双手紧紧的攥着李安不舍得放,“王爷,为了大局,万不可冲动,听老夫一言,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到这一幕,吴道何其嚣张,得意的大笑一声,轻蔑扔下一句话,“算你们知趣!”说完,傲然的朝皇宫内走去,可那狂妄自大的笑声却依旧回荡在皇宫门口,好似依旧是在对李安等人的嘲讽。 至于刚刚那些禁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的模样,再次看向李安的目光,多了一丝愧疚。 孙谦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王爷,还请莫要生气。” “简直魂淡!” 宇文邕虽然拦着李安,可眉眼之间,也满是暴怒,不过还是提醒李安道:“王爷,您万万不可出手,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突然齐聚京城,与三相,陛下,大渊皇室有的颇近,说不定就是为你而来,对方此次不过是给王爷一个下马威,逼迫王爷出手,这样他们就找到借口,请门派中的顶尖高手出山,到时候可就彻底麻烦了。” “只不过,王爷也无需动怒,他们不过是来去匆匆,早晚还是要离开的。”3sk. “动怒?” 李安摇头一笑,寒澈的目光中满是凌厉的杀意,“本王何需动怒,此人在我眼中于死人何异?” 听到这话,宇文邕,孙谦等几位兵部大员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摇头叹气。 摄政王的秉性,自然是有仇必报,可面对上古门派弟子也是矮人一头,大家都以为李安这是在放狠话而已,也没当回事,毕竟上古门派的招牌在此,人的名,树的影,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都到兵部去吧,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孙谦大手一挥,说道。 李安摇了摇头,“孙谦大人,多谢了,我们还有事,况且,本王在京城有府邸,告辞。” 面对孙谦,宇文邕几位大人的邀请,李安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开。 经过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曾小虫,岳破虏他们的情绪都显得很低沉,他们曾经也自诩为军中强者,万军之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可随着吴道的出现,却发现自己的实力竟然如此脆弱不堪。 也让他们真正的感受到了上古门派的可怕之处。 唯独宋福金还是一脸难过的模样,不过她难过的都不是吴道的可怕实力,而是自己的皇兄竟然也不见她了。 一路无言,直到达摄政王府邸时,曾小虫才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内心的疑问,“王爷,这些自以为上古门派的弟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实力如此之强?” 李安笑了笑,“本王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他们所在的门派存在上千年之久,门派中就连普通弟子都有二三品高手的实力。” “啊,不会吧,这么强?”曾小虫一脸的不可置信。 岳破虏也问道:“这岂不是说,就连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佛僧,道宗也不是他们上过门派的对手。” 李安点点头,“佛宗,道宗,在普通人的眼里是可望不可及的庞然大物,可在他们面前也就是个小门派。” “啊!” 曾小虫不禁暗自唏嘘不已。 来到王府,曾小虫刚想下去推开门,可突然被李安叫住,“慢着,府里面好像已经来人了。” 话音刚落,府邸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从中走出三四个年轻人,每一个人皆是一身道服打扮。 曾小虫眉头一皱,大喝一声,“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当今摄政王的府邸,谁让你们进去的!” 谁知那三四个年轻人丝毫不以为然,反而昂头大笑了起来。 曾小虫刚要发怒,却被李安一声喝住,“住手,退下!” 李安纵身下马,径直走上前去,“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私自占据本王的府邸?” 其中一个年轻人踏前一步,一脸轻蔑地盯着李安,“告诉你们,我们是乾云观的弟子,是奉吴道大师兄之命前来的,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府,就是大内皇宫也是我大师兄的府邸。” “没错,别说是你的府邸,就是皇宫内的娘娘贵妃,我大师兄想玩就玩,占据了你一个府邸而已,这是给你面子,你还不赶紧叩头谢恩。” “哈哈哈!” 三四个年轻人肆无忌惮,猖狂大笑起来。 李安眉头一皱,心头怒火瞬间燃烧,想不到这些自诩为上古门派的弟子竟然如此嚣张,占据了自己的府邸,摆明了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今日倘若自己忍了,对方还不知道如何得寸进尺,既然如此忍无可忍,那就大开杀戒。 李安冷冷一笑,右手紧紧攥住腰间唐刀,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奔腾而出,就连腰间的唐刀也发出阵阵刀鸣之声。 “锵!” 一道寒芒激射而出,李安纵身一跃,径直朝那三四个年轻人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任谁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一道寒芒即将落到这几个人的头顶之上。 下一秒,一道身影呼啸而过,径直挡在了这几个年轻人面前,“王爷,万万不可出手,这是圈套,是针对王爷的圈套!” 李安收刀而立,眉眼间莫名的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宇文大人,让开,今日这就是圈套又如何,谁敢挡在本王面前,本王一并杀之!” 来人正是宇文邕,孙谦几人也已经赶到,再次阻拦住李安,不让他出手。 可那几个乾云观的弟子见状,也纷纷狂妄的昂头大笑起来,“果然如大师兄所料,他们不敢出手,一群没骨气的废物!” “哈哈哈!” 随着王府的大门重重关上,同样关闭的还有李安的暴怒之心。 这两件事已经让李安彻底动了杀心。 “王爷,您现在知道为何请您去兵部休息了吧,这府邸已经被他们占了!”宇文邕无奈的叹息道。 “好,去兵部。”李安一甩唐刀,转身上马,直奔兵部而去。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茶楼中,几道熟悉的身影正在紧紧的盯着这边,望着李安离开,便是一阵长长的叹息。 第438章 鸿门宴 “唉,可惜了,李安这次真的是挺能忍的,都被欺负成这副德行了,还能隐忍不发,真是不一样了。” “是啊,在皇宫大门前李安忍了,倒也是有情可原,可在自己的府邸,被拒之门外,还能忍,这可有点不像李安的秉性了。” “没看到孙谦这些老家伙出面阻拦吗,要不是他们,李安早就出手了。” “未必,若是以李安之前的脾气,就是孙谦胆敢阻拦,连孙谦都要死!”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隐忍不发,必然是所图甚大,诸位大人可要小心了。” 听到这话,几道身影同时一震,随后便是长长的沉思。 “不过,李安不出手,下一步怎么进行呀?” “是啊,这可麻烦了。” 角落里再次响起,“那就再逼迫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地步!” …… 回到兵部。 曾小虫一进门就气的骂道:“这些人也太狂妄了,根本没把我们大渊朝放在眼里!” 宇文邕点头道:“小将军,你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没把我们大渊朝放在眼里,那又如何,你能奈何了他们?” 连脾气向来温和的岳破虏也不免怒道:“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我们大渊朝,我们倘若坐以待毙,那我大渊朝的国威何在?” “国威何在?” 宇文邕苦涩一笑,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看看那位,他还顾得上国威吗?” 曾小虫满脸不忿到:“难道上古门派的弟子就这么厉害吗?” “上古门派弟子的确是出类拔萃,比起我们大渊朝普通武道高手的确是强上不少,可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可他们背后的门派才是他们最大的倚仗,诸位想象一下,一个拥有十几位甚至更多陆地神仙的门派,一旦发起怒来,那将是多么恐怖的事,你觉得大渊朝能挡住吗?” 孙谦一语中的,彻底让曾小虫没了脾气,无奈的老实了。 面对众人不甘心的目光,孙谦正色道:“这一次十大上古门派,足足出动了七大门派弟子。”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上古门派一口气出动了七大门派的天才弟子,个个都拥有可与战神境强者一较高下的实力,而大渊朝却是各大势力各自为战,互不统属,此消彼长,这场交锋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或者是,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七大门派分别是鬼谷山庄的张秦,天罡门的赵禄,天机道的苏毅,乾云观的吴道,百花山庄的柳琬茗,雨花阁的沈清舞,万剑山庄的陈渊若,邱北玄。” 孙谦一口气说出这些上古门派,以及带头的弟子,继而说道:“这些上古门派绝非是无根之萍,而是在朝廷中都有自己的势力,而且还是那种庞然大物。” “就比如刚刚那位乾云观的吴道,他与当今陛下关系匪浅,代表乾云观前来京城,此人不过是刚刚过了弱冠之年,可实力恐怖至极,就是在乾云观也是未来掌教至尊的人员,手段深不可测,是上古门派中的佼佼者。” “还有万剑山庄的陈渊若,邱北玄与世家门阀关系匪浅,暗中往来密切,至于其他几大门派的弟子都是与朝廷中一些大员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到这话,饶是李安的眼神都不禁为之一凝,森寒无比。天籁小说网 吴道以自身威压就轻而易举的震伤曾小虫,岳破虏两大悍将。 而仅仅不过是一些年轻弟子。 若是换了门派中的长老至尊又该如何? 似乎是感觉到了在场众人的担忧,孙谦起身走到门口,轻叹道:“前路漫漫,其修远兮,诸君还需努力,不过,有几大门派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也不要太过于担忧,毕竟七大门派也并非是铁板一块,他们当中也有不愿意挑起战火的。” 众人闻言,脸色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同时,孙谦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抬头望向李安,“王爷,此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您可千万莫要冲动,更不可与上古门派的弟子发生冲突,提防有人故意给您设下圈套。” “多谢提醒。” 李安俊眉一拧,忽然问道:“那其他三大上古门派呢?” “至于那三大上古门派,是真的不谙世事,只一心求道问仙,其实,那三大门派已经数百年没有弟子下山了,说不定已经消失了。”孙谦大胆的做了一个猜测。 就在这时,门外军士快步走来,双手捧着几个请柬,说是一位年轻人送来的,邀请摄政王与孙谦几位大人前往黄鹤香楼一聚,而且大渊朝的世家门阀,朝廷大员,还有上古门派的弟子都将参加。 李安手指一动,请柬自动落入手中,下一秒,请柬突然燃烧起熊熊烈火,这火焰奇特无比,竟然是黑色焰心,而且温度极高,隔着数步都能感受到火焰的温度。 很快,这火焰就仿佛有了自主意识,顺着李安的手臂就开始蔓延开来,火势凶猛,迅捷如风,风助火势,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李安瞬间被火焰吞噬。 “啊,不好,王爷!” 曾小虫不顾自身安危,猛地朝李安扑了过去。 乔橘络和宋福金也吓得不轻,纷纷上前。 可突然,被火焰吞噬的李安吼道:“退后,立刻退后,不可靠近!” 很快,火焰开始慢慢退去,最后凝聚在李安的手掌心中,化作一个红色的火球,“好狠毒的家伙,竟然使出如此阴招!” 曾小虫还沉寂在刚刚恐怖火势中,久久不能自拔,“王爷,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是幽冥之火,乾云观鼎鼎大名的幽冥之火。” 孙谦若有所思,摇头叹息道:“想不到乾云观自诩为名门正派,竟然也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招式,这幽冥之火可燃烧万物,只要触碰到火焰,必然被火焰所吞噬,可以说是无解。” 他忽然抬起头,惊讶的望着李安,“王爷,不知您是如何解除这幽冥之火的?” 李安冷哼一声,“区区幽冥之火,如何伤的了我,幽冥之火归根结底还是阴邪之术,本王体内的正道阳火正好克它。” “正道阳火?” 孙谦虽也不明何为正道阳火,可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李安攥紧手掌,起身道:“既然人家已经给咱们下了请柬,咱们不去岂不是被人看扁了。” 宇文邕不由得担忧道:“王爷,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宴会恐怕就是一个鸿门宴,王爷还是不去的好。” “是啊,这明白就是给您设下的一个局,还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计谋在等着您。”岳破虏也同样说道。 “无妨事,一群只会玩下三滥手段的家伙,有什么可怕的。” 李安冷笑一声,“曾小虫,随本王赴宴。” 曾小虫点头道,“诺!” 乔橘络走上前来,红唇微张,“一定要小心,见势不妙就赶紧走,实在不行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远离远离权利漩涡,我们哪怕是回江南道经营绸缎庄……” 李安点点头,扭头又望向宋福金,宋福金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王爷,我现在什么也帮不了你了,我皇兄连见都不肯见我。” “好了,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区区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而已,本王要杀他们,不过是覆手之间的事。”说完,李安大踏步的朝外面走去。 孙谦与宇文邕对视一眼,也赶紧追了上去。 很快,四人就来到了黄鹤香楼,门口的小厮似乎早就猜到李安他们一行人要来,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几位大人,里面请,就在顶楼。” 进入黄鹤香楼,孙谦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抬头看向李安。 “王爷,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激怒那些上古门派的弟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光全家!” 李安冷冷说道,眼神中毫不避讳的露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孙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在多说什么,直到走到黄鹤香楼的顶楼,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颇为壮观的宴会。 宴会入口,两个一胖一瘦的中年人分立左右,两个人皆是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睡觉,可伴随着两人的呼吸,一股股恐怖的力量也释放出来,竟让孙谦和宇文邕几人心头一震。 孙谦走上前去,低声说了几句话,在得到两人的应允后,这才示意众人进入。 可当李安走到入口之时,其中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猛地怒目圆睁,冷冷问道:“你就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李安停下脚步,目光冷峻犀利。 “今日若是你能活着走出,老夫倒想要跟你讨教一二。” “用不着,现在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 下一秒,一股恐怖的威势顿时将瘦高个中年人包裹起来,巨大的威压从头落下,当即压的瘦高个膝盖一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哼,就这点实力也敢挑战本王,这次饶了你,再有下次,必取你项上人头!” 李安眯了眯眼睛,便走进了宴会。 只剩下那个瘦高个中年人还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仔细看去,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脊背处也是湿了一片,嘴唇一动,“好……好可怕的实力,太恐怖了,我感觉自己刚刚面对的好似一头上古凶兽!” 另外一个矮胖子深吸了一口气,“不妙,不妙呀,看来我等都小看了此人,此人实力深不可测,绝不是什么弱者。” “没错,而且性格狠辣,绝对是睚眦必报的主,不管怎么样,我们师兄弟二人还是明哲保身,不要再参与了。” “师兄,没错,你说的太对了。” “……” 与此同时。 李安他们四人已经走进了宴会, 一个长到不像话的大桌摆在正中间,上面雕龙画凤,镶金锻玉,地面上是铺着镶嵌着金丝的红色地毯。 不过,此时长桌上已经坐满了人,放眼望去,不下十几个人。 随着李安一行人的到来,所有的目光齐齐的凝聚在李安身上,这些目光毫不掩饰的露出道道如刀子般的锋芒。 一时之间,压迫的宇文邕,孙谦三人神魂震荡,气血翻滚。 曾小虫实力稍低,竟然直接被压制大口喘气,有点承受不住了。 李安顿时大怒,如此赤果果的给人下马威,实在是有点欺人太甚,随着他大手一挥,刚刚笼罩在头顶上的威压便被一扫而空。 李安的举动,立刻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可李安依旧不为所动,径直朝长桌走去。 此刻,吴道早就到来了,正坐在长桌的右边第一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道毫不掩饰对李安的敌意,竟然直接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他人虽然没有如此赤果果的表达敌意,可目光中皆是露出不怀好意的轻视。 整个大厅内,气氛顿时变得充满了火药味。 第439章 连挑战都不敢接,辣鸡! 李安停住脚步,同样是“回敬”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举动,着实将自己推上了漩涡中心,在场的门派弟子齐齐侧目,不少人当朝面露怒色。 其中一位身着大红色长袍,头发犹如“炸毛”,跟个狮子狗很像的男子,目光如同火焰般,死死地的盯着他,嘴角泛起一丝丝森寒的杀意。 “莫非这位就是大渊朝的摄政王李安?” 听到这话,其他人表情顿时变得怪异起来,有依旧愤怒,有冷漠,还有赞赏的。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眉眼敦厚的男子点了点头,看到李安面对如此气势还依旧是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禁点头道:“这份气度,当真是难得,不愧是大渊朝武道第一人,看来传言不虚也。” “赵禄,你可真是没见识,区区一个凡人而已,武道再强又如何,越阶杀人他能做到吗,我看也不过是个稍微有点强的废物而已!” 一个面容娇艳,脸颊细长,笑容诡异而妖艳的女子冷哼一声,轻蔑的打量着李安,不屑道:“像他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不过是强装做势而已,说不定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没错,一个连内力都不曾练出的废物也敢自称大渊朝第一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阴冷的笑了笑。 “说的没错,装腔作势,这是这些凡人最惯用的技俩,若是被一个凡人镇住了,我等上古门派弟子岂不是被世人看轻耻笑。”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附和,丝毫没把李安放在眼里。 “行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女声打破了吵闹,随后一个女子从后面屏风走了进来。 此女子一出现,整个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连李安也不例外,目光也被紧紧的吸引了过去,只一眼,一种大脑轰然入体的震撼油然而生。 那种美,是一种惊艳的美。 只见女子眉眼如画,朱唇涂红,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在几个女子的拥簇之下,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婀娜多姿,脚似轻舞,步步生莲,顾盼生姿之间,众人无不被惊艳的神魂俱颤。 李安都为之震惊的目光呆滞,更别提其他人了。 那种美,真的是一种纯净到不沾染一丝尘土的美,好似九天玄女下凡人间的那种美,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柳眉轻描,宛如春水初融,璀璨动人的眼眸,宛如星辰中的璀璨,颈脖锁骨白皙无瑕,还有薄而优美的唇,简直是美到无法挑剔。 此女子的美,绝不是千篇一律的皮囊之美,而且美到骨子里的美,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身姿,仪态万千的绝美容颜,真的仿佛除尘的仙子,降落人世间。 美如天仙! 这个词在今天看来,才显得格外有意义。 李安心头暗暗赞叹,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恐怕就是天上的仙女见了都要稍逊几分,这等举世罕见的美女,当真是天上地下,都是极为罕见的。 当他回过神里,发现曾小虫,孙谦,宇文邕几位大人也是沉醉于其中,久久难以自拔,尤其是孙谦和宇文邕,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大人,竟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真是尴尬,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也是实属人之常情。 那女子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坐在上位后,嫣然一笑,“诸位久等了,张秦有事耽搁了,今日由我主持。” 一边说着,那双烁亮如辰的眸子开始环视一圈,将在场众人一一扫过,目光落到李安的身上时,忽然停住了,嘴角淡然一笑,隐约充满了不一样的含义,随即收回目光。 “你就是李安吧,还请入座。” 李安笑着点点头,在所有的注视下径直走到长桌的对面坐了下来,正好与那个女子面对面坐着,面色如常如山岳般不动如山。 那女子也是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有想到李安会坐在自己对面。 吴道与左右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不悦,显然是对李安这种狂妄自大表现出不满。 数秒之后,那女子淡然笑道:“我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琬茗,是百花山庄的弟子。”指着身旁左边那位身高体重,眉眼敦厚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赵禄,天罡门的大师兄。” 那位叫赵禄的男子对李安一直持有友好的态度,善意的点头道:“久闻大渊朝摄政王李安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为国为民,肝脑涂地,侠肝义胆,忠义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面对对自己报以善意之人,李安自然也是以善意回报之。 随之,柳琬茗依次介绍道:“这位是沈清舞,是雨花阁的弟子。” 很显然,她对李安很是不感冒,不仅仅是态度不好,而且带着浓浓的敌意,毫不掩饰的对李安表露出来。 当介绍到吴道时,吴道似笑非笑,杀意凌然,“李安,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次我放了你,下次就没这么轻易让你走脱了。” 李安淡淡一笑,“没错,下次我一定如你的愿,送你踏上黄泉路。” “什么!” 吴道暴怒,拍案而起。 “够了!” “闹够了没有!” 柳琬茗秀眉微拧,呵斥一声,便继续介绍另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说道:“这位便是万剑山庄的大师兄,陈渊若。” 听到万剑山庄,李安不禁抬头望了过去,万剑山庄与三相所属的世家门阀关系匪浅,与李安可谓是生死仇敌。 李安抬眼望了过去,只见那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闭目养神,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柳琬茗的话一样。 白袍男子一双剑眉,高挺的鼻子,一头褐色长发披肩,面容颇为俊俏。 可说也怪了,这男子头顶之上,两撮白色长发夹杂在发丝中,颇有一点怪异。 觉察到李安冰冷的目光,男子这才缓缓抬头,傲然的与李安对视一眼,嘴角泛起冷意,“李安,我们见过一面,在京城外十里亭外。” 李安哦了一声,满脸的不以为意,可这个举动却让陈渊若有些恼怒,冷冷笑道:“果然是大渊朝第一人武道高手,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看来就连我们上古门派的弟子也要甘拜下风了。” 他的语气很平和,可却字字暗含杀机。 若是说李安与当今陛下宋桓有矛盾的话,那与世家门阀就是生死大仇,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地步,这也就意味着与陈渊若也是仇人。23sk. 仇人相见,话不多说,刀子见红才是正道。 李安暗暗冷笑,计上心头,缓缓道:“甘拜下风不敢当,上古门派乃是大渊朝武道的根基,是守住脚下这片土地,这方百姓的基柱,而我不过是过雨云烟,而上古十大门派却屹立中原千年不倒!” 听到这话,柳琬茗不禁美眸一闪,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溢于言表,赵禄更是拍手叫好,就连吴道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一时间不能自己。 可下一秒,李安就笑道:“传闻万剑山庄乃是天下剑道之最,万剑山庄的弟子更是个个都是剑仙,剑神,实不相瞒,我李安也略懂一点剑法,不知陈剑仙可否不赐吝啬让我见识一下万剑山庄的实力。” 随着他话音落地。 整个宴会厅内皆是一片死寂。 每个人的表情皆是一片惊悚。 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甚至都在不敢相信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陈渊若是何人? 万剑山庄的大师兄! 就是在上古十大门派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也是佼佼者,如果非要排个顺序的话,鬼谷山庄的张秦自然是实至名归的第一人,那陈渊若就是第二人。 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万剑山庄更是巨无霸的存在,门派中强者如云,皆是用剑高手,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仙人下凡,也不敢与万剑山庄为敌。 而陈渊若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虽然屈尊于张秦之下,可二人之间并未真正交过手,究竟谁强谁弱,那可不好说,毕竟陈渊若手中可是有一把可斩仙的诛仙神剑,即便是在上古门派的年轻弟子中,也无人敢小觑他,甚至不敢轻易招惹他。 而今李安竟然主动向他挑战! 也正因为如此,随着李安话音落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哪些上古门派的弟子也全都惊呆住了,久久不能释怀,互相对视一眼,依旧难以掩饰的震惊,不过更多的却是不屑。 其中雨花阁的沈清舞最为明显,精致的脸蛋上,绽放出一抹轻蔑的冷笑,竟然直接对着李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是不相信李安会赢。 不止是他,其他各个门派的弟子也是露出不屑的冷笑,显然他们认为李安挑战陈渊若就是在自取其辱,不知死活。 当然,他们也很乐意看到李安被陈渊若一剑斩杀,身死道消。 如此一来,他们也将可以随心所欲,毫无阻碍的实施下一步计划。 再看陈渊若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只是微微一凝,只不过是目光变得冷若寒霜。 随着陈渊若慢慢起身,整个宴会厅内的温度也随之骤然下降。 孙谦和宇文邕就差点出面阻拦了,可他们位卑言轻,根本没有能力阻拦,只能暗暗期盼李安不要输。 不求李安能赢,只求李安莫要输了。 同样,天罡门的赵禄和柳琬茗齐齐脸色大变。 他们二人暗中传音商议如何缓解之时,大厅内陡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陈渊若,你不会是怕了吧?” 此言一出,陈渊若真的是怒了。脸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男子掩饰的杀意。 一道淡淡的神剑光影从他的背后慢慢凝聚成实,周身也被一道道剑气包裹,随着他的周身,上下呼啸,隐隐响起一声声刺耳的剑吟之声。 大战一触即发! “够了,今日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和平谈判的,别忘了诸位背负的门派任务,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柳琬茗生怕会出现什么争斗,立刻制止了众人,同样也压制住陈渊若的杀意,见状,赶紧对着侍从说道:“宴会开始,让人准备菜肴,我们边吃边聊。” “诺!” 侍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即将过去了之时,一句无比嚣张的声音再度响彻在宴会厅内,“连挑战都不敢接,真是废物一个,辣鸡!” 随着他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宴会厅内。 整个宴会厅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无数道惊诧的目光齐齐的聚集在李安身上。 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他竟然一次次的羞辱陈渊若,难道他是要激怒对方吗?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再看孙谦,宇文邕,曾小虫三人早就被震惊的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坐在原地。 王爷,您到底是要干什么? 您是不是疯了? 说实话,现在的孙谦很后悔李安来赴宴,这不是赴宴,是来找死的! 反倒是吴道与沈清舞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嘴角上挑,露出一丝坏笑。 可在无数道惊诧目光的注视下,陈渊若突然脸色慢慢一缓,杀意消散。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对李安出手之时,他反而突然大笑起来,“好,我答应你的挑战,不过,今日时机不到,放心,你我之间一定会有一场公平的决斗的,如何?” “哼!” 李安用一声轻哼作为回应。 柳琬茗赶紧开口缓和气氛,“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开始宴会吧!” 殊不知,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第440章 有胆子与我一战! 随着陈渊若散去杀意,散尽剑意,在场的不少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孙谦和宇文邕对视一眼,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柳琬茗更是如此,只是令她感觉到无比意外,陈渊若向来脾气爆裂,一言不合,便会出手杀人,而且杀人从不保留后手,可今天竟然如此隐忍,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这时,侍从开始上菜,不多时,整个长桌上摆满了上千道菜,珍馐美馔,应有尽有。 正当众人打算动筷子之时,吴道忽然开口笑道:“诸位,稍等一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了他,就连柳琬茗都抬起头。 吴道放眼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只见李安充耳不闻,正在大快朵颐,“摄政王,你若是喜欢这些菜,我做主了,等宴会结束后,这些菜肴你可以打包带走。” 李安头都没抬,“多谢,我家正好养了几只狗还饿着肚子呢,带回去喂狗也是不错的。” 此言一出,无数道愠怒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 吴道强忍着怒气,收回目光,懒得搭理他,想从嘴里占李安的便宜,简直是不可能,还不如不搭理他,省的自取其辱,随即说道:“美酒佳肴,一会再享受也不晚,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等谈完之后,再享用也不晚。” 陈渊若附和一句道:“没错,吴道师兄所言极是,还是等事谈完了再享用也不晚,不过怕是摄政王有些等不及了。” 李安头也不抬,“有话说,有屁放。” 陈渊若眉头一皱,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吴道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藏着掩着了,这次我上古门派下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大渊朝寻找安身立命之地,我乾云观已经选好了地点,不知摄政王觉得如何?” 那语气几乎是命令一样,根本不给李安任何反驳的机会。 孙谦侧脸看了一眼李安,可李安依旧是在大快朵颐,充耳不闻,心里不禁暗暗惊叹:摄政王这份心性气度真可谓是举世罕见,自己这把老骨头活了大半辈子,却差之远矣。 陈渊若插嘴道:“吴道师兄所言极是,诸位的目的应该也是如此,我万剑山庄久居世外桃源之地,不喜气候寒冷的北地,因此……”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一下,目光忽然落到李安身上,笑道:“因此,我万剑山庄看中了江南道的东部沿海一带,作为万剑山庄弟子的居所。” 随着他话音落地。 孙谦和宇文邕脸色微变,齐齐的扭头望向李安。 江南道! 那可是摄政王的封地。 是李安的地盘。 只不过,他们二人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这么淡定。 只见李安跟听不见一样,正在对一条鸡腿发动了最后的攻击,直到鸡腿上不见一丝肉丝这才作罢。 同样,陈渊若一直盯着李安,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很明显李安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他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江南道頻临西南,西南之地,虽说是人迹罕至,狼虫虎豹巨多,可同样盛产珍稀药材,又有……” “啪!” 一条鸡骨头在众人划过,然后狠狠地砸在了陈渊若的侧脸之上,砰的一声,骨头碎裂,还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条伤口,一滴滴鲜血滴落下来。 刹那之间,全场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在场的所有人惊恐的望着李安,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李安依旧是淡定的吐出一块鸡肉,抬头望向了陈渊若,嘴角上挑,“抱歉,不好意思,准头不行,准备丢到垃圾桶里的,扔错了。” 再看孙谦,宇文邕,还有曾小虫三个人的剑霎那间惨白如雪。 扔错了? 这也太搞笑了? 什么叫扔错了,这个东西也能扔错了吗? 况且这个宴会厅里有垃圾桶吗? 柳琬茗,赵禄,就连吴道和沈清舞都是满脸惊讶,目光呆滞,显然没有想到李安会敢向陈渊若丢出鸡骨头,顿时被惊的不轻。 柳琬茗轻轻吐出一口兰花。 不愧是大渊朝的摄政王! 就这个行事之狂,哪怕是张秦都自愧不如。 根本没把上古门派的弟子当回事。 就在她已经做好准备出手阻拦二人的决战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却见到陈渊若竟只是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痕,不怒反笑道:“看来摄政王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吃完的骨头还知道丢到垃圾桶,对了,您不会反对我万剑山庄占据江南道的一块边角吧?” 李安嚼到一半,突然停下,一口将鸡肉吐了出来,“真是难吃,一看就不是本王属地产的鸡。” “看来摄政王属地的鸡是很美味了,等我到了一定要多多品尝才是。” 说完,他还表现出非常大度的模样,再度看了一眼柳琬茗,继续说道:“刚刚我说了,我万剑山庄只要江南道的东边沿海,还有西南一角,剩下的……” 此刻,他一直暗中盯着李安,生怕他再出手。 果然,李安没有反应,而是盯着桌子上的猪头很有兴趣。 见状,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地方,由你们自行选择,我万剑山庄不掺和了。” 下一秒。 “啪!” 一个红色的猪头犹如一块蓄力飞起的巨石,径直朝他席卷而来。 只不过,这次陈渊若早就防备,抬手抓起数十道剑气反射回去,将猪头切成碎肉跌落下来。 顿时,整个宴会厅响起一连串的惊诧之声。 这下恐怕绝不是扔错了这么简单。 就是一个傻瓜也能看得出来。 李安这是在故意找茬!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那这一次又该作何解释? 难道还是意外不成? 柳琬茗秀眉紧蹙,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李安,心里暗暗对李安产生一种不解:李安呀,你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非要跟陈渊若斗个你死我活不成? 终于,陈渊若开口了,语气冰冷无比,“摄政王,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把我当做垃圾桶了?” “不,当然不是!”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李安拿起长桌上的锦帛擦了擦手,“别误会,我从来没把你当做垃圾桶,只是把你当做垃圾,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全场惊诧。 我把你当做垃圾! 还仅此而已。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 嚣张! 狂妄!3sk. 霸道! 几乎所有类似的词都可以用在上面。 “大胆!!” 吴道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一脸冷峻的盯着李安,咬牙道:“李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三番五次的羞辱陈渊若师弟,莫非是在羞辱我十大上古门派?” “你们两个算什么玩意,就凭你们也敢代表十大上古门派?” 李安冷哼一声,“更何况,这是我与陈渊若的事,关你屁事,他是你爹呀,你跑出来护着他!” 听到这话,吴道当场大怒,“你好大的胆子,敢羞辱我!” 吴道真的怒了! 他可是乾云观的大师兄。 十大上古门派中的青年翘楚! 且不说他背后的乾云观,就是他自己,都是实力强劲的武道高手。 更何况,他背后的乾云观可也是十大上古门派中的排名靠前的门派。 别说是李安,就是别的上古门派弟子见到他都要尊称一声师兄。 这一声师兄就是代表对陈渊若的尊敬。 可现在…… “砰!” 一个上古门派弟子拍案而起,怒视着李安,恶狠狠的骂道:“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对我十大上古门派的亵渎!” “没错,区区一个凡间的王爷,猪狗般的家伙,是谁给他的勇气,敢对我上古门派弟子不敬!” “此人必须死,否则我十大上古门派的威严何在!” “……” 李安的话,着实惹怒了在场的所有上古门派的弟子。 他们何曾遇到过凡间的人对他们这般态度,即便是那些朝廷大员,甚至当今皇帝见了他们都是恭敬到了极点,可今天竟然被李安屡屡羞辱。 一时间,无数道带着浓浓杀意的眼神聚集在李安身上。 连柳琬茗都暗自摇头,一脸无奈。 眼下的情形,即便是她有心帮李安都做不到了,即便是百花山庄再强,也不敢得罪这么多的上古门派弟子,群情激愤,恐怕就是鬼谷山庄的张秦在场,也是无可奈何。 孙谦和宇文邕更是苦涩难耐,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可这时,李安突然怒喝一声,“今日本王只为一个公道,不想死的都闭嘴,否则本王不介意大开杀戒!” 随后,他冷冷的盯着陈渊若,“你我之间是不是还有一个了结!” 他原本还想过几日再去找世家门阀的麻烦,正好在宴会上遇到万剑山庄的人,反正早晚都有一战,何必再等那几日。 更何况,陈渊若竟然还想在江南道来一个火中取栗,这已经是触碰到了李安的底线。 江南道可是李安的封地,是他的属地。 陈渊若此举,无疑是在动李安的禁脔。 不管是江南道,还是西南一地,那可都是李安的势力。 江南道的许君集,西南的凤家,皆是李安的忠实部下。 此举,无异于是在杀人诛心! “哈哈哈!” 陈渊若昂头大笑一声,爽朗的笑声中夹杂着浓郁的杀意,“李安,我就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隐忍不发的,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做不住了,看来我还是去高看了你,这点隐忍都做不到,如何成大事!”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目光所过之处,一片寒霜。 一道道剑意澎湃而出,纵横在众人头顶,光是这些剑意,就让在场的所有人一阵胆寒。 “哼,本王今日来,就是为了杀人,谈何隐忍!” 李安冷哼一声,“既然你敢对本王使出这等阴险之计,就说明早就准备好接受本王的怒火了,本王何需与你再委曲求全,事已至此,你我只能活一个。” “好!” 陈渊若慑人的目光四射,阴狠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魄力,胆敢与我一战,你真的以为我们上古门派的弟子,是你们凡间门派弟子那般不堪吗,那你就错了,今日就让你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 果然,其他上古门派的弟子听到这话,也纷纷露出傲然的冷笑。 “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样硬!” 话音一落,李安直接冲天而起,恐怖的劲力直接将黄鹤香楼的楼顶轰出一个窟窿,纵身一跃,直接跃于半空,踏立在上空。 “陈渊若,有胆子就上来与我一战!” 陈渊若眉头一皱,“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圆了你的心愿!” 整个人也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剑光掠杀而去。 第441章 主动出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让在场的众人都惊的不轻。 刚刚还有说有笑,虽然言辞激烈,可起码还算平稳,怎么转眼间就连屋顶都捅破了。 柳琬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情况,她想阻拦也的确是章无能为力了,原本还想和平解决,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只得轻吐兰心,脚尖轻轻一点,直接腾空疾飞,可随着她腾空的瞬间,漫天花瓣飘飘落下,好似真的仙女下凡一般。 “诸位,咱们都去看看吧,看看这位大渊朝摄政王究竟有什么本事,敢放出如此狠话!”吴道冷哼一声,眉眼间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轻踏地面,脚下立刻多了一个八卦图,整个人径直从头顶的窟窿飞了出去。 其他人也是各显神通,纷纷飞到了半空中。 沈清舞就在最后,细长的眸子冷酷的扫视着孙谦,宇文邕和曾小虫三人,最后浓眉一挑,露出媚笑,“你们三个也是够倒霉的,怎么碰到这样一个主子,不过我们不是弑杀之人,等李安死了,我会放你们离开的,别担心。” “不过,你们现在也可以走了,今日李安必死无疑,你们可以早点回去给李安准备后事。” 直到沈清舞离开许久,他们三人才渐渐缓解过来。 曾小虫一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也是被惊得眼睛惊恐圆睁,蓦然怔了怔,问道:“两位老大人,你说……你说王爷会输吗?” 孙谦苦涩一笑,不知该怎么回答,对于这些上古门派的弟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年他年轻之时,上古门派中某一门派的弟子下山修行,第一站,正是他所在的前线军队,还正巧是他的军事主官。 第一战,以五十轻骑破敌一万精锐大军,阵斩三员敌军大将,杀敌千人,伏尸百里。 第二战,以五千步骑兵硬抗三万敌军铁骑,五箭袭杀敌军五员大将,单骑突入敌军军阵中,单臂擒杀敌军大帅,敌军胆寒,一路碾杀之。 第三战,以一万步骑兵正面击溃敌军十万铁骑,杀的敌军溃逃千里,一战而定。天籁小说网 …… 回想当年种种,仿佛如昨日重现,那个时候,孙谦就看到上古门派弟子的可怕之处,畏惧的种子已经埋入他的心底。 对于眼前这些上古门派弟子,说是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显然,这个与李安交手的家伙,应该比当年那位只强不弱,这些上古门派弟子拥有普通武道高手没有的修炼法宝和资源,光是这一点,李安可就差的太远了。 即便是李安再强,也只是面对的世俗武道高手,与上古门派弟子差距不止是天壤之别。 此刻。 就在京城黄鹤香楼上空。 两道身影脚踏虚空,傲然的屹立在天地之间。 两人虽然没有动手,可光是身上溢出来的恐怖威压,就已经让在场的众人心惊胆颤。 可此时,不止宴会里的那些上古门派弟子在围观,一些京城的高手也觉察到了黄鹤香楼散发出的恐怖气息,纷纷上前围观,只不过他们无人敢近前,只能远远观望。 “摄政王,我最后劝你一句,只要你服软,这件事还有的商量,而且此事不一定非要武力解决,和平解决才是正道。” 柳琬茗还是脚踏漫天花瓣,靠近两人,开口劝解李安,毕竟连她也不看好李安。 赵禄也踏空而行,站在李安身前劝道:“摄政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虽然是在大渊朝武道至强,可陈渊若作为万剑山庄的大师兄,弱冠之年就突破战神境了,如今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而且此人有一柄诛仙神剑,威力无穷,可诛杀仙人,仙人之下,无人能敌!” “不瞒你说,我几次想逼他出手,他都隐忍不发,今日肯出手,只怕早就有所准备,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算了吧。” 柳琬茗也目露关切,柔和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吸引力,“李安,你可别忘了,这里不止陈渊若,还有吴道,沈清舞,他们无一例外也希望你死就算是你击败了陈渊若,到时候他们也决计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所以……” 李安用冷哼打断了她的劝解,目光冷若冰霜,一直凝视着陈渊若,“两位的心意我李安心领了,可此事已经既成定局,我与他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谁若是再敢阻拦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见他态度无比坚决,两个人也是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赵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说了最后一句,“陈渊若的师尊乃是陆地神仙,你若是杀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李安突然脸色一缓和,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本王还没杀过陆地神仙呢,说实话,还挺期待的。” 听到这话,赵禄露出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最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终究还是退了原本的位置,柳琬茗迎面走来,“那个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 赵禄翻了翻白眼,“何止有病,绝对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什么意思?”柳琬茗着实怔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赵禄没回她,这话怎么说,说李安想杀陈渊若的师尊,说是没杀过陆地神仙,还挺期待的。 “不过,这个家伙若是能度过这几个难关,天下将无人能与其匹敌。”赵禄突然一改刚刚的表情,一脸肃然说道。 “什么意思?”柳琬茗越来越听不懂了。 “算了,以后你看吧,此子若是不半路夭折,绝对又是一个大杀神一般的人物。”赵禄意味深长的说道。 就从刚刚李安那种无畏的神色中就能看出,此子带给他的震撼将是无以复加的。 这种无畏不是装的,是真正的无所畏惧, “你说什么胡话,还大杀神,今日能不死在陈渊若手中就不错了。” 柳琬茗轻轻叹息一声,提醒道:“万不可让李安死在陈渊若手中,一旦李安不敌,你我一左一右拦住陈渊若。” 赵禄眉头一挑,“小心诛仙神剑,传闻诛仙神剑可是斩过仙人的,上面沾染了仙人之血,一旦被仙人之血侵蚀,那将毁掉灵根,再无修仙的可能了。” “对付李安,我看陈渊若未必会使用诛仙神剑吧?”柳琬茗也不看好李安,且不说陈渊若身上那柄诛仙神剑,光是他的万剑归宗,恐怕就没几个人能挡住。 毫不客气的说,就是这次下山的这些上古门派弟子,能挡住万剑归宗的不会超过五五之数。 柳琬茗抬起头望着那道身影,美眸闪烁,红唇微微轻启,“可惜了,天生灵骨,可惜呀!” “可惜什么,胆敢羞辱我上古门派弟子,这小子死有余辜!”沈清舞冰冷的深邃眸子死死地盯着李安,面容愠怒愤恨。 一想到刚刚李安在宴会上那种狂妄自大的模样她的心头瞬间就燃起一股无名火。 而且,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杀意。 同时,吴道也嘴角泛起冷意,双眸中杀意爆闪,咬牙切齿道:“原本以为你会死在我的手上,可惜你这么不知死活,仗着自己有点手段,就敢四处树敌。” 至于孙谦,宇文邕和曾小虫三人则是站在黄鹤香楼的楼顶废墟之上,一脸紧张的望着半空中的两道身影。 还有就是京城隐藏在各处的高手也纷纷从藏身之地出来了,望着眼前这场旷世大战,不免有些小兴奋。 半空中那两位绝对称得上是大渊朝的顶尖高手了。 一位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十年前就力挽狂澜,救大渊朝于水火之中,而今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以无敌之姿,重新屹立于大渊武道之林而不倒。 至于另一位则是上古门派下山的天才弟子,虽然不知其实力如何,可上古门派中下山的弟子,毫无疑问,皆是人中龙凤,天下无双的武道天才。 两人之间的战斗可以称得上是近百年来最期待的一场大战。 当然,大多数的武道高手还是希望李安能赢。 毕竟上古门派弟子的嚣张狂妄,让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也多有不满,甚至是耻辱。 可同样他们又暗暗的为李安捏了一把汗,上古门派弟子可没有一个弱者,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可以横掠江湖武林而不败。 相比较而言,围观的上古门派弟子却是个个抱着胳膊,打着哈欠,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真是的,快点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我还要回去喝一杯呢!” “就是呀,我还想去京城的几个古迹一趟,看看能不能找点收获,干看着真没劲。” 这时有人提议道:“不如我们都下个赌注怎么样,省的光看着也没劲。” 这一句无心的提议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上古门派弟子的同意。 吴道第一个站出来,“我出一枚道心丹!” 此话一出,全场闻之大惊。 连柳琬茗和赵禄都惊了。 只因为这道心丹可是乾云观的顶级丹药,可以平心静气,突破灵根禁锢,达到天地人合一的境界,尤其是突破陆地神仙境界时,大有裨益。 就是在乾云观中,也只有少数顶级弟子才能服用,可谓是珍贵异常。 之所以这么珍贵,只因为这道心丹只有乾云观观主一人可以炼制,非道心大成,触碰仙人瓶颈的高人,是无法炼制的。 可修炼出道心的艰难可想而知。 即便是在上古门派中,这道心丹都可以称得上是顶级丹药。 这也是为什么柳琬茗如此惊讶的原因,想不到吴道竟然如此大气,直接拿出珍贵无比的道心丹。 看到吴道如此大气,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门派中的顶级法宝,飞剑,符篆,一应俱全。 就连赵禄也拿出了天罡门的五行图,只不过他们全都压李安输。 如此一来,赌局变得没了意义,全都压李安输的话,那岂不是说大家都赢了,可没人愿意压在李安身上赢,毕竟这个概率太低了。 柳琬茗轻叹一声,抬手拿起一朵金银花,金银花一现世,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金银花乃是百花山庄的天地至宝,八瓣金银花,每一朵花瓣都有着起死回生,活死人药白骨的能力,乃是天地之间最好的治病疗伤之药。 众人正当被金银花所震撼之时,柳琬茗竟然开口说道:“我压李安赢!”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这岂不是说柳琬茗要将金银花拱手送人吗? 明知李安不敌,还压他赢。 可那些上古门派弟子个个面露欣喜,已经开始在暗暗讨论如何分配金银花了。 吴道对着半空中的陈渊若喊道:“陈渊若师兄,我可以拿道心丹赌你赢,你可别让我输了?” “哈哈哈!” “吴道师弟莫要担心,我不会让你输的,今日李安必死!” 陈渊若嘴角泛起冷笑,眉眼之间难以掩饰对李安的轻蔑,继而笑道:“李安,今日你将必死无疑,无人可以救的了你,包括柳琬茗和赵禄,他们也救不了你!” “哼!” “谁先死还不一定吧!” 李安冷哼一声,幽暗深邃的冰眸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一股惊破天地的杀意,陡然爆发而出。 下一秒,李安忽然原地消失。 随后在陈渊若的瞳孔中,突然一道身影爆闪而现,整个人犹如一道光芒暴掠而出,速度之快,堪比闪电,一道气劲,贯穿天地,猛然轰向陈渊若。 “什么,他竟然主动出手!” 第442章 一招败之! 没错! 李安率先出手了。 “哈哈哈!” “来的好!” 陈渊若面无惧色,目光一闪,同样他也觉察到了李安恐怖的劲力,可在他看来没有练出内力,劲力再强也徒劳无功。 随即,他冷笑一声,眼眸中寒气逼人,双手化作剑指,猛地朝李安迎接而去。 “轰!” 此刻,一道浩瀚无边的剑意陡然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好似洪流决堤般席卷而来,万道剑意形似孔雀开屏般,隐隐夹杂着道道剑芒。 奔势如雷,气定山河,斩仙灭神,恐怖如斯! 就在陈渊若剑意迸发的瞬间,无形的威压四面覆盖,在场的众多上古门派弟子,以及方圆百里之内的大渊武道高手,皆是感受到了一股从天而降的威压落下,好似真正的仙人下凡一般。 “噗噗噗!” 离得还算较近孙谦,宇文邕和曾小虫三人立刻就被这股威势震荡的气血翻滚,口中鲜血叠出,尤其是曾小虫差点支持不住,栽倒在地。 孙谦作为兵部大员,停留在一品巅峰数十年之久,虽然未突破战神,也即便是面对战神境也有一战之力,可惜却也挡不住这股威势,口中也是鲜血淋漓。 “莫非这就是上古门派弟子的恐怖之处吗?” 再看向头顶之上的陈渊若之时,两个瞳孔中已经满是惊骇。 连他都尚且如此,何况周围百里之内的其他武道高手。 一时间,无数围观的大渊武道高手齐齐吐血,还有不少人直接跪倒在地,实力低微的更是当场晕死过去。 即便是武道稍强一些的也控制不住的身形一弯,好似背上无形中落下一座大山。 此时,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与上古门派的弟子之间的差距就十分明显了。 包括孙谦在内的大渊朝武道高手皆是一脸的狼狈,反观距离更近的上古门派弟子只是稍微一点不适,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这就是二者之间的可怕差距! 同样,在上古门派弟子中也有不少人对陈渊若的实力感到震惊。 沈清舞眨了眨眼眸,点头笑道:“陈渊若师兄不愧是万剑山庄的大师兄,这一身剑意早就超凡脱俗了,神乎其神了,若是再过些时日,只怕都能问鼎剑圣,成就圣人之道!” “恐怕不止吧,陈渊若天生自带剑心灵根,一岁用剑,二岁熟读天下剑法,三岁以气御力,练就剑气,只怕有机会在三十岁左右突破陆地神仙,成就仙人之神通。”吴道不知在卖什么关子,站在一旁故意在夸赞陈渊若。 “照你这么说,陈渊若岂不是我们十大上古门派弟子之首了?” 赵禄冷冷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吴道,心里也猜出对方是什么意思了,当即反驳道:“陈渊若的剑心灵根究竟从何而来,大家都心知肚明,竟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为了让陈渊若以弱冠之年突破战神境,万剑山庄可是差点掏空了家底。” 觉察到赵禄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吴道当即冷哼一声,傲然道:“赵禄,有本事你也让你们天罡门以门派的全部资源帮助你呀,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赵禄当即反驳道:“仙凡之途,何尝是靠外力取胜,修仙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若是靠外力而行,必不长久,一旦外力泄劲,那必然是遭到反噬。” 听到反驳之言,吴道眉头一皱,冷冷的盯着赵禄,一字一句道:“听你的意思,你是想看今日陈渊若死在凡人李安手中不成?” “休要诬陷我,我可没那么说,生死决斗,各凭本事,李安实力不济,被陈渊若击杀,那是他无能,可若是陈渊若败亡,那也是他实力低微,怨不得旁人,至于他们二人谁输谁赢,都与我无关。”赵禄丝毫不以为道。 吴道表情一滞,忽然看向赵禄,笑道:“赵禄,我现在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呀,自从见了李安开始,你是处处维护李安,难不成你与李安暗中有什么密谋?” 此言一出,所有上古门派弟子皆是望向了赵禄,同样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没错,赵禄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点偏向李安,也难怪其他人会有异议。 赵禄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大怒道:“休要胡言乱语,我赵禄是什么人,诸位应该清楚,我是最看不惯以大欺小的了,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有何不对,更何况,诸位都是上古门派弟子,别忘了,当年十位祖师爷创建十大上古门派的初心是什么?” 其他上古门派弟子闻言,也是纷纷附和。 见状,赵禄趁热打铁,盯着吴道说道:“吴道,你也别忘了,当初乾云观的祖师爷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而创立的乾云观,为的是天下太平,不是谋权夺利!” 吴道不以为然道:“少在这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就不信你跟李安小贼之间没什么猫腻!” 赵禄目光一寒,冷冷的盯着吴道,“吴道,你敢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都够了!” 眼看众人开始针锋相对起来,人群中的柳琬茗当即喊道:“还没闹够吗?在上古门派时就吵,到了尘世间还吵,看看你们周围百里之内的大渊百姓,难道不怕被他们耻笑?” “有时间争吵,倒不如看看上面那两位的决战!”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抬头观望。 赵禄和吴道也互相瞪了一眼,抬头望向了空中。 “水漫金山!” 面对李安一道无坚不摧的气劲,陈渊若不再保留,厉喝一声,当即使出了一招强力杀招。 伴随着他抬手挥落下来。 在那一刻,只见他的背后迸射出道道金色剑光,一道道剑光汇聚成一座屏障,屏障之上,雷光闪烁,电闪雷鸣,惊的天地都开始颤抖起来,仿佛要开天辟地般恐怖。 “这……这是万剑山庄的绝杀之技,水漫金山!” “没错,这可是万剑山庄中十大无敌杀招之一,没想到陈渊若出手便使出了如此可怕的一招,莫非他想一招解决掉李安?” “看来是这样的,水漫金山,这招剑法若是万剑山庄的庄主施展出来,可轻易的灭杀仙人,陈渊若虽然没有万剑山庄的庄主那么强,可也绝不是谁都能抵挡的!” “……” 望着犹如神迹般的恐怖一幕,饶是柳琬茗和赵禄等人早有准备,可还是被惊的脸色一怔,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禄忍不住低声对柳琬茗说道:“柳琬茗,我感觉我在这不对劲呀,今日陈渊若施展的水漫金山,与往日完全不同,不管是破坏力,还是压迫力,都有着天壤之别,莫非他的实力又提升了?” 其实柳琬茗早就注意到了,尤其是陈渊若施展水漫金山时,她就发现了不同之处,陈渊若今日施展的才是万剑山庄的十大杀招之一的水漫金山,至于之前一直都在藏拙,可见此人的心思该有多缜密。 “你有没有想过陈渊若一直都在示敌以弱,暗中藏拙,保存实力。” 藏拙! 赵禄脸色一冽,心里不禁暗暗怒骂陈渊若这个阴险的家伙,若非是今日李安把他逼急了,他还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怪不得,堂堂万剑山庄在整个上古十大门派中也是实力排名靠前的,可作为万剑山庄的大师兄,一个担负起未来万剑山庄庄主的陈渊若却是一个实力平平的人,这实在是有点让人不理解。 可今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万剑山庄的大师兄陈渊若一直都在藏拙,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而从刚刚施展出的绝世剑法水漫金山来看,陈渊若的实力丝毫不弱于鬼谷山庄的张秦,甚至加上诛仙神剑的加持,还要强上三分。 再看吴道以及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也是个个面露诧异,眸光闪烁,不知再想些什么。 赵禄眯了眯眼睛,扭头望向了吴道,“吴道,看到了吧,你这位陈渊若师兄一直都在藏拙,今日这一招水漫金山有多强,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吴道冷哼一声,“一群阴险狡诈之徒,毫无诚信!”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今日陈渊若暗中隐藏实力,让吴道心里不由得暗暗警惕,由此可见,恐怕其他人也皆是在暗中藏拙。 可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鄙夷轻蔑之色。 尤其是“诚信”这两个字是从吴道口中说出的,更是令人着实尴尬到了极点。 正当这时,水漫金山掀起的一道道由剑光组成的屏障,已经与李安的可怕劲力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 “轰!” 一股无比可怕的轰鸣声陡然响起,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无数道撞击后的刀光与劲力刹那间四散而飞,朝着周围席卷而去。 这股恐怖的涟漪之力,犹如滔滔江水,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就连天空都出现了道道裂痕,好似空间都被震裂了。 此处,正是大渊朝的京城,还是坐落于最繁华地段的黄鹤香楼,恐怖的劲力将周围无数房屋推平,吹倒,波及甚广。 就在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后退去。 众人纷纷凝视着那道身影,发现竟然是陈渊若,万剑山庄的的大师兄。 等他在空中稳住身形,竟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 再看李安,依旧是屹立在半空中,几乎没有挪动半步,周身一道道剑光闪烁而过,可他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可谓是一片死寂。 刚刚一交手,堂堂万剑山庄的大师兄陈渊若竟然就落入了下风。 吴道忍不住惊呼一声,满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可能,他竟然败了,败给了那个小贼李安!” 沈清舞一众上古门派弟子也皆是如此,一个个面面相觑,眸子皆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厉害,厉害呀!” 赵禄连连惊叹,啧啧称奇,随后傲然的朝吴道瞥了一眼,“诸位,今日若是李安不死,我天罡门愿意收他为门中核心弟子,甚至是我师尊的亲传弟子。” “很抱歉,这个人我看中了!” “不好意思了各位,此人我也看中了,前几日下山之前,我师尊还说自己缺一个关门弟子,你看这不巧了吗?” “……” 柳琬茗毫不避讳的笑了笑,美眸中闪烁着阵阵异彩,“你还真的让我大感意外。” 这时,吴道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无比凝重道:“此人与当年张秦师兄何其相似!” 此言一出,众人由刚刚的欣喜化作了震撼,继而是惊惧。 纵观千百年以来,上古门派天才频出,可唯有张秦之强,堪称妖孽,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如今,在尘世间竟有人与其相似…… 第443章 诛仙一出,天下无敌! “唉,想不到我们自诩为天才,今日才知道真正的天纵之才究竟是有多强!”望着眼前的一幕,赵禄意犹未尽,有感而发道。???.23sk. “是啊,看来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柳琬茗轻轻一笑,美眸中即是震撼,同样也是惊羡。 也难怪会如此,他们可是上古门派的弟子,从出生开始就研习武道,所使用的功法都是前辈用几千年的时光挑选的,使用的法宝也是前辈炼制的,连武道的选择也有顶尖强者指点,即便是这样,可他们却还是不如一个世俗间的武道高手。 如今李安以一招就击退了陈渊若。 也就是说换了在场的任何人上场,结果依旧是如此。 陈渊若在他们这些人中不敢说是数一数二,可也是名列前茅。 能与李安有一战之力,恐怕也只有张秦了。 而且胜负之数,还是五五开。 这时,只听吴道轻轻哼了一声,“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可别忘了陈渊若手中还有一把诛仙神剑,诛仙一出,天下无敌,你们觉得那个凡间小子有能力挡住吗?” 听到这话,包括柳琬茗和赵禄在内,全都被惊呆住了。 与此同时。 半空之中,陈渊若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忍住胸口火辣辣的刺痛,眼神阴沉无比的凝视着李安,“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肉身?” 他们万剑山庄可也都将体修放到最重要的地方,修剑先修体,体不成,剑不明,而他作为万剑山庄的大师兄,自当是将修体放在最重要的地步,同样他的练体之术,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而且他曾经下山遇到过一桩大机缘,在一处山洞中寻到了一具枯骨,这具枯骨看似历经千年,可骨骼似玉,晶莹剔透,光彩熠熠,即便是千年之后,依旧是坚韧无比,就是诛仙神剑劈在上面,都仅仅只留下一点伤痕而已。 这可是诛仙神剑,连神仙都能被轻易诛杀的存在,可却只是在上面留下一点点伤痕,可见其骨骼有多么坚固,他在骨骼之中发现了一本功法,名曰霸体神决。 这部修体之法,他连自己的师尊都不曾告诉过,看似普通到其貌不扬的修体之法,可其威力却是极其强大。 这样一本修体功法,哪怕是放到上古门派中,也是会引起争斗的顶尖修体之法,因此他一直暗暗修炼,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一直以来,他都在暗中藏拙,隐藏实力,就是担心自己会露出这本功法来,今日他真的是被李安逼迫的退无可退,才答应出手的,本想利用无敌的霸体神决,立于不败之地,再用万剑山庄的剑法,一举击杀李安。 如此一来,也无人知晓他身怀神秘练体功法,还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结果,他非但没有杀了李安,反而被轻易击败了。 并且还打伤了他。 连诛仙神剑都伤不到的可怕练体之术霸体神决,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败给了李安,其内心的不甘和惊讶可想而知。 “你究竟修炼的什么修体功法?” 陈渊若忍不住再度开口问道。 “等你死了,下去问阎罗王好了!” 李安懒得再跟他废话,剑眉紧皱,瞳孔中的杀机愈加强烈,伴随着一声长啸,再度出手。 可此时,随着他双手合十,一个罗汉虚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那个罗汉双目紧闭,与李安倒有一份相似,随着李安猛然一拳打出,罗汉也同样挥出一拳。 这竟然是佛宗的罗汉神拳。 世人都知道李安乃是佛宗大敌,是“享受”过佛宗千里追杀令的人,可李安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了连佛宗都失传已久的罗汉神拳。 只见李安背后的罗汉随着李安打出一拳,拳头之上,一团团金色火焰包裹住拳头,还有道道雷霆缠绕其上,仿佛这一拳是勾动了天雷地火一般,朝着陈渊若当头轰了过去。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分毫。 一拳之力,可断天地之柱。 此刻。 已经吃过李安一次亏的陈渊若,深知李安肉体之强,也不敢与其硬碰硬的交手,而是祭出了最强的武器,诛仙神剑。 诛仙神剑乃是万剑山庄的至宝,曾经在当年的人神大战中,以无敌之势,斩杀数位邪神,一战成名,诛仙神剑沾染了邪神之力,开了神智,有了神通,威力更是强大。 随着诛仙神剑一出鞘,天地都为之变了颜色。 无数光芒从诛仙神剑的剑刃之上迸发而出,道道剑芒四散而飞,每一道剑芒都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无坚不摧,恐怖如斯。 这就是传说中的诛仙神剑。 “锵!” 一声穿透九霄云外,震慑九幽黄泉的剑吟之声,在天地间响彻而出,久久不散。 这一声剑吟一出来,就连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下,剑芒越发耀眼夺目,也快速蔓延,所过之处,尽数包裹在剑芒之中,同样,李安也被剑芒包裹其中。 望着半空中,仿佛仙人大战般的可怕景象,柳琬茗都不禁双眉轻蹙,“想不到诛仙神剑竟然强大如斯,竟能引得天地异象,真是太可怕了。” 赵禄也是叹了一口气,“对于李安而言,这有点不公平了,诛仙神剑连仙人都为之惊颤的存在,李安区区凡人,如何比肩仙人,况且连仙人都不敌的诛仙神剑。” “哈哈哈,胜负已分!”吴道兴奋的满脸狞笑。 半空中。 “哈哈哈,李安,我承认你很强,可又有何用,你肉身再强,又有何用?” 陈渊若疯狂的大笑不止,“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的诛仙神剑手上,你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不过,你值得骄傲,你是唯一一位死在我万剑山庄的诛仙神剑的凡人!” 诛仙神剑,仙人之下,无人能敌,仙人之上,一剑斩之! 这就是诛仙神剑! 霸道,恐怖,无敌! 但凡是被诛仙神剑的剑芒刺中,便是必死无疑的结局,毫无例外,这就是诛仙神剑,剑芒所过之处,仙人凡人皆是身首异处,倘若你有比肩仙人的实力,可也无用。 即便是李安的肉身再强,在诛仙神剑的面前也与一张薄纸无异。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李安下一秒必然是身首异处的结局。 可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金色拳头去势不减,径直轰向了诛仙神剑。 “轰!” 一道裹携着无尽之力的力量波纹,朝着四周蔓延而去。 面对如此恐怖的力量,所有人包括哪些上古门派弟子都下意识的抬手阻挡力量的侵蚀。 然而下一刻,一只巨手从天而降,穿透了诛仙神剑的剑芒,凌空抓住了陈渊若的身体,凌空抓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 陈渊若惊慌失措,立刻双手捏着法诀,口中喷出无数道细小的剑雨,剑雨落入空中,化作了一柄柄利剑,疯狂的劈砍在巨手之上。 不等他破开巨手,李安又是一拳击出,一拳就将诛仙神剑轰的一个趔趄,接着就是一拳,一拳,一拳……直到诛仙神剑被打的遍体鳞伤,光芒暗淡。 “给我死开!” 最后一拳击出,竟然真的破开了诛仙神剑恐怖的剑芒,对着陈渊若的脸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同时,一个金色的拳头带着天雷地火以超音速的速度,在他的瞳孔中渐渐放大。 甚至,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便直接被这一计金色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脸上。 “轰!” 陈渊若直接被凌空砸落到地面上。 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镶嵌在地面之上,摆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形。 也多亏陈渊若肉体也足够强悍,被如此一拳击出,竟也没死,还跟没事人一样爬了出来。 只是颇为狼狈,脸上布满了道道伤痕,白色的长袍也已经变得一缕缕的,而且满是灰尘泥土,这可是与那个无比高傲的上古门派弟子大相径庭,倒是像极了一个乞丐。 不等他喘口气,李安已经从半空中掠杀下来,直奔他而来。 “砰!” 又是一拳落下! 陈渊若径直被一拳打飞出去,身体撞飞几十米远才堪堪停下,一口精血喷出,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这次李安只是用自身的力量,否则这一拳足以要了陈渊若的命。 之所以没有动杀心,只因为李安不仅仅是要杀了陈渊若,还要虐杀他,以他的死,来震慑其他上古门派弟子。 这就是杀人诛心! 这些上古门派弟子实在是狂妄到了极点,觉得自己比普通人就高人一等,张口闭口就是凡人,今日李安就让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知道,你们不屑一顾的凡人,依然可以轻松拿捏你们! “噗!” 半跪在地上的陈渊若再度一口鲜血喷出,脑袋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的在消散劲力,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人他才努力抬起头来,正是李安。 此时,李安轻抿唇角,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陈渊若,现在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跪地求饶,本王答应饶你一命!” 至于其他那些上古门派弟子也已经出现在四周,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陈渊若吐出一口血痰,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只不过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嘴唇一动,“李安,我承认今日我输了,可你敢杀我吗?我可是上古门派的弟子,万剑山庄的大师兄,我师尊乃是陆地神仙,仙人之下,无人能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你若是杀了我,我师尊一定会来给我报仇的,到时候整个大渊朝都要为我陪葬!” “哈哈哈……” 下一秒,一计重拳砸落,陈渊若再度飞了出去,这一拳很狠,他的半边脸已经塌陷了下去,鼻梁也已经皮开肉绽,骨头清晰可见,一口血箭喷出,还有一些碎肉。 就在这时,李安又是一拳轰出,紧随其后的又是一拳,一拳…… 在上古门派弟子的眼中,就看到李安如同打沙包一般,一拳接着一拳的砸落到陈渊若身上,犹如密集的雨点般落下。 “我告诉你,江南道乃是本王的封地,就凭你也敢染指!” “你不该听信他人之言,对本王动心思,更不该与世家门阀坑壑一气!” “你千不该,万不该与本王为敌,所以你今日必须死!” 李安面色如霜,眼眸杀意凌然,居高临下,抬腿一脚落下。 “轰!” 陈渊若整个身体再次深深的陷入地面之下,即便他是铜筋铁骨,也已经被打的筋断骨裂了。 “啊!” 一声惨叫声陡然响彻云霄。 这一脚几乎差点要了陈渊若的命!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被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 第444章 此獠不死,天下难平! 所有人都被惊的无以复加了。 望着眼前李安对着陈渊若一拳接着一圈的轰击着,生生将其轰进地面,又抬腿一脚踩在他的身体上的场景,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刻,天地之间可谓是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惊骇瞪的眼睛如核桃一般,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停住了。 一时间久久难以自拔。 那可是上古门派弟子,堂堂万剑山庄的大师兄,背后还有一位陆地神仙境界的师尊,本人也是战神境,仙人之下,堪称无敌,一人之力,可横扫一个国都。 关键身负天下第一剑,诛仙神剑! 一剑可斩仙! 可万万没有想到依旧被李安打成这副德行。 几乎是从头到尾,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被生生碾压,无论是施展万剑山庄的十大杀招之一水漫金山,还是最后不得已拔出诛仙神剑,依旧是被碾压。 而此时,陈渊若已经从凄厉的惨叫变成了轻微惨叫,一直到现在没了动静。 可在场的上古门派弟子依旧是沉寂在无尽的惊骇中难以自拔,呆滞的望着眼前的那道身影。 无一不为其惊骇万分。 此刻,他们无一不是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再看到对方眼里无法言喻的惊骇后,继而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渊摄政王,武道至强,竟强悍如斯? “唉!”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是赵禄第二次说句话,他已经不知道什么话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柳琬茗同样如此,在努力迫使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后,再次望向李安的那一刻,瞳孔中也露出复杂的神色,似是担忧,似是无奈,更多的却是畏惧。 放眼整个大渊朝,能让上古门派弟子如此畏惧的一个人,也只有李安一人了。 原本以为凭借上古门派可怕的实力,可以轻松拿捏整个大渊朝,迫使大渊朝同意自己的任何无礼要求,可现在却成了未知数。 对于上古十大门派达成的协议,她一直秉承和平谈判的方式,以和平方式过度的想法,此刻只怕也很难实现了。 她对李安更多的是欣赏,欣赏李安的魄力,骨气,可以说,她对李安的态度一直很复杂。 希望他不输给陈渊若,可又希望他赢不了陈渊若。 可现在,她亲眼目睹李安以无敌之姿,轻松战胜了陈渊若,不知不觉间,心里陡然间冒出一个念头,此子绝对是妖孽! 此子的妖孽程度,与张秦相比较,只强不弱。 可怕! “此子之强,难道非要惊动门派中的老怪物们出手吗?”???.23sk. “倘若不然,谁又能收拾的了他,张秦吗?恐怕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 “可现如今,上古十大门派又该何去何从?”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底突然迸发。 在上古门派弟子中,沈清舞可谓是愤怒到了极致,以至于整个人都气的在颤抖。 此时。 她傲然的挺直脖颈,红唇中一丝丝血迹渗出,眼神冰冷如霜,紧紧的盯着半空中那道身影,眉眼间杀意凌然。 他怎么会这么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凭凡间这样的武道环境怎么可能会培养出如此可怕的武道高手。 强大到连上古门派弟子都自叹不如。 就在这时,赵禄再度开口道:“这位李安师兄,我天罡门认定了,只要诸位不与我天罡门争夺此人,我天罡门愿意出一粒天罡丹,不,三粒天罡丹!”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多上古门派弟子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粒天罡丹! 这是什么概念? 天罡丹乃是天罡门的上品丹药,虽然与乾云观吴道手上的道心丹相必,还是有几分差距的,可也是极为珍贵的存在,乃是上古门派中的上品丹药。 天罡丹可助修道之人快速恢复体内的天罡真气,也就是世俗武道高手口中的内力,只不过天罡丹蕴含的天罡真气,仅仅一粒就达到了十几立方的内力,非战神境强者不可轻易服用,很有可能会冲爆肉体,就是战神境强者也不敢过多服用,天罡丹蕴含的天罡真气甚是霸道无比。 任谁也没有想到,天罡门的赵禄竟然如此大气,张口就出了三粒天罡丹,而且在场的门派不下七个门派,除了两个门派未派弟子下山外,天机道的苏毅一直也未曾出现,可七个门派,那就是二十一枚天罡丹,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财富。 哪怕是在天罡门,长老一职的强者,每年也不过是三枚天罡丹,内门弟子才仅仅是四枚,作为亲传弟子,外加大师兄的赵禄,一年也不过是六枚而已。 今日,赵禄一口气就拿出二十一枚,这恐怕是他积攒的所有家当。 正当众人诧异之时,柳琬茗长长的输出一口气,扭头望向赵禄,开口道:“赵禄,不好意思,我百花山庄也看上李安了,只要诸位放弃与我百花山庄争夺李安,我百花山庄愿意出三朵龙蜒草,作为对诸位的补偿。” 此话一出。 饶是赵禄都脸色一沉,心头一惊。 三朵龙蜒草! 也就是二十一朵龙蜒草! 这是什么概念,龙蜒草可不是丹药一类的可以炼制,虽然费劲,可起码能炼制,而龙蜒草可是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的珍惜灵药,两者的差距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况且,龙蜒草可是护魂灵药,可以帮助武道高手温养神魂,重塑魂力,尤其是境界突破之时,如果有一朵龙蜒草,可以大大提高突破机率,甚至对突破境界后的神魂都有极大的裨益。 即便是百花山庄财力雄厚,可一口气拿出二十一朵,也足以伤筋动骨,大出血了。 毫不客气的说,百花山庄能拿出二十一朵龙蜒草也已经是极限了,就是那些上古门派的至尊长老想要问百花山庄要一朵龙蜒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不到百花山庄为了抢夺李安竟然愿意付出这么高的代价,真是舍得。 “区区三朵龙蜒草就想让我放弃李安,门都没有!” 赵禄怒哼一声,一本正经说道:“我与李安乃是一见如故,至爱亲朋,命中注定是同门师兄弟,区区三朵龙蜒草就想让我放弃李安,简直是可笑。” 随后,便听到赵禄傲然道:“得再加点,起码六朵龙蜒草。” 柳琬茗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一眼赵禄,心里暗暗骂道,你小子跑到这里打土豪来了,更何况六朵龙蜒草,我百花山庄就是把宝库翻过来,也未必能找出三十朵龙蜒草。 你以为是杂草吗? 还六朵,快把百花山庄都给你得了。 即便是她身为百花山庄的大师姐,亲传弟子,拢共就得到了三朵龙蜒草。 此时。 在场的其他上古门派弟子齐齐嘴角一抽,满脸的惊诧。 至于吴道和沈清舞等人却是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他们在之前就已经将李安打听清楚了,战神境强者,武道至强,刀法无敌,可也仅此而已,决计没有踏入陆地神仙境界。 可区区战神境的凡夫俗子,就是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以上古门派弟子越级挑战的实力,任何一位上古门派弟子都可以轻松吊打李安。 可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之前谁也没有想到陈渊若在他的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连诛仙神剑都祭出来了,结果还是在做无用功。 与此同时。 在场的大渊朝武道高手惊骇之余,却是个个欣喜若狂,不少人喜极而泣,泪如雨下。 上古门派弟子嚣张跋扈,欺男霸女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大渊朝的武道高手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实力摆在眼里,差距太大。 可今日,李安以无敌之势为整个大渊朝的武道高手狠狠地出了口恶气,此刻,李安在众多武道高手心里,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摄政王在,我大渊朝无忧乎!” “摄政王不愧是握大渊朝的战神,也是我大渊朝的守护神!” “没错,我大渊朝唯一的希望!” “摄政王万岁!” “摄政王万岁,摄政王万岁……” 望着周围武道高手高呼摄政王万岁的场景,孙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眸中尽是笑意,“王爷,您真的是我们大渊百姓的守护神,大渊朝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独您不行,您在,大渊朝在,您若不在,那大渊朝也将不复存在了。” 此时。 吴道与沈清舞几人见到赵禄与柳琬茗当着众多凡间的武道高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提前开始互相较着劲的招揽李安,而且越来越离奇了。 这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堂堂上古门派弟子竟然在争相抢夺一个凡夫俗子,这要是传出去,上古门派弟子的脸往哪里放? 此刻,吴道顾不上一切了,扭头对着沈清舞使了个眼色,一股浓郁的杀意从对方眼中迸发出来。 无需多言,仅仅一个眼神就够了。 此獠不死,天下难平! 此獠不可留,今日必须死! 试想一下,在世俗之间无论是功法,还是资源,甚至天材地宝都匮乏到了极点,可就是如此,依旧强悍如斯,若是让其他进入某一个上古门派修炼,那结果如何,根本不需要多言。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将无人能阻挡其锋芒! 可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恐怕就是后悔也晚了。 到时候十大上古门派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等待十大上古门派的将是一场旷古烁今的自相残杀,因此,李安必须死! 随后,只见众多上古门派弟子中一道身影爆闪而出,伴随着一道愤怒到了极致的怒吼。 “李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上古门派弟子出手,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今日我代表十大上古门派将你诛杀在此处,让天下人知晓,上古门派弟子不可辱!” 赫然是吴道。 “去死吧!” 随着他凌空跃起,天地都为之一震。 他趁着李安没有防备之时,竟然突然朝李安偷袭而来,妄图一招击杀李安,关键是他身上爆发出的气息,竟然比陈渊若更加恐怖。 至于在场的众人,包括上古门派弟子都没有注意到,全都被惊的呆若木鸡,只是木讷的盯着头顶上那道身影。 第445章 大渊朝血性男儿何在? “王爷,小心背后!” 就在吴道杀向半空偷袭李安的那一瞬间,一直在暗中提防着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的曾小虫突然大喝一声。 柳琬茗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抬手捻起朵朵花瓣,想要出手阻拦。 可沈清舞挥舞着一条绸布,却是直直的挡在了她的面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意思。 其他几个上古门派弟子,包括那个头发通红,如狮子狗同一品种的家伙,齐齐的挡在了赵禄面前,防止他出手救李安。 望着眼前几个如临大敌的上古门派弟子,赵禄眉头一皱,“你们是要与我天罡门开战不成!” 柳琬茗也冷声道:“沈清舞,你们雨花阁莫非要打破十大上古门派的约定,与我百花山庄为敌不成?” “两位莫要误会,我们十大上古门派同气连枝,怎么会开战呢,只要两位保证不多管闲事,作壁上观就够了。”沈清舞淡淡一笑,眼眸中满是嬉笑之色。 柳琬茗怒不可遏的寒眸闪烁不已,“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为我们十大上古门派铲除未来的大敌!” 沈清舞轻蔑一笑,冷冷盯着柳琬茗道:“柳琬茗,你最好别动手,你还真的不是我的对手,可别因为一个将死之人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告诉你,我可不怕张秦找我的麻烦!” “胡言乱语!” 柳琬茗俏脸一沉,冷冷道:“李安只是世俗间的一个王爷,什么时候成了我上古门派的大敌,何况就凭他怎么可能会成为上古十大门派的大敌,你未免太高看他了。” 同时,她的心头也不禁一沉。 她万万没有想到吴道和沈清舞会无耻到这种地步,里竟然当着天下人的面,做出暗中偷袭的事,暗中偷袭李安,别的不说,吴道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又兼顾暗中偷袭的先机,只怕李安也会栽倒他的手上。 可现在,面对眼前几个上古门派弟子的威胁,她就是有心也无力。 “啊!” 曾小虫突然暴喝一声,浑身内力尽数爆发而出,纵身一跃,凌空跃于半空中,径直朝吴道扑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几个上古门派弟子突然鬼魅般的出现在曾小虫左右,齐声怒道:“凡人,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下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放肆!” “我乃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的部将,大渊朝二品武官,凭你也敢阻拦我,给我死来!” 曾小虫双目赤红,睚眦俱裂,怒不可遏,一头褐色长发四散飞舞,怒吼一声,便率先发动了进攻。 这一刻,他内心中的狂怒尽数爆发,一股股内力夹杂而出。 他是摄政王的部下! 守护王爷是他的职责! 今日这些道貌岸然的上古门派弟子竟然无耻的偷袭,他岂能坐视不理。 那怕是死,他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明知对方强大无比,他也要一往直前! 只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一拳击出,万道气流澎湃而出。 威势无边,震荡四野。 “轰!” 几个上古门派弟子竟然如临大敌,深感一股无比可怕的气劲朝自己席卷而来。 “这家伙明明实力不强,怎么会迸发出这么大的杀意!” 几个上古门派弟子四面围攻曾小虫,可却被曾小虫惊天的杀意惊的心惊胆颤的。 “轰!” 几个人齐齐打出一拳,重重的轰击在曾小虫的胸膛上,恐怖的劲力当即让曾小虫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可随即朝着几人也打出一拳。 “疯了,这个家伙是疯子,一定是疯子!” “没错,这就是疯子!” “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 他们几个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凡人竟然直接悍不畏死,完全陷入了癫狂之中,每一拳都是以命搏命,每一招都是在拼命! 明明对方仅仅是一个一品高手,自己几个人皆是战神境的强者,无论是功法,实力,还有力量都比他强上太多了。 可现在,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面对这个软弱不堪的凡人,四位战神境的上古门派弟子竟然被对方压着打。 “哈哈哈!” “我乃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的部将曾小虫,大渊朝皇帝亲封的二品武官,就凭你们也敢阻拦我,给我死来!” 曾小虫狂啸连连,口中鲜血狂涌,却打的几个上古门派弟子连连后退,畏手畏脚。 这个普通凡人的表现也实在是让这些上古门派弟子心头惊颤,显然是没有料到一个区区一品高手竟然在此刻爆发前所未有的恐怖战力。 “凡人,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对我上古门派弟子出手!” 沈清舞冷哼一声,舍弃了柳琬茗,抬手一指,一条血红色的绸布径直飞了出去,整个人脚踏绸布,径直朝曾小虫扑去。 只见她抬手一捏,一枚气劲裹携着恐怖的破袭之力,朝着曾小虫激射而去,明显就是不顾礼义廉耻,决定出手镇压曾小虫。 从曾小虫出手的那一瞬间,沈清舞心头就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一个区区凡人竟然敢对上古门派弟子出手,这还了得! 一个李安就足够让他们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家伙,那可真的麻烦了。 更麻烦的还在后面,那就是可怕的连锁反应,若是整个大渊朝京城的武道高手齐齐出手,那对于在场的上古门派弟子简直就是灾难,即便是拼了命杀出京城,那上古门派在凡人的威望,将彻底一落千丈! 这对于上古门派简直是灾难,一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宁可舍弃了柳琬茗,也要出手镇压曾小虫。 “砰!” 一道气劲准确无误的洞穿了曾小虫的肩膀。 “噗!” 一口鲜血喷出,曾小虫痛苦一声,肩膀上直接多了一个血洞,可他竟毫无惧色,反手一拳朝着沈清舞轰杀过去,“无耻小人,背后偷袭,本将耻与你们为人!” 沈清舞俏脸冷凝,抬手又是一掌拍出。 “砰!” 恐怖的气劲直接将曾小虫打的在空中翻了一跟头,胸前已经是血肉模糊,右臂更是血肉撕裂,白骨都隐约可见。 见到这一幕,待在下面的孙谦和宇文邕已然是老泪纵横。 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年轻少年不顾生死的在空中与上古门派弟子血战,明知不敌,依旧死战不退! 这是何等的英豪,何等的豪气冲天! 而反观上古门派的诸多弟子,以天下守护神傲立于世间,可干的却是一群鸡鸣狗盗,人神共愤之事。 暗箭伤人,暗中偷袭,以多欺少! 暗箭伤的是大渊朝武道高手! 偷袭的也是大渊朝武道高手! 以多欺少的更是大渊朝武道高手! 他们看到了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不顾世俗规则,乱杀无辜,欺辱他们大渊朝武道高手。 “诸位!” 孙谦腾空而起,对着下方一摆,声震旷野,“老夫是当朝太傅孙谦,今日得见此情此景,心头震撼无比,我只问一句,我大渊朝的血性男儿难道就只有摄政王,曾小虫他们二人吗?” “我大渊朝的血性男儿何在?” 一声怒吼,可整个京城内外皆是寂静无声。 孙谦老泪滴落,抬手抓起手中长剑,再一次怒吼一声,“我大渊朝的血性男儿何在?” 四方之野,依旧是静谧无声。 孙谦都放弃了,一声啼血,“我大渊朝的血性男儿何在?” “在!” “在!” “在!” 无数道声音响彻旷野,四面八方无数武道高手御空而行,径直朝天边围困而来。 宇文邕眼眶通红,双臂展开,一股股内力尽数爆发而出,“我大渊朝血性男儿无数,汝等可敢一战!” 一切已经是趋向于无法收场的深渊滑去。 上古门派弟子彻底懵了。 漫天都是悍不畏死的尘世间的武道高手。 谁说蚂蚁多了,咬不死大象! 上古门派经营千年的威望被他们这些废物徒子徒孙打碎成渣了。 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既然如此,那就杀之! 天地之间,喊杀声无穷无尽,轰然响彻,将这方天地惊的都震荡难耐,这般恐怖的杀意汇聚而成,竟然让这些自视甚高的上古门派弟子都为之胆战心惊。 尽管他们只是一品高手,甚至更低。 在几乎皆是战神境的上古门派弟子眼中,与蝼蚁无异。 可他们悍不畏死的模样,却让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不寒而栗。 孙谦泪洒当场,傲然笑道:“谁敢说我大渊儿郎无血性!” “今日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杀了你们!”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径直扑向了沈清舞,眼眸中是疯狂,脸上尽是决然。 “杀!” “和他们拼了!” “杀了他们!” 其他武道高手皆是如此,一个接着一个,悍不畏死的朝着上古门派的弟子冲杀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些未出手的上古门派弟子也是心头一惊。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实力如此之弱的武道高手,是从何而来的勇气? “一群活腻了的废物,竟然敢对我出手,简直是找死!” 眼看不下百位武道高手朝自己扑来,沈清舞俏脸一变,美眸之中却满是轻蔑,五根手指轻轻一攥,猛地一伸,一道道气劲迸发而出,径直轰向了最前面的孙谦和宇文邕。 “砰砰砰!” 两个人身上皆是迸发出无数的血雾,可却丝毫没有阻碍他们冲击的速度。 沈清舞彻底懵了。 她不明白这些人怎么都变成疯子了,竟然不怕死。 这一连串的变故发生的太快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任谁也反应不过来。 此时。 作为始作俑者的吴道根本顾不上下面发生的一切,他直奔李安而去,双手手掌心中更是凝聚出两个巨大的八卦印。 两个八卦掌印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李安落了下去。 “上古门派就是你们这些德行的废物吗?” 短短一瞬间,只听李安轻蔑的冷哼一声,伸手一抓,远去一柄长剑飞了过来,赫然是陈渊若那柄诛仙神剑,猛地转了一个剑花。 剑花呼啸,席卷一切,一道裹携着无尽恐怖之力的剑芒一闪而过,随即轰然劈出,划出道道空气音爆,径直劈向了两个八卦掌印。 “轰隆!” 一股震撼天地的恐怖之力立刻朝四周席卷而去。 恐怖的力量四散而飞,连同周围那些上古门派弟子以及大渊朝的武道高手都被这股威势无边的恐惧之力冲击的身形不稳。 吴道更是被击飞了十几米远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李安持剑而立,傲然的屹立在天地之间,轻蔑的环顾一圈,眼眸中皆是冷漠。 “咳咳咳,你怎么能驾驭诛仙神剑!” “这怎么可能!” 待到劲力散尽,吴道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满脸尽是意外,“诛仙神剑可是万剑山庄的至宝,非万剑山庄的弟子不能认主,更别提使用,连触碰都会遭到诛仙神剑的反噬!” 李安目光一闪,死死地盯着吴道,“你还记得本王在皇宫门口说过,下次再遇见你,本王绝不会再放过你!” 可听到这话,吴道嘴角泛起狞笑,“我也说过,让你记住我这张脸,因为你也会死在我的手上!” “是吗?” “那就请吧!” “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下一刻。 只见李安一对寒澈的眼眸中,射出冷冷的光,夹杂着摄人的杀意,“本王本想就这么饶了你,可你却一心求死,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了你。” 一道无比霸道的气息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 似乎连那柄诛仙神剑也受到感染,发出道道弑神之力,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此时,吴道整个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住,薄唇微启,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强!” 第446章 这就是你敢挑战本王的倚仗? 刚刚还大放厥词的吴道,此刻却有些后悔,他深切的感受到眼前的李安,此时犹如被上古凶兽附体,凶恶无比。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得?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凶煞之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李安心里总是忍不住的发怵,可身为乾云观大师兄,吴道已经是别无选择,随即深呼一口气,怒道:“别以为有了诛仙神剑就天下无敌了,我乾云观的天地至宝也不比诛仙神剑弱!” 他双手轻合,只见两个掌心之中,一道极光闪烁而出,随后一柄八卦剑凝聚而成,八卦剑轻轻吟唱一声,便被其抓在手中。 “李安,今日就让知道上品神兵的可怕之处,你不会驾驭诛仙神剑,它在你的手上与普通兵器根本没有区别!” 吴道眼眸中杀意大盛,手中的八卦剑轻轻一甩,剑刃之上更是散发出道道白光,这些白光肆意的抽取着周围空气中的灵气,直到灵气都抽取一空,剑柄之上的八卦图也变得光芒万丈。 这般恐怖的景象也很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连沈清舞也纷纷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头顶的一幕。 柳琬茗更是俏脸俱颤,下意识的惊呼一声,“这……这是八卦剑,乾云观的镇教神剑,想不到乾云观的观主竟然将此剑交给了吴道!” 而随着她的声音落地,在场的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也是齐齐变了颜色。 尘世间的武道高手皆是身配利刃,以精铁,玄铁,域外神铁打制而成,锋利无比,吹发可断,这样的神兵利器可以为武道高手叠加战力,统治境界之下,两个武道高手拥有神兵利器的可以大占优势。 而上古门派传承千年,早就超脱了世间利刃,而是利用天雷地火,天材地宝,辅以各种神秘功法,炼制传说中的真正神兵。 而这种兵器,被世人称之为神器! 这种神器,只有一派之掌教,核心亲传弟子方能使用,同样此等神器的炼制也是极为艰难的,只有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借住天时地利,天地异象,引天地灵气注入神铁,方能成功炼制。 神器一出,所向披靡,万物不破,尤其是在陆地神仙境界强者手中,更是无坚不摧,哪怕是仙人下凡,也敢与之一战! 神器,便是凡人比肩神灵最大的倚仗。 譬如万剑山庄的诛仙神剑,之所以敢叫如此狂妄的名字,正是因为此剑曾真正斩杀过邪神,沾染了邪神的神之血。 若非是陈渊若轻敌,外加实力不济,即便是李安再强,也无法从诛仙神剑上占到半分便宜。 柳琬茗双眉轻蹙道:“这下李安怕是真的危险了!” 虽然说李安以无敌之姿轻易的一招战胜了陈渊若,让她深感震惊,可谁都能看得出来,陈渊若错在了轻敌和没有用体内内力激发诛仙神剑。 而此时,吴道已经将李安视为了生死大敌,而且没有丝毫轻视,手中的八卦剑更是提前激发,拥有神器的吴道,其战力至少比之前强大数倍有余,此消彼长,结局只怕已成定数。 “以强欺弱,我等上古门派弟子与魔教何异?” 赵禄向来公正严明,以理服人,今日见此情形,顿时气的胸膛起伏不定,脸色铁青,有心出手帮助李安,奈何周围几个上古门派弟子一直盯着自己。 “呵呵呵!” “今日李安必死无疑,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沈清舞犹如魔化般,邪魅勾人的俏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潮,更显得妖艳,刺耳的冷笑声愈加瘆人。 其他门派弟子纷纷按耐不住冷笑,似乎已经看到李安死在八卦剑的锋刃之上了。 此时。 吴道已经忍不住了,长啸一声,“去死吧,凡人,这就是你挑战上古门派弟子的后果!” 八卦剑轰然朝着李安激射而出。 在半空中,八卦剑一分数剑,数剑分百剑,百剑分万剑,密密麻麻的剑刃将半个天空都填满了。 凌厉的剑意四散飞舞,带着席卷一切的恐怖力量。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音轰然响起。 声势惊人,浩大无边。 望着漫天神剑,包括柳琬茗在内,几乎所有人的围观者都下意识的捏了一把冷汗。 可李安依旧傲然的屹立在原地,手中的诛仙神剑依旧没动,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直到漫天神剑逼近李安十步之内时,李安这才动了。 可却是抬手向前抓去,五根手指张开,凌空对着漫天神剑抓了过去。 “这……这什么情况,他不会是疯了吧,竟然徒手抓神剑!” “没错,莫非他觉得自己的手掌比八卦剑还硬吗,我看他真的是疯了!” “不是疯了,是傻了,八卦剑剑锋无敌,就是一座山岳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劈成两半,何况是血肉之躯。” “……” 众多上古门派弟子皆是被李安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无数声刺耳的嘲笑声格外刺耳。 在他们看来李安此举无异于自杀,自寻死路。 若是普通兵刃也就罢了,面对神兵利器,区区凡胎肉体,如何抵挡得住。 无数大渊朝武道高手泣声如雷,哀痛不已。 就连孙谦都擦了擦眼泪,朝着李安就跪拜了下去,“大渊朝摄政王万古长青!” “大渊朝摄政王万古长青!”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双膝跪地,痛苦流涕。 好不容易大渊朝出了一位绝世强者,可以为天下武道高手正道,可结果竟然转瞬即逝,就此陨落。 赵禄都摇了摇头,苦涩道:“李安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真是有点托大了,吴道手上的八卦剑可是不弱于诛仙神剑的,恐怕就是张秦来了,也未必敢硬接,唯有陆地神仙境的绝世强者,方可以肉体硬抗。” “李安此子太过于狂妄,这是他的优点,同样也是他的缺点,无所畏惧,可也容易过刚易折。”柳琬茗连连叹息,美眸望着李安,满是惋惜。 “哼!” “李安一死,整个人大渊朝何人能阻挡我上古十大门派!” 沈清舞轻轻一哼,满脸得意。 “没错,李安一死,整个大渊朝再无一人敢阻挡我上古门派入世之计。”赵禄点点头,目光凝视着李安,满是尊敬之意。 柳琬茗再一次轻叹一声,“或许张秦在,也许可以阻挡这一次交锋。” “嗯,可惜世上没有也许,如果有的话,李安现在也许不会跟吴道动手,而是老老实实的听从我上古门派的话,委曲求全,顺从负责。”赵禄苦涩一笑。 “是啊,上古十大门派,也仅仅只有一个张秦。” 柳琬茗说完这话,美眸遥遥的望着李安,轻笑道:“你不会是第二个张秦。” 