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大王》 第一章 李三刀夜坠棒槌山 鬼门关前惹是非 坠落——那一刻,他就像不会展翅的雏鹰,像尘世间微不足道的尘埃,被这世间无情的抛弃。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他睁开眼睛,多想再看一眼这令人迷恋的世间,可是眼前的事物飞一样的轮转,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黑色的世界。 他叫李三刀,今年30岁,是一个农名工,长相普通、皮肤黝黑,他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漂亮的女儿。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物质生活,他不远千里来到工资最高的一线大城市-九龙市,选择做一个危险性最高的职业-“蜘蛛人”,说白了就是给人擦玻璃,清洁工,不一样的是他们需要高空作业。 就在半小时前。 “三刀,下午辛苦一点,早点上班,把南面的活干完,九龙集团的新闻发布会改到明天了,业主要求今天必须完工,下午老杨他们负责另外三面”包工头王胖子对李三刀说。 “可是老板,那可是两天的工作量,况且我一个人,天气还这么热...”李三刀苦着脸回道。 “你干不干,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王胖子怒道。 “我干,我干,老板别生气。”李三刀满脸赔笑道。 “那还不快去!” “老板,那个..那个安全绳用世间挺长的了,能不能再买一根回来给我换上。”李三刀局促的说道。 “不是还没坏吗?坏了再买!”王胖子不耐烦的说。 “他喵的,跟老子讲条件,像你这样的生瓜dan子老子还不爱用呢!”王胖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死胖子,仗着有俩臭钱神气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人上人!”看着王胖子走远了,李三刀小声不服气的暗骂,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李三刀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了。 走出临时休息室,火辣辣的阳光刺痛着李三刀的眼睛,不由得想起网络上流传的那句话:今天的砖头格外的烫手,对面商店的冰镇可乐依旧是我不敢奢求的梦。为什么那些出有豪车,入有豪宅,坐在空调屋里连着wifi,吃着冰西瓜,钱就花不完的人不是我啊!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呵呵!苦笑一声,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许这就是成年的无奈吧,但想起家中温柔善良的妻子和满眼期待的女儿,李三刀抬起手掌,用力的搓了搓他那被阳光暴晒过的黢黑的脸,强行打起了精神。 到了施工区域,熟练的坐上操作台,系上安全绳,按动电动按钮,嗞嗞嗞...很快就到了这栋66层大厦的顶部,由于大厦顶层有一些铁质设备生锈,赶上前两天下大雨,所以顶层的玻璃格外的脏。没办法,干吧,总有甜活累活的。 “咦?怎么窗户还开着?算了,我给你关上吧,不然玻璃洗不干净被业主投诉的话,王胖子又要找借口扣钱了”李三刀心中暗想。正当他把头伸过去的时候,一张人脸突然出现在面前,顿时吓得李三刀魂飞天外。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贴在窗前,后面一个精壮的男人腰部不断晃动着。“我去你大爷的!你们城里人真会玩!”李三刀虽然爬摸滚打的生活了半辈子,可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惊得他下意识的向后一蹬,那早已磨损严重的安全绳哪禁得住这样的折腾,“噗吱”一声,安全绳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然后,就是坠落....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终于...“噗通!”“啊...!”李三刀落地了。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璀璨星斗缀满夜空。不知什么时候,李三刀悠悠醒了过来。 “呃,终于,到阴间了么?” “也好,反正活着也是受苦。只是...”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妻女的脸庞,眼角不自觉的淌下了泪水。“别了,我最爱的老婆!别了,我亲爱的女儿!”。 山间的风丝丝缕缕的吹在李三刀的脸上,蟋蟀凄切的叫声充斥在空气当中。李三刀坐起身,抬头仰望了一眼漫天的星星。 “这就是阴间么?除了有点冷,其它貌似还不错!” 要知道在前世的时候,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环境污染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漫天雾霾已经是很普遍的现象,从李三刀十几岁的时候开始,这样纯粹的、璀璨的星空已经成为了人们奢望的梦。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只见一具身穿黑衣的尸体静静的趴在李三刀身下,鲜红的血液流淌进旁边的草丛里面。李三刀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碰了碰那具尸体,身体还是热的。“难道是被我砸死的?不能啊,既然这是阴间,那这句“尸体”与我一样都是鬼魂,难道鬼魂还能再死一次吗?”李三刀暗自琢磨了一阵,但也想不明白,他颤颤巍巍的走向前,对那“尸体”说道: “喂!醒醒!别装蒜啊,大家都是鬼魂,我...我可不怕你啊!”见那“鬼魂”不回话,李三刀彻底慌了,但也没有办法,壮着胆子又对那“鬼魂”说: “大哥,我真的没钱啊,我刚刚才死,家里现在还不知道我的死讯呢,纸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烧给我,你要是想碰瓷可找错鬼了。” 哆嗦着走近前,将尸体翻转过来脸朝上,一股浓重的酒味掺杂着血腥味扩散开来,心中暗想:“原来是个酒鬼!”,李三刀伸出手想要探探他的鼻息,手伸到一半,心里格愣一惊。借着林间透过的月光,李三刀看到尸体居然长着一张和他极为相似的脸。 “卧槽,这难道是我失散三十年的双胞胎兄弟!怎么长得跟我这么像,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能跟我在颜值上一较高低不多见啊。”虽然长相一般,但是李三刀还是臭屁的想到。 “兄弟,你不理我我可走了啊,我去找阎王爷报道了。”李三刀转头四处望了望,一个鬼也没有,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静静的在他旁边,月光下的小路只能看见几十米远,越远的地方就越高,两侧全部都是幽黑的树林。 第二章 棒槌山上大棒槌 思维敏捷巧应对 “这是什么地方?人死之后不是要去鬼门关吗?我怎么到了山上?”“算了,找个鬼去问一问。”虽然上辈子尝尽了生活的苦,但是能做人的话,谁愿意做鬼呢,万一下辈子投胎个富二代呢。 于是李三刀怀揣着“梦想”,沿着小路向上而行,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捡起尸体旁边散落的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又把衣服上的血迹在尸体的脸上抹了抹,直到看不出尸体的本来样貌。“怪就怪你长了一张跟我一样帅的脸!”李三刀自言自语道。 转过身继续赶路,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两侧出现山崖并且越来越窄,面前出现了一座用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大城门,说是城门,但是丝毫看不到城内的恢弘建筑,看到的只是远处山腰上零落的几处烛光。城门紧闭,城门口两排尖锐的拒马横在路中间,两侧各有一个火盆,城门楼上有两个士兵模样的男子在站岗。城门口正上方写有三个大字,可是由于峡谷里实在太黑看不真切。 “难道是鬼门关?”李三刀快走几步上前,朝城门楼上站岗的士兵大声问道:“敢问鬼差大人,这里可是鬼门关?为何城门紧闭啊?” “去你大...大爷的鬼门关,俺...们这里是...是棒槌山,方...圆百里谁听闻俺...们棒槌山不...不闻风丧胆,你是哪...里来的野人,敢...来俺们这里撒野,快滚!不...不然把你大卸八块!”其中一个身材明显高大的壮汉怒喝道。 听完那壮汉结巴的说完话,李三刀心中异常疑惑,“难道不是鬼门关?或者是小说里面讲到的一些鬼王的领地?”心里这样想,嘴上也不闲着,急忙连说带比划的向那口吃的壮汉答道:“小人是迷路了才来到这,大人不要动怒,这就滚,这就滚。” “等会,你走近点,让我看看。”另一个瘦小些的男子说道。 李三刀闻声转过身,没有多想,走近城门口。“鬼差大人,有什么吩咐?” “鬼差大人?哈哈哈哈哈...三刀大哥,你莫非是喝酒喝多了,以为自己喝死过去了?哈哈哈哈哈.....” “就…就是,自己一…一个人下…下山去快活,有…有好事也…也不想着俺…俺们兄弟俩。”两个“鬼差”仰头大笑。 “什么情况?认识我?我不记得认识这两个男子啊!”李三刀心里暗想。他抬起头细细打量这两个士兵,黑衣黑帽,手里都拿着长刀,一个很高很壮,像西游记里面的黑熊精一样,面色峥嵘,好不吓人,另一个又瘦又矮,尖嘴猴腮,像只大号的老鼠,两人衣着打扮着跟那具尸体有些相似。再看这山门上的牌楼上,赫赫写着“棒槌山”三个大字。难道这儿不是鬼门关?李三刀一脸懵逼,脑袋像被驴踢了一样,思路一片稀碎。 “别发愣了三刀大哥,赶紧进来,邦垂大寨主找你半天了,吩咐我二人见你回山寨告知你立刻去见他!二狗,快去开寨门!”矮瘦士兵口吐泡沫一边说着还踢了那个壮汉一脚,那壮汉也不生气,听话的转身下了城门楼。 “好…好嘞,三三…刀大哥你…你…你等会啊,俺…这就来…来…来给开门。”壮汉小跑着结巴道。 “你废…废什么话,有你说话的时间早把门打开了,这小子,给我都气结巴了。”矮瘦士兵说道。 好么,棒槌山上大棒槌,门口站俩大傻子,真是绝了!不知道的以为到了戏园子呢。 这边李三刀还在犯迷糊,就被士兵推搡着进了寨门。这时候李三刀心里可就慌了,心想“难道是做梦了?”,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不能吧?”,不信邪的他又抡起手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呦,我去,真特喵疼!”,没做梦,难道真的穿越了?这叫什么事啊,不就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么,至于给我扔到这么吓人的地方吗。 “我看这小子是真的喝傻了,连自己都抽!“,矮瘦男子把壮硕男子拉到一边小声说到。 “那…那咋整啊?大…大哥。邦…邦垂大…大王还找…找他呢”。壮硕男子结巴道。 “我哪知道,让他清醒清醒再说,不然邦垂大王见他醉成这样肯定大发雷霆,说不准我俩也要跟着遭殃。” 本来我李三刀还有点迷糊,结果瞥见他俩手里雪白锋利的大刀,回想起城墙上那凶神恶煞的嘴脸,顿时精神了几分,迅速整理思起了路,结合记忆,分析出只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可能就是我没摔死,还在九龙市,大厦下面有人在拍戏,我只是误打误撞进来了。可是不可能啊,那尸体,那山路,那黑漆漆的树林,这满天星斗,都不是九龙市的夜景啊,九龙市的夜景应该是灯红酒绿才对啊,况且也没有发现拍摄设备和剧组人员啊。否决!第二种可能就是我已经死了,来到了阴间,到了一个叫棒槌山的鬼王的地盘,可是这也不对啊,这痛感可是相当的真切,而且我现在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啊。否决!至于第三种可能,是的,就是我穿越了,而且很可能穿越到了一个土匪窝,这一胖一瘦两个土匪很可能把我当成那具尸体了,而且我和那具尸体正是同名同姓。现在想想,第三种可能是最有可能的,可是...这是不是太巧了点。算了,既然没死,还是保命要紧吧,眼下人生地不熟的,跑是跑不了了,不如先顺着他俩往下说,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李三刀心里飞速分析着,时间却只过了几秒钟而已。 打定注意,李三刀假装醉酒一样酿跄着走向那一胖一瘦两个山贼说道:“大狗老弟,二狗老弟,实在对不住,我今天喝的太多了。”一边说着,便要假装摔倒。壮硕士兵叫二狗,又和矮瘦士兵叫大哥,想必矮瘦士兵肯定是叫大狗,李三刀心想。 第三章 以为人生终得志 梦醒穿越养马倌 “三...刀哥,快...跟俺们说...说说,百花…苑里的妞儿正...不正点吗?”二狗也凑过来急切的说,口水像是要淌出来。 “百花苑?应该是妓院吧,还赌钱,又满身酒气,看来他们口中的“李三刀”应该是一个好酒好赌好色之徒,啥也不是。”李三刀心中暗暗想道。 “那个...啊...我说两位兄弟,刚才你们说寨主找我?你们可知是什么事?”那百花楼李三刀也没去过,他哪知道那的妞儿正不正点,于是李三刀赶紧把话题岔过去。 “三...三...刀大哥...” “你闭嘴,还是我来说吧,等你话说完天都亮了”,二狗还想再说,大狗一把把二狗拉到一边抢着说道。“三刀大哥,是这么回事,今日邦垂大寨主从山下虏来一位大美人儿,中午与曹苞二寨主饮酒大醉,酒醒后便找你前去,具体何事我们就不清楚了。”“二狗,快扶三刀大哥去寻大寨主,想必大寨主已经等急了。”大狗又说道。 “大寨主棒槌,二寨主草包?”本来没醉的李三刀,听到这两个名字也要醉了。二狗走过来架着李三刀的胳膊就向山上走去,李三刀一路上与二狗闲聊旁敲侧击,无奈一路到头这大结巴也没说出几句完整的话,不过对于此时的李三刀信息量也已经足够,大脑飞速运转分析这其中信息:“首先确定了这是一个叫做棒槌山上的山贼窝,山上有两位寨主,寨里有山贼四百余人,平时干的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其次就是‘李三刀’在这里的身份,这么晚了,寨主还要找我议事,再加上两个看门山贼对我说话的态度,可见‘我’在这里的身份地位。” “哈哈...没想到我也有做人上人的一天,我终于站起来了...”想到此处李三刀不禁心中暗爽,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三...三刀大哥,到...到了,你自...自己进去吧,俺回...回去值守了”。二狗似乎不想见到大寨主,对李三刀说完就要小跑着原路返回。 李三刀转过身,微笑着拍了拍二狗的肩膀对二狗说道:“好好干,有前途...”。 二狗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头,也没多想,转身离开了。 “咳咳...”李三刀清了清嗓子,向房门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房门内的莺声燕语:“大王,来追我呀。”“淘气!小宝贝,看我抓到你的。”李三刀上前敲了敲门,说道:“大寨主,我是李三刀!”不知道里面几个人是不是玩的太嗨没听见,敲了半晌没人开门。索性推门进去,结果刚推开门就被抱了个满怀,“小宝贝,我抓到你了,是小香香吧?么么么...”说着就拉起李三刀的手一顿猛亲,吓得他一脸懵逼,没敢出声,“咦,小香香你的皮肤怎么这么粗糙?”大寨主帮垂拉下蒙眼布,“我去,这他么什么玩意儿!”大寨主王邦垂也是一惊,当下一脚把李三刀踹出了门外。 “哎呦!...”这一脚力道十足,踢得李三刀半天没缓过气来。半晌后,李三刀被两个彪形大汉“请”进了屋里,“哎呦,哎呦...”一声声惨叫从屋里传出来,只见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持一把大棒槌,一人一下的在李三刀身上抽打。堂屋主座上,一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端坐其上,大汉脸上有一道醒目刀疤,从耳后一直延申到嘴角处,甚是吓人。此人正是棒槌山大寨主王邦垂,据后来听说是取定国安邦,名垂千史之意。 “行了,住手吧,我留他还有用。”棒槌大寨主说道。“李三刀,若不是本寨主即将纳第十三位小妾,怕冲了喜气,今日必将你打死喂狗!我且先饶你不死,下去做好你分内之事。”邦垂大寨主顿了顿,又说道:“本寨主的马儿这几日不知是不是病了,着实有些瘦了,你下去之后把本寨主的马喂的膘肥体壮,三日后本寨主将迎娶我的美人儿,不得误事!”棒槌大寨主先是怒骂,转而眼神变得色咪咪的,口水像是要淌下来,一副好像想起什么的样子。 棒槌山后山有一座茅草屋,茅草屋不远处是一个马厩。“唧唧吱、唧唧吱...”草丛里的蛐蛐们像是爱絮叨的老太婆没完没了的鸣叫着,马厩里一匹躯干壮实、四肢修长的高头大马正在嚼着草料,马厩旁边的草料棚里,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呻吟着趴在草料上。“这两个看门的混蛋,把我捧的那么高干嘛,哎呦...”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还是沦落到社会的最底层,这种开局方式着实是——疼啊! “不过幸好被我砸死的‘李三刀’养马有术,不然小命又得交代一次,活在世上又不像玩魂斗罗,死了一命还有无数命,能够重活一次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这一世一定要好好活。”李三刀心里暗暗想到。挣扎着爬起来,往马槽里面添了些草料,然后摇晃着走向茅草屋,那便是以前的“李三刀”住的地方。 一觉睡到第二天午后,李三刀才悠悠转醒,简单吃了点东西,走出门,伸了个懒腰。好在平时体力活比较多,身体还算结实,不然今天能不能下床都不好说。走到马厩解开缰绳,牵着马在后山四处溜达,心中盘算着如何离开这是非之地。走着走着,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一座柴房,李三刀走上前,“嘎吱...”房门打开,只见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散乱的头发遮住小半张脸,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有些脏兮兮,神情略有些恐惧,不过依然能看出来这女人的相貌还是极美的。 第四章 美人落难山贼窝 三刀得知天下事 “你...你别过来,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钱...”女人有些惊恐的说道。 “别害怕,我是山贼,哦不,不对,我不是好人,哦不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或许是感到同命相连,李三刀一紧张话都说的稀碎,深吸口气,从新组织语言说:“姑娘,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跟你一样,我也是才来不久的,你看这都是他们打的我。”说着往上撸了撸袖子。待那女子神情稳定后,李三刀试探着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东方蓁蓁,家住襄阳城。敢问公子名讳。”女人定了定神,弱弱的说道。 “哦,我啊,我叫李三刀,请问蓁蓁姑娘现在是何年月,为何匪盗如此猖獗?”李三刀趁着机会抓紧问道,这话要是去问别的山贼难免不会被人怀疑。 “公子难道不是大威朝之人?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东方蓁蓁诧异的说道。 “哦,我...我啊,是...是这样的,几百年前,祖上为躲避战乱举族迁移进入深山之中,不问世事,我是耐不住性子才偷跑出来的,出来没多久就被抓到了山上,当下只能为山贼做事苟且活命。”李三刀装模做样的揉了揉鼻子,掩饰自己说谎时的异样。“那个...请问蓁蓁姑娘,现在是什么朝代?” 东方蓁蓁叹了口气,悠悠说道:“现在是大威朝,不过也即将倾塌,当下常年战乱,贼寇横行,老百姓民不聊生,朝廷也是无暇他顾。小女子常年深在闺中,对于世事也是知之不多,请公子见谅。” 听到此处,李三刀不禁心中暗暗叫苦:“掉在这山贼窝也就算了,怎么外面的世道也不太平。”这叫一心想要逃离的李三刀打起来退堂鼓来。不过转念一想,天无绝人之路,想必老天爷把他弄到这来自会有一番安排。 “那姑娘既然深在闺中,又怎么会被山贼大寨主虏到这儿来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打听的机会,李三刀紧忙又发问道。 “说来话长,家父乃是襄阳城的有名的商贾,家中产业涉及甚广,一些重要货物需要亲自交付买家手上才行,本来这趟货物是兄长负责押往南阳城的,可谁知我那不成器的哥哥流连花巷,染上了花柳病,见不得风,家中人丁不旺,小女子无奈只能代替兄长前往,父亲怕我出事,雇佣了数十位高强武艺的镖师护行,可谁知山贼人多势众,那数十位镖师也尽数死在山贼手下,然后我就被虏到了这里...呜呜...”说着说着,东方蓁蓁莺莺哭了起来。 “请公子救我!若公子能救我出水火,我愿以千两黄金拜谢公子。呜呜...”东方蓁蓁梨花带雨的抽泣道。 “对不起啊蓁蓁姑娘,我也想要黄金,哦不,我也想救你,但是...你也看见了,我也是自身难保啊。哎!”听到黄金千两李三刀眼睛冒光,那可是一百斤黄金啊,搁在前世那可是价值一千多万人民币呢,但转瞬又摇摇头苦笑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山贼说话声:“兄弟们,大寨主让咱们把那美人儿请到喜房好生伺候,大婚之时,咱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对不起啊蓁蓁姑娘,来人了,我先走了,你...你多保重。”说完李三刀慌乱的夺窗而逃。 “嘎吱...嘎吱...”茅草屋内,李三刀躺在床上,听着破旧不堪的木床不时发出的声音,心里五海翻腾。“大威朝、战乱、山贼、商贾、镖师、黄金...”心里面不断的闪现着这些词语。“大威朝?前世的历史上没有出现过这个朝代,其它的事物倒是和前世古代一样,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和前世类似的平行世界,既然重活了一次,又逢乱世,有着前世经验的我或许可以在这片天地有所作为。” 之后的两天李三刀牵着马四处溜达,虽然会还会看见那座柴房,但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蓁蓁姑娘了,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跑去山寨门口和两个“看门狗”喝酒聊天,谈谈心事。两人虽然长相不堪,但心性却不与山上众多山贼一般,虽落草为寇,心中那份忠义却始终不曾遗失。同是天涯沦落人!三人一见如故,很快便熟络了起来,最后甚至结拜为异性兄弟。 娶亲的日子终于到了,棒槌山上到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石板路上,队伍最前面的吹鼓手沿途一路吹吹打打,中间二人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人身上穿着黑色吉服,胸前系着大红花,头上的帽子上插着几根彩色的羽毛,正是王棒槌大寨主,落后大寨主半步的是一个眼睛细长,八字胡,有着鹰钩鼻的阴鸷青年,此人正是二寨主曹苞。身后四人抬着红布包裹的花轿,花轿后面是形色各异的山贼大军,李三刀走在大寨主前面牵着马,心想:“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风光!” “恭喜大哥今日喜得娇妻,十三嫂那倾城之姿可是羡煞兄弟了,大哥有福了,若是我能娶到此等绝色女子,减寿三年也甘愿啊。”二寨主草包捋了捋八字胡,对大寨主王棒槌拍马屁的说道。“二弟莫要心急,等日后哥哥再给你虏来一个就是。”棒槌大寨主哈哈大笑道。 一堆繁琐的礼仪过罢,聚义厅内,山贼们觥筹交错,果真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热闹,一些酒力差的山贼已经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报...”就在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聚义厅,进门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李三刀抬头一看正是看守寨门的二狗,顿时就乐了。 第五章 聚义厅中愁云重 马倌斗胆逞英雄 “报...报...报告大寨主,山...山...山下来了一大队官...官...官兵,领头的叫...叫什么宇...文修,他...说...说是要让...让大寨主把...把...把东方...蓁蓁放...放了...不...不然...”“去你大爷的,等你说完山寨都没个球的了”还没等二狗把话说完,大寨主飞起一脚,就把二狗踹倒在地,看到这一幕李三刀激灵打了一个冷战,他可是尝过这飞毛腿的,不光臭踢在身上它还疼啊,当初他可是从门里被踢出了门外,不由得同情起二狗,忙跑过去扶起二狗。 “弟兄们,随我出寨迎战!”棒槌大寨主却也没有理会,只是对着众山贼大声喝道。 这一战直到深夜,双方才鸣金收兵,虽然醉酒,但是山贼们确实彪悍,再加上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双方各死伤数十人结束战斗。到了第二天,山寨紧闭寨门,山下官兵又增加了二百多人,看规模现在已经有八百多人,而且不知为何,今天的官兵攻势异常凶猛,不要命一样向前冲锋,这一战又到天黑。 深夜,聚义厅。大寨主棒槌、二寨主草包坐在主位上愁眉紧锁,大厅内七扭八歪的站着几十个山贼。“今日一战,我寨死伤六十四人,敌营死伤约一百余人,现在我寨战斗人员仅剩三百五十余人,敌营大概还有七百余人,敌营还有没有援兵现在还不明。”大厅内,一个文官模样的山贼汇报着。 “代飞龙回来没有?”棒槌大寨主问道。 “回来了大寨主。”只见说话这人面阔唇方,身材消瘦,身高一米八左右,上半身短下半身长,大腿根高到常人胸口处,此人正是草上飞代飞龙。 “黑虎寨和独龙山援兵什么时候到?”棒槌大寨主又问。 “这个...报告大寨主,属下无能,黑风寨主和独龙寨主闭门不见,属下没能找来援兵,不过听说襄阳城的东方老头给他们送了大量钱财,况且黑风寨和独龙山向来与我们不和,恐怕...”代飞龙先是迟疑了一下,随机单膝跪地说道。 “没用的东西,乱我军心,拖出去杖打五十。”棒槌大寨主大怒道。 “大寨主,不如把东方蓁蓁归还吧?” “还什么还,俺们棒槌山抢来的东西就没有归还的道理!” “你口气这么大,你去把山下的官兵打退!” ......众山贼你一言我一语,隐隐分成了两个派系,即主和派和主站派,两派争吵不休,乱作一堂。 “都给我安静点!”二寨主曹苞大喝道。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二寨主曹苞摸了摸没有几根毛的下巴,缓缓说道:“现在归还东方蓁蓁恐怕是下下之策,宇文修乃是襄阳城仁勇校尉,骁勇善战,敌营死伤如此之大,以他之志,即使我们现在归还东方蓁蓁,恐怕也很难与我们善罢甘休,再者说,归还了东方蓁蓁,宇文修则再无后顾之忧,一些不敢轻易使用的攻城利器恐怕也会搬上阵前。” 见曹苞如此说话,大寨主王邦垂悄悄露对曹苞露出一个“你懂我”的眼神,却又开口说道:“以二弟之见,当下应该如何?” 二寨主曹苞沉吟了一阵,慢悠悠的说到:“天无绝人之路,大哥不必心急。” “我棒槌山生死存亡之际,我怎么能不急,二弟有什么办法快说,不要卖关子了。”大寨主王邦垂催促道。 寨主曹苞仍不紧不慢,悠悠说道:“为今之际,只有三法,其一:开门投降,接受招安,但不保证敌营不会背信弃义将我们坑杀;其二:弃寨而逃,但是会丢掉山门,舍弃家眷,被官兵追杀的话难免死伤惨重,他日另起山门也会有诸多变数;其三: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据地形优势,拼死抵抗或能守住山寨。大哥,你来拿主意吧。” “额...”只见棒槌大寨主左右为难,拿不定注意,这虏来美人儿还没到手呢就要飞了,虽然他已经有了十二个妻妾,却没有一个真正让他满意的,东方蓁蓁即使不施粉黛,其姿色也比他的妻妾强出许多,让他归还东方蓁蓁肯定是不愿的。 角落处李三刀低头沉思了一会,心想“机会来了”,走上前说道:“二位寨主,小的有一个办法,或许不用归还东方蓁蓁,也能退敌。” “一个养马的,有你说话的份吗?”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还不退下。” “大言不惭!”...... 两派山贼见李三刀说话,又达成了统一,纷纷对李三刀不屑道。 “安静,让他说说看,李三刀,你若是捣乱,便拖出去把你的舌头割了。”二寨主厉声道,二寨主曹苞在山上一直扮演的都是军师的角色,此时听到李三刀有办法,显然是不悦的。不管众人口吐芬芳,李三刀站直了腰杆,朗声说道:“我来到山上已有数年,在这乱世之中感念二位寨主让我衣食不愁,为报二位寨主恩情,我愿意只身前去敌营议和,只需持东方蓁蓁信物和大寨主修书一封,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兴许可以劝退敌兵。” “好!”“好样的!”“三刀兄乃真英雄!”...众人纷纷称赞道。此时再也没人看不起李三刀这个马官了。 “此话当真?”棒槌大寨主大喜道。二寨主曹苞也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三刀说道:“怕是你前去投敌吧?你进到敌营之后若泄露山寨机密换取生路钱财也说不定。” 李三刀皱了皱眉头,又说道:“二位寨主若是信不过我,我愿意服下毒药,此去若是失败是我命中该有,若是能活着回来,还请二位寨主赐我解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为了心中大事也只能赌上一赌了,不然只凭养马不知何时才能出头。 此话一出口,众山贼再无疑心!纷纷感叹李三刀肝胆过人,一个个对李三刀投来敬仰的眼神。 “好!李三刀,若是你能解此次危机,本寨主不光给你解药,还让你当这棒槌山第三位寨主。”棒槌大寨主拍案大喜道。 第六章 官兵攻打势凶猛 三刀下山解困境 “属下定不辱命!”说完李三刀转身离开聚义厅,向东方蓁蓁住的“喜房”走去。 “大哥,真要让这小小马官做三寨主?岂不叫外人笑话我们棒槌山无人。”待众人走后,二曹苞对大棒槌说道。这哪是怕人笑话,分明是怕李三刀功高震主,动摇他的地位。“无妨,给他个名头,不给他实权,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等风波平息之后找个机会把他...”棒槌大寨主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当然这些话李三刀是听不到的,原来他还心中对二人有些愧疚,若是听见这些话,恐怕把他们坑杀了也不够解气。 此时的李三刀已经来到东方蓁蓁所住的屋内,关上房门,李三刀对东方蓁蓁说道:“蓁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李公子,这两日外面甚是吵闹,那山贼头领也没有来扰我,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东方蓁蓁对李三刀问道。 “应该是令尊为救你花费了大量钱财,现在官兵就在山下,双方已经厮杀数场,损伤都不小,官兵没有增援的话想要拿下棒槌山也不是易事。时间紧迫,先说重点,我有一个办法能让蓁蓁姑娘毫发无损的走出棒槌山,只是需要姑娘要受些委屈,不知道蓁蓁姑娘愿不愿意?”李三刀对东方蓁蓁说道。 “只要公子能把我救出去,受些委屈不算什么,先前允诺公子的千两黄金仍然作数。”东方蓁蓁有些急切的说道。“那好,只需如此如此这般...”当下李三刀把心中所想对东方蓁蓁说明,给东方蓁蓁留下一包黄纸包裹的东西,拿了信物,走出房门,向山下走去。 棒槌山下官兵营寨,仁勇校尉宇文修正在与一个富态老者谈话。只见那宇文修身材魁梧,年龄三十岁左右,五官如刀削斧砍一般,银盔银甲,腰间挂着佩剑;再看那老者,头大颈粗,身穿丝绸袍衫,十根手指上有一半戴着戒指或扳指之类的贵重物品,正是东方蓁蓁的父亲东方万三。 “宇文贤侄,两日未能攻下这棒槌山,蓁儿在贼窝多呆一天就危险一分,这可如何是好啊”东方万三说着还抹了抹眼泪。 “东方伯伯,这棒槌山在方圆百里颇有凶名,官府几次围剿都未能成功,不过伯父放心,待增援抵达,我立刻发动冲锋,定会救出蓁蓁妹子的。只是如今死伤了一百多位兄弟,我如何向他们父母交待...哎...”宇文修说着不觉低下了头,他爱兵如子,在军营里面也是出了名的。 “宇文贤侄不要忧心,死伤的兵士我不会亏待他们,届时加倍抚恤,定会让他们家人衣食无忧,此外只要奋勇杀敌的兵士我也会拿出钱财来慰劳他们。”东方万三拍了拍宇文修的肩膀说道。 “报...报告将军,营外来了一个山贼,说是来议和的。”这时一个士兵跑进营帐说道。“贼寇猖狂,单枪匹马也敢来犯,砍了!”宇文修大怒道。 “且慢,宇文贤侄,先听听来人说些什么再砍也不迟啊,或许事有转机也说不定呢。”东方万三急忙道。“好吧,把人带进来”宇文修对士兵说道。 不一会,李三刀来到帐中,“想必您就是仁勇校尉宇文修将军了?”李三刀对银盔银甲的青年说道。 “废话少说,你所来何事。”宇文修怒斥道。 李三刀转头看了看四周,几名士兵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们退下!”宇文修对四周士兵说道。 见锦袍老者没走,李三刀看向老者说道:“这位是?” “小兄弟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是东方蓁蓁的父亲东方万三。”东方万三对李三刀说道。 几句恭维的话过后,李三刀拿出棒槌大寨主的书信,“撕拉...撕拉...”几下把信撕碎。 “你什么意思?”宇文修有些疑惑的说道。 “两位请勿担心,蓁蓁姑娘毫发无伤。”说完李三刀从怀里拿出一枚金钗放在东方万三手里。 “没错这就是蓁儿的金钗,是她母亲遗世的时候留给她的。”东方万三看着手里的金钗,老泪纵横的说道。宇文修见状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我不是代表山贼来议和的,相反,我也是这些贼寇霍乱的受害者,你们看...”说着李三刀又撸起来袖子露出淤青的胳膊。“蓁蓁姑娘现下虽然没有大碍,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如果将军继续攻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说,难保山贼们不会狗急跳墙杀害蓁蓁姑娘,现下我有一计,若是二位肯相信我,救出蓁蓁姑娘乃是轻而易举。” “不知李公子有何妙计?”东方万三急切的说道。 “只需如此这般这般...” 两个小时之后,山下官兵开始拔营撤兵,而李三刀正走在回山寨的路上,心中不由得暗暗窃喜“一千多万就要到手了...哈哈...终于可以过有钱人的生活了,不过这还不够...”不知不觉到了山寨门口,李三刀冲看守寨门的大狗和二狗打趣道“鬼差大人,开门,哈哈..”李三刀在山寨门口逗留了半个小时,向聚义厅走去。 今夜的天空格外的洁净,一轮弯月在树影中穿行,那漫天的星斗或明或暗,或近或远的互相映衬着。聚义厅内异常热闹,一众山贼纷纷向李三刀敬酒,“三刀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山贼向李三刀问道。 “我与那宇文修和东方万三说东方蓁蓁已经和邦垂大寨主已经结成连理,我拿着东方蓁蓁的信物给他们看,跟他们说东方蓁蓁在山上很好,过些时日自然会回家探望,那东方万三得知自己女儿没有性命之忧,也就劝宇文修退兵了。再者说了,咱们大寨主跟东方蓁蓁结成连理,那咱们大寨主就是东方万三的女婿,这世上哪有岳父打女婿的,兄弟们说是不是?”李三刀侃侃而谈,说起瞎话那是毫不眨眼。 第七章 左欺右瞒敌兵退 李代桃僵巧上位 众山贼一阵大笑,“三刀兄弟好本事!”“三刀兄弟,我敬你一杯!”“三刀兄弟我服你!”... “兄弟们安静!我说两句,今日李三刀兄弟成功退敌,实乃大功一件,我宣布:从今往后,李三刀就是我们棒槌山上的第三位寨主,地位仅在我和曹苞之下。” “恭喜三刀兄弟”一个山贼说道。 “还叫三刀兄弟,叫三寨主”一个山贼代飞龙给了他一个爆栗。 李三刀举起酒杯说道:“李某能有今日,全凭二位寨主栽培,在二位寨主的带领下,兄弟们才有酒喝,有肉吃,要说功劳,二位寨主的功劳最大,我先敬二位寨主一杯,兄弟们随后。”千穿万串,马屁不穿,说完李三刀就把酒一饮而尽。 大寨主王邦垂笑着点了点头,暗道这小子上道儿。聚义厅里你喝我饮,好不热闹,只有二寨主曹苞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这场酒一直喝到深夜,众人才尽兴而归。大寨主棒槌摇晃着身体向东方蓁蓁的喜房走去,“美人儿,我来了”边走边欢喜道。 第二天一早,李三刀还在睡觉,只听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不好啦,大寨主和二寨主打起来啦!”“不好啦,打死人啦”,李三刀嘿嘿一笑,心想热闹来了。当他穿过人群到达现场的时候,两边已经互撕起来,而东方蓁蓁则是在角落里面抽泣。 “曹苞,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背叛我?我的美人儿出现在你的房内,你作何解释!”大寨主邦垂对二寨主怒道,心想我的美人我还没尝到滋味却被你玩了个痛快。 “大哥,我没有背叛你,我是冤枉的。”二寨主曹苞委屈道。 “那我的美人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还有你看这是什么,为什么在你房间会有与那宇文修的书信。”王邦垂把书信扔到地上,对曹苞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昨日醉酒后就回房睡觉了,至于这书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绝对没有勾结宇文修!”二寨主曹苞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时东方蓁蓁扑到棒槌大寨主身上,梨花带雨的说道:“夫君,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呜呜,昨日这斯趁你醉酒睡着就我把虏来,之后...呜呜...我不活了,夫君保重,妾身来生再来服侍夫君。”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去,却被棒槌大寨主拦了下来。见到这情景,李三刀差点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没想到这看起来挺清纯的姑娘居然演技这么好,幸好及时收声没被太多人发现,但这一幕还是被二寨主曹苞撇见了。 二寨主曹苞被气的说不上话来,先是指着东方蓁蓁,然后又指着李三刀“你...你...你...” 就在这时李三刀给人群中的大狗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大寨主棒槌突然一声惨叫“曹苞,你欺人太甚,兄弟们给我杀。”“杀呀!打死这群白眼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你们就是蓄谋已久,弟兄们,给我上...”场面顿时失控,李三刀悄悄退出人群,又对一边的二狗使了一个眼色。 良久,厮杀声渐渐停歇。二寨主曹苞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个人,有些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咽了气,有些捂着身上的伤口痛苦呻吟,而大寨主王邦垂躺在院子中央,嘴里不断的往外溢着血,明显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旁边围着几个人,有人焦急的大喊着“快叫大夫!” 而李三刀此时满脸悲痛欲绝,把耳朵贴近邦垂大寨主的嘴边,棒槌大寨主声若蚊蝇的说道:“李…三刀,为…我…报…愁…”话没说完,咕噜又吐出一口鲜血。 李三刀退后几步,跪下冲棒槌大寨主框框三个响头,直磕的他额头冒血,掷地有声的说道:“请大寨主放心,我李三刀在此立誓,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一定带领兄弟们把棒槌山发扬光大。至死不悔!” “至死不悔!”“至死不悔”...众山贼的气氛顿时被他调动起来。棒槌大寨主心想:“我让你给我报仇,我也没让你当老大啊,你当老大也就罢了,为什么丝毫不提为我报仇的事。”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被气的,棒槌大寨主猛吐几口鲜血,眼睛瞪得溜圆,身体抽搐几下,归西了。果然是个棒槌,死都没死明白。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天空忽然一个惊雷,阴天了。同时,天空飘落下片片纸张,就像下雨一样,翩翩飞舞,好不壮观。代飞龙捡起一张,只见上面写着八行大字,大声念叨: 王侯将相莫敢论 曹公黄祖俱飘忽 殒非事往眉空敛 命服金龟君更与 寨房本为韩仇出 主人再拜听神语 三倍周郎破贼年 刀州城北剑山东 “什么意思?”代飞龙挠了挠头说道。“笨蛋,看每行第一个字。”大狗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说道。 “王曹殒命,寨主三刀。啊!神仙显灵啦!天意,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代飞龙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李三刀大声喊道:“恭请三刀寨主顺天而为,主持大局!”“请三刀寨主主持大局!”众山贼见状也纷纷附喝道。 三天后,棒槌山脚下,一辆马车,一男一女两个人。“此次能够虎口脱险,真是多亏了恩公,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东方蓁蓁话落就要跪下。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蓁蓁姑娘千金之躯岂能轻易下跪。”说及千金的时候,李三刀故意加重了语气。 “请恩公放心,等小女子回到襄阳城,立刻差人将千两黄金奉上。”东方蓁蓁似乎听出了他的意思,回道。 “哎,啥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主要喜欢助人为乐,伸张正义,替天行道,铲除魔道,还世间一片清净。”“噗嗤”东方蓁蓁笑的花枝乱颤。霎时间看的李三刀一呆。“那个...额...时间不早了,此去襄阳城也有不短的路程,蓁蓁姑娘快快启程吧,免得夜宿野外,多危险。” 第八章 大厦将崩天下势 利用迷信得人心 “那...好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还望恩人保重。若有他日,恩人路过襄阳城,还请恩公光临寒舍,也好让小女子尽尽地主之谊。”东方蓁蓁有些哀怨的说道。 “保重,路上小心。”说完李三刀转身向山寨走去。 四百年多前天下有七大势力割据,分别是上邳国、滕国,大威国、东鲁国、巴蜀国、zhong山国、闽越国,七国间互相征伐,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最终大威国纵横捭阖扫灭六国,统一天下,改国号为大威朝,大威朝开国皇帝威武帝柴荣为抵御北方匈奴南下劫掠,定都燕京,柴荣励精图治,使大威朝延续了400余年。不过近百年来,历朝皇帝昏庸无道,或沉迷长生,或残暴不仁,或沉迷美色,不理朝政,任由外戚和宦官把持朝政,使曾经兴盛富饶的大威朝逐渐走向了衰亡。此时的大威朝已经积重难返,诸侯纷纷割据,互相征伐,谁都想坐一坐皇帝的宝座,大威朝已经名存实亡了。 四百年前大威朝皇帝柴荣划天下为九州,分别是幽州、并州、西凉州、冀州、东胶州、益州、荆州、扬州、和交州。当今大威朝的皇帝是只有九岁的柴琮,五年前柴琮的亲叔叔柴洪企图谋反篡位,但关键时刻走漏风声,小皇帝柴琮在护卫的拼死保护下逃走,从此大威朝迁都汴京城,而幽州则落入柴洪的手中。三年前交州太守司马伯骞反叛自治,不再向朝廷纳税交粮。两年前西凉州刺史马衡带兵将西凉太守全家屠杀,整个西凉州无敢不从。皇帝虽下旨各州出兵讨伐,但各州纷纷称兵马粮草不足,拖延时间。显然这些州郡也在随风观望,蠢蠢欲动。其他州各别郡县反叛独立的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些山大王也敢自立称帝。当真是一个满目苍痍,风雨飘摇的没落王朝! 这些就是这些天来李三刀跟别人探听来的情报。 棒槌山,聚义厅。李三刀端坐在主位上听着一个山贼的汇报。此人正是王乾,是以前棒槌山管理后勤事物的。这王乾身材矮胖,圆滚滚的,乍一看和前世的王胖子倒是有点像。据说这王千颇有经营之道,只不过以前的棒槌寨主对其并不信任,只将寨中一些琐碎事情交给他管,钱粮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此时李三刀将寨中一些钱粮之事都交给他管,他自然是对李三刀感激涕零。 “报告寨主,邦垂老寨主的丧事已经办完了,按您的吩咐风光大葬,其家眷也按您的吩咐给与钱财送走了。” “山寨还有多少人马?”李三刀问道。 “回寨主,山寨现如今还有战斗人员三百二十八人,马匹六十四匹。经过邦垂老寨主多次娶亲,还有此次发给伤亡兄弟家属的抚恤,寨中钱粮只够半月了。”王乾回道。 “这两个荒淫无度的老混蛋,正经事办不了,龌龊事情一大堆,留给我这么一个烂摊子,老子还以为当山贼多有钱呢,结果还要想办法养活这么大一群人。”李三刀心中暗骂。转而又对那山贼说:“钱粮的事情不用担心,十日内自会有钱粮送上门来。”李三刀看到王乾就想到了前世的王胖子,所以特别喜欢看王乾对自己卑躬屈膝的说话。 “那曹苞找到了没?”李三刀又问。 “回寨主,曹苞二寨主仍然下落不明。”王乾汇报道。 闻言李三刀心里心里格楞一下,“这曹苞果然有点本事,居然能看破我的计策,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让我寝食难安。”想到这里,李三刀对山贼说道:“竟然敢对邦垂大寨主下此毒手,罪不可恕,通知下去,只要见到那曹苞贼子,无需问罪,就地格杀,将人头带回即可。若有包庇或知情不报者,与曹苞同罪。” “代飞龙呢?黑虎寨和独龙山有没有什么动静?”李三刀又转头对代飞龙说道。 “回寨主,黑虎寨和独龙山最近经常越界来我们的地盘进行劫掠,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代飞龙答道。 “暂时不要理会,先让他们嚣张几日,会有收拾他们那一天的。”李三刀咬牙切齿道。 “是寨主,属下明白。”代飞龙回道。“寨主,还有一事,属下下山打探消息的时候,发现从樊城那边流窜过来很多的流民,听说樊城那边闹饥荒。一些灾民被官府救济,但是大部分还是吃不上饭,露宿街头和野外。” 李三刀沉思了片刻说道:“如今我们山寨刚逢祸事,伤亡惨重,正是用人之际,可以趁此机会招兵买马,代飞龙,明日你去办理此事,挑选身强体壮的三百人,要胆大的,能持刀杀敌最好。能工巧匠也招揽一些,人数不限。记住,宁缺毋滥。” “是寨主,属下明白。”代飞龙回道。 两个小时后,山寨琐事终于处理完毕。李三刀悠悠然走出议事厅门外,抬头望天,碧蓝色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一朵朵白云挂在天空乘着风不时在移动。李三刀深吸一口空气,转过身对众山贼悠悠说道:“邦垂大寨主身遭不幸的那天,一道惊雷从天而降,霎时间,彷佛有神语在我耳边想起,神的意思有二:一是说我们棒槌山这“棒槌”二字颇为不详,当头者容易身遭横祸,不得善终;二是说我乃天命之人,让我顺天而为,解除世人疾苦。李某何德何能,受天神如此眷顾,我诚惶诚恐,但丝毫不敢怠慢,苦思其中真意,最终从中得知神的意思恐怕是让我带领众位兄弟今后必要有所作为,或许可以成就一番霸业。” 众山贼听后神色各异,有人惊叹,有人惋惜,有人热血沸腾。但都没有对李三刀说的话有所怀疑,毕竟当时的“神迹”乃是他们亲眼所见。只片刻后,众山贼又纷纷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我等谨遵神谕,誓死追随三刀寨主,永不背叛! 第九章 改头换面新风貌 林威有泪不轻弹 李三刀心里嘿嘿一笑,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扶起离得最近的两个人说道:“兄弟们快快请起,一日兄弟,一辈子兄弟,今天在场所有人都是重要骨干,他日功成之时,众位兄弟都是人上之人。我宣布:“从今天起,棒槌山更名九龙寨,这聚义厅牌匾也给我摘了,改成忠义堂。另外我们虽为山贼,却也讲道义,告诉兄弟们,从今往后,这三种人不能抢,一不能抢书生,二不能抢女人和孩子,三不能抢僧侣。如若不然,必遭天谴。”李三刀有声有色的说道。 一番话说的众山贼热血沸腾。毕竟李三刀是“顺天而为”,做事也应该是“替天行道”,这群山贼空有一身本事,但也是没有小学文凭的,迷信是这个时代人们心中的信仰。 “今日我们大开酒宴,兄弟们不醉不归。”李三刀又说道,一丝得意在眼睛里面一闪而过。 七天后,前前后后足足十几辆马车缓缓驶进了九龙山寨门,其中一辆马车装的是黄金,两辆马车装的是白银,另外几辆马车拉的是一些布匹和粮食。“这襄阳城东方家果然是富得流油,不光送来了当初承诺的千两黄金,外加了两万两白银和一些粮食布匹,商人果然重信。”李三刀心想。 众山贼见到这一车车的钱粮往山寨运,眼睛都开始冒蓝光。只见二狗张大嘴巴,眼睛圆睁,结巴着对二狗说道:“大…大哥,这…这得多…少钱…钱啊,我当…当这么多年…年山贼也没…没见过这…这么多钱…钱啊!” 大狗上去就是一个爆栗,“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快把口水擦擦,以后好好跟着三刀山主混,三刀山主是有真本事的人。”说完大狗转过身去,小声咕哝了一句:“我特么也没见过啊”。 “后勤总管”王乾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半晌憋出一句:“三刀山主真乃神人也!”心中不禁暗暗感叹:三刀寨主将这么的钱财都交予我来保管,可见对我的信任,日后定要兢兢业业,肝脑涂地! 襄阳城,东方家。此刻东方万三正在和东方蓁蓁谈话。“父亲,我们承诺了李三刀千两黄金,只需给他千两黄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给两万两白银和布匹粮食。您不是说商人逐利么,这么简单的账您都算不明白。”东方蓁蓁对东方万三说道。 东方万三呵呵一笑,品了一口茶,说道:“商人逐利是不错,但是小利和大利你想要哪个?” “父亲,你是说?”东方蓁蓁猜问道。东方万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经商之道,先做人,后做事。眼光放长远一点,格局放大一点,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我观李三刀此人心性沉稳,心思缜密,而且有野心。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不出三年,定会有一翻作为,此时花上些许钱财与他交好,今后必会有百倍回报。即使将来他没有作为,我们就全当这是买路财,今后他对我们的商道有所照扶也是不亏的。如此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荆州地处两湖平原,北边是大荒山,东边是是大别山等天然山脉,气候温和,荆州百姓生活富足,自给自足,荆州太守孙宥谦体恤爱民,把荆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固若金汤,丝毫不让他人染指。恐怕当今天下也唯有荆州算是一片净土。荆州北邻冀州,东接扬州,西接益州,南抵交州。荆州下辖九郡一百一十七县,九郡分别是南阳郡、江夏郡、南郡、武陵郡、长沙郡、零陵郡、桂阳郡、章陵郡、襄阳郡,世人称荆襄九郡。襄阳郡最大的城市就是襄阳城,或者可以说襄阳城乃是荆州最繁华富有的城市。襄阳城西北有三个县,分别是上庸、房陵和偃城。而九龙山则位于三县交界的地方,地界隶属与偃城,黑虎寨在上庸,独龙山在房陵,三县都处于荆州与益州接壤之地。 三个月后,九龙山上,六百多名精壮的士兵在忠义广场上在操练,六百士兵最前面是一个身高八尺,相貌英武的让李三刀有些嫉妒的教头,名叫林威。这林威生性耿直,为人忠勇仗义,而且武艺高强。落草之前乃是燕京城的禁卫军统领,手下掌管万人。自从五年前柴洪谋反,林威拼死保护小皇帝柴琮,无奈寡不敌众,被柴洪大军冲散,在得知小皇帝柴琮逃亡汴京城之后,林威兴奋前往,待他赶到汴京城,却已经成为了卖主求荣的罪人。林威找到旧友一番打听之下得知:大宦官魏不韦最宠爱的干儿子在逃亡途中身死,大发雷霆,不仅将被冲散的禁卫军打为要犯,还将主要将领的家眷满门抄斩,林威一家老小也惨遭毒手,而林威也遭到大威朝现统治下的通缉。 从人生得志到通缉要犯,人生的大起大落不是什么人都能坦然接受的,林威也是一样。他心灰意冷的逃出了汴京城,像游魂一样四处游汤。终有一日,迫于大宦官魏不韦的势力,林威放弃了报仇,选择了随家人而去。就在林威刚刚上吊绳不久,被恰好路过的二寨主曹苞救下,一番开导之后,林威就随曹苞回了棒槌山。五年间,数次与黑虎寨和独龙山发生冲突再加官兵几次攻打都被林威带领众山贼一一击退,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李三刀围着在忠义广场上操练的士兵观看,身后有三人跟随,正是大狗、二狗和王乾。林威看到李三刀之后,也小跑的来到李三刀的近前。“看这群士兵个个雄姿英发,训练有素,林威统领当真是练兵有方啊。”李三刀对林威说道。 “都是代飞龙统领挑选的苗子好。”林威也不会拍马屁,脸都憋红了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飞龙的功劳当然也有,但是林威统领也是功不可没,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如今我们虽占山为王,但也也要军纪严明,要向正规军一样训练他们,我们不可能始终蜗居在这小小山头的。 第十章 两狗往事真英雄 千钧一怒为红颜 从今开始,这六百士兵就全由林威统领指挥,林威统领享有绝对的兵权,其他人不得干涉。继续操练吧,很快他们就会有用武之地。” “是,山主,属下...”林威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单膝跪地,低头久久不语,待李三刀等人走后,林威抬起头来,眼睛里泛着泪光,喃喃道:“蓉儿,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你们在天上看着吧,我不会再向以前那样了...”五年多来,他一直过的浑浑噩噩,以前两位寨主在的时候,他虽立过功劳,但二人生性多疑,并不放心兵权给自己掌管的,况且他们二人只知纵情享乐,心无大志,报仇更是无望。此时重掌兵权,虽然人数不多,但也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人,情感才是最真挚的。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离开忠义广场,一行四人来到了九龙山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上,一边走着,大狗开腔说道:“老大,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三刀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踢了他一脚,说道:“跟我还假惺惺,有屁你就放。” “老大,你把兵权全都交给林威,就不怕他反吗?”大狗挠了挠头说道。 李三刀笑骂道:“不把兵权给他,给你吗?你不得给我带出一群吃喝嫖赌的混混来,能有战斗力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放心吧,我非常信任林威,就像信任你们一样。” “可是...”大狗还要再说。却见李三刀李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是羡慕林威威风八面的样子对不对,放心吧,你也会有那一天的。” “大...大哥,俺觉...得老...老大说...说的对,疑...人不用,用...用人不...疑,你...你就是羡...慕人家!”二狗对大狗说道。 “你快别说话了,听你说话我头疼你知道吗?”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自从大狗和二狗帮李三刀成事之后,李三刀已经真正视二人为自己的亲信,看守大门那种事自然是不用他们做了。现在二人在山寨的身份是李三刀的贴身护卫。别看二人丑陋,但他们二人也是有些本事的。 大狗原名张文,二狗原名张武。他们二人乃是亲兄弟,上山之前他们在零陵郡做捕头,大狗从小就耳聪目明,十分聪慧,成为捕头办案的时候,通过零星线索就能推断出凶手的作案过程和作案心理,在零陵郡破了许多无头悬案。就因为大狗能抓住每一个蛛丝马迹,鼻子向狗一样灵,被同行们笑称为“大狗”。在这个没有先进仪器和技术辅助的时代,能够做到这样可见大狗之才。然而大狗虽才,却生性好赌,且逢赌必输,常常流连赌坊,不输的只剩裤衩是绝不会出赌坊的。而二狗则是两臂如铁,有举鼎拔山之力,受大哥的影响练过十数年的拳脚,寻常人十几个在他手中也坚持不了几个回合,被激怒之后更是战力大增,所以被人称之为“疯狗”。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倒也在零陵郡闯下一些威名。 一次兄弟二人在追查一宗杀人案,最后根据线索追查到零陵郡守府。原来是零陵郡守的公子强抢民女,那民女不从,便失手将她打死。而那民女正是二人从小就暗恋的对象“翠花”,二人哪里能忍。但零陵郡守就这一个独子,极为护短,训斥二人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可二人哪能甘心,大狗便以美女相赠为由将郡守公子骗出城外,本想教训一番,没想到那郡府公子哥平时锦衣玉食,身体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导致二狗失手把他打死。从此零陵郡便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二人一路北上逃亡,最后在棒槌山落下脚来。但由于二人性格刚毅,不讨前二位山寨主喜欢,就让他们看守寨门,这一守就是两年,直到现在的李三刀来了之后,三人一见如故,互诉衷肠,才有了后来之事。 笑闹了一阵,李三刀又向王乾问道:“现在有多少工匠?” “回山主,现在有铁匠四十八人,木匠三十五人。按您的吩咐正在为全山寨士兵打造兵器,现在差不多已经能够人手一把兵器了,盔甲只做出一百余套,盔甲全部制作完成的话还需要一个半月。”王乾回答道。 “好,盔甲制作先停一停,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图纸让工匠们加紧制作,再给你一个月时间,给我做出一百套。记住,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图纸千万不能外泄,这可是我们以后开疆拓土的秘密武器。另外,告诉代飞龙让他继续招募能工巧匠,士兵也再招一些。”李三刀对王乾说道。 “可是寨主,上次运来的钱粮虽多,可是照寨主这样花钱的速度,可是坚持不了一年的。”王乾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有些守财奴,见李三刀花钱如流水,心疼的不行。 “钱粮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不用半年,待时机一到,钱粮自然会来。”李三刀又老神在在的说道。 “山主,有件事需要您定夺,工匠之中有一性格古怪之人,此人名叫宋信,是代飞龙统领招募的流民之一,来到山上已有半月有余,此人异常懒惰,而且好酒,每次必须好酒好菜相待才肯出工,但是凡是出自此人之手的兵器俱是上品。自从偶然见到寨主所画的零件图纸之后,这些天也不出工了,每天嚷嚷着让寨主去见他。”王乾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大胆,小...小工匠也...敢如此嚣...嚣张,俺...俺去把...把他赶...下山去。”二狗火爆脾气上来了,怒道。 李三刀乍听到也是大怒,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遂对张武说:“二狗,稍安勿躁,凡是大才之人性格古怪乃是常有之事,走去看看,或许是个宝也说不定。” 第十一章 兵器营中得宋信 九龙山初现雏形 九龙山原本只占据一座山头,后来新招募了一些士兵和工匠,李三刀就下令把九龙山后面的一座荒山开发,将这座山头划分为新兵营、校场、工匠生活区、兵器营、兵器库等区域,现在已经初具规模。这些区域只占据了这座山头一半的地方,还有一些区域闲置。 不一会,一行四人来到兵器营,还没进门,就被火热的气浪扑了一脸,走进门来,只听营房里面“叮叮当当”敲打声就像一首交响曲。风箱拉起,曲子奏响。随着加热的需要,那风箱会再平缓匀称的节奏中加速,强力的节拍中充满希望。那灶中的火苗,一起随风箱的节拍跳跃,在劲风的吹奏中升腾。待铁器热至彤红,铁铗快速夹直大铁墩上,铁锤一阵上下捶打,一串叮当声想起,一阵汗雨飘下,那铁件便成为匠者的理想器物。有需要时,打铁师傅会把铁器放入水槽内,随着“吱啦”一声,一阵白烟倏然飘起,淬火完成。像这样的铸造台位足足有四十多个,此时的兵器营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来到兵器营最里面,有一间供工匠们喝茶休息的房间,茶水房摆放着几张桌椅长凳。此时一个约莫四十来岁,满脸胡须,衣着邋遢的瘦矮中年人斜躺在角落里的长凳上,背靠着墙,手里拿着酒壶正往嘴里灌酒,见到李三刀一行人走来,只是抬起眼皮撇了撇。二狗一见这家伙架子太大了,一个箭步上去就薅住那矮瘦中年人的脖领子,嘴里骂道:“你...你这厮找...死不成,见...到寨...主竟...竟敢敢如...此怠慢。” “二狗,休得无礼。”李三刀走上前对二狗说。然后绕过二狗走到中年人的对面坐下来,说道:“想必阁下就是宋信吧,一个人独饮有什么意思,二狗,去搬几坛好酒过来,再让厨房做几个小菜,我要与宋统领开怀畅饮。”李三刀又对二狗说道。 “哼!”二狗虽然生气,但不也不敢违背李三刀,只能气呼呼的去搬酒了。 宋信坐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衣衫,缓缓说道:“叫我宋信就可以了,宋统领可不敢当啊。”这宋信显然是看不起做山贼这一行的,要不是自己走投无路,也不会到这贼山上来。他对李三刀感兴趣完全是因为无意间见到了图纸一角。 “我说你是统领,你就是统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爽快直言就好,我听王乾说你在找我?”李三刀仰头干了一碗酒对宋信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那张怪异图纸可是你画的,据我观察,这刀不像刀,剑不像剑,更不像是平常生活所用之物。敢问山主这是何物。”宋信向李三刀问道。 “抱歉,这属于我们九龙山的内部机密,为防止机密外泄,不是核心成员是不能知情的。来,今日我们喝酒闲聊,不谈其他。”李三刀故意吊着宋信的胃口不说,东聊西扯。恰好二狗把酒菜端了上来,众人围坐在桌前,开怀畅饮。 “请问山主,如何才能成为山寨核心成员?”宋信一听这是机密,顿时就急了,酒也喝不下了。 “凡是为山寨立过大功之人或是对山寨有大用且忠心耿耿之人皆有机会成为核心成员的。”李三刀笑笑没有说话,大狗开口说道。 “对,俺...俺们都...是核..核心成...员,想...成为核...核心成...员得证明你...你的价...值。就...就你,没...没戏。”二狗有些显摆的说道。 “你...”宋信怒视着二狗,但转而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陈年往事本不想再提,我本是大威朝武备院的设造兼督造者,一次朝廷下令给新军督造兵甲,但朝廷官员贪污腐败之风盛行,朝廷拨发的百万银两经过层层扒皮,到了我的手里只剩下区区十万两,我深知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工之时便是我的死期,于是我就带上家眷连夜逃走,不料半路遇到官兵堵截,为了家眷的安危,我独自引开官兵,导致家人失散,到现在他们是生是死也不知晓,我只能一个人回到零陵郡老家等候,怎奈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饥荒,只好跟着人群流落至此。”宋信说着说着竟然掩面痛哭了起来。 李三刀听后大喜,心想捡到宝了。想不到这小小山寨竟然人才济济,真是天助我也。等宋信发泄过后,李三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都有一些难堪的过往,要怪只能怪这乱世不公,致使英雄末路。我继任寨主之时曾受天神点化,要我集天下之英雄,伐世间之奸佞,还天下以太平。但我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所以还请先生助我。”说着便要向宋信下跪。 宋信见此,连忙扶住李三刀,然后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朗声说道:“请主公收留,宋某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李三刀连忙扶起宋信,大喜道:“如此甚好,甚好啊!从今往后,宋信就是这兵器营的统领,营内大小事宜全由宋信定夺。王乾,把我画的图纸交给宋信,由他负责督造,王乾全力配合。另外找石匠建造火器营,招募一百精兵由张文训练,张文为火器营统领,宋信为副统领,火器营之事要注意保密,不得泄露。” “是,主公。”四人齐声答道。 “自家兄弟,无须多礼,来来快快坐下,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喝个痛快!”李三刀对四人说道。 至此九龙山的基本框架已经建立起来。目前的九龙山由五部分组成,分别是侦察营、步兵营、火器营、、兵器营和后勤营。侦察营由代飞龙统领,负责地形勘察、情报刺探,目前有三十余人;步兵营由林威统领,主要负责战场厮杀、攻城拔寨,目前有六百余人;火器营由张文和宋信统领,负责战斗时后方火力压制;兵器营由宋信统领,负责战斗武器的研发与锻造;后勤营归王乾管理,主要负责山寨建造和山寨人员的生活保障。而李三刀则负责筹备钱粮,指引方向,目前还兼任着军师的角色。此时九龙山上正是上风生水起,蓄势待发之刻。 第十二章 巧夺天工造神器 神挡杀神火绳枪 次日天明,李三刀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头好疼啊,这个大狗又灌我好多酒,几坛酒喝完,这小子居然又去搬了几坛;那个宋信虽然爱酒,但酒品当真不怎么样;王乾也是,才喝了三杯酒就假装醉了,不过幸好他装醉,不然现在我们几个还躺在地上睡觉呢;最让人难堪的就是二狗了,这小子喝醉了,居然抚摸着我的脸庞,含情脉脉的喊我翠花,想起来就一阵恶寒。” 李三刀起床穿衣,走出房门打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就在这时只见宋信手里拿着图纸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主公,主公...” 见他如此模样,李三刀惊疑的问道:“怎么了宋信,莫非事出了什么事?” “没出事主公,我就是酒醒之后看见了这图纸,这...这...这真是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主公真不愧是天选之人,能设计出如此神器,宋某...宋某...请主公收我为徒!” 宋信激动就下下跪。别看这小老头形象邋遢,可对于兵器的研究可是到了痴迷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此刻在他的心里,这套图纸比他的老婆还要重要。 李三刀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哎别...别...,使不得使不得,说实话,这并不是我设计的,而是受天神点化之时,这些图纸就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只是依葫芦画瓢画出来而已。” “怪不得,如此巧夺天工之作,不像世间所有,原来是神器。不过主公,这图纸上还有几处地方不明,还请主公帮我解惑。”宋信惊叹道。 半小时后,李三刀房间里,李三刀和宋信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激烈的探讨着,宋信几乎要把嘴里的馒头渣子喷到李三刀的脸上。 “主公所画这火绳枪最远能射多远,比之弓箭如何?”宋信嘴里嚼着馒头向李三刀问道。 “火绳枪射击距离和弓箭是差不多的,但火绳枪比之弓箭优势有四:一是火绳枪比弓箭威力更大,可以轻易射穿一般的的铁甲;而是火绳枪比弓箭更准更快,寻常弓箭手十射有三四次能射中就不错了,而火绳枪不需要避开盔甲,十次能有六七次射中;三是火枪手不需要弓箭手那样长年累月的练习,寻常士兵经过两三个月训练即可上阵杀敌;四是火绳枪的制造成本和使用成本低廉可以大量装备使用。”李三刀回答道。 “在我看来,其缺点也有三:一是制作难题,这神界的兵器几乎每一道工序都是关键,需要精打细磨,就比如说这三尺长的圆筒,要保证他的垂直和耐高温,对于工艺和材质都是考验,还有传导火绳的机括也需要高强度的金属才行;二是夜间突袭的时候,火绳一点火会容易暴露;三是火药装填速度有些慢,我估计一刻钟也就是能发出十五次射击。”宋信一边咽气着馒头一边对李三刀说道。 “若是把枪管的尺寸缩短一些,虽会减少一些威力,但装填药物更快,会增加射击频率。” “不行,火绳枪的威力必须保证!” “你这火药的配方不对,火药太多,你就不怕射不出去炸膛?” ...两人从清晨一直谈论到深夜,宋信才兴奋的走出李三刀的房间。 三天后,在宋信的日夜钻研和赶工之下,第一把火绳枪终于问世了,宋信兴奋的手舞足蹈,搂着火绳枪一顿猛亲,彷佛这把火绳枪就像他的儿子一样。 在九龙山后山的一片新开拓出来的训练场上,一百名威武的士兵整齐的排列着,在士兵的正前面站着几个人,正是李三刀、宋信、大狗和二狗,由于机密的原因,李三刀并没有让其余人也来。虽然也没有二狗什么事,但二狗做为李三刀的贴身护卫,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李三刀手里拿着火神枪,和另外三人围在一起,对火绳枪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而下面的士兵则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显然对李三刀手中之物感到好奇。 在士兵队列的角落里,就有俩个士兵在议论。 “喂喂喂,看见没,今天山主来拿根烧火棍来做什么?” “什么烧火棍,那明明是根拐杖,我猜可能是山主最近身体虚弱,累的时候就拄着拐杖。” “我看不像,那棍子前面还有个洞呢,你家拐杖中间还掏个洞?我觉得它就是根烧火棍。” “你脑子进水了吧,咱们寨主什么身份,出门带根烧火棍干嘛?” “你懂什么,那些文人墨客出门不都喜欢手里盘个核桃,盘着手串什么的,咱们山主乃是大才之人,怎么能跟那些攀庸附雅之人一样,盘个烧火棍也属正常。” 说完两人不禁相莞尔一笑。 当然这些话李三刀是听不到的,李三刀转过身,清了清嗓子,对士兵们说道:“兄弟们,你们应该觉得幸运,能够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我手里拿的这个并不是什么烧火棍,而是神器,此神器名为火绳枪,乃是按照天神所赐的图纸打造而来。下面我给大家演示一下这火绳枪的使用方法。” 李三刀向众人一一展示了火绳枪上的零件、和弹丸、火药。然后把弹丸从枪口处装入,从枪管下抽出通条,捣实弹丸和火药,把火绳固定在火绳夹上。再点火,瞄准几十米外的一颗手臂粗细的小树,扣动扳机。只见火绳落下的同时,引药锅盖打开,枪身处迅速冒起半尺高的火光,随随后一声枪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几十米外的小树就已经应声而断。射击成功,只见宋信一声欢呼,跳起老高,兴奋说道:“成功了,成功了!“是啊,这是宋信有生以来制作的最为得意的一件作品,这一件作品就足以让他名流千史。 而其他人此刻则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些人甚至口吐芬芳:“这也太牛逼了,若是大规模使用,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十三章 张文统领火枪队 下山打劫遇硬茬 待众人心情恢复平静,李三刀又对众人说道:“火绳枪虽神,但也有几点需要注意,不然杀敌神器也会变成索命利器。第一,点燃火绳的世间不宜过早,否则容易暴露藏身之所,招致敌人提前打击;第二,扣动扳机的时候,瞄准之后迅速闭眼,避免火药灼烧眼睛以及火光耀眼;第三,装填火药的时候一定要规范操作,火药的药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少了则没有威力,而火药装多了把枪口堵住会导致炸膛。大家一定要牢记,如今火绳枪只有一把,暂时归张文统领保管,训练的时候大家轮流使用,宋信统领会尽快赶工,让你们人手一把火绳枪。你们百人乃是我们九龙山的重中之重,今后上阵杀敌立功,你们都将会是统领千人甚至万人的将军。此外火绳枪之事绝不可外传,否则上天入地,也无背叛者存身之地。” 士兵们纷纷大喜,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何愁不能出人头地!他们大多都是一些朴实的平民老百姓,或耕田或桑蚕,从来没想过要当官,因为对他们来说那是极为遥远的事。受到这乱世的迫害直到走投无路才加入九龙山。在这乱世之中能够苟活已是万幸,如今听听说有机会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自然是一个个喜不自胜,对李三刀更是感激万分。 大狗张文也是兴奋异常,看着眼前的百名士兵和火绳枪,彷佛回到了那个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年代。他起抬头看着天,喃喃道:“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孩儿有出息了。等我功成名就,定要给你们重修坟冢立功德牌,让你们也受万世景仰!” 这时候李三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火器营我就交给你了,目前火器营只有百人,若想在真正的战场上建功,必须要发展到千人、万人才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好生经营。我要的是一只所向披靡的无敌火枪军团!” 张文用力的对李三刀点了点头,从他刚毅的眼神里,李三刀看到了他的自信和火热。他知道,他的选择的是对的。 三个月后,九龙山的规模已经发展到了一千五百人左右,其中只是战斗人员就有一千人以上,马匹更是有三百余匹。只是当初东方家给予的钱财已经花费过半,这些天王乾每天都来李三刀这里,如数家珍一样向李三刀汇报,只是提到剩余钱财的时候总是会愁眉苦脸、嘴角抽搐,大有几分心脏病要犯的样子。 此时李三刀正在忠义堂喝着茶,听着王乾在汇报工作,代飞龙大步走进忠义堂,躬身抱拳对李三刀说道:“主公,官道上有一商队进入我们九龙山地界,我们劫还是不劫?” “可有旗号显明是哪家商队?”李三刀问道。襄阳郡附近的商号一般都会向沿途的山贼交保护费,九龙山也会收取一些。上次棒槌大寨主绑架东方蓁蓁事情解决之后,九龙山也已经与东方家族交好。若是这些商号或者东方家族的话,也不好意思下手,还是问清楚的好。 “回主公,我派兄弟打探了一下,听口音像是汴京城那边过来的,但是他们说话闪烁其词,而且密不透风,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代飞龙回答道。 李三刀仰起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如今山寨正是用钱之时,钱财送上门来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通知林威统领,派一些身手好的兄弟,带上最硬的家伙,有可能点子会扎手。记住,只求钱财,不能害命。” “知道了,主公。”代飞龙领命离去。 荆州的道路四通八达,襄阳城的周边更是如此。在荆州两座最大的城市,南阳城和襄阳城之间有一条官道,途经偃城,这条官道大约有五米宽,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行驶。此时这条官道上已经落满了山上飘舞下来的枯叶,几辆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马车轱辘压在枯叶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突然,山上滚下了几块巨石挡在几辆马车的前面,然后百十名黑衣人从山上冲了下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把这几辆马车包围。马车周边的护卫见状丝毫不慌,纷纷从马车口袋下面超出长刀,向着面前的山贼冲去,一番激烈的打斗就此展开。 只见那为首之人,单手持剑,一个箭步从后面马车上跃到头排马车。只见他起势并点右弓削,提劈左拦左虚撩,右撩提膝蹬前刺,跳步平刺转身下,弓斩弓崩歇步压,进绞提刺虚下截,只是几个照面就已经刺伤了数人。 这人不止剑耍的好,而且还善暗器,与十数人打斗还游刃有余,不时发出一柄柄小巧飞刀,来支援情况危及的队友。只他一人就使数十山贼近不得马车半步。也幸好李三刀早有准备,正在那为首之人打斗正酣之时,四人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他罩在马车之上,动弹不得。为首之人被擒之后,其他护卫也没有支撑多长世间就纷纷被擒。 此时已是深冬,荆州的天气虽说没有北方那么冷,但在室外时间太长也是人受不了的。此时距离九龙山不远的官道上,二十来名被绑缚的精壮青年跪在冰冷的路面上。为首之人身穿藏兰八緵布袍子,一条暗金黄色蛮纹角带系在腰间,一头如风般的发丝,眉下是目光如炬的眸子,身躯颀长。虽跪在地上,但一双虎目仍然瞪视着李三刀,当真算得上是虎胆英雄! 李三刀手里拿着温好的酒往嘴里面灌了一口,又把酒壶放在那为首之人的嘴边,说道:“兄弟武功盖世,只你一人就伤我数十兄弟,想必并非无名之辈,而且我看你们不像时寻常商队,可否告知在下你们真正的身份。” 那人瞪视着李三刀啐了一口,厉声说道:“区区山贼,也配与我称兄道弟,我劝你快快放了我们,不然后果是你们承受不了的。” 第十四章 求财意外得密信 祸水东引黑虎寨 “呦呵,你...小子挺...挺狂啊。”二狗边说着就要上前两步掌嘴,却被李三刀抬手制止了。 “不说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你们,我们九龙山向来只求财,不害命。既然不方便告诉我你们的身份,那告诉我你的名字总可以吧,在下对兄台的武艺可是仰慕的很啊!”你三刀对为首者说道。 那为首者一听可以活命,也就没那么敌视李三刀了,松口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爷爷名为段锦彭。” 就在这时,林威走了过来,对李三刀附耳说道:“主公,清点完了,都是一些金银财宝,数量巨大,在最后面马车上还发现一封密信。” “那边说话。”李三刀边朝路边树林走边说道。 到了树林,林威拿出密信,对李三刀说道:“好像是写给荆州太守孙宥谦的,至于是谁写的就不知道了。” 李三刀拿出小刀小心的沿着信封的胶水处划开,取出信纸一看,让人大吃一惊,这密信居然是一张空白宣纸。李三刀先是一愣,但转而冷笑一声,小小伎俩也想难住我?只见他往嘴里了猛灌了一口酒,然后一口喷在了那张空白的宣纸上,字迹立刻显现出来。 “宥谦贤弟,见字如晤,当年一别,君可安好。当今世事纷扰,京都亦暗流涌动,如今时机成熟,盼君早日北上起事,与愚兄里应外合,取黄毛小儿而代之,届时拨反正,平定乱世,立不世功勋。临书仓猝,不尽欲言,盼君回复。落款——魏不韦。” 李三刀看完放下密信,抬头看天,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中常侍魏不韦,荆州太守孙宥谦,没想到他们两个之间还有猫腻,本以为那荆州太守是个忠君爱国之人,没想到也是索图不轨,难怪他不造反,原来是在等待时机。其实我早该想到了,荆州如此富足兵强,皇帝降旨让他去剿贼他都抗旨不尊,可见其野心之大。既然这密信被我截获,那不如...”李三刀不禁计上心来。 “快速将密信烤干,恢复原状放回去,不要打草惊蛇。”林威领命刚要离去又被李三刀喊住:“等等,让张武速派一百兄弟换成黑衣前来,我们要演一出戏。另外,叫代飞龙过来,有件事要安排他做。” 林威虽然心中疑惑,但深知李三刀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做事必有道理,当下也不多言,领命离去。 一刻钟后,一百余名黑衣人手持弯刀,从另一座山上冲过来,与李三刀所率之人发生激烈交战,李三刀所率众人不敌,慌忙逃窜,而那一百黑衣人像与他们有仇一样,丝毫不理会段锦彭等人,朝着李三刀他们一路追杀而去。 跪坐在官道上的段锦彭见山贼们都跑了个干净,心中虽疑惑,却也容不得他多想,让后边的兄弟拔出他靴子里藏的匕首割开绳索,然后一一把捆绑其他人的绳子斩断,低喝一声:“速速离去,全速前进。”二十余人迅速把货物捆绑好,调整马车,只两分钟便扬长而去。果然是训练有素,不是一般的官兵可比的。 这一幕全被官道旁边山头上的李三刀几人看在眼里。二狗疑惑的向李三刀问道:“老...老大,为...啥要放....他们走啊,这到...到手的...鸭子就...就让他...飞了。那...么多金...金银财宝,够...够我们花...花好.....几年了。” 李三刀嘿嘿一笑,说道:“放心吧,二狗。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的。”转头向代飞龙问道:“可通知我们安插在黑虎寨的密探了?”代飞龙回道:“安排好了,主公。” 二狗见二人嘀嘀咕咕,也没再发问。只是憨笑着挠了挠头。心想:“老大做事一定是有道理的,而且每次都会带给我们惊喜。” 九龙山忠义堂,李三刀坐在主位上悠然的喝着茶,九龙山主要人员也都在,林威、宋信、张文、张武、王乾,唯独代飞龙不在。不一会,代飞龙走进忠义堂,向李三刀抱拳说道:“主公,果然不出您所料,那段锦彭等人和黑虎寨打起来了,黑虎寨以死伤数十人的代价将段锦彭一行人生擒,已按主公吩咐,我们安插在黑虎寨的密探将段锦彭悄悄放走,不超两日应该就能到达南阳城,那段锦彭逃走的匆忙,并没有带走密信,密信现在在我们的密探手中。”如果说襄阳城是荆州的经济中心,那南阳城就是荆州的政治中心。荆州太守孙宥谦的荆州府就在南阳城。 李三刀放下茶盏,大喜道:“好!这招祸水东引绝对够黑虎寨喝一壶的。想那段锦彭回到南阳城中之后定会向孙宥谦借兵来攻打黑虎寨。林威、张文,通知兄弟们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出战黑虎山,这次势必要把黑虎山拿下。” “是,主公。”林威、张武齐声答道。 二狗张武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阵,发声道:“祸...水东引?原来老...老大早知...知道那段...段锦彭背后有...势力,要让段...锦彭的背...背后势力跟..跟黑虎山打...打起来,两...两败俱伤,我们再...再坐收渔翁...之利。老...老大好...计谋。我张武佩...佩服。”说完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又向李三刀问道:“老...老大,如...如果段锦彭的背...背后势力过...于强大,得...知真相,事后再...讨伐我...我们,那...那十几箱的金...金银财宝岂不是又...又要飞了。”这个憨憨,哪是担心被攻打,敢情是心疼那些财物。 李三刀听到二狗说话就笑了,说道:“放心吧,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的。只要他们敢来犯,我自有办法退敌。” 二狗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现在的他对李三刀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第十五章 鹬蚌相争渔翁利 火绳神枪初显威 襄阳城至南阳城的官道上有一人一马正在飞驰,骑在马上的正是段锦彭。此时的段锦彭满脸血污,原本飘逸的长发像鸟窝一样团起,身上昂贵的绸缎被撕扯的像墩布条一样,迎着风向后飞舞。一代大侠竟狼狈至此! 此时段锦彭的心里像吃了粑粑一样难受,心想我堂堂朝廷一品侍卫,魏不韦魏大人身边的红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一天之内先后两次被人擒拿,也幸好的遇到贵人救命,不然别说完成任务,小命也难保。这次到了南阳城一定要向孙大人借兵,将那黑虎寨贼寇斩尽杀绝,务必将密信夺回,不然回到京都如何向魏大人交待。段锦彭心里暗暗发狠,不禁用力抽打着马屁股加快速度。 本来段锦彭是没有马的,他在路边行走的时候见有人在路边尿尿,旁边栓着一匹马,索性上前将那人打晕,骑上马就逛奔而走。殊不知此马就是李三刀特意给段锦彭准备的,好让他快点赶往南阳城。 七天后,段锦彭率领着向孙宥谦借来的两千精兵来到了黑虎寨山脚下,二话没说就发起冲锋。黑虎寨寨主马黑虎见三倍于己的部队吓了一跳。本来想要归还抢夺段锦彭的财物,并赔上大量钱财前去求和。可是段锦彭心里仇恨难消,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声令下便指挥部队发起冲锋。那段锦彭虽然武艺高强,可哪里会排兵布阵,本来就是千里奔袭鞍马劳顿,又因来的仓促,并没有携带大型的冲程利器,此时强行下令攻寨,自然是讨不了好,在损失了数百人之后才攻破寨门。 再说那马黑虎也不是易与之辈,快马上前与段锦彭战在了一起,几十回合竟然也就是稍落下风。那段锦鹏也是有苦难言,他虽武艺高强,但不善马战,与马黑虎交战总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但是段锦彭众人毕竟人多势众,只是两个小时黑虎寨山贼就被杀戮过半。马黑虎一看大势已去,拨马就跑,可就在马黑虎刚刚逃至后山山脚处就被一枪射杀,开枪之人正是火器营统领张武。只见张武感叹道:“这火绳枪果真是神器,这厮身上的铁甲都没禁得住一枪之威,爽哉!爽哉!” 黑虎山上,就在官兵与黑虎山山贼厮杀将近尾声的时候,两千余人出现在山寨的四周,将他们团团包围。段锦彭见状大惊,但转而发现包围圈的东边山坡处有一处缺口,随后向手下官兵大喊道:“停止厮杀,速速随我突围。”仅剩的一千余人迅速向段锦彭靠拢,向东面突围而去。就在他们冲杀到山坡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百余人,人手一把火绳枪,“嘭嘭嘭...”对着冲过来的官兵就是一轮扫射,人群中顿时倒下百十人。厮杀中的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停止了手中兵器的挥舞。而林威此时从火枪队后面骑马冲出,趁段锦彭不备,一枪就把他扫落马下,二狗也趁机扑上去将段锦彭擒拿,带回了火枪队后面。之后李三刀从人群中闲庭信步的走出来,向众人大声喝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官兵中有一军官模样的人拍马走出来,对李然刀喊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乃是荆州南阳郡守备军,识相的话速速把段护卫放了,然后滚蛋。只要不影响我们执行任务,我们既往不咎。” “嘭…”回答他的只有一声枪响,说话那人就跌落马下。众人纷纷大惊失色,心想:“这烧火棍是个什么兵器,好生厉害,若是再反抗,估计我们仅剩的一千来人也经不住几轮射杀。” 张武把火绳枪竖起来,吹了一下枪管里冒出的烟,啐道:“太特么狂了”,本来李三刀吩咐过要留几个将领性命的,但是这小子说话实在太狂了,一气之下实在没忍住才将他射杀。 李三刀骚包的捋了捋下巴上新长出来的几根胡须,慢悠悠的说道:“段锦彭我是放不了了,没有他我如何能引你们前来,拿下这黑虎寨而不费吹灰之力。” 后面的段锦彭一听气的两窍生烟,心想:“我引他们前来是不假,但我并不知道这是你的圈套啊,你这一说好像我背叛投敌了一样。”接着段锦彭开始剧烈挣扎,见挣扎不掉便要张口大喊,却被二狗一把将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段锦彭的脸顿时就绿了。习武之人整天舞枪弄棒,其味道可想而知。 再看被包围的一千余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李三刀见此情景,又大声说道:“归降者不会被视为奴隶,更不会被坑杀,只要证明你们的忠心,我们会把你们当作我们的一员。愿意归降者只需卸下武器,在这张投名状上签上你的大名,另一张纸上写上你们家住何地,家中人口几何则可。不要试图弄虚作假,我们有的是办法辨别真伪。比如向与你相近之人问询,若有一处对不上便是作假,是为死罪。时间有限,我们只要一千人,剩下的...”李三刀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其实李三刀内心里并不愿用此手段强迫众人,但是如今天下大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战争,而九龙山的势力还是太小了,根本没有与天下群雄争霸的资本。考虑到这些他才不得不未雨绸缪而出此下策。如果这些人跟随孙宥谦,也不一定会有好的下场,而跟随自己反而会有较大的生存机会。想到这里,李三刀的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只见人群中议论声渐起,原黑虎山的山贼一众仅剩的二百来人率先走了出来,走到那投名状面前,只见上面写着大宦官魏不韦和荆州太守孙宥谦的一些劣迹和一些反叛诗句,没有过多犹豫,便纷纷争抢着签下了名字。 第十六章残兵败将慌逃路 段锦彭存身无去处 人生一世不易,但能活着谁愿意死呢,都是娘生爹养的肉体凡胎,没有几条命可以任人宰割。一众官兵虽然平时训练有素,但是见到众山贼已经签下了投名状,占据了二百个名额,当下也不在顾忌,纷纷争先恐后的签下投名状。李三刀满意的嘿嘿一笑,并没有让人维持秩序,也没有提示他们到了一千之数。 两个小时后,李三刀等人已经离开,所有战俘全部押送回九龙山。签署投名状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唯独剩下二十多个官兵,其中有将领,也有士兵。此时他们神色萎靡,似乎都在等待末日的降临,许久之后,也没见屠杀他们的人来。那将领模样的的官兵开口了:“莫非,他们把我们忘了?” “不会吧,那贼寇头领不是说一千人以后全部坑杀吗?”一个士兵答道。 “什么时候说把我们坑杀了?他只是说只要一千人,后面什么都没说!要放我们一条生路也说不定呢!”另一个士兵反驳道。 那将领模样的官兵激动的一把薅住他的脖颈,说道:“你说什么?” 那士兵颤抖的答道:“那贼寇头领并没有说要杀我们啊。” “他为什么不杀我们呢?”官兵将领沉思了一阵,不过并没有想明白。“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走,回南阳!”将领官兵说道。 一行二十几人提心吊胆的走出黑虎寨,见真的无人阻拦,才放下心来扬长而去。在黑虎寨返回九龙山的路上,浩浩荡荡的行走着几千人,沿途行人看见都躲的远远的。几人骑着高头大马领先而行,正是李三刀和九龙山的一些统领。 这时其中一人开口说道:“主公,您真乃神人也,这黑虎寨与我们九龙山争斗十数年,那棒槌前寨主都奈何不得,反而一直被黑虎山压着一头,而主公一招祸水东引就将那黑虎山轻易拿下。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说话之人正是张武,自从他统领火器营以来可谓是志得意满,此次剿灭黑虎寨更是夺得头功。然而这一切都是李三刀赐给他的,所以此时张武对李三刀谄媚至极。 李三刀大笑,又像神棍一样老神在在的说道:“没有什么,只是顺天而行而已。那黑虎山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不败在我们手上,也会有别人来收拾他们的。”众人听皆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想:幸好遇到了李三刀,李三刀不仅将九龙山彻底改革,使九龙山比以前壮大十倍,而且胸有大志,还会给他们功成名就,名垂青史的机会。不然的话兴许有一天,他们也会成为今天的黑虎寨一众人。 “可是,老...老大,为...为什么不把...把他们一...网打尽,还要放...几个杂...杂鱼离开。”二狗张文心里憋不住话,向李三刀结巴的问道。 李三刀闻言,冲身后的段锦彭扬了扬下巴。 “怎...怎么了,老...老大,你脖子不...不舒服吗?”二狗没明白,又疑惑的问道。 大狗上去就是一个爆栗,对二狗数落道:“你这憨货真是一根筋,主公的意思是那几个杂兵没什么战斗力,弄回去也是浪费粮食!” 李三刀暴汗,瞬间觉得把火器营交给大狗张武统领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时候宋信过来解围了,开口说道:“主公是对那个段锦彭感兴趣,想要把他纳入麾下。” 没等宋信说完,二狗打断道:“难道老…老大喜...喜欢男人?”说完还有意远离了李三刀几分。 李三刀暴汗加狂汗。朝着二狗一脚就踹了过去,怒骂道:“你这厮当真是个棒槌!”然而二狗虽然头脑简单,但身材魁梧,这一脚居然没有踹动他分毫。 众人哈哈大笑。 宋信继续说道:“非也,此兴趣并非彼性趣,你们回想,在黑虎山上,主公曾对一众官兵说过一句话,说是段锦彭引他们前来才得以剿灭黑虎寨。那几个杂兵回到南阳,必然会对那荆州太守孙宥谦添油加醋,把责任全推到段锦彭身上,以减轻自己的责罚。而那魏不韦则是生性多疑,纵使段锦彭再对其忠心也是百口莫辩,其他诸侯也绝不会为了一个段锦彭选择得罪魏不韦和孙宥谦。所以从今往后,天下之大恐怕已经没有段锦彭的存身之地,除了我九龙山。这其中一环套一环,环环皆是对人性的考验,主公当真是智谋无双,我也是刚刚才悟透。”宋信说完还不忘拍个马屁。 李三刀终于欣慰的点了点头,心想总算有一个透亮的。 林威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但当宋信提到大宦官魏不韦的时候,不禁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手掌里面也不自知。 “那...孙宥谦若...若是举兵来...来犯怎么办?”二狗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其他人却是低头不言,纷纷沉默了。 李三刀见众人模样,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了当初缴获的密信,说道:“这是大宦官魏不韦写给荆州太守孙宥谦的密信,里面是两人密谋反叛之事。如今此密信在我们手中,相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两人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对他们起事极为不利。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孙宥谦把荆州治理的铁桶一块,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当下之急,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招兵买马,总有一天会与他们兵戎相见的,也许时间不会太长。” 一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九龙山。九龙山上以前虽然人数不多,但李三刀一直都在让工匠和士兵们进行扩建,除去火器营占据的一座,此时九龙山后面还有一座荒山被开发出来,虽然会显得有些挤,但还是能够勉强安排下这多出来的一千多人的。 三天后的清晨,忠义堂,九龙山众位将领都在,李三刀则是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王乾的汇报。 第十七章林威暂领骑兵营 张武酒后出窘态 一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九龙山。九龙山上以前虽然人数不多,但李三刀一直都在让工匠和士兵们进行扩建,除去火器营占据的一座,此时九龙山后面还有一座荒山被开发出来,虽然会显得有些挤,但还是能够勉强安排下这多出来的一千多人的。 三天后的清晨,忠义堂,九龙山众位将领都在,李三刀则是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王乾的汇报。 “主公,此次剿灭黑虎寨收货颇多,其中金银财物折算成银两足有五十万两之巨,良马有一千余匹,粮食三千石,食盐一百余斛,干草五千余石...”王乾说的眉飞色舞,吐沫横飞。显然收获如此之大,他是兴奋异常的。以前九龙山还叫棒槌山的时候,两位前寨主打劫来的钱财被他们二人挥霍以后,也就是仅够维持山寨日常开销,所以十数年下来也不见山寨有什么发展。而李三刀做了寨主以后不足半年,九龙山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库存更是充足异常。这让他不禁暗暗加深了追随李三刀的决心。 听王乾汇报完,李三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们将来于荆州起事,那荆州地主孙宥谦便是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大山,现在我们虽然规模不小,却远不是那荆州之主孙宥谦的对手。所以在起事之前我们需要未雨绸缪,积蓄力量,时间不会太多的。代飞龙统领,如今我们钱多粮足,你可以放开手脚的招兵买马了。”“钱多粮足?与那荆州地主相比,恐怕只是九牛一毛吧。”李三刀心中苦笑。 “是,主公。”代飞龙答道。 “将昨天俘获的一千余人打散,分散至各营,各营统领今天都去挑人,剩下的组建一支新营—骑兵营,由林威暂带骑兵营统领之职。” 众人纷纷领命。 二狗见没他什么事,自是不甘沉默,向李三刀发问道:“老...老大,那个...段锦彭怎...怎么处置?” “那个家伙傲气的很,此时不宜见他,先晾着他几天,磨磨他的傲气再说。”李三刀回道。 “俺...想跟他切...切磋一下武艺,行...不行,老...老大?”二狗有些期待的问道。那天见李三刀夸赞段锦彭武艺高强,二狗心里确实是有些不服气的。 李三刀听完心里一喜,说道:“极好,你今天就去吧,今晚的庆功酒宴就不要参加了。”对二狗的酒品李三刀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趁此机会正好把他支开,又能打压段锦彭,岂不是一举两得。 二狗一听李三刀这话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心想:哼!我与他切磋也不耽误喝酒啊,你不想让俺参加酒宴直说就行了。但他对自己的酒品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也没有出声反驳。 下午的时候二狗就来到了段锦彭所在的牢房,打开牢门,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敢情是把不能参加酒宴的气都要撒在段锦彭的身上。但那段锦彭也不是好惹的,一把抓住二狗打过来的手,低头侧身就要把二狗过肩摔出去,哪成想二狗最擅长的就是力气,段锦彭连背了两次都没得逞,二狗嘿嘿一笑说道:“小子,跟俺比力气,你还嫩的很。”说话间就要锁住段锦彭的脖子,段锦彭大惊,也顾不得什么高手风范了,张开大嘴一口就咬上了二狗的胳膊,二狗吃痛之下只好放开段锦彭后撤了几步。大怒道:“怎么还...还咬人?你是...二狗还...是俺...是二狗?” 段锦彭也是一脸怒色的看着二狗:“你想干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休想折辱我。” “俺...俺老大说...说了,不...杀你,俺...只是想...想跟你切磋...切磋武艺。”二狗回道。 “我不善拳脚,想切磋还我兵器来。”段锦彭又说道。心想:这憨货力气比大象还大,跟他比拳脚岂不是脑子有问题。 “想...要兵器,打...打赢了俺再...再说吧。”二狗却是耐不住性子,又冲了上去。 半晌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谁都不再开口说话。 是夜,九龙山上烹牛烤羊,大开酒宴,犒劳几营兵士。牢房里面也是不甘寂寞,一桌两人,桌上好酒好肉,两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只见段锦彭看见桌上的大鱼大肉眼睛都冒绿光,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羊排,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着,嘴里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只一会儿,桌子上的美食就被他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一半。 “喂,你...吃慢...慢点啊,也不怕把你噎死。”二狗见他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笑骂道。 段锦彭猛往下咽了几口食物,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开口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三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说完又抓起一只鸡腿狂啃起来。 “那...你快...快点吃,吃...完了俺们再...再打一场。”二狗说道。 “咳咳咳咳...”段锦彭听言差点噎死,心想:这憨货真是一根筋啊,而且这憨货皮糙肉厚,打在他身上跟被蚊子咬一下差不多,但是这汉子生性耿直,合我胃口,我也不好攻其要害,只能凭身法与他周旋,过于吃亏,不妥不妥。段锦彭随即说道:“不打了,吃的太撑了,动不起来了,二狗兄,我们比比酒量如何。” 二狗听完眼睛一亮,喜道:“如此甚好..甚好啊,他...们都不...爱跟俺喝...喝酒酒,今天俺...算是找...找到知音了,定要...跟你比...比个高低。”段锦彭不解其意,但也没有多想,拿起酒碗就与二狗行起了酒令。 两个小时后段锦彭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此时的二狗魁梧的身体半倚在段锦彭的身上,身上的衣衫被二狗强行解开一半,大狗的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在段锦彭的脸上揉搓着,口中温柔的喊着:“翠花...俺...俺爱你翠花,翠花你...你别躲啊...” 第十八章独龙山上心惶惶 三刀忧患心不安 九龙山这边热闹非凡,而独龙山则是一片愁云惨淡。独龙山上一座大厅之中坐着几个人,为首之人是个光头,长相彪悍,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皮制眼罩遮住,两根带子从眼罩的两端延申到脑后。坐在下首位上的人,眼睛细长,唇上有一左一右两撇八字胡,鹰钩鼻。若是九龙山之人见到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此人正是九龙山众人通缉已久的原棒槌山二寨主——曹苞。曹苞此时的身份是独龙山寨主霍天龙的军师。 沉默多时,霍天龙开口了:“三日前,黑虎寨被九龙山剿灭,之后九龙山更是如日中天,那李三刀狼子野心,想必不久之后便会对我们动手,各位可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如趁机送上金银财宝,假意与之结盟,虽然不能彻底解决山寨危局,但也能获得喘息之机,然后再徐徐图之。”其中一个统领说道。 “此法不妥,那九龙山如今方兴未艾,势力想要超过九龙山,不知要何年何月,到不了那时说不定山寨就被攻破了。依我看我们不如另立山门,待到兵强马壮再回来一举覆灭九龙山。”另一个统领反驳道。 “此举与懦夫何异!”一个脾气火爆的统领怒斥道。转头又向霍天龙抱拳说道:“请寨主给我一千人马,我今夜带兵突袭九龙山,定杀他个翻天覆地。” “说的轻巧,山寨一共就一千人马,全给你了,山寨如何自保?”...... 众山贼统领纷纷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来越大。霍天龙的眉头越皱越深,大声喝斥道:“好了,不要吵了!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转头又向曹苞问道:“依曹苞贤弟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曹苞阴沉着脸,愤怒的用手砸向了桌子,直砸的桌面上的茶碗哐啷直响,但转而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对付李三刀了,那李三刀设计陷害我于不义,使我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棒槌山,我对他恨之入骨,我想杀他,但始终不得机会,不过,最近我寻到一人,此人虽身份低微,但若是能够善用的话,或许可以让李三刀万劫不复!” 然后曹苞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走到霍天龙的旁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霍天龙听后大喜道:“妙哉!如此那李三刀不足为惧。得曹苞军师真乃独龙山之幸! 不知道是为什么,李三刀这几日感觉很压抑,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又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该做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或许是太过思念异世的家人了吧,李三刀苦笑着摇摇头。没一会,李三刀来到了新组建的骑兵营面前。只见一排排的骑兵,战马确实威风凛凛,马上的士兵却是有些蔫头耷脑的。李三刀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是口服而心不服,认为我们是山贼,只会打家劫舍,不晓得天下大事。你们错了,我九龙山虽蜗居于这小小山头,但跟一般山贼是不一样的,这几天你们可以看到,我九龙山所有战斗人员皆是按照正规军队行事的。如今天下混乱,正是你等建功立业之时。骑兵营的规模也不会只限于此,今后是将军还是喽啰全凭你们自己争取。我知道你们有些人的家眷不在此地,但是你们放心,一年之内,只要你们尽忠职守,我定会让你们回到家人身边,暂时还请你们忍耐一下。”一年时间占领南阳城?那和拿下荆州也没什么区别了吧。李三刀心里苦笑,虽然没有丝毫把握,但既然承诺了他们,他肯定会尽力而为的,届时如果没有占领南阳,也放他们离去吧。人心都是肉长的,李三刀也是一样。 李三刀提了提神继续说道:众所周知,骑兵乃是战争当中机动性和攻击性都很强的兵种,当然你们主要训练内容也是围绕机动性来展开,作为我们九龙山的骑兵,你们不光要进行马上训练,步兵训练也必不可少,步兵训练内容和步兵营一致。当然你们的待遇也是最好的,所有装备食物一切从优。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可能不服气,有些人一出生就生活在马背上,认为自己在马上无人能敌。没关系,我们可以比一比,只要你能跑赢我手中的火绳枪。”说着李三刀举起火绳枪瞄准一只偶然从树丛里窜出来的野兔,嘭就是一枪,野兔应声倒地。 众骑兵纷纷大惊失色,这火绳枪的威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在黑虎寨一战中一轮扫射就有百十人倒地,如果是千人齐射呢,恐怕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而且他们知道在九龙山之中是有这样一支火枪营的,其战力比他们骑兵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前世的李三刀曾经被骗进过传销组织,甚至还当过讲师,虽然钱财被骗的一干二净,但也练就了一口好口才,一番洗脑般的忽悠加震慑之后,众人再没有了轻视之心。李三刀讲完话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林威拉住了。 “怎么了,林威统领。”李三刀问道。 林威踌躇了一会,对李三刀说道:“我对不起你,主公。”说着就要跪下。 李三刀赶忙扶起林威,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主公,我有罪,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曹苞的下落,但没有告知主公。”林威有些愧疚的说道。 李三刀听后确实有些怒了,那曹苞一直都让他如鲠在喉,而林威是他特别信任的人,甚至将军中大权交给他掌管,所以林威这样的行为让他很是失望。李三刀怒道:“怎么回事?从头道来!” 林威把头低下,像个犯了错的妇人,一副任凭丈夫打骂的样子,他对李三刀说道:“那日曹苞趁乱逃出棒槌山之后,几经辗转,去了独龙山,好像做了独龙山寨主霍天龙的军师,期间曾与我联系过一次,向我问询山寨情况,不过我感念寨主恩情,并没有对他说出实情。就在昨日那曹苞又与我联系了一次,说是要于今天夜里与我见面。我心中有愧,不想做出背叛主公的事,所以向主公告知。” 第十九章忠肝义胆显林威 两面三刀是曹苞 李三刀呵呵一笑,看不出喜还是怒,又向林威发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与他见面?” 林威却有些着急了,说道:“主公,林威对主公并无二心,只是那曹苞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才不得不替他隐瞒。现在恩情已还清,自是不欠他什么了。还请主公责罚!”说着又跪下了。 听完此话,李三刀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并不是过错,起来吧,相反,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林威站起身来,心里感叹:千金易得,明主难寻!能跟随李三刀这样的明主乃是他的幸事。但转而又疑惑的向李三刀发问道:“主公不降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功从何来?” 李三刀悠然说道:“黑虎寨被剿灭的消息是藏不住的,独龙山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心生恐慌,不甘心坐以待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曹苞找你应是想与你里应外合,伺机袭击我们九龙山。如果没有你今天对我说的一番话,说不定我们九龙山危矣!如此,你还不是大功一件吗?” “属下不敢居功,但求无过!”林威诚惶诚恐的说道。 “也好,功过相抵,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但是这次与那曹苞相会你还是要去一趟的,你假意与他合谋,探知他们具体行动计划,给他们来一个将计就计。此事成功,给你计大功一件!”李三刀说完又沉吟了一会,似乎是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不过上次你没有告知曹苞山寨情报,怕是那曹苞不会对你百分信任了,你也不容易探知到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如此,怕还是要委屈林威统领一下了。” 林威虽然说话有些木讷,但人却聪明绝顶的,李三刀说完他就已经会意。开口说道:“属下心甘情愿,请主公不要留情。” 之后,两人突然大吵起来,看的一众人莫名其妙。 当天夜里,林威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距离九龙山大约十里远的一座破庙里。只见他满目凄凉,步履蹒跚,背后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林威一瘸一拐的走进破庙里面,曹苞见到林威如此凄惨模样也是大吃一惊,向林威问道:“林威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哎,一言难尽啊。那李三刀虚伪至极,见他如今威势已成,明里说要重用我,想要将我调派至闲职,实则是要从我手中夺走兵权,而我与步兵营兄弟们同吃同住,早已不分彼此,自是不从他,与他争吵起来,那道貌岸然的卑鄙之人便找借口打了我五十大板。嘶...啊...”