同样,驾驭万柄八卦剑的吴道同样在心里暗暗冷笑对方实在是不自量力,竟然用肉体硬抗自己的八卦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肉体能抗神器,那还需要炼制神器吗? 李安的举动同样让吴道露出满脸的轻蔑,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似乎已经看到李安被生生撕成两半的模样了。 “轰!” 万柄八卦剑轰然落到了李安面前。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光是肆意扩散的剑气就将周遭的空气搅成一团乱麻,以两个人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都形成了一个真空。 就在这一瞬间,一声梵音轰然炸响。 “嗡!” 梵音一响,天地空灵。 一个古朴的金色大钟轰然浮现在李安的周身。 大钟一响,一道道金色的佛宗梵文从钟身上浮现出来,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符文,连绵不绝,朝着八卦剑缠绕过去。 八卦剑触碰到金色梵文,好似寒冰遇到春阳,立刻开始消散,一柄柄八卦剑被消融。 见到这一幕,饶是吴道也是心头一颤,暗叫一声不好! 刚要准备收回八卦剑,可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大手再度探了过来,悍然抓住了八卦剑的本体之上。 而那把可以斩仙灭神的八卦剑竟然被生生抓住了。 就这么停滞在了半空。 动弹不得! “哗!” 这下,所有人再次被震惊到了。 眼前的一幕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重新刷新了世界观。 所有人都被李安徒手抓住了八卦剑而感到震撼。 对他们而言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陌生,仿佛是做梦一般。 只怕做梦也不敢做这样恐怖的梦。 即便是亲眼目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也太可怕了吧! 吴道眉头一皱,眼神聚冷,浑身内力呼啸而出,一股股内力顺着筋脉暴涌而出,极力的想将八卦剑收回来再战。 可下一秒,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收不回来八卦剑,仿佛石沉大海一般,瞬间就断了联系。 “这怎么可能!” 吴道真的慌了,这八卦剑可是乾云观的镇教神剑,是乾云观传承至今的倚仗,一旦丢了八卦剑,且不说他能不能保住乾云观大师兄的位置,就是这条命只怕也要丢了,师尊一定会将自己丢进地牢,永生永世不得出来。 一想到这里,他已经顾不上一切,拼了命的冲上去,从万柄八卦剑种,一把抓住了八卦剑的本体,随即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惊骇的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八卦剑抽回。 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惊讶的发现八卦剑的剑刃被李安死死地抓在手心,坚如磐石一般,难以撼动分毫。 “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他终于知道害怕了,阴沉的脸上,尽是写满了惊骇,心头也涌现出一阵阵不安,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仔细看去,他的喉结在不停的上下运动着,心里中更是惊惧万分,根本难以控制的害怕。 相对于他的惊惧,而李安那双眼眸散发出来的冷漠,更是让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 “哼!” 李安轻轻冷哼一声,唇角轻抿,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这就是你敢挑战本王的倚仗吗?” 不等他回答。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云霄。 “咔嚓!” 只见乾云观的镇教神剑八卦剑的剑身竟然开始剧烈颤抖,一声声凄厉的剑吟从中不停的传出。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八卦剑的剑身竟然出现一道道裂痕,随着裂痕越来越多,整个剑身已经满是蜘蛛网的纹路。 “轰!” 紧随而至的是一声惊破天地的震响。 第447章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啊!” 吴道怒吼一声,眼眸瞬间通红,胸口一口鲜血堵在心窝。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乾云观传承至今,已经有上千年历史的八卦剑竟然被捏碎了,还是被一个凡人捏裂了。 然而,不仅仅是被捏裂开这么简单,而且被直接捏爆。 下一秒,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音爆陡然响起。 一道道能量涟漪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过之处,劲力呼啸,尘土飞扬。 一把敢与仙人试比高的神器,竟然被生生捏碎,碎片四散,崩裂无数。 而捏碎神器的正是半空中那道身影。 “噗!” 伴随着八卦剑的破灭,压抑在吴道内心的那股悲愤,也化作一道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与此同时,远在一处大山深处,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陡然响起,“啊,谁,是谁,谁破了我的八卦剑,咳咳咳……” 这道吼声将直插云霄,天地异变,地面都为之发出轰隆隆的震动。 …… “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逃,快逃!” 这个念头在吴道的心底划过,心中的畏惧也随即被放大。 念及至此,他不再迟疑,不管如何,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等回到乾云观请师尊前来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安,你给我等着! 他转过身就想趁机逃遁而去,此时,他也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绝不是他能对付的,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必须逃。 然而等他一转身,却惊讶的发现李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转身的瞬间,他径直迎上了李安充满浓郁杀意的目光,还有那张冷峻到极致的表情。 “别……别杀我,别……” 吴道已经真的被吓疯了,下意识的就想要求饶。 “你想跑?” 李安冷漠无比,“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所以你必须死。” 话音一落,抬手向前探去,径直抓住了吴道的脖颈,凌空抓了起来。 “不该与我为敌,更不该与大渊朝为敌,所以你该死!” 一道寒芒陡然激射而出,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吴道的左臂。 “噗!” 血光一闪。 吴道的一条手臂,连同肩膀被整体撕扯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天空中都落下一片血雾。 而这一切是当着众多上古门派弟子以及大渊朝的武道高手的注视下完成的。 “啊……我的手臂,啊……” 吴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痛苦到极致的感觉,已经让他整个身体挛缩在一起,五官扭曲变形,浑身犹如一只剥皮的大虾蜷缩着。 “下面是你的右臂!” 同样是一道寒芒落到了他的右臂,右边肩膀连同手臂再次被直接撕扯下来。 “啊……啊……” 吴道已经疼得只剩下惨叫声,其他的声音已经再也发不出来了。 “哈哈哈,本王突然不想杀你了,我要让屈辱的活着,让所有胆敢觊觎我大渊朝的宵小好好看看,这就是与我大渊朝为敌的后果。” 李安冰冷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身上的杀意愈发浓郁,抬手一拳重重的轰击在了他的胸口。 “砰!” 一计恐怖的劲力直冲他的胸口,吴道身体顿时犹如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直接从半空中重重的砸落到地面上。 倒在地上的吴道,已经彻底生不如死,双臂被撕扯,胸口被重击,恐怖的劲力摧毁了他的七窍八脉,已经彻底废了。 即便是他内心有多么愤怒怨恨,此刻也只能用抽搐的身体,以及怨毒的目光瞪着半空中那道身影。 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七窍八脉被毁! 双臂被废! 一身武道修为化作了泡沫。 对于一个修武者而言,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此刻,周围无数道目光依旧是呆滞的,惊讶的,不可思议的。 半空中那道身影重重的落到地面,径直走到吴道的面前,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吴道的脸庞上,随即是一道冷漠到了极致的声音,“这就是上古门派弟子的实力吗,真是弱的可怜,一群废物!” 寒澈目光遥遥抬起,冷冷的扫视一圈,“你们谁还不服气,大可上来一试!” 话音一落,四周陡然间死寂一片。 寂静的连掉落的一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的目光都齐齐的落到了那道身影之上。 这一道道目光中,有畏惧,有惊讶,还有惊恐。 尤其是沈清舞几个人更是惊讶到了极致。 即便是现在,他们依旧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战神境强者,拥有八卦剑的吴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败给了李安,还是惨败。 双臂被废,修为被废! 此事若是传到上古十大门派中,还不知道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可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世俗间的人能徒手捏短八卦剑! “哈哈哈哈,王爷赢了,王爷赢了!” 孙谦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大喜之色,当即大吼一声。 就在刚才,他还揪着一颗心,准备与这群上古门派弟子来一个鱼死网破。 王爷乃是大渊朝的未来希望,是大渊朝未来武道上的希望,连他也认为李安不是手持八卦剑的吴道对手,王爷一死,大渊朝将彻底沦为上古门派的走狗。 既然如此,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血战而死,是最好的选择。 吴道毁了整个大渊朝的希望。 他岂能不怒! 可谁曾想到李安不但没有死在吴道手上,反而以极其霸道的方式击败了对方,还残忍的斩下对方的双臂,废了他的修为。 没有任何东西比这件事更让人振奋的! 大渊可兴! 大渊可兴呀! 听到孙谦的笑声,其他武道高手也忍不住山呼万岁,每个人的眼眸中尽是燃起了火热和骄傲。 上古门派弟子视世俗间的武道高手为废物,可如今却被狠狠地打脸。 这就是上古门派弟子吗? 好像实力也不怎么样? 还不是被斩断手臂,连修为都被废了。 “哗!” 反观那些上古门派弟子皆是一片哗然,甚至是说恐惧。 柳琬茗美眸闪烁,一脸的不可置信,苦涩道:“看来我们都看错了,他可能就是第二个张秦。” “张……张秦!” 赵禄此刻也下意识的惊讶道。 徒手捏碎神器! 这是何等可怕!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与张秦媲美了! 突然,赵禄眼神一闪,猛地扭头望向柳琬茗,一字一句道:“都已经说好了,我天罡门愿意出五枚天罡丹,只要诸位放弃招揽李安。” 柳琬茗神情一变,傲然道:“六朵龙蜒草,外加六瓶龙涎香液,李安,我百花山庄要定了。” “六瓶龙涎香液,你们百花山庄不过了!”听到柳琬茗开出如此大的手笔,饶是赵禄都有点不淡定了。 柳琬茗丝毫不避讳其他人惊讶的目光,毅然决然道:“这就是我百花山庄的条件,只要诸位答应不与我百花山庄争夺,这些东西就是你们的,另外你们也可以选择换取别的东西,总而言之,李安,我百花山庄势在必得!” 赵禄似笑非笑道:“你们百花山庄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李安,把家底都要掏空了。” “这与你无关!”柳琬茗一步也不退让。 “哈哈哈,敢,我天罡门愿意出二十枚天罡丹!” 随着赵禄话音落地,包括柳琬茗在内的其他上古门派弟子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正所谓,利益面前,人人平等,天纵之才,无论是在世俗间,还是上古门派中,都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值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如果说李安之前一招击败了陈渊若,夺下诛仙神剑,已经让在场的上古门派弟子开始重视,那现在就是狂热。 如今李安以无敌之势轻而易举的废了吴道,说实话,已经与在场的上古门派弟子成为同一实力的人,自然值得更高的代价。 况且,李安所显露的天分,已经远远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上古门派弟子。 这样的人才让其流失,岂不是一种犯罪! 如果此人进入任何一家上古门派,由掌教至尊级别的老怪物亲自指导,未来的成就将是难以想象的,将来统一上古门派也不是不可能。 柳琬茗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俏脸迎上赵禄,似笑非笑道:“赵禄,我百花山庄与天罡门向来关系匪浅,你我也算是好友,何必为了李安撕破脸皮?” “咳咳咳!” 赵禄被这话怎么说的连连咳嗽,脸上也尽是尴尬,继而眼珠一转,笑道:“也是,你我也是多年的好友,这样吧,我也不多要,十朵龙蜒草,外加十瓶龙涎香液,李安,我天罡门将不再向他伸出橄榄枝。” “什么!” 柳琬茗脸色都变了,“十朵龙蜒草,十瓶龙涎香液!” 听到这话,柳琬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这也太黑了吧! 整个就是一个狮子大开口。 真以为这是在打土豪呢? 这也实在是太狠了! 正说着,却见到李安凌空抓着已经如同死狗般的吴道,径直朝曾小虫掠去。 见到曾小虫脸上的血迹,还有胸前已经凹下去的伤痕,抬手拿出一枚丹药,“服用下去,看本王如何替你报仇。” 话音一落,李安已经举起了手中的诛仙神剑,目光冷漠的扫视一圈,至于刚刚围攻曾小虫的几个上古门派弟子,当触碰到李安的目光时,顿时大惊失色。 领头的一位还赶忙抱拳道:“摄政王,都是误会,凭借摄政王的实力,早晚也是要加入上古十大门派的,将来你我就是同门师兄弟,切勿为了区区一个凡人,伤了和气。” 李安嘴角泛起冷意,“不会的,不会伤了和气,你要是死了,不就伤不了和气了。” “啊,什么,你要……” 不等他说完,一道寒芒一闪而过,随后一颗人头缓缓的从他的脖颈处滑落下来,径直滚到了地面,无头尸体也随即轰然从半空中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其他几个上古门派弟子顿时吓得寒蝉若禁,纷纷四散而逃。 “现在才想起逃命,岂不是有点晚了。” 只见李安身形突然原地消失,只有一道道身影在空中上下左右的飞掠。 仅仅是半秒过后,李安再度出现在曾小虫的面前,只不过手上多了几颗人头。 两个人随即落到地面上,径直走到了孙谦和宇文邕两位老大人面前,看着两位老大人浑身伤痕累累的模样,不禁亏欠道:“李安让两位老大人费心了。” 两位老大人对视一眼,满脸皆是得意之色。 上古门派弟子的实力,他们二人自然是有目共睹,说是不畏惧,那是不可能的,可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李安被欺辱,被围攻,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李安自然是也是递上两枚丹药,“服用对内伤外伤皆有用。” 孙谦摇了摇头道:“王爷将来的恶战还多的是,还是王爷自己留着吧,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吃了也浪费。”23sk. “将来,交给我了,你们只需要看着就行。” 听到这话,孙谦老脸一变,似乎是猜到李安究竟是要干什么了,急忙一把拉住他,“王爷,千万别……” 或许是因为过度激动,牵动了刚刚的伤口,嘴角再度溢出鲜血。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本王必然要让那些胆敢欺辱我大渊朝的家伙好好记住了,犯我大渊者,杀无赦!” 李安转过身,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杀意狂涌而出,径直席卷上空,久久不散。 第448章 一个也别想活! 一时之间,整个天地都变得无比压抑,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压抑的仿佛老天都要塌陷了一般。 当感受到漫天遍地皆是恐怖的杀意之时,上古门派弟子皆是下意识的朝李安望去,果然这杀意就是从李安身上释放出来的。 一股恐惧的种子在他们的心底开始慢慢发芽,生长,荡漾而开。 沈清舞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心头的畏惧,大着胆子道:“李安,你想要干什么,在座的可都是上古门派弟子,足足有七大门派弟子在场,难不成你还要杀光我们不成?” 李安寒澈着脸,一言不发,一步步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他之所以前来,就是想看看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究竟在搞什么鬼,到了才知道,所谓的宴会,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而且还是一场瓜分盛宴,一场瓜分李安江南道的宴会,想都不用想,在其背后肯定还有世家门阀和大渊皇室的影子。 原本他还以为这场宴会只是针对自己的而已,可没想到对方惦记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这已经触碰到了李安的底线。 这还远远不止,然而以吴道,沈清舞为首的上古门派弟子竟然对李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地态度,真是让他怒了。???.23sk. 似乎是觉察到了李安的意图,柳琬茗脸蛋一变,急匆匆的跑上前去,阻拦道:“李安,不可乱来!” 李安抬起头,冷冷的瞪了柳琬茗一眼,“不想死就让开!” 柳琬茗目光坚定,不容置疑道:“李安,你可是想好了,今日你伤了万剑山庄的陈渊若,废了乾云观的吴道,已经与两个上古门派结下了血海深仇,不要再冲动了!” 她猜测李安定然是想杀沈清舞几人,可此举无异是将自己推入深渊。 这个想法不止会害怕自己,还将会连累整个大渊朝。 且不说沈清舞几人自身战神境的实力,而且每一个都身怀异宝,一旦不敌,便是逃遁,李安也奈何不得,这么多人,如何追杀? 即便是李安有这个实力,将他们全都斩杀在此,可难道这就能结束了吗? 他们背后的上古门派岂能作壁上观门中弟子死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向李安讨个公道。 这无疑是一口气得罪了一半多上古门派。 到了那个时候,李安便是举世为敌,到时候将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别说是她的百花山庄能不能保住,敢不敢都是一回事! 到了那时,就不仅仅是江南道保不住了,整个大渊朝都将彻底沦为上古门派的封地,天下的大渊百姓将全部成为各大门派的奴隶。 大渊朝将彻底覆灭,成为历史长河中的沧海一粟,昙花一现。 “最后一句提醒,立刻让开!” 李安杀意轰然全部爆发,整个天地瞬间变了颜色,在他的头顶之上,一团团黑色的乌云密布,隐隐有雷霆闪烁。 可在他的前方,却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只有在李安的头顶之上,才是这般恐怖景象。 可柳琬茗根本让开的意思,眉毛蹙起,“李安,你可要想好了,凭借你自己一己之力真的可以撼动传承千年的上古门派吗?” 面对质问,李安懒得在废话,抬手一挥,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天而降,好似一片片菱形玻璃,直接将柳琬茗禁锢在原地,任凭她怎么发力,都始终打不开这道禁锢。 李安的举动着实让在场的许多上古门派弟子勃然大怒,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个个心性高傲,岂能任人羞辱,当即站了出来,怒视着李安,“李安,你未免太狂妄了,莫非你还要杀光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不成?” 李安懒得搭理他,一股恐怖劲力缓缓而来,径直落到那位上古门派弟子头顶,凌空将其抓了起来,目光冷冷的环视着他们,“今日你们欺辱我大渊朝,是不是觉得大渊朝无人能奈何得了你们!” 一声怒喝,犹如天降神雷爆裂开来,震得在场的上古门派弟子齐齐头皮炸开。 “小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给我死来!” 人群中突然爆闪出一位老者,应该这些上古门派的护法,一直没出动,此刻看来是真的忍耐不住了。 老者双目圆睁,怒不可遏,浑身涌动着极致的杀意,挥手御其道道紫色内力,直接朝着李安掠杀而去。 “老狗,就凭你也敢与本王为敌,我先拿你的人头祭奠我大渊英烈!” 李安冷笑一声,面对老者凌厉掠杀一击,丝毫不慌,抬手御气而起,一道寒芒凝聚于手心,抬手轰了出去。 老者在靠近李安半步之距时,脸色大变,森寒的杀意让他浑身气血翻滚不已,心里大感不妙,可不等反应过来,那道寒芒已经逼近。 “噗!” 老者惨叫一声,寒芒透体而过,整个身体径直被一分为二。 这一幕彻底让那些自视甚高的上古门派弟子大跌眼镜。 刚刚那位老者可是他们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的护法,是十大上古门派中挑选出来的高手,结果在李安的手中没有走过一个回合,依旧是一招被斩为两段。 正当此时,两个一胖一瘦的中年人轰然落下,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李安。 这两人让李安眼熟,忽然他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在黄鹤香楼顶楼宴会厅看门的那两条老狗吗? 怎么看门看够了,要呲牙咬人了? 李安冷笑一声,“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两条老狗,对了,你们不是说若是本王活着出来,你们就要挑战本王吗,现在本王给你们这个机会!” 这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心头一颤,急忙后退一步,光是刚刚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对手,急忙抱拳道:“摄政王勿要误会,我们师兄弟二人绝不会与王爷为敌的,而是来与王爷谈判地。” “谈判,你们不配与本王谈判,只有听从。” 李安轻蔑一笑,根本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 这可是把那个瘦高个中年人气的不轻,脸色一沉,当即骂道:“小子,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话音一落,他已经腾的踏地而起,双手衣袖迅速扩大,呼啸着朝李安袭来。 面对瘦高个中年人的猛烈袭杀,李安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攥拳而起,迎着对方一拳轰出。 拳风赫赫,天地震荡! “轰”的一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位瘦高个中年人顿时惨叫一声,如撞上一块铁板般,身体整个倒飞了出去,生其不知。 “败了,又败了!” “这位可是黑白二仙之一的黑仙竟然就这么被击飞了!” “是啊,黑白二仙可是战神境中期高手,实力深不可测,力大无穷,二仙在整个上古门派也是名声显赫地高手,今日竟……竟然就这么败了?” “……” 那些上古门派弟子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恐怖无比的表情,可谓是彻底被李安惊的心惊胆颤了。 “怎么会这样,连黑仙也败了,黑白二仙可是战神境中期强者,怎么会李安连对方的一招都接不住,难不成对方还是战神境巅峰不成?”沈清舞看到这一幕,美眸中不自觉的露出浓浓的畏惧之色。 连沈清舞尚且都如此,其他上古门派弟子更是被惊的无以复加了。 要知道黑白二仙可是上古门派中的散修强者,这一次是受到十大上古门派的邀请,担任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的护卫,之所以答应,全都是那些老怪物的面子,可今日黑仙竟然被李安直接一拳击飞。 “谈判?” “可笑至极,我李安从不与人谈判,本王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听,那就死,谁若不服,本王就杀到服气为止。” 李安杀意不减,目光径直朝剩下的白仙一眼望去,冷哼一声,“本王绝不是弑杀之人,只要你们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绝不会乱杀无辜。” “不过,对于那些对本王有恶意的,本王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白仙已经被惊的无以复加了,身子便猛然一僵,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连受伤的师兄都不敢去救了,只是呆滞的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心思。 直到发现李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走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跑到黑仙面前,抬手一股内力渡入了对方体内,这才保住了黑仙的半条命。 可此时,李安杀气腾腾,一步步的朝人群中的沈清舞走去,刚刚便是此女与吴道一唱一和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而且曾小虫的伤也与她有关。 “李安,你要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敢杀我不成!” 沈清舞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冷冷望着李安,怒道:“李安,我可不仅仅是雨花阁的大师姐,我还是雨花阁阁主的女儿,你敢杀我,我爹我娘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眼看着李安丝毫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饶是她脾气火爆,性烈如火此刻也已经是被吓得寒蝉若禁。 毕竟刚刚连黑仙也被一拳击飞了,连战神境中期强者都被一拳击飞的实力,她可是没什么胜算。 这时,赵禄赶紧走上前,恭敬道:“王爷,这件事情是我们上古门派多有不舟,还望王爷看在我们上古门派守护中原千年的份上,此事就此罢休如何?” 李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们守护我中原千年,可中原对你们又如何?用不着装作道貌岸然的德行,这个情,我李安不接。” “赵禄,让开,否则我一样禁锢你。” 赵禄惊了一声,心有不甘,可还是退后一步,摇头苦涩。 此时。 沈清舞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怒视着李安,咬牙切齿道:“大胆李安,难不成你还敢杀我不成,你就不怕我爹我娘来替我报仇?” “怕!” “可本王更怕你不死!” 话音一落,李安径直朝沈清舞掠杀过去,恐怖的劲力凝聚出无数道寒芒,只需要一根寒芒就能让沈清舞化作一培黄土,红颜枯骨。 可就在李安即将靠近沈清舞之时,一道光幕突然从天而降,轰然照耀在沈清舞面前,仿佛一道隔绝天地的屏障。 连李安都停住了脚步,冷冷的盯着沈清舞,眼睛一眯,心里思绪繁复。 第449章 当着你父母的面杀你! “凡人,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光幕之中这道夹杂着震怒的声音落下。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乎所有人都是神情惊讶,不知所以,当然除了沈清舞,此刻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甚至是得意轻蔑。 这就是他们上古十大门派弟子嚣张的原因所在,即便是他们再嚣张跋扈,惹出天大的乱子,就是捅破了这天,也有人来给他们擦屁股。 他们堂堂上古门派弟子,整个门派历经百朝而不灭,的确是有原因,难怪他们敢自诩高人一等,这就是他们的倚仗。 他们也是第一次被一个世俗间的武道高手逼迫至此。 眼前这个世俗间的武道高手当真是嚣张到了极点,当着他们的面,一连杀了数位上古门派弟子,现在还想杀一位上古门派掌教的女儿,这种赤果果的挑衅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一种不能容忍的狂妄。 光幕内的声音显然有些怒了,语气也愈发不善,“凡人,此女乃是我雨花阁的大师姐,本尊的女儿,你敢伤她一根汗毛,就要承受本尊的怒火,你觉得你的国家和家人能承受吗?” “实话告诉你,乖乖放了她,前事不究,否则你要死,你的家人同样要死,你的国家要彻底覆灭!” 说完这番话,光幕内的人也有些承受不住天地的规则之力,慢慢消散而尽。 “哈哈哈!” 李安笑了,昂头大笑,笑声震惊四野,似乎连天地都被这笑声惊的失了颜色。 “你笑什么?” 沈清舞眉头一皱,踏前一步,美眸之中满是好奇。 “我笑你们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辣鸡,还自命不凡,妄图以势压人,威胁本王,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的废物罢了!” 李安笑容一收,目光如刀,一字一句道:“本王最讨厌威胁,所以你终究要死,而且我要当着你父母的面,亲自斩杀你!” “什么!” 此言一出,那些上古门派弟子皆是齐齐哗然一片。 至于主角沈清舞更是惊恐到了极点,浑身颤抖着,脸颊通红如血,眼眸更是通红。 这是对她们雨花阁的羞辱! 竟然要当着自己父母亲的面杀了自己? 这已经不仅仅是对雨花阁的挑衅,而是对整个上古十大门派的挑衅! 而至于那些大渊朝的武道高手听到这话也是被惊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就连孙谦和宇文邕都是如此,当场被惊掉了下巴。 当着对方的父母亲杀了对方? 对方的父母是谁,雨花阁的掌教至尊,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至少也是战神境巅峰,甚至是陆地神仙境界。 可李安竟然要当着一位上古门派的掌教至尊面前,杀了对方的女儿。 这样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李安敢说了。 即便是现在,对于普通的大渊朝武道高手,上古十大门派依旧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高峰,是近乎于神仙的存在。 然而对于李安而言,所谓的上古十大门派就是一群坐井观天的废物而已,一群躲在深山老林里的野人。 区区上古门派算什么玩意? “大胆!” “你敢羞辱雨花阁的掌教至尊,你是不是活腻了!” 众多上古门派弟子中有人怒吼道。 一时间竟引得群情激愤,怒不可遏。 就连柳琬茗和赵禄有心帮助李安,刚刚准备开口。 “柳琬茗,赵禄!” 沈清舞满脸杀意的喝道:“你们两个的小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可你们别忘了,你们也是上古门派弟子,你们的根在上古门派,今日你们两个胆敢帮助李安,就别怪我返回上古门派,联合其他门派镇压你们两家!” “怎么,柳琬茗你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我其他几大门派为敌,别以为有张秦护着你,就没人敢动你了!”沈清舞注意到柳琬茗刚刚的动作,再一次提醒道。 柳琬茗闻言,终于还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俏脸变幻了几下,最后还是退后一步,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心里却是默默道:“李安,对不起了,我也无能为力了。” 正如沈清舞所言,她终究还是上古门派弟子! 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 倘若她今日真的为了李安与其他几大门派为敌的话,即便是张秦和百花山庄也不会再护着她了。 毕竟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弟子,与其他几大门派为敌,实在是不值。 而张秦和百花山庄的实力,根本无法抵御几大上古门派联合起来的实力,这相当于把他们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张秦扛不住这般压力,百花山庄更是如此。 至于赵禄更是无奈的低下了头,忍住想要帮助李安的冲动,暗自叹了一口气。 连柳琬茗尚且都承受不住,而他更是无力承担。 “都还愣着干什么,动手,诛杀此獠!” 沈清舞双手探出,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两条丝绸更是急飞出去,死死的封住李安的四面八方,防止其逃脱。 “胆敢不把我雨花阁放在眼里,这就是后果!”沈清舞厉喝一声,似乎已经看到李安被万剑穿心,活活剁成肉泥的惨状。 四面八方立刻奔出七八个老者,一个个杀气腾腾,寒意扑鼻,当头一人更是厉喝道:“诸位,不可保留实力,务必一击必杀,无论如何都要诛杀此獠,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否则此獠必然就是下一刻张秦,还是一个与我等为敌的张秦!” “轰轰轰!” 一股股恐怖的杀意从诸多强者身上齐齐爆发,足以与仙人一战的可怕气势疯狂的朝李安席卷而去,震得天地都隐隐颤动。 面对这般恐怖杀意,孙谦,宇文邕,曾小虫几人更是心头一颤,身体不自觉的低了下去,仿佛背上无名多了一座大山,压的他们喘气都喘不动。 这种力量而且根本无法对抗,仿佛是真正的仙人威压。 “大事不妙!” 孙谦见事不好,刚要起身助李安一臂之力,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抬头望去,却看到沈清舞轻蔑的笑容。 毫无疑问,这是沈清舞那些上古门派弟子搞的鬼。 眼看着李安即将落入那些上古门派高手的围攻之中,孙谦不禁大怒,疯狂的冲击着体内可怕的力量。 摄政王这是要与整个上古门派为敌呀! 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难道还非要与上古门派鱼死网破不成? 回顾整个中原历史,不乏有无数强大的王朝,妄图挑战上古门派的权威,毫无疑问,他们都失败了,连同整个王朝都彻底覆灭了。 可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就譬如上一代王朝,那位以人皇自居的大帝,以一己之力,结束了乱世,却只因为天下苍生求一个公道,不惜与上古十大门派交恶,在上古门派的授意下,诺大的王朝顷刻间土崩瓦解。 这就是得罪上古门派的下场,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难道说前朝那位人皇不仁不义,还是无德无道,只怕还是实力不济。 所谓的为天下苍生,为生民立命,不过是一句口号而已,又有几人当真。 只因为上古门派不允许有人置疑他们,所以,任何胆敢置疑者,一律杀无赦。 而今,李安竟然也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绝路,无路,死路!” 孙谦老泪纵横,痛不欲生,“王爷,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不归之路,前朝的累累血海教训难道还不够吗,你怎么也走上了这条路,走不通的,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王爷!” 曾小虫膝盖一软,扑通跪地,嚎啕痛哭。 王爷为国血战到底! 可他们却只能远远看着,他们何尝不恨! 不恨自己实力低落,无法为王爷分忧! 人群中的柳琬茗美眸闪烁,泪痕斑斑。 此刻她的内心是复杂的,说是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她不愿意看到世俗间的武道高手与上古门派弟子针锋相对,可也不愿意看着上古门派的威望,渐渐一落千丈。 “李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受死吧!” 七八个老者齐齐祭出各自的神器法宝,刀光剑影,神兵利器,一应俱全,全都齐齐的从四面八方杀向李安。 看到这一幕,柳琬茗娇躯一颤,美眸缓缓合上,“结束了,有点可惜。” 赵禄深呼一口气,“这个结局是必然的,谁也救不了他。” “是啊,他的秉性太过骇人了,若是再收敛一二,凭借他的天纵之才,稍加点拨,便是超越张秦的存在,可惜,天才都是半路夭折的。”柳琬茗一脸惋惜,连连摇头。 赵禄也是如此,“可惜,太可惜了。” 李安的武道实力绝对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单打独斗,在场的任何人,包括这些上古门派弟子无一人能迎其锋芒。 以一己之力败陈渊若,再废吴道,打伤一位护法高手,惊破黑白二仙,击伤黑仙,这是何等的可怕。 尤其是柳琬茗对李安无论是天赋还是战力都十分欣赏,甚至一心想将其招揽到百花山庄,为了招揽李安,一度差点将百花山庄掏空了。 可随着天地间落下的那道光幕开始,这一切都将变了。 当这些上古门派弟子背后的师尊出面了,李安就是再强也没什么用了。 可李安的秉性岂能退缩,也正因如此,他才彻彻底底站到了上古门派的对立面。 他今日必死无疑! 面对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的上古门派强者,李安面不改色,甚至还有点冷笑,“就这点本事,还想杀本王,可笑至极!” “般若掌!” 李安眉头一皱,怒喝一声,抬手一掌拍出,恐怖的凌厉劲力轰击的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一个巨大的手掌陡然出现,直挺挺拍向了那些上古门派强者。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从出不穷,刚刚逼近李安的七八位上古门派强者此刻突然脸色大变,齐齐朝后暴退而去。 “不好,快退!”23sk. 其中一位强者大吼一声下意识的就朝后退去,可即便如此,可掌风依旧是轰击到他的身旁。 “啊!” 一口老血喷洒而出。 再看看其他几位,也皆是如此,一掌之威,竟逼得他们口吐鲜血。 看到这一幕,在场众人皆是被震撼到了极致,李安仅仅是一掌就逼退了这么多强者,这也太恐怖了吧? “李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父母不敬,今日我必须要亲手斩杀你!” 沈清舞满脸怨毒,轻喝一声,手中平白多了一枚短粗的断矛,这断矛满是锈迹斑斑,可上面隐隐散发出一股远古气息,古朴,远大,浩然。 断矛一丢出,立刻犹如一道锋芒朝着李安席卷而去。 此断矛乃是上古遗迹中找寻的,上面沾染了无数战场上英灵的邪魂,已经变成了凶器,以内力御气,气劲无坚不摧,配合断矛之上的魂魄,更是相得益彰。 一旦被刺中,即便是侥幸不死,可上面的邪魂依旧会损伤你自身的魂魄,让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直到最后痛苦死去,邪恶无比。 “本王说了,要当着你父母亲的面亲自杀你!” 面对呼啸而至的断矛,李安脸上杀意涌动,眼眸中更是火焰窜动,抬手径直抓了过去。 当手掌抓住断矛之时,一股金色的火焰轰然燃烧起来,断矛竟然被烧的痛苦不已,上面无数人面在其上翻腾不已,发出阵阵惨叫声。 在沈清舞惊骇的注视下,那根断矛上面的锈蚀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的金光,上面密密麻麻的勾勒花纹,美轮美奂,矛锋之上,同样也是寒芒毕露。 下一刻。一只大手轰然落下,将其凌空抓了起来。 “啊,别……别杀我!” 沈清舞现在是真的害怕了,惊恐的发出喃喃声,“求你了,别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别杀我……” 这一幕,让那七八位围上来的上古门派强者脚步一滞,满脸的惊异。 至于柳琬茗,赵禄几人更是蒙圈状态。 沈清舞被生擒了! 就这么被生擒了! 第450章 真是活到狗身了! 死寂! 天地之间可谓是死寂一片。 望着雨花阁的大师姐,雨花阁掌教至尊之女,战神境的沈清舞竟然如同一只小鸡崽子一般,被李安捏在手心中。 这无疑是给了在场所有的上古门派弟子狠狠地一巴掌。 同样抽的他们心头一颤。 柳琬茗此刻更是忍不住惊颤一声,眼眸尽是惊惧。 这世俗间到底是怎么了? 灵气复苏还是乾坤颠倒? 上古门派弟子又是怎么了,竟然被这般吊打? 从手握诛仙神剑的陈渊若,到手持八卦剑的吴道,再到黑白二仙,如今连八位强者,外加雨花阁的沈清舞,尽数惨败。 一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李安一个区区世俗间的王爷,竟然杀的他们接连惨败。 从李安一开始狂妄无边,口口声声说要诛杀一切,如今也都一一实现,这无疑是打破上古十大门派的计划,让其彻底付之东流。 “这么恐怖的战力,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赵禄深感震惊,脊背处冷汗直流,竟然不自觉的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与李安交恶,否则现在自己也已经惨死当场了, 至于柳琬茗何尝不是如此,如此可怕的战力,已经彻底刷新了她的认知。 直到现在,上古门派弟子中有人突然惊惧一声,“难道……难道李安已经达到了战神境巅峰不成?” 此言一出,无疑是一石击破千层浪,包括柳琬茗,赵禄在内的众多上古门派弟子皆是脸色大变。 他们可是尊贵无比的上古门派弟子,还是那种天才弟子,可现在也不过是战神初期,他们年轻一辈的最强者,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张秦,现在也只不过是中期,一直在闭关突破。 倘若有幸突破战神境巅峰,尚且有与李安一战之力的可能,可若是没有突破,那依旧被李安轻易压制。 可眼前这位世俗间的武道高手,年纪轻轻,虽然是王爷,可在上古门派弟子眼里,就是当今陛下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 可此人可能已经突破了战神境巅峰,要不然也不会使用世俗功法就能轻易吊打这些上古门派弟子。 于世俗间崛起,以无敌之姿镇压诸多上古门派弟子,这般实力,这份天赋用妖孽形容也不为过。 “李安,你……怎么胆敢打伤沈清舞!” 赵禄脸色惊恐,目光中皆是震撼和担忧,摇头叹息一声,“李安,我知道你实力很强,可你别忘了沈清舞的身份,她可是雨花阁掌教至尊的女儿,你伤了她,雨花阁掌教至尊绝不会放过你的。” 柳琬茗也赶紧劝解道:“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只要你放了沈清舞,加入我们十大上古门派中的任何一门,以你的天赋,足以让你归顺的门派为你开脱。” 而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一个个面色铁青,脸庞不禁狠狠地抽搐,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此帮助李安,难道他们就不怕李安反噬? 李安负手而立,满脸皆是冷漠,扫视一圈,轻蔑一笑道:“本王立于天地之间,岂能丧尽尊严而苟活,岂不是贻笑大方!” “可你别忘了,沈清舞可是雨花阁掌教至尊的女儿,杀了她,你就是与雨花阁不死不休的大仇,到时候谁能护你?谁敢护你?” 柳琬茗言辞凿凿,认真提醒道:“你可是要想好了,雨花阁可是上古十大门派之一,你以一己之力,如何抵挡得住一门强者的怒火?” 听到这话,孙谦,宇文邕和曾小虫几人也皆是脸色一变。 柳琬茗这话不错! 上古十大门派皆是传承千年之久的门派,底蕴深不可测,强者如云,高手如林,以一己之力抵挡一门强者的围攻,那是绝不可能的,况且李安今日得罪的可不止雨花阁,还有万剑山庄,乾云观,三大门派,若是三大门派联合起来,对李安发难,那后果不堪设想。天籁小说网 即便是李安天赋恐怖,可也万万不是对手。 而那位上古十大门派公认的天才高手张秦可是一直没有出现,那位若是得知世俗间崛起一位年轻高手,岂能坐以待毙。 张秦的天赋之强,与李安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的,用恐怖来形容也是不为过,几乎可以轻易碾压在场的所有上古门派弟子,用碾压来形容也不为过,即便是那些老一辈的强者在其面前也是相较形绥。 李安今日可谓是闯下了弥天大祸。 柳琬茗轻轻一叹,满脸忌惮道:“李安,你可想好了,张秦不日便可出关,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一旦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找你决一死战,到时候你就知道他的可怕了。” 就连赵禄也是无比叹息的说道:“张秦乃是我上古门派中千年不出的第一天才,天赋之强,举世罕见,而且此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一旦入了他的眼,要么你臣服,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李安面色依旧冷漠无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嘴角泛起冷意,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缓缓落地,“张秦,听名字就很一般,不过他若是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胆敢惹怒本王,他也是必死无疑。” 话音落地。 在场的上古门派弟子齐齐变了颜色。 如果说李安击败陈渊若,废了吴道,让他们惊讶,那现在就只剩下恐惧了。 在整个上古门派年轻一辈弟子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不得在背后说张秦的坏话,否则必死无疑。 因为张秦已经达到了上达九霄天听,下视九幽黄泉之境界。 一旦被他得知那结果不言而喻,非死即伤。 柳琬茗摇了摇头,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李安,我承认你很强,可我告诉你,张秦的实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可怕,我也承认一开始我们上古门派弟子对你太过于咄咄逼人,可你也已经伤了好几个人,还杀了几位护法强者,难道还不够吗,难道非要两败俱伤,死伤无数,你才肯罢休不成,我们应该坐下来,罢兵言和,化干戈为玉帛。” 此刻。 柳琬茗的退步没有任何上古门派弟子反对,而是一个个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 那七八个老者有不服气的,踏前一步,杀意凌然,可耳边突然传来柳琬茗的暗中传音,“几位前辈,不要冲动,李安实力太强了,而且杀伐果断,从不考虑后果,继续跟他斗下去,我们只怕都要死在这里了,先稳住他,徐徐而图之。” 就凭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此女子绝对不一般,能进能退,进退有序,光这一点就值得高看一眼。 怪不得向来高傲自大的张秦对此女都无比喜爱。 上古十大门派中美女如云,莺莺燕燕,可张秦唯独对柳琬茗情有独钟,惹得无数门派女弟子暗生醋意,今日一见,此女子当真是了不起。 “哈哈哈!” 李安昂头大笑,那笑声狂妄中又似有不屑,冷酷的扫视一圈,“诸位可都是上古门派弟子,自诩为天才,今日竟然肯退让一步,真是难得一见。” 柳琬茗踏前一步,微微点头,“事已至此,不知王爷究竟想怎么样?” 不等李安开口,那七八位强者已经是按耐不住了,其中一人怒喝道:“李安,你可别忘了,我等可是上古门派弟子,你胆敢杀了我们,那就是与上古十大门派结仇,上古十大门派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错,只要你答应与我们和解,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几位愿意替你说清,将你打伤几位弟子的事与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说一说,或许还有和解的可能。” “别以为自己很强,真要是与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动手,你就知道这天下真的有神仙。” “哈哈哈!” 听到这话,李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霸道无比,“几位,你们活了大把年纪了,难不成都活到狗身了吗,你觉得自己蠢,别人也都会跟你们一样蠢不成?” “放过你们,就是放虎归山,你们绝不会有一人替本王求情,反而会催促那些强者回来找本王报仇,本王说的没错吧?” 一语中的,那七八位强者顿时一言不发,脸色难看至极。 李安继续说道:“更何况,休要拿那些所谓的掌教至尊来吓唬本王,本王可不是吓大的,他们若是真能出来,早就出来了,何必派你们这些小辈出来?” “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话,连柳琬茗表情都变了,显然是被李安猜到了。 毫无疑问,李安说的没错。 那些掌教至尊的的确确不能出现在世俗间,他们早就踏入了陆地神仙境界,已经被天道所不容,一旦入世,必然被天道所不容,到时候光是天罚就要了他们命。 就算是他们压制境界,压到战神境巅峰,可那又有何用,同一境界,李安可不怕什么掌教至尊,皆是一剑斩杀之! 这一点李安早就知晓了,看看佛宗十大活佛之首的那位,道宗掌教,还有龙虎山老天师,都是轻易不出门,出门也是压制境界。 “好,李安,既然如此,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那位强者也是被李安逼迫到绝路了,反正也是死路一条,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好了,目光一冷,怨恨的环视一圈,“几位老兄弟,看到了此獠非要置我们于死地,那就拼了吧,反正他已经大战好几个回合,也是强弩之末,拼命之下,也未必没有胜算。” “杀!” 八声怒喝声齐齐响起,八道身影几乎齐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暴掠而出,狂暴的气势呼啸而出,八位强者几乎同一时间将最强的招式施展出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八道磅礴的劲力瞬间在这方天地炸裂开来,恐怖的劲力凝聚成实,气势无边无际,闪烁左右。 “就凭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老狗也想杀我,给本王死来!” 李安目光中满是不屑,一步踏出,气劲直冲云霄,脚下地面瞬间撕裂,无数石块,土砾齐齐炸裂。 第451章 龙虎山老天师 话音一落。 李安周身立刻金光大盛,杀意纵横,一股令天地都战栗的气势陡然而出,恐怖的气势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可面对如此可怕的气势,当头一位强者竟然依旧说出了令人窒息的话,“李安,你记住了,今日我等兄弟不死,我必然亲自去江南道,将你的家人好友全都诛杀,一人不留!” 这句话一落地,柳琬茗美眸一闭,苦涩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蠢人,这不是逼迫对方将自己诛杀吗?” 可八位强者却丝毫不知自己自己犯了一个逆天大错,犹如八柄利剑齐齐爆射而出,速度之快,残影连连,径直逼近李安。 此刻。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集中在他们身上,连呼吸的都下意识的停滞了。 柳琬茗和赵禄两个人更是紧张的身体战栗。 “诛仙神剑!” “起!” 随着李安言出法随,那柄原本属于万剑山庄的神器,陈渊若最引以为傲的兵器终于再次出鞘了。 诛仙神剑落入李安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剑意,滔滔剑气纵横天地八百里,整个京城都被这股剑意包裹其中。 这一方天地就是李安的天地,李安就是天,李安就是地,万界万物皆是听令于他,这就是天地合一! “这……这什么情况?” 随着诛仙神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剑意,柳琬茗美眸惊骇,心惊胆颤,“他是怎么让诛仙神剑听令于他,还将诛仙神剑的剑意都激发出来了?” “不好,快退!” “快退呀!” “这家伙太强了,快走!” “……” 这八位强者在感受到诛仙神剑之上可怕的滔天剑意后,大感不妙,一股恐怖感瞬间从天而降,将其彻底笼罩其中,那种恐怖是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整个灵魂都控制不住的战栗。 眼看八位强者即便是命丧诛仙神剑之下了,此时,天际边一道身影快速划过。 那道身影童颜鹤发,双手背在身后,一步踏出,便是虚空万里,快速掠来。 在看到远处一道璀璨夺目的剑芒刺出后,那位童颜鹤发的老者大惊失色,脸色一变,急忙喊道:“摄政王,剑下留人!” 可李安充耳不闻,口中喃喃自语,“仙剑下凡诛万邪,还给人间一片清!” “破!” 一道无坚不摧的剑芒,猛然迸发而出,径直斩向那八道强者身体之上。 可摧毁天地的剑芒划破天际,斩破日月,最后落到了八位强者的身体之上,透体而过。 “噗嗤!” 剑芒轻易的穿透了八位强者的身体。 生生斩为两节。 八位强者在空中停滞半秒后。 轰然落下。 只不过变成了十六节。 八位强者躺在地上,空洞的目光中依旧死死地盯着远处那道身影,眼眸中满是恐怖,不甘,和后悔。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惨死在此。 作为上古门派的强者,他们不敢说无敌于世,可也是一顶一的高手,这次回到尘世间也不过是游玩一趟,可结果竟命丧于此。 他们皆是自诩为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强者,对于凡间的武道高手,皆是视其为蝼蚁般的存在。 可就是这蝼蚁竟然轻而易举的斩杀他们。 他们到死也想不通眼前这个凡人怎么会这么强? 真的是不甘心? 不甘心呀! 好不甘心! 他们原本有机会成为一方霸主,不世出的强者,可现在他们只是一句泛着热气的尸体。 八位强者怒目圆睁,可瞳孔已经再无光泽,直视着那道身影,一动不动。 此刻,天地之间,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目光齐齐的注视着地面上那八具尸体,在不动声色的背后,内心却已经是惊涛骇浪般的恐怖。 死了? 就这么死了? 而整个上古门派弟子中,除了柳琬茗,赵禄和沈清舞三位真传弟子,其他几位真传弟子外,还有重伤的陈渊若,废了的吴道,这一次出世的上古门派弟子已经是损失惨重。 尤其是护法强者,只剩下白仙和气息虚弱的黑仙还苟活着,其他人皆已身死道消。 这是任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一道道畏惧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那道稍显消瘦的身影之上,只一眼,便是寒意入体,头皮发麻,脊背冷汗直流。 “他……他真的好狠!” 深吸一口气,柳琬茗依旧是难以掩饰美眸中的畏惧,精致的脸蛋已经是惨白一片,一字一句道:“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瞬杀八位强者,如此可怕的滔天杀意,就是张秦来了,也要自叹费如。” “是啊!” 赵群洋也是叹息一声,嘴角挤出苦涩的笑容,“说杀就杀,八位强者齐齐被斩为两节,狠辣至极,全部杀光。” “真不敢相信他会毫不顾忌的疯狂杀戮!”柳琬茗再度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脊背有些冷。 赵禄咳嗽一声,“不过,也好险呀,李安不是弑杀之人,否则我们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嗯,更好险我们没有得罪过他,没有给他很大的敌意,否则你我现在要么废了,要么死了。”柳琬茗忌惮的叹了一口气,隐隐还是有些后怕。 他们两个人算是一开始就对李安抱有善意的,既没有招惹对方,也没有持强凌弱,也没有与吴道,沈清舞几人对李安镇压。 这是他们的幸运,同样也是活下去的机会,否则下场不会跟那几位幸运。 赵禄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冷哼道:“今日乾云观,万剑山庄和雨花阁都损失惨重,这下整个上古门派都要热闹了。” “热闹,我看都会疯了吧!起码雨花阁的掌教会是最疯的,自己隔空传音,竟然被李安无视了,就算是沈清舞活着回去,这件事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柳琬茗一语中的,将对那些掌教至尊的德行看的透透的。 现在最为痛苦的莫过于沈清舞了。 此刻她跪在地上,头顶莫名多了一股恐怖的力量压迫的她站不起来,膝盖硬生生的磨烂了,可依旧是无能为力。 身为雨花阁的大师姐,掌教至尊的女儿,她何曾吃过这个苦头,不知不觉间,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抬头望着眼前那道身影,满腔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 可现在她不止是膝盖疼,心更疼。 地面上那八具尸体还是热的。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遇到多么可怕的事。 在此之前,她下山之时,她的姐姐还告诉她,世俗间的武道高手有多么弱小,除了几个不世出的老怪物,其他人就是一群羔羊。 可现在,她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这是弱小吗? 她不止一次的对李安口出狂言,逼迫李安,威胁李安,可是现在却被李安逼迫的跪在地上。 也包括他们雨花阁的三位强者,只不过他们已经死了。 那八位强者中,有三位是雨花阁的强者,是她父亲精心挑选的强者,作为她的保镖,保护她下山。 “可现在……” 沈清舞那张白白的俏脸上,一双泪眼肿得像胡桃一般。 回想之前,李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伤陈渊若,废了吴道之时,她依旧是不以为然,认为李安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这就结束了。 即便是柳琬茗和赵禄一唱一和的招揽李安,她还是觉得有些将李安看的过高了,若是几位强者联手,照样可以击杀之。 然而这八具尸体就是最好的见证。 对于这一次世俗武道高手与上古门派弟子的交手中,京城的武道高手可谓是大大震撼了,同样也激发了他们的进取心。 谁敢说上古门派弟子就天下无敌,世俗间的武道高手照样可以诛杀之! “唉!” 随着一声叹息,那位背手而立的老道摇了摇头,叹息中满是无奈。 老道一甩衣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胡乱摆放的尸体,再度摇了摇头,放眼望去,鲜血浸透了整个天地,目光最后落到了李安身上,目光中满是无奈,“摄政王,你这是为何,你可知道你这是闯下了弥天大祸!” 李安皱了皱眉,“老天师,你来是来阻拦我的?” 此老道正是大名鼎鼎的龙虎山老天师。 老天师点了点头,“再不阻拦你,你还不犯下滔天罪孽!” “滔天罪孽?” 李安收剑而立,目光冷冷的扫视着那些上古门派弟子,目光所及之处,无不低头退缩,冷言道:“难道今日我李安站着让他们把我的脑袋砍了去,那就不是弥天大祸了对吧,只需别人杀我,不许我杀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说你不让你杀人,可也不用杀光所有人吧,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够了,何必杀成这样的惨状?”活了百年的老天师见此情景,也是触目惊心,心头悸动。 李安却是不理,“教训,一个教训远远不够,这些宵小之辈,只有杀光他们,让他们回想今日就心惊胆颤,不敢生出一点捷越之心,这才够了!” “妄言!” “谬论!” 老天师脸色铁青,不悦道:“你可知道天下大合,方可传承,若是只知杀戮,与畜牲何异?难道你还要杀光天下人不成?” 李安轻蔑一笑,“我的剑,只刺向我的敌人,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那便可活,我这柄剑,是真正的活人剑。” 老天师气的火冒三丈,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听李安继续说道:“今日若是本王不出手,那便是整个大渊朝的灾难,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一旦全部下山,天下大渊朝百姓都将成了他们的奴隶,到了那天,才是真正的灾难。” 老天师吹胡子瞪眼,恰在这时,柳琬茗款款走来,施礼道:“弟子百花山庄的柳琬茗拜见龙虎山老天师,老天师安康。” 就在刚刚,当她听到老天师的名字时,大感不可思议。 龙虎山老天师。 这个名字在上古门派中也是鼎鼎大名,尤其是在她的掌教至尊口中不止一次提到过,可每次提起,都是万分敬仰。 不止是老天师实力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老天师心怀天下,教导以和为贵,秉性做法,受到十大上古门派的佩服,故而尊敬之意,绵绵流长。 这也只是托辞而已,其实还是摄于老天师的无道神功,传闻百余年前,上古十大门派弟子下山,挑战世俗间无数高手,一路皆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直到遇到老天师,老天师一招镇压数十位上古门派弟子。 不过老天师并没有杀戮他们,而是罚他们在龙虎山打杂,顺便教授道法,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的武道,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进步神速,短短十余年,一个个突破境界,成就无上神功,老天师这才放他们离开。 老天师的以德报怨,让整个上古十大门派深感汗颜,为了回报老天师,这些上古门派弟子每年都携带重礼来看望老天师。 这也成了世俗间与上古门派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老天师淡淡一笑,并没有回应她,而是扭头望向李安,“看到了吧,老道以德服人,这就是结果。” 谁知李安轻蔑一笑,“依旧挡不住上古门派对大渊朝的侵蚀,这也是你以德报怨的结果。” 老天师眉头一皱,脸色变幻了几下,轻叹一声,“摄政王,老道今日前来不是跟你讲大道理的,就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你再继续杀戮。” “今日只要老道在场,绝不会再让你杀一个人!” 说完这话,老天师径直走到沈清舞面前,抬手一挥,沈清舞身上的禁锢之力立刻消散,沈清舞顿时泪如雨下。 “好了,老道在场,你们就安全了。”老天师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大义凛然。 沈清舞点头拜谢,可望向李安的目光依旧是满是怨毒。 老天师又走到八具尸体面前,惊讶的发现这八人生机已绝,再无复活的可能,便开口道:“王爷,找八具棺木,好好安葬才是。” 刚刚已经被李安废了的吴道,在老天师一枚丹药,外加内力的灌输下,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断裂的手臂在慢慢愈合,很快便能坐了起来,身上的内力在一点点恢复。 还有重伤的陈渊若也在老天师的治疗下,伤势开始恢复,最后慢慢从废墟中站起。 李安目光一冷,面带杀意的朝他们二人走去,可老天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王爷,看在老道的面子上,饶了他们!” “饶了他们?” 李安冷笑一声,抬手指着那些大渊朝武道高手,“他们呢,谁能饶了他们,放虎归山,这些武道高手都将遭到报复!” “今日之事,皆是来源于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你让本王如何饶了他们?” “老天师,若非是你当年的放虎归山,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凝固了。 第452章 一步神仙向齐天 龙虎山老天师作为大渊朝,乃至于天下的武学泰斗,还无人敢如此置疑他,今日李安竟当着天下人的面,当众置疑他! 谁知,老天师呆呆的看着李安,最后摇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们几位都是上古门派的真传弟子,你万万不可杀死他们,况且即便是他们有罪,也应该交由大渊朝的大理寺会审。” “话说回来了,你今日已经杀了数位上古门派强者,他们的弟子重伤的重伤,废去修为的废去修为,你又何必依旧咄咄逼人?交给大理寺,剩下的事,老道去给你处理。” “大理寺?” 李安冷哼一声,“老天师,你要是不说,本王都忘记了我大渊朝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问题是它有用吗?” “这是什么话?” 老天师微微皱眉道:“大理寺是专门处理大渊朝武道高手与上古门派弟子所设的地方,怎么会没用?” “有用何必本王出面,只怕那群家伙早就已经成了上古门派的走狗了吧?”李安满脸轻蔑道。 老天师微微颌首,言语凝重道:“大理寺乃是先帝亲自创立,为此先帝亲自前往上古门派,达成协议,由大理寺管理上古门派弟子,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大理寺很少出面,也很少插手其中事由,一旦大理寺插手了,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抬头环顾一圈,低声道:“李安,你眼中的世界太简单了,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足以淹死你,今日之事,你必须听老道一言,勿要冲动。” “武道一途,虽说是以实力为尊,可武道不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 “那又如何?” 李安闻言,目光闪烁数下后,依旧冷笑道:“老天师,可本王不懂人情世故,只会打打杀杀,若是我今日非杀他们又待如何?” “你!” 老天师脸色微变,最后终究是摇头叹息一声,刚要说什么之际,远处一道声音轰然在天地间响起。 “老天师,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上古门派弟子被人如此屠戮,也不吱声,你是怎么搞的,难不成真要跟我们上古十大门派撕破脸?” 在场的众人皆是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衣着鹅黄色长袍,胸前绣着龙腾图案的中年人正踏步走来,中年人脸色发黑,鼻子短而阔,仿佛原有笔直下来的趋势,看上去稍微有些显老,可眼神犀利,不时间射出道道精光,令人不敢直视。 随着此人的出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天而降。 尤其是那些低境界的高手更是一个接着一个跪伏在地,就连柳琬茗,赵禄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也是身子一颤。 至于刚刚被老天师救下的沈清舞顿时泪如雨下,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伤心道:“向叔叔,你终于来了,有人要杀你侄女,你到底是管不管?” “哼,好大的胆子,谁敢杀我向齐天的侄女,那他是不想活了!” 中年人虎目一瞪,一股冲天杀意拔地而起,冷冷的扫视一圈,“我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要杀我侄女,滚过来给我看看,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天师似乎也很忌惮此人,赶紧陪着笑脸,“老向,都是误会,几个小辈之间有些矛盾很正常,我们这些长辈就不要跟着掺和了。” “哈!” 向齐天目光一寒,根本不给老天师面子,吹胡子瞪眼,“老天师,我向齐天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了,我这个人最护犊子了,谁敢欺负向齐天的人,那就是欺负我。” “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杀我向齐天侄女,给老夫滚出来!” 见势不妙,柳琬茗和赵禄也赶紧走出来,柳琬茗浅浅一笑,“百花山庄柳琬茗见过向前辈。” 听到这如铃铛般悦耳的声音,向齐天也是心头一颤,老脸浮现出一抹黑红,“哎呀,是琬茗吧,几年不见,真是出落的越发标志了,你师尊给你许配人家了吗,我家那几个混小子也不错,就给我当儿媳妇好了,不行,你看老夫怎么样,告诉你,别看我年龄大,我身体还是不错,一点问题也没有。” 柳琬茗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即便是城府再深,心性再睿智,可也受不了这般调笑,当下窘迫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俏脸已经如抹了血。 至于赵禄还没开口就生生咽回了肚子,向齐天根本不理他,确切的说对男人不感兴趣。 “向前辈,您……” 柳琬茗有点后悔出来帮李安了,有心帮李安脱离困境,没想到自己反而搭进去了,此时,向齐天拉着柳琬茗的手,死活就是不撒开,捏的柳琬茗都感觉到疼了。 “为老不尊,是为畜牲!”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在人群之中。 向齐天听到这话,也是老脸一变,明白这是有人在羞辱自己,当下松开了柳琬茗的手,下意识的放在鼻翼下嗅了嗅,“谁,刚刚是谁说的这个话,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李安踏步走出,眼神冷漠,“本王说的。” 见到李安,饶是向齐天也是大怒,眼眸中顿时充满了无尽的怒气,一股莫名的压力当头朝李安席卷而去。 可没想到,李安根本纹丝不动,一点也没受影响。 这着实让向齐天脸色微变,冷不丁问道:“你是何人?” “这位是……”老天师刚要介绍。 向齐天一摆手,目光一寒,直直的盯着李安,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谁家的小娃娃,现在立刻给老夫跪下认错。” 老天师见势不妙,再次想开口,可李安根本不给他机会,立刻回道:“给你跪下,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本王下跪,我看是你真是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这次不止是柳琬茗,赵禄一行人大惊失色,连老天师都惊住了,脸上大变。 向齐天闻言,也是怒极反笑,眼眸犹如要吃人一般凶恶无比,盯着李安问道:“小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羞辱老夫,别说是你,就是老天师也不敢羞辱老夫,谁给你的勇气?” “咦,莫非就是你要杀我侄女的?” 沈清舞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哭哭凄凄的走到向齐天面前,“向叔叔,就是他,他要杀了侄女,这些上古门派弟子都是他杀的,求向叔叔给侄女做主。” “小辈,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向齐天脸色黝黑,太阳穴高高鼓起,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 “是吗?” 李安脸上的笑容一收,“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杀我的!” 话音一落。 他不再迟疑,踏地而起,身体犹如一道离弦之箭朝着沈清舞急射出去,抬手骤然一拳轰出,一道气劲澎湃而发,宛如一道光柱,无坚不摧。 这就是李安。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不会说好话。 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你若是得寸进尺,那就送你下地府。 倘若向齐天今日好言相劝,多说两句好话,李安或许会考虑一下。 可向齐天从来到开始,就一路装腔作势,充大辈,这正是让李安最讨厌的,李安岂能给他面子。m.23sk. “小子,你怎么敢!” 向齐天暴怒之下,满腔愤怒化作一道吼声,伸手一探,五根手指好似五道气劲,径直朝李安头顶落下,妄图生擒李安。 漫天劲力四散而飞,震惊四野! “滚!” 李安毫无惧色,反手一拳朝头顶之上轰杀过去。 “轰!” 两人一拳一手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两人的劲力以无比恐怖的狂暴之势,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不好,快快退开!” 老天师脸色一变,立刻觉察出这一股股劲力的可怕之处,猛地大声提醒道,抬手便聚拢其一股内力,将两个人的狂暴之势禁锢在此地,不让其肆意扩散。 再看柳琬茗猛地起身,将沈清舞揽在怀里,与其他人一同朝远处暴退,一连足足退了数十丈之远。 此刻,包括那些上古门派弟子在内的所有人已经彻底被惊呆住了。 向齐天是何等人物? 那是上古门派在世俗间,也就是大渊朝的龙头。 战神境巅峰强者! 其本身实力已经敢与陆地神仙境强者一较高下。 只因为了能留下世俗间,这才不停的压制境界。 可这不代表他比不上那些上古门派的掌教至尊。 战神境巅峰! 只差一步,便可踏入陆地神仙,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 柳琬茗美眸闪烁,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场景,可接下来,却让她更是大惊失色,心头一颤。 在如此恐怖的撞击之下,向齐天竟然被李安一拳震退数步,再一抬头,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畏惧。 同样,李安则也是如此,竟然身形不稳,踉踉跄跄的一连退了数步,这才好不容易稳住。 眉峰紧促,他不禁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心里暗暗默念道:这就是上古门派的顶尖高手吗,果然是厉害! 不过,随即他就缓缓的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我若是非要杀他们,你觉得你能拦住我吗?” 听到这话,向齐天脸色一沉,一言不发。 没错。 刚刚一击,他已经试探出来了,李安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如果李安非要杀沈清舞的话,他尚且没有把握拦住。 让他眼睁睁看着沈清舞死在自己眼前,他又如何做得到? 突然,李安纵身一跃,身影闪烁不已,直逼沈清舞他们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的向齐天和老天师脸色一变。 就只听到向齐天暴怒的声音,“小子,你敢!” 第453章 鬼谷金符落地! “欺人太甚!” 向齐天勃然大怒,目光中寒意暴涨,一道恐怖的劲力从他的双臂猛然涌出,瞬间凝聚成一道刀芒。 “不可!” 在这一刻,老天师终究还是站到了李安的一面,抬手一抓,当即将向齐天凝聚的刀芒生生拍碎。 面对老天师的偏薄,向齐天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老天师,我敬您德高望重,做事公平公正,可今日为何阻拦我?” 老天师老脸通红,尴尬到了极点,咳嗽一声,说道:“向齐天,你别忘了,你可是大渊朝的大理寺卿,不是上古门派弟子,你今日对大渊朝的摄政王出手,已经是犯了大忌,我这是在救你。” “救我,我看你这是想偏袒李安吧?” 向齐天脸色阴沉,抬手正欲对李安出手,可突然远处一声惨叫声陡然响起,只见陈渊若在半空中被生生打成血雾。 “啊!” 又是一声惨叫,乾云观吴道也被摘了人头。 一连两位上古门派弟子被李安灭杀。 此刻李安一只手擒着沈清舞,一只手提着陈渊若和吴道的人头,径直踏步飞掠而来。 死寂! 一片死寂! 柳琬茗和赵禄一行人已经被惊的彻底目瞪口呆了,完完全全没有料到李安竟然敢当着向齐天这位战神境巅峰强者,依旧斩杀了上古门派两位弟子。 至于沈清舞此刻已经被彻底吓昏过去了。 老天师虽然帮李安,可看到李安这副模样,也是头皮发麻,一声轻叹,算是对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可此时的向齐天却是按耐不住了,脸色阴沉的可怕,当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小辈,你太狂妄了,你这是在玩火!” 向齐天真的是怒了! 李安的所作所为就是相当于当众打他的脸! 他是什么人? 上古门派在大渊朝的龙头。 就是大渊朝的大理寺在他的面前就是狗。 其本人更是战神境巅峰强者! 可李安竟然当着他的面,杀了两位上古门派弟子,手中生擒的正是他好友的女儿。 这如何不让他震怒。 事已至此,绝无缓和的可能,只见他怒不可遏,双手微微攥拳,一股青色的能量开始凝聚在拳头之上,而且上面还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电流,“既然你非要与老夫斗个你死我活,那老夫就成全了你!” “如你所愿,请!” 李安傲视而立,诛仙神剑剑气纵横,满脸冷漠的说道。 可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符篆轰然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向齐天面前,溅起阵阵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一道符篆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李安和向齐天都吓了一跳。 向齐天惊讶的盯着眼前这道散发着金光的符篆,忽然像是记起什么来,当即脸上大变,惊骇一声,“是……是鬼谷金符!” “什么!” 听到这话,老天师也不自觉的惊讶一声,表情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至于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也皆是面露惊惧,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李安眉头一皱,“鬼谷金符,这是什么东西?” 老天师叹息一声,刚要开口说什么,可就在这时,鬼谷金符之上,慢慢落下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几根长发搭在额头之前,显得酷帅酷帅的。 男子邪魅一笑,手中高举一柄金色令旗,“诸位住手,奉鬼谷仙人之命,今日之事,皆是一场误会,上古十大门派不得追究大渊朝摄政王李安的责任,更不得以各种方式报复摄政王李安,如有违背,鬼谷金符亲自登门取其首级!”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向齐天和老天师齐齐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 甚至是惊恐。 尤其是向齐天,猛然一震,吓得差点儿傻掉,“这……这怎么可能,堂堂鬼谷山庄怎么会包庇一个凡间的小子?” 听到这话,那个男子猛然抬起头,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向齐天,你好大的胆子,就凭你也敢置疑我鬼谷山庄的做法,难道你要尝一尝我鬼谷金符的威力不成?” 向齐天表情一变,阴晴闪烁了数下之后,愤恨的瞪了李安一眼,最后咬牙切齿的回道:“不敢,金符一出,天下莫敢随!” 人群中,柳琬茗与赵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本以为这一次向齐天绝不会再对李安手下留情,怎么鬼谷山庄的人出面保下李安? 这个叫李安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鬼谷山庄出面保人。 这在上古门派都是不可多见的事。 毕竟鬼谷山庄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从不对门下弟子有过多的关注,也从不参与门下弟子的争端。 也就是说今日就是张秦犯下滔天罪孽,鬼谷山庄也不会出面保人。 张秦自己有本事杀光所有人,那是他自己的本事,鬼谷山庄绝不会管,可若是张秦实力不够,被斩杀,鬼谷山庄也不会替他报仇。 可今日鬼谷山庄竟然亲自出门保人,这是闻所未闻的事。 同样,老天师也是如此,他也想不通为何鬼谷山庄会出面保人? 再看孙谦,宇文邕他们却好奇鬼谷山庄到底是什么一方势力,竟然能让向齐天这位强者,忌惮无比,不敢有半句不服。 那位男子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抱拳道:“摄政王,我家庄主鬼谷仙人有句话让我带给您。” “但说无妨。”李安开口道。 “我家鬼谷仙人想请王爷抽出时间去一趟鬼谷山庄,一定要带着夫人,我家仙人有些事想请教王爷。” “请教我?” 李安皱了皱眉,“好,本王有时间自当前往叨扰。” “好,鬼谷仙人很期待要与您相见,他非常欣赏王爷,一切还是等见面再说。”男子极为客气的说道,随即便要离开。 可李安内心的疑问却更深了。 他甚是好奇这个叫鬼谷仙人的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向齐天退让,自己似乎没有跟这个人打过交道。 望着鬼谷金符再度化作一道金光离开,他的眸光一闪,也不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转身走到孙谦和宇文邕面前。 “王爷……” 孙谦轻叹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活了这么多年,今日算是最刺激的一天了。 同样,也是最恐惧的一天。 这时,宇文邕抱起曾小虫,沉声说道:“王爷,曾将军伤的颇重,已经昏迷了。” 李安赶紧抓住曾小虫的手腕,惊讶的发现他的筋脉受损严重,十不存八,而且断裂无算,丹田也破裂,若非是气血足够深厚,否则是无论如何都坚持不到现在的。 “没事,本王在,他是不会死的。” 李安当即掏出一枚丹药按在曾小虫的嘴边,同时释放出道道内力,为其疗伤,半刻钟后,曾小虫竟然隐隐有恢复的迹象。 在看到李安手掌印中闪烁的卍字,老天师也是脸色微变,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开口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快离开吧?” “这样吧,去龙虎山,老道还略备薄酒,不如一块痛饮一番?” “算了吧!” 李安摆了摆手,眉头一皱道:“京城最近不太平,本王脱不开身,毕竟还有不少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已经浮出水面,蠢蠢欲动,本王此时离开,无疑是将整个京城置身于危险之中。” 老天师点点头,“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全,这样吧,老道就随王爷在京城守卫,任凭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出来造次。” 李安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老天师,心里也纳闷,今日老天师这是怎么了,有点热情过火了,若是平时必然一溜烟返回龙虎山,一刻也不停留,今日竟然主动留下。 “去本王的府邸吧,正好看看这群废物给本王收拾的怎么样了。” 李安起身,双手抱起曾小虫,就要返回摄政王府邸,至于地上那位沈清舞,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惊吓至此,胆气已破,武道将再难有长进,废人一个,如此惩罚,恐怕比杀了她还难受吧? 一个武者不能习武,这无疑是最残忍的。 当然,柳琬茗和赵禄,他也没搭理,主要是不愿意给他们惹上麻烦。 自己因为有鬼谷山庄的护佑,其他上古门派就算是恨自己入骨也无可奈何,可柳琬茗和赵禄不一样,若是连累他们,李安可就心中有愧了。 可有人却不愿意李安离开。 “李安!”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安回头望去,只见柳琬茗默默的跑了过来,抬起头望着自己,久久无言,“李安,对不起,我其实……” “你没有对不起,本王还要多谢柳姑娘数次不顾自身安危出手搭救。” 说完这话,李安从身上拿出一串碧玉的珠子,笑道:“柳姑娘,本王出来太过于匆忙,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这串碧水珠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请柳姑娘莫要推辞。” 殊不知,此时的柳琬茗心头忽的一颤,一种莫名的感觉涌进心头,那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香香的,甜甜的,很美好的感觉。 这是她跟张秦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跟张秦在一起时,感觉很有压力感,畏惧感,可也仅此而已,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可今天不一样,她突然像是被电激了一下。 殊不知,对于柳琬茗的心里变化,李安丝毫没有发觉,只是发现柳琬茗的脸蛋怎么这么红,还以为是紧张的,也没当回事。 对于赵禄,李安也是极为感激的,手掌一翻,一枚佛宗聚气丹出现在掌心,“赵师兄,本王知道你们天罡门的天罡丹聚气凝力,天下无双,这枚丹药乃是本王偶然所得,是佛宗的丹药,其中有佛宗念力加持,或许对您有所裨益。” 赵禄是何等人物,天罡门的大师兄,对于丹药也是很有见地,接过丹药,只是轻轻一嗅,立刻脸色大变,“好强大的力量,不知这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将力量渡入其中,真是神奇,想不到区区百年的佛宗竟然有如此炼丹术。” “嗯,佛宗的确是不容小觑,作为一个外来门派,短短百年就有如此势力,绝对有其过人之处,等本王腾出手来,就替赵师兄将佛宗几大活佛揪过来问问丹药的事。” 李安半开玩笑的说到,可赵禄却是脸色一变,他从李安口中没有听到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反而杀意凌然。 “多谢王爷。”赵禄点点头,心里对李安反而更加敬重。 “两位,告辞。” 说完,李安踏空而行,瞬间消失在天际边。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柳琬茗莫名的轻笑一声,原本严肃冰冷的俏脸,此刻犹如绽放的花儿般可人。 赵禄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不知在想什么? …… 此时。 摄政王府邸。 乾云观的弟子全都躺在门口,痛苦的哀嚎着,显然被打的不轻。 李安踏着他们的身体,走进了摄政王府邸,径直坐到了上位之上,目光扫视一圈。 在场的皆是李安的好友,心腹,忘年之交,孙谦,宇文邕,曾小虫还有老天师,只不过今日气氛有些怪异。 他们每个人的目光各种各样的异色,唯一相同的便是齐齐的聚集在李安身上。 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们都难以接受刚刚发生的事实,李安以一己之力,将上古门派弟子杀的一塌糊涂。 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的实力有目共睹,可面对李安依旧是惨败结束。 更可怕的是李安竟然与十大上古门派之首鬼谷山庄有联系,而且与鬼谷仙人关系匪浅,竟然能让鬼谷仙人亲自保下李安,这是何等荣耀。 这时,老天师叹了一口气,目光带着担忧之色望向李安,说道:“王爷,今日之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杀了这么多上古门派弟子,他们背后的门派绝不会就此罢休,即便是鬼谷仙人替你撑腰,虽然那些上古门派明里不敢怎么样,可背地里肯定会使绊子的,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同样,这也是在场的所有人内心的问题。 这些上古门派弟子虽然实力很强,可毕竟只是门派弟子,他们背后的门派才是真正可怕的,李安杀了他们的弟子,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接下来,便是这些上古门派各种层出不穷的狠辣招式。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李安轻蔑一笑,傲然道:“无妨,他们若是知趣,就此罢休也就罢了,否则本王不介意杀上上古门派中,灭了他们!”23sk.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第454章 大理寺内情! 老天师摇摇头,“我知道王爷倚仗的是什么,可王爷可别忘了,若是对方拼着同归于尽的爆发,施展陆地神仙之力,王爷是万分不能敌的。” 可李安轻笑道:“老天师,你觉得他们舍得吗?放弃这世俗间的花花世界,飞升天界?况且那天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比地府强不了多少。” 老天师沉默了,随后叹息一声,只得摇头道:“王爷,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刚刚伤势恢复一点的曾小虫立刻怒道:“王爷,那群废物若是真的要报复王爷,除非踏着我的尸体,否则没都没有。” “不错,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够硬朗,可要是那些宵小胆敢对王爷出手,我愿意替王爷挡一刀!”孙谦义正言辞,毫不畏惧道。 宇文邕挺直胸膛,毅然决然道:“王爷今日之壮举,可载入史册,是我大渊朝真正的英雄,我宇文邕自当誓死回报王爷,保护王爷的安危。” 他们可以说是代表了大渊朝绝大多数的武道高手的内心真实写照。 从孙谦振臂高呼一声,“大渊朝血性男儿何在!”之时,就一定看出来了。 京城四面八方的武道高手,毫不畏惧,悍不畏死的朝上古门派弟子发动了自杀式的袭击。 李安点头一笑,“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大渊朝的武道高手本就与上古门派弟子差距明显,倘若诸位一意孤行,只会害了诸位,害了那些武道高手。” “所以,此事由我李安一人承担,与诸位无关。” 李安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孙谦,宇文邕两位大人,务必安抚那些武道高手的心,不可与上古门派弟子发生冲突,能退让一步,就退让一步,保存实力,等待机会,不要白白损害性命。” 李安说完这话,径直朝外走去,他现在只想快点寻找解决的爆发,无论如何不让这事扩散,一旦引起上古门派大规模的入侵大渊朝,以大渊朝现在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了上古门派的进攻。 刚一出门,恰好碰到了柳琬茗,她只身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那串碧水珠。 见到柳琬茗,李安顿感意外,忙迎上去,“柳姑娘,你怎么还不回门派?他们不都回去了吗?” “回去?” “回门派吗?” 柳琬茗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没好气道:“怎么回去,任务失败了,人都被你杀光了,我怎么回去,还不知道回门派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索性我就不回去了。” 他们一行人一同下山,结伴而行,可吴道,陈渊若身死道消,沈清舞受到严重刺激,虽然都是拜李安所赐,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若是有心人非要从中找出点什么来,也不难。 他们都死了? 就你活着? 有没有可能是你联合李安诛杀的他们? 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上古门派远不是世人想的那么美好,各个门派之间相互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一点也不比朝堂之上差,哪怕是有一点点怀疑,也够他们受的。 李安笑了笑,“你大可以推到本王身上。” 柳琬茗摇摇头,“没那那么简单光是我没出手帮忙,就是个大麻烦。” “好吧,既然如此,承蒙你不嫌弃,那就在我王府歇息,如有需要尽管开口。”李安念柳琬茗替自己帮忙的情分,大方的请她进入王府。 李安笑了笑,便安排人给柳琬茗准备房间,他则是与老天师去了书房,他们还有要事相商。 摄政王府邸的书房是特殊材质安置的,四面八方的窗户都用上好的蚕丝包裹缠绕,可以防止有人探听。 随着两个人进入书房,终于可以坐下来思索接下来怎么办了。 刚一入座,老天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安,今日之事,你处理的太过于急躁了,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该率先动手。” 李安看了他一眼,“都骑在本王头上撒尿了,你还不让本王出手?那该如何才能出手,难道挺胸昂头,慷慨赴死不成?” 老天师再度无言以对,只是叹了口气算是回应。 沉默片刻后,李安先开口了,“那个叫向齐天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人,实力很强呀?” “大渊朝理寺卿。”老天师回道。 李安嗤之以鼻,“就凭他也配,大渊朝的大理寺卿,我看是上古十大门派的大理寺卿吧,和我们大渊朝有关系吗?” “如你所想,可无论谁站在他那个位置,都会如此,这怪不得他。”老天师看的很透,那个位置注定是这样的。 大理寺卿,堂堂大渊朝一品大员,还是正一品,与孙谦,三相同级别,可依旧难以阻挡向齐天朝着上古门派倒戈。 难道说老天师不如李安看的透彻? 非也! 这是必然的。 这跟皇家无亲情,一入豪门深似海,一个道理,任谁也无法改变。 只有他知道,曾经的向齐天也是大渊朝的热血男儿,曾发誓为大渊朝而活,可事实证明,誓要失败了。 李安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老天师,再度问道:“鬼谷山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实力,竟然可以逼迫其他上古门派退步。” 随着他话音落地。 老天师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 沉默许久后,老天师轻叹一声,“说起鬼谷山庄,就不得说起大理寺来。” 面对李安渴望的目光,老天师将此事由娓娓道来,“当年太祖先帝创业之时,其艰难可想而知,面对庞然大物般的前朝,即便是各地烽烟四起,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祖先帝能创立大渊朝,上古门派功不可没,在太祖麾下悍将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是出自上古门派的天才弟子,其中鬼谷山庄的弟子,更是在众多上古门派弟子中崭露头角,人人皆是人中龙凤,凤毛麟角。” “可同样,太祖感念上古门派对其的帮助之时,也是极为忌惮上古门派可怕的力量,担心将来上古门派与大渊朝的某代皇帝之间产生冲突,担心被上古门派取而代之,再加上忌惮鬼谷弟子的可怕实力,故而设下了大理寺这个地方。” 李安闻言,内心着实惊了一跳。天籁小说网 想不到大渊朝的建立,竟然是得到了上古门派的协助。 老天师继续说道:“大理寺的第一人弟子便是当年鬼谷山庄的大师兄,名叫孙丹武,是当年上古门派弟子中第一强者,实力深不可测,跨境杀人,更是家常便饭,以战神中期,便挑战巅峰强者而屠杀之,以战神境巅峰境界三战陆地神仙而不败。” “这就是鬼谷山庄为其他上古门派所忌惮的原因。” 李安闻言,也是目光一凝,心头一震。 没错! 一直到现在,鬼谷山庄的大师兄张秦依旧是众多年轻一辈弟子的佼佼者,虽然没有见其人,可他的名字不知听了多少遍。 从柳琬茗,到沈清舞,再到赵禄,他们对张秦无不敬畏万分。 看来鬼谷山庄的确是有强人之处。 怪不得鬼谷仙人一道金符落地,就让那些上古门派弟子个个畏惧,寒蝉若禁,不敢再造次,原来如此。 这时,老天师缓缓说道:“大理寺创立之初,因为孙丹武坐镇大理寺,担任第一任大理寺卿,那些上古门派下山弟子皆是老老实实,一心修道,不敢有丝毫捷越之心,可孙丹武只有一位,剩下的那几位大理寺卿就由大渊皇室和世家门阀推举,结果一代不如一代,直到向齐天。” “哼,他也不配担任大理寺卿。”李安不屑的冷哼一声。 “非也,不管怎么做,向齐天起码没有明着为上古门派逼迫大渊朝,就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此人还算不错。” 老天师欣慰一笑,瞥了李安一眼,“你是没见过上面那几位,以上古门派供奉自居,连当今陛下都不放在眼里,趾高气扬,逼迫整个大渊朝,那群废物才真是该死。” “朝廷就没有人改变现状?”李安愤愤不平道。 老天师回道:“怎么没有,可胳膊拗不过大腿,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渊朝武道高手与上古门派弟子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试问一下,此消彼长,如何有能力与上古门派弟子争锋?没有实力的争斗,就是一场笑话。” “就一个向齐天还算是有点良心,在大渊朝和上古门派之间左右逢源,狂捞好处,那些上古门派掌教至尊都与其称兄道弟,俨然成了大渊朝在上古门派的代表,又是上古门派在大渊朝的代表。” 李安对此也是深信不疑,上古门派传承千年之久,天下任何一个门派都逃脱不了他们的眼睛,历经几百个王朝更迭,这些上古门派弟子早就从世俗宗门,武道世家中搜集了最好的功法,心得,以及资源。 如此加持之下,这些天纵奇才的上古门派弟子岂不是如虎添翼。 再看看如今的大渊朝,简直是相形见绌,现如今的大渊朝乃是世家门阀与大渊皇室共主天下,重文轻武,武道高手更是地位低下,食不果腹,如此一来,大渊朝有何实力与上古门派一较高下? “哼!” 李安冷哼一声,一股磅礴的杀意轰然爆发,“在其位,谋其职,本王早晚也要拿向齐天的人头震慑朝中那些尸餐素位的废物!” 老天师眼睛一眯,淡淡说道:“区区向齐天不足为惧,王爷现在该想想这一次鬼谷山庄为何出面保下王爷,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王爷还是要多加小心。” “是啊,本王与鬼谷仙人素未谋面,他为何保我……” 第455章 接引天符! “难道是……” 老天师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李安淡淡一笑,“老天师是信不过我,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王爷误会了,这只是传说,并没得到证实,最近流传着一句话,仙山崩塌,九州颠覆,万不存一!”老天师意味深长的说道。???.23sk. 李安眼神一低,“难道说上古门派所在之地将要毁灭了不成?” “可以这么理解,上古门派存在与仙山之地,已经达到千年之久,随着门派弟子越来越多,灵气耗尽,那块仙山之地崩塌也是必然的。”老天师看的明白,也猜到这次上古门派弟子一口气下山这么多,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原因。 “那大渊朝与上古门派之间必然有一场血战,这是毫无疑问的,除非我大渊朝肯让出部分国土,以上古门派的胃口,恐怕不止一部分,整个大渊朝至少让出三分之一的国土。” 李安一边说,一边在回忆在黄鹤香楼时,陈渊若口中瓜分江南道的种种,毫无疑问,江南道是上古十大门派的首选,且不说江南道富庶,人杰地灵,气候适宜,光是靠近西南一地的宝库,就让他们垂涎欲滴。 如今大渊朝每年给上古门派的供奉中,一大部分都是产自西南的珍稀灵药,可问题是,江南道可是自己的封地,难道让自己将江南道拱手相让吗? 试问李安自己,还真的做不到。 难道真的要跟上古十大门派兵戎相见,问题是北地还不太平,辽东的邪神一脉,一直没有露头,可不代表他们真的放弃了中原的万里沃土,而是一直在积蓄力量,寻找时机,一旦大渊朝与上古门派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他们估计就冒出来了。 这是李安眼下面临的最大的问题,真是外有群狼环伺,内有饿虎龇牙,而且当今陛下和世家门阀一直也在虎视眈眈,四方势力皆是对李安恨之入骨。 不知道多了多久,老天师苍老的面庞上,涌现出一抹无奈,叹息道:“这么多年以来,无数有志帝王不惜一国为赌注,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上古十大门派,可结果却是不容乐观,那些王朝都流失在历史长河中了,可上古十大门派却愈来愈强。” “可我们大渊朝在诸多王朝中,算不上最强盛的,顶多是中等偏下吧,朝廷中,大渊皇室与世家门阀互相倾轧,争权夺利,鱼肉百姓,他们互相之间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个国家身上了,他们各怀鬼胎,亲近上古门派,妄图借住上古门派的势力,铲除异己,独尊朝堂,殊不知,他们是在与虎谋皮。” 李安点点头,也是同意老天师的想法,“老天师可有解决办法?” 老天师抬头瞥了李安一眼,“王爷神思无敌,计谋无双,应该心里早就有了计划,何必再问我这把老骨头,可有一样,若是遇到大敌,不可鲁莽,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到腐朽的地步,偶尔拿出来练练也不错。” “多谢老天师厚爱,本王不是担心您的控制不住境界吗,毕竟陆地神仙境界,还是要小心点。”李安嘿嘿一脸坏笑。 老天师鼻翼哼了一声,“少来,老道就算是不用内力,光用劲力,也足以一巴掌抽死他们。” 这时,老天师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望着李安上下打量个不停,“王爷,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老天师一直对李安很是好奇,尤其是对李安的境界,一直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主要是李安对敌之时,极少数使用内力,浑身上下不见半点内力涌动,哪怕是与上古门派弟子交手,身上也不见半点内力涌动,有的只是道道劲力,光芒万丈,这与武道高手完全不同。 这着实让老天师甚是费解? 李安淡淡一笑,“战神境巅峰,只差一步,便是陆地神仙。”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饶是老天师早有准备,可还是瞳孔一缩,心头一颤。 “王爷,你可真是令人不敢直视!” 老天师羡慕的叹气一声,“你的天资恐怕整个天地之间的人,都无人能迎其相背,你的实力距离老道也不过是咫尺之遥,可你的年龄也太惊艳了。” “想当年老道自认为天资无双,在你这个年纪,也已经突破一品高手巅峰,正式踏入强者行列,可今天见你,才知道什么叫天下无双,你在这般年纪就有此作为,他日未必不能成为大渊第一人,成为人皇第一。” “人皇第一?” 李安顿时心生好奇,忍不住问道:“何为人皇第一?” 老天师缓缓说道:“所谓人皇第一,便是陆地神仙之上的境界,达到人皇第一,那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境界,到了那时,天地之力,也将奈何不得你,只不过这个境界实在是太过于飘渺,整个中原历史长河中,也不曾有人踏入,唯有一人,也仅仅是触摸到人皇屏障。” 李安下意识问道:“是谁?” “鬼谷子!” 老天师沉声道。 “莫非是鬼谷山庄的创立者?”李安问道。 老天师点点头,“如是。” “鬼谷子距离现在足足几千年,他还活着吗?”李安不禁问道。 老天师深吸一口气,摇头道:“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鬼谷子的实力恐怕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范畴,与仙人无异,不过你也无须担心,他这种存在的人,是不会插手世俗间的事,哪怕是你杀光了鬼谷山庄的人,他也不会出手。” “为何?”李安有点不解,难道自己的徒子徒孙被杀光了,也许能无动于衷吗?这是绝不可能的,谁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徒子徒孙被杀,而保持淡定呢? 老天师随即替他解开了疑问,“到了那个境界,已经对一切看淡了,对于他而言,我等皆是蝼蚁,谁会在乎一群蝼蚁呢?蝼蚁配吗?” 说到这里,他再度老脸一严肃,正色道:“不可小瞧上古十大门派,既然上古十大门派能存活千年不倒,底蕴之恐怖,绝对是深不可测,死在你手上的都是些小弟子而已,真正的强者还未出世。” “好在这些上古门派的强者被眼前的麻烦搞的焦头烂额,没时间理会,否则就你昨天之事,那些上古门派强者绝不会善罢甘休,当场下山复仇也说不定。” “麻烦,什么麻烦,不会就是考虑如何抢夺我大渊朝土地吧?”李安有些诧异询问道。 “非也!” 老天师微微摇头,“区区大渊朝的土地,随随便便下山四五位战神境巅峰强者就够了,难不成大渊朝还敢不同意,回到世俗间,只是他们不得已的办法,他们要的是真正的仙山,一块可以媲美现如今上古门派所在之地的仙山。” “那座仙山之上,拥有各种天材地宝,神通秘法,更是拥有充裕的灵气,足以支撑上古十大门派几千年之久。” 李安好奇道:“那座仙山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怎么到达仙山?” “不清楚。” “……” 李安顿时一脑门黑线,心里暗道:“啥也不知道,光传说中有这么一座仙山,可仙山具体在什么地方,怎么去不知道,那仙山有个屁用。” “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可我告诉你,没错,那座仙山的确是没人知道在何处,怎么去,也正因为如此,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才聚在一堆,思索办法。” 言罢,他从怀里取下一枚鳞片,只见鳞片之上,布满了道道光辉,虽然灵气淡薄,可上面却充满了莫大的威严,仿佛是一头上古凶兽在面前一般。 “这是老道偶然从一位渔民手中所得,据那位渔民自己讲述,他是在出海之时,迷失了路途,只得盲目在海面上前行,突然前方出现一座岛屿,岛屿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只不过上面隐隐雷声涌动,他在岛上停留片刻,忽然听闻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他吓得赶紧逃命,临逃前捡起地上的鳞片便离开了。” 李安接过鳞片,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鳞片久久难以释怀,“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龙鳞吧?” “极有可能。” 老天师恋恋不舍的拿回鳞片,放在手心中,“倘若这真是龙鳞,那座小岛就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仙山。” 李安听闻,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可这片奇特的鳞片,却是骗不了人,上面所散发的莫大威严,绝对是从一种奇特凶兽身上掉落的。 沉思片刻,李安缓缓问道:“上古门派对于仙山知道多少?是否真的找到了进入仙山的办法和途径?” 老天师摇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知道的自然要比我知道的多得多,具体有多少,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可李安却是忽然一笑,“是不是我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上古十大门派的人找到了前往仙人的办法,那就绝不会再染指大渊朝的国土了?” 老天师一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哦!” 李安笑而不语。 “王爷是想帮十大上古门派寻找登上仙山之法?”老天师隐约是猜到了李安的心思。 李安点头一笑,算是承认了。 可老天师见状,却是苦涩一笑,“王爷,这件是没那么简单,十大上古门派掌教至尊齐心协力,尚且没有半点头绪,王爷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哼!” 李安轻蔑的冷哼道:“他们没有头绪,凭什么本王也一定没有头绪,难道说本王不如他们不成?” 老天师也不打击他,可还是提醒道:“倘若王爷真的能找到前往仙山的方法,莫不是你杀了他们的弟子,你就是杀了他们的爹,他们也会感激涕零的。” “对了,王爷若是真的想去找仙人,不如等到八月十五的那天去东海碰碰运气吧。” “八月十五去东海碰碰运气?难不成,还有八月十五还有能到仙山的船不成?”李安随口就这么一说。 可老天师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王爷当真是聪慧过人,还真的让你说着了,八月十五真的有船前往仙山,不过皆是道听途说,也没见谁真的见过那艘船,登上了仙山,可王爷如若不嫌麻烦,可以一试。” “多谢老天师指点。”李安点头道。 老天师哈哈一笑,“老道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像今天这么痛快,王爷,这天下还是要靠你呀。” 说完,径直朝外走去,没走几步,已经消失了。 门外再度传来老天师的声音,“对了王爷,那船没那么简单,千万要小心,在找到接引天符才能登船,否则会坠入九幽地狱,切记,切记……” 接引天符? 李安眉头一皱! 他可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东西,今日距离八月十五不过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该去那里找接引天符呢? …… 京城一战,李安再度成为大渊朝的焦点。 即便是大渊皇室与世家门阀有意掩盖李安的辉煌,可这个消息也是不胫而走,随即在整个大渊朝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今摄政王李安以无敌之势,斩杀上古门派两位亲传弟子,一剑斩杀十余位护法强者,以一己之力硬捍大理寺卿向齐天而不败。 如此恐怖的战绩,可谓是闻所未闻! 上古门派弟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竟然被李安轻易诛杀,大大挫败了上古门派弟子的嚣张气焰,提升了大渊朝武道高手的士气。 要知道对于大渊朝的武道高手而言,这些上古门派弟子犹如仙人般的存在,上古门派都是传说中的仙府,不可抗拒,即便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下山后,无数武道高手惨败于此,也大大增加了上古门派的可怕性。 试问天下何人不服? 连大渊朝的当今陛下,朝廷大员,世家门阀皆是对上古门派弟子抛出橄榄枝,表达自己的友好,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这些上古门派弟子到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也无人敢反抗,有甚者更是直接跪地臣服。 然而,今日李安以无敌之姿,镇压数位上古门派弟子,这如何不让天下大渊朝武道高手感到震惊。 第456章 局中局 伴随着李安以一己之力力压上古十大门派弟子的消息传开,顿时犹如九天惊雷降凡间一般,惊天动地,旷古烁今。 “一剑斩杀十余位护法强者,吊打万剑山庄陈渊若,一剑重伤乾云观吴道,我的天,他们二人可都是上古门派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弟子!” 大渊朝不少武道高手对他们也是熟悉,那可是一等一的天才高手,随即忍不住呆滞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些武道高手突然意识到,虽然只是上古门派的弟子,可也无法改变他们是战神境的实力。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当场就被吓傻了,“那……那可是战神境强者,就这么败了?” 战神之境! 那可是可以称得上一方强者的存在。 在李安面前,竟如此羸弱。 即便是现在的大渊朝武道中,战神境都是顶尖战力的代表,要知道,即便是大渊朝最强的门派佛宗之中,除了十尊活佛外,也没几个战神境的存在。 同样,李安的恐怖实力也着实让不少武道好奇,为什么李安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势力? 另外,好像自李安出世以来,无论是战事还是武道对决,一直都是无敌的存在,所向披靡,万人无敌的金鞑铁骑,也是被李安打的如野狗般狼狈北遁,如今屹立于大渊朝之上的上古十大门派,也是如此。 同样,很多武道高手对此却是泪如雨下,担忧道:“上古门派传承千年,底蕴深不可测,如今摄政王杀了他们的弟子,他们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会不会连同我们也全部遭到报复。” “谬论,难道你不杀那些恶魔的弟子,他们就不杀你了吗,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的亲属死在上古门派弟子手上的还少吗?” “没错,这些上古门派弟子自诩为天才,实力又强,对我大渊朝的武道高手向来是不屑一顾,轻则打骂,重则杀戮,我们只能忍了,可现在摄政王来了,替我们出头了,只要摄政王在,我们就没事。” 这么多年以来,上古门派年年都有弟子下山游历,说是游历,其实就是四处寻人比试,伺机寻找有用的武道功法,流落世俗间的奇珍异宝,比试一旦战败了,便将战败者斩杀,并将其武道功法掠夺一空,甚至为了掩人耳目,灭其满门。 可朝廷却充耳不闻,甚至对一些请愿的武道高手挥舞起了屠刀,妄图将此事压下去。 可如今随着李安的恐怖战绩传出! 这些武道高手岂能忍住复仇的怒火,压抑住心头的杀意。 可还是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了,轻蔑不屑道:“摄政王的确是够强,可别忘了,他面对的只是上古门派弟子,那些长老,掌教至尊一直未出面,且不说这些超级强者,就是张秦这些天才弟子,摄政王也未必真的能斗过!” “此言不错,诸位未免有些得意太早了!” 一些对于李安心存敌意,亦或者对上古门派有臣服之心的家伙,却是说道:“只是击败了几个刚成年的弟子而已,就如此狂妄自大,真是不知死活,前朝那位比起今日的摄政王如何,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结果如何?” “区区一人之力,想要撼动传承千年不倒的十大上古门派,岂不是可笑至极,倘若一直如此嚣张,必然引来上古门派强者,到时候与前朝那位结局还不是一样。” 整个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为此争论不休,殊不知上古门派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同样被李安的恐怖实力所震惊。 一处古老遗迹中。 一道身影傲然的屹立在中央位置,单腿而立,做金鸡独立之状,在他的十步之外,一位年轻人双膝跪地,脑袋磕在地面上,低沉的眼眸中,满是惊恐。 半晌过后。 那道身影慢慢落下悬空的那只脚,仅仅落地的瞬间,一股磅礴气势轰然向四周席卷而去。 一声惨叫,那个年轻人仰面朝天,飞了出去。 身影慢慢从遗迹中闪现出来,微弱的光线照耀在他的脸庞上,冷峻的脸庞上,两缕长发搭在额头左右,寒澈的目光猛地一闪,“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随行的护法强者全都死了,万剑山庄的陈渊若和乾云观的吴道也死了?” “是的,张秦师兄。” 被掀飞那个年轻人顾不上擦脸上的血迹,再度跪地说道:“不止,大理寺卿向齐天出手相助,依旧与那人战平。” “哦!” 张秦猛地抬头,凛冽桀骜的眼神中散发出道道战意,“难道上古十大门派没人去救?” “有,雨花阁掌教千里传音,可惜那人根本不理,将沈清舞直接吓昏过去,被这么一惊吓,只怕武道再难寸进了。” 听到这话,张秦眉头一皱,“除了雨花阁的掌教,其他门派呢?” “有,不过……”那个年轻人欲言又止。 张秦最烦吞吞吐吐的人,脸色一冷,“有话说,有屁放!” 那个年轻人赶忙将头磕在地上,“是师兄的门派,鬼谷山庄派人去了。” 张秦怒哼一声,“胡说八道,这次鬼谷山庄就没有弟子下山,鬼谷山庄怎么会派人去。” “鬼谷山庄不是去救上古门派弟子的,而是搭救那个人的,鬼谷金符都出来了,逼迫向齐天退步,还让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不得对那个人报复!”年轻人不再保留,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张秦眉毛拧成了一个结,思索片刻,“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李安,大渊朝的摄政王。” 张秦薄唇微启,冷冷吐出两个字,“李安……” …… 此刻。 其他各个门派也是陷入了愤怒之中。 在一片原始密林之中,一个奇特的山庄的伫立在中心。 山庄外围百里之内皆是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长剑,每一次柄剑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不知道历经多少年了,而在院子中央,更是有一柄直冲云霄的巨剑,斜插在地面上,入土十几米深。 此刻。 在巨剑之下,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站在巨剑前,久久不能释怀。 这位老者头须皆白,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怒意,瞳孔中也泛着杀意,突然一声怒喝,“这群凡人实在是太过大胆了,竟然胆敢杀我徒儿,抢我宝剑,渊若,我的好徒儿,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言罢,他拔腿就要前方大渊朝报仇。 “且慢!” 几位老者匆匆赶来,齐齐施礼道:“拜见掌教至尊。” “掌教,此事万不可鲁莽,据我所知,这一次可是鬼谷仙人亲自保人,勒令其他门派不得对那个叫李安的年轻人出手,若是掌教至尊非要出手,岂不是得罪鬼谷仙人,这可是得不偿失的。” “是啊,掌教至尊,鬼谷仙人传闻已经触碰到人皇屏障,一旦破开屏障,那就是仙人无异,因为一个弟子得罪他,实在是有些不妥,还请掌教至尊三思。” “请掌教至尊三思!” 几个人齐齐喊道。 老者深呼了一口气,最后叹息道:“别的我可以不计较,诛仙神剑必须拿回来,那是我万剑山庄的脸面。” “是,我等这就去办。” 老者一挥衣袖,将丧徒之痛狠狠地咽回了肚子,随即踏空离开,方向正是鬼谷山庄,应该是向鬼谷山庄要个说法去了。 此时。 乾云观也是强不了多少,吴道可是乾云观的大师兄,同样是身背八卦剑,肩负振兴乾云观的大任,原本一次游玩性质的下山,不料竟然把命都搭上了,可想而知,当乾云观掌教得知这个消息,该有多么暴怒。 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大弟子死了,连同门派中传承千年的至宝八卦剑都没了,不仅仅是没了,而是直接碎了。 这柄八卦剑可是乾云观掌教融入自己的一分神魄,八卦剑破了,他也遭到了反噬,当场导致百年修为化作乌有。 原本也想下山去大渊朝复仇,可当他得知鬼谷仙人当场鬼谷金符落地,力保李安,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 同时。 大渊朝的各方势力得知李安所作所为后,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李安实力进步神速,短短数年不见,实力再进一步,真要是凭实力,万万不是其对手,可喜的却是李安太过狂妄,诛杀上古门派弟子,得罪了半数多上古门派,早晚必然被上古门派诛杀。 此刻。 大内皇宫。 当今陛下今日心情大好,一口气吃了半只烧鸡,喝了一壶酒。 今日在他的下方,不是内机监的曹轻言,而是换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头戴遮面,似乎故意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四周也没有宫女,太监侍候。 宋桓擦了擦手,拍了拍肚子,笑道:“怎么我听说鬼谷仙人亲自保他,这样以来,你驱虎吞狼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 可年轻人丝毫不以为然,淡笑道:“陛下,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的计划,杀李安不是目的,我要为陛下拿下上古十大门派,为陛下所用,天下之大,皆是陛下之物,法外之地,必须清除。” 宋桓听得悦耳,点头道:“这话我爱听,接下来什么计划。” 年轻人昂头望向天空,鼻翼轻轻开启,狠狠地一嗅,“八月十五,当见分晓。” “那李安你又准备如何对付他?”宋桓调笑道。 年轻人冷笑道:“区区一个李安,我还不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他也是我计划的一环,我现在就赶往摄政王府邸,抬手摘下他的脑袋。” 宋桓不置可否的点头道:“如是,不过你还是莫要小看了李安,此人自出世以来,未尝一败,实力深不可测。” “咔嚓!” 年轻人抬起右手缓缓的攥了下去,骨骼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拳头一合,随即密密麻麻的电流应声而现,“我要的不只是他的项上首级,还有接引天符,等到李安找到接引天符,就是他身死道消之日。” 宋桓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挥挥手,便让他退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桓忽然笑道:“这个局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知道李安能不能扛过去。” 这时暗处一阵气纹涟漪荡出,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赫然是曹轻言。 曹轻言笑道:“摄政王能不能活,那还不是陛下的一句话。” 宋桓看了他一眼,“没那么简单,千万别小看任何对手,你觉得将对方圈外局中时,殊不知自己也在别人的局里,我们要做的就是伺机而动。” “诺,陛下英明,臣告退。”曹轻言再度消失在黑暗处。 硕大的院子只剩下宋桓自己,随着一声轻叹,“孤家寡人,朕到了今日才体会到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457章 春江艺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到地面上,李安这才从床上缓缓的睁开眼眸,打坐一夜到天明,可身体没有半分疲惫,反而神清气爽。 每一次遇强者交手后,李安必然吐纳聚气,充盈丹田,强劲筋脉,体会这一次大战带来的收获。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李安还以为是乔橘络,亦或者是宋福金,她们两个昨天也被李安接到府上。 李安自己还纳闷,喃喃自语,“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心惊胆战的,应该多睡一会才是。” 一开门,来人却是柳琬茗。 柳琬茗今日又换了一身装扮,一袭淡青色长衫,外面是翩翩白色纱衣,白嫩如雪的娇娇动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柔洒逸,那明亮的眼眸无形中更显得灵动,唇红齿白,琼鼻高挺,无双的容颜之下,凭空又添了几分可爱。 “柳姑娘,你怎么不多睡一点,这么早就起床了。”李安哈哈一笑。 “王爷不也是一夜未眠。”柳琬茗笑盈盈的望着李安。 “你怎么知道?”李安诧异道。 柳琬茗毫不客气的自己推门走进了李安的房间,四处打量一圈,自顾自道:“那还用说,王爷这等武学奇才,怎么会将大好时光浪费在睡觉上,真若是如此的话,王爷也不会这么强大了。” 李安笑了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是笑而不语了。 柳琬茗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座位上,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就一饮而尽。 李安刚要阻止,手刚抬起来,可茶水已经落入柳琬茗的腹中。 “啊,真舒服,清晨一杯茶水,简直是太舒服了。”柳琬茗昂起天鹅颈的脖子,享受着清爽的舒服感。 可李安心里暗暗无奈,毕竟这杯茶水是自己喝过的,现在被别的女人喝了,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怎么了,莫非这杯茶水中有毒?”柳琬茗半开玩笑的举着茶杯。 “怎么会呢,有点凉了。” 李安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今天这么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嗯,还真的有点。” 柳琬茗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笑道:“对了,还有一个月就是八月十五,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听说现在东海海岸已经聚集了不少武道高手,有你们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也有上古门派弟子,还有不少人对敌颇有微词,你有没有把握击败他们!” 李安抬起头,直视着柳琬茗,嘴角泛起冷意,“你想问的是本王有没有把握击败张秦吧?” 听到“张秦”两个字,柳琬茗也下意识的心头一颤,不知是常年累积,已经深入骨髓的畏惧,还是因为对张秦的别样感觉,她竟然双手在微微颤抖。 李安笑道:“倘若张秦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可若是与陈渊若,吴道之流,不知死活的招惹本王,本王不介意送他们下去一聚。” “你真的有把握?” 柳琬茗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思索怎么说,沉默片刻后,红唇微启,“张秦可不是陈渊若,吴道他们那般废柴,张秦能被上古十大门派共同认为是几千年不遇的天才,其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李安哼了一声,“几千年不遇的天才,那是你们认为,在本王看来,也就是个道貌岸然,空有虚名的废物而已。” 以李安现在的半步陆地神仙境,即便是与张秦境界相同,李安也有信心战而胜之,别忘了,他手上还有佛宗第一至宝舍利子,里面的蕴藏的佛宗功法之底蕴,再加上丰富的战斗经验,这都是张秦所不具备的。 即便是在同一境界之下,李安想要击杀张秦,难度也不会太大。 境界实力固然重要,可临战经验,武学天赋,更为重要,这就是李安对敌极少数使用内力,一直在锻炼武技的原因。 真要是到了陆地神仙境界,所谓的境界差距几乎没有,有的就是这些许多武道高手看不起的武技经验。 “哦,那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不知道谁在坊间散布谣言,说你放出狠话,要与上古门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张秦决一死战,以至于许多赌坊,清流馆都开始了赌局,赌你和张秦的比试,一赔十的赔率,不过,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你,除了那些低级武道高手外,其他的世家门阀,武道世家,江湖正道门派也赌你输。” 说到这里,柳琬茗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哦,竟还有这种事?” 李安脸色微微凝重,沉吟不语。 这一幕落到柳琬茗眼中,不禁暗暗想到,“他不会被张秦吓到了吧,原来还以为他是什么无所畏惧的真英雄,现在看来也不过于此了,可惜,本姑娘还对你怀有很大的期望,看来自己真的看错了。” 柳琬茗心里都开始打了退堂鼓,甚至之前对李安的好感,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失望。 可李安下一秒的话,就差点一下子将柳琬茗活活噎死。 只听李安忽然笑道:“柳姑娘,本王出来匆忙,也没有想到会用银子,所以分文没有,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借……借钱?” 柳琬茗都有点懵了,顿时愣了一下,“借多少,你要干什么用?” 李安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自然是下注了,本王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也知道十赌九骗,可不知道赌局底牌是赌,可知道了,那不就是投资吗?” “难道你也要压自己输?”柳琬茗惊了一跳,一脸不可思议道。 “本王怎么会输,要输也是那个叫张秦的家伙,我要给自己下注五万两黄金,到时候,可就是净赚五十万金,我的北地现如今可是百废待兴,北地百姓流离失所,想要重新建立北地繁荣,所需银两可是大头,区区五十万金,也就是杯水车薪,要不然你借我五十万金,那事成之后,就是五百万金,那应该够了。” 李安一口气将刚刚自己所想全都说了出来,可脸上还是难以掩饰的尴尬,毕竟一个大男人开口向女人借钱,的确是很难为情。 “好,五十万金就五十万金。” 柳琬茗恢复了神色,听到李安这番话,绣眉一动,接着从身上的锦囊中抽出一叠银票,“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李安好奇道。 “没什么……没什么?” 柳琬茗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最近我在京城也逛了逛,知道有一家春江艺馆很不错,不如我们就在那里下注如何,正好也探听探听,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好。” 李安点头答应,这正合他意,春江艺馆的白老板可是他的旧相识,去那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他正有此意。 随后,他便换了一身打扮,这一次去春江艺馆可不是去打斗,而是去参加文人聚会,毕竟那里可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若是穿着武士服去,肯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李安就是要给所有人一种感觉,示敌以弱,这样才会引来那些世家门阀疯狂的购买他败,那么赔率还会增长,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大赚一笔这么简单了。 李安换好服饰,柳琬茗早就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今日整个京城已经全部戒严,大大提高了防范,街道上到处可见禁卫军的身影,毕竟刚刚在京城可是发生了一场旷古烁今的高手打斗。 “王爷,到车里面坐。”柳琬茗热情的笑道。 李安点点头,面对里面装饰着各种色彩鲜艳的帷幕,还有各式各样的捐纱,那是女子才能坐的马车,与他现在有妇之夫的身份,显然坐进去不合适。 可耐不住柳琬茗三番五次的邀请,他也只好坐上去。 此时马车内的气氛显得很是怪异,李安与柳琬茗不过是一个手掌的距离,柳琬茗每一次呼吸的香气,李安都能闻到,惹得心头一阵阵火热不安。 “真是想不到堂堂大元朝的摄政王竟然如此腼腆,跟小女子坐在一起,脸都红了?” 柳琬茗故意开口调笑李安,就想看看李安会窘迫成什么模样。 谁知李安忽然脸色一变,一脸坏笑的盯着柳琬茗,然后身体也慢慢朝柳琬茗靠了过去,随着他的动作,柳琬茗反而被吓得脸蛋通红。 “王爷,李安!你要干什么……” 李安突然身体又缩了回去,一本正经道:“别以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真正的男人。” 柳琬茗被教训了一通,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自己这明明是被李安摆了一道。 可恶的家伙! 想不到他这么……这么坏! 你等着! 沉默许久后,柳琬茗忽然说道:“听说春江艺馆的老板是个女的,人长的美如仙女,容颜无双,睿智聪慧,蕙质兰心,提笔可书写万里江山图,泼墨也挥洒丹青妙笔,这般才貌双全的美女,可是不多见。” 李安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正如柳琬茗所言,春江艺馆的白老板正是如此,虽是女儿身,可却胸怀天下,才艺无双,让无数达官贵族,贤者名仕都对其佩服的五体投体,同样也渴望得到了这位才貌双全的美女垂青,成为入幕之宾。 可至今为止,也只有一人有幸做得这入幕之宾。 柳琬茗不知是什么原因,开口道:“王爷,听说白老板现如今依旧还是待嫁之身,尚未婚娶,天下男人都渴望得到这位白老板的垂青,结果都失败了,只有一人有幸成为入幕之宾,不知道王爷可知道是谁?” 李安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可柳琬茗似乎看出什么来,笑道:“听说白老板对未来郎君有几个要求,要求对方必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北击金鞑,收复万里河山,平定天下,立不世之功。” “我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一人能做到了。” 李安抬起头,“谁?” “明知故问,当今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也就只有你李安了,北击金鞑,收复失地也是你李安,除了你还能是谁?”柳琬茗仿佛是在故意激李安,想要看看李安到底是何反应。23sk. 可李安依旧是摇了摇头,“本王与她只是多年挚友,并无半点私情。” “真的?” “千真万确。” 柳琬茗在得到了肯定回答后,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笑容。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达春江艺馆的门口了。 春江艺馆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多年不见,整个艺馆大了何止一倍,在寸金寸土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整整购买了一整条街,全都成了春江艺馆的地盘。 连里面的庭院楼阁也是名家大作,风景优美,一处一景,一步一美,就是大内皇宫也比之不如。 今日春江艺馆可谓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无数镶金锻玉的马车停在馆外,放眼望去,毫无疑问皆是朝中达官贵胄的马车,每一辆马车都有专人看护,光是随行的护卫就聚集了不下千人。 “真不愧是才女,几年不见,竟然将春江艺馆经营的如此火爆,难得呀!” 李安扫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艺馆外面的马车,暗暗惊叹。 “你以为谁都可以进入春江艺馆吗?在大渊朝想要进入春江艺馆,不单单要有钱,还要有权,要在朝中三品大员以上,亦或者皇亲贵胄,听说一些官宦子弟为了一个名额都大打出手。”柳琬茗似乎对春江艺馆格外清楚,说起来一套套的,听得李安都暗自惊讶。 “至于吗?”李安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一顾。 “谁不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才女,附庸风雅一番,如果有幸得到才女的青睐,那是何等的荣幸。”柳琬茗眼睛闪烁不已,紧紧的盯着李安。 可李安却只是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吧,估计宴会都已经开始了,咱们也赶紧进去吧。”柳琬茗说着就朝春江艺馆的大门迈入。 在春江艺馆的门口,足足站了不下五十位看门护卫,这些护卫最低的修为都在二品高手,甚至还有一位是一品巅峰强者。 这还只是看门的,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强者隐藏,保护着春江艺馆的安全。 柳琬茗可是上古门派弟子的身份,只需要一亮身份令牌,门口的护卫自然不敢阻拦,可轮到李安,却不一样了。 “站住!” “你的请柬呢?”门口护卫打量着李安,见他衣着平平,不像是有钱人,也不像是谁家的公子哥,而且年纪轻轻,更不会是朝廷大员,所以直接拦了下来。 李安摇头道:“没有。” 说完就要往里进。 几个护卫立刻挡在李安面前,“大胆,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小猫小狗都可以进去的吗?” 李安闻言,眉头一皱,“大内皇宫,我都进出自由,区区一个艺馆,也敢拦我!” 几个护卫也是狗眼看人低,当即大怒,立刻朝李安打出一拳,拳风赫赫,直逼李安胸口。 至于柳琬茗却是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第458章 刁难! 门口护卫这一拳也是收了力,毕竟自己堂堂二品高手,很有可能一拳把这小子就打死了,可没成想,一拳打出,仿佛撞上了钢板。 只听“哎呀”一声,那个护卫捂着胳膊就躺了下去,疼得惨叫不止。 这下可惊呆了在场的众多护卫和来往宾客,全都呆滞的望着李安。 堂堂二品高手一拳打在人身上,且不说能不能被一拳打死,可至少也是重伤倒地,可怎么这位二品高手倒地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武道高手先是一愣,随后当头一位一品高手踏前一步,目眦欲裂的瞪着李安,脸色写满了惊骇,“你是什么人?” 今日他可是丢人丢大发了,手下一位二品高手一拳打人,对方没事,自己手下护卫的手臂反而废了。 李安面无表情,背手而立,没有一丝情感的瞥了他一眼,“你不配知道!” “好,好一个我不配,在京城,还没有我春江艺馆惹不起的人!”这家伙当真气炸了,整张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跟刷上了红油漆一样。 其他的护卫也个个怒火中烧,谩骂声不绝于耳,就差一拥而上了。 唯独门内的柳琬茗一脸坏笑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自己刚刚在车上差点被李安……想想就觉得愤恨,正好借此时机,看看李安如何处理眼前的困境。 在她看来,今日以李安的脾气,必然是将在场的小喽啰收拾一顿,好出这口恶气,可自己隐藏身份的事恐怕就要暴露了。???.23sk. “往死里揍,出了事,我顶着!” 随着那个一品高手的怒吼,一应武道高手皆是怒吼着朝李安奔了过去。 面对不下五十位看门护卫,而且还是一二品高手,李安不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迎了上去,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掌掌见血,一巴掌拍飞一个,伴随着五十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刚刚还耀武扬威,跟吃了什么发狂药物一样的护卫,转眼间就全部躺在地上各种哀嚎。 刚刚这声音就跟拍蚊子一样,光是听起来就觉得疼,很疼。 “唉,狂妄也要有本事,没本事可就要挨打了。”柳琬茗摇了摇头,掩嘴一笑。 “这什么情况?” 剩下的那个一品高手使劲的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安。 高手! 绝对的高手! 今天算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那些围观的宾客也大感惊异,哗然声响彻一片。 不等那个一品高手反应过来,李安已经朝他走了过去,抬手一探,径直抓住了他的胳膊,恐怖的力量当即将他的胳膊捏裂了。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直冲云霄,响彻旷野。 看到这一幕,四周的宾客更是惊骇万分。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竟然能把一位一品高手捏的惨叫。 多亏这些宾客还算是有些眼光,否则还不被活活吓尿裤子。 正在这时,刚刚那位一品高手忽然看到了什么,立刻朝着李安的背后喊道:“诸葛先生,洛小姐,救命,救命呀,有人捣乱!” 李安微微发力,只听“咯噔”一声,那位一品高手的胳膊直接被捏断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也当场昏死过去。 回头望去,只见春江艺馆中的围观宾客中缓缓的让开一条通道,两个人朝这边快步走来,分别是一男一女。 领头的女子一身青木色长衫,下身是藕白色长裙,耳边两个铁环随着步伐晃动不已,五官精致,气质干练,步伐稳健有力,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在其身后,则是一个位老者,老者一身长褂,腰间配有长剑,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对眼眸甚是明亮,浑身气息奄奄,绝对是高手。 “诸葛先生和洛毓婷小姐到了。”不知是谁开口喊道,围观的宾客齐齐侧目。 由此可见,这两位绝对是春江艺馆的大人物。 李安冷漠的注视着两位一步步靠近,目光是满是波澜不惊。 “这是谁干的?” 洛毓婷冷漠的扫视一圈地上躺着的五十余位护卫,俏脸忽的一冷。 宾客中有人不露头喊道:“就是他,那个年轻的家伙。” 洛毓婷目光一冷,陡然落到了李安身上,一字一句道:“人是你打的?” “是!” “如何?” 李安背负双手,波澜不惊。 谁知,洛毓婷不怒反笑,“哈哈哈,好大的胆子,在我春江艺馆打了人,还这么嚣张,你还真是头一个。” “那我告诉你,不如何,打回来!” 话音落地,只见洛毓婷猛地一跃而起,一计快鞭腿在空中扫视一百八十度,快速踢向李安。 速度之快,动作之流畅,堪称一绝,由此可见,此女子深谙外力功法,一招一式,绝非是几日之功,已经隐隐练出劲力。 修炼武道,仅仅是有内力,不足为奇,可若是练就出劲力,才是高手。 内力有竭泽之时,劲力却愈战愈强,这就是最根本的区别。 果然,见到这一幕,四周不禁响起阵阵冷笑之声。 “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有些猖狂了,竟然敢在春江艺馆闹事,就是被打死了,也没人管。” “就是,这下好了,洛毓婷小姐亲自动手,这家伙也是死而无憾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吗,要不你也尝尝洛毓婷小姐的武道,让你也风流一下。”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可柳琬茗也属实听出来了,这位洛毓婷小姐的武道很强,而且在京城小有名气,看来今日李安可是要好好尝尝了。 远处的老者却是眉头一皱,“毓婷这是怎么了,出手这么狠,敢在春江艺馆闹事的,指定是那家的公子哥,可别打死了,死了还是个麻烦。” 显然,连他也担心李安会被活活打死。 然而下一秒,洛毓婷的鞭腿就突然停滞了半空中,至于她的脚腕,被李安抓在了手中,竟然动弹不得。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李安冷哼一声,抬手一松,洛毓婷当场摔倒在地上。 可李安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径直朝里面走去,可洛毓婷岂肯罢休,翻身跃起,凌空再度一脚飞踹。 “滚!” 这一次李安没有再手下留情,一声怒喝声响起,李安抬腿一脚踹出,这一脚正中洛毓婷的两块软肉之上。 “砰”的一声,洛毓婷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在旁人看来李安倒是有点不怜香惜玉了,虽然洛毓婷比起乔橘络,宋福金,柳琬茗她们这些美女,还是差上几分,可修长的腿,却是她们所不能及的,况且,洛毓婷模样也是俊俏的很。 可对于李安而言,除了自己的爱人和朋友,其他人,哪怕是仙女,与他又有何干系,又何必怜香惜玉。 此刻。 门里门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柳琬茗惊讶的愣是张大了嘴巴,“他怎么这么……” 后面那个“狠”字没有说出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对女子下手一点也不轻,出手即是杀招。 可李安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抬手捏起一片落叶,朝着洛毓婷就甩了出去。 “噗!” 洛毓婷耳边的铁环瞬间被一切两半,跌落下来。 摘叶伤人! 这是? 李安目光冰冷,杀意凌然,声音也变得格外阴冷,“下一次就是你的喉咙,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从我眼前滚开!” 老者瞳孔一缩,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一声,“年纪轻轻,摘叶伤人,这是什么手段,什么身份?” 此时,被踹飞出去的洛毓婷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张精致的脸蛋上,又羞又怒,只因为李安刚刚这一脚把她踹的不轻,关键这位置也羞人了。 竟然踹到了她的胸脯。 而且下手还那么重。 难道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很疼吗? 念及至此,她更是暴怒不已,起身又要朝李安扑去。 可就在这时,老者突然脸色一沉,伸手阻拦住她,“毓婷,不得无礼!” 可洛毓婷不明所以,美眸直直的瞪着李安,满是怒火,“诸葛先生,你让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洛毓婷越想越气,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对她……还那么狠! 那个地方是能用踹的吗? 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被踹中有多疼?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很疼。 “够了!” 老者不再惯着她,开口喝止住她,随后径直走向李安,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诸葛玉烨见过大师,我等凡人愚钝无知,不知大师大驾光临,冲撞了大师,还望大师勿要怪罪。” 此言一出,在场的宾客和护卫全都惊呆住了,连洛毓婷也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要知道,诸葛玉烨可是春江艺馆的大总管,代表的可是春江艺馆的脸面,在整个京城,都可谓是呼风唤雨,哪怕是一品大员见了,也是要客客气气,可今日竟然向一个年轻人道歉。 可诸葛玉烨竟扭头对着洛毓婷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向大师道歉!” 道歉? 竟然让我道歉? 此时,洛毓婷满脸惊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美眸中嵌满了泪水,终于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嘴唇撅的老高,“道歉,凭什么道歉,他来我春江艺馆捣乱,还伤了这么多人,还打伤了我,你现在叫我道歉?” 看到洛毓婷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诸葛玉烨真是气的不轻,他怎么不明白平时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傻了! 摘叶伤人! 力达千钧! 这是什么手段?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代表什么? 在京城中不下数万武道高手,能达到这般实力的不会超过五五之数。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五六岁而已,一个如此年轻的高手,恐怕绝不会普通人,甚至不是大渊朝的臣民,极有可能是上古门派弟子。 上古门派可是站在云端俯视整个大渊朝的存在,即便是当今陛下,世家门阀,也要仰起鼻息。 即便是摄政王来了,将上古门派弟子轻易的踩在脚底下,可那是摄政王,大渊朝第一人,可其他人面对上古门派弟子依旧是战战兢兢,心存畏惧。 在看到诸葛玉烨那副不容置疑的目光时,洛毓婷身子一颤,不敢再拒绝,委屈的走到李安面前,红唇微启,“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就哭着跑开了。 好在李安也不计较,一摆手,就朝里面走去。 只剩下诸葛玉烨呆呆的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久久难以释怀。 刚刚被打倒的一品高手站了起来,“诸葛先生,这个家伙是谁,竟然这么嚣张,要不要我找人灭了他?” “啪!” 一个嘴巴重重的抽了上去,诸葛玉烨怒道:“闭嘴,春江艺馆就是被你们这些废物搞坏了,看来我春江艺馆这碗饭你也吃到头了,收拾包袱,立刻滚!” 诸葛玉烨发泄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459章 仙女下凡! 李安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柳琬茗跟在身后,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撅着小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李安,刚刚你为什么对那个姑娘那么狠,难道你就不会怜香惜玉吗?” 可李安头也没回,“她可能会要我的命,你觉得我该如何怜香惜玉,才能保证不被她杀了?” 一句话噎的她彻底哑口无言了。 是啊! 对方是来要他的命的,怎么能手下留情,怜香惜玉呢? 走过正门,先进入的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竹香肆意,穿过竹林,是一条庭廊,远远就看到许多身着华服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侃侃而谈,再往里面走去,便是一条古香古色的幽廊,幽廊两侧是一个水塘,水塘之上挂满了各色各样的灯笼,若是黑夜这么多灯笼也能将此处照耀的如白昼一般,湖面上的荷花依稀可见,亭亭玉立,不蔓不枝。 穿过走廊,眼前出现一个六阶平台,脚下每一块石头都是上好的白玉石打制而成,四面是白根白柱,直冲云霄,登上六阶平台,是一个硕大的广场,广场上也是一块块白玉石垒成,在抬头望去,便是一座颇为精致的高楼,四周是一排排亭台楼阁错落而成。 此时,高楼内已经坐满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声音传了出来。 今日宾客还真是不少,看来都对这场关于李安赌局怀有很大的兴趣。 进入大厅,数十丈玉案摆放成长条形,最前面自然是当朝大儒,一品大员,依次是类推,然后最后面则是一些普通宾客,可在最中央的玉案应该就是白老板的位置。 李安看得出神,随后轻轻一笑,暗暗道:“看来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这般大气,即便是面对那些世家门阀,依旧那么从容,想当初,若非是她在朝堂的权利漩涡内替自己斡旋,自己应该死的还要早一些。” 此时。 整个大堂内的席位已经占据的七七八八,空的席位都是有宾客的名字,柳琬茗因为上古门派弟子的身份,自然也是第一排的,而李安因为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能坐在最后一排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李安也懒得计较,对他而言,坐在那里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柳琬茗极力邀请他去前排,可他还是不为所动,低调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随着一声碎金之声响起,这次宴会终于是拉开了帷幕。 整个大堂内不下百人,随着碎金声响起,立刻变得鸦雀无声,片刻后,通鼎的又响起,紧接着环佩声叮叮当当的响起,一位绝色美人在众多婢女的簇拥下步入大堂。 众多宾客也猜出春江艺馆的白老板要出现了,皆是齐齐的屏住了呼吸,凝神静气,想要第一时间一睹芳颜。 李安也不例外,数年不见,一见那佳人,瞬间大脑轰然一震,一股惊艳的震撼席卷了全身。 只见一位肤若凝脂,容颜无双,倾国倾城的美女,在众多婢女的拥簇下,犹如众星捧月之感,袅袅婷婷,轻云流水般翩翩而至,顾盼生姿,众人看的心驰神往,魂飞天外。 白老板那细腻到了极致,毫无半分瑕疵的肌肤闪烁着别样的光辉,细长的柳叶眉,好似春风裁剪,那双温润如云的眸子,更似那璀璨星河,樱桃小口,红润性感,美的不可方物。 随着白老板的出现,在场的诸多女子相形见绌,差之甚远。 就连柳琬茗都不禁被其美艳所征服,暗生叹息。 女子好妒,可对方的美,却让其他女子生不出半分妒忌,只有欣赏。 白老板一袭冷冰色长裙,伴随着她优美轻盈的步伐衣带飘飞,出落脱尘,更是将她的仪态万千的容颜表现的淋漓尽致,恍如天界仙女落入凡间,与世间种种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仙女下凡! 这是在场所有宾客内心中同一时间蹦出来的词。 这也难怪能让无数达官贵胄为此疯狂,且不说她的才气,光靠这副倾国倾城的仙女容颜,也足以让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更何况,人家还不是靠花瓶吃饭的,而是靠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出落气质。 李安轻轻端起酒杯,自顾自的满饮一杯,久别重逢的喜悦,此刻再无那种语言可以描述内心的喜悦之情。 等他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都依旧沉醉于绝美的容颜之中,难以自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况,圣人有言,万恶淫为首,看迹不看心,看心天下无完人。 白老板以极其优雅的姿势落座于中心的玉案上,嫣然一笑,百媚回生,“诸位久等,雨洛在此抱歉。” 浅浅一低头,已经让无数达官贵胄反生愧疚。 说话间,她微微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在席间扫视一圈,目光深浅,一一掠过每一位宾客,可当她目光落到李安身上之时,忽然停住了,眼神变得异样起来,不知不觉间,竟久久难以拔出,神态也随即变了。 红唇微启,欲语还休,最终冒出两个字,“是他!” 白老板从未出现过这般失态,眼眸中竟不知不觉的嵌满了泪珠,久久难以恢复。 可当李安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再度映入白老板的眼眸时,她竟然眼含泪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同样,李安的目光再与对方接触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入心头,许久未见,那眼神,那神韵依旧是历历在目,还是那般熟悉。 可白老板今日的神态,却让在场的所有宾客大感惊异。 他们何时见到过白老板如此失态,在众多宾客眼中,她永远那么优雅,却又那么冰冷,如九天玄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伴随着她的目光,众多宾客终于发现角落中的李安,恰是李安与白老板四面相对,隐约还有情意绵绵之感。 这着实让无数宾客心生醋意,尤其是李安天生那副小白脸的气质,还有嘴角边泛起的坏笑,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难道此人成了白老板的幕后之宾? 他凭什么? 就凭那张脸蛋? 真是可笑,长的清秀有何用处,中看不中用! 可因为白老板的缘故,无人敢将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只能是默默鄙夷着李安。 这可把柳琬茗气的不轻,俨然一个吃醋的小媳妇,忍不住骂道:“果然是个色胚,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喜欢,可恶,可恶的家伙,气死我了。” 其中一个五官分明,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的年轻人眉头一皱,低声对着身后之人道:“给本公子查一查,这家伙到底是谁,竟然能快本公子一步,可恶,我要好好教训他!” 随后,他慢慢起身,端起酒杯,敬道:“白小姐今日设宴共庆,本公子卫铭代表我父亲当朝御史大夫卫健,感谢白小姐的盛宴。” 他故意抬出自己老爹的身份,借机想要通过这般方式,来得到白老板的青睐。 可殊不知白老板压根没有搭理他,而是一直注视着李安,还时不时浅浅一笑。 也可把他气疯了,当即捏碎了酒杯,气急道:“敢问这位年轻人是谁家的公子,家父是谁,官居何品何级?” 听到这不怀好意的问话,李安收回目光,遥遥的望着卫铭,轻笑道:“我爹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农,可我儿子厉害,乃是朝廷大员。” 听到这话,不只是卫铭愣了,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愣了。 因为李安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说自己儿子是朝廷大员,这不是可笑吗? 况且朝堂三品以上的官员可不多,屈指可数,而且也没有二十岁以下的。 就在这时,只听李安默默道:“我儿子乃是当朝御史大夫。”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哄堂大笑。 卫铭也突然反应过来,当场勃然大怒,单手握剑,怒视着李安道:“小子,你活腻了,你敢羞辱家父!” 李安摇摇头,“我可没说是谁,是你自己认得,那我就勉为其难,来,叫我爷爷。” “哈哈哈!” 众多宾客再度哄然大笑。 卫铭顿时气的脸都变了颜色,跟紫茄子一样,难看至极。 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愤恨的坐了下去,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视着李安。 这时,宾客中有一位国字脸,须长如发的中年男子讶然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不知是谁家的公子,有点意思。” 另外还有几位老者低声交谈着什么,似乎也对李安很有兴趣。 “诸位,今日来我春江艺馆不是来斗嘴的,还有正事要办。” 白老板恢复姿态,将众人的心思从李安身上拉了回来,毕竟她也看出李安今日是故意隐藏身份前来,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可也不能揭穿他的身份。 在白老板的授意之下,几个婢女将两块玉石板抬了出来,一面刻有上古门派四个字,一面刻有李安两个字。 “诸位,今日这场赌局,就是一个游戏,莫要当真,就当陶冶情操了。” 卫铭第一个站出来,“既然是白老板所设赌局,那我卫铭第一个支持,我出十万金赌李安,输!” 最后那个输字,还是拖着长音。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宾客也纷纷紧随其后,有出两万金的,三万金,五万金的,可单单没有一个人赌李安胜出。 柳琬茗也站了起来,“我出二十万金,赌李安赢。” 此言一出,所有宾客都惊讶不已,全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柳琬茗身上,都在想这是谁家的傻姑娘,有钱没地方花了,竟这么糟蹋,而且还挺有钱的,出手就是二十万金。 然而,下一刻,下方宾客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出五十万金压李安赢!” 随着这句话落地,在场的宾客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多人傻钱多的家伙。 而且一个比一个有钱,一个比一个傻! 接着,就看到李安站了起来,高高的举着手,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众人愣神的瞬间,卫铭也站起来,笑道:“真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真蠢,竟然白白丢了五十万金,你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李安傲然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还未比试,你怎么就断定李安一定会输,莫非你会算命不成?” 卫铭不怒反笑,“牙尖嘴利,我看你到时候输了五十万金,怎么回家交代!” 可李安不慌不忙道:“就算是李安输了,可白姑娘设的赌局,若是你们都压李安输,白姑娘岂不是要赔大发了,我怎么忍心让白姑娘吃亏呢?” 说完,还抬起头望向白老板,眼神中满是笑意。 白老板自然也是如此,回报以淡淡笑容。 面对李安如此不知廉耻的挑逗白老板,卫铭还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十万金可是他东凑西凑才凑出来的,本来还想在宴会上大秀四方,好得到白老板的青睐,结果被李安搅和了。 此刻他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忽然,他灵机一动,冷笑道:“口口声声说出五十万金,你能拿出来吗?你有五十万金吗?” 果然,听到这话,其他宾客也对李安露出置疑的目光。 光是看李安一身颇为朴素的打扮,也不像是能拿出五十万金的模样。 连白老板也秀眉紧蹙,心里暗暗担忧,她可是知道李安一贯是“很穷,”从前就是如此,不懂经商,就靠那点俸禄,还要接济部下将士,一直都是两袖清风。 如今,李安虽然占据北地半壁江山,谁不知道北地民生凋敝,百废待兴,一点油水也没有不说,还要补贴一个无底洞。 可李安一点也不担心,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若是我拿出来,你就当我孙儿,给爷爷磕头如何?” “你敢羞辱我!” 卫铭立刻勃然大怒,手中佩剑都拔出来了。 李安依旧不为所动,“你敢不敢赌?” 看李安那副自信满满的神色,卫铭也开始打起退堂鼓,若是这家伙真的拿出来了,那他的脸,连同他爹的脸可就彻底丢光了,可自己若是不敢,岂不是让心心念念的白老板看轻。 沉思片刻。 卫铭猛然大喊道:“有何不敢,本公子不信你能拿出……” 不等他说完,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第460章 路见不平,帮你一把! 李安真的拿出来了。 整整五十万金。 这下轮到卫铭尴尬了,窘迫的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李安拿出的五十万金,差点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指着李安道:“假的,这一定是假的,看他那副寒酸样怎么能拿出五十万金的,这一定都是假的!” “真的假的,自由我春江艺馆查验。”白老板显然对卫铭也是有些不满意了,抬手一挥,诸葛玉烨这位大总管就出来了。 诸葛玉烨见到竟然是李安,立刻换了一个表情,很是客气的点点头,然后表情一换,冷冷的盯着卫铭,“卫铭公子,由老夫查验真伪没有问题吧?” 卫铭一愣,面对春江艺馆的大总管,他可是不敢得罪,立刻抱拳拱手道:“由诸葛先生查验,自然没有问题。” 诸葛玉烨冷哼一声,抬手只在五十万金的金票上摸了一把,立刻点头道:“五十万金金票全部都是真的。” “诸葛先生,你只是摸了一下怎么就断定这五十万金金票是真的?”真不知道卫铭是傻了,还是疯了,竟然当众置疑诸葛玉烨。 说完这话,卫铭也脸色大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诸葛玉烨眉头一皱,冷冷的盯着卫铭,“你是在质疑老夫?” “我……我……”卫铭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敢得罪诸葛先生。 卫铭彻底羞愧难当了,抬腿就要离开,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漠无比的声音,“你输了,该兑现承诺了承诺吧?” 闻声后的卫铭停住脚步,冷冷盯着李安,“你难不成非要让本公子难堪不成?” 李安笑了笑,“没错。” “你!” 卫铭满脸怒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视着李安。 他真的气急了,若是自己真的下跪叫爷爷,那卫家的脸面也就彻底丢光了。 “这位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这时,有一位老者出面开口缓和道。 李安轻轻一笑,“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我输了,他会饶了我吗?” “就是,输了就认输,堂堂卫家公子这么输不起?”有人开始替李安说话了。 “哈哈哈,我们的卫铭公子看来是真的输不起,输不起就不要赌,这算怎么一回事。” “……” 周围的宾客纷纷开口调侃他,这着实让卫铭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卫铭彻底无奈了,可面对李安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叫爷爷,实在是太过于难为情,无奈之下,他只好面带愧色,“公子,在下刚刚唐突了,出言不逊,还望公子饶了我。” 李安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摆摆手让其离开了。 可卫铭刚刚走到门口,竟缓缓回过头来,眼神中迸发出满满的杀意,冷哼一声,这才离开了。 随着卫铭的离开,在场的众多宾客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到了李安身上,不由得对他心生敬佩。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度,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 佩服佩服! 随着一个小插曲过后,这场赌局依旧进行,在足足一个时辰过后,押李安赢的就只有李安本人和柳琬茗两人,其他宾客全都押在李安输上。 看到这一幕,柳琬茗不禁调侃道:“李安,若不是我加入的话,你可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谁知李安淡淡一笑,“那岂不是更好,本王还能多赚一份。” 闻言,柳琬茗忽然答应过来,点点头,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索性就不再看他得意的笑容。 经过诸葛玉烨的大体估计,今夜光是在春江艺馆下注的宾客,拢共不下数百万金之巨,除了李安本人和柳琬茗的七十万金外,其他的全部押李安输。 可李安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大喜过望,有了这笔钱,足以让整个北地焕然一新了。 待到这场赌局结束,宾客纷纷散去,李安和柳琬茗也要离开,这时,诸葛玉烨恭敬走来,而李安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李安点头答应一声,这着实激起了柳琬茗的好奇心,“李安,他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就是白老板要单独见我。” “啊!” 柳琬茗彻底是无奈了,扭头望着眼前这个坏坏的家伙,心里暗暗道:“真是搞不懂,这个一点也不懂风情的家伙是怎么勾引这么多女子的?” 殊不知,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着迷。 作为同行伙伴,柳琬茗有幸在旁边的园林中游玩,至于李安则是直接去了后堂。 来到后堂,李安四处打量之时,白老板翩然而至,站在李安身后,“王爷,数年不见,你可安好?”m.23sk. 李安猛地回头,那张精致的脸蛋映入眼帘,“白老板,许久不见。” “怎么,连雨洛也不敢叫了,这里又没有旁人,难不成还怕被人听到,就算被旁人听到又如何,难道王爷也怕夫人不成?”白雨洛一边掩嘴笑,一边悄无声息的擦眼角的泪光。 当她听到李安娶妻生子的消息时,谁知道在暗地里哭了多少次。 以为自己哭够了,可见到本人还是忍不住眼睛湿润润的。 李安亏欠的人很多,可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他亏欠的太多了,亏欠到已经还不上的地步。 “雨洛,我……” 李安刚想要说什么,可脸色微微一冽,猛然的转身朝窗外望去。 “怎么了?”白雨洛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李安嘴唇微微地扬起,“好大的血腥味,看来又来捣乱的了。” 春江艺馆之外,一道黑色的身影正以一步百米的速度朝此地掠来,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奔袭,周身还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仔细看去,只见这个黑衣人是个年轻人,只不过浑身布满了血痕,脸上更是煞白一片,两个眼眸皆是血色,眼角都有鲜血冒出,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在他之后,三道恐怖的气息尾随而至。 “段狱,你跑不了的,交出那个东西,可免一死!” “没错,东西放下,人就可以走,否则人和东西一个都走不了!” “再敢跑,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三道冰冷到了极致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就在年轻人不要命的朝前方奔逃之际,一道寒芒急速奔袭而来,正中他的小腿,瞬间洞穿。 随着一声惨叫,年轻人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身体,从半空中跌落到地面上。 尾随而至的三道身影也停住脚步,驻足观望,其中一人缓缓从半空中落地,在距离年轻人五步距离的位置停住,慢慢蹲下身子,冷笑着盯着他,“段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张秦大人的东西,真是活腻了,不过,不得不说,你的命还真硬,生生挨了张秦大人三掌依旧能逃出千里,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 “哼,张秦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毒杀我父亲,抢夺我段家的神符,天理不容,若非是他暗中偷袭我父亲,就凭他如何是我父亲的对手!”年轻人满脸不甘心的大声嘶吼道。 “呵呵,你再叫唤也没用了,就在逃走之时,你父亲的人头就被挂到了城头的旗杆上。” 老者阴恻恻的笑着,随即啧啧道:“可惜了,不管如何,你这为段家大公子今日必死无疑了,等你死了,这神符还是我家张秦大人的。” “还有一点,这不是神符,它叫接引天符。” 年轻人睚眦俱裂,猛地发力就要起身,可发现浑身上下已经伤成了漏斗,伤势太重了,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耗尽了最后一口精气。 此时,已经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慢慢的,他还是放弃了,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爹,孩儿无能,不能给你报仇雪恨,孩儿这就随你一起下去。” 老者抬手探出,五根手指犹如五根铁钩,死死地嵌住了年轻人的琵琶骨,可惜他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连痛觉都失去了。 “还真的废了?” 老者轻蔑一笑,手指一松,年轻人犹如一条死狗瘫软在地上。 这时,上面一人冷漠道:“别玩了,杀了他,拿下接引天符,我们回去找张秦大人领赏。” “好!” 然而就在那个老者抬手一掌,掌心即将落到年轻人头顶之时,身后一道淡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越货,还有没有王法,而且还是在我的门口,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可是把三位老者吓得大惊失色,随即如临大敌般的朝四周望去。 “什么人,畏手畏脚的不是好汉,有本事出来!” “没错,有胆子开口,没胆子出来吗?” “滚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给我出来!” 可话虽如此,三人着实吓得不轻,只因为说话之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甚至连气息也感受不到。 由此可以判断,此人实力绝对是深不可测。 当然,也有可能是个普通人。 下一刻,门一响,一位年轻人踏步走来,背手而立。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绝美的女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三人。 “小子,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人开口询问道。 李安冷冷一笑,扭头看了一下白雨洛,笑道:“这条老狗竟然不认识我,还问我是谁。” 忽然,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你来京城不打听打听,如今京城谁说了算,就敢来杀人?” “原来是个傻子!” 那人冷哼一声,上下感应着李安的气息,随即笑道:“这天底下怎么了,一个傻子也敢来管我们的事,真是活腻了。” 其他两人也放下心来,目光越过了李安,落到了白雨洛身上,只一眼,就彻底让三人的眼睛拔不出来了。 “哈哈哈,小子,今日我们兄弟三人高兴,就放你一马,只要你答应把你身边的那位美女留下,我保证不杀你。”那位老者忍不住笑道,其他两人也是发出阵阵淫笑。 可不等笑声消失,李安已经走近那位老者,抬手就是一巴掌。 “砰”的一声。 老者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地后,脑袋生生被拍碎,白的红的碎了一地。 这一幕着实让悬在半空的两人大惊失色,两人齐齐大吼一声,“杀了他!” 言罢,立刻朝李安杀了过去。 第461章 钓鱼 “给我死来!” 当头一人厉喝一声,双臂展开,挥臂而动,两条手臂好似仙鹤指路般,一道道内力漩涡在手臂之下慢慢凝聚,轰然一连串的爆鸣,一个个内力漩涡对着李安轰然落下。 此时。 两人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李安是武道高手不假,可也只是连内力都没有凝聚的外力高手而已。 刚刚自己的同袍若不是太过轻敌,岂能被李安一巴掌活活拍死。 而现在。 自己全力以赴,诛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面对铺天盖地的恐怖内力漩涡,李安依旧负手而立,没有一点出手迎击的意思,任由漫天内力漩涡落到头顶。 眼看内力漩涡即将轰然落到他的头顶之时。 李安只是淡定的举起右手,伴随着一道充满了杀机的眸光闪过,一股惊破天地的气势陡然从体内爆发而出,右手猛地朝漫天内力漩涡抓去。 “轰!” 一连串的爆鸣声不绝于耳的响起。 可那个人脸上却是露出狰狞的冷笑,还不等他笑容消失,一个巨大的掌印穿破了无数内力漩涡,出现在他的面前,随着一声惨叫声,又是一人被轰飞出去。 此时。 仅剩的一位老者才真正害怕起来,心头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你……你是什么人?” “你是张秦的人?” 李安嘴角泛起冷意,反问道。 老者不疑有他,以为对方知道张秦大人的威名,竟直接大了胆子,傲然道:“没错,我们师兄弟三人皆是张秦大人的人,我家大人乃是上古门派鬼谷山庄的大师兄,你若是识相的话,把那个家伙交给我,今日之事就此罢休。” “张秦的人!” 李安嘴角的冷笑更甚了三分,冷冷道:“本王杀了陈渊若和吴道,一直都想跟张秦一较高下,本王还没找你们,想不到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仅剩的那人顿时一愣,随即像是想其什么来了,当即脸色大变,惊颤道:“你……你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不等李安点头,他二话不说,掉头就朝身后逃窜而去。 一点也没有刚刚嚣张跋扈之色,甚至连自己的两位师兄弟也直接丢弃不管了。 现在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一心逃命。 面对李安,他毫无胜算。 等到逃回张秦大人的身边,再让张秦大人来替自己报仇。 “现在才想起逃命,难道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李安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抬手一掌拍出,那一掌好似穿透了一切万物,径直拍到了那人的后背。 “轰!” 一声巨响,整个人当场凌空化作了一片血雾。 此时。 刚刚被李安击飞的那人见到这一幕,彻底被吓疯了,朝着李安便跪了下去,“摄政王。饶命啊,饶命啊,我等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可不等他说完,突然身体一下子停滞了,随后狠狠地昂头倒地。 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 一道劲力直接洞穿了他的头盖骨。 处理完了一切,李安这才低着头,望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冰冷的眼神这才稍稍缓和,“雨洛,麻烦你把他救过来,我还有话要问他。” “好。” 白雨洛点点头,上前试了试年轻人到底是谁脉搏,不由得惊讶道:“好强大的求生欲,身上的筋脉明明已经碎了一半以上,可依旧没死。” “正好,一定要救过来。”李安郑重说道。 夜深人静十分。 春江艺馆内,那个叫段狱的年轻人渐渐清醒过来,目光低沉,气息虚弱,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可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年轻人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的床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拥有绝美容颜的美女,是那种几千年不出的美女,令人过目不忘。 “是……是你救的我?” 白雨洛摇摇头,指了指门口,段狱这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正在品着茶水,邪肆的俊脸上,看不出一点内心变化。 “我怎么没死?” 段狱咧开嘴,苦涩一笑,表情是落寞,更是遗憾,似乎在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死。 “只要本王不想让你死,你是绝不会死的。” 李安抿了一口茶水,随即直直的望着段狱,嘴角泛起笑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道:“说说吧,张秦的人为什么会追杀你?” “我……我不知道。” 段狱躲闪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李安的不信任,警惕的望着李安,摇头不语。 李安也不继续盘问,只是站起身来,淡定说道:“我不知道张秦的人为何追杀你,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但有一条,你若是想报仇雪恨就说实话,可若是不想,那就算了。” 言罢,对着白雨洛说道:“我还有事,等他伤好了,就送走他。” 白雨洛点点头,眼眸一闪,对着段狱使了个眼色,然后低声说道:“傻孩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果然,听到这话,段狱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李安,又摇了摇头。 “他就是大渊朝唯一能与张秦对抗的当今摄政王李安殿下。” “您……您是摄政王李安大人!” 段狱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如雷贯耳,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我后悔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找王爷,也许我段家就不会被上古门派满门害死了!”m.23sk. 李安叹息一声,拿起茶杯又放了下去,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递过去道:“喝下去,会舒服点。” 段狱接过酒杯也没有迟疑,一饮而尽,那张布满了眼泪和伤痕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红晕,“王爷,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现在可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张秦非要灭你们段家满门?”李安不解问道。 段狱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痛苦,“王爷,都是这个东西惹得祸!”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一连打开十几层才从里面露出一张金银镶嵌的符篆,符篆一尺见方,上面勾勒着各色各样的花纹,唯独正中间是一个船头的形状。 “这是……”李安见到都有些奇怪,看了半天也没搞懂。 只听段狱侃侃而谈,“我也搞不懂这是什么,听我父亲说,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符篆,是我段家偶然所得,一直供奉在段家老宅的祠堂内,直到有一天一位自称张秦的上古门派弟子来索要这张符篆,我父亲本不想与其交恶,毕竟因为一张得罪上古门派弟子,实属不明智,可没想到张秦得到符篆后,竟对我父亲下手,我父亲气急不过,拼命抢回符篆,那怕是死也不让其得逞。” “难道这就是接引天符?”李安忽然想起这件事来,开口询问道。 段狱也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好像那些上古门派弟子都称之为接引天符,这东西在我段家祠堂数年之久了,也没看出有什么用,只不过没到月圆之夜,总是散发出道道银光光影。” 李安对这个所谓的接引天符,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是前往仙山的船票,想不到还有这么奇特的事。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道接引天符可绝不仅仅是一张船票这么简单,很有可能里面还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随后,就看到段狱将那张害死自己全家人的接引天符双手捧着送给了李安。 李安也顿时大吃一惊,这可是让他全家为之丧命的东西,他竟然直接拱手相送,更何况这个东西价值不可估量,若是赠送上古十大门派的任何一派,换取一个内门弟子的名额不难。 “段兄,不必如此,本王救你绝不是想趁人之危,夺取阁下的接引天符,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李安自然不肯接受,连连摇头拒绝。 可段狱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王爷,您可是救了我一命,难道我的命还不如这个东西值钱,况且这个东西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太凶了,若是当初没有这个东西,或许我段家不会遭此大难。” 李安一点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平常心对待,灭门之仇,重于天地大仇,张秦杀你全家,此仇必须由你来报,好宽慰你父母亲的在天之灵。” “王爷,张秦实力深不可测,我这辈子怕是报仇无望了,我父亲乃是一品高手,可在对方手上竟连一招都接不住,轻易击败,而我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想要报仇,只怕难于上青天。”段狱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运转体内真气,轰然一拳打出,却被张秦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就打成重伤。 李安轻轻一笑,站起身扭头就走,“东西我是不会要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白雨洛看的惊奇,不明白李安为什么会拒绝,这道接引天符可是他眼下最需要的东西,心怀好奇赶紧追了上去。 可就在李安和白雨洛离开后,半卧在床上的段狱却露出惊异的目光,随后将接引天符紧紧攥在手上,嘴角泛起冷意。 出了门白雨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安,为什么会拒绝那道接引天符,你不是现在很需要吗?” 李安停住脚步,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你不觉得奇怪吗,就凭他一个低阶武道高手,怎么可能逃脱张秦的追杀,还从三位一品高手的手上逃到这里。” 听到这话,白雨洛也是表情一滞,“难道说他是张秦派来的?” 李安点点头,“毫无疑问,据我所知,张秦了可能已经突破战神境巅峰,别说是他一个低阶武道高手,就是战神境强者也休想轻易逃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张秦故意派来的。” 白雨洛聪慧无比,脑筋一转,就考虑到了其中的关节,当即摇头道:“真是人心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阴险。” “李安,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白雨洛对李安真可谓是佩服到了极致,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一旁,却没有从中看出半点端倪。 李安淡然一笑,“很简单,从我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有些奇怪,他身上伤痕虽然多,可全都是外伤,这就很奇怪了,难道对方一直对他手下留情不成,更何况他说他在城外,这里可是京城腹地,他如何跑到这里的,后面还有三个追杀他的高手,另外接引天符如此重要的东西,就算是张秦不屑于追杀他,可其他的上古门派弟子,鬼谷山庄的弟子呢?怎么会只让三个刚刚投诚的家伙来追。” “那倒也是,看来我们都小瞧了张秦,此人不止是武道实力深不可测,计谋也是了得。” 白雨洛暗暗心惊,不由得感叹道:“对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安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抹自信,“既然张秦把接引天符送给本王了,本王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本王就是利用张秦对自己太过于自信,来收拾他。” 白雨洛有些听不懂,只得问道:“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放出风去,就说本王得到了一道接引天符。”李安淡淡一笑。 白雨洛脸色一变,“王爷,你想利用接引天符钓鱼不成?” “聪明,上古十大门派各不统属,互不通气,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张秦送来的接引天符,想要把本王当做鱼儿,那本王何不再将这道接引天符送出去。”李安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杀意。 白雨洛点点头,忽然笑道:“王爷,你就不怕鱼儿吃了饵,跑了?” 李安轻蔑一笑,“跑,往哪里跑,何况还有张秦守着。” “王爷,你真是变了!”白雨洛有感而发道。 “是吗,变了,是啊,本王变了……” 第462章 来自百花山庄的客人 李安跟柳琬茗走出春江艺馆返回摄政王府邸,路上,柳琬茗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毕竟李安可是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自己跟美若天仙的白雨洛共度春宵。 李安顾不上照顾她的情绪,开口道:“有人给本王送来接引天符了。” 听到这话,柳琬茗也是俏脸一凝,“什么,接引天符,谁送的,一个年轻人,本王救了他,他便将接引天符给了我。” 李安没有说实话,毕竟柳琬茗的身份还是上古门派弟子,这一点毋容置疑,他不得不防一手。 而之所以告诉她,也是因为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反应,正如李安所料到的那种,柳琬茗惊呆住了,半天没有回应,眼眸闪烁个不停。 “那你打算怎么办?”柳琬茗紧盯着李安,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李安笑道:“自然是要去登船一看,看看传说中仙山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也想得到仙山?”柳琬茗语气凝重道。 李安点头一笑,“听说仙山中有无数天材地宝,是个人就希望能得到,你呢,你不想得到仙山?” 柳琬茗没有回答,沉默就是她的态度。 可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李安,你可别忘了,张秦他们对仙山势在必得,而且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们忌惮,他们是不是让你轻易得到仙山的,而且上古十大门派已经在暗中达成协议,共同拥有仙山,而你从中插一杠子,很有可能会引来群起而攻之。” “难道本王不去抢夺仙山,他们就不会对本王群起而攻之吗?”李安脱口而出,反驳道。 柳琬茗再度沉默了。 没错! 就算是李安现在放弃抢夺仙山,因为仙山的缘故,眼下上古门派弟子一门心思都在仙山上,暂时不会对李安出手,可一旦得到仙山,实力大增之际,便是复仇之日。 李安可是杀了万剑山庄的陈渊若和乾云观的吴道,逼得雨花阁的掌教颜面尽失,让整个上古十大门派丢尽了脸,这如何不让上古十大门派记恨李安。 “想必你们百花山庄也会参与其中吧?”李安矛头突然直指柳琬茗,目光中满是深意。 柳琬茗点点头,可很快她就解释道:“百花山庄势必会参与其中,仙山关系到整个十大上古门派,找到仙山,上古门派方能生存,至于返回世俗间,这是不得已的下下策,世俗间的灵气几乎就是没有,若是上古十大门派回到世俗间,不出十年,便与那些江湖门派没有两样。” “那若是本王帮你们上三天寻找仙山,你们上古十大门派可以给我什么好处?”李安忽然笑道。 柳琬茗眼眸一闪,郑重道:“那我上古十大门派将以王爷马首是瞻,在所不辞。”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李安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返回摄政王府邸后,李安便是将自己决定寻找仙山的事告诉了乔橘络与宋福金,曾小虫他们,几个人顿时面露惊惧,显然是吓了一跳。 曾小虫想都没想就反对道:“王爷,末将不同意,王爷乃是千金之躯,身系北地之安危,此去寻找仙山,其艰难险阻,危险重重,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王爷,上古十大门派那么强者都不敢前往,只派弟子前往,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况且若是王爷在寻找途中出现什么事,北地怎么办,大渊朝怎么办,夫人们怎么办?” 岳破虏也摇头不同意道:“王爷别忘了,这一次上古十大门派也有心前往,势在必得,到时候必然会与王爷相遇,鬼知道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对付王爷,此事不得不防。” “无妨!” 李安自信一笑,“在八月十五之前,本王会将北地之事安排妥当,绝不会出现纰漏,至于上古门派弟子么,哈哈哈,陆地神仙境之下,无人是本王的对手,陆地神仙之上,倘若不怕天地法则之力,尽管来好了。” 可两个人还是不同意,乔橘络和宋福金两个人也是担忧无比,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李安见状,“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对付上古门派弟子,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劝了,最近几日我要闭关,没有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事已至此,曾小虫和岳破虏也只能照办。 巩固境界,积蓄力量,等待八月十五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 翌日清晨。 柳琬茗一大早就不见人了,现在突然又跑了回来,进门就直奔李安的房间而去,“李安,走,跟我走。” “干什么?” 李安正与乔橘络,宋福金二美吃着美味的早餐,享受难得宁静时光,可柳琬茗这么一捣乱,好心情立刻没了。 “跟我走,我给你引荐几个人。”柳琬茗对着李安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李安顿时惊了,赶紧解释道:“夫人,福金,你们别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宋福金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低头喝着稀粥。 乔橘络则是轻轻一笑,“去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们没事的。” “多谢多谢。”柳琬茗客气几句,拉着李安就朝外面跑去。 望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宋福金叹了口气,指着乔橘络说道:“橘络,你真是太温柔了,怎么会舍得?” 乔橘络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沉稳的不像话,温柔一笑,“我的男人是干大事的人,我岂能阻拦住他的脚步,我应该给他最大的支持,不让他有一丝牵绊,只要他能记住我和暖暖,其他我都不在乎,即便是他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也无所谓。” 宋福金作为当朝帝姬,心性自然高,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公平起来,“凭什么呀,凭什么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四处风流,我们女人就要守在家里相夫教子,我不服气。” “不服也要服。” 乔橘络淡定的放下筷子,轻轻说道:“因为他是男人,他是我和孩子的天,我这辈子就是为他而活,有他在,这个家就在。” 看到宋福金依旧不忿的模样,乔橘络宽慰道:“男人很累,他回到家,就是想吃一口热乎饭而已,你何必逼迫他,难道把他逼走就好了。” “你还小,不懂很正常,以后你就懂了。” 宋福金半信半疑的低着头,脑海中满是柳琬茗嚣张跋扈,神采飞扬的模样,顿时连食欲也消散大半。 此时。 李安和柳琬茗已经来到了一处客栈前,李安忽然停住脚步,“好强大的气息,看来里面有数位强者坐镇呀?” 柳琬茗不禁对着李安竖起大拇指,“李安,你真是太厉害了,没错,他们都是我百花山庄的长老和供奉,清一色的战神境强者。” 听到这话,李安莫名生出一抹不悦之色,他们不是自称是世外仙人,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堂堂大渊朝的国都,等有朝一日,必然让他们不敢轻易来!m.23sk. 既然不受我大渊朝的统御,那就不得随便踏入我大渊朝的国土! 李安在心里暗暗发誓。 可突如其来的杀意,着实让柳琬茗心头一颤,不禁问道:“李安,你……你没事吧?” 李安摇摇头,便径直踏入客栈,他们在二楼,可刚刚踏入二楼楼梯,就隐约感觉到二楼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是一个身披淡紫色长裙的女子,头戴斗笠,面前遮掩着黑纱,浑身气息澎湃。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恐怕连台阶都走不上去。 只因为这个女子已经用威压将整个二楼禁锢起来,一步重千钧。 李安眉头一皱,“她是谁?” 柳琬茗赶紧解释道:“她是我百花山庄的外门长老,叫骆清凤,也是我的大师姐,因为实力踏入战神境,已经成为我百花山庄的长老。” 骆清凤上下打量李安一眼,眼眸中满是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琬茗,师叔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位就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吧,请吧!” 似乎觉察到李安的不悦,柳琬茗赶紧解释道:“李安,别误会,我大师姐就是这样冷冰冰的,跟谁也一样,她没有恶意的。” 李安闻言,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师叔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摄政王请!” 骆清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然后引领李安他们进入了二楼的一个特大号包间。 这间客栈在京城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中等偏下的,可二楼的装饰却让人惊讶,清一色的古香古色的装潢,而且每一把椅子都是上好的沉香木打造而成,价值连城。 由此可见,这间客栈应该就是百花山庄在京城的落脚点,想不到这些上古门派已经将大渊朝渗透的千疮百孔了,百花山庄都是如此,那其他上古门派应该也差不了多少,鬼谷山庄恐怕更厉害吧? 在包间内,此刻坐满了不下十余个人,皆是清一色的女子,打扮各不相同,可容颜却是一等一的漂亮。 随着李安的进入。 为首的一位容颜略显成熟的女子眼眸微抬,起身笑道:“这位就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女子虽然看上去美艳动人,气质温婉,可眼角处的丝丝皱纹却是暴露了她的年龄,可丝毫不能掩盖她身上成熟气质依然是那么迷人,尤其是声音,恰如琴声流水般清澈温柔。 “师叔,这位就是摄政王李安。” 柳琬茗笑着迎了上去,很是亲近的挽起女子的手臂,如孩子般吐了吐舌头。 李安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在场的众人,发现在场的众人虽然都是女子,可气息却是一点也不弱,其中一个女子甚是可爱,跟个瓷娃娃一般。 在觉察到李安的目光后,瓷娃娃女子对他点头一笑。 这时,另一个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子起身看了一眼李安,眼眸中满是警惕和不信任,“琬茗,莫非这就是击杀我上古十大门派两位弟子的李安?”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李安身上,一时间,气氛有些怪怪的。 柳琬茗见事不好,赶紧说道:“那都是误会,是陈渊若和吴道先对李安出手的,李安只是自卫反击而已,都是误会……” 可李安却直接打断了柳琬茗的话,“并非如此,是本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区区几只蝼蚁也敢与天试比高,岂不是自寻死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整个空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如果说之前众人看向李安的目光只是好奇,那么此刻就变得冰冷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带着浓浓的敌意。 尤其是刚刚开口的女子,毫不掩饰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意。 面对一道道冰冷的杀意,李安负手而立,不卑不亢,丝毫不以为然,淡定的令人惊讶。 第463章 赤果果的威胁! 许久过后,一道声音打破了冰冷的气氛。 “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开口的正是刚刚那个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子。 场面立刻响起一阵阵议论声。 “原来他就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就是他杀了万剑山庄的陈渊若,抢走了诛仙神剑?” “是吗,看起来年纪轻轻,实力竟然如此可怕?” “何止呀,乾云观的吴道,连八卦剑都碎了,人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区区一个世俗间的人,也敢与我们十大上古门派弟子作对,我看他是真的活腻了!” “……” 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了,柳琬茗俏脸写满了不知所措,赶紧拉着李安走到一旁,开始介绍道:“李安,我给你介绍一下,中间那位是我的师叔,徐淑彩,是我们百花山庄的副掌教,穿着淡黄色长裙的是外门长老孙若芸,那个瓷娃娃是我的师妹徐柠,也是我师叔的小侄女,还有……” 在柳琬茗的介绍之下,李安也对在场的百花山庄众人有了几分了结。 光是听听这些人的地位,也能猜的出来,百花山庄这一次估计一半的战力都在这里。 副掌教徐淑彩,外门长老孙若芸,这两位的实力很强,比之前那些上古门派弟子都要强上三分,实力应该在战神境中期以上,不过没有陆地神仙境界。 这也因为百花山庄的整体实力在上古十大门派中只能算中流,要不然一个副掌教怎么连陆地神仙境界都没有突破。 这不免让他生出几分好奇。 十大上古门派之首的鬼谷山庄究竟有多强? 仅仅是一个亲传弟子张秦,就让其他门派心生忌惮,若是鬼谷山庄的掌教,长老一同前来,该是什么样的阵容,又该多么可怕? 这让他不禁对鬼谷山庄生出一分好奇。 不愧是传承千年的上古门派,一个中流门派就有这么多的战神境高手。 再看看大渊朝和金鞑王朝,两个王朝加起来不下万万人口,可真正达到战神境的,还没有人家一个门派多,这就是二者的差距。 好在上古十大门派都一心追求长生成仙,否则两个门派加起来,也万万不是上古十大门派的对手。 可如此可怕的一方势力,凌驾于一切之上,着实让李安有些不安。 关键这方势力还不归自己统御,是法外之地。 正所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这一代上古门派弟子没有统治中原大陆之心,可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谁敢保证他们也没有统治之心,难道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也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吗? 不知不觉间,李安不经意露出的杀意铺天盖地的朝在场的众人席卷而去。 这着实惊呆了百花山庄的众人,一个个停住了议论声,满脸惊诧的盯着李安。 她们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怎么突然溢出来的杀意,会是这么恐怖。 “柳琬茗,你跟我出来一下!” 徐淑彩突然说了一句,抬手一挥,便散去了恐怖的杀意,也让在场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杀意压的她们连气都喘不过来。 徐淑彩脸色很难看,带着柳琬茗出了包间,一直走到角落里的一个房子,关上房门才停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淑彩有些冷漠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柳琬茗有些懵了。 徐淑彩瞪了她一眼,板着脸,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为什么把他带来见我们?你知不知现在李安和我们上古十大门派的关系,他可是杀了上古门派弟子,若不是仙山的事,耽误上古门派,他们早就群起而攻之了,现在的李安就是一个死人,你现在跟他交往慎密,一旦将来被人捅出来,我们百花山庄该如何自处?” 柳琬茗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笑道:“师叔,您别生气,我告诉你李安手上有一道接引天符。” “什么?” 徐淑彩勃然大惊,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有接引天符,这怎么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是真的,我听口听他说的,是有人被人追杀,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个人赠给他的。”柳琬茗认真的点头说道。 徐淑彩脸色变了又变,“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整个上古门派也没有几张接引天符,他是想现在让他死不成?” “怎么了,李安已经答应帮助我们上古十大门派寻找仙山了。” 柳琬茗不遗余力的帮李安说好话,“师叔,你放心好了,李安虽然做事跋扈,可他心底一直有一根弦,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此刻。 李安傲然的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上捧着一杯茶水,时不时的呡一口,丝毫没有在乎眼前这一群人。 其实,他的心思全都在门外的徐淑彩和柳琬茗的谈话之中。 尽管两个人已经足够小心了,而且还跑到了一间偏僻房间,可依旧是被李安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这一点还真的不怪李安,李安神识外放,方圆数里之内,皆是在他的神识笼罩之内,别说是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就是客栈外面一只蝴蝶扇扇翅膀都能被他感知到。 可就在李安“偷听”之时,刚刚那个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子,也就是百花山庄的外门长老孙若芸已经踏步走到了李安跟前,眼神无比冷漠的盯着李安,“就是你,杀了陈渊若和吴道?” 李安头都没抬,“不止,还有几只老狗。” “哼!” 孙若芸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年轻人,你这样的人,若是在上古门派,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李安依旧眼也没睁开,只是淡淡回道:“这可不是上古门派,在这里,没人杀得了我。” “还真是狂妄的没边了。” 孙若芸冷冷一笑,“不得不说,刚刚你的杀意很强盛,可我感知到你的内力并不强,甚至是很弱,所以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动用了什么阴险手段,杀了他们两个人。” “你可以亲身体验一次。”李安单手托着腮,淡淡回道。 “你!” 孙若芸顿时大怒,睚眦欲裂,眼眸眯成一条缝,背在身后的手掌已经暗暗的凝聚出一道内力漩涡,随时准备出手试探一下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世俗间小子。 只听李安淡淡说道:“你最好别出手,否则你的下场不会和陈渊若,吴道强多少。” “好大的口气,你可别忘了,我可不是他们两个之流。”孙若芸傲然说道。 可李安依旧淡淡道:“结果是一样的。” 孙若芸彻底怒了,右手刚要朝李安轰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师叔,这个大哥哥好帅哦,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徐柠。” 听到这个声音,李安终于睁开眼眸,望着眼前这个犹如瓷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露出一抹笑容,“李安,你好。” 孙若芸面色一沉,冷冷道:“徐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是个杀人如麻的杀神。” “是又如何,可我觉得他很好。”徐柠是个小女孩,干净的跟一块纯净水冻成的冰块一样,根本没有大人那般复杂的心思和想法。 这就是大人和孩子的区别,没有掺杂任何东西,就是我觉得他很好就够了。 孙若芸板着脸,教训道:“在家里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听大人的话,你怎么又自作主张,随便相信别人?”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大哥哥人不坏。”徐柠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个笑容顿时让李安心头一暖,这和自己的宝贝闺女暖暖何其相似,自己出来一年之久了,也不知道暖暖怎么样了? 看着徐柠的一举一动,李安感觉格外亲切。 孙若芸还想要再说什么,只听徐柠忽然变得严肃,“孙长老,你最好还是别动手,你不是大哥哥的对手。” 不等孙若芸说什么,她继续说道:“我感觉到这位大哥哥身上暗藏的力量很可怕,你看的绝不是他真正的实力,刚刚你若是动手,现在可能就很麻烦。” 饶是孙若芸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因为别的她可以不信,可徐柠的话,让她不敢不信。 因为徐柠天生有一种感觉,能看出那个人的真实实力,即便是那个人再怎么隐藏也没用,这是她天生的,类似透视眼,而且不受境界所阻碍。 念及至此,孙若芸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后,轻蔑一笑,“李安,早晚咱们也要一分胜负。” 李安笑笑,没说什么。 就当她放了个屁。 可孙若芸依旧不依不饶,“李安,你杀了上古两大门派的弟子,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刺,肉中钉,他们非杀你不可,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时机不到而已。” 语末,她又像是威胁一般的补充一句,“上古门派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别以为自己有些手段就可以无视天下强者,万剑山庄和乾云观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他们暂时忍让,相信也不会很久的。” 从头到尾,李安都没有开口回话,如同没听见一般,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孙若芸侃侃而谈,只是嘴角上露出的冷意更甚了。 可孙若芸看到李安一直沉默,还以为他是害怕了,继续说道:“你应该也是聪明人,现在你唯一的活路,就是得到上古任何一门派的庇护,才有可能侥幸活下去。”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望向李安,想看看李安的反应,毕竟只要李安不蠢,就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李安的天才毋容置疑,在世俗间能达到这般实力,绝对是一顶一的天才。 看来百花山庄将在千年后,打破了桎梏,将有一位男弟子加入。 然后,下一秒,李安的话却让他们彻底被惊住了。 李安只是淡淡一笑,“我李安向来做事随心,何时需要他人的庇护而苟活,那样的话,我宁可死了,我只相信自己手上的剑,别说是区区万剑山庄和乾云观,就是举世为敌,我李某又有何惧之有!” 这句话彻底让在场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同样这句话也算是彻底拒绝了他们。 孙若芸同样是美眸一闪,绣眉一皱,内心的不悦溢于言表,只觉得李安真是不知死活,不识抬举。 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拒绝百花山庄的招揽,若是换了旁人,还不高兴的感激涕零,跪地谢恩。 徐柠那张可爱的脸蛋却露出惊喜的表情,眼睛盯着李安,都有些冒出小星星了。 李安的霸道无边,着实让徐柠有点着迷。 可其他人却露出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23sk. 李安呀! 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聪明过头了。 知道你有些手段,可你知道上古十大门派究竟有多强吗? 你知道那个上古门派中的强者有多么可怕吗? 抬手断流,举手搬山,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是阻断天地之间,都不是什么难事。 要不然你以为世俗间的灵气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且不说那些门派中的老怪物,就是张秦这位年轻一辈弟子的佼佼者,也不是你能对抗的,更不是陈渊若和吴道能相提并论的。 你莫不是真的觉得杀了他们二人,上古门派弟子中就无人能收拾的了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孙若芸眼眸中闪过一丝愠怒,自己的招揽竟然被对方无视了,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正欲打坐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孙长老,你要对我的朋友做什么?” 下一刻。 柳琬茗和徐淑彩踏步走进。 柳琬茗满脸怒色的怒视着孙若芸,“孙长老,李安是我请来的,是我的朋友,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欺负的还是我!” 孙若芸有点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没有,我只有想招揽李安加入我百花山庄,像李安这种世俗间的武道高手,若是得到我们百花山庄的资源,相信未来成就一定是不敢相信的。” “哼!” 柳琬茗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一脸的不情愿。 可李安眉头一皱,不禁发现了一个特别大的问题。 身为百花山庄堂堂外门长老的孙若芸,竟然对柳琬茗这么客气,甚至是给人一种害怕柳琬茗的感觉。 这柳琬茗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时,徐淑彩突然望着李安,开口问道:“李安,你也拥有一道接引天符是不是?” 第464章 武道交流大会 听到接引天符这四个字。 整个空间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谁都知道现如今逼迫上古十大门派齐齐进入世俗间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所在之地的灵气被耗尽,而改变这种局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寻找传说中的仙山。 可进入仙山的唯一途径,就是如鬼魅般存在的船,而接引天符就是登船的唯一途径,如此珍贵的东西岂能不让他们感觉到狂热。 面对周围一道道炙热的目光,李安淡淡一笑,“没错,我的确是有一道接引天符。”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一阵火热的惊诧声陡然响起。 再看看在场的众人齐齐变了颜色,就连孙若芸和徐淑彩也不例外,两人皆是眸子一闪,大感惊异。 她们惊异的不只是因为李安是如何获得如此珍贵的东西,同时更加惊异李安竟然敢当场承认自己拥有。???.23sk. 难道他就不怕被抢? 接引天符的珍贵,此时根本不用多说。 就是在上古门派中,也出现过杀人夺宝的事,这也已经成了十大上古门派默认了。 “哈哈哈,你还真的是不知死活!” 孙若芸忽然摇头轻笑一生,目光冰冷的直视着李安,轻蔑道:“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是无知还是蠢货,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拥有接引天符,难不成你觉得你有能力守护的住这道接引天符不成?” 十大上古门派寻找仙山的决心不言而喻,而接引天符拢共也没有几道,谁不想自己的门派多分一道,多一道也就意味着多一个弟子登上仙山,将来也就多一分保证,甚至决定自己这个门派未来千百年的走向。 为此,谁也不敢耽搁! 可现如今,整个上古十大门派也没有多少接引天符,已经知道的也就是张秦有一道,天机道的苏毅有一道,鬼谷山庄有一道,万剑山庄和乾云观各有一道,雨花阁有一道,总体而言,也就是除了鬼谷山庄外,每家就有一道而已,有的还没有。 可现在眼前的李安自称有一道,这如何不让这些百花山庄的众人震惊。 这也就是百花山庄的这些人素质还是比较高的,若是换了其他门派,恐怕下一秒就一拥而上了,向李安进行抢夺了。 没办法,接引天符太少了。 