林威说着话好像是抻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曹苞一听顿时急眼了,忙问道:“那兵权给他了吗?” 林威听话眼神不觉暗淡了几分,心想:幸好没有真的与你沆瀣一气,丝毫不关心我的伤势,反而只关心兵权,若是追随你曹苞早晚我要死无葬身之地!但他并没有让曹苞发现他的异样,紧忙回话道:“我煞费苦心培养的一帮生死弟兄,是我报仇雪恨的本钱,怎么能轻易让与他人。自是没有给他,但那李三刀不会善罢甘休的,兵权归于他手怕是迟早之事。” 曹苞闻言却是耐不住了,心想:如果林威没有了兵权,那我们的计划如何实施?我的大仇如何得报?看来只能把计划提前了,虽然还有些许细节不太完善,但也不一定是坏事。林威被打,他掌管的士兵定然会对李三刀不满,此时差的只是一个契机,只要有人能把这根导火索点燃,那九龙山必会大乱。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沉思了一会,曹苞抬起头,对林威说道:“贤弟,我们相识也有五六年了吧?我待你如何? “曹兄对我自是不薄,比那李三刀强上许多。”林威强忍心中不快,说道。 “那我们里应外合,拿下李三刀,你来当寨主如何?”曹苞对林威诱惑道。 “此话当真?”林威大喜道,但他想了想,又说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那李三刀极会笼络人心,愿意替他赴汤蹈火之人不在少数。” “那我问你,九龙山之中有多少人能够听你号令?”曹苞又向林威问道。 “一千余人,只多不少。”林威答道。这话倒不是他故意敷衍曹苞,而是林威确实是爱兵如子,经常与士兵一起训练,吃住都在一起,与其掌管的士兵建立了很深的情分。 “除去你所率领的一千余人,九龙山也就只剩下两千余人而已,而那两千余人有近半是李三刀强留下来的,本就对他有怨言,必定不会为他竭力而战。再加上我们独龙山一千人马倾巢而出,我们里应外合,出其不意,定能剿灭李三刀一干人等。”曹苞说完看向林威,见他已经喜不自胜,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何时行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林威问道。 “明晚午时,你在九龙山发出信号,我们即刻行动。”曹苞答道。 两人又一起商量了一些行动细节。一个小时后,林威离开了破庙。曹苞看着林威离去的背影,冷笑道:“狡兔死,走狗烹。届时若是你识相的话还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哼哼...这九龙山的寨主我当定了,说来还要感谢你李三刀替我把棒槌山发展到如此规模,哈哈哈...!”说完大笑不已。 一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到了第二天夜里,午时。九龙山本来平静的夜晚突然被打破,厮杀声铺天盖地,本来漆黑的九龙山也出现了数千只火把,远远看去,就像一群萤火虫一样把九龙山照的隐约可见。 虽然信号早已发出,可曹苞并没有着急,在九龙山上厮杀声渐小之后,他才对藏身于九龙山脚下的山贼们发出进攻命令。当他们到达山门的时候,山门已经大开,一具具染血的尸体延着主路一直通往后山。曹苞见状再无疑心,发令道:“全速进攻,活捉李三刀。”曹苞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李三刀活活撕碎一样。 第二十章真假李三刀现危机 将计就计灭独龙 曹苞领兵一路前冲,丝毫没有发现后面躺在地上的士兵待他们走后,一个个站了起来,向着他们的方向追去。待曹苞领兵杀到尽头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有一人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此人正是李三刀。 “曹苞二寨主,别来无恙啊?”李三刀话刚说完,四周围涌出数千士兵,把曹苞一行人团团包围,其实中有数百人还手持火绳枪。 曹苞一见如此情景才知中计,咬牙切齿道:“李三刀,你这个卑鄙小人!” 李三刀哈哈一笑,并不反驳。 曹苞转头看向林威,怒道:“林威,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有救命之恩,难道你要恩将仇报。” 林威不屑的看了看他,坦然说道:“我帮你隐匿行踪,使你侥幸活命,已经是违背了主公,那时你我就已经两清,你若是苟且偷生也就罢了,居然妄想覆灭我九龙山,我又如何能让你得逞。何况我跟随你五年,为你立下汗马功劳,你都丝毫不提当初承诺我的报仇之事,是你违背诺言再先,我又如何对不起你了?” 曹苞自知理亏,便不再理会林威,转而对李三刀说道:“李三刀,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你看看这是谁!”说着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 当众人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都是一脸诧异,这个人的长相居然和李三刀长的一模一样。李三刀也是一愣,面前之人正是当初他初到棒槌山之时“砸死”的那个人,他是真没想到啊,当初被他“砸死”的李三刀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九龙山所有人的面前,这可有些棘手了。李三刀心中慌乱不已,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曹苞竟然留了一手,这一招或许真能把他置之死地。半晌都没说话,这没法说啊,难道要告诉他们“我是穿越来的?”谁能信呢,事到如今,只能打死不松口了。 “哈哈哈...李三刀哈哈大笑,曹苞小儿,你找来一个和我相像又能如何?让他取我而待之吗?哈哈...” “李三刀,虽然你也叫李三刀,但你并不是棒槌山原来的李三刀,你是冒牌的。王邦垂大寨主也是被你设计杀害的,而他就是证据。”曹苞说着,指了指他身边的“李三刀”。 众人更是议论声大起,显然他们都对李三刀的身份有了怀疑。此时曹苞的心里得意极了,心想:幸好我留了一手,不然今天非死在这儿不可。就在李三刀不知所措之际,林威、王乾、代飞龙等人走向了曹苞。 李三刀心里大急,心说:完了,现在的九龙山虽然规模不小,但人心并不一众,新收编的官兵和山贼并不是全都对我服气的,若是对原棒槌山大寨主忠心之人听到王邦垂是我设计杀害,从而挑起事端的话,那只能是等死了。咳!真是百密一疏啊,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具“尸体”还能复活,悔之当初没有把他毁尸灭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李三刀大呼完蛋之际,让李三刀意想不到一幕出现了。只见林威和代飞龙拔出腰间利剑一剑分别刺向了曹苞和“李三刀”。王乾嘴里说道:“呱噪,不管主公是谁,我们只知道主公乃是胸有大志之人,追随主公才是我等的正道,才是我等唯一的出路,我主岂是你这龌蹉之人能相比的。”几人转而撤回几步向李三刀单膝跪地齐声说道:“誓死追随主公!”可怜那曹苞致死都没想明白,比李三刀相比,他输在哪里。 李三刀见状感动的热泪盈眶,走上前一一扶起众位统领并深深行礼。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与他的兄弟们生死与共!如果说之前李三刀还对他们有利用之心的话,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李三刀已经真正的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生死兄弟。 随后宋信下令,九龙山火枪营又是一轮射击,将独龙山百十人击毙。独龙山一众山贼见火绳枪如此威力,纷纷胆寒,不久便缴械投降。随后又是一翻改造收编不再细言。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张文押着一车车的金银财宝,粮草物资,后面数百士兵更是人人骑着战马,赶着牛羊鸡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九龙山。为了扩建九龙山,李三刀甚至下令让张文把黑虎寨的房梁瓦片都拆回来了,总之就是能带回来的全都带回来了,不能带回来的也同黑虎寨一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三天之后,九龙山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有校场上士兵的操练声和兵器营的敲打声响彻整个山寨。九龙山牢房之中,一身材魁梧,一精瘦灵巧的两人拳来脚往,打的是难分难解,正是二狗张武和被囚禁的段锦彭。若是有心人听到此时动静的话,肯定是会啼笑皆非的,只见两人打斗间嘴里不时蹦出一句招式来吓唬对方。 “嘿,吃…俺一招猴...猴子偷桃!” “你这厮真是龌蹉,怎么能说出如此浪荡的招式!看我老树盘根!” “你...你还说俺淫...浪荡,俺...看你就是...是个淫...淫贼!小...心俺老牛...推车!” “龙战于野!” “卧虎藏...藏龙!” “枯木逢春!” “手抱琵...琵琶!” “二马卧槽!”...... 两个小时后,两人皆是气喘吁吁,不过这次不是体力透支,而是口干舌燥,但两人都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倒在地上缠打在一起。 正巧就在这时,李三刀走进了牢房,见到两人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的样子,不禁惊讶道:“你们两个这是?啊?...啊!那个...那个对不起啊,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二狗却是急眼了,一把推开段锦彭,站起身拉住正要转身离去的李三刀,紧忙说道:“老...老大,不....不是你想...想的那样,俺...俺跟他只...只是在切...切磋武艺,并...并不是你想...的那...那样!” 第二十一章监牢切磋出窘态 三刀收服段锦彭 李三刀噗嗤一笑,说道:“哦?我想的是哪样了?” 二狗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瞪了一眼段锦彭,那意思似乎是:“俺说不明白,你来解释。” 而段锦彭却是不解其意,目光灼灼的对二狗说道:“都怪你!” 二狗听后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语不伦次的急切道:“老...老大,俺真...真的是在切...切磋武艺!俺...俺...俺...” 李三刀也是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半晌后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二人,说道:“我信你,你们继续切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要逃离这尴尬之地。 段锦彭却是不像二狗那样一根筋,见解释无效,索性也不再解释,他相信清者自清。只见段锦彭对李三刀说道:“李寨主,想必你亲自前来,不只是为了看看我们这么简单吧?” 李三刀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段锦彭,眼睛一亮,说道:“不错,明人不说暗话,我对段兄的武艺仰慕已久,想要请段兄助我,今后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我们一同打出一片天地,不知段兄意下如何?” 段锦彭听完确实有些心动,但是却没有立刻答应李三刀。而是对李三刀说道:“你两次擒我,是我本事不济,不怨他人,但是你设计损我名声,害我前程,我心中恶气却是难出。你若是让我出了这口恶气,跟随你也不是不可以。” 李三刀一听,有门!大喜道:“如何能让段兄出气,段兄尽管吩咐。” 段锦彭想了想说道:“你既想让我作为你的左膀右臂,那么我不要你的左膀,也不要你的右臂,只需你一根手指即可。” 话音刚落,二狗就急了。怒道:“不...不行!老...大是山寨的主...主心骨,不...不能剁...剁老大的手...手指,一...根汗毛都...都不行,要剁...剁俺的,两...两只手都...给你!” 段锦彭心里暗暗给二狗竖起了大拇指,暗道:真是条汉子!能让这样的人死心塌地,想必李三刀也必有过人之处。 李三刀摆了摆手,阻止了二狗继续说话。而是几步走到桌子跟前,说道:“一根手指而已,能得到段兄这样的英雄豪杰相助,一只手又有何妨?”说着左手按在桌子上,右手拔出藏在靴子里面的匕首,挥手就向左手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匕首即将落在手掌之上,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牢牢攥住了李三刀即将切到手掌的匕首,深红色的鲜血瞬间就从手掌上彪出,滴落在桌面上。 “滴答...滴答...”画面在这一刻凝固下来,二狗双目圆睁,一脚前一脚后,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却见段锦彭牢牢攥住了那距离李三刀手掌仅有分毫的匕首。 鲜血从段锦彭的手掌染到匕首上,再沿着匕首向下流淌,最后“滴答滴答”的淌在桌子上。而李三刀则是毫发无伤。 李三刀心里暗暗后怕,虽然在前世工作的时候擦伤或拉伤的情况时常发生,但断掉一指的情况是从没有过的,所谓十指连心,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断指之痛,他这么做完全是猜到了段锦彭肯定会阻止自己,如果段锦彭没有阻止他,那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不管李三刀是真心还是假意,段锦彭都是非常感动的。想那大宦官魏不韦,自私至极,别说为他断掉一根手指,就是魏不韦身上的一根汗毛也不见得换的来段锦彭的一条命。段锦彭松开紧握匕首的手,丝毫不顾流血不止的伤口,对李三刀抱拳单膝跪地,朗朗说道:“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三刀自然是大喜,上前扶起段锦彭,自此李三刀又得一员大将! 襄阳郡的冬天很少下雪,就算下雪也只是地面见白,树上见霜,但今年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都没有要停歇的迹象。这个时代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甚至好多人连饱腹都做不到,再遇到这个百年难遇的大雪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冻死在街头野外。前世的时候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在李三刀看来,这就属于天灾人祸,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是上天看不惯人世间的尔虞我诈,降临天灾来惩罚世人的吧! 李三刀站在九龙山最高的一座山头上,望着远处一片片覆盖满白雪的房子和农田,低声呢喃道: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了,回也回不去了,老婆、女儿你们还好吗?我好想你们!都怪我没本事,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不在以后,你就找个好人嫁了吧,好好过日子,开开心心的生活,女儿长大以后告诉她,我会永远守护着她...说着说着,李三刀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老...老大,俺...俺到处找你找...找不到,原来你在...在这呢,咦?老大你...怎么还哭...哭鼻子了?”就在李三刀因为思念亲人而痛哭流涕的时候,二狗从后面走过来对李三刀说道。 李三刀闻言没有回头,而是略有慌乱的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说道:“没...没有啊,被雪迷了眼睛而已。二狗,你怎么来了,今天怎么没去找段锦彭‘切磋’武艺啊?” 二狗听完大囧,自从上次被李三刀“捉奸”以后,李三刀总是拿那件事打趣他。见李三刀又问起来,他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好无奈的说道:“那...小子现在忙...忙的很,自...自从老大让他组...建什么特...特种部队以后,那...小子跟俺打...打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找俺喝...喝酒了。”这话如果被段锦彭听到想必也会头疼,当初他在狱中之时对二狗说最与他脾气相投,爱跟他喝酒,那是因为牢房里面没有啊,二狗每次去找段锦彭喝酒都会带上好酒好菜,段锦彭才能趁机打打牙祭,现现在段锦彭从阶下囚变成了一营之主,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自然不用再忍受二狗醉酒后的断袖之癖了。 第二十二章特种部队初成立 招兵买马待危机 “奥,对...对了,差点忘...忘了正事,几位统...领哥哥准备了好...好酒好菜,让俺来...来寻老大你去...去喝酒呢!”二狗赶紧打岔道。 李三刀看到二狗的憨样哈哈一笑说道:“走吧,喝酒,这天气喝酒乃是绝配!” 为了喊上段锦彭,两人故意绕了点路。还没到校场,就听到一阵阵喊杀声,直震得树上的雪都簌簌的往下掉。两人来到校场,见一排七人,整整四排精装士兵赤着膀子站在雪地里两两对战,拳来脚往,刀剑相向,拳拳到肉,刀刀见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李三刀看见如此情景,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二狗见状眼睛直冒光,恨不得就此冲上去与他们搏杀在一起,但他还是克制了自己,只是竖起大拇指,感叹道:“真是一群有血性之人!” 段锦彭见二人到来,小跑向李三刀,向李三刀行了个礼说道:“见过主公。” 李三刀拍了拍段锦彭的肩膀,说道:“练得不错嘛!但是要注意分寸,这些人乃是我们九龙山精锐中的精锐,以后执行的都是重中之重的任务,每一个都是我们九龙山的宝贝,一个都损失不得!” “属下明白!”段锦彭回道。 李三刀拉起段锦彭的手臂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拘束,走喝酒去,今天给兄弟们放个假吧,已经高强度的训练两个多月了,铁人也禁不住这么练啊。”说完转头又对二狗说道:“二狗,去吩咐炊事营,给特种营的兄弟们熬好姜汤,防止风寒,且要备上酒肉,今日允许弟兄们喝酒。”自从李三刀命段锦彭组建特种营以来就明令禁止特种营士兵不能饮酒,就是怕关键时刻贻误战机。但是眼下大雪封山,没有任务可做,况且训练也是要张弛有度的,总是紧绷着一根弦任谁也受不了,李三刀这才想让这些特种队员好好休整一下,段锦彭自然是没有意见。 二狗则是有些幽怨的看着段锦彭,心想:“你小子才来几天啊,就讨得老大欢心,自己营里的事自己不去办,总是麻烦我!当初不知道是谁追在俺屁股后面狗哥长狗哥短的,现在牛气了,对俺也爱答不理了。老大也是,真是偏心,一到喝酒的时候就把我支开。” 李三刀和段锦彭看到二狗的眼神,再联想起二狗得癖好,两人同时打了个冷战,急忙逃也似地离开了。 特种营的建立是李三刀谋划已久的,针对一些特殊的战斗任务不可能大部队全部出动的,而由特种部队去执行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比如突袭、暗杀、解救人质。只是苦于九龙山一直不成规模,而且没有合适的人选,段锦彭的到来才让李三刀的想法得以实现,或者说自从李三刀见到段锦彭的身手之后,才让李三刀建立特种部队的想法更加迫切。 特种营招收队员也是采取宁缺毋滥得态度,所以特种营的门槛也非常高,其中最重要得就是忠心,对李三刀、对九龙山绝对忠心;第二是心理素质必须过硬,必须要有团队意识,自视甚高者不会采用,因为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很有可能因为一个人的过失而导致全军覆没;第三才是身体素质和过人的胆识。李三刀和段锦彭挑遍全军也只挑到百十人而已,其中大部分还被刷掉,最终只留下了二十八人。但特种队员的待遇也是非常好的,特种队员按照战功和本领分为三个等级,其中最好的和一般的统领也差不多了。但这支部队现在也只是雏形,想要发挥出一定规模得战斗力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自从九龙山吞并独龙山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现在已经是深冬了,离过年也只有半月左右。三个月来天下格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诸侯之间偶有摩擦,但也规模很小,并没有特别大的军事行动,显然大家都没有击溃别人的把握,一直在暗暗积蓄实力,或者说他们都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成为众矢之地。 三个月以来李三刀一直不敢懈怠,每天都在防备荆州太守孙宥谦率大军前来攻打,但孙宥谦却迟迟没有前来。李三刀早就命代飞龙放出探子去南阳城打探情报,但由于太守府防卫森严,而且孙宥谦出行极为谨慎,不会让常人知道其行踪。九龙山毕竟根基较浅,密探在南阳城也潜伏的时日不多,并没有打探到太多有用的情报。只是探知太守府经常有疑似汴京来人深夜造访,几个小时后就会离开。 而这正是李三刀所担心的,李三刀敢于冒犯孙宥谦的最大的依仗就是大宦官魏不韦写给孙宥谦的那封密信,孙宥谦手握荆州,一直极力维护着他忠心报国、体恤爱民的形象,从而获得荆州百姓和天下人的民心,由此可见孙宥谦的野心之大,绝不是一州之地可以满足他的胃口的,而这一封密信完全可以颠覆世人对他的认知,破环他的计划。就怕孙宥谦找到破解密信之事的办法,而对李三刀出手,那是李三刀最不愿见到的。 除非迫不得已,李三刀是不愿与孙宥谦刀兵相见的,几千山贼对战十万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开什么玩笑!火器营和特战营虽然都可以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但现在规模尚小,还没有形成真正的战斗力。就算真的有一战之力,李三刀也不会轻易开战,就算侥幸得胜,他也会损失惨重,他辛苦积蓄的势力也会土崩瓦解,况且得不到荆州百姓的民心,也不会长久,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为今之际,也只有暗暗积蓄实力,等待时机了。 经过几个月韬光养晦,九龙山已经发展到了四个山头的规模,总人数已经有一万余人了,其中战斗人员就有八千之数。代飞龙的先锋营八百人;张文的火器营六百人;林威现在掌管步兵营和骑兵营,其中步兵五千人,骑兵两千人马;段锦彭的特种部队人数最少,仅有二十八人。宋信的兵器营五百人;王乾的后勤营八百人,兵器营和后勤营不在战斗营之列。 第二十三章转型经营镖局 张武暴打葛彪 代飞龙负责招兵买马和收集情报,对于此道,代飞龙也有独特的方法。代飞龙将部下人员分散到荆州各郡各县,一是为了解当地民情,收集情报,二则是趁机寻找能人志士或拉拢或诱惑他们加入九龙山,同时结交荆州各地得一些官员将领,伺机拉拢或收集其中情报。 几个月前,经过李三刀和几位统领的商讨,决定九龙山不在行山贼之事,转向护卫、雇佣兵等模式来赚取佣金,当然最初的时候没人敢相信山贼的信用的,李三刀找到东方万三,东方家族时代经商,在商界的人脉和信用都是天下屈指可数的,有东方万三担保,这件事才得以顺风顺水。当然其间李三刀与东方蓁蓁眉来眼去之事是必不可少的。 当下正值乱世,杀人夺财乃是常有之事,而九龙山现在兵强马壮,在襄阳郡名声鹊起,一般的势力绝不愿与九龙山结怨,凡是九龙山所接的任务几乎都会一路畅通无阻,所以几个月做下来九龙镖局已经在襄阳郡的商界已经小有名声。李三刀把这件事交给了王乾和林威来做,由王乾主导,林威配合。几个月下来,王乾的价值终于得以体现,经过王乾的经营使得九龙山粮草物资极为丰富,至少支撑九龙山现在的万人规模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李三刀与段锦彭几人喝酒正酣的时候,一个士兵慌张来报,“不好了!主公,主...主公快去看看吧,张武统领快把葛彪副统领打死了?” 李三刀扭头瞪了士兵一眼,说道:“慌什么?慢慢说,怎么回事?” 士兵吓的一个激灵,赶忙说道:“禀...禀报主公,小的是骑兵营的,方才小的正在马棚喂马,突然葛彪副统领就飞了过来,张武统领对着葛彪副团长就算一顿拳打脚踢,小的怕出人命,所以前来向主公禀报。” 没等李三刀说话,大狗张文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骂道:“这小子就知道给我惹事,主公你且稍坐,我去处理此事。”说完便要转身离去。他这哪是怕二狗惹事,分明是怕二狗吃亏,着急去拉偏架。 “大狗莫慌,二狗虽然鲁莽,但向来善恶分明,不会主动招惹是非,想必是事出有因,我与你一同前往。”李三刀说着也急忙站了起来,生怕兄弟俩把人打废了。 话说这葛彪是谁呢?这要从当初曹苞带领独龙山众山贼夜袭九龙山的时候说起了,当时李三刀设计埋伏了独龙山一众山贼,林威、代飞龙等人杀掉曹苞与“李三刀”之后,李三刀正为如何收服独龙山众人之心而苦恼,此时葛彪带头出来表示投降效忠,这葛彪在独龙山也是颇有威望,独龙山寨主霍天龙和曹苞死后,他就成了领头羊,李三刀也是早已熟知葛彪的影响力,当下便封他做了骑兵营的副统领,以求安抚独龙山众人之心。 待李三刀一行人来到骑兵营马棚,众人也是掩面不忍直视,只见葛彪四仰八叉的躺在马棚的草垛上,鼻青脸肿,鼻子和嘴角还在往外躺着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反观二狗只有一点轻伤,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李三刀走上前瞪了二狗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要说二狗也是个戏精,见李三刀与一众统领全都来了,哭腔立马就上来了,连滚带爬的来到李三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老大!你可来...来了老...大,你...再来晚点俺...就被这厮打...打死了,你瞧...瞧瞧,俺这...这眼睛都青...青了...老大你可得给...给俺做主啊!” 马棚里的葛彪本来听见李三刀的声音大喜,心想有救了,但是听到二狗开口就倒打一耙,说他把二狗打了,而且还声貌并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顿时气的两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葛鹏被打的动弹不得,只能是嘴里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 李三刀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是佯装怒视着二狗,冷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从头说!” 骑兵营大营内,李三刀与一众统领高坐其上,二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李三刀诉说着,葛彪躺在棉被上怒视着二狗,嘴里面呜呜的好像在反驳着什么。 事情的经过李三刀已经了解了,李三刀与段锦彭走后,二狗一时技痒便与特种营的战士们切磋了一阵,一番切磋下来,二狗也与特种营几人熟络了起来,其间听到一个战士的弟弟在骑兵营,而骑兵营的副统领葛彪勾结骑兵营的粮草官,克扣骑兵营战士们的粮饷中饱私囊,二狗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正巧因为段锦彭的事情他没地方撒气,便找上葛彪把他痛打了一顿。但是关于此事他虽有理,但是没有证据啊,总不能仅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把人打了吧?所以二狗便编造故事说是葛彪辱骂他是看门狗,气急才和葛彪动的手。但李三刀对二狗太了解了,一听就知道二狗说的不是实话,一番训斥之后这才说了实话。 主座之上,李三刀皱着眉头,手指不时的敲击着扶手,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二狗虽然鲁莽,但对我是忠心耿耿,只是这葛鹏乃是前独龙山统领之一,尽管被九龙山收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现在还是有一些人对其是比较信服的,今天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当,恐怕军心不稳。若是葛鹏没有克扣粮饷还好,可若是他真的克扣了该如何处置?罚轻了,以后没法管理这么庞大的队伍,罚重了,怕是前独龙山众人不服啊。留着他始终是个隐患,这葛鹏我是早晚要除的,但不是现在。再者孙宥谦那边情况不明,随时都有可能征讨我九龙山,当下还是以稳定为主吧,日后有机会再除掉葛彪不迟。”一番计较之后李三刀心中便有了定计。 二十四章宁事息人罚张武 孙宥谦兵伐九龙山 不一会,王乾从门外匆匆走来,手里拿着账本一样的东西,对李三刀附耳说了一些什么。李三刀听后眼睛转了转,便挥手让王乾下去了。李三刀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我已经查明,克扣粮饷确有其事,但此事无关葛彪副统领,是粮草官一人所为,来人,把粮草官杖打一百,充做杂役!”李三刀话落当下就有士兵领命离去。 “另外,张武与葛彪副统领斗殴之事乃是两人私怨,但是张武有错再先,限张武三个月不许饮酒,待葛彪副统领伤好之后,向葛彪副统领赔礼道歉!此事已了,都散去吧。”李三刀说完就往门外走去,留下一脸苦瓜相的二狗和众位统领,他们都不明白李三刀为什么不追究葛彪的克扣粮饷的事情,只是草草几句话就把事情了结了,唯有王乾暗暗点了点头,也向门外走去。 葛彪之事只是九龙山上的一个小插曲,事情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在李三刀的压制下,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只是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料,当然肯定是背地里的,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葛彪很快也得知此事,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暗暗发狠而已。 转眼冬去春来,人们终于熬过了这个该死的冬天,只是街上比平时少了很多人,田间多了许多新坟,其瘦骨嶙峋的后代们在坟头上哭的伤心欲绝,大骂自己是不孝之人,没有生前尽孝,让长辈在应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却被活活冻死饿死,可是这哪里是他们能够左右的,生逢乱世又遭遇天灾,年轻体壮的人能够苟活已是幸事。 可笑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身在福中不之福。有些人吃着山珍海味还在挑三拣四,有些食物只是尝尝就随手倒掉;有些人衣着光鲜,几万块的衣服只穿过一次,因为不喜欢就被扔掉;甚至有些人连生命都不懂得珍惜,熬夜、酗酒、滥交、甚至轻生,年纪轻轻却体验了生命的开始和终结。生命何其脆弱,怎可不予珍惜! 李三刀茫然的走在山下村庄的小路上,目睹着这一幕幕的生死离别,心中感慨万千。当权者们肆意享乐,老百姓苟且偷生,当权者们争夺利益,轻易掀起腥风血雨,导致老百姓水深火热,平白搭上自己的生命。李三刀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想老天爷派我来这里,或许真的有一番使命吧,有着现代思想和先进知识他,应该为这个世界的人们做点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李三刀抬头看到天空,灰蒙蒙的,掺杂着丝丝的血色,好像预示着这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被打破。 三天后,也就是大威历425年二月初二,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九龙山忠义厅,李三刀在太师椅上面南而坐,听着代飞龙的汇报。 “禀报主公,据我侦察营在南阳的密探回报,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大威皇帝柴琮下诏书邀各州之主,于四月十五赴汴京述职,同时参加祭天大典,据我们探知的情报,皇帝柴琮明里下旨邀群雄祭天,暗里则是为了共商讨伐逆贼柴洪之事;二是荆州太守孙宥谦之女孙怀玉与益州太守尧承允之子尧泽定下婚约,缔结两姓之好。另外各州战事不断,比较大的战事也有二,一是原西凉州太守之侄白瑾瑜逃离西凉州,后召集其叔父旧部卷土回归,现在已经占领居延、敦煌二郡;二是扬州太守瑞孙长信与扬州刺史于德海决裂,于德海伺机占领了闽江以南地区,大约两个郡的地方。” 李三刀静静听完代飞龙的汇报,表面上古井无波,实际上心里面已经惊涛骇浪,果然是乱世多祸根啊,从过年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天下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这让李三刀不禁怀念起来前世太平盛世,前世虽然生活清贫,但也充实快乐,不用担心吃不饱饭,更不用担心被强行征兵而朝不保夕。 李三刀揉了揉额头,平复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魏不韦和小皇帝被柴洪赶出燕京,惨遭身死,如此奇耻大辱,小皇帝下旨讨伐柴洪实属正常,倒是那孙宥谦这个老狐狸联姻益州,为了让自己出征前没有后顾之忧,居然用子女作为交换筹码,真是枉为人父,若不是交州太守司马伯骞反叛自立,孙宥谦害怕天下人耻笑,恐怕也会联姻司马伯骞吧...” 就在李三刀分析着当今天下形势的时候,一个斥候模样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急报!急报!”跑进忠义厅,顾不得把气喘匀,慌张说道:“禀报寨主,据我们的密探探听到的情报,荆州太守孙宥谦调拨其管下军马,集于南阳城外,孙宥谦此行极有可能是来攻打我们的。” 李三刀听后也是一惊,心中暗忖: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比预料的晚了几个月,虽然多了几个月的发育时间,但九龙山与整个荆州的势力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况且一众山贼与孙宥谦的正规军队相比,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战斗力差距都是不小的。虽然在李三刀心中,九龙山与孙宥谦的交战已经有了很多次的推演,也准备了诸多方案和退路,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李三刀心里还是害怕不已的。 缓和了片刻,李三刀对那斥候问道:“孙宥谦调遣了多少人马?主帅是谁?先锋将军又是谁?现在行军到了哪里?” “回寨主,据密探回报,孙宥谦此次调集了八万大军,小人从南阳折回的时候,两万先锋大军在南阳城外二十里外刚刚启程,小人快马加鞭两日便回到山寨,估计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偃城,偃城距离九龙山有三百里之遥,小人预计孙宥谦大军不出三日,便会抵达。据密探回报,敌军主帅是镖骑将军张天纵,先锋将军是徐成,据说孙宥谦也有可能会亲自坐镇。”斥候回道,说完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代统领,送这位兄弟下去休息,另着五十位侦察营兄弟下山密切探查孙宥谦大军动向。” 二十五章遥想水泊英雄事 谁是好汉谁是奸 “二狗,召集所有正副统领到忠义厅议事。”“李三刀发号施令道。 李三刀沉吟了一下,又转头对王乾说道:“我给你三日时间,下山给我筹集粮草,越多越好,哪怕价钱贵也不要紧。不,两日,两日后不管筹集到多少粮草,你务必返程。” 半小时后,李三刀把密探所述说给了众统领知晓,没一会儿整个忠义厅就炸开了锅。 军需统领王乾有些担忧的说道:“孙宥谦韬光养晦多年,手下文韬武略多不胜数,他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我们九龙山此次恐怕危矣!” “怕什么,孙宥谦区区八万人马,便想攻破我们九龙山,门都没有!我带领火枪营的兄弟们埋伏在孙宥谦必经之路上,放他几轮冷枪,谅他们也会吓破胆子!”张武火冒三丈的说道。 “你火枪营区区数百杆枪,敌方足足八万大军,就算敌军站着不动给你们杀,你们恐怕也要杀上三天三夜吧?况且火绳枪射程只有百步,开不了三枪敌军战马就会从你身上踏过。”有人见不得张武说大话,开口反驳道。 林威也站起来说道:“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古以来,以少胜多之战也不少见,我愿为先锋,带骑兵营弟兄们杀穿他们的阵列!” “你骑兵营两千兵马就想杀穿人家的阵列,痴人说梦!” “总比某些贪生怕死的鼠辈要强!”张武和林威异口同声道。 “你说谁贪生怕死?” ...... 一时间,忠义堂里有人唏嘘、有人愤怒,有人哀叹、有人兴奋... “好了,不要吵了!”李三刀大声喝道。“我九龙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我们粮草充足,不怕他们围而不战,我们占据天时地利,若是敌军只有八万的话,想要攻破我九龙山也并非易事,而且我手中握有孙宥谦的把柄,想必那孙宥谦也不想鱼死网破。” 李三刀此话算是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可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怕死了,之前拿下黑虎寨和独龙山都是驱虎吞狼,都是小聪明,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可是两军正面交战啊,见风使舵他还行,领兵打仗真是头一次。况且孙宥谦此时兵伐九龙山一定是找到了破解密信之事的办法,不然李三刀坏了孙宥谦和魏不韦的好事,孙宥谦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讨伐他的。 李三刀心中快速思索着他记忆中的前世类似的历史战争,别说还真让他想到了。在李三刀的记忆中,某群雄传记里面有那么一回。话说童贯领朝廷十万大军攻打水泊好汉,童贯深知水泊山易守难攻,便定下计策,先截四边粮草,坚固寨栅,诱此水泊好汉下山,然后进兵,想要活捉水泊众好汉,怎料却被张清诱敌深入,落入了水泊好汉智多星的九宫八卦阵,大败之后慌张逃走,后又被水泊好汉设下十面埋伏,杀的童贯胆寒心碎,引领残兵败将夺路而逃。后有太尉高求引精兵一十三万,再次攻打水泊好汉,这高求见水泊山寨易守难攻,便要水战,怎料也被水泊众好汉大败,这一战高求水师折损大半,高求整备军马战船二战水泊,却被刘唐火烧战船,二次大败,之后高求建造了海湫战船卷土重来,却被张顺凿漏海湫船,大破高求水军,三败高求。最后高求便被水泊好汉生擒活捉。只不过后来水泊头领宋江一意孤行坚持被朝廷招安,几乎葬送了所有的水泊好汉,倒是那奸佞高求,却是一生荣华富贵,官路亨通,最后落得了善终。想到此处李三刀心中不免一阵唏嘘长叹。 反观现在的九龙山,既无水泊山的精兵猛将,也没有暗韬文略的军事参谋,要说与水泊山一致的大概也就只有地利之势了。但不一样的是李三刀知晓前世历史,懂得现代科技,只要给李三刀足够的时间,十个孙宥谦也不是他的对手,可人总是这样,缺什么没什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事情总是可望而不可即。事到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了了,李三刀暗暗想到。 果然如斥候所说,三日后孙宥谦的两万先锋大军就行军到了九龙山脚下。然而并没有像众统领想的那样,向九龙山发起冲锋和突袭,而是选择在九龙山唯一的进山大道上安营扎寨,这一驻扎就是两日。两日后,孙宥谦的大军到了之后,以九龙山进山大道为中点,成扇形依次排开,依次安营扎寨。 李三刀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他们这是要断其出路、围而不攻了。幸好我提前安排王乾准备了半年的粮草,不然被孙宥谦围上几个月,九龙山就会不攻自破了。李三刀捏了把冷汗,暗暗想到。 一连十日,两军阵前都没有什么动静,每天只能看见远处军营里的袅袅炊烟和军士操练时的喊杀声。李三刀则是有些摸不清孙宥谦的想法了,心想你就算是只围不攻你也应该说明来意、阵前叫骂一下啊,最起码证明一下你们是来讨伐我们九龙山的,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像部队拉练一样,日复一日的正常操练,没有丝毫要干仗的意向。难不成是来保护我们九龙山,为我们壮势的?不可能!不可能!我撞破了孙宥谦和魏不韦的好事,那孙宥谦就算再好说话,也决不会放过我的。这老狐狸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李三刀有些抓狂了,狂按着太阳穴,百思不得其解。 转眼又是十日过去,这天李三刀正在临近山道的山上向下观望。突然发现远处道路上出现了一片黑影,李三刀眯了眯眼睛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长长的车队自远及近扬长而来。待车队行近之后,李三刀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一行人大约有几百人骑,三百来位英武不凡的官兵跨坐在战马上成圆形护卫着中间的六辆马车,六辆马车车身均是雕梁画栋,贵气逼人,每一辆马车都由四匹体型俊美的高头大马牵引,马蹄哒哒哒的敲击着地面,显然这样的车架非常人所能拥有。在荆州的地界上出现这样的车架,也只有孙宥谦能有这样的排场了。“孙宥谦真的亲自来督战了?怪不得二十日来,山下大军毫无动作,原来是在等孙宥谦来了之后再发号施令。” 二十六章引蛇出洞事不成 棋逢对手欲招安 “孙宥谦真的亲自来督战了?怪不得二十日来,山下大军毫无动作,原来是在等孙宥谦来了之后再发号施令。”李三刀暗自琢磨着,转头又对二狗说道:“通知副统领以上级别的全部到忠义堂议事。”话落李三刀也急匆匆的向山寨走去。 这次忠义堂开会从下午一直开到了夜里十点多,李三刀安排好了所有排兵布阵的部署之后,对一众统领说道:“今日孙宥谦抵达敌营,恐怕不日便会发起总攻,望众弟兄齐心协力,击退孙宥谦!”说完李三刀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加强警戒,以防孙宥谦大军夜袭。”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忠义堂,李三刀与一众统领都在。 “主公,据属下细作探查回报,昨日孙宥谦抵达敌营后,其手下武将进入孙宥谦大帐内议事,足足两个时辰后才从帐中走出,但之后也没有调兵遣将的动向。今日也与往常无异,但是今日孙宥谦在大营内宴请手下将领,好像喝了个大醉。总体看来,自孙宥谦到来,敌营不紧没有严阵以待,反而有些松懈。属下觉得此事着实有些蹊跷,要知道两军对垒,阵前饮酒大醉可是大忌,孙宥谦手下能人辈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代飞龙向李三刀汇报完顺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三刀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揉着额头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李三刀抬起头,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笑了笑缓缓说道:“我明白了,我猜测孙宥谦此举恐怕有两重意思。第一种是故意示以我们破绽,引诱我们倾巢而出,突袭他们大营,敌营表面松懈,实则外松内紧,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们冲至敌营,恐怕就中了埋伏了,届时我们会全军覆没也说不定。” 李三刀说完,一众统领也是纷纷手捂胸口,害怕不已,同时又对李三刀智谋暗暗称赞,不由得又被李三刀折服了几分。 “看来敌营确有深谙兵法之人,扇形布阵保全两翼,再设计诱敌深入,最后断其后路封闭围歼,瓮中捉鳖。以孙宥谦数倍于九龙山的兵力,全歼九龙山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正是三十六计中的欲擒故纵和关门捉贼,也是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百试不爽的口袋战术。李三刀早已经烂熟于胸。 “那另外一重意思是什么呢?”有人不禁发问。 李三刀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说道:“另外一重意思我也不确定,我也只是猜测,我猜测孙宥谦陈兵于此,阻挡山门,虽然在威慑我九龙山,但也不一定会与我们兵戎相见,毕竟就算孙宥谦不惜代价击败我九龙山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又或许两种可能都有,若是能轻易击溃我九龙山,那么孙宥谦绝不会心慈手软,倘若不能,孙宥谦此举借口向我们示好,表示他并无攻打我九龙山之意,再趁机向我们抛出橄榄枝,许予我们重利,想要收编我们替他卖命也是有可能的。两手准备,都不落空,果然是个奸诈的老狐狸!”李三刀说完心里不禁对这个思维缜密的老狐狸更加忌惮了几分。 “那不是把我们千辛万苦壮大的势力拱手让与他人了吗?主公,三思啊!”宋信一听李三刀这话顿时急了,急忙站起身来说道。 “俺...不同意,老...大,大...不了跟他们拼...拼了。”二狗也性急的说道。 “对,不能降了那孙宥谦!”... 眼看忠义堂又要炸锅,李三刀及时出生制止。“众位统领稍安勿躁,我刚才只是分析当今形势,可并没有说要降孙宥谦啊,况且那些都是我的一些猜测而已,当不得真。不过也不能不防,告诉兄弟们这几日要加强守卫,不得松懈。”又过了一会,众位统领也都离去,各自坚守岗位。 深夜,九龙山上虽灯火通明,却也没有马嘶狗吠之声,倒也显得十分安静。 九龙山下,中军大帐之中,孙宥谦随意的倚坐在高台主位之上,下位两侧分别坐着几位将领。坐在左侧第一位的是此次主帅张天纵,第二位的是先锋将军徐成,坐在右侧第一位的便是孙宥谦的参军纪衍,也是孙宥谦的第一智囊。 此时张天纵有些急切的向纪衍问道:“纪参军,今日我们都是按参军计划行事的,为何贼寇山上丝毫没有出兵的迹象?” “你确定今日我们所行之事都被贼寇细作探查去了吗?”纪衍反问到。 “十分确定,贼寇细作藏身之处早已被我安排的人探查清楚,今日我假装醉酒特意在那个地方多说了几句呢。”张天纵说道。 “那...既然如此,那贼寇肯定很快就会知晓我们今日定会疏于防范,没有理由不来袭营啊?难道是被吓破了胆?若是如此的话,那贼寇也不足为惧。”纪衍有些不肯定的说道。 这时倚坐在上位的孙宥谦打了个哈欠,笑着说道;“纪参军怕是小看了那李三刀,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找人调查过他,此人心思缜密、智慧过人。他反客为主独掌棒槌山、借刀杀人兵围黑虎寨、暗度陈仓智取独龙山,短短一年时间就从一个养马小厮坐到了如今万人山寨头领的座椅上,此人怕是早已识破了你的计谋,不可小觑啊!” “那...我们可如何是好?”纪衍有些急了,忙向孙宥谦问道。 “我观此子非池中之物,既然拿不下他,那不如让他为我所用。” “主公即说了此子非池中之物,肯定知道此子狼子野心,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 “无妨,我会派人盯着他,一旦他有任何异动,就让他身首异处。”孙宥谦自信的说道。 “可是...”纪衍还要再说,却被孙宥谦摆了摆手制止了。 “今夜贼寇是不会来了,还是早早休息吧,啊~...”孙宥谦站起身来,边走边打着哈欠说道。 二十七章干戈化玉帛 勇赴鸿门宴 第二天上午,李三刀和一众统领在忠义堂听着细作的探报。 “报主公,昨夜孙宥谦大营如往日一样,并无异常举动...”细作说完,又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李三刀摆了摆手说道。 “小人有一远房亲戚,他是此次先锋将军徐成的仆人,小人昨夜偶然见到了他,给了他些许钱财,让他告知小人敌营情报,据他所说,徐成昨夜虽然醉酒,却一夜未归,好像是去中军大帐议事去了。因为我那远方亲戚已经很久没有来往过了,所以小人也不敢确定消息真假。”细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李三刀听后哈哈一笑道:“你那远房亲戚没有骗你,此事我早就料到了,孙宥谦正是设下埋伏等我们上钩的,不过现在他的计谋落空了。” 聚义堂中一众统领也是庆幸不已。 就在此时,外面有士兵快速走了进来,对李三刀躬身抱拳说道:“禀告主公,山寨大门外有敌营使者声称要见主公。” 李三刀哈哈一笑,说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代飞龙统领去引他上山吧,且看他有何说辞。另外,安排兄弟们弄点动静出来。” 林威和几位统领会意得点点头。 很快,孙宥谦路过忠义广场,只见广场上几千名军马士兵阵列整齐,士兵们个个昂首阔步、斗志昂扬,喊杀声震天,看得那使者都有些热血沸腾了。就在这使者看的入神之时,突然一只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吓得他失声大叫、惊魂不定。代飞龙假装呵斥了那士兵几句,随即领着那使者离开。 没过多长时间,那使者便到了忠义堂门前,还没进门,就听见二狗一声大喝,将堂前巨鼎举了起来,虎目圆瞪得注视着使者,绕着他走了一圈,又稳稳得把巨鼎放回原处。此时这使者心里怕死了,心想:难怪太守孙大人对九龙山如此重视,这九龙山贼寇当真凶悍,好像个个啖生肉、饮人血,仿若魔鬼,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他们不会对我动手吧?此地不宜久留,办完事抓紧时间下山才是正路。 使者没敢再停留,一溜小跑着进了忠义堂,看见随意坐在上位得李三刀急忙躬身问道:“敢问您可是李三刀李山主?” 李三刀端着茶盏喝了口茶,又扭头吐了口嘴里的茶叶,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这人五十岁左右,身高不足一米五,身体浑圆,眼小脸大,长相非常滑稽。李三刀忍住笑意对他说道:“我就是李三刀,你找我有什么事?” 使者自知相貌不堪,到没有在意李三刀的嗤笑,依旧恭敬的说道:“回山主,我姓朴,叫朴昌范,是孙大人的文书...” “piaochang犯?哈哈...”这次李三刀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又突然意思到不太合适,连忙收敛笑意说道:“啊...对不住,你继续说...继续说。” 朴昌范也不敢动怒,无奈只好继续说道:“我家大人对山主十分欣赏,愿与贵山化干戈为玉帛,我家大人已在中军大帐内设好酒宴,请山主今晚前去赴宴,有大事欲要和山主大人相商。” “好,我知道了,此时还没过正午,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请朴先生一起用过午饭,待到晚上我们一同前去如何?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李三刀说道。 “不...不用了,我家大人让我告知山主后,即刻回去复命,就不在贵山多留了。”朴昌范听后一阵后怕,赶忙找了个借口便下山去了。 待朴昌范走后,张文走过来对李三刀急道:“主公,不可啊,这孙宥谦摆明了没安好心,这鸿门宴吃不得啊!”其他统领也纷纷阻拦。 “我若不去,如何能解此次山寨危机?放心吧,我心中已有计较。”李三刀对众统领安抚道。 “可是...”张武还要再说,却被李三刀摆手制止了,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那让我们随主公一同前去,若有意外,也好有个照应。”林威说道。 “不必,我此行只带张武一人,我们山寨将领不多,都去了敌营反而没有了顾虑。另外我去了之后,山寨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敌营突袭。”李三刀说道。 很快,到了傍晚,李三刀带着张武来到了孙宥谦大营,被人恭敬得请进了中军大帐,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如雷贯耳的荆州之主。只见他身材颀长,面容削瘦,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头上已隐现出几缕银丝,虽已现出些许老态,却精神矍铄,不失风采。 见到李三刀进入帐中,孙宥谦走上前对李三刀说道:“早就听闻李山主人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三刀听到这话就知道面前之人就是孙宥谦无疑了,不咸不淡的回捧了一句:“过奖、过奖,在下不过一个俗人而已,您老德高望重,才是我们荆州老百姓的定海神针,能被您老请来赴宴,实在是三生有幸。” 一番客套之后,宾主纷纷落座,二狗站在李三刀身后,警惕的扫视着账中之人。酒过三巡,孙宥谦才悠悠的说道:“如今天下风雨飘摇,山河动荡,不知道李山主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在下本一介草民,本不敢妄言天下大势,既然孙大人问到,那在下就斗胆说上一说:当今的大威朝就像那生了虫的老树,老树病了自然需要有人为他驱虫治病,此时正需要我等人士站出来为国出力。在下虽一介草莽,却不惜身死报家国,只是苦于胸无点墨、报国无门,只好盘踞此山,等待良主,待寻得良主,为其鞍前马后、征战沙场。届时枯木生新芽,老树又逢春,我等草民也能鱼升龙门,光宗耀祖。”李三刀神情庄重的说道。他知道这是孙宥谦的试探,他就是要让孙宥谦知道他没有称霸之心,放松孙宥谦的戒备之心。 二十八章百般试探终如意 虚与委蛇求安宁 孙宥谦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又继续说道:“孙某不才,却也对得起荆州百姓,亦想要杀贼勤王,只是如今天下心怀不轨之人甚多,只我一人恐难以对敌,不得才已韬光养晦、广纳贤才。今日与李山主相谈,不由见才心喜,想要李山主下山助我,只不知孙某是否适合李山主心中良主人选。” “自然再合适不过,能为大人效力,我李三刀三生有幸!”李三刀惊喜的说道,说完便退后两步,对孙宥谦单膝跪地,说道:“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孙宥谦大喜,急忙扶起李三刀说道:“李山主快快请起!” 但转念又不禁心中狐疑:“答应的这么爽快?难道之前看错这李三刀了?他真的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有些不放心,随即又试探着说道:“既如此,那之前孙某到来,李山主却禁闭山门,如临大敌一样?” 李三刀心中一惊,心道:这个老狐狸,果然难缠。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可没敢这么说,李三刀开口说道:“属下之前毕竟干的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大人心系百姓,刚正不阿,属下以为大人不能容我,出兵讨伐我呢,所以闭门不出,不敢与大人为敌。” 孙宥谦听完这话,放下心来,说道:“怎么会,李山主之前剿黑虎、灭独龙,为荆州百姓灭了两大害,后又约束手下,没有伤害过平常百姓,另寻出路经营镖局,实为草莽界的表率!” 李三刀听到不觉有些尴尬,心道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还草莽界的表率,那不还是个山贼么,你直接说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山大王好了。 “不敢当,不敢当,属下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如今拜入大人麾下,自当为大人竭心尽力,只是不知大人对属下有什么安排?”李三刀问道。 “我观李山主胸中破有韬略,将这山寨经营的井井有条,而今恰好我荆州府的主簿想要告老还乡,山主若不嫌弃,来我府中做个主簿如何?”孙宥谦客气的说道。 “主簿?敢问大人,这主簿是何官职?”李三刀疑惑的问道。他一个穿越过来不足一年的人哪里会知道,不过听起来像个文职。 一旁的参军纪衍看到李三刀的样子不由摇头笑了笑。心道这草莽果然就是草莽,登不得大雅之堂。纪衍有些鄙视的对李三刀解释道:“这主簿官职可不小,乃是太守大人手下掌管文书的佐吏,专门处理太守大人身边近事,权力不可谓不大,若是日后李主簿成为太守大人身边的红人,还望李主簿多多关照。”纪衍有些讥讽的向李三刀嘲笑着,李三刀不知道纪衍是有些嫉妒他才这样说的,他一个草莽出身,刚刚投靠孙宥谦就被授予这么高的待遇,纪衍心里有些不忿。 这时李三刀听明白了,这主簿说白了就是现代的秘书长,专门给孙宥谦打杂的,孙宥谦不在场的时候,主簿在其他官员面前还是很有面子的,正如纪衍说的,太守身边的红人,权力还是有些的。这官职在别人眼中兴许是个肥差,可在李三刀心里却是再苦不过。跟在孙宥谦身边,随时等待召唤,那岂不是什么自由都没有了,那他还如何完成他的大事?九龙山一众兄弟又如何自处?正当李三刀要出言反驳的时候,突然瞥见了孙宥谦有些戏虐的眼神,心中一惊,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心中不由后怕,暗忖:这老狐狸怕是又给我下套了吧,我这话若是说出口,这老狐狸说不定会立马翻脸,认为我别有二心,不妥、不妥。随即改口说道:“全凭大人吩咐!大人让我往东,属下绝不敢向西!” 孙宥谦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只是荆州府中还有一些未尽之事需要现任主簿亲自去做,所以还要委屈李山主多等一段时间了,眼下只有一处职位有空缺,只是...”说到这里,孙宥谦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留在我身边做主簿?想得美?你土匪出身你不知道?我留你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觉?试探你而已,看看你的野心有多大?孙宥谦心中暗想。 “只是什么,大人但说无妨!”李三刀听到事有转机,忙问道。 “这空缺的职位便是南阳郡郡守之职,只是我虽知晓李山主的才华能力,但李山主毕竟是草莽出身,贸然让你前去任职,我恐怕他人不服啊。”孙宥谦有些为难的说道。 李三刀静静听完不禁有些疑惑了,你这老狐狸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会儿主簿一会儿郡守的,只能看吃不到,吊我胃口,但是李三刀知道,孙宥谦八成又没安好心。所以李三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孙宥谦的下文。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孙宥谦又说道。 “什么办法?”李三刀问道。 “说来话长,自马衡称霸西凉州之后,屡次侵犯我荆州和益州之境,我荆州军民虽奋力抵抗,却也被夺去了建平、稊归、夷陵三县,这三县隶属南阳郡,若是李山主能够替我荆州夺回三县,南阳百姓必会拥戴,那时名望绝非今昔可比,胜任这南阳郡守也是绰绰有余,不知李山主意下如何?”孙宥谦悠悠说道。 李三刀听后不禁了然,暗忖:绕来绕去,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说了半天老狐狸还是不信任我,说什么立功之后让我当南阳郡守,我呸!明明是让我去和马衡开战,他来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别说我能不能活着,就算我活着回来,能不能当南阳郡守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老狐狸!但他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思虑过后,李三刀对孙宥谦抱拳说道:“属下愿意前往,替大人分忧!只是那西凉州马衡精兵将广,我九龙山全部算起来也不过万人而已,如何能与马衡争锋?不知大人能否拨些兵马将士给我,也好让我胜算大些。” 二十九章三刀出征夷陵城 二狗提领禁卫军 “这个...你也知道,我荆州相比其余各州虽稍显富足,可兵马确实不多,况且我即将奉诏北上勤王,也没有多余兵马拨给你啊,不如这样,我拨你战马两千匹,粮草十万石,你自己想办法征兵两万,算上你九龙山兵士共计三万,攻打三县也足够了。那马衡此时与白瑾瑜交战正酣,应该无暇顾及三县,况且益州太守尧承允已经出兵,开始收复失地了,马衡三面交战,必败无疑!”孙宥谦有些为难的说道。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下点本钱如何能让他为我所用,就这样既不让李三刀吃饱吃饱,又不让李三刀饿死的状态刚刚好。 李三刀见没办法敲诈更多,也只能无奈的认了,对孙宥谦抱拳说道:“属下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心里想的却是:你就瞧好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还会让你大吃一惊,惊掉你的下巴。 就这样,一场惊险而又惊喜的酒宴结束了。 待李三刀走后,先锋将军徐成从大帐外走进来,对孙宥谦问道:“大人,不是说好摔杯为号吗?为何不对这贼寇动手,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 孙宥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杀他容易,但是你可知道我荆州地界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山贼土匪?杀掉一个,又冒出两个,你杀的完吗?有九龙山前车之鉴,今后再处理那些山贼土匪就容易多了;况且李三刀手中握有我与魏不韦的密信,虽然我有把握除掉他不让密信之事外传,但终究是有些冒险,如今举事时机还不成熟,不能大意。” 这边李三刀回到九龙山,才长长出了口气,今日酒宴之上孙宥谦虽对李三刀非常热情,却也是步步危机,一招不慎就可能回不来了。李三刀与孙宥谦的第一次交锋,算是以失败收场,在孙宥谦的压迫下,李三刀只能一直被孙宥谦牵着鼻子走,一旦走错,可能就是身死当场! “咕咕...咕咕...” “嗯?什么声音?”李三刀向二狗问道。 “你们喝...酒吃...肉,俺...还饿着肚...肚子嘞...咕咕...”二狗有些埋怨的说道。 “啊...哦...对不住啊,哥哥忘了你了,不过今日多亏了你给我壮胆,走,哥哥亲自给你下面吃。”李三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俺才不....不吃你下面!”二狗有些憨憨的说道。李三刀大窘,心道你这憨货心思到是不少。 大威历425年三月二十五,是孙宥谦出发前往汴京述职的日子,孙宥谦此行并没有带太多人,只是一些贴身仆人和数百侍卫而已。而李三刀这边征兵刚到了一万五千之数,就在孙宥谦的日夜催促之下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孙宥谦安排的监军韦君智。孙宥谦美其名曰韦君智熟读兵法,一路上会对李三刀提供军事行动上的建议,实际上就是来盯着李三刀的一举一动。 李三刀也通过侦察营的密探探查过这韦君智的情报,据情报所述,这韦君智做那阿谀奉承的事情倒是一把好手,对于兵法却是一窍不通,而且韦君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这人原本是桂阳郡人士,倒也有些才华,在桂阳郡府为桂阳郡守做了几年事,后因“能力出众”,被桂阳郡守举荐到荆州府当差,这“伪君子”到了荆州府与一众同僚打好关系之后,觉得有恃无恐,便向孙宥谦揭发桂阳郡守的往日丑事,来向孙宥谦邀功,后来孙宥谦派人一查确有其事,便夸赞韦君智举荐有功,就这样韦君智做了孙宥谦的帐下文书。在孙宥谦帐下做文书期间,欺上瞒下,做了不少恶事,民声哀怨。可以说这韦君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而且贪财好色,笑里藏刀。只是不知孙宥谦是真的对这韦君智一无所知,还是故意让他来恶心李三刀的。 李三刀此次出征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九龙山的一众事宜,留下了王乾、宋信、侦察营的副统领,也是代飞龙的堂弟代飞鸿,且这代飞鸿也有一身的好武艺,给九龙山留下了一千人手,九龙山一众事宜由三人共同商讨决定,相信只是经营九龙镖局和自保足矣。 李三刀任命代飞龙为先锋部队,经过这些时日的发展代飞龙的侦察营也已经到了两千之数,除去一部分分散在荆州各地的暗卫之外,还有一千五百余人,又留下二百人左右留在九龙山负责山寨安危和招兵买马,此次带出来的也只有一千三百人,而出发之前李三刀就已经安排代飞龙将其中八百人派遣到了建平、稊归、夷陵三城之中打探情报并随时待命。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剩余五百人作为此次出征的斥候,为李三刀提供大军附近的情报。而林威作为骑兵营和步兵营的统领,现在手下已有两万人马,其中骑兵营五千人,步兵营一万五千人,人数虽多,可其中真正上过战场,或者杀过人的也不超五千之数,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新兵,不过胜在年轻气盛,身强力壮。大狗张文的人数是最少的,由于这个时代的军工工艺太差,火绳枪的产量一直是个问题,招得适合的人手后还需要加以训练,所以张文的火枪营人数不多,只有五百人左右,此次李三刀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一旦前方部队败退,火枪营要负责接应并阻击敌人,给大部队的撤退争取时间,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火枪营能不暴露还是不要暴露的好。值得一提的是,在九龙山征兵的时间里,段锦彭特意为李三刀训练了五百人的禁卫军,由二狗张武作为统领,所以此时的二狗神气的很,走路的姿势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昂首阔步、大摇大摆的,知道他升为统领的人见到他都会主动叫一声张武统领,一旦遇到不认识的人,便会怒喝一声:禁卫军张武统领在此!至于剩下的人就是后勤部队了,负责运输一些粮草辎重。 三十章天下之争在荆州 荆州之争在夷陵 李三刀大军此行的第一站便是夷陵,九龙山距夷陵有五百里路远,且山路崎岖,大军浩浩荡荡行军了足足近二十天才能远远的看见夷陵城。这让李三刀不禁感叹现代交通之便利,比这大威朝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代社会有高铁、有飞机,即使绕地球飞一个圈也只需要四十个小时,而这个时代部队行军基本靠牲畜和人力,效率着实让人吐槽。骑兵还好,有马可以骑,步兵就只能靠双腿走路了。可即使是骑在马上,李三刀还是不太适应,直感觉到腰酸背痛,浑身抽筋。 夷陵县地处长江上游与中游的分界点,位于长江以北,因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而得名“夷陵”。(意思就是长江湍急的水流到了这里趋于平缓,而崇山峻岭来到这里,地势也逐渐趋于平坦。)夷陵地区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三面环山,东南方向面向平原,最高处与最低处相差有近两千米,呈现出明显的阶梯斜坡状的地形。正因为这样的地形,这座县城有着举足轻重的战略价值,是名副其实的“争地”,在李三刀看来,天下之争,争在荆州,荆州之争,争在夷陵!显然西凉州马衡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不惜孤军千里,自西凉州一路打到这里,若不是有西凉州前太守侄子白瑾瑜在牵制马衡,恐怕,马衡以三县为核心向四周拓展,此时益州和荆州不少地区已经失陷,而李三刀也万万不敢来触马衡的霉头。 看到夷陵县已经近在眼前,李三刀不禁回想起了前世关于夷陵的历史。在前世的历史当中,夷陵可是人尽皆知的一个城市。东汉末年三国历史上三大战役之一,也是三大战役的最后一场,就发生在这里。话说当年先有关羽大意失荆州死于东吴,又有张飞部下张达、范疆二人杀害张飞后,将人头献于东吴,刘备大怒,亲率数十万大军,对吴国发动了大规模战争。当时东吴拜陆逊为兵马大都督,而陆逊善于正确分析敌情,大胆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后发制人,击其疲惫,巧用火攻,终于火烧连营七百里,以五万吴军一举击溃了气势汹汹的数十万蜀军,创造了由防御转为反攻的战例,也是以少胜多的战例。后来刘备仓皇逃遁到白帝城,由于在夷陵之战中遭受到重创,刘备一病不起,自知不久于人世,便有了后来的白帝城托孤。 建平、稊归、夷陵三县成自西北向东南基本在一条直线上,建平县和稊归县距离稍近,而夷陵较远,不过皆是在长江以北,这让李三刀放心不少,因为不用渡江而战,没有战船不说,就算有他也没有善于水战的兵将可用。三县自西北向东南三县的的顺序依次是,建平、稊归和夷陵,而这正是马衡部队的进攻方向,反过来也是撤退方向。早在九龙山征兵期间,李三刀与九龙山一众统领就已经做好了作战计划,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袭稊归城,在建平城和夷陵城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占领稊归,断去夷陵城的后路,使马衡大军不能首尾相顾,届时夷陵城的马衡部队必然惊慌,而惊慌就会露出破绽,届时击破夷陵城也不是什么难事,然后稍作休整,再对建平城徐徐图之。 本来就已经确定的作战方案,到了韦君智这却遭到了极大的反对,韦君智以稊归县位于三县之中,攻其必被两县夹击为由驳回了,其实他是不想自己以身试险,贪生怕死罢了。李三刀等人大怒,错过这千载良机自然心有不甘,强烈反对,最后韦君智搬出了孙宥谦,而李三刀此时还没有得罪孙宥谦的本钱,也只好无奈放弃,所以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夷陵周边,在夷陵县城西北五十里处的马鞍山安营扎寨。 李三刀站在马鞍山最高的一座山头上,远远的看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城池。李三刀居高临下,用来之前日夜赶工做出来的简易望远镜观察着夷陵城。从这个角度看到的夷陵城后背、左侧和前方都是环山,而右侧则是距离长江不远。只见夷陵城长宽各有千米距离,和现代的一个大一些的村庄差不多大小,城墙高度约有八米,隐约还能看到城内的房屋和建筑。此时的夷陵城城门紧闭,似乎是马衡部队发现了李三刀大军的动向,严阵以待。 李三刀观察了半天,便返回了军营,倚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缩,似乎是在思索的攻城之策。就在这时,代飞龙走了进来,说道:“禀报主公,我侦察营细作已自三县返回。” “快快请进来。”李三刀大喜道。其实以他的地位不必对自己的手下说“请”字,但是李三刀初至夷陵,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知晓,对于这些情报的得知实在是太迫切了,也幸好他未雨绸缪,早在从九龙山出发之前就已经让这些细作混进城中去探知三县底细了。 很快进来三个人,经过与三人的交谈李三刀得知,三县马衡守军一共五万兵马,其中只夷陵小城就占了三万,建平和稊归各一万兵马。一般的县城守军能有五百人就算不错了,可此时三座弹丸小城却有五万大军,可见马衡对此地的重视。夷陵的守军是马衡帐下大将邢信,稊归城的守将是穆文成,而建平城的守将是马衡的侄子—小将马超。而三城的细作分布情况却是,三城内各有五十人,其余人都在城外伪装接应并探查情报和地形。李三刀让三名细作用侦察营特殊渠道通知三城内的细作,伪装好身份,随时待命。 没有情报的时候李三刀愁眉紧皱,可得知三城情报之后更是烦躁不已。他不禁怀疑起孙宥谦的动机,这些情报李三刀能拿到,孙宥谦得到更是不难,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自己这个小小山大王来攻打人家的五万正规军队呢,何况马衡部队素来以军风彪悍著称,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孙宥谦到底是希望自己拿下三城换取一个郡守之位,还是希望借马衡之手除掉自己,到底哪个更多一些?又或者两者都有,哪方胜利都不是孙宥谦想要看到的,他要看到的就是两败俱伤,然后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除掉三城守军和自己。李三刀越想心中越是害怕,后背不由沁出了冷汗。可是明知道如此,李三刀还是不得不去碰这个石头,谁叫他开局就选在孙宥谦的眼皮子底下,孙宥谦能容得下他那才叫怪。 三十一章侦察立功开城门 林威勇猛虏敌军 李三刀苦思良久,思绪才由混乱渐渐变得清晰,他有些怀念前世的香烟了,以前感觉烦躁焦虑的时候只要抽上一只,心情就会平复下来,然后继续去面对生活的苦涩。“等打完这场仗,一定要在九龙山后山上种上一片烟草,然后开一个烟草小作坊,作为九龙山高层专供,不对外销售,嗯就这样。”李三刀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大帐内的一众统领则是听的一头雾水,心想:“主公竟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二狗走到李三刀近前对李三刀关切得问道:“老...大,你是...不是病了,说...什么胡...话?” 李三刀才意思到这是古代,他们自然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他看见二狗后,却不禁联想到了西游记里面黑熊精嘴里叼着烟卷吞云吐雾,却又一脸陶醉得情景,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二狗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我不就长得丑点么,你至于这样嘲笑我,对李三刀不满的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得跑出去了。 之后李三刀又唤来了三名细作,对他们说道:“通知夷陵城细作今夜丑时,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北城门,立即发出信号,接应城外大军。另外让建平、稊归二城细作退出城池,转移到城外继续蛰伏,立即行动,不得耽误!”接着又对林威嘱咐了一番,林威也领命离去。 当夜,李三刀营帐外,二狗蹲在地上还在生着闷气,嘴里面不知道碎碎念着什么。而营帐内却是另一番场景,一张方桌,八碟佳肴,几壶美酒。韦君智坐在北侧,李三刀、张文、段锦彭分坐另外三面,几人觥筹交错,交谈正欢。 “韦大人此次监军,劳苦功高,我敬监军一杯!”张文举起杯向韦君智敬酒。 “诶!一杯怎么能够?韦大人是孙大人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今后成就必定非凡,李某初来乍到,不知深浅,之前得罪了韦大人,还望韦大人不要与我一般计较,来,我敬大人三杯!”李三刀对韦君智大拍马屁,惹得韦君智也是心情大好,不由多喝了几杯。 “韦大人海量!早就听闻韦大人直爽豪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今天定要与韦大人一醉方休!”几人不断的向韦君智劝着酒,韦君智虽然已经喝的有些迷糊了,却是被三人捧的下不来台,不得不把酒一杯一杯的喝进肚中。而李三刀则是趁韦君智不备,将一包白色药粉状的东西悄悄的放进韦君智的酒杯里。这场酒直喝到韦君智趴在桌子上睡着,李三刀才肯罢休,安排侍卫把韦君智送回帐中睡觉,这一睡,就是一天两夜。 这边李三刀回到账中喝了一碗醒酒汤,静坐了一刻钟,便让张文留守营寨,而后招呼段锦彭和张武,以及五百卫兵急急忙忙赶向了夷陵城北三里外的一座山脚下,与林威大军会和。没多久,就听见夷陵城内隐约有打斗声出现,随后一个巨大的火把在城门上空凌空画出了一个“ok”的字样,李三刀见到他亲自定下的暗语出现,知道是城内细作已经得手,也不迟疑,拔出腰间的宝剑向前一挥,大喝道:“全速进攻!拿下夷陵城!”山脚下摩拳擦掌的骑兵营,顿时飙射而出,不到两分钟就已经杀入城内,步兵营也是全速冲刺,没多久也都冲入城中。 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只只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一双双杀得血红得眼睛在狰狞得面孔上闪动着仇恨得光芒,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得血腥气,地面也像被油漆泼过一样血红得瘆人。林威一骑当先,手中长枪上下翻飞,或劈或挑,将挡路的敌兵碾压,放眼整个敌营,几乎难逢敌手。要说马衡的部队也确实彪悍,手里不停的挥舞着带血得兵刃毫无畏惧得向前冲杀,一边举刀猛砍,一边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疯狂的嘶吼,前面的士兵倒毙于血泊之后,身后又有人举刀而上,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 两个小时后,城内的厮杀渐渐停歇。李三刀骑马进入城中,看着城内的满目苍夷和遍地的残肢断臂,不禁感叹战争的残酷。可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当你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时候,你就要有死于他人之手的觉悟。正如马衡部队当初攻入夷陵城一样,也是大肆杀戮,血染夷陵。正所谓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夷陵城,县令府中,李三刀坐于首位,各大统领分立两旁,大堂之上跪着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马衡的帐下大将邢信,两外两人是他的副将,三人都是垂头丧气。 “你们三人可愿降我?”李三刀高坐其上,望着三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罪将景华清、阮永春愿降!”邢信还没开口,他的两个副将便抢先说道。 李三刀听完大喜,但见到邢信摇头不已,便对邢信问道:“怎么?你不愿降?你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哼!无名小辈!也敢狂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邢信含怒说道。 听到此言,李三刀也是诧异不已,要知道蝼蚁尚且贪生,哪有人不惜命的。虽然前世的时候李三刀经常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宁死不屈的,可是实际生活中的人们都是攀炎附势,嫌贫爱富,有人八十岁了还能娶到年轻貌美的妙龄娇妻,有人努力奋斗了一辈子,却无人问津。有时候,社会上的人多了,干净的人,反而时一种错,明明是这个社会病了,反而吃药的人,却是你!所以此时见到邢信的英雄气节,李三刀也是极为钦佩,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那拖下去杀了吧!”李三刀佯装愤怒的说道。 先前投降的景华清、阮永春二人一听急了,他们虽然愿意投降,却也不愿看到邢信被杀,他们二人追随邢信多年,大小战争打了无数,早已建立起了胜似亲兄弟的情谊。 三十二章兄弟患难见真情 三刀重信放邢信 景华清跪爬到李三刀近前,哭诉道:“请大人开恩,不要杀邢将军,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刑将军吧,只要您不杀邢将军,我与阮永春二人定会为大人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而阮永春往邢信的跟前凑了凑,说道:“邢大哥,不要意气用事,大丈夫当能屈能伸,况且李山主之名我早有耳闻,此人心有大志,而且知人善用,我们投诚过去,只要尽力辅佐,他日李山主一飞冲天,我们也能功成名就,邢大哥,三思啊!” 而邢信则是没有动摇,依旧摇头,坚决的说道:“马衡大人对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阮兄弟不要再费口舌了,我意已决!”转头又对李三刀说道:“还望李山主能善待我两位兄弟。动手吧!” 景华清和阮永春见邢信仍不为所动,皆是摇头叹息,过了片刻,两人好像艰难的下了什么决定,异口同声的对李三刀说道:“愿与邢将军共死,还望大人成全!”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三刀的眼睛有些红了,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二次被感动,第一次是曹苞带着真的李三刀在九龙山与他对质的时候,但那次与这次还有所不同,上次是因为一众统领看到了李三刀的志向和手段,多少有些对李三刀报以期望的意思,但这次不同,这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兄弟之情!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有此兄弟,纵死又何妨? 缓和了一阵之后,李三刀亲自上前为三人松绑,缓缓说道;“我凭生最敬重有情有义之人,今日你们三人我都不会杀,但是毕竟是两军交战,我也不会放你们离开。”李三刀又对景华清和阮永春说道:“刚才你们说的,若是我不杀邢将军,你们二人便投诚于我,可还当真?” 二人听后惊喜异常,当即单膝跪地说道:“当真!当真!今后必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三刀也是大喜,拍拍两人的肩膀,示意有眼光,好好干!随后李三刀对张武说道:“给邢将军一匹好马,放邢将军离开。”当然这一做法遭到了九龙山一众统领的一致反对,只不过他们拧不过李三刀,最终二狗只能无奈的牵来了邢信的马,只是他实在气不过,在邢信骑上马之后,在马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直惊的那马脖子使劲儿的往后仰,前蹄子窜着高的往上抬,鼻孔里哼哼的喘着粗气还打着颤音,然后蹭的一下,弹射出去,一溜烟儿,便没了踪影。二狗张大了嘴巴,结巴着说道:“这...这马儿跑...的真快,真...真快!” 马背上的邢信却是气坏了,心里把二狗全家问候了一万遍,原本他是要向西北而行去稊归城的,可是马并不受他控制,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了。 “阿欠...”大狗张文在收到李三刀的消息之后,命令士兵拔营前往夷陵城,一路上喷嚏连天,连口水带鼻涕全都喷在了昏睡在马车上的韦君智脸上。 由于邢信当初攻入夷陵城后,将夷陵城的一众原住民尽数赶了出去,所以此次攻城并没有造成平民老百姓的死伤。而九龙山一众山贼进城之后收拾起来到也方便了不少,可即使如此,等一众山贼收拾妥当之后,也到了中午。 夷陵县令府大堂之上,李三刀半躺在座椅上哈欠连天,听着代飞龙的统计汇报。 “禀报主公,此次攻下夷陵城杀敌五千余人,突围逃跑了五千余人,俘虏敌军一万八千人,缴获战马五千余匹,粮草物资不计其数...”代飞龙如数家珍得对李三刀述说着。 李三刀听到代飞龙的汇报大喜,心中感叹果然战争才是积累财富最快的手段,仅夷陵一座小城便比的上九龙山之前所有的财富了,那孙宥谦又该多富有。李三刀暗自庆幸当初没有冲动与孙宥谦为敌,否则当初的李三刀便如今日夷陵城外的敌军尸骨一般,大火一烧,什么都不会留下。 不过李三刀同样心中疑惑,既然敌军有突围逃走的机会,邢信三人为何不突围,然后重整军马,卷土重来。这个事情后来李三刀问过景华清和阮永春二人,据说当初马衡部队正在攻打荆州和益州地区,打算一举拿下荆州的南郡、武陵郡和益州的北部的武都郡、汉中郡和巴郡,然后逐步蚕食整个荆州和益州,这样进可以以荆州为跳板逐鹿中原,退可以据天险休养生息。可天不如人愿,当马衡刚刚打下夷陵城的时候,白瑾瑜趁机占领了西凉州的居延、敦煌二郡,并整合兵马向酒泉郡进发,马衡自知后院失火,无心再向荆州和益州推进,但又舍不得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城池,所以命邢信死守夷陵城半年时间,待马衡解决掉白瑾瑜再挥师南下,而刑信当时向马衡立过军令状,表示人在城在,城灭人亡,故而邢信战至一兵一卒,也没有退出夷陵城半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邢信没有等来马衡,却等来了李三刀。李三刀不禁唏嘘,不知是感叹刑信的气节,还是鄙夷邢信的迂腐。 九龙山山贼占领夷陵城的当天晚上,李三刀大宴群雄、犒赏三军。景华清、阮永春二人初来乍到,自然想尽快融入到九龙山的圈子当中,于是,二人把目光投向了有些憨憨的二狗身上,之后的情景自然不必过多描述,反正今后九龙山每逢酒宴之时,二人都是像避瘟神一样,离得二狗远远的。 酒宴直至深夜,众人才载兴而归。第二天一早,韦君智悠悠转醒,起床之后,看着周围陌生的房间和摆设,不由有些疑惑。“我不是在马鞍山的军营内吗?怎么到了这里?难道是做梦了?”韦君智暗暗嘀咕着,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咕叫了起来,“哎呦,好饿。”顾不得多想,韦君智推开房门,大喊到:“来人!来人啊!”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昨夜除去城门上值守的士兵外,其他人都是尽兴之后才入睡,这个时候显然还没有起床,自然没有人搭理韦君智。韦君智茫然走在夷陵城的街道上,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直到将近上午十点左右,韦君智才见到零散的几个士兵,得以饱餐一顿,当然也知道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三十三章邢信回到稊归城 三刀苦思破城策 韦君智怒气冲冲得来到李三刀的面前,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李三刀,你...你好大的胆子!未经过我的允许你竟然擅自行动,你...你真是胆大妄为!” “呦!这不是韦大人吗?您醒啦?我刚要出门去探望您呢!”李三刀故作无事的说道。 “别跟我套近乎,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定要修书一封让孙大人知晓此事!”韦君智怒气不消,依然指着李三刀大声吼道。 “解释,肯定要解释,您听我说,您是不知道,当日我们在马鞍山饮酒之后,手下细作来报,当晚夷陵城内发生内讧,一些人投靠了我们,愿意为我们攻城之时大开城门,我自知此乃天赐良机,欲要向韦大人禀报,可是韦大人醉酒,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便自作主张攻下了夷陵城,只是情急之策,并没有违逆韦大人的意思。可这也不是坏事啊,攻下此城功劳主要在韦大人您身上,我们也只是听从您指示才得以建功的,您说是不是?不过,若是您执意要上报孙大人,那你韦大人也有阵前醉酒、贻误战机之责!”李三刀冲韦君智挤了挤眼,连忽悠带吓唬,还真唬住了韦君智。 “这...这...唉,罢了,不过此事下不为例。”韦君智无奈的说道。他并不是蠢笨之人,他也知道李三刀是在忽悠自己,但是他还真的没办法。要知道李三刀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啊,自己虽然有孙宥谦的任命,却也是在刀尖上跳舞,刚才装腔作势的发泄一番也就算了,真让他得罪李三刀,他还是不敢的,至少现在不敢。现在李三刀给了他台阶下,他也就顺坡下驴了。 三天后,李三刀给张文留下了一万士兵,让他镇守夷陵城,同时看守被关押的两万俘虏。两万俘虏被分割关押在夷陵城的四个角落,由景华清和阮永春轮流去做思想工作,当然李三刀肯定会派人跟着的,他现在对二人可没有那么信任。而李三刀只带了一万五千兵马,便浩浩荡荡的再次出征了。 就在李三刀出征之时,邢信这才狼狈的回到稊归城,回到稊归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排查城内的可疑人员,并告知建平城,夷陵已失,让他们加强守备,提防李三刀突袭。“这一次绝不会再输给你李三刀!”邢信心中暗暗发狠。他一生追随马衡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栽在李三刀这个无名小卒手里,这让他心里很是窝火。 夷陵城距离稊归城有一百五十里之遥,而稊归城距建平城却只有五十里。在大军赶往稊归城的路上,李三刀与韦君智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时李三刀开口向韦君智问道:“韦大人,这稊归城距建平城只有五十里之遥,攻其一另外一城必会相援,届时两面夹击,我们腹背受敌,这可如何是好?韦大人您精通兵法,腹有韬略,可有办法破敌?” “李三刀,别忘了你才是主帅,如何破敌那是你的事,不要问我。”韦君智冷漠的说道。开玩笑,他哪知道什么破敌之策,溜须拍马他到是擅长。韦君智现在对李三刀虽然说话仍是不客气,却也是外强中干,上次李三刀给他下药的事情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军事上的事情他也不怎么过问了,只是盼望着早日完成任务,回到南阳城过他的滋润生活,最重要的是在孙宥谦面前诋毁李三刀,给他穿小鞋。 李三刀却是不知韦君智心中想法,没有再理会他,目光飘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稊归城和建平城各有守军一万人马,据探马回报,邢信已经到了稊归城中,而在三县守将中,邢信是最高指挥官,想必此时稊归城由邢信提领,这样夷陵城失守的消息必然已经被两城得知,在得知李三刀的手段后,两城定然不会再有大意之举,不会给李三刀可乘之机。而且两城距离如此之近,肯定会守望相助,让李三刀没有机会靠近其中一城。 李三刀心中反复思索着对策,虽已有些策略,却始终不太满意,无奈的叹气道:“还是抵达稊归,亲眼看过实际情况再做定论吧。” 大威历425年农历四月二十五,这天是大威皇帝祭天的日子。而李三刀大军正在稊归城正东偏南方向,五十里外的山坡上安营扎寨,随后几日,李三刀亲自勘察地形,询问当地村民,并结合细作的情报,对稊归城周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环境有了充分的了解。 据他了解,稊归县西南高东北低,县内为巫山余脉盘踞,层峦叠嶂,岩高谷深,海拔相差有两千多米,县境内群山相峙,多为南北走向,形成稊归县广大起伏的山岗丘陵和纵横交错的河谷地带。由于长江水流息川流不息,地面切割较深,大片平地极少,多为河谷阶地,梯田坡地。而稊归城恰好在为数不多的山谷平地之上,且距离长江仅有五里之遥。据当地老农所说,稊归县每逢盛夏,便会天降暴雨,洪涝出现,长江水位暴涨,且水势湍急。 李三刀得到这些消息后,沉思良久,最终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作战计划,一个新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渐渐成型,此想法若是成功的话,将会比其它计划攻下夷陵城更加容易。 稊归城西南方向十里外有一个地方叫做水田坝,水田坝以前并不叫水田坝,只因有一条河流引渠于长江的支流青干江,人们从青干江分流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大坝,这个大坝就是水田坝,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附近的地方都叫做水田坝了。由于距离长江较近,这里的水流也是极为湍急。 让李三刀重视这里的原因,便是水田坝这个地方几乎与稊归城处在一个峡谷内,且地势高于稊归城。李三刀的想法就是等待长江河水暴涨之际,截留青干江,打开大坝,水淹稊归城。眼下为农历四月下旬,距离酷暑时节也不超过半个月,若是平常地方李三刀的时间倒也充裕,可是眼下有一个麻烦摆在他眼前。 三十四章水田坝上向阳山 向阳山中两豪杰 在水田坝三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山寨,名为向阳山。若是寻常的山寨,李三刀也不会顾忌,直接就荡平了,可是这个山寨却是与众不同。这向阳山上的寨主叫做沙摩柯,这沙摩柯的妻子也是一位武艺高强的女中豪杰,名为扈三娘,这夫妻二人虽占山为王,却不来不劫掠平民百姓,只劫为富不仁的富豪乡绅,将劫掠来的钱财物资分与周边的穷苦百姓。而周边百姓感念向阳山的恩情也纷纷向向阳山举荐自家青壮男丁,就这样向阳山的势力越来越大,隐隐突破了三千人马。不过自从马衡部队占领稊归城之后,有钱的乡绅富豪们纷纷搬离了这里,向阳山打劫来的钱财越来越少了。向阳山夫妻二人便带领麾下自力更生,开垦荒地,开沟挖渠,甚至水田坝也是他们为这一方百姓修建的,向阳山众人与百姓同吃同做,衍衍已经成为了一体。就这样向阳山无形之中,掌握了方圆十里的最高话语权,论影响力即便是官府也是不及。而李三刀若是想要摧毁水田坝,首先要过的就是向阳山这一关。 蹉跎了数日之后,稊归城东南方向的营帐内,李三刀唤来了林威、代飞龙等一众统领,安排他们带一万兵马绕山路行至稊归城北面的红土岭,做好埋伏,此行只带战马兵器,和十日的口粮,并叮嘱留守之人像往常一样每日按原来的数量埋锅造饭,升起炊烟不被敌军发现异常。同时李三刀带领三千兵马,趁着夜色,赶往了向阳山。 赶了半夜的路,在距离向阳山不远的时候,李三刀便倚靠在路边睡着了。天亮后,李三刀让大军在原地等候,他和二狗二人便走向了向阳山。不一会二人就到了山寨门前,见山寨和原来的棒槌山相似,山寨门在峡谷中间,两侧都是陡坡巨石,显然强攻的话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人多,在这狭窄的山涧之中,也发挥不出什么战斗力。 此时山寨门禁闭,显然是发现了出现在不远处的军队,加强了戒备。李三刀上前对山寨门楼上的士兵拱了拱手,说道:“请兄弟通告一声,就说襄阳郡南乡县九龙山李三刀求见!” 一个似乎是小头头的士兵走到城楼边上,警惕的看了两眼李三刀和他身后的二狗,问道:“山寨外的军队可是你带来的?你想要做什么?” 李三刀无奈的摊摊手,回答道:“李某对贵山寨并无恶意,只是有事相求于沙摩柯寨主,还请兄台行个方便,通告一声。” 那士兵头头见李三刀话语诚恳,似乎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便对李三刀说了句“请稍等片刻”,然后转身下了山寨门楼,往山上去了。没多久那士兵头头就回来了,引着李三刀二人去了山寨的会客大厅。 向阳山会客大厅内,沙摩柯和扈三娘坐在北侧的主位上,李三刀坐在下首位,身后站着二狗。由于沙摩柯夫妻二人曾听闻过李三刀的事迹,知道他也是同行,并且经常做一些劫富济贫的善举,所以对李三刀也没有很排斥,反而有些同道相吸的感觉。一番寒暄过后,沙摩柯开口对李三刀问道:“不知李山主此次来我向阳山,有何贵干?” “这个...唉...说来话长啊...”当下李三刀把从受到孙宥谦的逼迫,不得已离开九龙山征讨三县的马衡部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到毁掉水田坝的事情,他怕沙摩柯二人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去,这种事情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岂有此理,那孙宥谦仗势欺人,太过嚣张!”扈三娘气愤的说道。 沙摩柯认同的点点头,对李三刀问道:“那李山主就甘心被那孙宥谦摆布吗?” 李三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与虎谋皮,焉有其利,我自然不会委身与他!只是眼下时机未到,与他虚与委蛇罢了。” “沙大哥和扈大嫂长居于此,可有离开此地的打算?”李三刀反问道。 沙摩柯二人疑惑了,说道:“我二人在这向阳山生活的很是安宁,为何要离开呢?” “当下的向阳山确实如世外桃源一般,可是二位可知如今乱世已起,而稊归县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二位又能庇护这一方百姓多久?不是我李三刀危言耸听,实际上二位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提起罢了。”李三刀又开启了大忽悠模式,夸夸其谈。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当今乱世,又有何处能够存身?我夫妻二人也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扈三娘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小弟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李三刀眯着眼睛说道。 “李山主但说无妨!”沙摩柯一挥大手说道。 “如今天下之势,大威朝摇摇欲坠,群雄割据,豪杰并起,诸侯之间征伐之相已现。常言道乱世出英雄,二位寨主都是人中龙凤,岂可蜗居在这小小山坳之中,贪图一时无忧,要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劝二位还是早做打算,择一方霸主依附,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祸不及身啊!”李三刀诚恳的说道。 沙摩柯和扈三娘听到,点了点头,沙摩柯凝重的说道:“李山主所言确实是我夫妻二人所忧虑的,可天下诸强,谁看的上我们山贼草莽,即使依附过去,恐怕也会如李兄弟一般被当做枪使,最后恐怕也是狡兔死,良狗烹的下场。况且我夫妻二人也割舍不下这水田坝的数万百姓。” 李三刀闻言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在意,继续对二人忽悠说道:“小弟不才,从一个养马小厮到现在掌管数万人马,也用了不过区区一年光景,若是沙大哥和顾大嫂不嫌弃,不如我们共镶大事,为这天下的百姓讨一个太平,可好?” 二人听明白了,感情这李三刀是来说服他们夫妻二人给他效力的,不过李三刀也确实是为他们设身处地的考虑过,说的倒是在理。但是二人不知道,说服他们只是李三刀的目的之一,最重要的还是毁掉水田坝,拿下稊归城。 沙摩柯笑了笑说道:“如今李山主也是自身难保,又如何庇护我们?”扈三娘看了沙摩柯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抱胸沉思了起来。 三十五章水淹稊归破敌军 二败邢信慌逃亡 “沙大哥有所不知,那孙宥谦自以为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知我李三刀也在利用他,借他之势言正名顺的拿下三县,使我九龙山的势力何止翻了一倍。待我拿下三县,届时我九龙山也不是孙宥谦可以随便拿捏的了,况且我也有手段让孙宥谦无暇对我出手,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对二位透露,二位还请见谅。”李三刀自信的说道。 沙摩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夫妻二人还需慎重考虑考虑。” 这时候扈三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沙摩柯的跟前,掐着腰说道:“还考虑什么?李山主心有大志,有勇有谋,只要假以时日,必会一飞冲天。对我们来说这是千载良机,如今李山主亲自来请我们出山,面子已经给足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唉!罢了!...既如此,那以后还望李山主...哦不,还望主公能善待我水田坝一方百姓,属下替他们拜谢主公!”沙摩柯说着便对李三刀行跪拜之礼,扈三娘也是跪拜表示臣服,李三刀大喜,将二人一一扶起。其实李三刀打心里对二人是极为敬佩的,二人虽为草莽,却心系苍生,而反观当今天下的掌权者们,只知道争名逐利,将天下百姓视为草芥,就是当今大威朝的天子也不例外,只顾江山,不管黎民,当然,江山也快要保不住了。 之后三人又商谈了一些水田坝周边村民的搬迁事宜和水淹稊归城的一些具体行动计划。当晚,李三刀和二狗就在向阳山住下了。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忽然黑云压顶,电闪雷鸣,股股狂风自西南向东北方向呼啸而来,不一会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越来越急。 李三刀大喜,命令士兵摧毁水田坝,随后数百名士兵齐齐砍断绳索,一块约有十米长,五米粗细的巨石像荡秋千一样俯冲而下,狠狠的撞击在了大坝之上,水田坝顿时被击的像蜘蛛网一样裂纹密布,一条条水蛇从缝隙中喷射出来,随后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粗,然后嘭的一声,大坝的碎石迸溅的到处都是,霎那间,滔滔江水仿如洪荒猛兽一般奔腾而出,白色浪花击起数十米高,只片刻就吞没了山谷里的一个村庄,仍势头不减,向稊归城方向呼啸而去。好在所有村民都已经搬离了村子,此刻正与李三刀等人聚集在大坝旁边的一个山坡上。 李三刀见事情进展顺利,便留下一千士兵,与沙摩柯和扈三娘一起领着大部队绕山路往稊归城方向去了。由于山路崎岖,大军足足走了半日才抵达稊归城,虽说到了稊归城,众人却看不到稊归城的样子了,因为此时的稊归城早已被洪水淹没高达数米之深,只能看见几处较高的建筑和城内漂流的树枝牲畜尸体之类的东西。好在马衡部队将平民早就驱逐了个干净,到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否侧李三刀会愧疚一生的。 见到稊归城这番光景,李三刀知道,邢信又败给了自己。李三刀传令让细作快马告知留守水田坝的士兵,让他们打开清干江的封堵,疏通水流,堵上水田坝的缺口。由于李三刀已经提前让士兵们准备好了碎石沙袋等物资,所以仅过了半天水流便止住了,又过了半日,稊归城的水基本上已经向四周流散待尽,李三刀率一众军民重新修葺收拾起了稊归城,由于山中树木甚多,房屋等修起来到也很快。从此水田坝的村民便被安排在了这里,白天在城外种地劳作,晚上回城里休息娱乐。 两天后,林威也率兵马进入了稊归城,只见队伍之中,旌旗招展,士兵步伐铿锵有力,威风凛凛,大军后面拖拽着数千被捆绑着双手的俘虏,显然这是一支胜利之师!林威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满面春风,自从追随李三刀以来,屡战屡胜,现在在军中,隐隐有了“常胜将军”的名号,当然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李三刀心思缜密、算无遗漏。他相信只要他尽心辅佐李三刀,早晚有手刃仇人的那一天,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李三刀正在县令府与一众统领议事,在听说林威凯旋后,领着众统领来到县令府门口等候,不一会儿,林威便出现在李三刀的视野里。待林威到了近前,忙翻身下马,对李三刀抱拳跪地说道:“禀报主公,三日前那邢信领一万五千兵马果真向自红土岭方向逃窜,属下奉命埋伏在那,此战杀敌五千余人,俘虏敌军三千余人,剩余之人溃散而逃,那邢信等人也逃走了,属下无能,还请主公责罚!” 李三刀哈哈一笑,扶起了林威,说道:“无妨,以少胜多本就不易,更何况获得如此战果,当计大功一件!”李三刀领着众人回到了县令府大堂之上,又给林威引荐了沙摩柯和扈三娘,由于都是直爽之人,几人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当晚李三刀大宴众将,犒赏三军。而此时汴京城的皇帝宫殿之中,比之稊归城的李三刀等人,热闹了不知多少倍。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十岁的小皇帝柴琮坐于高台之上,中常侍魏不韦坐在小皇帝略下边一点的地方,汴京城本地官员坐在大殿左侧,从他们做的位置来看,又隐隐分成了两派。而各州太守和刺史坐在大殿右侧,由于只有并州、冀州、东胶州、益州、荆州、扬州六州官员前来,所有这边显得有些冷清。本来宦官是只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是没有资格落座的,可前几任皇帝昏庸无道,朝中事务也不怎么过问,好多事情都是任由身边的宦官处理,久而久之,演变成了今日宦官独揽大权、霍乱朝纲的局面。大殿中央一群年轻貌美的宫女翩翩起舞,舞姿惊艳美不胜收,魏不韦和一众大臣看得一阵痴迷,只有小皇帝柴琮和少数大臣好像有些失落一样闷闷不乐。小皇帝柴琮张了张嘴,看了一眼旁边的魏不韦一眼,却又胆怯的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三十六章忠奸聚会皇朝殿 沧海起义沿海边 魏不韦看了一眼小皇帝,哈哈一笑,便把跳舞的宫女们喝退了下去。 见场面安静了下来,大殿左侧有一头发胡须皆是花白的大臣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大殿中央,瞥了一眼魏不韦,冷哼了一声,随即对小皇帝躬身说道:“启奏陛下,据各州太守反应,消失已久的沧海邪教死灰复燃,而且这次沧海之患发展迅猛比数十年前有过之为无不及,这沧海邪教自年初开始到现在已经在东部沿海各州占领了许多郡县,各州虽竭力抵挡,却还是不敌,而且大有向西部州郡进发的趋势。此事还请陛下早日定夺,万万不能出现数十年前那一幕啊。”说话这人正是大威朝现如今为二的三朝元老-胡不庸,如今已经快要七十岁高龄,早已经过了告老还乡的年龄,只因如今风雨飘摇,不忍见大威朝灭亡,这才一直强忍着年迈还在为大威朝尽职尽忠。 而这沧海教则是令大威朝众官员闻之色变的存在,早在五十年前,沧海教第一次出现在东南沿海一带。据传沧海教圣母是海神的化身,奉海神法旨前来拯救众生,大肆宣扬“末日论”,凡是信奉海神的皆能逢凶化吉,祛病消灾,最初信奉沧海教的是沿海的一些渔民,随着渔民们每次出海都能平安归来,而且收获颇丰,信奉沧海教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衍变成信奉沧海教的人能够益智强身,刀枪不入,甚至长生不老。外加起初沧海教引人向善,深化老百姓的奴性,大威朝见对其有利,也就放任其发展。等沧海教教徒发展到了百万之众,朝廷才发现危机,却也为时已晚,沧海教教徒刺杀了很多郡守县令,甚至有九州太守丧命,沧海教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了诸多城池,朝廷组织大军与沧海教大战了近十年之久,最终朝廷以损失数十万大军的代价剿灭了大部分沧海教徒,却因沧海教极为善于隐藏,没有斩草除根。从此沧海教蛰伏起来,而大威朝也是元气大伤,从此走了下坡路。自那以后,各州太守以镇压沧海教为由,纷纷扩充私军,减少向朝廷纳税,渐渐的不受朝廷控制,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大殿右侧一方也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冀州太守赵弘义。赵弘义踱步走到了胡不庸身旁,看了一眼魏不为,面向小皇帝却没有躬身,向小皇帝奏道:“启奏陛下,今日幽州与我冀州边境近来有大军正在集结,而且频繁挑衅,微臣担心幽州柴洪恐怕不日便要向我冀州发兵,而陛下坐镇我冀州,微臣担心陛下安危,所以请陛下降旨让各州兵马来援,一共抵御柴洪大军,甚至收复幽州。” 胡不庸看了看赵弘义,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发话。他虽然不满赵弘义的态度,却也知道赵弘义所说的都是事实。这冀州太守赵弘义与魏不韦关系莫逆,魏不韦能在这京城胡作非为与这赵弘义也脱不了关系,只是胡不庸不明白,魏不为与赵弘义为什么要让别的州郡兵马进驻冀州,与他们分庭抗礼,难道真的是大势所趋,不得已而为之? 小皇帝柴琮在龙椅上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他现在正是玩乐的年纪,却偏偏又被命运安排在了这内忧外患的皇帝宝座之上,重如泰山的担子压在他瘦小的身躯上,小皇帝柴琮显得那么无助,眼神之中满是求助和恐惧之意。魏不为看了小皇帝一眼,哈哈笑着说道:“陛下莫慌,此事交由老臣处理即可。”作为三朝元老的另外一人,魏不为常年跟随在前两任皇帝身边,为他们处理了不少政务要事,所以此时说出这话到也无人反对,只有胡不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朝一旁吐了口吐沫。 魏不为也不动怒,站起身来面向一众官员说道:“东胶州、扬州可需各州引兵增援,帮你们平定沧海之乱?” 东胶州太守齐修远和扬州太守瑞孙长信忙说不用。开玩笑,两州太守都已经把各自州郡看做了自己的地盘,哪肯让别人染指,另外这些年来,两州克扣向朝廷纳的税贡,招募了不少兵马,他们自认为对付沧海教不成问题。他们当初向胡不庸提出此事之时,故意夸大其词,想的就是向朝廷要些好处,见魏不为识破二人心思,也只好作罢。 “哦?瑞孙大人,据我所知,你扬州刺史于德海叛变,同时带走了你不少兵马,你当真不用增援?”魏不为饶有兴致的看着瑞孙长信说道。 瑞孙长信闻言冷汗都快下来了,忙回道:“不用不用,反贼于德海带走的兵马只有九牛一毛而已,我本就打算带平定沧海之乱后除掉这反贼的。” “既如此,那此次平定沧海之乱就辛苦二位太守了。”魏不为眯起眼睛对二人说道。 “为陛下分忧,是我二人分内之事。”瑞孙长信和齐修远一脸苦涩的说道。 “好了,沧海教之事已解决,剩下就是柴洪反贼犯我冀州之事了,此事陛下已授权给本官,还请诸位配合,现在本官宣读陛下旨意:着荆州太守孙宥谦领兵十万进驻冀州,共御幽州柴洪,着并州太守杨坚领兵十万东出雁门郡,攻打幽州境内代郡、上谷郡等地区。”要说这魏不韦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上,也并不是无能之辈,常年待在皇帝身边的他,身上也自然而然的感染了一丝帝王的威严之色,所以处理起政事来到也轻松。 “至于那西凉马衡和交州的司马伯骞,待平定荒海之乱和柴洪反贼后再出兵讨伐也不迟。”魏不韦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是苦涩,天下九州,如今能听皇帝召令的也只剩其六,还个个心怀鬼胎,居心叵测的不在少数。如今魏不韦掌握十万皇城禁卫军,与他交好的冀州太守赵弘义和荆州太守孙宥谦加在一起勉强占得天下的三分之一,此时想要起事取小皇帝而代之也不是易事,当然,孙宥谦与他的私交极为隐秘,这世上知道的人不多。此次天子祭天大典正是魏不韦策划的,为的就是让孙宥谦名正言顺的与他和赵弘义合兵一处,为以后的大事提供便利。待三方兵马会和,又有傀儡小皇帝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几方诸侯彼此消耗,介时一扫天下,指日可待。 三十七章邢信夜袭营寨 李三刀三败邢信 稊归城,县令府,李三刀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拄在椅子扶手上,不断的用手缕着几根稀疏的胡子,嘴里面碎念着:“如今三县已得其二,剩下建平一城也不足为虑,唯一让我忧心的是,孙宥谦此去汴京城已有些时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返回,介时见到我羽翼已丰,老狐狸怕是要再对我施加手段了,若用南郡郡守之位,换我数万兵马与九龙山一众兄弟,我心有不甘,若是...” 二狗在一旁听的头大,烦的打断了李三刀的碎碎念,二狗说道:“老...大,你这碎碎...叨叨的念道了一...早上了,那孙宥谦有...什么好怕的,打...打他就...就是了...” “你个憨货懂些什么?就知道打打杀杀,你可知道孙宥谦和益州太守尧承允即将结为亲家,而我们夹在荆州和益州中间,介时两面夹击,可还有我们的活路?”李三刀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怒气说道。 “那...那怕什么,大...不了俺...俺去宰了孙宥谦!再...说了,那孙...宥谦巴结小皇帝的外...祖父,人家还不...不一定理会呢。”二狗假装揉着头上被打的地方,不服气的说道。