其他门派的接引天符皆是在掌教至尊或许长老之类的贴身佩戴,唯独鬼谷山庄的张秦,天机道的苏秦是个人拿着,而张秦实力超凡,越境杀人,手到擒来,即便是某个门派拼了命围杀他,可也未必真的拿住他,再看苏秦,苏秦更不用说了,行踪不定,身份变幻无穷,轻功天下无双,找都找不到他,更别说擒拿他了。 至于李安嘛? 俨然成了最好夺取的对象。 李安身负一道接引天符的事一旦传出去,不敢说十大上古门派群起而攻之嘛,也差不多少。 “李安,你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吧?” 孙若芸傲然一笑,抬头盯着李安,“这道接引天符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要命的东西,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哈哈哈!” 李安昂然抬头大笑一声,接着说道:“那依你之见呢?” 不等孙若芸开口,李安紧随而至的说道:“我猜测你一定会说将接引天符交给你,由你们百花山庄护佑我的安全。” 孙若芸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接着话茬,“没错,只要你将接引天符交给我百花山庄,我与徐淑彩副掌教一定上书掌教至尊,将你加入我百花山庄,同时保你无忧。” “那是不是我还要感谢你了?”李安冷冷回应道。 孙若芸不紧不慢道:“谢就不必了,以后你就是我百花山庄的弟子了,你应该感觉到庆幸才是。” “孙长老,你有完没完了!” 柳琬茗看出李安内心的愠怒,赶紧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接引天符是李安自己的,别人无权过问,更无权抢夺,既然接引天符不够,那就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再寻找,一味的逼迫李安做什么?”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们百花山庄尚且一道也没有!” 孙若芸怒视着柳琬茗,那眼神跟野狼一样,仿佛下一秒了要活吞了她一般,吓得柳琬茗不敢再说什么了。 可孙若芸确实不依不饶道:“我看你来世俗间待了几日,连心都变了,可别让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心,再骗了身子,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你说什么!”柳琬茗也是被羞得脸蛋通红,眼眸喷火。 “够了!” 作为副掌教的徐淑彩终于开口了,两个人也彻底不再开口。 徐淑彩抬头望向李安,又扫视一圈,“刚刚我接到掌教至尊的千里传音,十大上古门派已经达成协议,决定举行一个武道交流大会,届时大渊朝的武道高手,江湖门派,以及上古十大门派的弟子皆是会参加,各门派互相推举门派中的弟子,而胜利者将会得到接引天符。”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李安冷笑一声,“我看是你们上古十大门派看中了流散在大渊朝各个门派手上的接引天符吧,据我所知,接引天符几乎全部流落到了大渊朝,而大渊朝的各个门派中已经拥有了接引天符,夺取剩下的接引天符,这才是你们的本意。” 徐淑彩点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可大渊朝的江湖门派已经应允同意。” 柳琬茗也摇头道:“他们自诩为高人一等,可到头来与凡人又有何异,连普通人手上的接引天符都不放过,真是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徐淑彩一改刚刚沉默,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看了一眼柳琬茗,又看了一要李安,收回目光后,淡然道:“如你所见,如今上古十大门派的小人嘴角显而易见,一个个平日里仙风道骨,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可我告诉你们,修仙之路,就是这般如此,只有利益,没有别的一切,那些仁义道德,不过是一张面具而已。” “我也希望你们记住,别对上古门派抱有太大的希望,一旦撕破脸皮,他们会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恐怖!” 最后这句话,倒像是说给李安听得。 可惜,她从李安的表情脸色上看不出半点涟漪,这着实让她感到奇怪。 难道这个家伙就真的不怕上古门派? 亦或者他有什么倚仗不成? 念及至此,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消息,上古十大门派这一次年轻一辈的强者都尽数到了,包括十几年前那些强者,闭关的突破出关,游历的立刻返回,而且,那些强者没有一位比张秦弱。” “啊!” 饶是柳琬茗再沉稳淡定,这一次再也按耐不住的惊呼一声。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张秦代表着什么意思! 没有例外,在他们这一辈的年轻高手中,张秦是当之为愧的第一人,而且与他们的差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如今那些上古门派闭关游历的弟子,也一一尽数返回,他们的实力比起张秦只强不弱。 如此可怕的阵容,那怕是李安再强,又能对付几个? 一旦对方撕破了脸皮,对李安群起而攻之,试问李安又如何抵挡? “那我们怎么办?”柳琬茗求救似的望向徐淑彩和孙若芸,已然将自己归咎到了李安的阵营。 徐淑彩和孙若芸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淑彩抬起头看着柳琬茗焦急的神情,欲哭无泪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她知道柳琬茗这是彻底沦陷于这个叫李安的小子手中了。 看着柳琬茗,她不由得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清纯,也是一样的傻。 世间千苦万苦,也比不上“情”字苦! 这个苦将会伴随一生,一生都要活在这个痛苦之中。 可想要将自己从这个漩涡中抽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的。 柳琬茗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我们百花山庄力挺李安,不让其他门派对李安出手如何?” 孙若芸冷哼一声,“你太高看我们百花山庄了,你以为是鬼谷山庄吗,你以为师尊是鬼谷仙人,以一己之力也能压服十大上古门派,真要是逼急了他们,他们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柳琬茗一脸苦恼道。 李安坐在一旁,心里有些不明所以,好像自己才是主角吧,怎么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反倒是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个不停,一点也没有考虑自己身为主角的感受。 好在还是徐淑彩觉察到了李安的一丝不悦,忽然望向李安,“李安这件事你怎么看?” 不等李安开口,她依旧补充道:“你应该知道,其实你已经得罪了上古十大门派,你在京城所作所为,已经让上古门派弟子将你视为了生死大敌,这一点你必须承认,同样他们也会对你施展各种阴险狡诈的招式,这一点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一定会针对你的。” 李安面色如常,眸子中反而露出期待的眸光,点头一笑道:“希望他们不要让本王失望,其实本王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 此言一出,徐淑彩忽然一愣,感觉李安还是太年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好的,可面对强敌,依旧如此狂妄就是傻了。 孙若芸也在一旁问道:“李安,你真的确定要去参加这个交流会吗?” “自然!”李安微微颔首。 孙若芸微微皱眉,忍不住道:“你可以想清楚了,这次你若是去了,上古门派弟子毫无疑问会对你挑衅,邀你一战,而且他们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一旦你输了,可不是丢了接引天符这么简单,命都要丢了。” 这一次,李安慢慢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淡淡一笑,“是不是我可以这么理解,我也可以向他们发起挑战,然后杀了他们,夺走他们手上的接引天符,对吧?” 第465章 这才是上古十大门派的高手! 可此时,听到这话的众人各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徐淑彩自然是摇头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坐回了座位,孙若芸也是皱了皱眉头,不知该说什么,就连一向对李安很是信任的柳琬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唯独徐柠认真的对李安点了点头,很是相信他。 不过,徐柠还是个孩子,即便是她再与众不同,可也没什么用。 人微言轻,说的就是这般如此。 孙若芸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李安,做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就是蠢了,很快你就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 柳琬茗看出李安脸上隐藏的愠怒,赶紧上前拉着李安就朝外面走去。 多说无益,再继续刺激李安,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李安的脾气,她可是知道的,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直到李安和柳琬茗离开许久,徐淑彩这才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他们两个人离开的方向,沉声说道:“你对李安怎么看?” 孙若芸眼眸中冒出一股怒火,“狂妄自大的小子!” 一旁的一个女人也是点头附和道:“没错,此人的确是狂,还有点不知死活。” “不过,也难怪如此,以他一个在世俗间长大的毛头小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狂妄也是正常。” “就是,我们堂堂上古十大门派之一的百花山庄,又是孙长老亲自向他抛出橄榄枝,他竟然拒绝了,而且言语之间一点尊敬的意思也没有,真的是嚣张。” 这时,孙若芸继续冷冷一笑,说道:“刚刚这个废物还说什么,不但不担心别人会杀了他,夺走他的接引天符,反而还惦记着击败其他上古门派弟子,夺走别人的接引天符,真是可笑至极,他还以为他是张秦那个千年难遇的妖孽吗?” 徐淑彩也点头说道:“是,的确是有点狂躁,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一个在世俗间长大的凡人,他见过什么,知道什么,又在这个年龄达到了世俗间第一人,有些狂妄也实属正常,不过很快他就会后悔的。” 这时,孙若芸突然目光一闪,“既然此子手上也有接引天符,要不要……”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面对接引天符的诱惑,什么情面都将是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说之前有柳琬茗在场,因为李安和柳琬茗的关系,大家还勉强维持着最后的情面,可一旦面对接引天符,谁还顾得上情面。 很明显,从其他人的表情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内心的期待。 毕竟从眼下拥有接引天符的人中判断实力高低,李安也是最好的袭击对象,根本不用担心他背后的势力会报复,因为他背后压根没有能替他撑腰的。 “还是算了吧!” 好在徐淑彩还保持最后的人性,轻叹一声,说道:“毕竟琬茗那妮子对这个家伙动了真心,若是贸然对李安出手,恐怕会伤了琬茗的心,李安拥有接引天符,就是怀抱着一颗炸弹,我们不出手,其他门派也会对他出手,以李安的实力是万万无法守护的,到时候我们再出手抢夺也不晚。” 孙若芸也点点头,道:“还是副掌教想的周全,到了那时,李安若是死了最好,也正好让琬茗死了这条心,堂堂百花山庄的大师姐,怎么能与凡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让其他上古门派也耻笑。” “我看张秦就不错,无论是家世还是实力都是上上人选,而且对琬茗也不错。” 一旁的人也点头道:“那倒是,张秦天纵奇才,又是鬼谷山庄的大师兄,无论是长相实力都与咱们的琬茗很是般配,若是能撮合他们两个,咱们百花山庄也多了一个后援,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徐淑彩却是点头一笑,不再多说什么。3sk. 她对琬茗太了解了,看似柔弱,可骨子里却是倔强无比,认定的事很难改变,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 离开了客栈的李安两个人,在马车上一路无言。 柳琬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李安,看着李安若有所思的模样,还以为他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 想想也是,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么多羞辱,换了谁也受不了。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开口道:“武道大会什么时候举行?在什么地方举行?” 这话问的柳琬茗都有些诧异了,“难不成你刚刚就在想这件事?” 李安点点头,“不然呢?” “没……没事,听说就是在京城外的一处峡谷内,那里是鬼谷山庄的一个地方。”柳琬茗思索道。 “鬼谷山庄的地方?这里是大渊朝的国土,怎么会成了鬼谷山庄的地方?” 李安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也很期待与张秦的一战,希望他不要太弱。” 柳琬茗点点头,满脸笑容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弱,他很强,他也是上古门派年轻一辈的高手中唯一能与你一战的,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此人武道至强,手段凌厉,实在是不容小觑。” “不过听说其他门派中一些闭关游历的弟子也回来了,他们年龄虽然稍长一些,可也没有长太多,实力比起张秦而言,只强不弱。”柳琬茗开口提醒着李安,生怕他太过轻视。 可李安摇头一笑,“只要没有突破陆地神仙境,就决计不是本王的对手,本王碾死他们,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柳琬茗看着眼前这个自信无比的男人,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一周后举行。” “好!” “我知道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的时间转眼即逝。 在这短短一周里,李安每日便是闭关进修,一点点的奠定自己的基础,随时准备突破陆地神仙境。 一个小小的比试,根本让李安提不起兴趣来,他要的是突破陆地神仙境,成为大渊朝万中无一的存在。 一大早,李安与柳琬茗就来到了京城外的峡谷,至于乔橘络和宋福金,李安选择性的没有告诉她们,主要还是怕他们担心,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上古门派弟子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绝不是他们区区凡人能抗衡的。 可李安今日就是要与他们抗衡到底,一战高下。 就是要告诉他们,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一点也不比他们上古门派弟子差。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终于来到了京城外的峡谷。 刚到谷口,便看到远处同样是一条长长的车队驶来。 这些车队与大渊朝的车队完全不同,眼前的车队,所用的驾驭马车的并非是怒马,而是一头头长相怪异的野兽,他们有的是长着四个鹿角的马,或者是三头野牛大小的雄狮,还有青嘴獠牙的巨狼。 光是看上去就觉得渗人,这些车队所行之处,引得大渊朝的百姓惊呼连连,四散奔逃,还以为是什么凶兽入侵。 柳琬茗眉头紧锁,“他们也到了!” 李安顺着柳琬茗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条犹如长龙般的车队缓缓停下,当头一辆由一头巨鳄驾驭的巨大马车上缓缓走下一个身着黑色道服,胸口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的年轻人。 年轻人面容阴冷,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四散扫视。 柳琬茗赶紧低声说道:“他是鬼谷山庄的阎木,是鬼谷山庄的高手,曾经也是那一代年轻高手中的佼佼者,现在位列破仙榜第十。” 破仙榜? 李安眼神一动。 或许是觉察到了李安的疑惑,柳琬茗在一旁赶紧解释道:“这是上古门派弟子中形成的一个榜单,类似你们大渊朝的武道高手排行一样,只不过是这个榜单不止要求年龄限制,还有实力限制,不是战神境巅峰根本没我资格入榜。” “那陈渊若和吴道他们是排列第几?”李安忽然问道。 柳琬茗摇头一笑,“他们两个废物别说是第几,根本没有资格进入破仙榜,只有战神境巅峰强者才有资格进入。” “那张秦呢?”李安又问道。 柳琬茗摇头道:“应该也没入榜,虽然张秦天资无双,可现在也只是刚刚踏上战神境巅峰而已,应该还没有进入榜单,榜单是需要参榜弟子之间交手过才能排列出名次,我看张秦能在末尾几个位置也是不错了,因为很多人虽然也是战神境巅峰,可却没资格入榜,榜单只有二十个名额而已,弱者是没有资格入榜的。”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人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柳琬茗一一介绍道:“那个身着银色武服,背双剑的年轻人是万剑山庄的阮破浪,是你杀的陈渊若的师兄,破仙榜十三!” “那个身着金色道袍的是乾云观的吴迪,是谁在你手上吴道的亲哥哥,位列破仙榜第九,此人比阎木还有厉害。” “……” 有了柳琬茗这个解说员,李安对上古门派中的年轻高手也有了几分了结。 之前李安还以为陈渊若,吴道,乃至于张秦就是上古门派年轻一辈中的强者,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些传承千年的门派的确是厉害。 这才是他们年轻一辈最强战力的真实体现。 直到一位身着黑色道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出现时,柳琬茗的俏脸顿时一变,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情绪露了出来,声音压的极低,几乎都如蚊子鸣一般,“鬼谷山庄白鸿蒙,破仙榜第三!” 柳琬茗口中的破仙榜第三是一个风度翩翩,挺秀高颀的公子,只是站在那里,就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令人不敢直视。 李安都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第一次从一个年轻人身上嗅到了危险感觉。 能让他感觉到危险,可见此人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可怕。 同时,他也悄无声息用神识渗透过去探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名叫白鸿蒙的家伙虽然已经在故意隐秘气息,可仅仅是渗透出来的气息,就已经远远超过了陈渊若,吴道他们,实力应该在战神境巅峰。 此人与李安一样,距离突破战神境巅峰,成为陆地神仙境界,只差一步而已。 怪不得可以成为破仙榜第三,实力果然是很强。 可下一刻。 随着那道身影的出现,不止是柳琬茗,其他在场的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从马车上走出一个年轻人,此人同样是身披黑色道袍,只不过手上不是折扇,而是换了两个玉球,玉球中仿佛有一条金龙封印其中,随着他的转动,金龙也上下盘旋。 只见他嘴角微微翘起,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透露出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如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剑,冰冷无比,令人无法靠近。 此人与阎木,白鸿蒙不同,他浑身上下气息奄奄,毫不掩饰,一举一动中透出令人畏惧的恐怖的气息,然而随着他的出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连呼吸都跟着停滞。 柳琬茗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气息压低,声音更是低的听不清楚,一字一句道:“鬼谷山庄皇圣天,破仙榜第二,传说此人已经突破陆地神仙境界,又硬生生压回境界,不愿突破。” “皇圣天?” “压迫境界?” “有点意思。” 李安傲然的打量着对方,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敬意,反而战意满满,“想不到破仙榜第二就有如此可怕的气势和实力,那不知道破仙榜第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同时,李安刚刚肆无忌惮的用神识笼罩探视皇圣天的行为,也已经被其感知到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向脾气诡异火爆的皇圣天今日竟然没有发怒,反而一步步的朝李安他们二人走来。 直到距离他们二人五步距离时,皇圣天停住了脚步,妖异的目光将他们二人上下打量个不停。 而柳琬茗已经大汗淋漓,娇躯颤抖,仿佛对方的目光就如同透视一般,将自己一眼看穿了,在他的面前,自己仿佛赤果果一般站在原地。 直到皇圣天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顿时由冷冽变成了惊奇,“你是谁?” 柳琬茗看了一眼李安,赶紧解释道:“皇师兄,他是……” “我在问他,不是问你!”皇圣天突然语气一转,变得冰冷无比,而带给柳琬茗的感觉,仿佛瞬间落入了千年冰窖之中。 “大渊朝摄政王李安。”李安不卑不亢回道。 “哦?” 皇圣天闻言,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磁性的声音随即响起,“你就是大渊朝的李安。” “正是本王!” 李安同样是目光如炬,丝毫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皇圣天点点头,“不错,有点意思,你很不错,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比那群废物强了不止一倍,期待你在场上有很好的表现。”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峡谷里走去。 直到皇圣天走出数十步之远,柳琬茗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的瞬间,额头鬓角的头发已经湿透了,整个人湿漉漉的。 “你……你怎么没事?” 李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皇圣天离开的背影,“你也不错,希望我们能有一战。” 已经走到峡谷入口的皇圣天突然停住脚步,扭头朝李安望去,隔着数百步的距离,做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动作。 竖中指! 李安却只是笑了笑。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你就是杀了我弟弟的那个凡人?” 第466章 武道交流会开始!! 听到这道不怀好意的声音,柳琬茗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寻声望去,只见吴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柳琬茗下意识的挡在了李安的面前,怒视着吴迪道:“吴迪,你要干什么?” “别担心!” 吴迪冷哼一声,眼睛冒着犹如火焰般的杀意,“这种小角色,我还不屑于在这里杀了他,等到了擂台,我再好好收拾他。” 言罢,他直接掉头离开。 等到吴迪慢慢离开,直到远去之后,柳琬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忌惮无比道:“李安,咱们还要进去吗?” 李安笑了笑,“当然。” “你就不怕他们故意针对你?”柳琬茗的担心不无道理。 “针对我是必然的,难道我今天走了他们就不针对我了吗,倒不如我在擂台上一一击败他们,让天下人看看本王的威慑。”李安淡淡说道,可字里行间却是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柳琬茗知道李安的脾气,遇强则强,绝不会轻易认输退缩,赶紧提醒道:“我看吴迪似乎这一次回来,比之前更强了,很有可能得到了什么机遇。” 李安反倒是浑不在意,反而笑呵呵说道:“无妨事,他最好强点,否则连本王的一招都接不住,反而是没意思了。” 柳琬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安一向是这般狂妄,只期待他真的能挡住这些人的针对。 破仙榜这些上古门派弟子,个个都是强悍无比的存在,其中不乏与陆地神仙境界强者交手而不败的存在。 就譬如破仙榜第一人,只不过那个人似乎已经不屑于与再参加这种比试。 而破仙榜的第二皇圣天和第三白鸿蒙,虽然位居第二第三,可比起那个人差的还是太远了。 至于吴迪比他们差的更是远了,可就算是吴迪,恐怕也是李安能对付得了的。 “对了,我不是还杀了一个万剑山庄的陈渊若,怎么不见万剑山庄的来找自己麻烦?”李安忽然问道。 柳琬茗彻底无语了,怎么还有渴望有人找自己麻烦的。 真是搞不懂? “应该是没把你当回事吧?” 柳琬茗实事求是的回道,虽然李安有些尴尬,可她还是继续说道:“今日他们针对你只是一个插曲而已,他们真正想抢夺的还是破仙榜的位置。” “是不是我也可以抢夺破仙榜的位置?”李安忽然问道。 这下可把柳琬茗问住了,倒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至今为止,世俗间的武道高手没有人争夺过,因为没人有实力争夺。 上古门派几个小弟子下山,都能将大渊朝的武道高手压制的喘不动气,又有什么资格争夺恍如仙人般的破仙榜。 当然李安是个异数,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不对,是第二位让上古十大门派忌惮的存在。 第一位是前朝那位,可惜已经作古,死状很惨。 这一位李安还在这里,结果恐怕很难预料。 柳琬茗寻思片刻后回道:“应该是可以,破仙榜并没有要求非要是上古门派弟子,世俗间的武道高手也可以,不过……” 李安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了她,“那就好。” 柳琬茗赶紧提醒道:“不过,你可要想好了,破仙榜那些人,每个人都有与陆地神仙境界一战的实力。” “无妨,如果输了,那是我们技不如人。”李安反倒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走吧!” 柳琬茗不再说什么了,微微摇头,径直朝峡谷走去。 此时。 破仙榜上的一众高手已经聚集在峡谷之中,只有第一位没来,不过也很正常,这种小比试,他来与不来没有任何区别。 座位是按照名次排列,破仙榜第二皇圣天坐在第二个座椅上,第一个是空着的,依次是白鸿蒙…… 恰好吴迪与阮破浪前后对坐,吴迪满脸阴寒的说道:“阮兄,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阮破浪有些纳闷。 “李安!”吴迪回道。 阮破浪眉头一皱,语气都变得冰冷无比,“是大渊朝的那个王爷,想不到他竟然也敢来参加我们十大上古门派的交流会,胆子可真大!” “我现在去宰了他!”阮破浪已经无法按耐住心头的怒火了。 他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师弟死在李安手上,主要是因为诛仙神剑,诛仙神剑乃是万剑山庄的最大底牌,也是上古十大门派中属性第一的神器,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流落到李安手上,更何况这还是万剑山庄的脸面。 “急什么?” 吴迪嘿嘿一笑,心里早就有了计划,“杀了他,那还不简单的,可我听说此人手上也有一道接引天符,我们在峡谷外面动手,难免会让鬼谷山庄的那几个家伙眼红,若是到了擂台上,可就没人说什么了。” “还是吴兄想的周全,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热李安手上的那道接引天符,咱们若是出手,实在是无法保证鬼谷山庄的那几个家伙不阻止。” 阮破浪也是暗暗点头,可随即冷哼道:“我真是看不惯这个世俗间的凡人在我们上古门派弟子面前如此嚣张得意。” “我也看不惯,可此人既然敢来参加我们上古门派弟子的武道交流会,自然也是为了接引天符而来,等到他上场之时,咱们随便一个上去挑战不就行了。”吴迪早就暗暗在心底有了计划。 “可若是他吓得不敢上场呢?”阮破浪担忧道。 吴迪笑了笑,“那我们就对他下挑战书,倘若他敢不应战,那就是对我们的羞辱,我们大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 “妙计!” 阮破浪也不禁拍案叫绝。 “哈哈哈,不错!”阮破浪脸上也顿时露出凶残的神色。 在峡谷之内,一个十余米高,直径达到五十余米宽的圆形擂台映入眼帘,擂台之下,便是各位上古门派弟子。 此时。 所有到场参赛的上古门派弟子已经尽数落座。 为首的毫无疑问都是鬼谷山庄的弟子,这也正是为什么鬼谷山庄能成为上古十大门派之首的根本原因,不仅仅是鬼谷仙人拥有恐怖的屠仙之力,其门下弟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其他各个门派占据其中的下方的位置,其次是万剑山庄的阮破浪,乾云观的吴迪,以及其他上古门派的弟子。 想不到雨花阁的几个女子也是了不得,竟然在破仙榜中占据了两席,百花山庄就比较差一些了,只占据了一席。 此女子正是李安见过的骆清凤,也就是柳琬茗的大师姐。 当然,前十位还有几个空缺,不知是何缘故,没有到场。 可能也是因为不屑于参加这种小角色的比试。 吴迪第一个站起来扫视一圈,最好目光定格在李安和柳琬茗身上,皮笑肉不笑道:“柳琬茗,你们百花山庄就来了一位骆清凤,就凭她一个人也能拿下接引天符吗?” 果然,他的话立刻引来其他几个门派弟子的附和,看起来上古十大门派远远不是看起来那么和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上古十大门派也不例外。 各个门派中的顶尖强者也都在明争暗斗,何况这些小辈弟子了。 如今这些年轻气盛的小辈弟子聚首而行,自然是谁也不服谁,互相看着都不顺眼。 骆清凤眉头一皱,刚要发怒,可柳琬茗轻轻一拍她的肩膀,起身道:“对付你们这些小喽啰,还需要多少人,吴迪,你这话也就是敢跟我说,有本事你跟张秦说一下试试!” “张秦?” 吴迪哈哈一笑,指着柳琬茗道:“我知道了,你就是跟张秦腻腻歪歪的那个小妮子?不愧是百花山庄的弟子,还真有一套,你要是答应和我双修,我也可以护着你。” “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看向柳琬茗的眼神充满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可把柳琬茗气的又羞又怒,说实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一个小姑娘面对这些老司机在嘴上还真的占不到便宜。 这时,李安轻轻一笑,“想不到上古门派弟子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欺负欺负小姑娘还行,就这也算是个男人!” 李安这话无疑是点燃了火药桶,他说的可是上古门派弟子,连皇圣天,白鸿蒙那些人也骂了进去。 一时间,无数道寒芒落到了李安身上。 可李安依旧是不紧不慢说道:“吴迪,在我看来,你和弟弟吴道一样,就是个废物!” “你……”吴迪当即就要发怒。 “够了!” 就在这时,首位之下的皇圣天眉头一皱,冷言道。 整个擂台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圣天不愧是破仙榜第二,这份气度还是比旁人强上不少,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目光定格在李安身上,笑道:“李安,相信柳琬茗也很你说过了,这次武道交流会的目的就是关于寻找仙山之事,同时对于接引天符也要重新分配,只有实力强的人才有资格去寻找仙山。” “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李安没有半分迟疑,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说道:“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了,有人白送接引天符,我怎么能不答应。” “好!” 皇圣天点点头,收起眼眸中的怒色,“如你所愿,那就开始吧?” 借此机会,李安扫视一圈,大渊朝的江湖门派竟然也来了不少人,佛宗,道宗等门派都来人了,只不过他们连个座位都没有。 只听皇圣天纵身一跃落到擂台之上,对着台下众人喊道:“今日比试,只分高下,不决生死,可若是实力不济,死在擂台上,也休要怪得了别人。” 听到这话,吴迪挑衅般的回头看了一眼李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可李安却是连理都懒得理他。 随着一声金鼓声,武道交流会正是拉开了序幕。 第467章 你一开始就是猎物! 看似普普通通的擂台,可随着一声金鼓响起,擂台突然金光大盛,原本被污垢包裹的擂台边缘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一片片污垢碎片落下,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 谁能想到,这个擂台竟然是一块玉石通体打制而成,上面闪烁着荧光。 而在周围应该还布置下了法阵,几个点位竟然也隐隐有光华闪烁。 恐怕这就是上古门派弟子选择在此处比试的原因。 光是这个能抵御陆地神仙境界交手而不毁坏的擂台,就已经超过了很多门派内的比武场。 这一点,也许没几个人注意到,可李安却是看的剑眉紧拧,喃喃说了句,“好可怕的底蕴,不愧是鬼谷山庄。” 十声金鼓声灭,就已经有心急的上古门派弟子掠杀到擂台之上。 一个年轻人满脸戾气,轰然落到擂台之上,心狠的目光扫视台下众人,昂头一声大喝:“乾云观厉木泽,战神境中期,谁第一个过来领死!” “我来!”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回应,只见一个从站里的人群中凌空奔出一个满头小辫子的年轻人,浑身黝黑,只有一条小坎肩,还有点不合身,脚步踏在地面上,激起阵阵尘土,关键还赤着脚。 “散修黑豹,特来赐教!” 随着这个年轻人来到擂台,四周的众人皆是齐齐变了颜色。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应该是所有人内心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家伙与上古门派弟子那种威严肃穆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完全就是一个野人形象。 “他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时有人发现了后面站里的人群中也有不少这样的人,装扮差不多,有老有少,仿佛化外野人。 “好像是在我们上古门派下面的村子里的人,我偶尔路过时,见到过他们,因为靠近我们上古十大门派,因此不少门派给了他们一些修行功法,资源之类的,想不到竟然发展的如此迅速。” 看到这个野孩子,柳琬茗和骆清凤都不禁暗暗摇头,有点陌生,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 如此年纪轻轻就达到了战神境,虽然只是刚刚踏入,这天分也是了得了,可以称得上天才弟子了,若是在上古门派中,这样的天分,恐怕成就远不止如此。 而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无奈可惜的声音突然响起,惊的在场的几人都脸色大变。 “厉木泽怕是要挨揍了。” 这声音恰好是响在擂台寂静之时,这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不落的落到了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整个空间内死寂一片。 尤其是吴迪当场拍案而起,转身怒视着李安,“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我师弟会输给一个野孩子?” 李安迎着吴迪冰冷的目光说道:“没错,你师弟很快就会下来的,不过是丢下来的。” 同时,擂台上的厉木泽更是涨红了脸,满脸杀意的望着台下的李安,关键是李安还翘着二郎腿,一脸坏笑的德行。 只一眼,他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咬牙切齿的怒喝一声,“李安,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我不是这个野孩子的对手?” 本来李安与乾云观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见到李安这般模样,这如何不让他们发怒,若不是因为这是鬼谷山庄的地盘,他们早就朝李安杀来了。 饶是一向温柔的柳琬茗也是俏脸一惊,赶紧拉了拉李安的衣角,“李安,别乱说话。” 问题是,二人还没有交手,李安张口就来了句厉木泽会输,还会被丢下擂台? 这不是在赤果果的打乾云观的脸面吗? 若是乾云观的掌教至尊在场,也一定会向李安发难的。 实在是太气人了。 骆清凤一直都看不上李安的做派,在京城客栈第一次见他就特别讨厌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她都开始有点后悔把李安带来了,看看自己师妹柳琬茗,那么聪慧的佳人,此时跟个小傻蛋一样。 她是真的搞不懂自己师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家伙? 就在气氛变得奇特诡异之时,皇圣天站了出来,语气不容置疑道:“今日我们是来比试武道技艺的,别因为几句话耽误了大事。” 震慑了乾云观的弟子,接下来就是始作俑者李安了。 皇圣天神色阴沉,“厉木泽是我上古十大门派的弟子,他的实力如何,我比你清楚,这里是我鬼谷山庄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世俗间武道高手来插嘴!” “我不管你与乾云观之前有什么冲突,今日乃是我主持这个擂台,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后果自负。” 骆清凤也扭头瞪了一眼李安,“虽然你与乾云观有仇,可也用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贬低乾云观的弟子吧,这样只会显得你心胸狭隘。” 李安也是无奈了,自己并非是要贬低厉木泽,而是真的看出来了,而且很快就会得到证实。 他刚想要解释,可柳琬茗再一次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解释了。 她真的被李安吓到了,生怕李安再从口中蹦出什么虎狼之词,一旦激怒了皇圣天,那才是最可怕的,况且他们对李安这个世俗间的王爷,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也对李安透来不屑轻蔑的目光。 见此情形,李安也只能是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李安只是从这个打扮诡异的年轻人身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此人很是古怪! 虽然这个叫黑豹的家伙,身上的内力并不浓郁,可从瞳孔中散发出来的杀意几乎凝结成实,而且那个那身真的犹如野兽般凶恶,可见此人平日里必然终日与野兽搏杀练就出来的。 最可怕的是,此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一道伤痕接着一道伤痕,皮肤早就练就的坚硬无比,手臂粗壮,如虬龙般鼓起,定然是力大无穷,而且有意隐藏气息绝不是他口中所言的战神初期这么简单。 相比较而言,乾云观的厉木泽就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对敌,可不仅仅是实力的比拼,搏杀技巧,死战之气,同样重要。 如此看来,厉木泽又岂能是黑豹的对手。 他之所以开口,完全就是好心提醒,可不曾想不但没有人感激他,反而对他嗤之以鼻。 同样是作为乾云观的吴迪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反观坐在前排的白鸿蒙却是点点头,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看来我们都小瞧了李安,他竟然能一眼看透黑豹的真实实力,可见此人临战经验之丰富,是个大敌。” 皇圣天看了一眼白鸿蒙,冷哼一声,“鸿蒙兄这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世俗间武道高手的话,也轻易相信。”m.23sk. “那倒不是,只是我也这么觉得,厉木泽虽然实力不错,可比起那个叫黑豹的而言,气势上还是弱了。”白鸿蒙笑了笑,将自己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皇圣天直接冷哼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白鸿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扭头对吴迪笑道:“吴兄,我看李安说的不无道理,要不然你考虑一下换一个人上场?” “换人?” 不等吴迪开口,站在擂台上的厉木泽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今日我若是败了,便当众自裁,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可是脸面上的事。 输了是小事,可丢了脸面,那可就是大事了。 倘若今日他退下擂台,那他也别想在乾云观混下去了。 到了那个时候,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们不换,堂堂乾云观的弟子只有站着死的,没有跪着生的!” 吴迪同样拒绝了白鸿蒙的提议,对于厉木泽而言,是他的面子,可对于乾云观又何尝不是脸面? 光一个吴道就几乎让乾云观丢尽了脸面,若是再加一个厉木泽,那乾云观可就彻底丢光了脸面。 白鸿蒙脸色变幻了一下,哈哈一笑,“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双方不得下死手,不分生死,只决高下,如有误伤,双方不得事后报复,如有违背,我鬼谷山庄第一个不饶。” “诺!” “诺!” 厉木泽和黑豹齐声应道。 “八卦升天拳!” 厉木泽一声大喝,抬手一拳,率先出招,浑身内力顿时一股脑的爆发出来,雄浑厚重的内力澎湃,整个人径直朝黑豹掠杀过去,一拳打出,一股气流携带者撕破一切力量。 这一拳的威力,足以惊的天云变色。 在场的不少人随即脸色大变,也包括前排的皇圣天,白鸿蒙几个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厉木泽出手便是杀招,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地感觉,当即施展了最强一招。 即便是骆清凤美眸都动了动。 柳琬茗也是这般惊异,下意识的叹道:“想不到厉木泽竟然将这部绝学融会贯通了,传说中的八卦升天拳,乃是乾云观的顶尖武学之一,难度极大,可修炼大成,威力也是极其可怕的。” 一旁的骆清凤也是点头道:“没错,我也能感受到,厉木泽这一拳力道绝不是战神境中期这么简单,已经有了战神境巅峰的一丝味道,相信很快他也就能突破成为战神境巅峰了。” 与此同时。 前排的几大高手也开始窃窃私语,字里行间,毫不掩饰对厉木泽的赞叹。 “诸位太过廖赞了,厉师弟向来吃苦耐劳,一心修道,有此成就也不奇怪。” 吴迪倨傲的自豪一笑,随后不经意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安一眼,似有所指道:“刚刚某人还说过,我师弟厉木泽必输无疑,我倒要看看等厉木泽师弟击败这个黑小子后,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厉木泽若是能赢才怪呢!”李安突然冷笑一声。 这可是把吴迪惹怒了,眼前这个家伙可是杀了他亲弟弟的家伙,他一直强忍着怒火,想到了擂台上再收拾他,可没成想这个家伙却蹬鼻子上脸,一步步逼迫他。 吴迪猛然站了起来,怒视着李安说道:“李安,我们赌一场如何?” “赌什么?”李安昂然笑道。 “就赌一场决斗,倘若我师弟厉木泽输了,我今日就饶了你,可若是他赢了,你必须与我在擂台上一决生死!”吴迪完全是一副吃定李安的模样。 可李安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你怕了?”吴迪冷笑道。 李安却是淡淡说道:“不管厉木泽输赢,我都要与你上擂台一战,你我今日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此言一出,吴迪脸色陡然大变,眸光都变了。 迟疑片刻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可皇圣天和白鸿蒙对于李安的表情却是大位惊讶。 主要是李安太过于淡定了。 光是这份心性气度就极为罕见。 只可惜太过于狂妄了,终究也会因此而丢命。 此刻。 擂台上。 “野人,给我死来!” 厉木泽满脸狰狞,杀意凌然,全身的内力尽数集中于拳头之上,凌空朝黑豹的头顶轰了过去。 可黑豹面对这惊天一拳,不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抹轻蔑,随后就看到他原地消失了。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响起。 厉木泽这一计声势浩大的一拳,竟然打空了,连黑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在场的众人也被惊了一跳,不少人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只因为黑豹好像消失在了擂台上。 就这么大的擂台,怎么可能会消失了。 难道是轰的连渣滓都不剩了吗? “黑豹在那!”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在擂台之上的半空中,黑豹突然落了下来,同样是一拳击出。 虽然气势没有厉木泽那般浩大,可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黑豹的拳头竟然出现了一丝丝雷霆闪烁,好似一颗天雷凝聚在拳头上。 这一拳的速度奇快无比,好似超过了音速,直到轰击到厉木泽的那一刻,才响起碰撞的巨响声。 “轰!” 在一股刺耳的爆鸣声后,巨大的内力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空间都被震得激荡不已,好似被硬生生的挤爆一般,多亏这个擂台上特别制作的,不至于让扩散的内力波及无辜。 “噗!” 下一刻! 只见一道身影重重的飞了出去,径直倒在了擂台边缘处,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不是厉木泽又是何人? 只可惜他现在趴在地上,大口的吐血,手臂已经碎成了粉末状,依稀可见模糊的血肉,衣服也碎成了乞丐服,狼狈到了极点。 在接连吐出几口老血后,他还是强撑着身子,满脸惊骇的望向了黑豹,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会这么强?” “因为你一开始就是猎物。”黑豹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条犹如野兽般,布满了倒刺的舌头伸了出来。 第468章 这本就是一个圈套! “你……你说什么?” 刚刚还自信满满,要一招击杀黑豹的厉木泽彻底呆住了。 充血的眸子在这一刻慢慢变得红肿,嘴角的鲜血也再一次喷涌而出。 原来他一直都被当做猎物看待而已。 最震惊的莫过于吴迪了,此刻他颤抖的站在座位上,满脸都是惊诧,久久难以释怀,嘴唇一哆嗦,“明明……明明都是战神境,厉木泽比他还高一个境界,怎么会败得那么快?” 至于柳琬茗和骆清凤先是齐齐的看了一眼李安,然后就……就没有然后了。 她们两个人是彻底哑口无言了。 一招! 仅仅是一招! 厉木泽就当场被秒杀了。 而骆清凤红唇已经被生生咬破,鲜血染红了贝齿,满脸震惊的看向李安,因为正如李安所预料的那般,厉木泽根本不是黑豹的对手。 只是他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对!” 吴迪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是想起什么来了,抬头怒视着黑豹,惊呼一声,“他用的功法不是上古十大门派的功法,而是佛宗的功法,他刚刚施展的正是世俗间佛宗的罗汉神拳!” 罗汉神拳!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在场的其他人不禁脸色大变。 吴迪脸色陡青,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群奸佞小人,竟然使用世俗间佛宗的功法,简直是可恶!” 佛宗功法! 在几百年前突然出现在世俗间,短短几百年就在世俗间发展壮大了,信徒更是遍布中原大地,而其武道功法更是被人所推崇,就连上古十大门派也不例外。 这是一种新兴的武道功法,与上古十大门派的御气不同,佛宗讲究的是练力,以力御气,贯穿全身,也就是常说的劲力。 劲力在低境界时,看不出什么,可到了顶级境界,陆地神仙境界以上,那差距可就明显了。 内力远远不是劲力的对手,爆发力,破坏力,都相差甚远。 对于佛宗功法,这些上古门派弟子都是十分陌生的,若不是吴迪一眼看出,恐怕没有人往那方便想。 当然,除了李安,李安本身就会佛宗功法,自然是早就看出来了。 可谁让这些狂妄自大的上古门派弟子根本不听他的,他也懒得再提醒。 佛宗功法的得道之处,更是让上古十大门派推崇备至,连几位掌教至尊都暗中收集佛宗功法,加以学习,学其长处,摒弃短板。 若非是吴迪在世俗间游历数年,恐怕也不会发现眼前的黑豹所用的功法乃是佛宗功法。 可黑豹哈哈一笑,冷漠的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吴迪身上,“又谁规定此次武道交流,不得使用佛宗功法,而且我黑豹本就是佛宗弟子,作为佛宗弟子如何不能使用佛宗功法?” 说完这话,他当即猛地将满是小辫子的头发拽了下来,露出头秃秃的脑袋。 上面八个戒疤历历在目,格外显然。 而在场外几个打扮迥异的人也纷纷将头上的头发拽了下来,透出光秃秃的脑袋。 “我等早就皈依佛门,吃斋念佛,普渡众生,阿弥陀佛。”领头的一位老者道貌岸然的说道。 “你……”吴迪怒火中烧。 这时,皇圣天再度起身说道:“擂台比试,全凭实力,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这个规矩谁也不能破了。” 吴迪心头不甘,牙齿紧咬,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一挥,将一道锦帛化作流光激射给了擂台上的黑豹,“给你!” 黑豹伸手一抓,可当抓住锦帛的那一刻,脸上顿时一变,锦帛上传来的力量竟然带着他的身体朝后飞去,见势不妙,整个人在凌空翻滚,好卸去锦帛上的力道。 这一举动更是让李安眉头一皱,这是佛宗的乌云翻滚,出自佛宗一部身法功法之中。 由此,李安可以断定佛宗对于上古十大门派的渗透早就已经开始了。 这些位于上古十大门派的附属村落,原本就是上古十大门派的附庸,是上古十大门派豢养的奴隶,可现在这群奴隶竟然有了对抗主人的实力,还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当看到黑豹在空中用几个诡异的翻滚就卸去了自己的内力漩涡,饶是吴迪也不禁心头一颤。 见状,吴迪慢慢站起身来,猛地转身望向李安,眼神中满是怨毒的盯着他,“李安,这笔账咱们慢慢算,我跟你没完!” 厉木泽遭受此大败,吴迪下意识的将仇恨一股脑的倾泻到了李安身上。 李安冷笑道:“怎么,你还要咬人不成?” “你!” 吴迪面色一沉,眼睛瞪着李安像是要喷出火来。 前排突然传来一道冷冰无比的声音,“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说话间,其他人也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皇圣天慢慢站了起来,转身冷冷的盯着李安,“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李安直视对方的目光,毫不畏惧,“照你这么说,刚刚吴迪找我的麻烦,我就该忍着不成?难不成这就是你们上古门派弟子的作风,只能你们找别人麻烦,别人却不得反抗?” 皇圣天眼神一眯,“李安,我早就听说你狂妄无比,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持强凌弱,稍有反抗,便是狂妄,你们上古门派弟子还真是有够跋扈的。”李安丝毫不把皇圣天当回事,一直与其针锋相对。 殊不知,李安此举已经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个寒颤。 尤其是柳琬茗和骆清凤两个人,她们算是与李安关系最为密切的上古门派弟子了,尤其是柳琬茗。 可当她们看到李安竟然敢直面皇圣天,并且毫不留情面的呵斥对方,差点被惊吓的昏阙过去。 皇圣天是谁? 破仙榜第二的无敌强者! 第一那位的名字自然无人敢提起,可皇圣天虽然未破陆地神仙境界,可实力已经与陆地神仙境界相差无二。 曾有传闻,皇圣天在两位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围追堵截之下,且击伤两人,从容逃脱,虽然听起来有些扯淡,可也能看得出来,皇圣天的实力的确是很可怕。 可实力如此强劲的高手,此刻却被李安三番两次的呵斥的脸面尽失。 好在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圣天就算是心头怒火,也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便坐回了座椅上。 可就在这时,都以为事情即将告一段落的众人,却突然听到李安又开口了。 “厉木泽,我记得刚刚有人说过,若是输了,可是要当场自尽的!”李安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安,你……”吴迪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瞪着李安。 再看厉木泽面色一红,缓缓的抬起颤抖的右手,陡然间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便昏死过去,不过也不知道是真的昏过去了,还是装的。 此刻。 柳琬茗打量四周,惊讶的发现其他上古门派弟子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个目露怒色,杀意凌然。 见状,柳琬茗赶紧低声说道:“李安,我们快走吧,我担心一会想走都走不了了。” “走?” 李安摇了摇头,笑道:“这明摆着有人白送给自己接引天符,自己怎么能辜负别人的好意。” 可柳琬茗不容他分说,抓住他的手腕就朝外走去,她现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今天这个局就是针对李安所设的。 就在李安刚刚起身之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想走可以,把接引天符和李安的命留下!” 说话之人,正是吴迪。 柳琬茗闻言,立刻挡在李安面前怒道:“吴迪,你太欺人太甚了,李安是我百花山庄的朋友,你们如此咄咄逼人,我一定会向掌教至尊如实禀报,让她老人家给我们讨个公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辛辛苦苦跑一趟,难道连擂台也不敢上吗?” 吴迪轻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安说道:“李安,你难道就甘心这么灰溜溜的滚回去,难道就不想搏一搏。” 言罢,他抬手一挥,又是一道接引天符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吴迪当众再度拿出来一道接引天符。 整个空间内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以皇圣天为首的几个上古门派弟子皆是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夺取李安手中的接引天符是假,诛杀李安才是真的。 李安的恐怖实力和天纵奇才,实在是让上古门派弟子睡不着觉,倘若再继续放纵下去,谁敢保证他不会威胁到十大上古门派的超然地位,前朝那位历历在目,这实在是不得不防。 这个计划从李安以无敌之势击杀上古门派乾云观吴道和万剑山庄的陈渊若就已经开始了,如此血海深仇,他们岂能当做不知情,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担心会遭到大渊朝隐藏的老怪物出手阻拦,可如果在擂台上击杀李安,料想那些老怪物也没有出手的理由。天籁小说网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大张旗鼓的搞了这么一个局,最后将矛头指向了李安,要用“公平公正公开”的手段,来诛杀李安,并且夺走他手上的接引天符。 至于那些江湖门派就是最好的证人,要不然怎么会邀请他们参加。 此时,逼迫李安登上擂台,诛杀此獠,便是今日的最终目的,至于接引天符嘛,回头再商量也不迟。 听到吴迪的话,柳琬茗的身体不禁一顿,回头望去,李安的心思她怎么能猜不到? 可她还是抬头望向吴迪,厉声道:“吴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无非是想夺取李安手上的那道接引天符,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李安是不会参加的。” “李安,我们走!” 骆清凤也扭头看了一眼李安,道:“李安,别傻了,他们故意激怒你上擂台,目的就是为了要你的命。” “没错,这是一个圈套,别上当!”柳琬茗真的怕李安一时冲动答应下来。 丢失接引天符还不要紧,丢了也就丢了。 可对方的心思绝对不纯,一旦李安答应上擂台,那对方一定会派出顶尖高手,然后“自导自演”一场失手杀人的戏码。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谁也无可奈何? 李安可没有上古门派掌教至尊那样的后台,死了也就死了。 “快点,快点走,此地不宜久留。”柳琬茗连拖带拽的把李安往外面拉走。 看到这一幕,皇圣天眼神一闪,暗道可惜。 吴迪更是气的又羞又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被丢了。 计划也是彻底失败了。 然而下一刻!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李安要离开之时,他突然转身望向吴迪,皇圣天一行人,轻抿唇角,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你们确定让我上擂台?” 第469章 剑修天才! 一听这话,柳琬茗俏脸瞬间就变了,急忙瞪着李安不可置信的问道:“李安,你是不是疯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圈套吗?” 因为过于担心李安,她的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是真的担心李安,可也很生气,她怎么想不通李安为何说出刚刚的话,明知道是个圈套,还要往里面钻,这不是傻吗? 可李安根本不领会她的心,这着实让她伤心了心。 不光是她,作为她的大师姐骆清凤也是被李安的愚蠢惊的不知所措。 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这明明是吴迪在故意激怒李安,逼迫他答应,那怕是再愚蠢,也应该看得出来。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可李安总是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他竟然有心答应。 骆清凤心里也在暗暗骂李安是个蠢蛋,可看在自己师妹柳琬茗的面子上,还是提醒道:“李安,你最好考虑清楚,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 远处的皇圣天眼睛一眯,嘴角泛起一抹冰冷。 吴迪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阮破浪,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一抹冷笑和轻蔑。 这个蠢蛋终于还是被激的上当了。 为了对付李安,吴迪和阮破浪都有心亲自出手报仇雪恨。 他们二人的实力,自不用说,一个是破仙榜第九,一个是破仙榜第十三,两个人皆是陆地神仙境界之下的高手。 就是跟随他们而来的师弟们,也都是战神中期以上的高手,哪怕是厉木泽也是战神境中期的高手,虽然败给了黑豹,可也不能说明他实力弱。 反观李安也不过是杀了吴道和陈渊若两个亲传弟子罢了? 就这点战绩也敢接下吴迪的战书,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可此时的柳琬茗记得都快要哭了,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都不自觉的心疼一下。 李安也不生气,他知道柳琬茗是真的为他好,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冷眼扫视着吴迪,阮破浪,最后定格在皇圣天身上,“既然诸位这么迫切的希望本王上擂台,那本王自然不能拒绝,不过就这些小鱼小虾的也没什么意思。” “就让他们继续玩一下,本王还想看看呢?” “哦?” “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你是答应了?” 吴迪得意的眼神瞬间就与李安无畏的碰撞到了一起,皮笑肉不笑道:“你可想好了,擂台赌注就是接引天符,你要是接受挑战就要将接引天符拿出来,还有一点,我乾云观的弟子中可是很多强者,若是一不小心……” 不等吴迪说完,李安当即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淡淡一笑,“本王出手,向来都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擂台之上,死了活该!”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整个空间内可谓是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连皇圣天都瞳孔猛地一颤,愣是怎么也想不通李安为何敢提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要求,莫非他是脑子傻了? 始终坐在椅子上的白鸿蒙也是眉头一挑,有些不可思议的扭头看了一眼李安,随后摇头叹息一声。 最震惊的莫过于柳琬茗了,她涨红的俏脸满是惊讶,最后摇头道:“李安,你今天怎么了,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好!” “不愧是大渊朝摄政王,有胆气,有魄力!”吴迪心里乐开了花,可嘴里依旧称赞李安,可字里行间却是充满了浓浓的鄙夷。 一旁的阮破浪也生怕李安会反悔一样,赶紧说道:“既然李安要参加接下来的擂台赛,那就赶紧入座吧!” 吴迪轻蔑的眺望着柳琬茗,咳嗽一声,“既然李安非要参加,你又何必阻拦。” “你给我闭嘴!”柳琬茗丝毫不给他面子,开口就怒斥他一声。 吴迪顿时怒了,咬牙切齿道:“柳琬茗,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这个家伙今日自寻死路,谁也保不住他,你们百花山庄若是非要为了他,跟我们其他几大上古门派撕破脸,那就请吧,我乾云观也不是泥捏的!” 阮破浪自然也站了出来,“没错,此獠胆敢杀了我们上古门派弟子,已经犯了大忌,竟然真的膨胀到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雨花阁的几个女弟子也站了出来,纷纷开口指责李安。 一时间,李安彻底成了众矢之的。 饶是柳琬茗再有心护着李安,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的泪眼婆娑,可也无可奈何。 骆清凤心疼的看着柳琬茗,低声说道:“琬茗,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么一直维护这个家伙,更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可我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止是你会被拖垮,这个百花山庄都很有可能被连累到。” 柳琬茗浑身一颤,失魂落魄的彻底不知所措了。 可李安始终是保持着足够的淡定,只是看了吴迪一眼,忽然开口道:“你师弟厉木泽自尽了吗?” “你!” 吴迪被这句话堵的彻底无语了。 阮破浪见势不妙,赶紧站了出来,“李安,别这么嚣张,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否则很有可能会死无全尸。” 李安抬起头,冷冷一笑,“不得不说,虽然你们万剑山庄的弟子个个都是废物,可你们的兵器是真的不错,对了,本王还要多谢你们万剑山庄送的礼物,那柄诛仙神剑,我很喜欢。” 阮破浪也是气的火冒三丈,万剑山庄的弟子陈渊若在世俗间被李安宰了,连镇教之宝诛仙神剑也被李安夺走,一度成为上古十大门派的笑话。 平日里大家都是私下里讨论,可今天李安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十大上古门派弟子和世俗间江湖门派弟子说起这个事,阮破浪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沉了,跟吃了苍蝇差不多。 “李安,我看你真是活腻了!”阮破浪本来还是劝吴道的,结果自己也陷进去了。 这时,皇圣天终于站了出来,“行了,都闭嘴,时间不等人,交流会接着进行。” 这时,李安突然对吴迪再一次说道:“很快我就送你们兄弟二人在下面团聚了。” “噗!” 吴迪顿时被气的气血翻涌,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老血猛地喷将出来。 不得不说,李安的计策的确是了得,攻心为上运用的更是手到擒来。 就一句话,当场让破仙榜第九的吴迪气的气血翻滚,直接吐血。 这还没完,只听李安轻蔑的冷哼一声,“就这么一句话就受不了了,真是个废物。” “噗!” 吴迪再也没有坚持住,胸口一疼,又是一口老血猛地喷将出来。 李安懒得搭理他,目光直接落到了皇圣天身上。 皇圣天自然是心领神会,昂头大笑一声,“好,不愧是大渊朝摄政王,既然你答应上擂台,那在场的诸位也给你做个见证,就按你说的,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说到此处。 皇圣天脸色忽然一冷,一股莫大的寒意朝着四周铺天盖地的蔓延过去,“到了擂台上,若是发现自己实力不济,想要跪地求饶认输,又或者有谁胆敢肆意闯入擂台上救人,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柳琬茗如何听不懂他的话外之言,担忧的望向自己的师姐骆清凤。 骆清凤也没什么办法,这是李安自找的,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只得点头道:“自然,你们放心,既然他自己答应要去,不管是输是赢,我们绝不会出手搭救。” 柳琬茗紧张的看着骆清凤,可骆清凤只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 此刻柳琬茗可谓是担心到了极点。 刚刚她还在想,倘若李安不敌,自己一定想办法救他。 可皇圣天这番话,直接堵死了她的路。 现在一切就靠李安自己了。 皇圣天目光又投向吴迪和阮破浪一行人,“她们表态了,那你们呢?” “我乾云观自当遵守!” “万剑山庄也是如此!” “……” 吴迪和阮破浪都表态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 上古十大门派中,乾云观和万剑山庄跟李安的仇恨最深,再就是雨花阁,不过雨花阁根本不需要出手。 对此,吴迪和阮破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欣喜。 对于李安,他们二人根本不担心,只要百花山庄的骆清凤不出手,光是李安一人对他们任何一人都构不成威胁。 吴迪傲然的踏前一步,目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皇圣天,在得到皇圣天的点头致意后,才说道:“李安,我再次声明,这一次登上擂台,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此次挑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死者还要交出接引天符,到时候可就后悔。” 言罢,他对着李安再一次露出一抹冰冷,“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边就派出弟子向你挑战。” “且慢!” 李安突然开口喊道。 吴迪冷笑一声,“怎么,你要反悔了?” 其他在场的众人也齐齐的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满是惊讶的注视着他。 柳琬茗也不禁为李安捏了一把冷汗,这个时候认输可是要命的。 毫无疑问,此时若是李安认输,想不参加擂台,那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最后只怕是要面临诸多强者的围攻。 众人怀着好奇的目光盯着李安,只见他不慌不忙,淡淡说道:“是不是只要我击败了破仙榜上的任何一个人,我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陷入了惊诧之中。 一连串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他是不是疯了?” “是啊,他是不是活腻了,竟然还要与破仙榜上的高手交手。” “难道他不知道破仙榜上的都是可以与真正的陆地神仙境界强者一较高下的存在。” “……” 此刻。 不止是在场围观的众人,哪怕是吴迪,阮破浪,皇圣天,白鸿蒙一众人也都是被惊呆住了,一时间竟都没有反应过来。 皇圣天反应最快,点头一笑,“不错,只要你可以击败破仙榜上的人,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皇兄,此事怕是不妥吧,破仙榜乃是我十大上古门派所创立,让区区一介凡人上榜,是不是有些不妥?”吴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问出这句话来。 皇圣天恨得牙根都痒痒,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你小子脑袋莫非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你觉得他能击败了破仙榜上的人吗? 还担心他会不会上榜,这不是明摆着觉得自己可能会输吗? 怪不得乾云观发展越来越差,就凭这些一脑袋浆糊的废物弟子,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 皇圣天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的解释道:“破仙榜是我们上古十大门派创立的不假,可并没有规定世俗间的武道高手不得参与。” 既然皇圣天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只能点头同意。 可就在这时,唯恐天下不乱的白鸿蒙忽然笑道:“这样恐怕有点不公平吧?” 皇圣天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那按照白兄的意思是……” 白鸿蒙不知是对李安的期待,还是对这些道貌岸然的同门师兄弟的不屑,直接说道:“我记得登顶破仙榜,可是有很多功法,丹药的赏赐,李安如若封顶,也应该有一份赏赐,赏赐就由被夺之人出如何?” 不等其他人反对,皇圣天第一个点头道:“好,就如白兄所言,事不宜迟,开始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李安倒霉的模样了。 至于李安会赢的可能,基本为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只见一道身影破空而出,凌空掠到擂台之上,满脸挑衅的看着李安,“李安,我乃是万剑山庄的王久么,特来赐教!” 远远望去,擂台之上那位年轻人约么十六岁左右,风度翩翩。 身形七尺有余,体型高瘦,一身青蓝色武服,眉眼清秀,手中紧握一柄玉柄长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可眼眸中却满是刺骨的杀意。 随着此人登上擂台,在场的所有人神情微变。 “万剑山庄的天才剑客,王久么!” 骆清凤深吸一口气,忌惮无比的说道:“此人十岁乃是天生的剑修,根骨奇特,天生为剑所生,十步便踏入一品高手,一身剑法,天下无双,乃是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亲自传授剑法,,短短六年,便踏入战神境,是迄今为止上古门派中最年轻的战神境强者。” 柳琬茗听得惊惧,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一下,不由得为李安捏了一把汗。 “不止如此!” 吴迪挑衅似的笑了笑,“此人以剑入道,虽然年纪轻轻,可凭借一身剑法,至今从无败绩,即便是面对阮破浪都只是不分胜负。” 说到这里,他故意看向李安,有意无意的笑道:“若非是年纪不够,恐怕也可以封顶破仙榜,成为其榜上的强者。” 听到吴迪的话,柳琬茗俏脸惊吓的雪白一片。 李安闻言,却是哈哈一笑,“天才剑客,又是天才,本王杀的天才够多了,今日便再杀一个剑修天才给诸位助助兴!” 言罢,纵身一跃,直逼王久么而去。 第470章 谁秒杀谁?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神,可很快就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真是吹牛吹到没边了! 还杀一个天才剑客助助兴? 好大的口气! 也不怕把自己吹炸了。 果然是世俗间的武道高手,除了吹牛之外,什么也不是,莫不是以为杀了吴道几个弟子就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所有人都一眼不屑的看着李安,更多的却是已经把他当做一个死人来看待了。 吴迪和阮破浪更不用说了,两个人满是冷笑的盯着李安,如今李安更是不知死活的接下了挑战,已经彻底掉入他们的圈套。 连皇圣天也侧脸看了一眼白鸿蒙,似乎在告诉白鸿蒙,“你看好这个家伙,即将成为一个死人了。” 可他没想到,白鸿蒙忽然笑着说道:“这一次,怕是你要输了?” “什么意思?”皇圣天有些好奇。 白鸿蒙摇摇头,“没什么意思,很快你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觉得李安能赢得了王久么?” “自然。” “哼,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你的玲珑手镯。” “好,你拿什么赌?” “这颗避水珠如何?” “成交!” 两个破仙榜的第二第三位高手,竟然开始围绕着李安的胜负下了赌注。23sk. 此时。 柳琬茗泪眼婆娑的望向了自己的师姐骆清凤,“师姐,你看怎么办?” “没有办法!” 骆清凤美眸一闪,冷哼道:“这是他自找的,谁也救不了他,让他自求多福吧,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可能会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听到这话,柳琬茗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柳琬茗哭的梨花带雨的,惹得骆清凤一阵心疼。 骆清凤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赶紧缓和了一下语气,叹息道:“琬茗,你应该是知道的,李安的确是天资无双,这一点毋容置疑,可别忘了,天分再强也是需要时间成长的,可想要成为强者,还要学会能屈能伸。” “你看看他,实力低微也就罢了,可做人最起码还要有自知之明,可他连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算了吧,忘了他,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同样,在场的江湖门派高手也对不禁露出惋惜的神色。 他们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摄政王,而且还是最后一面。 他们与李安也是有着血海深仇,可此时在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世俗间的人,看到李安被人用计引入圈套,他们也别提多难受了。 可也是无可奈何,什么也做不了。 要怪就只能怪李安自己不知死活,竟然敢跟上古十大门派对着干了。 不过李安一死,大渊朝再无一人能与十大上古门派争锋了。 与此同时。 刚刚踏入擂台的李安,便面对上了万剑山庄的王久么,王久么毫不掩饰对李安的轻蔑和杀意,“小子,就是你杀了陈渊若那个废物!” 李安抬起头,淡淡一笑,“是我,你当如何?” 王久么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杀意,“不如何,杀了你便是,不过我不会轻易的杀了你,我要将你的四肢先砍下来,然后让像一只狗在地上活活疼死。” 话音一落,王久么猛然起身,一股澎湃的杀意喷涌而出,身形一动,轰然爆发而出,朝着李安掠杀而去,内力暴涨,抬手之间,一道刺眼的夺目剑气轰然朝李安劈了过去。 “轰!” 战神境修剑强者一出手,便是剑意冲天,剑气纵横! 只见一道道杀意凌然,劲风滔天,强悍到了极致的剑气,以李安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擂台之下,一道道法阵瞬间开启,抵消着突如其来的恐怖内力。 可即便是如此,在如此可怕的内力蔓延之中,也让在场的不少人深感恐怖,尤其是那一种从天而降的压迫感,更是让人承受不住。 吴迪更是高兴的拍手叫好,“如是,这下李安将彻底必死无疑了。” “没错,王久么刚刚才满十六岁,就已经突破战神境,你想象一下,他有多可怕?” 阮破浪自豪的说道:“咱们当年十六岁的时候是什么境界,你看看他,别说是李安,就是咱们两个任何一个人上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还不是最刺耳的话,其他围观的上古门派弟子口中话更是刺耳难闻。 “不愧是万剑山庄的天才剑修,果然是厉害无比,我感觉比之前遇到他时,身上的气息更是强了三分。” “对了,你们觉得李安能在王久么的手上坚持几招,十招,还是二十?” “什么,我看五招之内,必然能取下李安的项上首级。” “不会吧,一招就够了,李安能接住一招也是很不错了。” “……” 吴迪和阮破浪将周围的话尽数听进耳朵里,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皆是露出残忍的笑容。 可柳琬茗听到周围人的话,却哭的更凶了,几乎是彻底绝望了。 连座位都没有的佛宗和道宗两个领头高手,分别是慧明大师和张唯一道长,两个人在世俗间虽然与李安打交道不多,可也听过大渊朝摄政王李安的威名。 今日在此处看到李安被这些上古门派弟子如此欺凌,顿时怒火中烧。 两个人同一时间暗中达成了共识,一旦李安战败,他们两人齐齐出手,务必救下李安,就算是现在与上古十大门派撕破脸也在所不惜,大渊朝的脸面,不能在他们手中丢尽了。 要不然,他们有何脸面回去见门中弟子? 如何教导门中弟子? 此时。 擂台上。 王久么满脸凶残,裹携着无尽的杀意,一道撕裂万物的剑光朝着李安的左手臂劈来,“李安,你的左臂给我我要了!” 柳琬茗彻底绝望了,不忍观看的闭上了眼睛。 骆清凤心有不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李安面色如常,只是淡淡一笑,“雕虫小技耳!” 随即,抬手一掌,“般若掌!” “轰!” 那道剑光在距离李安五步之内,瞬间爆裂,化作了道道光华碎了一地。 想不到王久么的第一招被李安轻易化解了。 这一举动着实让在场的众人心头一惊。 皇圣天更是眼皮一哆嗦,大感不妙。 一旁的白鸿蒙笑道:“皇师兄,我看你可能要输了。” “输?” “只是一招而已,胜负未分,现在说输未免太早了些,况且王久么还没出大招呢!”皇圣天轻蔑一笑说到。 吴迪和阮破浪见到这一幕,更是脸色一变。 竟然挡住了? 真的挡住了。 骆清凤轻轻点头道:“想不到李安还有些手段,竟然挡住了。” 听到这话,柳琬茗也抬起头,只见李安完好无存的站在擂台上,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攻击被对方轻易化解了,王久么真的怒了,再度一跃而起,背后双剑齐齐出鞘,化作两道剑光直逼李安而去。 “这次,我要斩下你的双腿!” “砰砰!” 两道剑光依旧被轻易化解。 刚刚还心存侥幸的皇圣天脸色终于变了,抬头望向擂台满是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久么是在故意放水吗?” 后面的阮破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小师弟怎么会对李安放水,自己不是告诫他,让他速战速决吗? 擂台下的众人惊诧之余,台上的阮破浪同样是不知所措。 听着台下“放水”的议论声,他真是无语了,只有他知道自己压根没有放水,是真的拿不下李安。 念及至此,他终于还是怒了,脸色涨的通红,大吼一声,“去死吧!” 一柄长剑纵横飞出,另一柄长剑紧随而至。 “找死!” 两柄长剑呼啸而至,李安眉头一皱,神情冷漠至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抬手一挥,一个金色的掌印慢慢凝聚。 看到这个金色的掌印,佛宗的慧明大师当即脸色大变,一旁的张唯一也是惊诧的望向他,似乎想询问为何摄政王李安会这么多佛宗功法。 殊不知,此时的慧明也是如此。 他怎么也想不通,李安这个佛敌,“享受”过佛宗千里追杀令的家伙,一身武学好像皆是佛宗的功法,尤其是这个掌法。 这……这明明是佛宗失传已久的如来神掌。 连他都不会。 估计也就只有十大活佛中有一两位会的,可能也未必能施展出来。 可李安不仅仅是会,还能施展出全部威力。 这岂能不让慧明大师震惊。 “轰!” 一道巨大的掌印凝聚成,金色的掌印散发出道道金光,轰然爆发而出。 金色掌印散发出道道金光,隐隐冒出远古的气息,不少人被一道道金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除了破仙榜上那些强者之外,其他人全都感觉一阵刺耳的晕眩陡然袭来。 连皇圣天,白鸿蒙这些顶级强者,都不禁双目一眩,瞳孔剧烈收缩。 “轰!” 王久么只感觉一股剧烈的刺痛感从胸口袭来,随即身体上的血肉开始撕扯开。 王久么下意识的想要退后。 可身体根本不受指挥。 低头望去,从胸口开始,整个身体慢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随着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下一刻! 双剑碎裂。 整个人的身体也碎成了一地。 随即,他的视线开始慢慢变低,直到看到自己的双腿,再往台下望去,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他。 一颗人头滚滚的落到擂台上。 头颅之上,一对眼睛瞪的很大。 直到死,他都没有看清李安是如何出招的,只是一个刺目的光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此刻,整个空间内皆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擂台上的一幕,每个人的眼眸中都充满了浓浓的惊恐和不可置信。 包括皇圣天,白鸿蒙两人,同样也包括吴迪,陈渊若等人。 第471章 还有谁不怕死的,请吧!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短暂的死寂过后,吴迪第一个反应过来,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不已。 “啊啊啊!” 被这一嗓子把其他呆滞的人全都拉回了现实,同样恐怖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这里面不止有女子,还有一些男子。 别看他们上古门派弟子个个武艺高强,实力深不可测,可真正遇到过的血腥场面实在是少之又少。 十大上古门派这么多年实在是承平已久,当年仙人大战活下来的,已经都忝居高位,闭关修行,而门派对外皆是这些年轻弟子,可这些年轻弟子有几个见过这等凶残场面的。 即便他们下山游历,也不过是走走逛逛,到了什么江湖门派,先是自报家门,然后刷几套法术,随后就是享受世俗门派的敬仰了,那里经历过什么生死考验,生死绝杀。 不信! 你看看前排那些破仙榜上的强者,包括皇圣天在内,一个个脸色惨白,眼眸中充满了惊恐,风采尽失,全然不像是上古门派弟子该有的风范。 可在其中,唯独一人面色如常,眼眸中满是惊喜,正是白鸿蒙。 白鸿蒙对着李安点头一笑,算是上古门派弟子中少有对李安表现出善意的人。 可此时,柳琬茗听到周围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不由得娇躯一颤,差点昏过去,死死地躲在师姐骆清凤的背后,可心里对李安却又是那么关切。 终于在做了无数斗争之后,她还是强行让自己努力睁开眼眸,朝擂台上望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只一眼,她彻底呆住了。 “这……这是真的吗?” 她颤颤巍巍的捂住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擂台上满脸冷漠的李安,还有地面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万剑山庄的王久么的。 那颗人头可谓是触目惊心,虽然不是李安的,却依旧让柳琬茗心神震荡,有点实在是不敢相信。 李安不但没死,还杀了王久么! 这实在是不敢想象。 万剑山庄的天才剑修,天生剑骨,就这么死了? 反观骆清凤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安的表现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当然,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可事实就是身为战神境的王久么,连李安一招都没有接住,便被李安一掌轰成了肉沫。 这等实力,恐怕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王久么可是能与战神境巅峰的阮破浪百招之内不分胜负,这岂不是说李安有实力击败甚至斩杀阮破浪? 当然,佛宗慧明大师和道宗张唯一两个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李安总算是没有让他们失望,依旧是无敌于世。 “不!” “这绝不可能!” “不可能!” 阮破浪失声惊骇的嘶吼一声,整个人露出如同见了鬼的表情。 自己的这位师弟可是掌教至尊亲手拉扯长大的,虽然不是掌教至尊亲生却是他老人家亲养的,可现在被李安轰成了肉沫,就剩下一颗头颅和两条腿。 就这三样东西,你让阮破浪如何向掌教至尊交代? 现在更让他恐怖的是,自己这个师弟的实力水平他是知道的,即便是他上场,百招之内有些夸大了,生死之战的话,五十招之内,绝对是拿不下的。 可现在! 仅仅是一招,就被李安轰成了肉沫。 而且还是一招之内。 “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 皇圣天眼神中难得冒出一股震惊的眸光,摇头叹息一声。 王久么虽然没有封顶破仙榜,只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今日他能来,也是为了挑战破仙榜上的强者,想要夺取一个名次,可没有想到,刚刚碰到李安就被一招秒杀。 实力碾压,速度之快,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倘若不是亲眼目睹,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世俗间会有这样的高手。 “别我们,是你,我可是一直都很重视此人。”白鸿蒙傲然一笑,表达了自己不一样的看法。 皇圣天扭头看了一眼装逼的白鸿蒙,从怀里拿出那颗避水珠,“你赢了,可我告诉你,今日李安不死,早晚都会成为我们上古门派弟子的大敌!” 白鸿蒙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李安虽然强,可他也不是泥捏的。 白鸿蒙和皇圣天,阎木他们不一样,虽然他也是鬼谷山庄的弟子,可他一身武道皆是在生死之战的搏杀游戏中练就的。 当然,他们两个人作为在场众人中实力最强的高手,看到的东西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他们刚刚从李安一掌之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一股远古气息! 那一刻,李安仿佛化身上古凶兽,可怕且凶残。 一掌拍袭过来,王久么绝非是猝不及防,亦或者没有防备,是真的抵挡不住。 两柄长剑,一前一后,皆被解体炸碎,剩下的便是肉身本体。 面对阮破浪的剑光攻击,李安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一掌就轰碎了对方。 由此可见,李安的劲力究竟有多可怕! 同时,吴迪此时也深深地陷入李安的强大不能自拔,他还想今日替自己的亲弟弟报仇雪恨,可现在看来,自己究竟是有多么可笑。 若是自己对敌李安,真的有把握一战而胜之吗? 他自己也不敢承认。 百招之内,胜负难分。 而身后的骆清凤同样是忌惮的看了一眼李安,目光是满是意外。 她可是不止一次的听自己师妹柳琬茗提起过李安的强大,包括李安在京城如何一招斩杀吴道和陈渊若,不过她心里对此若是不以为意。 道听途说的东西,她是绝不会相信的,世人都习惯性的夸大自己见到的事。 可就算是事实,可也算不了什么,吴道和陈渊若两个亲传弟子而已,算不了什么,连破仙榜都进不去,就不算是真正的天纵奇才,换成她,诛杀吴道和陈渊若也不过是一招之间的事。 可今日亲眼目睹了李安诛杀王久么,她才终于意识到李安的可怕之处。 可现在。 在座的上古门派弟子个个都是满脸惊惧。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畏惧。 “好一个阴险狡诈之辈!” 突然,擂台下的看座上爆发出一道怒吼之声。 却见到阮破浪猛地站了起来,一同站起来的还有十几个万剑山庄的弟子,个个满脸杀意的望向李安。 “李安,你这个奸佞小人,竟然使用邪魔外道的邪术,暗中偷袭我万剑山庄的弟子!” 王久么被轰杀! 万剑山庄仅存的那块遮羞布也彻底被撕扯下来。 简直是丢尽了脸面。 同时也丢尽了上古十大门派的脸面。 更让阮破浪的脸面被拽下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这般无耻之言,也能说出来了,万剑山庄这群弟子真是无药可救了, “胡说八道!” 听到如此诬陷李安的话,柳琬茗当即怒道:“阮破浪,你的眼睛都长到鼻子上了,还是你的饭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李安使用邪术偷袭王久么了。” “没错,输不起就直说,如此信口雌黄,更加让人瞧不起!”骆清凤也忍不住了,她实在是看不惯这些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诬陷李安。 “看来你们百花山庄要与我万剑山庄作对,还是要独立出十大上古门派之外?” 此时,阮破浪眼神阴沉的可怕,倘若不是估计皇圣天,白鸿蒙在场,他很有可能连百花山庄的柳琬茗和骆清凤也不放过。 “阮破浪,用不着上纲上线,威胁我们百花山庄,我们百花山庄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我不信你能黑的说成白的!” 骆清凤毫不畏惧,“在这说了,皇师兄和白师兄,阎木师弟,这些鬼谷山庄的弟子都在,还能让你如此放肆,肆意诬陷他人!” “你……”阮破浪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发泄。 毕竟,他敢对柳琬茗和骆清凤放狠话,可面对皇圣天和白鸿蒙,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够了!”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无比愠怒的声音随之响起。 皇圣天终于站了出来,深深地瞪了李安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后这才望向阮破浪,冷言道:“还不嫌丢人吗,当着这么多世俗门派你们两大上古门派的弟子打嘴仗。” “尤其是你,阮破浪,王久么死的不冤,他不是李安的对手,既然输了就输了,有本事在擂台上找回场子,实力不济,说再多也没用。” 阮破浪心头不甘,咬牙切齿的瞪着擂台上的李安,“可是皇师兄……” 现在压在阮破浪心头上的不止是师弟死了这么简单,关键他们万剑山庄就一张接引天符,若是承认输了,岂不是连接引天符也要送出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什么可是,愿赌服输!”皇圣天的话不允许他有一点置疑。 面对皇圣天冷漠的眼神,阮破浪咬了咬牙,大手一挥,一道金色光印落到了李安的手上,正是一道接引天符。 即便是现在,他依旧恶狠狠的怒视着李安,似乎是威胁般的冷笑道:“李安,别这么得意,接引天符别看到你的手上了,可接下来,你还未必真的有命保得住!” “关你屁事!” 李安脸色一冷,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怒骂一声,当下让阮破浪脸色又难看了三分。 然而下一秒,那道接引天符便落到了擂台下面柳琬茗的手中。 望着手里的接引天符,柳琬茗彻底慌乱了,抬起头,美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安,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这……这是……” 这道接引天符可是李安用命换来的,怎么就给了自己。 李安淡淡一笑,“你们百花山庄不是没有接引天符吗,这一道就当本王赠送给你的。” “什么?” 柳琬茗彻底惊呆了,一脸惊诧万分,“这……这也太珍贵了吧!”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如此大方,白白将接引天符送给自己。 接引天符的珍贵程度根本不用多说,整个上古十大门派都没有几道,为了一道接引天符,十大上古门派可是差点撕破脸,结果李安随后就给了自己一道,仿佛不要钱似的。 骆清凤坐在一旁,也是被惊呆住了,看着自己师妹傻乎乎的模样,还是一副不知所措呢,急忙一把夺过接引天符,“多谢摄政王的好意,那我们百花山庄就收下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开始羡慕自己师妹了。 在上古门派,有张秦护佑着,在年轻一辈弟子中,无人敢惹。 到了世俗间又有李安照看,连接引天符都白送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都开始后悔一开始对李安那个态度,自己的眼光比自己师妹可是差的太远了。 再看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个个露出如狼一般的眼神,犹其是一些年轻女弟子,个个眼冒金花,恨自己为何不早点与李安相遇,说不定这道接引天符就是自己的。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其他上古门派弟子也是个个惊诧。 就连皇圣天也不由得多看了李安几眼,他没有想到李安竟然如此“多情!” 如此珍贵的接引天符说送人就送人,换了他,可是做不出来。 因为一个女子,就把接引天符送人,这一点倒是很像自己的师弟张秦,那个家伙也是这般傻的可以。 不过,同样他对李安也生出一丝不屑一顾。 竟然因为女子而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人,绝对是废物一个。 此子难成大器! 白鸿蒙望着李安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味道,可能与皇圣天也差不多少。 终于,柳琬茗还是收了下来,可俏脸微红,对着李安点头一笑,“李安,多谢,不过你放心,我们百花山庄会念你的好意。” 不过,她的这番话倒是有两个意味。 一个是百花山庄将会欠李安一个人情,任何想要对付李安的可要掂量一下了。 再一个就是对李安的认可,这岂不是说李安可能也会成为百花山庄的弟子,成为上古门派弟子后,谁也不敢对李安怎么样了,起码明面上不会了。 听到这话,阮破浪和吴迪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杀了李安。 这个家伙竟然拿着自己的东西泡妞? 还这么理直气壮。 “用不着,这不是第一个道,也不是最后一道。” 说完这话,李安冷漠的眼神再度扫视全场,一字一句道:“诸位,还有谁不怕死的,请吧!” 第472章 自己找死,神佛也救不了! 当李安那道冰冷淡然的声音落地。 彻底将整个空间的死寂推到了高潮。 在足足经过了几分钟后,全场才响起一连串的哗然声,伴随着道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我没有听错吧!他刚刚说什么,他还要继续挑战下去?”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也太不把我们上古门派弟子当回事了!” “没错,杀了他,必须杀了他,此獠不死,我十大上古门派的颜面何在?” “……” 同时,柳琬茗也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但她不是李安,她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她急切无比的跑到了擂台前,大声喊道:“李安,算了,我们不要再继续了!” 李安能击败了王久么,赢到一道接引天符就已经让她吃惊了,可没有想到李安没有丝毫罢休的意思,竟然还想要继续挑战下去。 可有了王久么的例子,各大门派已经不会再派出普通弟子上场了,可再上的就是真正的顶级强者。 柳琬茗急切的说道:“李安,真正的强者还没有出现,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了!” 连她也看的出来,包括皇圣天,白鸿蒙在内的破仙榜上顶级强者,都已经开始重新审视其李安来了,尤其是万剑山庄和乾云观,再继续挑战下去,且不说吴迪和阮破浪会不会出手,那也一定是顶级强者。 到了那个时候,李安不止会丢掉一道接引天符,恐怕连性命也会搭上。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阮破浪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当即给了吴迪一个眼神,“吴迪,这次该你们乾云观派出高手收拾这个狂妄的家伙了。” “哼,如你所愿,既然这个家伙如此的不知死活,我也不会给他留活路,这次我乾云观不止要了他的命,还要连那道接引天符一并夺回。” 吴迪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了,旋即对着身后一位男子说道:“谢俊,这个小子交给你了,务必宰了他,夺回接引天符,只要你能杀了他,我便奖励你一部天级功法,外加一枚阴阳无双丹,十枚天罡丹。” 一枚阴阳无双丹!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皆是齐齐侧目。 这手笔未免有些太大了点! 五枚天罡丹不算什么最珍贵的,可一枚阴阳无双丹却是珍贵到了极致。 据传说乾云观拢共也不过十几枚阴阳无双丹,吴迪一口气就拿出一枚。 更有传言,阴阳无双丹可以凝聚阴阳之力,吸收日月精华,阴阳之力,重塑根骨,达到天人合一,对战神境强者有着极大的裨益,使得战神境巅峰强者有着能与陆地神仙一战之力。 阴阳无双丹炼制也是传说中的难度。 需要阴时阴年阴月,缺一不可,辅以天材地宝,成就一枚阴阳无双丹。 吴迪舍得拿出阴阳无双丹,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动怒了。 “还真的下血本,若是输了,这颗阴阳无双丹也是我的!”李安满脸冷意的盯着吴迪,似乎在故意激怒对方。 “休得狂妄,等你活下来再说吧!”吴迪怒喝一声。 “算了,别一个个的上了,你们不嫌麻烦,本王可没时间跟你们这群废物耗下去,一起上吧!”李安冷漠的望着擂台下的众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再度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起上? 难不成要让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一起上,且不说阮破浪和吴迪两个破仙榜上的强者,光是其他这些弟子也皆是战神境强者,个个实力也是不凡。 李安的确是强,可也做不到以一敌十。 他不是疯了吧? 柳琬茗刚刚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李安,你是不是疯了!” 之前她就觉得李安继续挑战下去,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见好就收,才是正道。 可李安坚持己见,非要继续挑战,可现在一口气要挑战所有人,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找死!” 一直对李安恨之入骨的吴迪怒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这个家伙真是狂妄到了极点,莫非以为自己杀了王久么就天下无敌了,真是疯了,已经是疯了!” 阮破浪也是愤怒无比,“没错,此子不死,天理难容,必须杀了他,杀了他!” “正好,这是他自己找死!”吴迪脸色露出一抹冷峻。 作为乾云观即将出手的谢俊更是被李安狂妄激怒了,随即怒喝一声,“李安,羞得狂妄,让我谢俊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轰!” 言罢。 谢俊猛地踏地,震得大地一阵剧烈颤抖,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上爆发而出,瞬息之间,已然逼近李安,抬手便一拳轰杀过去。 与王久么不同的是,谢俊是准破仙榜上的高手,虽然他比吴迪,阮破浪,甚至皇圣天,白鸿蒙,阎木他们年纪都大,才智也并非是无双,可他稳扎稳打,根基牢固,也算是一代人杰。 最重要的是此人心性沉稳,做事稳妥,算得上上古门派弟子中的“老实人。” 可此人实力也绝不是那么简单,在上古门派弟子中也是威名赫赫,然而李安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即便是他心性再沉稳,也是忍不住了。 同样,在场的上古门派弟子熟知谢俊的都暗暗点头,不由得议论纷纷。23sk. 即便是李安以无敌之势击杀王久么,也丝毫没有人看好李安,毕竟谢俊无论是实力,年龄,临战技巧都比王久么这个孩子强太多了。 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叫李安的凡人实在是太狂了,真的以为杀了王久么这个孩子就可以挑战我上古门派弟子了,真是可笑至极!” “没错,这些年来,我们对这些凡人太过仁慈了,应该每年下去杀光一批凡人,让他们对我们上古门派始终保持敬畏!” “依谢俊的实力,收拾李安这个凡人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我猜测这一次李安必然折戟此处!” “……” 听到周围上古门派弟子的议论声,柳琬茗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柳琬茗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情形,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五根手指的指头肚都已经发白,颤抖的手指无疑是在显示她内心的担忧。 骆清凤也是心急如焚,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轻轻拍打柳琬茗的肩膀,让她安心一下。 擂台之上。 “李安,请!” 谢俊不愧是心性沉稳之辈,对战之际,依旧保持淡定之心,一声“请”字,却让李安瞬间提起十二分警惕。 李安抱拳一笑:“本王从没有率先出手的习惯,还是你请吧!”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谢俊身形一转,右腿微微弯曲,死死的抵住地面,猛然发力,身影犹如鬼魅重重旋转而起,附身一冲,径直朝李安扑来,一股森寒的杀意瞬间蔓延。 陡然间,一道凌厉的掌风呼啸落下。 “砰砰砰!” 掌风落下,声势逼人。 一个个掌风击打的擂台颤抖不已。 整个擂台之上,瞬间淹没在连绵不绝的掌风之中。 光是恐怖的内力从擂台边缘渗透出来,就在众人面前撕扯着空气,掀起一连串的爆鸣声,光是这震耳欲聋的声势就惊诧的不少人脸色惊变。 “看来是真的要结束了!”皇圣天难得露出一抹冷笑,脸色也随即变为红润色。 一旁的白鸿蒙却是淡淡一笑,“恐怕未必吧?” “再打个赌如何?”皇圣天露出狡黠的笑容。 白鸿蒙白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东西能赌,不会拿接引天符吧?” “哼,一道符咒而已,算什么,不配拿来赌,要赌就赌一把大的!”皇圣天满脸自信道。 “大的?” “赌什么?我奉陪到底。” 白鸿蒙丝毫不以为意,一门心思押中李安能赢。 皇圣天昂头一笑,“白师弟,掌教师尊曾经说过你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心思深沉,运筹帷幄,可今日看来,掌教师尊未免有点对你高看了。” “是吗?”白鸿蒙丝毫不以为意。 “你明知道今日李安必输无疑,竟然还同意与我对赌,你这属于斗气了,滴水不漏这个词,对你而言,有点太过了。”皇圣天语气冰冷,字字都带着对白鸿蒙的轻蔑不屑。 “胜负尚且未分,现在说赢有些早了吧?”白鸿蒙语气一变。 “好,那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就赌这道接引天符如何,我知道你也有一道,而且只有一道,敢不敢赌一把?”皇圣天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 白鸿蒙毫不迟疑,衣袖一抖,一道接引天符落下。 此时。 擂台之上。 待到漫天笼罩的掌风散尽,只见李安已然原地消失了。 擂台上只有谢俊站在上面。 难道李安已经被轰的连渣滓也没有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头顶之上,一声轻笑落下。 “是不是该轮到本王出手了?” 谢俊猛然抬头,眼眸中满是惊诧,因为他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到李安躲开的身影,可此时对方的确是轻易躲开了。 如此一来,只能说明一个原因,对方速度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李安依旧是负手而立,眼看着谢俊腾空而起,再度朝他袭来,嘴角不由得泛起冷意,猛然抬手一抓,凌空一道无形之力瞬间将谢俊禁锢在半空之中。 谢俊心头一颤,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已经不能动弹。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现在滚下去还来得及,否则就是死!” 谢俊眉头一皱,脸上浮现出决然之色,身体上的禁锢一消,他不但没有退去,反而迎着李安便再度一掌拍出。 “找死!” 李安顿时勃然大怒,自己留他一命,他反而不自惜,竟然还敢出手。 真是自己找死,神佛也救不了! 李安也猛然拍出一掌,一掌拍出,空间都为之扭曲了一下,一个巨大的掌印轰然落下,犹如惊涛骇浪般一掌,猛然落到谢俊头顶之上。 “不好!” 此时,刚刚还一脸决然的谢俊顿时变成了惊恐,一股无力感从脊背处渗透出来。 