都说二狗憨,其实二狗有时候还是很精明的,就比如这时候,李三刀打在二狗头上明明就跟挠痒痒一样,可二狗偏偏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一是为了让李三刀有面子,二是让李三刀知道,你打疼我了,不要再打了! 李三刀听后没有再对二狗发火,反而安静下来,沉吟了一阵,突然开口对二狗说道:“二狗,你刚才说什么?” “啊?俺...俺说人家不...不一定理会孙...宥谦。”二狗狐疑的说道。 “不是这句,上一句。” “孙...宥谦巴结小皇帝的外...祖父?”二狗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外祖父?外祖父!你是说益州太守尧承允是小皇帝柴琮的外祖父?是上一任皇帝的老丈人?二狗,你真是太棒了!我爱死你了!”李三刀激动的摇晃着二狗的肩膀,然后吧唧一口亲上了二狗的脸蛋,狗撒欢一样的跑出去了。 二狗嫌弃的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口水,鄙夷的看着李三刀离去的方向,小声说道:“你...你...还说俺是...憨货,俺看你才...憨,你这个臭...流氓!” 李三刀离开县令府后便找上了段锦彭,安排他率领特种营的战士在孙宥谦回归途中伏击其车队,务必击杀孙宥谦,为了掩人耳目,他只让段锦彭带了一百人马。很快,包括段锦彭在内的一百人个个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从稊归城飙射而出,策马奔腾而去。出了城门,段锦彭的心里异常的畅快,自从投入了李三刀麾下,除了训练出了二百多位武艺高超的特种兵外,几乎毫无建树,看着九龙山其他统领屡屡建功,他早就心痒难耐。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终于有了建功的机会,他怎能不珍惜。只是让他唏嘘的是,那个曾经只能让他仰望的存在,即将变成他的剑下之魂。 大军在稊归城休整了几日后,李三刀领着近两万兵马再次出征了。这几天内李三刀安排人把这次俘虏的三千敌军派人押送到了夷陵城,交由张文单独看管,也由景华清和阮永春二人轮流去做思想工作。稊归城没有留下太多的兵马,只有一千多步兵和一些弓箭手,另外监军韦君智由于怕死也没有跟着,美其名曰相信李将军必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要在这里为李三刀准备庆功酒。而李三刀也乐得没有这小人烦扰,到也没有说什么。 当天没到傍晚,李三刀大军便到了建平城正东十里外的地方,没有选择在一个山丘之上安营扎寨,而是在两个山丘中间的平地。埋锅造饭,不一会,袅袅炊烟趁着西方的红霞升腾而起。李三刀命令代飞龙带领侦察营细作和斥候,自建平城至营寨每十米一个,隐蔽身形原地待命,等候传递消息,并且整夜加班。因为李三刀判断,以邢信为首的马衡部队,在吃过两次败仗之后,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因为马衡部队最擅长的就是正面交锋作战,其兵将之悍勇,在九州之中罕有敌手,前两次就因为固守城池才着了李三刀的道。 夜里两点左右,建平城内果然有调兵遣将的呼喝声,和马匹的啼鸣声,在邢信率兵马出城之时,李三刀就已经得到了情报,一道道军令迅速的被分派下去,不一会儿,大营之中已经空无一人。待邢信部队赶到之时,见大营内灯火寥寥没有几盏,而且极为静谧,邢信发觉了一丝危机,他弯弓射下了高塔之上的几个草人,由于夜色很深,邢信并没有发现异常,在报仇心切的驱使下,邢信还是派了一队人马进入了大营内乱砍,见没有声响,邢信大惊,才知道中计了,急忙让大军撤退。不过李三刀技高一筹,将大营安扎在了峡谷较深一些的地方,待邢信发觉之时,却是有些晚了。但见两侧的山坡之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而后漫天的箭矢飞射而来,只一瞬间,便有千余名士兵倒下,然后从两侧半山腰上传出如雷般的喊杀声,林威、沙摩柯、扈三娘骑在战马上率大军冲杀而来,只片刻后便交战在一起。都说马衡部队在九州战力排第一,那绝不是虚言,尽管受此埋伏,损失惨重,马衡部队众多将官士兵没有一个露出胆怯之色,依旧队列整齐,朝后方突围而去。最终马衡部队仅带着三千余人突围成功,留下了数千俘虏和遍地的尸体。 经此一战,沙摩柯和扈三娘夫妻二人对李三刀佩服的五体投地,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有些庆幸当初在向阳山上做的决定。 三十八章兵围建平表诚意 惊弓之鸟真亦假 一夜无眠,天亮后李三刀也没有让大军继续出发,而是原地休整了一天。一天后,李三刀大军再次向建平城方向行近了五里,安营扎寨,从这里看建平城,已经能看的很清楚了,用上李三刀特制的望远镜后,更是能清晰的看到城墙上来回走动的巡逻兵。而建平城则是城门紧闭,在城墙上挂出了免战牌。李三刀每日派士兵用他制作的圆锥形的扩音器在城门外叫骂,却是丝毫没有回应。早在半月之前,李三刀就已经得知,益州太守尧承允已经收复了汉中郡和巴郡的城池,而且正在向武都郡进兵,收复全境也不需要太长时间。邢信等人的后路已经被切断,李三刀也不怕他们逃走,不然的话一座空城而已,就算得到也没有太大意义,李三刀要的就是像传销组织一样,快速的增长势力,哪怕只有一兵一卒。 一连三日,任由城外如何叫骂,城内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邢信等人在城墙上冷冷的扫视着李三刀大军,邢信一众将领也是心急如焚,如今他们的粮道已经被切断,粮草药材都十分缺少,不少伤兵因为缺少外伤的药材不治身亡,过不了多少时间,城中的粮草也会食用殆尽,只能宰杀战马充饥了。城中众人心急,李三刀却比他们还要焦急,因为他不知道孙宥谦什么时候就会返回。 李三刀从士兵手中接过扩音器,对着城墙上的邢信喊道:“邢将军,我李三刀极为敬重你的为人,只要你放弃城池,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你看如何?” “休想诓骗于我,李三刀,不要再浪费口舌了,你的阴谋诡计已经对我不管用了!”邢信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三次大败于李三刀,五万虎狼之师硬生生的被打的还剩下三千,更让他恼怒不已的是,根本就没有痛快的厮杀一场,若是两军正面交战厮杀,他自认为李三刀的一群乌合之众不是他的几合之敌。可人之所以是万物之主,就是因为人的智慧,李三刀又怎么可能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呢。 李三刀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不过这次李三刀并没有撒谎,如果真的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建平城,他还真不介意放邢信等人离开,只要他们留下一些兵马,并承诺不在与他为敌。马衡部队虽然眼下有些颓势,可仍旧不可小觑,趁现在还有周旋的余地,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毕竟敌人的敌人兴许就是朋友。看来这次是把邢信给打怕了,成了惊弓之鸟,他把假的当成假的,真的也当成假的了。 “据我所知,如今邢将军粮道被断,城中一定缺少补给,既然邢将军不信任我李某,那李某为表诚意,将一些粮食和药材放于西城门,还请邢将军笑纳。”李三刀说着一挥手,命令数十士兵卸下武器,推着几十两辆木制的推车,向西城门方向走去。因为李三刀大军所在的方位是东城门,为了表示让邢信放心,便让士兵把物资送到了西城门。 邢信闻言有些疑惑,不明白李三刀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吃,是什么意思,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莫非李三刀没安好心,其中有诈?邢信暗暗得唾弃着李三刀。但是他也不得不接受李三刀得“诚意”,因为几日前偷袭李三刀大营,不少士兵因为中箭或是刀伤,都引起了伤口感染,一些病状重的因为缺少药材已经死去,病状轻的也是越来越严重,他的内心非常愧疚,这些都是他带出来的兵,如今却死的死伤的伤。但邢信却是并不是特别痛恨李三刀,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何错之有?只怪自己大意轻敌,葬送了将士们的性命。 邢信并没有去西城门,他怕这是李三刀的调虎离山之计,趁他没有在东城门组织御敌,而被李三刀攻破东城门,邢信对一旁的小将马超嘱咐了几句,便让马超前去西城门了。待马超到达西城门,并没有亲自出城,而是让几十个小兵去检查粮食和药品有没有问题,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几十个小兵才将木制推车尽数推回了城中。 李三刀见物资送到,便率大军回营了。 建平城中,邢信取出其中的少量粮食和药品给几个伤兵试用过,确认无毒之后,才放下心来,他是真的被李三刀神出鬼没的手段给吓到了。他心中暗忖:若是有幸能活着回到西凉州,一定要劝诫马衡,万万不可与李三刀为敌!或许这是他苟延残喘的活着的目的,只要马衡听进去了他的话,他便自刎向马衡和五万大军谢罪。傍晚,落日和晚霞的余晖洒落在山峦和树林之间,煞是好看,邢信站在城墙之上,目光飘忽的望着西北方向,沉思了良久... 第二天一早,李三刀再次率大军到了建平城的东城门下,喊话道:“邢将军,我的诚意已经送到,不知你考虑的如何了?若是投降于我,那我必将不计前嫌视如己出,若是退城离去我也承诺绝不追击。” “李山主,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见谅。不过投降是不可能的,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还请归还稊归和夷陵二城,若是我输了,那要杀要剐随意,我们绝不反抗,你看如何?” 九龙山众统领听闻这话都是气炸了,这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你区区三千兵马,不说用计谋,就是强行攻城你们也只有战败一条路可走,你邢信脑子被驴踢了不成?李三刀听闻后也是一愣,他沉吟了一会儿,向众人摆了摆手,众统领才安静下来。 李三刀抬头对城墙上的邢信说道:“好,我答应,不知邢将军想怎么个赌法?” 邢信听闻大喜,哈哈大笑道:“好!李山主好胆魄!我所说的赌约便是你我各派三员大将比上一番,以三局两胜分输赢。”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只分胜负,不分生死,我九龙山兵马虽多,将军统领却是稀缺,李某可不忍心看着他们身死。当然我也知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但还请尽量克制一二。”李三刀这话说得漂亮,第一安抚了自家的统领,让他们觉得李三刀爱惜他们,第二则是表达了对敌方将领的求贤若渴之心。 “一言为定!”李三刀和邢信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赌约和赌注,全然不顾各自将领的反对和质疑。 三十九章三局两胜定胜负 双方英雄显神通 邢信这边派出的是三城的守城主将穆文成、马超和邢信自己,李三刀派出的阵容则是林威、张武和沙摩柯。两军阵前,旌旗猎猎,战鼓雷鸣,仅有二十来岁的小将马超,手持钩镰枪,胯下骑着一匹极为神俊的汗血宝马,只见那战马通体乌黑,毛发像绸缎子一样油光发亮,只有四蹄洁白如雪,四肢关节筋腱壮实。马超策马而出,走到两军阵前,大声喝到:“小爷马超在此,贼人谁敢出来一战?” “年纪不...大,口气到不...小,俺来会...会你。”二狗一听气愤的不行,拎着两柄擂鼓瓮金锤拨马而出。这两柄锤是宋信为张武量身定做的,宋信在为九龙山所有统领铸造兵器的时候,问过张武想要什么样的兵器,张武随意的说了一句“重的就行”,宋信便给张武打造了这两柄擂鼓瓮金锤,以精金为主材铸成,每柄锤重达三百二十斤,两柄锤一共六百四十斤。而张武本来就身材魁梧,此刻拎着两柄锤骑在战马上甚为滑稽。只见那战马的腰部明显的下沉了一大截,行走的每一步好像都很艰难,而张武由于身材高大,两只脚快要拖到了地上。 之后两人互报姓名后,小将马超对张武讥讽道:“我马超杀敌无数,没想到今日的对手会是个黑熊精!待会剁下你的双手,也好尝尝熊掌是什么味道。” 张武一听这话哪里还受的了,哇呀呀的大叫着就向马超冲去,无奈坐下战马不太给力,行动速度却是跟不上张武前进的身躯。 马超见到此景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心中暗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么轻易就被激怒了,也好,这样才有破绽可寻。随后马超一踢马肚子,也朝张武冲了过去。 很快两人战到了一起,张武举起双锤就往马超头上砸去,马超知晓这双锤的厉害没敢硬接,身体向后一仰,双锤擦着马超的鼻尖而过,而后马超坐起身来,回头就是一枪横扫而出,而张武由于用力过猛,战马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栽倒在地,张武也被滚落下去,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躲过了这一击。张武心中一惊,再也不敢大意,弃了战马,站在原地,向马超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放马过来。马超眼见此景,也不想胜之不武,翻身下马,双手持枪与张武战作一团,战到最后两人都弃了武器,赤手肉搏。两人越打越是心惊,张武惊叹马超的武艺精湛,而且有勇有谋,经常故意卖破绽给他,让他吃点小亏,不得不说,这是除段锦彭外另一个在武艺上让他佩服的人。而马超则是感叹张武的天生神力,且皮糙肉厚,寻常招式打在张武身上,啥事都没有,而马超则是不敢硬接张武的拳脚,不断迂回,马超不由心中猜疑:这厮全力之下,一拳打死大象怕是都没什么问题! 两人从早上打到了中午,都没有分出胜负,最后两人各自回营吃饭休息,又从下午打到了晚上,最后挑灯夜战,一直到晚上十点,张武力竭,才被马超抓住破绽,将张武打到在地。这第一战,便分出了胜负。 第二天早上,没等双方主将发话,林威和穆文成便纷纷策马而出,大战在一起。这穆文成胯下枣红马,一把八尺长短的长柄大刀在他手中耍的虎虎生风,势大力沉。而林威不断挥舞戳刺着手中沥泉神枪,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霎时间两人打的难分难解,转眼就过了五十回合,林威见迟迟拿不下对方,脸色一沉,拨过马头,待行至穆文成十米左右距离时,将手中长枪举过头顶,用力掷出,长枪直奔穆文成的马头而去,随后林威一踏马背,飞身而起,而穆文成显然没料到林威会扔出手中兵器,要知道林威这一举动极为冒险,一旦失败,在战场之上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穆文成大惊失色,想要做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穆文成的战马便被沥泉枪刺了个通透,胯下战马栽倒在地,穆文成也滚落马下,而此时林威飞身而至,拔出腰间长剑,比在了穆文成的脖子上。这第二战,扳回了一局,目前一胜一负,建平城众兵将的命运与李三刀大军的去留就落在了这第三战之上。 “想不到李山主虽是草莽出身,手下却人才济济,邢某佩服!”邢信对李三刀说道。这话表面上是夸九龙山兵强马壮,实则是在骂李三刀土匪一个,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能人义士来帮他。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李三刀虽是草莽,却也是被天神点化之人,上天派给我这拯救苍生的使命,又怎会不赐予我帮手呢?我看我与邢将军相遇也是天意使然,这天意不可违啊!不如请邢将军顺从天命,帮我一起为这天下黎民百姓讨个太平,可好?”李三刀当然听出来了邢信话里的意思,三言两语便化解了,顺便利用道德绑架反将了一军。 “多说无意,让最后一人出战吧!”邢信恼怒的说道,说完便一踢马肚子走了出来。邢信心中恼火至极,一肚子的火气和心酸无处发泄。论谋略他栽在李三刀手里三次,论打架还差点输掉,论嘴皮子也说不过李三刀,论人格魅力...算了,这个没法比,他堂堂五万大军,现在有一多半已经成了九龙山的山贼了。更可气的是,明明应该对李三刀心生怨恨,却不得不接受李三刀的怜悯,甚至此刻的他再也生不出与李三刀的对抗之心。邢信心痛啊! 沙摩柯在得到李三刀的示意后,拨马走出了队列。只见沙摩柯胯下是一匹通体俊黑的高头大马,手持铁蒺藜骨朵(说白了就是长柄的狼牙棒),在其左手边有一张短弓,右手边则是箭袋。再看邢信,胯下却是一匹白马,这马额头上带着一些斑点,其神俊比之马超的马匹也不遑多让,双手持着两柄四棱镔铁锏,腰间挂着宝剑。邢信见沙摩柯走到了阵前,二话没说,就哇呀呀的举起双锏冲了上去,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想要发泄自己心中抑郁,邢信战斗起来异常勇猛,手中短锏舞的像风一样,攻击的时候行云流水,防守的时候密不透风,一时间压的沙摩柯落入了下风。又过了十几个回合,两人分别拨过马头,再次冲锋而上,邢信举起双锏,一只向沙摩柯的头上砸去,另一只用来阻挡沙摩柯的兵器,两人两马再次侧身而过,而这次沙摩柯使劲踢了踢马肚子,速度快了一些,边走边取下了手边短弓,而邢信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速度停滞了一下,沙摩柯见距离足够,回身弯弓搭箭,一箭便射掉了邢信的头盔,而邢信再见到箭矢来临的刹那,反而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来一丝释然的微笑。邢信这一举动十分隐秘,只在霎那之间,但还是被李三刀清晰的看在了眼里。 四十章 进退两难唯有败 邢信苦心谁人知 “何必呢?邢将军。明明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为什么偏偏要费这么多的周折?”李三刀摇头叹息着对邢信说道。其实早在邢信提出赌注的时候,李三刀就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东西,因为邢信的赌注和现实完全不成立。当初的赌注是:假如是邢信一方赢了,那么建平城还是邢信一方的,而且李三刀还要退出稊归和夷陵二城,归还给邢信一方。那么问题来了,邢信一方还有这么多兵将去镇守城池吗?如今补给被切断,邢信一方几千人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而假如李三刀赢了,那建平城归李三刀,邢信等一众将领是杀是剐任凭李三刀处置,但是邢信与李三刀交手数次,虽然赢不了李三刀,但是也对李三刀的性格抹了个底,邢信知道,李三刀不是嗜杀之人,反而是个爱才之人,如果败了的话,那或许对一众跟随他的兵将来说是一种幸事。所以,邢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败,败的彻底,败的只剩下几个将领或者是只剩他一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小目标,增加回到西凉州的机会。并非邢信贪生怕死而抛弃战友,只是到了如今的局面,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之前李三刀也对邢信提起过,只要邢信放弃他的士兵,并承诺不在与他为敌,会放邢信和一些将领离开。这话邢信其实并没有怀疑,虽然李三刀是他的对手,但往往对手之间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他知道,李三刀轻易不承诺,一旦承诺必然会兑现。可他不能这么做,如果被将士们知道,他们的将军以他们为筹码,换取了他的自由,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的。可是他又能如何呢?回西凉州必须经过益州,可益州的退路已经全被堵死,益州境内现在到处都在对西凉人喊杀喊打,他带着这三千兵马,又有几人能活着回到西凉州?而反观李三刀,用兵极神,一年内大战数次,损伤都是极小,所以,这些兵将们跟着李三刀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让李山主见笑了,败在你的手上,我邢信不冤!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李山主能够答应。”邢信有些落寞的说道。 “但说无妨。”李三刀大手一挥,大方的说道。 “恳请李山主放我或是马超回西凉,其他人等,以后都可以听李山主号令。”邢信看着李三刀的脸色,生怕他不同意。 “哈哈...”李三刀大笑,笑的十分舒畅。 邢信却是把心提了起来,心中狐疑:莫非这李三刀不准我俩离开?若是这样的话,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就在邢信心中忐忑的时候,李三刀开口说道:“邢将军,我说过,我敬重你的为人,也尊重你的选择,你点将吧,想带谁走都行。”李三刀把话说的十分大方,因为他知道邢信的想法,带不了多少人的,人多了反而危险性更大。 “多谢李山主!”邢信这才放下心来,对李三刀说道。 李三刀老脸一红,顿时觉的有些尴尬,心说,我夺你三城,把你五万精兵打的只剩几个人逃亡西凉,你居然还要谢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最终,只有邢信、马超、穆文成三人走了,因为此时是特殊时刻,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三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马衡和白瑾瑜交战的前线,最近和最安全的路线就是途径汉中郡和武都郡,自定军山进入秦岭,从岐山而出,再有几百里就到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三人特意在李三刀营中换了三匹普通的马匹,而马超的汗血宝马亲手交给了张武,张武张开大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马超临走的时候,眼睛通红,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汗血宝马身上的鬓毛,对张武说道:“此马名为乌骓,还请张兄善待于它。”要知道这个年代的战将的三件套,便是盔甲、兵器和战马,盔甲到还好说,战将们对战马和兵器的热爱,甚至要超过自己的老婆。自古以来宝马良驹配英雄,一匹好马抵得过数十员大将。 除了马超的坐骑“乌骓”,那匹白马也十分不错,据邢信所说,此马名为“的卢”,本来邢信要把的卢马送给李三刀的,却被李三刀转手送给了林威。李三刀是知道的,三国时期,刘备的坐骑就是的卢,曾经救过刘备的性命,甚至有“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的美称,可是“卧龙凤雏”之一的凤雏庞统就是骑这的卢马死在落凤坡的,李三刀心里害怕,没敢要,而是要了穆文成那匹枣红马,反正他也不用骑马去阵前厮杀,再说了,骑太快了,他这个穿越过来的人也受不了颠簸之苦。 此外,邢信三人临走前,李三刀特意把魏不韦和孙宥谦的密信,临摹了一份交给了邢信,并自己修书一封,让邢信交予马衡。 邢信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很快变成三个黑点,最后消失在山林之中。李三刀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如今天下的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李三刀也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小山大王了,以前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以身犯险,现在却是不同了,数万人马跟随于他,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到这数万将士将要面临的处境,自己和这数万将士又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在这诸强林立的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呢? 就在李三刀出神的时候,身边的张武挠着头对李三刀问道:“老大,既...然俺们赢了,为....什么又让他...们离开呢?俺们山寨正...是用人之...时,这...三员猛将留下对俺...们来说如虎添...添翼啊!”事实上九龙山的势力壮不壮大,二狗到是不关心,他只是和马超打的非常痛快,两人甚至打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舍不得马超离去罢了。 李三刀摇头苦笑,说道:“留的住人,留不住心啊!只能说我与他们三人缘分未到,或者说是有缘无分!”他何曾不想将三人纳入麾下,只是三人忠义无双,心中的信仰“马衡”还在,如今马衡腹背受敌,三人又怎么可能背弃信仰而在李三刀这里安于享乐呢?只能是尽量交好,日后随缘而已。 四十一章 途径樊家庄 沧海圣女现 在建平城盘桓了数日,李三刀安排林威率三万兵马镇守三县,叮嘱林威想办法恢复三县的民生体系,以减轻赋税,不再强行征调兵丁等一系列惠民措施为三县招揽人流。从此,三县不再向朝廷和荆州纳税,一切收入都进入九龙山的囊中,当然起初的时候九龙山是要投资的。而林威在镇守三县的同时,也当起了三县的父母官,既当爹又当妈,担子很重。 随后,李三刀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走在了回九龙山的路上。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心和大海一样宽广....”一路上,李三刀骑在枣红马上嘴里哼着小曲儿,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歌词,显然心情大好。九龙山一众统领却是听的一阵头大,这稀奇古怪的歌词和曲调听的他们感觉一阵的怪异。 大狗张文给李三刀递过来一个牛皮水袋,开口说道:“老大,你口渴不渴,快喝口水吧!”显然张文是想用水来堵住李三刀的嘴,好让他们的耳根子清净清净。 “没事儿,我不渴!”李三刀没有理会张文的意思,脱口答道。 二狗张武却是急了,对李三刀说道:“老...大,你这唱的是...啥啊?曲...不像曲,戏...不像戏,太...太难听了,快...快别唱了。” 李三刀反手就是一个爆栗,笑骂道:“你这憨货,懂不懂什么叫流行?在我老家,这首“套马轩”可是红遍了大江南北!还有配套的广场舞呢!真是没见识!我看你的乌骓马是不是骑的不习惯?来人,把托运粮草的毛驴牵来,给张武换上!” 二狗急忙改口说“好听,好听!”却也于事无补。 “是吗?来,觉得好听我一路上唱给你听!” ...... 在夕阳的映射下,火红的晚霞,黝黑的山峰,银色的水面,一马一驴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大军远远的坠在二人身后,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大路之上。 在襄阳城的西南有一片连绵百里的山脉,名为荆山山脉,在荆山山脉的西北角,有一个叫做樊家庄的村落,由于樊家庄临近官道,村民们便纷纷做起了茶馆客栈之类的生意,渐渐的南来北往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平凡无奇的小山村也变的繁荣起来。 深夜,樊家庄不远处的一片竹林里,一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男子,单膝跪地对面前的女子说着什么。只见这女子约有十六芳龄,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头上扎满了小碎辫,长眉弯曲细长,两只大眼睛布灵布灵闪动的极为有神,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有两个甜甜的酒窝,身上穿着五颜六色拼接而成的怪异服饰,耳朵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挂着一些奇异的饰物,在夜色下,咋一看有些像乞丐。 “消息可靠吗?”这少女开口问道。 “千真万确,属下以性命担保!”夜行服男子说道。 “他们大军还有多久到达这里?”少女问道。 “最多还有三日!” 少女听完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问道:“东胶州和扬州的试探结果如何?” “果然不出圣母和圣女所料,那齐修远和瑞孙长信果然不肯让别州人马进驻东胶州和扬州,到现在为止,那两个老狐狸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我们覆手可灭。”夜行服男子如实回答道。 “好!继续蛰伏,回去告诉母亲大人,三天后我必会完成任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伺机举事。”少女大喜的说道。 “是,属下告退!”夜行服男子说完很快便消失在了竹林之中,少女抬头看了看月亮,在竹叶婆娑的密林中,低头思虑了一阵后,也离开了竹林。 李三刀这次返回的路线与来的时候不同,出征的时候路线是自南乡县出发,在酂县渡过汉河,然后沿着荆山山脉的东面,途径麦城和当阳,最后抵达夷陵县的西北的马鞍山,就相当于一个三角形,自南乡县向东南方向走的距离最远的斜边,自麦城转角后又向西走了一段;而这次返回的路线是从建平县出发,几乎是成直线一路往北而行,途径樊家庄,最后在房陵县渡河,抵达南乡县。 三天后,李三刀大军便到了樊家庄三里外的地方,眼看天快黑了,李三刀便让大军安营原地埋锅造饭,待明日再继续上路。由于现在天气很热,李三刀这几天又忙着赶路,风餐露宿,身上的泥土很多,便打算今晚在樊家庄的客栈洗个热水澡,休息一晚,顺便体验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因为大部队离得很近,李三刀也没带太多人,只带了张武和十余个禁卫兵。三里地的距离,李三刀等人只用了十分钟,便走进了樊家庄,玩乐了一阵后,找了一家叫做南来的客栈吃饭,然后开了几个房间,准备休息。 南来客栈的某个房间之中,李三刀正在木桶里面享受着温泉水带来的舒适感。李三刀伸展了一下胳膊,把两只胳膊搭在了木桶的边上,头向后仰着,嘴里面又开始哼起了歌,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就在这时,张武猛地推开门,扫视了一下房间四周,然后绕着李三刀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大,你洗...好了没有?你都泡...半个时辰了,哇...!这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大...肥猫?”张武指着李三刀胸口上的纹身哈哈大笑。李三刀年轻的时候,特别羡慕电影里面的古惑仔,便学着古惑仔里面的造型,在前胸口上纹了一头下山虎,由于那个时候没有什么钱,请不到好的纹身师,李三刀便享受到了学徒工的待遇,把版图上凶神恶煞的下山猛虎,硬是纹成了一只可爱的加菲猫,因此李三刀没少受到工友们的嘲笑,从此以后,李三刀很少在人面前脱掉上衣,没成想,今日却被二狗给看到了。 “二狗!我不是说了么?我洗澡的时候你不能进来,我很没有安全感好不好?快滚出去!滚远点!”李三刀指着张武羞愤的说道。 四十二章 李三刀遇刺 张武发威 张武被骂的狗血喷头,却是笑嘻嘻的走出了房间,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比划那大肥猫的样子,嘴里面碎念着:“等回...去,一定要告...诉大家,老大有一...只大肥...猫的刺绣!哈哈...” “完了,我的一世英明啊,全毁了。”李三刀摇头苦笑。经过二狗这么一闹,李三刀却是没有再泡下去的欲望了,感觉到张武走远后,就要起身穿衣。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冰冷的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三刀大惊失色,却也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只要你交出来,我保你安然无恙。”那刺客低声说道,那声音婉转动听,宛如天籁。 李三刀一听,心道:原来是个女人,声音还蛮好听的,不知道长相如何?唉...想什么呢?难道是我太久没有近女色,无法自持了?怎么还有了反应? 李三刀浮想联翩,但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一丝丝鲜血从脖子上渗了出来,同时那婉转又有些恼怒的声音再次传来:“再敢胡思乱想,我杀了你!”显然这个女刺客注意到了李三刀的异样。 “请问女侠想要什么东西?”李三刀问道。 “要你身上的一件宝贝。”女刺客冰冷的说道。 李三刀心里一惊,快速思索着,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唯一的宝贝就是我的“宝贝”了,难道这女刺客是个变态杀人魔?随后李三刀一边用手笔画,一边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能不能换一样东西,这个我不能给你啊...” 女刺客似乎听出了李三刀的意思,脸上顿时现出一片红霞,张口啐道:“你这登徒子!我阉了你!”然后举起弯刀,便要给李三刀点厉害瞧瞧。 就在李三刀大呼玩完之际,一颗石子从窗外飞进来,“叮”的一声便打飞了女刺客手中的弯刀,随后十余人便从窗外跳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张武。 “拿下!”张武这次却是没有结巴,十分干脆利落的就说出了这两个字。原来,张武一早就听到了屋里有脚步的声音,他心生疑惑,老大在浴桶里面泡着,哪来的脚步声呢?闯进去查看也没有发现异常,但是张武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便向李三刀打了个哈哈,没有打草惊蛇,随后就隐藏了身形,暗中观察起来。果不其然,张武隐藏不久,女刺客就现身了。李三刀见张武如此粗中有细,不由心生感慨:谁说憨货就一定没心眼儿呢,也许是人家不愿意浪费心眼儿在不在乎的事情上面罢了。事实上二狗也经常暗自琢磨:心眼儿这东西,想多了就是小心眼儿,想少了就是缺心眼儿,一直想就是死心眼儿,一点不想就是没心眼儿,唉!真不好拿捏! 李三刀的房间里,李三刀坐在椅子上,张武站在他的身旁,一个女刺客被五花大绑着跪坐在地上,李三刀伸手摘下了女刺客的面罩,心里一震,没想到这刺客竟然有如此倾城之姿,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怜爱之心,可想起女刺客的狠辣,李三刀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太可怕了,差一点他的“宝贝”就没了! “说吧?谁派你来的?”李三刀对女刺客问道。 “要杀要剐,抓紧时间,老娘还赶着投胎路上找个好人家呢。”女刺客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对李三刀厉声说道。 张武气的就要走过去收拾她,却被李三刀摆手拦住了。李三刀对女刺客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九龙山山主,李三刀。” “你我素未相识,你为何要杀我?” “我没想杀你,只是想得到你身上的一件东西,可谁知道你...呸!登徒子!”女刺客说着说着突然脸上一红,冲李三刀啐了一口。 李三刀笑了,笑的很猥琐,然后开口说道:“不知姑娘想要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东西可以使魏不韦和孙宥谦身败名裂,甚至天下大乱。”女刺客缓缓说道。 李三刀闻言脸色有点不好看,他知道这女刺客说的是什么,不正是魏不韦写给孙宥谦的密信么,没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牵动着这么多人的心,可是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李三刀并没有和九龙山统领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说过。原本李三刀还以为这女刺客是孙宥谦派来的,现在看来,是自己这边走露了风声。这一下就显现出了九龙山的劣势了,九龙山上原班人马主要由山贼和流民组成,其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没有什么组织纪律性,虽然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李三刀管理的很有规矩,但山贼的本性是不易改变的。看来是时候给九龙山定个章程了,李三刀暗暗想到。 “你要的这东西我确实有,我也可以给你,然后放你离开,但是我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李三刀对女刺客说道,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意思。事实上这密信已经没有什么保留的价值了,原来李三刀留有这密信是想要它给九龙山提供庇护,可随着九龙山逐渐发展壮大,孙宥谦绝对不会再放任九龙山发展下去,所以这密信已经没用了,用这没用的东西换取一些重要的情报,还是值得的。另外李三刀也已经打算把这密信公之于众了,让魏不韦和孙宥谦的丑事天下皆知,如今有人帮他散播这件事情,李三刀也是很愿意的。不过他手上已经没有了原版,原版的密信已经被李三刀差人送往益州太守尧承允的手中了,那尧承允是小皇帝柴琮的外祖父,不管是从亲情出发,还是从利益出发,尧承允想必都会对孙宥谦出手,届时李三刀的压力就要小的多了,这是为刺杀孙宥谦失败的情况下做的另一手准备。 四十三章 散播伪造密信 释放玉瑶离开 “可以,你我本无恩怨,只要你把密信给我,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那个大个子勒的我好疼。”女刺客见李三刀答应把密信给她,便放下心来,打算如实回答李三刀的问题。只是让她心中苦涩的是,当初她信心满满说的必会完成任务,却是以这种方式完成的,这让以往任务中从未失手过的她,心中感到了极大的屈辱,不由对李三刀产生一丝怪异的情绪,“或许是恨吧!”女刺客自我安慰到。 “好!女侠果然是明事理之人!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或者说你身后的人是谁?第二个问题:你在哪里得知这密信在我手中?第三个问题:你要这密信有何用?”李三刀见女刺客答应下来,便让张武给她松了绑,随后开口问道。 女刺客伸了伸筋骨,然后用手揉按着胳膊上的淤青,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你这是四个问题好吧!算了,看在你识趣的份上,本圣女免费赠送你一个。听好啦,我叫玉瑶,是沧海教圣女,我的背后自然就是沧海教啦,至于是谁告诉我的,我沧海教徒遍及五湖四海,哪里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李三刀闻言面色一凛,心中暗忖:“沧海教?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组织,莫非我九龙山也有这沧海教的教徒?真如这玉瑶所说的一样,那沧海教的势力又有多么庞大?”李三刀眉头紧蹙,心中不由生了一股无力之感。 “放心,吓唬你的,我们沧海教的主要根基在沿海地区,内地虽然也有眼线,但并没用我说的那么夸张,这个消息其实是我买来的,卖消息那人用斗篷遮住了脸,也看不清什么相貌,只是听他自己说他叫张武。”玉瑶见李三刀紧张的神色,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心里涌现出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随后向李三刀开口解释道。 李三刀疑惑的扭头看向二狗,只见二狗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嘴里面不断重复着:“不...不是我。”这话李三刀倒是相信,他相信二狗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也没有这样的动机和脑子。既然不是二狗,那就是另有其人冒名顶替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了,李三刀暗自琢磨着。 李三刀先是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扭头向玉瑶问道:“那你们沧海教用这密信要干什么?” “这个...算啦!看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得到密信之后自然是要搅动天下各方势力,让他们彼此消耗。”玉瑶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李三刀讪讪的用手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尴尬,心道:什么叫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好歹也是个掌管数万人马的山大王好吧?你这小丫头是不是看不出形势来?你这么厉害还不是被五花大绑的跪在我面前?但是李三刀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对玉瑶问道:“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你们好像只是一个宗教组织而已。” 玉瑶闻言白了李三刀一眼,然后双手掐腰,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个山贼草寇知道什么?我们沧海教可是天下第一大教,我们的教义便是:天下一家,共享太平。当然这个天下一家是不包括大威皇帝和现在的当权者们的,更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共享太平。所以我们要做的便是联合广大有志之士,推翻这些腐朽的统治者,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太平天国!”玉瑶说完还颇为自豪的挺了挺胸膛,一时间高耸挺立的部位惹得李三刀一阵的燥热。随后玉瑶挑逗的对李三刀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沧海教?本圣女可以给你一个护法的职位当当。” 李三刀强行把目光从玉瑶的身上移开,压制住内心的燥热,随后想到了玉瑶刚才所说的“太平天国”心中震动不已。前世的时候李三刀是学过历史的,对这个清朝末年的太平天国运动可是非常了解的。这太平天国运动是前世历史中规模和影响力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这次起义核心人物就是洪秀全,洪秀全号称“天王”,率领着数以万计拜上帝教成员组成了“圣军”,势如狂飙铁流,很快地占领了南方数省,并建立了政权。洪秀全以“上帝次子”的身分,唤起千军万马,创建了地上的“天国”——太平天国。起初太平天国的理念站在农民的立场上,仅仅用了几年时间就攻克了大清朝的半壁江山,最后由于农民阶级的局限性和内部腐败导致了失败。而太平天国与这个世界的沧海教几乎如出一辙,都是鼓吹要建立一个没有没有尔虞我诈、以强凌弱,人人平等的世界,由于君权与神权的冲突,最后的结果却变成与推翻的世界一样的世界。 其实这沧海教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李三刀倒是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就是玉瑶话语中的“太平天国”四个字眼儿。这是李三刀来到这个世界后听过的唯一一个熟悉的组织的名字,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沧海教的开创者也是一个穿越者。李三刀收回思绪,把密信取出来递向玉瑶,同时有些郑重的向玉瑶问道:“玉瑶姑娘,冒昧的问一下,你真的姓玉吗?” 玉瑶听后楞了一下,然后一把抢过密信,随后说道:“我跟你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告辞!”说完玉瑶一扭腰身,跃起来跳出了窗外,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就在李三刀遭遇危机的时候,在孙宥谦回归南阳的途中,同样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在汴京至南阳的官道正中的位置,有一片小型山脉,由于山顶无峰,平坦如刀削斧砍的一般,因此得名平顶山。此时孙宥谦的的豪华车队,正缓缓的行驶在官道上面,待车队行至平顶山脚下的时候,突然从山上冲出了百名蒙面之人,二话不说朝着车队就杀了过去,孙宥谦的数百名护卫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死伤了几十人,之后领头的将领反应过来,大声喝道:“所有人向车队靠拢,保护大人!”之后自然是一番恶战。 四十四章 截杀孙宥谦 改编九龙山 过了十几分钟,眼见护卫之人越来越少,马车上的孙宥谦心中大惊,焦急不已,自己足足八百人的护卫亲兵据然被这百十人杀的损伤过半,如此看来我岂不是没有活路?孙宥谦掀开马车帘子,对护卫将领急声说道:“不可恋战,速速离去!” 护卫将领一看主子发话,急忙向身边的副将说道:“你们几个率剩余之人牵制贼人,我来护送大人离去。”说完便急匆匆的跟随孙宥谦的马车狂奔而走。 段锦彭见孙宥谦马车离去,心中焦急。孙宥谦的这八百亲兵,也不是一般士兵可比,他特种营的战士虽然能以一敌十,可眼下这情况,想解决掉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段锦彭一剑将一个亲兵挑到马下,翻身上马,快速突破封锁朝孙宥谦逃走的方向追去。 马的速度终究还是要胜过马车的,不到一刻钟,段锦彭就坠在了马车的后面,只是不见了亲兵将领的身影。“想必是刚才经过岔路口的时候,独自逃命去了吧。”段锦彭暗暗想到。随后段锦彭从怀里摸出几把寸许长的柳叶飞刀,朝马车车棚里用力一甩,飞刀瞬间穿透了车棚的木板,随后从车棚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段锦彭放下心来,逼停了马车,上车查看,瞬间目瞪口呆,只见马车上的人只穿着白色的内衬,并没有外衣在身,身上插着数把飞刀,伤口处还在咕咕的往外冒着鲜血,但看面容却并不是孙宥谦。段锦彭心中懊恼不已,立即骑上马便朝刚才的岔路口追去。 五天后,李三刀大军回到了九龙山。好在王乾和宋信等人在维持九龙山日常的情况下,也没有放下九龙山的扩建工作,现在的九龙山已经扩建到了十个山头的规模,并且现在每个山头都比之前大了很多,所以容纳李三刀这近三万人的大军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由于地形所限,却是不容九龙山再扩建下去了,再发展的话,只能沿着进山的路,一路向下扩建了。值得一提的是,李三刀带兵出征的这段时间,代飞鸿接替了他堂哥代飞龙的工作,又给九龙山招募训练了近万的士兵,虽然这些人上战场打仗还欠缺点火候,但是做一些后勤之类的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李三刀自然也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代飞鸿一番。 之后的几天,李三刀便把九龙山上的兵马统领做了一些部署,他拆分了原来的骑兵营、步兵营和侦察营的斥候部分,重组了五支攻防一体的队伍,每支队伍五千人,将俘虏的士兵分别编入了五支队伍,现在九龙山上的原班人马,哪怕置位最低的也是个百夫长。 李三刀分别给五支队伍起名为:虎贲营、狼末营、豹烈营、狮吼营、象雄营,马匹、弓箭、盾牌等器械均分;五支队伍都由九龙山原班人马出任正统领,归降的都是副职。当然李三刀也对他们讲清楚了,只要对他和九龙山忠心耿耿,并且表现出他们的能力,日后建功,李三刀自会论功行赏,随时调整他们的位置。九龙山不养无用之人,正统领没有成绩,碌碌无为的话,也有可能被贬为副职,甚至是士兵。任何人哪怕是士兵只要有能力且忠义,李三刀都会重用,一视同仁。 作为九龙山的第一猛将的林威,自然做了五营之首——虎贲营的正统领,由于林威还在镇守三县,目前的九龙山上,由景华清这位副统领暂代林威之职,等林威回归后再进行交接和人马分配。 李三刀放权给了几位统领,除了涉及九龙山安危的大事,五营一切事务都由他们自己做决定,并且让他们自由发展,扩大规模。李三刀的这一决定,让五营的实力快速的发展起来。五营之间互相不服气,争相攀比攻城、杀敌立功之事,在不久的将来,这五营变成了让诸侯闻风丧胆的五大军团。 九龙山如今必经今非昔比了,为了听起来威风一些,李三刀分别给兵器营、后勤营、火器营、特种部队改了名字,兵器营改名为军机营,后勤营改为军需营,火器营改为神机营,特种部队以前由于规模尚小,且李三刀一心想要隐藏这只小队,就没有起名字,不过从今天起,特种部位有了它的名字,叫做九龙卫。这四营除了扩大规模外其他保持不变,依旧由原来的统领负责。不过代飞龙被李三刀派去当了狼末营的统领,侦察营的暗卫部分单独成立了一个情报组织,李三刀给他取名叫做军情处,由代飞鸿负责。至于韦君智则是被李三刀以尽地主之谊为由软禁在了九龙山,李三刀是不会放他回到孙宥谦的身边的,虽然他知道打下三县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可对于现在飞速发展的九龙山来说,哪怕多一天的时间,势力都会增长几分。 这天,李三刀与一众统领正在商讨兵马和器械分配的一些细节,这时候,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跪在了李三刀的近前,抬起头,沮丧的对李三刀说道:“禀报主公,属下...属下失手了,请主公责罚!”段锦彭心中非常屈辱,特种部队占据九龙山最优的资源,训练多时,再他的带领下,竟然第一次出任务就失手了,他感觉自己无颜面对李三刀。 李三刀闻言却没有意外,淡淡的说道:“失守就失守吧,我早已经料到了。荆州人杰地灵,孙宥谦坐拥荆州数十载,身边能人辈出,而且那老狐狸极会笼络人心,甘心为他赴死的人不计其数,哪有这么容易被刺杀。不过以你和九龙卫的实力,孙宥谦不会安然无恙吧?” “回主公,此战孙宥谦的八百亲兵尽数被灭杀,我方仅死伤十分之一,只是...只是那孙宥谦老奸巨猾,与亲兵交换了衣服和坐骑,沿小路而逃,属下被其骗了,等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后来属下四处打探,得知孙宥谦不敢再回荆州,而是折回了汴京城。”段锦彭回想起九龙卫的战绩,挺直了身板,颇有些傲然的说道。聚义堂内的一众统领听到也是纷纷夸赞,这样的战绩,怕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四十五章 天道轮回不爽 孙宥谦吃尽苦头 “好!只要孙宥谦不回到荆州,那我们的刺杀任务就完成了一半。”李三刀拍案大喜道。早在回九龙山的路上,李三刀就想好了九龙山未来的发展路线,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孙宥谦不在荆州,只要孙宥谦回到荆州,那他的计划想要实施起来,就要艰难多了。 汴京,魏不韦的府邸门前,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身上散发着恶臭的老头手里拄着一根木棍,望着府邸大门上的“魏府”两个大字,嘴唇忍不住的颤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最后甚至张开嘴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人正是自平顶山一路逃亡而来的孙宥谦,话说当日孙宥谦见贼人凶悍异常,知道来者不善,自己的八百亲卫恐不是敌手,心中惊惧之下,便换上了亲卫将领的盔甲和战马,沿三叉路口的小路一路逃亡。而平顶山距汴京有足足五百里路远,孙宥谦焦急之下催马狂奔二百余里,足足七八个小时不吃不喝,最后战马倒地累死,孙宥谦也只能用腿来赶路。由于孙宥谦平时锦衣玉食惯了,也没有身上带钱的习惯,起初的时候,孙宥谦告诉别人他是荆州太守,对人颐指气使,命令别人给他弄点吃的,可谁信他啊,结果换来的却是一顿暴揍。后来的孙宥谦就变聪明了,不再用命令的口吻说话,而是哀求人家给点吃的,可这乱世之中,寻常老百姓家能够吃饱的都是少数,哪有余粮给他,富贵人家却闲孙宥谦是乞丐,觉得晦气,直接棍棒赶走,后来孙宥谦饿极了,就去树上摘些野果充饥,找不到野果的时候就抢一些食物,当然换来的又是一顿暴揍。就这样,孙宥谦饥一顿饱一顿的走了十余天,终于来到了魏不韦的府邸门前。 魏府看门的卫兵见到一个“乞丐”在门前哭泣,觉得很不吉利,便要上前赶走孙宥谦,孙宥谦自然是不肯离开,两人推搡起来。就在这时候,魏不韦的轿子恰好回到了府邸大门口,魏不韦掀开帘子走出来,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向那卫兵问道:“怎么回事啊?这么吵闹!” “回...回大人,方才这老乞丐站在府邸门前鬼鬼祟祟,属下怀疑此人心怀不轨,正想要赶走他。”卫兵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他在魏府当差有几年了,对面前这位的狠戾和残忍可是亲眼目睹过的,所以在看到魏不韦的时候,不免心里有些害怕。 孙宥谦见魏不韦就站在眼前,一股屈辱之感从心头喷涌而出,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花花的往下流,嘴唇颤抖着说道:“魏兄...魏兄...” 魏不韦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生怕孙宥谦身上臭味沾染到他的身上,但转而却发现眼前的“乞丐”有些眼熟,疑惑的问道:“你是...” “是我啊,我是孙宥谦...”孙宥谦激动的往魏不韦身前靠了靠,而魏不韦又往后撤了几步。魏不韦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乞丐”,发现确实是孙宥谦无疑,惊讶的问道:“宥谦贤弟!你不是回荆州了吗?你怎么...怎么这副摸样?” “唉...说来话长啊,呜...”孙宥谦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面支支吾吾的,也听不清楚在说着什么。 汴京城魏不韦的府邸当中,魏不韦看着孙宥谦风卷残云一般的狼吞虎咽,一手抓着一只烧鸡狂啃,一只冒着油的手拿着酒壶猛往嘴里灌。魏不韦嘴巴张的老大,心中惊叹: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处事不惊的荆州之主孙宥谦么?仅几分钟,满满一桌子的佳肴就被孙宥谦一扫而空,而魏不韦的筷子动都没动。 魏不韦见孙宥谦吃饱喝足了,满是疑惑的对孙宥谦问道:“宥谦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孙宥谦用他油乎乎的大手抚摸着肚子,一边打嗝一边说道:“我在行至平顶山的时候被贼人截杀了。” “荆州与冀州接壤,在你我的地盘之上,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截杀你?”魏不韦大怒问道。 “来人皆是黑布蒙面,看不出来路,但是武艺高强,仅百十人就杀的我八百亲卫丢盔弃甲。”孙宥谦回答道,此时回想起来,仍然感到后怕不已。 “等闲山贼土匪之流绝对做不出来这等事,宥谦贤弟可是得罪了什么人?”魏不韦疑惑的问道。 “我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等等...魏兄刚才说山贼?...说起山贼的话,我倒是和一个山大王有些利害关系,难道...真的是他?可据我所知,他应该没有这个能力,难道是...段锦彭?没错了,一定是他,据我的眼线回报,段锦彭去年就投靠了李三刀,并为李三刀秘密训练了一支特种部队,这支部队的成员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这样的话倒是能说的通了。”孙宥谦不愧是占据荆州达数十年之久的老狐狸,三言两语就分析出了刺杀他之人的来历。不过孙宥谦的情报也只是李三刀出征以前的情报,出征之前李三刀带走了他的眼线,后来也许的发觉了什么,再也没有情报传来。 “若是段锦彭的话,确实有这个能力。唉!这个可恶的叛徒,我平日里待他不薄,他竟然恩将仇报!我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魏不韦咬牙切齿的说道。段锦彭曾经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不成想居然会有与他作对的一天,魏不韦心中怒不可遏。若是段锦彭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立马反驳魏不韦,他为魏不韦做了不知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魏不韦却始终将他当做一个工具看待,而且魏不韦喜怒无常,在他身边做事必须要提心吊胆,生怕惹怒魏不韦,从而人头落地,段锦彭的同僚好友因此而死的不在少数。而反观李三刀,待他如同兄弟一般,而且为人大度,赏罚分明,可以说在九龙山的这几个月,是他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孙宥谦也是愤怒的一拍桌子,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吃的太撑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又坐回了椅子上。孙宥谦愤声说道:“李三刀,我与你不共戴天!”接着转头又对魏不韦说道:“魏兄,恕我不能久留了,还请派精兵护送我一程,我必须要回去除掉这个心腹之患。”孙宥谦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觉得李三刀会成为一颗致命的毒瘤。 四十六章 幽并齐犯冀州 益州出兵荆州 就在二人商谈派谁护送孙宥谦的时候,外面有卫兵来报。 “禀报大人,前线来报,幽州柴洪亲率二十万大军,数日前攻破我冀州河间、渤海二郡防线,现已占领二郡诸多城池,同时并州杨坚陈兵于雁门郡,借口攻打幽州需借道冀州,现已霸占我冀州常山和中山二郡的一些城池,而杨坚并没有向幽州进兵,反而在二郡内攻略城池。另外...另外...”说到这那卫兵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另外什么?快说!”魏不韦瞪大眼睛对卫兵喝斥道。 “另外益州太守尧承允自牂柯郡出兵,正在攻打荆州的武陵郡。”卫兵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孙宥谦大惊失色,顾不得被撑圆的肚子是不是难受,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与尧承允年初的时候定好的儿女婚约,计划中秋之时结为两姓之好的,他尧承允没有理由对我荆州出手的。” “政治联姻最不可信,宥谦贤弟,此时不是纠结原因的时候,当下之急还是要我们合兵一处,共同御敌啊?”魏不韦也是心急不已,忙对孙宥谦说道。 “不可,那我荆州如何自处?”孙宥谦急忙反驳道。 “宥谦贤弟,你听我说,如今小皇帝还在我们的手上,只要有小皇帝在,我们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有希望稳定住局势,我即刻去宫中,让小皇帝拟下一道诏书,责令尧承允退回益州,先帝在时曾有恩于尧承允,相信那尧承允不敢违抗皇令,只要能够抵御柴洪和杨坚这两个老贼,那我们依然占据优势。冀州人口千万,资源广阔,且有皇城所在,不得有失啊!宥谦贤弟!”魏不韦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唉!也罢!”孙宥谦沉默良久,最后不得不长叹一声答应下来。之后孙宥谦修书一封,让纪衍、徐成、朴昌范等人辅佐独子孙怀诚主持荆州大局,让张天纵领兵十万来援冀州,抵御幽州和并州的入侵。随后传令兵快马加鞭的就出了汴京城,向荆州而去。 益州是大威朝最大的三个州之一,西到蜀郡、越嶲二郡,北至汉中、武都两郡,南至益州、牂牁二郡,东抵巴东郡,下辖9郡,146县。益州地区四周分布着大量山脉,而益州府坐落在益州较为平坦的盆地当中,隶属于蜀郡,却坐落在蜀郡、广汉郡与犍为郡交界的位置。(益州是大威朝九州之一,益州郡是益州最南边的一个郡,益州府是益州是政治中心,是一个城市,坐落在蜀郡,益州府和益州郡没有关系。) 此时的益州太守府的一间极为宽敞奢华的大殿内,一个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身体微躬,正对身旁的一个衣着华贵的白胖老者说着什么。这白胖老者正是益州太守尧承允,而俊朗男子则是尧承允的儿子尧泽。 “父亲,我们此时对荆州用兵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些!那九龙山的贼首将这密信送到父亲手中,孩儿始终觉得有些蹊跷。”尧泽说道。 尧承允扭过头笑眯眯的对尧泽说道:“是不是舍不得你的美娇娘?” 尧承允这话好像说中了尧泽的痛点,尧泽慌张的否认道:“当然不是,区区一女子怎可和江山社稷相比,孩儿只是...只是担心父亲被贼人利用。” “被人利用倒不至于,大势所趋而已,益州疲弊已久,固守益州倒是容易,想要有所发展就难喽!所以取荆州是我们必须要走的一步。”尧承允意味深长的说道。 尧泽听完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向尧承允问道:“那父亲打算此次一举拿下荆州?” “哪有这么容易,我益州地域虽比荆州大上不少,但粮草物资之丰却是远远不及,况且我们刚刚从马衡那里收复失地,继而对荆州用兵,已至府库不足,兵力疲惫。而孙宥谦手下人才济济,兵多将广,即使他人不在荆州,我们想一举攻克荆州也是难上加难。”尧承允摇头苦笑的说道。 尧泽听完就迷糊了,心想:“父亲是老糊涂了不成?既然打不过荆州,那为什么还要劳损粮草兵力去费力不讨好呢?平白得罪了孙宥谦,却得不到什么好处。”但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对尧承允说道:“那父亲为何不将密信公之于众,让天下豪杰都来攻打荆州和冀州,我们也从中得利呢?” 尧承允摇着头盯着尧泽看了一会儿,心想: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哪怕你能学到为父一半的谋略智慧,我也会安心把益州交给你。随后尧承允重重的呼了口气,对尧泽说道:“时机未到也,我问你,你是想这江山姓柴呢?还是姓尧呢?” 尧泽一听,眼神一亮,说道:“自然是姓尧!” 尧承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天下九州,唯有益州最为疲敝,若是此时我们提出让这天下诸侯会军一处,共同攻打荆州和冀州,那我们是不是要打这头阵呢?这些诸侯群雄各有心思,必不会全力以赴,届时我益州损失惨重,而他们却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得不偿失?再有,即便诸侯同盟除掉魏不韦与孙宥谦,那也是替柴氏扫清了障碍,那这天下不还是柴氏的天下?不管皇帝是柴琮也好,柴洪也罢,都与我尧家关系不大。所以你记住,想要这江山姓尧,你就要学会忍耐,知晓伺机而动,而不是去冲锋陷阵。” 尧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孩儿明白了!只是孩儿还有一事不明,既然父亲早已窥出其中玄机,为何还要此时发兵荆州?” 尧承允慢慢的走到大殿门口处,望着东北方向,淡淡的说道:“表明立场、等待时机!” 七天后,尧承允收到了小皇帝的诏令,遂收兵回益州,但是尧承允却没有让兵马回归原属地,而是陈兵益州与荆州边界,原地不动。 四十七章诸强蚕食荆州 九龙山择机而动 大威历425年七月十五,距离李三刀自三县凯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九龙山现在各营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基本上不用李三刀操心了,所以李三刀现在悠闲的很,自从处理完各营改编的事情后,就在聚义堂的后山开垦了一片约莫两亩的荒地,全部都种上了烟草,现在李三刀一有时间就去给他的烟草做一些浇浇水啊、除除草啊之类的事情。当然,为了不浪费九龙山的粮食,韦君智也在李三刀的哄骗加恐吓之下做起了浇粪施肥的工作,而韦君智做起事情来也是十分卖力,甚至比李三刀更加用心的照顾这片烟草地,只因为李三刀对他说了,只要这片烟草能够丰收,就会放韦君智离开,就这样,韦君智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劳改犯。六七月的太阳那么毒辣,韦君智也从原来的白白胖胖变成了黝黑精瘦的壮汉,所以有时候李三刀就会感叹:果然劳动才是改造一个人最快最有效的途径。 此时的李三刀,头上带着草帽,裤子上沾满了泥巴,翘着二郎腿,正坐在烟草地旁边的凉亭里,一边看着韦君智施肥干活,一边悠然的喝着茶,时不时的还哼哼几句前世的歌曲,俨然一副山中老农的形象。 就在这时,代飞鸿快步走了过来,躬身对李三刀说道:“主公,张天纵大军半月前抵达冀州的常山和中山二郡,与并州杨坚的兵马交战在一起,冀州太守赵弘义则是在河间、渤海二郡亲自督战抵御柴洪,几方势力已经大战数场,各有胜负,十日前,孙宥谦又从荆州抽调了五万兵马增援张天纵;五日前,前扬州刺史于德海将魏不韦和孙宥谦密谋的密信公之于众,随后率兵攻打了荆州长沙郡,不过有传言称密信是伪造的,相信的人并不多;次日,交州太守司马伯骞称为国擒贼,率兵攻打桂阳郡;三日前,自武陵郡退兵益州的尧承允去而复返,以迅雷之势,一天之内便攻克武陵数城。” 李三刀听后脸色没有什么波动,荆州之乱早就在他的预测之中,唯一让他感觉有些意外的就是,于德海居然有他散布出去的密信,李三刀明确的记得他只将这密信给了三个人,一个是西凉州的马衡,一个益州的尧承允,另一个就是沧海教的圣女玉瑶,其中只有益州太守尧承允手中的密信是真的,另外两份都是伪造的,可于德海手中的密信是从何而来的呢?李三刀的心中不由猜疑于德海与沧海教的关系,很有可能于德海手中的密信便是当日李三刀亲手交给玉瑶的那份,因为于德海的地盘便是在扬州闽江以南的建安郡与庐陵郡的部分地区,而沧海教起源据说就是这里,所以李三刀猜测二者之间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李三刀思考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召集所有统领,忠义堂议事!” 九龙山聚义堂中,一道道军令被迅速的分派下去,李三刀令虎贲营的副统领景华清率其营内兵马前去三县与林威汇合,并让林威、景华清二人率军一路向东南方向进兵,以占领南郡全部县城为止,为了以防万一,李三刀让段锦彭率九龙卫全体人员一同前去配合林威,张文的神机营也派遣了大部分过去,听候林威调遣。而李三刀则是率狼末营、豹烈营、狮吼营和象雄营四营兵马攻打襄阳郡内所有县城。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发展,九龙山的势力比回归之时更上一层楼。代飞鸿一直没有放松过招募和训练士兵的任务,而且恰好赶上周边多县发生灾祸,流民较多,所以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九龙山就招募到了近三万人马,被五营统领分批抢到了各自营中加以训练,又在宋信军机营的日夜赶工下,配套了兵器铠甲,所以现在的九龙山上的兵马已经达到了六万之数,可谓是兵精粮足。坐镇夷陵、稊归、建平三县的林威也没有闲着,在九龙山的惠民政策之下,三县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林威在李三刀的教导下,对三县百姓进行了“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洗脑式教育,并且给予参军家庭一定的免税政策,所以三县即使没有强制征兵,也有大量的青壮踊跃报名,经过林威的体检和筛选,最终留下了两万人加以训练,就目前看来,三县的兵马战斗力,比九龙山这边还要高上一筹。 襄阳郡下辖七县,分别是襄阳、上庸、房陵、南乡、酂县、樊城、邓县。由于襄阳郡和章陵郡是数十年前分割南阳郡、南郡和江陵郡而来,所以二郡是荆襄九郡当中辖土和人口最少的两个郡了。 次日,狼末、豹烈、狮吼三营统领各率五千兵马下了九龙山,直奔南乡、房陵、上庸三县而去,由于九龙山这边处在三县交界的位置,对这三县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所以三营人马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三县的统治权,甚至九龙山所属的南乡县的县令王国钧在得知九龙山大军兵临城下后,主动敞开城门并出门迎接,献上县志等代指示。李三刀对这个“亡国君”的识时务感到非常欣慰,但同时又有些鄙夷,因为他今天能降李三刀,明天就又能回到孙宥谦的麾下,墙头草而已。但李三刀为了县城中广大的平民百姓,还是选择了安抚住他,让他继续当这南乡郡的县令,考察他一段时间的作风和能力,再做其他打算。 拿下三县后,从县城数量上来说李三刀算是得到襄阳郡的近一半了,但是从辖土面积、富饶程度和人口数量角度来说,李三刀只得到了襄阳郡的十之一二,因为三县只能算是襄阳郡的边陲小镇,当初分割改编襄阳郡的时候,第一任的襄阳郡守本不想要这三县的,而是想要将距离襄阳城更近的蔡阳、朝阳等县纳入襄阳郡版图,可却遭到了南阳、南郡等郡守的极大反对,最后被以富饶县域必须带动贫穷县域为由,不得已将三县划入了统领范围,所以就造成了襄阳郡南北跨度较长,而东西距离较短的局面,而三县也渐渐的沦为了不受待见的三不管地带。 襄阳郡七县自北向南依次是南乡、上庸、酂城、房陵、邓县、樊城,最后是襄阳。 四十八章攻克邓县前无路 两袖清风陆元忠 狼末、豹烈、狮吼三营做好三县的安抚和防御工作后,返回九龙山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没有休整,李三刀便急着率五万大军南征而去。因为孙宥谦两次紧急调兵都是出自距离冀州较近的南郡、襄阳郡、和章陵郡,而纪衍、徐成等人也随孙宥谦之子孙怀诚去了南方几郡抵御于德海、司马伯骞和尧承允的入侵,再加上李三刀,现在的荆州真可谓是四处着火。所以李三刀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基本没遇到什么太大阻碍,五天之后便依次占领了酂城和邓县,到达邓县就已经距离樊城和襄阳城很近了,若不是有山林阻挡,或许可以用肉眼看见两座城池的样貌。 邓县、樊城、襄阳三城基本是成一个倒立三角形的形状,邓县在西北角,樊城在东北角,而襄阳便是在两县中间略下面一点。三县处的地势比九龙山平坦了许多,但水域河流却是多出不少。襄江在江夏郡的夏口自长江引流而出,到了襄阳又分了三个支流,分别是流往九龙山方向的汉水,流往樊城方向的丹水和流往南阳方向的淯水。目前李三刀大军的位置在邓县,想要攻打樊城就需要渡过丹水河,想要攻打襄阳城需要渡过汉水河。由于樊城和襄阳城距离九龙山较远,所以早在李三刀攻打酂城的时候,襄阳郡守就已经得知了消息,遂下令已经毁掉了所有的桥梁,强行征调走了所有的民用渔船。所以目前摆在李三刀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无法渡江,九龙山虽然势力扩张的极为迅猛,却是由于势力范围距离河流较远,所以也没有督造战船,倒是镇守夷陵三县的林威督造了十几艘战船,却也把九龙山积蓄的财力花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在邓县县令府之中,李三刀头疼不已,他还是小看了襄阳郡守等一些官员,想不到他们的行动这么迅速,仅仅五天时间就让这三江的水路阻断,想必这也只是他们的防御手段之一,即使成功渡江,说不定面对的也是一场恶战。现在的李三刀可谓是进退两难了,进渡不了江,退而绕路的话又会浪费不少时间,而孙宥谦的大军说不定就在回援荆州的路上,李三刀猜测,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孙宥谦必会率军回援,所以留给李三刀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李三刀愁眉不展的时候,代飞鸿快步走进屋内,对李三刀说道:“禀报主公,我军情处密探已传回襄阳城情报,据密探所述,襄阳城北有两万水师五十余艘战船驻扎,统领水军的是三品横海将军陆元忠,襄阳城中只有守军一万人马,守城主将是襄阳郡守章富的小舅子侯龙腾,副将是仁勇校尉宇文修,哦对了,现在宇文修不是校尉了,由于宇文修屡次立功,在陆元忠的数次举荐之下升为四品振威将军;令外我九龙镖局据点也被襄阳郡守章富派人捣毁了,据点大部分人都逃走了,但仍有少部分兄弟被章富所杀,由于我们镖局与东方家族牵连甚深,东方家族也因此被牵连,东方万三与东方蓁蓁都被逮捕审讯,因为没有证据,还未对东方父女下手。” 李三刀眉头皱成了一团,拳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纂到了一起,恨恨说道:“这章富我必杀之!”代飞鸿心中一惊,跟随李三刀这么久了,他还没看到李三刀这样生气过,只是不知是九龙镖局据点被毁让李三刀这么愤怒,还是因为东方父女,或许两者都有吧,代飞鸿心中不禁猜疑。其实就连李三刀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听到代飞鸿汇报的情报,他心中就涌出了一股无名之火,冲动的想要将章富杀之后快,尤其是代飞鸿说到东方父女的时候,就自然的想到了在棒槌山初次见到东方蓁蓁的时候,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或许自己真的心里出轨了吧,李三刀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想到。 李三刀深呼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向代飞鸿说道:“要想破解如今的局面,就要从战船入手,而方圆数十里的战船基本上都在陆元忠的手上,所以我们要从这个陆元忠入手。有没有关于陆元忠的详细情报?” 代飞鸿一听,眼前一亮,心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老大就是老大,心智绝顶!”接着赶紧回答李三刀说道:“襄阳城九品以上官员的情报我们都收集过,这陆元忠的情报也是有的,陆元忠今年年庚四十,正是出身于我们所在的邓县,乃是家中独子,家中父亲已逝,唯有老母尚在;要说这陆元忠确实是个能力十分出众之人,而且为人忠孝,且孝大于忠,因其精通造船和水战之术,曾经被魏不韦邀请入京为官,官职一品,却由于陆元忠不忍心让老母受颠簸之苦给拒绝了,现在陆元忠在襄阳府任职,每日都会回到邓县看望他母亲,只不过现如今我们攻克邓县,陆元忠已经有几日没有回来看望他母亲了。” 李三刀听完大喜,心中顿时就有了主意,先是通知传令兵,让段锦彭火速赶来邓县,接着便急切的让代飞鸿给他带路,去探望陆元忠的老母。 代飞鸿叫来了邓县的县令,两人一起引着李三刀来到了邓城西南角的一个院落面前。只见这院落不大,不足半亩大小,里面有北正房两间,西边有配房一间,房屋都不高,只比院墙高出半米左右,东侧靠院墙有一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小菜园,院落中零散的几只小鸡“咯咯咯”的啄着几片菜叶。 这和李三刀想象中的“陆府”大相径庭,陆元忠官居三品,手中掌握襄阳郡水路命脉,求他办事的人多不胜数,但凡他想,就会有数不清的钱财主动送上门来,可陆元忠为人正直,前来送礼之人都被赶出门外,以致于一家的生活比其他官员清贫了太多,甚至不如一个九品的芝麻小官。李三刀不由感叹陆元忠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更加重了对陆元忠的招揽之心。事实上陆元忠的俸禄远不止此,只是陆元忠为人忠义,经常用自己的俸禄来帮衬手下贫苦的将领士兵,所以陆元忠在襄阳郡水军之中极为受人爱戴,在水军中威望之高甚至超出了襄阳郡守章富。 四十九章拜访陆母遇阻碍 耐心劝解知真情 就在李三刀愣神之时,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怀里搂着满是蚕虫的竹盘从正屋走了出来,看到了李三刀一行三人,不由神色有些紧张,但看到代飞鸿手里拎着的礼品时,神色缓和下来,对那引路的县令不冷不热的说道:“崔县令,你怎么又领人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夫君不收别人礼的,再说了如今县城已被贼人攻克,我夫君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们见不到他的,快请回吧。”妇人说着就要把李三刀三人赶出门外。 李三刀摸了摸鼻子,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在意,为了减轻陆夫人的敌意,上前解释说道:“大嫂你好,我是李三刀,我不是来找陆将军的,我是来拜访陆老夫人的。” 陆夫人闻言却是敌意更浓,紧张的说道:“你...你找母亲做什么?李三刀是谁?我们不认识,请你们离开吧!” 李三刀更加尴尬,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崔县令见气愤有些不妙,忙上前说道:“大嫂,这位是九龙山的山主,李三刀李大人,就是你口中的...贼人。李大人没有恶意,只是听闻陆将军忠义无双,所以对陆老夫人心生敬仰,特来拜会陆老夫人的。”崔县令口苦婆心的说着,说到“贼人”的时候不由声音变小了一些。 “什么!”陆夫人大惊失色,手中的竹盘掉落在地上,里面的蚕虫摔的到处都是。就在这时候,从正屋内传来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儿媳妇,外面怎么了?吵吵闹闹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头银发,身材佝偻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从正屋走了出来。陆夫人见状忙上前去扶老太太,并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李三刀见正主出来了,也快走两步上前对陆老夫人躬身一礼,说道:“陆老夫人您好,我是九龙山的山主,我叫李三刀,是特地来拜会您的,冒昧来访,还请您见谅。”说着伸手拿过代飞鸿手里的礼品放在了老夫人的身边,又说道:“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李三刀送的礼品陆老夫人看都没看,而是仔细的打量了李三刀几眼,冷冷的说道:“你我素不相识,不知李大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我听闻陆元忠陆将军为人忠义,不想其被歹人蒙蔽,助纣为虐,所以前来想让老夫人帮忙劝劝陆大人,回头是岸!”李三刀见陆老夫人有些不悦,也就直截了当的说了,生怕没机会说出口就又被下了逐客令。 “哼!吾儿之心为国为民,护佑这一方百姓二十余载,又何来蒙蔽一说,尔等草寇休想在吾儿身上泼脏水,要杀要剐我们接着就是。”陆老夫人大怒,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击着地面,颤抖着身子指着李三刀大骂道。 李三刀闻言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吐槽这个世界事件的传播速度,没有传媒真不方便,益州太守尧承允和于德海都以密信之事为借口出兵伐荆州了,甚至于德海都已经把密信公之于众了,邓县这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不然的话即使人们相信密信是伪造的,也会保留一丝迟疑,而陆老夫人也不会对李三刀这么反感。但同时李三刀也对陆老夫人的忠烈生出了敬佩之心,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李三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密信,对陆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别动怒,我刚才说陆将军是被人蒙蔽并不是口说无凭,请您看看这个。”李三刀说着就把手中的密信递给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眼睛花了看不清楚,让儿媳妇接了过去。 “这是我去年偶然间截获的魏不韦写给荆州太守孙宥谦的密信,其中写有两人密谋迫害大威皇族并欲谋反之事,那荆州太守表面上忠心爱国,实际上却是狼子野心,而陆将军忠义无双,若是知道孙宥谦的野心,想必不会与之为伍,所以我才说陆将军被他蒙蔽了。”李三刀将密信内容对陆老夫人说了一遍,又示意陆夫人看看信中内容是否符实,陆夫人看过后对陆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陆老夫人对李三刀问道:“此信怕不是伪造的吧?” 李三刀闻言神色一凛,心道:这老太太真不好糊弄!但李三刀也没有否认,他点点头,对老夫人说道:“陆老妇人说的不错,这密信确实是临摹的,只不过信中内容却是与原件丝毫不差,真的密信已经被我送到了益州太守尧承允的手中,所以他才会不顾与孙宥谦的儿女婚约而出兵攻打荆州。老夫人若还是不信,我李三刀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信中内容千真万确。” 陆老妇人听闻这话才面色缓和下来,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儿确实是受人蒙蔽了。”说完又变得激动起来,对儿媳妇说道:“让陆元忠回来见我,我要当面问问他!”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意。 “这...这...”陆夫人面色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老夫人。当下两军对垒,他丈夫又有守卫襄阳的责任在身,贸然离开肯定会被治失职之罪的,再有他也有一丝担心,害怕李三刀欺骗他们,从而让他丈夫中了李三刀的计谋。 李三刀似乎是看出了陆夫人的担忧,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说道:“陆夫人不必担忧,若是信不过我,我可以安排你们在距邓城十里外的汉水河边见面,那里视野开阔,藏不下伏兵的,这样你们即使发现异常也能及时退去,你看如何?”李三刀知道他虽言语诚恳,但也不会取得陆家婆媳两人的完全信任的,所以大度的开出了条件。 陆夫人听闻这话才勉强点点头答应下来。 襄阳城郡守府内,郡守章富,守城主将侯龙腾,副将宇文修,掌管襄阳郡水师的陆元忠等一众将领都在。只见众多将领不断的恭维着陆元忠,“陆将军好计谋啊!”“对啊,我襄阳有陆将军坐镇水师,贼人近不了我们襄阳分毫!”..... 五十章无耻小人候龙腾 忠义难全陆元忠 坐在主位的郡守章富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对陆元忠大为赞赏:“陆将军果然有勇有谋,如今江上再无船只,那贼人虽勇猛善战,却渡不了江水,奈何不得我襄阳分毫。” 陆元忠却是一脸反常的呆滞的站在一旁,眼神木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全然没听到郡守章富说的话。 宇文修见襄阳郡守和一众将领都没有把李三刀放在心上,不由有些着急,忙站出来对章富说道:“大人,不可大意啊,我曾与那贼人首领见过一面,一年前我见到他时,他还是个贼山上养马的小厮,如今却拥有了这么庞大的势力,此人心智绝非凡人,不可小觑啊,属下担心渡河之事难不到他太久的。” 郡守章富抬头看着宇文修,楞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宇文修会说出这种丧气话,不悦的说道:“那依宇文将军只见,我们应当如何?” “属下认为我们应囤积粮草,加强防备,动员城内百姓军民一心,固守城池,等待太守大人带兵回援。另外为以防万一,襄阳、樊城、还有陆将军率领的水师三方组成犄角之势,贼人攻其一必会被两外两方所围攻,如此方为上策。”宇文修对章富说道,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一丝恳求,他是在襄阳长大的,实在不忍心亲眼看着襄阳城毁于一旦。 侯龙腾见宇文修如此小心谨慎,不屑的啐了一声,开口说道:“区区贼人有何可惧?若是贼人胆敢兵临城下,我侯龙腾自会率城中兵马出城迎战,必将取贼首李三刀的首级,贼首被灭,贼军必败!”侯龙腾心中十分恼怒,他实在是对宇文修太忌惮了,因为宇文修不管是功绩还是声望都在他之上,他现在能压宇文修一头完全是靠着他姐夫章富的关系,虽然以前他和章富也屡屡打压宇文修,但这宇文修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偏偏还不能彻底的压垮他,毕竟襄阳城的守备和一些征战的事情还要依仗宇文修,所以眼见宇文修又要出风头,侯龙腾就立马出言反驳,不过他也就是说说罢了,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万人军中取敌将首级,就是给他十头猪让他杀,他恐怕也会被猪拱死。 “大人,三思啊!”宇文修没有理会侯龙腾,继续对章富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就在众人吵的激烈的时候,陆元忠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章富面前,连连磕头,却是不言。 章富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陆将军,你...你这是做什么?” 陆元忠再也绷不住了,眼泪流了出来,哽咽着对章富说道:“郡守大人,求您让我带兵攻打邓县。” 章富更是疑惑了,心想:这断敌水路、集中兵力防守的主意是你出的,现在你怎么又要去打邓县?以两万水军去攻打敌军五万虎狼大军,那不是主动去给人家送战船吗?不过看陆元忠的样子,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便对陆元忠问道:“陆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元忠止住了哭泣,但依旧哽咽的说道:“贼军攻打邓县之时,属下未能来得及把家中老母接出来,现在贼军占领邓县,属下担忧老母,想回去看看老母安危,若是母亲不在了,属下也不能苟活。” 章富一听这话急了,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让陆占忠离去,但这个年代是极为讲究孝道的,陆元忠既然话说道这份上了,他也不能说出拒绝的话,不然他也没办法让这一众将领信服他,章富长叹了一口气,对陆元忠说道:“也罢,不过你不能把两万水军全部带走,相比你的老母,襄阳城的数万百姓更重要,给你一艘战船和五百士兵,去接回你的老母吧。”章富这话说非常漂亮,以襄阳城的百姓对陆元忠进行道德绑架,让陆元忠打消了两万水军的念头。陆元忠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他只关心他的个人安危和利益。 “陆将军,我陪你前去!”这时候宇文修站了出来,对陆元忠说道,却遭到了章富的喝斥和陆元忠的劝阻。陆元忠对章富磕头拜谢,就转身离去了。 陆元忠刚回到襄阳城北的水师军营,手下的卫兵就小跑过来急忙说道:“陆大人,今日营中来了一名信使,说是从邓县来的,他说...他说您母亲病重,让您赶快回邓县一趟。” 陆元忠听后大惊,面色瞬间变得铁青,急忙说道:“此人在哪?来了多久了?快带我去见他!。” 一个小时后,襄阳城北的水师大营中,一艘战船载着五百名水军兵士,趁着夜色匆匆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襄阳城,一个五米见方的黑暗监牢里,微弱的光芒透过墙上一个狭小的洞口照射进来,只见里面有一张方桌,两席草帘,方桌上面摆着两碗米饭和一壶清水,两席草帘上面分别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貌美少女和一个略显沧桑的白胖老者,少女看着方桌上的米饭,眼神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想念着情郎,嘴角时不时的向上扬起,过了一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两条柳叶一样的细眉微微皱起,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东西。 这二人可不正是受到九龙山牵连而锒铛入狱的东方氏父女。 “唉...”一旁的东方万三看着少女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女儿啊,吃点吧,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呢,自从一年前东方蓁蓁从棒槌山被救回来,经常会对着一些东西傻笑,起初东方万三以为女儿中了邪,找了好多和尚道士来府上做法,但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东方蓁蓁和丫鬟打闹的时候,说出了一句“小姐思春喽!”,偶然间被东方万三听到,这才提醒了他,女儿应该是有了心仪之人了,东方万三倒是是没有觉得意外,他只是有些好奇能让女儿朝思暮想的男人究竟是谁,如果不是太差的话,他还是愿意成全女儿的。东方万三把襄阳城内适婚年龄的青年才俊给东方蓁蓁介绍了一个遍,东方蓁蓁都是摇头不语。时间久了,东方万三才发觉,女儿喜欢的恐怕正是救她出贼窝的李三刀。 五十一章监牢蓁蓁女儿态 河边母子终得见 东方蓁蓁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我吃不下。”然后由坐姿变成了面向东方万三而跪,深深的地低下了头,对东方万三说道:“父亲,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东方家族,是我连累了你们。” 李三刀在襄阳城办九龙镖局,她可是没少帮忙,起初的时候山贼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运作,都是她跑前跑后帮李三刀张罗的,有的时候她甚至把九龙镖局当成自己的了产业,就好像是提前上岗的老板娘一样,一直帮衬着九龙镖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对李三刀的思念,可不成想却是越陷越深。襄阳城官场上的人都看在眼里,直到李三刀兴兵在襄阳郡内大肆攻伐,襄阳郡守章富才迁怒于东方家族,若不是东方家族掌握包括襄阳在内几郡的经济命脉,或许现在的东方家族已经被灭族了,即使这样,章富的这一举措还是让东方家族受到了重创。所以此时的东方蓁蓁心里非常苦涩,一面是生她养育她的家族亲人,一面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实在是无法取舍,只能不停的对东方万三说着对不起。 东方万三看着女儿无助的样子,心疼不已,长叹一声,对东方蓁蓁说道:“唉...傻孩子,只希望那人不要负了你吧。”东方万三上前扶起了东方蓁蓁,面色有些严肃起来,说道:“其实章富这一举措,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父亲,你不用安慰我,女儿还受的住。”东方蓁蓁疑惑了,心想:父亲这是糊涂了吧?咱们爷儿俩都住牢房吃牢饭来了,还能是好事? 东方万三对女儿笑了笑,说道:“你想啊,我们是因何而入狱。” “因为我帮了李三刀。”东方蓁蓁脱口答道,但略一沉思,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有些兴奋起来,对东方万三说道:“父亲,你的意思是...李三刀能攻克襄阳城?” 东方万三点了点头,对女儿的聪慧感到非常满意,随后说道:“多半如此,据我所知,李三刀所在的九龙山早已经今非昔比,手下握有数万兵马,兵精粮足,现在正兵分两路攻打南郡和襄阳郡,这就说明李三刀的兵力还有尤有余力的,况且李三刀足智多谋,比那鼠目寸光的章富强出许多,攻下襄阳城应该不是难事。只要李三刀攻克襄阳城,以我们家族与他的关系,恢复家族荣光甚至再创辉煌,都是指日可待。”东方万三说完,看着女儿双手握在一起置于胸前,满脸期待的样子,不住的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这话惹得东方蓁蓁一阵的羞赧,不再理会东方万三,转身捧起了方桌的米饭,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邓城西十里外,藏青色的夜空上面点缀的颗颗繁星,柔和的月光照在汉水河上再折射到岸边,映出三个人的影子,三个人影站在汉河边上,翘首望着远处水面上缓缓驶来的一艘船。这三人正是陆家两位夫人和接到李三刀急令快马加鞭赶来的段锦彭。李三刀之所以让段锦彭来是因为他与陆元忠相识,当初魏不韦邀请陆元忠入京为官,就是段锦彭来回走动于二人之间,如今真的密信不在李三刀手上,段锦彭就是证明魏不韦和孙宥谦谋反最有力的证人,所以为了更有把握的劝降陆元忠,也为了减少陆家人的警惕之心,李三刀便让段锦彭与陆家两位夫人一起迎接陆元忠,而李三刀并没有来。 在信使指引下,陆元忠的战船很快就靠了岸。陆元忠由于迫切的想要见到母亲,没等战船停稳就飞身而起,一跃而下的跳上了岸,待稳住身形向前走了两步后,忽然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上前一看,正是自己多日未见的老母和妻子。 陆元忠大喜,忙在陆老夫人身前跪下说道:“母亲,孩儿不孝。”但转念又觉得不对劲儿,对陆老夫人说道:“母亲,您不是病重了吗?您怎么...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快随我上船。”说着起身就要拉着陆老夫人走。 陆老夫人却是动也没动,含怒说道:“我不走,你自己助纣为虐还不够,还想让老身也进贼营里面去?” 陆元忠楞在了原地,不由心中疑惑,心想:母亲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救你出贼营啊?怎么能说是进贼营呢? 就在陆元忠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陆老夫人怒气更盛,对陆元忠呵斥道:“还不跪下!” 陆元忠二话没说,扑通一声就又跪倒在地上,他把目光移向了扶着陆老夫人的妻子,想要从妻子这里得到答案,妻子却是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段锦彭,陆元忠这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待段锦彭走近后,陆元忠发现这人很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陆将军,久违了。”段锦彭走到跟前,对陆元忠抱拳说道。 陆元忠站起身来,仔细的打量起了段锦彭,但还是没起来是谁,不由疑惑的说道:“你是...” 段锦彭面色一红,心想:我就这么没有名气吗,好歹我曾经也是堂堂的大威朝廷一品侍卫啊,当初跟主公聊起荆州风云人物时,自己可是自信满满的说过自己与这陆元忠私教甚好,没想到...唉,太打脸了,但这是主公第二次派给我重要任务,千万可不能办砸了。于是段锦彭厚着脸皮上前自我介绍起来:“陆将军,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段锦彭啊,曾经在魏不韦身边做事的。” 陆元忠想了想,恍然大悟,到是没注意段锦彭对魏不韦直呼其名,有些兴奋的上前对段锦彭说道:“原来是段兄弟!段兄弟可是受魏、孙两位大人之托,带兵援我襄阳?” 段锦彭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一个人来的。” 陆元忠闻言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死心的对段锦彭问道:“可是派段兄提前来告诉我等,援兵随后就到?” 段锦彭无语了,心想你这家伙怎么一根筋啊,你就不会往别的地方想想。段锦彭无奈的开口说道:“我已不在为魏不韦做事了,相反,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要亲手杀掉他。” “这是为何?”陆元忠有些惊讶,疑惑的问道。 当下段锦彭将魏不韦派他给孙宥谦送密信,后来被李三刀所擒,归降李三刀,到魏、孙二人谋反的事情对陆元忠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对李三刀为人忠义,且一心为民的事迹略微夸大了一些。 “此话当真?”陆元忠听完面色剧变,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但不管是各方同时攻打荆州,还是孙宥谦突然调兵去冀州,又或者是前些时间的密信传闻都和魏、孙二人反叛的事情相合,所以陆元忠已经对段锦彭的话相信了七成,同时也对李三刀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待听到段锦彭肯定的答复后,陆元忠迫不及待的要求段锦彭帮他引荐李三刀。 五十二章张武酣睡显窘态 秉烛夜谈陆元忠 邓城县令府,几盏烛火将整个大堂照的颇为明亮,李三刀在大堂内不断的来回走动着,身下的影子时而变长时而变短,每走上几步便望望门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唉!此举关乎攻打襄阳和樊城二城的成败,段锦彭武艺是不错,但嘴皮子着实不咋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办好这事,真是让人心急啊!”李三刀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说着看了看一旁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的张武,气愤的踢了他一脚,说道:“二狗,起来再去城外看看!” 张武睡得正香,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得他一个激灵,脑袋左右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说道:“怎...怎么了,开...开饭了?” “开你个头,明天一早就把你炖了吃!”李三刀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指着二狗鼻子骂道。 二狗摸了摸鼻子,心道: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女人一样喜怒无常,白天的时候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到了晚上就要吃人?看来日后晚上还是要离老大远一点为好。 就在二人吵闹的时候,段锦彭引着陆元忠一路来到了县令府堂之外,到这的时候,刚好看到李三刀指着二狗破口大骂。陆元忠心里一阵嘀咕:段锦彭不是说这李山主为人和善,很好相处的吗?可这哪像好相处的样子?有心想要离开,思虑再三还是觉得留下再观察观察。毕竟就算是离开孙宥谦也不一定要投靠李三刀的,他手中握有两万水军,还是有些底气的。 由于张武是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所以李三刀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骂张武的,自然看不到身后不远处的两人。张武见李三刀骂的有些累了,急忙用手指了指门外,李三刀边骂边回头看,“你还不服气是吧?今天谁来劝也不管用!”待头彻底转过头来,看到段锦彭二人之后,愣在了原地,但李三刀很快反应了过来,丢给张武一句“回来再收拾你!”就匆忙朝二人走去。李三刀走到陆元忠面前热情的握住了陆元忠的手,热切的说道:“陆将军,久仰大名!李某已经等候多时了,快请进!”说着便拉着陆元忠的手往屋里走。 陆元忠被李三刀这一怪异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回来,可由于李三刀太激动了握的太紧,这一下竟没有抽出来,陆元忠求助的望向了段锦彭,段锦彭却是用手摸了摸鼻子,把眼睛瞥向了别处。 待李三刀拉着陆元忠进入屋中,才发觉陆元忠的面色有些不对,急忙解释道:“哦...啊...那个啥...在我老家见面握手是对客人表示尊敬和热情的意思,陆将军还请见谅。”说完扭头瞪了张武一眼,说道:“还不去倒茶!”张武闻言如负释重的跑掉了。 “那个...请坐,陆将军快请坐...”随后两人寒暄了几句,互相了解了一下彼此的基本情况。 陆元忠先绷不住了,急切的对李三刀问道:“请问李山主,这密信只是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某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李三刀信誓旦旦的说道。 “嘶...”尽管陆元忠已经听段锦彭说过了事情的经过,但听到李三刀的肯定还是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表情略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缓和了片刻,陆元忠对李三刀问道:“不知李山主此次兵伐襄阳郡,报以怎样的目的?” 李三刀神情一愣,没想到这陆元忠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但李三刀也没有遮掩什么,大方说道:“当然是扩大势力,在这乱世之中占据一方立足之地!” 陆元忠闻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三刀会这么直爽,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李三刀是个聪明人,因为但凡说自己是为了匡扶大威,为国除贼之类的话基本上都是虚伪的,没有人愿意屈居于人下,显然李三刀并不屑于用虚伪的大义来为自己招揽人才,说明李三刀对自己的能力和人格魅力是极为自信的。但是陆元忠的骨子里还是忠于大威朝的,没办法,这就是封建社会掌权者对于大部分老百姓的奴化教育,是根深蒂固的,而陆元忠明显就是这种人。 此时的陆元忠心里面天人交战,在明知孙宥谦有反意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为他效力的,只是当今天下又有哪里是他的容身之所呢?幽州柴洪、冀州赵弘义、京城魏不韦、西凉州马衡、并州杨坚、益州尧承允、东胶州齐修远、扬州瑞孙长信、交州司马伯骞甚至是沧海教,一个个的名字出现在他的眼前,都被他一一否决,因为这些人要么与孙宥谦无异都是包藏祸心,要么就是固守自己地盘胸无大志,要么就是一心想要颠覆整个朝代控制老百姓的思想,这些人没有一人是他心中良主人选。况且就算是有,自己愿意为他们效力,他们又会重视自己吗?自己又能发挥出多大的用处?如今天下这般局面,自己哪怕不为天下人考虑,就为襄阳郡的乡亲父老,自己也要做些什么吧。 良久,陆元忠才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三刀,问道:“请问李山主,当你有了立足之地,又要作何打算?” 李三刀这才明白陆元忠是什么意思,他恐怕要的就是自己的一个态度,或者说是一个承诺,随后李三刀便打算把自己的志向说给陆元忠听,李三刀朗朗说道:“当今天下,诸侯割据,常年战乱,以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李三刀要做的就是从这些诸侯手中抢过地盘,为天下贫苦的百姓讨一个太平而已,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从老百姓身上获取多少,就要回报多少,而不是枯泽而鱼,不断的压榨他们。”说完李三刀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黯然的说道:“只是如今我九龙山还是太弱小了,根本就没有与诸强对抗的本钱。” 陆元忠见李三刀言辞诚恳,不像是作假,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怀疑,同时心中震动不已,他没想到李三的思想竟然是以民为主,为不是当今人们心中的以君为主,但陆元忠还是对李三刀的话产生了共鸣的,因为,为君者就应该以天下苍生为重。陆元忠不由得对李三刀产生了一种深深得敬重之意,他学着李三刀得样子握住了李三刀的手,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上面,激动得上下摇晃,说道:“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李山主大志,陆某佩服。” 五十三章陆元忠归降李三刀九龙山兵围襄阳城 李三刀不由一愣,心想你这古代人学我们现任人做什么,学的倒是有模有样,但是配上半白话的文言文总是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李三刀没有过多理会,而是赶紧说出了重点:“不知陆将军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陆元忠略一沉思,便答应了下来,向李三刀见礼跪拜,说道:“愿为主公效劳!”陆元忠答应的不算草率,但也没有过多犹豫,因为他知道,以后的他不再是为某个野心家战斗,而是为这天下苍生而战,这让陆元忠的心里面一下就变得通透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的身影变得高大了几分。“想必母亲也会为我高兴吧!”陆元忠默默的想到。 见陆元忠答应下来,李三刀大喜,但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老陆可真不好忽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在天下苍生的面子上答应下来,比前几位统领要难办多了! 正在李三刀心中嘀咕的时候,张武才慢悠悠的把茶端上来,看到李三刀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放下茶盘就一溜烟的跑掉了。边跑边小声念叨着:“快...快跑啊,老大要...要吃人啦!...” 之后李三刀与陆元忠商量起了行动计划,一直到后半夜,陆元忠才带着满脸兴奋的表情和对李三刀佩服不已的心情,趁着夜色匆忙的赶回了襄阳城北的水师军营。 第二天一早,襄阳郡府内,郡守章富正在悠哉的吃着早饭,喝着粥,这时一个小兵慌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禀报郡守大人,横海将军陆元忠私自率两万水军离去,听闻是去攻打邓县了。” 章富一听,惊得把嘴里的粥喷了小兵一脸,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小兵很尴尬,他不知道他是应该擦掉脸上的粥米粒,还是应该去给郡守大人拍拍后背,索性什么也没做,依旧楞在那没动弹。 待章富把气喘匀后,慌张的说道:“快...快把他给我拦回来!” “已经来不及了,有人发现之时,战船就已经离去很久了,据说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小兵忐忑的说道,生怕郡守大人迁怒自己。但是怕什么来什么,章富一气之下把桌子掀翻,饭啊菜啊的泼了小兵一身。“饭桶!一群饭桶!”章富气的大骂道。“快,快把城内所有将领都叫过来。” 自襄阳出来,汉水和丹水两条河有一段是合流的,或者说丹水是从汉水河分流出去的。陆元忠自襄阳城北先是朝西北而上,看起来像是朝邓城方向驶去的,实际上在丹水自汉水河分流的地方就改变了航向,朝着樊城的方向而去了。到了樊城,陆元忠对樊城县令称收到绝密情报,贼军将会于今夜偷袭樊城,郡守派他来同县令一起守卫城池,县令的官职是没有陆元忠大的,也知道陆元忠是郡守章富守护襄阳的依仗,便没有多疑,敞开了城门任由陆元忠的大军进驻城中,随后陆元忠借机对县令出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樊城。之后陆元忠没有停留,留下自己最信任的手下看守城池后,便率五十余艘空船行驶向了邓城,之后连夜将李三刀的五万大军运到了襄阳城西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大军到达之后陆元忠就率战船回到了樊城,这是李三刀与陆元忠事先说好的,陆元忠可以追随李三刀并打下樊城,但不会帮李三刀攻打襄阳,因为陆元忠这个人极为念旧,不忍心对昔日的同僚刀兵相向,另外也有考验李三刀的一层意思,想看看李三刀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拿下襄阳城,他再决定是否要死心塌地的追随李三刀。 第二天一早,襄阳郡守府,章富与一众将领焦急的讨论着应该如何退敌,就在这时候,有小兵慌张来报。 “报...报...报郡守大人,城外来了数万人马,看...看穿着应该是九龙山贼军!” “唉!这...陆元忠害苦我也!这可如何是好啊?”章富大惊失色,慌张的向一众将领投去求助的眼神,一众将领却都是低下了头,装作没有看见。 这时有将领开口说道:“属下记得前两日候将军曾夸下海口,说若是贼军胆敢来犯,他自会带兵打退敌兵,取贼首首级的,不如让候将军辛苦一趟如何?”这候龙腾之前仗着他姐夫章富的身份可是没少压迫这些将领的,见有机会能揶揄候龙腾,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而候龙腾在章富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往人群后边挪动了,可他没想到即使他隐藏的很好,还是被人一眼认了出来。候龙腾倒也聪明,立刻捂住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喘息着说道:“唉!若不是...我今天偶感不适,今日...必将带兵出城迎...敌!哎呦,卫兵,快,快扶...我去找大夫。”一时间演技炸裂,直叫小金人影帝得主都要汗颜。 满屋子的将领都是错愕不已,纷纷为候龙腾的无耻点赞。章富也是差点一头栽倒在案几上面,他料到候龙腾会怯战,却没想到他会无耻到逃离议事厅,要知道他可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与陆元忠一样官拜三品的大将军啊,这让章富在其他将领面前也有些尴尬。 这时,站在角落处的宇文修,沉吟了一下,站了出来,朗声说道:“末将愿领兵迎战贼军!” 章富听后大喜,随后问道:“宇文将军可有退敌良策?” 宇文修黯然的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之前的话,还是有很大希望退敌的,可是现在...”宇文修心里早就大骂了,早就让你听我的了,你非要听信你那个废物小舅子的,现在到了这局面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但转念想到城中的数万无辜的百姓,宇文修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坚毅的说道:“末将愿以这七尺之躯誓死守卫襄阳城!” 章富大喜,连忙夸赞宇文修勇猛无双,给他温酒壮行。 襄阳城北侧靠近汉河,河上也没有船只,所以李三刀安排了狮吼营和象雄营围堵了襄阳城的东城门和南城门,就已经断了襄阳城的补给。 五十四章三刀骂阵惹众怒 以一敌三宇文修 襄阳城西城门外,城门之上挂着大大的免战牌,而李三刀、张武、和代飞龙等一些统领率领大军距离城门只有三百米之遥,李三刀前面不远处的小兵拿着扩音喇叭轮番叫骂着,嘴里骂着身体四肢也没闲着,一只手拿着喇叭,另一只手指着城门口的方向,一只脚独立,另一只脚不停的拱起来再落下,若不是嘴里面不断的口吐芬芳,众人还以为这是在跳某个民族舞蹈。这正是李三刀交给他们的“骂阵战舞”,当然还有配套的“骂阵战歌”,即“章富你无耻!你全家都无耻!章富你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诸如此类的话,粗俗但实用。 李三刀见到此景,不禁联想到了前世电视剧里面葛影帝大骂辽军番将的情景,顿时来了兴趣。于是李三刀和身边的统领订好了计策,即:“若是对方开城门出来兵马,豹烈营负责诱敌深入与之周旋,狼末营趁机冲击城门,另外通知东城门和南城门同时发起攻城。 随后李三刀向旁边的士兵要来了一把柄部略长一些的大刀,在手里面耍几下,抗在了肩上,便骑着枣红马向前走了几十米,拿过来扩音喇叭对城门楼上喊道:“城墙上的人听着,你家郡守章富是个软蛋,你们也都是怂包,你们打不过我九龙山的精兵猛将,就连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们也不是对手,章富你好好给本山主听着,你敢跟本山主大战一百回合吗?不敢就投降,本山主可饶你们不死,章富你这软蛋,快快出来受死!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我扎你苦胆!我让你白刀子进去,还是白刀子出来,我挑你脑浆子我!我让你白刀子进去,黄刀子出来,我扎你屎包!不信你试试!”一边说着还耍了耍手里的大刀配合上“白刀子进去”那几句话,李三刀停顿了一下转而想到了什么,又补上了一句“宇文修,你也一样!” 对面城门口之上的章富气的火冒三丈,一把就推翻了一旁的桌子,大声怒喝道:“宇文修,去给我拿下那个贼人,我要撕烂他的嘴!” 宇文修闻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领命离去了。他虽然知道此刻应该坚守城门等待援军,可李三刀骂的实在是太气人了。宇文修心想:你骂章富我到也跟着解气,可你带上我干嘛?气煞我也!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随后宇文修便点了一千兵马,开城门而去。 李三刀见宇文修面含煞气而来,吓的急忙勒转马头跑回了九龙山大军前列,宇文修追了几十米,心中惊觉,危机感油然而生,猛地勒住马头不再去追。李三刀见此情景,不由暗叹可惜。心中暗忖:这宇文修果然不好对付,怕是已经识破了我的计谋,看来若想在不损伤大量兵力的情况下拿下襄阳城,还是要先拿下宇文修,这宇文修是个人才,其本领怕是不弱于张武、林威、马超等战将,屈居于章富这小人之下,真是太可惜了。 宇文修一身白袍外面套着银盔银甲,手中持着一把一丈三尺长的龙胆亮银枪,胯下战马通体雪白,没有半点杂色,正是宇文修驰骋沙场的伙伴-照夜玉狮子。宇文修单人单骑站在两军阵前,大声对李三刀喊道:“李三刀,你可还认得爷爷我?你这小小马倌不在你的贼山上放马,跑到我襄阳城来撒野!莫非你以为马养多了便可以天下无敌了?一群乌合之众,快快过来受死!”宇文修骂完心里舒服了许多。 李三刀知道这是宇文修的激将法,却也并不生气,但他身边的统领却是气愤的不行,纷纷要求请战,李三刀见其中有阮永春等一些西凉州归降的将领,有心想试试他们的水分,便也就同意了。 很快,阮永春手持一把长柄陌刀,策马出了阵营,快速朝宇文修冲去,没有互通姓名,直接战在了一起,阮永春不愧是跟随马衡南征北战的战将,看其出招变招之快明显是武艺超群之辈,手中陌刀耍的虎虎生风,总是以刁钻的角度向宇文修发起攻击,再看那宇文修手持龙胆亮银枪招架起来却是游刃有余,时而招架格挡,时而出其不意的刺出一枪,不过十几个回合就差点把阮永春挑到马下,与阮永春一同招降的褚源、翟阳秋二位副统领一见阮永春有危险,也顾不得什么公平不公平了,两人同时策马而出,与宇文修交战了在一起。 与此同时,李三刀对身边的张武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张武点头领会,便骑着他的乌骓马离开了。 宇文修又与三人交战了几十回合,将家传武学——百鸟朝凤枪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与三人交战丝毫没有落入下风,甚至此时的阮永春与翟阳秋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但宇文修虽猛,想要拿下三人也不是一会半会儿就能做到的。城门楼上的章富等一众统领都是惊喜不已,纷纷称赞宇文修勇猛无双,过了一会儿,章富担心宇文修与三人交战时间太长,导致力竭而被对方钻了空子,便令士兵鸣金收兵,打算让宇文修回城休息,再做打算。 “叮叮叮...”襄阳城西城门之上的金属小钟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快传到了宇文修的耳朵里,而宇文修与三人打的正是难分难解,宇文修的心里暗暗吃惊,要知道以往的敌将很少有能在他手上撑过五个回合的,而此时一下就出现了三个武艺高强之辈,而且个个出招狠厉,一招不慎就会命丧当场,所以此时的宇文修正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与三人交战,身上虽还有力气,精神上却早已是疲惫不堪,此时听到城墙上鸣金的声音,心中大喜,找准机会对三人使出一招横扫千军,便勒转马头,猛踢了几下马肚子,离开了战场中央。 待宇文修奔行了百十米,眼见已方阵营就在不远处,扭头看了看见敌军没有追来,才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忖:方才看似占了上风,实际上却是步步危机,这群贼寇果然不可小视,不过也就那样了,没有一个能打的,若是单打独斗,我定能打遍他们整个贼山没有敌手。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昂了昂自己的脖子,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欠扁的样子。 五十五章宇文修被俘 章富欲逃路 就在宇文修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匹俊黑的汗血宝马上面驮着一个壮硕身影突然自斜后方杀来,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冲到了宇文修近前,待宇文修发现之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见两柄黑漆漆的大锤影子朝他脸上砸来,宇文修心中大惊:“完了,我这张帅气逼人的脸要毁了!”,宇文修慌忙抬起手中长枪招架,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大锤之上传导而来,直震得宇文修手臂发麻,胯下战马也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好在那黑壮汉及时卸力,只是把宇文修砸到了马下,不然这两锤恐怕会连人带马都给砸死。宇文修被砸倒在地,心中惊惧不已,自己这刚刚还意气风发觉得九龙山无能人呢,然后就被一个黑壮汉给ko了,若不是黑壮汉手下留情,恐怕今日必死无疑。宇文修的意志倒也非常人能及,被砸倒在地身体发麻,只片刻就强忍着不适颤巍的站起身来,就要去捡身边的龙胆亮银枪,突然,又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套在他的身上,就把他拖着往九龙山大营方向而去。 这一举动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城门口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宇文修就被张武给拖走了,待他们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抢回宇文修的时候,李三刀也向大军发出了攻城的指令,一时间黒泱泱的大军蜂拥而上,东城门和南城门也发出了惊天的喊杀声。 这正是李三刀安排的后手,在看到宇文修英武不凡的时候李三刀就已经生出了爱才之心,想要将其纳入麾下,所以便安排张武在宇文修精神疲惫,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打他一个闷棍,把他虏了过来。 襄阳西城门楼上的章富等人本来还面带喜悦的大肆夸赞宇文修,觉得以宇文修之悍勇守住襄阳城一段时日不成问题,但转眼看到宇文修被一个用锤的黑壮汉掳走后瞬间面如死灰,一个个瞠目结舌,大惊失色,还是躲在人群后边的侯龙腾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喊:快关城门!关城门! 由于襄阳城有护城河阻碍,李三刀知道想要一举拿下襄阳城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命令九龙山大军佯攻了数次也就退了下来。但这也给襄阳郡守章富等人吓得够呛,一时间七嘴八舌,慌乱指挥,乱作一堂。 九龙山退兵后,章富与一众将领商议了整整一天如何布防之事,并给将领们打气告诉他们孙宥谦已经率大军火速赶回,只要坚守三日,襄阳城自然无恙,届时他们都是成功守卫襄阳的功臣。一众将领们一听孙宥谦快赶来了,纷纷放下心来,虚情假意的表示定会誓死守卫襄阳城,与襄阳城共存亡,战至一兵一卒也不会退却,随后便个个义愤填膺的散去了。 深夜,襄阳郡守府内,章富与侯龙腾二人正在屋里美酒佳肴,大快朵颐。章富大口吃着,使劲嚼了嚼嘴里的鸡肉,用力的咽了下去,又猛的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油乎乎的大手还时不时的往衣服上面蹭,丝毫不顾及他的郡守形象。 侯龙腾虽然吃喝的也香却不像章富一样狼吞虎咽,侯龙腾疑惑的说道:“姐夫,你吃这么急干嘛啊?也不怕噎着?你不是说太守孙大人快回来了吗?城中正缺粮,这么多美食,为何我们不节约一下,分几顿吃啊?” 章富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用袖子抹了抹嘴,冷笑说道:“孙大人快回来了?哼!他恐怕都自身难保!如今荆州四处着火,天知道他会先扑哪的火,况且以如今的情形根本不可能收回荆州全境了,或许撤兵放弃荆州南方几郡,固守北方几郡也说不定,” 侯龙腾听后听后心中大惊,惊恐说道:“姐夫,你可别骗我啊,这...这不会是我们的断头饭吧?难道贼军今晚就会破城?” 章富斜眼看了一眼侯龙腾,有些鄙夷的说道:“怪不得你处处不如宇文修,你这脑子真是笨的可以,我这么跟你说吧,如今宇文修被俘虏,陆元忠又不知去向,以其他废物将领的本事是守不住这襄阳城的,孙宥谦的援兵你就别想了。所以,抓紧吃完这顿饭,然后回家带上你的家眷细软,今晚我们就逃离襄阳城,逃亡路上可没有这么多美食佳肴,快点吃吧!”章富说完就抱起一只烤鸭狂啃了起来。 “那...那姐夫为何还要骗他们说太守大人已经在来援的路上了?”侯龙腾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这个猪脑子我是怎么让你当上这守城主将的?没有他们为我们拖延时间,我们如何能有足够的时间逃离?再者说了,若是不让他们看到希望,你不怕他们把我们拿了献给贼军?蠢货!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给我生了个儿子的份儿上,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章富气急败坏的说道。 侯龙腾听后也顾不得吃惊了,与章富一起将满满一桌子美食云卷残云般分食而完。 于此同时,九龙山大营内,宇文修被捆缚着双手,有些蔫头耷脑的跪坐在地上,不一会李三刀吃饱喝足后,才悠悠的走进账中,身后的张武手里面还端着酒肉饭菜。宇文修见是李三刀进来了,顿时来了精神,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李三刀,也不说话。 李三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不在意,悠悠说道:“宇文将军久违了,想不到我们第二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情景,真是让人感叹啊。记得一年前我们第一次相见之时也是在这大帐之中,不过不同的是,主人和客人的身份互换了一下。” 宇文修听闻这话火气更盛,怒声说道:“李三刀,你这卑鄙小人,你以卑鄙手段将我虏来,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李三刀身后的张武听后火气上来了,快走两步就要给宇文修点颜色看看,却被李三刀拦住了,李三刀摇摇头对张武说道:“以理服人才能让人心服口服。”接着又转头对宇文修说道:“你口口生生说我是卑鄙小人,是,我承认我是用了手段把你虏来的,我却并不认为我是卑鄙小人,我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志,凡是在我治下的百姓现在过的都是太平的日子,再也没有了掌权者的剥削和压迫,所以,使用一些手段与这天下苍生的太平相比,我不仅不觉得自己卑鄙,反而觉得自己很伟大,你觉得呢?宇文将军。” 五十六章章富逃亡被拦截 三刀释放宇文修 宇文修闻言神色缓和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任你说的天花乱缀,也改不了你的山贼本性!李三刀,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的很,你不就是想让我为你效力吗?有本事你放我回去,我们再来打过,若是我再输与你,我便服你这小小马倌。”宇文修心中暗忖:我年纪轻轻就已经升为了四品振威将军,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投你这山贼草莽,等我回去重整兵马,守住城池等待援兵,待援兵抵达,再出城杀你个人仰马翻! “好!难得宇文将军有如此雅兴,既如此,那我便期待与宇文将军的下一次相遇,希望下一次见面宇文将军不要再以这种方式来到我面前了,哈哈...”李三刀略一沉思就答应了下来,爽快的指着宇文修狼狈的模样说笑道。李三刀知道,像宇文修这种骄傲之人是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想让他妥协,就要让他心服口服,正如当初对待邢信一样,不过邢信的主子马衡还在,让他易主不太容易,可宇文修不同啊,他的大主子孙宥谦是个谋反的乱臣贼子,他的小主子章富又是个利令智昏的卑鄙小人,所以相比宋信,笼络宇文修的机会大得多。 宇文修听后大喜,心想:山贼果然就是山贼,即使你是成了气候的山大王,你的眼界也不过如此,不一样被我三言两语就骗过去了,居然还敢妄想我宇文修投入你的麾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过现在还不能放宇文将军离开,恐怕还要委屈宇文将军等着个一天半日的,不过,宇文将军回去之后可要小心那郡守章富一二,据我的情报所述,此人可不是善类。二狗,喂宇文将军吃饭,可别饿坏了我的统领!”李三刀对张武吩咐道。 宇文修闻言有些疑惑,不明白李三刀答应放他离去为什么还要等上一日半日的,还要让自己小心郡守章富,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只要李三刀答应放他离开就行了。不过等宇文修抬头看见端着碗走过来的张武时,心中一惊,心想这不是打我闷棍的黑壮汉么?这厮用上那对擂鼓瓮金锤好生厉害,差点就死于他手,这恐怕是贼军的第一高手吧。随后宇文修要求换一个人喂给他吃,张武给他的心里压力太大了,他可吃不下。李三刀哈哈一笑,大方的同意了。 出了营帐门走了没多远,张武就忍不住对李三刀开口问道:“老大,这...小子明显是心...口不一,放他不...等于放...虎归山么?” 李三刀摇了摇头,对张武神秘的一笑,低声说道:“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就要好好杀杀他的锐气,放心,兴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求我们接纳他。” 张武疑惑的摸了摸后脑勺,显然是不明所以,但他知道老大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也就没有多问,老大既然说了宇文修过不了多久就会主动归降,那宇文修一定会主动归降,这是对李三刀的一种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襄阳城北,章富和侯龙腾协其家眷一行十来人乘着一艘小船,悄然的行驶在汉河之上。 “姐夫,还是你足智多谋,居然能想到这么妙的法子,襄阳城的蠢货将领们还在城墙上面巡视,绝对想不到我们居然给他们玩了一个金蝉脱壳,等他们给我们拖延个两三日,我们早已经没了踪影。哈哈,妙啊!”眼见快到了河对岸,侯龙腾对章富大拍马屁的说道,似乎是非常感激章富能带上他一起逃亡。 章富非常受用的接受了这一番马屁,洋洋自得的说道:“我们此去前往冀州,寻找太守孙宥谦,就和他说我们誓死抵抗九龙山贼军,无耐寡不敌众,最终被贼军冲散,我们二人拼命突围,只为给太守大人报信,然后示意太守以悲痛之情,再假意以死谢罪,太守大人必会感念我们二人的忠赤之心,再给我们弄个别的官当当,也不一定。” “妙啊!姐夫就是厉害,小弟要是能学到姐十之一二的韬略,也足以自傲了。” 侯龙腾一路上对章富拍着马屁,直拍的他都有些词穷了,暗暗自语道:以后一定多看些书,多学一些马屁之道的语言词汇。即使这样章富也非常的受用,他的胖脸在一路上一直泛着红光。就在二人言语之间,船已经靠了岸,很快一行人纷纷上到了岸边,走出数百米后皆是松了口气,心道:终于逃出来了。但转眼便见黑泱泱一片的九龙山山贼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章富一行人大惊失色,章富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请问是哪座山上的英雄?能否敞开一条路,放我们离去,哦,规矩我懂,我懂...”章富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包裹里取了一大包贵重的金银饰物。 这时候代飞鸿从人群中间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对章富开口说道:“郡守大人,不必费心思了,奉我家主公之命,我们已经等待多时了。” 章富一看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而是九龙山主李三刀安排的伏兵,心道:天要亡我啊!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面如死灰一般的看着地面。 “不过我家主公说了,若是你配合的好的话,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代飞鸿一看这老小子吓傻了,忙开口说道。 章富闻听这话,心里突然又燃起了求生的欲望,满眼希冀的看着代飞鸿说道:“大人请说,只要能活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家主公说了,他曾与那宇文修有过一些过节,想借你之手,除掉他。若是能办到此事的话,让你继续做这襄阳郡守也不是不可以,那个谁,侯龙腾也是一样。”代飞鸿把李三刀交代他的话对章富学了一遍。 “此话当真?”章富听闻喜极而泣,本以为今日必死,没成想却是绝处逢生,不过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仿若重获新生一般的心情。 “可是宇文修不是被你们所擒了吗?”说话的正是侯龙腾。 “宇文修确实被我们所擒,不过那厮非常狡猾,趁我们的看守不备,打晕了看守被他逃走了,想必此时,已经回到了襄阳城。”代飞鸿眼不眨脸不红的睁眼瞎说道。 五十七章章富宴请候龙腾 再次上演鸿门宴 章富瞪了一眼侯龙腾,又转头谄媚的连连对代飞鸿磕头拜谢,说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主公交给我任务,除掉宇文修为主公泄愤。” 侯龙腾睁大了眼见看着章富,嘴巴张的老大,心道:我这姐夫这马屁之道绝对在我之上啊!还有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我拍马不及的,日后还需虚心和姐夫多学习学习。侯龙腾也立马跪倒在地,表示一定完成任务,今后以李三刀马首是瞻。 随后章富和侯龙腾留下家眷为质,二人驾着小船往襄阳城的方向而去。 原来李三刀故意只围襄阳城东、南、西三面,只留北面靠河一面,就是为了压迫襄阳城的守军,留给他们一条退路,让他们觉得仍有退路,不会拼死而战,这样九龙山的损伤就会小的多。虽然河上已经没有大船,可自从陆元忠归降了李三刀之后,一些小型的渔船还是出现了一些的,也有一些胆大之人索要高价来做偷渡之事的。这些渔船虽说渡不了所有的守军,但也足够五六百人一次性渡河逃生,这些几天以来,已经有一些襄阳城内的权贵富商选择在这里偷渡逃亡。而李三刀早就派代飞鸿带兵守在这里,盘查逃亡之人,若是发现章富等人,便按照李三刀的计划形式。以军情处的调查能力,郡守章富的情报可谓是一清二楚,情报显示,章富此人胆小如鼠,极为惜命,所以李三刀断定章富在明知守城无望的情况下,定会断尾求生,所以便有了逃亡路上被代飞鸿堵截的一幕。 襄阳城西十里外的九龙山大营内,张武在收到代飞鸿的飞鸽传书后,终于明白了李三刀的目的,但他还是有些疑惑,遂向李三刀开口问道:“老...老大,这章富和他小...舅子,还...有宇文修,俺们都...都抓到了,你想杀...杀了就是,为啥还...要借二人之手杀...宇文修,再说了你不...是想留下宇文修吗?” 李三刀心情大好,也没有闲张武啰嗦,大方的解释道:“第一,我不是要让章富二人杀掉宇文修,而是让两方反目,借宇文修之手除掉章富和侯龙腾;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襄阳城。你想啊,若是宇文修发现了章富二人对其不轨定会杀掉二人,章富再无耻他也是朝廷钦定的朝廷命官,宇文修杀了朝廷命官还有他的存身之地吗,恐怕只有投我九龙山一条路可走。这样我们即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襄阳城,又得到了宇文修这样的猛将,何乐而不为呢?反之若是我们杀了章富和侯龙腾,即使我们攻下襄阳城也会损失不小,襄阳城也不得保全,那可就得不偿失喽。”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对张武说道:“对了,快去把宇文修放了,让他回襄阳城。” 九龙山大营至襄阳城的小道之上,一人一马在快速奔腾,马上之人正是自九龙山大营逃出来的宇文修,此时的宇文修狼狈至极,全然没有了当初在襄阳城下,以一敌三的雄姿。不过宇文修的心里却是在暗暗窃喜,心道:这群草莽山贼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为首的李三刀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也上不了台面,还不是被我三言两语就骗了过去,居然妄想我堂堂朝廷三品振威将军投你这小小山头?真是痴人说梦。不过那个用双锤的黑壮汉好生厉害,那一双锤子怕是得有六百多斤,着实可怕,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此人一二的。 很快,宇文修回到了襄阳城的府上,没有过多和家人叙说,便倒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这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可把他累坏了,感觉其间发生的事情比他这半辈子还要多,先是与阮永春等三人大战,又被张武偷袭,后被绑缚在九龙山大营之中,最后被释放慌忙逃路,精神时刻紧绷,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宇文修才在肚子的咕咕响声中醒来,正打算招呼下人给他做点吃的,这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了房门边上敲了敲门,在得到宇文修的回应之后推门走了进来,对宇文修躬身说道:“老爷,刚才郡守府上来人,说是听闻您回来了,郡守章大人在府上备好了宴席,请您过去,为您接风洗尘。” “现在城中缺少补给,正是缺粮之时,还摆什么宴席!”宇文修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满的碎道了一句,却也没有过多怀疑,便起身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襄阳郡守府内,与昨夜一样的情景,不同的是这次多了宇文修,章富坐在北侧主位上,宇文修坐在东侧,按规矩来讲,为了彰显主人的尊贵,候龙腾应该做在章富的右侧,也就是西面,可这次候龙腾却是坐在了宇文修的左侧。或许是因为宇文修与二人之间的酒场极少,此时的气氛略微显的有些冷清。 “现如今城中缺粮,本不该如此铺张,可听闻宇文将军自敌营逃脱,我心中甚为欢喜,想到宇文将军乃是我们襄阳城的中流砥柱,城内数万百姓的安危还指望着宇文将军,所以忍痛宰杀了家中一些牲畜,为宇文将军补补身子。”章富率先出言,想带动一下气氛。 宇文修连忙说道:“过奖,过奖!”他确实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他与章富相处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章富对他这么热情过,甚至以前还经常打压他,将他的一些功劳安排在他小舅子候龙腾的头上也是常有之事。或许是还要仰仗我守卫城池吧,宇文修暗自想到。 酒过三巡之后,候龙腾也对宇文修开口奉承道:“宇文将军昨日受苦了,侯某未能及时出城营救还请宇文将军恕罪,不过昨日宇文将军的悍勇之资可是着实惊艳了众人,宇文将军面对数万贼军面不改色,出城迎战以一敌三,还占据了上风,狠狠的挫杀了贼军的锐气,属下佩服!还望日后宇文将军能不吝赐教,多多教导属下。”侯龙腾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面却是在暗暗发狠:先让你得意一会,过一会再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什么悍勇之姿?什么以一敌三?我呸!从今以后,这襄阳城中再也没有宇文修,只有我侯龙腾! 五十八章章富露出真面目 宇文修化身成魔 宇文修听到候龙腾的奉承之语后,心中非常的畅快,要知道这候龙腾平日里可没少跟他作对,仗着与章富的关系也非常看不起他,经常把“本领再高不如关系到位”挂在嘴边上,处处掣肘他。此时听到候龙腾的马屁,尽管知道候龙腾是虚情假意,宇文修还是不自觉的腰杆挺了挺,脖子微微往上扬了扬,一脸傲气的模样。宇文修不断回味着候龙腾的那几句话,越回想越是兴奋,但突然想起了刚才候龙腾所说的“属下”这个字眼儿,不由心生疑惑,开口说道:“候将军太抬举我了,候将军毕竟官职三品,比我大上一级,为何要自称属下,怕是候将军一时口误吧?” “哦...这个...”候龙腾刚要解释却被章富打断了,章富开口说道:“哦,是这么回事,因为此次宇文将军守卫襄阳有功,我打算奏报朝廷和太守孙大人,请他们升宇文将军为三品将军,而候龙腾临阵退缩,我要把他降为四品,所以日后的襄阳城甚至整个襄阳郡的安危就要仰仗宇文将军了,候龙腾暂时作为宇文将军的副手,看其日后表现,再做打算。”章富说完心里暗暗得意起来,心想我这话说的天衣无缝,晾你也找不到破绽。 “多谢章大人赏识!”宇文修对章富道谢说道,但同时心中狐疑不已,心道:这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是怎么着?这两个人是不是热情的有些过头了,纵使我出城迎战了可也没有逼退贼军啊?根本就没有这么大功劳让他们两个这样对我如此客气,怎么我到贼营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这两个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难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到在贼营转了一圈,宇文修不禁想起了李三刀说过的一句话,让他小心章富和侯龙腾这二人,并说他们不是善类,想到此处宇文修不禁暗叹: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还是要小心一二了。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章富对侯龙腾使了一个眼色,侯龙腾会意,给章富和自己斟满了酒,又从桌子下面拿出了另外一壶酒给宇文修斟满。侯龙腾这一举动做的非常隐秘,但是由于过于紧张在给宇文修斟酒的时候手有些发抖,被章富一打岔倒也圆了过去,不过宇文修虽然为人傲气了一些,但是出身于军营的他还是有着不错的警惕性的,不然之前的数次剿灭土匪叛军之时就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这一幕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禁起了一丝疑心,但是宇文修也没有声张,而是随意的望了望四周,转而对章富问道:“章大人,属下往日来府上做客都会见到夫人和章大人最疼爱的小儿子,怎么今日却是不见啊?” 章富一听这话,心里一惊,心想:不会被这小子发觉了什么吧,都怪侯龙腾这小子,关键时刻你手抖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章富心里虽然有些慌乱,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故作镇定的说道:“奥,那个...今日不是宴请咱们襄阳城的大功臣吗?怕打扰宇文将军雅兴,我便没有让他们出门,不用管他们,来我们喝酒,我敬宇文将军一杯。”章富说完又看了一眼侯龙腾,示意他也端起酒杯。 侯龙腾会意,端起酒杯对宇文修说道:“我也敬宇文将军一杯,还望将军以后多多关照属下。” 宇文修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的端起了酒杯,不过他也长了一个心眼,对二人说道:“头一次这么尽兴的与章大人和侯将军一起喝酒,我心中十分开心,不如我们碰上一杯。” 章富和侯龙腾同时面露难色,但章富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道:“也好,我们碰上一杯。”侯龙腾无奈也只能端着酒杯与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只是不知宇文修是不是练武之人的缘故,碰杯的动作极为用力,撞的三人杯子里的酒互相倾洒了一些,随后宇文修哈哈一笑,一仰脖子把酒倒进了嘴里,随后扬了扬手臂,示意两人快喝,但章富与侯龙腾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肯把酒喝下去。这时的章富见再也装不下去,扬起手臂用力的把酒杯摔在地上,砰的一声,酒杯瞬间裂成了八瓣儿碎片,溅的到处都是。随后房门砰的一下被人踢开,从外面涌进来百十个身着铠甲,手持利刃的士兵。 这时候侯龙腾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宇文修说道:“宇文修,你真以为你是襄阳城的大功臣?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不怕实话告诉你,今日之后,你宇文修会变成一堆枯骨,而我还是这襄阳城的三品大将军!” 到了这时候,宇文修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怪不得今日一来,这二人就不断的献殷勤,果然是没按好心,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如今的襄阳城,陆元忠已经不知所踪,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守住九龙山大军的攻城,他二人为何又要自断后路?不过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眼下的他即无盔甲在身,又无兵器在手,而眼前的百十人个个全副武装,凶神恶煞,看动作个个都是身手矫健之辈,恐怕都是章富招募的死士,眼见此景宇文修心里不禁生出了一股凄凉之意。 渐渐的,宇文修心中的凄凉变成了无边的怒火,他冷冷的看着章富和候龙腾,像看死人一样,嘴角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然后张开嘴,噗的一声,将刚才倒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我为襄阳城,为你章家出生入死,到头来竟然是这个结局吗?人性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宇文修牙齿咬的嘎嘣直响,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宇文修仰起头癫狂的大笑,声音越来越来大,直震得众人的耳膜生疼,震慑的死士们纷纷退后了一些。随后宇文修收起了大笑,再低下头时,却已是披头散发,嘴里面发出野兽般粗矿的声音:“本想做个凡人,奈何天道无情,人道更无情!既然如此,那我便成魔!就用你们的血,做为我的成魔之礼!” 躲在死士后面的章富和侯龙腾二人吓得面无血色,章富颤抖着用手指着宇文修,嘴里面发出尖锐的声音:杀了他!快杀了他!谁杀了他我赏千金,封千户侯!”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章富话一出口,死士们便纷纷举起手中利刃朝着宇文修杀去,都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半生享尽荣华富贵。 五十九章 章富身死 宇文修重伤 一瞬间,最近的十数人呼喝着冲到了宇文修的近前,举起手中利刃,便向宇文修刺去,宇文修拎起一旁的凳子一闪身跃倒桌子上面,举起手中的凳子朝最近的一人砸去,随后翻身而下,将桌子掀翻在地,又压倒了数人,这时突然从背后刺过来一把长刀,宇文修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索性一转身避开要害,那长刀擦着宇文修的腹部而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宇文修大怒,回身一把握住来人手臂用力一扭,只听咔吧一声,骨头断裂之声传来,哀嚎声顿起,宇文修夺过长刀一刀切开了他的脖子,结束了他的痛苦... 一时间郡守府的会客厅里,惨叫连连,哀嚎声不绝于耳,只半小时这百十士兵便死伤了一半,不过此时的宇文修也已经有些脱力了,手中长刀挥舞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也多了几处,但宇文修大喝一声,强行打起精神来,向来人杀去。章富与侯龙腾二人见这情景吓得心惊胆战,二人互相一个眼神就懂了对方的意思,顺着墙角往门口的方向慢慢挪动,快到门口时却被宇文修发现了异常,宇文修大怒,出刀逼退了附近的几个死士,用力一踢脚边上的长刀,长刀直奔二人而去,二人大惊,急忙分开向旁边闪躲,此时宇文修正好飞身而至,将手中长刀别在了门栓之上,宇文修虎目瞪视着二人,大喝道:“狗贼,今日休想逃脱!” 章富二人忙向远处躲避,章富边跑边喊道:“杀了他,赏万金!封万户侯!”仅剩的四十多人纷纷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又一次向宇文修冲杀而来。宇文修忙捡起身边长刀,也向来人杀去,一时间刀光剑影,一场激烈的打斗再次上演。 一小时后,会客厅中,此时的宇文修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鲜血染红了,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身上的伤口多达十几处,鲜红的血肉外翻着,左腿之上最为严重,透过外翻的血肉居然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饶是宇文修这样的狠人也是有些挺不了,此时的身形就像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宇文修抹掉最后一个死士的脖子,托着一条腿,脚步踉跄着走向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章富和侯龙腾,嘴角又一次出现了邪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宇文修没有多言,只是狂笑不止。 侯龙腾虽然害怕,但也不甘心坐以待毙,捡起一把利剑大叫着刺向了宇文修,宇文修身体一侧,手中长刀一个上挑,一道血痕出现便在了侯龙腾的脖子上,随后大量的鲜血滋滋的从侯龙腾脖子上喷射而出,侯龙腾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捂住脖子,想要止住喷血,却是于事无补。这下侯龙腾是真的“喉咙痛”了。 宇文修冷冷的瞥了倒在血泊中抽搐的侯龙腾一眼,唾啐道:“堂堂的三品大将军,居然在其重伤的属下手上过不了一招,真是废物!”随后宇文修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章富的身上,目光冰冷,缓缓走去。 章富在角落里早已吓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裤子已经湿了一片,一股浓重的尿sao味扑鼻而来。章富眼神之中带着祈求,颤抖着说道:“魔鬼!你是魔鬼!...别杀我!别杀我!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要这么做的!” 宇文修却是毫不理会,冷冷的说道:“是不是你的主意,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已成魔,拜你所赐!愿你来生不要再做小人,行卑鄙之事!”说着一抹刀光划过,整个会客厅安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宇文修又如何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李三刀布的局呢,亏他先前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李三刀被他蒙骗住了,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他的性格和思想都被李三刀算计在内了。宇文修再次咧嘴笑了笑,但这次的笑和先前不同,笑容里面带着一些自嘲,带着一些悲凉,全然没有以一人战胜百人后的快感,有的只是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啊!哈哈...哈哈哈哈...”宇文修的声音如同层层巨浪一般传入了云霄,传出了郡守府之外。 襄阳西城门外,李三刀率领大军早已等待在这了,李三刀没有让人骂阵,也没有下令发起进攻,而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城门的方向。 城墙之上的一众将领则是惊慌不已,此时九龙山大军压境,郡守章富和宇文修都不在,他们仿若群龙无首一样,有的四处乱窜,有的各自为营,甚至有一些人为了争夺守城的临时指挥权而大打出手,一万兵马如同一盘散沙一般弱不禁风! 此时张武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向李三刀开口问道:“老大,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会...不会是宇文修失...手了?” 李三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应该还没有决出胜负吧,不然的话不管两方谁胜出了,此时都会大开城门。” “即使宇...文修胜了,老大为...什么断定他一...定会投...靠俺们呢?”张武还是有些不解,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 李三刀望着城门的方向,沉默了一会,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他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人!” 李三刀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张武心中疑惑更甚,心想:什么叫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人?他是官兵,俺们是山贼啊!难不成宇文修也落草为寇了?他是混哪个山头的?这厮身手不错,改日去拜访一下。 九龙山一众统领见到张武一阵抓耳挠腮的模样都是大笑不已,代飞龙拍了拍张武的肩膀,耐心解释说道:“主公的意思是宇文修打破了自身的枷锁,不再以前程和责任束缚自己,今后的宇文修将会快意恩仇,自然洒脱,这种人是快乐的,也是孤独的,当然我们也是,所以主公才说宇文修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人。” 张武没有说话,似懂非懂的的点了点头,心里一直回味着李三刀的那句话,此时已是翻江倒海。是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没有枷锁,没有烦恼,心里想到就会去做,从不拖沓,我们看不惯一些为富不仁的商贾权贵,就去劫富济贫,看不惯黑虎寨和独龙山的无恶不作,就灭了他们,看不惯孙宥谦的虚情假意,就揭穿了他,让天下群雄围而攻之,看不惯这大威朝廷的腐败和无能,我们敢叫日月换新天! 六十章李三刀进驻襄阳 钱极黄赌债缠身 襄阳城中,宇文修简单的止血后,便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一只手用刀拄着地,一只手上拎着一个滴血的人头,踉跄着走出了郡守府,一路上无人敢拦,到了门口看到了他伙伴,那匹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宇文修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照夜玉狮子很通人性,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伤势很重,便四肢跪倒在地,趴扶了下来,宇文修艰难的爬上马背,用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照夜玉狮子身上的鬓毛,一人一马便向西城门的方向行去。 到达西城门,宇文修将章富的人头扔了在了地上,章富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待一众将领看清以后,皆是面色大变,纷纷惊恐的看向了宇文修。宇文修挺了挺身子,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荆州太守孙宥谦劫持大威皇帝已经谋反,章富抛弃襄阳子民独自逃生,被我及时发现斩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九龙山主李三刀体恤民苦、心忧苍生,现在我决定投靠九龙山,为襄阳的太平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愿意跟我走的,站到我后面,不愿意的,尽管来战!”说着便举起手中长刀斜指地面,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勃然而起。 一众兵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有些不知道所措,他们之中大多都是没有信仰的,他们有些是被强征入军营的,有些是走投无路为了填饱肚子加入军营的,没有忠于谁不忠于谁,若是非要一个信仰的话,那可能就是守护他们的家人,守护他们的家园,不被外敌所侵,眼见此时能和平的解决战争,他们心里还是比较情愿的,只是因为军中铁律,他们不敢贸然走出去,不过随着一些信服宇文修的将领站到宇文修的身后之时,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到了最后,宇文修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浩浩荡荡的人群排在了他的身后,如雷一般的声音渐渐穿透整个襄阳城,直入云霄:“为襄阳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 宇文修长刀直指面前,大声喝道:“开城门!”随后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栽落在马下。 城外的李三刀等人听到城内的声音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宇文修居然有如此的人格魅力,将整个襄阳城的军民凝聚一心,这是章富数十年来都没有做到的事。李三刀心中暗忖:这宇文修是个天生的将才!若不是章富昏庸,亲近小人疏远贤臣,以宇文修的悍勇和这种凝聚力,再加上陆元忠在水师指挥上的才能,即使我九龙山现在兵强马壮,恐怕也是胜算不大。 眼见城门缓缓开启,李三刀大喜,命令狼末、狮吼、象雄三营兵马,回营待命,随后率领豹烈营兵马进入了襄阳城。襄阳城很大,足有十里见方,城内的商肆、集市甚至是普通居民的房屋都要比李三刀所见过的县城豪华阔气很多倍,只不过由于打仗的原因,街上走动的人很少,显得有些冷清。李三刀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列,好奇的东张西望,不停的问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活像土包子进城一样,新鲜感十足。 很快,李三刀一行人路过一个三层小楼,门口站有几个打扮鲜艳的妙龄女子,几名女子见到九龙山大军显得有些惧怕,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李三刀也没有理会,顺着年龄女子往上看去,只见上面有一块大大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 “春...虱...楼,咦这个名字好生奇怪,二狗,这个店铺是卖什么的?门口的服务员倒是姿色不错。”李三刀指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疑惑的向张武问道,由于这个世界的文字与前世的繁体字有些类似,所以李三刀并不完全认识,尤其是一些和前世笔画相差较大的字。 张武哈哈一笑,对李三刀调侃说道:“什么...春虱楼,人家那...是春風樓(春凤楼),怎么了老...大,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要不..要进去玩...玩?这襄阳城的青...楼可不是南乡县可比的,就...门口站着的这...几个就比百花苑的头牌强上...许多。” 李三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随后甩手给了张武一个爆栗,佯怒说道:“怎么,你去过?” 张武尴尬的揉了揉被李三刀敲打的脑袋,憨笑着说道:“没...没去过,听...别人说的,要...不老大带我去见...见世面?” 李三刀强行把目光从那几个年龄女子身上移开,故作淡定的说道:“啊...改天...改天。” “那个商铺是卖什么的?”李三刀指着春凤楼旁边一个门帘上写着大大的繁体字的店铺,好奇的对张武问道。 张武捂嘴偷笑,整日被老大嘲笑,今日终于被他逮到了嘲笑李三刀的机会,心想:“感情俺们堂堂的九龙山山主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哈哈。” 张武见李三刀瞪了他一眼,急忙把笑容收了回去,一本正经的说道:“那...那个地方是...是个赌坊,俺哥哥最...最喜欢去里面玩了,每...次都个精光被人打...出来。”正说着,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赌场里面飞了出来,然后从里面走出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对那身影骂道:“钱极黄,此次你输给我们五十两白银,加上上次借的一百两总共一百五十两,限你三日内把钱还回来,不然的话...哼!你知道后果如何!” 钱极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那壮汉愤声说道:“我上次明明借了你们十两银子,这才过了五天,怎么就变成了一百两?” 壮汉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赌坊的规矩你懂不懂?十分之五的利滚利!” “就算是十分之五的利滚利,如今只过了五日,应当是七十五两九钱三厘七毫,也不可能是一百两!你们再好好算算。”钱极黄脱口答道,似乎没有感觉到巨债的压迫感,只是对数字的对错极为执着。 壮汉有些恼羞成怒,对钱极黄怒骂道:“老子说是一百两就是一百两!你少跟我在这整什么幺蛾子,我告诉你,三日后再不还钱,你就等死吧!” 六十一章惩奸除恶心畅快 赌桌之上分生死 李三刀看到这顿时来了兴趣,翻身下马,走到两人附近,对那壮汉说道:“这位兄台,我觉得刚才这位钱先生说的不错,是你们算差帐了...” 李三刀话没说完就被壮汉打断了,“你算哪根葱?...”壮汉话刚脱出口便看见了李三刀身后的张武等人和黑泱泱的一片九龙山大军,吓得赶紧把话收了回去,急忙改口说道:“这位先生,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我催他还债没有犯法吧?” 李三刀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没有,但是你随意篡改账目,向人多索要了钱财就是无理的吧?” 壮汉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看见张武横眉怒目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闪身到了一旁,不再发言。 李三刀也没有过多理会,扭头饶有兴致的看了钱极黄一眼,转身走进了赌坊,张武一众人等也跟随而进。钱极黄有心想要逃离,但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人家为他出头他却逃走了,那叫什么事,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跟进去看看。 待进得赌坊内,原本喧嚣吵闹的一众赌客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闪身到了墙边,生怕波及自身。此时张武大喝一声:“无...关人等,全...都滚蛋!”赌客们纷纷如蒙大赦的跑出了赌坊。 李三刀见场地清空了,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赌桌的板凳上,看了一眼四周,冷冷说道:“老板呢,滚出来!”李三刀没有对赌坊主人客气,他们行事如此奸恶,犯在他们手上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 这时一个身着丝绸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的走到李三刀的跟前,底气十足的说道:“不知小店哪里得罪了官爷?还请官爷见谅!鄙人阎老三,和城中大将军候龙腾也有些交情,不知官爷能否看在候将军的面子上放小店一马?”阎老三话说的十分客气,但心里却是十分不屑。心想:“候将军可是郡守大人的小舅子,在襄阳城甚至整个襄阳郡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每年都会拿出三分一的利润去孝敬候将军,这才攀上这颗大树,看他们的样子有些面生,应该官职也大不到哪去,我此时把候将军搬出来,肯定会吓破他们的胆子。”阎老三心里十分得意,但是让他十分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李三刀吊儿郎当的坐在板凳上,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把候龙腾放在眼里的样子。 张武听到阎老三居然敢拿候龙腾这个卑鄙小人的名字来吓唬他们,怒气值瞬间上升,一拳砸向了角落处的一根直径足有半米粗细的支柱,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支柱瞬间变成了两节,支柱上方的房梁塌陷了下来,几十块灰蓝色的瓦片掉落在地上摔的稀碎。 阎老三大惊失色,心想:莫非这群人不认识候将军?又或者他们不是军营中人?为什么丝毫不买候将军的帐,反而出手恐吓于我?不可能啊,他们明明好多人都是身着军甲的,等等...军甲?这军甲和城卫军的军甲不一样!难道他们是...阎老三想到了这些天襄阳城被围攻的事,似乎明白了过来,不由心中大骇,后背顿时生出了层层冷汗。 李三刀斜着眼看着阎老三,指了指对面的板凳,淡淡的说道:“玩两把?” 阎老三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两步,哆嗦着说道:“大...大人想玩什么?” 李三刀环视一周,目光又回到了面前的骰子桌上面,说道:“就玩这个吧,猜大小。至于赌注嘛,我想想...”说完李三刀用手支起了下巴,仰起了头看向了歪斜的房梁。心中想到:“原来是候龙腾那孙子的狗腿子,看来我猜的不错,这小子必是危害一方的恶霸,我是杀了呢?还是不杀呢?” 思虑再三,李三刀还是觉得把选择权交给阎老三自己。李三刀扭过头,看向了身后的钱极黄,招了招手,说道:“来,你来跟他玩。” 钱极黄倒也没有推辞,反正刚才李三刀替他解了围,应该不会有害他之心的,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在板凳上坐下。 待二人都坐好之后,李三刀才悠悠的说道:“玩骰子,猜大小,以三局两胜定胜负,若是三局都是平局,那就加赛,直到分出胜负为止。赌注嘛...”李三刀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了指阎老三,说道:“如果你赢了,那么人走,赌坊留下,如果你输了,嘿嘿...赌坊留下,人...死!” 阎老三面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不停的摇头,向李三刀祈求道:“不要啊,大人,我愿意把全部家当都给大人,只求大人不要杀我...” 李三刀轻笑说道:“我没说要杀你啊?你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说完李三刀放声大笑,似乎是极为享受这种惩奸除恶的快感。 随后李三刀再次看向了钱极黄说道:“你若赢了,这赌坊归你,若是输了,你跟我走,如何?” 钱极黄心里快速的盘算了起来,心想:若是我赢了,那自然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是若是输了...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一屁股外债,也没什么能被人所图的,赌了!钱极黄把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随后李三刀拿起桌上面的骰盅,往里面放入了三颗骰子,快速的摇动起来,摇晃了一阵后,李三刀猛地把骰盅扣在了桌面之上,说道:“猜!” 钱极黄没有犹豫,随意的指了指桌子上的大字,说道:“我选大。”对他来说,选大选小都没有区别,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其他的都要交给运气。他选大完全是因为他喜欢大这个字而已,尤其是对于数字而言,数字越大他越感兴趣。 阎老三则是不同,从李三刀拿起骰子开始就一直注视着李三刀的动作,认真的听着骰盅里面的声音,对他这个赌场老手来说,通过听骰子对骰盅撞击的声音就能大概率的猜到骰子的点数大小,但凡事都有万一,他也有失手的时候,所以此刻的表情极为凝重。阎老三沉默了许久才在李三刀的催促下把手指向了小的方向。 啪的一声,骰盅抬起,只见里面赫然一个一点,一个二点,一个三点,加起来一共六点,小!阎老三眼见此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太紧张了,额头和手心之中早已渗出了汗水。他赌过很多东西,赌过钱,赌过宅子,甚至赌过老婆,唯独没有赌过命!成也在赌,败也在赌!阎老三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如果赢了的话就找个深山老林,带着老婆孩子过安稳日子吧! 六十二章监牢蓁蓁女儿情 一半相思一半愁 很快第二局也开始了,这次阎老三却是没有先前的犹豫了,直接选择了小,而钱极黄则是有些摇摆不定,一会看看大,一会看看小,犹豫了很久,最后大喊一声“都是命!”,便把手指向了大的方向。 杯子抬起,两个一点,一个四点,依旧是六点,小! 阎老三闭上眼睛,身子一歪,倚在了板凳上,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会儿,阎老三站起身来,朝李三刀磕头跪拜,口中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 李三刀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随后看向了钱极黄,淡淡的说道:“跟我走吧!” 出了赌坊门,一行人继续赶路,李三刀骑在马上,钱极黄走在前面给李三刀牵着马。李三刀心中不由恍惚,这一幕何其的熟悉!想到一年多前自己还如同此时的钱极黄一般给“大棒槌”牵着马,羡慕着“大棒槌”的无限风光,如今的自己却已经比当初的“大棒槌”风光了无数倍。 此时的钱极黄却是没有李三刀当初的那些心思,只是懊恼着自己错失了这次大好时机。钱极黄嘴里面不停的碎念着:“唉!可惜!可惜了!若是这次赢了就好了,足可以改变我的命运,若是我赢了,就可以把外债还了,然后把宅子赎回来,再娶上一个老婆,啧啧啧...想想就觉得美!”说着还时不时的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碎念:“我怎么这么笨啊?一次都没赌赢过!” 骑在马上的李三刀听到后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钱极黄说道:“想要赢钱也简单,你把名字改了就行了!你见哪个赢钱的会‘欠饥荒’?哈哈哈...”李三刀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身旁的一众统领也是放声大笑起来。 到了郡守府,看到会客厅满地的死士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地面,李三刀这才知道宇文修究竟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战斗,不由得对宇文修的身手和战斗意志更加敬佩,但同时也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感。“若不是我使用手段,恐怕这里不会死这么多人。”李三刀站在会客厅的门口,带有一些自责的说道。 张武见到李三刀有些伤感的样子,有些不忍,上前劝解道:“老...大,你没...做错,你若是不...用手段,那会死...更多的人,守城之人会...死,俺们的人也...会死,甚...至襄阳城的平民...百姓也会死,所以,老大你...是对的。” “但愿吧!”李三刀长叹一声,回道。“宇文修伤势如何?” “他...伤势很严重,身上十...几处刀伤,最严重的在...左腿处,险些就...伤到腿筋了,不过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没...有大碍,养上一...两个月就...好了。”张武答道。 张武心中对宇文修好感大增,之前由于处于敌对阵营,他对宇文修还有些不满,觉得这小子虽然有点本事,但却是个目中无人之辈,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可见到了眼前的一幕,不禁联想了宇文修大战百十位死士的情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武艺再高,没有非人的意志力也是绝对做不到的,张武着实被震惊到了,但他却没有丝毫惧怕之心,而是摩搓着双掌,心中好胜之心大起。 襄阳城监牢之内,东方万三与东方蓁蓁对视而坐,互相交谈着什么。 “父亲,前两日城外还能听到喊杀之声,想必是九龙山大军正在攻城,怎么这两日没什么动静了?难不成是攻城失败了?李三刀会不会有危险?”东方蓁蓁眉头紧蹙,两只纤细的小手把衣服搓成了一团,担忧的说道。 东方万三看了女儿一眼,轻笑了一声,有些酸涩的说道:“怎么?还没过门就关心起你的小情郎了?为父我在这阴暗潮湿的监牢之内,住的是腰酸背痛,也没有见你关心关心为父。” “才没有!女儿只是盼望李三刀早日破城,我和父亲也能早日走出监牢而已,父亲可不要胡乱打趣女儿。”东方蓁蓁的脸上瞬间腾现出两朵红晕,羞臊的说道。哪个女孩不盼望自己的心爱的人是个盖世英雄呢?在女孩遭到困境的时候,能够身披金甲圣衣及时出现,载着他一起脚踏七彩祥云而去。 东方蓁蓁在李三刀的身上看到了勇敢、睿智、正直和责任,这是他见过的任何男人之中都没有的,所以东方蓁蓁认定李三刀就是他的盖世英雄,只是让她心中即感到苦涩又感到害怕的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付出的一片真心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此时的东方蓁蓁,有些患得患失了,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嘴里面低声呢喃着:“我的意中人,究竟会不会出现呢?” 东方万三看到女儿痴心的样子,哪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呢,但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了。“唉...”东方万三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就在父女两人长吁短叹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动静,父女二人隐约的能够听到“把门打开”这句话,但是听得不太真切。 东方蓁蓁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着,尽管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脏破不堪,东方蓁蓁还是用力的抚平着,尽量的让衣服看起来平整一些,让头发看起来干净一些。不知是出于幻觉还是她的一厢情愿,东方蓁蓁认定这就是李三刀的声音,就是她一直苦苦等待的人,就是她的盖世英雄。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安排好了豹烈营的驻军事宜,就从郡守府匆匆赶来的李三刀。李三刀在守卫的指引下来到了东方父女所在的牢房,看到了东方万三和东方蓁蓁。只见此时的东方蓁蓁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来的脸上有些脏兮兮的,与他初见东方蓁蓁的时候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就是当初东方蓁蓁的神情是恐慌的,而此时却是面带微笑,满目柔情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李三刀在看到东方蓁蓁的眼神后,心头像是要融化了一般,突然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很多,一股自责之感袭上了心头。 六十三章李三刀进驻郡守府 深夜召见钱极黄 李三刀让守卫打开了牢房,走了进来,对东方万三和东方蓁蓁分别深施了一礼,说道:“让二位受苦了!因为我九龙山二位才受此大难,李某深感愧疚!” 东方蓁蓁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李三刀,并不出言,因为她无需多言,李三刀能够匆匆赶来救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咳咳...”东方万三看到女儿失态的样子,心头有些发酸,急忙出声提醒。同时东方万三对李三刀回礼说道:“多谢李山主搭救之恩,其实即使没有九龙镖局之事,我东方家族早晚也会祸及自身的,那小人章富利欲熏心,觊觎我东方家族的财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还要感谢李山主为我东方家族,为襄阳百姓扫除了这一毒瘤,还望李山主明天晚上能赏光到府上吃上一顿便饭,也好让我聊表谢意。” 东方万三不愧是商贾世家的掌舵者,说话水平相当高,他这话一来阐述了事实,踢开了对李三刀的道德绑架,从而获得李三刀的好感;二来就是找个借口拉近一下关系,顺便也给东方蓁蓁和李三刀创造了机会。若是他女儿真的能和李三刀结成一对的话,对东方家族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李三刀回到郡守府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的时候了,此时的郡守府已经收拾的恢复了原样,但李三刀还是废弃了那个会客厅,让人把前院的正房收拾出来,布置了一下,临时当成了会客厅,李三刀的临时住所也安排在了前院的东厢房,后院的一些厢房耳房之类的则是被九龙山的统领们抢占了,不过这也正合李三刀的心意,他可住不惯这种五进五出的深宅大院。 李三刀吃过晚饭后,就叫来了九龙山的一众统领,安排豹烈营留守襄阳城,狼末营回守九龙山,狮吼营和象雄营去南郡支援林威,明天一早就出发。 林威的捷报频频传来,有神机营和九龙卫的协助,林威大军在南郡境内势如破竹,早在李三刀兵围襄阳城的时候,林威率领的大军就已经攻陷了南郡的一半以上的地盘,不过随着南郡的一些守备力量渐渐的凝聚到了一起,林威大军的进攻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这也是李三刀急于拿下襄阳城的另一个原因。 一众统领离去后,李三刀独自一人在纸上面写写画画,又思虑了良久,随后差人叫来了钱极黄。 临时会客厅内,钱极黄的内心十分忐忑,他不明白以李三刀的身份,把他赌过来有什么用。他一是身娇体弱,行兵打仗的事做不来,二是没读过什么书,主簿文书之类的事情他更不行,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底气的就是他的术数还不错,而且平时喜欢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什么利用老鼠做的按摩床椅,利用滑轮做的吊篮,利用风力做的抽油烟机等,不过这些都是时灵时不灵的,老鼠会罢工,木头做的滑轮容易损坏,风力有时有,有时没有等等。所以在世人的眼中,钱极黄是一个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主。 李三刀对这个钱极黄也是非常好奇,因为钱极黄不像是个嗜赌如命的人,反倒像一个研究者,而一个对术数极为精通的研究者,怎么可能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些身外之物上面。 李三刀饶有兴致的看着钱极黄,开口说道:“今日赌坊门前,钱先生可是算得了一手好帐啊,十两银子五日利滚利,得数七十五两九钱三分七厘,但我觉得钱先生算的不太准确,应该是七十五两九钱三分七厘五毫才对。” 钱极黄闻言眼神突然变得光彩起来,整个人由蔫头耷脑的样子好像突然变成了精神奕奕的小伙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三刀,快走两步上前,对李三刀说道:“李山主也精通术数?” 李三刀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故作神秘的说道:“略懂而已。” 其实他真的只是略懂而已,他只知道公式是十乘以五个一点五,找了张纸和笔计算了一下才得出的结果,他可没有钱极黄那种变态的心算能力,眨眼之间便算出了得数,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要勾起钱极黄的兴趣,并且打消钱极黄的抵触心理而已。 钱极黄面色一喜,好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知音一般,要知道世人对于他的看法上可是充满了不解和鄙夷的,此时遇到了同样精通此道的李三刀自然心中欣喜异常,于是上前与李三刀好好讨论了一番。 而李三刀虽然前世是个农名工,可毕竟也是上过专科高等院校的,只是后来迫于生计才做了“蜘蛛侠”这个职业。李三刀除了在高等院校的时候对于高数一窍不通之外,对于什么九九乘法表、函数分析、积分方程之类的倒也是手到擒来,毕竟当初足足能堆满一个小屋子的数学作业可不是白写的。 两人从数学聊到了物理,从物理又料到了化学。只见钱极黄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兴奋,到了最后竟手舞足蹈起来。李三刀所说一些东西钱极黄很多都是闻所未闻,很多时候听到李三刀说到一个词汇概念的时候,他都会喊停一下,然后闷头思虑很久,然后如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 足足三个小时的时间讨论下来,钱极黄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明显收获颇丰,同时心中对李三刀生出了深深的敬重之意,隐约把李三刀当成了老师一般看待。 而李三刀则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想:可算把这小子对付过去了,这家伙对于数理化的研究可谓是到了痴迷的程度,总是揪着一个公式或者一个理论向李三刀刨根问底一般的追问,仅仅三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他上学十几年的所学学了大半过去。 而张武起初还对二人所说的一些东西感些兴趣,但随着二人讨论的越来越深入,他是一点也听不懂了,便倚在一旁的椅子上呼呼大睡去了。 六十四章 收拢钱极黄 创建格物堂 李三刀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向钱极黄提出了他的疑问:“李某有一事不解,还请钱先生解惑,以钱先生的才学,去谋一份账房先生的差事绰绰有余,不说大富大贵,丰衣足食应该不是问题,可为何钱先生偏偏要去赌坊撞运呢?” 钱极黄面露尴尬之色,但略一沉思还是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唉...也许是我天生懒惰吧,就不爱跟旁人一样去按部就班的生活,我喜欢研究一些世人所谓的奇yin巧计,哪怕没有酬劳,只要能得到别人的认可,我就心满意足了。而我研究的那些东西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支撑,我本来就没钱,便把家里面能卖的全都卖了,花完了又向亲朋去借,后来又把家父留给我的宅子卖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便想去赌坊试试运气,可谁知道那阎老三故意给我设下圈套,让我欠下他巨额的赌债,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李三刀听后点了点头,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同时心中又暗暗欣喜,心道又捡到宝了。 在这个世界人们眼中不务正业的钱极黄,在李三刀的眼里可是比几座县城还要重要的角色,一些在李三刀心里构思了很久的东西始终找不到人来做,现在遇到了钱极黄,终于可以把他所知道的一些现代化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面做出来,只要一定时间的研发和实际运用,李三刀相信,在他的地盘上,物资的产能和生产效率将会超出这个时代一大截,而他的势力也可以飞速的壮大。 所以李三刀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钱极黄收入麾下,便对钱极黄开口问道:“不知今后钱先生做何打算?” 钱极黄疑惑了,心道:你都把我赌赢过来了,我现在相当于成了你的奴隶,我要做什么不应该是你来安排吗? 这话钱极黄没敢说出口,而换了一副口气回答道:“我没有什么打算,现在我已经是您的人了,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三刀闻言面色一红,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想: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什么叫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古代人说话都这么暧昧的吗?你要是个美女我到无所谓,关键你是个邋遢的抠脚大汉啊! 李三刀缓和了一阵,才把这些杂念压制下去,对钱极黄开口说出了他的目的:“我打算组织一支专门研究这些‘奇yin巧计’的队伍,由你来做这领头人,你看如何?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图纸和不限量的研究经费,并且帮助推广你们的研究成果到老百姓的实际应用当中去。” 钱极黄楞在了原地,嘴巴张的老大,心想:“我是在做梦吗?这怎么听着比天上掉馅饼还不切实际,这可比赢下阎老三的赌坊强了一万倍不止!难道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钱极黄伸出双手,猛的在自己左右脸颊上狠抽了一巴掌,嘴里碎碎念道:“没做梦啊?” 转而抬头看到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李三刀,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遂不在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不起,有些喜极而泣的对李三刀说道:“钱极黄拜谢主公,此生必为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是真的感激李三刀,因为千里马因伯乐才得以驰骋千里,没有伯乐,千里马也只是一匹普通的马而已,这可谓是李三刀对他的知遇之恩了。 “那请问主公我们这支队伍叫什么名字?”钱极黄抬起头对李三刀问道,眼中泛起了满是希冀的精光。 “就叫格物堂!”李三刀大手一挥,潇洒的说道。 随后李三刀便安排军需营里面的一些能工巧匠分离出来,由钱极黄带队,组成了这格物堂。从这天起,将这个世界对科技探索的进程推进了几百年的组织便诞生了。 之后钱极黄便又兴致盎然的向李三刀介绍起了一些他所研究的东西,想让李三刀帮他指认出其中的缺陷。两人这一番谈话,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后半夜,此时的两人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李三刀想让张武去通知一下后厨做些夜宵来吃,便用脚踢了踢一旁酣睡的张武。 只见张武睡眼朦忪的揉了揉眼,开口说道:“怎...怎么了?又...又开饭了?” ...... 半刻钟之后,张武惊慌的跑出了临时会客厅,嘴里面不停的喊着:“救...救命啊!老...老大又要吃人啦!”。 从此以后,九龙山上有一只“吃人狂魔”的事情便传了出去。后来,有家长为吓唬家里不听话的小孩就会说:“再不听话,九龙山上的‘吃人狂魔’就要来了!”,孩子就会乖乖听话。 后来,李三刀知晓此事之后痛心疾首,在李三刀的人生之中,这件事成了除“加菲猫”事件之外的另一个人生黑点! 在一个血色的空间之中,三个人影之间分成两派在互相对峙,一边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但长相有些阴鸷的老者,另一个是身穿军甲的青年男子;站在二人对面的是一个身穿白袍,披头散发,手持长刀斜指地面的英俊青年。三人正是章富、侯龙腾和宇文修。 只见章富头颅悬浮于脖子一尺之上,下面身体上的手臂还在指着宇文修,面色狰狞的脸上不断的发出尖锐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赏万金!封万户侯!” 一旁的侯龙腾一手捂着自己的往外喷血的脖子,一手指着宇文修,眼神中布满阴毒的光芒,不停的嘶吼着:“从今天起,你将变成一堆枯骨,而我还是襄阳城的三品大将军!哈哈...哈哈哈...” 宇文修不停挥刀砍杀着章富与侯龙腾,可每次砍杀之后,他们依然会出现在原地,依旧是刺耳的声音灌入宇文修的耳朵之中。宇文修抬起头向这血色的天空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幕不断重复的上演着,过了很久,突然,平静的血色天空之中凝聚出了一张深红色的巨脸,令人诧异的是,这巨脸的模样居然与李三刀一模一样,巨脸的嘴巴一张一合的,空气依然宁静,但宇文修的耳朵里面却传来了犹如洪钟一般的声音。 “渺小的人类,渺小的力量,入我魔族,我传你无边的力量!” 宇文修披头散发,抬头仰望着血色的天空,目眦欲裂,嘴里面大声吼道:“天道无情,我便成魔!撕裂你这虚伪的天道!” 随后宇文修眼中迸发出血色的怒火,手中长刀突然燃起了一尺高的血色火焰,猛地挥出手中的血炎长刀,血色刀芒斩在章富与候龙腾二人身上,二人的身影瞬间支离破碎,化为了飞灰,彻底湮灭! ...... 六十五章宇文修梦醒归心 李三刀童心未泯 襄阳城,宇文将军府,宇文修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蜡黄色的脸上时而微微皱眉,时而呈现忧伤之色,但始终不得清醒。 李三刀在宇文修家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宇文修的房间看望他,李三刀见宇文修没醒,便向其家人询问起来大夫的医嘱和宇文修的身体情况。 就在这时,宇文修的手指,突然勾了勾,眼皮动了动,但这薄薄的眼皮却如有千斤一般,始终没有抬起来。 如此持续了近五分钟,就在李三刀将要离去之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宇文修的口中传了出来,“水...水...” 李三刀停下将要迈出门槛的脚步,回过身来,发现宇文修竟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依然虚弱,不能动弹。 下人服侍宇文修饮过热水,喝了一碗热粥之后,宇文修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这才让所有人都退下去,独留李三刀一个人。 李三刀搀扶着宇文修倚坐在床边,有些愧疚的开口说道:“没有怪我吧?” 宇文修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瞥向了床顶,虚弱的说道:“没有,我反而要感谢你,帮了我一把,让我看清楚了很多东西。或许我真的错了吧,我追求了半生的前程和名利,此刻看来,都像一场梦一样不切实际,我的初心是想为老百姓做些事情,不成想,却在仕途之中迷失了自己,并且愈发无法自拔,好在遇见了你,让我从这场幻梦之中找回了我自己。” 宇文修的话说的很慢,每说一句话都要休息一下,说完这段话后,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宇文修把目光投向了李三刀,恳切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所以,让我帮你吧!” 话落宇文修颤巍着向李三刀伸出右手,李三刀同样也伸出了右手,两只手掌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好像通过握手就能代替千言万语,知晓对方心意一样。 之后,李三刀让宇文修做了豹烈营的统领,而宇文修又给豹烈营改了名字,他说:既然我已经入了魔道,那便叫做豹魔营吧。从这天起,豹魔营有了宇文修的统率,战斗力直线上升,攻城拔寨之时个个都像是发了疯的魔鬼,永远冲在最前列。 李三刀从宇文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虽然宇文家极力挽留李三刀吃过午饭再走,李三刀还是以有事为由推脱掉了。因为李三刀知道,他和宇文修之间已经不需要通过什么来增加两人之间的信任了,因为从这天起,他们两人已经有了共同的志向。 出了宇文修家的府门,李三刀就和张武一起在襄阳城的集市上逛了起来,打算买上一些礼品送给东方万三和东方蓁蓁,毕竟约定好了今天晚上去东方家去赴宴,也不能空着手去白吃白喝不是,再说东方家族曾经帮过九龙商会,又为此受到了牵连,李三刀的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 李三刀特意去裁缝店,购买了一件合身的白袍,白袍上面绣有一只威武的下山虎,可能是李三刀为了填补自己心中的遗憾吧,在看见这件白袍的时候就被这只下山虎给吸引住了。 本来这件袍子是襄阳城的一个大家族的子弟订制的,可九龙山大军兵围襄阳城的时候就已经跑路了,裁缝店老板见超过了约定时间没人来取,就上架出售了,而李三刀与那个大家族子弟身材相仿,穿起来到也合身,有些清秀的面容在这白袍的映衬下,倒也有那么一番风度翩翩的味道。 而张武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张武身材高大,裁缝店里根本没有适合张武的尺码,只有一件长衫比较宽松一些,套在张武身上虽然能盖住重要部位,但胳膊和大腿上都露出了一节,而且张武体毛很重,这件衣服套在身上,手臂和小腿上的黑毛都露在外面,简直跟马戏团里面穿衣服的黑熊没什么两样。 张武乞求李三刀不要穿这个,李三刀却是以第一次去东方家登门拜访必须要穿的干净一些为由,给严词拒绝了。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张武自九龙山发兵到现在都没换过衣服,已经十几天了,衣服上的味道简直是不敢回味! 二人走在街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哄然大笑起来,李三刀自然是笑张武穿上这套衣服后滑稽的模样,而张武则是看到了李三刀白袍上面的下山虎,联想到了李三刀胸口纹的那只“加菲猫”。 李三刀自穿越过来后,下山的次数很少,也从来没有来过像襄阳这么大的城市,所以,李三刀对街上的一切事物都感到非常新奇,便拉着张武逛了很久,一路走一路品尝各种别致的小吃,或者在街头卖艺的摊位面前看的津津有味,或者在那些手里面抖着手帕,花枝招展的招揽客人的青楼门前驻足良久,脸上邪笑吟吟。 直到李三刀感觉有些累了,便找了个路边茶馆喝起了茶,此时的李三刀和张武的手里已经有很多小玩意了,净是一些糖人、竹马、布老虎之类的,唯一一个像样的东西也就是一把羽毛做的扇子了。 这让张武心中暗暗鄙视着李三刀:“堂堂的九龙山山大王,一到晚上就“吃人”的狂魔,居然...居然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李三刀嘴里喝着茶,还在东张西望,他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围了很多人,便让张武结了茶钱,拎着大件小件的向那边凑了过去。 李三刀和张武二人穿过层层的人群终于到了近前,却引得周围人群的不满,张武本想发飙,将这群人都赶走,却被李三刀制止住了。李三刀稍稍对张武说道:“人多才热闹!” 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之上放着一些铜钱、龟甲、纸笔之类器物,在长桌的旁边还立有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测吉凶祸福,算富贵贫贱”十个大字,在右下角还坠着“天朝洪半仙,不准不收钱!”十个小字。 在长桌不远处躺着一个面色发白的老者,老者的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面容削瘦的老道眼睛直直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者,摇头不语,另一个人是个青年壮汉,正对着道士侧脸喋喋不休的谩骂着。 六十六章洪半仙惹上是非 李三刀出面解围 “洪老道,昨日我带我爹来你摊上算命,你说我爹虽体弱但寿长,并无大碍,结果昨日回去的时候我爹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今天就倒地不起了。你敢说我爹不是被你算死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就砸了你这摊子!”。青年壮汉对洪半仙怒吼道。 这时人群中的议论之声响起。 “这姓洪的装神弄鬼,终于出事了吧!”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洪半仙一直都算的很准的,上次洪半仙算到我家有喜事,让我赶快回家,果然我一到家我家的母猪就下崽了,下了足足八只!”一个中年妇女用手笔画着反驳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依我看八成是洪半仙这次出了纰漏。” “怎么可能,洪半仙在我们城北这片摆摊已经半年了,从来都没算错过!”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说什么,这明显是洪半仙把人给算死了。” “要不然报官吧...” “报官?现在哪还有官?襄阳城都被山贼占领了。” “你别瞎说,大家都说新任的郡守李三刀大人是个体恤爱民的好官,你快别乱说话!” “对啊,我听说李大人刚刚进城就处置了城西的恶霸阎老三,那个阎老三仗着有候龙腾撑腰祸害了不知多少条人命,李大人真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 ......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指责洪半仙害人性命,有人出言维护洪半仙,甚至有些人居然把话题引到了李三刀的身上。 人群中的李三刀面色一红,当时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想到襄阳城的百姓会如此称赞他,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自豪感,突然感觉这一年多来所付出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洪半仙盯着地上的老者看了许久,转头又看向了青年壮汉,皱着眉头说道:“你想要如何?” 青年壮汉大手一张,大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要不然你就拿命来偿我爹的命,要不然你就用钱来抵!”青年壮汉心中得意,谅你这瘦弱老道也不敢造次,还是乖乖的拿钱来吧! 洪半仙冷冷地瞥了青年壮汉一眼,然后脖子一扬,将衣袖甩到了身后,背起手来愤声说道:“你爹根本就没事,你不过是想要讹钱罢了,我告诉你,钱我是一分都不会给你的,贫道命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青年壮汉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老道居然颇有风骨,顿时怒从心生。 青年壮汉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招!”话落便挥出拳头直奔洪半仙而来,就在青年壮汉的拳头即将落在洪半仙头上的时候,青年壮汉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心想:你这老头不是骨头硬么,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打的你滚地求饶,到时候我要多少钱,你都得乖乖得交出来! 一众看热闹的人眼见此景都是都是紧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可等他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的与想象中不一样的场景。 只见就在青年壮汉的拳头距离洪半仙只有半尺远的地方,一只粗壮的大手紧紧的箍住了青年壮汉的拳头,宛如成年人握住孩童的拳头一般,然后这只大手用力一捏,便从大手之中传来了骨节咯嘣作响的声音。 青年壮汉神色大变,豆大的汗珠如暴雨一般从脸上坠落,嘴里面不时传出痛苦的声音,“疼...疼...疼...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原来李三刀一早就看出来了事情的端倪,那个躺在地上的老者虽然面色泛白,但胸口处却是起伏的很有规律,最明显的是当一只蚊子落在老者鼻子尖的时候,李三刀清楚的看到了老者的鼻子抽动了一下。所以,李三刀断定,这父子二人就是来讹钱的。 虽然李三刀不喜欢洪半仙这种“招摇撞骗”的神棍,但他更不喜欢讹诈人的恶棍,更何况这恶棍还要出手伤人。所以,就在青年壮汉刚出手的时候,李三刀就给身旁的张武使了一个眼色,张武迅速出手,拦下了青年壮汉的拳头。 张武猛的向前一推,松开手掌,那青年壮汉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青年壮汉惊惧,看向张武的眼神中明显带着畏惧的神色,索性不在出手,反而像个泼妇一样哭闹起来。 “天啊!还有没有王法啊!这老道算死了人,还要打人,天下竟然有这么狠恶的人啊!一会官兵来了,大家一定要给我做个见证啊!...” 周围的群众也顿时热议起来,这次的言语变成了一边倒,纷纷指责向了洪半仙。 “闪开!都闪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巡逻的官兵走了过来,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领头的官兵小队长看到了眼前的景象,皱着眉头问道。 青年壮汉本来还在地上撒泼,听到声音后循声望去,看到领头的官兵后面色大喜。急忙起身上前,对领头的官兵谄媚的说道:“四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老道给我爹算命出了问题,导致我爹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今日来找老道要个说法,没想要这老道不但不承认,还出手打人,你看我这手给打的...”青年壮汉一边说着还抬起自己的手臂给那叫四哥的官兵看了看。 洪半仙一看这俩人竟然认识,脸色黑的难看。 小队长饶有深意的看了青年壮汉一眼,知道他小子八成又在讹人,但是他也没有说破,毕竟这小子每次讹到钱都会孝敬他一些,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有的时候,遇见了“大鱼”,还会借助职务便利,偏袒这小子一些。 小队长看着青年壮汉出声问道:“是谁打的你!” 青年壮汉把手指向了洪半仙说道:“就是他!”说完又指了指张武,说道:“还有他!”但见到张武横眉怒目的样子,又吓得把手缩了回来。 小队长把目光投向了洪半仙和张武,冷笑一声,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请二位跟我走一趟吧!” 李三刀见事情闹大,再也看不下去了,便出声阻止道:“住手!”说完便迈步走了出来。 六十七章龙游浅滩遭虾戏 小人得志莫猖狂 小队长看向李三刀,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心想可能是以前拿下的嫌犯吧,便对李三刀喝道:“官府办案!你是什么东西!难道你也是同党?来人,一块抓起来!”小队长说着对身边的队员们使了个眼色,队员们会意,便要上前拿下李三刀。 “大胆!睁大你狗眼看看我是谁!”李三刀大怒,心想:我是九龙山堂堂的吃人狂魔,不,是山大王,手下数万兵马,现在整个襄阳郡都在我的手中,你一个小小的官兵队长竟然要拿下我,真是气煞我也! 小队长却是以为李三刀在虚张声势,没有理会,反而在李三刀的头上甩了一个爆栗,大声喝道:“你这个骗子同党,还敢吓唬我!给我拿下!” 李三刀神情一怔,心中郁闷的要死,没想到啊,没想到,终日甩别人爆栗,没想要今日会挨一个无名小卒的爆栗。 张武眼见此景,也是一愣,心想:你这小小官兵胆子也太大了,俺特么都不敢对老大这样,虽然俺也很想来这么一下。 但转念想到,这小子居然敢在俺的眼皮子地下敲老大的头,藐视我这堂堂的九龙山禁卫统领,顿时怒从心起。 只见张武猛地挥起双臂,将两个押着他的官兵直接甩飞出了人群之外,快步走到李三刀的近前,踹飞了李三刀身边的两个官兵,然后一只手抓住小队长的领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 张武铜铃一般的大眼瞪视着小队长,冷冷的说道:“你...找...死!” 不远处的青年壮汉一看自己的靠山都被打的落花流水,眼睛一转,就要悄悄的逃离这里,结果刚转过身,就被张武扔过来的小队长砸在了身上,动弹不得。 李三刀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对那小队长一字一句的说道:“限你一刻钟的时间,去把你认识的最大的官找来!” 小队长闻言如释负重,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人群,边跑边在心中怒骂:好生厉害的刁民!好大的口气!襄阳城中的官员我都面熟,你跟我装什么大人物,我这就去找宇文将军的副将何将军,看你到时候还嘴硬,不过这小子该不会跑路吧,我还是快去快回的好。 这边李三刀见周边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怕人们误解,便对周围的人群喊道:“父老乡亲们,大家别误会,我并不是和洪半仙是一伙的,在下只是看出了其中有诈,才出手相助于洪半仙的。” “你有说有诈就有诈啊?” “对啊!你有什么证据啊?” “人家老人还躺在这里,你凭什么说这小伙子的骗人的?” ...... 李三刀这话不但没有减轻群众的敌意,反而加深了周围人的反感。 李三刀无语,但也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是淳朴的,心思没有那么多。李三刀对人群压了压手臂,大声说道:“请大家稍安勿躁,我有办法能证明我说的话。” 李三刀走到原来站立的地方,拿起了之前买到的羽扇,从上面扯下了几根羽毛,然后踱步到了老者的旁边,蹲下身来,用手中的羽毛不停的挠着老者的脚心。躺在地上的老者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动静,可随着李三刀增加了几根羽毛,同时挠起了两只脚的脚心,而且挠动的速度加快,老者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哈哈大笑起来。 围观的众人起初不明白李三刀的用意,甚至有些人认为李三刀的行为是对受害者的不敬,但看到这一幕后都是目瞪口呆,随后反应了过来,想到自己的同情心被人利用了都是怒不可遏,纷纷指责父子两人的无耻,鸡蛋和菜叶之类的东西毫不吝啬的朝着两人扔去。 躺在地上的老者这么大岁数了,自然是脸上挂不住,找到青年壮汉便要逃离,却被周围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过了没多久,之前落荒逃掉的小队长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百名左右身穿军甲的士兵,小队长大摇大摆的走到李三刀的面前,仰着下巴,用手指着李三刀,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小子,我告诉你,这次我可是把宇文将军的副将,何吏何大将军给请过来了,识相的给爷磕三个响头,爷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 随后,小队长又小跑着到了何吏的近前,点头哈腰的说道:“何将军,就是这个小子阻挠我们执法,还打伤了我们的人,甚至叫嚣再大的官也不放在眼里。”小队长指着李三刀,添油加醋的说道。 一旁的青年壮汉父子见到此景也是喜笑颜开,纷纷怒目注视着李三刀和张武。 何吏闻言大怒,用手拨开小队长,向着李三刀走了过去。 “就是你目中无人的...”何吏话刚说到一半就已经看到了李三刀的真容,猛的止住了嘴里要说出的话,舌头就像打结了一样,哆嗦着说道:“大...大...大...大人!” 何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属下冲撞了主公,属下该死!请...请主公恕罪!” 何吏带来的一百士兵眼见此景,也急忙跪地,齐声喊道:“属下该死!请主公恕罪!” 围观的一群人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知晓了眼前之人就是他们口中新任的郡守大人,纷纷跪在地上,口中说道:“草民参见大人!” 此时的小队长和青年壮汉父子,已经呆立在了原地,面如死灰。 李三刀让众人都站起来,然后对何吏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何吏的脸色变了又变,对带来的士兵说道:“拿下!” 只听哐啷啷的声音响起,小队长、青年壮汉和白面老者三人的脖子上都架上了雪亮的长刀。 待人都走清后,洪半仙上前对李三刀深施了一礼,有些窘迫的说道:“今日多谢李大人解围了,不然贫道怕是要吃大亏了。为聊表谢意,我为大人算上一卦如何?” 李三刀并没有多大兴趣,他心里对算命的事情是一概不信的,不过为了让老道心里平衡一些,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六十八章李三刀测字 卦显血光灾 “那大人是想用铜钱卜、龟甲卜,还是测字术呢?”洪半仙出声问道。 李三刀想了想,铜钱卜和龟甲卜根据卦象都有固定的说辞,而天下的汉字却是千千万,便说道:“还是测字吧!” “请大人出字。” 李三刀拿起毛笔,想到了东方蓁蓁,但是蓁蓁的繁体字他不会写,只好写下了“东方”两个字。 洪半仙拿起李三刀写的字仔细端详了一阵,悠悠说道:“襄阳城的东边是襄江,属水,而眼下时节为秋,时间将近傍晚,落日之时,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所以这卦象便是秋水盈盈照眼明,水天一色最怡情,惯见江湖风浪险,偏向风波起处行。如果贫道没猜错的话,大人是想问姻缘吧?” 李三刀脸色一红,没点头也没摇头,沉默不言。 洪半仙见李三刀的样子,就知道了个大概,遂说道:“秋水盈盈照眼明,水天一色最怡情。这位姑娘想必一定是个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而且与大人两情相悦,大人想要与之结合应该不难,只是后面的卦象...”洪半仙说到这迟疑了一下。 李三刀见老道有些为难,大方的说道:“您老但说无妨!”开玩笑,他一个只相信科学的现代人,怎么可能相信这些神鬼杂谈呢,只当是个故事,听听罢了。 洪半仙继续说道:“惯见江湖风浪险,偏向风波起处行。大人与这位姑娘今后恐怕聚少离多,以大人的侠肝义胆恐与这位姑娘的性情有些不合...”老道还想再说却被李三刀打断了。 “算了,这两个字无趣,换个字吧!”说着,李三刀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盛”字,因为李三刀想到了如今的九龙山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而且万众归心,也算是强盛一时了。 洪半仙无奈,放下了写有“东方”的纸,又拿起了这张写有“盛”字的纸,沉吟了一阵,眉头拧成了一团,叹了口气说道:“这盛字由两个字组成,分别是成字和皿字,大人的字将成字左边这一撇写的有点长,与这皿字连到了一起,这皿字就成了血字,所以盛字便成了‘成血’二字;成字又分成万字和戈,万字是代表财富的意思,戈为大动干戈,又为刀刃;皿分为四字和一横,四字谐音为死,而这一横代表横祸;将这盛字竖向变横向看,便是一个被破坏的‘門’字。” “嘶...”说到这老道倒吸了一口凉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大人最近尽量不要出门,尤其是不要进出富贵人家的大门,否则恐有血光之灾!” 李三刀一听这话,笑了,笑的声音越来越大,边笑边对洪半仙说:“我说洪老道,你可真能忽悠,你可知道现在整个襄阳郡都是我的地盘,光这襄阳城中我就有两万兵马,有什么人能伤了的了我?” 洪半仙却是显得有些着急,还要再劝李三刀,却被李三刀冷冷的打断了。 “不要再说了,洪老头,我还有事,不陪你玩了,咱们有缘再会!”李三刀说着便起身和张武一起离开了算命摊。 洪半仙望着李三刀的背影,嘴里还在嘀咕着:“奇怪,明明是血光之灾的字相,可为何在他的印堂没有发现一丝的黑气?而且面色泛红,倒是有些桃花运之相...”洪半仙望了很久,直至李三刀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收拾行囊,向北城门的方向走去。 算命摊旁边的屋顶上,一个头上扎满了小碎辫,身上穿着怪异服饰的少女同样望着李三刀离去的方向,少女眉头紧蹙,牙齿咬着下唇,好像在纠结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一路上张武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对李三刀说:“老大,俺觉...得那老道说的挺...准的,要不然俺...还是把禁卫军带上一...起去东方家吧?” “不可,带兵前去,惊吓了人家怎么办!放心吧二狗,不会有事的,那老道就是个神棍,骗人的。”李三刀严词拒绝了。 开玩笑,前面刚笑话了洪老道,此时再喊人来保护自己,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二人离开算命摊后去到首饰店,李三刀给东方蓁蓁挑选了一个玉镯子,用一个精美的匣子包裹起来,又去到酒楼买了一些糕点,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傍晚,李三刀和张武向城东的东方府上走去,临近的时候,李三刀看到路上有一家叫做李东布行的店铺,想到监牢中见到东方蓁蓁那副衣衫破旧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疼,便进入其中挑选了几匹上好的丝绸花布料,打算送给东方蓁蓁让他做几件新衣服。 待二人重新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人的样子显的十分滑稽。 只见走在前面李三刀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面容清秀的他身穿白袍倒也算的上风度翩翩,只是嘴里面却含着糖人,手上还拿着一把缺了几根羽毛的扇子不停的摇摆着。眼下已经临近八月十五,明明暑气已经消散,可李三刀为了让自己显的更潇洒一些,便拿起下午买来的羽扇装模作样的煽动起来。 跟在李三刀后面的张武更不用说,小了好几个码的衣服套在身上,胳膊和小腿处的黑毛露在外面,左手拿着一个精美的匣子,右臂夹着几匹丝绸,下面的右手还拎着一些油纸包裹的糕点,自右肩到左肋还斜挎着一个大大的布囊,里面装着竹马、布老虎之类东西,布囊被撑的鼓鼓囊囊的,有一些东西已经露在了外面。 在路人看来,这两人活像一个没见识的自恋狂和一只被人驯服的黑熊,引起路人一阵阵的偷笑。 从李东布行出来,没过多久,二人就到了东方府门口,向守卫表明身份和来意后,二人被恭敬的请到了会客厅中。 李三刀坐在椅子上,环视着这间奢华亮堂的会客厅,嘴里面不时发出啧舌的声音。 “啧啧啧...这东方家不亏是荆州北部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真是富得流油啊,你看这桌椅,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料子,你看这案几,小叶紫檀的,嗯!真香!二狗你来闻闻!你再看这柜子,这云龙纹雕的,真漂亮!啧啧啧...”李三刀一会东看看一会西闻闻的在会客厅里转着,嘴里面时不时的冒出一句惊叹的话出来。 六十九章三刀送礼现尴尬 李东布行有来由 就在李三刀品头论足的时候,一个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张武一看来人是东方万三,忙假装咳嗽提醒李三刀。 “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三刀完全没发现东方万三的到来,不过却是听到了张武的咳嗽声,不过他以为张武是糖人吃多了齁着了,也没有在意。 “二狗,你瞎咳什么,快来看看这副八骏图,出自名家之手,这画风浑厚,气势勃发,八匹骏马皆是神态生动,简直栩栩如生!你看这匹黑马,像不像你的乌骓!...二狗?” 李三刀还在盯着墙上的名画装模作样的评头论足,一转头却发现东方万三已经站在了李三刀的身后。 李三刀吓了一跳,有些慌张的脱口说道:“东...东方伯父,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哦,没多久,见李大人看的入神也就没有出声打扰。” “哦...啊...那个啥,你这会客厅装饰的挺好,挺好的...”李三刀面色一红,不知道自己的胡言乱语被东方万三听去了多少。 张武扭过头,假装没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但是心里十分后悔跟着李三刀来到东方家,感觉实在是太丢人了。 随后,东方万三喊下人上了茶,主客两人便闲聊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一道靓丽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圆脸的丫鬟。 张武在看见圆脸丫鬟的那一刻,目光突然就凝固住了,嘴中喃喃的念叨着“翠花...翠花...长得好像!” 东方蓁蓁走进会客厅后,边走边对李三刀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说道:“李大哥,你来啦?我早就让青儿等在大门口了,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些。” 这时轮到东方万三狂咳不止了,不过与李三刀一样的是,东方蓁蓁似乎也没有听到东方万三提醒之意。 李三刀却是听出来了,急忙打岔说道:“哦,这个是我给贵府带的一些礼物,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李大人能够赏光前来就已经是我府上的荣幸了!”东方万三客气的说道,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的伸着脖子,想看看李三刀带来的什么东西。 随后李三刀一一介绍了起来。 “因为蓁蓁姑娘帮衬我九龙镖局良多,李某心中非常感激,所以便在首饰店挑选了一个玉镯送给蓁蓁姑娘,不知道蓁蓁姑娘喜不喜欢?”李三刀打开那个精致的匣子,把玉镯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了东方蓁蓁的手上。 “喜欢!喜欢!...”东方蓁蓁把玉镯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开心的不得了,活像一只在枝头雀跃的喜鹊。 “上次在监牢中见到蓁蓁姑娘削瘦了许多,便从酒楼买了一些上好的糕点,尝尝味道如何?”李三刀说着拿出一块递给东方蓁蓁。 “你看这丝绸布料,这花色多漂亮,可以给蓁蓁姑娘做几身漂亮的衣服...”话没说完,李三刀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只给东方蓁蓁买了礼物,完全忽略了东方万三,不由面色一红,急忙改口说道:“奥,一共三匹布料,这匹是送给蓁蓁姑娘的,两外两匹送给东方伯父和伯母。”李三刀说着就将两匹丝绸花布料放在了东方万三面前。 东方万三老脸一红,心想:你忘了就忘了呗,我也不挑你啥,但是你送给我女人用的花布料是什么意思?做成内穿的花裤衩?拜托,我都花甲之年了好不好! 东方万三心中所想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不断对李三刀说着“多谢!”,说完便以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有为由,尴尬的离开了会客厅。 东方蓁蓁看到还有可口的糕点和上好的丝绸之后,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微笑,好象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 东方蓁蓁似乎突然懂了李三刀的心意,心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候张武走到了青儿的面前,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吃...吃糖人!” 青儿却是没有理会张武,而是拿着那匹丝绸反复翻看,边看边对东方蓁蓁说道:“小姐,这好像是我们布行的丝绸!” 东方蓁蓁回过头,也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绣有李东布行的字样,不由得再次羞红了脸的低下了头。低声否认道:“这是李东布行的布,不是我们布行的。” 青儿却是有些不明所以,继续说道:“小姐,这李东布行不是去年您亲自操持开业的吗?只属于您个人的产业,还以李和东两个字...” 青儿话没说完,见东方蓁蓁瞪了她一眼,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连忙住口。 李三刀见青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疑惑,连忙出声问道:“蓁蓁姑娘,据我所知,东方家族确实经营着不少布行,但布行的名字统一称为东方布行,那这李东布行莫非与东方布行有所关联?” 东方蓁蓁垂头不语,随后跺了一下脚,留下一句“我也去厨房看看”,便捂着通红的脸跑了出去。 李三刀挠了挠头,心中疑惑更甚,低声碎念道:“这东方氏父女好生奇怪,刚才还挺热情的,怎么过了一会儿就全跑出去了?” 一旁的青儿噗嗤一笑,直看得张武一呆,口水似乎都要留下来了。 青儿用手捂着嘴对李三刀悄悄说道:“李公子,这李东布行确实是我们小姐的产业,是以公子的姓氏加上小姐姓氏的第一个字命名的,懂了吧?” 话落,青儿也跑了会客厅,向自家小姐追去。 李三刀呆立在原地,心跳骤然加快,直感觉到一股突然袭来的幸福感冲上了心头,手指都有些微微发抖,李三刀颤抖着嘴唇自语道:“这...这桃花运来的也太突然了!” 晚宴很快开始,东方家为了准备宴请李三刀准备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所以晚宴环境的布置,还有满桌的美味佳肴都是精心准备的。 李三刀被奉为上宾坐到了主位之上,左手边依次是东方万三和东方蓁蓁的母亲秦氏,右手边是东方蓁蓁和她的哥哥东方千一。本来定好的位置是东方千一作为副陪挨着李三刀,可东方蓁蓁跟她哥哥软磨硬泡,这才调换了位置。 七十章 卦象应验 三刀遇险 李三刀在见到东方千一的时候略感意外,他记得东方蓁蓁说过,东方千一染上了花柳病,此时见到的东方千一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却是没有病怏怏的样子了。想必是感染的并不严重,已经治好了吧,李三刀暗暗想到。 而据东方万三所说,东方千一这个名字也是有些来历的,东方万三说,“天下财富,我只取万分之三”,到了下一代男丁,他希望更进一步,让他的儿子取天下财富的千分之一。不过让东方万三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儿子完全是个败家子,别说取天下财富的千分之一了,就是他取到的万分之三也不够东方千一败的,所以东方万三只能把兴旺家族的期望,放在了东方蓁蓁的身上。 宴席间东方家人热情不已,东方万三与李三刀相谈甚欢,李三刀向其讨教了许多生意上的窍门和秘诀;秦氏则是像看女婿一样,慈爱的目光总是扫向李三刀和东方蓁蓁,似乎是觉得两人之间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东方蓁蓁乖巧的坐在李三刀的身旁,不停的给李三刀夹菜,并总是劝李三刀少喝一点,就像是已经过门的小媳妇在照顾喝多的丈夫一样。只有东方千一言语轻佻,总是说些不着边的话。 “李大哥,尝尝这个糖醋鱼,可好吃了!”东方蓁蓁生怕李三刀饿着,自己没怎么吃,光给李三刀夹菜了,此时又夹了一块鱼腹上的肉放在李三刀的碗里,满脸期待的看着李三刀。 “李大哥可是艳福不浅哦,这道菜可是小妹亲手做的,要知道小妹从不进厨房,知道今天李大哥来,竟然破天荒的学起了做菜!我听说啊,这鱼可是小妹亲手宰杀的,鳞片也是一片一片拔下来的,我妹妹平时见到蚊虫都会害怕,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哈哈...”东方千一调侃的说道。 东方蓁蓁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处,瞪了一眼东方千一,连说“没有,没有!” 此时李三刀的碗里面已经堆得高高得了,但听到是东方蓁蓁亲手做得,来了兴致,用筷子夹鱼肉起来送到嘴里嚼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住了,太腥了!而且特别咸!但他还是强忍着想要吐出来得欲望使劲嚼了几口咽了下去,那感觉就像生吞鸡蛋一样难受。 