他真切的从李安落下的那一掌之上,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种感觉,只有他面临掌教师尊时,才有过。 那怕是面对皇圣天,他都不曾有过。 那是一种无力感,无能为力,真的是无能为力! 最让他感觉到恐怖的是,李安的一掌之威,竟然能隐隐灼烧着空气,甚至空间都有扭曲之感。 “我跟你拼了!” 他最后无力的发出一声怒吼,妄图以命搏命,化解这场危机。 可一切都太晚了。 李安撕碎一切的大掌,已然落下。 第473章 暴怒皇圣天!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一股恐怖的劲力犹如瀑布落地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在这股恐怖的劲力轰击之下! 连擂台上的阵法都被崩碎了,一片片玉石碎片四散而飞。 不少倒霉鬼直接被四飞的劲力当朝掀飞出去,一些实力较弱的更是吐血倒地不起。 皇圣天,白鸿蒙这些强者都慌忙运气发力,抵挡着劲力。 随着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发而出。 只见谢俊胸口轰然多了一个血洞。 整个人猛然跪倒在地。 此时,整个空间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再看擂台下的众人,几乎全都彻底陷入了石化状态。 就在刚刚,王久么惨死当场,只剩下一颗人头和两条腿,已经把在场的众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而现在,乾云观的谢俊则是更惨,胸口直接被洞穿。 对于此时,台下众人只剩下惊骇了。 一招! 依旧只是一招而已。 所有人抬起头,满脸惊骇的盯着李安。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修行的? 怎么会这么强! 最倒霉的莫过于吴迪了,吴迪整张脸都在抽搐,剧烈咳嗽一声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李安杀了谢俊,那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柳琬茗和骆清凤两个人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真的赢了!”柳琬茗眼眸还挂着泪珠,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啊!” “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阮破浪震惊的浑身在颤抖。 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小师弟王久么是真的不如李安,那换了乾云观成名已久的谢俊应该没问题了吧? 结果还是一样! 一招被斩杀。 要知道谢俊可是在上古门派弟子中挂着名的强者,一向做事缜密稳妥,即便是面对再强的对手,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可现在……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找死!” 吴迪双目充血,悲愤的怒喝一声,面色狰狞的瞪着李安,“李安,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杀我乾云观的弟子,你是不是活腻了?” “吴迪,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耍赖不成?”柳琬茗立刻站出来维护李安。 一直不吭声的骆清凤也猛地站起,语气不容置疑道:“吴迪,你记清楚了,事,是你挑的,现在,你又不认了,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要将乾云观的脸面当着天下人的面撕碎了?” 吴迪无可奈何,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上那道接引天符扔给了李安,只不过他内心燃起的怒火愈来愈烈。 李安接过那道接引天符,再一次丢给了柳琬茗。 接过接引天符的柳琬茗顿时愣了。 这怎么又给自己一道接引天符? 只听李安淡淡一笑,“接引天符,一道只能接引一人,骆师姐难道不想去传说中的仙山看一眼?” 骆清凤俏脸顿时一红,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没有矫情的便收下了,“李安,多谢你了,我骆清凤欠你一个人情。” 此时,她内心的惊喜可想而知。 李安的大度实在是出乎意料。 接引天符跟不要钱的石块瓦砾一样送人。 这可是把在场的众人羡慕的不行。 如今乾云观和万剑山庄已经没有接引天符了,而百花山庄却有两道,这如何不让他们为之羡慕嫉妒恨? “无妨!” 李安嘴角轻轻上挑,“骆师姐,你是琬茗的师姐,也是我李安的师姐,本王对待朋友从不吝啬。” 即便是之前骆清凤对自己态度不好,可也没有做出什么对李安不利的事,不管她是为了柳琬茗还是别的目的,光是这一条就够了。 抛砖引玉! 李安为官多年,怎么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如此一来,恐怕其他上古门派也会重新改变对李安的态度。 可看到这一幕,吴迪眼睛都红了,猛地转头望向皇圣天,哭嚎一声,“皇师兄,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该替我们几个做主了!” 这一次,针对李安的武道交流会,已经输的彻彻底底了。 以皇圣天为首的几大门派弟子为李安设的这个局,一开始的计划还是很美好的。 他们就是想夺走李安手上的接引天符以及大渊朝其他江湖门派手上的接引天符,可现在没有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直接让乾云观和万剑山庄一连折损了两道接引天符。 上古门派弟子的脸面,彻底被李安撕了下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这一刻,乾云观的吴迪,万剑山庄的阮破浪,以及皇圣天,已经彻底对李安动了杀心。 可现在他们还不能群攻李安,一旦此事传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就是鬼谷山庄的鬼谷仙人也不会饶了他们。 谁都知道,鬼谷仙人亲自派人降下鬼谷金符,保下李安。 真要是得罪了鬼谷仙人,那他们很可能会被隔空被击杀。 可难道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成? 他们几个一向是以皇圣天为首,连皇圣天都没有发话,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皇圣天的实力不容置疑,破仙榜第二,因此他们都在等,等皇圣天的命令。 只不过,此时的皇圣天却出奇的淡定无比,坐在椅子上,将接引天符拿了出来,“白师弟,此事你觉得如何处置比较妥当?” 白鸿蒙更是波澜不惊,抬头望向李安,嘴角泛起笑意,将接引天符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我无所谓,我就是一个看客,随你怎么办,可有一条,别做得太过分了!” “好!” 皇圣天抬眼仔细的望着李安,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李安,不得不说你的实力真的很让我震惊,区区一个世俗间的武道高手,竟然接连让我上古十大门派的弟子折戟此处。” 事已至此,哪怕是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李安来。 那个曾经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蝼蚁般的家伙,此时却让他震惊。 为了自己的地位,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不等李安开口,他笑了笑,傲然的盯着李安,“这样吧,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将接引天符拿出来,并且自废武道,我便不再追究你杀害我上古十大门派弟子的事了,还会助你成为大渊朝新的皇帝。”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此言一出。 吴迪,阮破浪几人当即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料到皇圣天对李安的处罚这么轻,甚至不能称之为处罚。 “皇师兄,此獠不死,我等如何回门派交代?” “是啊,不杀李安,我上古十大门派的脸面如何放?” “……” “闭嘴!” 皇圣天怒喝一声。 吴迪几人心头一颤,不敢在说话,只是满脸不甘心的瞪着李安,若是眼神能杀人,李安早就被他们杀了不知道几百几千次了。 可听到皇圣天如此盛气凌人的话,柳琬茗俏脸一变,却也不敢再开口,皇圣天可不是吴迪这些人能比的,她也不敢招惹。 佛宗和道宗的慧明大师和张唯一道长也不敢开口了。 皇圣天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胆战心惊。 只见他冰冷的扫视一圈,“诸位,今日之事,任何一个人不得泄露半句,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我皇圣天就是上天入地,也要灭杀你满门!” 面对皇圣天森寒的眼神,众人无比心惊胆颤,纷纷低下了头。 柳琬茗更是吓得浑身惊颤。 她也知道作为破仙榜第二,哪怕是今日她的师尊来了,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那可是敢与陆地神仙争锋的恐怖实力。 连她都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吴迪和阮破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满满的冷意。 当两个人的目光落到李安身上之时,仿佛再说,“小子,你就是再强又如何,得罪了皇圣天,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也护不住你,你还是乖乖自废武道,等着接下来的报复吧!” “你觉得如何?”皇圣天目光再度落到了李安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李安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满是桀骜不驯,“皇圣天,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就凭你也配让本王自废武道,交出接引天符?” 此言一出,整个空间内彻底陷入了死寂之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浓浓的惊诧。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当众拒绝了皇圣天。 还骂他是个什么玩意? 要知道皇圣天可是破仙榜第二,实力可比肩陆地神仙的恐怖实力。 竟然成了李安口中的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死定了这小子,这下彻底死定了!” 吴迪激动的当场跳了起来。 不只是他,以阮破浪为首的上古门派弟子皆是面露狂喜。 原本他们以为李安必然会答应皇圣天的要求,如此一来,他们还真的不好对李安下手。 可现在李安不只是拒绝了,还当众骂了皇圣天。 这可真是自寻死路。 柳琬茗惊慌不已,不禁担忧的说道:“李安,你这次算是惹上大麻烦了!” 说实话,她不希望李安答应,可也没有想到李安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将彻底得罪了皇圣天。 吴迪满脸冷峻的扭头看了一眼柳琬茗,笑道:“柳琬茗,这次谁也救不了李安了,你还是准备好给李安收尸吧!” “好,很好,非常好!” 听到李安的话,皇圣天怒极反笑,只是眼眸中满是浓浓的杀意,“你是第一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我的,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你必须死!” 他径直朝擂台走去。 可李安却是轻蔑一笑,“皇圣天,就凭你也想杀我,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间正好在此分个高低,本王倒要看看上古门派弟子中的强者究竟有多强!” “动手吧!” 随着李安一声怒喝。 皇圣天勃然大怒,身上的气势陡然澎湃而出。 一时之间,一股无形的恐怖气息从天而降,与所有强者不同的是,皇圣天的气息已经有了陆地神仙的毁灭之气。 当这股毁灭之气落地之时,所有人都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了。 尤其是柳琬茗,骆清凤,慧明大师,张唯一道长,他们深切感受到这股恐怖之力的可怕之处。 柳琬茗再一次提起了颤抖的心,望着李安表达了深深的担忧。 可李安依旧是面色如常,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柄剑。 正是诛仙神剑! 当阮破浪看到原本属于自己万剑山庄神器的诛仙神剑那一刻,眼球都快要冒出火光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李安,我阮破浪不杀你,誓不为人!” 至于皇圣天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眼眸中露出一丝丝贪婪,是对诛仙神剑的贪婪。 这柄诛仙神剑可是可斩灭仙人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万剑山庄的镇教神器,即便是他实力再强,也不敢说抢夺就抢夺,可现在机会来了,若是自己今日斩杀了李安,抢回诛仙神剑,这柄神器不就是属于自己了。 即便是将来万剑山庄想要讨回,那也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只要自己死死咬着牙关不给,万剑山庄又能奈自己何? 想到这里,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斩杀李安了。 然而下一秒。 突然一道桀骜不驯的狂暴之声,从后方响起。 “哈哈哈!” “这么大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我张秦!” 第474章 空间法则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本就陷入惊颤中的众人再一次吓了一跳。 众人纷纷循声回头望去。 只见一位披着斗篷,头戴斗笠,威风凛凛的高大身影从门口踏步走了进来。 正是张秦。 而且他的身上浑身血污,斗篷之上,满是淋漓的血迹。 可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手上还有一颗兽头,兽头狰狞可怖,似狮似虎,而且头顶上还有两根直冲云霄的角。 “哗!” 人群中再度炸开了锅。 “是鬼谷山庄掌教鬼谷仙人的得意弟子张秦,他怎么来了,还来的这么晚?” “他手上的莫非就是前一段时间肆虐上古十大门派的凶兽?” “应该是那头凶兽,不是在几个门派长老的围攻下跑了吗,这不会是被张秦杀了吧?” “这也太强悍了吧,听说这头凶兽可是上古异种,极为难缠,实力可怕,而且头有两角,可瞬间释放天雷,极为难缠!” “……” 可张秦似乎是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径直走到座位前排。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李安身上,阴狠一笑,“你就是李安,大名鼎鼎,今日得见,不错,很不错!” “你就是张秦,本王听说过。”李安傲然的俯视着他,眼眸中没有一丝涟漪。 “张秦,你怎么也来了?”柳琬茗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张秦身旁。 张秦扭头看了她一眼,“琬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竟然跟一个凡人苟活,堂堂上古门派弟子,下贱到委身一个凡人,况且这个凡人还有家室。” “你……胡说八道什么!”柳琬茗俏脸一变,满脸不甘心道。 张秦冷哼一声,“今日我来,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让你宁可舍弃我,也要委身于他。” “张秦,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我师妹的清白!”骆清凤也站了出来,替柳琬茗抱打不平。 张秦冷笑道:“骆清凤,莫非你也已经苟活于李安了,你们两姐妹难道要共侍一夫?” 如此难听刺耳的话,着实激怒了骆清凤,骆清凤也不客气,抬手就要出手教训他。 可张秦却是冷笑一声,“骆清凤,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今天要杀的人是李安,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块杀了。” 冷冰刺骨的声音让骆清凤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没错! 她在张秦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是妖兽的味道。 难道他强行融合了那只大妖的力量? 这时,张秦扭头望向皇圣天,低头笑道:“张秦见过皇师兄。” 皇圣天也惊讶的看着张秦,眉头皱紧,讶然道:“张秦师弟,你这是……” 目光落到了他手上的那颗大妖头颅。 “哈哈哈!” 张秦傲然一笑,“这个畜牲竟然敢闯入我闭关的洞府,正好遇到,我就顺手宰了。” 听到这话,皇圣天也是心头一惊,因为这头凶兽他也是见到过的,战神境实力,再加上凶兽肉体强悍,刀枪不入,因此极为难缠,连他也没敢动手,只是当这头凶兽离开了,可不曾想,竟然被张秦杀了。 难道数月不见,张秦的实力增长这么快吗? 一直面无表情的李安,眸子一闪,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这就是张秦吗,实力倒是不错,怪不得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自己麻烦。” 而张秦在与白鸿蒙,阎木几位同门师兄弟一一打完招呼后,目光最后落到了擂台上的李安身上,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 募的。 只见他整个人轻轻一踏地面,随着空间的一阵波动,整个时空都发生了恐怖的扭曲,可在众人眼中,就是一道模糊的身影闪过,整个人便瞬间移动到了擂台之上。 “好快的速度,好像已经超过了光速了吧?” 在那些上古门派普通弟子眼中就是一道道人影闪过,随后便是张秦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最后身影一个个消散,只剩下擂台上的那个本尊。 可即便是如此,当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无比惊骇,心神也是震荡不已。 这已经超过了武道修仙的最高境界,因为就算是修为再高,只要没有突破陆地神仙境界,那就是凡人,即便是轻功再强,也只是快而已,而不是瞬间移动。 “什么?” 刚刚坐回椅子上的皇圣天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皆是惊骇。 白鸿蒙也站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看了一眼皇圣天,惊讶道:“看来我们真的是老了,竟然被自己的小师弟赶超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空间法则吧?” “不错!” 皇圣天点点头,呼出一口凉气,“看来这就是掌教至尊说的空间法则,领悟空间之力,进可攻,退可守,进攻可借住空间法则,无影遁形,退可千里遁走,追之不及,如此一来,只要不是陆地神仙境界,将无人能杀得了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力,张秦师弟的出现,已经注定了这场比试的结局。” 不止是皇圣天和白鸿蒙如此失态其他众多上古门派弟子也是如此,阎木,吴迪以及阮破浪也皆是惊骇失色,那些普通弟子更是如此。 只怕今日之后! 李安当死在此处! 而整个破仙榜也将重新洗牌。 即便是张秦不与皇圣天,白鸿蒙交手,夺取二三榜位,可其他门派占据的前十名,怕是将再也无法保住。 随着张秦落于擂台之上。 李安也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家伙来了。 张秦同样是负手而立,冷漠的打量着李安,轻轻一笑,“万剑山庄的诛仙神剑,在你手上,有点暴殄天物了,把剑留下,自尽吧,我答应给你留具全尸。” 然而李安却没有动。 张秦皱了皱眉,“李安,你不懂我的话?就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你所谓的武道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自尽吧,否则你会死的更惨。” “哼!” 李安冷哼一声,摇头道:“死到临头,你还不自知,竟然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送你一程,下辈子记住了,有些人不能惹。” “哈哈哈!” 张秦更是肆无忌惮的狂笑一声,“李安,听说你做事狂妄无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找死!” 李安眉头一皱,冷喝一声,跨步一踏,手中诛仙神剑猛地劈出,一股犹如飓风般的东西,带着强烈的破坏之力径直朝李安席卷而去。 这一剑只是轻飘飘的一劈! 看似毫不经意的一刀,却带着可斩断天地的恐怖力量。 一刀落下! 恐怖的诛仙之力,愣是在布满了道道法阵的擂台生生劈出一道深达半米的缺口,上面的法阵之力也被肆意破坏掉,一道道符篆,咒语顺着缺口四散而飞。 连擂台都被撕开缺口,如此恐怖的力量,已经越过了人的认知。 这一刀劈出,连皇圣天都深感惊讶,白鸿蒙,阎木两人也是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23sk. 正当李安也以为这一刀足以将张秦撕成两半,就算是不死,也至少重伤。 可下一秒。 一道肆无忌惮地冷笑声陡然响起。 “倒是有点大渊朝摄政王的意思,不愧是名不虚传的大渊战神,不过,我已经说过了,对我而言,这就是一个笑话!” 随着一阵能量波动,张秦突兀的出现在擂台之上。 他的脸上不怒反而是冷笑,轻蔑,不屑。 眼神似乎在告诉李安,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吗?可笑至极! 李安惊讶之余,手腕不自觉的转了一下,诛仙神剑紧贴后背,膝盖微微蜷曲,直接径直凭借肉体之强朝着张秦便撞了过去。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是这么直挺挺撞过去。 可李安也只是眼前一花,张秦再度原地消失了。 就这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李安暗道不好,身后一道寒芒落下,下意识的扭曲身体,猛然挥剑劈出。 “锵!” 火花四溅,声势惊人。 张秦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李安的背后,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腾空一挪,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稳稳落地,手中长剑猛地一甩。 “李安,反应不错,可惜伤不了我!” “唉,太弱了,想不到你会这么弱,真是令我失望透顶了。” “可就是你这样的废物,竟然也能从我的身边抢走琬茗,我真的好不甘心,不甘心,所以,今日你必须死!” “我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随即。 张秦再度一跃而起,整个人登时旋转起来,犹如螺旋桨一般,猛地朝李安踢了过去。 “登”的一声! 张秦眉头一皱,就在他刚刚一脚踢到李安胸膛之时,一声金石交加的声音陡然响起,仿佛是一脚踢到了一堵铜墙铁壁一般,无数道恐怖劲力反噬而来,透过他的筋脉,穿过五脏六腑,直冲他的丹田。 见势不妙,他立刻暴退,身体速度极快,几个腾挪后,再度落到距离李安十步之外。 “好硬的身体,莫非你是铁做的不成?” 张秦只感觉自己的两只脚仿佛被什么大铁锤敲了一下,麻木的有点感触不到了,活动了一下脚腕,还是将手中利剑举了起来。 他很难相信,李安到底练得什么功夫,怎么会这么硬,硬的跟钢铁一样。 “嗡!” 一声沉重的钟声突然在擂台上响起。 “嗡嗡嗡……” 又是一连数声。 擂台下众人皆是一脸惊异,打量四周,根本没有发现有钟的存在,可怎么会有钟声? 这时,慧明大师突然走上前去,满脸的惊异的盯着擂台上的李安,浑身惊颤不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这是我佛宗的金钟罩,是我佛宗的金钟罩!” 慧明大师在佛宗中也是享誉盛名的大师,一身佛法无边,佛宗武学更是精通,可眼前李安施展的金钟罩,实在是让他惊异。 因为现如今佛宗弟子修行的金钟罩,也不过是让身体稍微坚硬一些,可抵挡普通刀剑劈砍,可万万做不到李安这般刀枪不入,还能御气伤人。 众人也被慧明大师的举动惊了一跳,纷纷侧目。 “唉,想不到世俗间的武道功法竟然也这么强,看来我们都小瞧了世俗的江湖门派。”白鸿蒙这是有感而发,刀枪不入的功法,上古十大门派岂能没有,可万万是做不到这般厉害。 皇圣天眉头一皱,满是杀意,“区区世俗间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功法,我看一定是李安偷师我鬼谷山庄的,此獠必须死!” 这话传到周围众人耳朵里,纷纷无奈了,一个人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这时,擂台之上的李安,嘴角泛起笑意,“张秦,想击败我,先破了我的金钟罩再说!” 这正是他的计策,敌不动,我亦不动,敌动,我依旧不动。 既然张秦可以穿梭空间,那李安就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索性就等待,等张秦露出破绽,一击必杀。 果然,张秦也被李安这话激怒了,脸色一变,再度朝李安袭杀而去。 第475章 让你走了吗? 一道道剑光从张秦手上的长剑中迸发而出,轰然席卷了李安全身。 无坚不摧的剑光落到李安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可李安身上却随着剑光落下,渐渐凝聚出一个金色的古钟形态,古钟金光大盛,一道道金光闪闪,将刺过来的剑光一一撞碎。 可张秦依旧不慌不忙,怒喝一声,“我看你能挡我多少剑。” “万剑归一,诛仙无边,破!” 随着张秦的怒吼,一道道破碎的剑光立刻被其收取,连空气都被吸取一空,在他的面前,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剑光。 “破!” 剑光猛然刺出,狠狠地撞击到李安周身的古钟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 古钟之上,剧烈一动,一道道裂痕慢慢浮现在古钟的金光上。 下一秒,古钟好似重受不住了一般,“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好机会!” 张秦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大喜,抬手一握,一道惊天动地,令人心悸的掌心当即凝聚在他的手心中。 在这般恐怖的内力之下,整个空间都隐隐发生波动。 他的身体也犹如雷霆落地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李安掠杀过去,随即,猛然高举手掌,对着李安的头顶轰然拍下,阴狠的脸颊上,布满了冷若寒冰的冷笑,“李安,去死吧,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柳琬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哭泣道:“李安,李安……” 骆清凤也暗自无奈的摇了摇头。 慧明大师双手合十,叹息不已。 张唯一道长与一众江湖门派高手皆是无奈苦涩。 至于皇圣天,吴迪,阮破浪几人则是大笑不止,恍惚间,已经看到了李安身死道消的场面。 凡人! 这就是我上古十大门派的底蕴! 真的以为就凭你只身一人,也能撼动我十大上古门派,简直是可笑至极! 吴迪与阮破浪对视一眼,狞笑在脸上慢慢浮现。 李安一死,整个大渊朝将再无一人敢与上古十大门派抗衡! 可就在这时,李安突然动了,他不是后退,而且一步踏出。 这一举动,着实让白鸿蒙眉头一皱,心里暗暗悸动,“他要干什么,同归于尽吗?” 随着李安猛然举起右手,一道道凌厉的劲力凝聚在他的五根手指之中,随即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从李安体内钻出。 一个巨大的龙影慢慢呈现在众人眼前,隐隐一阵阵雷霆也陡然浮现,整个人仿佛化作真龙。 “这……这是……” 慧明大师刚刚睁开眼眸,陡然大惊失色,浑身震颤不已,“伏魔降龙掌,是伏魔降龙掌,这……这是当年那位活佛的绝学,李安怎么会的,他……难道他是那位活佛的转世童子!” 李安刚刚施展的掌法,乃是佛宗已经失传多年的伏魔降龙掌,是一位活佛的绝学,可随着那位活佛坐化之后,这部绝学也随之消失。 今日见到李安施展,慧明大师这才反应过来,可他没有想到李安炼化了那位活佛的舍利子,而是以为李安是那位活佛的转世童子。 因为在佛宗记录中,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这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以为。 可这恐怖到了极致的威压,也让皇圣天,白鸿蒙一行人觉察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不由得暗暗心惊,目光直直怒视着李安。 这功法着实有些奇特! “你不是要杀我吗,那本王就先灭了你!” 一道刺骨冰冷的声音从李安的口中吼出,“伏魔降龙,第一式,崩灭掌!” “轰!” 李安力道一收,五根手指齐齐推出,一道龙影从他的掌心掠出,出掌之后,化作了一条金龙,金龙惟妙惟肖,满脸狰狞,透出一股破灭之气,轰然砸向了迎面而来的张秦。 在这突如其来地一瞬间,张秦也是脸色一变,瞳孔猛地一缩,身体本能的后退。 他还想施展空间法则之力,躲开这恐怖一击。 可下一秒,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能动弹了。 仿佛被禁锢在了原地一般。 他再度抬起头,凝视着李安,“原来你也懂空间法则?” 李安没有回他,只是一掌拍出。 这一掌,便是结束了一切。 龙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落到了张秦的胸膛之上,从胸膛前瞬间洞穿而过,去势不减,还砸去了擂台的一角,震得整个天地都晃动了一下。 至于张秦依旧保持着刚刚表情,只是眉头微微一皱,满脸不甘心的挤出一抹苦涩,而后身体便直挺挺的朝后面栽去。 一股股猩红的鲜血从他胸膛前的血洞钟喷涌而出。 俨然一个血泉。 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台下无数道目光都凝固了,每一道目光都充满了无尽的惊诧。 竟然死了! 鬼谷山庄的弟子张秦被李安杀了! 就在刚刚,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的走进来,手中提着一头凶兽的脑袋。 可转眼之间,就化作了一堆碎肉。 曾经是鬼谷山庄的天才弟子,又是领悟空间法则,诛杀凶兽,惊破群雄的存在,可现在已经直挺挺的躺在擂台上,一动不动,只有温热的血还在翻滚。 此时的张秦躺在擂台上,即便是已经死去,可眼睛依旧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甘心。 只不过瞳孔已经焕散。 死不瞑目。 而周围也是无数道惊诧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擂台。 张秦领悟空间法则,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最有希望成为新的破仙榜的一员,而且名列前茅,可现在却已然身死道消。 “这……这个家伙怎么会这么强!” 皇圣天只感觉自己心头一阵堵塞的触感。 白鸿蒙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啊,领悟空间法则已经可以称得上陆地之境下,无人能敌,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可现在依旧被李安杀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至于吴迪,阮破浪等人直接都沉默了,虽然依旧站在原地,可依旧无法掩饰眼眸中的惊骇之色,当他们再一次望向李安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浓浓的畏惧。 不只是他们,对于所有的上古门派弟子而言,刚刚发生的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骇了,他们实在是无法平息内心的恐惧。 柳琬茗也是俏脸微红,胸口起伏不平,泪花婆娑之间,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再一次落下。 她不知道李安是怎么做到的,可结局依旧是李安赢了。 张秦的可怕,她是最有发言权的,可事实证明,他依旧不是李安的对手。 骆清凤更是如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后上古门派弟子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张秦的死,对于整个上古门派弟子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这种打击,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大意了!” 皇圣天眼睛一眯,神色也开始慢慢变得阴沉,脸色的表情也是开始有些扭曲变形,森寒的眼神中一丝丝杀意蔓延开来。 “这恐怕不是大意那么简单吧!” 白鸿蒙冷哼一声,眼眸深处却是对李安的忌惮。 不等他们二人有所准备,在无数道惊诧的目光注视下,李安傲然的走到擂台边,冷漠的俯视着台下的皇圣天,眼中冒出一股股杀意,“皇圣天,你不是说要与本王一较高下吗,你的师弟都死了,也该轮到你了!” “好大的胆子!”23sk. 皇圣天被气的浑身发抖,气血翻涌,猛地踏前一步,纵身就要朝擂台飞奔而去。 可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阎木更快一步,纵身一跃,已然落到擂台上。 阎木先是对着皇圣天微微颌首,“皇师兄,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岂配与师兄交手,就让师弟代劳,摘了他的脑袋,献与师兄,替张秦师弟报仇。” “好!” “不愧是我鬼谷山庄的弟子,等你摘了他的脑袋,我亲自帮你破境,从今往后,你的修行资源,修行功法,皆有我来提供。”皇圣天心头大喜,在这个关键时刻,阎木替他挡了下来,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如果说刚刚张秦的到来,有点锦上添花的意思,那谁也无法比得上阎木歇班雪中送炭的举动。 然而,不等他嘴角的笑容消散,一道剑芒划过众人眼眸。 “噗!” 在阎木的脖颈处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细纹,一条细细的红线慢慢浮现出来,随后一颗人头跌落到擂台之上。 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立在原地。 下一秒。 尸体也随即轰然倒地。 “废话真多,难道不知道言多必失吗?” 李安握着诛仙神剑,慢慢走到阎木的尸体旁,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上面,傲然的盯着台下的皇圣天,“皇圣天,你师弟又死了,我看这次谁还能保你!” “你……你……” 此刻,皇圣天整个人都在颤抖。 是愤怒! 是不甘! 是恨意! 可眼神中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蔑和不屑一顾,有的只是忌惮。 因为阎木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连阎木都被李安一剑杀了,他这个破仙榜第二,又能坚持多久,即便是打成平手,那他的脸面也将彻底丢尽了。 念及至此,他怒哼一声,遥遥地盯着李安,咬牙切齿道:“李安,今日之仇,我记下来,来日我定要向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放完狠话,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这一场针对李安的杀局,不但没有诛杀李安,反而成了李安的狩猎场,替李安扬名立万,此刻,回想起来这一切的皇圣天依旧是满腹不甘。 可不等他转身离开,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让你走了吗?” 第476章 对战破仙榜第二! “皇圣天,阎木死了,也该轮到你了!” 李安静静的站在擂台之上,一股莫名的寒意卷起道道风声,连他的长发也尽数吹起,俊美却冷硬的脸庞上满是杀意。 然而,这张俊脸之上的杀意,却如同一座巍峨高山压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莫名生出一种仰视的感觉。 他负手而立,看向台下皇圣天的目光中,满是犹如滔滔业火在燃烧,背后的冲天杀意恰如人间炼狱。 而在他面前的皇圣天也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气息,不愧是破仙榜第二,即便是现在,依旧是静如止水,浑身上下,不见一丝涟漪,反倒是除尘若谷。 两个人一上一下,互相凝视着对方,仿佛这一刻,天地万物都化作虚无,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切事物都消失不见。 恍惚间,众人也感觉自己好像是去了另一个时空,眼前不再是峡谷擂台,而是一座雪山之巅。 当两个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道撞击的杀意肆意而飞,无穷的寒意顿时弥漫在这一方天地中。 而现在,天上仿佛落下片片雪花,耳边也隐隐有寒风凛冽。 “呜呜呜!” “呼呼呼!” 雪花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大,几乎难以看清眼前的两人。 伴随着一片片雪花越下越大,到最后,竟然将所有人都掩埋在雪下了,只有一个个人头露出。 好似连天地都为这一场旷世大战,而感到震惊。 无论是怎么讲,眼前的景象依旧是真实的令人讶然。 在场的不少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缩着脖子,不停的用手哈着气,甚至脸都冻的铁青。 柳琬茗打了一个喷嚏,哈了一口冷气,忍不住问道:“师姐,我不是在做梦吧,刚刚我们明明还在鬼谷山庄的峡谷中,怎么突然间出现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 “这应该就是天人合一的结果,只要是达到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便可根本根据自己的想法,改天换地,别说是冰天雪地,就是火焰滔天的地狱,也不过是在一念之间。”骆清凤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二人,毫不客气的说,这两人的实力真的可以称得上,仙人之下,自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再看看其他人,实力稍微低一点的,根本难以抵挡这冰冷的寒意,也就是吴迪,阮破浪他们凭借内力取暖,勉强不被寒气侵袭。 还有就是一些上古门派弟子手中的各种异宝,也可以拿出取暖。 可那些世俗间的江湖门派弟子可就惨了,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如此恐怖的一幕,也没有准备,只能凭借肉体硬抗寒气侵袭,再不济就聚拢一团,抱团取暖。 冷! 这个冷真实的可怕。 同样也很诡异。 而在现场的诸多上古门派弟子眼中,则是满是无法言说的畏惧。 因为此时虽然他们二人还未交手,可满天的风雪中似乎已经掺杂了两人的交锋,尤其是那一片片雪花中,都已经充满了二人的杀意,滔天的杀意凝聚其中。 天地变幻,日新月异,皆是被二人的杀意所致。 光是两人的杀意就能做到这般情形,倘若二人一旦交手,那场面根本无法想象,搬山填海,天地反转,也不是不可能。 “这还是陆地神仙境界以下强者的交锋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此战过后,不管谁胜谁负,上古异记中都将会把今日的情形记录在册,传播下去。” “是啊,我等有幸亲眼目睹此战,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两道身影,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惊惧,同样在他们内心的深处,同样对两人的交手有着谜一样的期待。 这一刻,天地之间已经是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死寂的只有隐约可闻的风声,连无数人的呼吸声都淹没了。 上古门派弟子都不约而同的聚拢着瞳孔中的眸光,遥遥地凝视着皇圣天。 皇圣天是他们上古门派的传奇,是代表上古十大门派的代表人物,他们在心里坚信,皇圣天的出现,一定是会终结李安的无敌之势,将其彻底扼杀! 即便李安至今为止,不曾一败! 反观那些世俗间的江湖门派弟子,以及柳琬茗,骆清凤她们则是暗自屏住呼吸,他们希望李安可以再一次上演无敌神话。 李安与皇圣天分别代表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之最和上古门派弟子中的武道之最,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不管今日谁胜谁负,都将改变历史的滚滚车轮! 即便是第三的白鸿蒙也不禁攥紧了座下的椅子。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还是皇圣天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 “李安,你是大渊朝,不,整个世俗间历史之上最强的武道高手,唯一一位可以比肩我上古门派弟子的第一人,连前朝那位也不如你。” “以前我还不信你有这么强,世俗间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武道高手。” “可今日一见,我信了,而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上三分。” 李安面色如常,没有搭话,只有冷冽如刃的杀意。 皇圣天忽然摇头一笑,语气中满是惋惜,“能在世俗间成长至此,你的天分不容置疑,天下罕见,即便是上古门派弟子中,也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假以时日,等你突破陆地神仙境界,那将是天下无敌,斩仙破神的擎天柱,作为上古门派弟子,我真心不愿意杀了你,因为太可惜了,你的路还很长。” 他的神情是真的很落寞,真的很像是替李安惋惜,长叹一声,“唉,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你之所以觉得美好,是因为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而已。” 李安轻轻抬起头,眼眸中闪烁出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最后轻笑一声,“以后这个负重由本王替你担着了,另外,你大可放心,今日我是不会死的,要死也是你先死!” 听到这话,皇圣天不怒反笑,笑声畅快淋漓之间,又夹杂着浓郁的杀意,“好一个牙尖嘴利,狂妄至极的小儿,你果然如传言中的那般狂妄,今日一见,有过之而不及。” “我也听过你的故事,你自出道以来,未曾一败,大渊朝的江湖门派也被你压制的战战兢兢,可我告诉你,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你的狂妄是因为你的对手都太弱了。”3sk. “别以为天下强者皆是这一般,收敛一点,对你没坏处!” 皇圣天跟个长者一般,开口教训李安,俨然一派长者风范。 可李安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哼!” 皇圣天一改刚刚的淡然,冷哼一声,“我之所以说这些话,全都是好心好意,你可别不识好歹,真正的强者交手,绝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横断江流,毁天灭地,空间破碎,沧海桑田,那样的强者可是比你见到的任何一个高手都要可怕。” 似乎还怕李安不相信,说到这里,他还顿了顿,傲然的一挺胸膛,“不瞒你说,我其实一直在压制境界,否则我早就突破陆地神仙境界,同时在仙剑上的顿悟,也已经达到了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大道至简,不滞于物,有剑意足已。” “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倘若你依旧不思悔改,那我不介意让你试试我的剑锋!” 话音刚落,他猛地踏前一步,一步踏出,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意澎湃而出。 刹那之间,漫天剑意纵横飞舞,一道道剑意从天而降,围在皇圣天周身不下成千上万到剑意。 呼啸的剑意盖过了风声,令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刮起阵阵轰鸣声,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化作了剑意的世界。 在众人的眼中,此时的皇圣天已经彻底化身为了上古剑神,整个人也仿佛成了一柄利剑,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有道道剑意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 纵横的剑意,将天地都要一切为二! 不愧是破仙榜第二,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让无数上古门派弟子视为偶像的皇圣天的确是有其过人之处。 尤其是他的剑道,已经超越了凡人的境地,尤其是释放的漫天剑意更何是已经有了仙人的可怕气息。 “李安!” 伴随着皇圣天一声怒喝,一道犹如流星般的剑光陡然划过苍穹。 刺眼的光芒,让无数人不得已之上只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他们再度睁开眼眸的时候,只见一道剑光撕开一切,裹携着无尽的凌厉杀伐之气轰然朝李安席卷而去。 剑锋未至,杀意已经扑面而来。 无数空气都撕扯的发出阵阵轰鸣声。 可面对这一剑,李安竟依旧是纹丝不动,浑身上下不见一丝劲力涌动,有的只是淡然。 可下一秒,这一道剑光在距离李安两步距离时,轰然破碎,化作了无数星火落地。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后不后悔?”皇圣天语气冰冷无比,显然刚刚只是试探他而已。 李安寒澈的眼眸中满是杀意,“本王后悔,后悔没早点杀了你!” “好!” “那就如你所愿!” 下一秒,一道剑光再度撕裂一切的朝李安席卷而去。 第477章 冰封百花葬 惊雷般的剑光再度划破天际,依旧是斩破一切,裹携着无穷无尽的杀伐之气朝李安劈了过去。 剑锋未至,杀意凌然! 面对这一剑,李安依旧是身形岿然,身上不见一丝劲力涌动,只是轻轻抬起右手迎着剑光抓握了过去。 就一下! 抬起的右手凌空就握住了,同时他的手掌中骤然燃起一团火焰,火焰刹那间熊熊燃其,直接包裹住了皇圣天的剑光。 砰的一声巨响,剑光在李安的手中爆发出一道道火光,随即,皇圣天的剑光捏成了粉末。 就这么炸碎了。 “这……这是……” 皇圣天见到眼前的一幕,脸色一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道畏惧感,连眸光也多了一丝忌惮,可随后一闪而逝,“即便是你有金刚不坏之身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能挡住我几剑!” 随后。 就见到他抬起手指,对着空气一划,捏气成剑,轰然之间,五根手指齐齐爆发出五道剑气,一道道剑气已经超过了气流的范畴,而是闪烁着银色的剑光,俨然形成了真正的利剑。 五道利剑已经锋利到了极致,与真正的仙剑并无区别,一股股恐怖的剑意从上面弥漫而起。 “李安,你可知道剑的最高境界,便是万物皆可剑,捏气成剑,与仙剑无疑!” 皇圣天不再迟疑,朝着李安便挥了出去,剑意四散而飞,寒意逼人。 这才是皇圣天真正的实力,捏气成剑,可剑锋丝毫不弱于真正的仙剑,一剑之威,足以将天地撕开一条空白。 此刻,他有信心一剑将李安撕成两半,即便是李安的肉体再强,哪怕是他修炼的金刚不坏也无用。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锋不利! 皇圣天的剑光便是如此。 五根手指激射的剑光,瞬间暴涨了几十倍,好似五道流星划过,径直朝李安席卷而去。 感受到这五道剑光的可怕气息,李安也不禁抬起头,心头一沉,随即从背后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最终在他的身上同时凝聚出一个金色古钟。 这正是李安的成名绝技,金钟罩。 同时一块金色的袈裟也凝聚在身前,熠熠生辉。 金色的袈裟甚是巨大,遮天蔽日,连绵不绝。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慧明大师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佛宗绝学,铁布衫。 金钟罩,铁布衫,这两部佛宗绝学,连佛宗弟子都不会,可以说随着那位老僧活佛坐化之后,这两部绝学也随即失传。 可今日,连慧明大师也不曾想到今生还有缘再度见到这两部绝学。 关键,会的人还是佛宗大敌李安。 下一刻。 李安竟然直面那道凶猛剑光直接冲击过去。 远远望去,他真的像是用肉体硬抗皇圣天的五道剑光。 “啊,疯了,疯了,李安真的疯了,难道他要硬抗皇圣天的这五道剑光不成?” “没错,真的疯子,他就是个疯子,他难道不知道皇圣天的一剑已经蕴含了陆地神仙境界的大道之力,足以撕碎天道,他竟然还敢上前!” “结束了,这下是彻底结束了,李安必死无疑了,看来这场比试即将结束了,可惜又是一个天纵之才陨落。” “……” 看到李安的那个举动,其他众人立刻便大惊失色,只感觉李安实在是有点不知死活了。 可面对四周的议论声,李安依旧是不为所动,下一秒,在即将靠近那五道剑光之时,李安仿佛瞬间杀神附体,浑身上下竟然弥漫出血红色的杀意。 随后。 李安猛地举起右手,迎向了五道剑光,猛地朝其拍了下去。 一掌之威,惊天动地。 五道剑光毫无意外的轰到了李安身体之上,五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随即响起,可却没有奈何李安半分,在距离李安一步距离时,凌空停住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巨大的金色袈裟发出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万丈光芒,这些光芒轻易的抵挡住了剑光。 而一个金色的古朴大钟也发出阵阵梵音,响彻云霄。 两大武技,愣是将皇圣天的五道剑光生生抵挡住了。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只见李安慢慢伸手右手,五根手指猛然分开,五指弯曲,徒手将五道剑光抓在手中。天籁小说网 “锵!” 五道剑光仿佛有了生命,竟然被抓的发出一阵剑吟之声。 “啊,这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没事?” “是啊,徒手抓住皇圣天的五道剑光,这是什么实力!” “不对,这剑光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怎么可能会被抓住,难道他的手是金属的不成?” “不对,金属制作的手也是挡不住剑光的,任何东西都挡不住剑光的撕裂!” “……” 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片哗然。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李安惊的难以复加,几乎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若非是亲眼所见,他们真的难以想象有人居然能够徒手抓住剑光。 曾经无坚不摧的剑光,此刻却如同被抓住的鱼儿一般。 “好可怕!” 就连一直作为看客的白鸿蒙此时也不禁连连摇头,难以掩饰内心畏惧的夸赞道:“这个李安实在是太恐怖了,即便是那位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没有突破陆地神仙境,竟然可以用肉体徒手抓住剑光。” “就算是我,也自认为做不到。” 连白鸿蒙尚且如此,吴迪几人更是被震撼的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们几人再度望向李安的时候,目光中已经闪过浓浓的畏惧。 “他怎么会这么强,传说中霸道无比的炼体之术,难不成他也会?” “不可能,区区世俗间的凡人怎么会传说中的炼体之术,就连我们上古十大门派之中,也没有几个真正能做到炼体无敌。” “没错,据我所知,鬼谷山庄中有一门炼体之术,可也已经失传,只有传说中一位鬼谷山庄的弟子,曾经将炼体之术达到巅峰,从此之后,天下无敌。” 可他们此时越来越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李安,实在是李安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就是十大门派的掌教之尊在此,恐怕也会被李安惊的说不出话。 柳琬茗更是美眸惊诧,不知说什么好了,李安今日的表现,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她的认知。 “你……你怎么可能接住我的剑光?” 皇圣天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他后尽毕生心血凝炼出的剑光,即便是面对真正的陆地神仙境强者,也绝不会落入下风,可今日竟然被李安接住了。 “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 李安傲然的抬起头,手中死死的抓着五道剑光,森寒的眸子里泛着轻蔑的眸光,“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你可真是太让本王失望了。” “你根本不配称之为本王的对手,只能是本王的剑下亡魂。” “砰!” 话音落地,五道剑光瞬间破碎,犹如玻璃般的碎了一地。 可恐怖的反噬之力,却直接让皇圣天摔倒在地,嘴角鲜血横流。 可此时,皇圣天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哈哈哈,李安你真是太令我刮目相看了,想不到你竟然修炼至此,可我告诉你,即便是你肉体再强,也决计不是我的对手。” 等他说完这话,天地突然变了颜色。 仿佛在一瞬间整个天地之间均被白色渲染。 甚至连温度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直到最后,不光是那些江湖门派的武道高手受不了了,即便是上古门派弟子都感觉到寒冷,他们手中的取暖法宝,此时竟然已经结成了冰疙瘩。 白鸿蒙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口中呼出的热气也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 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蜷缩在座椅上,冻得有些无法自拔。 冷! 那种冷,仿佛连灵魂深处都被冻住了。 天上的雪花也开始慢慢的被冻住了,一个个五菱形状的雪花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落到众人头顶上,仿佛一道道暗器一般。 不多时,不少江湖门派高手和上古门派弟子都被漫天雪花给“割”伤了。 没错! 这些雪花落到人的身上,犹如一道道利刃,割的鲜血之流。 然而下一秒,这些雪花仿佛有了什么指令,尽数朝着皇圣天直奔而去。 仅仅是眨眼之间的时间,皇圣天整个人的四周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雪花,每一个雪花都泛着锋利的光泽。 “这是术法神通,鬼谷仙人的绝学,冰封万里第一式冰封百花葬!” 白鸿蒙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凝重,“想不到他竟然连鬼谷仙人的绝学都练成了,直接施展了传说中的冰封百花藏,怪不得如此嚣张,只怕这一次李安还真的会死在他的手上。” 他的话音刚落。 皇圣天慢慢的睁开了眼眸,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向前踏前一步,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缓缓开口道:“李安,你真的很强,这一点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一个能在世俗间修炼到如此妖孽的地步,真是令人惊讶,可同样,你也激怒了,我今日便让你领教一下,我鬼谷山庄真正的绝学冰封百花葬。” “冰封百花葬!” 一声怒吼。 只见刚刚弥漫在他周围的那一片片雪花,相继颤抖了一下,随即尽数腾空而起,犹如一朵朵白色的樱花飞舞盘旋,只不过这些樱花都散发着渗人的寒意。 而在他的脚下也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蓝色方阵,一道道古朴的花纹在蓝色方阵中,慢慢的浮现而出。 以他为中心,六个方向分别出现了六根冰柱,这六根冰柱之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诡异的花纹,同样散发出耀眼的绚烂蓝光。 随着蓝光越来越深,蓝光所过之处,尽数从地面上钻出一道道冰刺。 下一刻! 随着一道道冰刺向着擂台的四周继续蔓延,直到最后,竟直接将李安困在其中,漫天的雪花犹如一道道暗器发出阵阵呼啸的风声后,似一条条银色的锁链将李安的头顶满满覆盖下来。 皇圣天言出法随,声如洪钟,“冰封百花葬,冰封夺命!” 随着一声怒吼,只见擂台之上的李安已经被彻底封锁起来,远远望去整个人都彻底被冰封其中。 一道道冰刺犹如狂暴不绝的洪水,继续朝着李安奔涌而至。 到最后赫然形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冰刺天地,这显然是要彻底将李安封杀其中。 此时此刻整个天地似乎都在为之冰封。 见到如此恐怖的景象,所有人心头都为之大骇,“这就是传说中的鬼谷仙人的绝杀之计吗?”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力量,而是真正的仙人之力。 在场的不少上古门派弟子都为之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皇圣天是如何做到如此恐怖的神力,再度看下皇圣天的目光中,已竟充满了惊骇。 “冰封万里,这就是冰封万里,不愧是鬼谷仙人的绝学!”张唯一道长摇头叹息一声,心里对上古门派的敬畏和恐惧达到了极致。 慧明大师也是如此,双手合十的手也忍不住的颤抖。 可无数的冰刺依旧不停地向李安奔腾。 “哈哈哈哈!” 皇圣天昂头发出无比轻蔑的声音,“李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能死在我鬼谷山庄的绝学,冰封万里之下,你应该觉得很荣幸。” 此时他脸上的狰狞也随之变得扭曲。 鬼谷仙人本就是超越了凡人的存在,他的绝学又岂能是凡人能够抵御的。 区区凡人,如何比肩神明之力? “皇圣天竟然是战术如此高超的神通秘术,这下李安就是肉体再强,恐怕也无计可施!” “胜负之数,今日已见分晓!” “李安能在世俗间修炼出如此强大的实力,也是千年难见的天才人物,只可惜,天命难违!” “我等有幸见到两大绝世强者,交手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暗自叹息,望着被冰封的李安纷纷感到惋惜。 柳琬茗美眸之中满是绝望,“师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骆清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柳琬茗微微闭上眼眸,彻底绝望了。 可就在这时,从冰封之中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皇圣天,这就是你们鬼谷山庄的绝学吗?本王看来也不过如此?”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冰裂之音,在擂台之上陡然响起。 第478章 也不过如此! 此战可谓是旷古烁今,即便是当年前朝那位也没有这般荣幸。 而随着皇圣天施展出鬼谷仙人的决计,冰封百花葬,无数雪花化作暗器,结合着一道道冰刺尽数将李安掌控其中。 一时之间,天地震动,在场的无数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震撼了,所有人都认为李安此时必然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必死无疑了。 可随着被彻底冰封的李安一句,“本王看来也不过如此。” 着实再一次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震。 所有的目光齐齐的看向李安,心头不免一阵震颤。 难道李安能够突破鬼谷仙人的绝技冰封百花葬不成? 可在这一道道的目光中均是露出不信的神色。 主要是皇圣天的这一招冰封百花葬,实在是太过强悍了,强到已经超过了凡人所认知的恐怖,即便是陆地神仙境的强者巨头也要退避三舍,何况区区李安? 白鸿蒙眼眸中闪烁了几下,死死地盯着被冰封住的李安,嘴角也露出了期待的笑容,“有点意思,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些好奇,李安究竟是有什么办法能应对了?” “哼,就凭他,怎么可能?” 吴迪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说道:“这可是鬼谷仙人的绝学,即便是皇圣天仅仅是领悟了其中的一知半解,那也不是谁都能够应对的,毫不客气的说,冰封之地,皇圣天就是真正的天,不管是人,还是神,皆在他的攻击之处。” “我看未必!” 白鸿蒙淡然一笑,“李安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行为荒诞却实力强劲,总是能够出其不意,既然他敢说出这话,自然是有所倚仗。”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点头道:“皇圣天的冰封百花葬并没有修炼到极致,倘若是鬼谷仙人亲自施展,这一招自然是无人能破,可皇圣天吗,那可就未必了,倘若李安懂得火焰之力,未必不能将眼前的冰封尽数化解,只要能化解冰封之力,这冰封百花葬自然也是可以化解的了。” “不过,他区区一个世俗间的武道高手,如何能懂得运用火焰之力,更不可能会使用这种火焰功法。”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起手,手掌的中心莫名燃烧起一团熊熊火焰。 火焰越来越盛,闪耀着不一样的光泽。 可他的手掌却没有一丝灼烧的痕迹。 一旁的吴迪惊讶的看着白鸿蒙,“这就是你的绝学烈焰掌吗?” “没错,如果李安也懂得使用这种火焰类的功法,或许还有可能融化开这漫天冰雪,不过若是火焰不够,也休想融化开这冰封百花葬。” 吴迪哈哈一笑,“说的太对了,区区一介凡人怎么会使用这等绝世功法,我倒要很想看看李安被冻成冰块的模样。” 阮破浪也点头笑道:“没错,李安狂妄之极,竟然真的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击败我们上古门派,今日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强者,等李安死了之后,我要将他的尸骨切成碎末,以祭奠我万剑山庄冤死的弟子。” 听着他们两个人那种得意妄为的笑声,白鸿蒙脸色微微一冽,下意识的回头,望向了身后的柳琬茗。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正想告诉柳琬茗准备收尸吧。 柳琬茗似乎也是看出来了什么,绝望的摇了摇头,美眸之中满是不甘心。 可事实上眼前的一切,已经预示到了结局。 李安必死无疑! 此时。 擂台之上。 听到李安那种猖狂至极的声音,皇圣天怒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李安,你休得狂妄,你若是真能突破我的冰封百花葬,再说这话吧!” “冰封百花葬!” “葬天葬地葬众生!” “给我封!” 皇圣天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冰神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寒冷之意。 随着他言出法随的那一刻,天地之间陡然间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只见漫天的雪花,再一次犹如密集的箭雨,向着李安狂奔而来,地面之上一道道冰刺,直冲云霄。 那声势好似天塌地陷,世界末日彻底将李安困在其中。 一股股寒意狂放的朝着四周席卷而来。 光是溢出来的寒意,就已经让在场之人齐齐暴退,感受到那种来自于灵魂的冰冷,不少人惊骇的望着擂台中心的李安,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并非是他们在同情李安,而是在思索,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如李安那般被冰封又该怎么办? 面对堪比仙人的恐怖实力,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从头到脚袭来的无力感。 同样眼前擂台上的李安已经是即将要败了。 可败了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身死道消。 曾经自出道以来所向披靡,毫无败绩的李安,也终于圆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场不败神话也终将彻底终结。 与前朝的那位一样,依旧是折戟在上古门派手中。 而同样,皇圣天也将踩着李安的人头,成为上古门派弟子中的不败神话。 “哈哈哈哈!” 一声畅快淋漓的笑声,夹杂着狂傲不羁,再度响彻在天地之间。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道笑声,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寻声望去,竟发现这笑声竟然出自于擂台之上。 面对四面八方轰然而至的冰封之力,李安依旧是浑然不惧,反而轻蔑的大笑道:“区区一点冰封之力,就想困住本王,简直是笑话,今日,就让你看看本王是如何破了你的冰封之力!” 此言一出,只见擂台之上轰然间燃烧出一团火焰,火焰所过之处,所有的冰刺,雪花尽数融化消散。 “啊,这……这是什么东西?” 下一刻,李安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之上,浑身上下毫发无损,嘴角依旧挂着不羁的冷笑。 “皇圣天,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冰封之力厉害,还是本王的火焰厉害!” 李安说完这话,猛的收起拳头,两个寒彻的眼眸中瞬间燃烧出一团团金色的火焰,而在他的身体之上,一团团金色的火焰若隐若现,“业火红莲,焚烧万物!” “给我烧!” 随着一缕缕火焰,从他的浑身上下弥漫开来,脚底下的寒冰也仿佛碰到了什么天生相克之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 刹那间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在他周围的空气与寒冰尽数燃烧起来,宛如炼狱火焰。 眼前是一片火海,焚烧万物。 那一朵朵犹如红莲般的火焰,所过之处,万物不存。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一瞬间,所有人彻底被惊骇的无以复加,视线之内已经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一片火焰。 铺天盖地的火焰仿佛来到了传说中的炼狱。 最吃惊的莫过于皇圣天了,此刻他脸色巨变,脊背处一道道寒意席卷了全身,额头之上冷汗直冒。 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之下,李安脚踏红莲,浑身上下火焰通天,以他为中心,无数的火焰向外袭卷而去,仿佛火神祝融附体一般。 红莲业火。 传说中是佛宗的圣物,是天地万火之王,能够吞噬一切无物不弑,无物不吞,更可怕的是能够燃烧灵魂,一旦被红莲业火缠身,便是彻底消亡的象征。 而皇圣天的冰封百花葬,最大的克星莫过于红莲业火了。 因此从红莲烈火出现的那一刻,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李安周身的冰封之力,尽数消融,无数冰封化作了气雾消散而尽。 与此同时一股股红莲带着铺天盖地的热浪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炙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天地万物烤干。 这一次在场的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朝后退去。 不少人因为躲避不及被热浪触碰到,便立刻被灼伤。 “好可怕的热量,而且这股热量竟然让我感到害怕。”白鸿蒙惊讶的说道。 以他的实力,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感觉,即便是他面对陆地神仙境的强者巨头,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恐惧到了极点,纷纷朝后退去。 刚刚是刺骨的寒意,此时却是滚烫的热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冰火两重天了。 最悲惨的莫过于皇圣天了。 他浑身上下包括头发都被烧得一干二净,连身上的长袍也被烧得一片狼藉,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擂台上那宛如火神祝融般的身影,这就是大渊朝摄政王的真正实力。 同时他们的心脏也在不由的一缩。 “不可能!” “绝对不能!” 事到如今,皇圣天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究竟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毫不夸张的说,从一开始他都没瞧得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可就是这个年轻人一次次的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 “也不过如此嘛?”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诛仙神剑也陡然间出现在他的手上,“你不该招惹本王,所以你要死,不过你能死在诛仙神剑之上,也算是你的造化,下辈子长点记性!” 第479章 皇圣天身死! 然而。 不等皇圣天反应过来,李安忽然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这一次。 皇圣天显然有了防备,立刻抬头望去,却发现头顶之上,也不见李安的踪迹。 只一瞬间。 他顿时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背脊都窜过了一丝寒意。 再看看其他众人,也皆是一脸惊恐的模样。 人呢? 人哪里去了? 人原地消失了吗? 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你们看,那是什么?” “是剑气!” “漫天遍野的剑气!” 一道道剑气犹如密集的细雨连绵不绝的落下,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其中! 剑气的呼啸声化作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响彻大地。 下一刻,李安凌空而立,出现在皇圣天的面前,在他的背后,诛仙神剑绽放出万千剑光,好似无数把宝剑绽放开的花瓣一般。 “皇圣天,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大渊朝的万剑归宗!” “去!” 一道剑光伴随着李安的抬手动作,轰然划破万物,犹如一道流光划破黑夜,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径直朝皇圣天的头顶劈落下去。 见到这一幕,众人的表情皆是不由得凝重起来。3sk. 在场的所有人也已经看明白了,当李安以无敌之势,破除了皇圣天最骄傲的冰封百花葬后,这一场比试的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 如果说之前李安只是在抵挡皇圣天的恐怖进攻,那现在就已经变成了皇圣天在抵御李安的万剑归宗,二者的攻守之势,已经转换。 同样,皇圣天脸上的凝重也渐渐浮现而出,几乎是在李安出手的瞬间,他就真切的感受到李安的可怕剑意。 这剑意里面已经有了仙人的力量,也许是占了诛仙神剑的便宜,可毫无疑问的是李安能激发出仙人之力,也是了不得的。 只不过,现在他也是脸色凝重而已,怎么说他也是鬼谷山庄的弟子,破仙榜第二,即便是现在依旧可以保持最后的淡定风度。 皇圣天眼睛一眯,抬手一挥,不紧不慢的将体内的内力尽数爆发而出。 肆虐的内力笼罩在他的周围,紧接着便以他为中心出现了可怕的道心之心,一个个八卦图凝聚在周围,这些八卦图自行围绕着他做圆心运动,形成了可怕的漩涡,漩涡带着破除一切的可怕力量,隐隐响起一连串的破风之音。 当李安释放的一道剑光掠杀而至的时候,一个个八卦图自行锁定了剑光,随即激射出去,随即便将他的八卦图撕碎了。 皇圣天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踏前一步,双手旋转,释放出一道道八卦图,妄图利用八卦图将李安的剑光击败,重新夺回攻势。 随着他一步踏出,周围的一面面八卦图瞬间开始分身,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这一切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去!” 皇圣天大吼一声,抬手一指,一道道八卦图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八卦锁链对着李安冲杀过去,犹如两条手臂,似乎是要将李安生生缠绕到死。 李安见状,也不再一动不动了。 只见他猛地御起诛仙神剑,一道道剑气从他的背后爆发而出,直接向着八卦图锁链撞击过去,速度快如闪电,犹如一道道九天雷霆落下。 “轰轰轰!” 一道道剑气狠狠地撞击到八卦图锁链之上。 二者相撞,火星四溅,声如奔雷。 现在就看他们谁的内力更加充沛,谁的后劲更加足够,更能坚持到最后。 八卦图锁链很强,可诛仙神剑也不弱,两大上品兵器在同一实力之下,很难分出胜负。 可二者还是有所不用。 李安修炼的乃是劲力,反观皇圣天乃是内力,内力出自于丹田,总有力竭之时,而劲力出自七窍八脉,犹如泉眼之水,潺潺流水,永无干涸。 很快,皇圣天就感觉出不对劲来了,望着李安面不改色的模样,心里犯了嘀咕,“他不也是战神境巅峰吗?怎么可能会坚持到现在,难不成他有什么储存内力的法宝?” 反观擂台下的众人也开始好奇起来。 皇圣天的实力,有目共睹,实力深不可测,可今日竟然有点力竭的表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李安自始至终都跟没事人一样。 难道李安的内力比皇圣天还强不成? 此时。 皇圣天终于坚持不住了,八卦图锁链开始后退了一步,前面的几道八卦图应声而碎。 见状,他立刻拿出了一枚聚气丹,冷笑道:“李安,我有的是丹药,这可是我鬼谷山庄的聚气丹,你有吗?” 李安傲然一笑,懒得跟他搭话。 皇圣天嘿嘿一笑,一口将聚气丹吞入腹中,丹药入体,立刻化作一道道内力输送到了全身各处。 刚刚退后一步的八卦图锁链再度重新凝聚,也同样挡住了一道道剑光的轰击。 随后,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最后,连皇圣天自己都不知道服用了多少颗,这聚气丹也不是作弊神器,副作用之大,也是有的,每一颗丹药的药力都比之前的一颗要弱很多,一颗比一颗弱,直到最后一颗落入他的腹中,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这下,皇圣天彻底大惊了,浑身上下因为内力过度开发,筋脉已经齐齐跳起,一条条筋脉由红色变成了黑色,原本满头的黑发也开始成了银白色,一直握在手中的金龙玉球也轰然碎裂。 “哇”的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皇圣天头顶上的发簪也猛然脱落,满头银发飘洒到背上,状若疯魔一般。 “李安,你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我不信,你一定是修炼的魔教秘法,或者是邪门歪道的邪术!”皇圣天面露狰狞,怒气冲天,愤怒的指责李安。 李安听到这话,摇头冷笑一声,“我倒是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你管我修炼的什么,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 话音刚落,诛仙神剑轰然飞出,在半空中绽放出一道道剑气风暴,将八卦图锁链搅成粉末,剑势不减,再一次斩向了皇圣天的头颅。 皇圣天脸色大变,猛地朝后退去,勉强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可即便是如此,他的肩膀还是被剑气劈中,无坚不摧的剑气生生将他的肩膀撕开一条血痕,顿时鲜血淋漓,骨骼可见。 一声惨叫,皇圣天差点栽倒在地上,急忙捂住肩膀,可鲜血依旧不停的从手指缝隙中流出。 再看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惊诧。 “皇圣天受伤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整个擂台四周响起了一连串的惊诧之声。 皇圣天受伤了。 一剑便斩破了他的八卦图。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众人皆是陷入了沉沉的惊恐中。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圣天与李安的交手,反倒是占据了上风的皇圣天先受了伤。 可即便是如此,皇圣天立刻止住肩膀上的伤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猛然凝聚出两道黑色寒芒,凉到黑色寒芒,以闪电般的速度激射而出。 在那一瞬间,两道黑色汗毛犹如匹练一般,直接掠过数十步之远劈向李安。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然下一秒。 两道黑色的寒芒在距离李安一步之遥的时候,诡异般的停住了。 就这么直愣愣的停住了。 李安慢慢的伸出右手,隔空抓住了两道黑色寒芒,猛的一攥,黑色寒芒犹如玻璃一般碎了一地,从中溢出来的力量朝着四周蔓延而去。 皇圣天脸色一变,口中再一次喷出一口鲜血,接连倒退了十余步,这才停下,脸上的惊骇之色,怎么也无法掩饰住。 事已至此,皇圣天失败已成定局,可皇圣天堂堂鬼谷山庄的真传弟子,岂能甘心就这么失败,银牙一咬,一股决然之色从眼眸中闪烁而出。 “李安,你还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真的难以想象,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我告诉你,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上古门派中许多强者巨头已经盯上你了,今日我虽死,可也惊醒了许多强者巨头,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李安点头一笑,“多谢提醒,不过他们这些老狗乖乖呆在门派里等死也就罢了,可要是依旧是不知死活,本王不介意给他们送终。” “好了,下辈子多长点记性。” 李安慢慢举起诛仙神剑,诛仙神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一阵阵剑光涟漪,虚空震荡,剑身之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剑气弥漫,呼啸而至,刹那之间,将方圆数里之内都笼罩起来。 “皇圣天,跟这个世界再见吧!” 随着他话音落地,擂台四周的滔天剑意慢慢凝聚在剑刃之上,剑光瞬间暴涨十余丈,猛地朝皇圣天劈了过去。 此时的皇圣天明知必败无疑,可依旧没有放弃最后生的希望,胸前当即凝聚出八道光芒,一座古朴的方鼎飞了出去,径直落到他的头顶之上,分出数道光柱将其紧紧的护在中央。 李安的剑光已经斩了过来,先是护在皇圣天周身的光柱瞬间崩碎,头顶的方鼎更是遭到了重击,光芒瞬间暗淡,最后直接跌落下来。 而皇圣天整个人更是重重的倒飞了出去,口中一道道血污喷发而出。 剑光去势不减,透体而过。 一时间,血污斑斑犹如落花飞舞。 皇圣天身死道消。 鬼谷山庄一代强者就此陨落。 在场的所有人彻底被惊呆住了。 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白鸿蒙都是如此,吴迪,阮破浪也是如此,其他人都是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换作是谁也很难从中抽离出来。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震撼。 同时,李安的目光落到了擂台之下吴迪和阮破浪身上,“你们两个是自尽,还是本王亲自动手?” 第480章 我若入魔,天下无佛,我若成佛,群魔阿弥陀 “坏了!” “逃,快逃吧!” 当发觉李安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吴迪彻底慌了,再也不复之前嚣张跋扈。 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强大如仙的皇圣天被灭杀了,心头早就恐惧到了极点,那里还有半点反抗之意,因此立刻起身就逃。 阮破浪在短暂的沉寂过后,也紧随其后,身形暴涨,朝着峡谷之外的方向掠去。 “现在才想起逃命,岂不是有点晚了?” 李安冷冷一笑,眼眸中爆闪出一道道杀意,手中骤然燃起两团红莲业火,随着火光大盛,骤然朝两人的背后袭杀而去。 面对吴迪和阮破浪两个人想要逃命,李安没有半分迟疑,直接两团红莲业火丢了过去。 这两个人家伙也真的实在是该死。 一而再再而三的欲要置李安于死地,李安早就想要灭杀了他们。 若非是皇圣天非要挑战李安,李安第一步就灭杀了他们二人。 “轰!” 随着两团红莲业火飞出。 炽热的温度伴随即在众人面前划过,一股莫名的恐惧从众人的眼眸中露了出来。 这可是连冰封百花葬都无法抵御的存在,试问一下,这红莲业火还有多强? “啊!” “白师兄,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感受到一股热浪席卷而来,吴迪扭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正是刚刚李安之前在擂台上施展的火焰,在一瞬间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刻乍立起来,下意识的向白鸿蒙求救。 阮破浪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只顾一门心思的朝峡谷之外逃窜而去。 可白鸿蒙坐在座椅上,只是冷冷的望着,没有半分出手搭救的意思,问题是他敢去搭救吗? 皇圣天的实力比他只强不弱,连皇圣天都败给了李安,而且死状凄惨,他自问也没有实力击败李安。 李安同样是将目光落到了白鸿蒙身上,白鸿蒙也感觉到了一丝杀意扑面而来,尴尬的笑了笑,“李安师兄,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一个观客,你们继续,和我无关。” 果然,他刚刚说完这话,刚刚凝聚而来的杀意立刻消散,这也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追杀我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没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有失风度!” 在这一瞬间,其他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齐齐站了起来,妄图以人数优势阻拦李安,搭救吴迪和阮破浪。 “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想救人,真是可笑至极,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李安眉头一挑,抬手一指,两道剑光朝着两个妄图偷袭李安的乾云观弟子激射而去。 “轰轰轰!” 剑光呼啸而过,地面上随即被恐怖的剑光之力劈出一道长长的裂痕,犹如地震一般,生生的撕扯开。 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于惊心动魄,震撼人心了。 “啊!” 第一个乾云观弟子一声惨叫,整个人从头到脚一劈为二。 另一个躲得够快,可万万没有想到,剑光还能掉头,在劈开一人后,竟掉头朝他袭来。 此时,他也害怕了,立刻朝着李安求饶道:“李安,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是没有恶意的!” “噗!” 一颗人头滚落地面。 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一个上古门派弟子身首异处。 死寂! 天地之间已经搞不清死寂多少次了。 今日真的是上古门派弟子的磨难之日。 多少曾经强悍无边,无敌于世的弟子,被李安诛杀在此。 可最惨的莫过于刚刚逃到峡谷入口的吴迪和阮破浪,两个人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外的土地,可红莲业火也追了过去。 只一瞬间,两个人瞬间变成了火人。 “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闻之惊惧。 在场的不少人都不敢看这凄惨的场面。 两个大活人被活活烧死的惨状,回想起来就觉得恐怖,可今日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还是上古门派弟子,他们其中不少人都跟吴迪和阮破浪走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很快,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熊熊业火还在燃烧个不停。 直到两具尸体彻底被烧光了,红莲业火也慢慢消散。 这一刻,所有人望向李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杀神,不由得齐齐打了一个冷颤,丝丝寒意从脊背处冒了出来,连灵魂都不由得恐惧起来。 无数道目光都死死地定格在擂台上那道身影。 如此看来,李安今日斩杀的上古门派弟子已经不下十余位了。 这是何等的霸气恐怖! 可当李安将目光落到擂台下的众人之时,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胆寒的低下了头,无人敢与之对视。 就连骆清凤也吓得低下了头,谁敢保证李安不会杀心大盛,再对她出手,别忘了,之前她对李安也是屡次出言不逊,也包括她的师叔徐淑彩,长老孙若芸都对李安说过难听的话。 虽然现在李安碍于柳琬茗的情面,也不会说什么,可谁能保证他不会记在心底。 这些强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小心眼。 不止是他们这些上古门派弟子,就是那些江湖门派弟子也是吓得不轻,尤其是慧明大师,他们佛宗与李安可是水火不容,今日李安杀心大盛,谁能保证他不会对佛宗弟子动手。 慧明大师双手合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可慧明大师能保持淡定气度,其他的佛宗弟子也就没有这份实力了,倘若仔细看去的话,此时每一个佛宗弟子都吓得双腿颤抖,根本连站都站不住。 当然,最畏惧的还有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 他们两个门派的弟子都被自己师兄连累了,不过一想到自己师兄得罪了这么一尊大杀神而死,他们都感觉心头忍不住悸动。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突然一个万剑山庄的弟子似乎承受不住李安的威压了,猛地拔出背后长剑,怒喝一声,“李安,你丧尽天良,诛杀我上古门派弟子,你早晚必然会遭受天谴!”天籁小说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可那个万剑山庄弟子依旧不知死活的对着李安大放阙词,语气也越来越大,言辞也越来越狠毒。 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安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在数秒之后,擂台之上突然响起一道冰冷且愠怒的声音,“好,好呀,很好,很好!” 说话之人正是李安。 只不过此时他虽然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风轻云淡的从容不迫形象,可眼眸中的杀意已经凝聚成实。 可那个万剑山庄弟子依旧用剑指着李安,“李安,你就等着承受我万剑山庄掌教至尊的怒火吧,还有乾云观掌教,鬼谷仙人的怒火,他们会将你彻底从这个世界抹去。” “哦?” “是么?” 李安轻蔑一笑,“照你这么说,本王竟然还有点害怕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哈哈哈,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太晚了,你杀了我万剑山庄四位弟子了,还有一位是我们万剑山庄掌教至尊的亲传弟子,所以你必须要死!” 那个万剑山庄弟子依旧狂妄的叫嚣道:“不过,若是你现在自废修为,再交出诛仙神剑,我会考虑一下给你求个情。” 说话之间,他的眼神望着李安手上的诛仙神剑露出一抹贪婪。 “照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李安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正当所有人以为李安是畏惧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以及其他门派的巨头之时,李安突然高高的举起手中的诛仙神剑,无数道剑意轰然而出,朝着擂台下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笼罩过去。 这些人实力不怎么样,可毕竟李安已经杀了他们的师兄,虽然没有直接对他们出手,可二者之间的仇恨已经是滔天血仇。 既然如此,那还何必继续手下留情,难道非要放虎归山不成? 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就来一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似乎感觉到了李安的诡异举动,刚刚还嚣张得意的万剑山庄弟子此刻也有些害怕了,语气变得颤抖道:“李……李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杀人了。”李安淡淡一笑,这笑容凝聚着刺骨的寒意。 “杀……杀人?” 那个万剑山庄弟子畏惧的望着李安,“要杀人,你要杀谁,难不成还要杀我们不成,你可别忘了,你刚杀了我们万剑山庄的阮破浪师兄,你要是再杀了我们,那你可就彻底坠入魔道了。” “坠入魔道,好一个坠入魔道,是不是本王可以这么理解,你们上古门派弟子杀人,那就是匡扶正义,救国救民,而其他人杀你们,那就是坠入魔道,入了魔门?” 李安语气中满是轻蔑和不屑,眼神更是寒意满满。 这一番话,说的那个万剑山庄弟子彻底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反驳。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上古门派弟子几千年以来,皆是如此行事,他们说的就是对的,反驳之人,就是坠入魔道,该杀,只有他们杀别人的份,别人不能杀他们! 可想不到今日撞上铁板了! 只听李安昂头大笑一声,“坠入魔道又如何,我若入魔,天下无佛,我若成佛,群魔阿弥陀佛!” 话音一落,李安懒得再去跟他再费口舌,手中的诛仙神剑之上,无数剑气尽数落下,铺天盖地的对着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杀了过去。 第481章 船快到了! 这一举动可把那些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吓坏了。 “别,别杀我,我没有得罪你呀!” “李安,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怎么能杀我呢!” “姓李的,你丧尽天良,滥杀无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师尊,救命呀,我不想死!” “……” 一时之间,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不停的发出难听的咒骂声,还有人妄图逃命,还有人发出各种求救声,总之丑态百出。 可即便是这样,李安依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李安是铁了心要杀他们。 “轰!” 一道道剑光不要命的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不留一点空隙,整个擂台之下赫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白鸿蒙以及其他上古门派弟子皆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安肆意屠杀,一具具尸体叠在了一起,而且越积越多。 柳琬茗和骆清凤也急乎乎的退到了一边,其他门派的弟子也皆是如此,生怕一不小心也被李安给杀了。 “疯了,李安一定是疯了!” 一个鬼谷山庄的弟子惊骇的喊道:“难道他不知道,今日的举动是犯了大忌,如此一来,上古十大门派岂能轻易放过他!” 白鸿蒙摇头叹息一声,“现在就怕是无人能阻止他了,以他的实力,恐怕就是十大上古门派的掌教至尊也未必是对手。” 此言一出,鬼谷山庄的弟子也齐齐漠然。 骆清凤也是惊骇说道:“完了,彻底完了,上古十大门派只怕是要与李安彻底不死不休了,很有可能会与李安发动一场旷世大战,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天下大乱!” 可柳琬茗似乎看透了什么,轻笑道:“大乱又如何,难道今日李安饶了他们,上古十大门派就会放过李安吗?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掌教就不会报仇了吗?” 骆清凤看了一眼李安,又看了一眼柳琬茗,彻底无话可说。 此话一出,没毛病! 今日就算是李安不杀他们,他也已经将上古十大门派彻底得罪死了,尤其是乾云观和万剑山庄,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李安的。 他们门下的天才弟子,吴迪,吴道,厉木泽,阮破浪,王久么以及陈渊若,两大门派的天才弟子已经被李安杀绝了。 这口恶气他们岂能轻易咽下去,与其让这些人活着回去,给自己埋下地雷,倒不如趁着他们还没成气候,一劳永逸,彻底将这些危险灭杀在萌芽之中。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后,地面上已经躺满了尸体。 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整个擂台之间,久久不散。 看到这一幕,一些胆小的都被吓得尿了裤子,胆大的也是冷汗直冒,惊恐不已。 此刻,白鸿蒙也是双目充血,脸色惨白如雪,根本不敢做出半分敌意的举动,最后他还是开口了,“李安,你杀了这么多上古门派弟子,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难道我不杀他们,上古十大门派就能放过我吗?” 李安冷冷一笑,将目光落到了白鸿蒙以及其他上古门派弟子身上,眼神中的杀意猛然喷发而出。 刚刚还沉寂在李安的惊天杀意之中白鸿蒙,此刻感受到李安如浪潮般狂涌而来的杀意,顿时心头一惊,努力保持淡定的拱手说道:“李安师兄,杀戮之心,请适可而止。” 即便是白鸿蒙试问自己一生也杀过不少人,毕竟身为破仙榜第三,这一路上,自然是也是踩着无数尸体走到现在。 可他面对李安的时候,依旧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主要是李安的杀意太重了,太凶了! 仿佛真的是上古某位凶兽重生一般。 李安今日在擂台上诛杀了皇圣天,阎木,厉木泽,王久么这些人也就罢了,擂台比试,各凭本事,实力不济,死了也是活该。 可现在呢? 擂台之下的这些弟子有何过错,可李安依旧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如此一来,必然是会引起上古十大门派的不满。 甚至是愤怒。 哪怕是他有心替李安开脱,可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替李安辩解。 就连柳琬茗也走上前来,劝慰道:“王爷,算了吧,事情做的太绝,有失人心,到时候很有可能会遭到群起而攻之。” 骆清凤也上前劝解道:“李安,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受伤的就饶了他们吧!” 虽然柳琬茗和骆清凤上前劝解,可心里也是犯了嘀咕。 李安真是千年不遇的杀神!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竟然强悍如斯,杀心之重,举世罕见。 就是破仙榜的第一,也没有他如此疯狂! 由此可见,李安带给他们的冲击有多么大。 同时,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劝慰后,李安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目光扫视着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数十位乾云观和万剑山庄的弟子,眼神中没有半分同情。 “放虎归山,这不是本王的作风,斩草除根才是本王一贯的作风。” 话音一落,万道剑芒齐齐落地,终于整个空间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安冷冷的望着白鸿蒙他们几人,深色淡漠的说道:“在本王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带上你的人立刻在本王的视线之内消失。” “多谢李安师兄,不过,今日一战之后,你可是得罪了整个上古十大门派,以后可就要万分小心了。”白鸿蒙在这个时候,仍然忍不住提醒李安。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倘若他们敢来招惹本王,本王也绝不留情,送他们下地府。”李安一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这就是李安的作风,你只要不招惹他,他是不会杀你的,可你若是招惹了他,那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白鸿蒙点点头,抱拳离开。 今日李安杀意大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住他。 能完好无损的活着离开已经是侥幸了。 白鸿蒙也是果断之人,脚步不停,立刻转身离开。 其他的上古门派弟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狼狈的朝着门口逃窜而去,好像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死在这里。 短短几分钟,整个峡谷之内的众人已经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柳琬茗和骆清凤两个人,连那些世俗间的江湖门派也走得一干二净,甚至连个招呼也不敢跟李安打。 即便是如此,这些逃离峡谷的众人,脸上依旧写满了惊骇,内心的恐惧久久无法散去。 今日之战对于他们而言,仿佛是经历了生与死,甚至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鬼门关。 破仙榜上的高手,可谓是损失惨重。 第二的皇圣天身死道消。 第九的吴迪,第十的阎木,第十三的阮破浪尽数惨死。 破仙榜之上来的高手,也只剩下白鸿蒙一人活着离开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皆是被一人所杀。 经此一役之后,李安的大名必将响彻整个上十大上古门派。 令无数人为之惊诧。 想象一下,当上古十大门派那些自诩为高人一等,以仙人自称的家伙,得知一个世俗间的武道高手硬生生的斩杀了他们这么多天才之后,又是一个何种表情? 他们口中的蝼蚁,口中的凡人,竟然让他们输得如此之惨。 就在这时,峡谷之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只见苏毅一脸轻松,满脸敬佩的走了进来,一见到李安,立刻欢呼雀跃的说道:“李安,我真是服你了,你今天真是露脸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世俗间的武道高手如此轻松的屠戮上古门派的天才弟子,而且那些上古门派的弟子被你吓得那副德性,想想就觉得可笑,想不到他们还有今天。” “我都很难想象,如果那群老家伙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李安目光一直盯着苏毅,冷哼一声,“苏毅,我早就知道你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苏毅哈哈一笑,“我天机道善于的是算卦,捕捉天机,可不是这种擂台之上的对敌。” 李安眉头一皱,“你不会是怕了吧?” “嘿嘿!” 苏毅也毫不避讳的笑道:“如你所见,我的确是怕了,说真的,我自认为不是你的对手,甚至都不配称之为你的对手。” “连皇圣天这位敢与陆地神仙境的强者一较高下的存在,都被你斩杀了,我一个区区战神初期的,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李安也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指一抓,一道接引天符便落入手中,随手便丢给了苏毅,“这些东西送你了。” 见状,苏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望着手上的接引天符,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李安,你可知道这个东西有多么珍贵,就这么随手给了我?” “区区一件死物而已,本王多的是。” 李安一摆手,掌心中不下四五道接引天符。 苏毅也不拿架子,抱拳道了声谢。 天机道向来以修行卜卦为主,很少与世人打交道,即便是下山,也是有任务在身,至于其他上古九大门派,天机道一直都是鹤立独行的一个门派。 也正因为如此,天机道的话语权是最弱的,同时他们手上的接引天符也是最少的,好像只有一道,还是别人送的。 同样他也知道,李安之所以给自己一道,完全也是为了笼络人心,毕竟李安现在可是与上古十大门派撕破脸了,如果有那么一两个门派站出来替他说句话,或许事情不会变得那么难堪。 毕竟李安实力虽然强悍,可他的家人呢? 如果没有某位强者巨头替他保驾护航,谁敢保证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会用各种阴险手段对付他的家人。 可如果上古十大门派中有两三个门派替李安说句话,就算是有人要对付他,也不会那么的明目张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知肚明。 李安独自一人返回了摄政王府邸,因为今日之事的缘故,柳琬茗也必须返回百花山庄,将此事做一说明。 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将孙谦,宇文邕两位老大人请了过来。 前往仙山的事,他自然不会缺席,可临走之前他必须要准备一点后手。 不多时,孙谦和宇文邕就赶来了。 一见面,两个人立刻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李安,久久不能自拔。 沉默半晌后,宇文邕叹了口气,“李安,我都听说了,你怎么会这么强,我们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听说过世俗间的武道高手能斩杀上古门派弟子的,你可真是头一份啊!” 孙谦也点头道:“嗯,没错,连前朝的那位也只不过是击败了几位上古门派弟子而已,而王爷竟然能斩杀这么多,真是让我们两个老头子打开眼界。” 李安点点头,淡然的说了一句,“八月十五快到了,那艘船也即将赶来了。” 听到这话,两人不由得脸色一变。 第482章 鬼谷仙人再出手! 孙谦和宇文邕听到这话,不由得对视一眼,担忧道:“王爷,您真的要去寻找仙山吗?” “当然?” 李安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淡然一笑道:“有什么心里话就说出来。” 孙谦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老臣斗胆请求王爷不要去,这一次王爷杀了这么多上古门派弟子,已经得罪了上古门派,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王爷的,必然是处处针对,甚至设下陷阱,伺机报仇。” “是啊,王爷,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群上古门派弟子,别看道貌岸然的,其实心狠手辣,一肚子坏水,不得不防呀!”宇文邕也担忧的说道。 李安点点头,“多谢二位提醒,不过本王必须要去,这是关系到大渊朝与十大上古门派的生存之地,找不到仙山,上古十大门派只能在大渊朝的国土上寻找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到时候必然与我们大渊朝发生冲突,说不定就会成为旷世大战。” “两位可别忘了,金鞑王朝未灭,邪神一脉还存在于长白仙山之上,一旦我们大渊朝与上古十大门派两败俱伤,他们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大渊朝的百姓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还是王爷想的周到。” 李安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淡淡说道:“临走之际,我会帮助二位提高一下实力,还有岳破虏和曾小虫,他们的一份也预备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挡住上古门派的暗杀,等我回来。” “诺,老臣遵旨。”孙谦和宇文邕齐齐拜道。 很快,曾小虫和岳破虏也来了,毕竟二人的年龄放在这里,独当一面,尚且有余,可大局观念还是欠缺,只有孙谦和宇文邕是最合适的人选。 随着李安诛杀数位上古门派顶尖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大渊朝仿佛经历了一场十级地震,满朝震动。 随后,在接下来的数日内,李安一直待在府邸内,修炼武道,炼制丹药,炼制法阵,同时指点他们四人修行武道。 在海量丹药的加持之下,四人的进步也是神速,皆是接二连三的突破战神境,成为战神境高手,再加上摄政王府邸的法阵,即便是面对上古门派弟子中的战神境也有了一战之力。 除非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巨头下山来袭。 不过李安不担心这些巨头会来,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大渊朝隐藏的老怪物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些根本不需要李安担心。 此时,李安一直在等待上古门派的报复。 与此同时。 在一座不老仙山之上。 三道气息无比恐怖的强者伫立其上,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的气息都令人心悸,一举一动,都带着恐怖的改天换地之力。 其中一位白衣老者负手而立,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道:“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介凡人,也敢杀我万剑山庄的弟子,还夺走了本尊的诛仙神剑,他是活腻了不成!” “没错,胆敢杀我乾云观的弟子,简直是不知死活,今日不灭了他,我乾云观的脸面该放在何处?”又一位一袭黑衣的老者狠狠地一跺地骂道。 “不错,听说那个家伙叫李安,是世俗间的一位王爷,他莫不是以为区区世俗间的王爷就能天下无敌了!” 这位老者咬牙切齿道:“实不相瞒,我见过此獠,狂妄至极,连老夫的面子也不给,老夫今日必然将其抽筋扒皮,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 三个人只是气息都能震得整个空间微微颤抖。 这就是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巨头,其实力真正超过了凡人的范畴。 这才是真正的无敌强者。 就在这时,一道光华从天而降,落到三人的面前,赫然是一道金色符篆。 “鬼谷金符!” 三人眉头一皱,对视一眼,满脸不甘心的拜道:“我等拜见鬼谷仙人。” 鬼谷金符中慢慢隐射出一道老者身影,应该是鬼谷仙人的分身。 “三位,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要跟世俗间开战不成?” “知不知道,隐藏在世俗间的那些老怪物还没死,你们难道非要将上古十大门派彻底被灭杀不成?” “我知道你们因为李安杀了你们的弟子而发怒,可我告诉你,我数日前观看天道,发现此子身负道心,是我十大上古门派走出眼前困境的一枚重要棋子,所以,此子你们不能杀!” 其中一位老者踏前一步,满脸怨气,“鬼谷仙人,我们总不能就凭你这么几句话就饶了那个杀我们弟子的凶手吧?” “没错,我们弟子被人杀了,难道我们就一声不吭,将来如何统御门下弟子,我们的脸面如何放?” “是啊,李安小贼不止杀了我们的弟子,连你们鬼谷山庄的皇圣天,阎木也死在他的手上,你觉得你能算了吗?” 鬼谷仙人点头一笑,很是耐心的听他们一一说完,最后说道:“我一一替你们解答,没错,本尊就一句话,你们必须听,没有例外,你们不是要脸面吗,我给你们,每个人十万枚鬼谷神丹,这个脸面够了吧,还有你说的,区区几个弟子而已,死了就死了,活该他们实力不济,在大道面前,几个弟子的命值几个钱?”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给你们十息,再不走,就是死!” 说完这话,鬼谷金符原地消失不见。 等到鬼谷金符彻底消散,其中一位老者满脸不甘心的站了出来,凝视其他两人,“两位,李安杀我们弟子,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唉,不算了又怎么办,鬼谷仙人都发话了,还有十万枚鬼谷神丹,难道你要跟鬼谷仙人动手不成,你打的过吗?”另一位老者无奈的说道。 剩下的一位也是如此,“是啊,鬼谷仙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算了还能怎么办,连鬼谷仙人的亲传弟子皇圣天都被李安杀了,他不也没说什么,算了吧。” 可那位老者依旧满脸怨毒道:“我不服,我不甘心,不杀李安,我……” 不等他说完,其中一位老者忽然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地面,“坏了,不对劲,不对劲!” 他的目光四处打量着三人的脚下。 在他们脚下是乱石岗,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堆了一地,可此刻这些石头竟然动了起来。 一块块石头仿佛有了生命般,在三人周围做着圆圈运动,不停的旋转着。 而且每一块石头都蕴含着可怕的力量,而且力量越来越强劲。 三人的眸子不由得一颤,瞳孔剧烈一缩,每一块石头仿佛都被赋予了莫大的力量,而且还是那种带着破灭的力量。 “不好,这是鬼谷仙人的破灭法阵!” 其中一人仿佛想起什么来了,不由得大惊失色,声音都颤抖了,“鬼谷仙人竟然在此设下破灭法阵,我们快走吧!” 什么? 破灭法阵! 千里传音也就罢了,竟然可以千里设下法阵? 这怎么可能? 鬼谷仙人的确是强,可不曾想到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千里之外都可以设下法阵。 另外两位老者听到这话,脸色也是剧烈一变,想都不想的立刻夺路而逃,朝四周掠去,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已经遁走千丈。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点太晚了,一道道冰冷的寒芒陡然出现在他们身旁,两人的右臂在同一时间被撕了下来。 两声惨叫之后,整个人朝着地面狠狠地坠落下去。 而依旧站在不老仙山的那位老者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竟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 直到从天而降的两条手臂,他这才反应过来。 只一眼,不由得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 “这……这是……” 他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是他那两位老兄弟的手臂。 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 两位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巨头竟然被摘了手臂。 而且自始至终,鬼谷仙人都只有祭出分身而已,千里之外设下法阵,摘下两位陆地神仙境界的手臂? 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而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天而降,轰然响起,“你们几个老家伙要是真的活腻了就早点说,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回去闭关,小辈之间的事,你们也好意思插手!” “有本事就让你们小辈去跟李安斗,若是真的能杀了李安,本尊绝不怪罪!” 话音一落,一道道恐怖的力量立刻消散殆尽。 不老仙山之上,仅剩的那位老者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苦涩一笑,“鬼谷仙人,老朽谢过不杀之恩,告辞。” 拿起地上的两条手臂,也快速的离开了。 鬼谷仙人力保李安小贼的消息,也随着两位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被斩断手臂的事传递了出去。 鬼谷仙人大怒! 不许任何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对李安出手,否则就是死。 那两条手臂就是见证。 这个消息对于上古十大门派来说,实在是太过惊讶了,因为鬼谷仙人从来不插手十大门派之间的琐事,更别提十大门派与世俗间的事了。 这数百年以来,鬼谷仙人之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长白仙山上的邪神一脉入侵大渊朝,鬼谷仙人出世,一战而定,诛杀邪神数以十人,震惊天下。 第二次便是李安于京城诛杀上古门派的两位弟子,鬼谷仙人亲自力保,让上古十大门派为之震惊。 第三次便是今日,李安斩杀十余位天才弟子,惊动了背后门派中的强者巨头,这些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欲有诛杀李安报仇雪恨,结果,被鬼谷仙人斩断两条手臂。 让十大上古门派弟子不理解的是,为何鬼谷仙人为了区区一件凡夫俗子,屡次下山力保,还不惜斩断两位陆地神仙境强者的手臂。???.23sk. “你说什么?鬼谷仙人亲自力保李安?” “这怎么可能,他们鬼谷山庄的弟子皇圣天不是也死在李安的手上吗?他不去找李安报仇,为何还要力保李安,难道他疯了不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既然鬼谷仙人屡次出手力保李安,肯定有他的用意!” “况且,这消息可是掌教至尊带来的,自然不会有假。”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杀害我们弟子的小贼李安继续猖狂下去,那我上古十大门派的脸面该如何放?” “放不了也要放,难道你敢得罪鬼谷仙人不成,我看那你才是活腻了呢!” “既然如此,告诉门派中的强者巨头,只允许年轻一辈的弟子对李安出手,其他人不得随便插手,违令者,逐出师门,杀无赦!” “……” 除了鬼谷山庄之外,其他九大门派中的长老至尊皆是聚在一起,对于鬼谷仙人的举动展开了讨论,最后一致认为强者巨头,长老至尊不可对李安出手。 此命令一出,整个十大上古门派,再一次陷入了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之中。 可对于这一切,李安这个主角,却一点也不知情,依旧在修炼武道。 第483章 门口的一条老狗竟然细作? 翌日。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原本李安故意隐瞒乔橘络和宋福金,不想让她们担心,可还是架不住她们从各种小道消息打听到。 事已至此,李安也不打算隐藏了,直接开诚布公。 摄政王府邸今夜举行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晚宴。 有李安的家人,部下,朋友,老友,既不是家宴,也不是聚会。 李安的妻子乔橘络,帝姬宋福金,当朝太傅孙谦,太尉宇文邕,以及部将岳破虏,曾小虫…… 曾小虫不在。 几乎整个京城内与李安有关系的都到了。 宴席的菜肴极为丰盛,可气氛却有些怪异。 没有一个人动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在场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又低下头,也没有一个人开口。 每个人心头的担忧不言而喻,虽然知道其中的缘故,可却无人敢开口,也无人敢动筷子。 “怎么了,这么多好东西不吃就浪费了。”李安率先拿起筷子狠狠的吃了一口。 可其他人依旧是不敢动筷子,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宋福金刚拿起筷子,又赶紧放下了。 乔橘络扫视一圈,终于还是她先开口了,“李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是,今日请大家来,确实是有话要说。”李安点点头,手指轻轻一点桌面,屋内四周的门窗尽数关闭,至于护卫的百骑甲士也接到命令后,立刻退后十步。 之后,李安又抬手一抓,立刻在屋内的四周布下了隔音结界,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做完这一切,李安这才抬起头,望着众人说道:“橘络,福金,孙大人,宇文大人,破虏,接下来我说的话,对于你们而言,很有可能是骇人听闻,甚至是不敢相信,不过却是真的。”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得面露肃然。 对于李安的脾气秉性,他们太清楚不过了,一向都是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今天却出奇的有些严肃。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大都跟天塌了差不多。 唯独孙谦和宇文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面露苦涩。 李安扫视一圈,淡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杀了几个人而已。” 岳破虏哈哈一笑,“王爷,杀人不是家常便饭吗,您杀的人都能垒成山高了吧!” 随着他开玩笑的话,在场的众人都变得有些轻松起来。 李安杀人,那还不是家常便饭。 十年前的事不用多说,光是从江南道开始,到京城,再到北地,说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橹也不为过。 李安看了一眼岳破虏,立刻吓得他朝不敢再说什么了,将脑袋压的低低的,“接下来的话,希望你们都保持淡定,很有可能会让你们震撼,甚至是畏惧,因为很有可能会给你们也带来杀身之祸,而且无人可以救你们,不过也希望你们保持淡定。” 乔橘络似乎隐隐也猜到了什么,坚定的看着李安,“李安,从我们结婚开始,我们就立下誓言,荣辱与共,生死不弃。” 宋福金听后,也立刻表决心般的说自己也绝不会离开李安。 孙谦和宇文邕自然也是不用多说,两个人与李安的交情很多年了,而且因为力挺李安,已经被大渊皇室与世家门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见状,李安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告诉你们,就在前几日,我去城外的峡谷峡谷内杀了几个人。” 宋福金闻言,不解道:“那又如何,几个人而已,既然他们敢招惹你,那就是不知死活,死了就死了呗。” “是啊,死了就死了呗,可这次他们的家长可能会找麻烦。”李安说道。 “哼,找麻烦,那就把他们的家长也杀了,不就没人找他们麻烦了吗?”宋福金虽然脱口而出,可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这次实在是有些特别。 别人或许还不知道,可孙谦和宇文邕是知道其中内情的。 宇文邕咳嗽一声,尴尬的说道:“这次真的不一样,他们的家人实在是强到难以想象。” “能有多强,难不成还是神仙不成?”宋福金无心的一言竟然说中了。 宇文邕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真的是仙人。” 孙谦也附和道:“上古十大门派掌教至尊,陆地神仙境界,仙人之上,不死不灭,天下无敌。” “什么,仙人境界!”宋福金是一点武道也不懂,自然也听不懂,可仙人境界就是仙人,她怎么会不知道仙人有多么可怕。 她刚刚说完,忽然又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难道李安杀的是上古门派弟子不成?” 宇文邕点头道:“要不然,你们以为王爷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世俗间还有强者能让王爷敬畏的不成?” 宋福金彻底变了颜色,作为大渊皇室成员,她怎么会不知道上古门派弟子代表什么,每年上古门派弟子都有下山的,到处挑战江湖门派弟子和军中好手,每一次都是上古门派弟子大胜,惹得民怨沸腾。 “这可怎么办呀?”宋福金脱口说了句。 乔橘络一脸平静,扭头望向宋福金,“上古门派弟子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宋福金惊讶道。 看着乔橘络静静的摇了摇头,宋福金将上古十大门派的可怕实力一一陈述了一遍。 听得乔橘络俏脸通红,眼中嵌着泪珠,紧紧的盯着李安,红唇紧张的咬在一起,担忧的神情不言而喻。 李安也看出来,急忙解释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本王敢杀他们,自然是有倚仗,就算是上古门派敢来人,也不会是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只能是战神境强者,我相信你们也能挡得住。” 孙谦傲然道:“没错,王爷,王妃,帝姬大人,只要老夫在,他们休想伤的了你,除非老夫死了。” “我也是,除非是踩着老夫的尸体,否则他们休想伤得了你们!”宇文邕眉头一皱,气势陡然一变,一股恐怖的内力磅礴而出。 岳破虏自不用多说,眉头一皱,眉心隐隐凝现出一柄枪的形状,枪意冲天,杀意凌然。 并非是只有剑修炼制大成有剑意,而修炼枪术的同样有枪意,岳破虏便是如此,一身枪术早就炼制大成,精神一动,枪意冲天。 这也是李安特地为岳破虏量身定做的,岳破虏虎牙大枪枪术无双,若是修炼其他功法,实在是有失偏驳,而且还影响武道修炼,倒不如就从他的枪术上钻研到底。 结果,岳破虏对枪法的钻研早就达到了极致,李安只是稍稍指点一二,岳破虏就不负众望,轻易的练出了传说中的枪意。 枪法无双,天下无二! 还有一位也修炼出了枪意。 正是曾小虫。 曾小虫善用长槊,槊本就是枪的衍生品,自然与岳破虏一样短短数日便修炼出了枪意。 既然众人都表了态,李安也不再多说什么,有孙谦,宇文邕和岳破虏的护卫,相信就算是上古门派弟子来袭,也无人能伤的了她们,这也让李安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曾小虫很快就来了,还有一个礼物等着诸位呢!”李安扫视一圈说道。 “礼物,什么机遇?”乔橘络侧脸笑盈盈的望着李安。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先吃菜,菜都凉了,可别瞎了。”李安率先拿起筷子,因为有了孙谦和宇文邕,岳破虏的保证,气氛也变得缓和了不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喊声,“王爷,末将曾小虫求见。” 因为李安设下的禁锢之力,以曾小虫战神境的实力根本进不来,光是那道屏障也让他进不来。 李安一挥手,禁锢之力立刻消散,“进来吧!” “砰”的一声,先是一个黑影闯了进来。 赫然是一个大麻袋。 众人都吓了一跳,宋福金差点尖叫一声,捂着嘴不敢出声。 曾小虫踏步而入,抱拳道:“王爷,幸不辱命,活捉了这条老狗。” 当他把麻袋拽了起来,“骨碌”滚出一只黑狗。 “是一条狗?”宋福金脱口而出。 “黑狗,在装死,就吃狗肉了。” 李安笑了笑,抬手拿起一根筷子,两根手指夹着筷子,猛地朝麻袋射了过去。 “噗!” 筷子刺穿了黑狗的大腿,只听一声“嗷”的惨叫,黑狗从地上爬了起来。 黑狗竟然露出人的表情和神色,“别……别杀我,别杀我……” “他竟然会说人话?”宋福金讶然的问道。 乔橘络也好奇的站了起来,紧紧望着眼前这只会吐人言的黑狗,当成什么新奇事。 老狗扫视一圈,顿时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这一圈除了两个女子,其他都是战神境强者,这大渊朝到底是怎么了,战神境强者这么不值钱吗? 这头老狗都成人精了,立刻心领神会,摇着尾巴,上前一步,两个前爪学着人的模样,拱手道:“见过王爷,见过诸位高人。” 这头老狗若非是这一身狗皮,跟一个正常人类也没什么两样了,态度恭敬的也不像话,面对李安更是恭敬到了极点。 李安鹰目缓缓睁开,冷冷的俯视着老狗,沉声说道:“老狗,你是不是忘了,你们邪神一脉不得随便进入山海关,否则杀无赦,这个你都忘了,还敢监视本王,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规矩来,还有什么遗言,尽快说来吧。” 这一句,“还有什么遗言”可是把老狗吓得魂飞魄散,眼神都流出眼泪来,嘴巴咧的巨大,哈喇子哗啦啦的往外淌。 惊慌之下,老狗颤声道:“王爷,您误会了,我老黑就是借十个八个的胆子也不敢监视王爷,我就是路过,路过而已,绝对没有监视的意思,求王爷明鉴,求王爷明鉴。” “明鉴就算了,小虫,把他的狗头剁下来挂在门口,剩下的拖到厨房炖了,今天晚上再添一道烧狗肉。”李安似笑非笑的盯着老狗,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曾小虫答应一声,猛地拔出腰间长刀,高高的举了起来,“老狗,别怪我,下辈子别做狗了,做个人吧。” “别……别杀我,求王爷开开恩,我真的不是来监视王爷的。”死到临头,老狗还是不知死活的狡辩。 眼看老狗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安也不客气了,“不是来监视本王的,那你为何蹲在本王的府邸门口?” 听到这话,乔橘络,宋福金,孙谦,宇文邕以及岳破虏他们才记起来,这头老黑狗一直都蹲在门口,见人来就摇尾巴,还以为是一只流浪狗,谁知道是一头奸细狗,还是会吐人言的奸细狗。 “那你告诉我,你不是来监视本王的,为何蹲在本王的府邸门口,难不成就是为了图本王的一点吃食不成,是你吃饱了撑的,还是你觉得本王是傻瓜,很好骗是不是?” 李安目光如刃,言辞激烈,三言两语就揭穿了老狗的谎言。 老狗也是被问的哑口无言,哈喇子哗啦啦的流个不停,竟然一时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争辩。 见到自己的威慑有用,李安继续逼问道:“说实话,本王身边正好缺一个宠物,如果你说实话,本王还会考虑饶你一死,并且再赐你一场长生,倘若你再敢在我的面前装糊涂,我就立刻砸碎你的脑袋,吃一顿狗肉。” 威胁之中,李安的手已经重新抓起了一根筷子。 老狗见状,不由得吓得一哆嗦,看了一眼李安手上的筷子,都看了一眼自己大腿上那根筷子,猩红的鲜血呼呼直流,一想起李安残忍的笑容,他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李安的凶名早就响彻整个辽东了,有谁不知道李安大渊杀神的鼎鼎大名。 连黄家大仙都被他宰了! 那可是黄家人,黄老太爷的子孙,都被李安说杀就杀了。 又何况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小虾米呢? “这个叫李安的家伙又凶又狠,心思缜密,洞察秋毫,根本不是那些大渊官员那么腐败不堪,想要骗他,简直是不可能的。” 念及于此,老狗终于不敢再隐瞒了,遂将自己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 第484章 密谋! 原来这就是一个巨大阴谋,从上古十大门派灵气匮乏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再到寻找仙山,搜寻接引天符,一直到仙船,仙山,都是一个阴谋。 是邪神一脉设计的阴谋圈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上古十大门派与大渊朝武道高手自相残杀,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怒了,一个个怒视着老狗,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了。 老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误会,误会了,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一个看门狗。”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只是一只看门狗而已?”李安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是啊,王爷,我就是一只看门狗。”老狗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李安冷哼一声,“那本王问你,你如何联系你的上家和下家,还有多少人隐藏在大渊朝,都有谁,还有你们的头目是谁?” “我只是一个看门狗,怎么会知道这些?”老狗委屈道。 李安乐了,“那你的上家是谁?得到了本王的消息跟谁传递?” “我只是一只看门狗,我怎么……” 老狗还没说完,一看到李安寒澈的眼神,顿时脸色大变,赶紧改口道:“我……我也不知道。” “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敢胡说八道,妄图蒙混过关,是不是活腻了!”曾小虫手中的长刀径直落到了老狗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泛着寒意,刺骨冰冷。 老狗见蒙混不过关,这才说道:“城内有一个算命老头,他是黑家的人,就是一头大老鼠,我每次得了情报,都会传给他,至于他的上家是谁,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曾小虫眉头一皱,“你说的可是真话?” 老狗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场跪地求饶,“王爷,诸位爷爷,我说的绝对是实话,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听到老狗发这么狠毒的誓要,众人也不由得相信他了。 这时,李安点头一笑,“好,把城内那个算命老头抓回来,这条老狗胆敢有半句假话,那就活炖了它。” “王爷英明。” 曾小虫立刻转身就去抓那个算命老头去了。 等到曾小虫一离开,李安低头俯视着他,冷冷笑道:“这么说来,你只是邪神一脉的小喽啰了?以你的实力,只当一个传信看门的喽啰,岂不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可惜大了! 老狗一脸委屈巴巴的点点头,想当初自己被派往大渊朝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想着自己在短短几年内立下大功,然后返回辽东,封神拜仙,结果呢,一呆就是几十年,立功无数,可还是屡屡遭到打压。 诸如种种,已经让老狗对邪神一脉怨气横生,今日被李安真的一点,顿时醒悟,意识到那些邪神巨头也只不过是在利用他们而已。 长叹一声,老狗竟如郁郁不得志的老头一般,自嘲道:“我等区区小姓散修,比不上狐黄白柳灰五大家的子弟,就看看那只大耗子才来大渊朝几天,就成了我的顶头上司,一旦出了事,他就拿我们这些小姓散修顶锅。” 李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里暗暗道,“看来这些邪神一脉与世家门阀的一样,等级森严,只看姓氏,不看能力,不过这些小姓散修倒是不错的联络对象,如果将他们这些小姓散修联合起来,给邪神一脉来一个肚里开花,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来,照你这么说,你的确是有苦难言,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赐你一场修仙之路。”李安沉声说道。 打一大棒子,再给一个甜枣,任是换了谁,也不会不上钩。 老狗抬起头,眼神中露出一抹渴望,“王爷,我知道您神功盖世,天下无双,倘若可以助我修行,老狗敢把命卖给您。” 李安点点头,手掌一翻,露出一枚乾云神丹,反手丢给了老狗,“这是一枚上古门派乾云观的丹药,可以助你打通浑身筋脉,修炼成人形。” 老狗望着爪子里的乾云神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连连拜谢。 看着老狗那副模样,李安心中暗暗冷笑,便说道:“既然你也是被逼无奈,并非有意与我李安作对,那我就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老狗心头大喜,暗松了一口气,忙拱手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活命之恩,修行大恩,我老狗必然衔草相报。” 哈哈哈!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安立刻说道:“如你所愿,既然你一心想要报答本王,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 老狗抬起头,凝视着李安,“请王爷告知属下。” 看着老狗如此上道,李安也不由得多看了老狗一眼,看来这只老狗没少在大渊朝混,把狗腿子学的精明无比。 李安对着老狗一点头,老狗立刻心领神会的跑到李安身边,聆听李安的命令。 “王爷,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呀,奴才太佩服您了,对您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老狗一脸谄媚道。 “去吧!” 李安一挥手,老狗立刻窜了出去。 老狗一走,宇文邕不由得担心道:“王爷,您就不怕这只老狗一去不回?” “哼!” 李安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放心,只要那枚乾云神丹在他的身上,他就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印,除非他丢了,可他舍得吗?” …… 京城破烂古巷。 这里是下九流中下三流待的地方,脏乱差是这里最鲜明的特色。 整个古巷纵横十几条街道,组成了天子脚下最破烂的地方。 乞丐,妓女,逃犯等等一干人等就是这里的主流人群,同样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东西也存在这里,每一个黑漆漆的夜晚,都有无数双眼睛散发出绿油油的瞳光。 刚刚逃离李安的摄政王府邸的老狗,一路狂奔,四条腿的速度就是快,几乎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已经窜过半个京城。 这一路上,老狗四处转圈,明显就是为了甩开背后可能存在的小尾巴,不过他没有发现,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四处绕圈。 多年的潜伏生涯让他的第六感格外强烈,虽然没有感知到有人跟踪,可他必须要这么做。 甩开背后的小尾巴,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很艰难的事,毕竟大渊朝的臣民做事方式,他都是一清二楚,很多时候,他都敢戏耍对方一番,再离开。 来到一处古巷最深处的院落,门口古藤老树,一副破败之相。 老狗忽然停住了脚步,习惯性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 可没走几步,整个人竟化作了人形,赫然是一个秃头瘦高个老头,只是嘴巴出奇的长,敲了几声门,便一闪而进。 院子里,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数十长相诡异,尖嘴獠牙的家伙站在院子里。 老狗扫视一圈,冷冷笑道:“咱们的计划,已经被李安探听一二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控制住李安的家人,很快戊土师兄派来支援的三位高手就要到了,无论如何都要务必一击必杀。” “是,大人!”十几道齐齐回应。 这只老狗压根就不是什么看门狗,而是这场计划的主谋之一,而且还是潜伏在京城邪神一脉的头头。 不过,他说的没错,以他的出身,是没有资格领导这么多高手的,可他的师傅厉害,神山老者就是他的师傅。 邪神一脉最强的尊者! 只不过他的弟子皆是人族,穷其人族之精英,受其养育,培养之大恩,为他所用。 这就是神山老者的可怕之处。 老狗径直坐到了上位的椅子上,望着众多属下一言不发,像是记起什么来了一样,拿出刚刚李安赐他的丹药,仔细的把玩起来。 “这就是大渊朝上古十大门派的丹药,果然是有点意思,浓郁的药香,切人心脾的味道,还有隐隐渗透出的力量,真是好宝贝呀!” 老狗眼神紧紧的眯成一条缝,对着乾云神丹赞不绝口。 一想到自己的惊天计划就要实现了,他内心的悸动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到了八月十五那一天,整个大渊朝和上古门派顶尖强者都会聚拢在海面上,静静的等待着仙船,为了争夺仙船的名额,他们一定会自相残杀,剩下的人一旦登上仙船,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仙船? 什么狗屁仙船,那是一个要命的船,所有登上船的人,皆会被活活烧死,烧的一干二净。 不过,一想到李安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想着李安那一身武道至强,天下无双,即便是他面对李安之时,都不敢生出半分反抗之心,也就是他才勉强让他感觉到畏惧,至于其他人,他还真的没有几个在乎的。 不过对于李安他总是心有余悸,让他有些摸不准。 即便是现在回忆起来,那个眉眼清秀的年轻人,不管是阅历手段,阴狠程度,都是极其可怕的对手,可他依旧自认为自己可以轻易拿捏他,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松的逃回来。 “终究还是太年轻呀!”老狗嘿嘿一笑,满脸写满了得意,随即又摇头道:“到时候,那么多人护着他,想要取下他的项上人头还真是有点困难。” 然后他又想到上古十大门派中的那个家伙,听说还是破仙榜第一位的存在,似乎实力与李安也是不相上下,如果他们两个人联手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他们。 不过,幸好李安现在已经彻底把上古十大门派得罪死了,那个家伙见到李安估计不用自己动手,两个人就要斗个你死我活。 “正好省事了。”老狗对此嗤之以鼻。 就在这时,老狗忽然坐了起来,眼神散发出幽幽绿光,微微叹了一声,“终于来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话音落地,院子的屋檐上多了三道身影,分别是一只白须黄鼠狼,一头刺猬,还有一条翠绿毒蛇。 三道身影齐齐落地,落地后,地面上立刻爆发出道道气流,竟瞬间直接化作了人形。 当头一人个头很小,长长的嘴巴上两根白须又长又粗,细长的眼睛弯弯的,像是始终都在微笑,手中夹着一根比他身高还长的烟斗,时不时的低头抽一口,可每次抽一口,都要在脚下磕一下,将烟灰磕出来,可再次磕出来后,烟斗里的烟草立刻就满了。 另一个胖乎乎的,身上是半身甲胄披在肩膀上,微微弯曲的背后上,一道道如利刃般的刺平平的铺设在后背上,背着手,每一次咧嘴,都能看到他嘴里密密的细牙,锋利无比,浓眉大眼,却又是满脸杀意。 至于另一个则是女子,一身水绿色的长裙披在身上,裙摆又长又大,模样也是极美的,一颦一笑,美不胜收,关键是婀娜多姿的身材,水绿色长裙上半身是一抹低胸的上衣,盈盈可握的小蛮腰不停扭摆。 真是应了那句话,水蛇腰! 个头很小的老头嘿嘿一笑,细长的眼睛眨个不停,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又敲了敲,说道:“你这个地方也太偏了,要不是老白的嗅觉足够灵敏还真的找不到你。” “我们兄弟三人奉戊土大人的密令前来协助你,诛杀李安,戊土大人有令,务必活捉李安。” “活捉李安?” 老狗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叫活捉李安,那个家伙是那么容易活捉的吗?你倒不如让我活捉大渊朝的皇帝行了,那还比较容易一点。” “这是密令,你必须遵从,否则就是死!”个头很小的老头眼睛突然睁开,露出道道寒光。 老狗显然不理,冷哼道:“我听从我师傅的密令,潜入大渊朝京城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凭他戊土也想杀我,他有这个本事吗?我还真的不怵他,更何况,难道他就不怕师傅怪罪下来。” “怕就不说这话了!”个头很小的老头衣袖一摆,一条玉牌露了出来。 “是师傅的令牌!” 老狗一愣神,随后抱了抱拳,“谨遵师傅教诲。”23sk. 随后,他嘿嘿一笑,“就你们三个,恐怕还不够吧?” 个头很小的老头傲然一笑,负手而立,“再加上三百死士呢?” “这还差不多。”老狗意味深长的说道。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响彻整个黑夜。 “就凭你们这一群废物,也想杀本王,真是可笑至极!” 第485章 三对三,交手! 话音落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变了颜色。 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恐怖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溅起道道尘土。 来人正是李安。 老狗见到李安也是大惊失色,眼神精光爆闪,不可思议道:“王爷,你……你怎么找到这里?” 李安冷哼一声,“那还要多谢你了,老黑狗!” 黄鼠狼,刺猬和青蛇听到这话,皆是脸色微变,齐齐侧目,望向了老狗。 “老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你已经背叛师门了?”个头很小的黄鼠狼眼神绿油油的,散发出道道凶光,阴险的笑道。 青蛇邪魅一笑,“我看也是差不多,咱们这个据点十几年都没有被发现,如此隐蔽的地方,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叛变了。” 老狗脸色扭曲变形了,咬牙切齿的怒道:“你们在怀疑我?” 青蛇捂着嘴,呵呵一笑,“不是怀疑,是认定了事实,事实善用雄辩。” “哼!” 老狗冷哼道:“你们真是一群猪脑子,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李安的奸计?” 胖胖的刺猬也站出来说道:“还真的巧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李安能找到这里,你怎么解释?” “我……我怎么知道!”老狗也是有些懵了,自己这一路上可是饶了大半个京城,别说是有人跟踪,自己都差点绕糊涂了,怎么可能会被人跟踪,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身上被安了定位。 “对了!” 老狗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那颗丹药,急忙拿了出来,“是这个,李安,你是通过这个找到的我?” 李安笑了笑,“本王给你赏赐,你拿出来做甚。” “果然是老狗背叛了!”黄鼠狼咬牙道。 老狗气的急火攻心,可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痛恨自己太过于不小心,着了李安的道。 这时,李安一摆手,一个麻袋被丢了下来,麻袋落地后很贴切的开了,露出一具尸体,赫然是一个大黑耗子。 正是根据老狗的话,找到的那个算命老头。 李安继续说道:“老狗,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不但将这群畜牲一网打尽,还把这个细作也杀了,本王可是要大大的赏赐你。” 这下,可真的是彻底坐实了老狗的叛徒身份。 老狗无可奈何,眼神中露出一抹决然,怒吼一声,朝着李安就扑了过去。 他这是要以死明志。 可没等他触碰到李安,一只手已经擒住了他的脖颈,五根手指微微发力,老狗整个人便被凌空抓了起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撒谎了,之所以让你离开,就是为了一网打尽,不过你还有点用,所以你还不能死。” 说完这话,他便被李安狠狠地丢在地上,真的像极了一头死狗一般。 处理完了老狗,李安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眼前的三人身上,声音一寒,“你们三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上,本王都无所谓。” 三人对视一眼,竟然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一脸坏笑的盯着李安。 个头很小的黄鼠狼嘿嘿一声坏笑,“李安,你未免太过狂妄了,我知道你很强,可我告诉你,我们也不弱,另外这里有三百死士,你觉得你能打得赢这么多人吗?” 随着他一招手,四面八方无数道身影从天而降,屋檐上,围墙上密密麻麻的蹲着,站着的人影,个个气势不凡,凶悍无比。 李安摇头一笑,真的是搞不懂他们到底是那来的这么多优越感,难道不知道这是本王的地盘吗? 别的不说,光是隐藏在京城暗影卫就是三部人马,还有曾小虫,岳破虏,百骑甲士这么多人马。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安反手拿出一个弹丸,对着天空屈指一弹,弹丸飞到半空中,从里面钻出一道带着刺耳锐响的火光冲霄而起,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火花。 在院子外面的暗影卫率先出动了,身披黑甲,手持长刀的暗影卫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在外面巷子的屋檐上,背着双刀的刑天猛地抛出一道道寒芒,数十个死士惨叫着落到了地面上,随后整个人往后一仰,直接翻了下去,落地之时,手中长刀径直贯穿了一个死士的后背,透体而过。 另一个死士还要反抗,不等他出手,刑天的长刀已经从他的脖子左侧刺了进去,从右边刺出,可脖子竟然没有断,可鲜血如不要钱般的哗哗直流。 抽出刀的时候,那个死士已经没了呼吸。 透过月光,倒地惨死的死士已经恢复了真身,是一头野狼。 他落到巷子地面上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可依旧是惊动了隐藏在巷子里的死士,足足不下二十余位死士提着利刃冲了过来,是一群狼头人身的家伙。 刑天没有理会这些死士,只是一招手,巷子左右屋顶之上,轰然跳下十几个暗影卫,两方人马瞬间战作一团,血肉横飞,残肢四落,除了兵器撞击声,再无其他声音了。 刑天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理会巷子里的厮杀,而是转身朝院子走去。 不知为何,没人出手阻拦李安,可刑天刚刚走到门口,隐藏在门口的守门死士冒出十几个,迎着他便杀了过来,可他们刚刚靠近刑天五步之内时,便突然掠来十几道寒芒,最前面的四五个死士直挺挺的倒地,每个人的脖颈处都插着一根飞针。 暗影七部鸾凤也到了。 鸾凤像一只猫儿在巷子左右两侧的屋脊上,左右腾挪,只是眸子格外寒冷。 院子里的死士也纷纷从里面冲出来支援,一个扛着两把巨大的弯刀的汉子,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巨大弯刀,轰然落地。 两把巨大弯刀好似两片大门,一展开,将整个巷子都要阻拦住了。 暗影八部狄天也来了。 狄天两片大门般的弯刀,一旦挥舞起来,就是两道寒光,所过之处,人头滚滚,尸横遍野,这哪里还像战斗,更像是在收割粮食。 仅仅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冲出来的死士已经被彻底杀绝了,刑天,鸾凤,狄天三人肩并肩的走进了院子。 李安淡淡一笑,“我的援军到了。” 个头很小的黄鼠狼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有料到李安竟然埋伏了这么多高手,而且个个实力深不可测,把他带来的死士全都杀光了,仓促之下,竟然根本不敌。 “李安,这里还是我的人多,就凭他们休想击败我们!” 直到现在,个头很小的黄鼠狼依旧不服气。 李安淡然一笑,“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这话,他对着天空大吼一声,“曾小虫,岳破虏你们还在等什么!” 话音一落,身披重甲的曾小虫和岳破虏一左一右带领着百骑甲士冲了进来,手持大盾,连弩,破敌弩将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见到这一幕,个头很小的黄鼠狼恨恨道:“李安,你应该知道我们背后是大人物吧?” 见李安不回答,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与金鞑王朝的事,我们根本没有参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如果有有矛盾,也不是那么不死不休的,何必做的如此绝,难道就不怕惹来我们家大人。”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弩矢。 弩矢激射而来,黄鼠狼倒是有点本事,抬手一挥,便拍飞了,可他身侧那些死士就没那么幸运了,被一根根弩矢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李安眼神一寒,“还真是给你脸了!” “就你背后那个废物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他不来也就罢了,来的话,本王不介意送他去西天!” 个头很小的黄鼠狼脸色一变,眉头紧皱,一把将旁边一个死士拉了过来,直接丢向了李安,然后突然出手,向着鸾凤杀去。23sk. 鸾凤毕竟瘦小点,看起来是他们三人中最弱的,可恰恰是相反,鸾凤是他们三人中实力最强的,他杀人的速度是最快的,快的像是跳舞。 尤其是鸾凤手中两把流苏剑,更是快如闪电,剑剑夺人性命。 眼看着黄鼠狼就要逼近了,鸾凤突然双臂发力,两柄长剑猛地刺出,后发先至,砰的一声刺进了他的胸口,可诡异的是剑刃仿佛撞到了一块铁板上,再难存进半步。 个头很小的黄鼠狼嘿嘿一笑,“我叫黄老六,是黄家高手,早就是金刚不坏之身,就凭你也想杀我可笑,可笑呀!” 黄老六反手变手为抓,狠狠地抓向了鸾凤的脖颈处,鸾凤当下翻身躲避,手中长剑却猛然扫向黄老六的咽喉。 “咔嚓!” 黄老六速度很快,双臂交叉发力,硬生生的将鸾凤的长剑打的两边分开,反手一抓,再度抓向鸾凤。 只不过鸾凤躲闪够快,只差一点就抓中了。 两人在短短眨眼之间,已经交手几十回合,只可惜无法分出胜负。 相比较之下,鸾凤的确是比黄老六差一点,起码在气力上差点。 黄老六的金刚不坏之身,实在是让他占据了太多的优势,这一点是绝对毋容置疑的。 如此一来,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李安踏前一步,嘿嘿一笑,“鸾凤,任何功法都有弱点,都有长处,所为的金刚不坏之身也不过是在某些情况下而已,只要找到命门,那他将必死无疑。” 鸾凤眼神一闪,上下打量着黄老六,最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找到了,去死吧!” 怒吼声还未落地,他已经再度冲向了黄老六。 如果说刚刚是后发先至,那现在就是先发先至。 第486章 活吞妖仙! 鸾凤的速度极快,仅仅是眨眼之间已经冲到了黄老六面前,他将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展开,在靠近黄老六之时,猛地反向劈出,锋利的长剑狠狠地劈在了黄老六胸膛。 结果毫无疑问,黄老六满脸坏笑,丝毫不以为意,随手一挥,便再一次打退了他的双剑。 可鸾凤却借住他的右臂,一脚蹬在了他的大腿,借力腾空,径直跳到了他的肩膀之上,两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双剑猛地落下,径直刺向黄老六的眼睛。 “嘎吱!” 黄老六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鸾凤的双剑,脸上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嘿嘿,想杀我,这可不是我的死穴!” “轰!” 猛然抬起右手,死死地抓向鸾凤,鸾凤单手提剑挡住这一爪,另一只手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脖颈处,依旧是金属声,劈不透,可随着鸾凤一脚踹在黄老六的后背,巨大的力量将其踢的一阵趔趄。 黄老六下意识的一声嘶吼,声音刚刚发出,一把利剑已经从他的口中扎进去。 “咕噜咕噜!” 鲜血从黄老六的口中喷涌而出,艰难的抬起头,就看到眼前一道寒芒从前面劈了过来,噗的一声从额头眉心处正中刺入。 已经被破了金刚不坏之身的黄老六再也没有坚不可摧的皮肤了,长剑刺穿了他的脑袋,锋利的剑刃在他的后脑冒了出来,上面还挂着不知名的软肉。 眼看着黄老六被杀,剩下的刺猬和青蛇以及那些死士顿时战意崩溃,有几个已经恢复了本体,赫然是野狼,黑狗之类的,想要转身逃跑。 李安眯着眼睛,看着这群畜牲魂不守舍,四散而逃的模样,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一个也不能活着离开!” 这些畜牲从后门欲要逃脱升天,可还没等跑到后门,后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一道道弩矢激射而来。 顿时鲜血飞溅,嚎叫声不绝于耳。 刺猬和青蛇见势不妙,立刻对着李安喊道:“李安,我可是白家的人,是白老太爷家的老五,杀了我,就是跟白家结了仇,你就不怕白家人找你麻烦!” 李安点点头,“怕啊,怎么不怕,可要是你们都杀绝了,谁知道是本王杀的?” 这句话意味深长,很明显李安是不打算放过他们这群畜牲了。 妖兽修炼成精,本就是逆天而行,顺用天道,还可苟活,逆天而行,残害生灵,那便是死路一条,必遭天谴。 “青蛇,跟他拼了,杀了李安,我们就是死也值了。” 白老五狠了狠心,知道李安是他们邪神一脉的大敌,只要杀了李安,谁也阻拦不住他们邪神一脉统一大渊朝的脚步。 青蛇也冷哼一声,“放肆,区区一个凡人也敢如此的大言不惭,妄图挑战仙人强者,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黄老六的死,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知死活,竟然与凡人动刀动枪的,倘若施展法术,那个凡人岂能挡得住你一招? 青蛇显然是要小心的多,当即双手各掐了一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凭空之间,卷起一阵邪魅阴风,整个人径直奔向李安,与此同时,她的满头长发迅速化作了一条条花色毒蛇,朝着李安呲牙咧嘴,嘶鸣不已。 “这是邪神妖术,可幻化出无数毒蛇的柳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柳家一脉的弟子!” “王爷,可是要小心了,柳家一脉最善用毒,无孔不入,一旦靠近,哪怕是触碰一下,都要遭到毒液反噬。” “……” 看到青蛇出手,众人不由得替李安捏了一把汗。 身后的曾小虫与岳破虏根本不需要多言,扛着大盾,握着虎牙大枪和长槊就扑了过来,想要保护李安。 可刚刚踏前一步,就听到李安怒喝道:“本王用不着你们,守住大门,胆敢放走一只畜牲,军法从事!” “诺!” 两人齐齐应道。 可即便是如此,岳破虏仍有些担心的小声说道:“这颗如何是好,我看这个女人不简单呀,比那个黄老六更加难缠,王爷可要小心了!” “我知道,可王爷有令,不让我们护卫,那有怎么办?”曾小虫一脸担忧道。 岳破虏眉头一皱,压低声音,“一会看我手势,一旦王爷不敌,立刻放箭!” 身后的百骑甲士连连点头。 此刻。 白家老五满脸得意的狞笑。 刚刚黄老六之所以死,那是因为他太过于轻视这些凡人,竟然不用法术,现在青蛇用法术,谁能赢得了她。 赢了才怪呢! 李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不信你能在青蛇的手底下活下来! 然而下一刻。 只见李安单手伸出一根手指,打了一个响指,一道屏障陡然间出现在青蛇面前,突如其来的一道屏障径直撞的青蛇一阵趔趄。 这一举动着实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跳。 青蛇也是撞的一愣。 这什么东西? 只听李安笑了笑,“法术吗?谁不会?” 下一秒。 李安探出手,对着青蛇猛地一抓,对于青蛇而言,巨大的吸力扑面而来,恐怖的力量顿时让青蛇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天而降,随后整个人便被凌空抓了起来。 最可怕的是这个力量让她根本无法解脱,即便是她想尽了办法,依旧是没有办法解脱。 随后,她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恐怖的力量透体而入,捏住了她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不畅通了。 “你……”青蛇脸色彻底变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李安究竟有多么可怕,绝对是传说中的那样,恐怖无比。 她终于明白黄家子弟是怎么死的了? 你根本都反应不过来。 甚至都没有能力反抗。 青蛇已经捏的脸都化作了蛇头模样,赫然是一条大蛇蛇头,吐着蛇信子。 “你不该招惹本王,更不该踏入大渊朝的土地,所以你必须要死!” 话音一落。 “嘎吱!” 青蛇的脖子被生生捏断,随后整个人便被李安捏爆了,尸骨无存,化作了一团血雾四散而飞,而从她的尸骨上竟然钻出一条黑烟。 在这个烟内,一条蛇形若隐若现。 “桀桀,李安,你好狠,好狠呀,我修炼百年的人身就这么被你捏爆了,我绝不原谅你,绝不,下一次见面,我一定要报今日血仇!” 这团黑烟正是青蛇的阴魂,这是妖兽成精必走的一步。 妖兽成精,第一步就是凝炼本体,将本体炼化,其所有的力量都封存在魂魄之中,也就是阴魂。 这是妖兽的力量源泉,力量本体。 这也就是为什么无法对邪神一脉造成绝种伤害的根本原因,你就是将他的肉体轰成肉沫,捏成肉泥也没有用,只要他的阴魂不灭,他就永远死不了,大不了再花费百年时间凝炼一具新的肉体,再不济就选一个灵根极高的人族,夺舍重生,甚至可以让实力再进一步。 毫不客气的说,很多邪神一脉都这么做,选择一具人族精英的肉体,重新夺舍重生,实力不但不会下降,而且还会借住人族精英的气运,再进一步。 这也是邪神一脉长盛不衰的根本秘诀。 世上知道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就是金鞑王朝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邪神一脉养的蛊而已。 巧了! 李安早就发现这一点,也知道如何对付这些邪神。 只见他张口狠狠地一吸,那团黑雾瞬间就被他吸入口中。 估计连青蛇自己都没有料到,李安竟然如此狠毒,连她的阴魂都没有放过的意思。 “啊……啊啊……啊!”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陡然响起。 “别……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李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青蛇现在终于害怕了,说她吓得魂飞魄散也不为过,一旦被李安真的吞噬入腹中,她必然是彻底死亡了。 “啊!” 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青蛇彻底被吸取入李安的腹中,生生被炼化了。 一时之间,全场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青蛇可是修炼数百年的妖兽,那可是数百年道行的妖兽,已经不能说是妖兽,而是妖仙。 可就这么以为道行百年的妖仙,就这么死了? 而且死的极其窝囊。 被李安一口吞入了腹中,生生炼化致死。 在大渊朝几千年的历史上,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从前就是上古门派中的强者巨头,除了修炼雷系法则的外,可以利用天雷来击杀阴魂外,其他的上古门派强者巨头根本无法对邪神一脉的对手造成致命的打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邪神强者肆无忌惮的逃离。 可今天竟然被李安破了几千年以来的难题。 你不是不死不灭吗? 那我生生炼化了你,这就可以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仅剩的白家老五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 原本他以为就是青蛇再怎么弱,哪怕是输了,也不会致死。 可没有料到,青蛇竟然被李安生吞了。 别说是他,就是刑天,鸾凤,狄天也没有料到李安会有这么一手。 生吞了一头妖仙? 这也太可怕了吧? 三个人对视一眼,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王爷这是什么情况,忒狠了吧,就不怕明天拉肚子吗?” “是啊,还是一条蛇,体内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虫,不活活疼死才怪呢?” “要不要给王爷找个医师,给他看看肚子,我担心王爷的身体。” “……” 最畏惧的莫过于白家老五了。 白家老五知道青蛇的实力比他还要强,然而竟然被一招秒了,还被生吞了,估计已经是彻底身死道消了。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苦涩一笑,白家老五满脸露出一抹决然,心里暗暗道:“看来我们都看轻了他,连戊土大人也是如此,这个家伙从头到尾不是在装强,他是真的强,我们甚至都以为他已经被上古十大门派弟子击伤了,可惜……算了,死就死了。” 李安抬起头,目光冷若寒冰,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冷笑,“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是自己自裁,然后被本王吞入腹中炼化,还是本王亲自动手灭了你的肉体,再吞了你彻底炼化你,你自己选一条吧。” 说实话,这两条路他都不愿意选择。 结局都是一样,彻底被炼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白家老五怒喝一声,脊背处一根根长刺支楞起来,密密麻麻的长刺直冲云霄,双手也陡然间出现了一颗黑球,猛然砸向李安。 即便是现在,白家老五对李安还是有三分不服气,拼死一战,就算是赢不了,也能轻易地逃脱升天。 见到这一幕。 刑天,鸾凤,狄天都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些邪神一脉的家伙,个个都不好对付,因为本体是妖兽的缘故,他们都有自己的本命法宝。23sk. 白家老五的本命法宝就是这一身的刺。 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他们震惊了。 只见李安不但没有躲闪,反而迎着黑球而去,然而黑球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了无数长刺。 密密麻麻的长刺当真是可怕,光是看上去都是感觉到触目惊人。 见到李安毫无躲闪的意思,白家老五竟然嘴角泛起冷笑。 可下一秒,李安猛地探手直接抓住了密密麻麻的长刺,生生捏碎了。 而李安压根没有退后的意思,抬手一挥,一道道劲力闪烁而出。 随着李安的双手上下摆动,一根根长刺均是被生生斩断。 可一道道劲力直奔刺猬而去。 “什么,不好!” 白家老五脸色大变,快速的朝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双手甩出无数个黑球,“李安,我看你能挡住我的多少黑球!” 话音落下。 一道寒芒穿透了密密麻麻的长刺,直接奔向了白家老五脖颈之处。 白家老五还想阻挡,可已经来不及了,寒芒直接从他的体内透体而过,随即他的身体被生生斩断两截。 至于白家老五的那团黑雾没有跟李安放出狠话,而是拼了命的夺路而逃。 难道这就能轻易逃离吗? “轰!” 一团火焰落到了那团黑雾之中,彻底被烧成了黑炭。 死寂! 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白家老五也死了。 加上前面的黄老六,青蛇,三位邪神一脉的强者就这么死了。 李安负手而立,抬头望向了剩下一众死士,眼睛一眯,“他们都死了,你们是想活还是想死?” 一众死士毫无疑问的跪地求饶。 李安看着这些邪神死士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 第487章 东海异事 夜明星稀,海风呼啸。 大渊朝延长的海岸线上,能称之为天然海港的不多,时值中秋,气温骤降,可恰好是这个时候,海上的东西是最多的,也是靠海吃海的渔民出海最频繁的时候。 渔村里的老渔民徐老大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好的渔民,每一次出海必然是满载而归,今夜也是与往常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徐老大带着小孙子乘船出了海,用徐老大的话说,“身为我徐老大的孙子怎么能不见大海呢?” “今夜真是怪了,怎么一条鱼也没有?”徐老大第十三次下网依旧是空空如也。 作为在海上打滚了大半辈子的“浪里白条,”徐老大对自己的眼光和水平特别有自信,可今夜真是怪了,每一次下网都是空的。 难道硕大的大海一条鱼也没了? 这时,小孙子插了一句嘴,“是不是鱼儿都被吃光了?” 就这么孩童般的一句玩笑话,却让徐老大愣了神,抬起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海面,最后叹了一口气,“可能吧,最近海上不大太平……” 剩下的徐老大没有继续说下去,主要是怕吓着小孙子,最近海面上的确是不太平。 整个渔村最近出海的渔民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的,只有沾染了鲜血的衣物和破碎的船只,还有家家挂白布,家家有哭声,说明了这件事不简单。 可徐老大不服气,在海上待了这么久年,他对自己很有自信,百年不遇的台风都留不住他,更别说别的什么东西了。 徐老大这一生可以称得上是传奇,在海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经历过的事,遇到过的事,根本不用多说,自认为没有任何东西能留得住他,什么深海大妖,都在他灵敏的驾驭大海的技术之下,逃脱升天。 可说也怪了,徐老大心里犯起了嘀咕,多少年了,好像这是第二次感到心神不安,第一次是他第一次上海,再就是这一次了,让他控制不到的心神不安。 想当年,一头几百米长的深海大妖偷袭他,他都没有这般心神不安。 越是那种未知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这句话真的是非常有道理。 “爷爷,爷爷,爷爷,快看,那是什么!” 听到孙子的呼声,他立刻循声望去,只见海面上一条条大大小小的鱼聚拢一团,仿佛迁徙一般。 “深海迁徙,这是几百年难遇的事,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徐老大摸了摸坚硬的胡须,满脸的不可思议。 直到小孙子从海面上拿起一条海鱼,徐老大才真的脸色彻底大变了。 只见那条海鱼是一条死鱼。 真的是一条死鱼。 惨白的身子,眼珠空洞无神,浑身散发出道道腥臭味,刺耳难闻。 “死鱼迁徙,必出大妖!” 徐老大深吸了一口凉气,混浊的眼神中迸发出道道精光,嘴巴颤抖道:“不好,我们该走了,孙子,收起渔网快走!” “爷爷,这是什么?”小孙子收网的时候,竟然拽起一条长达四五米长的金色鳗鱼,通体金黄,嘴上还有两根金色的长须。 “金蛇鳗,竟然是传说中的金蛇鳗,我打了大半辈子鱼,还没见过传说中的金蛇鳗,这金蛇鳗可是只有几千米的深海才有,怎么可能出现在海面上,真的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头多大的大妖!”徐老大真的是慌了,彻底慌了。 不过,这条金蛇鳗除了是死的之外,没有别的区别。 生活在几千米深的金蛇鳗怎么也会死了,谁能杀得了金蛇鳗? “该回去了,要不然可就回不去了。”徐老大说完这话,猛地拔出腰间的渔刀狠狠地劈在了渔网之上,生生劈断了渔网。 现在已经顾不上渔网,今夜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万幸了。 徐老大拿起一瓶白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脸色也变得潮红,吐出一口气,转身就拿出船桨开始开船。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握着船桨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眼神瞪的浑圆,喉结也因为恐惧过度,上下摆动着,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海面,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就在这一瞬间,刚刚还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升腾起黑色的烟气。 在黑色的烟气中,一艘诡异的船出现了。 虽然是黑夜,可那艘船仿佛装满了各色各样的渔灯,散发出诡异的绿色灯光,虽然不亮,可透漏出诡异的感觉,仿佛一道道绿色的探照灯扫视着四周,又仿佛一只只大妖瞪着眼睛在上面一般。 徐老大打了一辈子鱼,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惊的嘴巴都咧到了耳边。 更诡异的是,这艘船竟然无声无息。 破开海浪,无声无息。 好像是漂浮在海面上一般。 当那艘诡异的船离得近点,他才注意到,那是一艘通体乌黑的船,船头之上赫然挂着一杆黑色的大旗,旗帜上面绣着诡异的黑色祥云图案,还有两个惨白的灯笼,随着船只的运动,竟然也是一动不动,仿佛两个巨大的白色眼睛。 更加诡异的是,一阵阵古筝,古琴之音从船上幽幽的响彻过来,倒是有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只不过这声音嘈杂中带着一丝瘆人。 然而船上不见一点人影,只有隐隐的诡异笑声。 可随着船只的运动,海面上黝黑的海水也开始慢慢的变红,仿佛是驾驭着浓郁的血水向前移动,还隐隐传出刺鼻的血腥味,血腥味浓郁无比,仿佛真的到了尸山血海一般。 “啊!” “不好,这是什么东西!” 徐老大惊恐的发出一声嘶吼,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在了船上,整个人跟撞邪了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想站起来都没有了力气,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艘诡异的古船一步步的离他们越来越近。 徐老大真的是在海上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自认为胆子极大,高于常人,可此时也是失魂落魄,冷汗直冒。23sk. 再看看徐老大,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脊背处寒意直冒,浑身上下汗毛都齐齐炸开了。 胆子再大,也是真的扛不住了。 实在是眼前这一幕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一艘无人驾驶的大船。 还是踏血前行。 这是多么诡异的事。 眼看这艘诡异大船越来越近,徐老大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孙子的呼声,让他渐渐反应过来,当下大吼一声,驾驭着自己的古船就拼了命的往岸上滑去。 可眼前的画面开始犹如幻灯片般转换,一个个亲人出现,就在这短短迟疑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突然,他灵机一动,抬手一挥,手中的渔刀朝着身后劈了出去,“咔嚓”一声,整个人掉落下来。 可就是这么一跌,他立刻清醒过来,扭头望去,一只只人身狐狸头的家伙蹲在一艘破船之上,正对着他发出尖锐的笑声。 兴许是对孙子的爱,在这关键时刻,他猛地抓住孙子的胳膊,对着他大吼一声,“快回家,不要回头,快回家!” 下一秒,他的脑袋便被生生扭了下来,鲜血从脖颈的胸腔中喷了出来。 一只狐狸头探了过来,伸出长长的尖舌探进了胸腔之中,卷起一颗心脏直接吞了下去,仿佛在吃什么美味,望着那个孩童的方向露出诡异的笑声。 徐老大的孙子拼了命朝岸上游去,眼看就要游到了岸上,然而就在这时,他只感觉脚下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脚朝下面坠去。 随着几声“咕噜”声,整个身子就淹没在海面上。 可在他消失的地方,一团团猩红的鲜血缓缓的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古船之上,一位身着黑袍,筋骨高亢的年轻人踏步走出,眉眼之间,煞气冲天,只不过眉心中一个诡异的符号一直在闪烁个不停。 “够了!” “清理干净一点,八月十五之前所有见过我们的人,不准一个活着离开的,听到了吗?” “我等谨遵戊土大人的命令。”这些狐狸头的家伙个个低眉顺眼,不敢再造次。 此人正是戊土。 神山老者的徒儿。 战神境巅峰强者。 实力至强,可斩仙人。 戊土怒哼一声,目光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谁敢误了八月十五的大事,休怪我戊土不讲情面,将你们满门抄斩!” 说完这话,他转身走进船舱之中。 只留下这些小妖打着白色灯笼四处探望着海面。 所过之处,不止是活人,就是活鱼也难逃一死。 …… 与此同时。 整个大渊朝都彻底沸腾了。 传说中可以登上仙山的仙船出现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大渊朝都为之震动起来。 这是什么消息? 决定传承千年之久的上古十大门派走向的仙船。 一时之间,天下无数强者纷纷朝着东海海边扑了过去,不光是上古十大门派的强者巨头,就是江湖门派的强者,隐世不出的老怪物都望风而动,齐齐的聚集在海边。 可殊不知,这是一场惊世骇俗的阴谋。 第488章 强者云集! 此刻。 上古十大门派。 十位掌教齐聚一堂,傲然于世,迎风而立,却也是久久无语。 鬼谷仙人第一个开口,“仙山之地,虚幻缥缈,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你们门下弟子却已经为了争夺一道接引天符,大打出手,肆意杀戮,还真是给我们上古十大门派长脸。” “鬼谷仙人,仙山之地即便是再虚幻缥缈,可也是一线生机,我们十大上古门派何去何从,皆在此,难不成让传承千年的上古十大门派困顿于此不成?” 鬼谷仙人看了开口之人一眼,“这不是杀戮的理由,倘若屠杀凡人可以正道,那大渊朝早就不复存在了。” “仙山之地,有则有,无则无,这即是我上古十大门派的天命所在,我们本就是逆天而行,窥探天道而苟活,全依赖于世俗百姓的念力,可这些年来,我们做的事,早就失去了民心,我们不再是他们的守护神,而是比妖邪更狠毒的存在,这恐怕也就意味着一场惊世骇俗的灾难正朝我们走来。” “做好赴死的准备,这就是我们的天命。” 说到这里,鬼谷仙人扫视了一圈,看着几位陆地神仙境界的各门派掌教脸上的表情,最后叹了一声,“冥冥之中,我探得于我上古十大门派而言,还有一线生机,那便是李安,此子可保我上古十大门派一丝血脉。” “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会是我上古十大门派的生机!”有人不以为意的回道。 “没错,难不成我上古十大门派的未来还要倚仗一个凡人不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太可笑了。” “鬼谷仙人,此事太过于惊异,若真是如此的话,我等门下天才弟子如过江之鲫,难道还挑不出一位与李安相媲美的存在吗?” “……” 几位掌教自然是不忿,他们对于世俗间武道高手的态度,不言而喻,轻蔑,轻视,不屑,视为蝼蚁。 鬼谷仙人轻轻一笑,手掌一伸,一个八卦圆球映入眼帘,八卦圆球旋转盘旋,“老夫穷其一生,窥视天机,自知天机不可泄露,可还是没有忍住,你们觉得老夫错了不成?” 众多掌教彻底沉默了。 鬼谷仙人点头一笑,“老夫知道诸位不服气,大可以拭目以待,倘若不是如老夫所言的话,老夫愿意接受任何惩处,但有一条,仙山之事,你们不可插手,若是真的坏了天机,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地,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后悔都晚了。” “诺!” “我等谨记。” 即便是这样掌教至尊依旧不服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既然鬼谷仙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拭目以待不就行了。 真是出了事,鬼谷仙人一力承担,与他们也是无关。 此时。 佛宗禅房。 十大活佛齐聚于此。 首当其冲的一位活佛,目光如炬,表情肃穆,“如今仙山即将开始,接引的仙船也已经出现,这一次,我佛宗必须要拔得头筹,成就佛宗无上荣光!” “没错,我佛宗出世百年,已经成为世俗间第一大派,可惜上古十大门派依旧高高在上,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上古十大门派拉下神坛!” “好,既然诸位皆有此意,那就这么办!挑选的天才弟子已经聚集,即日出发,务必赶到东海。” “对了,这一次佛敌李安也要去,到时候只怕还会对我们佛宗弟子下手,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我佛宗弟子此次务必低调行事,让佛敌李安与上古十大门派的弟子死战,我们只需要从中渔利即可,别忘了李安与上古十大门派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 龙虎仙山。 张天师脸色铁青,望着连绵不绝的山脉,暗暗叹息,苦涩道:“世人皆传有仙山,不知何处才是真正的仙人,这天底下真的有这么一处仙境吗?倘若真有,那世俗间又是什么,是地狱?” “唉,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了,老道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编纂出这么一个弥天大谎,让天下强者都为之所动?” “怪事,怪事呀!” “这一次,我大渊朝只怕真的会元气大伤!” …… 在大渊朝的腹地,各个省道的大大小小门派纷纷踏上了前往东海的道路,浩浩荡荡,像极了人类大迁徙。 其中不乏名门正派,魔教邪门皆从各地朝着东海海岸距离而来。 而此时。 东海海面之上。 一个满头银发的少年正踏浪而行,双眸寒澈如水,“各位师兄弟,我又回来了,你们一定还记得我温如言吧!” 在他的脚下,一道道劲力好似龙卷风一般,卷起道道漩涡,所过之处,海水分立,露出干涸的海底。 好在四周无人,若是看到这一幕,还不被活活吓死。 谁都能想到,眼前这个少年正是破仙榜第一,那个连名字都不敢提起的存在。 而他的名字,也很有韵味,名叫温如言。 曾经上古十大门派弟子中的传奇人物,比起今日的李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不到一艘仙船,把他也惊动了。 他已经足足百年不曾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了。 用他的话说,没有对手的日子太过于煎熬,还不如面壁思过。 可没有人觉得这是空话,大话,反而觉得很是真实。 试想一下,以战神境巅峰境界硬捍两位陆地神仙境界强者且战而胜之,这是何等霸道的实力。 大渊皇宫,世家门阀都挑选了无数家族中的天才弟子,妄图在这一场强者如云的火中取栗。 此时。 李安也同时接到了柳琬茗的千里传音,邀请他到海边回合。 李安接到消息,久久难以释怀,抬头望向眼前的乔橘络和宋福金不知该说些什么,连他这一次也觉得很麻烦。 叹息一声,他慢慢走出房门,曾小虫和岳破虏在守在院子里,“这一次本王要去很久,我走后,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诺,我等必守护好两位夫人。”曾小虫和岳破虏齐声应道。 李安会心一笑,点点头,便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房间内。 乔橘络和宋福金放下手上的活计,抬起头的瞬间,两个人皆已经泪目。 她们怎么能感知不到李安的变化,只是不说而已。 她们实在是不想给李安太大的负担,即便是她们什么忙也帮不上,起码别给李安惹上麻烦。 “姐姐,你说王爷会不会不回来了,我怎么感觉心里那么的不安定。”宋福金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乔橘络强忍着泪珠,哽咽道:“我的男人是真正的英雄,他一定会踏着筋斗云回来娶我们的。” …… 在距离东海最近的一个狼牙城内,原本人迹罕至的小城,今日却是人口爆满,无数武道高手蜂拥而至,城内唯一的客栈已经彻底爆满,连柴房都被一位富豪以高价买走,更多的武道高手只能挛缩在街道,抵御着夜间的寒风。 客栈的客房内,柳琬茗焦急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忍不住看看窗外,“李安怎么还不来,再过半个时辰可就是子时了,仙船就要到了,一旦错过,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天机道的苏毅斜躺在桌子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根,嘿嘿笑道:“柳师妹,你淡定一点好不好,以李安的脾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更何况主角不来,配角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说得轻巧!” 柳琬茗皱着眉头,“仙船就只有半个时辰的停泊时间,一旦过了时间,便会立刻返回仙山,你看看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他再不来就真的没机会了。” “更何况,他杀了那么多上古十大门派弟子,已经彻底与上古十大门派结成血仇,他们岂能让他这么轻易登船,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险招式对付李安。” “倒也没错,李安杀了这么多上古门派弟子,此事已经被他们的掌教至尊得知,不知道会引来多么可怕的怒火,世俗间的江湖门派与李安结仇的也是不少,打算对付李安的人太多了,就是李安来了,只怕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天罡门的赵禄说出了实情,语气中满是为难之色。 苏毅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是真的佩服李安无法无天的作风,可惜我的实力太弱了,否则我也愿意做李安第二,不过命也太短了。” “闭嘴!” 柳琬茗狠狠地呵斥了他一句,旋即对着苏毅说道:“李安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手上那道接引天符还是李安给你的。否则你们天机道能得到几道,知恩图报,想不到你还是一头白眼狼。” 苏毅翻了翻白眼,“我说的是事实罢了。” “你……” 柳琬茗气的俏脸通红,可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是啊! 苏毅说的的确是实情,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最近发生的种种,带给他们的震撼比前十几年都要震撼,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震撼不已。 只因为上古十大门派之首的鬼谷仙人,避世百年突然出现,以无敌之势,轻易斩杀了几位意图对付李安的陆地神仙境界强者,更是放出豪言,力保李安,令得上古十大门派其他强者巨头不敢再对李安出手。 有了鬼谷仙人这么一位强悍的存在,上古十大门派就是再有心杀李安,也要掂量一下了。 可同样鬼谷仙人也说了,小辈弟子可以去找李安决斗,死活不论。 随着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和希望都寄托到了那位身上,破仙榜第一人,传奇高手,一个同样曾经是震惊上古十大门派的存在,以一己之力,让无数百年,千年强者为之汗颜的存在。 “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先去吧!”赵禄说道。 柳琬茗最后看了一眼窗口,慢慢的走到窗边,想要关窗之际,忽然见到一道身影闪烁而来。 “是李安,李安来了!” 柳琬茗激动的大声叫嚷道,藏在眼眸中的喜欢不言而喻。 苏毅和赵禄也齐齐起身,上前迎接。 “诸位,本王路上耽搁一二,抱歉。” 李安点头一笑,扫视一圈,忽然笑道:“苏毅,看来你也一改往日的特立独行,跟我们一起了。” “自然,王爷授予我的接引天符,光是这份恩情,我苏毅也要还不是?”苏毅嘿嘿笑道。 “其他上古门派的人呢?”李安似是好奇道。 “想必早就去了,那群家伙猴急猴急的,岂能不去抢占地盘。”柳琬茗怒气冲冲的说道。 李安笑了笑,“走吧!” 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客栈,径直朝海边走去,快到海边的时候,柳琬茗忽然问李安,“李安,你就不好奇仙船什么来吗?” 李安笑了笑,问道:“什么时候来?” “不到半个时辰了。” “奥。” …… 又是一阵沉默。 李安的淡定实在是让柳琬茗有些摸不着头脑。 淡定是对的! 可这也实在是太淡定了吧! 连那些掌教至尊都做不到这么淡定吧? 其实只有李安知道仙船根本不是半个时辰后到,而是明日八月十六子时到达海边,至于仙山也的确是存在的,接引天符也是真的,唯独时间是假的。 如此机密的东西,自然是从老狗的口中得知的。 对付老狗这个老滑头,李安也没有客气,直接施展灵魂拷问术,从他的灵魂中探听得知的,至于老狗,已经彻底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了。 也正因如此,李安才是如此淡定。 就在这时,柳琬茗突然说道:“那个人听说也来了?” 李安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谁?” “破仙榜第一人,温如言。”柳琬茗说到这个名字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再看看赵禄和苏毅也是如此,齐齐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来了又如何,若是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胆敢挑战本王,本王不介意送他下地府。” 此言一出,柳琬茗他们三个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489章 破仙榜第一人,温如言! 终于,在几个呼吸之后,一行人出现在东海海岸上。 虽然已是深夜,海风呼啸,寒意逼人,可依旧没有褪去众人内心的火热,放眼望去,整个海滩尽是挤满了人,铺天盖地的人将海滩都填满了。 饶是李安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这么多人,难道这天底下的人都活腻了不成?” “利欲熏心之辈罢了!”苏毅眼神冷冷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柳琬茗却是一脸坦然说道:“连以仙人自居的上古十大门派都对仙山怀有觊觎,更何况那些普通人了,谁不想从仙山上得到什么法宝,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为了仙山而来,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死吗,未必见得,只是因为相比较死亡而言,他们更害怕被人踩在脚底下,而且还是一辈子。” “这就是人之常情,不为过!” 李安叹息道:“接引天符就这么几道,没有接引天符如何登的上仙船,这些人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知道与不知道,都要奋手一搏。”柳琬茗淡淡说道。 “搏什么,搏出一个生死吗?更何况还是一个假的。”李安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柳琬茗,苏毅和赵禄齐齐侧目望向李安。 李安淡淡道:“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登船。” “好。”柳琬茗眨了眨眼睛。 就在这时,苏毅突然惊呼一声,指着海面喊道:“来了,来了,仙船来了,真的是仙船来了!” 几个人皆是循声望去,黑漆漆的海面上,一艘船只缓缓的踏浪而行,两颗白色大灯笼显得格外诡异,古船的四周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一步步的朝岸上滑去。 在船体四周无数道黑色烟雾弥漫不散,一道道绿油油的光芒扫视着周围,在船舷之上,一个个黑影闪烁而现,因为有黑雾的掩盖,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可在众人眼中,这艘古船就是传说中的仙船,船上堆满了奇珍异宝,仙丹灵药,法宝飞剑,应有尽有,简直是令人应接不暇。 “看,那是什么!” “是丹药,还有飞剑,上好的飞剑,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的飞剑,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我不管了,谁也别跟我抢,否则休怪我手上的刀子不锋利!” “你的刀子锋利,我的刀子未尝不锋利,你敢动手试试!” “……” 仙船还未至,这些待在岸上的武道高手已经按耐不住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杀戮的意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么多异宝,只有拿走一件,哪怕是只有一件,都可以称霸武林,成就无上荣光。 这等丰厚的赏赐,试问谁能忍得住? 果然。 还真的有人忍不住了,望着都要从船舱溢出来的宝物,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贪婪,更有甚者,直接从岸上跳入了海水中,踏着波浪朝着仙船快速掠去。 还是一个一品高手。 此人也是有些手段,脚踏浪花,快步掠飞。 有了第一个人吃螃蟹,其他人自然也是紧随其后,生怕被人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一个接着一个的踏入海面,踏浪而行,朝着仙船而去。 此前,第一个冲上仙船的那位一品高手已经靠近了仙船,当他的一只手触碰到船舷的那一刻,脸上露出的惊喜已经无法描述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无上强者的模样了。 整个人纵身一跃,横掠海面,手指尖已经触碰到了船舱里的一柄飞剑剑柄了。 可下一秒,整个人便被什么可怕的力量吸入了仙船之中。 “李安,快点吧,要不然就让人抢光了!”柳琬茗急的直跺脚。 苏毅和赵禄也露出贪婪渴望的神色,眼神中泛着别样的光泽。 可李安下一句话立刻把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扑灭了。 “上去就是死路一条!”李安傲然一笑。 “怎么可能,那可是仙船,怎么会杀人?”柳琬茗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想要反驳他。 赵禄也开口道:“李安师兄,仙界之船,只会渡众生,怎么会杀众生呢,你可能真的看错了。” 苏毅站在一旁,眼珠转个不停,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死路一条,你如何觉得会是死路一条,说来听听?” 几个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银发少年与一众上古门派弟子齐齐走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不屑。 “是……是那个人!”柳琬茗吓得花枝乱颤,即便是现在,依旧不敢提那个人的名字。 “谁啊?”李安瞥了一眼,问道。 赵禄和苏毅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后退一步。 直到那个银发少年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在下温如言,你就是李安吧,久闻大名,今日得一见面。” 李安点头一笑,“李安,大渊朝摄政王,你就是破仙榜第一人,温如言?” “是我?” 温如言面色温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之辈。 “你是第一个敢直呼我名字的小辈,冲你这份勇气,我想成为你的朋友,不知道可否赏个面子?”温如言客客气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柳琬茗在李安的背后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赶紧同意。 苏毅和赵禄也露出欣喜若狂,甚至羡慕的表情。 仿佛跟温如言成为朋友是什么莫大的殊荣一般。 那些跟在温如言身后的上古门派弟子齐齐露出惊讶的表情。 还真的坐实了成为温如言朋友的荣耀。 没错! 在上古十大门派中,没有一个弟子能配成为温如言的朋友,连部下都不配,没有资格。 就连破仙榜第二的皇圣天,都不配。 温如言称其为废物狗东西,可即便是如此难听的恶语,皇圣天都不敢露出半分不悦。 可今日,温如言竟然主动要成为李安的朋友,这可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 这如何不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可接下来李安的一句话,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跳。 只见李安却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 在场的人皆是齐齐脸色大变,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安竟然拒绝了温如言的好意。 他是不是疯了? 难道他就不怕温如言发怒? 可温如言听到这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点头笑了笑,“很好,果然像世人所言,桀骜不驯,无敌于世,虽然不能成为朋友,可今日我希望与你并肩而战,为了大渊朝,为了上古十大门派。” 李安依旧是冷漠回绝道:“用不着,本王特立独行惯了,不愿意与其他人结伴。” 再一次被拒绝了。 温如言没有发怒,可他身后的随从怒了。 其中一个上古门派弟子,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直接怒视着李安,大吼道:“李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温师兄与你做朋友,你不同意,现在与你一起,你又不同意,你以为你是谁……”???.23sk. 可不等他说完,一声响亮的耳光就抽了过去。 “啪!” 那个弟子一阵趔趄,狠狠地趴在地上,眼前一片金光闪烁,站都站不起来。 温如言低头抱拳道:“李安师兄,抱歉了,手下人不知死活,还请原谅。” 李安点点头,“你御下之术,真是了得,佩服,佩服。” 两个人转身并肩望着已经炸了锅的海滩,长久的沉默无语。 还是温如言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李安,要是再不去的话,仙船上的宝物可就彻底被抢光了,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不是也不怕吗?”李安反问道。 温如言哈哈一笑,语气肃然,“如你所见,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船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李安顿时心头一颤,可脸上却没有一点涟漪变化,开口反问道。 温如言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按理来说,想要登上仙船,必然需要接引天符,可这些人有几个有接引天符的,不还是登船了,还有这船处处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团团黑雾和如血液的海水。”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仙船,可既然是登上的是仙山,不是地狱,那就不该如何诡异,即便不是霞光万道,也应该是灵气飘飘。” “你说对吧,李安?” 温如言最后一句话,咬字特别硬。 李安没有开口,只是说了句,“你等着看,很快就要开始死人了。” 然而,就在话音落地的瞬间,最前登船的那个人突然表情凝固僵住,随后嘴角不停的渗透出一股股鲜血,好似中毒了一般。 “啊,救命,救命啊!” 随着几声没有气力的呼喊声,整个人尽数化作了一堆堆烂肉,血肉从骨骼上一一掉落,直到彻底化作了一具白骨,彻底消失在原地。 一品高手当场惨死! 在他的尸骨上横陈着不少宝物飞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海岸上的,海面上的,还有即将爬上仙船的人。 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天地间都静止了。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也没有看清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一切发生的突兀而又诡异? 随着第一个登上仙船的人身死道消,死相惨烈无比,后面那几个人也齐齐浮在海面上,不敢在动弹了,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一群胆小鬼,让我来!” 一个满脸煞气的中年男子大吼一声,随后纵身跃起,脚步在海面上轻点,径直朝仙船上跃去。 其他人见状,也立刻紧随其后,轰然追了上去。 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癫狂模样。 第490章 魔教教主应天情! 一众江湖武道高手跟打了鸡血的狂徒,平日里在人前人后,风度翩翩的,可此刻与一群饿了几个月的饥民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满脸煞气的中年人实力显然比之前那个强上不少,双手抱着一堆宝物,竟然从船上下来了,可刚刚就要跳去海中逃出生天之际,一只大手从背后抓了下来。 巨大的手掌直接将其生生擒住,狠狠地拽了回去,接着整个人便彻底沦陷在黑雾之中。 隐约之间,已然身死道消。 第三个,第四个…… 凡是登上仙船的江湖武道高手没有一个活着下来的,皆是消失在茫茫黑雾之中了。 这下,所有人都害怕了,那几个距离仙船只有咫尺之距的几个武道高手见势不妙,立刻朝岸上跑去,脸上写满了惊慌。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仙船之上,宝物虽多,可实力不济,也只能是白白浪费性命。 在这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接连数人或死,或消失在船上。 宝物虽然值钱,可命不够硬呀! 远处观望的温如言亲眼目睹这一切,最后叹息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真的以为这些宝物是那么好拿的?” “你说是吧?”温如言忽然扭头望向李安。 李安依旧是沉默不语。 随后。 温如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只不过杀意一闪即逝,昂头笑道:“该我出场了,我倒要看看,这艘到底是有什么古怪。” 说着,昂头挺胸的朝岸边走去。 在走出十几步后,一旁的弟子回头愤恨的瞪了一眼,沉声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个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 温如言依旧是眼含笑意的扭头跟李安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缓缓的转过头,转头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杀意,“在这里杀你恐怕容易落人口实,等到了船上再杀你你也不迟!” 殊不知。 即便是温如言隐藏的再好,可那种一闪即逝的杀意,依旧被李安感觉到了。 只见李安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如你所愿,我们船上见真章。” 柳琬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李安我真是被你吓死了,你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你就不怕……” 听到她没有说完的话,李安接着话茬,“你想说不怕他与本王动手是不是?” “哈哈哈,本王岂会怕他,况且,我为什么给他好脸色,我们之间必然有一场死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有例外。” “这天底下怎么能有两个强者,只能有一个。” 柳琬茗,赵禄和苏毅三人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悸动。 最后,还是柳琬茗叹了口气,“温如言可不是一般人,李安,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那个家伙可……可是笑面虎。” 赵禄担心柳琬茗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打断道:“你们看来得人还真的不少,万剑山庄,乾云观的弟子也来了不少。” “他们早就来了,这群家伙跟闻着血的蚊子一样。”苏秦嗤之以鼻道。 在温如言一行人到了岸边滩头之后,一些上古门派弟子纷纷聚在他的身边,其中多了不少新的面孔,想必是上古门派中派出来的天才弟子。 温如言不愧是破仙榜第一人,就是那些其他上古门派中的天才弟子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个人敢不低头的,这就是实力。 哪怕是到了上古门派,依旧是如此。 实力才是王道! “快看仙船!”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随着这道声音,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齐聚到仙船之上,只见在仙船之上,竟然闪烁出金色的光芒,一道道光芒之中隐隐带着远古气息,还有类似佛宗梵音的金鼓,金箔之音。 这一次,仙船表现出来的仿佛真的仙界之船一般。 “这……这才是真正的仙船!” “是啊,这真的是仙船,是不是我登上仙船就真的成了仙人!” “这一次,就是死,我也要登上仙船,这是我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 此刻,仙船之上,雾气缭绕,原本的黑雾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仙气飘飘。 这下,所以人才是真的被震惊到了,虽然刚刚不少武道高手,为此折命,可随着现在,再一次激起了所有人的欲望。 仿佛真的只要是登上仙船,就可以羽化而登仙。 “虚幻之境,看来船上真的有高手!” 李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嗤之以鼻。 “什么高手,那不是仙船吗,船上只有会仙人存在。”柳琬茗依旧心存期盼。 “仙人,这世上真有仙人吗,就算是有,也是一群道貌岸然,心狠手辣之辈。”李安淡淡说道。 一直不吭声的赵禄也是脸色大变,欲言又止,看来也是想劝李安慎言,只不过没敢说出来而已。???.23sk. “王爷!” 就在这时,一道惊讶的声音从他们旁边响起。 李安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劲服的中年人此时快速朝他走来,而其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两个老者。 “阁下是?”李安一时之间竟没有认出来。 直到那个年轻人悄无声息的拿出一面金色面具,李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魔教的人。 李安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两人,“原来是魔教教主和魔教少主,两位竟然也来了。” 他们二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和少主,之前韩家商旅被袭,李安出手搭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们可还都是不死不休的对手,怎么今日竟然主动前来打招呼。 中年人对着李安躬身一拜,“魔教教主应天情,以及儿子应无双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安点头一笑,“莫非教主大人是答应归顺本王了?” 应天情恭敬说道:“启禀王爷,在下不过是一个区区江湖中人,被迫无奈才走上魔教,说的好听是教主,其实就是一个造反头头,承蒙王爷厚爱,我魔教愿意归顺。” 这突如其来的归顺,着实让李安有些拿不定主意,早不归顺,晚不归顺,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归顺。 不过,李安也没有点破,大大方方接受了。 应天情露出很激动的表情,说道:“我猜到王爷一定会来的,想不到,刚来就碰到了。” 李安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多了三分警惕。 这时,应天情注意到李安身旁的柳琬茗三人,顿时眼前一亮,忙问道:“这三位高人是?” “几个朋友。”李安不咸不淡道。 苏毅也觉察到李安似乎对这几个人很是不感冒,也懒得上前打招呼。 赵禄自然不用多说,一向少言寡语。 柳琬茗一个女孩子,对于陌生人,也没那么多话。 气氛顿时沉默了。 柳琬茗侧脸望向李安,“李安,我们什么时候登船合适?” 李安看了一眼海岸上密密麻麻的人头,寻思片刻,刚要说什么,应天情突然插嘴了。 “要不然我们从其他的海岸上飞度过去吧,可以直接飞到船上去,也省的跟这些家伙争抢位置,早日荣登仙山。” 柳琬茗他们三人可能也是感觉到一丝诧异,扭头望向李安,希望能从李安口中得到一点什么其他消息。 可没想到李安直接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不如应教主选择一条路,我们早点登船。” “好,王爷请随我来?”应天情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引路。 在应天情的引领下,李安他们四个人是越走越心惊,越走越迷糊了,七拐八拐的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直到来到一处悬崖边,走在前面的应天情才停住脚步。 “王爷,这个地方怎么样,还不错吧?”应天情使劲的嗅着呼啸的海风,像是在享受着刺骨冰冷的寒意。 柳琬茗打量了一下四周,秀眉紧蹙,“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这里可以直接到达仙船吗?” “嗯,差不多吧,这里与仙船一样。”应无双在后面一脸坏笑的回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琬茗心里也感觉到不妙了。 应无双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对于你们而言,去仙船和在这里都一样,都是死路一条。” “什么?” “难道你要在这里杀了我们?”柳琬茗皱了皱眉头。 “没错,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应无双一脸坏笑道。 苏毅和赵禄脸色微变,立刻如临大敌的盯着他们四个人。 四对四,未必没有胜算! 应无双慢慢伸出手,竟然露出如同野兽般的利爪,满脸煞气,“别反抗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杀你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是吗?” 一直沉默的李安突然笑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应天情冷冷的盯着李安。 “如你所料,本王早就猜出来你的身份了,别忘了,我可是与魔教教主应天情有过一面之缘的,应天情义薄云天,侠肝义胆,岂能是你们这些畜牲能模仿的!” 李安怒哼一声,指着他们说道:“要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邪神一脉的人吧?” 见到被李安看穿了身份,这位“应天情”也不装了,愤怒的咬了咬锋利的尖牙,“就算是被你看穿了又如何,反正你依旧也是要死的。” “哼!” 李安冷哼一声,“莫非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杀得了本王?” 话音一落,李安向前踏出一步,冷漠无比的声音震响了整个旷野,“本王早就看上你们四个畜牲的妖丹了,所以,我才跟你们来这里,正好借用你们身上的这四张皮,也好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第491章 畜牲,该死! 可笑! 实在是太可笑了! 魔教教主应天情是何等霸道威风的人物,岂能是这些畜牲能模仿的。 若非是李安看上他们四个畜牲的妖丹了,岂能随他们来此。 正好借此地,诛杀他们四头畜牲,夺取四人妖丹,再换上他们的四张皮,来一个鱼目混珠。 可随着李安话音落地。 整个旷野中,他们四头畜牲已经彻底被惊呆了,连看向李安的目光都充满了骇然之色。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这是李安最真实的写照,同样这就是李安。 面对煞气冲天的邪神四位大妖,李安不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一心想要斩杀四妖,甚至还想要夺走对方的妖丹。 想象一下,这是何等的霸气! 妖丹! 这可是大妖修炼的本源所在,与武道高手的丹田大同小异。 没有了内丹,也就意味着大妖即将死亡,与武道高手破了丹田一样,一身修为化作了泡沫。 更重要的是,妖丹可是妖族的性命,只要有妖丹,他们便可以夺舍重生,可没了妖丹,也就意味着死亡。23sk. 李安这是根本没有给他们四位大妖活路。 “李安,你未免太狂妄了,戊土大人让我们将你引入仙船,由他老人家亲自诛杀你,可在我们看来,杀你,根本不需要戊土大人亲自出手,我们四兄弟就足够了!” “应天情”满脸杀意,轻蔑的注视着李安,杀意凌然。 “应无双”也是怒哼一声,“李安,现在跪下求饶,然后自废修为,我们还考虑一下给你留具全尸。” “没错,李安,你未免太过于狂妄了,简直是狂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在外面称王称霸也就罢了,面对我们四位大仙还敢如此狂妄,这就有点不知死活了,你的那点实力,在我们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你一个毛头小子,才修炼了几年,我们可是足足修炼了千年之久!” 应无双身后的两位老者也震怒不已,对着李安大放阙词。 应天情满脸阴沉的盯着李安,轻轻吐了一个字,“杀!” 随着他话音落地。 应无双率先动了。 伴随着他双手结印,一道黑气从天而降,轰然落到了他的身体之上,黑气四散而飞,无形中冒出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还有阵阵邪风呼啸而至。 突如其来的邪风顿时让在场的众人有些站不稳了。 刹那之间,柳琬茗,赵禄和苏毅纷纷被邪风吹得连眼镜都睁不开。 待邪风散尽。 再看应无双整个人已经将周遭的黑气吸取一空,眉眼之间,还有弥漫的黑气,久久不散,整个人的身体上都散发出道道的煞气。 而应无双的脸也开始慢慢的变幻起来,一张人脸慢慢蜕变,露出本来的面目,赫然是一只黑毛狐狸,尖嘴猴腮,獠牙外露。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又细又长,还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幽蓝光芒。 见到这一幕,柳琬茗他们三人控制不住的浑身一哆嗦。 毫无疑问,应无双这是幻化出真身了。 柳琬茗心神震荡,不解的问道:“这些大妖实力如何,看起来怎么这么凶恶,一点也没有人的模样?” 赵禄忌惮的看了一眼,苦涩道:“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十大上古门派的屠仙之战了吗?就是跟这些东西!” “啊,什么?” 柳琬茗作为上古门派弟子,自然听过门派中的掌教,长老讲过当年的屠仙之战,那一战,可谓是天塌地陷,同时也耗尽了积累千年的上古十大门派,让这十大门派元气大伤,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虽然说是屠仙,可只有上古门派弟子和参战的武道高手知道,当年他们死了多少人,直到现在很多参战的人想起当年的惨状,都深感畏惧。 邪神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们,超过太多太多了。 真要是那么轻松的话,岂能让邪神一脉存在,早就绝其种族,灭其传承了。 此刻。 柳琬茗脸上的恐怖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里不由得揪了起来。 赵禄和苏毅也强不到哪里去,刚刚幻化的应无双,已经让他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怖,那透露着阴狠的邪风,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世界观。 三人齐齐的看向李安。 都替李安捏了一把汗。 这些大妖可不是普通武道高手那么简单了。 几乎可以称得上拥有仙人的恐怖实力。 如此一来,李安就算是再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仙人,何况还是四位。 很明显,三人已经把自己剔除了,连与之一战的决心都没有。 与此同时。 应无双整个人凌空而立,傲然的低头俯视着李安,浑身上下妖气冲天,猩红的舌头伸了出来,满口的獠牙泛着寒意,“李安,本大仙很佩服你的勇气,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勇气,竟然敢与我们仙人作对,区区凡人如何能比肩仙人!” 幻化后的应无双,已经与大妖没有区别,活脱脱一只成了精的大黑狐狸。 李安却是依旧不紧不慢,面带冷意,负手而立,“畜牲,本王乃是大渊朝的王爷,保境安民是本王的职责,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踏入我大渊朝的国土,只要踏入者,杀无赦,杀我大渊朝一人,我便屠你满门!” “桀桀桀!” 应无双毛茸茸的爪子上下摆动,口中发出刺耳的叫声,“你还真的是狂妄无边,真是活腻了,你有这个本事吗?” “畜牲,本王向来是慈悲为怀,不愿意杀戮,倘若你能主动乖乖的将妖丹双手奉上,本王兴许会考虑放了你。”