东方蓁蓁见李三刀面色难看,忙出声问道:“很难吃吗?”随后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嘴里,刚嚼了两下就转身吐了出来。 东方蓁蓁有些委屈得看向李三刀,说道:“对...对不起啊,李大哥,是我不好,我一定好好学,下次一定会把这道菜做好!” “哈哈...小妹你刚才不是否认这菜是你做得吗?”东方千一调侃着东方蓁蓁。见东方蓁蓁不理他,便把头转向了李三刀,说道:“李大哥,你初到襄阳,肯定不知道襄阳城哪里好玩,不如小弟给你做个向导,领你转转可好?我听说城西的春凤楼最近新晋了一位头牌,听说是为准备竞争这次中秋节所操办的花魁大赛而来的。” “花魁大赛?那是干什么的?”李三刀顿时来了兴趣,向东方千一追问道。 东方千一刚要回答,就被东方万三给喝止住了。 “你这逆子,就知道流连这些风月场所!家族里的生意你什么时候能上点心。”东方万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而李三刀注意到东方蓁蓁似乎有些幽怨的眼神,也改口不再提花魁大赛的事。 一场酒宴直到十点左右众人才尽兴,李三刀本想回归郡守府,却在东方万三的盛情邀请下喝了一会醒酒茶,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李三刀二人才和东方万三告辞回府。 出了东方府的大门,两人又走了几十米,走进了一个只有两米宽的幽黑窄巷里面。李三刀的确是喝多了,抱着张武的胳膊,脸在张武的上面使劲的磨蹭着,好像此刻的张武就像他的梦中情人一半。 李三刀嘴里面呢喃着,“我喜欢你...” 张武则是一脸嫌弃的看着李三刀,嘴里碎念着,“还...说俺酒品不...好,老大你...也强不到...哪去!” 过了一阵儿,似乎是醒酒茶起了作用,李三刀清醒了一些,不在倚靠着张武,自己已经能独自走路,只不过步伐有些紊乱。 走着走着,一股尿意袭来,李三刀就对张武说道:“二狗,你去那边一点,我要小解!” 正当李三刀要掏出他的“宝贝”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身影自旁边的房顶之上直掠而来,一道寒芒闪过,一柄长剑的剑尖出现在距离李三刀胸口只有三尺远的地方,同时自窄巷两头涌现出了二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而张武距离李三刀有些远,待发现时想要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剑尖即将刺入李三刀的胸口,这时从剑的侧面飞来一柄旋转着的弯刀,这弯刀撞击在剑尖之上,只听见“叮”的一声脆响,那长剑便被弯刀磕飞了出去。 “什么人!”黑衣身影低声喝道。 “你姑奶奶!”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上扎满小碎辫,身穿奇异彩衣服饰的少女站在房檐之上,一把弯刀旋转着回到了她的手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们的事!”黑色身影质问道。 “我是什么人跟你们没关系,但是这个人,你们不能动,因为...他是我的猎物!”少女指着李三刀对黑色身影沉声说道。 黑色身影大怒,对周围的一众刺客喊道:“任务为重,不要与她纠缠!” 随后数十人手持各种兵刃朝着李三刀冲来。 李三刀吓得顿时就醒酒了,急忙收回自己的“宝贝”,拔腿就朝着张武的方向跑去。 而这些刺客似乎对李三刀的情报非常清楚,知道张武是李三刀的贴身护卫,而且身手相当了得,所以早已有十几个刺客纠缠住了张武,虽然张武已经使出全力,但在这十几名配合默契的刺客面前突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李三刀见张武那也去不得,只能是凭借窄巷里面的杂物左躲右闪,但即便如此,李三刀还是被兵刃擦到了胳膊,流血不止。 七十一章玉瑶舍死救三刀 京城二贼徒伤悲 此时的李三刀已经把算命的洪半仙骂了个半死,心道:你这老道士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早知道多给你一些钱财让你说一些可以让我长命百岁,时运亨通之类的话,那我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彩衣服饰少女见李三刀情形危机,一咬牙一跺脚便从房檐之上飞掠下来,脚尖几个点地身影就到了李三刀的身后,彩衣少女猛地伸出手臂把李三刀向后一拉,便挡在了李三刀的身前,手中弯刀横扫而出,只见对李三刀紧追不舍的两个刺客的脖子上各出现一道血痕,较远一些的刺客见到此景,纷纷大怒,嘶吼着向彩衣女子和李三刀的方向冲过来。 就在彩衣女子到了李三刀近前的时候,李三刀才看清楚眼前的少女是谁,这不是正是在樊家庄被自己擒住的沧海教少女玉瑶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此时来不及叙旧,李三刀既然知道玉瑶没有恶意,也就紧跟玉瑶的步伐向张武那边冲杀而去。 李三刀心里非常纳闷,自己进驻襄阳城后,把城池布防的十分严密,这数十名刺客又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见这数十名刺客个个身手不凡,悍不畏死,比之一般的士兵强上不知多少,所以李三刀断定这些人不会是无名之辈,恐怕是哪个大人物眷养的死士。 自己得罪的大人物有谁呢?章富?不可能的,章富的死士已经被宇文修全都干掉了,更何况章富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难道是马衡?我把马衡五万多精兵强将打的只剩下三人逃亡回西凉州,如果是马衡恼羞成怒对我出手的话,倒是理由充分,但却是不合时宜,据军情处的情报所述,马衡此时正与白瑾瑜打的不可开交,已经隐隐有一决胜负的趋势了,如此关键之时他绝不会分心来对付自己的。 这样看来的话,不是章富,不是马衡,那就肯定是孙宥谦和魏不韦这两人了。我现在已经脱离孙宥谦的掌控,即将霸占他的南郡和襄阳二郡,而且我曾经派段锦彭刺杀过他,恐怕孙宥谦早已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李三刀心中飞速思考着,还不忘死死拽着玉瑶的衣角,不知不觉间竟然捏到了玉瑶腰间的嫩肉,直气的玉瑶不断问候着李三刀的家人,同时一手拍向李三刀的咸猪手,疼的李三刀的龇牙咧嘴,急忙收回了手,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嘴里还碎念着:“哎呦!好疼!你说你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力气这么大!” 此前率先对李三刀出手的刺客头领静静的站在角落之中,犀利的眼神在李三刀和玉瑶之间来回扫动,似乎是在寻找合适出手的时机。就在李三刀被玉瑶拍到“咸猪手”退后的时候,刺客头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右脚猛的一踏地面,右手持剑便冲李三刀刺来,此时李三刀甩着手臂嘴中还在碎念着,完全没注意到突然冲过来的刺客首领,玉瑶发现的时候,却有些腾不出手再来替李三刀挡下这一剑,因为她的身前已经有两名刺客欺身上前,手中兵刃即将落在她的身上,玉瑶此时面临的艰难的抉择,但时间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只见她猛地转过身来,背对后面的两名刺客,将手中弯刀迎向了刺客首领的长剑。 “叮...噗呲...噗呲...”刀剑相碰的脆响声和兵刃刺入身体的闷响声同时传来,玉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李三刀的怀里。 周围的一众刺客顿时大喜,见到“多管闲事”的人已经倒下,纷纷再次向李三刀合杀而来。 不远处的张武在见到刺客首领动身的时候,心中惊惧,怒气值再次上升了一个高度,怒吼一声,再也不顾向自己刺来的兵刃,猛地撞向了面前之人,几个快步就到了李三刀的旁边,护在了李三刀身前。 而此时窄巷之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之声和呼喊之声。“抓刺客!保护主公!...” 刺客首领面色大变,急忙对一众刺客喝道:“撤!” 随后还有行动之力的刺客或翻过高墙,或跃上房檐,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汴京城,魏府,魏不韦与孙宥谦两人在凉亭里面吃着茶点,饮着佳酿,只见孙宥谦一直在唉声叹气的摇头不已,而魏不韦在一旁劝解着说着什么。 “唉,益州尧承允、交州司马伯骞、扬州前刺史于德海,还有那个狼子野心的李三刀,已经把我荆州蚕食过半,我...我恨不能...唉...魏兄,你害苦我也!呜呜...”孙宥谦说着说着竟然啜泣起来,此时的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有些愤怒,有些悲凉,同时还有些哀怨,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痛苦轮番折磨他的心头。 魏不韦也是面露难看之色,本以为荆州之乱只是因为益州尧承允为密信之事替皇室打抱不平的小事,没想到,短短二十几日,荆州就已经被蚕食过半,他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魏不韦强行压制住心中的郁闷,对孙宥谦劝解道:“宥谦贤弟放心,我不是已经派出我最得力的手下去刺杀李三刀了吗?这次一定替你出这口恶气!然后杀鸡儆猴,也让那些心有不轨之人以儆效尤!然后我们再徐徐图之,定有收复荆州的那一天!” 孙宥谦听闻此言心里好受了一些,但仍然摇着头,苦着一张脸说道:“如今那李三刀羽翼已丰,在他的势力上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 “宥谦贤弟放心,我此次派出了二十多位武艺高强的好手,领头之人的身手更是不在段锦彭之下,若是寻得良机,定能一击必杀!”魏不韦拍了拍胸脯,似乎是对自己手下的实力非常自信。 孙宥谦却是摇了摇头,心想:你这家伙就是口气大,太过于目中无人了,早就不应该听你的带兵来冀州,就因为我相信了你,我辛辛苦苦几十年攒下来的基业短短二十几日就已经丢失大半了,此时居然还跟我在这吹嘘。 于是,孙宥谦说道:“魏兄,如今前线战事已经稳定下来,我还是要抽调兵力及时回荆州,就算不能收复失地,也要尽量避免更大的损失,还望魏兄能够理解!” 七十二章人情似纸张张薄 道是无情却有情 魏不韦皱了皱眉头,似乎是看出了孙宥谦对自己已经有了些意见,他犹豫了一阵,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便对孙宥谦说道:“我知道,因为我急着让宥谦贤弟带兵入冀州之事有些不妥,以至于让宥谦贤弟丢失荆州领地,为兄心中深感愧疚,不过贤弟放心,若是荆州之地损失过多,为兄可以割让冀州几个郡县划入贤弟的领地,你看如何?” 孙宥谦一听这话眼前一亮,但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这冀州可是赵弘义的地盘,魏兄如何能割让给我?” 孙宥谦这意思很明显,冀州又不是你的地盘,你说割让就割让,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呢,这么好骗! 魏不韦嘿嘿一笑,身子往孙宥谦靠了靠,用手遮挡住嘴巴,低声说道:“如今赵弘义还在前线,你我有足够的时间布局,待他回来我们就...如此一来,冀州还不是你我兄弟的囊中之物!”魏不韦一边说一边用手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然后嘿嘿的邪笑起来。 孙宥谦听后面色一变,心想:这老太监好狠毒的心思,今日能对三人之盟的赵弘义出手,明日也定能对我出手,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毕竟一山不能容二虎,这天下也不能同时有两个皇帝。 孙宥谦有心想要推辞,但是他实在是无法拒绝魏不韦抛出来的巨大利益,正如之前魏不韦所说,冀州人口千万,土壤肥沃,若是用荆州几郡换得冀州几个郡,那他的势力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有所增长。所以,孙宥谦考虑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孙宥谦答应下来,魏不韦面色大喜,同时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孙宥谦不答应的话,那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也只能把孙宥谦留在这里了,而在这诸强林立的天下,他又少了一个盟友。反之若是孙宥谦答应的话,也不过是割让冀州几个郡的领地罢了,他是完全没有损失的,反而还会趁机占据冀州近半的领地,再加上汴京皇城,那对他的势力的增长,简直是质的飞跃。而赵弘义死了,也只是少了一个会打仗的将军罢了,对于他的同盟实力,是没有丝毫动摇的。 这真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前脚还在称兄道弟,共镶大事的三人,转眼间便反目成仇,视同陌路。 襄阳郡守府内,一个面白如纸的的少女静静的躺在床上,少女原来精致的小碎辫此时显得有些散乱,额头之上放着一块还在散发热气的湿热毛巾,在少女旁边的圆凳上坐着一个面容清秀但有些憔悴的青年男子,正是昨夜被刺伤的玉瑶和照顾玉瑶一个晚上的李三刀。 整个晚上玉瑶都在做着噩梦,脸上的神情一会儿狰狞可怖,一会儿温柔似水,一会儿又成了惊惧之色。 “杀!杀!杀!...我...我爱他...母亲,不要杀我!”诸如此类的话不时从玉瑶的嘴中蹦出来。 李三刀乍一听到,吓了一跳,因为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惊险了,此时的他有些如惊弓之鸟一样受不得惊吓,但得知玉瑶在说梦话之后,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打来了热水亲自给玉瑶擦拭额头,不时用嘴唇碰触玉瑶的额头,来试试她的高烧是否退下去了。 现在的李三刀胳膊上的刀伤已经包扎好了,但由于失血的原因,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再加上一晚上没睡,此时的他早已坚持不住,坐在圆凳之上就睡着了。 “嗯嘤...” 就在李三刀眯上眼睛,鼾声刚起的时候,却听到玉瑶的一声低吟,李三刀急忙起身观察起了玉瑶,但见她眼睛依然紧闭,只是身体由仰卧略微变成了侧卧,李三刀拿开玉瑶额头上的毛巾,用他干涩的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玉瑶的额头,发现她的烧已经退了大半下去,急忙拿起毛巾往屋中火盆上的水盆里投洗了几把,折叠整齐后,又放在了玉瑶的额头上。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像是边跑边喊一样。 “李大哥...李大哥你在哪?...李大哥...” 出声之人正是一早上听说李三刀于昨夜遇刺,便慌忙赶来的东方蓁蓁,本来东方蓁蓁是早就来了的,但是郡守府的守卫死活不让东方蓁蓁进去,直急得东方蓁蓁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不过正巧赶上要外出办事的张武,东方蓁蓁一番诉求之下,张武便让守卫放行了,可由于东方蓁蓁心中急切,进了大门就往里面乱跑,她此时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李三刀住在哪个房间,只能一间一间的找,并出声呼喊,希望能够得到回应。 李三刀听到这声音后一愣,他听出了这是东方蓁蓁的声音,却也不敢确定,于是把毛巾在玉瑶额头上放好后,便出门查看,待见到真的是东方蓁蓁后心中一喜。 就在李三刀转身向门外走去的时候,李三刀丝毫没有发现,卧榻之上的玉瑶两颊浮现出了两朵娇艳的红晕。 东方蓁蓁再见到走出门外的李三刀的时候,心头一喜,却是再也绷不住了,快走两步便一头扎进了李三刀的怀里,嘤嘤啜泣起来,似乎是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之事了。 “李大哥,呜呜...我以为我在也见不到你了...呜呜...你吓死我了!...” 李三刀的神情一怔,心道:这什么情况?只一晚上的时间不见就这么想我吗?我什么时候变得有这么大魅力? 李三刀的心里荡漾着,见东方蓁蓁哭的心碎,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想要抬起手臂抱抱她安慰她一下,却又怕坏了东方蓁蓁的清白,犹豫了起来,手臂就这样僵持在空中,抱上不是,不抱也不是。 东方蓁蓁见状羞恼的停止了哭泣,然后粉拳轻轻的砸在了李三刀的胸口处。 “哎呦!嘶...疼疼疼...” 李三刀直呼疼痛难忍,吓得东方蓁蓁连忙用他娇嫩的小手替李三刀揉按着胸口,并出口说道:“是伤到这儿了吗?对不起!李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七十三章三刀调笑蓁蓁 张武刑审刺客 李三刀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假装自己很疼的样子。 “这儿疼...唉?这也疼...还有这儿...”李三刀一会指指胸口,一会指指肚子,最后指向了真正受伤的左臂。 “哼,不理你了!”东方蓁蓁这才发现李三刀是在调侃自己,气的白了李三刀一眼,嘴巴一嘟,转过身不再理会李三刀。但同时东方蓁蓁的心里还有些欣喜,想到昨日李三刀还客气的称呼自己为蓁蓁姑娘,今天就已经可以和自己嬉笑打闹了,明显两人间的关系变的暧昧了很多。 就在两人嬉笑打闹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两人背后的卧房门口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倩影,这倩影起初之时脸上还带有两朵红晕,此时却是面露冷峻之色。 倩影眼见此景,不由心头一酸,鼻头抽动了一下,转而银牙咯嘣咯嘣的咬在了一起,随后这倩影快速撤后几步,转身飞出了窗外,徒留下窗户落下发出的哐当的声音。 李三刀听到声音后一惊,以为是玉瑶醒了,急忙跑进卧房内查看,这才发现卧榻之上惹人怜爱的瘦弱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李三刀的心里突然慌张了起来,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又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三刀慌张的打开窗户,想要找到那个倩影,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李三刀失望的做回了床榻之上,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东方蓁蓁也跑了进来,见到李三刀慌张的样子,紧张的问道:“李大哥,你这是这么了?” 李三刀沉默了一下,抬起头对东方蓁蓁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是...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见了。” 李三刀心中苦笑,救命恩人?自己和玉瑶之间真的只是救命恩人与被救者之间的关系么?自己与玉瑶之间非亲非故,她又为什么要救自己?又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替自己当下那致命的一剑?还有昨天晚上玉瑶口中的那句“他是我的猎物”又是什么意思?这一刻,突然冒出好多的问题,让自己想不明白。 李三刀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头疼的问题,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东方蓁蓁说道:“还没吃早饭吧?我让人多准备一份,我们一起吃!” 李三刀与东方蓁蓁吃过早饭就聊起了天,东方蓁蓁缠着李三刀,让他讲讲昨天晚发生的事情,李三刀也没有推脱,只是摘除了其中血腥的部分讲给了东方蓁蓁听,即使是这样,东方蓁蓁的心还是紧紧的揪了起来,死死的抓着李三刀的衣角,紧张的揉搓着,讲到最后,东方蓁蓁竟然心疼的又哭了起来。随后李三刀又把自己小时侯的趣事挑拣了一些出来将给东方蓁蓁听,以缓解东方蓁蓁紧张的心情。 听李三刀讲完后,东方蓁蓁也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向李三刀诉说了一些。 一时间房间内欢声笑语,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东方蓁蓁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并约定好过两天再来看他。 就在这时候,张武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李三刀的屋内,对李三刀说道:“老大,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俺发动全...城士兵抓捕刺...客,现...在已经抓...到了十几个,除去昨天夜...里死掉和受...伤的十来个,逃出去的应...该不足三人,成...成不了气...候了。” 李三刀听后大喜,急忙向张武问道:“那这些刺客可曾招出了是谁派来的吗?” “没...没有,这...群刺客嘴...硬的很,俺亲...自挨个审...问的,也...动了刑,还打...死了几个,就...就是不招!”张武恨恨的说道。 李三刀听后,用手屡了屡自己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思虑了片刻说道:“有点意思!走,带我看看去!” 李三刀刚走进牢房大门,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皮鞭抽在肉身上的啪啪声和刺客痛苦哀嚎的声音,走进一个牢房门,只见各种刑具都已经从墙上摘了下来,此时随意的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显然这些刑具都被用了一遍。而被反手绑在柱子上的刺客们此时的情景却是惨不忍睹,只见那刺客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打烂,布片掺杂着血迹凌乱的挂在衣服上面,身上布满了血痕和淤青,甚至有几个的牙齿都被拔掉了大半。 “嘶...”李三刀眼见此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些人难道都不怕死吗,就算是不怕死,可又有几人能忍受的了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呢?此时李三刀的心里突然没有了对这些刺客的痛恨之心,反而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敬重之意,同时又对这些“愚忠”之人生出了一股同情之心。 于是李三刀上前了两步,挥手让抽打刺客的狱卒停了下来,然后对着这些刺客扫视了一圈,抱拳说道:“各位好汉,李三刀在此见礼了!各位好汉对你主的忠赤之心我已经看在了眼里,对各位心生佩服,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诸位无冤无仇,只是希望能够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将我置之死地,这并不过分吧?只要诸位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放诸位离开,诸位好汉就算自己不怕死,也要为自己的亲人后代考虑一下吧?” 李三刀说完便观察起了这些刺客的表情和动作,只见这些刺客都没有搭话,只是纷纷有些艰难的扭头看向了其中的一个中年刺客,李三刀也顺着众刺客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这中年刺客受到的刑罚最为严重,不仅身上皮开肉绽,嘴里的牙齿竟然一颗也没有了。 张武也看出了众刺客的异样,抢过狱卒手中的鞭子,便走向了中年刺客抽打了起来。同时嘴里面还在大喝着:“说...不说!...说...不说!” 李三刀见那中年刺客都快被打死了,急忙喝止住了张武。 只见那中年刺客张口噗的吐出了一口污血,嘴里面呜咽呜咽的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李三刀走近了一看,见那中年刺客那光秃秃的牙槽里面的舌头竟然少了一半,瞬间恍然大悟,李三刀扭过头怒视着张武,说道:“你就是这么审问他的?”然后用他没有受伤的右手甩给了张武一个爆栗,怒道:“你这憨货!” 七十四章魏不韦布置秘阁 李三刀寻洪半仙 李三刀平息了一下心情,对众刺客说道:“这样吧,愿意招的就点点头,我说过的话依然算数,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放你们活着离开!” 李三刀话音刚落,那中年壮汉就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不住的让自己的脑袋上下摇晃,生怕张武再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一阵毒打,死他到是不怕,就怕快死的时候人家给你治好了,然后再经历一轮的毒打!遇到别人还好,遇到张武这样的他连招供的机会都没有!张武见面就问他招不招,可张武就是不问问题,只是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没多久他就被拔了牙,割掉了半个舌头,几次他都想招供,嘴里面却是说不出来话了。这才导致李三刀误以为他们这些刺客对主子的极为忠诚,有了后来的事。 见李三刀满意之后,中年刺客眼神看向了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刺客,点了点头,示意他来回答李三刀的问题。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谁派你们来的?”李三刀把目光投向了那名年轻的刺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彷佛只要他说假话,李三刀就能辨别出来一样。 “是...是魏大人,魏不韦...”年轻刺客虚弱的回道。 “第二个问题,我把襄阳城布防的如此严密,你们是怎么进入城中的?” “这...”年轻刺客迟疑了一下,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中年刺客。 中年刺客急忙连连点头,嘴里面呜咽着,示意他快点说,他可不想再把张武给惹怒了。 年轻刺客见此也不再犹豫,依旧虚弱的说道:“是...春凤楼,春凤楼是魏大人...布置的秘阁,以前是为了...掣肘孙宥谦...布置的后手,现在...用在大人身上了。” “嘶...”李三刀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藏着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又或者不止这一个秘阁,其他的诸侯是否也有诸如此类的手段呢?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天下诸侯,这些人能坐拥这天下的一席之地,想必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加提防了。 “这暗阁之中主事之人是谁?”李三刀又问道。 “好像是...魏大人从小收养的干儿女,叫魏雪宁。”年轻刺客答道。 “魏...雪...宁...” 李三刀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关于这个魏雪宁的信息,可是年轻刺客明明说魏雪宁是魏不韦从小就收养的干女儿,魏不韦是什么身份,他若是认干女儿那必定是大张旗鼓的。这就奇怪了,因为之前李三刀派军情处的密探调查过魏不韦的情报,情报上并没有这个魏雪宁出现过的痕迹,所以李三刀猜测,这个魏雪宁要么就是魏不韦从小就开始培养的暗子,魏不韦以干爹的身份让其忠心,然后隐藏起来,等待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要么就是这个魏雪宁的身份不一般,魏不韦不敢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所以便抹除其存在的痕迹,不敢让外人知道。 随后李三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张武说道:“二狗,马上封锁这监牢,不要让今日之事传出去一个字,另外,对外宣称这些刺客宁死不屈,没有一个招供,我们恼羞成怒之下,全部杀了他们。” 李三刀这话一出口,一众刺客纷纷大惊失色,有些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李三刀是无信之人。 李三刀转过身对众刺客嘿嘿一笑,说道:“诸位放心,答应过诸位的,李某一定会做到,不过,还要委屈诸位在这牢中多住几日,李某定会好生招待!” 众山贼在听到“好生招待”这个字眼儿的时候,一个个都软了下来,纷纷说着“不敢,不敢”,“全凭大人吩咐!”之类的奉承的话。开玩笑!他们都已经被招待的快死了,再招待几次肯定是没命回到冀州了。 见此情景李三刀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监牢大门,在大门口处突然的大发雷霆起来,将门口的一些东西砸的乱七八糟,然后气呼呼的对张武说道:“把这些刺客全部杀了!给我继续抓捕漏网的刺客,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肯招的!”随后一扶衣袖,在几百名禁卫兵的护卫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李三刀走后不久,一具具尸体从监牢内抬了出来,足足十六具尸体,扔在了一块空地之上,随后张武扔出了手中的火把,尸体之上熊熊火焰瞬间燃烧了起来。 监牢外面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卖菜的年青男子,路过买菜之人向他询问价格,他却是毫不理会,只是眼神总是瞥向监牢门口的方向。而李三刀走出监牢时摔东西的的样子和口中说出的话,都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待见到十六具被焚烧之时,心中惊惧,便向隔壁的摊贩说道:“老张,帮我看下摊,我要去上个茅房。”然后撒开腿就朝城西的方向急行而去。 李三刀离开监牢后,没有回郡守府,而是向城北的方向走去,想要去找昨天给他算命的洪半仙问清楚遇刺之事,虽然李三刀仍然不相信洪半仙是“算”出自己有血光之灾的,但是李三刀知道,洪半仙既然能够“算”到这件事,那他一定知晓一些情况,李三刀猜测这老道恐怕对自己和自己仇家的情况是十分了解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即将进出富贵人家的大门,和有人要刺杀自己。 不过让李三刀失望的是,等他走到昨天洪半仙出摊的地方,洪半仙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来算命摊上的桌子还在,只不过桌子的物品已经换成了一些萝卜青菜,桌子后面还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在吆喝叫卖。 “大人,买点菜吧,都是自家小院里面种的,可新鲜着呢!您尝尝!”老头一看李三刀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护卫,猜出了李三刀肯定是个有钱的主,便向李三刀介绍到,说着还递给李三刀一个胡萝卜。 李三刀没有拒绝,接过胡萝卜用手搓了搓上面残留的泥土,放在嘴里咬的咯嘣作响,一边嚼着向老头问道:“老人家,我问你个事啊,昨天在这出摊的洪半仙去哪了?你知道吗?” “哦,您说是洪半仙啊,我听说他得罪了人,昨日就已经跑路了。”老头似乎是知道的也不太清楚,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 七十五章秘阁主事魏雪宁 王国钧举荐付明达 “这洪老道在城北这一块出摊已经有三个月了,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呢?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李三刀不禁心中狐疑。又继续对老头问道:“老人家,我有急事要找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往东北方向去了,有人说他是要去京城,也有人说他去了南方,怕是不会回来了吧。”老头先是摇摇头,但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对李三刀说道。 “唉...”李三刀无奈的了叹了口气,让禁卫兵把老头的菜包圆了以后,在老头的千恩万谢中,李三刀开了这里。 春风楼三层的一个雅间内,有一个身材曼妙的貌美少女在拨动着琴弦,只见她纤细白皙的玉指轻轻的抚过琴弦,优雅的琴声随之传荡在整个春凤楼中,琴声委婉却又刚毅,似高山流水,又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此人正是李三刀倍感好奇的魏不韦干儿女——魏雪宁。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快速跑了上来,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刚要说话,便见面前抚琴的魏雪宁眉头一皱,玉手在七根琴弦之上由内而外猛的一个划动,一把寸许来长的飞刀瞬间飞射而来,斩断了年轻男子头上的发髻,直刺入后面的门柱之上。 年轻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头上的发髻就已经掉落在地上,顿时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悦耳而又冷厉的声音传来,“没告诉过你要敲门吗?再有下次打的就不是你的头发了!说吧,什么事这么慌张?” 年轻男子这才反应了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小...小人奉命盯守在监牢附近,今日看到李三刀进入牢中,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就出来了,李三刀出来之后大发雷霆,还说之前抓捕的刺客不肯招供,要全部杀了,还要继续搜捕漏网之鱼,小人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急忙赶来高知小姐。” “若是如此,也算是不错的结果,总算是没暴露秘阁的存在。”魏雪宁微微松了口气,但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对年轻男子问道:“你确定被抓之人都死了吗?” “确定!李三刀走后,小人亲眼看见从监牢中足足抬出来十六具尸体,个个身上伤痕累累,最后被一把火烧了成了灰。”年轻男子说道。 “嘶...这李三刀果然如义父所说,心狠手辣,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魏雪宁听闻李三刀的残忍手段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芊芊玉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发出指节咯嘣作响的声音。 “既然任务已经失败,那我们...还继续蛰伏在襄阳吗?”年轻男子试探的问道。 魏雪宁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流,淡淡的说道:“谁说失败了?我们的任务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李三刀回到郡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的暗了下来,当李三刀抬脚迈进自己的院落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卧房门前站着两个人,两人正在谈话,还时不时的望一望院门的方向。 “王师兄,我们等了一下午了,李大人还没回来,这天都黑了,李大人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其中一个人有些担忧的问道。 “师弟稍安勿躁,主公他事务繁忙,早出晚归也属正常。” 这人说着又抬头向院门的方向望了望,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归来的李三刀,顿时喜出望外,小跑着来到李三刀近前,行礼后现出一副讨好的姿态说道:“主公,您回来啦?听闻您遇刺了,属下心中不安,特意给您带来了一些南乡的良药和特产。”说着还抬起手中拎着的东西让李三刀看了看。 李三刀一看这人不正是南乡县的县令王国钧么,倒是挺会说话,但又看到了他后面的人,觉得有些陌生,遂说道:“王国钧,你消息够灵通的,我昨天遇刺,你今天就到了,合着我还没遇刺的时候你就知道消息了?” 王国钧面露尴尬的笑了笑,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脸,说道:“您瞧我这张破嘴,简直是胡说八道。” 王国钧身后的人见到王国钧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摇了摇头,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自己又何必来求自己这个师兄呢,这个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他如今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李三刀有些厌烦的看了王国钧一眼说道:“有话直说吧,我没这么多的时间跟你在这闲扯!” 王国钧闻言也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继续卑躬屈膝的对李三刀说道:“哦,是这么回事,这位是属下的同门师弟,原来在长沙郡的岳阳县做县令,属下这位师弟非常有才能,短短数年内整治贪腐之风,治理河道,鼓励县内百姓发展水上运输行业,将岳阳县的治理的富饶之极,可十数日前,叛军于德海攻陷岳阳县后,见到我师弟之才,想要我师弟降服与他,我师弟宁死不屈,趁机逃了出来,听闻主公之志,便找到了我,想让我帮忙引荐一番。” 王国钧说着指了指他的师弟,他师弟见说到了他也忙快走两步上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小人付明达,见过李大人。” 李三刀这才抬头打量起了付明达,只见他黝黑的皮肤,厚厚的嘴唇,身上穿了一身的粗布麻衣,眼神笃定的望着李三刀,笑得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如果不是听王国钧说他做过县令,李三刀还以为这是一个朴实憨厚的田间老农呢。 李三刀对王国钧的所述和付明达形象的反差来了兴趣,笑了笑说道:“付先生,你可知道我李三刀只是庶民出身,一无官职二没背景,而我这襄阳郡的郡守之职也只是我自封的而已,并无大威皇帝的任命,不是名正言顺的,你可还要在我这里做官?” 付明达闻言迟疑了一下,但转而就豁然起来,开口说道:“小人知道,但是小人做事不求功名,只求心安!” 李三刀闻言一愣,心想:王国钧跟付明达真的是同门师兄弟吗?两人怎么差距这么大?一个阿谀奉承,另一个正直刚毅,这什么样的师傅能教出这样两个性格迥异的徒弟来。难不成这付明达在诓骗我?应该没这么大胆子吧,要知道我在外人眼里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啊!算了,反正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先给他个机会,看看他能力如何再做结论吧。 七十六章玉瑶陷入两难 蓁蓁二探李三刀 李三刀犹豫了一阵说道:“不知付先生想做个什么官?” 付明达闻言心中一喜,知道李三刀这是同意了,说道:“全凭主公做主,只要能为百姓做事就好。” “那这样,樊城的县令先前被陆元忠杀了,你去做樊城的县令吧,不过,你得先去南郡的夷陵、稊归、建平三县去考察学习一段时间再去上任。”说完又看向了王国钧说道,“你也去吧!” 王国钧却是有些踌躇扭捏,心想那边可是在打仗啊,这兵荒马乱的万一出个差错怎么办,可是这话该怎么说出口呢?要知道襄阳郡这七个县的县令可是被李三刀杀了一半还多呢,他可不敢出言惹怒李三刀。 就在王国钧犹豫该怎么委婉的拒绝的时候,付明达一口答应下来,说道:“属下愿意前往。” 然后李三刀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国钧,知道他心中所想,却不出言。 “我...我也愿意!”王国钧见此,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好,王县令不愧是南乡县数千百姓拥戴的好官,我相信二位一定会不虚此行!”李三刀故意给王国钧带了个高帽子,打趣的说道。 随后李三刀便安排人引着二人找地方休息了,并安排了一些兵士负责护送二人,明日就出发。 两人走后,李三刀在卧房之中吃过晚饭,便又坐在床前开始写写画画。 如今襄阳全郡已经全部拿下,剩下的南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俗话说打天下容易,治理天下却是难。如今二郡内的百姓惶惶不安,先前的官方治理体系已经若有若无,李三刀在思虑着应该如何从新构架一个新的治理体系。 什么样的官方治理体系能够适合这个时代,又能超前这个时代,不过这似乎是一个矛盾的问题,几千年的奴化教育使得这个时代的老百姓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自主的人权意识,旧社会的一些封建观念又牢牢占据着人们心中的思想,而李三刀想要构架的社会体系却又洽洽需要人们拥有这些思想和观念,让老百姓能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才华,享受自己得到的人权,只有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社会体系的循环。 所以李三刀便把心中所想的一些概念和这个时代人们的特性写在了纸上,然后一一连线,想要找出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体系。李三刀这一写写画画,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在郡守府的西边有一处两层高的小楼,若是找到合适的位置,正好能够看李三刀的卧房。 此时的小楼二层的屋脊之上,坐着一个娃娃脸的少女,正是玉瑶。只见玉瑶再也不见活波跳脱的模样,却是变得郁郁不欢。玉瑶一会看看天上的圆月,一会看看李三刀卧房的烛火,时不时的将手里的酒壶往嘴里面倒上几口,嘴里面偶尔还在出声自语。 “玉瑶啊玉瑶!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任务明明是刺杀李三刀,为什么偏偏下不去手,更可笑的是你居然还救了他!你真是个蠢货。” 说完沉默了一会,又往嘴里灌了几口酒,又继续自语道:“可是...可是...他曾经放了我一命,我救他一命,也说得过去吧!” “不行!别忘了圣母交给你的任务,你明白完不成任务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可是...他为了照顾我,熬了一晚上,而且他也受了伤!” “没什么可是的,任务就是任务,完不成任务就要受到惩罚!我看你是对他动了情了吧?” “我...没有!我....” “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人家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你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哈哈...” 良久,玉瑶闭口不再言语,她又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看了看李三刀的卧房,突然猛的一甩衣袖,离开了这里。 直至夜里一点,李三刀才大致整理出了一个模糊的思路,用毛笔记在纸上之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便要转身去睡觉。 就在这时,突然一柄飞刀重重的扎再了桌子上,李三刀吓了一跳,急忙向飞刀看去,只见飞刀的尖端扎着一封信,李三刀疑惑顿生,上前把飞刀拔了下来,打开了信件。 “你放我一马,我救你一命,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好自为之!” 虽然没有落款,但李三刀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封信的出处,不是玉瑶还能有谁? 李三刀顺着飞刀射进来的方向往外望去,只见在明亮的月光的照射下,外面空无一人。李三刀心里不由有些失落,不自禁地想起了前天晚上那惊险的一幕,那个舍身救下自己的倩影。 由于睡得太晚,第二天天已经大亮了,李三刀还没有起床,直到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李大哥...在不在?李大哥?你不说话我就进去了啊!”东方蓁蓁一大早就来看望李三刀,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索性就要推门进去。 而睡梦中的李三刀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门,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就要去开门,结果刚一站起来,就被推门进来的东方蓁蓁看在眼里。 “啊——”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出,东方蓁蓁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门口的东方千一拉住自家妹妹连问“怎么了?”,东方蓁蓁羞红着脸指了指李三刀的卧房,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超大门口跑去了。 东方千一好奇的走进李三刀的卧房门,只见李三刀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而短裤此时已经支成了一个小帐篷。 此时的李三刀才反应过来,连忙抓起床边的衣服往身上套了起来。心中懊恼着:好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蓁蓁姑娘做了什么呢,下次一定要找个人来给自己守门,太...太危险了,我的名声险些又要毁了。虽然李三刀的好名声已经所剩无几,但他还是想尽力维持一下。 东方千一用手比划了一下,眯着眼睛对李三刀调笑道:“李大哥,有料哦!” 李三刀闻言面色一红,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了,有事吗?” 七十七章花魁大赛将开 李三刀入场被拒 “李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过的花魁大赛的事?”东方千一说道。 “记得啊,怎么了?今天就要办吗?”李三刀疑惑的问道。 “今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啦!你不会把日子都过忘了吧?李大哥?”东方千一惊讶的说道。 “哦!难怪我昨日在街上见到到处都在张灯结彩!”李三刀这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他实在事太忙了,刚刚入驻襄阳城没几天,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早就忘记了时间。其实很多天以前,负责这方面的一个邹姓官员找李三刀提过这事,但是李三刀由于初入襄阳城,对城内的风俗文化也不太懂,便让那官员自己做主去操持这件事了。 “李大哥,我今天来就是邀请你一块去看花魁大赛的!”东方千一拍拍胸脯仗义的说道,好像一副有福同享的感觉。 李三刀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但转念想到了昨天那个刺客说过的话,春凤楼就是魏不韦在荆州布置的暗阁,而春凤阁在襄阳的规格和地位都不低,想必这种盛世事一定不会错过的,所以李三刀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三刀洗漱完毕,便喊上张武和东方千一边吃边向花魁大赛的举办之地行去。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一路上,东方千一给李三刀介绍起了襄阳城附近的人文地理和风月趣事,着重介绍了这次参加花魁大赛的几个风月场所,似乎是对此极为感兴趣。 据东方千一所说,襄阳城中有四大风月名楼,分别是春凤楼、无忧馆、醉香苑和聚雅阁,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型风月场所,不值一提。这次花魁大赛主要是四大名楼之间的争芳斗艳,其中以醉香苑和无忧馆实力最为强悍,往年的大赛前两名的名次几乎都被这两家包揽了,但今年花魁大赛冠军得主呼声最高的却是春凤楼,据说春凤楼自京城来了一位精通琴棋书画且相貌极美的女子,此次就是由她代表春风楼参加大赛。 这次花魁大赛既是四大名楼之间的争芳斗艳,也是襄阳城中各大商贾家族的暗中角力,每一家名楼至少有一家商贾家族在支持,每年临到八月十五之际,各大商贾家族都会出资出力鼎立支持各大名楼争夺花魁大赛的冠军。 四大名楼图的是不费一分一毫就能在花魁大赛上展示自家花魁的才艺,为自家名楼招才引流,而各大商贾家族图的就是借助花魁大赛使自己家族的的名望更上一层楼,要知道荆州最富有的城市就是襄阳城,而襄阳的各家商贾家族放在荆州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富甲一方的存在,所以襄阳城内各大商贾家族的实力都是非常强的,而花魁大赛所决出的名次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各大商贾家族在荆州的排名。而东方家族所投资的名楼正是无忧馆。 花魁大赛原本是各个商贾家族自行组织的民间活动,由于各大家族每年都会给襄阳城缴纳大量的税费,襄阳官方也很重视这件事,所以花魁大赛慢慢的就变成了半官方半民间的一个活动了。 举办花魁大赛的地方在城中间的集市区,将一些临时摊位之类的东西清空以后,在靠北的地方搭建了一个长约二十米宽十米的临时舞台,舞台的面前是一排排的座椅,应该是为城中的一些有名望的家族和一些官员准备的,在场地的四周已经有一些官兵在维持秩序,官兵秩序圈的外围已经有一些卖糖葫芦、糖人等吃食的商贩早早的占据了位置,不少平民百姓家的小孩们已经在嬉笑打闹了。 花魁大赛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才开始举办,李三刀一行三人到达的时候也不过中午,东方千一拉着李三刀和张武四处闲晃,好不容易才等到下午的三点半左右。此时的会场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流进入了,等李三刀和东方千一赶到会场的时候不料却是被维持秩序的官兵拦住了,由于李三刀进城时日尚短,所以这些官兵并不认识李三刀和张武,东方千一见李三刀就在身边,本想狐假虎威的恫吓这官兵一番,却是被李三刀摇摇头阻止了。 李三刀可不想被人认出来,否则他是没法好好体验一下这襄阳城的花魁大赛和中秋胜景了。为了保证各大家族来人的安全,官兵们对进入会场的人员管理是非常严的,每年参加观赏的家族和官员都会由官方统一发送邀请函,且每个邀请函规定只能携带五个人。东方千一见李三刀不愿声张,无奈只能等他父亲携带邀请函带他们一起进去了。 没等多久,李三刀便听见远远的有一个婉转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正是东方蓁蓁和其父母一家三口,李三刀心中欣喜。东方蓁蓁脸上也洋溢着甜蜜之色,好像已经忘记了早晨发生的尴尬之时。 带东方一家三人到达会场门口,东方万三将邀请函交给一个看守,看守看了看便放行了,随后东方家四人纷纷进入,李三刀也没有客气,跟着四人身后就进去了,但是等张武刚要迈腿往里走的时候却被看守拦住了。 只见那官员对张武做了一个停的姿势,同时口中说道:“你不能进去,一张邀请函只能进入五个人,退后!” 李三刀回过头来面露尴尬之色,心想这地方规矩真多,不把身份现出来还真是麻烦,但李三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暴露身份,便对东方万三说道:“东方伯父,你们进去吧,我和二狗在外面看也一样。” “那怎么可以?以您的身份站在外面,岂不是太屈尊了?”东方万三担忧的说道。 就在李三刀还要再劝说的时候,东方千一走了过来,对李三刀和东方万三小声说道:“父亲,李大哥,别着急,我有办法能让张大哥进来。” 说着朝二人眨了眨眼,走到看守的跟前,用胳膊搂住看守的肩膀,那看守刚要发怒对东方千一出手,但见东方千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了那看守的手上,看守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没人,然后颠了颠手里的袋子,迅速的放入了怀中,看守对东方千一笑了笑,说道:“啊...那个...刚才我数错了,你们正好是五个人,快进去吧!” 一行人皆是目瞪口呆,纷纷心中吐槽:这样也可以?说好的管理严格呢?说好的安全守卫呢?李三刀不禁摇了摇头,喊上张武跟随东方万三走了进去。 七十八章各大家族入场 王有财挑衅李三刀 会场中央有十几排座椅,最前面的一排有七把座椅,是一个官员和几个文人界阁老代表坐的评委席,后面观众席每排十把,襄阳各大家族占据了五排,每两个家族一排,每把座椅上都贴着一些家族的名称。看样子也就可以坐下十个家族的人员,而住在襄阳城的商贾家族又何止十家?可见能够进入其中的必定家族势力非同一般。 各大家族后面是一些受邀的文人才子的座位。 以东方家族的实力自然是坐在第一排观众席上,东方家四人各坐一把,李三刀被东方万三邀请坐在靠近中间的座椅上,因为这里的视野是最好的,看起演出更加直观一些。本来李三刀作为东方家族的贵客,东方万三这个家主是要亲自作陪的,可东方万三架不住东方蓁蓁的软磨硬泡,无奈之下换了位置,这样东方蓁蓁就和李三刀挨在一起坐着了。而张武则是在第一排旁边的过道上站着,眼神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过往之人。 隔着东方万三的时候,东方蓁蓁倒是挺胆大的,可是紧挨着李三刀之后,东方蓁蓁却是变得羞涩起来,而李三刀很享受的看着东方蓁蓁羞赧的样子,不时出言调笑着她;东方万三和秦氏则是讨论着无忧馆这次排练的节目,推算着比赛的结果;坐在边上的东方千一吊儿郎当的倚在座椅之上,扭头看着张武,喋喋不休的跟张武说着话。 “张大哥,我听说李大哥遇刺那天,你一人就敌得过十几名武艺高强的刺客,是不是真的啊?” “张大哥,你功夫在哪学的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张大哥,你进九龙山之前是做什么的啊?” ......东方千一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的问东问西,但是张武始终都不理会他,偶尔还会瞪上他一眼,而东方千一好像有所依仗一样,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深了对张武的好奇心...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传来了一个刺耳的声音。 “呦!这不是东方老鬼么,你怎么还活着呐?” 东方万三皱了皱眉头,看了后面说话的人一眼,冷声说道:“王富贵,你这把老骨头都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在你前面?” “我死了倒也没事,反正我王家的生意我也不怎么过问了,都是由我儿子王有财在打理,我儿对于经商之道天赋异鼎,短短数年便掌握了我王家大权,假以时日,整个荆州甚至整个大威朝,都有我王家的生意所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不像你啊,后继无人,只能让家中的女子抛头露面,哈哈...”王富贵说完,得意的大笑着,边笑边走向了第一排另一边的座椅。 王富贵一行五人,王富贵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个一身云缎锦衣,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最后面跟着三名身着劲装的壮汉,看样子像是练过一些拳脚的护卫。 “你...”东方万三气的吹胡子瞪眼,王富贵这句话可谓是直戳他的心窝,想要反驳,却是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只能是扭头狠狠的瞪了东方千一一眼。 东方千一缩了缩脖子,也不言语,把头扭向了别处。秦氏见状连忙替东方万三轻抚着胸口,出言安慰了几句。 李三刀顺着那刺耳的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这人身材不高,体型却是极胖,身上横肉堆积,脖子很短,脑袋和身体几乎是连在一起的。李三刀压低声音对东方蓁蓁悄悄的问道:“这个肉球是谁啊?” 东方蓁蓁噗嗤一声,直笑得花枝乱颤,意识到有些失态,便压低声音对李三刀悄悄说道:“他叫王富贵,在生意上是我们东方家最大的竞争对手,王家的产业主要分布在荆州南部几个郡县,家族实力不在我们东方家族之下,而我们家族被章富打击过后,这王家的实力已经彻底超过东方家了,已经把东方家族的生意排挤出了很多县域。” 王有财见到东方蓁蓁笑魇如花的样子,眼睛顿时就直了,流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但转瞬间就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走到近前,对东方蓁蓁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蓁蓁妹子,一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东方蓁蓁露出一副厌恶的样子,平淡的回了一句:“多谢!”,说着便又向李三刀靠拢了几分,露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王有财一见此景,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了李三刀身上,强忍着心中怒火,说道:“这位兄台面生的很,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如今做什么营生?” 李三刀嘿嘿一笑,淡淡的说道:“哦,我啊,我是无业游民,没啥正经事。” “那为何坐于东方家族的座位上?兄台怕不是走错位置了吧?依我看,外边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王有财指了指会场之外,百姓们站立的地方讥讽的说道。由于今天李三刀穿衣服有些急,只穿了平时一套宽松的休闲衣服出来,所以被王有财认为是个穷人。 李三刀斜着眼瞥了王有财一眼,冷笑一声说道:“关你屁事!我能进来是我的本事,有本事你把我赶出去啊?” “你!...”王有财气的话都有些说不上来,有一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但很快王有财就平复了下来,冷笑着对李三刀说道:“小子,你别得意,一会有让你哭的时候!” 随后王有财便坐到了李三刀的旁边,隔着李三刀对东方蓁蓁嘘寒问暖,但东方蓁蓁却是有一句无一句的冷淡回应。 李三刀也懒得搭理他,对他的恐吓之言更是没放在心上。 没多久会场内的人就到齐了,而时间也到了下午四点,这时候从舞台下面走上来一个人,给在座的一众人抱了抱拳,随之开口说道:“大家好,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的日子...而如今国家动荡,实局不稳,也多亏了我们襄阳的郡守李三刀李大人替我们铲除了奸佞,保了我们襄阳郡之太平,同样也多亏了各位在座的商贾世家为我们襄阳郡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市场环境...” 看见台上之人讲话,王有财变得神情亢奋起来,不自觉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好像台上之人是他爹一样。 王有财扭过头得意的对李三刀说:“看见没,这是我舅舅,一会我就让我舅舅把你赶出去。” 七十九章王有财狗仗人势 李三刀色相毕露 李三刀一看台上这人有些眼熟,再多观察了几眼后认了出来,这不正是前几天来找自己商议花魁大赛之事的那个邹姓官员么!这人名叫邹源,原本是襄阳前郡守章富的主簿,而李三刀进驻襄阳城后为了避免官场上的动荡,并没有换掉这些官员,而是让他们各司其职,一切照旧,所以在章富死了以后,这邹源隐隐成了章富旧部文官中的领头人物了,而李三刀手下武将不少,像样的文官却是没有几个,有心想要把邹源换掉,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也是李三刀见到付明达后,有心收拢的原因。 李三刀看到王有财得意的样子,不禁被逗笑了,他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王有财。 而王有财见李三刀沉默不言,以为李三刀是怕了,脸上得意神色更浓,好像看到了自己把李三刀踩在脚下,把东方蓁蓁搂入怀中的样子。 “下面,我宣布: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邹源讲话完毕就把舞台留给了主持人,自己走下舞台,到了评委席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由于评委席距离观众席还有个一段距离,邹源倒也没发现坐在观众席的李三刀。 王有财见邹源下来了,扭头对李三刀冷冷的说了句“小子,你给我等着!一会我让你乖乖的给我滚出去。”说完便快步朝邹源走去。到了邹源近前,王有财对邹源附耳说道:“舅舅,你这会场之中混进来一个身份不明之人,这人脸上痞气十足,我怀疑他是混进来的贼人,图谋不轨。”说这还扬起手臂指了指李三刀座位的方向。 “哦?竟有此事?快带我前去!”邹源表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其实他知道多半是有什么人得罪了自己这个外甥,王有财是个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些年王家没少给他送钱财,而他也借着王家的财势官路亨通,一路做到了郡守主簿的位置上,所以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点小事还是有心想要替这个外甥摆平的。 邹源喊来了一队官兵,在王有财的引领下来到了李三刀的近前,待见到李三刀的面容后,邹源面色大变,腿一软就要跪下。 好在李三刀及时发现阻止了他,一脚踢在了邹源弯曲的膝盖处,又给邹源使了一个眼色,李三刀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别在这说,到外边去!” 离会场不远的一个小巷之内,李三刀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破筐之上,身后站着张武,邹源与一众官兵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啊!属下不知是您,先前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饶我一条狗命!”邹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李三刀求饶着。 身后王有财却是有些不解,一边拉着邹源一边说道:“舅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给这个贼人下跪,你应该替我出气啊,打死这个贼人!” 邹源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王有财的脸上,怒声说道:“你这畜牲,你敢骂大人是贼人,你可知道面前之人是谁?新任的郡守李三刀李大人,还不赶紧跪下磕头认罪!”说完邹源转头又对李三刀哭诉道:“我不是他舅舅,大人,我不认识这个人,大人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王有财闻言心中大骇,如我舅舅这般在襄阳郡身居高位的人物,见到李三刀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半死,我之前居然还敢让他滚出会场,我...我还能有活路吗?想到此处,王有财的脸色瞬间如死灰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扬起手臂轮圆了就往自己的脸上抽去,嘴里面还喊着:“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小人该死!...”没多久脸就被抽起了两个大鼓包。 其实让他们害怕成这样的并不是李三刀郡守的身份,而是九龙山山大王的身份,若是郡守的身份还会顾忌一些世间俗理,九龙山的山大王可就不是了,在他们眼里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存在,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商人来说。 若是在九龙山发兵襄阳郡之前的话,李三刀确实会杀了这二人的,一是为泄愤,二是为民除害,但现在李三刀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李三刀现在的想法是以稳定和安抚为主,待招到合适的人选,再想办法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李三刀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不耐的说道:“行了,知道错了就行了,但愿你们能长长记性,不要再仗势欺人,再有下次的话,定杀之!记住了吗?” 跪倒在地一群人忙抢着说“记住了,记住了!....” “好了,一会回去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懂吗?”话落,李三刀就拂袖离去了。 待李三刀回到观众席后,东方蓁蓁揪着的心才放下来,尽管她知道李三刀不会有事。 李三刀递给东方蓁蓁一个放心的眼神,伸手抓起了她的小手,扭头看起了大赛。东方蓁蓁瞬间脸红的像个苹果,羞涩的低下了头,任由李三刀牵着她的手。 这时候,一些小型的风月场所已经表演完毕,只剩下压轴的四大名楼了,最先上场的就是聚雅阁,只见舞台正中有一靓丽女子跪地弹唱,周围有四个颇有姿色的女子身着白色纱衣在翩翩起舞,场面异常香艳,直看得舞台下的一众男人眼睛发直。 李三刀也不例外,他也是个火气方刚的青年,而且禁欲时间也不短了,只见他的眼睛随着舞台上曼妙的身姿而转动,嘴巴微张,从里面还不时淌下一丝口水。 东方蓁蓁见状也不在羞赧了,在李三刀的手心狠狠的掐了一把,把手挣脱出来,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理会李三刀。 李三刀才发现自己的丑相被东方蓁蓁看在了眼里,十分尴尬,赶紧用手抹了抹嘴角上的口水,坐直了身体,正色说道:“咳咳...这个花魁大赛果然名不虚传,各家的才女也确实是风姿卓越,不过始终是风尘女子,登不得大雅之堂,不及我心中女子之万一!唉!简直差得远了!” 李三刀摇着头装模作样的说道,说完又去拉东方蓁蓁的纤嫩小手,东方蓁蓁假意挣脱不掉,也就放任了李三刀牵在手里。 东方蓁蓁在听到“不及我心中女子之万一”那句话的时候,心中醋意全无,被满满的幸福感充斥着,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甜蜜十足起来。显然是被李三刀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好像李三刀的一言一行都能牵动她的心一样。 八十章花魁之首魏雪宁 入幕之宾李三刀 李三刀见东方蓁蓁不再生气,才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感慨:这恋爱中的女孩子果然是没脑子的,随便说两句好听的就给糊弄过去了。 此时的张武并没有站在过道当中了,而是坐在了王家中间第二张座椅上,紧挨李三刀的那张座椅已经被东方千一抢了过去,说是要给李三刀讲解这各家才女的传闻趣事。 而王家父子俩则是坐在最靠边上的座椅之上,王富贵神情到还算镇定一些,王有财却是有些惊慌不定,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如坐针毡一般的瑟瑟发抖,舞台上的一些曼妙身影也不再能勾起他的兴趣了。 张武对台上的表演倒是不怎么在意,好像这些女子都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一般,他也只对青儿那种鹅蛋脸,脸上长痦子的胖女孩感兴趣了。 很快,台上表演的四大名楼已去其三,春凤楼的花魁才女们也登上了舞台,只见春凤楼一行七人缓缓走上了舞台,中间之人身穿红色裙装,跪坐在琴前,悠然弹起,那琴声时而如湖面之水般波澜不惊,时而如万马奔腾般热情似火,琴技之高远超之前的其他花魁才女。红衣女子青葱玉手在琴弦上拨弄的同时,嘴里也没闲着,只见婉转动听的歌声从她的口中传出,荡漾在会场中人们的脑海里,好像带有魔力一般,让人听后不自觉的感受到歌声之中的意境;同时四周的六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靓丽女子舞姿随着琴音和歌声身姿舞动,裙袂飘飞。 “李大哥你看,中间那个身穿红裙的就是春凤楼的花魁,人称雪宁仙子,据说是从京城来的。”东方千一见到魏雪宁出场激动不已,拉着李三刀的胳膊口中吐沫横兴的说道。 李三刀把目光转移到魏雪宁的身上,只见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瓜子脸,身材曼妙,该突出的地方突出,该凹陷的地方凹陷,一颦一笑都惹人心痒难耐。李三刀见到之后也是不自觉的起了反应,但转念想到这魏雪宁极有可能是这次刺杀自己的主要负责之人,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躁动的心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冷静了下来。 良久,一曲作罢,淡绿色裙装的六名女子舞姿变得缓慢起来,就在众人以为表演将要结束之时,红裙女子起身,迈着妖娆的步伐走进到了六名女子正中,舞动出了一个风格与先前全然不同的舞蹈,刚刚被众人称赞舞姿美艳的六名女子,在这红裙女子的舞姿之下也要显得暗淡无光,好像红花与绿叶一般,只能起到陪衬的作用。 春凤楼的表演将花魁大赛带进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各大家族的年轻子弟和后面的青年才俊们纷纷呼喝呐喊,嘴里喊着雪宁仙子,情绪激动不已。 随后就是评委打分的环节,根据评分结果,果然是春凤楼胜出,而魏雪宁也获得了襄阳郡第一花魁才女的称号。 “接下来就是我们襄阳郡庆祝中秋佳节的第二个环节了,就是由这次大赛决出的花魁之首出题,由我们在场的青年才俊展现才华,赋诗一首,还是由我们各位评委打分,七位评委各执十分,花魁之首执三十分,最后决出得胜者,由各大家族共同出资,赏金一百两,另外,如果其中有哪位才子的诗句能够打动花魁之首,这位才俊将会成为花魁之首的入幕之宾,与第一才女共渡良宵! 话落,场内的一众青年才俊像一群饿狼一般群情激动起来,甚至不乏上了年纪的老者,不过,这些才子追求第一的不多,他们最期望的就是自己的诗能够得到花魁之首的欣赏,成为雪宁仙子的入幕之宾,这可比什么百两黄金强多了,甚至有一些人已经说起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之类的话。 一众青年才俊之中,有些人在低头苦思绝世佳句,有一些则是一副胸有成竹、跃跃欲试的模样。 很快,魏雪宁款款走上台来,扫视了一圈在座众人,媚眼如丝的说道:“今日是中秋佳节,天上明月又圆又亮,那便以明月为题,请诸位才子施展才华!” “我,我先来”!,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举手率先站了起来说道:“诸位好,小生是城北江家的江雨星,虽然家中生意遍布襄阳城方圆百里,但是小生对生意之道不感兴趣,偏偏喜欢这舞文弄墨之事...” “你费什么话啊!有屁快放!” “对啊,你是念诗还是相亲啊,快点念!” ...... 旁边之人对其很不耐烦,纷纷出言催促起来。 江雨星也不觉得尴尬,不紧不慢的说道:“好,既然诸位同仁如此期待,那我便念了,请听好! 明月入窗夜未央,碧天无际夜初长。 水清鱼动摇金影,风暖禽声送玉光。 万里清愁吟不尽,一轮新月上东墙。 诗怀到此谁能遣,为惜花飞减复觞。” 一首诗念毕,坐在前面评委席的一群阁老纷纷点头称赞,连说好诗! 很快,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纷纷踊跃的念出了或是自己买来的或是自己临时创作的诗句。其中一名叫做贺良才的才子所作的诗最让人印象深刻。 明月清风酒一樽,白头情分阻寒温。 三年共作花时客,千里相思梦里魂。 顾我秋园甘独冷,思君海屋况同论。 愿从此日衔杯处,暂借庭闱一洗昏。 这时李三刀旁边的东方千一开口说话了,“李大哥,你别看身后那些人出口成章,诗才不俗,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他们从一些穷才子那里花钱买来的,就是为了准备今日花魁大赛的这个环节,关于中秋为题的诗句他们每人准备了好几首,早就背的滚瓜乱熟了!” 李三刀饶有兴致的看着东方千一,说道:“哦?你怎么这么了解,难不成你也买了几首?” 东方千一没有感到丝毫耻辱,反而挺起了胸膛,坦然说道:“那是自然,能够成为雪宁仙子这般美丽女子的入幕之宾,使上一些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随后东方千一站起身来也念了一首,虽然诗才不俗,却是在这百家争鸣的众诗之中显的平平无奇。 八十一章 一举夺魁 震惊全场 很快作诗环节就到了尾声,其中以两首诗被评委和一众观众所期待获得冠军,分别是第一个吟诗的江雨星和富有襄阳第一才子之称的贺良才。对于江雨星,知晓他的人,皆是对其耻笑不已,因为他的性格与他的自述正好相反,在熟知他的人眼中江雨星是一个极有经商头脑却不通文墨的人,而他所吟的诗文辞典雅,飘逸洒脱,显而易见他的诗是买来的。而贺良才却是个实打实的大才子,经常参与一些才子名流间的聚会,在襄阳的文学圈颇有名气。 就在阁老们快要争论出冠军的时候,魏雪宁的目光向李三刀投来,开口说道,早就听闻襄阳东方家是荆州第一大商贾世家,而这位先生看起来面生的很,既然坐在东方家的座位上,难道是东方家的女婿?不管是与不是,想必这位先生肯定不是凡人,不如请先生作诗一首,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您的风采。 一众人见到魏雪宁居然亲自邀请李三刀作诗,纷纷用杀人的眼光看了过来,心中醋意大发。 李三刀看着台上的魏雪宁,心中不禁狐疑,原本他还有些怀疑这么漂亮的才女与刺客杀手之流是不沾边的,此时却是越发笃定魏雪宁就是这个暗阁的主事之人,而魏雪宁的做法肯定是没安好心。但李三刀略一沉思,就面色不变的答应下来。 李三刀心想:我不去招惹你,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开开眼界,也好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好,既然雪宁仙子极力邀请,那在下就献丑了!我的诗名叫《水调歌头》,诸位请听好了!”说完,李三刀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了几步,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明亮的圆月,装模作样的吟诵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诗吟诵完毕,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争论不休的阁老们也不在争论,纷纷对此诗大为赞赏,认为与此诗比起来,其他的诗都如萤火之光比之皓月一般,不值一提。 “此诗句式齐整、词性对应,读起来抑扬顿挫、铿锵悦耳,真是绝世佳句啊!” “岂止啊!我认为此诗的意境最为难得,全诗以青天为背景,明月为线索,构成了一副清澄辽阔的境界,其字语间豪放兼之婉约,飘逸而又深沉,老夫虽钻研诗词几十载,却是从未听闻过如此词汇与意境俱佳的诗!” “这...这诗...赏心悦目、余音萦绕,当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绝对是千古绝唱之诗啊!” ...... 李三刀身后的东方蓁蓁看着李三刀的背影,瞬间觉得李三刀的身影变得高大起来,眼神之中流露出毫无掩饰的爱慕之意。待李三刀坐下之后,甚至主动牵上了李三刀的手,好像在向一众迷妹们宣示主权一般。 东方千一也靠了过来,对李三刀拍起了马屁。 “李大哥不仅勇猛无双、心智过人,想不到竟然也如此富有才华,当真是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之辈。”东方千一对李三刀佩服的五体投地,把自己能想到的词一股脑全用在了李三刀的身上。 李三刀面露尴尬之色,对东方千一附耳稍稍说道:“其实这首诗也是我买来的,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哦!” 李三刀心中想到:“当初上学的时候,课本里面学过这首诗,自己是交过学费的,也算是买来的吧。”这样一想李三刀的心里平衡了很多。 东方千一看了看自家妹妹,对李三刀露出了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李三刀无语,心想:我就是找个借口搪塞你,你小子也太会联想了。 本来呼声最高的冠军得主是江星雨和贺良才,二人之一的江星雨此时面色如土,心中愤恨不已。而贺良才则是反复念着李三刀的这首《水调歌头》,摇头晃脑的,似乎是沉醉其中。 很快,诗词大赛的冠军出现了,自然是李三刀无疑,凭借这首前世的千古绝唱《水调歌头》,若是不得冠军那也太对不起苏轼苏大诗人了。 宣布冠军得主的瞬间,全场沸腾起来,众多佳人才子纷纷自主吟唱起了这首《水调歌头》,场面一度激情四射起来! 东方蓁蓁自然也是替李三刀高兴不已,原本安静内敛的她此刻也是止不住兴奋的蹦起了高来。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的心中却是感觉有些失落,因为那位花魁之首也对这首诗欣赏不已,决定选李三刀作为入幕之宾,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就要和别的女人秉烛夜谈,甚至发生一些愉快的事情,东方蓁蓁得心情瞬间变得不愉快了。 李三刀似乎是看出了东方蓁蓁得小心思,抬起手勾了勾东方蓁蓁的精致小巧的鼻子,对东方蓁蓁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 东方蓁蓁听闻这话才又展露笑颜,心中甜蜜不已。 就在所有人都大呼不虚此行,心中兴奋不已的时候,无人发现,就在会场周边最高的一座建筑的房顶之上,站着一个身着彩衣的靓丽少女。 只见少女嘴角勾起一丝异样的笑容,两个甜甜的酒窝浮现在一张娃娃脸上,饶有兴致的自语道:“还真是让人舍不得下手呢!” 由于这个时代没有烟花,所以并没有出现那种万千烟火齐放的壮丽场面,只是襄阳城中今夜不在宵禁,人们可以整夜狂欢,尽情的享受亲人团圆的的合家之乐。这种景象在如今这乱世之中是极为难得的,此时的襄阳城恐怕算得上当今天下唯一的乐土了,当然,并不是绝对的,其中也同样暗藏着种种危机。 待会场之人散尽的时候,李三刀已经身在春凤楼三层最豪华的雅间之中了。 八十二章才子遇刺危机现 佳人变脸露原形 雅间十分宽敞,最里面是一张粉色帷幔围绕的木床,木床前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屏风,屏风前不远处摆放着一架古琴,柜子、女子用的梳妆台等家具围绕在房间四周,雅间临街,推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街道。房间的中间摆有一张圆桌,圆桌之上有几壶上好的美酒和几碟下酒的小菜。李三刀和魏雪宁坐在桌子旁正在开怀畅饮,而张武默默的站在一旁,歪过头假装看不到二人一般。 这时候魏雪宁看了看一旁的张武,皱了皱眉头,吐气如兰的对李三刀说道:“李公子,今日见李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心中非常欢喜,欲和公子秉烛夜谈,只是...”魏雪宁说话的时候,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张武说道。 李三刀才反应过来,给张武使了一个眼神让张武出去,在门外等候。 张武却是迟疑了,说道:“老大,这太...危险了...万一...” “没关系,雪宁仙子一介女流,难道我还会有危险?”李三刀说话同时不断的对张武眨着眼,心道:你这憨货怎么这么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不出去,魏雪宁能露出狐狸尾巴吗? 张武其实早已经心知肚明,他只是担心李三刀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李三刀的安全无法保证,导致出现一些无法挽回的损失。但此时见李三刀态度坚决,张武无奈之下,只能转身出了门。 张武出去以后,房间内的气氛反而变得有些沉闷起来,李三刀和魏雪宁都有些沉默下来,似乎是各有心事一般。 “不如...” “不如...” 李三刀和魏雪宁似乎都想率先打破这种宁静的气氛,同时开口说道。 “哦...李公子,你先说吧。”魏雪宁抢先说道。 “哦...其实...其实这首《水调歌头》还有一首曲子,可以唱出来的。”其实李三刀也没什么话说,他只是想让气氛融洽一些,找机会卖给魏雪宁一个破绽,好让她露出原形。见魏雪宁抢先开口,李三刀随便找了个话题。 “哦?当真?想不到李公子不仅诗才横溢,竟然还精通音律?”魏雪宁似乎是又变回了那个风情万种的雪宁仙子,一边说着还对李三刀抛了一个媚眼。 李三刀心中大呼:妖精!幸好我提前知道了你的底细,不然我恐怕要把持不住,着了你的道。李三刀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连忙说着“略懂!略懂!”,同时转过头,不再看魏雪宁。 李三刀踱步走到窗前,嘴里轻轻的哼起了这首《水调歌头》的小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虽然李三刀的五音不全,但还是勉强的把这首小调唱了出来。 李三刀所唱小调的“娟”字才落,便听到雅间内的琴音响起,一段前奏之后,一个清丽婉转的嗓音便出现在了方圆几百米的上空,直听得附近的居民陶醉不已。今日后,便传出了春凤楼中才子与佳人共谱千古绝唱的佳话,成为荆州才子间津津乐道的笑谈。但这件事让东方蓁蓁很长一段时间都耿耿于怀,暗自神伤了很久。 窗对面的一个屋脊之上,玉瑶手拿酒葫芦,正在往嘴里面猛灌着酒,听闻歌声之后,一口喷了出来,厉声啐道:“我呸!污男秽女!简直...简直不知廉耻!” 良久,曲毕,魏雪宁纤细的玉手抚平着琴弦上的余波,双目轻轻的闭上,仍沉浸在这首小调之中,似乎是这种从未听闻过却感觉如此美妙的音律使她平静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涟漪。 过了一会,魏雪宁的又弯又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猛地睁开眼睛,右手五指由里向外猛的一个滑动,一柄寸许来长的飞刀从琴身上飙射而出,直刺向站在窗前的李三刀的后心。 “啊...”只听李三刀一声惨叫,身体一软,就要栽倒在地。但这一幕并没有出现,只见李三刀似乎是用尽了的全身力气一般,倔强的伸直了刚才弯曲的腿,手扶着窗棂缓缓的转过身来,身体倚靠在了窗边。 李三刀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看向了魏雪宁,眼神之中似乎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门外的张武在听到李三刀惊呼之声的时候,便要闯进门去,突然,四名黑衣刺客手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张武扣在下面,张武大惊,立即抽出小腿上随身携带的匕首想要破网而出,但这时候又从房梁之上跃下四名黑衣刺客,手持兵刃就向张武冲来,张武见此却是惊而不慌,双手猛地扣住大网的两个绳扣,右脚狠狠的一踏地面,腰部猛然发力,竟将整个大网转动了起来,正在冲进来的四名刺客险些被轮飞,但八名刺客也反应极快,八人死死地拽住大网将其稳住,然后伺机对张武进行骚扰。张武虽然竭尽全力,想要短时间内脱困而出也不容易。 魏雪宁站起身来,缓缓走向了李三刀,一改先前妩媚妖娆的风格,脸色变得冷峻无比,口中说道:“对不起了李山主!虽然我个人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是我却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 李三刀上下嘴唇颤抖着说道:“什么...什么理由?” “看在你的才华之上,我不介意对你这个将死之人多说几句,实话告诉你吧,城中之人都知道我是从京城来的,却不知道我来自京城的魏府,而我就是中常侍魏不韦的义女,这春凤楼就是我义父设置的秘阁,我潜伏在襄阳已有些时日,没想到遇到了襄阳易主,我义父派给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然后回京联合孙宥谦杀掉冀州太守赵弘义,最后再借机除掉孙宥谦,届时我义父便能成为这天下最强的诸侯!”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我的命都是义父给的,我只有尽心为义父办事,才能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义父强大了,就是我最大的好处!” 李三刀嘴角咧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不再像之前那样声音颤抖,而是有力的说道:“你真愚蠢!” 话落自窗突然外跃进十来个身穿锦衣的禁卫,就地一个打滚,便将魏雪宁围在了中间,同时自楼下传来重重的脚步之声,五百位禁卫军将春凤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一百人冲入其中,将整个春凤楼的所有人全部擒拿。 八十三章李三刀毫发无伤 魏雪宁反被抓 魏雪宁面色大变,但转而又冷静了下来,狞笑着说道:“就算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我的暗器涂有剧毒,就算你现在没事,你也活不过今晚,杀了你,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哈哈哈...” “哈哈...”李三刀随着魏雪宁的大笑之声,同样大笑了起来,直笑的魏雪宁止住了大笑,面露狐疑之色。 李三刀笑累了,索性也不再倚靠在窗边,他站直了身体,缓缓将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锁子甲,锁子甲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牛皮,李三刀转过身来,将后背转向了魏雪宁,只见那把小刀暗器正好卡在其中的一个圆环中间,随后禁卫把小刀拔了下来,交给了李三刀。 早在前几天李三刀遇刺的时候,他就长了个心眼儿,心想以后九龙山的势力越来越大,仇家也肯定越来越多,遭遇刺杀的事情肯定还会发生,便让军中工匠连夜打造了这副他亲自设计的锁子甲,比寻常铠甲轻便的多。 李三刀知道今晚可能会有危险,便抽出时间将这副刚刚打造成的锁子甲穿在了衣服里面。 魏雪宁面色大变,此时的她似乎是反应了过来,愤声说道:“你根本就没杀那几个叛徒对吧?是那几个叛徒出卖了我!你的演技相当可以,居然骗过了我们。” 李三刀手里把玩着小刀暗器,向魏雪宁走了两步,嘿嘿一笑,对魏雪宁做了一个挥刀的动作,魏雪宁大惊,此时的她双手双脚被绑住,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能是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但却没有听到暗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她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只见李三刀嘴角咧出一个弧度,轻佻的说道:“我可舍不得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不如请我们的花魁之首跟我走一趟?哈哈哈!”说着李三刀忍不住在魏雪宁胸口起伏的波峰处多看了两眼。 魏雪宁见到李三刀色咪咪的眼神,似乎是误解了李三刀的意思,面色通红,对着李三刀破口大骂:“无耻卑鄙小人!你敢辱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李三刀不以为意,更加轻佻的说道:“哦?还是条烈马,啧啧啧...这温顺的马骑多了,我倒想骑骑这烈马是什么感觉!” “李三刀你别得意!我劝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义父肯定会派廖阳来救我出去,届时我定要杀你!”魏雪宁歇斯底里的喊道,好像这是唯一能威胁到李三刀的事情一样。 “廖阳?就是前几日刺杀我的那个刺客头领吧?想不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多谢雪宁仙子的提醒,李某自会提防的,哈哈哈!”李三刀满脸不在乎的说道,似乎是根本没把这个廖阳放在心上。 李三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惊,这个廖阳身手不亚于段锦彭,他的心里对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由于上次被刺杀的时候,这廖阳黑布蒙面,他也不能确定这次收网到底有没有抓到这个人。 魏雪宁自恼不已,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说漏了嘴。 “你怎么知道他会救你呢?我虽然不了解廖阳,却对魏不韦了解一二,知道此人性情薄凉,眼中只有利益,而如今你被我擒拿,你对他已经没有了用处,况且此次他损伤了这么多高手,你认为他会用自己的剩余家当来换你的命吗?”李三刀一字一句的说道,目不转睛的看着魏雪宁,想要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一些东西。见魏雪宁的表情确实有一丝波动,李三刀放下心来,继续说道:“既然雪宁仙子如此笃定的认为你义父会派廖阳来救你,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如今我已成为你的阶下囚,有什么好赌的?”魏雪宁疑惑的说道。 “这样,你既然笃定这廖阳会来救你,那么我们便以此作为赌局,若是他来救你,那不管成功与否,我都放你离开,若是他没来救你或是,来杀你的,你便听我驱使十年,如何?” “我呸,李三刀,你救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背叛我义父的!” “诶,话别说的这么绝!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求着我收留你,哈哈...”李三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冷冷的下令道:“带走!” 李三刀回到郡守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春凤楼一夜之间由花魁大赛的冠军变成了包庇刺客的窝点,这件事李三刀有心想要隐瞒,却逃不过大众的眼睛,只是李三刀还是隐瞒了魏雪宁是暗阁首领的身份,对外宣称,魏雪宁已经回了京城,而李三刀作为魏雪宁的入幕之宾的身份也没有暴露。 李三刀这几天实在是累坏了,便吩咐下人给其准备的温水,打算泡个热水澡,解解乏。卧房之中,李三刀宽衣解带,踩着板凳跳进了浴桶里面,一遍往身上撩着水,一边自语说道:“这破古代连块肥皂、洗发水都没有,折腾这一天都快臭死了...” 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诶?我要是把这香皂洗发水之类的东西发明出来,那岂不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只要量产之后,打开销路,那钱财还不大把大把的来?那样我就可以放开手脚的扩充势力了,还可以造福这个时代的人们,岂不是两全其美?哈哈...我真是个天才!可是,这肥皂、洗发水是咋做的来着?”李三刀努力的回忆着前世偶然间看到的一个揭露生产日用品小作坊的报道,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几种日用品的制作流程,就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就在李三刀苦思冥想的时候,卧房内角落处的玉瑶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酒瓶,发出了声音。 “谁?”李三刀大惊,经历过这几次的刺杀,他可是给吓怕了,有点风吹草动就感觉有人要对他不利。 玉瑶见李三刀警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快走几步上前,抽出手中弯刀架在了李三刀的脖子上。 李三刀只感觉脖子一凉,心道:完了,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先前魏雪宁的事他是有所安排的,倒是没有心慌,可这次却不在他的剧本里啊,李三刀慌张说道:“大...大侠,饶...饶命!”李三刀的声音有些大,是想让屋外的人听到声音过来营救。 八十四章玉瑶再刺李三刀 李三刀接见贺良才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是冷冷的说道:“你再敢喊一句,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李三刀听到这声音不禁一愣,细细一想就知道了这是玉瑶的声音,李三刀的心才悄悄的放了下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说道:“拜托不要总是在人家洗澡的时候来吓唬我好不好,我都快被你吓不举了。” 玉瑶听到“不举”这个字眼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虽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但他常年与沧海教的臭男人们打交道,时间长了也就自然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玉瑶羞红着脸恼怒的说道:“你给我老实点,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信,我信,行了吧?玉大小姐!不过,你若是真想杀我的话,当初就不会救我了,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你这个人这么矛盾,要杀你就给个痛快,要下不了手就把刀放下,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对我说,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呢?” 李三刀的话似乎是戳中了玉瑶的痛处,只见玉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猛地挥起了手中的弯刀,朝着李三刀的脖子狠狠的挥刀而下。 李三刀却是被吓坏了,心想我是不是刺激到她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想要再出言相劝却是已经来不及,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痛苦短一点。 玉瑶挥刀的速度很快,从扬起弯刀到再落下之时用了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但就在刀刃即将刺入李三刀脖颈之中的时候,却是突然停了下来,而玉瑶却是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手中弯刀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晃了几下,平静了下来。 玉瑶跪坐在地上,竟然嘤嘤哭泣了起来,边哭还一边嘴里面嘟囔着:“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下不去手?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妖法?呜呜...” 李三刀眼见此景,心里突然慌张了起来,连忙拿起旁边的衣服在浴桶里面穿了起来,也顾不得衣服会不会湿了,穿好衣服后就从浴桶里跳了出来,急忙对玉瑶问道:“怎么了这是?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不,你帮不了我,你什么都做不了!”玉瑶哭着摇了摇头,转而眼神似乎变的坚定了一些,捡起身边的弯刀,猛地向自己的玉颈之上抹去,却被李三刀及时出手阻挡住了,但因此李三刀的手掌也被割破了,鲜血如同不要钱一般垂落下来。 玉瑶哭的更凶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三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让我解脱好不好?” 李三刀不解,心道:我救了你啊,咋还埋怨起我了呢? 李三刀想要出声安慰玉瑶,却是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再不去看玉瑶,沉默下来,心里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玉瑶渐渐停止了哭泣,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深深的看了李三刀几眼,便转过头,口中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相见!”,随后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徒留下李三刀呆滞的身形。 李三刀这一觉又睡到了日晒三杆,才在卫兵的敲门声中醒来,卫兵进来后,对李三刀说道:“禀报主公,府门外一大早就来了一个人,说是想求见您!说是叫...叫什么贺良才。” 贺良才?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找我来做什么?坏了!他怎么知道住在郡守府?难道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李三刀心中疑惑,沉吟了一阵便让卫兵领他进来,心想问问他就是了。 李三刀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随意的在卧房吃着早餐,贺良才在卫兵的引领下到了李三刀的卧房门口,贺良才进得门后,远远得看见李三刀,就鞠躬行礼,待走到李三刀近前后,又是一番行礼。 李三刀皱了皱眉头,嘴里面嚼着包子,不耐得说道:“行行行了,你们襄阳城的才子都是这么多繁文缛节的吗?” 贺良才一愣,心想:“这城主大人的行为举止怎么看也不像个文人啊?反倒像是一个山大王,不过,似乎是只有这样放荡不羁之人才能做出《水调歌头》这种绝世佳作,像我们这种人始终是被世俗限制了思想。”缓和了几秒,贺良才说道:“城主大人误会了,小生方才于门口处的一拜,是拜以城主大人的身份高贵,能够给小生一个觐见的机会,小生心中感激而拜!这第二拜则是以弟子礼向博学之人参拜。” “唉!跟你们这些老死板的文人说话真累!说吧,你找我来是什么事?”李三刀喝了一口粥,边吧唧嘴边说道。 “唉?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昨夜小生见大人大才,便想和大人结识一番,但大人却早一步随雪宁仙子离开,小生便跟随大人到了春凤楼,但是并没有进去,想着等大人出来后再上前与大人交谈,不料春凤楼中发生事故,小生都看在了眼里,才知晓了大人的身份。还望大人恕罪!” “你既然到了春风楼,为何不进去等呢?晚上在街上也是很凉的。”李三刀疑惑的问道。 “小生害怕走眼跟丢大人,所以就没有进去。”贺良才诚恳的说道。 李三刀不禁心中感慨:这古代之人迂腐是迂腐了一些,但这份对文学的执着真是令人敬仰。 李三刀又问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生斗胆问大人,这首《水调歌头》,可是大人亲自所作?”贺良才似乎根本不怕惹怒李三刀,几乎是心口合一的提出了他的疑问。 “不是!”李三刀大方的否认道。 “那大人能否告知小生,此诗的真正作者是哪位,小生感激不尽!” “这个人你怕是找不到了!”李三刀似笑非笑的说道。心想:你这书呆子怎么这么执着啊?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若是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这首诗是前世的大诗人苏轼写的,你能信? 八十五章贺良才拜师李三刀 廖阳营救魏雪宁 “莫非,此人已不在人世?”贺良才闻言有些颤抖着试探着问道。 李三刀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这首诗是我梦游神界之时,听天神所吟之诗,觉得不错,就记下来了!” 李三刀心想:反正我说真话你也不会信,就编个谎话给你听听就得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告诉你了。 贺良才闻言心中疑惑:这城主大人莫非是在故意打趣我?什么梦游神界,天神所吟之诗,你想低调一点不愿承认就算了,还编这么一个跛脚的故事来哄骗我。 沉吟了一阵,贺良才再次对李三刀行礼,同时说道:“大人放心!小生知晓大人的意思,定然不会将《水调歌头》是大人所创之事说出去的!” 李三刀瞬间无语,心头似有一万头那草什么马奔腾而过,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心想:我说实话你肯定不会信,我随便编个瞎话你就信了?不仅信了,这古代的书呆子居然还会举一反三,唉!可见科学的重要性! 李三刀的心思还在神游的时候,贺良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二话不说就对李三刀磕了三个响头,朗声说道:“请大人收我为徒,小生愿余生伺候大人左右!” 李三刀吓了一跳,嘴里的粥都给喷了出来,呛得他眼泪直流,缓和了一阵后,李三刀惊讶的说道:“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李三刀是觉得不可思议,但这话到了贺良才耳中就变了味道,以为李三刀不愿意,所以又对李三刀磕了三个响头,更加坚定的说道:“小生所说句句是肺腑之言,还望大人能够成全!” 李三刀心思快速活动起来,心想我要的是科技人才,不是迂腐的伪知识分子,但转念想到昨天东方千一所说的,这贺良才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大才子,在襄阳文学界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到的时候。 想到这里,李三刀点点头,装模做样的说道:“话可说在前面,我是个山大王,我的志向并不在矫情做作的诗词之上,诗词这东西我只是偶然拿来当作消遣,而且我这个人性格跳脱,不喜你们死板的那一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贺良才一听,心想:大人偶尔消遣的都是如此佳句,那大人的才学岂不是前无古人?于是,贺良才更加坚定了信念,义无反顾的说道:“小生心意已决,还望大人成全!...大人这是同意了?” 李三刀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贺良才,笑着点了点头。 贺良才大喜,当即对李三刀行师徒之礼,同时口中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行了,行了,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这一套!”李三刀急忙阻止道,嘴上这么说,实则是有些心虚,以贺良才的才学,若是放在前世,那必定是文学界的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可此刻却不顾身份和颜面拜李三刀为师。所以打李三刀的心里,他自认为他是受不起这一拜的。 随后贺良才起身,与李三刀聊起了自己的身世背景和一些过往的经历,和一些自己认为作过的佳句,让李三刀来点评,李三刀眉头紧皱,心中大囧,没有出言点评,开玩笑,他哪会什么诗词点评?但李三刀眼珠滴溜溜一转,就想到了办法。他在脑海里找了几首与之意境差不多的诗念给了贺良才听,并让他自己找出其中不足。然而李三刀的这一行为在贺良才心中不仅没有掉价,反而感觉李三刀更为高深莫测起来,觉得李三刀这种指点方法虽然风格迥异,却是更胜一筹,不由感叹自己真是拜对师了。 而李三刀在与贺良才的闲聊之中心中慢慢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就是让贺良才发挥其在圈内的影响力,让这一群文人才子为自己效力。同时让他一直没有头绪的改革方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暂时能够想到的方案就有两个。一,开办学堂,让所有的适龄孩子都有学上,让这些才子作为学生的语文老师,以这群人的才学,那自然是绰绰有余。第二,也是最根本上的,就是李三刀想要彻底改变这个世代人们的思想,而这些才子就是其中最不容易改变的,李三刀要让这些才子见识到科技的力量,从而慢慢转变他们固执的思想,以他们的影响力带动广大的平明百姓慢慢改变心中的想法。同时李三刀在改革的同时肯定会遭到一些迂腐顽固的阻力,而若是能收服这些才子,那么届时阻力就会小的多,或许还能起到帮助的作用。 变法变法,法容易变,人们的心却是最难改变!这一切想的容易,真正实施起来却要难多了,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感染这些人,不过万事开头难,如今有了贺良才这么一个好的开头,李三刀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尾。 两人在卧房之中整整谈论了一下午,直到两人一起吃过晚饭喝完茶,贺良才才自觉收获颇丰的离去,并称明日便搬到郡守府来,方便服侍李三刀,李三刀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在贺良才走后不久,张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开口说道:“老大,有...有动静了?” 李三刀闻言一喜,说道:“好!走,去看场好戏!” 襄阳监牢门外,两个狱卒在一张方桌上饮酒行着酒令,兴奋异常。 “兄弟,自打李大人进了襄阳城,咱们的日子不仅没有变坏,反而更好了,你看,上次看守那十几个刺客有功,郡守大人就赏我们酒喝,这才是赏罚分明的好主子!比那积财吝赏的章富那厮强太多了!” “就是!李大人赏罚分明,善待下属,实在是个明主...唉?怎么起风了?...大哥,我去尿尿..” “瞧你那点出息,唉,等等我,我也想尿,” 就在两个狱卒离去之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酒桌,把一包药粉状的东西,倒入了酒壶,然后闪身藏在了身后的杂物后面。 “兄弟,来,接着喝!”两个狱卒又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纷纷倒在了酒桌之上,昏迷不起。 杂物后面的身影见此景大喜,轻悄悄的闪身从狱卒的腰间扯下了钥匙,几下就打开了牢门,钻进了其中。进来牢中后,一路打晕了看守的狱卒,几番寻找之下,到了魏雪宁的牢房门前打开门,挥剑劈开了魏雪宁的手铐和脚镣,同时口中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魏雪宁大喜,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就知道义父会让你来救我的。” 就在二人刚迈出大牢门,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门外早已有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等候着二人,其中不乏大量的弓箭手位于高处,这让二人不得不打消了逃走的念头,不然肯定会被弓箭手射成刺猬。 八十六章 廖阳营救入罗网 救人不成起杀心 这时,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两人,正是自郡守府赶来的李三刀和张武。 李三刀哈哈笑道:“二位,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难道是嫌弃李某的待客之道不周?” 魏雪宁与廖阳闻言都露出了绝望之色,却不甘心坐以待毙,魏雪宁看了廖阳一眼,又把眼神看向了李三刀,示意他擒贼先擒王,挟持住李三刀或许才有一线生机,见廖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魏雪宁趁周边士兵不注意,夺过其兵器,冲李三刀飞射而来。后面的廖阳面色变了再变,猛地一咬牙,似乎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也挥出手中长剑向前冲去,不过出剑的方向对李三刀偏离了一些,剑尖指向了魏雪宁,而眼尖的李三刀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对魏雪宁大喊道:“小心后面!” 魏雪宁一惊,将信将疑的朝旁边侧了一下身,但却是为时已晚,廖阳的长剑还是刺入了她的体内,只不过似乎是避开了要害,廖阳见一剑刺偏,拔出长剑还要再补上一剑,却被闻声赶到的张武一脚踹飞在地上,然后数十把长刀便架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命丧黄泉。 魏雪宁口中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顾不得再对李三刀出手,而是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廖阳,冷冷的质问道:“为什么?” 廖阳苦笑着说道:“师妹,不要怪我,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而已。” “不会的,你骗我!义父不会杀我的!”魏雪宁状若癫狂,大声的吼道。随后仰头望向天空,大声喊道:“为什么?” 魏雪宁这一喊,似乎是牵动了伤口,话落之后便又吐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听到廖阳跟魏雪宁叫师妹,李三刀也是诧异不已,心中暗骂:这个魏不韦府上的关系真复杂! 待魏雪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郡守府中一个临时收拾出来的卧房内,魏雪宁趴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此时已经清醒却依旧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是不想面对如今发生的一切,也对这个世界感觉陌生起来。 魏雪宁闭着眼睛,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趴着,她后背的伤口早已被包扎好,过往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从她的脑海中闪过,有小时候魏不韦伟岸的身影,有武术师父对她的严厉训练,还有曲艺老师对她的认真教导。 这十几年来她享受着普通人奢望的生活,却偏偏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快乐,这让她怀念起了很小的时候曾经感受过的那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尽管她努力地去回想,却始终没有在脑海中找到一丝的记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与李三刀接触之后,她好像又体会到了那种让她十分心安的感觉,所以在对李三刀出手的时候,她有过犹豫。 就在魏雪宁浮想联翩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既然醒了,就不要赖着床不起了,总这样趴着,会透不过气的。”李三刀毫不遮掩的望着魏雪宁胸前被压成一片的雪白之物,调侃说道,鼻血流出来了也不自知。 由于昨夜女佣人给魏雪宁清理包扎伤口之后,并不方便穿衣服,所以便没有再穿,而是将被子盖在了魏雪宁的后背上,而魏雪宁不知是夜里做梦还是怎么的,身上的被子已经滑落到了腰间,所以被刚进门李三刀占了便宜。 “嘶...啊...”魏雪宁忙背过手去拉后背的被子,却是引起了伤口得剧烈疼痛。魏雪宁怒视着李三刀,羞愤的说道:“转过身去!你这个登徒子!” 然而李三刀并没有理会她,反而走到近前把被子替她向上拉了拉,同时口中说道:“该看得不该看得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魏雪宁羞愤不已,但她自知在嘴皮子上不是李三刀的对手,便岔开话题,开口说道:“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李三刀转过身,向窗口处踱了几步,悠悠的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再相残!你我都是他人的棋子,棋子之间就算决出了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我这颗棋子与你不同,我不想受他人所控想要跳脱出来罢了!而你这颗棋子还深陷其中。” 魏雪宁闻言若此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了,我舍不得对你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动手,想要帮你一把罢了。”李三刀说道。 魏雪宁眉头一皱,心想:这家伙才华是有一些,但不超三句就没有了正行,真是令人厌烦!魏雪宁瞪了李三刀一眼,厉声说道:“说人话!” 李三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心想:你这小娘皮一点都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给点阳光就灿烂。李三刀开口说道:“我们的赌局...” “我没输!”李三刀话没说完就被魏雪宁冷冷的打断了。魏雪宁心中暗骂:想让本姑娘委身于你这个大色狼,白日做梦! “这个...”李三刀语塞。确实,这赌局说赢也赢了,说输也输了,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出现了赌局之外的第三种情况。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廖阳先来救魏雪宁,见救人不成,便要杀了魏雪宁,两种情况都出现了,所以他们两个人都赢了,同样也都输了。但这件事疑点重重,让人寻味。 李三刀开口说道:“那廖阳先来救你,这点符合常理,但是见逃脱不掉,他却没有选择突围或是反抗,而是将剑对准了你,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廖阳只是魏不韦的工具人,他的行事必有魏不韦的指令,可他救不了你,大可以不救,甚至与你并肩反抗。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说你到底知道魏不韦的什么秘密?才让他狠心对你出手呢?”李三刀一点一点的分析着。 魏雪宁闻言沉默了,这同样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虽然魏不韦对她不算有多好,可这些年来,魏雪宁替他做了很多事,尽职尽忠,于情于理来说,魏不韦都不应该对她下杀手。 魏雪宁皱着眉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虽然知晓义父秘密的人不多,可也不止我一人。” “那应该就是你自身的问题了!你可知晓你进魏府之前的事情?”李三刀见撬开了魏雪宁的嘴,急忙追问道。 八十七章东方蓁蓁吃醋 魏雪宁身世之谜 魏雪宁同样摇头,面色痛苦的说道:“不记得,我只记得有一张慈祥的脸,那时候我很快乐,但是好模糊好模糊,看不清那张脸的样子。” 李三刀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魏雪宁非常可怜,不忍心再对其有利用之心,便说道:“那这样,廖阳这个人我交给你审问,问出什么来你也无需告诉我,这廖阳既然是魏不韦的亲信,我想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魏雪宁闻言大喜,开口说道:“如此,就多谢李山主了,日后若有机会,雪宁必会报恩!”话落便要起身穿衣,但她双臂刚一用力便又疼的摔趴在床上,胸口处壮丽的风景在一瞬间暴露于李三刀眼前,又白白让李三刀占了便宜。 李三刀看见了那一瞬间的美景,呆立在了原地,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没错,是喷出来的! 魏雪宁才发觉自己又不慎暴露了躯体,心中羞愤不已,含怒对李三刀骂道:“滚出去!...”然后就嘤嘤哭了出来,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李三刀见魏雪宁发飙,连忙慌张的跑出了门外。边跑边碎叨着: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老虎会吃人,都是假象!不要上当!....似乎是想要以此来麻痹自己,将自己身上的邪火压制下去。 其实也不怪李三刀,魏雪宁如此完美的身材,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有所反应的,更何况李三刀这个近两年都没有过夫妻之事的已婚男了。怪就怪这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完全都没有心里准备。 傍晚的时候,李三刀出于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目的,端着一锅鸡汤来到了魏雪宁的房间,此时的魏雪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白色的内衬,这让李三刀心里暗暗大呼可惜,无奈,李三刀只能扶着魏雪宁侧着身倚靠在床边,用小勺喂魏雪宁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李大哥...李大哥?...” 只见一个靓丽身影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边喊边跑的进了房间。正是在询问卫兵后,得知李三刀所在而兴奋赶来的东方蓁蓁。 但东方蓁蓁进得门来,看见眼前得一幕后,欣喜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啪!叮咣...”东方蓁蓁手里的食盒掉落在地上,里面一个同样装有鸡汤的砂锅滚落出来,鸡汤洒的遍地都是。 原来,东方蓁蓁早上就得知李三刀昨夜遇险,便起了个大早去早市上买来了老母鸡和一些补气养血的草药,亲自守在砂锅前煎熬了一整天,这才满心欢喜的拎着熬好的鸡汤给李三刀送来,却没想到恰好看到了李三刀喂魏雪宁喝汤的一幕。 李三刀扭过头来,看到东方蓁蓁后,瞬间石化,颇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李三刀紧张的说道:“我...我...我说我在照顾伤员,你...你信么?” 但没等李三刀说完,东方蓁蓁就已经哭着跑出了门。 李三刀赶紧起身去追,边追边喊: “蓁蓁,你听我解释。”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等等我!” ...... 然而东方蓁蓁并没有停留,反而哭的更加伤心,跑的更快了。 半小时后,李三刀失落的走回了自己的卧房,心中烦闷不已。 “唉!还是找时间去当面解释一下吧!”李三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可能是因为鼻血喷得太多,这一刻,李三刀觉得好累,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李三刀推开房门,便看见魏雪宁已经站在了门外,惊讶的说道:“这么快就能下床了?” 魏雪宁嫣然一笑,但似乎是牵动了伤口,咳嗽了几声,缓和了一阵,虚弱的说道:“没有什么大碍了,我来是想请李山主带我见见廖阳的,尽早问出点什么来,我担心夜长梦多。” 李三刀见魏雪宁坚持,也不再推脱,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李三刀吩咐卫兵准备马车,便向府门走去。 “哦,对了,昨天...东方小姐怎么样了?”魏雪宁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李三刀问道。 “唉!别提了!”李三刀心中苦闷不已。心想:你这个妖精简直是明知故问,真是害苦我也,我追了半天都没追上,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东方蓁蓁原谅自己呢!但李三刀转念一想,这事也怨不得别人,谁让自己起了色心呢!唉!色字头上一把刀!世人十人九不知,自己也难逃俗人之列。 监牢之中,廖阳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捆缚着,眼神落寞,带着一丝绝望。 待李三刀和魏雪宁进得牢房,廖阳听到动静才有气无力的把头微微抬起,待见得是二人后,又把头耷拉了下去,似乎是对二人没什么好感。 李三刀见廖阳如此态度,怒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廖阳,你就不要妄想着有人来救你了,雪宁有些话要问你,你老实回答,不然...嘿嘿...”李三刀说完便转身出了牢门,在外面与狱卒聊起了闲天。 李三刀走出牢门后,魏雪宁慢慢的踱步到廖阳的面前,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廖阳满是血污的脸,开口说道:“师兄,我知道你忠于义父,可你能不能看在师父的情分上,告知师妹这是为何?”魏雪宁说着竟然已经潸然泪下。 廖阳艰难的抬起了头,对魏雪宁咧嘴笑了笑,虚弱的说道:“师妹?呵呵...你说看在师父的情分上,可师父哪有拿我当过他的徒弟?他把一切都教给了你,而我,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笑话!哈哈...”没想到这廖阳竟然一改昨夜的口风,矢口否认起来,说到最后还癫狂的笑了起来,随后廖阳的神情变得狠厉起来,说道:“所以,我是因为嫉妒,我嫉妒你,我就要杀了你!哈哈...” 魏雪宁猛地摇着头,声泪俱下的说道:“我不信!师兄你骗我!你既然要杀我,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不要再骗我了,师兄,求求你告诉我吧,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廖阳摇了摇头,面露痛苦之色,落寞的说道:“师妹,何必呢?你斗不过他们的,不要再问了,真的...” 八十八章廖阳身死救妻儿 九龙山危急求援兵 魏雪宁面色难看,似乎是从廖阳的话语中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她向后退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下的时候似乎是牵动了伤口,魏雪宁剧烈的咳嗽起来,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流淌而出,但魏雪宁并没有在意,目光灼灼的看着廖阳说道:“师兄,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知道,对我出手并不是你的本意,但求师兄告知,义父为什么要让你杀我。” 廖阳轻轻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缓缓说道:“师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只是...我的妻儿都在魏不韦手里,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求师兄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魏雪宁追问道。 面对魏雪宁的连连追问,廖阳内心挣扎了很久,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抬起头,用请求的口吻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师妹,但是师兄先求你一件事情,你答应了我便告诉你。” “师兄请说!”魏雪宁干脆的说道。 “我告知师妹后,请师妹出手杀了我,派人将我的人头送到魏府,这样,我的妻儿应该可以活命。”廖阳说完,释然的笑了笑。 魏雪宁闻言呆立在了原地,良久,她点了点头。 廖阳见魏雪宁答应,放下心来,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偶然间听到了一次听魏不韦和师父的谈话。大概十八年前,朝中还有一些忠臣一直在反对魏不韦,魏不韦如鲠在喉,便派师父带人出手杀害了为首的那个忠臣全家,待满门皆被杀尽后,师父发现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也就是你,师父不忍心下手,便私自将你带回了魏府,魏不韦一开始不同意将你留下,奈何师父苦苦哀求,后来师父提议将你认做魏不韦的义女,培养成他的秘密杀手,魏不韦这才勉强答应下来,后来这件事情便被隐瞒了下来,除了魏不韦,师父和我,这天下间再无人知晓。师妹,我劝你还是忘了这件事吧,你...斗不过他们的。” 魏雪宁听完后,大脑像被五雷轰顶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那个她最敬仰,最佩服的义父,居然和她有着血海深仇,而教她武艺,对她视如己出的师父,竟然是屠戮自己全家的侩子手,这让她心中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同时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正如李三刀所说,你我皆是他人棋子,李三刀已经跳脱出来,而她还深陷其中! 良久,魏雪宁回过神来,对廖阳拜了一拜,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师兄告知真情,小妹无以为报,定会护得你妻儿周全!师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廖阳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请师妹代笔书信一封交与我妻吧!” 随后魏雪宁向狱卒要来纸笔,廖阳说着,魏雪宁写了起来。待魏雪宁写完,赫然发现这竟是一封休书,大意是廖阳厌倦了过去的生活,已重娶佳妻,与新妻过隐居日子去了,此生也不会再回去了,让妻子再嫁他人,不要再等他! 廖阳颤抖着按上手印之后,轻轻的闭上了眼,两行热泪自眼眶中滑落,哽咽说道:“师妹,动手吧!” 魏雪宁将手中休书攥的紧紧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好像这休书就是这世道的不公,就是那些残暴不仁的执棋之人。 魏雪宁嘶吼一声,扬起手臂,刀光乍现,血涌如柱。魏雪宁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 李三刀听到里面动静之后,闯了进来,见得其中场景,也是摇头不已,随后他将魏雪宁送回了郡守府,悉心照料起来。其实李三刀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心中不禁对魏雪宁生出了一种怜爱之心。 傍晚,郡守府,李三刀如同东方蓁蓁一般,熬好了鸡汤,连同砂锅一起端着来到了魏雪宁的房间,到了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李三刀四处寻找,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 李三刀急忙上前拿起了信打了开来,只见信上写道:“多谢李大哥点醒了雪宁,雪宁要去寻找自己身世了,去寻找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请李大哥原谅雪宁的不辞而别,雪宁害怕见到李大哥没有勇气再离开,不过请李大哥放心,待雪宁回来,定为李大哥做牛做马以报答恩情!落款-雪宁。” 李三刀看完信之后,苦着脸笑了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东方蓁蓁,玉瑶,魏雪宁,只从进入襄阳城后,自己与这三个女人都产生了若即若离的关系,好像她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李三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多情了,他分不清他对三人感觉是不是爱,是不是喜欢,只知道她们开心的时候,李三刀也会开心,她们失落的时候,李三刀也会跟着失落。 就在李三刀愁眉不展的时候,张武和代飞鸿慌张的跑了进来,张武说道:“老大,不...不好啦!孙...孙宥谦...” 张武话没说完就被代飞鸿打断了,“我来说吧,是这样的主公,孙宥谦率十万大军围上了九龙山,九龙山危急,飞鸿大哥刚刚派快马报来的消息。” 李三刀大惊失色,心想: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进入襄阳也不超过七八天的时间,这孙宥谦就要那我开刀?也是,柿子总要挑软的捏,侵犯他荆州地盘的势力之中,只有九龙山是最弱小的,而且孙宥谦对李三刀的痛恨也是最深的,拿他开刀也是理所当然。 李三刀急忙把身在襄阳的所有统领都召集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会客厅中,李三刀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端坐主位之上,张武和贺良才立于左右两侧,代飞鸿,陆元忠,钱极黄,面色苍白的宇文修和阮永春等豹魔营一众副统领,分坐于下位的左右两侧。 李三刀开口对代飞鸿说道:“飞鸿,将情报说与众位统领吧。” “是,主公!”代飞鸿对李三刀抱了抱拳,又对下面在座之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诸位,我军情处的得到消息,孙宥谦调集了十万大军兵于昨日包围了九龙山,九龙山危急,向襄阳请求发兵增援。各位,九龙山乃是我们的根基,不容有失,还望诸位统领鼎力相助。” 八十九章召集统领深夜议事 贺良才展露才能 话落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有人摩拳擦掌,有人惊慌失措,也有人交头接耳。不一会就有数人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堂前开口说道: “主公,属下愿领兵前往增援!”陆元忠开口说道。 “南乡县虽有汉河流经,可水位太浅,根本容不下陆将军你的战船经过,你的水军根本发挥不出战斗力,还是让我领兵前去吧,九龙山附近得地形我也熟悉,请主公发令!”豹魔营副统领阮永春对陆元忠说着,然后转头对李三刀抱了抱拳说道。 “我水军也可登陆作战!”陆元忠不服气的反驳道。 “若是倾巢而出是不是太草率了?如今我们才拿下襄阳,民情不稳,擅自用兵恐怕不妥!”贺良才有些担忧的说道。 “有什么不妥的?请主公发令让属下率领豹魔营众兵士前往,与留守九龙山的狼末营里应外合,定能击溃敌军!”面色苍白的宇文修也走到了堂前,强打着精神说道,说完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李三刀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开口说道:“诸位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是还请稍安勿躁,听飞鸿把情报说完,再做定论。” 随后李三刀看向了代飞鸿,问道:“如今荆州内各势力情况如何?” “禀报主公,益州尧承允已占领武陵全郡,胶州司马伯骞也已经占领了桂阳郡,现在两方势力都已发兵零陵郡,正在争相攻取蚕食零陵郡内各县,扬州的于德海也即将全面占领长沙郡。原来在荆州南部几郡抵抗入侵的孙宥谦之子孙怀诚和纪衍,徐成等人,已经撤军退守江夏,南郡,章陵三郡,似乎是打算固守三郡,没有出兵征讨失地的动向。而我九龙山虎贲营,狮吼营,象雄营在神机营和九龙卫的辅助之下,已占领南郡十二县,仅余五县,不过敌军还尤有数万兵马,想要短时间击溃,也不容易。” 众人听后都是惊诧不已,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原本固若金汤的荆州就已经被诸强瓜分蚕食,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都隐隐指向了李三刀,这让他们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良主。所以一众人等又纷纷表示愿意带兵增援九龙山,抵挡孙宥谦。 但李三刀却是摇了摇头,驳回了他们的请战,说道:“孙宥谦是个老谋深算之辈,不会算不到我们会派兵增援的,恐怕此时已有防备。”然后又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开口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九龙山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可对孙宥谦来说,却是没有任何用处,孙宥谦绝为什么要兵围九龙山,做那没有意义的事呢?” “难道...九龙山下有龙...脉盘踞,孙...宥谦想要占...据这里?”张武疑惑得说道。 李三刀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怒声说道:“你这憨货!还龙脉,就九龙山那几个低矮山头,能成什么龙脉!” “这个...怕不是孙宥谦想要趁九龙山空虚,想要拿下九龙山打击我军士气吧?”阮永春有些不确定得说道。 李三刀见阮永春说话还靠些谱,怒气渐消,对阮永春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以孙宥谦装备精良的十万大军攻打仅有一万人留守的九龙山,恐怕此刻九龙山早已易主,还能容代飞龙派人报信求援?” 这时候贺良才眼睛一亮,往外踱了几步,对李三刀说道:“师父,你刚刚说求援?” “嗯,没错!”李三刀笑意盈盈得看着贺良才说道,心想总算有一个出气的,其实李三刀早就看清了其中玄机,故意考考这一群人而已,想要试试他们的水分,但结果是李三刀没想到的,除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其它都是水货,冲锋陷阵都是一把好手,对于阴谋策略却是榆木脑袋。 贺良才并不知道李三刀心中所想,而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如此说来,这孙宥谦确实是个难对付的主,我猜测孙宥谦恐怕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正如师父所说,九龙山那几个低矮山头对孙宥谦没有任何作用,而襄阳做为荆州第一富饶的城市,想必孙宥谦不会轻易放弃。目前襄阳郡只有九龙山和襄阳城这两个地方留有战力,此时从南郡调兵回援已是来不及,所以,孙宥谦兵围九龙山而并不急于攻取,目的正是让代统领向我们求援,而孙宥谦率军十万,自襄阳城派出的兵马必不能少,届时襄阳定会空虚,到了那时候只需派出一支奇兵,或许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襄阳城,前去支援九龙山的大军也会被孙宥谦牵制住,待孙宥谦两军前后夹击之下,我们恐怕会损失惨重,过不了多久整个襄阳郡就会丢失。此乃阳谋,孙宥谦料定师父必会增援九龙山,只要增援,襄阳就会危急,而这样一来,襄阳与九龙山只能保住其一。不得不说,孙宥谦此人非常善于玩弄权谋,窥探人心!” 贺良才说完,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心中纷纷后怕不已,正如贺良才所说,若是倾巢而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之前嘲笑贺良才懦夫之言的一众统领也纷纷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同时,陆元忠,宇文修等一众襄阳本地的将领同时把目光看向了李三刀,生怕李三刀做出放弃襄阳城的决定。 李三刀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忖:贺良才只看到其一却没有看到其二,孙宥谦何止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这其中还隐藏着他的攻心之计,目的就要要让自己与襄阳本地一众将领产生裂痕,从内部分崩离析,这样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收复襄阳郡,甚至是南郡。 但是李三刀并没有露出任何为难之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一众人感觉莫名其妙。 李三刀大手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说道:“诸位统领不要担心,李某已有对策!上次孙宥谦八万大军兵围我九龙山之时,打的也是一手好算盘,不过却是满盘皆输,让我九龙山短短时日就从不足一万兵马,发展到了如今规模,这次我同样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 九十章大战将起风云涌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三刀笑了好一阵,继续说道:“一个月多前,孙宥谦从荆州调走了十五万大军增援冀州,如今冀州战事未平,孙宥谦就急忙撤军回荆州,所带兵马应该不会超过十万之数,孙宥谦调兵至冀州之后,荆州可用兵力不会超过十万,而抵御尧承允,司马伯骞和于德海之时,就算是被动防守,这十万兵马损伤也不会低于一半,所以,我猜测,孙宥谦在南郡,江夏,和章陵三郡内能调动的兵力不会超过五万之数,而此刻九龙山下已有十万兵马压境,自南方几郡撤回来的五万兵马必会偷袭襄阳城。” 说完李三刀转头看向了宇文修,说道:“宇文将军,还能战否?” 宇文修站直了身体铿锵有力的说道:“区区小伤,能奈我何?属下请战!” 其实李三刀看得出来,宇文修虽然下地行走自如,但是也仅是皮肤表层刚愈合而已,若是动作太剧烈恐怕会崩裂伤口,伤势比之前更加严重。但此次危机非比寻常,李三刀也不得不厚起脸皮,要求宇文修参战了。 李三刀见宇文修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中闪过一丝羞愧,但转瞬就将这种感觉抛之脑后,大战在即,不是讲究儿女情长的时候。李三刀又转头看向了陆元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陆将军,此次要辛苦你了!此次戮战你的任务最为艰巨!” 陆元忠眼睛一亮,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说道:“请主公放心,属下必会完成任务。”李三刀攻打襄阳城之时,陆元忠存心考验李三刀,待在樊城并没有增援,然而李三刀丝毫没有在意,并且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的拿下了襄阳城,同时让宇文修归心,陆元忠心中佩服不已,什么章富,什么孙宥谦,都不过是蝇营狗苟之辈。从这一刻起,陆元忠知道李三刀绝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会化龙冲天而起,这更加坚定了他追随李三刀的信念,所以此时见有立功的机会,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李三刀走回上位,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神色变得有些狠厉,冷酷地说道:“既然孙宥谦想玩,那我们就陪他玩玩,看看究竟是他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众统领听我军令:命宇文修为襄阳战场的主帅,给你留下一万兵马负责守城;陆元忠为副帅,率领水军全都弃船登陆,埋伏在襄阳城五里外,所有战船全部空船顺流而下,行至南乡郡九龙山附近即可;代飞鸿留下,负责军情刺探,尽快找出敌军隐藏之地并掌握其动向,但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剩余之人随我回援九龙山,这次我要让孙宥谦首尾难顾!”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三刀激动的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一众人抱了抱拳,高声说道:“诸位,襄阳城乃至整个襄阳郡的得失就在这一战了,李某在此拜托诸位了!李某率军到达九龙山之日,恐怕就是血战之时,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倘若敌军来袭,我们唯有以破釜沉舟之勇,方能克敌制胜!待得胜后,李某再与诸位把酒庆功!” 襄阳城现有兵马不足五万,除去两万水军,李三刀再带走两万兵马,城内守军不足一万,李三刀相信孙宥谦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管偷袭襄阳的将领是谁,在陆元忠的两万人马埋伏下和与宇文修的两面夹击之下,也会损失惨重,这样既能保住襄阳城,又能重创孙宥谦。 散会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豹魔营浩浩荡荡的出了襄阳城,李三刀带着张武,贺良才,钱极黄,和豹魔营部分副统领,一路赶往了九龙山。 事情紧急,本来李三刀想要去找东方蓁蓁告个别的,时间却是不允许,无奈只好等日后再说了。 襄阳城距离九龙山有五百里路远,由于李三刀近两万人马只携带了兵器和几日的口粮,所以不到一日的时间便赶到了距离九龙山五十里远的一个山坳之中,此时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李三刀派人侦察过山坳中没有埋伏和危险之后,下令全军停止前进,然后转过头向张武问道:“消息可传回去了?” “已经传...回给了代...飞龙统领。”张武答道。 “代飞龙可有回应?”李三刀追问。 “暂时还...没有,可能路...上耽搁了吧。”张武不确定的说道。 话落,便见远处一骑绝尘,向李三刀大军的方向而来,待到近前,一名军情处的密探翻身下马,跪地说道:“禀报主公,张统领,代飞龙统领已收到主公军令,并称会于今夜与主公里应外合,突袭孙宥谦大营。” “好!”李三刀大喜,当即下令全军修整,养精蓄锐,等待深夜全军奇袭孙宥谦大营。 九龙山下,孙宥谦十万大军分为五个方阵,承一字摆在了九龙山下。此刻孙宥谦的大营内,孙宥谦坐于主位之上,孙怀诚,纪衍,张天纵等人分立于下首两侧。 这时一个斥候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大营内,说道:“报!禀报大人,据徐成将军传回的消息,李三刀亲率两万兵马于昨夜出城,向九龙山赶来,另外陆元忠率两万水军也于昨夜顺汉水而下,朝九龙山方向而来,襄阳城守军已不足一万兵马,另外徐成将军请示大人,是否此时出兵奇袭襄阳城?” 孙宥谦闻言大喜,拍案说道:“好!李三刀果然中计了!告知徐成,暂时按兵不动,待李三刀大军抵达再出兵攻打襄阳,不,一日后即可,襄阳距九龙山五百里路远,我猜测李三刀心急之下,不出一日必会抵达。”孙宥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看到了徐成收复襄阳城,与自己合兵一处,再将李三刀彻底歼灭的场景。 孙宥谦又向斥候问道:“可刺探出李三刀大军动向?” 斥候犹豫了一下,答道:“回大人,此前我们安插在襄阳郡内的斥候,基本上全被清剿了,此刻没有足够的人手探查李三刀大军动向。” “父亲,不管他李三刀到了哪,只要他来了,孩儿保证他有来无回!”孙怀诚站起身来对孙宥谦躬身说道,似乎是之前主持抵御尧承允,司马伯骞和于德海之时连连溃败,此时想要在父亲的面前挽回颜面一般。 “好!我儿既有如此志气,为父也就放心了。”孙宥谦十分欣慰的说道。 随后孙怀诚便和孙宥谦,还有一众将领讨论起了应对李三刀回援的方案,孙怀诚似乎是熟读兵书,讲起兵法来那是滔滔不绝,大肆言论,隐隐有将一众将领都比下去的趋势。 此时的李三刀与一众统领和贺良才聚在一起,李三刀手中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时与一众人说着什么。 “这个地方就是九龙山,九龙山正南是唯一的一条进出山寨的大道,据密探传回来的情报,孙宥谦的大军就在山下,以进山通道为中心,向两侧分为五个方阵承一字布阵,每个方阵两万人马,据密探所述,最西侧方阵为敌营一些攻城器械所在,西侧第二方阵为敌营骑兵所在,中间和东二方阵是敌营的弓箭手和步兵所在,最东侧方阵为孙宥谦大营的粮草库所在。而留守九龙山的狼末营只有一万余人,与我们加在一起兵马也不过三万之数,以诸位之见,以这三万兵马对上孙宥谦的十万大军,可有什么良策? 九十一章 李三刀有患不安 贺良才巧出良策 虽然李三刀在襄阳郡守府会客厅之中豪言壮语,但那也只是为了鼓舞军心,此时已经距离孙宥谦的大营不远,李三刀的心里却是打起鼓来,毕竟兵力摆在眼前,而火器营和九龙卫都不在,以这些兵力该怎么抵挡孙宥谦。虽然李三刀与代飞龙约定好了夜袭孙宥谦大营,但恐怕孙宥谦算到李三刀必会来援,不会没有防备,所以想用夜袭的方法击溃孙宥谦的大军,风险是极大的。 一众统领看着李三刀在地上画的草图,均是沉默不言,让他们冲锋陷阵倒是勇猛无敌,可以少敌多的排兵布阵却是显然不在行。 这时,阮永春开口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我们与狼末营里应外合,杀穿堵住进山道路这一方阵,与狼末营合兵一处才是上策。” “不妥不妥,此法过于危险,孙宥谦大军承一字布阵,表面看是在包围九龙山,实则也是在防备我们,若是与敌军产生胶着,一旦敌军包围而来,哪怕他们会损失一个两万兵马的方阵,我们也会损失惨重,那时候或许被敌军全歼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以你之见,我们如何才好?”阮永春问道。 贺良才双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转起了圈来,踱着步子说道:“额...虽然我不懂兵法,但是我知道,行军打仗以少打多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以多打少那才是百战百胜的良策。” “废话,这我...也知道,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三万人打...十万人,而且还...是装备精...良的十万大军!”张武似乎是不喜欢贺良才这种喜欢卖关子的性格,出声质疑道。 贺良才没有理会张武,自顾自的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据地利之势,师父的夜袭之法又占据天时,若是按师父的办法来,或许会有奇效,但是师父也说了,孙宥谦老谋深算,不会没有防备,所以还是太冒险了。一旦失败,极有可能会满盘皆输,当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与狼末营合兵一处,占据天险与孙宥谦周旋,但此法也只是缓兵之计,孙宥谦恐怕会把目标转移向其他县城甚至是襄阳城。如此一来,我们还是处于被动的局面。唉!两难啊!” 张武斜了贺良才一眼,撇嘴啐道:“废话!”却又是被李三刀赏了一个爆栗,接着张武蹲下身子,不在言语,心想:老大真是偏心,总是向着自己的便宜徒弟。 贺良才说着,捡起了一根树枝,在李三刀画过的地形图上,也划拉了几下,眼前一亮,说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我们能烧毁了孙宥谦的粮草大营,那孙宥谦想不退兵也难。” “好主意!想不到我徒儿不仅才学不凡,竟然也精通谋略,我看再历练一番,完全可以担任军中参谋了!”李三刀毫不吝啬的对他这个便宜徒弟夸赞了一番,直让一旁的张武撇嘴啧舌。李三刀现在对贺良才可谓是刮目相看了,完全没想到这个书呆子竟然也有如此的军事才能,怪不得古代的军中参谋都要从文官里面选呢。 “哪里,哪里!师父谬赞了,徒儿并没有熟读过兵书,只是碰巧想到了而已。师父才是真正的文韬武略!徒儿还是要和师父多多学习的。”贺良才连忙对李三刀躬身说道,态度谦卑,丝毫没有骄傲自满的态度。 其实这对于贺良才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机遇呢?他喜爱文学是不假,可文学当不了饭吃。再说了,哪个男人不想功成名就呢?他虽然在诗词文赋上精研了十数年,可除了在文学圈子里面炫耀文采还有什么用呢?如今国家破败,天下动荡,靠文学考取功名的路早已行不通了,如今有幸遇到李三刀这个“良师”,可谓是让他如鱼得水,如鸟入林,在他的面前打开了另一道大门,在发掘他军事上天赋的同时又能跟李三刀学习到诗词绝句,何乐而不为呢!贺良才心中暗暗发誓,决定今后一定要多读兵法,就像李三刀说的那样成为军中参谋。 李三刀却是不知贺良才心中所想,但同样对贺良才抱有极大的期望,他相信在他的调教之下,贺良才未来的成就绝不会低。于是李三刀又出言勉励道:“徒儿不要妄自菲薄,自信一些,有机会我写几本兵书给你看看,但是你需谨记,兵法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要学会灵活运用,万万不能照抄硬搬、纸上谈兵!” 贺良才自然是千恩万谢,感动的一塌糊涂。而张武则是蹲在一旁,生着闷气,时不时还瞥一眼贺良才,好像是越看他越不顺眼。 李三刀看到了,不由失笑,踢了张武一脚,说道:“行了,今天晚上给你机会让你大显身手,今晚夜袭之时,你不要护在我身边了,我命你为此次行动的先锋,晚上用你的那对大锤给我狠狠的冲杀!” 张武闻言嘿嘿一笑,摩拳擦掌起来,好像要把气都撒在孙宥谦大军身上一般。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便向李三刀问道:“老大,你岂...不是...要置于危...险之中了!” 李三刀对着张武神秘一笑,转身从马背上拿出了一把一尺来长的小型弓弩,说道:“放心吧,有此物在手,五十步之内没人能近的了我的身,况且还有五百禁卫军呢,我的安全可以保证!”说着李三刀瞄准了树灌里的几只野兔,连连扣动弓弩扳机,三支利箭攒射而出,同时三只野兔瞬间被利箭的冲击力击飞了数米远,滚了几下,不再动弹。这正是由李三刀提供草图,钱极黄亲手制作并改良的可以三连发的小型弓弩。 钱极黄眼见此景,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挺起胸膛、扬起下巴,闭上了眼睛,等待众人的夸赞。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众人的夸赞之声,而李三刀也没有介绍,钱极黄疑惑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众人纷纷向那三只野兔争相追去,好像在追三只香喷喷的烤兔肉,钱极黄当下不再迟疑,也向野兔跑去,边跑边喊:“分我一点肉吃!” 九十二章两军交战入瓮中 以身为饵诱敌军 众人拾柴火焰高,没一会,香喷喷的野兔肉香味就飘了出来,一众人争先恐后的开始了抢肉大赛。钱极黄此时一手一只兔腿,吃的满嘴流油,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一边吃着兔肉,李三刀与一众人等商议起了今晚夜袭的具体行动细节,并让密探按原来的密道返回了九龙山,将行动计划告知代飞龙。 最后定下的行动计划就是由张武作为先锋,李三刀率军随后,对孙宥谦的中间方阵发起突袭,狼末营从九龙山下山袭扰,吸引和牵制住孙宥谦的所有兵力,给贺良才和阮永春去烧毁孙宥谦的粮草仓创造机会。 很快,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两点钟,李三刀一行人重新出发,率领一万余骑兵向孙宥谦大军冲杀而去,阮永春与贺良才二人领三千兵马隐藏于孙宥谦粮草所在的方阵几里外。 李三刀在距离孙宥谦大军五里远的时候就已经给代飞龙放出了信号,待接到回应后,李三刀向着孙宥谦大营的中间方队挥出了腰间长剑,张武手拎两柄擂鼓瓮金锤,一马当先,一万余战马紧随其后奔腾而出。 五里的距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张武便率先杀入了敌营,一万余人的骑兵入狼如羊群一般,遇人就杀,见物就烧,却也不恋战,只杀入几百米就退走,然后换个方向,继续冲杀,只几个回合的冲刺,敌营就损失了几千人马。 待孙宥谦得知此事的时候,不惊反喜,心想鱼儿总算上钩了,但孙宥谦同样在心中疑惑:难道是情报有误,不是还有两万水军也随李三刀一同前来的吗?难道是行军速度不一,或是李三刀的疑兵之计?罢了,就算是疑兵之计也无伤大雅,襄阳城能拿下最好,就算拿不下来,反正李三刀现身于此,只要李三刀身死,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随后,一道道军令被孙宥谦迅速分发下去,进山大道西侧两个方阵外加东侧一个方阵的兵马向着李三刀合围而来,唯独中间和最东侧的方阵没有动静。 李三刀见三个方阵一共六万人马同时围杀而来,其反应之迅速,就像演练过很多遍一样,李三刀等人不禁感叹,这孙宥谦果然已有防备,没有一番血战恐怕难以善了! 很快,代飞龙率领的狼末营自九龙山上也杀下了,一时之间让本来就遭遇冲击的中间方阵有些散架,但孙宥谦大军很快反应了过来,孙宥谦命令中间方阵兵马不得与狼末营交战,向东侧急速靠拢,大有将两股兵马合于一处,一起围起来的趋势,但两只部队都只是外围袭扰,并不深入。 孙宥谦大怒,便让东侧两个方阵的大半人马围杀狼末营,而剩余三个方阵向着李三刀合围而来,李三刀见最东侧方阵兵马终于有了调动,心中大喜,也不在退,索性率领兵马杀进了重围之中,一番激烈的血战展开,张武胯下乌骓马几进几出,手中擂鼓瓮金锤挥舞的虎虎生风,豹魔营的一众骑兵也是个个骁勇善战,悍不畏死,五百名禁卫军护在李三刀的周身,基本没有兵将能近的了李三刀百步之内,而李三刀也拿出了钱极黄制作出来的弓弩,对着不远处的士兵点杀爆头,一时之间,李三刀的一万余兵马竟没有显露出下风。 但是随着包围圈的越来越小,骑兵的机动性越来越差,豹魔营的兵马数量急速减少,只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有了三四千人的损伤,而围杀他们的三个方阵仍有五万有余的兵力,并且李三刀等人的冲击之术也不再奏效,因为包围他们的士兵纷纷架起了盾牌,后面的士兵纷纷举起长矛,把包围圈缩的越来越小,包围圈的层数也越来越多,随着包围圈外不时放出的冷箭,这一万余兵马不断有人殒命,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员! 最东侧方阵不远处的山林之中,贺良才与阮永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两人心中焦急不已。 阮永春实在沉不住气了,就要下令强行发起进攻,却被贺良才阻止了。 贺良才说道:“阮将军莫急,出发之前师父下过军令,粮仓有大量兵力防守之时不能发起进攻!” “唉!这都什么时候了,再拖延下去我担心主公他们有危险啊!”阮永春急声说道,当下也不顾贺良才劝阻,翻身上马就要下令发起冲锋。 贺良才却是死死的挡在了阮永春战马之前,快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色令牌,只见上面雕刻九条栩栩如生的游龙,正中间写着九龙两个大字,正是象征九龙山山主身份的令牌,贺良才冷冷地开口说道:“持此令者如主公亲临,师父有令,不服军令者,斩!” 阮永春和三千士兵见此令牌,慌忙下马单膝跪地,低声说道:“参见主公!吾等谨遵军令!” 贺良才见此景,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一众士兵请起,并扶起了阮永春,开口说道:“临行前师父特意嘱咐过我,不论他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烧毁孙宥谦大军的粮草仓!” 这一幕也正是李三刀担心不已的,其实李三刀现在面临的危机都是他预料到的,只是为了安抚军心,并没有把这些都告诉一众统领,只是悄悄将他的随身令牌交给了贺良才,让他拿着以防万一,没想到正好发挥了作用,也幸好李三刀做出了这一小举动,不然此刻阮永春率军发起攻击,恐怕正中孙宥谦下怀,孙宥谦更无后顾之忧,而李三刀等人也就更加危险了。 李三刀眼见此景同样心中焦急不已,心道孙宥谦果然老奸巨猾,他的粮仓始终有大量的兵力防守,让贺良才与阮永春二人没有出手的时。李三刀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特制箭矢,快速安装在小型弓弩上,朝着天上扣动了扳机,只见一道闪着光亮的红线顺着特质箭矢升空而起,在整个战场之上都显得格外夺目。 九十三章 纵使身陷重围中 唯有以死报君恩 代飞龙见到李三刀制定的秘密信号出现,朝身周一众兵将喊道:“主公危急,兄弟们随我营救主公!”话落便一马当先朝李三刀的方向冲杀而去。 没多久,代飞龙率领的狼末营就将围杀李三刀等人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缺口,代飞龙率军引着李三刀向九龙山的方向突围而去。 孙宥谦见此情景,面色变幻了数次,若是让李三刀突围离去,他心有不甘,但他完全没想到李三刀这两个营的兵力战斗力如此之强,以他装备精良的十万大军竟然围困不住。 孙宥谦猛的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么主意,面色狰狞的对传令兵大声喊道:“传我军令,所有兵士,所有兵种,甚至是炊事兵、运粮兵,全部集于此处,围杀李三刀!” 身后高台上的传令兵,拿起了身边的五杆大旗,一一摇动了起来,随后便见原来与狼末营纠缠的东侧两个方阵放弃了原来的阵地,几乎所有士兵全都朝包围圈的缺口冲了过去。 围杀李三刀等人的士兵瞬间从六万变成了将近九万人,而狼末营和豹魔营的兵力此刻已经不足两万人。 李三刀等人还没冲出被狼末营杀穿的缺口,就又被团团围住,不过此刻比之前更加危急,被包围之后,先是经过了弓箭手的一轮射杀,李三刀的部队瞬间又减员了两千余人,然后包围圈中裂开一道道缺口,从中杀出了十数支骑兵小队,每支小队约有五百人左右人骑,与包围圈中的李三刀大军短兵交战在了一起。 李三刀等人皆是惊惧不已,想不到这孙宥谦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大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直到李三刀等人快要突围之时,才将看守粮草仓的人马调离。但李三刀的心头同时一喜,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在赌,他赌他能熬过几轮围杀,赌他有突围出去的可能,只要能逃出去,就是胜利之时。 孙宥谦何尝不是在赌呢,他的计划同样成功了一半,他赌的就是用几万兵马甚至是所有粮草来换李三刀的性命,他坚信,李三刀才是他争霸路上最大的阻碍,只要除掉了李三刀,收复荆州全境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李三刀的情况变的危急起来,之前五百禁卫军将他团团护在中间,显有敌军兵将能近得了他百步之内,可随着敌军骑兵的几轮冲杀,常有敌军将领冲到李三刀的近前,想要夺取李三刀的性命,立得头功。他身边的五百名禁卫军不断舍身替他挡下突如其来的袭击,此时已有多半倒在了血泊之中。 虽然李三刀手中弓弩屡屡建功,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冒险偷袭李三刀,李三刀的形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张武和代飞龙等人虽然勇猛,却架不住敌军人多势众,每个人都有数位敌军将领与其过招,将他们牵制在了原地,甚至一些体力不支的副统领已经身死当场。 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士兵统领倒在血泊之中,李三刀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候,从东方突然升腾起了漫天火光,同时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李三刀大喜,知道贺良才和阮永春得手了,当下不再迟疑,抽出腰间长剑,指向贺良才和阮永春赶来的方向,扯开嗓门,大声吼道:“全军突围! 不过李三刀不知道的是,这喊杀之声来自两股部队,只是这两股部队的方向角度相差不大,李三刀并没有听出来。其中一股部队自然是贺良才和阮永春所率的三千兵马,另一股部队却是自九龙山上冲下来的王乾和宋信所率的军需营和军机营的留守人马,数量有两三千人。由于九龙山上的所有战马都让给了狼末营的战士,所以王乾、宋信等少数人只能骑着一些毛驴、黄牛之类的牲畜,大部分人只能以脚力奔行,速度极慢。 张武,代飞龙等人听闻到了这股喊杀之声也是面露欣喜之色,纷纷使出压箱底的绝招,迫使敌军将领退后,立即拨转马头,朝李三刀的方向冲去。 一众骑兵听到后同样撇下对手,快速向着李三刀收缩阵型,只几分钟的时间一万余人马便集中到了一起并往外奔行了数百米。 孙宥谦见此情景大惊失色,目眦欲裂的怒吼道:“不要管粮草了,给我全力围杀李三刀!其他人突围都不要管,只管围杀李三刀!” 孙宥谦的想法是人都有怕死之心,只要李三刀身边的士兵和护卫看到逃生的希望,想必不会再为李三刀舍命,届时李三刀的身边空无一人,再杀掉他甚至是活捉他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孙宥谦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九龙山所有士兵和统领的护主之心,在这些士兵和统领的心中,李三刀早已成为了他们的精神信仰,他们坚信李三刀必会带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坚信李三刀能给他们的家人和后代带来更好的生活条件。 因为李三刀对他们承诺并实践着他的一系列的措施。比如参军家庭会分得一块田地,免除几年赋税,家中孩童可以免费去学堂上学等等,而牺牲士兵的家属获得的抚恤和优待政策更加亲民,而这一切的待遇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招降过来的士兵,李三刀也对他们格外照顾,吃穿用度一切从优,并且军饷也是多发几成,有年迈者向李三刀请辞的时候,李三刀也没有拒绝。所以,尽管孙宥谦的包围圈向一些士兵放开了逃生之路,这些士兵却没有一个人选择独自逃生。 纵使敌众我寡,身陷重围之中,仍然高歌猛进,无一人退缩。成仁取义于此刻,唯有以死报君恩! 这让李三刀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感动,心想定不能亏待拥护他的这些人。 而孙宥谦的心中却是生出了极大的挫败之感,他自认为自己深得荆州百姓的民心,却不成想败在了李三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尽管此时李三刀还没有突围成功,孙宥谦就已经有了战败之感。 孙宥谦大军最东侧的兵马也不过三万余人,而且这些人早已被两营人马杀的心惊胆寒,在李三刀率领的狼末营、豹魔营和贺良才等人的前后夹击之下,很快就被撕裂了一道缺口,没多久,李三刀等人就已经突围而出,同时击杀了数千敌军。 李三刀率军杀出重围奔行了数百米,勒住战马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扫视了一眼仅剩的一万余人,心中悲愤交加。 这是李三刀起事以来,打过最惨的一次仗了,虽然胜了,却是惨胜,这让李三刀心里生出了对战死兵将的愧疚之感。 这些人中有些是九龙山的老兵,有些曾经是襄阳郡内的守军,也有一些是李三刀攻打夷陵、稊归、建平三县时招降过来的精兵,其中很多都是李三刀十分熟悉的面孔,可此时这些熟悉的面孔却是不见了大半。 九十四章九龙山战场落幕 襄阳战场激战 虽然突围了,但是李三刀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逃走,李三刀看着这些个个身上带伤的统领士兵们,大声喝道:“兄弟们,还能战否!” 只见一万余人同声喊道:“战!战!战!” 李三刀看着这些士兵们,心潮涌动,感动不已,继续喊道:“好!那我们就杀回去,为战死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这些士兵的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战死的士兵之中,有些是父子兵上阵,有些是同乡或是亲戚,但不管什么样的关系,来自何地,这群铁打的汉子之间在军中早已生出了兄弟情谊,所以,李三刀所说的“报仇”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李三刀又一次把剑指向了孙宥谦大军的方向,大声喊道:“冲锋!”,话落便见一万余人骑如恶狼猛虎一般冲向了孙宥谦散乱的大军,而王乾、宋信率领的后勤部队这才将将赶到,加入了这场像极了以卵击石的行动当中。 孙宥谦剩余的数万大军见到粮草被烧毁之时,就已经心生慌乱,此时见到李三刀的悍勇骑兵又一次冲杀而来,哪还又抵抗之心,纷纷做鸟兽状四散而逃,尽管后面督军之人连连射杀逃跑之人,却也是于事无补,甚至有一些督军之人都被踩踏而死。 孙宥谦见此情景,心中悲痛欲绝,他身体如筛糠般颤抖起来,满面悲凉的说道:“天不助我助李贼!如之奈何!...”随后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昏迷不醒了。孙宥谦附近的孙怀诚、纪衍等人慌忙抬起孙宥谦到马车上,准备撤离,张天纵有心想要组织兵马抵挡,但等他回头之时就已经惊掉了下巴。 因为在孙宥谦倒下之时,一些低阶将领见自家的最高指挥官都快凉凉了,那还有心思再去搏命,一个个都稍稍退出人群,独自逃命去了。同时士兵们见将领都跑路了,也纷纷朝四面八方逃走。很快,孙宥谦仅剩的数万大军就散去了大半,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加剧溃散。 因为李三刀有令,尽量多击杀一些敌军将领,普通士兵既然逃走就不需要再追杀了,因为这些普通士兵大部分都是被强征而来,命运不受自己掌控,与九龙山交战也不是他们能左右。而对于孙宥谦的大军来说,将领被击杀了,普通士兵更加无所忌惮,溃逃的速度更快,来不及逃跑的士兵纷纷举手投降,甚至临阵倒戈,将身边残暴的将领刺杀的也不在少数。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李三刀硬是用自己的悍勇,将一众疲兵变成了一支骁勇之师。 这一战直至天明,李三刀才带着这些身上带伤却个个精神奕奕的兵将回到了九龙山上,徒留下山下的几万具尸体,血流成河。 李三刀吩咐军需营和军机营的几百人下山收拾尸体去了,告知他们属九龙山的士兵统领全部厚葬,并在九龙广场之上立一功德牌,把所有战死的士兵统领的名字全部刻在其上,受九龙山众人焚香祭拜,而敌军的尸体一律焚烧,不留灰烬! 李三刀吩咐完毕,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众人不知道的是,李三刀在追杀敌军败将的时候,追杀过一个高阶将领,那个将领心生绝望之下,便打算玉石俱焚,硬撑着被李三刀射中数箭,将手中长枪插入了李三刀的腹部,临死反扑之下力道大的惊人,竟穿透了李三刀的锁子甲和厚厚的牛皮,刺入体内将近三寸之深,李三刀为了稳定军心,强撑着简单包扎了一下,直至回到九龙山上,此时实在是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襄阳城南数里外,有一支约有五万人的部队急速行军在一条隐蔽的道路之上。为首之人身穿金甲,手持一柄狼牙锤枪,正是孙宥谦的帐下大将——徐成。 为了达到奇袭的效果,徐成特意选择了这条山谷间的道路行军,这条道路极为隐蔽,徐成坚信襄阳城的斥候绝对侦查不到这里,待大军出得山谷之时,距离襄阳城的南门也不过五里距离,只需一鼓作气便可以拿下襄阳城。 此时的徐成意气风发,心想:终于争取到这次奇袭襄阳城的任务,如今襄阳城空虚,守军不足一万人,况且守城主将宇文修还重伤未愈,攻下襄阳城岂不是如探囊取物,届时孙大人论功行赏,我已不是要加官进爵,想想就觉得美!这九龙山的贼军真是无人可用,就连宇文修这个无名小将居然也被奉为战场主帅,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章富我都不正眼看待,何况是他,哼!我看孙大人就是太过于谨慎了,别说给我五万兵马,就算是两万兵马,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襄阳! 就在徐成心中得意的时候,突然,从两侧的山坡之上滚下了数块巨石挡住了大军的去路,接踵而至的便是无数的碎石和圆木自两侧的上坡上滚落下来。急行的大军瞬间被截断成数截,不断的有士兵马匹被巨石圆木砸中,哀嚎遍野。 徐成才这才从思绪中清醒,大惊失色,但却并没有过于慌乱,徐成大声喝道:“不要乱!所有人听我号令,大军后队变前队,速速撤出山谷!” 徐成话音才落,便见漫天箭雨飞射而来,几轮箭雨过后便有近万兵马倒在了山谷之中,随后如雷般的喊杀声自两侧的山坡上传出,眨眼间就有数不清的士兵冲杀而来。 徐成心惊胆战,再也顾不得多说,扬起手中马鞭用力抽打着马屁股,同时口中大喊:“撤!快撤!” 随后,不管什么骑兵、盾兵、枪兵、弓箭手还是器械兵,全都乱作一团,朝着山谷之外抱头鼠窜。甚至有些士兵为了逃跑的快些,连手中兵器都扔在了地上。 山坡之上陆元忠面露轻蔑之色,口中啐道:“这就是曾经荆州之主孙宥谦的帐下大将?就这种货色居然也能被封为封号将军?什么奇兵?什么五万精兵强将?还不是被主公略施小计就打的落花流水!” 陆元忠此刻心中异常的痛快,想他一个杂号将军竟把封号将军打的丢盔弃甲,而且又是以少胜多,心中激动不已。 陆元忠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李三刀的小迷弟,心中对李三刀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若不是李三刀比他岁数小上太多,他恐怕都要厚着脸皮向李三刀拜师了! 徐成率军进入山谷中行军用了两个小时,而出山谷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得不说危险才是激发人类潜力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就在徐成眼见山谷口就在不远处的时候,慕然回首,竟发现身后的五万大军仅剩下两万多人,而且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九十五章宇文修再展神威 徐成惨败身陨 徐成不禁心生疑惑,他明明亲眼见到李三刀率军出城,陆元忠的战船也尽数离开的场景,据他的情报,此刻襄阳城中只有不足一万的守军,且坚守不出,在山谷中埋伏自己的军队又是从哪来的呢?难道真的是神兵天降? 此时的徐成早已被吓破了胆,见山谷内的追兵又追了上来,也顾不得细想哪来的兵马了,当下就要率领残兵败将逃亡而去。 但就在徐成刚要催动胯下战马的时候,就见一支约有五千兵马的部队出现在了面前,正是接到代飞鸿的信号,率襄阳城守军匆忙赶来的宇文修。 宇文修银盔银甲,胯下照夜玉狮子,单手持龙胆亮银枪,一马当先,拦在了徐成的面前,大声喝道:“徐成小儿!宇文爷爷等你多时了!” 徐成面色大变,没想到刚刚还被他瞧不上的无名小将,转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徐成大呼自己乌鸦嘴,不该胡说八道,但却是为时已晚。 徐成见无路可逃,便催马上前与宇文修交战在了一起,心想:宇文修重伤未愈,想必经不住几个回合,我便能将他挑到马下,届时主帅身死,我再率军突围轻而易举,甚至趁机抢占襄阳也未必不可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还尤有翻盘的机会。 徐成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但错就错在小看了宇文修,宇文修既然敢出城来,就是抱着全歼敌军的想法。此时徐成的想法,何尝不是宇文修的想法呢,只要能杀掉徐成,剩下一些残兵败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 徐成并不是愚蠢之人,虽然他知道宇文修重伤未愈,但气势却是不减,徐成和宇文修战过了几个回合,见拿他不下,心中焦急,便给身后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后面两名副将会意,趁宇文修和徐成错身将要调拨马头之际,催马上前冲向了宇文修,同时身后的徐成也拨过码头,向宇文修杀来,三人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宇文修斩于马下。 宇文修大惊,但却不见丝毫慌乱,口中大喝一声:“找死!”,不再拨转马头,反而加速向两名副将冲去。 两名副将一人手持一把开山巨斧,一人持一把金戈长矛,一长一段,一轻一重,配合默契。 很快三人短柄交接,只见手持巨斧之人猛地挥动手中巨斧,斩向宇文修的头颅,手持金戈长矛之人挥矛刺向宇文修的腰腹。 宇文修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魔神附身一般,头猛地低下闪过巨斧的横扫,左手鬼魅地探出死死的抓住了长矛的毛尖,尽管手上鲜血淋漓也不在意,同时右手龙胆亮银枪猛地向手持长矛之人刺了出去,只听噗呲一声,兵器刺入肉体的闷响声传来,手持长矛的副将“啊!”了一声便翻落马下。 左手的长矛瞬间就失去了力道,被宇文修左手顺势一甩,狠狠的刺入了巨斧副将的后心。 这一幕说起来漫长,实际上只在霎那之间,其中也必然少不了照夜玉狮子的帮忙,在照夜玉狮子的急速奔跑之下与两名副将的战马产生了一个极短的时间差,以至于两名副将的反应能力慢了一丝。 宇文修搏杀掉两名副将后,照夜玉狮子顺势向前奔行了十数米便转过了身形,向着徐成狂奔而来。 徐成在看到两名副将被瞬杀的一幕面色大变,想要转身逃走却是已经来不及,此时胯下战马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奔行向宇文修,并且即将短兵交接。 宇文修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直看得徐成心里发毛,但徐成心念电转,心想这一回合过后绝不恋战,先逃走再说。 但让徐成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回合之后,他便没有了以后。 只见照夜玉狮子立马而起,两只前蹄狠狠的砸在了徐成战马的头颅之上,宇文修也顺势使出了家传决绝——百鸟朝凤枪,枪尖以闪电般的速度虚晃数枪,让徐成无从招架,最后找准角度猛地刺出最后一枪,徐成的胸口瞬间出现一个透光的血窟窿,脸上仍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抽搐了几下,便摔落于马下。徐成至死都不愿相信自己死于宇文修这个无名小将的枪下。 不过此时的宇文修情况也不乐观,只见他的白袍之上已经被血迹染红,隐隐透过了银色铠甲,嘴唇发白,面色青紫,身体也在马上摇摇欲坠。但宇文修猛地一咬舌尖,强行镇定了下来,他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他还不能倒下。 宇文修身后的一众兵将见宇文修得胜,纷纷怒吼着冲向了对面的敌营之中,与此同时,陆元忠也率军自山谷中追杀而来。 徐成大军之中的兵将见主帅都已经死翘翘了,自然无再无反抗之心,纷纷扔下了手中武器,举手投降。 至此,襄阳战场,以大获全胜告终!而宇文修再也坚持不住,摔落马下。 荆州长沙郡,郡守府大堂之上,一个面露威严之色的中年妇女坐在主位上,这女子身着彩布拼接而成的衣裙,头发高高盘起,长眉弯曲细长,风韵犹存的脸上长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仔细一看,相貌竟与玉瑶有七八分相似。中年女子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军甲的中年男子,两人正指着跪在堂前的玉瑶说着什么。 这中年妇女和军甲男子正是沧海教圣母和刚刚占领长沙郡的于德海。 此时沧海教圣母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指着跪在地上的玉瑶怒声骂道:“玉瑶,你两次任务失败,该当何罪!第一次你带回造假密信,导致我沧海教威信尽失,第二次让你去刺杀李三刀,你非但没有刺杀他,反而救了他!你...你还有什么话说?”沧海教圣母气的胸口起伏,不断的喘着粗气。 玉瑶默默地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 军甲男子见中年妇女气极,忙上前劝解道:“圣母息怒,不要气坏了身体,教中大局还需要您来主持。玉瑶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况且李三刀身边能人辈出,玉瑶失手也情有可原...” “她还小吗?都懂得袒护野男人了!”于德海话没说完,就被沧海教圣母冷冷的打断了。 “他不是野男人,他是这世上最有魅力的的男子!”玉瑶不再沉默,出言反驳道。 九十六章玉瑶归教关禁闭 三刀醒来问襄阳 沧海圣母听闻此言,气的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她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玉瑶怒声骂道:“死不悔改!我告诉你玉瑶,你和李三刀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找一个对圣教忠心的男子结为连理,为圣教诞下后代,才是你的宿命,你逃脱不掉!” 一向坚强的玉瑶听闻这话,终于变了脸色,她眼里噙着泪水,一直摇着头,嘴里不断喊着“不要!不要!...” “玉瑶,你莫以为你是我女儿我便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告诉你,这亲事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来人!把玉瑶圣女关进禁闭室,不得她迈出禁闭室一步!待她走出禁闭室之时,就是圣女大婚之日!”沧海圣母怒声说道,这番话说出口她才感觉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一些,不禁又有些心疼起自己的这个女儿,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玉瑶的宿命,同样也是她的宿命。 待玉瑶被侍卫押走后,沧海圣母长长的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用左手抚着额头,一副烦闷的样子。 于德海面色变幻了数次,弓着身子,犹豫地说道:“圣母,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沧海圣母扬了扬右手,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吧。” “以属下对圣女的观察,恐怕圣女对那李三刀痴心已深,若是强行让圣女嫁与他人,以圣女的性子,恐怕...”于德海的话只说了一半,后面没敢再说。 沧海圣母抬起头扫了一眼于德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教中规矩便是不能与教外之人结亲,玉瑶身为教中圣女,更不能例外,所以,玉瑶必须要与忠心圣教之人结合,诞下子嗣,等我百年之后,再由其掌控教中大局。” “属下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圣母如何看待。”于德海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快说来听听。”沧海教圣母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的看着于德海说道。 “所谓堵不如疏,圣女既然倾心于那李三刀,那我们不如成全圣女,如今李三刀掌握襄阳郡和南郡,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而且我观此人颇有志向和手段,未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倘若圣女能将李三刀拉入圣教的话,一来可以让圣女得尝如愿,不再饱受宿命之苦,二来也可让圣教实力大增,同时又为圣教排除掉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呢?以李三刀之才,若是忠心为圣教办事,那对圣教来说,岂不是如虎添翼?”于德海眉飞色舞的说道。 沧海教圣母听闻此话眼神一亮,但转而就觉的不对劲,对于德海问道:“李三刀此时风头正劲,岂肯归心于我圣教?” 于德海站直了身体,老神在在的说道:“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圣女稍加诱导,假以时日,李三刀归心圣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沧海圣母沉吟了一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过此时变数太大,李三刀此人志向不小,恐怕没那么容易让他屈居于人下,我看还是先让这丫头冷静几日,看她是否有转变,若是没有的话,此事...便由于护法你去说吧。”天下哪有当妈的不疼子女的,沧海圣母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归根结底还是希望女儿能够快乐无忧的。 “属下遵命!”于德海闻言面露欣喜之色,他无儿无女,玉瑶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况且按血缘关系来说,玉瑶还是他的亲侄女,也就是他的亲哥哥的女儿,只不过碍于教中规矩,玉瑶只能随母姓,所以便以“于”的谐音取名玉瑶。自从他哥哥在一次针对大威朝廷的行动中战死后,于德海便将玉瑶视为自己亲生女儿一般,见不得其受到委屈,所以见沧海圣母欲将宿命强加到玉瑶身上之时,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以做拖延。 九龙山后山,李三刀住的房间内,李三刀躺在床榻上,面色发白,嘴唇干裂。贺良才侍奉着李三刀,正在用毛巾浸上热水,给李三刀擦拭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李三刀突然睁开了眼睛,右臂上举,猛地坐了起来,同时嘴里大喊道:“杀!...” 这一嗓门直把一旁的贺良才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见李三刀喊完口号又躺回了床上,急忙站起身去观察李三刀,只见李三刀此时已经清醒,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贺良才担心的问道。 李三刀扭头看了一眼贺良才,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师父!您可吓死我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您怎么也不说啊,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不然您叫我们怎么办啊!”贺良才有些责怪的对李三刀说道。 “对...对啊,老大,你...你可吓死俺...们了!都...怪我,疏忽大...意了,不...然不会出...现此事。”一直守在门外的张武闻声走了进来,满脸自责的说道。 李三刀对张武摇了摇头,示意不怪他,然后开口说道:“我...我没事,襄阳城...怎么样了?” “你都这...样了还担心...什么襄阳城,你真是...唉...”张武急声说道。 贺良才转身倒了一碗热水,走回床前,对李三刀说道:“师父,襄阳战场大获全胜,主帅徐成被宇文将军斩杀,其余敌军被杀一万余人,逃跑一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您就放心吧,快喝口水...” 李三刀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长长的出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被二人小心地扶起,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 这一路奔袭,再加上一夜的大战,可把他累坏了,由于一日一夜水米未进,此时的肚子竟咕咕响了起来。 张武见李三刀有了胃口,高兴不已,兴奋说道:“俺...去把粥端...过来!”说完便两步跨出了房门,超厨房奔跑而去。 九十七章 襄阳蓁蓁晓境况 前往九龙探伤情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张武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热粥小跑着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从襄阳赶来的代飞鸿,本来阮永春、王乾、宋信等人也要跟来,却被张武以“老大刚醒,不能打扰”为由阻挡住了,最后派代飞鸿为代表代众人看望李三刀。 李三刀喝完热粥后,脸色缓和了许多,向众人问了一些九龙山上兵将的状态以及孙宥谦大军的动向等一些事情,并嘱咐他们多安抚众士兵统领的情绪,和襄阳城俘虏的安置事宜等。 贺良才和张武眉飞色舞的向李三刀诉说了一切,尤其是张武,一副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模样。只有代飞鸿一副若有心事的样子。 几人聊了很久,直到李三刀感觉有些累了,在贺良才的搀扶下缓缓地躺下,张武和贺良才放心的走出了门外。 “师父,我们就在门外,您有事喊我们啊。”贺良才嘱咐道。 张武刚要迈步出门,却转头看见一旁踌躇的代飞鸿,疑惑问道:“怎么了?走啊!” 代飞鸿眉头紧皱,轻叹了一口气,被张武拉着走出了门外。 襄阳城,东方府,东方蓁蓁正在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一旁的桌子上放着精美可口的饭菜,可是饭菜已经凉了却还一动未动。 青儿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急声说道:“小姐,你就吃点吧,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东方蓁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吃不下。” “小姐,你难道还在生李大人的气?”青儿疑惑的问道。 见青儿提到李三刀,东方蓁蓁这才有了一些动静,转过身来,看着青儿说道:“没有,像李大哥这样的男子,三妻四妾又如何?只是,李大哥出城打仗已经去了三天有余,却是音讯全无,我心不安,怎能吃的下...” 青儿用小手揉着后脑勺,十分不解。几天前,小姐自郡守府回来的时候还一脸醋意的样子,愤怒地说李大人是坏男人呢,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又开始担心李大人了?还说什么三妻四妾?不过青儿对自家小姐的“怪相”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一年多前,小姐自棒槌山被救回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青儿不再发问,而是对东方蓁蓁安慰道:“小姐不用担心,李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福贵叔不是又去宇文将军府上打探消息了吗?一定会带着李大人安然无恙的消息回来的。” 青儿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东方蓁蓁情绪变的更加沮丧,亮晶晶的泪珠在眼框里面打转,伤心的说道:“上次富贵叔去宇文将军府问过了,说李大哥率领不足两万人的兵马去对战孙宥谦装备精良的十万大军,这...这焉能有活路...呜呜...”话落,东方蓁蓁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略显苍老的仆人快步走了进来。 东方蓁蓁见是福贵叔,连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跑过来问道:“福贵叔,有李大哥的消息吗?” 福贵叔来不及把气喘匀,忙说道:“小...小姐,胜了...李大人胜了!李大人率领两万人马与九龙山留守的一万余人马里应外合,将孙宥谦大军杀的屁滚尿流!” “嗯嘤...”东方蓁蓁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喜极而泣。 待东方蓁蓁收拾起情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向福贵叔问道:“李大哥有没有受伤?” “额...这个...没...没有,李大人身边有五百禁卫军贴身保护,又有张武统领这样的猛将护身,怎...怎么可能会受伤呢!”富贵叔害怕自家小姐知道真相会难过,所以否认道。但是他似乎是不会撒谎,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舌头打结,不敢正视东方蓁蓁的眼睛。 但东方蓁蓁何等冰雪聪明,一眼便看出了福贵叔在说谎,她怒声说道:“富贵叔,你说谎!你告诉我,李大哥是不是受伤了?他伤哪了?严不严重?...”东方蓁蓁越说越是焦急,说道最后,眼睛里竟然又噙满了泪珠。 福贵叔见骗不过自家小姐,只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唉!小姐,李大人他...确实受伤了,李大人率三万大军决战孙宥谦十万大军,战死两万余人,李大人也被敌将临死反扑之下被刺伤了,不过听宇文府的人说,并没有伤到要害,应该...应该无碍。” “啊!...”东方蓁蓁闻言一怔,心想:战死两万余人,那是什么概念,她连杀一只鸡都觉得血腥,战死两万人又该是多惨烈的场面,而李三刀在这样激烈的战场之中,又怎会安然无恙?” 东方蓁蓁显然是对福贵叔的话不太信任了,急忙转身对青儿说道:“青儿,备车,我要亲自去问问宇文将军。 东方蓁蓁确实是去了宇文将军府,不过却也没有再向宇文修询问李三刀的伤情,而是请求宇文将军派兵护送她去九龙山看望李三刀。不管福贵叔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她都要亲眼去看一看才放心,毕竟如果她对富贵叔直说的话,东方家一定不会让东方蓁蓁去九龙山的。 宇文修苦口婆心地劝了良久,东方蓁蓁都不为所动,只好派了一只千人的队伍护送东方蓁蓁去九龙山。 三天后,李三刀的伤口已经结痂,勉强可以扶着东西下床行走。此时的李三刀正在桌前吃着午饭,不一会儿,代飞鸿走了进来。 “飞鸿啊?坐,吃过饭没,来一起吃点。”李三刀说着把旁边的空碗筷推到了代飞鸿面前。 代飞鸿闻言坐在了李三刀的面前,却是不动碗筷,眉头紧锁,张了张嘴却没有话说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三刀见代飞鸿的样子不禁疑惑,出声问道:“怎么了?飞龙,有事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主公,林威统领在南郡出现了一些意外。”代飞鸿迟疑的说道。 “怎么回事?”李三刀一听这话,放下碗筷,急忙问道。 九十八章 南郡战场异变 林威败阵受伤 “据我们军情处的情报所述,南郡出现了一个士大夫家族,在南郡颇有威望,据说就是孙宥谦主持荆州之时他们也不怎么买账。这个家族极为死板顽固,将南郡的一些剩余势力集中在一起,一直组织与我九龙山大军顽抗。而且其家族家主中出了一位足智多谋的门生,设下计谋使林威统领受了埋伏,林威统领受伤不轻,虎贲营损失了数千人马。”代飞鸿说道。 “林威受伤了?伤势如何?”李三刀关切的问道。 “听密探所说,林威统领身中六箭,好在宋信统领为其打造的铠甲足够坚固,伤口不算太深,并无大碍,只是近期下不了床。不过林威统领自觉愧对主公,并没有向主公提及这件事,林威统领现在仍然在勉强领兵!”代飞鸿说道。 李三刀大惊,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就在孙宥谦兵围九龙山之时,当时我怕影响军心,就没和主公说,想着等战斗结束再告知主公,可是...”代飞鸿说完,满脸愧色的低下了头。 李三刀并没有责怪代飞鸿,因为代飞鸿说的不错,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如果代飞鸿对李三刀说了这件事,等于火上浇油,李三刀肯定会更加焦急,就不会镇定自若的心态指挥大军与孙宥谦的战斗了,恐怕情急之下,战败也说不定。 李三刀长叹了一口气,再也顾不得吃饭,对门口的方向喊道:“二狗,进来!” 话落,张武便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边走还啃了两口鸡腿,见到李三刀又连忙把鸡腿藏在了身后,正是给李三刀送饭的时候,张武偷偷扯下来的鸡腿。 李三刀见到张武的样子,不禁失笑,笑骂道:“去备车!憨货!” “备...备车?去哪儿?回...回襄阳?”张武惊疑地问道,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间露出一丝欣喜。张武以为李三刀是想念东方蓁蓁了,才要回襄阳,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青儿了。 李三刀气的直翻白眼,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甩在张武的头上,怒声说道:“去南郡!” “可...可是你伤势未...愈啊!老大!”张武担心的说道。 李三刀无语,又气又恼,敢情去南郡你就担心我的伤势,去襄阳就没事是吧? “懒得和你多说,让你去备车你只管去!”李三刀没有再看张武,对他挥手说道。 张武转过身,猛的摇了一口鸡腿,吐沫横飞的嘀咕道:“老大真是古怪!” 直听得身后的李三刀一阵阵的无语。 张武走后,李三刀坐下身来,琢磨起了该带谁去南郡,代飞龙、代飞鸿、宇文修、陆元忠、阮永春...一个个名字出现在他脑海里,但一个个都被他否决了。因为襄阳郡刚逢大战,这些统领们大多有伤在身,况且经此大战,襄阳郡的留守人马本就所剩不多,所以李三刀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只带张武和禁卫军前去,其他人等留守襄阳郡,他也有一些任务安排。 之后李三刀喊来了王乾、宋信、贺良才、钱极黄、代飞龙和代飞鸿等人。李三刀命王乾将军需营中的一些能工巧匠分离出来,正式组建了格物堂,钱极黄任堂主兼首席顾问,王乾兼任副堂主。 李三刀将自己前些日子闲暇时间画出来的一些有利于水利和农桑的简单机械的图纸等交了钱极黄,让他们先力主这个方向开始研究,若是人手不够用,让宋信帮忙打造一些零件。趁这段时间制作一些出来,等王国钧和付明达回来,交由二人推广于大众。 之前的格物堂一直都在路上,直到今日才算是正式开张营业。 贺良才本来想跟随李三刀一起去南郡,却是被李三刀拒绝了,因为李三刀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正是之前李三刀一直策划却并没有实施的改革措施之一,李三刀称之为“教育兴国”计划,如今襄阳郡已经平定,是时候为改革未雨绸缪了。 李三刀安排贺良才回到襄阳城,联络一批有志之士,慢慢向他们传播一些改革地理念,让他们投入襄阳郡的教育事业当中来,接受快的一批可以做为日后改革计划的主干力量。 李三刀叮嘱贺良才,待有志之士到达一定人数的时候,伺机成立兴学会,并对这些人进行品行和能力方面的考察,考察合格的方能入会,这些人中表现优异的日后可以入仕为官,当然,仅限于李三刀的势力范围之内。 襄阳郡的军政事务暂时交给了陆元忠和宇文修共同主持,代飞龙、代飞鸿兄弟俩负责监督建造戍边岗哨之类的防御系统,并嘱咐他们加强防范,守好老家。 待众人走后,一切都沉寂下来,李三刀不由又想起了在襄阳城与自己有过命运牵扯的三个女子,想到三人与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魏雪宁走的时候没说她要去哪,只是说要去寻找她的身世,想必是回到京城或是旧都燕京了吧,想到魏雪宁高超的琴艺、动听的歌喉,还有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李三刀不自觉得流下了口水。 想着想着,一个俏皮跳脱的身影又出现在李三刀的脑海里。当日玉瑶哭着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至今为止,李三刀都没有弄明白玉瑶那天的举动到底为什么出于什么原因。在襄阳城见到她时就被她所救,若不是玉瑶突然出现,恐怕那天自己就身遭不幸了。但是后来玉瑶为什么又要刺杀自己呢?明明可以一刀就让自己身首异处,可为什么又下不了手,反而要拔刀自刎呢?难道是造假密信之时泄露导致玉瑶受到处罚,沧海教派她来杀自己?唉!想不断理还乱,希望她没事吧。 至于东方蓁蓁,额...不说还差点忘了,自己还欠她一个道歉呢,不知道她原谅自己了没有,想到东方蓁蓁那温婉娇羞得样子,李三刀情的心像融化了一般,被柔情充斥,生出了一种纯粹得保护欲。 九十九章三刀书信表情义 江陵卫家证忠心 想到此处,李三刀拿起纸笔,找了张信纸,给东方蓁蓁写起了信来,信中大意是:对那天的事情向东方蓁蓁道歉,并坦诚自己确实是出于色心,承认了自己得错误,并向东方蓁蓁说明了自己即将去南郡,待回来之时,再亲自登门向她道歉。信的最后还赋诗一首: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待李三刀将信写完,正在装封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借北宋大诗人秦观情诗一用,哈哈...此诗一出手,哪有拿不下的姑娘,我真是太有才了!...” 正在这时候,张武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扭扭捏捏得走了进来,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大,车...车架备好了。” 李三刀自顾自地封好信封,在信封上小心地画着一箭穿心的图画,随口说道:“怎么这么慢?” “嗯...就是...”张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李三刀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了张武手中之物,好奇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张武闻言急忙把手背了过去,慌张说道:“没...没什么。” “拿来!”李三刀佯怒,厉声说道。 张武无奈,只好扭扭捏捏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李三刀,但李三刀刚要接过去的时候,却是被张武死死地捏住不肯撒手,张武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大,别...别看了吧?” 李三刀朝手中之物看去,发现这竟是一封信,隐约能看到上面写着““青儿亲启”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顿时兴致大起。李三刀瞪了张武一眼,张武才不甘心的松开了手。 李三刀展平了被张武攥地皱皱巴巴的信件,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写道:青儿妹子你好,我是张武,你长的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 李三刀看的特别费劲,因为张武写的信总共就有五六十个字,却写了足足二三十张纸,每张纸上都只写了两三个大大的字,李三刀也是端详了半天才看明白。 李三刀脸上笑意顿起,对张武打趣道:“啧啧啧...想不到憨货也到春天了。” 张武大囧,红着脸羞愤地说道:“老大,你...你...你不讲道义!你...窥探别人隐...隐私!” 李三刀哈哈大笑,说道:“说你憨你还真憨,我这叫替你参谋,你懂个锤子!你看你写的这个,能追到人家女孩子就怪了,先不说内容咋样,你看看,写了区区几十个字,居然用了几十张纸,人家有那个耐心看完吗?这种事情你得找哥哥我啊,哥哥我文采不凡,写过的情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看我教你的!保证你水到渠成!” 话落,李三刀将张武得“情书”撕得粉碎,又拿过一张干净的纸,找了一只最细的毛笔,沾了沾墨,写了起来。 “情书”被撕的一幕,张武想哭的心都有了,心想:我花了一个时辰才写好的信,你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给我撕了个粉碎,太欺负人了。但转眼见到李三刀又在纸上写起了什么,忙凑过身来,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是一首暗恋加表白的情诗,意思是自从见过青儿之后,张武再也不把别的女人放在眼里,除了青儿之外,再也没有让张武动情的女子了。 李三刀满意的看着写好的情诗,不住的点头,同时口中说道:“二狗你真是太幸运了,碰到我这么一个有才的哥哥,你放心,此诗一出手,保证你的青儿妹子主动对你投怀送抱!哈哈...” “真...真的吗?”张武闻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口水不自觉的又淌了下来。 随后,李三刀喊来了代飞鸿,嘱咐他待九龙山之事处理完毕后,回襄阳的时候,把信交给东方蓁蓁和青儿主仆两人。之后,在九龙山一众统领的目送中,走上了车架,向南郡的方向而去了。 南郡北临襄阳郡,南接武陵郡,东边与章陵郡小部分地区接壤,西边就是荆州与益州的边界。南郡下辖十七个县,在辖土和人口数量上,比襄阳郡多了将近一倍。 现如今九龙山的势力已经占领了南郡包括夷陵、稊归、建平在内的十二个县,只剩下西南方向的利川、恩施、宜恩、建始、巫县五个县。 南郡最大的城市就是江陵,在江陵有一个在大威朝先帝时期就颇有影响力的家族,这家族就是荆州卫氏。 据代飞鸿的情报称,这卫氏的家主卫阳明今年已经七十岁高龄,曾经做过先帝的老师。据说这卫老爷子文武双全,年青之时颇有才学和志向,平定过北方匈奴之乱,执掌过朝廷的礼制和文史图籍,为大威朝廷立下赫赫功劳,人生得志之时曾被先帝冠宇过“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美称。 只不过迫于朝廷宦官当政,当时联合于朝廷一些忠臣反抗过魏不韦等一些宦官势力,无奈事情败露,忠臣们死的死,逃的逃。魏不韦碍于卫老爷子劳苦功高,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卫阳明告老还乡。 卫阳明告老还乡之后,广招贤能,聚集良才,征募兵马,想要有朝一日能够打回京城,除贼勤王。 卫阳明也确实做到了,由于卫阳明门徒遍及天下,卫明阳这一高呼大义,确实有不少门生和忠义之士来投,短时间内就召集了数万兵马。 只是,卫阳明做的这一切都被魏不韦和孙宥谦看在眼里,二人也数次劝阻过卫阳明,在几次劝说未果后,终于,魏不韦和孙宥谦联军向卫阳明发兵,将卫阳明的部队击败的非常彻底。 本来卫阳明被扣上反贼的帽子,当魏不韦将要把其除之而后快的时候,卫明阳拿出了先帝赐予的免死金牌,这才又逃过了一劫,只不过却是被禁足于江陵城的卫府内,不得与外界接触。 一百章 三刀再宿南来 蓁蓁重回九龙 就在孙宥谦调兵支援冀州,群雄出兵蚕食荆州的时候,卫阳明知晓机会来了,便散尽家财招募兵将和门生故吏,再次召集了一万余人马。 不过由于林威出兵迅速,卫阳明还没来得及将兵马整齐就遭到了林威的打击,在林威率领的虎贲营和神机营、九龙卫的强势攻城之下,不得不弃城而逃,甚至在之后的抵抗战中节节败退。 直到退到了利川、恩施、宜恩、建始、巫县五县,将之前的一些残军收拢后,组成了数万兵马的联军,这才有了对抗九龙山大军之力。 卫阳明的一些门生得知老师危急,纷纷来投,一时之间,联军中贤能尽出。其中有一位名叫李策的门生最为有名,据说以前做过京城军中的高官,不过后来因卫阳明受到牵连而被罢免。这李策一到,便在卫阳明的推举之下,掌握了联军的指挥权。 李策此人非常善于用兵,善于观察敌人弱点,谋而后动。在知晓九龙山大军虽有悍勇的战斗力,并无出色的谋士之后,便在巫县设下空城圈套,再以疑兵将狮吼营、象雄营和大部分神机营、九龙卫的兵马引开,引诱林威孤军深入,导致虎贲军受到埋伏,林威身中六箭,虎贲营大败,从而又夺回了巫县的控制权。 之后九龙山大军退守建平,收缩防线,不再贸然出击。 卫阳明联军虽有过进攻,却在九龙山大军的悍勇攻杀之下,占不得优势,甚至用计引诱大军出城,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过联盟大军最近几天似乎平静了下来,不知道酝酿着什么招数。 李三刀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建平城,与当初打下三县自建平城回归的时候路线基本上差不多,都是自南乡县一路向南,路过荆山山脉的西侧,路过樊家庄之后再一路向西南方向而行。 由于李三刀伤势未愈,禁不住颠簸,一行人只能沿平整一些的官道而行,所以李三刀等人到达樊家庄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八天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李三刀在樊家庄官道旁看到南来客栈的招牌,便走不动了,决定在此留宿一晚。 李三刀住的还是上次的那个房间,不同的是,这次住宿很平静,并没有出现像上次一样被刺杀的场景。 时隔五个多月,再次走进这个屋子,看到与之前一样的陈列摆设,一样的车来人往,李三刀不禁回想起了初遇玉瑶时尴尬的情景,不由得失神傻笑了起来。 李三刀看出来了,玉瑶应该是对自己有点意思,只是让李三刀不明白的是,自己究竟哪来的魅力,能人家堂堂的沧海教圣女倾心于自己这个小小山大王,难道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李三刀对此是非常不理解的,在他的前世,男女之间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只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终究还是纯粹一些的。”李三刀摇头自语道。 李三刀不知道的是,玉瑶虽然身处沧海教中,却是个单纯天真的女孩子,但同时又是个固执的女孩子,对玉瑶来说,有些人只要看一眼,便已入骨、入心、入命! 就在李三刀心念玉瑶的时候,九龙山脚下迎来了一支千人的部队,千人部队中间拱卫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正是自襄阳赶来的东方蓁蓁和青儿主仆两人。 到达山脚下的时候,东方蓁蓁便让士兵停下了马车。东方蓁蓁走下马车,走到了道路的一旁,驻足了很久。 当初被李三刀所救,二人就是在这里分别的,尽管九龙山下的样貌已经变了很多,当初的羊肠小路也变成了如今堪比官道一般的宽阔大路,东方蓁蓁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位置,好像在这一带生活了很久,对这里很熟悉一样。 “此次能够虎口脱险,真是多亏了恩公,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蓁蓁姑娘‘千金’之躯怎能轻易下跪!” “请恩公放心,待小女子回到襄阳城,定会差人将千两黄金奉上!” “唉!啥钱不钱的,我主要喜欢助人为乐、伸张正义、替天行道、除魔卫道,还世间一片清净...” 东方蓁蓁站在这里,脑中回想着当初与李三刀分别时的一幕,不由“噗嗤”一声傻笑出声,直看得众人一阵的莫名其妙。 “小姐!你都站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一直笑个不停,你到底是怎么啦?”青儿揉着后脑勺疑惑的问道,心想:难道小姐又犯病了? “奥,没...没事!我们快走吧,去看李大哥!”东方蓁蓁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看望李三刀的。 话落,东方蓁蓁和青儿转身上了马车,沿着宽敞的进山大道一路向上而去。 待到了山上,东方蓁蓁欣喜的超后山的方向跑去,不料却是碰上了刚处理完九龙山事宜,准备前往襄阳的代飞鸿一众人。 别人不认识东方蓁蓁,贺良才却是认识,当初襄阳城举报花魁大赛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过李三刀和东方蓁蓁暧昧关系的。贺良才急忙小跑过来,行礼说道:“师娘好!” 其他人虽然没见过东方蓁蓁,但也听说了李三刀在襄阳城的“艳遇”,纷纷学着贺良才的样子行礼说道:“主母好!”“大嫂好!” 东方蓁蓁听到后面红耳赤,但也没有反驳,低着头羞涩的说道:“你...你们好啊!” 代飞鸿走到东方蓁蓁面前问道:“主母,您是来找主公的吧?” 东方蓁蓁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个...真不巧...主公七八天前就已经出发去南郡了...”代飞鸿遗憾地说道。 “啊?李大哥他不是受伤了吗?他...他怎么还能去南郡?”东方蓁蓁惊讶的问道。 “唉!谁说不是呢!可是南郡那边出了一点事情,老大执意要去,我们...我们也拦不住啊!”代飞鸿面露羞愧之色地说道。 话落,代飞鸿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两封信,说道:“哦,对了!这是主公临行前,让我给您稍的信,山上有些事耽搁了,就拖延了,您来了正好给您。” 说完代飞鸿把其中一封信交到了东方蓁蓁的手里,令一封信递给了青儿,同时说道:“拿着,这是张武统领给你的。” 101章两情若是长久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东方蓁蓁急忙把信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写道:“蓁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近来可好,李某甚是想念。当日事从紧急,没有来的及和你道个别,就匆匆离开了,不知道你是否还记恨我。我承认,那天的事情是我的错,你可以记恨我,但是请你不要记恨魏雪宁,她是个可怜的人...如今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今日我就要去南郡了,此行短则两个月,多则半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待我得胜归来,再向你负荆请罪!天气凉了,多穿衣,保重身体!...”信的最后附上了那首北宋大诗人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 东方蓁蓁看完信,脸色再次羞红了起来,将信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不断低吟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贺良才在听到这两句诗地时候,神情一怔,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中感叹:师父不亏是高人,就连泡妞写的情书都是千古佳句! 贺良才欣喜至极,厚着脸皮上前向东方蓁蓁请求把信给他看一眼,让他见识一下其中的绝世佳句。不过还未等东方蓁蓁发话,代飞鸿等人一人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之上,异口同声地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变态!...” 东方蓁蓁掩嘴偷笑,心想:那个“变态”是什么意思?李大哥身边的人怎么净是些怪怪的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众人跟随李三刀自然也学到了很多“超前”这个时代的词语。 就在这时候,青儿皱着眉头,把手里的信推到东方蓁蓁的面前,疑惑问道:“小姐,这...这是啥意思啊?这字一排排的写得倒是挺整齐,但是我一句话都看不懂!”青儿自小就进了东方家为奴,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这名诗佳句了。 若是李三刀在这,肯定会狂喷一口老血,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地对张武说过,只要此诗一出手,青儿就会对张武投怀送抱的,让人万万想不到的,青儿居然看不懂!她看不懂! 逃过众人追打的贺良才听闻青儿的话,眼前一亮,忙举手出声说道:“我知道!我...我帮你翻译!” 贺良才说完便看到了众人愤怒的眼神,慌张解释道;“这...信里内容晦涩难懂,我...精通文赋,我...我帮她翻译翻译,出于好...心,好心。”贺良才一紧张,话都说得像张武一样结巴了。 贺良才接过信一看,不由又是一惊,但转眼就镇定下来,大声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好诗,好诗啊!想不到师父,哦,不,想不到张武统领竟然还有如此文采。这首诗的意思是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隐喻爱情深广笃厚,见过大海、巫山,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除了我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让我动情的女子了。” 话落众人都是闭眼摇头的样子,一副颇为陶醉的样子,但到底是真陶醉还是假陶醉就不知道了。其中代飞鸿等人还背过身去,偷偷笑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猜到了李三刀替张武写情书之事,还是因为张武的审美问题。 青儿见众人的样子,不由气的跺了跺脚,愤声说道:“什么沧海,什么巫山的,这个傻大个怎么竟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贺良才等人瞬间满头黑线,贺良才出声说道:“说的直白一点,意思就是我们张武统领看上你啦,向你求爱呢!哈哈...” 话落,众人哈哈大笑。 青儿则是把信撕的七零八落,气呼呼的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闻此言,众人笑得更加灿烂! 这件事情后来被张武知道后,埋怨了李三刀很久... 代飞鸿最先反应过来,对东方蓁蓁说道;“主母,我们正要回襄阳,您看是否和我们一起回去,也好保证您的安全。” 东方蓁蓁怀里抱着李三刀写给她的信,扫视了一眼附近的建筑物,摇了摇头,说道:“不回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随后,东方蓁蓁便在代飞鸿的引领下,到了李三刀的住处,安排她住了下来,不过这一幕,被已经身为狼末营副统领的葛彪看在了眼里。 李三刀在樊家庄的南来客栈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便早早出发了。樊家庄距离建平城还有三百里,李三刀此时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由于担心时间耽搁久了,南郡战场发生意外,便催促张武快些赶路。 巫县,县令府大堂内,七十岁高龄的卫阳明端坐与主位之上,一些被攻陷县城的县令将官坐在下首位上,一群人高谈阔论,争论着一些什么。 “卫大人,自从李将军执掌联军以来,确实是力挽狂澜,为我们联军扬眉吐气了一番,可是如今距当日得胜已过十日,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夺回南郡啊?”一个将领开口向卫阳明问道。 “对啊,卫大人,如今敌军龟缩于建平城,我们何不趁机出击,夺回其他县城?” “唉?今日怎么不见李策李将军啊?” “说来也是,我已经好几日未见到李将军了!卫大人,李将军在何处?” ...... 一众县令将领纷纷出言询问,或焦急或沉重的露出担心的神色,但卫明阳却是始终微笑不语,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一般走进了大堂之中,只见此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斜飞的英挺剑眉之下,蕴藏着一双细长锐利的黑眸。来人正是南郡联军统帅李策。 大堂内众人见到李策进来纷纷站起身来出声寒暄,将之前的一些疑问再次提了出来。 李策先是向卫明阳行了一礼,又向众人压了压手,开口说道:“诸位急切之心,李某非常了解。只是我们想要收复南郡就必须要消灭建平城的这股贼军势力,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李某此行正是去打探这股贼军的底细去的。” 102章李三刀情报众人知 玉瑶为爱欲殉情 “哦?那李将军打探到什么情报了?”众人闻言心里踏实下来,纷纷出言询问。 “这九龙山贼军发源于襄阳郡南乡县的一个小小山头,以前名为棒槌山,规模只有几百号山贼。一年多前,棒槌山突逢剧变,一夜之间,山寨易主,山主便是今日九龙山贼军的首领,名为李三刀,此人的出身是一个养马小厮,不过颇有智慧,善于隐忍。自从李三刀成为贼军首领后,将棒槌山更名为九龙山,短短半年时间便将九龙山发展到了万人规模。大家都听说过半年前夷陵、稊归、建平三县被收复的事情吧?” 李策话到此处,眼神扫视向众人,见众人或点头或迷惑或沉思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继续说道:“但是,诸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半年前,孙宥谦逼迫李三刀率九龙山贼军与夷陵、稊归、建平三县的西凉州兵马开战,本来孙宥谦打的主意是让李三刀贼军与西凉州兵马两败俱伤,他来收取渔翁之利,没成想却被李三刀趁机占据了三县,并收拢了西凉州大半人马,从此实力大增。而且我打听到,此次荆州之变背后也隐隐有这李三刀在推波助澜。荆州被益州尧承允、交州司马伯骞和于德海入侵之时,李三刀也趁机对襄阳、南郡二郡发难,如今九龙山贼军已占领襄阳郡,并在不久后以五六万的兵力打退了孙宥谦在九龙山和襄阳两处战场的十五万大军,而且大获全胜。” “不可能,区区一山大王,怎会有这般实力?除非是天神下凡!” “若真如李将军所说,那我们岂有活路?” “李将军此言过于夸大了吧?” ......一时间,众说纷纭,大堂内像开了锅一样。 “李将军,此言当真?”巫县的县令也站起来,向李策问道,说话的时候手指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李某所言句句属实!”李策点点头,肯定的回道。 “嘶...”众人听后,皆是倒吸口凉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尽管李策的话非常笃定,他们脸上仍然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连主位上的卫阳明都同样心惊不已,后背隐隐沁出了冷汗。 “以李三刀此人的韬略和智慧,想必我们此战难以!不过诸位不要担心,李某回程途中已想好了对策,就算是李三刀亲自前来,李某也会与之斗上一斗!就算不胜,李某也有办法让其退兵。”李策紧握着双拳,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兴奋的表情,就好像他将要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情人一般。 与此同时,荆州长沙郡,郡守府一个幽深的院子里,有一座老旧的房子和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叶在秋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不时有片片黄叶随着秋风飘落而下,竹林的对面是那座青砖破旧、朱漆剥落的老房子,老房子的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老房子内部空间不小,却也只有一张旧床,一张方桌和一张板凳,方桌上摆放着几碟精美的小菜和一碗白米饭,白米饭的旁边,有一双竹筷静静的摆放在那里。 玉瑶静静站在桌前,脸色发白,身体纤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瘦弱的脸颊上两行清泪划过,双唇颤抖间,发出微弱的声音:“李三刀,你知道吗?我恨你!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怎么也挥之不去!自从遇见你,我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有时候也会快乐,但更多的确实苦涩,是伤心!你告诉我,这种感觉...是爱吗?...昨夜母亲告知我,要我与教中一位护法之子结亲,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偏偏不能做一次自己婚姻的主。不!这一次,我偏要自己做主!李三刀,既然我们今生无缘,那我们...来世再相见吧。” 话落,玉瑶将桌子上的饭菜扫落在地,登上桌子,把脖子放置于挂在房梁上的白绫之上,脚尖一点,将方桌踢离了数米远。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砰砰响了起来。 “玉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玉瑶?”于德海刚到这里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急忙出声喊道。但他喊了好几句都没有回应,不由心中焦急,后退几步,急跑上前,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后,里面地一幕让他惊呆了。只见房梁之上缚着一只白绫,白绫之上的人正是玉瑶。 于德海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慌忙跑上前去将玉瑶抱了下来,同时嘴里哭腔喊道:“玉瑶!玉瑶你怎么了!你这傻孩子,你就不能多等一会,等叔叔来就没事了。” 于德海一边哭一边剧烈的摇晃玉瑶,就在于德海心如死灰之际,玉瑶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 于德海大喜,急忙扶起玉瑶替她拍打着后背。 过了一会儿。玉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于德海,虚弱地说道:“就不能...就不能让我选择一次吗?” 