李安依旧语气冰冷,目光中寒意逼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也都彻底无语了。 李安这也太狂了,不知道还以为李安已经赢了? 上来就要妖丹,没了妖丹,应无双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这种狂妄到了极点的态度,果真是令人惊讶。 “啊!” “可恶的凡人,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应无双勃然大怒,头顶上的毛发根根直立,眼神中也是怒火中烧,整个人直接朝着李安扑了过去。 可李安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竟然是脱下了鞋子! 一双四十三码的皮靴捏在了手中,当应无双靠近之时,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应无双被突如其来的一靴子抽的够强,在半空中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来。 这下,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不止是柳琬茗,苏毅和赵禄三人,就是应天情和那两位老者也是惊了。 脱鞋打人? 这恐怕是他们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这只有街头盲流打架才用的招式,竟然出现在两大高手之间的决战。 这着实也太惊世骇俗了! 挨了一靴子的应无双也是有点懵,可反应过来后,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 自己堂堂一介大妖……仙人,竟然挨了一靴子,这要是传出去,脸都丢尽了。 为今之计,只有杀了李安,方能洗刷满身的耻辱! 念及至此,他怒视着李安,脸色阴沉至极,“李安,你已经激怒我了,今日你我必须有一人死在这里!” 李安白了他一眼,“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言罢,蹬上靴子,对着应无双做了一个“你来呀”的动作。 “可恶,去死吧!” 应无双勃然大怒,再一次从半空中朝着李安掠杀过去,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黑光直逼李安而去。 锋利的爪子泛着寒光,虽然是肉体,可这些成精的大妖,早就将肉体炼制的犹如金石般坚硬。 人族武道强者修炼飞剑作为兵器,可这些妖物则是修炼自身为兵器,比起人族的兵器,这些妖物的身体更加得心应手。 可应无双刚刚靠近李安,下一秒,李安再度原地消失不见了,顿时扑了一个空。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饶是应无双也是心头一颤,大感不妙,急忙后退。 可这时,头顶突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现在才想起跑,岂不是有点太晚了。” 当应无双抬头望去,脸色顿时大变,李安不知何时跃到半空中,正朝着他的头顶轰然落下。 “砰!” 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脑袋再度挨了李安一脚。 这已经不是生死之战了,而是赤果果的羞辱。 李安几次三番的羞辱应无双,已经彻底把他激怒了。 当应无双爬起来之后,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伸长的嘴巴吐着白雾,“李安,你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是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话音一落,应无双双手结印,在胸前猛地一抓,随着他的动作展开,一柄墨黑色的长剑凝聚而出。 一团团浓郁到了极致的黑气凝聚在他的剑身之上,隐隐还有雷霆闪烁。 随着他猛地一挥,黑气散尽,寒光闪闪的长剑应声而出。 “这是我的本命法宝,煦雷剑,乃是你们大渊朝一位高手的宝剑,可惜那个家伙太弱了,不配用这么厉害的宝物,所以我把他吃了,拿到了这柄宝剑,还有他的家人,他的妻女真是美味极了,又白又嫩,哈哈哈,太爽了,现在想起来都是回味无穷。” 应无双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安表情的变化。 殊不知,他的这番话已经彻底激怒了李安。 杀我大渊朝的人,还夺走了宝物! 杀人夺宝,简直是丧尽天良! 最后竟然还敢做出欺辱妻女之事! 李安真的怒了。 应无双见李安愤怒的表情,心头暗暗窃喜,怒吼一声,挥舞着长剑就直接凌空劈向李安。 应无双速度很快,犹如一抹黑光,眨眼即逝。 其他在场围观的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看到一团黑色已经贴着半空,朝着李安掠杀而来。 见状,应天情他们三人皆是面露冷笑,眼神盯着李安露出一抹轻蔑不屑的眸光。 这就是戊土大人口中的大渊朝强者? 也不过如此吗? 辣鸡! 应无双手中这柄长剑乃是一位宗师的宗门至宝,可惜实力不济,被其轻易夺走,连妻女都惨遭毒手。 可这丝毫不能掩盖这柄长剑的可怕之处,看似普通,实则是真正的宝物,无坚不摧锋利无比,一剑劈出,就是巨石也能劈成两半。 “咔嚓!” 长剑猛地刺向了李安,可惜在距离李安一步之遥的距离之地,停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障,而且还是那种万物难破的屏障,煦雷剑竟然都无法击破。 而李安自始至终都是背手而立。 “这……这怎么可能!” 应无双脸上的狞笑还没消失,却陡然僵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煦雷剑可是连钢铁都能轻易切断的,竟然破不开他的护身法力。 此时此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彻底惊呆住了。 就连柳琬茗他们三人也是如此。 更别说应天情他们几个人了,脸色都已经变了。 煦雷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这可是戊土大人都暗自喜欢的宝物,竟然这么辣鸡吗? 换作是他们几个也不敢说能挡住煦雷剑的一击? 可反观李安甚至都没有出手,仅仅是凭借护身法力就轻而易举的挡住了。 “煦雷剑,很强,可惜你太弱了!” “我大渊朝的东西,岂能是你们这些畜牲能用的!” 李安满脸冷峻,抬手一抓,径直将煦雷剑抓握在手心中,轻轻一夺,煦雷剑便到了李安手中。 “不好!” 应无双脸色剧烈一变,下意识的就刚要夺回煦雷剑,可迎接他的却是一刀夹杂着雷霆的剑光。 就在这一剑! 剑光呼啸,雷霆万钧! 好似雷霆天罚般激射而出。 “噗!” 一道血光从应无双的胸膛前划过,鲜血飙射,血流如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应无双跌落到地上,满身血污,胸前更是鲜血淋漓,满脸都写满了惊异。 同样,应天情他们三人更是惊惧连连。 单手夺剑,一剑差点要了应无双的命,这是何等实力! 直到现在,应天情他们四位大妖,才知道戊土大人口中的李安绝不是妄言,此人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强悍了。 这时,只听李安傲然的立于半空中,冷冷的扫视一圈,“本王说过了,就凭你们这群畜牲根本不配使用我大渊朝的宝物!” “本王玩腻了,你们这几头畜牲还是一起上吧,杀了你们,本王再去杀船上那头大妖!” “不会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寂寞的!” 第492章 四位大妖,通通击杀! 听到李安如此狂妄的声音。 应天情几个人刚刚的震惊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杀意。 “一起上,我要生吃了他!” 应天情眼眸中已经被杀意充满。 李安的实力的确是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可同意也彻底惹火了他们。 从应无双的交手中,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任何一个人单个对上李安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一起上的话,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今日他们若是真的输给了李安,那可真的是将邪神一脉的脸面彻底丢光了。 “死战!” 应天情怒喝一声,一股黑气从天而降,轰然落到了他的头顶,刹那之间,一股无比强悍的气息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恐怖的煞气几乎将天空都笼罩起来,看上去森寒无比。 在看他的面孔,已经幻化成一个黄鼠狼的模样,发须皆是银白色的黄鼠狼,绿油油的瞳孔散发出阵阵诡异的眸光,满口尖牙。 剩下的两个老者也怒喝一声,两道黑气从天而降,直接两个包裹起来,同时爆发出两股恐怖的煞气。m.23sk. 两个人赫然化作了两只白须大耗子。 柳琬茗他们三人看到如此恐怖变幻一幕,吓得立刻屏住了呼吸。 说实话,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变幻的邪神,一时都被吓住了。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们,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承平已久,就连比试都是点到为止,何时见过如此恐怖的事。 大妖成精,这都是杂说游记中的东西,真要是到了现实,谁见了不害怕。 他们没有被吓得魂飞魄散,屎尿尽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应无双这三个人中,应天情本体是一只白毛黄鼠狼,那两个老者则是两只白须大耗子,其自身实力,媲美战神境巅峰强者,再加上大妖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哪怕是面对真的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也有一战之力。 随便出来一位,都可以横扫整个大渊朝的江湖门派。 可今日,戊土为了对付李安,竟然一下子带来了这么多强者,光是他们四人都可以独当一面,成就一方霸主了。 四位大妖携手对付一个大渊朝的武道高手,就是在当年的屠仙之战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事。 可今日在区区东海海岸上,竟然真实发生了。 “三头畜牲,还有那头半死不活的,你们早就该死了!” 李安满脸杀意,眉宇之间,煞气冲天,目光扫视着四位大妖,满是轻蔑,周身的衣衫轰然作响。 此刻。 被打废了的应无双怒吼一声,满脸尽是决然,胸口的血迹犹在,只是伤口竟然已经是愈合了。 在一瞬间,无数黑雾充满了整个天际,可在这黑雾之中,却是夹杂着浓烈的杀意,尽数被笼罩其中。 “活吞了他!” 应天情一声令下,整个人率先出手,整个人裹携着一股黑气,径直朝着李安轰然急驶而去,犹如一道闪电闪烁而去。 不止如此,在他的背后,已经慢慢浮现出一只白毛黄鼠狼的虚影,白毛黄鼠狼双目圆睁,龇牙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死!” 一道锋利无比的爪子朝着李安的头顶当头拍下,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刺目的寒光,撕扯空气,仿佛要将这大地撕碎。 此时。 另外两个老者的身后也浮现出两头长着长须的大黑耗子虚影,长长的白须几乎都要拖到地面上,两根又长又尖的獠牙直插地面,狰狞可怖。 应无双也紧随其后,浮现出一只大黑狐狸,两条巨大的尾巴比他的本体都要大上一倍,仿佛两个巨大的蒲扇。 应天情和应无双在前,狠狠地拍向了李安的头顶,两个大黑耗子径直朝着李安的背后袭杀而来,速度也是极快。 两人从前面对付李安,妄图吸引李安的注意力,而两个大黑耗子从后面偷袭,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完完全全的将李安困在其中。 而柳琬茗他们三人见到这一幕,脸色也是剧烈一变。 这是直接将李安死死的困在中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只需要一击,便是必死无疑了。 就算是李安能挡住应无双和应天情的双击,可背后两只大黑耗子的偷袭,他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 柳琬茗眼泪簌簌,彻底控制不住了,她知道李安实力深不可测,可毕竟是四位大妖,而且个个都是拥有与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一战之力的存在。 而且还是一口气四位,换了谁也是受不了的。 哪怕是温如言那么传奇逆天的人物,也没有一口气对付四位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的时候。 可此时,作为主角的李安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一声,“敢死!” 只见他抬起双手,两只手瞬间抓向了应无双和应天情的双手,猛地用力一拽,整个人旋转而起,冲天而起,瞬间躲开了四人的围攻。 在空中转身一百八十度,猛地一拳打向应无双。 “轰!” 这一拳,轰然打向应无双,四人当中,应无双实力最弱,又被李安伤了胸口,自然是首选。 李安这一拳,好似一座山岳拍下,声势浩大,赫赫声威,光是拳头上绽放出的万千光辉就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金色,惊的天地为之变了颜色。 “轰!” 这一拳径直正中应无双的胸口。 恐怖的拳势无坚不摧,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震荡,光是震荡的声音就惊的天地都晃动,在场的众人齐齐被震得头晕目眩。 至于被击中的应无双,胸口直接爆裂,血肉横飞,一个巨大的血洞赫然出现。 在狂吐一口老血后,应无双背后的黑狐狸虚影也随即磨灭,整个人瞬间朝地面坠去。 “胡家老小!” 应天情怒吼一声,满腔愤怒涌入心头,脸色都变得扭曲变形。 “急什么,你也要死!” 李安再度出拳,一拳打出,拳风赫赫,径直朝应天情轰去。 应天情嘶吼一声,抬手一掌,反身迎着李安扑了过去。 恐怖的拳势与巨大的掌印轰然间便碰撞到了一起,随即无尽的劲力四散而飞,几乎是一瞬间,四周的空气尽数被磨灭,巨大的撞击之音比之前更是响亮了几十倍。 光是震荡的声音就让人受不了。 柳琬茗他们三人更是直接口吐鲜血,堪堪站在地上。 直接被声势震出了内伤。 我的天呀! 这还是人的力量吗? “砰!” 恐怖的劲力四散而飞,顿时将应天情震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差点没有站起来,可刚刚直起身子,脸色突然一滞,一口老血轰然喷出,脸色瞬间惨白如雪。 在看他背后的黄鼠狼虚影都为之一颤,差点消散。 再度抬起头的瞬间,应天情的表情已经彻底变了,绿油油的眸光中,散发出幽幽的畏惧。 刚刚他可是用了几乎全部力量,毫不客气的说,就是面对大渊朝的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也能将其击飞了。 却不曾想到依旧是被李安一拳击飞了。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李安已经再度朝他席卷而去。 “啊,不妙!” 应天情嘴角一抽,下意识的就要朝后退去。 下一秒。 然而,却惊恐的发现李安已经逼近他的眼前。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窒息感顿时席卷了全身。 整个人便被凌空抓了起来。 “你们这些畜牲踏入我大渊朝的国土那一刻,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必须要死!” 李安冰冷的声音,瞬间让应天情仿佛坠入了千年冰窖之中。 下一刻。 李安的拳头狠狠地轰在了他的脸上。 “噗!” 一拳落下,应天情便吐出一口老血,左边脸颊直接塌陷了下去,又是一拳,右边脸颊也慢慢塌陷下去,又一拳,鼻梁连同嘴巴都彻底凹陷下去。 最后一拳,猛然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恐怖的劲力顺着他的五脏六腑进入了他的身体,恐怖的劲力疯狂无比的摧残着他的身体,将他的七窍八脉都轰碎了。 “轰!” 最后一拳落下。 应天情的表情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身体瞬间就爆炸了,五脏六腑都从脊背轰了出去,连同脊骨都飞了出去。 整个人彻底死透了。 在交手的短短几分钟之内,应天情已经身死道消,彻底死绝。 就在这时,应天情背后的黄鼠狼虚影突然夺路而逃,速度也是极快,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这便是应天情的妖丹,包括那个虚影也是如此。 可李安岂能轻易放过他。 以为可以再次复活。 李安当即抬手弹出一道火光,这道火光的速度飞快无比,在空中化作了一朵红色莲花,正是传说中的红莲业火。 红莲业火飞到半空中,立刻分出无数朵红莲分身,瞬间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应天情的妖丹。 当红莲业火炙热的温度映射到应天情的妖丹之上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天空。 随即,应天情的妖丹彻底被烧的灰飞烟灭。 这一刻。 所有人都彻底被惊呆了。 柳琬茗他们三人都露出呆滞的表情,剩下的两个大黑耗子也不停的嘴角抽搐着。 应天情就这么死了? 肉体被打成这副惨状,最后连妖丹也没有保住,岂不是说应天情就这么彻底死了。 从此以后,天地之间,再无应天情了。 不对! 应该确切的说是黄家弟子。 “哥,不能再等了,必须拼死一战,方有一线生机!” “好,那就跟他拼了!” “此人力大无穷,劲力无敌,我来牵制住他,你从后面偷袭,务必做到一击必杀,否则等他反应过来,我们谁也跑不了!” “好!” 两只大黑耗子在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叽叽喳喳的交流着,而且毫不避讳,只因为李安也听不懂。 此时,李安傲然的盯着他们两只大黑耗子,负手而立,冷冷说道:“本王不杀废物,把你们的名字报上来。” 两个大黑耗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灰家老七,灰家老八!” “好,你们两个呢,想怎么死?”李安冷冷说道。 灰家老七和灰家老八当下勃然大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也被勾引下来。 这也太过于狂妄了! 还没交手,就先问你想怎么死? 这就是换了谁,也受不了这般羞辱。 灰家老七双臂一展,再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屁股后的尾巴陡然飞出,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延长,径直朝着李安缠绕过来,显然是想要借住长长的尾巴,想要困住李安。 李安自然猜的出来,灰家老七只是困住自己而已,而灰家老八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两只大黑耗子还真是把人族的战术玩的精通,竟然学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了。 可李安的实力岂能是他们能想象得。 “那你就第三个死吧!” 李安根本没有搭理背后偷袭的灰家老八,直接力达千钧,横断天地,一步踏出,径直迎上灰家老七,双手在空中一捏,一道寒芒从他的手指中陡然飞出。 “给我死!” 李安连诛仙神剑都懒得拿出来,仅仅是用手指捏出的刀芒就足以灭了他。 一道刀芒斩向灰家老七,恐怖的刀芒裹携着撕碎一切的恐怖力量,卷起无尽的音爆之声。 在这一瞬间,灰家老七的表情彻底变了,他深切的感受到这道刀芒的恐怖之处,脸色一变,立刻就想要抽身逃离。 可一切都太晚了。 灰家老七表情一滞,整个人便立在原地,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半截上身慢慢的跌落下来。 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灰家老八愤怒的嘶吼一声,可又是一道刀芒掠过天际,从他的身体透体而过,扑通倒地。 至于从他们尸体飞出的妖丹,也被李安直接捏住了,连逃脱都逃不了。 此时此刻。 天地之间已经是死一般的寂静。 四位大妖一个不剩,皆是被李安强势斩杀,而这四位强大如斯的大妖,却连李安的衣角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 柳琬茗,苏毅和赵禄脸色惨白,嘴唇都哆嗦起来。 比之前更加惊惧了。 李安被四位大妖围攻时,他们担忧无比,惊惧连连,可现在李安强势诛杀四位大妖,他们更是惊惧无比。 李安太强了。 强大如妖孽一般! 简直是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试问天下何人能与之一战! 与此同时。 仙船之上。 温如言已经登上仙船了,正与船上的戊土对峙着。 海滩上,海水中,尽是一具具尸体,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上古门派弟子,他们的鲜血已经浸透了沙滩,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一身劲服的戊土负手而立,目光如寒冰般四射,直直的盯着温如言,“你的人都死光了,就只剩下你自己了,你觉得你还有赢得可能吗?” 温如言微微摇头,傲然一笑,“那又如何,我温如言从不靠其他人,那怕是只剩下我自己,也足以将你们的命通通留下!” “是吗?”戊土冷冷一笑,抬手一挥,无数道身影从仙船的船舱中跳了出来。 黑压压的不下十几个号大妖涌了出来。 第493章 恐怖的戊土! 已然杀了这四头畜牲,李安与柳琬茗,苏毅和赵禄他们四人便重新朝海滩走去。 至于那四张皮也被李安收了起来,留着总会有用。 当他们四个人来到海滩附近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李安脸色都变了,寒澈的眸子中满是惊惧。 再看柳琬茗他们三人,已经是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他们在这一瞬间,仿佛来到了十八层地狱。 满地都是尸横遍野,残肢断臂,猩红的鲜血将沙滩浸透了,汇聚成一个个血坑,整个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连李安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惨不忍睹呀!” 柳琬茗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大口的呕吐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干净。 赵禄和苏毅能强一点,可也是恶心的干呕。 正在这时,已经搁浅的仙船之上,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温如言,你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不是我的对手,让李安滚出来!” 毫无疑问,这声音自然是戊土说的。 循声望去,仙船之上,温如言正被一群大妖包围住了。 听到这话,苏毅不禁牙齿紧咬,骂道:“谁这么嚣张,口气这么大,就不怕把自己吹爆了,温如言可是破仙榜第一人!” 赵禄也说道:“温如言的实力已经可以媲美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这头大妖未免太狂妄了!” 李安负手而立,神识外放,眉头一皱,悄无声息的感受了一下两个人的气势,心里立刻也清晰了。 温如言很强,是李安至今见过的上古门派弟子中最强的一位,可惜,还是差一点。 一旁的柳琬茗不敢相信的问道:“李安,你觉得温如言能赢吗?” 她的话,立刻让苏毅和赵禄抬起头望向李安,他们也很想知道。 “够呛!” 李安实事求是的摇了摇头,“温如言实力的确是厉害,可比起那个叫戊土的家伙,还是要差一些。” 此话一出。 柳琬茗不禁讶然大惊,忍不住立刻回问道:“李安,温如言可是破仙榜第一人,而且虽然只是战神境巅峰,可实力早就远远超过了陆地神仙境界,如今上古十大门派中的年轻一辈中更是无人能与之争锋!” 苏毅也点头说道:“温如言天纵奇才,有一位掌教至尊曾说过,温如言可能有能力取代鬼谷仙人,统领上古十大门派。” 赵禄也随即点头,认同了他们的观点,温如言是上古门派弟子中年轻一辈的传奇人物,谁没有听说过他的名讳,以至于都无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李安,这一次只怕你是真的看错了。”柳琬茗摇了摇头道。 李安懒得解释,只是笑笑,不说话。 “李安,等等看吧,以温如言的实力,一定可以轻易地斩杀所有大妖,夺下仙船,不过他很有可能会对你出手挑战,你可别跟他斗了。” 下一秒。 十余位大妖齐齐冲向温如言,个个面目狰狞凶恶无比,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彻黑夜。 “砰砰砰!” 伴随着一连串的撞击声,温如言犹如一条银鱼,在大妖身侧划过,手中一把银色折扇或开,或闭,折扇所过之处,鲜血飙射,惨叫声迭起。 这十余头大妖根本不是温如言的对手,仅仅是一招,就将他们通通击败。 看到这一幕,柳琬茗他们三个人脸上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我就说吧,以温如言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被击败,看这些大妖还如何嚣张跋扈!”柳琬茗洋洋得意的说道。 李安看了一眼,摇头道:“那头最大的大妖还没出手呢?” 柳琬茗依旧不忿道:“就是那头大妖又如何,我看依旧不是温如言的对手。” 与此同时。 戊土冷冷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黑夜之中,“年轻人,你的实力很不错,可惜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温如言冷冷的回应道:“我是不是你的对手,只有真正较量过才知道!” 戊土冷哼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大渊朝的武道高手都是这般如此。” “废话少说,先接我一招!” 话音落地,温如言怒喝一声,手中银色折扇猛地激射而出,折扇在空中划破一个半圆,一股磅礴无比的劲力从他的手指尖爆发而出,猛然扫向戊土的脖颈处。 银色折扇在空中旋转起来,瞬间化身为一道圆形寒芒,在强悍的内力加持之下,连周遭的空气都被切割的猎猎作响,几乎在一瞬间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幕,皆是用内力凝聚而出。 远远望去,已经形成了一个平行的巨大的漩涡,正不停的旋转着,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扩张增大,刺耳的声音从漩涡中心卷起。 “好可怕的力量!”苏毅目光中闪烁着忌惮的光泽。 赵禄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恐怕就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风吟扇!” 柳琬茗向来与鬼谷山庄的弟子走的比较近,自然知道温如言的夺命杀手锏,接着便解释道:“我听鬼谷山庄的弟子说过,温如言有三宝,万剑,封印,风吟扇,想必这就是温如言的三宝之一风吟扇。” “此扇乃是温如言少年时下山游历,在一处古墓山洞中偶然所得,此扇通体银色,流光溢彩,扇骨乃是千年蛟龙的筋骨制成的,扇面乃是上古天地风水图,无坚不摧,甚至厉害!” “温如言真是天纵之才,其气运加身,真是天下罕见,我等真是差之远矣。”苏毅语气略微带着一点嫉妒。 赵禄点头道:“拥有大气运者,是修道的必备法则之一,当年鬼谷仙人不也是如此,机遇气运,天下无双,方才有此成就。” 李安看的入神,点头一笑,“可惜,即便是气运加身,此时也恐怕难以取胜。” 听到这话,三人先是一愣,随后便不再说什么。 可嘴上不说,心里依旧是对李安的话嗤之以鼻,因为温如言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区区一只大妖而已,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与此同时。 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四位身影迎风而立,傲然的盯着远处仙船之上即将开始的大战。 若是柳琬茗他们三人注意到三人,定然是大吃一惊。 这三人赫然是鬼谷山庄的白鹤,乾云观的左道子,万剑山庄的封一修,他们三人是老一辈的绝顶高手,身份自然也不是什么弟子,而是一门之长老。 只不过,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战神境巅峰,迟迟不踏入陆地神仙境界。 有传言说,三人每一次即将突破陆地神仙境界时,立刻便使用武力强行压制境界,因此一直停留在战神境巅峰,可境界并不能说明他的实力不够,而是恰恰相反,这三人的实力,皆可与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一较高下。 “不愧是仙器榜上赫赫有名的宝物,居然有如此威势和如此犀利的轰击手段,厉害,厉害呀!”左道子意味深长的笑道。 “温如言此子天纵之才,比我们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此子心狠手辣,杀伐果断,是个大才,早晚必然可以成就一番霸业!”白鹤负手而立,字里行间满是对温如言的赞赏。 封一修点头道,“这风吟扇舞动之间,隐隐有龙吟之声,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风吟扇中应该还封印着一条龙魂,一旦内力激发进去,便可激活风吟扇,挥舞之间,有龙力加持,威力大增。” 白鹤点点头,笑道:“不错,若是换作老夫与温如言对敌,想要击败这风吟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八成力都很难挡住。” “看来我们上古门派又要添一位绝世强者了!”封一修哈哈笑道。 此刻。 伴随着温如言将宝物风吟扇祭了出去,犹如飓风般的疯狂攻势,立刻裹携着不亚于龙卷风一般的威势,向着半空中的戊土席卷而去。 在场的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目光紧紧的盯着风吟扇的运动轨迹,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可此时的戊土见到呼啸而至的风吟扇,竟然露出一抹轻蔑不屑之气。 “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本仙的面前班门弄斧,真是可笑至极!” 戊土满脸轻蔑,竟然没有施展任何法力,连兵器都没有,只是隔空朝着风吟扇轻轻一指,一股磅礴无比的力量瞬间将风吟扇包裹起来,凌空将其定住了。 刚刚风吟扇卷起的道道气流也随即散尽,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把扇子在半空中浮动。 这一幕,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纷纷发出惊骇声。 号称天下无双的三宝之一的风吟扇就这么被凌空定住了? 甚至都没有攻击到戊土。 刚刚还一脸自信的柳琬茗三人,此刻也是一副惊骇失措的表情。 站在远处的三大长老也是如此,脸上都写满了惊诧。 “这么好的宝贝,你不配用,给本仙拿过来吧!” 戊土冷冷一笑,伸手凌空抓去,直接将风吟扇抓了过来,张口对着风吟扇吐出一口黑雾,直接将风吟扇洗涤了。 温如言脸色瞬间惨白,一口老血喷了出去,风吟扇可是他的本命法宝,与他血脉相通,一旦被洗涤,不亚于要了他半条命。 “哈哈哈!” “还是本仙让你见识一下风吟扇的真正威力吧!” 戊土呵呵一笑,猛地将风吟扇朝着温如言甩了出去,只见风吟扇一出,方圆千米之内的空气都被吸取一空,一道道气流仿佛一把把刀刃般飞了出去。 “啊!” 温如言大惊失色,眼看原本属于自己的风吟扇此刻却成了要命的东西,急忙大吼一声,“万剑!” 万柄长剑从他的背后凌空跃起,寒芒四射,密密麻麻的长剑,几乎就在一瞬间,将他身后的半边天填满了。 “去!” 温如言怒喝一声,手指一动,无数长剑飞了出去,足足成千上万的长剑飞了出去。 可面对这漫天长剑,戊土却是依旧满脸冷漠,嘴角挂着淡淡的轻蔑,“废物就是废物,不堪一击!” “破!” 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 风吟扇卷起的刀芒将无数长剑击飞,径直飞向了温如言的脖颈。 一旦击中,必然是身首异处的结局。 “不好!” “坏了!”天籁小说网 “快!” 远处的白鹤,左道子,封一修齐齐大惊,立刻凌空飞度,踏碎虚空,快速朝温如言奔了过去。 第494章 无人能敌的大妖戊土 他们四人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温如言的安全。 温如言已经成了上古十大门派未来的希望。 尤其是李安以区区凡人之躯,诛杀无数上古门派弟子,已经让众多上古门派强者心生寒意,又不愿折身,以大欺小,只能寄希望于年轻弟子中最强的温如言。 因此,温如言绝对不能有事! 见此情形,白鹤,左道子和封一修三人不约而同的齐齐出手援救温如言。 而三人也被地面上的柳琬茗他们三人发现了,他们也被突如其来的三人吓了一跳。 “竟然是白鹤长老,左道子长老还有封一修长老!” “他们怎么也来了!”苏毅也忍不住惊道。 李安淡淡一笑,“来了许久了,原本只是来观望一二,现在是没办法才出手搭救。” “拦住这头大妖,一起出手灭了他!” “杀!” 白鹤暴喝一声,率先出手,立刻凝聚出一条气流锁链,朝着风吟扇缠绕过去。 左道子和封一修则是立刻在身前凝聚出一道护身屏障,妄图想要凭借自身内力硬抗戊土的风吟扇。 先是一条锁链狠狠地抽在了风吟扇之上,突如其来的一击,愣是抽的风吟扇上下起伏,随后两道身影挡住了风吟扇的攻击方向。 “嗷!” 风吟扇传出一阵龙吟,准确无误的劈在了白鹤凝聚的锁链,生生切断了,去势不减,又狠狠撞击到了左道子和封一修的内力屏障之上。 “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人凝聚的内力屏障没有坚持一秒,瞬间破碎。 “噗!” 三人皆是面色一惊,口中齐齐喷出一口老血,身形也控制不住的朝后退去。 “这……这……” 柳琬茗他们三人顿时一阵汗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鬼谷山庄的白鹤长老,乾云观的左道子长老,万剑山庄的封一修长老,三大长老的联手一击竟然就被这么轻易击败了。 要知道他们三人可不是上古门派的普通弟子,而是长老! 任何一人,都是足以横扫天下的强者巨头,然而,三人的联手一击,竟然就这么败了。 还是败给了一个年轻人手上。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是惊天新闻! “三大长老都挡不住,那个叫戊土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强!”苏毅忍不住齐声惊骇道。 柳琬茗当场震惊的酥胸起伏不平,心头的惊惧连绵不绝。 就连一向最淡定的赵禄也是惊呼不可能。 三大长老联手都败了! 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哈哈哈!” “你们这些凡人实力太弱了,就凭你们三个老东西也想阻拦我,可笑至极!” 戊土傲立于半空,负手而立,眼神散发出幽幽的绿光,那种目光,好似真正的仙人俯视天下众生一般,骄傲的不可一世。 戊土扫视一圈,再一次昂头大笑一声,“哈哈哈,凡人,你们始终是凡人,在我的眼里,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是吗?” “那你敢接本尊一掌如何?”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声暴怒嘶吼震天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引得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道黑影踏碎虚空,急驶而来。 不过,此人的声音虽然空灵,可速度却是极快,已经逼近众人眼前。 那是一位身着深紫色淡然的老者,手持拂尘,衣领上尽是金色符篆图案,浑身上下,气势滔天,战意浓烈,踏碎虚空,一步万里而来。 这位老者的出场实在是令人惊异,仅仅是刚一出现,一股令人不敢与之直视的感觉席卷而来。 在场的众人竟然被这股威势镇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与之直视了。 “乾云观掌教至尊白华御!” “陆地神仙境界巨头!” “十大上古门派掌教之一!” “没想到连他也来了!” 苏毅惊呼一声。 这一刻,所有人都面带敬畏的抬起头望着半空中那位紫色道袍的老者。 “这就是上古十大门派中的十大掌教之一吗?” 李安眯着眼睛,紧紧的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沉默半晌,最后说了句,“也不过于此吗?” 这句话恰好被柳琬茗听到了,吓得柳琬茗娇躯惊颤,手脚冰凉,赶紧低声提醒道:“李安,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安笑而不语。 柳琬茗也了解李安的脾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可心里不由得替李安担忧起来。 虽然白华御是来搭救温如言的,可相比较而言,李安才是他们的大敌,一旦白华御收拾了那头大妖,掉过头来对付李安,那可如何是好?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上古门派弟子更清楚十位掌教至尊的恐怖实力,这位可是当年在屠仙之战中大放异彩的传奇人物,以无敌之势,在长城外,镇压诸多邪神一脉的强者,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乾云观的掌教至尊。 白华御不愧是十大上古门派掌教至尊,实力比起白鹤三位长老强大的可不只是一点半点,可惜,还真的未必是戊土的对手。 戊土也不是善茬! “哈哈哈,终于来了一个能打的了!” 戊土嚣张的笑了笑,继而摇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乾云观的掌教至尊白华御,曾经的上古门派的先锋大将,实力吗,倒是比这几个废物强上一点,可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念你垂垂老矣,今日我给你一个面子,滚吧!” 这番话可是把白华御气的火冒三丈,原本白皙的脸蛋上,顿时写满了愤怒,怒道:“妖孽小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本尊这么说话,别说是你,就是神山老者来了,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放肆!” 戊土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老东西,我看你真是活腻了,竟然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今日若是我师父来了,第一个就灭了你!” “那块老石头还有这个本事吗?一个即将腐朽的老石头,还能活几天,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早就来了,何必派你们这些小辈来我大渊朝送死!”很显然,白华御对戊土的师父神山老者似乎很熟,而且更是对神山老者嗤之以鼻。 戊土怒哼一声,冷冷道:“白华御,我今日来,不是为你,你乖乖离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别怪我让你遗臭万年,成为天下笑柄。” “狂妄妖孽,好一个大言不惭,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遗臭万年!”白华御真的怒了,一股莫名的寒流掠过,脸色骤然变得冰冷严峻。 “好,好,好!” 戊土冷冷一笑,拍手叫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你们大渊朝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究竟有多强。” “不过,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今日前来只为去杀李安,可惜他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我相信他会来的,可你们竟然不知深浅,非要求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随着他话音落下。 柳琬茗他们三人齐齐望向李安,眼神中满是惊诧。 想不到这么大个局竟然是全都因为李安。 李安也太出名了吧? 竟然引得邪神一脉的强者一心想要诛杀他。 然而白华御接下来一句话让李安都不禁为之动容,“孽畜,李安乃是我大渊朝的摄政王,岂是你们这群畜牲想杀就杀的,本尊看先杀了你比较合适!” “本尊也要先告诉你一声,别以为你们派出几个细作探听到一点消息就觉得了不得了,本尊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上古十大门派与李安之间的事,是内部矛盾,我们打生打死,是我们的事,可你一个妖孽若是胆敢对他动手,那我十大上古门派绝不会坐视不理,不信,你就试试!” 光是这一番话,就着实让李安都心头一颤,不由得暗暗惊讶。 李安自然也知道白华御是什么意思,他与自己的矛盾好比是自家兄弟的矛盾,或许平日里打生打死,恨不得杀了对方,可一旦有外敌来袭,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齐心协力,共御外敌。23sk. 中原大地,无数王朝更迭,即便是在群雄逐鹿,天下大乱之时,邪神一脉都无法入侵中原,就是这个缘故。 恐怕邪神一脉他们到死都想不通,明明他们互相都是仇人,可自己一出现,他们立刻握手言和,一同对付自己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原大地,可以永久的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戊土显然也失去了耐心,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出手吧,念你是前辈,我让你一招。” “大言不惭!” 白华御抬手一挥,头顶之上的黑夜瞬间开始了诡异的变化,一个诡异的漩涡出现在众人的头顶。 再度抬起头,白华御露出冷漠的笑容,“孽畜,你走一步试试?” 听到这话,戊土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眸光,他也感觉出不一样来了,脸上露出难得的凝重,深呼一口气,猛地纵身一跃,可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刚刚抬起脚的瞬间,就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恐怖的扭曲,好似一个黑洞般,还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 更要命的是,自己的身体仿佛千钧之重。 连手臂都无法抬起。 他艰难的抬起手臂,妄图破开这股禁锢之力,可再一次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破解这股恐怖的力量,心头不由得一惊。 可接下来,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天而降,顿时感觉一股巨无霸的扭曲之力从头顶传了下来,整个身体开始了变化,筋骨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仿佛下一秒,整个身体都要被生生扭曲一般。 这时,白华御冷漠的声音响彻整个黑夜,“孽畜,现在知道你与本尊的差距了吧,可惜你反正也是要死了,有什么遗言,需要我传达给那块老石头的?” 可戊土听到这话,却是慢慢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轻蔑,“我原本不愿意施展这一招,因为这一招是我留给李安的,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武神决!” “给我破!” 随着他一声暴喝,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陡然从他的身体中激发而出,混合着一股股磅礴的妖气冲天而起。 再看他的背后,皮肤开始慢慢撕裂,鲜血喷涌而出,很快一只肉翼从皮肤中钻了出来,肉翼猛地展开,赫然是一张画满了诡异符号的肉翼。 肉翼慢慢的开始呼扇,一道道黑气凝聚而出,这些黑气仿佛带着什么腐蚀之力,连空间都被腐蚀的开始涟漪。 随着最后一次呼扇,空间都被腐蚀透了。 一道道黑气直奔白华御而去。 白华御脸色变得凝重,手中的拂尘猛然一扫,生生将黑气吹开,可他的拂尘也立刻被黑色腐蚀了,逼得他不得不将拂尘丢弃。 待到这时,白华御不禁苦涩一笑,“本尊看来是真的老了。” 事已至此,他最强一击,竟然都被对方化解了,也就意味着他已然彻底输了。 想不到当年可灭杀无数邪神强者的黑色大爆发竟然被邪神的一个小辈给轻易破了。 “白华御,我今日不杀你,你可以走了!” 那种傲然无边的声音,响彻整个黑夜。 天地间死寂一片。 败了! 乾云观的掌教至尊白华御竟然也败了,这个戊土究竟是有多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温如言如此,白华御也是如此! 难道整个中原大地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不成? 柳琬茗他们三人已经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戊土轻蔑一笑,眼神一低,“白华御,你可以走了,我今日不杀你,我要杀的人是李安。” “李安不过是我大渊朝的一位王爷,你为何非要如此咄咄逼人,难道非要鱼死网破不成!”白华御愤怒的说道。 说实话,他对李安也是恨之入骨,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李安被这头大妖所杀,心里还真的不是滋味。 在他的印象中,李安自然也不是这头大妖的对手,对方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而李安更别提了,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你就要问他了,他杀了我那么多师弟,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戊土怒哼一声,杀意凌然。 可白华御沉默半晌,却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想杀李安,先杀了老夫,老夫今日就是搭上这一身修为,千年修行,也要阻拦住你!” 他是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 他是中原大地的守护神! 所以,他不能退! 哪怕是死! 可就在这时,李安对着半空中冷冷道:“白掌教,多谢厚爱,不过今日你不会死,死的是这头畜牲!” 第495章 竟然是空间法则? 听到这道声音,白华御和戊土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地面上腾空而起,也是脚踏虚空,直奔他们二人眼前。 柳琬茗不由得心头一颤,目光中满是决然。 苏毅更是狠狠地一跺地,喊道:“李安,你是不是疯了,就这么急着去送死!” 赵禄也是摇头叹息一声,“李安这份勇气足以让天下强者为之汗颜,只可惜终究是英雄末路,霸王饮恨。” 同时,白华御与戊土也是惊讶的望着李安御空而来。 戊土冷哼一声,冷眼打量着李安,嗤之以鼻道:“又来一个不要命的。” 见到李安有些陌生,白华御以为他是那个门派的小弟子,便好心劝慰道:“小道友,你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回去吧,回到门派中去,别白白丧了命。” 他常年闭关修行,不谙世事,只听说过李安的名号,却不曾见过他,所以下意识的以为李安是上古十大门派中的普通弟子。 “让开!” 李安冷冷的说了句。 这句话当即让白华御愣了神,“小道友,你可知道本尊是谁?” “本王管你是谁!” 李安连看都不看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可以让开了,让本王灭了这头大言不惭的畜牲!” 白华御彻底呆住了。 他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嚣张霸气的弟子。 不等他开口,李安侧脸道:“本王谢过白掌教刚刚的厚爱,不过今日之事,不劳烦你了,我亲自处理。” 随着他话音落地,不止是白华御惊住了,就是戊土也被惊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情况? 竟然敢让十大上古门派之一的乾云观掌教让开,由他处理,这话实在是狂妄大劲了吧? 戊土心里也暗暗纳闷,什么时候上古门派弟子都这么狂妄了? 白华御上下打量了李安一圈,忽然眼睛一眯,“你……你就是李安!” 闻言,戊土脸色也变了变。 这时,嘴角泛着血迹的温如言也点头说道:“白掌教,他就是李安!” 此言一出,白华御和戊土齐齐变了颜色。 李安! 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如今风头无二,让上古十大门派折颜的李安! 白华御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反倒是戊土哈哈一笑,双眼如炬,打量着李安,嘴角泛着冷意,“好呀,你就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我正要找你,想不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活腻了,不过,就凭你这份不要命的勇气,我会考虑给你留一具全尸。” 李安神秘地挑眉一笑,凛冽桀骜的眼神,散发出耀眼的眸光,轻轻说道:“杀你,本王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易!” 他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洪亮,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渗透力,却是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当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话时,齐齐愣了愣,随后便是难以描述的不可置信。 不愧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 这份霸道,天下无双!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随后,温如言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踏前一步,对着李安深深的拜道:“李安,这些畜牲闯入我中原大地,绝不能活着离开!” “请李安师兄,诛杀这些畜牲!” 紧随而至的便是白鹤长老,左道子长老和封一修长老,三人齐齐抱拳躬身九十度,“请摄政王诛杀这些畜牲!” 白华御踏前一步,同时抱拳,“李安,请诛杀这些畜牲,一个也不要放走!” “李安师兄,请诛杀这些畜牲!” “李安,杀了他们!” “李安,为我中原大地复名!” 地面上的柳琬茗,苏毅,赵禄也是躬身拜道。 这一张张面孔皆是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这着实出乎了戊土的意料,可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霸道无比,藐视一切,毫不将上古十大门派和大渊朝武道高手放在眼里的德行,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些人。 区区畜牲,如何凌驾于人族之上! 再者说来,戊土刚刚竟然击败了乾云观掌教白华御,那可是十大上古门派掌教之一,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可依旧是败了,这等于是让整个上古十大门派蒙羞,这如何能让他们受得了。 此刻,李安就是天下强者的信仰,天下强者的倚仗! 今日戊土不死,整个中原大地将再无脸面! 听到这一声声充满暴怒的呼声,戊土也终于变了颜色。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强势竟然引发了众怒,让犹如一盘散沙的中原武道高手团结了起来。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不把李安放在眼里,更别提其他人了。 “杀我!”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话音一落,戊土绿色的瞳孔中杀意爆闪,猛地踏出一步,背后两片肉翼齐齐展开,足足长达几十米长的肉翼几乎占据了半片天,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黑夜,“李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给我死吧!” 陡然直接,一股磅礴无边的妖气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一股股惊涛骇浪的威势连绵不绝的奔腾着。 随着这无穷无尽的妖气释放出来,白华御,温如言,白鹤,左道子和封一修皆是齐齐暴退,脸上写满了凝重。 对于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光是这无尽的妖气就犹如一座山岳从天而降,紧紧的压在背后,白华御,温如言,白鹤他们这些强者还强点,用内力还能挡住。 这可就苦了地面上柳琬茗他们三人了,浑身内力不等抵御四散而飞的妖气,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匍匐在地上,眼眸中满是惊惧。 这也实在是太强了吧! 白华御当即衣袖一挥,布满了重重禁锢,生怕两大强者交手波及无辜,随即立刻大吼一声,“所有人,都退到千步之外,现在立刻,马上!” 李安与戊土两大强者交手,光是溢散出来的内力都是极为恐怖的,即便是白华御设下禁锢,可这些恐怖的威势所带来的破坏力,就不是旁人可以承受的,哪怕是他也未必能抵御,更别说其他弟子了。 等到他们一行人渐渐退走,李安这才淡淡一笑,嘴角嵌着冷意,“戊土,你看这是什么?” 四张兽皮出现在他的手掌中,皮毛还泛着森红的血迹,显然是刚刚扒下来的。 戊土眼睛一眯,一丝丝寒意迸发而出,“是你杀了他们?” 李安点点头,轻蔑道:“他们几个在黄泉路太孤单了,你还是陪他们一起吧,正好做个伴。” 戊土不再多言,只见他猛地一展两片肉翼,整个人径直跃起,一股磅礴的妖力在他的手掌中心慢慢凝聚,整个人更是一步踏出,身体犹如一道离玄之箭直奔李安而去,速度之快,竟然在空中带起一连串的音爆。 李安,你激怒我了! 所以,你今日必死无疑! 再看李安却是冷冷一笑,身影也猛地跃起,抬手一拳击出,凌空之间,两个人的拳头在空中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 这可是实打实的实力比拼! 一击之下,声势惊人!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陡然炸响,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从两人的拳头交锋之处爆发出来,好似一圈圈热浪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方圆千米之内的皆是被波及之地。 即便是白华御在两人周围布下了禁锢,可此时也成了没用之物,无数破碎的气流四散而飞。 地面上,海水为之断流,地面为之龟裂,整个海滩更是成了波及中心,一个深达百米的大坑应声而现。 满目的疮痍,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世界末日后的模样,倒是真切的表达出来。 这还是人的力量吗? 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无意间冒出这个想法。 白华御等人更是满脸惊惧,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他们两个人交手的威势会恐怖如斯,若是换作他也不敢说自己真的能挡得住。 就算是能挡住,恐怕也要内力尽出,再无还手之力了。 最畏惧的莫过于温如言了,作为上古门派弟子之首,破仙榜第一人,此刻他的内心是无比痛苦的。 光是从两人交手的威势来看,他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李安的对手。 想当初,自己还大言不惭的屡次挑战李安,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蠢了。 此刻。 李安与戊土齐齐后退数步。 待到稳定身形后,戊土猛然起头,眼眸中满是惊讶,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道:“李安,不得不说你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不错,以你的实力足以担当得起大渊朝第一人的称号。” 李安的实力着实让他吃惊,在此之前,他猜测李安的实力应该只比温如言强一点,与白华御相差不大,可现在看来,他不得不重新认识李安,这个让他为之惊讶的对手。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安的确是可以称得上一个强大的对手。 怪不得呀! 黄家弟子死的不冤,自己这四个部下死的也不冤! 李安冷冷的盯着戊土,面色微冷,“现在本王给你一个自裁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自尽,本王答应给你留一具全尸。” 说实话,李安也深切的感受到戊土真的很强,他所修炼的功法也是极为霸道,一举一动,皆是霸道无边,倘若用境界来划分的话,他的实力已经完全超过了战神境,与陆地神仙境界一样。 刚刚这一交手,李安最大的倚仗莫过于无坚不摧的劲力了。 这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哼!” “羞得狂妄,我还没有使出全力,现在你再接我一招试试!” 戊土傲然的大笑一声,双手随着背后的肉翼再一次展开,怒视着李安,口中暴喝道:“天地魔窟,为我独尊,群妖降世,万物臣服!” “开!” 随着他最后一声开字,整个黑夜都开始波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变幻,最可怕的莫过于无数黑色妖气充斥着整个天空。 这些妖气朝着李安慢慢凝聚而来,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方形空间,将李安彻底禁锢在其中。 “这……这是空间法则,是空间法则!”白华御作为上古十大门派之一的掌教至尊,自身也已经悟得空间法则,当他看到这一幕时,立刻是大惊失色。 第496章 让拳头飞一会 这可谓是超过了绝大多数武道高手的认知,也包括许多上古门派弟子。 在他们的认知中,修道之路只有内力叠加,丹田扩大,以内力强弱评判实力高低,却不知道在内力之上,还有时间法则,空间法则,力量法则,瞬间法则等等,感悟天地之力,成就无上神通。 而眼前的一幕,便是戊土的空间法则之力,而且还有他对妖力的感悟,也就是腐蚀渗透之力。 一旦感悟空间法则,便可诞生传说中凌驾于内力之上的法则之力,释放空间法则之力,毫不客气的说,真正感悟空间法则以后,内力强弱已经对其没有任何作用,不管是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还是战神境强者都没用了,一旦进入他的空间领域,那便是必败无疑。 在他自己的空间领域之中,他就是神,他就是王,任何万物,都要受到他的支配,听从他的之令。 戊土真的算是天纵奇才,闭关修炼千年,感悟空间法则,领悟天地之力,这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有了这张底牌,他可以凌驾于不败之地,哪怕是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来了,他也可以战而胜之,即便是不敌,也可从容退走。 此刻。 站在白华御身旁的温如言不禁担忧道:“好强大的力量,李安能打的过吗?” 很明显,作为上古门派弟子中的天才,温如言也对天地之力有所感悟,虽然没有形成战斗力,可也有了自己的感悟,知道其中的可怕之处。 “唉,难!” 白华御长叹一声,微微摇头。 他是与戊土真正交过手的,深知对方对空间法则的领悟连他也自叹弗如,自认为甘拜下风。 空间法则之力,一旦进入,便是金属钢铁也难敌其法则之力。 可有一点,若是李安领悟力量法则,以一力降十会,硬生生破开空间领域,那便才行。 可显然,李安是做不到的。 普天之下,无人能做到。 同时,李安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在发觉周围的空间出现道道涟漪,开始发生异变,他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原来是空间法则,怪不得戊土敢如此大张旗鼓,嚣张跋扈的来到此处,叫嚣整个中原武道高手,原来是真的有所倚仗。” 李安眉头紧皱,说不出的奇特感觉。 可同时,他我觉察到戊土所谓的空间法则之力,也不过是知道一点皮毛罢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空间法则。 至于真正的空间法则之力,那可是可以抬手转换星河,移山填海,无所不能,显然戊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禁锢某一个特定区域,一旦离开了这个区域,空间之力便会消失。 “哈哈哈,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知道空间法则,不错,我的确是领悟了空间法则。” 戊土依旧傲然的盯着李安,丝毫没有因为被看破而感到担忧,反而大笑道:“一个让无数强者巨头无法触及,只能仰望的大道,即便是白华御也做不到,你能死在我的空间法则之中,也是你的荣幸了。” “是吗?” 李安轻笑一声,“依本王看来,你这就只是雕虫小技罢了,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 话音一落,他一步踏出,双拳打出,拳风赫赫,虚空震荡,天地为之一变。 “降龙罗汉拳!”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只见李安的拳头之上,一道拳影凝聚而出,随即绽放出一道金色巨龙,龙吟之声,响彻黑夜。 面对四面八方呼啸而至的空间领域,李安抬手一拳,一条金色巨龙呼啸着撞击到一面空间之上,恐怖的劲力赋予了金龙无尽的破坏之力,空间法则陡然破碎,犹如一块镜子般碎了一地。 又是一拳! 另一面空间也被生生打碎。 “这……这怎么可能!” 戊土自己都蒙住了,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竟然一拳击碎一面空间法则。 这还是人吗? 这是戊土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失去了自信。 他可是神山老者的徒弟中最强大的一位,连天纵之才的金鞑王朝四太子金乌貅都为之汗颜,自身实力也已经达到了战神境巅峰,又有空间法则傍身,即便是面对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也有一战之力。 有空间法则之力加持,这般手段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陆地神仙境界之下,无人能敌,镇杀一切,陆地神仙境界之上,可一战五五分。 即便是面对白华御这位十大上古门派之一的掌教至尊,他都不曾有半分畏惧,以空间法则的禁锢之力,逼迫其投降。 然而,李安却是一拳击碎了空间法则。 再看看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也是大惊失色。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李安一拳就破了恐怖的空间法则。 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纵使你有万般能耐,我自一力破你! 纵使你天下无双,我自一拳破之! 这便是李安。 面对周围数道惊诧的目光,还有戊土的震惊,李安负手而立,摇头冷笑,根本没有半分变化。 “可恶,我倒要看看你能破我多少次!” “给我禁锢,禁锢,禁锢!” 戊土彻底被李安激怒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眼神中闪烁着厉色,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随着他背后的肉翼呼啸闪烁,整个黑夜中凭空刮起一阵邪风。 呼啸的邪风漫卷天地,一股令人为之惊悚窒息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天为父,地为母,天地父母听儿令!” “禁锢万物!” 一道诡异神秘的咒语从他的口中吼出,四周的空间再一次开始了变化。 不管是地面上的沙土,海中的海水,亦或者是乱石全都呼啦啦的升空,在李安的四周形成了四道屏障。 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可怕,不再是单纯的空间之力,而是化作了实质般的硬质物,一股脑的朝着李安挤压而来,连空气都被挤压的发出阵阵音爆之声。 面对如此可怕的力量,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被惊撼到了。 可李安却依旧是不慌不忙,陡然间,他突然移动了,是瞬间移动的,犹如一道流星闪烁而过。 速度之快,只有道道残影闪烁。 “给本王破!”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华丽花哨的招式,就这么抬起头,猛然轰出一拳,一道璀璨夺目的拳光陡然闪烁而出,金色的拳光无坚不摧,一拳轰出,便是万道劲力呼啸。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之下,拳光隐没在一面由沙土凝聚的屏障之中,反身又是一道残影,拳头再度隐没在由海水凝聚的屏障之中,又是一拳,拳光隐没在碎石凝聚的屏障中,还有一面由内力凝聚的屏障,也挨了一拳。 可四面屏障依旧是没有半点变化,难道是没破? “没……没打破?”温如言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吃惊道。 白华御眉头一皱,暗暗摇头,“可能是吧!” 这时,只听李安淡淡说了句,“让拳头再飞一会!” “轰轰轰轰!” 一股股恐怖到极致的磅礴之力陡然席卷了四面八方。 漫天遍野皆是道道劲力呼啸,再看四面屏障已然多了一道一指宽的裂缝,继而是龟裂般的裂缝,然后是一道道裂痕布满了屏障,最后更是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彻底碎了。 “砰!” 四面屏障生生碎了一地。 “噗!” 看到这一幕的戊土也在扛不住了,在狂喷出一口老血之后,整个人被空间法则的反噬之力击飞出去。 那道身影显得是那么狼狈不堪,那么的惨不忍睹, 输了! 戊土终于还是输了。 刚刚还以无敌之势,藐视整个中原大地上的所有武道高手,可转眼之间,就这么惨败了。23sk. 此时此刻。 在场的白华御,温如言,白鹤,左道子,封一修,还有柳琬茗,苏毅,赵禄三人,皆是用一种惊恐,无奈,畏惧的目光呆立在原地。 那种目光是呆滞的,震惊的。 温如言第一个反应过来,强压住心头的悸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苦涩道:“李安不愧是李安,他竟然强大如斯!” 语气中满是酸涩,他也自称天纵之才,可比起李安来,差距之大,已经超越了天壤之别。 “是啊,好强,真的好强!”白华御都忍不住赞赏一声。 白鹤,左道子和封一修更不用多说了,已经彻底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地面上的三人,柳琬茗娇躯惊颤,望着半空中那道消瘦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他……他真的好帅!” 苏毅和赵禄已经彻底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太强了! 实在是太强了! 强大到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两个人的交手带给在场所有人的惊骇是无法描述的恐怖,甚至让他们觉得,这已经不是凡人的交手,而是两大仙人在打架。 两人的实力说比拟仙人也不为过,空间法则,力量法则层出不穷,这不是仙人又是什么? “哈哈哈,如是,如是!” 戊土大笑一声,只是这笑声中满是愤怒,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李安,就问了一句,“你是如何击破我的空间法则的?” 李安薄唇微启,“你不配知道。” “哈哈哈!” 又是一道夹杂着暴怒的笑声响起,只不过这笑声中多了一分快意。 众人也被这笑声惊的失神,只见戊土绝世而独立,浑身衣衫展展,与背后的两面肉翼形成了鲜明对比,只是脸上写满了桀骜狂妄的神色。 “不错!” “李安,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实在是超过了我的预想,你很强,真的很强,竟然只凭借自身力量就硬生生的破了我的空间法则领悟,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放眼中原大地的武道强者中,能与你比肩的不会超过五五之数。” 戊土满口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安的赞赏。 可李安显然对此一点也不感冒,反而摇头道:“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知道为何你们邪神一脉只能在山海关之外吗,因为我中原大地无数强者镇守,你能到此,并不是你有多强,而是你太弱了,不配他们出手而已。” 戊土眼珠一转,却是不以为意,“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中原大地究竟有多少强者,等我杀了你,我会去一一挑战的,很快在地府中你就会遇到那些所谓的强者了。” “就凭你,不配!”李安说话就是这般言简意赅,同样让人怒不可遏。 “现在我要恭喜你了,恭喜你彻底激怒了我,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有半分保留,我要用全部实力杀死你!” 戊土恶狠狠的长啸一声,眼眸中杀意暴涨,随后浑身一震,身体开始了一系列的变幻。 先是身上的衣服,开始寸寸俱裂,一片片衣物被撕裂,露出黑乎乎的如甲胄一般的皮肤,再就是他脸上的皮肤也开始撕裂,化作惨白的皮肤,连模样也变了,变得阴柔十足,头顶也慢慢钻出两根又长又尖的角,直冲云霄。 背后的肉翼也开始了进一步变幻,变得更加长,更加大,最后慢慢展开,比以前何止大了一圈。 肉翼一展,天地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起来,一股强横无比的气势陡然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皆是从他的肉翼中喷将出来的。 口中也伸出一根根尖锐的牙齿,活脱脱一只修罗模样。 “这……这是传说中的恶灵武士!” “他是恶灵武士!” 白华御失声惊呼一声。 作为参加过上古屠仙之战的人物,他在战场上不止一次的遇到过这种恶灵武士,是邪神一脉最强战士的代表,没有之一。 “恶灵武士,那是什么东西?”包括温如言在内,白鹤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不错,这就是邪神一脉的恶灵武士。” 白华御闭了闭眼,思绪仿佛回到了无数岁月之前,最后沉声说道:“恶灵武士是邪神一脉的最强战士,他们实力深不可测,并且凶悍无比,悍不畏死,以一当百,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每一个恶灵武士都是传奇般的存在,并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恶灵武士,只有那种真正的强者才可以,因为他们可以代表邪神一脉的真正战力,不知道有多少师兄弟死在恶灵武士手中。” 温如言依旧不相信的问道:“真有这么强吗?” 白华御叹了口气,举起了右手,赫然只有三根手指,只剩下大拇指,食指还有中指,其他指头仿佛被什么利刃切去了,“这就是拜恶灵武士所赐,你觉得他有多强?” 温如言他们四个人彻底沉默了,眼神再度望向戊土的时候,已经布满了惊惧之色。 这时,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从戊土口中吼出,“李安,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迫我恢复原本的形态,所以我要用你的命来祭奠我恶灵武士的荣耀,所以你必须死!” 第497章 胆敢犯我大渊者,虽万里也必诛杀之! 可彼时的李安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是冷漠一笑,“畜牲,这就是你的本体,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吗,同样我也恭喜你,你也激怒了我,值得本王用真正的实力诛杀你,这是你的命,也是最值得骄傲的事。” 李安一步踏出,万界震惊,眼眸中依旧是平静如水,可随着他手指弯曲,手腕一动,一柄长剑随即慢慢凝聚而出。 随着长剑凌空出世,天地间的所有空气都为之震荡起来,一股强悍无比的气势陡然生出,从剑身之上,竟凝聚出狂暴的破坏之力,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这……这是诛仙神剑!”温如言忍不住惊呼一声。 “不错,这正是万剑山庄的神器,诛仙神剑!” 白华御不由得暗暗叹息道:“诛仙神剑早就超过了凡间仙器的范畴,放到万剑山庄当一个观赏玩物,还不如留到李安手上有用。” “这次李安有诛仙神剑加持,战力自然是水涨船高,不过比起恶灵武士还是差一点。” 李安双手握剑,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陡然传出,“今日你就是将你们上古邪神请下来,你也要死!” 随着他话音落地,他手中的诛仙神剑开始一系列的蜕变,一道光华闪烁而过,继而一抹火焰从剑身之上灼烧扫过。 原本诛仙神剑厚重的剑身瞬间多了一道道裂痕,随着裂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剑身。 终于,诛仙神剑露出了本来面目。 玉柄流光,剑长三尺三,闪耀夺目。 这才是真正的诛仙神剑。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讶然失色。 “这……这是什么情况?” 温如言惊呼一声,满脸的惊诧之色。 白鹤他们三位长老也是惊耳骇目,浑身震颤。 就连白华御也是瞳孔猛地一缩。 “这就是上古门派中最强仙器诛仙神剑吗?” 饶是戊土早有准备,可见到这一幕,还是让原本桀骜得意的笑容中,凭添了三分忌惮,随后轻笑道:“李安,就算这是诛仙神剑,你今日也要死,正好我还缺一柄神器,诛仙神剑就正好合适。” 李安听到这话,当即是摇头冷笑,“好,那我就给你一剑!” 随即,他高高举起诛仙神剑,向前狠狠地劈出一剑,随着剑光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天际,立刻带起无数道剑气,只一瞬间,万剑归宗之势已然结成。 可李安刚刚这一剑,仿佛真的化身了传说中的剑仙,万道剑气横空出世,无坚不摧。 “戊土,你已经犯了死罪!” “罪业有十,一是私自踏入大渊朝的国土,二是挑衅大渊朝与上古十大门派的威严,三是设计故意暗杀大渊朝武者,四是残害大渊朝的百姓,五是胆敢与我大渊朝的武者出手,六是见到本王竟然敢不跪,七是本王要杀你,你还敢反抗,八是本王让你自裁,你竟然敢拒绝,九是你惹怒了本王,本王要杀你,十是反正你都要死,就快点死吧!” 这一番话说出口,着实让戊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完完全全就是胡扯! 连白华御,温如言他们听了,也觉得有些扯淡的意思了。 可李安就是如此。 让你死就不死,那就是死罪! 只见他傲然的盯着戊土,冷冷说了一句,“戊土,请受死!” 话音一落,一道斩破天地的剑光陡然劈出。 在这一瞬间,无数剑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同聚拢在剑光之上,剑芒耀眼夺目,好似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光芒照耀天地,将整个黑夜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戊土。 此刻的他脸上的凝重已经凝聚到了极点,望着呼啸而至的万丈剑光,他深切的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惧。 随即,他一口嘶吼,背后肉翼尽数展开,一连串的妖气在其周身凝聚成一柄血红色长矛,反手一抓,长矛划出一道红色光影,径直飞了出去。 长矛在空中划出血红色的气流,带着无尽的破风之声迎着那道剑光狠狠地撞了过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两者陡然之间便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在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仿佛看到星球撞击的恐怖画面。 随即便是一阵刺目的光亮在众人眼前展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躲避刺目的光亮。 可巨大的撞击之力后,四散而飞的劲力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快躲开!” 白华御率先反应过来,大呼一声,立刻祭出一面八卦图,抵挡四散而飞的劲力。 再看躲在他身后的温如言,白鹤,左道子和封一修四人,已经是被吓的脸色惨白,身体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 太可怕了! 这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惊诧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寂静,“这不可能!” 抬头望去,只见戊土激射出的一道长矛已然彻底碎裂了,化作了无数碎片光点落了下来。 反观李安的剑光依旧是势头不减,径直朝戊土而去。 恐怖的剑芒狠狠地劈到戊土的面前,可戊土又岂能是坐以待毙之人,急忙肉翼一展,一道道妖气在其面前凝聚出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屏障,抵挡着剑芒的攻击。 可他还是太小瞧了诛仙神剑的可怕,璀璨的剑光只是在他的屏障上停滞片刻,进而将屏障生生轰碎,直接斩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随着一声惨叫,已经恢复本体,成为恶灵武士的戊土依旧是重伤落地,径直坠入海水之中。 “输了!” “戊土输了!” 温如言瞪大了眼睛,依旧是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连乾云观掌教白华御都甘拜下风的戊土,竟然只是被李安劈中一剑,便直接击败了。 与此同时。 白华御也是面露凝重,心头生出一股无力感。 李安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上古十大门派的公敌! 那个门派的弟子没有死在李安手上的,可现在看来,李安根本是强大不可敌。 除非是鬼谷仙人亲自出手,才能镇压此子。 可问题是,鬼谷仙人对此子很是看好,屡次出手搭救他。 如此一来,又有何人能奈何此子? 地面上的柳琬茗美眸都快要冒出火星来了,再一次变成了李安的小迷妹。 至于苏毅和赵禄则是一副人比人气死人的模样。 差距太大,非人力可以弥补。 此时。 海面上死寂一片,波浪无啸,海风无声。 而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精彩极了,有惊讶,有震撼,有无奈,还有担忧。 败了! 戊土大败! 不管他是死,还是活,他都败了。 这位以无敌之势,镇压无数大渊朝武道高手和上古门派弟子的大妖,此刻就这么败了,依旧是没有顶得住李安的一剑。 这一刻。 无数道目光齐齐的望向李安。 在海面之上的半空中,李安负手而立,浑身衣襟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佛一颗太阳,熠熠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这时,海面上一阵海浪画啦啦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现场,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也纷纷惊醒,寻声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肩膀血迹淋漓,只剩下一片肉翼的戊土从海面上冒了出来,肩膀几乎被切了下来,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凄惨无比。 这还是戊土吗? 不过,他好像还活着?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戊土突然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跑! 快跑! 回到辽东,他要请师父神山老者来对付李安,这个血仇,他在心里已经默默记下来了。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海面上,一道身影贴着海面快速掠过,眨眼之间,已经掠出几百步之远。 这一举动,也把其他人震惊的不轻。 戊土竟然逃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要了,包括海滩上,仙船上的小妖也顾不上了。 直接逃跑了! 堂堂神山老者的徒弟,就这么逃了? “戊土,你这头孽畜今日必死无疑,你逃不了的,东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给我死来!” 李安踏空而行,身形一动,便是千步之外,仅仅是数步,已经追到了戊土的身后。 在海面上疯狂逃窜的戊土,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道冰冷的杀意席卷而来,不由得心头一颤。 戊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肝胆俱裂,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全力的亡命逃脱。 在这一瞬间,他的背后陡然间再生长出一片肉翼,整个人掠过海面,直冲云霄,妄图利用速度优势,躲开李安。 可他有一次小看李安了。 在短短几个呼吸间,李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戊土心思一动,竟突然间转身,对着李安再一次刺出一矛。 可李安早就有准备,抬手一抓,径直抓住了矛锋,抬手一拳落下,戊土的手臂立刻应声而折断,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我李安提了起来。 “李安,李安大师,放过我,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戊土满脸惊慌,恐怖难耐,向李安求饶道:“今日之事,都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听从四太子金乌貅的话,这才闯下了弥天大祸,你放我一马,我发誓此生绝不再踏入大渊朝一步,你与金乌貅之间的仇恨,我也不管了,我只安心修炼如何?” 此言一出。3sk. 在场的众人也都被惊住了。 神山老者的大徒弟原来是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废物! 连那些小妖都不如! 这也难怪,戊土修炼千年,几次夺舍重生,早就对死亡产生了极度的畏惧,也就是常人说的怕死怕到了极点。 “哼!” 李安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杀意,“本王早就给你定了死罪,你今日必须死,不光是你,连你的师父也要死,我会亲手送他下地府!” “记住了,杀你者,大渊朝摄政王李安是也!” “小辈子长点记性!” “胆敢犯我大渊者,虽万里也必诛杀之!” 就在李安打算施展红莲业火,将戊土烧成灰烬之时,突然一道沉闷焦急的声音陡然响起,仿佛是从虚空中传出来的。 “李安小友,不可妄动!” 声音由远及近的响彻黑夜。 第498章 三大掌教齐至,李安重伤吐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见天际边突然出现一道细长的裂痕,一个身影从裂缝中闪烁而出,随后立刻落了下来,身影越来越近,最终彻底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是一个白衣老者,神情有些阴柔,发须皆是雪白,在他的左边胸前绣着一个长剑的图案。 “是万剑山庄的掌教吴子剑!” 温如言脸色一变,立刻就认出来了,扭头望向白华御,“他怎么来了?” 白华御迟疑片刻,随即说道:“应该是因为戊土,要是本尊没有猜错,应该是为了保下戊土吧。” “保下戊土,为何?他可是邪神一脉的人,还是神山老者的徒弟,又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为何会保他?”温如言都有着想不通了,而且看样子,吴子剑并不是路过,而是一直观察了许久。 白华御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对吴子剑的不屑一顾,“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不敢得罪邪神一脉,妄图保下戊土,来讨好邪神一脉吗?”天籁小说网 “他的脑子秀逗了吧,难道他不知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吗?没有实力,讨好又有何用?”温如言满脸不忿道。 白鹤,左道子和封一修也皆是点头同意温如言的看法。 封一修可是万剑山庄的弟子,还是吴子剑的亲传弟子,可此时,他对自己师尊的做法也是极为不满。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裂痕之中,又有一道身影从裂缝中闪烁而出。 紧随而至,又有一道身影闪烁而出。 赫然是天罡门掌教俞楼,雨花阁掌教沈龚春。 上古十大门派中十位掌教有三位掌教齐齐莅临。 温如言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大门派的掌教至尊都来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多少年了,几大掌教都没有出现,这下一口气来了三位。 面对周围惊诧的目光,吴子剑丝毫不理,一言不发,直接出现在距离李安五十步的距离后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安,最后轻轻叹了一声。 “仙尊,救救我,救救我!”此时的戊土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吴子剑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李安,沉声说道:“本尊万剑山庄掌教吴子剑,你手上提着的家伙是我一位故友的弟子,还希望你能卖我一个面子,把他交给我,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绝不还口如何?” 为了担心李安不同意,他还大方的说道:“那柄诛仙神剑也给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它的主人,无人再敢抢夺。” 可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有些惊讶,一是震惊吴子剑的大度,竟然将诛仙神剑都给了李安,二是对方竟然恬不知耻的将神山老者称之为故友,这种卖主求荣的德行,真是令人恶心,三是对方的语气,竟然隐约有一种施舍的意思。 这就是上古十大门派掌教的嘴脸吗? 用恶心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是要认贼作父吗? 恶心至极! 温如言就不用说了,就差破口大骂了,就连吴子剑的徒弟封一修都觉得臊的慌。 有这样的师父,换了谁,也觉得恶心。 当然,主角是李安。 念及至此,所有人都不由得望向李安,也随即心里也猜出什么结果来了。 三大门派的掌教至尊出面干预,三大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来阻拦,谁还敢得罪他们? 李安敢吗? 然而,李安却是昂头大笑起来,笑声桀骜犀利,“给你一个面子?” “不过,只要你卖我一个面子,你杀我弟子的事也既往不咎了,你可以挑选任何一个掌教作为的师父,这个条件丰厚吧?”吴子剑以为李安也害怕了,继续说道。 可李安再一次摇了摇头,“老贼,你认贼作父,还恬不知耻的让我给你面子,好,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突然,一朵血红色的莲花从李安眉心中闪烁而出,随着他胳膊一提,戊土便被再一次提高了三分。 “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等他说完,一朵朵莲花从他的手臂上钻了出来,化作了一团团火焰瞬间席卷了戊土,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声,戊土很快就被活活烧成了一捧灰,只不过,一颗黝黑的妖丹落到了李安手心中。 “你……”吴子剑勃然大怒。 他真的彻底被李安激怒了,自己都亮明了身份,对方竟然还敢杀了戊土,这实在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这一幕,也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被惊到了。 俞楼和沈龚春也是被惊的不轻,眼神盯着李安,仿佛要看透李安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连温如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华御更是如此,长叹一声,“李安,有点太过了。” 是啊! 太过了。 面对吴子剑的要挟,李安竟然连理都不理,当着他的面,直接杀了戊土,还把妖丹都烧出来了,哪怕是你先说几句软话也好,就这么凶狠,一点面子也没有。 李安举着戊土的妖丹,挑衅似的盯着吴子剑,咧嘴一笑道:“杀了,你能奈我何?” “你……你……”吴子剑脸色涨的通红,满头的白发根根直立,眼神中杀机迸发,“你这是在玩火!” 李安懒得再跟他多说,“既然你要给这群畜牲当孙子,那就先灭了你!” 话音落下。 他的手掌中凝聚出一柄长剑,赫然是诛仙神剑。 可怜吴子剑见到自己门派的镇教神器竟然认不出来,只是一愣。 可下一秒,一道剑光陡然斩出,剑光如电,霞光万道。 在众人的惊诧的注视下,只见一道冲天而起的剑光刺穿天际,从天而降,直接将黑夜照耀的犹如白昼。 四散而飞的剑意犹如细雨连绵,卷起无尽的狂风快速朝吴子剑而去。 “李安,你好大的胆子!” 吴子剑面色一变,可身为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岂能这个时候逃命,就是死也要迎上去,双手捏了一个法诀,背后无数剑光呼啸,犹如孔雀开屏一般,招展而开。 “去!” 随着吴子剑一声怒喝,万道剑光齐齐飞出。 可那道金色的剑光以无敌之势,面对万道剑光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 “轰!” 剑气四散,剑意爆发。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整个天地都开始晃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地面上柳琬茗他们纷纷站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 半空中的温如言,白鹤他们四人实力较低,光是这肆意而飞的剑意就让他们颤抖不已。 即便是白华御,俞楼,沈龚春也看的心惊肉跳。 多少年了,中原大地上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强者交手了,自从屠仙之战结束后,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都归隐山林,修行问道,再也不与人争锋,今日算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 可吴子剑的万道剑光仿佛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支撑不住的纷纷断裂,而李安那道金色金光去势不减,直冲而至,所过之处,剑光断裂,剑意破碎,径直刺向吴子剑。 见势不妙,吴子剑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抬手一点,眉眼之间也凝聚出一柄剑形,剑形闪烁而现,一柄玉剑从他的手心中闪现。 通体晶莹的玉剑,上面还隐隐传出上古气息,带着浓郁的剑意。 “李安你莫非真的以为我万剑山庄只有诛仙神剑这一件神器不成,那你可就太小看我万剑山庄的底蕴了,本尊原本不想用玄玉剑杀你,可你实在是太可恶了,真的是惹怒了本尊,所以你必须死!” 吴子剑口中一个“死”字轰然落下。 四周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仿佛坠入了千年冰窟一般,温度一下子降了几百度,令人凭空感觉到一股寒意,头皮都忍不住发麻,凉气呼呼直冒。 可李安依旧是冷若寒冰,反手收起诛仙神剑,淡定无比。 “怎么,要投降了?”吴子剑冷冷的盯着李安,看着李安的动作有些嘲讽的意味。 “区区一只老狗,也配让本王投降,你配吗?”李安冷冷的回应。 “好狂的口气,那本尊就让你先出手,免得世人说本尊以大欺小!”吴子剑傲然的昂起头,满脸得意狂放。 “好,如你所愿。” 猛然之间,一道极其浩瀚无边的劲力从李安的掌心凝聚成型,一股惊天骇地的劲风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快速的朝四周荡漾而去。 “老贼,拿命来!” “死!” 李安收掌而屈,一拳轰出。 没有半分花哨的动作。 就一拳。 一道无尽的拳影以一种极端恐怖的速度快速撕裂天际,狠狠地朝吴子剑轰击而去。 拳风破苍穹,所过之处,空气爆裂,劲风滔滔,那般攻势,好似仙人一击,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根本无法躲避。 “锵!” 一道剑吟陡然响起。 再看吴子剑面色一凝,径直踏出一步,手中的玄玉剑疾速斩出,紧跟其后的是一道剑光,狠狠地迎着拳光轰击而去。 “轰!” 吴子剑的玄玉剑轰然将拳光击碎,玄玉剑去势不减,裹携着一股无坚不摧的锋芒之力,直接劈到了李安的胸口前。 “噗!” 鲜血飞溅,入骨三分。 李安整个人更是被击退了数十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又是一口老血喷出,俊脸之上,还夹杂着一丝惨白。 “嘀嗒!嘀嗒!嘀嗒!” 鲜血哩哩啦啦的从他胸前的伤口上滴落下来,嘴角上的血迹也是如此,继而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再一次从李安的口中喷出。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受伤了! 李安受伤了。 这还是李安第一次受伤,在从江南道出来,还从没有受过伤,今日是第一次受伤。 突如其来的急转急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在看到李安被吴子剑一剑劈成重伤后,身后的俞楼和沈龚春不自觉的对视一眼,满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区区一个凡间小儿赢了几场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今日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上古门派!” “没错,世俗间的小儿,竟然敢贪天之功,真是不知死活,正好用此子的鲜血,震慑一下世俗间的武道高手,让他们知道,上古门派不可轻辱!” “……” 温如言低着头,问道:“白掌教,这下可麻烦了?” 白华御叹了一声,一言不发。 真的是彻底无奈了。 地面上的柳琬茗再一次揪住了小心脏,满脸皆是绝望。 苏毅和赵禄两个人也是面露担忧,无奈的摇头难过。 此刻。 李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一次踏出一步,胸口可插着玄玉剑,可神色却是依旧坚毅无比的望着吴子剑,目光寒澈。 “李安,滋味怎么样?” 吴子剑满脸傲然,冷漠一笑,“不得不说,连本尊也承认你是天纵之才,千年不遇的天才,假以时日,不敢说你能成为中原第一人,可也是可以与鬼谷仙人齐肩的人物,可惜,可惜了。” “可惜你时运不济,在成长期就遇到了本尊,所以你注定是要陨落的。” 继而,他又摇头一笑,眼神中满是苍茫,“本尊在几十载之前就突破战神境,成为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又岂是你区区乳臭未干的小儿能比的?” “不瞒你说,本尊距离传说中的境界也不过是临门一脚,已经摸到了屏障,毫不客气的说,放眼上古十大门派中的强者,除了鬼谷仙人,无一人是本尊的对手,而你,李安,又拿什么跟本尊斗!” 说到这里,他身上的气势在这一瞬间陡然爆发。 一道道气势伴随着无尽的剑意冲霄而起。 整个天地之间,都被恐怖的气势所占满。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变了颜色。 此时此刻。 吴子剑已然与真正的仙人并无区别。 即便是白华御,俞楼和沈龚春也不例外。 李安轻轻一笑,抬手抓住了胸前的玄玉剑,手指微微用力,那柄抹去他胸膛的玄玉剑竟然被慢慢拔出,随后轻轻一丢,再一次望向吴子剑的眼神中,却只是轻蔑。 继而,他微微摇头。 “吴子剑,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吗,也不过于此吗?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杀我,倘若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的话,那今日谁杀谁还真不一定。” 说到这里,李安嘴角轻蔑上挑。 此言一出。 刚刚还暗自得意的吴子剑,此刻也是渐渐冰冷了下来,寒彻入骨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杀意,响彻天地。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尊就勉为其难的圆了你的梦!” 话音落下。 只见他手指一伸,玄玉剑再度跃入手心之中,顿时之间,无穷无尽的剑意再一次冲霄而起。 “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万剑归宗!” “万剑归宗!” 吴子剑怒吼如奔雷滚滚。 一股强悍无比的剑意再一次从眉心中的印记中闪烁而出,一股狂暴的气息朝着四周席卷而去,玄玉剑再一次祭出,朝着李安再一次掠杀而来,速度快如闪电。 一柄无坚不摧的玄玉剑,剑身之后,便是万道剑意贴身而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真切的感受到一股犹如从远古袭来的剑意澎湃而出,不自觉的齐齐后退,生怕受到牵连。 唯有白华御,俞楼和沈龚春纹丝不动。 然而他们刚刚平静下的内心,当再一次见到李安的举动时,瞬间齐齐露出错愕的表情。 只见李安竟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迎着玄玉剑的剑锋踏步上前。 “什么?” “李安是不是疯了!”温如言几乎是叫出来的。 白鹤也是诧愕道:“难道他是要赴死不成?” 左道子和封一修也是如此。 柳琬茗更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李安,快逃吧,快逃!” 白华御叹了一声,“他是真的疯了!” 吴子剑手中的玄玉剑乃是上古神器,只听说过,还不曾有人见到过他拿出玄玉剑出手,这还是见他第一次祭出玄玉剑。 玄玉剑的恐怖,哪怕是真正的仙人降世,也不敢迎其锋芒。 可李安竟然迎着玄玉剑而去。 这是活腻了不成? 可李安丝毫不予理会,整个人依旧是踏步向前。 第499章 偷袭,呸!恶心! “杀我,就凭你这只老狗恐怕还差点!” 李安一步一步的迈出,可他的背后已经凝聚出一个巨大的虚影,赫然是一个巨大的佛陀,慈眉善目,双手合十,一副杞人忧天,悲天悯人的模样。 “区区一件兵器而已,就想杀本王,可笑至极!” “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佛宗功法!” “我佛慈悲!” 李安一声低吼,背后梵音滚滚,气势滔天,眼眸中一对瞳孔泛起了金色的光芒,抬手一掌打出,直奔吴子剑的玄玉剑的剑刃之上。 而其背后的佛陀虚影也是如此,抬手一掌凌空拍出。 下一刻。 我佛慈悲对上玄玉剑,两人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 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千米之内的皆是被波及到了,无数空气劲爆炸裂,尘土飞扬,海水倒流。 而半空中和地面上的几人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大地震动,空间战栗,一股充斥着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正呼啸而至。 在那一刻。 例如温如言,白鹤,左道子和沈龚春他们几个实力低微直接被恐怖的气势生生震飞出去。 地面上的柳琬茗他们三人更惨,根本无法抵御气势的侵蚀,相继口吐鲜血,几欲晕阙过去。 天空中。 一道身影疯狂倒退。 而且好像还是被击飞出去的。 定睛望去,而李安神态自若,淡定从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不敢相信的惊色。 这怎么可能? 李安竟然真的接住了玄玉剑。 还是徒手接住的。 甚至还一掌击退了吴子剑。 “咳咳咳!” 在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半空中的吴子剑慢慢抬起头,胸膛依旧在起伏不定,脸上也露出一抹震惊,因为他清楚的感受到隐藏在丹田的内心都不停的翻滚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发而出了。 他真的有点畏惧了。 要知道,他刚刚祭出的玄玉剑,不敢说真的可以屠仙杀神,可凭借其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即便是面对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也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甚至于,他若是挑战鬼谷仙人,凭借玄玉剑,也未必做不到。 可现在竟然…… 李安迎风猎猎,冷笑一声,嘴角泛起一抹轻蔑不屑,“这就是你最大的倚仗吗?好像也不过于此?” “你……” 吴子剑勃然大怒,正欲开口之际,就只听到李安目光寒澈如冰,紧紧的盯着自己,“老贼,你认贼作父,卖祖求荣,杀你不过,本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自裁吧!” 听到李安这句话。 吴子剑眉头一皱,猛然抬起头来,眸子中竟然闪烁着畏惧的光泽,他真的有些畏惧李安的恐怖实力,也知道为何那么多弟子死在他的手上,他们死的不冤。 可吴子剑不是那么普通弟子,岂能就此束手就擒,甘愿自裁。 “好,很好!” “李安,本尊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是小看了你。” 吴子剑面沉如水,眼睛微微闪烁着光芒,内心中翻江倒海的变化也被其很好的掩饰住了,犀利的眼神中,布满了浓郁的杀意。 该死! 该死呀! 此子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绝不能让其活着离开,否则必然成为上古十大门派的大敌。 此子绝不能留! 念及至此,他深呼了一口气,右手搭在背后,眼神微微眯起,暗暗运气,五根手指剧烈一颤,一道道纵横的内力瞬间涌现,化作了淡淡的气流,倘若仔细望去,定然可以发现这这些气流,细密如发丝,却根根坚硬如铁。 “李安,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此咄咄逼人,不给他人活路,殊不知,也是赌住了自己的活路。”???.23sk. 听起来这话倒像是给李安最后的通牒一般。 可李安却是傲然一笑,“对付百姓,本王自然是想尽了办法让他们活,可对于老贼,嘿嘿,那就是想尽了办法让他们死!” 闻言,吴子剑眉头一皱,右手搭在身后,五根手指骤然凝聚出一根根金色细线,在这一根根细线之上,无数寒冷刺骨的气息从上面凝聚而出。 随着他的五根手指上下舞动,瞬间便编制出一个尊金色的白鹤。 望着吴子剑的动作,除了李安之外,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举动,尤其是看到那个金色的白鹤,不由得暗生鄙夷。 背后搞动作,真是丢人现眼! 这是要搞偷袭呀! 李安傲然一笑,将一切尽收眼底,冷哼一声,“吴子剑,你还真是人如其名,的确是够贱的,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你也想的出来,恶心至极!” 在中原大地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比试期间,禁止暗箭伤人,这是为世人所不耻的,你可以输,可以投降,可偷袭就是无耻小人之行径。 “哼!” “对付你这样的人,偷袭又如何,光明正大又如何,本尊是在为天下铲除你这个妖孽,就算是偷袭,也是会被世人所原谅,将来也会被人所理解。” 直到现在,吴子剑依旧不知廉耻的自卖自夸,丝毫不知羞耻。 可偷袭已经被李安识破,已然失去了先机。 “李安,今日今日你的死期,谁也救不了你,这是你的宿命,你不该与本尊为敌,所以你只能死!” 吴子剑猛地从身后拿出右手,手掌一伸,手心中的那只白鹤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随后翅膀一扇,凌空飞起。 当白鹤跃于半空中的瞬间,一道道白色丝线从白鹤身上凝聚而出,一道道丝线向着四周席卷而去,丝线所过之地,空气都被凝固了。 又是一声叫声,天地间的空气都一片片的凝聚直至结成冰面。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寒意袭来,切入骨髓。 吴子剑傲然而立,右手搭在左臂之上,随之他手指不停的敲打,白鹤在李安的头顶上上下盘旋,赫然是在李安的头顶上编织出一面巨大的冰色大网,将李安直接罩在下面。 又是一声鹤鸣。 巨大的冰色大网陡然从天而降,直接将李安笼罩其中。 当冰色大网落到李安身体的瞬间,李安顿时开始了冰封,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 只一瞬间,李安半边身子已经被彻底冰冻,只剩下脑袋和手臂可以动弹。 “哈哈哈!” “李安,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被本尊冰冻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这可是本尊取幽冥之地的万年冰晶凝炼而成,而且本尊为了收为己用,闭关百年,祭炼了几百个日日夜夜,这才炼成。” 吴子剑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意,“你能死在本尊的手上,这是你的荣幸!” 李安冷哼一声,抬手一抓,竟突然发现笼罩在身体上的冰色大网竟然是虚无,仿佛空气一般,若非是刺骨的寒意渗透而来,他都以为这只是幻相而已。 紧接着,冰色大网上传来阵阵收缩之力,一阵阵的收缩之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袭来。 “不好!” 白华御看的真切,担忧道:“李安已经中计了,这冰色大网凝聚着无尽的冰寒之力,根本无法躲开。” “啊,这可如何是好,岂不是说李安就要被活活冻成冰块了。”温如言也不禁大惊失色。 正如他所言的那样。 空中再一次传来一声鹤鸣。 狂暴的寒意突兀的从天而降,轰然砸在了李安身上。 恐怖的寒意将其笼罩其中,一道道刺骨的冰寒之气瞬间冻住了李安的下半身,继而是上半身,直到整个人彻底被冰寒之气覆盖,化作了一具冰雕。 “哈哈哈哈!” “李安,现在你就知道了吧,得罪本尊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条,结果还不是被生生冻成冰块。” 吴子剑满脸尽是得意之色。 那声音彻底是得意到了极点。 远处的白华御见此情形,不由得暗暗替李安捏了一把汗,随即脸色微动,竟然做出了一个惊天举动。 只见他无声无息,踏步而行,直奔李安而去。 可现在李安彻底化作了冰雕。 整个人被包裹在其中。 而白华御的举动,显然是打算搭救李安。 然而,吴子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耗尽了全部的手段,这才堪堪困住李安,现在又岂能允许白华御坏了他的好事。 白华御眼前一闪,一道身影陡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生生阻拦住了他。 正是吴子剑。 吴子剑眼睛微眯,面带冷意的盯着白华御,皮笑肉不笑道:“白兄,好久不见,不知你这是何意?” “我上古十大门派的大敌已死,也算是给你了却了一个心事,你难道不觉得高兴?” 白华御傲然而立,目光冷峻,一字一句道:“不觉得,李安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中原武者,你为了讨好邪神,残杀李安,难道不觉得羞耻?” “羞耻?” 吴子剑怒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不过你我认识多年,犯不着因为一介凡人而结仇。” 白华御眉头一皱,正欲说什么,就在这时,一声水滴声砰的一声落到了地面上。 对于两位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一点细微的声音如何瞒得过他们,两个人皆是齐齐回头望去。 声音正是从已经化作冰雕的李安身上传出的。 紧接着,一声咔嚓的碎冰声陡然响起,好似破冰之声。 吴子剑顾不上与白华御争辩,急忙扭头望去,脸色随即大变。 只见已经被冻成冰块的李安,眉心竟然有一朵火红的莲花慢慢飘起。 至于覆在他身体上的冰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融化,一滴滴冰水滴落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吴子剑彻底呆住了。 第500章 屠仙桃花大阵 李安竟然破开了? 不等吴子剑反应过来,就听到冰块中的李安冷冷笑道:“吴老贼,你以为就你这点道行也能困的住本王,就那个化作枯骨的戊土都比你强!” 随即,冰块上面生生融化出一道巨大的裂痕,李安踏步走出。 “本王有红莲业火护体,区区这点冰寒之气也想对付本王,你还是回家再修炼几天吧!” 话音一落,李安反手一拳朝后轰出,身后的冰块轰然炸碎。23sk. 与此同时。 李安眉眼之间的红莲业火轰然飞了出来,立刻化作无数分身,缠绕在他的周围,炙热的温度,刺眼的光芒,将半个黑夜都映射成了白昼,滚烫的热浪席卷一切。 吴子剑顿时面露难色,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至于在场的其他众人,皆是面露难色。 就连俞楼和沈龚春两位掌教至尊,此刻也是大惊失色。 李安背手而立,任由红莲业火绕着全身燃烧,直到寒气彻底消散,他这才一步步的从火焰中走出。 这一刻,整个人已经彻底化为了真正的浴火佛陀。 背后犹如擎天柱般的佛陀虚影依旧惶惶不可直视。 巨大的佛陀虚影,伴随着无尽的恐怖威势,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无与伦比的震撼。 而眼下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 已经超过了凡人的范畴。 起码绝不是在场的所有人能做到的层次。 李安冷漠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冷意。 似乎是冷笑。 “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此时的吴子剑终于知道李安的可怕实力了,脸色都变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李安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李安根本丝毫不畏惧他的寒冰白鹤,反而还祭出诡异的邪火,轻易破了他的寒冰白鹤。 李安面露轻蔑,摇头道:“吴老贼,你真是让本王失望了,我看你真是白活了这几百载了,真是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算了,你现在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可在短暂的死寂之后,一声狂妄无边的笑声响彻起来。 这笑声正是出自于吴子剑。 怒极反笑的吴子剑满脸轻蔑的大笑不止。 这一举动也让李安有三分不悦,“吴老贼,你笑个嘚?” 吴子剑笑声稍稍减弱,得意的盯着李安,眼神中满是意味深长的冷意,“李安,你今日屡屡让本尊刮目相看,屡屡刷新了我的认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同时也越来越想杀你了。” 在他脸上的笑容不减,只听他淡淡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李安眼睛一闪,好奇的盯着他。 吴子剑一边笑,一边说道:“本尊可不仅仅是一位武道高手,还是一位术法双修,求生问道的道人。” “其实本尊与你的那个忘年交白华御算得上是师出同门,只不过本尊讨厌修道的日子,实在是太苦,太闷了,一点也没意思,所以我就跑到万剑山庄去了,一直到今日,直到我继承了万剑山庄,天下人都不知道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道人。” “恭喜你,是你逼我说出了这个埋藏在本尊心里的秘密,同样你也因此而丧命,不过本尊不会彻底杀死你,本尊会将你的皮剥下来,制成人皮灯笼,让你的魂魄永生永世受到灯笼火烛的煎熬。” “哦,是吗?”李安点点头,脸上依旧没有半点变化。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害怕?” 吴子剑微微皱了皱眉头,见李安真的是没有畏惧的表情,随即傲然一笑,“看来,你只是无知罢了,道家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得,在你的认知中,修道是在凝炼本体,炼化内力,可本尊今日就给你上一课,这世上的功法比你想象得要可怕的多。” “哎呀,照你这么说,本王还真的有点怕了。”李安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可随即却又是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吴子剑眼神一冷。 李安边笑边说道:“我在笑你蚂蚁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力。” “什么!” 吴子剑目光瞬间冷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手拈花,做了一个兰花指,手掌中多了一道符篆,符篆之上,印满了桃花瓣,随即口中念念有词,一声敕令,“去!” 符篆急飞入空中,没入黑夜之中。 吴子剑一脸得意的盯着李安,笑道:“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一会可真的就晚了。” 李安冷漠直视,嘴角泛起轻蔑。 见状,吴子剑眼眸充满了无尽杀意,刹那之间,漫天落下了无数桃花瓣,可每一朵桃花上都血红一片,仿佛都粘满了血迹。 在他的头顶之上,一朵巨大的桃花缓缓落下,刚刚符篆已然化作了一朵桃花,桃花通体晶莹剔透,绽放出一道道犹如白昼般的光华,随后数道血红色的光柱从天而降,轰然落到李安的四周。 正是八卦图中的八个方向。 吴子剑猛地一声暴喝,只见八道光柱再度放射出刺眼夺目的光华,光华直冲云霄。 “李安,这是本尊的屠神桃花大阵,看你如何能挡得住!” “漫天桃花诛邪魅,还我青天白日合!” 吴子剑几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灭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轰!” 黑漆漆的夜空中陡然传来一声雷鸣,无数墨云凝聚一团,不多时,一阵阵雷霆万钧之势开始慢慢演化凝聚,不多时,李安的头顶之上已经雷云密布,风暴云潮。 在墨云之中,一道道巨蟒般的雷电轰然闪烁而过。 同时,一道道剑光慢慢从雷云中钻出,密密麻麻的将整个黑夜都填满了。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被惊呆住了。 这是什么? 天地异象! 谁能想到吴子剑竟然可以勾引雷霆,驾驭万剑光芒。 “李安,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你实力很强,可惜依旧不是本尊的对手,这天地之力,你如何能抗衡!” 吴子剑满脸狂笑,得意无比,事已至此,在他的眼里,李安已然成了一个死人。 屠仙桃花大阵,乃是上一代乾云观掌教坐化之后,用神魂演化的法阵,可以说是上一代乾云观掌教的毕生结晶。 此阵法,可屠神,灭仙,几千年来不曾用过一次,原本是为了对付邪神,如今却拿来对付李安。 这一次,吴子剑可谓是用光了底牌。 眼下李安就是再强又如何,那怕是他无坚不摧,万古不化,面对屠仙桃花大阵也是必死无疑。 凡人之力,难道真的比肩神明? “李安,去死吧!” 吴子剑狞笑一声道。 然而,他扭头的瞬间,竟惊异的发现李安似乎在笑? 没错,就是在笑! 那种笑容是嘲讽,是不屑,还是轻蔑! “区区雕虫小技,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你不是要比吗?” “那本王就见识一下什么叫法阵!” 李安深邃的黑色眼眸里散发出出吞噬般的寒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冰冻起来。 第501章 借你雷霆万钧炼体! 听到李安的话,吴子剑猛然抬起头,迎着李安的目光,他突然感觉心头一颤,说不上的一种感觉,反正是一种不安定。 可他还是冷哼一声,“李安,我知道与龙虎山张天师关系匪浅,可道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略知一点皮毛,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就本尊这个屠神桃花大阵就不是你能想象得,这座大阵以天雷为基座,万道剑光为脊,八卦方位为阵眼,乃是当年上一代乾云观掌教以自身发力坐化而成,阵法一开,便是剑光雷霆!”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冷笑愈演愈烈,语气中满是寒意,“你别跟我说,你也懂道术,你若是也懂道术,本尊立刻自尽此地!” 天空之上,雷音依旧,电光呼啸! 李安抬头望着天空,一道道夹杂着雷霆的剑光已经蠢蠢欲动,展现出落下之相。 伴随着雷霆之势,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陡然响起。 “轰!” “刺啦!” 足足数十道带着雷霆的剑光从天而降,径直朝李安的头顶落下。 如此恐惧的一幕,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生惧意。 就连吴子剑此刻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双手打了一个法诀,满身呈现出八卦图的金色印记,随着金色印记熠熠生辉,抵挡着溢散出来的雷霆之势。 连吴子剑这位施展此法阵的人都如此之态,那在阵法中央的李安又该如何? 这屠神桃花大阵可是有着攻守兼备,一攻一守之态势,威力更是无穷之大,哪怕是启动阵法之人,也很难保证自己不被攻击。 这也就是为什么吴子剑启动法阵后,依旧退后,御起八卦图抵挡的原因了。 实在是法阵的威力之大,根本是难以想象得。 此刻,躲在八卦图后面的吴子剑,傲然冷笑,嵌着冷意,“李安,你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现在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你!” 在场的其他人不禁为李安捏了一把汗,一脸惊恐的望着李安,眼下,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替李安暗暗祈祷,然后逃离。 眼看数十道雷霆剑光离自己越来越近,李安摇了摇头,随后他猛然跃起,用自己的身体迎着雷霆剑光而去。 “好一个雷霆剑光!” 一声震古烁今的暴吼声,直接掩盖了天际边响起的暴雷之声。 “疯子,他一定是疯子!” 远处的白华御第一次说脏话。 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乾云观掌教,此刻已经彻底暴怒了。 只有他知道这个叛逃师门的师兄,究竟有多么可怕。天籁小说网 吴子剑从前可是乾云观的大师兄,天纵奇才,万古无一,可惜心术不正,被上一代乾云观掌教所不耻,此人一怒之下,便遁出乾云观,转头投入了万剑山庄,凭借其万中无一的根骨,竟一跃成为万剑山庄的大师兄,继而继承了万剑山庄的衣钵,成为万剑山庄的掌教。 这一段黑历史,几乎无人知晓,也无人敢说。 除了几位掌教,长老之外,再无一人知道。 可最了解吴子剑的人,莫过于白华御了。 那可是他的大师兄,两个人可是相处数十载。 当看到李安迎着数十道雷霆剑光而去时,他真的彻底惊了。 凡人之力,如何能硬抗雷霆,那还不是瞬间烟消云散的结果。 看到白华御都这副神态,温如言,白鹤他们四个人都被彻底吓傻了。 地面上的柳琬茗他们也强不了多少。 都以为李安是真的疯了! “哈哈哈,李安你以为你是谁,雷神之子,还敢硬抗雷霆!”吴子剑不由得大声嘲讽起来。 然而下一刻。 他脸上得意的笑容骤然僵住。 那数十道雷霆剑光轰然劈在了李安头顶之上,剧烈的雷霆之力穿透了他的身体,一道道气纹从他的体内四散而飞。 可即便是如此,李安似乎依旧是完好无存。 “吴老贼,你就这点本事吗?真是太弱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强,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李安满脸狂笑后,说到。 “放肆!” 吴子剑彻底被李安的桀骜狂妄给激怒了,当即大吼一声,“万雷齐鸣,神鬼陨灭!” 随后,在众人担忧的注视下,天空之上足足数万道雷霆剑光,密密麻麻的凝聚在天空之上,电流激射,火光四起。 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刷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认知。 连俞楼和沈龚春两位掌教也是如此。 万道雷霆剑光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天罚也不过于此了。 这还是犯下何等滔天大罪的人物,才能享受如何恐怖的天罚? 下一秒。 万道雷霆剑光轰然落下,径直砸到了李安的头顶之上,一瞬间,李安便被无数雷霆包裹其中,刺目的光芒照耀的黑夜犹如白昼一般,令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躲避刺目的强光。 白华御,俞楼和沈龚春也是如此,他们三人实力恐怖,倒也是能坚持一二,可在他们眼中,只有光芒万丈,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间,雷声戛然而止,光芒散尽。 刹那间,连天上的乌云都消散了,一切归于平静了,若不是那八道光柱还在,还以为刚刚是梦幻的一样。 这一幕,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白华御惊住了,俞楼惊住了,沈龚春也惊住了,在场的众人都惊住了。 这怎么可能! 万道雷霆剑光落到头顶上,竟然都没轰死他。 李安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练成的? 竟然真抗住了。 关键,此刻的李安浑身雷霆闪烁,电光火石,整个人仿佛化身真正的雷神一般。 “这怎么可能!” 一道无比震怒突然打破了现场的震惊。 只见吴子剑御空而立,满脸震惊的看着李安,“你……你怎么做到的,本尊的万道雷霆剑光就是真正的仙人也能轰成碎片了,你怎么会没事?” “区区雷霆之力而已,就想诛杀本王,那你未免太小瞧本王了!” 李安冷冷一笑,“不过,本王还真的要感谢你了,谢谢你用雷霆之力帮助本王炼体,之前本王还在想如何炼体呢?” 其实。 李安之前虽然练体,可也不过是肉体锻炼而已,现在借住吴子剑的万道雷霆正好将肉体突破界限,成就万上雷霆之体。 这可比得上李安修行百年的时间了,就算是他修行百年也达不到眼下这个实力。 用雷霆炼体,可遇不可求,就是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至尊也没有这个机会。 估计连吴子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原本想借住雷霆剑光诛杀李安,可不但没有杀得了李安,反而助李安修成万上雷霆之体。 现在的吴子剑脸上彻底难看到了极点,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吴老贼,你不是要比术法吗?” “本王也略懂一二,那就陪你玩玩。” 李安嘴角泛起一丝讥讽,随后笑道:“正好让你这头老狗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雷霆万钧!” 话音一落。 他慢慢抬起手,手中也有一道符篆,赫然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天雷符篆。 “九天云雷何在?” 一声暴怒,天空之上,刹那间,天色瞬变。 轰鸣的雷声在天际边响起。 刚刚散去的乌云再一次凝聚。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下把吴子剑惊住了。 不止是他,连俞楼和沈龚春也都惊住了。 温如言更是如此,今日他算是被李安刷新了认知。 原本那个可以称得上对手的存在,现在看来,自己与之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只可惜自己是泥。 第502章 卖祖求荣,天理不容! “区区卖祖求荣的老狗,竟然也敢冒犯天威!” “该死!” 李安手中那道符篆直冲云霄,乌云翻滚之中,隐隐光华闪烁,嘴唇轻启,言出法随。 “九天玄雷何在!” 随着他话音落地。 众人只感觉头顶上的乌云突然再一次一沉,不禁再一次抬头望向天空。 乌云密布,黑云翻滚,一团团的雷云凝聚而成。 比起之前吴子剑施展屠神桃花大阵呈现的乌云密布要强上太多了。 乌云之中,雷云风暴,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在龙卷风中间,竟然是一个真空形状,上面雷霆闪烁,电流激射。 “轰隆!” 一道响彻天地,震慑日月的轰鸣声陡然响起,紧随而至的是一道道雷霆从天而降,每一道雷霆都有石柱般粗细,带着恐怖的毁天灭地之力。 此时此刻。 白华御,俞楼,沈龚春,温如言等人惊恐的望着眼前这难以想象得画面。 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滩上沙石横飞,巨石皆是齐齐碎裂。 天地间满是雷霆。 可此时的李安负手而立,脚踏圆形雷霆,全身上下皆是涌动着深蓝色雷光,整个人宛如雷神降世一般。 整个东海海岸皆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眼前皆是雷霆滚滚,狂风大作,地火喷涌,天崩地裂,仿佛真的是天降罚世。 谁能知道,在场众人内心的震撼,几乎被李安摧残的没有一点好地方了。 在狂风的肆意扩散之下,站在半空中的李安浑身衣衫迎风猎猎,杀意凌然。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了,除了白华御三位掌教,以及吴子剑之外,还可以凭借自身实力抵挡住之外,其他几个人,包括温如言之内,全都退到了百步之外。 他们根本扛不住这恐怖的威压,且不说,天雷罚世这等可怕的轰击,光是溢散出来的威压就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可惜,谁都没有注意到,柳琬茗他们三个实力低微的,早就伏在地上了。 与此同时。 李安大手一挥,一道雷霆直奔吴子剑头顶悬浮在桃花瓣。 “轰”的一声。 随着一道雷霆降下的那一刻,头顶那多桃花瓣立刻被轰成了碎片,雷霆之势,去势不减,再一次轰击到了吴子剑的身上。 可即便是只有一点雷霆之力落入吴子剑的身上,也足够他受得了。 “啊!” 吴子剑不由得惨叫一声,手中的那道符篆也随即炸裂开来,整个人轰然朝地面上坠落而去,口中鲜血横飞,头顶更是惨不忍睹。 原本吴子剑满头白发,连发须皆是白色的,可此时,已经被生生炸成了黑色,头顶布满了伤口,鲜血淋漓。 “你……你怎么会道术,难不成是龙虎山张天师的符篆,不对,就算是你有龙虎山张天师的符篆,你也是万万施展不了的,除非……除非你也是修道者。” 此时的吴子剑已经彻底被李安吓破了胆。 那种感觉别提多窝囊了。 估计也只有吴子剑自己清楚。 李安一步步的走向吴子剑,神情冷漠如万年寒冰,仅仅是靠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丝丝切入骨髓的寒意。 “吴老贼,你本是上古十大门派之一的掌教,是中原大地的守护者,可你竟然卖主求荣,讨好邪神一脉,于社稷无功,于天下无功,于百姓更是无功,所以本王今日代表大渊朝赐你死罪!” “你可服气!” 这声音冷若寒冰,没有保留半点感情色彩。 “本尊不服,本尊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反倒是你李安,你诛杀邪神一脉的强者,再次燃起战火,你才是真正的罪人!” 事已至此,吴子剑依旧是不知死活,不知悔改。 “好,那本王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李安冷哼一声,“本王问你,如何让中原大地永享太平盛世?” “难道去你所言,向邪神一脉讨好示弱吗?” “我告诉你,讨好示弱邪神一脉,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也!” “唯有诛杀邪神一脉,将邪神连根拔起,方可让中原大地永享太平盛世!” 此言一出,吴子剑彻底无言以对。 李安怒哼道:“所以,本王今日赐你死罪,当受天雷罚世,魂飞魄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数道雷霆光柱从天而降,直奔吴子剑的头顶而去,伴随着雷霆之势的是无尽的杀意。23sk. “不!” “你不能杀我,我是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你不能杀我,我还是……” 吴子剑猛然脸色大变,口中发出充满了不甘和恐怖的怒吼。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连吴子剑也知道李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尤其是李安身上散发的澎湃杀意,让他彻底被震惊到了。 念及至此,吴子剑做出了一个令人惊异的举动,只见他眸子一闪,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掉头就跑,速度之快,简直是令人讶然。 转眼间,已经奔出数百步。 “想跑,太晚了!” 下一秒。 顷刻之间。 数道雷霆便轰击在他头上。 伴随着一声悲怆的惨叫声落下,吴子剑整个人没入了恐怖的雷霆之中,他可是没有李安强大的肉体,瞬间整个人便被雷霆劈成了碎片,连同七魂六魄都被轰成了烟尘。 不知为何,连上天都扛不住这可怕的天罚之力了,雷霆散尽,便是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水犹如倒下来的一样,澎湃落下。 在场的众人都被浇了一个透心凉,整个人成了落汤鸡一般。 可在李安周身似乎多了一层屏障,轻易的将雨水隔离在外面,令雨水无法靠近分毫。 李安看着雨水,眉峰微微骤起,猛然大喝一声,“给本王停!” 话音一落。 惊恐的一幕再度出现,天上的乌云瞬间散去,暴雨戛然而止。 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一声怒喝,风停云歇,雷去雨停。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全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惊骇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甚至于,他们都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这还是人吗? 说是仙人降世也不为过。 九天玄雷灭杀不了他,反而助他成就雷霆之体。 就连天上的雷霆都被其一声怒喝制止。 眼前的暴雨倾盆,也是如此。 难不成他是天帝之子,降世于尘世间? 也就是这个解释还算是勉强合格。 “李安……李安,不,他真的是仙人下凡,转世投胎吧?”温如言吃惊道。 “很有可能,凡人如何扛得住天雷,还对天雷呼之即来,呼之即去,也就只有传说中的仙人了。”白鹤也点头同意道。 左道子意味深长的点头道:“没错,我也这样认为,在我乾云观的记录中,曾经也出现这种事,仙人下凡,重塑仙体,最后回归仙界。” “看来我们都看错了李安,他才是真正的仙人!” “……” 随着李安目光掠过众人,众人无一不是低头,不敢与之直视。 这一刻。 所有人相继屏住了呼吸,生怕引起李安的注意,引火烧身。 李安负手而立,扫视一圈后,冷漠的声音震响整个天地。 “吴子剑,卖祖求荣,天地不存,今日本王赐他死罪!” “尔等可服!” 沉默半晌后,白华御第一个踏出一步,“仙人降世,惩奸除恶,我等拜服!” “惩奸除恶,我等拜服!” 其他人紧随其后的呼道。 李安目光随即落到了俞楼和沈龚春,“你们两位呢?” 感受到一股森寒的杀意落到了自己身上,俞楼和沈龚春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抖如筛糠,“我等服,绝对服,谁不服谁是孙子!” “好,吴子剑已死,从今往后,谁再敢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休怪本王无情!” 就在这时,空间再度一阵涟漪,数道身影从中飞出,直奔李安而来。 第503章 法武双修,天下无双! 这几道身影腾空而跃,速度极快,一步踏出,便是千步之外,每个人都拥有不凡的气息。 领头之人正是龙虎山张天师。 张天师落到李安面前,目光扫视一圈,似乎没有找到预想的东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好,你没杀就好,对了,吴子剑人呢?” “死了,尸骨无存!”李安淡淡回道。 “什么?” 听到吴子剑身死的消息后,张天师脸色大变,吃惊道:“李安,你说什么,你真的杀了吴子剑?” “是。”李安点头道。 “哎呀,你……你这是闯下大祸了!”张天师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 “大祸?” 李安抬眼看了张老天师一眼,眉头挑了挑眉,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难不成老天师是对本王杀了吴子剑有什么想法不成?” “老夫的想法,老夫能有什么想法,可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老天师苦涩一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老夫在你出战之时劝你的那句话吗,万万不可轻易造杀戮!” “造了,怎么样了?”李安轻笑一声。 “唉,你呀,你……你让我怎么说你,你知不知道吴子剑背后是谁?”张老天师看着李安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也知道李安的脾气,能动手就别吵吵,一旦动怒,那就是血流漂橹,尸横遍野的境地。 想要阻拦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只有一个,杀了他! 可问题是杀不了? 而且李安出手不留情,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管他背后是谁,就是他背后是仙人,本王正好刚刚得到了一把诛仙神剑,借此时机,诛个仙也不错,另外本王闯下的大祸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李安依旧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根本没把张天师当回事。 “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的厉害呀!”张老天师意味深长的说道。 “无妨!” 李安微微摇头,“倘若那个人敢来找我,我就送他下去跟吴子剑一块。” 说完这话,他扭头就对着温如言喊道:“你,过来!带我去万剑山庄。” 温如言惊了一惊,抬手指了指自己,当看到李安点头确认后,他急忙点点头,快速跑到李安面前。 在确认了李安的恐怖实力后,温如言真的害怕了,彻底的心服口服,心态自然也变了。 温如言对着李安抱拳道:“王爷,请吩咐。” “带我去万剑山庄。”李安吩咐道。 “去……去万剑山庄?” 温如言自己都懵了,有些不明白的问道:“王爷,我不明白,去万剑山庄干什么?” 李安哼了一声,“那还有什么,万剑山庄成立了不下千年,必然宝库中存了不少宝贝,去瞅瞅,该搬的搬走,搬不走的也搬走。” 开什么玩笑!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将吴子剑杀了,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也是时候该捞回个本。 李安转身就走,不停留半秒钟。 临行前,李安还放下一句话,“明日还有一艘仙船,那才是真正的仙船,今日你们都可以去,也可以挑选弟子参加。” 眼看李安果然不在意的离开了。 张老天师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 而在他身后的几道身影望着眼前的画面,有些纳闷。 有一道身影直接落到了地面上,查看战斗痕迹,当他看到地面上千疮百孔的画面,以及遍地的狼藉时,彻底惊住了。 他抬起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这是他们俩干的?” 张老天师连同剩下的几个人听到这话,也齐齐落到地面上,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浓浓的惊骇之色。 他们也不是傻子,都是修道高手,怎么能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光是从眼前的场景和战斗痕迹也能看出来一点内幕。 连张老天师都不敢相信的问道:“这难道真的是他们两个干的?” 没错! 他真的是问出了其他几个人内心的疑惑,毕竟李安的实力,他们都知道,不过是世俗间的武道高手,不可能这么夸张! 至于吴子剑,他们也知道,上古十大门派之一的万剑山庄的掌教,堪称上古十大门派的传奇人物,在大渊朝也是名声显赫之辈,不过,这些上古十大门派的掌教一直都在闭关,从不参与世俗间的武道争斗。 他的实力毋容置疑,连张老天师也自问不敢说胜他。 至于李安杀了吴子剑一事,包括张老天师在内,都不敢相信。 其中一位道长一直在摇头,看了一圈后,最后径直走到左道子面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左道子的表现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左道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恐怖的望向他们,一五一十的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们,还将过程也详细的说了一通。 当张天师他们听完之后,一时间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愣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浓浓的惊恐。 天雷罚世,都奈何不了李安,还助他炼制肉体,呈现无上神通。 浑身上下雷霆万钧,抬手聚雷,挥手散雨,这是何等可怕的场景,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到无尽的震撼。 “摄政王也太厉害了吧,这已经不是凡间的功法能做到的了!” “是啊,老夫也很好奇,摄政王是如何懂得道家仙法,又做到法武双修的,难不成他有两个心脏,可以一心二用。” “不对,现在我在想李安定然是什么大罗金仙的转世投胎童子,亦或者是什么仙道至尊的遗腹子,天生自带道法神通!” “……” 几位老道议论纷纷,皆是被李安的壮举所震撼到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叹,“老夫知道了,老夫知道了!” 几个人皆是回头望去,只听张老天师苦涩一笑,“李安真的会道家仙法,十年前,老夫曾与李安彻夜长谈,谈论的内容便是这道家仙法,我还给他几道符篆。” “老夫当时也没太在意,道家仙法晦涩难懂,想要有所成就,绝非一日之功,必然是需要潜心修行,才有所成就,可老夫万万没有料到,李安竟然真的听进去了,还成就这般无上神通。”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三声置疑陡然响起。 在场的几位皆是大渊朝世俗中的顶级道家大师,潜心一生的时间来修行道家仙法,可自问尚且做不到眼前这般境况。 而当他们听到李安只是听了张老天师一夜的讲解,竟然将道家仙法修炼至此,这着实让他们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撼。 张老天师摇了摇头,“老夫也是如此,可回想李安此生,除了老夫再无接触过道家仙法,唯有那一夜的促膝长谈。” 在听到这话后,那几位已经彻底被惊住了。 任凭什么语言也无法描述他们内心的震撼。 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强迫自己相信了。 李安的武道恐怖自不用多说。 如今,又多了一个道家仙法,法武双修的可怕人物。 “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法武双修,天下无双!”张老天师真的有感而发,从内心对李安感到震惊。 与此同时。 李安已经来到了万剑山庄的门口,望着几十米高的巨剑,他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生生将巨剑一分为二。 突如其来的巨响,将整个万剑山庄的上上下下,足足上千弟子惊动了。 可不知是何缘故,这些万剑山庄的弟子竟全都懵了。 或许是上古十大门派承平太久了,愣是足足出现了十几分钟的空档期。 当这些弟子长老,才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只见在他们的头顶之上,两道身影屹立于半空中,冷漠的俯视着他们。 第504章 今日特来讨个公道!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万剑山庄突然传来一封书信。 是用一根弩箭射到万剑山庄大门的门槛之上。 守护的万剑山庄弟子都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弩矢吓了一跳,而门派长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大惊失色,立刻御空查看,却一无所获。 而当这封信落到万剑山庄副掌门王允手中时,一向最沉稳淡定的他,此刻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立刻召集所有的长老议事。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管是谁射来的弩箭,而是信上的内容。 万剑山庄的大堂。 数十道身影落座,每一个人都正襟危坐,神态肃穆,光是这些人身上无意间泄露出的气势都令人感觉到畏惧。 在他们面前是一位身着淡蓝色劲服的老者,胸口也是万剑山庄的标志,只不过他的剑势是银色的,此人正是王允,万剑山庄的副掌教。 此刻他紧紧的攥着一封信,眉宇之间满是戾气,目光冰冷的扫视着在座的众人,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作为万剑山庄的副掌教,王允的实力不言而喻,地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身剑法深不可测,恐怖如斯。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对王允心生惧意,如果说吴子剑是一柄出鞘便见血的宝剑,那王允便是一柄藏在身后的毒剑,或许他直面杀你,可他的剑依旧可以取人性命。 如果不是吴子剑实力过于恐怖,又剑法双修,万剑山庄的掌教之位是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吴子剑的头上的,而王允才是真正万剑山庄土生土长的弟子。 可即便是成为了副掌教,王允在万剑山庄的长老,弟子中,依旧是有着很高的威望。 不仅仅是地位,实力,更可怕的是王允的心机计谋。 此时。 王允背着手,冷漠的扫视一圈,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悲怆难耐,“诸位应该已经知道了,刚刚有人给我们万剑山庄留了封信,我刚刚看了一眼,就已经承受不住了,我们的掌教至尊已经被人所害!” “啊!” “什么!” “这……” 在场的众人中不少人是吴子剑的嫡系,与吴子剑关系匪浅,一听这话,当即惊呼不已,就算是非吴子剑的嫡系长老,听到这话,也是大惊失色。 王允眼睛一眯,故作悲怆道:“掌教大人,已……已经身死道消了!” 随着这句话落地,整个大堂内顿时掀起来一片哗然,在场的众人皆是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无尽的震惊与恐惧。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在经历短暂的沉寂过后,一位长脸八字胡的老者第一个拍案而起,冷眼怒喝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害我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是不是活腻了!”天籁小说网 此人是吴子剑的心腹,听到吴子剑身死道消的消息,第一个坐不住了。 此时的王允已然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自然也有了打算,淡然的坐在首位,端着茶杯冷冷道:“还能是谁,如今凡间第一人李安,怕是因为抢夺仙船引起的争斗。” “什么?” “竟然是他!” 长脸八字胡老者面露惊色,眼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眸光,“本座不信,区区一个凡间之人,实力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怎么可能杀的了我们掌教至尊?” “况且,据我所知,李安的仇敌可是不少,不止是凡间江湖上的道宗,佛宗,就是我们上古十大门派中,几乎每个门派都与他有血海深仇,还有邪神一脉,那些邪神都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就这样的人,怎么还敢杀我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 “试问,他有这个实力吗?” 王允眉头皱了皱,慢慢起身,“邪神一脉的最强之人,神山老者的徒弟戊土,也死在他的手上。” 最后,他又说了一句,“你们还记得破仙榜第二皇圣天吗?” “莫非是鬼谷山庄的亲传弟子皇圣天?”有人忍不住试探的问道。 “没错,就是他。” 王允点了点头,“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 众人皆是再一次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允脸色无比难看道:“皇圣天是当世年轻一辈的弟子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又是破仙榜第二,实力深不可测,虽然没有突破陆地神仙境界,可已经有了与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一较高下之力。” “可他依旧是被李安一剑诛杀,那一日,李安灭了我万剑山庄数十位弟子,还有掌教大人的亲传弟子阮破浪也是死在此人手中。” “一战而定,惊的其他上古门派弟子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随着他话音落地。 整个大堂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毫不客气的说,在场的诸多长老中,也就只有寥寥数人突破了陆地神仙境界,其他人依旧停在战神境巅峰。 可他们比其他人更清楚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的可怕之处,而破仙榜上的这几位,皆是有着越级挑战的实力。 尤其是皇圣天,比起在场的诸位长老都要强,然而结果却依旧被李安轻易斩杀。 王允这番话惊的在场的诸多长老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其中一位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担忧的望向王允,“王允掌教,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允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随后眸子中隐现出别样的野心,淡淡说道:“将军百战死,掌教实力不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难不成要为了一个死人,搭上万剑山庄千年基业不成?” 在场诸位长老闻言,也下意识的在第一时间打消了替掌教至尊复仇的念头。 唯一一位也就是那个长脸八字胡的老者在注意到王允冰冷的目光时,也迅速打消了念头。 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再搭上更多的死人,似乎这成了他们自己开脱最好的良药。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李安了。”王允长长的叹息一声。 “李安?” “他已经杀了我们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难道还要灭了我们万剑山庄不成?”有一位长老不禁怒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我对李安的了解,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很有可能会盯上我们万剑山庄的宝库,趁机来抢掠一番,甚至灭我万剑山庄上下,倘若他真的寻来……”王允不免有些担忧道。 “掌教,何必担心这个,我万剑山庄有万中无一的护门法阵,李安就是再强,难道还能破开我万剑山庄的护门法阵不成,那可是我万剑山庄数代掌教呕心沥血之作!”又有一位长老自信满满道。 “那倒也是!” 王允嘴角露出一抹讥讽,随即笑道:“李安虽然实力强横,可也不过是单打独斗,若是敢来我万剑山庄,光是我等数十位长老,再加上数以万计的弟子,就是用口水也能活活淹死他。” 闻言。 众多长老皆是自信的点了点头。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诸多长老个个实力不弱,虽然单打独斗未必是李安的对手,可若是联手一击,就是仙人也要思索一二了。 再加上万剑山庄的护门法阵的从中协助,即便是鬼谷仙人来了,又如何? “这么说来,本尊倒是有点盼望李安到来了,正好将我上古十大门派的大敌诛杀!”王允心里暗暗大定,忍不住开口笑道。 不等诸多长老开口回应,突然外面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震得大堂都哗哗直响。 包括王允在内的数十位长老齐齐站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长长的沉默过去,王允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可眼前的一幕彻底把他们惊呆了。 巨大的巨剑雕像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抬头望去,两道身影傲然的挺立于天地之间。 这时,一道桀骜犀利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本王乃是大渊朝摄政王李安,今日特来向万剑山庄要个公道!” 第505章 本王不是魔,是神,是杀神! 这一声澎湃连绵的怒吼轰然落下,无疑是给整个万剑山庄卷起无尽的震撼。 整个万剑山庄从刚刚的沉寂,立刻犹如炸开的油锅一般。 从万剑山庄中涌出来无数弟子,长老,堂主全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万剑山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来挑衅了。 整个上古门派以超然的地位凌驾于无数门派之上,只有他们上门挑战份,还没有人挑战他们。 一时之间,竟然让万剑山庄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是凡间的那个叫李安的家伙吗?” “好大的胆子,他竟然敢来挑战我万剑山庄,他是不是活腻了!” “没错,区区凡人竟然敢与我们上古门派作对,还敢向我们要公道!” “……” 无数道目光齐齐聚拢在半空中的两道身影,此时,这些目光满是暴怒和愤恨,都恨不得立刻斩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那个是李安,另一个人是谁?”突然有人问了一嘴。 听到这话,有人仔细辨认,突然发现,在李安一旁的家伙竟然是温如言,破仙榜第一人。 “是……是破仙榜第一人,鬼谷仙人的弟子,温如言!” 此言一出。 汇聚到半空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惊讶,在场之人皆是惊呆的模样,继而瞳孔剧烈一颤,满脸都是惊骇。 李安,他们或许不熟悉。 可对于温如言。 这些万剑山庄的弟子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几乎可以用敬畏来形容了。 那可是破仙榜第一人! 鬼谷仙人的亲传弟子! 是当今上古十大门派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以战神境巅峰越级挑战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而且还是战而胜之! 由此可见,此人的可怕之处。 如此可怕之人,今日前来万剑山庄,说是不畏惧绝对是假的。 此人怎么会跟李安联合在一起,而且看起来对李安似乎还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不管如何,温如言的出现,带给万剑山庄所有人的是无尽的畏惧和害怕。 一时之间,整个天地间可谓是寂静一片。 “王允副掌教到!” 一声平喝打破了震撼。 众多万剑山庄的长老,弟子皆是齐齐回头,只见王允和十几个长老踏步走来。 身披青蓝色劲服的王允眉头紧皱,目光阴寒,抬头看了一眼李安,又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温如言,“温如言,你不在鬼谷山庄待着,来我万剑山庄何故?” 温如言笑了笑,抱拳道:“王允掌教,我今日就是来当一个看客,摄政王才是今日的主角。” 王允这才将目光再度望向李安,语气一冷,冷声喝道:“李安,你无故闯入我万剑山庄又是所为何事?” “来要一个公道!”李安沉声道。 “公道?” 王允皮笑肉不笑的望向周围长老,摇头道:“李安,你来我万剑山庄要什么公道,我不管你来要什么,你今日胆敢闯入我万剑山庄,就是在挑衅我万剑山庄,你想过后果没有?” 李安脸色冰冷,脚踏虚空,宛如天神降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冰冷道:“老狗,本王不愿意和你们这群废物刮躁,让你们主事的滚出来!” “老夫乃是万剑山庄的副掌教王允,难道还不够格吗?” 王允傲然挺胸,神色冷漠,目光上下看了李安一眼,“李安,我劝你最好现在离开,我万剑山庄既往不咎,否则可能你想走都走不了。” “哈哈哈!” 李安昂头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们的掌教至尊吴子剑都被本王杀了,就凭你们这群废物还想留住我,简直是笑话!” 此话一出,众多万剑山庄的弟子和长老顿时哗然不已。 他们的掌教至尊吴子剑竟然已经死了! 还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杀的! 这怎么可能? 李安微微颌首,嘴角微微上挑,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杀意,“万剑山庄的人,都给本王听好了,你们万剑山庄的人屡次三番的针对刁难本王,还敢意图杀本王,此举已经彻底激怒了本王,所以今日本王前来只要一个公道,谁敢阻拦本王一律杀无赦!” “大胆!” “我万剑山庄可是上古十大门派之一,你敢挑战我万剑山庄,就是挑战上古十大门派,就是要与天下为敌!”王允怒火中烧,青筋暴起,怒火冲天。 “区区上古十大门派而已,本王又有何惧,就是诸天神佛胆敢与本王为敌,本王就屠尽诸天神佛!” 李安满身杀意凌然,剑气纵横,踏前一步,眉眼间冲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意爆发而出,可怕的杀意直接将天地都笼罩在了其中。 “今日,你们谁敢阻我,杀无赦!” 一道冰冷无比,切人骨髓的声音震绝整个天地。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惊变。 不止是万剑山庄的长老,弟子,以及王允他们几个人,就是连温如言也被李安这话惊的脸色大变。 “可恶至极!” “李安,你未免太过狂妄了,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天下无敌了,区区凡人之躯也敢与我万剑山庄为敌,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万剑山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王允今日就打算以李安的鲜血让万剑山庄的诸多长老,弟子对自己彻底心服口服,继而身体猛然一震,继而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在他身后的十几位长老也是齐齐爆发出恐怖的气息,气息冲天,声势浩大。 “几位长老,随本掌教灭杀李安!” 随着王允的一声暴喝。 十几道身影顿时化作一道道光华跃于半空之中,每个人的背后都隐隐凝现出一柄长剑,赫然是他们的本命剑,十几道身影在这一刻竟然有一种连接在一起的意思。 十几道长剑虚影轰然激射而出,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将李安围在了中间,随着一道道纵横剑气爆发而出,完全将李安退路隔绝了。 至于温如言自动退到一边去了。 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底,毕竟是上古十大门派之一的万剑山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区区一己之力,硬抗一门之势,这简直是不敢相信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做不到的! 即便是鬼谷仙人当年也不曾有过这般壮举,今日李安竟然要以一己之力,与万剑山庄满门派的强者对战,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伏魔剑阵!” 在场的众人齐齐怒吼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目光中的杀意也越发浓烈。 上场的十几人皆是万剑山庄的长老,而且深知其中的内幕,知晓李安的实力有多么恐怖,就凭掌教吴子剑被李安诛杀这一条,他们就知道李安的战力远远超过了他们任何一个人,单打独斗绝不会是对手,可若是联手那就不一定了。 可任凭杀意冲天的剑阵在李安周身落下,可他依旧是平静如水面,毫无半点涟漪,只是目光微微压低,冷笑道:“伏魔剑阵,可本王可不是魔,本王是神,是杀神!” 站在下方的王允神色阴沉,目光凌厉,内心更是得意万分,也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座伏魔剑阵也是上古剑阵之一,威力之大,已经超过了世人的想象,也只有在屠神之战中使用过。 在当年的屠神大战中,伏魔剑阵是联军中的冲锋剑阵,八人为队,二十人为阵,五十人为锋,百人成军,组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伏魔剑阵,一旦冲锋起来,剑阵互相配合,互为犄角,可攻可守,攻守之势,变幻无穷,几乎无人能敌,所过之处,邪神无不死伤无数,人头滚滚。 念及至此,他随即冷喝道:“李安,这是我万剑山庄的伏魔剑阵,而这些人更是我万剑山庄的长老,个个皆是战神境巅峰,陆地神仙境界强者,此阵一旦催发起来,即便是真正的仙人也要退避三舍!”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跪下求饶,可免一死!” 王允冷笑着盯着李安,毫无疑问,李安在他的眼里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死人。 李安目光寒澈,冷冷的扫视着这十几人,恰如神佛俯视众生,眼眸中升腾出无尽杀意。 “就凭你们这群半死不活的老狗,也敢阻挡本王,一群蝼蚁而已,本王杀之如屠狗宰鸡,给我滚开!” “今日,本王就让你们知道,本王不是魔,是神,是杀神!” 第506章 一群蝼蚁,本王杀之如屠狗宰鸡! “狂妄!” “不知死活!” “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让你知道我万剑山庄的可怕!” 万剑山庄十几位长老皆是大怒,紧随其后的是齐齐出手。 十几柄内力凝聚而成的巨剑齐齐出现在李安的头顶。 四周的空气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一柄柄巨剑皆是凝聚成实,对着李安就轰然落下。 一柄柄巨剑好似一条条巨龙,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以不可置信的速度,裹携着无尽的杀意尽数落下。天籁小说网 此时。 地面上的众人皆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纷纷直挺挺的望着数十柄巨剑落下,这一刻,只感觉浑身惊颤,心神震荡。 这就是万剑山庄的伏魔剑阵。 剑阵一出,万魔伏法! 见到这一幕,王允暗暗冷笑不已。 “李安啊李安,你太狂妄了,竟然敢与我万剑山庄为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就是万剑山庄的可怕之处,不只是强者如云这么简单,光是阵法也是无敌,这座伏魔剑阵更是厉害无比。 十几位长老一同出出手,内力叠加,辅助剑阵的加成,结果可想而知,增幅的力量何止一倍,百倍也不止。 就是邪神强者也为之惊惧,更何况区区李安一介凡人。 即便是他王允自认为也万万不是对手。 温如言此刻都深感畏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中聚满了畏惧。 自己自以为天纵之才,面对李安却是依旧差之远矣,可今日见到万剑山庄的剑阵,更不用多说,说是刷新了他的认知也不为过,也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足够强就可以弥补的。 可此时,李安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是眸光有些冷,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好似一柄剑,一柄还未拔出剑鞘的长剑,冷冷的望着头顶之上呼啸而至的数十柄巨剑。 “锵!” 一声刺耳的剑吟声陡然响起。 在他身上那柄诛仙神剑终于出鞘了,发出一声剑吟。 诛仙神剑一出,天地都瞬间变了颜色。 “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诛仙神剑真正的威力!” “给本王起来!” 李安单手紧握诛仙神剑的剑柄,浑身杀意冲天,踏前一步,一剑劈出。 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轰然从诛仙神剑的剑刃之上激射而出,犹如一道九天雷霆落下,径直迎着头顶之上的十几柄巨剑轰了过去。 剑光之后,是一连串卷起的气流,气流不绝,连绵而至。 望着这一道剑光,在场的众人皆是瞬间失了神。 就这一剑,仿佛要将所有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 天地之间,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轰!” 诛仙神剑的剑光陡然与十几柄巨剑撞到了一起。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 十几道巨剑陡然间便被生生斩灭。 仿佛是寒冰遇到了朝阳,触之即化。 而剑光去势不减,撕碎了巨剑,径直朝万剑山庄十几位长老的头顶斩去。 下一刻。 十几位长老当中,有六位长老运气太差,直接被剑光扫中,凶猛的剑光猛然扫出,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当下六位长老便被一分为二,人头落地,人头滚滚落到了地面之上。 “这怎么可能!” 一直观看的王允见到这一幕,彻底被惊住了,控制不住的惊呼一声,一张脸上已经呈现出浓浓的惊恐。 温如言更是直接被吓傻了,整个人呆立原地,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更别说在场的万剑山庄弟子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嘴巴都合不拢了。 剩下的几位长老齐齐惊呼一声,身体猛然一震,齐齐暴退,惊恐的表情不言而喻。 此刻。 天地间死寂一片。 无数人的表情都写满了惊恐。 即便是他们早就知道李安实力强横,可依旧没有料想到李安的实力会强横至此,连十几位长老施展伏魔剑阵都不是对手。 仅仅是一剑,就一剑,便轻易破开了伏魔剑阵,还一口气斩杀六位长老。 这是什么实力! 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妖孽,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莫非是世俗间的灵气都恢复了? 此刻。 李安依旧是面部表情,冷冷的伫立在半空中。 这就是李安。 性沉如水,波澜不惊。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似乎在他的眼中,就没有一剑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剑。 李安慢慢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所有人,嘴角泛起轻蔑,“老狗,这就是你们万剑山庄的实力吗,未免有些太弱了吧,真是一群垃圾,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算了,反正你们都要死!” 话音落下。 他突然身体一动,伴随着一道道残影掠过,仅仅是半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出现在剩下的几位长老面前。 逃跑在最后的一位长老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一眼,浑身汗毛齐齐炸开,一道剑光已经劈了过来。 “不,别杀我,我……” 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从胸口一分为二,生生被斩成两截。 剩下的几个人听到惨叫声,齐齐回头望去,也是全身汗毛猛地炸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剑光紧随而至,直接将他们劈成了两半。 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数十道尸体从半空掉落下来,还有漫天血雨斑斑点点的洒落下来。 其中一位长老因为跑的足够快,竟然侥幸活了下来,可即便是这样,他的手臂还被剑光扫了下来,惨叫着从高空跌落到地面上。 “还有一个,你也绝不能活!”李安冰冷的声音突然炸响。 “给我死!” 听到身后犹如一声炸雷的怒吼,那位逃跑的长老生生被吓的魂飞魄散,可表情突然一狠,猛地转身,抬手化拳,一拳猛然击出,拳光闪烁,杀机乍现。 一拳击出,空气炸裂,音爆连绵。 这一拳几乎是耗尽了他的全部内力,哪怕是一座山岳,这一拳也能轻易洞穿了。 然而当李安看到反击的长老,却是冷笑连连,反手猛地抓了过去,凌空抓住了对方的拳头,而且压根没有施展半分内力,完全是凭借他自身肉体的力量,直接捏住了对方的拳头。 “老狗,你敢反击,找死!” 李安猛然发力,直接将那位长老的手腕扭成了麻花,骨骼扭曲,筋骨粉碎。 疼得那位长老惨叫不止,右手猛地举起,又是一拳朝李安轰出,可迎接他的却是一脚。 “砰”的一声,这一脚直接将长老的胸膛踢穿,恐怖的劲力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就只见到那个长老慢慢扭头,望向了身后的王允,“掌教……掌教大人,你还不出手吗,再不出手,我们万剑山庄就都死光了!” 随后整个人都轰然爆开,化作了无数血沫洒向了天际。 “全都死光了。” 李安抬起头,望着王允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这可把王允气坏了,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所有万剑山庄的弟子都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每个人都被彻底惊呆了,只感觉神魂震荡,颤抖不已。 他们万剑山庄的十几位长老已经彻底被李安杀绝了,人头落地的,劈成两半的,结局惨不忍睹。 正好应了李安那句话,一群蝼蚁而已,本王杀之如屠狗宰鸡! 王允已经彻底被李安激怒了。 自己刚刚接受万剑山庄,正是需要安抚人心,巩固势力,培养心腹羽翼,稳固自己地位的时候了,可今日竟然突遭大变,一口气杀了这么多长老,几乎让万剑山庄的最强战力折损半数,这岂能不让他暴怒。 “李安,你太狂妄了,本尊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话音一落。 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光芒拔地而起。 “李安,给我死来!” 王允终于出手了。 第507章 万剑山庄上一任掌教宫君人! 只见地面上一道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滚滚而来,犹如飓风朝着李安席卷而来。 仅仅是溢散出来的威压就让在场的无数人都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满脸震撼与激动。 尤其是万剑山庄的弟子,个个兴奋不已。 副掌教大人出手了,李安即将是必死无疑。 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剩下的万剑山庄的长老也暗暗露出冷笑。 温如言也是被这股气势震慑的不轻,暗暗替李安捏了一把冷汗。 可他们都忘记了,连掌教吴子剑都死在李安手上,副掌教又有何用? 感受到王允散发而至的杀意,李安却是轻蔑一笑,抬手径直朝王允迎了上去,手中的诛仙神剑直接收了起来,对付王允,用不着诛仙神剑。 抬手便是一拳。 “如来神掌!” “佛法无边!” 随着一声冷漠无比,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起,李安朝着飞奔而来的王允一拳打出。 一道金色光芒轰然落下,巨大的光芒发出耀眼的光芒,当头落下。 连王允都忍不住脸色一变,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双手劈出,劲风狂暴如风,显然是想要接下李安这一拳。23sk. 可他还是有点太小瞧李安了。 金色光芒当头劈落,直接准确无误的撞击到了王允的掌风之上。 “轰!” 一股惊天动地,犹如山呼海啸的劲风疯狂的席卷了整个天地。 一时之间,天塌地陷,天地震动,不亚于一场十级地震。 无数碎石被卷到了半空中,下一秒就被恐怖的劲风碾成了粉末,四散而飞的粉末,卷起阵阵风沙,将整个天地都掩盖住了。 众人已经彻底被风沙所掩盖,伸手不见五指,等到风沙散尽,众人这才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当众人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已经被震撼的说出话来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怖。 只见地面上飞沙走石,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足足将广场掀了一个底朝天,几乎让万剑山庄都塌陷下去。 至于他们的副掌教王允不知何故,已经原地消失了。 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好像地面上那件千疮百孔的衣服还能依稀辨别出王允的身形。 此时此刻。 万剑山庄上上下下已经被彻底震撼到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惨白一片。 难道王允副掌教已经身死道消了? “哗!” 一连串的惊诧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谁能相信,堂堂万剑山庄,上古十大门派之一,竟然被一个世俗间的武道高手堵在门口。 短短几个时辰,他们万剑山庄的十几位长老就被斩杀,现在连副掌教王允都这么惨死了。 一时之间,再也无人敢直视半空中那道身影。 他们是真的怕了! 李安之强,名副其实! 以一人之力,硬捍整个万剑山庄,杀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如屠狗宰鸡! 试问整个上古十大门派,还有谁能够阻拦他? 念及至此,在场的所有人再一次响起一连串的惊诧声。 可李安眉头一皱,目光猛然刺向了远处,那是万剑山庄最深处的一座前锋之上,山峰高葱如云,没入云端,是万剑的禁地,任何弟子,长老,没有掌教之令,都不得入内。 可现在李安紧紧的望着远处,目光深邃,随后摇头一笑。 “有点意思,这不会就是张老天师说的那个背后的人吧?” “不过,还真的沉得住气,自己杀了他这么多人,他竟然还能忍住,有点意思。” 随即,他气沉丹田,大吼道:“看了这么久了,还能忍住吗?难不成非要让本王将万剑山庄的所有人杀光,你才出来不成?” 李安眺望万米之外,嘴角始终挂着冷笑。 可惜,远处的山峰依旧是寂静无声。 没有半分回应。 仿佛真的没有人一样。 “好,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能忍得住!” 随即,一股滔天杀意从他的眉眼散发而出,铺天盖地的朝着远处的山峰蔓延过去。 可看到李安的声音,又看到李安的举动,在场的万剑山庄的长老和弟子都一脸懵逼模样,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不解。 不少人都扭头寻着李安的目光望了过去,可依旧是不明所以。 可其中一些长老也是如此,当他们望向远处山峰那一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他们是知道这个的。 那座山峰之上,可是有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那就是上一任万剑山庄的掌教至尊。 那位传说中已经成仙的存在。 此刻却完好无损,好端端的待在那座山峰之上。 这个惊天大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几位核心长老之外,也就是掌教至尊吴子剑知道了,连副掌教王允都不清楚。 可却是被李安发现了。 李安俊眉一拧,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轻轻一笑,“还不出来,难道非要本王亲自过去请你吗?” 话音一落。 在短暂的沉寂过去,从山峰之上传来一道平静却还威严十足的声音,“摄政王,想不到本尊隐藏此处数百年都没有被人发现,今日竟然被你一个晚辈发现了。” “不过,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万剑山庄这是做了什么,非要逼得你要灭杀我万剑山庄?” 那声音宛如天籁之音,却包含着浓郁无比的威压,让人忍俊不禁从心底泛起一抹敬畏。 “何止是过分,简直是丧心病狂,要不然本王岂能非要灭杀你们万剑山庄!”李安冷冷的说道。 “放肆!” “区区凡人胆敢指责我上古门派弟子,此举已经是犯了天条!” 一道暴怒之声从山峰中传将出来。 随后一道剑光从山峰之上急射出来,径直落到了里面面前,剑光一闪,光华闪烁,一道虚影从剑光之上映射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人! 没错! 就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面容白皙,剑眉星目,一对多情而深邃的眼眸,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高挺的鼻翼,俊美的让人忍俊不禁。 哪怕是女子见了,都自觉不如。 可此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气势全无,没有半点武功的感觉。 可即便是这样,可当他的虚影一出,脚踏虚空,几乎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暗暗低下了头,内心中涌现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不是气势,不是威压,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匍匐在地上,满脸震撼。 当然,除了李安之外。 有几位长老满脸泪痕,挣扎着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对着空中那道身影虔诚跪地磕头,满脸都是崇拜敬畏,“师尊,师尊,您还活着!” “徒儿无能,给师尊丢人了,好好的万剑山庄没有给您守住,反而被人打上了门!” “师尊,求师尊责罚,徒儿无能,徒儿无能!” 一众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地磕头,泪如雨下,嚎啕不止。 随着这些长老的作态,其他万剑山庄的弟子也终于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半空中那道身影。 师尊! 莫非是上一代掌教,宫君人。 他不是在数百年前就已经羽化而成仙,成为仙人了吗? “怎么会有出现在这里?” 刹那之间,万剑山庄所有的弟子齐齐跪地,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等拜见老祖掌教!” “我等拜见老祖掌教!” “……” 李安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此人就是万剑山庄上一任掌教宫君人么? 实力的确是强! 比起现任掌教吴子剑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就是李安?”宫君人抬起头来问道。 李安点点头,“本王正是李安!” “好!”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呀!” 宫君人点头一笑,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第508章 挑衅加激怒! 下一秒。 那道虚影突然变得影影绰绰,最后竟然慢慢凝聚消散了。 而从万剑山庄最深处的山峰之上,一道身影慢慢走来。 就这么凌空走来。 身影慢慢的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正是宫君人,只不过刚刚是他本体化虚,也就是传说中的虚影,而现在出现的才是他的本体。???.23sk. 面对诸多徒子徒孙,宫君人看都不看一眼,像是根本没有人跪在地上一样,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 不错,就是走! 整个人一步步的踩的很坚实,犹如走在平底上一般。 同样,此人身上也依旧是毫无半点内力波动,如一个普通少年一般。 嘴角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只不过,瞳孔中却布满了沧桑,那种感觉,绝不是装的,是真正历经沧桑岁月,才练就出的气质。 这便是真正的强者。 清淡,淡然,无畏! 绝不是王允以及一众长老那样,气势外放,杀意冲天,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实力有多强。 宫君人走的很慢,一步落下,踩结实,另一步才紧随其后。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是踩住了天地一般。 在走到距离李安不到二十步距离时,他慢慢停住脚步,一双充满了无尽岁月的眸子慢慢抬起,凝视着李安,嘴角也慢慢轻轻抬起。 “好一个英雄少年,老夫避世百年而已,这天地就像是变了一样,沧海桑田,一眼万里,你年纪轻轻,便以无敌之势,威慑上古一大门派,真是了不起!” 宫君人满脸欣赏之色,上下打量着李安,仿佛是要将李安看透一般,继而点头道:“老夫虽然避世,可对外面的东西还是略知一二,你的名号,老夫也是知道的。” 他重重的看了一眼李安,缓缓开口道:“老夫知道你的实力,更知道你是如今整个中原大地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连破仙榜第一人温如言也不是你的对手,另外听说你还把我的大弟子吴子剑也杀了,好,既然杀了就杀了,老夫也不怪你,自己的徒儿实力不济,我认了,可这也不是你杀入我万剑山庄,屠戮我这么多弟子的代价。”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 听到这话。 李安冷冷一笑,“过分,我怎么没觉得过分,难不成就允许你们万剑山庄的人杀我,就不允许我来讨个公道了?” 说到这里,李安的眼眸中皆是滔天杀意。 宫君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好,既然王爷非要跟老夫要个公道,那老夫就给你一个公道!” 只见他抬手隔空一抓,一道道劲力凝聚成实,瞬间化作一个人形笼子,随着他轻轻一吐,一个苍老的身影慢慢在笼子中凝聚出来。 赫然是王允。 只不过这个王允似乎老了许多,满脸皱纹,满头白发,佝偻着背部,一脸绝望。 王允的肉体被李安生生打的灰飞烟灭之后,竟然施展了什么秘术,死而复生,活了过来,只不过似乎是以燃烧寿命为代价,整个人老了不下数十岁,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暮气沉沉。 看来王允死而复生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很有可能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而且也知道自己万剑山庄的老掌教没有羽化升仙,而是一直隐藏在禁地之内。 可本以为老掌教出世后,一定会对李安出手,替自己报仇,结果却令他很失望,不但没杀李安,反而将自己抓了起来。 王允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惊恐无比,浑身上下惊颤不已,“师尊,师尊,我是允儿,我是允儿啊……” “闭上你的臭嘴!” 宫君人眉头一皱,怒哼一声,这才抬起头望向李安,点头一笑,“王爷,老夫知道其中的一点内幕,你与我万剑山庄之间的误会,皆是这个小人从中挑拨离间,造成今日得局面。”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将这个不肖徒儿交由你处置,是杀是剐,我绝无二话,但有一条,你必须离开。” 随着宫君人的声音落地。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片哗然,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写满了不可置信,任谁也没有料到宫君人这位实力已经超过了陆地神仙境界的巨头,竟然向李安服软了。 还把自己的徒儿王允都牺牲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让步! 可此时,被凌空抓起的王允彻底绝望了。 可李安听到这话,只是抬头冷冷的注视着对方。 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连自己的徒儿说放弃就放弃,没有半分阻碍,这是多么可怕的心境。 世间万物,在其眼中与蝼蚁草芥并无区别。 或许从上古十大门派的弟子下山之时,就没有料到事情会出现这么曲折的走向。 不止是万剑山庄,其他几大上古十大门派也皆是如此,让自己的弟子当炮灰,对大渊朝的武道高手进行试探,看看大渊朝的武道高手会是什么反应? 从陈渊若到阮破浪,一直到吴子剑,这些种种,包括鬼谷山庄的张秦,皇圣天之流,也皆是一枚棋子而已。 从而造成这样如今的局面,死去的吴子剑和现在半死不活的王允皆是其中罪魁祸首。 可吴子剑和王允的所做作为,难道宫君人不知道吗? 甚至于从陈渊若开始,死幕后推手都极有可能是宫君人。 当然,计划很完美,只可惜棋差一招,那就是李安。 他们从一开始都没有把李安当回事,甚至都没有把他当做对手,以为李安不过是在世俗间有些实力的凡人而已。 再强也不过是局限于世俗间罢了,可再强又有多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并没有对李安全力以赴,甚至都没有诛杀李安的打算。 可现在,李安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连万剑山庄掌教至尊吴子剑都不是对手,王允更是被一掌差点活活拍死。 震慑于李安恐怖的实力,万剑山庄终于慌了,这样隐藏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也终于浮出水面。 可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宫君人的态度依旧不是打算与李安和解的意思,反而有点敷衍了事的意思。 可李安并不是只惩首恶,而是要彻底将万剑山庄彻底从这个时间抹杀去。 也就是万剑山庄,一人不留! 想到这里,李安慢慢抬起头,冷漠的望着宫君人,轻蔑一笑,“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向本王在服软?” 宫君人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中原大地上的武道高手,本就是同气连枝,一奶同袍,当以和为贵,何必打打杀杀,有伤和气。” “哦?” 李安点点头,回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明明自己怂了,还非要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道理,无耻,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放肆!” 宫君人真的怒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安如此咄咄逼人,这都有点不识好歹了。 他眯起的眼眸中,闪烁着森寒的杀意,冷冷道:“李安,你是不是以为老夫真的怕了你,我告诉你,若非是老夫见你是个人才,不愿意让我中原大地再失去一位天才,这才饶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起来倒像是本王小家子气了。” 李安嘴角嵌着冷意,“本王是天才不假,可当你们万剑山庄的弟子对本王拔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废话少说,今日万剑山庄必然是人畜不留!” 这时,被凌空抓起的王允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当即对着李安破口大骂道:“李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我师尊无礼,你死定了,死定了!” 可李安浓眉一挑,露出笑容,“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先死!” 话音落下。 只见宫君人手中的王允轰然之间便彻底爆炸了,化作了一团血肉,鲜血四飞,喷了宫君人满身。 至于王允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惨不忍睹。 凌空捏爆,一点小手段而已。 可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简直是被彻底吓得呆住了。 再看温如言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惊诧之色。 李安! 你怎么敢拒绝宫君人的要求,还杀了他的徒儿王允? 这不是要与宫君人不死不休了吗? 果然。 宫君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顷刻间就要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一丝丝杀意从他的体内蔓延而出,向着李安聚拢而去。 “李安,这是你自己找死!” “今日,老夫就是拼着被天地之力束缚,羽化而成仙,也要杀了你!” 第509章 第二法神! 宫君人真的怒了。 李安的屡屡挑衅,真的让他勃然大怒了。 伴随着一声暴怒之声从天而降,在地面上卷起无尽的尘土。 天地之间,陡然间冷却了下来,仿佛瞬间降了几十度一样。 刺骨的寒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就是宫君人的实力。 意念一动,便是天地异象,万象空心。 忽然。 宫君人嘴角挂着淡笑,不紧不慢的挽起了衣袖,低着头,很认真的折着衣襟的边角,直到衣袖被弯折的服服帖帖。 就在这时,他突然抬起头,咧嘴一笑,“李安,你不会觉得老夫麻烦吧?” 李安看着这个长的眉清目秀,光是从脸面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宫君人,冷哼一声,懒得回应他。 “你不烦就好,不烦就好……” 不等他说完,一道极其浩瀚无边的恐怖内力从他的掌心中凝聚成实,紧随而至的是一股恐怖无比的杀意,以极快的速度朝李安荡漾而去, 光是气势就已经让在场的众人感到心惊胆颤,更别提出手了。 下一秒。 “轰!” 宫君人突然出手,抬手一掌凌空劈去。 抬手便是一掌! 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动作。 一掌劈出,万道劲风四散而飞,仿佛要将这方天地一分为二。 一道掌风仿佛是从天而降,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撕裂天际,狠狠地劈向李安的头顶。 掌风化劲,横断天地! 劲风所过之处,空气尽数被生生撕碎,音爆之声连绵不绝,气劲不绝。 尤其是那动静之间的攻势,静如脱兔,快若闪电,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将对手的人头取下,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躲避的。 此刻。 李安脸色也多了一丝凝重,眼前的宫君人实力深不可测,绝非是谁都可以匹敌的。 这是李安从未遇到过的可怕对手。 他也不敢再托大,面色一凝,猛然踏前一步,手中的诛仙神剑发出一阵刺耳的剑吟之上,猛然举剑劈出,一剑劈出,万道璀璨金光闪烁而出,一道剑光迎着对方的掌风撞了上去。 下一刻。 李安劈出的剑光刚刚触及到宫君人的掌风,便被生生击碎了,掌风去势不减,直接重重的轰击到了李安的胸膛前。 “砰!” 一声巨响。 李安整个人顿时被生生击飞了出去,身体迅速朝后退去,直到退后了数百步才堪堪停住身形,再度抬起头的时候,一张俊俏白皙的脸庞上,多了一抹惨白。 “咳咳咳!”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抹鲜红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慢慢滴落下来。 受伤了! 李安这是一日之内,第二次受伤。 第一次是吴子剑,也就是宫君人的徒弟,第二次便是宫君人。 他们师徒二人今日一前一后,都让李安受伤了。 当看到李安被宫君人一掌劈成重伤,那些万剑山庄的长老,弟子齐齐高呼了起来。 “师尊无敌!” “师尊无敌!” “……” 引发出的一连串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李安嘴角泛起轻蔑的冷意,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迹,慢慢的朝宫君人踏步走去,直到在距离宫君人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面色坚毅的望向宫君人,可毫无疑问,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他。 “李安,感觉如何?” 宫君人背手而立,满脸冷漠,点头道:“好吧,李安,老夫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的实力,天分真的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你是真正的天才,千年难遇的天才,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我的徒儿吴子剑死的不冤,死的不冤呀!” “不过,你运气不够好,你遇到了老夫,那老夫再告诉你一句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这会让死的很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继而,他摇了摇头,略带可惜的叹了一声,“老夫虽然是凡人之躯,可已经有了仙人之能,又岂是你能匹敌的,不妨告诉你,老夫一直都压制境界,否则早就将你活活镇压了。” “老夫当年以凡人之躯硬抗仙劫,万千劫数,都不曾奈何老夫,你觉得你是老夫的对手那?说句毫不客气的话,整个上古十大门派中,也就只有鬼谷仙人能与我有一战之力的可能,至于其他人,就是你,李安,你拿什么与老夫斗下去,老夫一掌就能要了你的命!”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改之前的气势,将压抑的强大气势在一瞬间爆发而出,整个天地也在这一刻,陡然一变。 天空突然就黑了。 一团团黑色的云彩将天空填满了,整个天空变得压抑,窒息沉闷。 紧接着,无数雷霆之势慢慢凝聚而来,久久不散。 甚至于,连呼吸都变得不再畅通。 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惊变。 此时此刻。 他们眼中的掌教至尊已经与传说中的仙人并无区别。 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是温如言此刻也满脸惊恐,下意识的就要下跪拜服。 可就在这时,膝盖处突然多了一丝力量,生生的将他即将跪下的膝盖生生托住了。 耳边也响起李安的声音,“别跪,今日你若是跪了下去,那你这辈子也休想站起来!” “你就在旁边看着,看本王如何斩下这只老狗的脑袋!” 温如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大惊失色。 然而,李安却是依旧神色冷冽,秒沉如水,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只不过,在其身后那柄诛仙神剑已经不受控制的发出阵阵颤抖,有蠢蠢欲动之势。 “宫君人,莫非这就是阁下的真实实力,可如果真的是没有的话,那你即将步你徒儿的后尘,在地府中相遇。” “更何况,如今你也不过是陆地神仙境界强者,本王又不是没杀过!” 说到这里,李安冷冷一笑。 听到这话。 刚刚还满脸堆笑的宫君人,此刻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冰冷的声音夹着冲天绝世的杀意震惊天地。 “李安,这是你自寻死路,就休怪老夫了。” 宫君人已经彻底被激怒了。 随着他再一次怒吼一声,脸上的青筋齐齐爆起,身体也随之猛然一震,顿时之间,天地之间都开始慢慢战栗起来。 “天一法圣,无相轮,天地颠倒!” “破!” 宫君人绝世而独立,脚踏虚空,悬于天地之间,声如雷震,连绵不绝。 一股强横无比的气势,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从他的背后释放而出,一个巨大的虚影升腾至半空,俨然是一尊神像。 此乃正是宫君人的第二法神! 神像睁目,万法不存! 一道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对着李安的头顶便是轰然落下,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令人防不胜防。 “轰轰轰轰!” 一道道掌印带着无边的力量轰然落下,掌印落地,巨大的威势化作一道道惊人的劲风疯狂的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整个万剑山庄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发生了十级地震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面露骇然,齐齐暴退。 可掌印是一掌接着一掌,连绵不绝。 每一掌落下,立刻溅起无尽的尘土。 而李安俨然化身一只泥鳅,在掌印落地之时,轻易躲开。 正当所有人以为李安必然是将要丧命于巨掌之下时,李安突然凌空飞跃到半空之中,竟然手握诛仙神剑,妄图要反击。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了,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面对宫君人如此恐怖的攻势,李安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反而英猛地迎了上去。 “这怎么可能!” “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可是师尊大人的第二法神,实力强大,深不可测,岂能是区区凡人可以比肩的!” 众人皆是被李安的举动震惊到了。 宫君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祭出第二法神之力,恐怖的第二法神有着无与伦比的可怕神力,即便是真正的仙人恐怕也要退避三舍。 即便是在场的诸多长老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师尊施展传说中的第二法神。 可李安不但不退,反而迎了上去。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面对所有人的惊讶,李安根本不予理会,双手合十,双目禁闭,整个人佛光普照,梵音滚滚。 “轰!” 同样一座巨大的神像从李安的背后映射而出,俨然一座慈眉善目,千臂齐出的万盛佛像。 第510章 天地禁锢,万象无边! “这……这是第二法神!” 当看到李安背后的虚影时,整个万剑山庄都沸腾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也有第二法神。 这不是只有陆地神仙境界强者巨头才有激发出的。 李安又是怎么做到的! “万盛佛像!” “千臂破万法!” 随着李安一步迈出,自其身后凝现的万盛佛像猛然伸出一只只大手,一眨眼便凝现出数千道手臂的残影。 “哈哈哈,本王的肉体绝不是你能想象的!” “给我破!” 李安一声低吼,浑身上下雷霆万钧,密密麻麻的雷电激射而出,一根根雷电上下飞舞,随即,一拳轰出,径直朝着宫君人的掌印轰了过去。 下一刻。 李安的拳头与宫君人的掌印撞击到了一起,同时,两人背后的第二法神也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 “轰!” 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千米之内都被撞击的劲力硬生生地挤爆。 无数劲力四散而飞。 地面上的众多万剑山庄的长老和弟子只感觉天旋地转,大地震动,随后就看到眼前多了一股可以毁天灭地的恐怖风暴,朝着他们呼啸而至。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恐怖风暴向着他们已经席卷而至,不少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生生震飞了出去。 一些实力强劲的长老,弟子还能抵挡住,可一些实力较弱的弟子,直接被震得口吐鲜血,脸色惨白如雪。 半空中,宫君人竟然身体一震,控制不住的倒退了一步,显然是被刚刚两大第二法神的攻击所波及到了。 而那些万剑山庄的长老和弟子当看到自己师尊竟然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就望向了李安,可脸上的惊骇不但没有一点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却见到李安傲然独立,浑身上下不见半分变化,仿佛刚刚的交手对他没有半点伤害一般。 看到这一幕,整个万剑山庄戛然静止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骇的神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安竟然真的挡住了宫君人的重击,甚至还将宫君人反身击退一步。 可千万别小瞧这一步,这一步就是千里之遥,就是生死之遥。 到了宫君人这种境界,一步之差,那就是生与死。 “李安,老夫还真的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接住老夫的天一法圣!” 此时的宫君人气喘吁吁,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也剧烈起伏,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他只感觉体内的气血控制不住的翻滚着,好似再也压制不住了一般。 在他的内心其实也早就翻江倒海了,要知道,刚刚他可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借助第二法神的力量,这是神之力! 有了第二法神的加持,即便是面对真正的仙人,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却没有奈何李安。 这时,李安嘴唇微微地扬起,笑容中满是轻蔑不屑,“宫君人,这就是仙人的实力吗?也不过如此吗?”3sk. “你……” 宫君人勃然大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深吸一口气,怒道:“李安,你未免有些太狂妄了吧,老夫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难道你就不怕……” 不等他说完,李安直接沉声喝道:“宫君人,你还废什么话,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怕等你下去后会后悔!” 李安这话无疑是彻底激怒了宫君人,这一刻,他满腔的怒火轰然喷涌而出。 “哈哈哈!” “好,很好!” “李安,老夫还真的是小看了你,你很不错,可同样也是惹怒了老夫。” 宫君人神色冷冽,目光阴沉如冰,眼眸中充满了浓郁的杀意,可同样,里面依旧是掺杂着一丝丝的疑惑 此子很强! 李安给他的感觉,让他感到心神不定,甚至是忌惮。 如此一来,李安万万是不可留的! 此子今日必须死! 言罢,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右手,在其背后的第二法神天一法圣也随即抬手右手,一道道银色光华从他的手指中慢慢凝聚,一股磅礴之力渗透而出。 随着银色光华一出现后,整个天地间骤然多了一抹恐怖的威压之力,恐怖的力量散发出一道道深沉的力量。 万剑山庄的长老和弟子也被宫君人的恐怖威压压制的膝盖颤抖。 不过片刻之后,这些长老和弟子齐齐跪地,有些实力低微的弟子直接匍匐在地,眼眸中满是恐怖。 再看温如言终于还是扛不住这股恐怖的威压,直接从半空中跌落下去,身体一道道光华渗透而出,勉强不让自己跪地。 李安傲然一笑,没有半分影响,却还是调笑道:“宫君人,这就是最强的一招吗,好像还是很垃圾,还不如你的徒弟吴子剑,真是让本王太失望了。” 竟然想用威压压制住李安,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安,休要狂妄!” “你再试试这个!” 宫君人冷笑一声,双手齐出,一道道银色光华形成的圆柱陡然凝聚而出,一道道光华圆柱带着散发出耀眼的刺目。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瘆人的寒意。 随着宫君人眉头一皱,一个银色的方形牢笼慢慢凝聚而成,随即陡然朝李安丢了出去。 同时,他背后的天一法圣也丢出一个巨大的银色牢笼。 牢笼从天而降,轰然落下,直接将李安扣在其中。 “天地禁锢,万象无边!” 银色牢笼中突然闪烁着道道雷霆之力,一道道电光在上面缠绕盘旋。 宫君人冷笑道:“李安,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否则一会可就太晚了。” “本王的字典里就没有跪地求饶这几个字!”李安根本不理,甚至是嗤之以鼻。 “好,那就让你尝尝天地禁锢,万象无边的厉害!” 话音一落,他当即双手捏了一个法诀,口中咒语频出,言出法随,刹那间,银色牢笼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一道道电流如同一条条鞭子,率先抽打在了李安身上。 “啪啪啪!” 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地。 见到这一幕,宫君人终于忍不住发出大笑,“李安,滋味如何呀,老夫这天地禁锢可是引九霄云雷,不止是对肉体有着恐怖的伤害,连同你的灵魂,也将受到无尽的痛快。” 李安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电流,不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是冷笑连连。 区区电流又能奈我何? 九天玄雷炼体,都奈何不了李安? 可在众人眼里不一样,李安几乎被电流包裹起来,一道道电流呼啸着,一遍遍的抽打着李安的身体,直到最后几乎看不见李安的身体,全都被电流紧紧的缠绕起来。 “哈哈哈,李安完了,李安现在恐怕已经被电成灰烬了!” “没错,师尊可是真正的仙人,李安区区一介凡人,如何能与师尊相提并论,这可真是蚂蚁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力。” “就这么杀了李安,实在是太可惜了,依我之见,应该将其囚禁起来日日夜夜受天雷的虐杀!” “……” 地面上那些万剑山庄的长老和弟子全都露出兴奋得意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已经能羽化而成仙的老掌教对付李安,岂不是手到擒来,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似乎,他们已经看到了李安被生生禁锢而死的场景了。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饶是宫君人心性沉稳,此刻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戛然而止,“李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下辈子要小心一点,别太嚣张。” 可话音刚落。 他的耳边就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扭曲了一般,有点类似钢铁被撕裂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望向李安,惊讶的发现银色牢笼竟然有点松动的意思。 组成银色牢笼的光柱发出破损的声音,随即一根根光柱竟然被生生扭断,一只金色的大手突然伸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宫君人脸上的冷笑顿时僵住了。 又是一只手伸了出来,生生将银色牢笼撕扯开,一张英俊的脸庞露了出来,“哈哈哈,宫君人,你以为就这点手段也能困住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给本王开!” 随着一声巨响。 银色牢笼怦然炸开,无数光华四散而飞。 与此同时。 李安浑身金光大盛,背后的万盛佛像猛然立起,佛光普照,光华直接席卷了半个天空,方圆千米之内的皆被光华笼罩。 第511章 修炼妖物,万死也难赎其罪!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也包括宫君人。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安可以突破他的第二法神天一法圣设立的天地禁锢,这可是能囚禁仙人的禁锢之术,强大且可怕。 可今日竟然被区区一介凡人给突破了! 关键这个凡人还只是战神境巅峰而已? 连陆地神仙境界都没有突破。 他很难想象,如果此人突破陆地神仙境界,该有多强。 在场所有人中,最惊骇的莫过于温如言了。 他可是曾经叫嚣李安的,欲要与李安一较高下的存在。 结果,对方的实力强大到让他只能仰视的地步。 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 同时,他心里也钻出一个想法,如果李安死了,那天下依旧是太平的,中原大地上年轻一辈的弟子中,自己依旧是最强之人。 这个想法如同一粒种子在他的心底开始发芽。 “好!” “李安,不得不说,你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你的狂妄的确是有资本的。” 宫君人面色阴沉无比,牙齿轻咬,“不过,我不是吴子剑,也不是王允,我是宫君人,经历天劫而不死的陆地神仙,也罢,今日就让你知道我宫君人的厉害之处!” “天一法圣,阴阳轮回,通晓天地!” 只听他一声怒吼,随后双目缓缓合上,额头与眉心的交汇处,一条血红色的细缝慢慢凝聚而现,伴随着细缝越来越大,陡然间,细缝张开,一个血红色的轮回瞳孔呈现出来。 轮回瞳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道光芒仿佛一条条五彩斑斓的丝线,闪烁着奇特的光亮。 “李安,这是你自寻死路,这可是老夫这几百年来参悟的一大法宝,名为轮回瞳孔,不管是人,还是仙,鬼,妖,都有轮回,既然有轮回,便是难逃老夫的轮回瞳孔。” 宫君人满脸得意的狂笑不已,眉心处的轮回瞳孔也一眨一眨的回应。 其实,这枚轮回瞳孔就是阻碍他飞升的根本原因。 此话还是要从几百年前说起,当时的宫君人实力斐然,已经达到了陆地神仙境界,是万剑山庄的掌教,实力在上古十大门派掌教之中也是名列前茅,再加上诛仙神剑的加持,更是强横无比。 直到有一日,他东渡一座海洋岛屿,在岛屿中发现一群原住民,这些原住民矮小猥琐,贪婪无耻,不知礼仪,不知伦理,直到他无意间发现这些原住民祈福,当做守护神的竟然是一只长了八个蛇口的大妖,他当机立断,斩断八个蛇头,在大妖的洞穴中发现了这枚轮回瞳孔。 这只轮回瞳孔上面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他自知这枚眼球绝对是一件宝物,便索性将眼球炼化,最后与自己合而为一。 从那以后,他日日夜夜炼化眼球,可却惊讶的发现这枚眼球可以看透过去和未来,是上古某一位邪神的眼睛,至此,他便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虽然不知未来发生了什么,可却让宫君人直接打消了飞升的打算,还隐秘在此,定然不是什么好的未来。 若非是今日李安实力太过于强劲,他也不会轻易施展出轮回瞳孔。 主要每一次使用,对他的精神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消耗。 可此时的李安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嘴角泛起一抹轻蔑,“什么轮回瞳孔,明明是一只成了精的大妖妖化的眼眸而已,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宫君人的确是够强,可他忘了一点,上古邪神的眼球,那是妖物,修炼妖物怎么能成仙? 人炼制妖物的眼睛,本就为天地所不容,之所以他看到自己的未来是不好的,那也是妖物在作祟,是必然的结果。 区区妖物胆敢与李安为敌? 岂不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 可此时的宫君人丝毫没有意识到李安的淡然,立刻激发轮回瞳孔。 一时之间,妖气冲天,杀意滔天,在其背后的第二法神天一法圣的眉宇之间也凝聚出一颗诡异的妖瞳。 妖瞳黑气弥漫,散发出一道道诡异的妖光,一道道妖光犹如光柱一般朝着李安激射而去。 他已经留在这个世界几百载了,原本只想好好的将妖瞳炼化,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可不知为何,总是有一道屏障遮挡住,根本无法突破这道屏障。 等他炼化妖瞳的那一刻,他便再度羽化而登仙,成为真正的仙人。 到了仙界,他也要坐万人之上的大罗金仙。 眼下,对于宫君人而言,世间万物已经再也没有东西能对他产生诱惑了,唯独成为至圣仙明,与世长存,是他此生的最大的梦想。 他现在必须要诛杀李安,只有李安死了,这天地间就没有别人能阻挡他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炸雷在天空之上轰然炸响。 “轰!” 雷音袅袅,音爆连绵。 李安慢慢抬起头来,两个眸子已经变成了雷霆的模样,一道道雷霆在他的眸子里闪烁不已,随着他瞳孔一抬,两道犹如雷龙般的光芒从他的眸子喷发而出。 两条雷龙般的光芒发出尖啸之声,身体之上,更是密密麻麻的雷霆闪烁。 再看李安的眼眸中,已经充满了无数雷霆之势。 在场的众人已经彻底呆住了。 漫天雷霆从他的眼眸中迸发而出,这是何等可怕的事。 想想就觉得恐怖。 更别提真的发生在眼前了。 下一秒。 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两道光柱犹如炸弹般轰然碰撞到了一起,引发的威势简直是不敢想象的,整个天地之间都为之一震。 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诡异的妖光一碰到雷霆,立刻就被击溃了,雷霆去势不减,直接轰在了他的妖瞳之上。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宫君人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从半空中坠落下来,眉眼之间的妖瞳已经鲜血淋漓,触目惊人。 此时,他只感觉整个妖瞳仿佛被针扎一般痛苦,而且痛楚愈演愈烈,连带着整个脑袋都痛苦不堪,好似丢在油锅中炸一样。 众多万剑山庄的长老和弟子也被这一幕惊的骇然不已。 尤其是那些长老,只看到自己的师尊额头鲜血淋漓,眉宇之间的妖瞳更是生生炸裂,露出森寒的骨茬,简直是恐怖无比。 “李安,你怎么会有九天玄雷!” 到了现在,宫君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也是修仙之人,自然知道天雷乃是妖邪一物的克星,九天玄雷更是天雷之最。 从刚刚的交手中,他就感觉自己的妖瞳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瞬间就被击溃了,连还手反抗的实力都没有。 他也猜出李安修炼的一定是九天玄雷,要不然不会如此强大。 “区区妖物,也敢冒犯天威,真是活腻了!”李安微微摇头,对着宫君人冷冷说道:“宫君人,你也是上古十大门派掌教,竟然敢冒天之大不为,修炼妖物,本王代表大渊朝将你彻底诛杀!” 听到这话,宫君人终于害怕了,颤抖的哀求道:“别,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太晚了,从你贪恋妖物之力开始,你就已经犯了死罪,所以你必须死!” 李安不再跟他废话,眉心中再度凝聚出一道道雷霆之力,轰然落到了宫君人身上。 随着一声惨叫,宫君人彻底被轰成了碎片,尸骨无存。 此刻。 天地间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温如言在内,全都被震慑的彻底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连宫君人都不是李安的对手。 李安抬起头,缓缓的扫视一圈,“宫君人,修炼妖物,万死也难赎其罪,今日本王代天伐纣,将其诛杀,尔等倘若谁还敢修炼妖物,这就是例子!” 此时所有人都惶恐的跪在了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更别提直视李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