于德海听闻此言,心中悲痛不已,苦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傻孩子,值得吗?” “人活着,若是不能嫁给自己所爱的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玉瑶对于德海笑了笑说道,那笑容有些苍白,有些苦涩。 于德海哽咽了,她这个侄女一直都是个言听计从的乖孩子,没想到遇到自己坚定的事情会如此贞烈。 于德海就这样搂着这个如自己女儿一般的女孩,柔声说道:“玉瑶,你不必如此,你母亲已经同意了,同意你去找李三刀了。” 玉瑶听闻此言眼睛瞬间充满了精光,她希冀的望着于德海,欣喜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叔叔。” 于德海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圣母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你把李三刀招入沧海教。” 玉瑶闻言,欣喜地表情瞬间变得暗淡下来,她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可能的,我对他太了解了,他不会同意的。” 于德海突然笑了起来,将玉瑶扶起来,自己也站起身来,慈祥地摸了摸玉瑶地头,说道:“傻孩子,去吧!去找他吧,不要再回来了!” 玉瑶神色一怔,他完全没想到于德海会这样说,虽然从小到大,她这个叔叔一直都对她非常宠溺,但如果事情上升到沧海教利益地事情上,她这位叔叔还是非常不容情面的。 玉瑶愣愣地看着于德海,眼泪又不争气了流了下来,跪下身来,恭敬地对于德海磕头拜谢,同时口中说道:“叔叔恩情,侄女永生不忘!” 玉瑶话落,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着于德海,眼中噙着泪花。 于德海笑着对玉瑶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去吧!去找你的幸福吧!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叔叔,叔叔不会饶过他的。” 玉瑶破涕而笑,转身离去。 目送着玉瑶走远后,于德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像女儿出嫁一般,心里空落落的。 103章李三刀抵达建平城 李策举兵来犯 樊家庄距离建平城还有三百里远,在李三刀的催促下,张武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只有五天的时间,便到了建平城。 此时的建平城早已不是当初刚收复时的光景,很多村落都举村搬迁到了城池的附近,耕地桑蚕,百姓们形形色色,但脸上无一不是满足的神色。建平城的街上也是异常繁荣,商肆和集市皆是人流涌动,叫卖声和孩童的嬉笑打闹声传荡在建平城的上空。 建平城县令府,主位上的座椅被换成了一张木床,林威躺在木床上与大堂内在座统领们商议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李三刀和张武走了进来,众统领见到之后,纷纷惊喜不已,张文三步变作两步快走到李三刀身前,喜悦说道:“老大,你咋来了,怎么没通知我们一声呢!” 一众统领也将李三刀围了起来,纷纷寒暄起来。 李三刀应付了几句后,拨开众人,走到了木床跟前。看着脸色苍白的林威说道:“林威统领,辛苦了!” 林威艰难的把头扭过来,看到李三刀之后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揉了揉眼睛,看见确实是李三刀无疑,嘴唇颤抖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缓和了片刻后,便要挣扎着起身行礼,只不过李三刀把他按倒,示意他不要乱动。林威面露愧色地说道:“属下愧对主公,让九龙山蒙羞了!” 李三刀笑着看着林威,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张文屁颠屁颠地给李三刀搬了把椅子,李三刀挨着林威坐下之后,视线扫向了在做的一众统领,开口说道:“诸位辛苦了!事情地经过我已经听代飞鸿说过了,是我疏忽了。不过,今日之后,不管他什么狗屁联军,还是什么士大夫家族,胆敢阻挡我九龙山大军前进的步伐,必杀之!” 李三刀的一番话说的众人热血澎湃,仿佛又回到了跟随在李三刀身边,所向披靡的威风时刻。 李三刀在和一众统领的闲聊后,得知南郡的九龙山大军还有六万有余,其中虎贲营和九龙卫大概三万人马驻守建平城,扈三娘率领的狮吼营、沙摩柯率领的象雄营和张武率领的神机营驻扎在十里外的暗渡山上。只不过今日议会,由军情处密探通知张文和沙摩柯前来议事,扈三娘率军镇守军营。 卫阳明联军此时屯兵于巫县,同建平城一样,都是在长江以北,巫县距建平仅有一百余里,急行军的话,不出一日,便能抵达建平城。 巫县之中有近六万兵马,具是一些从个个县城败退下来的逃兵,没有太强的战斗力,只不过自从李策掌握联军大权后,通过整治一些不服管教的兵痞,设立严格的赏罚机制等手段,硬是将如同一盘散沙般的联军整合出了不弱的战斗力。 得到这些详细得情报后,李三刀对这个李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要知道高手总是寂寞的,不知道知晓前世兵法战术的自己与这个当代超群拔萃的军事家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就在李三刀思绪翻飞的时候,大堂外有一斥候慌张跑了进来,急声说道:“禀报主公,李策率卫阳明联军前来,距建平城已不足二十里...” 李三刀闻言一怔,心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好,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我到要见识见识这李策有什么能耐! 李策率联军到达建平城下的时候,李三刀等人已经站在了西城门的门楼上,只见这联军长枪兵与盾牌兵位于队列之前,大将位于中间,以骑兵和刀兵围护,左右张开如同鹤的双翅,大将之后是弓箭手和弩车远程攻击兵种。各个兵种队列整齐,气势凛凛,颇有一番气吞山河的气势。 李三刀心中一凛,心道这李策果然有两把刷子,其行军队形正是鹤翼阵的队形。这种队形需要大将具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即可以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营中部之敌,这需要两翼机动灵活,协同密切,攻击猛烈。 “怪不得这李策多日不曾出兵,原来是忙于练兵了。”沙摩柯看着城下的联军感慨道。 李三刀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想不到这李策确实有两把刷子,竟懂得扬长避短。唉?不对啊?不是说这联军上有近六万兵马吗?怎么我看着也就是三万来人的样子。” 一众人听闻李三刀此话,纷纷朝城外联军望了过去,张文点头说道:“确实是三万,难道这李策怕我们偷袭,留有兵马守城?” 李三刀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看再说。” 李三刀话音刚落,城下传来了李策的声音,“城上的人听着,尔等山贼莽寇速速出城投降,不然我等铁骑踏破你们的城池,寸草不留!” 李三刀闻言给气乐了,心想:你小子莫不是来搞笑的?你区区三万人马能耐我六万余虎狼之师如何?既然你想耍嘴皮子,那我就好好的跟你耍一耍。 “唉?等等!” 当李三刀再一次仔细的扫视了一眼城外的兵马,发现其中并无大型攻城器械等器物,心里咯噔一惊,顿觉不妙。 李三刀急忙转过身对沙摩柯问道:“沙将军,你们所驻军的暗渡山地势如何?” 沙摩柯闻言一愣,不明白李三刀突然问这个干嘛,但他也没有多想,随即答道:“暗渡山地势略高于周边地区,利于防守,敌军若是胆敢进攻,我军从山上俯冲而下,便能将之击溃,而且暗渡山上树林茂密,极易隐藏我军,敌军不会轻易发现。” “坏了!”李三刀急声说道,心中不由想起了前世三国战场上的一幕,那便是诸葛亮挥泪斩马谡!话说诸葛亮派马谡领导诸军镇守军事重地街亭,诸葛亮让马谡将大军驻守在靠近水源的重镇中,而马谡违抗了诸葛亮的指令,将大军部署在了远离水源的街亭山上,最后张郃断绝马谡水源,让大军无水可饮,几乎是不战而胜,最后导致整个北伐大军的失败。而如今狮吼、象雄、神机三营面临的情况与之相差不大,只要敌军一把大火,便能将三营兵马烧的抱头鼠串。 104章 三刀应赌局 李策摆阵法 沙摩柯等人不解,忙问李三刀怎么回事。 李三刀没有详细解释,急声下令道:“沙大哥,令你和段锦彭率城中两万兵马极速支援暗渡山,我担心敌军目标并不在此处!切记,出东城门走小路,不要被敌军发现。” “那建平城和主公安危如何保证?”段锦彭担忧的问道。 “你们快去快回,我来拖住他们!若是得胜便绕到对面联军身后,与我们两面夹击!”李三刀说道。 “那...主公保重!”由于担心扈三娘的安危,沙摩柯没有过多犹豫便率几位副统领走下了城门,段锦彭也是无奈的紧随其后。 李三刀见几人离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将视线重新放回了城下的联军之中,双手抱胸,一只手抬起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不久后,李三刀在张武的守护下,率领禁卫军出了城门,在距离李策仅有五十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李三刀朝李策喊道:“对面的想必就是李策李将军吧?久仰大名了,在下李三刀,与李将军同为李姓,一见如故,却不知李将军为何犯我城池?” 李策听闻开口说话之人就是李三刀,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都李三刀居然来到了南郡战场,想到李三刀吓人的战绩,心里有点发虚,但是李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此时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了李三刀。 李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自若的说道:“明知故问!李三刀,你这小小山大王,不在你的山头上做你的山贼行当,怎么做起了这争霸之事!你可知道,你并无朝廷册封和认可,行如此霸道之事,就是叛逆之人!” 李三刀被气笑了,列了咧嘴,说道:“按李将军这么说,益州尧承允攻打武陵郡便是名正言顺?司马伯骞夺取桂阳郡不是叛逆之人?孙宥谦与魏不韦蛇鼠一窝,把持朝政,肆意玩弄权势便是顺乎天道?” 在李三刀一番咄咄逼人的话语攻击之下,李策一时间有些语塞,沉默了一阵后说道:“不管如何,官就是官,匪就是匪,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将军你的执念太过于深了,如今天下时局动荡,百姓疾苦,我九龙山替天行道,敢为天地立心,为天下生民立命,从未伤害过一个平民百姓,你且看夷陵、稊归、建平三县,百姓生活与之前有何不同!而你口中所谓的忠于朝廷之人,可有为这些疾苦的百姓做过一件好事?”李三刀心中冷笑,心道跟我耍嘴皮子,我还没怕过谁! 李策心里出现了一霎那的动摇,但只一瞬间就被他从小接受的“以君为主,以天下为客”的思想击碎的彻底。 过了一会,李策愤声说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只要这天下还是大威朝的天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应当为君王舍命!” 李三刀闻言摇了摇头,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这些愚忠之人真是无可救药。 李三刀索性不在理会,开口说道:“我没有去找你,你反而找上门来了,说吧,今日想怎么打,画出个道儿来!” 李策见李三刀这么说话,心中一喜,他本来就是要为突袭暗渡山上的九龙山兵马拖延时间,才与李三刀废话了这么久,此时见李三刀如此说话,便打算拿出自己计划中的第二环,门前摆阵,将他毕生所学中最为自豪的阵法摆于城门前,并设下赌注,引诱李三刀上当,李策相信,凭借他的阵法,必能从李三刀的身上搜刮出什么来。 “早就听闻李山主富有韬略,兵法出神入化,不如我们就以兵法打个赌如何?”李策嘴角再次浮现了自信的笑容,开口说道。 “哦?你想怎么赌?”李三刀一听打赌,顿时来了兴趣,他可是最喜欢打赌了,而且逢赌必赢。况且此时城内空虚,他同样也要为暗渡山上的人马争取时间。 “我于此处摆下一道阵法,若是李山主能破此阵,那我便率联军投降于你九龙山如何?”李策诱惑说道。 李三刀自然知道李策没按什么好心,便问道:“若是破不了呢?” “若是破不了此阵,那请李山主退出南郡,当然,夷陵、稊归、建平三县仍然归你所管,你看如何?” 李三刀对着李策冷笑连连,心想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李三刀不敢轻易答应,虽然他看过许多兵法著作,可并不是太全面,所以没有信心答应下来。 但转念李三刀就有了主意,开口说道:“我看不如何?不然我来摆一道阵法,由你来破,赌注不变如何?” 这次轮到李策摇摆不定了,他对李三刀可是非常了解的,知道李三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惊人,但他却是不得不这么做,他必须要为偷袭暗渡山的兵马拖延时间。 李策仔细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既如此,那就各摆一阵,两阵皆胜方为赢,若是平手那就作罢,你看如何?” “好,一言为定!”李三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李三刀回到城门楼上,李策也在城外摆起了高台,就在李策摆台之时,一批快马从联军后面向西北方向而去。 不多时,李策的阵法就已成型,李策朝着城墙之上大喊道:“李山主,你可认得此阵?” 李三刀朝城下仔细的观察起来,只见阵中约有万人,远远看去这阵法呈八卦图一般分为十个小的阵列,中间阵列架有一座高台,李策手持令旗站于其上,高台周围有一千骑兵围护,中间阵列之外则是分布着九个呈扇形的阵列,每个阵列又从里向外分为三个小型阵列,三个小型阵列中间有几米宽的通道,每个小型阵列都由盾兵围护在外,长枪兵立于其内,九个阵列之中有八个入口,与小型阵列中间的通道形成迷宫一般的格局。 李策手中令旗不断挥动,九个阵列阵行随之变动,时而如车轮般快速转动,时而后阵变前阵,前阵变后阵,时而盾牌落下,长枪刺出,长枪收回,盾牌举起,每一次变幻,都似向城上之人示威一般。 105章 李策八门金锁阵 张武破阵展神威 李三刀望着这个队列思虑了很久,总感觉这个阵法在哪见到过,但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城墙上的张文、张武和一众副统领都是皱眉不已,脸色难看,显然同样没有见过这个阵法。 张武对李三刀埋怨道:“老大,你说...你说你非...要答应那个李策斗...什么阵法,现...在好了?这阵法看...着都晕,别说破...破阵了!” 张文也是有些郁闷,想到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半个南郡转眼就要被李三刀赌输了,也不禁气恼地说道:“对啊,老大,我也觉得你太冲动了,你看这阵法,八个门从哪个门进去恐怕都是死路一条,像把锁一样,这怎么破呀?” 李三刀闻言眼睛一亮,本来要给张武一个爆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张文,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笑着说道:“大狗,你刚才说什么?” 张文见到李三刀笑了,面色一变,心想老大一笑准没好事。紧张的开口说道:“没...没说什么!老...老大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你刚才说这阵法有八个门,像把锁一样?”李三刀直勾勾的看着张文说道。 张文害怕的退后了两步,点头说是。 李三刀猛地一巴掌拍在身边张武的身上,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我想到了!这是八门金锁阵,按八卦推演而来,此阵有九阵八门,环环相扣相接,密无缝隙,兵马冲入阵中非同一兵一将交手,乃是与阵中每个人相抵,阵势不停的转动,他可以击你,你却无从下手,倘若周而复始,再勇之人,也会败于阵!不过我却是有办法破掉此阵!” 由于李三刀兴奋之下,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这一巴掌打的直把张武疼的咧了一下嘴。 张文闻言没有同李三刀一样高兴起来,而是暗自庆幸自己后退了两步,心说我就知道老大一笑准没好事。 李三刀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将发麻的手藏在了身后,又装起了风度翩翩的样子。 “咳咳...”李三刀用另一只手攥拳捂在嘴边,假装咳嗽了几声,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张文说道:“张文统领,你可敢带兵入阵?” 张文闻言又向后退了两步,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说“不敢,不敢!” 李三刀见张文怯阵,也不生气,把目光看向了张武,说道:“张武统领,你立功的机会到了,可想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你的神威?” 张武听到李三刀说到“展现神威”的字眼,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拍了拍胸脯说道:“老大尽...管吩咐!” 话落便被张文踢了一脚,却被李三刀瞪了一眼。 烈烈北风将李三刀的头发吹起,李三刀装作世外高人的模样,一手摸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一手指向城下阵中,开口说道:“此乃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入则伤;从杜门、死门入则亡。这八门乃是按八卦所布,虽被李策布得整齐,却是缺少太极。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比阵必乱!”说着还给张武指了指生门和景门的方向。 李三刀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张武听令!命你带一千猛骑,从东南生门杀入,从西边景门杀出!” 李三刀话落,张文快步上前,对李三刀说道:“老大,让我去吧,我兄弟呆头呆脑的,怕是做不好此事,我比较灵活,还是我去比较合适!”张文一听此阵能破,忙上前请战。心说:若是能破了此阵,那必定名垂千古啊! 张武听闻张文的话,急了,急忙对张文说道:“大哥,你怎么这样啊!” 李三刀给气笑了,看着张文说道:“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刚才让你去你不去,这会想去了?呵呵!还是在这好好看着吧!” 不多时,建平城西城门大开,张武两手各拎着一把擂鼓瓮金锤,胯下乌骓马,一马当先,率领着一千虎贲军从大阵东南方向的生门杀入。 李策眼见此景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李三刀居然能看出门道,但李策虽惊不乱,心想我这大阵变化多端,你能看出其一,我不信你们看透我所有变化。随即手中令旗连连挥动,紧接着战鼓擂动,号角声响起。 张武等一千人骑闯入阵中后,后面阵形立即变化,通道两侧兵马向中间合围,进来的入口瞬间被堵死,同时大阵转动起来,烟尘四起。张武面前的阵列同样变幻,盾牌兵将手中盾牌猛地往地上一戳,盾牌略微向后倾斜,身体死死地抵住盾牌,后面的长枪兵将一丈长的长枪争相向张武等人刺去,刺出一枪后,不管是否击中,立刻转动离开,由下一波长枪兵刺出长枪。 张武眼见此景,顿时大怒,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只见张武一勒缰绳,胯下乌骓马瞬间会意,猛地加速冲刺,一跃进入了面前阵列之中,张武手中擂鼓瓮金锤如风般挥舞,将附近的士兵砸的死伤一片,身后的一众骑兵紧随其后鱼贯而入,一时间竟杀的这个方阵有些散乱,硬生生地让大阵转动的慢了下来。 由于李三刀选入阵的骑兵都是善用长兵之人,所以打起来并不吃亏,一千人骑如狼入羊群一般大开杀戒,但是由于敌众我寡,还是有不少骑兵被刺落马下的。 更多的士兵向这边涌来,张武等人虽然勇猛,但也知道不能再此久留。张武转身大喝一声:“向中间高台杀去!”随后勒转马头,一马当先向李策的方向杀去。 城门楼上一众人等见状大喜,张文亲自擂起战鼓,同时号角声响起,声音直达八门金锁阵中。 李策见状大惊,想不到李三刀手下武将如此悍勇,急忙挥动手中令旗,变幻阵形。 不知道张武是不是故意的,他选择的厮杀的方阵距离中间高台并不远。没多久,就与守护高台的骑兵交战在了一起,张武手中擂鼓瓮金锤肆意挥动,不需要怎么用力,只是双锤的惯性就让敌军骑兵难以招架了,有张武撕开了口子,后面的骑兵打起来就要顺手多了,将李策维护在中间的数百敌军就已经死于马下。 106章 一字长蛇变蚯蚓 机缘巧合建奇功 正当张武杀的尽兴,还要再杀一个来回的时候,却发现更多的士兵即将到达面前,张武叹息一声,一锤砸死一个骑兵后,右手锤交于左手,腾出右手来抓过其长枪,朝着高台上的李策投了过去,随后朝身周大喊道:“朝正西方向杀出!” 李策见长枪飞来,面色大变,急忙躲避,他的身影刚挪开,长枪便刺入了其刚才所站立之地,死神差一点就收割了他的生命。 李策的冷汗蹭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再无法镇定下来指挥大阵,他知道,这一阵,他败了! 大阵虽然还在运转,却已经失去了神韵,正西侧方阵的兵士虽然还在转圈,可随着张武等人的冲锋,已经阵形大乱。 张武等人一边向正西方向冲锋,一边将沿途的士兵斩杀,等从阵中杀出来的时候,一千猛骑只剩下五百多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显然经历了及其惨烈的战斗。不过相比李策所摆的八门金锁阵来说,却是不值一提,阵中人员死伤近两千人,原本气势汹汹的大阵也已经乱作一团。 “好!” 见五百多人骑杀出大阵,李三刀猛地用手拍打着城墙,大声叫好。 其实这是一个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但李三刀却没有命令兵马出城。一是因为此刻城内空虚,兵马不足一万;二是李策混乱的大阵之后仍有两万人马在虎视眈眈。 权衡再三,李三刀还是决定以稳为主,否则此时出兵,定会被李策看出虚实,从而导致他全力攻城,建平城就会危急。 待张武上得城墙,李三刀拍着张武的肩膀说道:“此战之后,怕是你张武要名扬天下了!” 张武自然是欣喜不已,挺了挺胸膛,摆出了一副傲然的模样。 张文则是气的直跺脚,心中后悔不已,突然一个爆栗敲在张武头上,愤声说道:“你牛气什么?你名气再大也得跟我叫大哥!” 众人哄然大笑。 景华清走过来对李三刀问道:“主公,这敌营阵法已破,接下来我们摆什么阵呢?咱们九龙山可是从来没有练习过阵法的。” 李三刀闻言急笑声一滞,看着景华清,心道你这家伙真扫兴,这刚得胜一场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你泼了一盆凉水。 但李三刀又不能发火,因为景华清说的句句都是实情。也不怪别人嘲笑他们是山贼草莽,因为他们确实是只懂横冲直撞。 李三刀抱着下巴沉思起来,想要从脑海中想出一个即上得了台面又不太复杂的阵法。 突然,李三刀灵机一动,开口说道:“有了!一字长蛇阵!” “什么...阵?”众人听闻皆是一脸迷茫,显然没听过这个阵法,更不知道如何布阵。 李三刀也没有厌烦,耐心地对众人讲解着这一字长蛇阵的玄妙和布阵方法。 “一字长蛇阵是根据蛇的习性推演而来,长蛇阵布阵简单,主要由骑兵、长枪兵、盾牌兵、弓箭手组成。顾名思义,长蛇阵就和蛇一样,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蛇头、蛇胆、蛇尾。只要长蛇阵运转起来,就如同巨蟒出击。攻击蛇头,蛇尾卷过来,和蛇头形成夹击;攻击蛇尾,蛇头转向过来支援蛇尾;如若攻击蛇胆,长蛇阵首尾相连,形成关门打狗,把敌人包围在阵中歼灭...” 李三刀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然后扭头看了看众人,说道:“听明白了吗?” 众人一副迷茫的样子,张文和张武更是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只有景华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李三刀无奈叹了口气,又简单讲解了一遍后,然后说道:“这样吧,你们尽量按我所说的方法布阵,若是不敌,及时撤退,不要恋战。” 不多时,五千兵马出城,在城外浩浩荡荡的摆下了李三刀所说的“一字长蛇阵”。只见城外五千兵马摆出了一个歪七扭八的阵形,活像一条丑陋的蚯蚓。 眼见张武、张文、景华清三人将威名赫赫的一字长蛇阵摆成了一字蚯蚓阵,城门楼上的李三刀连忙捂脸不忍直视。 几里外的李策可不这么想,李策心中嘀咕:这阵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样貌不堪却是含藏杀机。 没错,李策已经看出了这“一字长蛇阵”的玄机,只是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 之前李策的八门金锁阵被李三刀所破,李策的心中确实是被震撼到了,但他却没有惧怕,而是收起了对李三刀的轻视之心,以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找回了心态。 可正因为李策对李三刀的重视,才被这个所谓的“一字长蛇阵”给蒙骗住了,李策思虑了良久,也没有想出破阵之法,于是决定先派一支兵马去探探对面阵法的虚实,看看能不能从其阵法的变幻中找出破绽。 于是,一支千人的骑兵冲进了“一字蚯蚓阵”中,朝着“蚯蚓胆”位置的张文杀了过去。 张文虽然没明白一字长蛇阵的要义,却也知道不能临阵退缩,张文一声令下,盾牌兵立即将宽大的盾牌死死抵住,长枪兵举起长枪向来人刺去。 一波冲击下来,尽管将不少骑兵刺落马下,可盾牌兵的防线也出现了许多缺口,只要再冲击两次,便能将阵形冲散。 闯阵的将领大喜,刚要下令再发动一波冲击,却瞥见了“蚯蚓头”位置的张武和“蚯蚓尾”位置的景华清引着骑兵包围了他们,并向这边掩杀而来。 张武和景华清同样没听懂李三刀说的话,但却是知道张文被攻击了,他们得去支援,所以便率兵马杀了过来。 那将领面色大变,张武的勇猛已经让他胆寒,更何况数倍于他的大军围杀于他。这将领大喝道:“突围!”,话落便朝着景华清的方向冲去。 张武破八门金锁阵的时候有多猛,他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所以他特意避开了张武的方向,选择朝景华清的方向突围。 待闯阵将领直面景华清之时,那将领才发现,他的选择同样是错的。 景华清能做为马衡帐下大将邢信的副将,其实力可见一斑,以西凉军的悍勇,他们的副将在战斗力上比别的州郡独领一支军队的大将也不遑多让。 只见景华清一骑当先迎向了敌将,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只几个回合就将敌将斩于马下,那将领身后的骑兵也很快被张武和张文率领的兵马蚕食。 城门口上的李三刀眼见此景才拿开了捂在脸上的手掌,又恢复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107章 暗渡山火起烧营 扈三娘金蝉脱壳 阵外的李策见到阵中兵马全军覆没不由面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字蚯蚓阵”竟有如此神威,同时也让他大开了眼界,心中隐隐生出了不如李三刀的心思。 但这种心思转眼就被远远甩开,李策知道决不能阵前露怯,于是调整好心态,重新审视起了对面的阵法,沉吟了起来。 一刻钟后,李策一拍大腿,惊喜说道:“我已知晓此阵玄机,破之不难!” 李策的方案便是在步兵阵群中设置陷阱,以两个步兵方阵协作阻止蛇头和蛇尾两翼骑兵的运动,使其无法发挥机动灵活的能力,再以强悍的重骑兵为主对其蛇腹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首尾难顾,阵势不攻自破! 简单来说就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 随后李策下令数千大军分别朝着“一字蚯蚓阵”的三个部位掩杀而来。 城门楼上的李三刀见此情景,面色一变,知道李策这是想到了破阵之法了,而且李策的方法正是正确的破阵之法,这让李三刀的心里不禁对李策加深了几分忌惮。 李三刀忙招呼传令兵鸣金收兵。 阵中的张武等人刚才杀的还没尽兴,见敌军又冲了过来,刚要下令迎敌,却听到了城墙上鸣金的声音,纷纷大呼扫兴! “老大,俺...们还没打过....瘾呢!就...急着招俺...们回来!”张武回到城墙上,对李三刀埋怨道。 张文和景华清也认同的点点头。 李三刀也没惯着,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愤声说道:“你这憨货,若是不喊你们回城,你们三个怕是都会死于阵中,李策的阵势正是破阵之法,破阵之后损兵折将不说,你们三个也多半会殒命!”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张文和景华清。 就在这时候,西北方向二十里外,突然冒起了冲天火光,火光夹杂着黑色烟雾,一直向南方蔓延。 李策见到此景心中大喜,心想:李三刀,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你绝对想不到我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算你阵法了得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击溃了城外驻军。如今我看你救是不救?你若是去救援,那建平城我便笑纳了,你若是不救,嘿嘿!对不起!你的三万大军我就杀个干净! 李策好像从阵法对战的挫败感之中走了出来,恢复了那副自信的模样。虽然阵法对战的结果是一胜一负,可李策心里知道,自己其实是败了的,李三刀只用了一千人骑就破了自己的万人大阵,而他破掉李三刀的大阵却用了多于李三刀布阵的人数。还有一点就是,以张武等兵将的悍勇,此阵即使能破,那也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不过,让李策意外的是,城门楼上的李三刀并无任何惊慌的神色,仍然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脸上笑吟吟的,一副十分欠扁的样子。 李策低声怒骂道:“不见黄河不死心,既然你想亲眼看着你三万大军的死去,那我就成全你!” 暗渡山,早在张武闯八门金锁阵的时候,一名身穿联军军甲的士兵快马加鞭地接近了暗渡山,不久之后进入了暗渡山正北方的一处隐秘树林里。 若是九龙山斥候发现这里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里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藏了近三万联军兵马。 联军快骑来到大部队近前,对其首领将军压低声音说道:“李将军已将建平城贼军牵制住,命令尤将军即刻动手!功成之后,与建平城外兵马汇合,一举拿下建平城,收复南郡便指日可待!” 尤将军闻言大喜,朗声说道:“属下遵命!李将军真乃神人也!竟然算到了今日北风必起,如今我们在此放上一把火,必然将贼军烧的丢盔弃甲!” 随后尤将军对身周一众兵将喊道:“来人!将之前的所有布置点燃,整备军马,随我杀将过去!” 阴历九月的气候十分干燥,树林的地面上累积了一层厚厚的枯枝落叶。 南郡联军将落叶点燃后,火势一跃而起,顺着凛冽的北风向南方几里处的九龙山驻军烧去。 火势像滚雪球一般,越烧越大,到了九龙山营地的时候已经如一条火龙一般,张开火焰大口,几口便将营地吞噬掉。 不过此时的营地之中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沉重的营帐和少量来不及运走的粮草。 尤将军见到此景大喜过望,不由对李策的信服更加深了几分。这将领朝身后大吼一声:“全军冲锋!击杀贼军残兵!” 等南郡联军冲到九龙山营地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烧成了灰烬。营帐、军械、粮草、车辆等器物虽然隐约还能看出原来的形状,却在联军士兵的碰触下,一一化为飞灰。 尤将军先是大喜,转而变得有些疑惑,开口说道:“难道贼军都被烧死了?为何没有见到尸骨?” “大人,比如凶猛的火势,贼军不会一点发觉都没有的,但是即使发觉怕是也已经来不及逃跑,他们的速度不会超过火势的,想必他们逃不了多远就会火势席卷,葬身火海。大人可派斥候去四周探查一番,应该会发现贼军尸骨。”一旁的副将条条是道地分析了一番,颇为自得地说道。 “嗯,有道理!”尤将军点了点头,刚要下令让斥候去探查四周的时候。左右两侧突然传了喊杀之声。 “杀!...” “杀呀!....” “打死这群龟孙儿!...” “杀了这帮小趴菜!...” “弄他仙人板板!...” 由于九龙山大军包罗万象,此时是喊什么的都有,转眼间距离联盟大军就已经不足一里。 尤将军又惊又怒,抽出手中长剑就先斩了刚才分析情况的那个副将,同时口中骂道:“蠢货!” 随后尤将军大喊一声“撤!”,便一马当先朝着来时的方向冲了回去,比来的时候冲的速度还要快! 108章 暗渡山战场激战 李策慌张逃路 尤将军只知道两侧有兵马杀来,却不知道两侧兵马只是各有一万人,若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前进都可有成功突围。但他偏偏选择了后面的路,殊不知他所偷袭的扈三娘正率领三万大军在这个方向等着他。 南郡联军兵马前进了三里,终于远远的看见了不远处英姿飒爽的巾帼豪杰扈三娘。 扈三娘背上日月双刀,腰系红锦套索,面色冷峻。见到冲过来的联盟大军,想到差一点就被这群人给暗算了,扈三娘勃然大怒,抽出背后的日月双刀直指前方,大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扈三娘身后的三万大军个个面露赤红之色,纷纷嘶吼着着向联军杀去。 尤将军一见对面九龙山大军冲过来了,再想跑已经是来不及了,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下令与贼军厮杀。 扈三娘一马当先,举起手中日月双刀迎向了尤将军。 那尤将军能被李策派来做此次行动地主将,也不是简单之辈,只见他手持两柄宣花板斧,面露狰狞之色,朝扈三娘冲了过来。 尤将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扬起手中宣花板斧向扈三娘头上劈来,扈三娘慌忙举刀招架。然而这双板斧势大力沉,扈三娘见招架不住,连忙侧身闪躲而过。 扈三娘虽然武艺不凡,可毕竟是女子,这第一回合竟占了下风。但第一回合过后,扈三娘便知道了不能与敌将硬拼,改为与对方缠斗,打算先把敌将缠住,寻找破绽,再伺机发出致命一击。 暗渡山的大火还在朝着南方蔓延,被大火烧成灰烬的地方已经展开了兵对兵、将对将的捉对厮杀。 尽管联盟大军在李策的治理之下,已经有了很强的战斗力,可那毕竟是成队结阵的情况之下,此时置身于被烧毁的树林之中,又在九龙山大军的冲锋下,根本无处施展。 所以在兵对兵的捉对厮杀中,几乎呈现着联军被九龙山兵马压着打的景象,再加上神机营时不时的放上一轮冷枪,联盟大军的士兵更加无心作战,一心只想逃离战场。 不多时,沙摩柯和段锦彭各领一万兵马从联盟大军的后面杀了过来,如同两只利箭一般将联军穿了个通透,瞬间把战场分割为三段,紧接着两支“利箭”中的兵马分散开来,朝着离得近的联军兵马杀了过去,段锦彭所率领的九龙卫进入战场后更是如入无人之境,砍瓜切菜一般地收割着敌军头颅。 以单兵战斗力来讲,联盟大军本就出于劣势,有了沙摩柯和段锦彭所率兵马的加入形势更加危急。 尤将军一见此景,面色大变,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但扈三娘实在纠缠地厉害,丝毫不给他逃跑地机会,尤将军灵机一动,作势要把手中板斧掷向扈三娘,扈三娘急忙闪躲,谁知尤将军只是虚晃一招,拨马便走。 扈三娘心中冷笑,心道等的就是此时。只见扈三娘催马上前追赶,同时将手中日月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解下了腰间的红锦套索,待快马追到离敌将仅五米距离时,抡起套索在头上甩了几圈,瞄准尤将军用力朝前投掷而出。 这红锦套索远看只是一根红色的细绳,离近了才能发现那绳索之上竟编有二十四个小金钩。扈三娘将红锦套索甩到尤将军身上,瞬间有十几个金钩牢牢地卡在了尤将军的军甲缝隙中。 只见扈三娘用力一拽,巨大的力道与骑马奔跑时产生的惯力撞击在了一起,尤将军身体猛的一滞,然后弹到了扈三娘的身后,扈三娘嘴角泛起一起冷笑,并没有停留,拖着尤将军拨马转身向九龙山大部队的方向快速奔行而去。 等扈三娘赶回战场的时候,尤将军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而且浑身沾满了被大火烧过的黑灰,就像是扔在火坑里的烤地瓜一样,完全没有了下令冲锋时那幅雄姿勃发的样子。 联盟大军见主将和副将都已经死翘翘了,自然没有了再战斗下去的意志,纷纷放下了手中武器,举手投降了起来。 沙摩柯骑马走了过来,对扈三娘竖起了大拇指,谄媚地说道:“娘子,好凶猛!” 扈三娘瞪了他一眼,怒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但转念想到沙摩柯得知自己有危险后急忙赶过来救自己,又不由心生暖意,遂有些感激又带着一些幽怨地说道:“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你可要成光棍了!” 段锦彭等人纷纷掩嘴偷笑,却被扈三娘一人瞪了一眼,便一个个把眼神瞥向了别处,假装啥也没看到的样子。 众人没有过多停留,留下一万多人马负责看守俘虏后,沙摩柯、段锦彭、扈三娘等人率领着近四万的九龙山大军,朝着建平城的方向赶去。 此时建平城的上空一半是湛蓝的天空,一半是滚滚的黑云密布,并且黑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晴天的一半天空侵袭,站在城墙上,隐隐可以看到正西方向不时有一道闪电自天空中劈落。 正当建平城门楼上的李三刀与城下的李策对峙的时候,南郡联军的后面的大地上,有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朝这边奔腾而来,数万兵马在土地上扬起阵阵的尘土。 李三刀和李策见到此景皆是大喜。 李策朝城门楼上的李三刀喊道:“李山主,你九龙山驻守在暗渡山的兵马已被我用火计焚杀,此时我两路大军合一,你必败无疑!不过我这个人并不喜杀戮,你若是此时退出城池的话,我先前的话仍然算数!” 李三刀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开口说道:“哦?你之前说的什么话仍然作数?” 李策眉头一皱,心说你小子莫不是故意跟我装傻充愣?难不成是给吓傻了?无妨,不管你真傻假傻,我再说一遍又何妨? 李策继续开口说道:“我说你只要退出南郡,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可放你安然离去,如若不然...” 李策话没说完,眼睛猛的睁大,他突然发现这即将到达近前的数万兵马大旗上写着九龙山三个大字,不禁大惊之色,再也顾不得和李三刀废话,朝着身后的大军喊道:“撤!快撤!...”话落手中马鞭猛地抽打在马屁股上,胯下战马嘶吼一声,便朝南方奔驰而去。 李策身后的一众兵将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到自家主帅都跑了,也不再多想,纷纷抽打马屁股便李策追去。 109章 自古高手皆寂寞 唯有行者世无双 李三刀一见此景有些愕然,刚才还在对他耀武扬威的李策居然不打招呼就跑了。李三刀呆立原地。但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朝身周统领厉声喝道:“开城门,追杀敌军!”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建平城与巫县之间的大地上上演着逃跑与追杀的大战。 也许是李策命不该绝,就在张武等人即将追上李策一众兵马的时候,天空忽然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李三刀担心李策存有后手,在下令追杀之前就吩咐过张武,若是赶上下雨,即刻回城,不能耽搁。所以张武无奈只能收拢了大军,率军回城。 李策率领一众骑兵虽然逃走了,可战场之上还有一万多人的步兵和大量辎重,一万多步兵有些奋力反抗的,九龙山大军自然不会留情,一一斩杀。最后剩下一万左右的士兵见将领们死的死、逃的逃,也无心再战,纷纷举手投降。 李三刀也不是嗜杀之人,下令让九龙山大军停止杀戮。 至此,李三刀到达南郡战场的第一战,大胜! 所有九龙山的统领和士兵站在原地纷纷向天嘶吼:“九龙神威!所向披靡!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声音一浪接着一浪,直达云霄。 九龙山所有军士心中滚烫,即使此时的暴雨也不能浇灭他们心中的炙热分毫。 就连躺在城内木床上的林威都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滚滚热泪从眼眶里面流出,嘴里同样呐喊着那句口号。 如果说以前的林威是为报仇而活的话,那么现在的林威,心中又加上了一个九龙山,对与此时的林威来说,九龙山不仅是他报仇的希望,同样也是他的家,他的事业和他的信仰! 李策等人回到巫县的时候,已经狼狈不堪,最终只有不足一万的骑兵跟随他逃得了性命,剩下的不是被九龙山大军屠杀就是投降被俘。 巫县县令府大堂之内,南郡联盟大军的所有残余势力的首领都在等着李策凯旋的好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狼狈的李策和一些残兵败将。 李策走进大堂,没有解释什么,走到卫阳明身前深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只是说了一句话。 “李三刀来了南郡,我败了,想活命的,速速离开巫县,随我一起退守建始城,想投降的,随意!”话落,李策不再多言,出门而去,徒留下错愕的众人和满地的水渍。 李策没必要解释什么,他来就是为了帮助南郡联军的,而不是来接受指责的,他已经尽力了,或者说出现了李三刀这个变数,他也无能为力。 李策自认为对李三刀已经有了足够的重视,不成想还是计输一筹。失落的心情肯定是有的,但李策不会让这种情绪左右他的判断力,从回到巫县县城的那一刻起,李策就已经在总结这次失败的原因,并思虑着如何扳回一城。 遇到李三刀这样的对手不仅没让李策的心里受到打击,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自古高手皆寂寞,唯有行者世无双吧! 建平城县令府大堂内,李三刀与一众统领都是兴奋不已。 此战绝对是重创了南郡联军,俘虏敌军近两万人,马匹过万,粮草物资更是不计其数。 但众人高兴的同时也纷纷后怕不已,如果不是李三刀及时赶到,恐怕南郡战场的格局会就此改变,而在座的众人有几人能够存活下来,也是个未知之数。 “城外的兵马安置的如何?”李三刀向沙摩柯问道。李三刀虽然同样欣喜,但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将士们。 “回主公,城内外的百姓慷慨相助,纷纷拿出了自家的蓑衣和帐篷等物资,再加上我们城中的物资与联军留下的物资,避避雨还是不成问题的。”沙摩柯兴奋的回答道。 “好!待雨停后,清理战场,整理物资,三日后,出兵巫县!”李三刀放下心来,大手一挥地说道。 随后李三刀便让一众统领散去休息了。 众人走后,大堂之内,独留李三刀和张武二人。 由于李三刀从九龙山到建平城一路颠簸,紧接着又经历了一日的大战,此时不管是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损耗不小。而他本就有伤在身,此时就像泄了气地皮球,一下子就撑不住了,瘫坐在地。 “老大,你怎...怎么了?”张武急忙走过来搀扶李三刀坐到椅子上。 “疼...疼...疼...”李三刀捂着小腹疼得龇牙咧嘴。 张武解开李三刀的衣服一看,面色大变。只见李三刀的伤口四周红紫了一片,外围的皮肤都有些溃烂,明显是伤口感染了。 “这...我去找大夫!”话落,张武便慌张地跑了出去。 “不用...”李三刀话刚出口张武就已经跑出了门外,想喊住他都来不及。 李三刀无奈地摇头叹息,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伤口感染在这个世界是基本上没办法治愈的,这个世界既没有高度酒精等消毒用品,也没有抗生素来抑制细菌感染。 当然,宇文修和林威的情况与李三刀不同,宇文修和林威的伤口处理的都比较及时,后期没有出现伤口感染的症状。 不一会,张武领着一个身穿军中布衣的老者走进了大堂,张武边走边开口说道:“老大,俺把...军营里最好的...大夫找来了” 待老者观察过李三刀的伤口后,摇头不已。 张武急了,上去揪住了老者的领子,双目圆瞪,怒声说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能不能治你说...句话!” 李三刀瞪了张武一眼,张武才不甘心的把老者放下,悻悻的走到了一旁。 李三刀柔和地对老者说道:“老人家别怕,二狗就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话您尽管说,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老者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缓缓说道:“小人出身于水田坝,自从投军后,我们全家都受到九龙山的恩惠,若是能用小人的命来换大人安康的话,小人绝无怨言。只是看您的伤口,溃疡之症至少有十日以上,若是小人给大人治的话,需用割掉溃殇之肉,再以烙铁烫焦伤口,最后敷上金疮药,包扎之后静养即可。期间疼痛难忍不说,只是...”老者话到此处停顿了下来。 110章 李三刀进驻巫县 官民夹道相迎 李三刀大手一挥,朗声说道:“老人家但说无妨!” “只是大人的溃殇之症已经扩散至周边血肉,以小人的医术,只怕...只怕成功率不足一成。”老者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不...足一成?我要你何...何用?”张武闻言大怒,作势又要对老者动粗,却被李三刀出声呵斥住了。 李三刀叹息了一声,对老者说道:“如此,多谢老人家了,既然治愈率不大,那不如不治了,不过还请老人家替我保密一二,不要让此事被别人知晓。” 老者点头答应,又对李三刀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地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回来。 李三刀不禁有些疑惑,出声问道:“老人家可是有难事?” 老者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禀报大人,虽然小人治不好您的溃疡之症,可小人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治。” 李三刀和张武闻言都是大喜,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个人是谁?” “此人就是华佗的关门弟子樊阿,樊阿正是南郡人士,我听行间传闻,樊阿将华佗养老送终后,华佗将其毕生所学都传给了樊阿,想必大名鼎鼎的麻沸散也在樊阿手中,若是有了这麻沸散,大人病愈的把握便有八成以上。”老者吐沫横星地说着,说道樊阿的时候露出了一脸崇拜地神色。 李三刀闻言异常欣喜,急忙问道:“那这樊阿所在何处?” “这...小人听闻樊阿回到南郡,做起了行脚医生,并无固定居所,而且这樊阿脾气古怪,给人看病随其心意,他若是高兴,即使是乞丐他也分文不取替其医治,若是不悦,即使是皇帝亲临,他也不会折腰分毫。”老者摇了摇头,有些惭愧地说道。 李三刀闻言一怔,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听天由命吧。” “俺这...就派人去...找樊阿,就是绑...俺也要把他绑...回来!”张武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不可,若是找到其行踪,万万不可无礼,樊阿此人不畏强权,还是劳烦大人亲自去一趟的好。”老者急忙出声阻止,生怕张武因为莽撞误事。 “唉...俺...俺知道了!”张武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老者在给李三刀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对李三刀叮嘱了一番,也走了出去。 三天后,建平城外,三万九龙山大军整装待发,李三刀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巫县行去。 李三刀派人将两万俘虏分散到了建平、稊归、夷陵三县之中,并派专人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让他们感受三县内的初步改革成果,使他们从心里真正的接受九龙山,而不是被迫的,那样的话真遇到事关生死的大战,这些俘虏不仅没有战斗力,反而会成为重大的隐患。由于九龙山曾经俘虏的士兵不在少数,做起这件事来倒也顺手。 李三刀派段锦彭和张文连同林威的虎贲营留守建平城,以防李策的偷袭。 李策用兵同李三刀一样,不按常理出牌,李三刀不得不防。 不到一日的时间,李三刀率领大军就已经到了距离巫县十里处的地方,李三刀刚要下令安营扎寨,就见斥候来报。 “禀报主公,南郡联军的兵马已经撤离了巫县,巫县此时城门大开,巫县县令亲自于城门外相迎。” 李三刀闻言一愣,斥候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没有过于关注巫县县令,而是对斥候问道:“南郡联军去了哪里?” “回主公,敌军放弃了巫县,退守在了建始城。”斥候恭敬答道。 “建始城...”李三刀一边嘀咕着一边翻开了南郡的地图,只见南郡的形状像一把铡刀一样中间粗,两头细。 李三刀目光又扫向了南郡还没有占领的建始、恩施、宜恩、和利川四县,这四个县正好处在左侧的“铡刀把”上,像是一个口袋的形状,而建始县就处在这个“口袋”收口的位置。 所以只要拿下建始城,九龙山大军就能长驱直入,剩下的恩施、宜恩、利川三县也就唾手可得。 没多久,李三刀率一万兵马进驻了建始城。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三刀进城后并没有受到当地人的不喜,反而受到了民众自发的欢迎仪式。虽然没有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可百姓们争相拿出了自家种植的粮食蔬菜等物往士兵的怀里塞。 李三刀顿住身影,望着道路两旁的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请你们把东西都收起来吧,我们不会从老百姓身上取一分一毫的,这是我们的规矩!请你们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时一个年约七旬的氏族长者拄着拐杖,在族人的搀扶下走到了李三刀的面前,激动地说道:“您就是李三刀李大人吧?您可来我们这了,我们早就听说了,您在夷陵、稊归、建平三县力行变法,让三县百姓生活的太平、富足,而我们还在饱受重赋徭役之苦,我们是日日盼夜夜盼,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您来了,我们的日子就有救了!” 老者说着,小腿一弯,就要向李三刀下跪。 李三刀感动不已,瞬间觉得经历了的这一切苦难也是值得的!心想即使我的病治不好,这个世界也不算白来一趟! 心里面这样想着,手上也没闲着,李三刀连忙翻身下马,将老者扶起来,说道:“我们九龙山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老人家不必比如!您放心,只要我李三刀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让巫县百姓重蹈覆辙!” 周围的百姓感动不已,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李大人万岁,九龙山万岁!” 李三刀头疼不已,心想怎么古代人动不动就要下跪。但他也没办法,招呼众人起身后,匆忙离开了这里。 一旁的巫县县令见到此景羞愧不已。心想我在巫县为官数年,也算是恪尽职守,可也没有李三刀威望的百分之一。 巫县县令府中,李三刀端坐于主位之上,巫县县令在下首位上坐立不安,一副紧张局促的样子。 111章 三刀得知樊阿去向 樊阿辞别李策 李三刀见此不由失笑,对巫县县令说调笑道:“崔县令,这地方你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为何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崔县令急忙站起身来答道:“李大人说笑了,小人只是久闻大人威名,没想到竟有幸坐在大人身旁,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崔县令这话倒是不假,李三刀在征伐两郡的时候,对于一些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氏族可是丝毫不讲情面的,对待他们就是一个字,杀。杀了之后其财富充军,换成粮食以后,救济当地的百姓。 李三刀哈哈一笑,说道:“崔县令不要担心,我李三刀只杀奸佞之辈,不会错杀一个好人,只要崔县令没有做过愧对百姓的事,李某不会动你分毫的。崔县令既然没有同联军一同逃离巫县,想必崔县令对自己的人格还是有信心的。” 崔县令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说“大人说的是!” 李三刀哈哈一笑,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对崔县令问道:“崔县令久居南郡,可曾听说过一个叫樊阿的人?” “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崔县令一皱眉头,仰头思索了起来。 突然,崔县令一拍大腿,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南郡联军统帅李策就有一个叫做樊阿的旧友,几日前,李策外出回来之时,身边就跟着一个叫樊阿的人,据说是个挺厉害的大夫,替好几位将军都治好了溃疡之症。” 李三刀和张武闻言对视一眼,好像都在说:“太好了!” 李三刀大喜,连忙追问道:“崔县令可知樊阿去向?” 崔县令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联军撤离之时,樊阿与李策一起去了建始城。” 李三刀兴奋的拍了拍崔县令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崔县令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还继续做你的巫县县令,做出业绩来我自会提拔!!” 崔县令自然感恩戴德,连忙说了一番誓死效忠之类的话。 待崔县令走后,大堂内只剩下李三刀和张武两个人。 李三刀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喃喃说道:“此事怕是不好办了,这樊阿竟与李策相识,只是不知道两人交情有多深,不知道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张武急了,愤声说道:“俺...去把樊阿绑...来,他若是不...给治俺就让他吃...尽苦口!” 李三刀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怒骂道:“你这憨货!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就知道打打杀杀!” 随后李三刀喝退了张武,独自一人沉思了起来。 建始城,卫阳明、李策还有一众势力的首领共聚一堂,有人愤愤不服,有人唉声叹气,也有人摇头不语。 只不过此时大堂内的人数比在巫县的时候少了近半,有一些是手下兵马尽灭,无奈只能离去,有一些是被李三刀吓坏了,找卫阳明分了家当回老家避难去了。 “如今九龙山贼军已经占领了巫县,恐怕不日就要对建始用兵,这可如何是好啊?” “上次建平之战,败的太惨了,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啊。” “可怜我带来了足足五千精兵,如今只剩下几十骑而已,损失惨重啊!” ...... 大堂内议论纷纷,言语之中无一不在埋怨李策的指挥失误,但又不敢言语过激,生怕得罪了李策。 若是气走了李策,那他们翻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他们在各自势力上作威作福多年,或多或少都搜刮了一些民财,或是手上有一些不干净的事迹。 九龙山是绝不会容他们的,所以他们除了隐姓埋名之外,只能绑在卫阳明和李策这条船上,所有的希望也都寄托在李策的身上了。 李策朝众人压了压手,说道:“诸位不要自乱阵脚,联盟大军虽然少了一些人,但也不影响大局,最近几日我与恩师又从利川、宜恩、恩施三县募集了近万的的兵马,与自巫县退守下来的兵马合一,我们尚有一战之力。而九龙山贼军战线过长,就算他们来犯,也不会有太多人马的。” 一众人等听闻李策此言才稍稍安心,纷纷点头认同。 但人群里面同样有异常的声音出现,一个肚大头圆的县令站起来说道:“那依李将军的意思,我们只能龟缩于四县,被动防卫了?” 李策神色一怔,神色变得阴森起来,厉声说道:“诸位放心,建平之仇,李某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让李三刀血债血偿!” 李策说这话并不是没有底气的,因为最近几天来,被他知道了一个足以扭转战局的秘密。 李策出了县令府后,就直奔樊阿的住处去了。到达的时候,见樊阿正在打包行礼。 李策急忙上前问道:“樊兄,你这是?” 樊阿抬头一看是李策,手上动作没停,对李策开口说道:“哦,是李兄啊,樊某正要向你辞行呢。” 李策急了,忙问道:“可是李某招待不周?” 樊阿连忙摆手说道:“哦,不是,不是。只是樊某答应李兄之事已经做完,如今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樊兄可是有急事?非去不可。” 樊阿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急事,但却是非去不可!” 李策听闻此言迷糊了,疑惑问道:“樊兄这是何意?” 樊阿解释道:“樊某答应过师父,此生要赤脚行医,救死扶伤。对于那些伤病之人来说,樊某在此多耽搁一日,恐怕就会少救一人,所以樊某非去不可!” 李策沉吟了片刻,忽然计上心头,向樊阿问道:“不知樊兄此去何处?” “师父生前云游四方,我打算沿师父当初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下一站就是襄阳。”樊阿淡然答道。 “那我派兵士护卫樊兄一程。” “多谢李兄好意了,不过还是不必了,樊某一介赤脚大夫,身无长物,不会吸引贼人注意的。” 樊阿说完便朝李策一拱手,说道:“李兄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李策也朝樊阿拱了拱手,说道:“樊兄珍重!” 112章大石村樊阿现行踪 李三刀求医遇阻 樊阿刚走出院门,李策朝身边的护卫招了招手,低声说道:“找两个身手好的兄弟,跟着樊阿,记住!千万不能被其发现!樊阿有任何动向及时我向我汇报。” 护卫领命离去了,李策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樊阿出了建始城门,一路向东北方向而去,樊阿的身后,一直有两个一幅老农打扮的人远远的缀在后面,樊阿虽然看见了,却没有多心,因为每日来往于官道上的人有很多,形形色色各种人都有,这两个人放在人堆里,也并不起眼。 樊阿走出城门后,一个在城外游荡的流浪汉,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仔细端详了一阵后,也朝樊阿的方向跟了过去。 建始城东北方向三十里外的一条县道上,樊阿身背木制行李箱行走其上,此时天色已黑,樊阿走的有些匆忙,不过让樊阿欣喜的是,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就有一个村庄,远远看去,村庄的烛火就像数十个萤火虫一般,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咚咚咚...” “请问有人吗?”樊阿走到一户看起来还算富裕的人家的门前,敲起了门。 并不是樊阿嫌贫爱富,只是如今的世道,也只有稍富裕一点的家庭才能讨到吃食和住宿的地方。 “谁呀?”没多久,从门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樊阿见有人应话,面色一喜,客气的说道:“老人家您好!我叫樊阿,是个赤脚行医的大夫,路过此处,如今天色已晚,老人家能否行个方便,让樊某在此借宿一晚,樊某可以替老人家的家人看病,以作酬谢!” 樊阿话落,木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只见门内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点头说着“快请进!”,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户人家不远处一个幽黑的小巷里,有两个田间老农打扮的青年。见到樊阿进入院内后,其中一个青年,沿着房屋的影子快速离去。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拼接彩衣的少女也骑马赶到了这个村庄,敲开一户人家后,扔出了几颗碎银,也借宿下来。 巫县,李三刀吃过晚饭,坐在太师椅上,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烛火,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张武慌张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老大,好...好消息!” 待跑到李三刀跟前,张武猛地喘了几口气,欣喜说道:“老大,打探到樊...阿的消息了,据我们安...插在建始城外的密...探回报,今天一...大早樊阿就...出了城门,此时就住...在建始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叫...大石村的村庄之中。” 李三刀惊喜不已,忙问道:“那大石村距离巫县有多远?” “大概五...十里!”张武伸出一只手挣开五指,对李三刀说道。 李三刀站起身来,用力一拍桌子,欣喜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俺...俺去喊上禁...卫军!”张武说完就要往外走,却是被李三刀伸手拦住了。 李三刀对张武说道:“不必了,人越多目标越大,就你我二人,南郡联军不会轻易发现。” 第二天一早,樊阿吃过早饭,向主人家告辞后,便打开了院门。 “啊呀!” 樊阿打开院门,刚要往外迈步,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面容清秀但脸色苍白,另一个身材魁梧,虬须杂髯,活像一头直立的黑熊。 这二人正是自巫县匆忙赶来并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李三刀和张武。 张武见吓到樊阿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用力挤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但张武不笑还好,一笑樊阿更怕了,在樊阿的眼里看到的是,黑熊狰狞地咧开嘴,好像在说:“我要吃了你!”。 樊阿坐在地上两腿乱蹬,向后退了几步,抬起一只手指着两人,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李三刀瞪了张武一眼,示意他往后退,然后走上前去,扶起樊阿,同时口中说道:“在下李三刀,有事相求于樊神医,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樊阿见李三刀还算有礼貌,心想八成是来求医的,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向李三刀问道:“哪个李三刀?可是九龙山的那个李三刀?” 李三刀点了点头,回道:“正是在下!” 樊阿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来李三刀,发现他面色发白,嘴唇干涩,眼睛浑浊,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无力,而且他的脸上时不时的露出咬牙咧嘴的表情,似乎是承受着什么痛苦,并且不时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液。 “你可是来找我求医的?”樊阿看出了李三刀的病症,明知故问道。 “这个...是这样的,李某受了外伤,感染了溃疡之症,想请樊神医替我医治。”李三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樊阿听闻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三刀一愣,急忙说道:“我听说樊神医与李策乃是好友,樊神医可是因为我与李策交战之事不给我医治?若是如此,那李某不治也罢!那李策助纣为虐,阻挠我九龙山大军,就是在阻挠天下的太平,樊神医您是悬壶济世、拯救苍生,我李三刀又何尝不是呢?”李三刀说完一甩衣袖,一副赌气的样子。 樊阿笑了笑,说道:“我与李策是好友不错,可原因并不在他。只是师门有个‘三不治’的规矩,李山主可知晓?” 李三刀一愣,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第一,仗势欺人者不治!第二,重财轻身者不治!第三,山贼强盗不治!李山主起事至今,造下的杀孽可不小啊!”樊阿伸手手指一边数一边说道。 “这...李某虽是山贼草莽出身,可起事以来,并未乱杀一位无辜百姓啊!”李三刀急忙辩解道。 开玩笑,别看刚才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内心深处还是贪生怕死的!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以退为进,激将法罢了。 113章三刀入圈套被擒 玉瑶巧遇见跟踪 “我知道,我知道李山主心怀天下生民,为天下百姓造了不少福祉,可规矩是师父定下来的,樊某不敢悖逆师门规矩。”樊阿皱着眉头说道,转过身去,不忍直视李三刀的眼睛。 “这...唉!”李三刀一时有些无语,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心想这古代人怎么都这么顽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知道吗,怎么一点都不知变通呢! “樊神医,我理解您的苦衷,可是医者父母心,您就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李三刀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樊阿苦笑着摇了摇头,但转瞬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师父生前游历天下,就是为了择一处风水宝地,开宗立派,广收门徒,让更多的同道行走于世间,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我师父穷尽一生之力也没有做到。” 樊阿顿了顿,看了李三刀一眼,继续说道:“师父临终前对我说,若是他日遇到贵人相助,实现师父遗愿,不论何人,都可为其出手破例医治一次。如果李山主愿意做这贵人的话,那师门三不治的规矩可以不用遵守。” 李三刀闻言眼前一亮,心中重新被喜悦充斥,急忙说道:“樊神医,您看襄阳可算风水宝地?襄阳几乎位于九州正中,风景秀丽,水路陆路均是四通八达,襄阳城东南五里处有一座岘首山,山不算高,却胜在此山颇有灵气,风景更胜...” 李三刀滔滔不绝的讲着,为了活命,他也顾不上什么风骨不风骨的了。当然李三刀还存有想让樊阿和他未来的为他所用的心思,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樊阿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的为难之色也荡然无存了。 两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丝毫不知道两人这一简单的决定将这个世界未来中医的发展提前了上千年。 一个雄心壮志的霸主和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此时就像两个奸商达签订了协议一样,望着对方,一幅皆大欢喜的模样。 随后两人好像多年挚友一般,手拉手朝门外走去。 可就在两人刚迈步走出院门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架在了李三刀的脖子上。 不远处的张武一见此景大惊失色,刚要有所动作,却见乌泱泱的士兵将李三刀等人围了起来,粗略一看,约有千人。 这时候李策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手中折扇“啪”一声打开,笑吟吟的对李三刀说道:“李山主,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好你...乃乃个腿儿!”张武怒声骂道,作势就要冲上来教他做人。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家主公的小命恐要不保啊!”李策波澜不惊,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张武说道。 张武闻声一滞,前进的身形瞬间停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李三刀同样惊惧不已,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淡定的开口问道。 “李某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李山主和这位兄弟到府上一叙,也好让小弟尽尽地主之谊!”李策手摇折扇,笑眯眯的说道。 “李策,枉我将你当作好友,你居然利用我?”樊阿终于反应过来了,对李策怒声说道。 李策脸色一红,带着一些愧疚地说道:“樊兄,对不住了!李三刀此人我必须要带走,你...就当此事没发生过,继续游历去吧。” 樊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冷冷地说道:“樊某虽是一介赤脚,却也知道人无信则不立的道理,不像某些人,明里一把火,暗里却是一把刀!你把李三刀带到哪里去我不管,他的伤我是治定了!” 李三刀听到樊阿这话,顿时对樊阿好感大增。心想若是能活着逃出来的话,一定投桃报李,把樊阿的宗门弄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再为他所用。 李策毕竟有悖于朋友间的道义,见到樊阿坚持,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石村的另一个院落内,玉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自言自语的说道:“外面怎么回事啊?这么吵!算了,反正天也亮了,该出发了。” 话落,玉瑶起床穿衣,出了房门。 由于主人家天不亮就早起去田间劳作,所以此时的院门是半开着的。 玉瑶走进厨房,拿了几个馒头放在包里,又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啃了起来,走出厨房地时候,却猛然瞥见了院门外成群结队的士兵,摆开了阵型,似乎是即将开打的样子。 玉瑶猛的打了个激灵,心想有热闹看了。 玉瑶绕到房子后面,一跃上了房顶,踩着房顶的瓦片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士兵包围圈里的几个人。 由于角度地原因,玉瑶并没有看出来被绑的两个人是李三刀和张武。 玉瑶一边啃着馒头,一遍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嘴里面嚼着馒头还在小声嘟囔着“这俩倒霉蛋肯定没干好事,让官兵给抓了吧!哼,活该!” 但转念玉瑶又觉得不对劲,接着嘟囔道:“唉?不对啊?抓俩毛贼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还有...这两个毛贼怎么这么眼熟啊?” 由于之前在战场上,张武给李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给张武足足绑了五道绳子,这还不放心的命令几十个士兵寸步不离的盯着张武的一举一动。 而李三刀只是由两个士兵看押而已,并没有绳子绑缚。张武欲哭无泪,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带走!”李策一声令下,骑上士兵牵来的马走在了前面。 就在士兵推搡着李三刀和张武转身的时候,玉瑶的眼睛猛地睁大,似乎看了不可思议地一幕。 “这...这...这也太巧了吧!”玉瑶不禁吐槽道。心想:教中眼线明明告诉我李三刀身在巫县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但此时也不容玉瑶多想,她急忙跳下房顶,朝着离开的李策等人追了过去。 巫县县令府中,沙摩柯、张文等人急得满屋乱窜,不时有人唉声叹气。 不多时,段锦彭从门外走了进来,张文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打听到老大消息了吗?” 段锦彭阴沉着脸,低头不语。 这可把张文急坏了,抬起双手猛地摇晃起了段锦彭的肩膀,激动地说道:“老大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114章 华佗神方麻沸散 玉瑶监牢救三刀 段锦彭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主公他其实一直都在瞒着我们,他在九龙山大战孙宥谦的时候受了重伤,感染了溃疡之症,主公他昨夜去了大石村找樊神医请求医治,后来就下落不明了,恐怕...恐怕落入了李策的圈套!” 众人一听,皆是面色大变,惊惧不已。李三刀可是他们的主心骨,以前李三刀在的时候他们做什么都很有底气,现在李三刀不知所踪,他们一下子就慌了神了。 “我这就带兵杀上建始城,主公若是伤了一根毫毛,我让他全城陪葬!”沙摩柯第一个从惊惧中脱离出来,怒声说道。 “我也去!” “我也去!” “带我一个!” ...... 在场众人纷纷要求加入战斗,场面一度混乱失控,颇有一副群龙无首的样子。 “啪!” 段锦彭眉头紧皱,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诸位,你们想一想,你们现在这副样子是主公想要看到的吗?主公经常对我们说,凡事要冷静!你们这样冒失的冲过去,能不能救出主公还是两说,但此举恐怕正中李策的下怀,说不定李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钻进去,将我们一网打尽!主公救不出来不说,南郡也会落于李策之手,届时没有我们对南郡联军的震慑,说不定主公的情况会更加危急!” “嘶...”一众统领听闻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埋怨自己太冲动了。 段锦彭见众人明白过来,朝众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事只有我九龙卫去最为合适,营救人质本就是我们九龙卫的看家本领之一,请诸位统领放心,不救主公回来,我段锦彭提头来见!” 段锦彭话落,转身而去。 “吁...” 建始城外,一个姿色绝代的红裙女子骑着快马停立于城门之下,望着城门上大大的“建始”两个字,表情有些复杂,但没过多久女子就换上了一副坚定的表情,进入了城中。 建始城的牢房内,经过李策的准许,樊阿找来了治疗溃疡所用的药草,正在给李三刀医治病症。 只见李三刀嘴里叼着木棍,不时发出一阵咯嘣作响的声音。尽管服用了麻沸散,可这种疼痛,仍然不是李三刀这个穿越过来人能受的了的。 建平城的那个老军医说的不错,没有麻沸散的话,强行开刀医治,光是疼也会把人疼死。 张武在一旁虽然着急,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断地给樊阿和李三刀擦拭着额头上地汗水。 樊阿先用药水一点一点的清洗伤口,擦拭掉凝结的血污,然后在李三刀的腹部快速动刀,将坏肉和脓血一一切割下来,又用力挤压周边的血肉,将残余淤血排除干净,再次用药水清洗过一次伤口后,用桑皮线把伤口缝合起来,涂上了独家秘制的药膏。 足足两个小时,樊阿才做完了这台“手术”,其下刀之时又快又狠,清洗和缝合之时行云流水,全程都是精神高度集中。 “手术”做完后,樊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剧烈地喘息着,一副消耗过度的样子。 缓和了一阵,樊阿喘着粗气,对李三刀说道:“李山主,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完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望李山主能够履行诺言!” 李三刀感觉好受了一些,对樊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樊阿一愣,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张武解释道:“老...大的意思是没...没问题!” 樊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与李三刀相视一笑。 牢房内的一切,都被李策看在眼中,不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李策不屑的一笑,开口说道:“李山主,我已经拿出了我诚意,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率军退出南郡,我放你们安然离去!如若不然,那我们只好鱼死网破了!” 李策话落,没等李三刀回答,就已经拂袖离去。 深夜,监牢中的李三刀三人还在沉睡的时候,一个狱卒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这人比一般的狱卒低矮瘦弱,但衣服却是宽大许多,狱卒的衣服将她正个人都罩在里面,只剩下巴掌大的娃娃脸露在外面。 此人正是一路尾随李策等人而来的玉瑶,其实玉瑶早就来了,只是白天的时候进出牢房的人太多,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混进来。玉瑶无奈只能一直隐藏,待到夜深人静后,才将看守大门的狱卒打晕,换上狱卒的衣服后混了进来。 张武最先听到动静,起身一看,惊讶地说道:“是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玉瑶噗嗤一笑,手指上甩动着钥匙,学着张武的样子说道:“我...我...我当然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你...你...你别学我说...话!”张武赤红着脸,愤怒说道。 “我没...没...没学你啊!”玉瑶继续对张武调笑道。 “你...”张武手指着玉瑶,一时间气的有些说不上话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李三刀睡的轻,还是被两人吵醒了。 李三刀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到玉瑶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又做梦了?”说完还在脸上使劲揉搓了几把。 玉瑶听到李三刀的话,面色一红,心想:什么叫又做梦了?难道你经常梦到人家?真是让人家难为情呢! 想到此处,玉瑶转眼就从和张武互怼的女汉子,变成了满眼柔情的少女。 “女人真...是奇怪!”张武小声嘀咕道。 玉瑶打开牢房门,来到李三刀近前,发现李三刀腹部的伤口,尽管伤口已经被白布包扎,可白布上面渗出的血迹却是触目惊心。 玉瑶心疼的不行,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对李三刀责怪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三刀见到玉瑶紧张的样子,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感觉心里暖融融的,非常享受。 李三刀在玉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玉瑶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当然是来找...”玉瑶脱口而出,但转瞬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改口说道:“我路过,恰好看到你被抓了,心想我们也算是朋友,就...就顺手救你喽!” 玉瑶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摆弄着手指,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脸又红了起来。 115章九龙卫大展神威 李三刀内外交困 李三刀见到玉瑶娇羞的样子不禁新生怜爱之心,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张武打断了。 “额...那...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快走吧!” 话落,李三刀和玉瑶齐齐瞪向了张武,心想这么好的氛围被你破坏了! 张武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心说:这俩人好生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背起李三刀就往门外走去。 玉瑶在前面开路,张武背着李三刀跟着,最后面是樊阿。 几人小心翼翼的前行,待快要走出牢门的时候,都松了口气。但玉瑶刚走出牢门,又一个健步冲了回来,脸上一副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李三刀疑惑地问道。 玉瑶玉手一指门外,惊魂未定的说道:“好多...好多士兵,我们被包围了!” 李三刀三人面色大变,心中大呼玩完!但转瞬李三刀镇定了下来,让张武把他放下来,然后口中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后率先迈步走出了监牢。 当李三刀见到监牢外的景象的时候,嘴里不禁嘀咕起来:“这一幕...好特么熟悉!” 只见门外近千名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了一个半圆包围了他们,高处还有百十名弓箭手蓄势待发。 这副场景与李三刀抓捕魏雪宁和廖阳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角色换了换,李三刀从猎手变成了猎物。李三刀不禁摇头苦笑,心道: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命运还真是特酿的挺奇妙! 这时候,一个将领走了出来,对李三刀喝道:“李策将军有令!李山主答应退兵南郡之前不得走出牢门半步!” 李三刀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至于么?看守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要派这么多人!” 玉瑶也是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同样小声嘀咕着:我在监牢门口蹲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伏兵,难道对方一开始就发现我在跟踪了?那我这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岂不是泡汤了? 玉瑶身前的李三刀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道:都什么时候了?姑奶奶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玉瑶忙上前来扶,同时关切的问道:“李大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李三刀脸色一红,忙说“没...没事,没事!” 李三刀心中一荡,这可是第一次听到玉瑶喊他“李大哥”,而且声音又是那么温柔可人。他就这样看着这个曾经两次刺杀自己,又两次舍身救了自己的娃娃脸女孩,心中滋味难明,也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因为喜欢! “怎么了?李大哥!我脸上有花?”玉瑶见李三刀一直盯着自己,脸又红了起来,开口问道。 李三刀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捏了捏玉瑶的脸颊,同时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 玉瑶本能的就要打掉李三刀的手,可手抬起来之后,又不自觉得停了下来,将额前的头发拢到了耳后,同时心里生出了一股甜蜜的感觉。 “咳咳...” 张武和樊阿看到两人你情我浓的样子,实在受不了,佯装咳嗽提醒着。 李三刀和玉瑶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瞬间分开了几步距离。 就在这时候,对方将领又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李山主,请你速速退回牢房,不然的话...啊!...” 这将领话没说完,就见一把飞刀闪电般射来,直插入了他的咽喉,身边的副将慌忙大喊道:“敌袭!所有人注意!” 话落,就见高处的弓箭手劈里啪啦掉落下来,同时百十名身穿软甲的九龙卫跳落下来,出现在李三刀的身边。 这百十名九龙卫出现后,一半人朝前方冲了过去,另一半人簇拥着李三刀等人朝城门的方向逃离。 “段锦彭在哪?”李三刀朝身边的九龙卫问道。 “禀报主公,段统领他说去绑了李策替您出气,让我们先护送您离开。”九龙卫答道。 “瞎...搞,就他那两...下子,不...把自己折...里边就不错了!”背着李三刀的张武边跑边不岔的说道。 李三刀本来想给张武一个爆栗,奈何被张武背在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对身周的人催促道:“段锦彭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就算不能得手,全身而退也不难,我们快走吧!” 数十名九龙卫瞬间将包围圈杀出了一个缺口,掩护着李三刀等人快速离去。 由于之前的数十名九龙卫牵制住了追兵,所以李三刀等人逃离的倒也顺利。但等他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异变突生,只见前方数百名士兵堵住了李三刀等人的去路,为首之人正是接到消息后,急忙来堵截的李策。 李三刀等人见前路不通,慌忙转身撤退,但见后面也有数百士兵蜂拥而来,再看向左右两侧,同样也有数百名士兵围堵上来。 李三刀一行人纷纷面色大变,九龙卫慌忙举起兵器将李三刀几人护卫在了中间。 这时候,李策拨开人群,对李三刀似笑非笑地说道:“李山主,这是要到哪去啊?莫非是嫌我李策待客不周?” 李三刀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多谢李将军地盛情款待,只是李某家中有事,就不在此多留了!还请李将军让开一条路,让我们回家!” 李策闻言脸色一寒,冷笑说道:“回家?回哪个家?若是回九龙山老家的话,我南郡自会以礼相待,将李山主完好无损的送回去。可若是不回九龙山的话,那对不起了,我李策说什么也会留下李山主,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李策面色阴寒,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李三刀笑了笑,说道:“何必呢?李将军!你我之间本无太大的仇怨,不如你放我一马,我们交个朋友如何?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帮助的!” “无稽之谈!李三刀,你犯我故土,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更何况你只是个山贼草寇而已,岂能与我等忠义之士相提并论!”李策怒声说道。 116段锦彭出手擒李策 卫阳明现身解困局 李三刀闻言冷笑连连,开口反问道:“既然如此,那我请问李将军,你如今是何官职?你的恩师卫阳明又是何官职?如今你们召集了一众官员势力,大肆招募兵丁,算不算结党营私?有没有谋反之嫌?如此说来,你南郡联军与我九龙山有何异?” 李策一时语滞,心思再次有了些动摇,其实李三刀说的他都知道,他其实并不在乎南郡的归属,也不贪恋兵权,只是与李三刀交手后,起了好胜之心,一心想要与李三刀分个高下罢了。 但李策转念一想:不对,怎么被李三刀牵着鼻子走了。 于是,李策脸色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大喝一声:“拿下!” 但就在这时,距离李策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一个箭步冲到了李策的面前,手持匕首比在了李策的脖子上,同时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此人正是换成联军士兵军甲后的段锦彭。 段锦彭发现李策的时候,李策已经率兵马往城门的方向赶了,由于士兵太多,段锦彭也没敢轻举妄动,而是远远地缀在队伍后面,趁一个士兵掉队地片刻,扭断那士兵的脖子,换上士兵的衣服后,悄悄的潜伏在了队伍之中。 由于段锦彭在队伍的后排,距离李策有些远,段锦彭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同时还不能被其他的士兵发现异常。 而李三刀正是发现了士兵队伍中的段锦彭,才和李策废话那么长时间,为其拖延时间。 李策面色大变,万万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被李三刀钻了空子,同时感叹李三刀手下能人辈出,居然有这种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在自己身边。 李三刀沉吟了一阵,哈哈一笑,对李策说道:“李将军,这样我们似乎可以公平的谈一谈了!” “你想谈什么?”李策愤声说道。 李三刀骚包的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向前踱了几步,慢悠悠地说道:“李将军,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也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想想,这世上诸侯霸主众多,若是你真的要和我鱼死网破?这样只会白白便宜了他们。” “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我若是连一方家乡父老都保卫不了,谈何除贼勤王,匡扶大威!”李策愤然说道。 李三刀暗暗点了点头,心想这李策既然心中还有百姓,那就有谈下去的希望。 于是,李三刀继续说道:“我之前对李将军讲过,我九龙山从未伤害过南郡百姓一分一毫,反而让他们过上了安定的日子。如此说来,你我之间的矛盾就消了一半,不知李将军是否认同?” 李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一脸挣扎迷茫的神色。 过了一会,李策似乎是冷静了下来,缓缓说道:“你说的的确有理,可你毕竟是贼寇出身,我岂能与你狼狈为奸!” 李三刀愕然,心道:你这个手下败将居然敢看不起我,看来之前还是对你下手太轻了! 李三刀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 只见李三刀朗声说道:“李将军此言差矣!何为忠?何为贼?忠有真忠和伪忠,贼有善贼和恶贼,李将军口口声声地说要除贼勤王,匡扶大威,可真正阻碍李将军的人是魏不韦和孙宥谦!并不是我李三刀。可是如今李将军放任二贼在外逍遥做恶,却在此与我打生打死,李某想问问你,你忠吗?” 李三刀一番话说的锋芒毕露,直让李策哑口无言。 李策沉默了下来,低下头不再言语。 李三刀见此情景,面色一喜,于是乘胜追击道:“而我九龙山的宗旨就是替天行道,惩奸除恶!在一定程度上与李将军的宗旨不谋而合。但不同的是我九龙山不在乎皇帝位子是谁来做,只求天下百姓安居太平!” 说到这的时候李三刀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里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九龙山虽说不在乎谁坐这个位子,但是你要让别人坐的话,也得问问天下百姓愿不愿意! “对于我九龙山来说,魏不韦与孙宥谦也是我们必须要除掉的,这么说来,我九龙山与你们南郡联军就有着共同的敌人。而魏不韦与孙宥谦之强绝不是你我现在可以力敌的,我们又何故在此自相残杀?”李三刀继续说道。 李策不知道是被李三刀说的心动了还是被气的,手扶着胸口,用力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随后说道:“李三刀,你莫不是故意羞辱我的智商!你九龙山贼军侵占我南郡过半,现在又说什么自相残杀?” 李三刀猛地一拍脑门,心说:图一时口快,把这茬给忘了。 于是李三刀急忙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九龙山进军南郡之前哪知晓南郡还有李将军和卫老这样的忠义之士,我们还以为是孙宥谦残部在负隅顽抗呢!” “哼!”李策冷哼一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李三刀这是在胡说八道呢!以九龙山军情处的情报能力,李三刀说他不知道南郡联军不归属于孙宥谦的话,那跟骗小孩子的话也没什么分别。但李三刀同时是给九龙山和南郡联军一个台阶下,他也不能不慎重考虑。 听到李三刀说的话,李策心里确实动摇了。如今局面僵持不下,李策不可能与李三刀鱼死网破的,他身怀匡扶大威的大志,怎么可能壮志未酬,就死于呕气之下。可若是放李三刀离开,那就是放虎归山,李三刀重整大军再次袭来的话,他可没有信心与李三刀一较高下,而且也错失了让李三刀退出南郡的最佳机会。 李三刀见李策沉默,心中直呼有戏。李三刀的心中何尝不是叫苦不迭呢。他伤势未愈,表面上与李策交谈面色轻松,可没人知道他是强忍着腹部剧痛。而且现在局势僵持,他也担心刺激到李策,从而做出不明智的举措。 李三刀仔细地观察着李策的面部表情,见他仍然犹豫不决,继续开口说道:“我九龙山与南郡联军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李三刀承诺只要你李将军与卫老在建始、恩施、宜恩、利川四县一日,我九龙山决不对四县动兵,同时愿与联军结成联盟,我们一同对敌魏不韦和孙宥谦。李将军,你看如何?” “这....”李策动心了,但如果答应了李三刀,那就宣布了他李策完全败给了李三刀,他好像有些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犹豫不决,迟迟拿不定主意。 “我同意!” 就在这时,从人群后面传来了一个老迈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佝偻,满头白发的老者,在一个身材高挑曼妙的身影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这老者听正是听闻城门处爆发冲突,匆忙赶来的卫阳明,而这曼妙的身影则是让李三刀魂牵梦萦的魏雪宁。 李三刀在见到魏雪宁的那一刻,眼睛和嘴巴猛地睁大,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魏雪宁看到李三刀后对于嫣然一笑,对其微微点了点头。 李三刀的口水瞬间就淌了下来,现出了一副痴迷的神色。 旁边的玉瑶看到李三刀的痴相,顿时怒从心生,小嘴一撇,抬起小巧的玉足就跺在了李三刀的脚上,同时狠狠的瞪了魏雪宁一眼。 魏雪宁见到玉瑶的样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也不甘示弱,挺了挺傲人的胸膛,扬起雪白的玉颈,居高临下的对视着玉瑶。 玉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撇了撇嘴,嘴里碎念道:“切!胸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年龄还小,等我长大了,一定比你的还大!” “咳咳....” 李三刀闻言差点摔倒,急忙佯装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脚疼。 “咳咳...那个,想必您就是卫老吧,小子听过您的事迹,对您的忠义之心深感佩服!”李三刀把目光转移到卫阳明身上,施了一礼,谦逊地说道。 卫阳明哈哈一笑,丝毫没有因为之前两军交战的事情敌视李三刀,反而温和地说道:“李山主年纪轻轻,就已经闯下这么大的家业,后生可畏啊!” 李三刀脸色一红,觉得有些尴尬,心道:我打了你,你还夸我,真是不好意思。 李三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对卫阳明恭敬说道:“您老刚才说同意我的提议,可是真的?” 卫阳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李山主之前说不错,当今天下,真正的国贼乃是魏不韦和孙宥谦,之前都怪我对李山主误会太深,导致我们两方那么多无辜的士兵惨死,此事卫某难辞其咎!”卫阳明声泪俱下,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师父!”李策见恩师这个样子,急忙跑过来搀扶住卫阳明。段锦彭在李三刀的示意下,也并没有阻止。 “跪下!”卫阳明对李策怒喝道。 李策没有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117 李策悔悟投九龙 雪宁身世众人知 卫阳明颤抖地指着李策,开口说道:“你可知错?” “我...” 李策张了张嘴,却只说了一个字,随后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言语。 卫阳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为师教过你,做人做事要直指内心,不可意气用事,而你却执迷不悟,争强好胜,蒙蔽为师妄想与李山主一较高下,若不是李山主宅心仁厚,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你真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雪宁及时告知于我,我还在被你蒙在鼓里。” 卫阳明这话说的众人有些疑惑,纷纷挠头不已。 这时候魏雪宁站了出来,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原来李策外出打探九龙山情报,回来之后并没有将全部实情告诉众人,而且挑拣了一些李三刀的战绩和对一些贪官污吏残酷的行径,添油加醋地说给了众人,从而坚定了众人与九龙山的对抗之心,牢牢握住的联军大权,为的就是与李三刀一较高下。 就在不久之前,魏雪宁为追查身世线索找到了卫阳明,与卫阳明交谈之下知晓了李三刀被抓的消息,这才将李三刀的真正为人讲给了卫阳明,卫阳明得知后这才匆忙赶到了现场。 正所谓严家出好儿,严师出高徒,经过卫阳明的一番怒斥,李策也幡然醒悟了过来。 李策面色发白,身体颤抖着向卫阳明深深地拜了下去,低声说道:“徒儿知错!徒儿愿将功补过,自愿为李山主效力十年,以求心安!” 随后李策站起身来,又向李三刀拜了下去,声音低沉地说道:“李策心服口服,还望李山主收留!” 李三刀一愣,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刚才这还要和自己鱼死网破呢,怎么转眼就跪求收留了? 但李三刀很快反应了过来,急忙俯身扶起了计策,同时眼神看向了魏雪宁,对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还真是多亏了魏雪宁,她就像及时雨一样化解了这僵持的局面,同时让九龙山兵不血刃的收复了建始四县,而且收拢了计策这么一位顶级谋士,还有两万兵马。可谓是收获颇丰! 至此,九龙山的势力范围覆盖了南郡和襄阳二郡,李三刀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异世界算是有了立身之本! 第二天天明,建始城中上演着诡异的一幕。前几天还在打生打死,见面即眼红的一众人竟然勾肩搭背,畅快痛饮了起来,若是不相识的人看见的话,还以为是多年好友一般。 张文和沙摩柯等人闻讯也从巫县赶了过来,几人围在一起争相向李策敬着酒。李策杯杯都是一饮而尽,让几人好感大增。 不过相比于张文几人,李策最感兴趣的还是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的张武。 张武破他八门金锁阵时候的勇猛,李策是历历在目,甚至有时夜里做梦还会梦见张武举着三百多斤的大锤向他砸来。 李策心想:有九龙山兵马这么悍勇的虎狼之师,有张武这样的猛将,再加上他自己的兵法韬略,何愁天下不平? 有心想要与张武这位猛将拉进一下关系,于是李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壶朝着张武走了过去。但没过多久,李策就后悔了.... 李三刀和卫阳明一左一右共同坐于上位,也是相聊甚欢,只是两人旁边的两个女人有一点点的不太和谐。 只见玉瑶坐在李三刀的左侧,魏雪宁坐在卫阳明和李三刀的中间。 左边魏雪宁给李三刀剥了一个葡萄,右边玉瑶立马给李三刀剥个香蕉,没过多久李三刀肚子就被填饱了,李三刀对二女摆手表示自己吃不下了,却立马遭到了二女一致的冷视。 二女眼神中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凭什么你吃完了她的就不吃我的了? 李三刀直感觉一阵的头大,慌忙找了个借口坐到了卫阳明的右侧,美其名曰要与卫老说些重要事情。 “哼!” 魏雪宁和玉瑶对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李三刀则是假装没有看到,随便找了个话题和卫老聊了起来。 李三刀从卫老的口中得知,魏雪宁的祖父和卫阳明是昔日旧友,昔日卫阳明贵为帝师,身份尊贵,魏雪宁的家族也不简单,其家族内四世三公,其祖父洛文彦正是三公之一的大司徒。 两人同朝为官时意气相投,经常来往走动,在京城罗致了大量忠臣,掀起了一场针对魏不韦的政治热潮。其中最富盛名一次行动便是“百官联奏”,由魏雪宁的祖父将魏不韦的劣迹和不臣之心拟写了一份奏折,一百多名大小朝廷命官用鲜血签上自己的名字向皇帝请奏。 本来众官员信心十足,他们相信他们的赤诚忠心一定能让皇帝回心转意,可谁知那昏庸之帝沉迷于长生之术,不问凡尘,看都没看上一眼就把奏折扔给了魏不韦。为了将奏折递到皇帝的面前,数位忠臣惨遭毒害,当朝皇帝这一举动伤透了百官的心。 魏不韦打开奏折后愤怒不已,趁皇帝“闭关修炼”的时候,找了个借口派兵闯进魏雪宁的家中,将全家一百余口屠杀殆尽,后又伪造了一首反诗,将魏雪宁全家定为反贼,满天过海!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百官联奏”之事失败后,一百多名官员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一部分负荆请罪投入了魏不韦的麾下,而卫阳明迫于魏不韦的权势也不得不逃回江陵老家,幻想着有一日能够重返京城,除贼勤王。 可这一日却是遥遥无期!大威朝已经失去了光复辉煌的最后机会! 魏雪宁先前对自己的身世所知不多,她易容之后去到汴京城和燕京旧都,四处打听十八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其过程也是艰辛曲折,最后从其祖父昔日部下的口中得知了卫老身在南郡联军消息,于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建始城,凭借她十八年来从不离身的玉佩,卫阳明认出了魏雪宁,并将当初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所以,魏雪宁并不姓魏,而是姓洛,并且已经正式改名为洛雪宁。 玉瑶听闻洛雪宁的身世后,心里生起了一种觉得洛雪宁很可怜的感觉,可看见洛雪宁那副对李三刀仰慕的神情后,这种感觉瞬间烟消云散,变成了浓浓的敌意和警惕! 林威自夷陵三县出兵的时候,带出来不足五万兵马,加上后期来援的狮吼营和象雄营一共七万多兵马,征伐南郡的过程中死伤近两万,后来俘虏了两万兵马,再加上和李策等人一同投降过来近两万兵马。此时身在南郡的九龙山大军足足十万大军,算上襄阳郡的五万兵马,李三刀也算是一方霸主了。 三天后,李三刀安排好了南郡的大小事宜,留下五万兵马驻守南郡边境后,率领十万九龙山大军班师回山。卫阳明也如愿回到了江陵老家,打算颐养天年,不再出山! 与来南郡的时候一样,还是张武赶车,李三刀坐在马车里。不过,比来的时候多出了两个人,正是玉瑶和洛雪宁。三人坐在马车上,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玉瑶和落雪宁一左一右地坐在了李三刀身边,生怕他跑了一样。 夹在中间的李三刀感受到两边的温热,坐立不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先跟谁说话,生怕两人又打起来,索性闭口不言。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笑话李三刀是个雏儿,试问有几人能享受到这种左拥右抱的福利,何况还是国色天香级别的御姐和萝莉。 李三刀当然也有与二人大被同眠的想法,可他是有色心没有色胆啊,身边这两位无一不是能一人干翻十来个大汉的存在,他那点小心思也只能藏在心里,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玉瑶和落雪宁对视的时间长了,也是慢慢没了兴趣,纷纷把目光扫向了窗外。 李三刀心里一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见气氛缓和了一些,李三刀试探着开口说道:“那个...二位美女今后有什么打算?” 是的,李三刀没敢单独问其中一个人,而是用了“二位美女”这个词,心想这应该就没错了吧。 玉瑶又恢复了那副古灵精怪地样子,对李三刀嘻嘻一笑,说道:“本圣女闲来无事,打算去你们九龙山转转,就当是游玩了。”玉瑶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却是一闪即逝,没有被李三刀察觉。 落雪宁见玉瑶这意思是要赖着不走了,也不甘示弱,笑着说道:“本姑娘也要去九龙山看一看!”话落还得意地朝玉瑶扬了扬下巴,同时又向李三刀旁边又凑了凑,胸前的傲人之物几乎都要贴到李三刀的胳膊上了。 玉瑶面色一沉,挺了挺胸膛,嘴里嘟囔了一句:“哼!青楼女子!” “你说什么?”虽然玉瑶嘟囔的声音很小,但落雪宁还是听到了一些什么,向玉瑶投来了杀人般的眼神。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升级为剑拔张弩的状态。 118章 葛彪叛变九龙山 孙怀诚为父分忧 李三刀欲哭无泪啊,心想: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问了一个问题吗?你俩怎么跟吃了火绳枪的火药一样,点火就着啊!不对,我没点火都着! 就在御姐和萝莉撸起袖子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 李三刀灵机一动,趁着马车颠簸的时候,身体猛然前倾趴在了车厢的地上,然后手捂着伤口,哀嚎不止。 “哎呦...好疼...哎呦喂!疼死我了!” “啊?李大哥你怎么样?” “是不是碰到了伤口了?” “我去找樊神医!” ...... 要不说李三刀能当上这九龙山的首领呢,脑瓜就是聪明,只是一个假摔就让两个女人瞬间偃息旗鼓,慌乱地跑下马车去找樊阿了。 不一会,樊阿走上了马车,李三刀狂对着樊阿狂眨眼睛,但樊阿没明白什么意思,李三刀又用下巴指了指将要踏上马车的二女。 樊阿瞬间会意,装模做样地给李三刀检查了一番后,对玉瑶和落雪宁说道:“李山主之前伤势太重,又几经波折,身体非常虚弱,需要静养,所以委屈二位做我那辆马车吧,我与李山主一起,也方便照顾他。” 二女无奈只能失落地点点头,朝着樊阿所乘的马车走去。 李三刀给樊阿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起身坐了起来。 看着换了一辆马车的玉瑶和洛雪宁,张武不由心中鄙夷。心想:老大这是什么品味啊?这两个女人瘦的瘦,矮的矮,姿色还不如大街上普通人。还是俺家青儿好看,那小身段,那小脸蛋长得,简直是万里挑一啊!啧啧啧...还是俺有眼光! “哎!这一别又是一个多月,不知道青儿有没有看到俺的情书,会不会开心...” 张武抬头望着远方,想起了青儿那圆滚滚的身材和满是麻子的脸蛋,心中欢喜不已。 九龙山后山,李三刀住的院落里,东方蓁蓁移栽了一些耐寒长青的小花小草,正在细心的浇着水。 “小姐!小姐...”青儿一边跑,一边喊,进了小院。 东方蓁蓁抬起头,看着青儿笑着问道:“怎么了青儿?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青儿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对东方蓁蓁说道:“小姐,好...好消息,哦不!是坏消息!” 东方蓁蓁一脸迷惑,出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一样一样说!” “那个...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小姐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吧!”东方蓁蓁想了想说道。 “好消息就是李大人在南郡的打了胜仗,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青儿笑嘻嘻地说道。 东方蓁蓁惊喜不已,慌忙扔下手里的水壶,快步走到青儿近前,开心地说道:“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青儿猛点头,说道:“嗯,是真的!代飞鸿大哥亲口告诉我的!可是...” “可是什么?”东方蓁蓁本来很开心,可听到“可是”两个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老爷托代飞鸿大哥捎信来说,他染上了风寒,近期都下不了床,让小姐快快回襄阳打理家族产业。”青儿摆弄着手指,撅着嘴说道。 “这...好吧!青儿你去准备车马,我去向代飞鸿统领讨要一些护卫,我们尽早出发。”东方蓁蓁说的很平淡,但青儿知道,小姐的心里一定非常失落。 一个月来,代飞龙与代飞鸿兄弟两个,一个镇守九龙山,另一个在襄阳郡边界督造防御和预警工事,两人约定一个月轮换一次,今天恰好到了轮换的日子,代飞鸿回到营中,而代飞龙去了襄阳边境。 忠义堂里,代飞鸿正在和葛彪等一些副统领交代着一些什么。 “如今大多数统领都不在山中,而襄阳城那边招募了一些新兵,又急需兵器军甲,所以只能委托葛统领明日辛苦一趟了。”代飞鸿对葛彪客气的说道。 “小事一桩而已,请代统领放心,属下定会及时送达。” 葛彪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是愤愤不平。见到代飞鸿,虽然不在他的直管之下,可也不得不自称属下,葛彪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失衡之感。 想到一年多前,自己在独龙山上威风八面的时候,代飞鸿还在家里种田呢,而此时代飞鸿已经掌管了军情处这么重要的部门,而且深得李三刀的信任,而自己却是个没有实权的副统领,甚至这种押运兵器军甲的糙活也要他来干。 就在这时候,东方蓁蓁款款走了进来。 “呦,主母好!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忠义堂啊?”代飞鸿赶紧对东方蓁蓁行礼说道。 “哦,代统领不是稍信来说,家父染了风寒吗,我想回去探望家父,想让代统领派些兵马护送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东方蓁蓁现在听到“主母”“大嫂”之类的词也不会再脸红了,她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方便,方便!瞧我这个脑袋,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代飞鸿一拍脑门,慌忙说道。 “代统领,不如请主母与属下同行,正好属下也要押送兵器军甲到襄阳城去。”葛彪上前自报奋勇道,眼中闪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那就多谢代统领和葛副统领了!” 东方蓁蓁向二人询问了一下出发的时间,便转身回去收拾行李了。 近一年来,九龙山脚下发展的异常繁荣,不少胆大的村民,在九龙山脚下几里外的地方做起了酒楼、客栈之类的生意。由于九龙山上人数众多,士兵们也有日常所需,时间一长,这里渐渐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小镇。村民们感念九龙山给他们带来的和平生活,给小镇取名为龙昌镇,意思是九龙山繁荣昌盛的意思。 深夜,龙昌镇的一个酒楼内,坐满了三五成群的士兵和对九龙山慕名而来的游客。 这时候一个壮硕的身影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掌柜跟前,扔了几颗碎银,对掌柜说道:“掌柜的,老地方!” 在掌柜的引领下,这个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酒楼之中,而是出现在了酒楼后院的一个书房内,此时已有人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他。这两个人一个膀大腰圆,不过鼻子略微有些塌陷,另一个是个矮胖子,脸大眼小,长相有些滑稽。若是李三刀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一眼认出这俩人,因为这二人正是曾经被李三刀嘲笑过的朴昌范和被张武把鼻子打扁了的葛彪。 “这次来是什么事啊?”朴昌范问道。 “朴大人,属下发现一个对付李三刀的千载良机,不知道朴大人有没有兴趣?” 朴昌范一听就来了兴致,急忙问道:“哦?什么千载良机?” 葛彪上前一步,用一只手护着嘴巴,对朴昌范悄悄说道:“襄阳城东方家族的东方蓁蓁明天将要返回襄阳!” 朴昌范闻言鄙夷的看了葛彪一眼,不屑地说道:“切,这算什么千载良机?东方家族有钱是有钱,可他跟李三刀有什么关系?” “大人有所不知,这东方蓁蓁与李三刀两情相悦,若是我们设法擒住东方蓁蓁,再引诱李三刀前来,擒拿住李三刀,这还不是千载良机吗?” 朴昌范闻言面色凝重起来,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嘶...此事非同小可,我还需上报孙大人定夺!” “这...大人,时不待我,机会失不再来,李三刀率军正从南郡赶回,此事还需速速决断!”葛彪急切地说道。 “放心吧,大人此时就坐镇南阳城中,快马急报的话,只需一日便可有答复!你一日的行程也不过五十里,这样,我们于九龙山东南处五十里外的陵谷坡会面,届时定会给你答复。放心吧,此事若成,孙大人定会重重提拔葛将军!” “多谢大人!”葛彪喜形于色! 朴昌范同样欣喜不已,做为孙宥谦布置在九龙山周边的唯一一个秘密据点,朴昌范心里是十分害怕暴露的,九龙山的山贼有多吓人他可是见过的,所以他便想早点处理完事情,早点回去交差。 半日后,南阳城,孙宥谦面前摆放着丰盛的饭菜,孙宥谦却是目光呆滞,无心饮食。一旁的孙怀诚在一旁劝解着。 “父亲,您常常教导我:契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可您现在的状态让孩儿担忧啊!” 孙宥谦回过了神,转头看了孙怀诚一眼,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为父经营荆州数十年,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栽在一个小小山大王手里,为父并不是一蹶不振,而是担心这个李三刀啊!” 孙怀诚一愣,心说:父亲老了啊,一个山大王而且,父亲居然怕成这样!先前只不过是李三刀运气好,若是再遇上,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于是,孙怀诚走近了一步,躬身说道:“孩儿愿为父亲分忧,这些时日父亲实在是太操劳了,父亲不如且去歇息几日,就由孩儿替父亲出一份力吧!” 119章 蓁蓁遇险失踪 代飞龙寻迹调查 听到孙怀诚的话,孙宥谦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儿有霸主之姿!但是怀诚你要记住一句话,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九龙山为敌!除非...李三刀身死!” “孩儿谨记!”见父亲同意,孙怀诚非常欣喜。 “为父确实该休息几日了,去调整一下心态,这几日军政两届你可要用心打理!” 就在这时候,参军纪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孙宥谦和孙怀诚分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禀报主公,少主,九龙山秘点快马来报,说李三刀的相好东方蓁蓁即将从九龙山回襄阳城,护送之人正是我们的暗子葛彪,九龙山秘点的行动方案是由葛彪将东方蓁蓁挟持至南郡,再引诱李三刀来救,这样我们或许可以除掉李三刀!” 纪衍汇报完后,又补了一句:“属下觉得此事可行!” 孙怀诚闻言眼前一亮,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孙宥谦冷冷地说道:“不可!李三刀如今气运如虹,我军气势已弱,不可与之为敌!我们现在应以休养生息为主,不可节外生枝!” 孙宥谦连说三个“不可”,态度非常坚决! 纪衍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孙宥谦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此事莫要再提!我累了,该休息了。” 纪衍无奈,叹了口气,只好走出了房间。 “父亲早些歇息,孩儿告退!” 见孙宥谦如此坚决,孙怀诚也走了出去,快走几步追上了纪衍。 “纪参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衍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孙怀诚拉着胳膊往前走。 待两人走远一些后,纪衍转身回头,疑惑问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纪参军先前所说之事消息确凿吗?” “此消息是朴昌范亲自传回来地,绝无差错!” “那就好!” “少主你的意思是?” 孙怀诚向纪衍点了点头,用手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两人心照不宣。 孙怀诚心想:父亲最近就是太伤神,有些糊涂了,如此天赐良机岂能轻易错过?若是我能立下此功,在军政界的威望无人能比,日后继承家业甚至是开疆拓土,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只不过此事还需隐秘一些,事成之前不能被父亲知晓。 第二日清晨,葛彪一行千余人护送着东方蓁蓁和兵器军甲浩浩荡荡的从九龙山出发了。 半日后,队伍在一条小河边上停下吃饭修整,小河边的旁边有一处石碑,上面写着七里河。 东方蓁蓁和青儿也走下马车活动,伸展了一下身体。 “坐马车好累!”东方蓁蓁一边伸着腰一边自语道。 青儿揉着屁股走到东方蓁蓁旁边附和道:“是啊,小姐,青儿屁股都做麻了!” 说完青儿楞了一下,疑惑道:“唉?不对啊?” “怎么了青儿?” “小姐,我们来的时候路过有这样一条河吗?”青儿挠着头脑勺,指着石碑疑惑地问道。 “这...好像没有吧?南乡到襄阳的官道应该是路过唐河、白河和小清河,这七里河是襄阳至南阳官道上才会遇上的,莫非我们走错路了?” 东方蓁蓁经常代替父亲和兄长外出送货,对襄阳的大小官道都有一些了解,此时发现不该出现在这的七里河,产生了一些疑惑。 这时候,葛彪发现了异常,小跑着过来,解释道:“主母,您有所不知,几日前有数块巨石滚落在南乡自襄阳的官道上,属下担心主母的安危,所以就换了一条路走,您放心,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 “哦,那好吧,葛统领有心了!”东方蓁蓁点头说道。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摇了摇头,转身上了马车吃起了干粮。 夜里,队伍夜宿在距陵谷坡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除少数守夜的士兵外,其它人都已经在熟睡之中。这时候,葛彪骑着马出了车队,到了五里外的密林之中。 “葛将军怎么才来?我等你多时了!”朴昌范对骑马赶到的葛彪说道。他被孙怀诚派以专门对接葛彪的这次行动,孙怀诚对他承诺,这次事成,他就可以回到南阳城,不用呆在龙昌镇担惊受怕了,所以他早早就等在了这里。 “营中我的亲信不多,不得不防备。对了,孙大人怎么说的?” “主公同意了,派少主孙怀诚主持此事,少主说让你将东方蓁蓁引至酂城正东五十里处,少主已派人潜入襄阳郡中,届时少主自会出手。” 朴昌范哪里知道这是孙怀诚和纪衍串通好的说辞,他若是知道孙宥谦反对此事的话,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参与此事。 “属下听说代飞龙在那一带防线督造工事,我担心会节外生枝。”葛彪担忧的说道。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家主公经营荆州数十年,掌握的暗道岂是你们小小九龙山能够知晓的?”朴昌范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优越感,似乎是根本就看不起葛彪这种草莽之流。 “咳咳...朴大人您说错了吧?是他们九龙山,属下是心向孙大人的。”葛彪躬身提醒道。 “口误!口误!葛将军不要见怪!”朴昌范口是心非地说道。 葛彪有些怀疑自己的背叛是不是值得的,就算是事成之后,归降孙宥谦获得高官厚禄恐怕自己山贼的出身也是被人看不起的。但他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从被张武暴打,李三刀没有责罚他克扣军饷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李三刀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才事事小心,没有给李三刀抓住把柄的机会。之后通过朴昌范这跟线,搭上了孙宥谦这条大船,做了不少损害九龙山的事情。 三天后,葛彪率领车队一路向东南方向行了近二百里,差不多到达了酂城正东五十里的地方,此时道路旁边隐约可见有一条宽约数十米的大河,滚滚向东南方向流去。 东方蓁蓁在车厢里悠悠醒来,掀开窗帘,目光一滞。 “这是...丹水?丹水不是襄阳郡与南阳郡的交界处么?我们怎么到了这里?”东方蓁蓁疑惑的念叨着,然后向葛彪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葛彪咧嘴一笑,目光中露出了凶残的光芒,口中大喝一声:“动手!” “不好!”东方蓁蓁大惊失色,拉起青儿就要逃离,却是已经迟了。 话落,便见车队中有数百人抽出手中长刀刺入了旁边士兵身体,同时从路边的草垛里窜出来千余名蒙面刀客,向着车队中的士兵杀来。 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就结束了。一刻钟后,这里只留下空荡荡的马车和满地的尸体。 半日后,代飞龙、酂县县令等人到达了现场。只见数十辆装有兵器和军甲的马车旁边散布着数百具士兵尸体,不远处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里面空无一人。 代飞龙走到豪华马车旁,觉得这辆车架有些熟悉,突然他大惊失色。 “这...这不是主母的车架吗?莫非主母被贼人劫持?” 一旁的酂县县令听闻此话吓得腿一软,晕了过去。 代飞龙手指也在微微发颤,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结,震惊了好一阵才缓和过来,变得无比愤怒。 “来人!给我快马去九龙山调查此次负责押送兵器军甲的是谁!另外把方圆五十里内所有的势力头领全部带到我的面前!”代飞龙大声喝道。 又半日后,天色见暗。 代飞龙的面前出现三个被绑缚的山贼头领,三人跪坐在地上,看见现场的一片狼藉,都是面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代飞龙扫视了这三人一眼,厉声说道:“这可是你们做的?” “不是我们干的,代统领千万别误会!” “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就我们那点虾兵蟹将,哪敢对九龙山出手啊!” ...... 三人面色大变,纷纷摇头否认。 就在这时候,一个斥候模样的士兵快马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小跑到代飞龙身边对其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代飞龙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转而镇定下来,转过身,对三人说道: “谅你们也没这个胆子!不过你们三人的势力距离现场这么近,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这个...几日前我去县城游玩归来,倒是见到过一些黑衣人鬼鬼祟祟的,约有千余人,我当时跑的太快,没来得及细看。”其中一个山贼头领说道。 代飞龙面色一凛,一把抓住了这个头领的胳膊,急声说道:“在什么地方?” 那头领指了指西北方向,说道:“就在我们伏牛寨五里外的竹林里。” 这时候,酂县县令悠悠醒了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虚弱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孙宥谦坐镇荆州的时候在那边曾有驻军,后来那里的驻军被孙宥谦调去了冀州,再也没有回来过。之前那里还没有什么伏牛寨,只有伏牛山。” 代飞龙心中狐疑:“这件事莫非和孙宥谦有所关联?也对,此地距离南阳郡如此之近,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胆子和动机,只是我一直在这一带巡视,没发现过孙宥谦的可疑兵马啊?” 120章有情有义李三刀 寡廉鲜耻孙怀诚 “快带我前去!” 代飞龙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索性决定去他们说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 代飞龙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斥候说道:“快马将此事告知主公,主公应该距九龙山没有几日路程了,你们多去几个人,迎着官道而行,应该会遇到他们。” 襄阳郡和南阳郡以丹水河为分界线,丹水以西属襄阳郡,丹水以东属南阳郡。 葛彪等人选择埋伏的地方虽然距离丹水很近,却因为边界处有士兵巡逻,不得不绕山路而行。 也就是沿伏牛山一路而上,上到数百米高后,走过朴昌范所说的暗道,就离开了襄阳郡。 葛彪等人到达南阳郡地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日。 丹水以东十里处的一个山庄之中,孙怀诚看着眼前惊惶失措的东方蓁蓁,心中大喜。 当然他并不是贪恋东方蓁蓁的美色,在他的心中,功名大业才是他的追求,达到甚至超过他父亲的地位才是他的向往。 这人站的高就看的远,绝色美女之流孙怀诚也见过不少。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那些绝色美女与东方蓁蓁相比,却是少了一丝温婉和慧智。 “啧啧啧!李三刀啊李三刀,没想到你艳福不浅啊?”孙怀诚伸出手挑着东方蓁蓁的下巴,悠悠说道。 东方蓁蓁惧怕地躲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孙某久闻李三刀的大名,想要通过东方姑娘你结识一下罢了!” 东方蓁蓁瞬间就明白了孙怀诚的意思,当下也不在害怕,胆子莫名的大了起来,开始剧烈挣扎,同时怒喝道:“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别呀!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落得个香消玉殒岂不是太可惜了。来人!把东方姑娘带下去,好生伺候!” 话落,便有两个士兵把东方蓁蓁和青儿押了下去。 葛彪走上前来,对孙怀诚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属下估计李三刀不超三日,便能抵达,不知少主接下来如何打算?” 孙怀诚看了葛彪一眼,对旁边的纪衍说道:“纪参军有何妙计?” “依属下之间,我们应从南阳调重兵埋伏在丹水河畔,李三刀胆敢率军前来,必让他有来无回!” “不可!此时从南阳调兵必会被父亲知晓,父亲若是知晓你我二人违抗他老人家的话肯定震怒,届时你我都会承受父亲的怒火!”孙怀诚摇头否定,接着,他转过身,又补充了一句:“如今我们能动用的只有这千余士兵了。” 一旁的葛彪和朴昌范闻言面色一变,心说:还以为这次行动是孙宥谦拍板支持的,这少主胆子真大,居然敢违抗孙宥谦的命令。 但此时他们二人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上了贼船,就已经和贼脱不了干系了。 葛彪面色变幻了数次,最后一咬牙向孙怀诚说道:“少主,属下倒是有个主意。” “哦?说来听听!”孙怀诚一挑眼眉,有些意外。 “属下觉得不宜与九龙山正面交战,九龙山贼军此时气势正盛,即使被埋伏其战斗力也不容小觑。我们的初衷不就是引诱李三刀吗?只要李三刀一死,九龙山贼军便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伏牛寨建立的时间很短,九龙山攻打襄阳郡的时候,一些流民和逃兵躲到了这里,建立了山寨,因为依傍着伏牛山,所以取名为伏牛寨,经过几个月的发展,人数达到了两百多人。 虽然是同行,但是同行不同志。这些山贼只在乎自身的利益,而九龙山代表的是两郡所有百姓的利益。 代飞龙自然没有放过这些山贼的打算,到达伏牛寨西北五里外的竹林的时候,让这些山贼进入竹林寻找线索,找到线索便可以活命,事后充做九龙山的杂役,找不到线索的话,当场毙命! 在求生欲望的迫使下,山贼们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在竹林的深处,发现了一些有人走过的痕迹,虽然孙怀诚特意用枯枝落叶掩盖了痕迹,却逃不过代飞龙的眼睛。 战斗之时总会有人受伤,有人受伤就肯定有血迹留下。 “追!”代飞龙当先弃了战马,在竹林里沿着血迹追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孙怀诚故意要给九龙山一行人留下线索,尽管天色已黑,在代飞龙等人用火把的照射下,还是沿着血迹寻了很远。 丹水河在平原处极为宽阔,可到了山间却变的有些崎岖,有些地方更为狭窄。 代飞龙一行人所在的地方便是如此,流经此处的丹水河变的只有十几米宽,河水变得更加湍急。血迹到了这里就没了踪迹,代飞龙皱着眉头,举目环视四周,结果这一看就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头顶十几米远处赫然有一块数十米长宽的巨大鹰嘴石,河对面也有一块同样的石头,两块巨石中间赫然有一条十来米长,一米来宽的铁索桥,若不是有士兵举着火把靠近了那边,代飞龙也断然不会发现。铁索桥下郁郁葱葱,即使是从河面上也很难发现。 代飞龙面色陡变,越来越确定东方蓁蓁的失踪与孙宥谦有关,可若是东方蓁蓁真的被劫持到了南阳郡,那岂不是如茫茫大海,无从找寻。 想到这里,代飞龙急忙命令山贼们渡桥,决定不管怎样也要过去一探究竟。 “啊...” 几个山贼才走到铁索桥的一半,就见大片箭矢朝这边射来,桥上的几名士兵瞬间如下饺子一样掉落水中。 同时对面亮起了火把,一个身影出现在火把光亮的照射下。 代飞龙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葛彪,顿时明白了一切。 葛彪上前一步,扯开嗓子喊话道:“我家少主说了,想救东方蓁蓁的话,让李三刀亲自前来,若是想要举兵来犯的话,那对不起了,我们只能将尸体送还给你们了!记住,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葛彪说完也不废话,转身退入了黑暗之中。似乎是多少还念及一些曾经的同袍之谊,不敢面对代飞龙等人。 “葛彪!我与你不共戴天!”代飞龙的声音回荡在山涧之中,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好在李三刀来的够快,第三天的清晨就赶到了这里。了解情况后,李三刀震怒不已。但他却像是被人抓住了软肋,没有任何办法。 “这...这可如何是好?” 谁也没想到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李三刀,也有患得患失,瑞瑞不安的时候。 “主公,不如让陆元忠率水师前来,与我们大军配合,一举拿下南阳郡!”代飞龙提议道。 不远处的李策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快步走过来,高声说道:“末将愿领兵攻取南阳郡!”这个战争狂人,听到要打仗,好像比娶媳妇儿还要兴奋。 李三刀默默摇了摇头。 “南阳郡早晚是我九龙山的囊中之物,只是当务之急是救蓁儿啊!我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即使君临天下,又有何意?” 玉瑶和洛雪宁听闻这话都有些动容,同时心里又觉得有些堵的慌,但转念一想就豁然了。 “李三刀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不愧是我喜欢的人!不枉我痴心于她!” 李三刀自然不知道两个女人的心思,他望着铁索桥的对岸,紧咬着牙关,暗暗下定了决心。 “张文,你神机营还有多少支枪,多少颗弹丸?”李三刀转过身看向张文说道。 “一千余支火绳枪,弹丸两万颗,老大你也知道,宋信那边弹丸做的很慢。”张文回答,还不忘抱怨一下宋信供给的弹丸太少。 李三刀没有理会他,指着铁索桥的另一端说道:“你率神机营选好射击位置,静观其变,我若有事,就把所有弹丸打光!” “老大...” 张文似乎是听出了什么,死死拽着李三刀的胳膊。 “我去会会他们!” 话落,李三刀朝众人洒脱一笑,示意众人不要担心,便要踏上铁索桥。 但是有三个身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正是张武、玉瑶和洛雪宁。 李三刀转身看着三人,让三人退去,三人却是一步不退。 张武说:俺是...禁卫军统领,应...该贴身保...护老大! 玉瑶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洛雪宁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难觅一知音。你若不在,我绝不独活! “我也是!”玉瑶听到洛雪宁的话,对李三刀猛地点,心说怪不得男人都喜欢青楼女子,说话是又文雅又透彻。 张武同样点头,但转而又摇头,挠着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李三刀红着眼睛,拍了拍张武的肩膀,又抱了抱二女,坚定说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蓁儿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岂能弃他于不顾!你们回去吧,若是...若是我死了,为我报仇!” 话落李三刀毅然转身,三人呆立原地。 “孙怀诚,我李三刀来了!”李三刀走到铁索桥的中间,朝对面大声喊道。 孙怀诚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后面是葛彪几个大汉押着东方蓁蓁和青儿。 东方蓁蓁在看到李三刀的那一刻,泪水突然像洪水决堤一样,再也止不住。她不住地向李三刀摇着头,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121章李三刀为爱舍身 东方蓁蓁生死相依 李三刀向着东方蓁蓁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有我在!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孙怀诚,开口说道: “孙公子,你堂堂荆州太守的大公子,用此卑鄙手段,怕是不太光彩吧?” “哼!” 孙怀诚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爹是荆州太守,你九龙山反贼趁人之危,偷袭我荆州二郡可就光彩了?” 李三刀摸了摸鼻子,心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孙公子,你我都是明白人,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好!我就喜欢与李山主这种爽快人说话。既如此,那我就说条件了。我要你归还南郡和襄阳二郡,你看如何?” “哈哈...哈哈哈!” 李三刀仰头大笑,抬手指了指身后,说道:“孙公子,就算我能答应,你觉得我身后的这些人能答应吗?” 孙怀诚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没指望李三刀归还二郡,当然若是杀了李三刀,同样可以做到此事。 “那好,我再提最后一个条件,李山主若是答应,我必然将东方蓁蓁完好送还!” “你说!” 孙怀诚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神突然变得很阴翳,指了指桥下。 “我让你从这跳下去!你敢不敢?” 孙怀诚身后的东方蓁蓁听闻此话心中大骇,心想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是有下面有水也段然没有活路。她剧烈地挣扎起来,望着李三刀猛地摇头,口中大喊着“不要!不要!” 李三刀望向了桥下,只见铁索桥下一百多米处就是滔滔的丹水河,尽管河流到了此处变窄了一些,河水流动的速度却更加湍急。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怎么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呢?”李三刀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孙怀诚。 李三刀心想:我从九龙大厦六十六层高掉下来都没摔死,这次应该也没事吧。 “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我!我数十个数,若是十个数后,李山主还站在此处,那就对不起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李三刀心中怒骂,本来他还想要拖延一些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没想到孙怀诚这么狡猾,没给他时间就开始数数了。 就在孙怀诚数到一的时候,李三刀不再犹豫,纵身一跃,跳下了铁索桥。 “这种感觉,好熟悉!” 失重的感觉传来,李三刀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噗通一声掉进了河水之中,渐起数米高的水花。 押着东方蓁蓁和青儿的几个大汉在孙怀诚的示意下放开了二人,东方蓁蓁跑到原来李三刀站立的位置,爬上铁索也跳了下去。 “小姐!”青儿想要抓住东方蓁蓁却是晚了一步,张武及时冲了上来,抗起青儿几个箭步就跑了回来。 “哗啦啦...” 就在这个时候,张武的身后突然传来了锐器撞击铁链的清脆之声,回头一看,葛彪等人已经砍断了铁索,正朝着这边放肆的大笑。 “今日后,世上再无李三刀!我孙怀诚将独步天下!哈哈...哈哈哈...呃...啊!” 孙怀诚仰天长笑,笑着笑着突然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原来,就在铁索被斩断的时候,玉瑶和洛雪宁纷纷弯开硬弓搭上羽箭,一箭射在孙怀诚的额头,一箭射在孙怀诚的胸口。 随后山谷里传出了嘭嘭的枪响声,二十多轮枪响过后,袅袅的白烟散去葛彪和一众南阳郡的士兵纷纷倒地。 “好冷...” 李三刀茫然地走在漆黑地世界里,这里没有光,没有建筑,没有草木,没有一切,只有凛冽地寒风吹拂着李三刀。 李三刀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孤身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丝光亮,越往前走光芒越盛,直到李三刀有些睁不开眼睛。 突然,李三刀的面前出现了东方蓁蓁的身影,那身影沐浴着七彩霞光,轻轻的牵住了李三刀的手,转身向着光芒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李三刀突然听到一个如雷般的声音。 “醒来!醒来!醒来!...” 李三刀面前的光芒连同东方蓁蓁的身影陡然消失,李三刀再次陷入了黑暗。 伏牛寨的一个大厅里,一大群人围着中间的一张长桌,长桌上正是昏迷不醒的李三刀。 此时的李三刀的身上插满了银针,樊阿满头大汗,不断地拍打着李三刀的胸口,嘴里大喝着“醒来!” “俺说樊...神医,你...这办法管...不管用啊!老大这...这么久了还...没醒!”张武急切说道。 “就是啊,樊神医,老大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张文也附和道。 “莫要胡言乱语,我若救不活李三刀,这世界上没人能救得了!”樊阿被两人唠叨的烦了,出声历喝道。 樊阿的心里也在嘀咕:李三刀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呛了一些水,小腿有些骨折而已,在我的及时救治下按说早该醒了啊。李三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兑现呢! “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李三刀突然喷出了一口水,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醒了!” “老大醒了!” ...... 见到此景,众人纷纷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人群中的玉瑶和洛雪宁同时喜极而泣,蹲下身来,默默的看着长桌上的李三刀。 二女射杀孙怀诚后,也不顾自身安危跳进了河里,只不过二女武功高一些,用了一些轻身功夫,落入水中的时候还保持着行动能力。二女顺着河边一路寻找,终于在河流的拐弯处发现了昏迷的李三刀和东方蓁蓁,将二人救了回来。 李三刀茫然的坐起身,看了一圈周围的众人,疑惑地说道:“我...我没死?” “老大...” 张武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直勒得李三刀有些喘不过气。 玉瑶一巴掌扇在张武的肩膀上,怒视着张武。本来她想打他头的,奈何扬起胳膊也只够到了张武弯下腰时候的肩膀。 李三刀推开张武,又扫视了一圈众人,急声问道:“蓁儿呢?她怎么样?孙怀诚有没有守诺放了蓁儿?” 洛雪宁笑了笑没有说话,玉瑶却是一撇嘴,酸酸地说道:“你的蓁儿没事,比你早半个时辰醒来,只是有些虚弱,睡了过去。” “哦...”李三刀说完,就又昏迷了过去。 李三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玉瑶和洛雪宁再也没有因为争风吃醋而剑拔弩张,一左一右的伺候李三刀左右,李三刀是非常得享受。 由于小腿受了伤,李三刀尽管已经从溺水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可暂时也不能下床走动。 就在玉瑶和洛雪宁一人喂一口粥,一人喂一口汤的时候,东方蓁蓁走了进来,再也没有当初撞见李三刀喂洛雪宁喝汤时候的芥蒂,而是大方的对二女点了点头,在一旁安静地坐了下来。 “我去看看鸡汤熬好了没...” “我...我也去!” 洛雪宁和玉瑶见人家正牌的相好来了,也自觉地放下碗,走了出去。 这就轮到李三刀心中尴尬了,心想这是明目张胆地偷情和捉奸啊! “醒啦?”李三刀对东方蓁蓁咧嘴一笑,有些紧张地说道。 “嗯。”东方蓁蓁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柔情地看着李三刀。 “那个...” “你不用解释,我不会在意的,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好。” 其实东方蓁蓁早就释怀了,再经历了这次生死危机后,她的心里已经明白,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家族兴旺,都不如能看再次看到所爱的人重要。 是啊,能再次看到自己爱的人,多好啊! 李三刀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女孩,心里突然充满了愧疚感。李三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东方蓁蓁俊俏地脸颊,心中被幸福感所充斥。 突然,李三刀搂过东方蓁蓁,两人四目相对,渐渐地,互相迷失在了对方的眼神之中。两张温热的嘴唇碰触在一起,一发不可收拾。 “咳咳...” 一众统领来探望李三刀,见门没关,直接走了进来,见到眼前辣眼的一幕,纷纷掩嘴偷笑着转过身去,只有张武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哎呀!” 东方蓁蓁急忙推开李三刀,有些嗔怪的瞪了李三刀一眼,羞红着脸转过身去,不敢直视一众人的目光。 一众统领哄然大笑,与李三刀调笑了一阵后,放下手中的补品,识趣地走了出去。但唯独王乾有些挪不动脚步,张了张嘴,又没有声音发出。 “走啊!”宋信拉了拉王乾的衣袖,催促道。 李三刀见到王乾的样子,疑惑问道:“怎么了?老王?” “这个...主公,属下想跟您汇报一下军需营的情况。” “你说。” “最近半年来,山寨变化巨大,我们的地盘从九龙山一个小小的山头,变成了两郡之地,士兵和马匹也增加了数倍,主公又大行变法,耗费了大量钱财,虽有两郡的原来的府库填补,可照主公这个花钱的法,我们很快就断粮了!”王乾像个守财奴一样向李三刀抱怨着。 122章九龙山入不敷出 李三刀巧化危机 最近半年来王乾很忙,忙着接收两郡的钱粮和物资,看着账目上的数字成几何数字的增长,王乾的心里乐开了花,可过了一段时间王乾发现,十几万大军的供给,再加上两郡施行惠民政策的补贴,花钱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进账的速度,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三个月九龙山就又会一无所有。 “我东方家族可以资助一些钱财物资!”东方蓁蓁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站在李三刀身边,温柔地说道。 东方蓁蓁说的很自然,并没有心疼钱财的样子,就像支持自家男人的事业一样。东方蓁蓁心想: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现在终于能为他做点什么了。 但这话到了李三刀耳朵里就变了一个味,李三刀心想,这怎么感觉跟富婆保养小白脸一样? 李三刀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妥,东方家族再有钱,那也不是蓁儿你一个人的,你要面对多少反对的声音?再者说了,九龙山不会只有南郡和襄阳两郡,日后还会有南阳郡,章陵郡甚至是整个荆州,东方家族纵然富甲一方,可也不够九龙山花销的。” “那可怎么办?” 王乾的心情刚刚欣喜起来,又再次跌入了谷底。 李三刀神秘一笑,缓缓说道:“还记得九龙镖局吗?” “就算把九龙镖局做大到两郡全境,挣到的钱也是杯水车薪啊!”王乾苦着脸说道,心说我还以为什么好主意呢! “我对经商不擅长,此事还需要蓁儿你帮我。” 李三刀没有理会王乾,而是拉起东方蓁蓁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东方蓁蓁的脸颊瞬间红透,虽然李三刀没说帮他做什么,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三刀让王乾拿来纸和笔,画出了一个长方体。 “这是何物?”王乾挠着后脑勺问道。 “这是香皂,是一种洗脸洗澡用的东西,用这香皂洗澡后,全身散发花香,沁人心脾。” “听起来和皂角差不多。”王乾嘀咕。 “香皂比皂角好用了不知多少倍,皂角只能去污,而香皂即可以去污又可以护肤,这两者的概念可不同,一个的清洁用品,一个是护肤用品,对于一些大家闺秀和贵妇来说,皂角始终还是太低端了,当然我并不是要用它当奢侈品来卖,我要让所有老百姓都用的起它!” “那这东西如何做出来呢?”东方蓁蓁来了兴致,似乎是发现了巨大的商机。 “这个我只知道配方,但是没有做过,稍后我们研究一下应该可以做出来。” 李三刀说着,又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你们再来看这个。” “这又是何物?”王乾又挠了挠头。 只见纸上画了一个灶不像灶,锅不像锅的东西。下面是一个大大的灶台,灶台上面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圆柱形大桶,桶顶上又有一口小锅,小锅下面紧挨着是一根竹管,内高外低。 “这是制作蒸馏酒的设备。” “什么是蒸馏酒?” “就是烧酒!简单来说就是把发酵酒精加工的酿酒工艺。现在的酒都是发酵而成的,酒力太低,而通过蒸馏做出的酒力道更足,比发酵酒的酒力最少要高上两倍,这还是一遍蒸馏,若是二遍蒸馏的话酒力还能再翻上一番!” “嘶...”王乾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久久不能言语。 东方蓁蓁也是眼冒金星,好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锭滚滚向她砸来。 李三刀指了指纸上的画。“你看这个就是我所说的蒸馏设备,下面是灶台,灶台上面架一口大锅,再安装上钱极黄发明的鼓风机,只要火力足够,就能将发酵出来的酒通过高温蒸发出来,变成蒸汽,酒蒸汽就会与水分离,蒸汽遇到最上面天锅里的冷水,就会变成浓度更高的酒,酒顺着这根竹管流出来就可以饮用了。这就是蒸馏酒的制作过程,若是二次蒸馏的话,酒力翻倍。蒸馏一次叫一锅头,蒸馏两次就叫二锅头!” “妙啊!有此酿酒技术,何愁山中无钱粮!”王乾对李三刀竖起大拇指,佩服的快要五体投地了! “二锅头?名字倒是很贴切!”东方蓁蓁深情的看着李三刀,满眼都是崇拜和爱慕。 “这算什么?我若是有时间,类似的点子多的是!”李三刀对二人的崇拜和马屁非常受用,毫不客气的又补上了一句。 “那个,蓁儿,此事还需九龙山与东方家族合力来做,你们东方家族财力雄厚,渠道又广,做起生意来才能事半功倍。”李三刀终于想起了正事还没说完,对东方蓁蓁正色说道。 东方蓁蓁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嗯,我都听你的,只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 “你我两家成立一个新的商行,像这些香皂作坊,蒸馏酒作坊,还有九龙镖局,都加入进来,若是以后你还有什么好的生意也可以加入进来。” “好主意!”李三刀和王乾同时竖起大拇指,心道这商业大家族的继承人就是聪慧。 “也没有什么,其实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我连商行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就叫李东商行。”东方蓁蓁羞涩得低下了头,说道“李东商行”四个字的时候声若蚊蝇。 李三刀倒没觉得什么,兴奋的手舞足蹈,不对,只是手舞,足是蹈不了了。 “好!就叫李东商行,盈利的话,九龙山和东方家族五五分账如何?” 东方蓁蓁白了李三刀一眼,有些愠怒地说道:“我东方家族一成不要!” 李三刀不明所以啊,心想:这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怎么转眼就变脸了?女人真是善变! 见李三刀没有理会其中意思,东方蓁蓁气呼呼地走出了房门。 “她...她怎么了?”李三刀指着东方蓁蓁远去的背影,对王乾问道。 王乾笑着摇了摇头。 “主公,您与主母可谓是同生共死过了,这俗话说的好,情比金坚!您在这个时候还要与主母分的这么细,岂不是生分了吗?” 李三刀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当然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东方蓁蓁在家族中不那么难做而已。 之后的几天,李三刀偶尔处理一下两郡的大事,多一半的时间都在与三女莺莺燕燕,好不快活。 李三刀住的小院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作坊。一男三女四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几人先是砌起一个灶台,架起一口大锅把猪油熬化,又把豆萁烧成灰,把灰烬放入木桶里,再加入清水和石灰粉,搅拌均匀,把杂质过滤出去,就剩下清澈的碱水,把猪油倒入其中,再加上从从药店买来的玫瑰花粉末等香料,然后一直不断地搅拌,搅拌到桶里的液体变成了牛奶一般的眼色,最后把桶里的液体倒进了木制的磨具。 从天亮一直折腾到天黑,李三刀和三女都已经灰头土脸。 “好了!静待三天,等香皂凝固就大功告成了!”李三刀拍了拍手,长出了一口气。 玉瑶大摇大摆的走到李三刀的近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向李三刀勾了勾手指。 “小李子,你闭上眼睛,我给看个好玩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李三刀探着脑袋往玉瑶身后望。 “你闭上眼睛!” 玉瑶一边躲一边气鼓鼓的说道,李三刀无奈只好把眼睛闭了起来。东方蓁蓁和洛雪宁也好奇的望着他俩,她们也好奇玉瑶身后藏的是什么。 只见玉瑶伸出黑乎乎的手,在李三刀的脸上飞快地画了一只大花猫。 东方蓁蓁和洛雪宁掩嘴偷笑。 “好了!” 李三刀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玉瑶空荡荡地手,疑惑问道:“你说的好玩的东西呢?” 玉瑶拿出铜镜放到李三刀面前,李三刀瞬间就明白了。 “敢情是送了我一只猫啊,我也送你一只! 李三刀弯腰抓起一把烧豆萁的灰,就往玉瑶脸上抹去。 东方蓁蓁和洛雪宁一看有趣,也加入了游戏。 晚秋初冬之际,枝叶无风自落,四人在夕阳落日的残辉下,追逐嬉戏了很久。 李三刀和三女围在篝火旁,大快朵颐。 李三刀手里拿着一根羊骨头,吧唧了吧唧嘴。 “我有一个好主意,不如我们吃完饭一起沐浴如何?” “不好!”东方蓁蓁和洛雪宁异口同声。 “好呀!好呀!一定很有趣!”只有玉瑶拍手叫好。 “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李三刀一头黑线,心想我说着玩的,你这萝莉真是没心没肺。 “没趣!”玉瑶冷哼一声。 “那个...不如都说一说自己的理想吧。”李三刀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的理想就是将沧海教发扬光大,让天下百姓实现人人自由平等。怎么样?小李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沧海教?本圣女可以给你个护法当当!”玉瑶当仁不让,抢着说道,说完还不忘向李三刀勾了勾手指。 李三刀嘿嘿一笑,摇头不语。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自由和平等?所谓的自由平等都是以牺牲一部分人的自由平等为代价换来的。当倡导自由平等的领导者拥有更大的权力,成为特权阶层后,最终会变成和当前的统治者一样的剥削者。所以,他们所谓的人人自由和平等,只不过是一句自欺者的谎言罢了,或者说为了利用别人而编造的借口。 只是玉瑶身迷其中,看不透而已。 123章洛雪宁辞别李三刀 三人造访格物堂 “洛姐姐,你的理想呢?”东方蓁蓁问洛雪宁。 “我没有理想,我的前半生浑浑噩噩,后半生只想活明白罢了。”洛雪宁仰头看月,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才算是活明白呢?”玉瑶托着下巴问道。 “做自己该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洛雪宁悠悠地说着,说话的时候还不经意的白了李三刀一眼。 “咳咳...那个...蓁儿,你呢?”李三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假装没看见,转头向东方蓁蓁问道。 “父亲希望我把东方家族发扬光大,以前我也确实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但是,我并不快乐。直到遇见了李大哥,我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很简单...”东方蓁蓁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羞红着脸低下了头,慢声细语道:“相夫教子,勤俭持家而已。” 李三刀闻言兴奋不已,心说哥这么有魅力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要不要再给你们找个姐妹凑一桌麻将呢? 但抬头看到玉瑶和洛雪宁带着一些幽怨的眼神,心里突然一凉,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好不容易融洽下来的气氛又有些不和谐起来。 “光问我们了,你呢?”东方蓁蓁似乎是想给李三刀解围,便提问道。 李三刀望着夜空中北极星的方向愣愣出神,心里突然有些伤感。星空还是那个星空,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我啊?我只是想过几年像样的日子,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生活很苦的,每天都起早贪黑的工作,只为那碎银几两。来到这里后,本来只想做个劫富济贫的山大王,可谁知命运总是强加一些使命给我,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的话,心里就会不安宁,所以就一步一步地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不过也还不错,不知不觉就有了这么多难以割舍的人,有兄弟、有朋友、还有你们!” 李三刀对三女微微一笑,说道:“感谢有你们的陪伴,让我不再孤单!” “我明天就走!”洛雪宁的声音有些落寞。 “什么事这么着急?”李三刀想挽留一下。 洛雪宁洒脱一笑,说道:“我刚才说了,去做我该做的事!” 李三刀瞬间懂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洛雪宁是要找魏不韦报仇去了。 “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我等不急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先前寻找身世之谜的时候,遇到过一些祖父的旧部,他们可以帮我。”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李三刀还想再劝。 “不一样的,灭族之仇,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唉!...” 李三刀无奈,只能轻叹一声。 “我...我也要走了。”一向古灵精怪的玉瑶也沉默下来。 “回沧海教?” “嗯。其实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之前我被母亲关禁闭了,是我叔叔偷偷放我出来的,可是,母亲找不到我,迁怒于叔叔,把叔叔关进了大牢,所以我要去救他。” “是因为刺杀我失败的原因?”李三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玉瑶问道。 玉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让李三刀觉得愧对她。 “我陪你去!”李三刀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你真的愿意跟我回沧海教?太好了!”玉瑶又恢复了那副跳脱的样子,一下子蹦起来老高。 “嗯!”李三刀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心说救个人而已,至于这么兴奋吗? “唉?对了,你叔叔还撑不撑得住,能不能等个几日,我这腿好一点再走啊?我这个样子救人可费劲。” 玉瑶连连点头。“撑得住,撑得住,只要你肯去,他就没事儿!” 李三刀一愣,心说: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我肯去你叔叔就没事,难不成我有免死金牌?金牌拿出来一晃,人家就放人了? 李三刀摇了摇脑袋,没有再多想。转过身拍了拍东方蓁蓁的手,东方蓁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第二天一早,九龙山脚下,洛雪宁身背瑶琴,骑在枣红马上对一众人微微一拱手。 “诸位,后会有期!” 说完又风情万种的冲李三刀拋了一个媚眼。 “小刀刀,有机会去京城找我哦!” 李三刀的眼睛发直,望着洛雪宁远去的背影,口水淌了一地。 “小刀刀,有机会去京城找我啊!” 玉瑶捏着嗓子学着洛雪宁的样子对李三刀又说了一遍,李三刀的痴猪形象瞬间收了起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咳咳...昨天晚上睡觉着了风,嘴巴有点合不拢了。” 李三刀揉着下巴,拄着拐杖转身朝山上走去。 “喂,你等等我!”玉瑶气愤地跺了跺脚。 东方蓁蓁掩嘴偷笑,追上李三刀在一边搀扶着。 “小李子,今天有什么好玩的啊?” 玉瑶边走边跳地问道。 李三刀一拍脑门,忘了这儿还有一个闲不住的萝莉呢。 “去格物堂看看吧,成立至今还没有去过呢。” 因为地形的限制,九龙山的规模没有再扩大了,依旧保持着十个山头的规模,只不过如今南郡和襄阳二郡都归属于九龙山,也不用再为无处安置士兵而烦恼了,所以现在的九龙山宽敞很多。 李三刀和禁卫军居住在主山;军需营、军情处、神机营、九龙卫均在九龙山设置了一个总部,各占据了一个山头;军机营统领两郡内各地军械制造部门,只将打造火绳枪的工坊保留,和总部一起占据了一个山头;格物堂单独占据一个山头;剩下的三个山头为各营的驻军所用。 格物堂的山头上住房并不多,更多的是一些高大宽敞的“车间”。 由于距离主山不远,李三刀三人没过多久就到了这里。 进入“车间”,只见里面摆放着很多诸如纺车之类的生产机具,和曲辕犁等耕种设备,甚至还有一些李三刀闻所未闻的东西。 东方蓁蓁和玉瑶见到这些东西新奇不已,围绕着这些机械左看右看,满脑子都是问号。 “我说小李子,这是什么啊?”玉瑶指着纺车问道。 “这是纺车,纺布用的,只不过纺车我见过很多,这种纺车确是没有见过,比一般的纺车要简单精致很多。”东家家族产业众多,布行就是其中一项,东方蓁蓁对此道也很是精通。 “这是脚踏纺车,用这个纺车纺布,不管是棉、麻还是丝都比旧纺车效率高上几倍。”李三刀走过来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这是耕地的犁对吧?”玉瑶又指着一个犁问道。 李三刀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普通的犁,这是短曲辕犁,比寻常的犁更加轻巧方便,可以深耕,也可以浅种,便于精耕细作,能提高粮食产量;而且这短曲辕犁可以节省人力畜力,打个比方,如果用寻常的犁耕地,需要两个人和两头牛,用这个犁耕地只要一人一牛足矣。” 东方蓁蓁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小星星。“这要是拿来做生意,绝对赚的盆满钵满!” 李三刀摇了摇头。“这些都不卖,我打算免费送给两郡的百姓。百姓们被剥削的太久了,就算是卖给他们成本价,我估计也没有几家能拿得出钱来。换个角度来讲,只有百姓们安居乐业,他们才有余粮来换取更多的生活所需,这才是长远的生意之道。” 李三刀歪着头看着东方蓁蓁,微笑道:“对不对,蓁儿?” “嗯!相公...哦不...李大哥说的对!”东方蓁蓁慌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他对李三刀的话感触良多,一不小心差点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 李三刀偷笑,看破不说破。东方蓁蓁窘迫不已。 “哇这么厉害!小李子,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们沧海教做地还好,我们沧海教只是想要推翻大威朝的统治,后面还没规划好,没想到你居然比我们先做到了!来我们沧海教吧,本圣教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玉瑶手舞足蹈,兴奋地说道。 李三刀笑着摇头。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就穿过了这个“车间”,来到了下一个“车间”。 李三刀在看到钱极黄等人面前的事物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趣。 只见钱极黄面前地长桌上放着十几个小巧铁制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形状各异,有的像是一把手铐,用几个圆环连在一起,中间还套有一个连环,有的像是两个空心的牛头挂在一起,只不过每个牛头上有四根角,还有的是两个s形的铁件挂在一起,s形的尾段也各有两个牛角一样的东西。 这些正是李三刀前世见过的魔金锁。 钱极黄给三人见礼后,汇报道:“主公,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图纸改良并打造了许多器具,已经分批将其中一些送到试点进行试行了,百姓们对这些器具极为推崇。” 李三刀点了点头。 “那个所有的耕种机具免费分配下去就是,那个纺车等一些纺织用的机具给我留下。” “主公的意思是?”钱极黄疑惑了,不明白李三刀为什么先前说过要分配给百姓,现在又反悔了。 124章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武口味不一般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由我们九龙山和东方家族共同成立数十个大型纺织坊,加入九龙商行之内,我们提供原材料和机具,雇佣百姓们前来做工,然后付给他们合理的报酬,多劳多得,这样百姓们除了种地桑蚕外,可以多一份收入。不然这个东西若是被歹人所得,加以利用的话,百姓们不但不会受益,反而会受其所害。” 李三刀心中暗想:从今以后九龙商行不就成为“国有企业”了吗?果然是近朱者赤,跟东方蓁蓁多呆了几天,我都发掘出商业天赋了。 钱极黄对李三刀挑起了大拇指,他虽然也想为老百姓做些什么,可没有李三刀想的那么周到,想着只要他发明制作出来的东西只要应用到百姓之中,百姓的生活就一定会过得更好。 可就像李三刀所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全都是纯朴的,那些剥削者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剥削的底层人们脱离他们的掌控呢?若是那些剥削者把这些机具或威逼或利诱地夺过去,然后再以极低的价钱雇佣这些劳动力,百姓们仍然不会脱离剥削者的掌控。 所以一些东西掌握在九龙山的手中才是根本,因为九龙山就是这两郡的天,无人敢挑战它的威严! 李三刀只让钱极黄把耕种类的机具分配下去却并不怕被剥削者所利用,因为李三刀已经策划好了土地的改革措施,只是改为施行而已。 “唉?对了!你这些东西打算做什么用?”李三刀倚着拐杖,拿起长桌上的一个小玩意,向钱极黄问道。 钱极黄一听这话来了兴致,眉飞色舞道:“这些我新发明的!我给它们统称为叫‘极黄锁’,你看这个是马蹄锁,这个是牛头锁,这个是蛇形锁......可以说这是我生平最得意地作品了,想要解开这些锁需要有极强的空间意识,一般人不得其法,没有几个月的熟悉和练习是打不开的...” “咔吧咔吧咔吧...” 钱极黄正吐沫横飞的说着,舌头猛地刹住了车,眼睛整的滚圆,嘴巴张的能装下一个鸡蛋。 只见李三刀没用几秒钟地时间就把十几个“极黄锁”打开了多半。 “这不就是魔金锁吗?又叫鲁班锁、孔明锁,我小时候经常玩!”李三刀随意地说着。 钱极黄好尴尬,脸憋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刚说了这是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作品,寻常人没有三五个月是解不开的,结果也就是十来秒钟,李三刀就给解开了七八个。 “还是生疏了!比以前慢多了!”李三刀很快解完了所以的魔金,耸了耸肩膀说道。 钱极黄一翻白眼,差点晕倒过去。嘴里面不停地嘟囔着:“主公不是一般人,主公是变态!主公不是一般人...” 李三刀一脸黑线,瞪了钱极黄一眼,说道:“你嘀咕什么呢?我问你做这个有什么用?” “奥,这个是只我闲暇时随便做出来的玩具而已,消遣时间用的,挺...挺简单的小玩意,主公不是要开始格物学堂吗?我打算把这些简单的玩具用作教材,给学生们开发脑力用的...”钱极黄非常尴尬,连用几个“简单”掩饰自己的窘迫。 “你有心了!”李三刀拍了拍钱极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玉瑶左看看右看看,新鲜劲头过去了,觉得无趣,便拽着李三刀和东方蓁蓁离开了格物堂。 “小李子,接下来去哪玩啊?”玉瑶大眼扑闪扑闪地看着李三刀,满眼期待的眼神。 李三刀闻言一个趔趄。 “小祖宗,你没见我这腿脚不利索吗?你拉着我这跑那跑的,我这腿能好的了吗?腿好不了怎么跟你去救你叔叔!这二狗也是,整天都不见个踪影,也不知道过来背背我。”李三刀说完玉瑶,还不忘抱怨张武一句。 玉瑶耷拉着脑袋,摆弄着头上垂下的小碎辫,一脸委屈。 “好啦好啦!去后山看看吧!我那块烟草地也挺长时间没去看看了,不知道韦君智有没有好好打理。” 李三刀见玉瑶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便提议去离得近的后山去看看。 张武知道李三刀在九龙山不会有危险,所以就没有贴身跟随,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青儿在九龙山上。 自从张武冒死救了青儿后,青儿对张武的态度好了很多,这几天两人天天腻在一起,张武拉着青儿在各个山头上游山玩水。 张武还以为是李三刀代他写的情书起了作用,拉着青儿四处炫耀他的“文采”。 九龙山最深处的一座山头上,莺啼鸟啭,溪水潺潺,满山的红叶虽然掉落了多半,可也不失秀丽之色。 青儿坐在石头上晃着脚丫。张武一身儒士长衫,站在不远处的一块翘石上,左手上扬,右手抚着络腮胡。 离得近能分辨出那是张武,离得远的话还以为是一头巨熊人立而起。 “啊!一...重山,两重...山!山高天远...真是寒,片片...枫叶特...特别红!...” “青儿,怎...么样?二...狗哥的文采不...不一般吧?”张武转过身来,一手背后,一手抚着络腮胡走向了青儿。张武心中得意,心说幸好老大吟诗的时候,我记在了本子上,果然派上了用场。 “嗯,好听,二狗哥说的话都好听!”青儿点点头,满眼都是喜欢。 “俺跟你说...青儿,不...是我俺吹...牛,花魁大....赛的时候如果不是俺不...想出风头,哪还...还有老大什么事,俺只是不...想去做那什么入...幕之宾,那些...女子长得那....么丑,哪...有我家青儿好...好看!”张武拍了拍胸口,睁着眼说瞎话,说到“那些女子”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 青儿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本想给张武留下一个乖乖女的印象,奈何此刻她再也绷不住了! 随后,青儿的麻子脸面色一沉,上去揪住张武的耳朵。 “你再厉害,不还是败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张武没有喊疼,反而痴痴的看着青儿。心想“青儿就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美!” 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张武的口味不一般! 125章 韦君智香烟面世 李三刀思乡情切 后山种植烟草的地方不远,就在李三刀初到九龙山的时候住的那个草房前面,三人没多久就到了这里。 李三刀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一愣,只见原来绿油油的一片烟草地此时已经空无一物,眼神延展开来,看到茅草屋的前面晾晒着一排排黄油油的烟草叶子,一旁还有一些竹盘盛着切好的烟丝,李三刀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穿过晾晒烟草的地方,三人看到一个黝黑精瘦的壮汉正在用菜刀切割烟丝,李三刀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人是韦君智。 只见韦君智腰杆变得挺拔,四肢变得精壮有力,两只眼睛也炯炯有神,完全没有了当初白白胖胖的猥琐形象。这不由让李三刀再次感叹:劳动才是改造一个人最好的途径! 韦君智的神情一丝不苟,动作异常熟练,先在干枯的烟叶上喷洒一些清水,待烟叶柔软后,用菜刀顺着烟叶的粗梗一刀划过,再把烟叶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然后拿起菜刀耍了一个刀花,“铛铛铛....”的声音传来,大片的烟叶被钱极黄切成了头发丝一般的细条。 李三刀抓起一把烟丝,左右看了看,赞叹了一句“好刀功!” 韦君智这才意识到李三刀来了,连忙放下刀,给李三刀行礼。 “罪人见过李山主!” 话落,韦君智走到竹盘前,抓起一把烟丝,放在长条形的松皮纸上,用手在案板上搓了几下,然后用舌尖一点松皮纸的末端,一支约莫二十公分长,一指粗细的的“香烟”便做好了。 韦君智用剪刀把香烟的两头剪掉,恭敬地递给了李三刀。 “大人,您走的时候跟小人说过一次卷烟的方法,小人又加以改良了一下,在这烟丝之中喷洒了一些酒和蜂蜜,还有其它一些香料,小人反复试验味道之后,得出了配比,觉得味道还不错,您尝尝!” 说着韦君智拿出火折子侧过身去吹了吹,又转过身来给李三刀点上。 李三刀叼着烟凑到跟前,两手护着火折子,香烟点燃后,右手轻轻拍了拍韦君智的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如此熟练。 李三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就像深呼吸一样,过了一两秒,烟雾从李三刀的口中承一个圈一个圈的形状吐了出来,神情一脸陶醉。 又吸了两口后,李三刀一个踉跄,后背靠在墙上,顺着墙根蹲下,双手捂脸哭了出来。 是的,他想家了! 李三刀泪流满面,把香烟放到嘴里猛吸了两口,白色的烟雾和眼泪混杂在一起进入李三刀的嘴里,烟雾进入肺里,久久不肯吐露出来,似乎是想要抓住这种感觉不让它们离去,但没多久李三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第一次见到眼圈的的玉瑶本来在拍手雀跃,可见到李三刀的样子也沉默下来,和东方蓁蓁一起替李三刀轻抚着前胸和后背。 她们知道,眼前这个从来不表露心迹的男子,一定有很多的故事。 “也许这就是他的魅力吧!”二女心想。 良久,李三刀平静下来,对东方蓁蓁和玉瑶微微一笑,又对韦君智说道:“这个烟太呛了,呛的我眼泪都止不住。你这样,把这个香烟卷成半公分粗细,长度改成十公分左右!那个...再加上一个过滤嘴儿,就会好很多!” “过滤嘴儿?”韦君智疑惑地挠挠头。 “就是...就是烟嘴儿,大概这么长,一头是扁的,一头是圆的...把香烟插进烟嘴儿,再吸起来就不会这么呛了。算了,回头我找钱极黄去做一个吧!” 李三刀想了想,在这个时代让韦君智给香烟加上过滤嘴儿确实有点难为他,因为以这个时代的工艺,过滤嘴儿的材料根本就做不出来,所以他便把过滤嘴儿说成了烟嘴儿,一边比划一边和韦君智解释。 “咳咳...这什么东西啊?这么辣,呸呸呸...” 玉瑶抢过李三刀手里还没燃尽的香烟,吸了一口,结果刚吸进嘴里就吐了出来,一边用手往嘴里扇着风,一边狂吐唾沫。 “小孩子不能抽烟!” 李三刀把香烟抢回来,放进嘴里吧嗒了两口,一脸陶醉。 “我呸!谁是小孩子?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玉瑶两手叉腰,挺起胸膛,两眼睁得溜圆,睁着李三刀。 “我...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三刀摸了摸鼻子,气势弱了下来,走到一边,不再理会玉瑶。 开玩笑,别看玉瑶个子小,打起架来可不是一般的凶狠,所以李三刀一见玉瑶发飙,瞬间就怂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不跟女斗!....”李三刀嘴里面嘀咕着。 “你...”玉瑶气急,作势就要冲上去吊打李三刀,却被东方蓁蓁及时拦住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咱不理这个臭男人,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东方蓁蓁拉着玉瑶就往外走,临走时给了李三刀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嫌弃我...呜呜...”玉瑶边走边跟东方蓁蓁哭诉。 李三刀闻言一个趔趄,感情这小妮子以为自己别有他意啊! “咳咳...” 李三刀清了清嗓子,对韦君智正色说道:“我说...老韦啊,当初不是答应过你,烟草收成之后就放你走吗?现在既已丰收,你...下山去吧!” 韦君智一愣,转而便的兴奋起来,对着李三刀“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多谢大人再造之恩!” 说完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喂,你不要行李了?” 韦君智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钱财乃身外之物,智慧方为心中所需!” “这个比让你装的!” 李三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向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李三刀回到小院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站在院子里,走近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陆元忠和宇文修。 “呦!二位不在襄阳城,怎么跑到了有空这九龙山了?”李三刀调侃道。 二人见到李三刀,连忙上前见礼。 “瞧主公这话说的,我们本就是九龙山的人,这不是回家了吗?”陆元忠打着哈哈道。 “听闻主公受伤险些遇害,我二人担心不已,这才急着来看看主公,见主公没有大碍,我们就放心了。”宇文修不苟言笑,直截了当的说。 “进屋说话!”李三刀指了房门,对二人邀请道。 三人分主次落座后,亲卫给三人上了茶。 “主公,听闻这次出手的是孙宥谦的儿子孙怀诚,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孙宥谦的暗中指使?”陆元忠喝了口茶,向李三刀问道。 李三刀摇了摇头。 “我看不像,孙宥谦虽然老谋深算,但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真是孙宥谦指使的话,以蓁儿为诱饵,设下埋伏,再引诱我军深入,绝对会给我军沉重的打击,而对方却没有,由此可见多半是孙怀诚得知葛彪通风报信后擅作主张所为。” “这个葛彪!我真应该早点杀了他!”宇文修把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谁说不是呢?一年前我就想杀他,但他却极为小心谨慎,没有被我抓到把柄,不然也不会险些酿成大祸!”李三刀拍着胸脯,想起这件事仍然后怕不已。 “孙怀诚是孙宥谦的独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死在我们手上,孙宥谦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陆元忠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 李三刀看了二人一眼,咧嘴一笑。 “二位有什么话就说吧,这样说话不爽快!” 陆元忠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二人今天来,一是探望主公;二是想求主公一件事。” “什么事?”李三刀向二人投去好奇地神色。 陆元忠看了宇文修一眼,宇文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吞吞吐吐道:“主公能不能别让我二人再管理襄阳郡的事务了,我们二人根本不是那块料,这每天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多如牛毛事项,我们二人头都要大了!” 李三刀哑然一笑。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自南郡回来之后,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件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有可靠的人选。 “看来得抓紧时间去考察一下付明达了。”李三刀心想。 “这件事是我的失误,你们二人再辛苦几日,等我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就让你们二人解脱。”说着李三刀又给二人添了杯茶。 陆元忠猛地踩了一下宇文修的脚,龇着牙压低声音说道:“不是这件事!” “嘶...啊!”宇文修疼的直咧嘴,听到陆元忠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于是又对李三刀说道:“主公,能不能再求您一件事?” “求什么求?主公这病伤未愈,我们就老是给主公找麻烦,像话吗?主公虽然体恤下属、平易近人、礼贤下士、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可也不会答应我们所有的诉求!”陆元忠眨着眼睛对宇文修批评道。 “陆兄,你不是说...” “咳咳...我说什么说?我什么也没说过!”陆元忠对宇文修狂眨眼睛,还冲着李三刀怒了努嘴。陆元忠心中这个后悔啊,后悔不该带宇文修一起来,心说宇文修你真是个猪队友,论上阵杀敌我不如你,可若是说话办事,你是真的蠢! 126章陆元忠宇文修来探 火神炮图纸现世 李三刀暴汗!心说你俩有话就直说,在这一唱一和的,拿我当傻子呢? 李三刀面色一沉,冷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元忠见被李三刀看穿,当下老脸一红,对着李三刀满脸堆笑,谄媚地说道:“主公,是这么回事。刚才不是说到孙宥谦不会善罢甘休么,我二人想着,加入九龙山的时间最晚,也没立什么功劳,想着问问主公,若是对孙宥谦用兵的话,能不能让我二人做为先锋,也好让我二人有机会大战一下拳脚,总是窝在襄阳那个小地方,看着别人上阵立功,实在是恼火。” “嗯嗯...”宇文修狂点头。 李三刀看着他俩,忍俊不禁。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我打算对孙宥谦用兵的?” “猜的!”二人嘿嘿一笑。 “好!我答应你们!” 李三刀点点头。不管孙怀诚的卑鄙手段是不是受到孙宥谦的指使,都触碰到了他的逆鳞,龙有逆鳞,触者必杀!孙怀诚的死是罪有应得,但李三刀胸中的怒火却远远没有发泄出来,所以对孙宥谦用兵就是他的下一步棋。 但李三刀并没有冲动,他知道冲动往往不会有好的结果,他在等,等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像恶狼捕捉猎物一样,不出手则已,出手敌必殇。 李三刀知道,这个机会不会太远了。 陆元忠和宇文修喜不自胜,就要向李三刀告辞离去。 “你们二人今天别走,晚上一起喝酒,明日再走不迟!”李三刀安排道。 “全听主公吩咐!”二人异口同声。 南阳城,孙宥谦的府内,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葬礼。 一个宽敞的大院里,千余人身披麻衣肃立,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身居高位之辈,甚至小皇帝柴琮也在魏不韦的胁迫下不得不身穿素衣,到场缅怀。 孙宥谦身披麻衣,抱着孙怀诚的棺木痛哭不已。 “儿啊,你为什么不听为父劝阻,偏偏要去招惹李三刀,为父早就跟你说过,你斗不过他的,可你偏偏不听,如今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心痛!” 孙宥谦踉跄地走近棺木的前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抚着孙怀诚冰冷的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就在一瞬间,他的两鬓斑白了很多,仿佛苍老了十岁。 良久,孙宥谦站直了身体,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咬牙切齿道:“李三刀,我与你不共戴天!” 一旁的魏不韦闻言心中一惊,忙上前劝阻道:“宥谦贤弟,我知你心中悲愤,但你万万不可冲动啊!李三刀如今势力已成,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击溃他或许不难,可难免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啊!为兄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孙宥谦转过身冷冷地看了魏不韦一眼,心说就是因为听了你的馊主意,我才痛失荆州和爱子,让李三刀养虎为患,如今你还要劝我隐忍,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 但转念一想孙宥谦就忍了下来,他如今的势力比李三刀强不了多少,若是没有魏不韦的援助,别说击溃李三刀,就是抵挡九龙山大军的攻伐也不是易事。此时不能得罪魏不韦的第二个原因,就是魏不韦许诺他的冀州几郡还没有兑现,所以此时绝对不能与魏不韦撕破脸皮。 孙宥谦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从魏不韦接近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经走进了魏不韦的算计,目的就是通过利益让他牢牢地和魏不韦绑在一起,魏不韦就不会孤立无援。可若是有一天,魏不韦不再需要他的时候,恐怕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孙宥谦权衡再三,气势弱了下来,对魏不韦问道:“韦兄打算怎么个从长计议法?” 魏不韦把孙宥谦拉到角落,眼神瞥了小皇帝柴琮一眼,低声说道:“现在已经入冬,不宜用兵,待得明年开春,我让小皇帝拟下一道圣旨,由你我为主组成联军,届时数十万大军,灭一个小小的九龙山岂不是轻而易举!” “几方诸侯各存心思,如何会听我们号令?”孙宥谦狐疑的看了魏不韦一眼。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利益,这些诸侯就会如群狼扑食一般蚕食掉九龙山,两郡之地也不算小,这些诸侯不会无动于衷!远的不说,益州尧承允和交州的司马伯骞肯定见到有利可图,绝对不会作壁上观!只是...只是贤弟恐难收复两郡之地了,但为贤侄报仇雪恨不在话下!”魏不韦说话的时候双手握拳,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孙宥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好!就依韦兄所言!” 魏不韦见孙宥谦答应,心中大喜,趁热打铁道:“当务之急,还是以除掉赵弘义为主,只要除掉他,你我兄弟实力大增,待得明春,对付九龙山更有把握!” 魏不韦说着还朝赵弘义的方向看了一眼,孙宥谦也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赵弘义见到二人的眼神,突然有一种慕名的恐惧,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晚上,李三刀的住所内,五个人围坐在圆桌旁,觥筹交错,正是李三刀、李策、陆元忠、宇文修和宋信。 酒足饭饱后,下人收拾了碗筷。 李三刀留下四人,从床底下的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叠桌面大小的图纸,在圆桌上摊展开来,对四人神秘一笑,说道:“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四人都是一愣,好奇地看向了图纸上画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只见最大的图纸上画有一个粗大的空心铁柱,铁柱承四十五度斜指向上,前端比后端略窄,铁柱靠后的位置画有两个圆形的车轮。图画整体成黑漆漆的眼色,再加上李三刀的画工着实不咋地,让人乍一看会觉得和男人身上的某样东西有些相像。 陆元忠端详了一会儿后,突然老脸一红。 “主公,属下都这么大年纪了,您给我看这个不太合适吧?” 宇文修的白脸同样一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李策本来没往那方面想,结果经陆元忠这么一提醒,如醍醐灌顶,瞬间看出了其中的“玄机”。他悄悄走到一旁,掩嘴偷笑,笑得时候嘴里还在碎叨着:“啧啧啧...没想到主公居然好这口,你的大就大呗,还非要画出来让人看看!还说是什么秘密武器!” 李三刀满脸黑线,心说你们真是龌龊,我这大炮画的这么清楚,你们想到哪去了?他鄙视了三人一眼,也把目光移到图纸上,结果这猛得一看,不得了! 李三刀的脸也红了,这他么确实有点像某样东西。 只有宋信摩挲着图纸上的‘炮管’,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这时候,陆元忠、宇文修、李策三人同时向宋信投去鄙夷的眼神,脸上表情丰富至极。 宋信看了很久,抬起头来面带喜色地对李三刀说道:“主公,属下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威力更大的火绳枪吧?” 李三刀欣慰的点点头,心想总算有一个通气的。 “就叫火神炮吧,此炮射程千米,射速快过离弦之箭,威力巨大。若是数百门齐发,就算是数十米高的坚固城墙也能给它轰塌!若是对敌步兵方阵,一炮也可将数百敌兵轰成肉饼!” 李策心中巨震,李三刀的话他丝毫都不怀疑。之前初次与林威率领的九龙山大军交锋的时候,就吃了火绳枪的大亏,他初始以为神机营的士兵只是一些步兵,手里拿的也不过是一些特殊的近身兵器而已,结果连续数次冲锋都被这些火绳枪打退,白白损失了数千人马。而如今的火神炮的威力又比火绳枪强了千百倍,他不由有些庆幸自己归顺了李三刀,不然再次对敌的话,说不定他面对的就是千百门黑洞洞的炮口了,那样的话,他即使再富有韬略,也会成为这火神炮的炮下之魂! “嘶...” 陆元忠、宇文修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李三刀的真正意图。 “主公,若是此火神炮制作出来,能不能优先分配给我豹魔营?我保证打的孙宥谦哭爹喊娘!”宇文修面色还是很红,不过却是因为兴奋。 “装配到我水师战船上,我给主公打造一支无敌水师!”陆元忠赤红着脸争抢。 李三刀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我让你们来的目的!” 说完又转头看向了计策,含笑不语。 李策一愣,随即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朗声说道:“李策绝无二心!” 李策知道,李三刀终究不是太信任自己,但李三刀却并没有向他遮掩什么,反而让他看到了九龙山最大的机密。李三刀如此表示诚意,恐怕要的就是自己的一个态度,或者说李三刀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知道这些机密,他完全有反制自己的手段。 想到初始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要与李三刀一决高下,李策不禁暗自摇头,满脸都是苦涩。 127章火神炮缺少硫磺 韦君智去而复返 宋信这时候皱着眉头,一副兴意阑珊的样子。 “我观这火神炮主要分为前身、药室和炮尾三个部分,炮身制作不难,只需铁水浇筑即可,只是...” “只是什么?”李三刀疑惑问道。 “这样,属下先问主公一个问题,不知这火神炮的弹丸是否要和火绳枪的弹丸一样,做成爆炸弹丸?” “自然如此!”李三刀点点头。 “若是如此,那此火神炮即使量产不能大规模使用!” “那是为何?”李三刀更加疑惑了。 “主公说过,火药的配方是一硫二硝三木炭,硝石和木炭不难找,只是硫磺我们可以找到的并不多,我们现如今硫磺的存量,也只够百门火神炮齐发一次,而且还是发射石弹,更不用说制作爆炸弹丸了!” “这可如何是好?” 李三刀皱起了眉头,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烦心不已。这情况就像驴拉磨一样,驴好了,磨坏了,磨好了,驴又病了... “硫磺?可是炼丹术士所用到的硫矿提炼的产物?”李策突然出声问道。 “对!你知道哪能找到?”李三刀激动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李策的手臂,兴奋地问道。 “属下以前游历四方的时候,倒是听一个炼丹术士朋友说起过,他说沧海教好像暗中做着硫矿生意,他们的硫矿都是出自沧海教中,不过沧海教做生意只认熟人,从来不和陌生人交易。” 李三刀闻言一愣,心说不会这么巧吧,我还答应了玉瑶去沧海教救人呢,这不是摆明了得罪沧海教吗?得罪了人家,人家还能把硫矿卖给我?不然和玉瑶商量一下,不救他叔叔了行不行?但转念想到玉瑶今天临走前要扒了自己皮一样的样子,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还是算了吧! 李三刀上前抓住李策的手臂。 “你这个朋友还能联系到吗?” 李策摇了摇头。 “我这个朋友居无定所,想找到他只能随缘。就算找到他了,也不能一次性购买到大量的硫矿。” “也罢!只要知道哪有硫矿事情就好办了!” 李三刀踱步到窗边,眼神飘向了窗外。心想:这次沧海教之行是势在必得了!营救玉瑶叔叔的时候一定要遮面,不能被认出来,然后再伺机打探硫矿的情报。 九龙山下,龙昌镇,韦君智来到一个酒楼之中,径直走到掌柜面前。 “掌柜的,一壶酒,半斤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 掌柜刚要转身去准备酒肉,又被韦君智一把拉住。 “唉?掌柜的,上次我托人从你这捎去南阳城的书信有没有回复?” 掌柜愣了几秒,反应了过来。 “请问您尊姓大名?” “奥,我叫韦君智!” “几个月前好像有过一封,但是迟迟没人来取,我找找还在不在...” 一刻钟后,韦君智坐在方桌上,一口酒,一口肉,嘴里喊着“真特么香!” “劳改犯”的生活很清苦,九龙山上虽然时常烹鸡宰羊改善伙食,可那些却与韦君智无关,他只能吃食王乾派人送过来的谷糠和一些剩菜。 王乾美其名曰让他享受一下平常人的生活,实则是不想在韦君智这个“劳改犯”身上浪费粮食。 韦君智无奈,只能用随身值钱的物件贿赂看守他的士兵,偶尔换一顿美食美酒,还托这个士兵给家中寄了一封书信。 但没多久就被王乾发现了蹊跷,严惩了这名士兵,韦君智的好日子也就戛然而止。 所以此时韦君智再次见到美酒和肉,眼睛里直冒红光,完全没有在南阳城时挑三拣四的样子了。 韦君智又猛地灌了一口酒,突然毫无征兆地低声啜泣起来,哭声愈演愈烈,最后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原来,韦君智的家书中写道:由于韦君智久不回归,南阳城的官方发布了他的死讯,被韦君智欺凌过的人便展开了报复。先是设法霸占了他的家产,后将一家老小赶出了宅院。后来,他的妻子靠做些手工活,养活老母和孩子,直到韦君智的老母逝世。韦君智从青楼赎回来的两个小妾早已经改嫁他人,他的妻子侍奉老母离世后,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并告诉他自会把孩子抚养成人,让他不要寻找。 韦君智伤心欲绝,他在九龙山的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不在想念家人,并且深深的悔过自身。自己当初对家中妻儿老母不闻不问,每日流连青楼,酒醉金迷,最后甚至不顾老母和妻子的反对,接连将青楼的两名风尘女子娶回家中,伤透了妻子的心。 后来每日想起,都觉得愧对妻子良多,可正当韦君智打算洗心革面,回去弥补妻子和家人的时候,却收到了这样的家书,韦君智追悔莫及,悲痛欲绝! 韦君智哭干了眼泪,哭到无力,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深夜,酒楼中已经空无一人。 这时候,一个壮汉小厮走到韦君智的身旁,用手指戳了戳。 “喂喂喂...醒醒,起来把账结了,我们店里不能夜宿!” 韦君智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就往外走。 “站住!你还没给钱呢!”壮汉小厮快走两步拦在韦君智的身前。 “给钱?给什么钱?” 韦君智在九龙山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虽然吃的不好,却是不用付钱的,所以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在外面吃饭是要给钱的。 “想吃白食?你得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韦君智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发现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冲他的右眼砸来,想要招架,却已经来不及了。 半个小时后,酒楼的后院。 “这个比装大了!早知道就听李山主的,收拾点行礼下山了...” 韦君智肿着一个眼泡,一边刷着盘子,一边嘴里嘀咕着。 “你磨蹭什么?快点刷!今天晚上刷不完就别想走!”壮汉小厮一巴掌拍在韦君智的脑门上,狠狠地骂道。 韦君智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盘子和碗筷,险些晕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三刀洗漱完毕,拄着拐杖走出房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就在这个时候,玉瑶拉着东方蓁蓁,碰碰跳跳地走进了小院。 “小李子,今天我们去哪玩啊?” 李三刀一脸无奈。 “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在院里看看风景,吟诗作对,如何?” 玉瑶撇了撇嘴。 “没意思,你以为我是洛雪宁那个狐媚子,喜欢趋风附雅?” 李三刀耸了耸肩。 “那怎么办?论舞刀弄剑我也打不过你啊?” “哼!”玉瑶转过身去,脸蛋气的一鼓一鼓的。 李三刀摇头笑了笑,突然他灵机一动。 “要不我教你们俩玩扑克牌?三个人正好可以玩斗土也主!” “斗土也主?怎么个斗法?”二女虽然听不懂李三刀说的是什么,但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就在三人刚要转身进屋的时候,一个踉跄的身影走了小院。 “山主...李山主...”韦君智沙哑的嗓音无力的喊着。 此时的韦君智像变了个人一样,满身油污,右眼肿的像金鱼一样,左眼周围也有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两只眼睛红肿不已,布满了血丝。 李三刀看到韦君智的模样惊诧不已,心想这一日不见,韦君智怎么跟苍老了好几岁一样? “你昨日不是下山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韦君智迈着疲惫的步伐终于走到了李三刀的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个...那个小人还没有给大人把香烟做完,怕大人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就回来了。” 李三刀被韦君智给逗笑了,心说你莫不是在逗我,昨天你走的还是一副牛比哄哄的样子呢,结果今天就狼狈的回来了,一定是在山下吃了苦头。 李三刀故意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我九龙山岂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 韦君智心里一惊,连连磕头,同时哭腔就上来了。 “小人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家中老母已逝,两个小妾都已改嫁,妻子也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小人如今已经没有了家,九龙山就是小人的第二个家,求大人收留我,小人愿为大人做牛做马,一定好好侍奉大人!” 李三刀闻言一愣,没想到韦君智居然这么凄惨,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心想:韦君智如今的下场虽说是他罪有应得,但也少不了我的“功劳”啊!为了让自己心安,还是留下的好,可把他放在什么位置好呢?继续让他做“劳改犯”?是不是有点屈才了呢?他毕竟做过荆州之主孙宥谦的帐下文书,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李三刀端着下巴,沉吟了起来。 东方蓁蓁终究是心地善良,听到韦君智的话不禁生出了怜悯之心,他晃了晃李三刀的胳膊,柔声说道:“你就帮帮他吧,怪可怜的。” “唉...” 李三刀叹了口气,看着韦君智说道:“你且回后山打理烟草,我让王乾安排几个勤快的人过去跟你学习一下技术,你好生交接一下,过些日子我可能对你另有安排。” 韦君智大喜,连连磕头拜谢。 128章 李三刀众人离山 路遇土地纠纷 李三刀用硬纸做了五十四张卡片,在每张卡片的中间写上一个大大的数字,有阿拉伯数字,也有j、q、k、a等字母。 “咦?这些蝌蚪画的都好奇怪!”玉瑶拿起一张卡片,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李三刀反复给玉瑶和东方蓁蓁介绍了几次每张牌的大小和游戏规则,二女点头表示明白后,三人开始了斗土也主。 刚开始的时候二女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游戏方式,但玩了几局之后,渐渐熟络了起来。 李三刀:三四五六七八九,顺子七张,没人管的上吧? 东方蓁蓁敲了敲桌面:过! “慢着!王炸!一个三,我赢啦!”玉瑶站起身来,一只脚翘在板凳上,把“王炸”甩的噼啪作响。 李三刀苦笑,一开始他总是赢,直让玉瑶觉得没趣,非要拉着他出去转转,李三刀行动不便,不太想动,只能趁二女不注意,偷偷发给二女一些好牌,结果玉瑶赢了几局,玩上隐了,午饭在一旁已经凉了都没动筷。 三人一直斗到傍晚,这才结束。 李三刀舒展了一下身体,看了看东方蓁蓁,又看了看玉瑶,说道:“明天香皂做好后,我们就启程出发!先顺路把蓁儿送回襄阳,然后再去救玉瑶的叔叔。” “可是你的腿...”东方蓁蓁皱着眉头,有些担心。 李三刀伸展了一下左侧小腿,试着用左腿着力,放开拐杖坚持了三秒钟,对东方蓁蓁微微一笑。 “樊神医的接骨断续膏真是神奇,我的腿已经好了大半,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就能下地走路了,算算时间正好赶到沧海教。” 东方蓁蓁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是该回去了,虽然父亲来信说他的风寒已无大碍,可我这个做女儿的还是要回去看看他老人家的。” “嗯,是该去看看。对了蓁儿,明天你拿着这些香皂,找一些姐妹,试验一下效果,如果可以的话,就可以选址找工匠建造作坊了。” “嗯嗯。” 东方蓁蓁乖巧点头。虽然挣更多的钱不是她的梦想,却是她的爱好,她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自己距离李三刀很远。 玉瑶一开始听到李三刀的话很兴奋,但过了一会儿就变的患得患失起来。 这次把李三刀带回沧海教不知道是福是祸,李三刀现在还不知道母亲的目的,如果李三刀知道的话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不同意?李三刀不同意的话,母亲又会不会对李三刀出手?李三刀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还是...不去沧海教了吧?”玉瑶不知所措地拨弄着小碎辫,打起了退堂鼓。 李三刀皱了皱眉头,疑惑问道:“怎么?不救你叔叔了吗?” “当然要救!可是...可是我怕你有危险!” 玉瑶差点就把真相说出来,忍了忍还是憋了回去。 “你放心,这次我借口在襄阳养伤,然后偷偷的溜出去,没人会知道我的行踪,不会有危险的。” 李三刀怕引起九龙山和沧海教的战争,这次只能轻装简行,不能带太多人马。玉瑶更是隐晦的跟李三刀提起过,李三刀一人就能救她的叔叔,李三刀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很大的魅力呢! 第三天一早,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把香皂也搬上了马车。临行前,韦君智捧着一个精致的锦木盒放在了李三刀的手里,里面装的正是他吸取了李三刀的建议,连夜改进做出来的香烟;钱极黄也把几个铜制的烟嘴儿递给了李三刀。 与九龙山众人挥手道别后,李三刀、东方蓁蓁、玉瑶、张武和青儿一行五人乘着两辆马车,在五百禁卫军的护卫下,下了山。 一行人一路向南而行了半日后,在南乡与房陵的交界处,踏上了陆元忠留下的战船,战船顺着汉水向着襄阳的方向行去。 船楼二层的甲板上,李三刀坐在椅子上打开锦木盒,抽出一支香烟插进烟嘴儿里面,又在桌子上磕了磕,把烟嘴儿放进嘴里,抬了抬眼皮看着张武。 张武不明所以,只觉得李三刀嘴里的香烟有趣。他学着李三刀的样子,抽出一支香烟插进烟嘴儿里,在桌子磕了磕也放到了嘴里。 李三刀无语,嘴里叼着烟嘴儿,对张武训斥道:“憨货,点火!” 张武这才明白李三刀的意思,从随身包裹里取出火折子吹了吹,凑到李三刀近前,给李三刀点上,又给自己也点燃了。 李三刀猛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里盘旋了几秒,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一脸陶醉。 张武也学着李三刀的样子开始吞云吐雾,一开始有些不得其法,但抽了几口后,倒也把李三刀的动作学会了七七八八。 只见两人倚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吧嗒吧嗒的吸着烟,动作竟出奇的一致。 张武心想:老大的品味果然独特,这香烟吸入口中虽然辛辣,吐出来后却是回味无穷,抽完半支烟后更是有一种浑身舒坦的感觉。难怪老大总是能做出绝世佳句,肯定是这香烟让老大有了灵感。 李三刀不知道张武所想,他扭头看了张武一眼,轻蔑地一笑,然后用力吸了一口烟,仰起头来,嘴巴嘟起微张,一根手指不时敲打一下脸颊,只见一个个白色的烟圈从李三刀的嘴里吐了出来。 张武眼睛猛地睁大,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在这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李子,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藏在这!走陪我和蓁儿姐姐去斗土也主。” 李三刀一脸无奈,扶着拐杖站起身来。走到张武身边的时候,甩给了张武一个爆栗。 “吸烟有害健康知道不!” 说着李三刀从怀里取出一把小锁把锦木盒锁上,把钥匙放进了怀里,又对张武说道:“好生收着,给我随身携带!” 张武撇撇嘴,一脸委屈。只不过待李三刀走后,张武的神色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他拿出一根铁丝,嘴角微微上扬,一副难不倒我的样子。 “只吸一...根,老大不...会发现的...” “这劲道太...小了,再粗一点就...好了,再...吸一根,就一根...” “嗯,感觉来...了!我要吟...诗一首!滚滚长...江东什么...水,浪花淘尽...狗熊...” 甲板上,一个虬须大汉身穿儒衫,不时把手里的香烟放到嘴里吧嗒一口,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偶尔传出一句蹩脚的诗句。 战船的速度比马车要快,但东方蓁蓁不太适应坐船,所以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过五天战船才由汉水汇入了襄江,可即便如此,也比马车快了很多。 战船进入襄江的时候,距离樊城已经不远,李三刀想着要去看看付明达,便在此处下了船,东方蓁蓁和青儿乘着战船,在五百禁卫军的护卫下,依旧向襄阳而去,再有不过半日的水程她们也将抵达。 樊城距离江边只有不到五里,李三刀与玉瑶和张武乘坐着马车,没多久就到了距樊城一里外一个叫王家庄的村庄。 李三刀撩开马车的窗帘,望着外面的风景和官道上来往的人流。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二狗,怎么回事?”李三刀往马车外探着身子问道。 “前...面围了一...大群人,过...不去了。不会是...陷阱吧?”张武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怕什么?有你和玉瑶两个顶尖高手在,能有什么危险,走看看去。” 说着,李三刀就在玉瑶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李三刀三人拨开人群,见中间有两个人正争吵的面红耳赤。其中一人是个黑瘦的老农,头发胡须皆已花白,身材有些佝偻;另一人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身穿丝绸服饰,穿金带银,颧骨处长有一个豆大的痦子,在这男人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魁梧的大汉。 “这十亩地是我垦荒而来,凭什么要向你王大痦子交佃粮?”老农喘着粗气说道。 王大痦子嘴角一歪,朝身后的一个大汉伸了伸手,身后大汉把一张封文放在了他的手里。 王大痦子大冲老农抖了抖封文。 “哼!凭什么?这个你认识吗?我王家祖上为大威朝立过功,整个王家庄都是我家的封地,不论耕地还是荒地,都归我王家所有!” “你...新县令付大人张贴过告示,谁开垦的荒地,谁就有种植权,且减赋三年,无需向任何人纳粮!”老农气急,转念又想到了县令新政,搬了出来。 “你说的那是没有归属权的荒地,不是我王家的荒地!张老头,你少拿县令新政吓唬我,我大哥可是在县衙里面当差,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大痦子厉色道。 张姓老农一听这话气势顿时就软了下来。 “可以一年的产粮要上交七成给你,我这一家老小如何裹腹啊?” 129章军属处大打出手 王家兄弟屁滚尿流 这时候,人群中有村民给老农出了主意。 “张叔,您儿子上个月不是从军了吗,县太爷有告示,凡是家中有人从军者,家中有难事都可以去县城的军属处寻求帮助,您不如去那找找看,让他们给您评评理。” 王大痦子一听这话急了,也顾不得再理论什么,指着张姓老农和那个村民,朝身后几个大汉大喝一声:“给我打!” “住手!” 李三刀愤怒不已,心想我九龙山同袍的家属你也敢打,反了你了。 王大痦子一愣,歪着脖子上下打量了李三刀几眼。 由于李三刀下船后就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所以王大痦子也没拿李三刀当回事。 “小子,我听你话音,多半不是本地人,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打!” 李三刀笑了,笑着笑着突然面色一寒。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王大痦子抬手一指李三刀,阴冷地说道:“教教他怎么做人!” 王大痦子身后五六个大汉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李三刀的面前,然而并没有出现众人想象的那一幕,只见噼里啪啦一阵肢体碰撞的声音传出,五六个大汉就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张武拍了拍手,一脸鄙夷。 “弱...弱爆了!” 王大痦子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但仍然色厉内茬。 “你...你敢动我?我...大哥是樊城的县尉,你有种别跑!” 李三刀冷哼一声。 “你放心,我不动你,我也不跑。” 一个小小的县尉而已,相当于一个县的公安局长,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可能就是天,可对于李三刀来说,那就是个屁! 说完李三刀又看向了张姓老农,温和说道:“老人家,刚才您不是要去军属处吗?正好我也要去,我给您看着王大痦子,保证他不敢再动歪心思。” “小伙子,你家里也有人从军吗?” “算是吧!”李三刀摸了摸鼻子,模棱两可的回答。 李三刀对这个军属处同样是好奇不已,这可不是他的主意,他和付明达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有当初在襄阳的时候那次短暂的接触,但是李三刀能看出来,这个付明达是有想法,有能力的。 好人做到底,索性跟着去看看热闹。李三刀心想。 王大痦子见李三刀也要去县城,露出了阴翳的表情,心想:先让你嚣张一会,等到了樊城,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们不是能打吗?你能打的过县尉手下的官兵? 想到这儿,王大痦子给一旁的一个瘦小家仆使了一个颜色,家仆点头会意,转身隐入人群之中。 樊城,军属处。 张姓老农和王大痦子对立而坐。 一个面色有些黑的中年官吏端着一杯清水递给了张姓老农。 “老人家,我是樊城军属处的处长,我叫薛辉,刚才听闻您是军属,我们查证了一下,确如您所说,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难处?” “薛处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老农当下把与王大痦子土地纠纷的事情向薛辉描述了一遍。 薛辉闻言面露为难之色,但转瞬就坚定了下来。 “老人家,您放心,您儿子护佑咱们樊城太平,咱决不允许有人欺负到咱们军属的头上!” 话落薛辉扭头看向了王大痦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王大痦子冷哼一声,翘着二郎腿,晃着脚丫,丝毫不以为意。 薛辉走到王大痦子近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大痦子。 “县令大人有令,个人开垦的荒田个人拥有种植权,其它人等无权干涉,你为何要阻挠人家种田?” 王大痦子歪着脖子看了薛辉一眼,把封文在他面前抖了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我王家的封地,他经过我的允许了吗?就擅自开垦?” 薛辉冷笑。 “封地?谁给你的封地?” “大威朝!怎么样?够不够份量?” 薛辉一把抢过王大痦子手里的封文,“嘶啦嘶啦”几下就撕成了碎片,然后盯着王大痦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大威朝在我这不好使!在这两郡都不好使!” “说的好!” “大威朝只知道欺压我们,奴役我们,何曾拿我们当过人看!” “对啊!现在的天是九龙山的天,大威朝的规矩在这不管用!” “滚回你的大威朝,别待在我们两郡地界上!” 人群中顿时想响起了此起彼涌的叫好声。 张姓老农眼见此景感动的落泪,跪在地上向薛辉和围观群众磕起了头。 薛辉连忙拉起张姓老农。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大痦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露焦急之色,心想:这个老大怎么还不来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在这个时候,人群后面传来了声音。 “让开,让开!官府报案,都让开!...” 一队官兵在前面开路,一个与王大痦子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从后面走了过来,正是王大痦子口中的大哥王永丰。 王永丰迈步走进屋内,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王大痦子,又看了看正在拜谢薛辉的老农,蹙了蹙眉。 王永丰一指张姓老农。 “带走!” “慢着!” 薛辉怒视着王永丰。 “王县尉,您虽然官大于我,可也没有权利来我军属处拿人吧?” 军属处是付明达专设的一个机构,付明达本来的设想是组织一个与县尉近乎平级的机构,专管征兵和军属安置等事宜,毕竟两郡将有重大改革,军属的福利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块。 付明达给这个机构取名为武备团,将来的武备团需归部队与地方政府共同管理,军属处只是这个机构下面的一个分支机构。 付明达只是一县的县令,权力有限,他向陆元忠等人申请后,与军中合作设立了军属处做为一个试点,并让自己曾经的得力助手薛辉做了军属处的处长。 所以论级别来说,薛辉是没王永丰官职高的。 王永丰回过头来瞪了薛辉一眼。 “本官办事需要你来教吗?别以为你与县令大人有私交,就可以阻挠本官正常执法!陆元忠陆大人领兵占领樊城之时,本官可是立过功的。” 王永丰和王大痦子虽然是亲兄弟,可他却比王大痦子聪明多了,知道两郡如今已经换了天,再拿大威朝说事那是自找没趣。他这个人十分精明,知道薛辉与付明达的关系,也不敢过多得罪薛辉,硬是把自己墙头草的事情说成了为樊城立过功,想用陆元忠来压他一头。 薛辉面露为难之色,他虽然可以去找付明达帮忙,可付明达在樊城也不是万能的,他上任不久,很多归附过来的官员都不是很信服他。而且付明达还在想方设法的安抚这些官员,要为接下来大动作的变法做准备。 所以此事告诉付明达,也只有让他难做而已。 薛辉猛地一咬牙,伸出双臂拦在王永丰的面前,大喝一声:“不能走!” 然而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两个官兵在王永丰的示意下把薛辉拉到了一旁。 王永丰看着张姓老农一挥手。 “带走!” 张姓老农面如死灰,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失声痛哭。 “苍天无眼!天道不公啊!” 人群之中的李三刀听到这话,心中一痛,再也隐忍不下去。 他站出身来,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王永丰一愣,扭过头来看了看李三刀,轻蔑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本官办案!来人,一起带走!” 话落,便有两个官兵上前就要捉拿李三刀。 李三刀笑了,笑得那么灿烂。 他看着王永丰的眼神就像看曾经的韦君智一样,心想我的烟草地终于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了。 就在两个官兵刚要碰到李三刀的时候,张武站了出来,一拳一个,没怎么废力,两个官兵就倒飞了出去。 王永丰大惊,连忙招呼官兵蜂拥而上,结果没过一分钟,这些官兵就倒在地上开始哀嚎了。 张武依然是那副骚包的样子,拍了拍手。 “弱...弱爆了!” 王永丰一见张武如此勇猛,面色大变,他看了一眼拄着拐杖的李三刀,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柿子还要挑软的捏,擒贼就得先擒王! 王永丰猛地一跃而起,右手成鹰爪状向李三刀的咽喉抓来。 就在王永丰的手接近李三刀仅有一尺距离的时候,突然发现李三刀邪魅地一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李三刀身边的玉瑶抬起玉足,一脚就蹬在了王永丰的胸膛,然后王永丰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贴在墙上,然后掉落下去。 王永丰落地后半晌没有喘过气来,缓和了好一阵才挣扎着坐起身来,但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知道,他的肋骨肯定断了几根。 王永丰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么娇小的女子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李三刀有些责怪地看了玉瑶一眼。 “下手有些重了,你打死了他,我的烟草地怎么办?” 玉瑶撅着嘴,闷闷不乐。 130章王氏兄弟伏法 付明达主事两郡 王大痦子眼见此景,吓得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全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地事件会闹的这么大。 张姓老农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到李三刀身边。 “小伙子,你打了县尉大人,官差不会放过你的,你快逃命去吧!” 李三刀冲张姓老农微微一笑。 “您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今天不管谁来了,我都要给您讨个公道!” “大言不惭!”王大痦子躲在桌子下低声暗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黝黑的身影火急火燎地走进了军属处,正是闻讯赶来的付明达。 付明达看到眼前的景象大惊,转而就大怒起来。 “这是谁干的?何人敢在军属处闹事?” “我干的!” 李三刀转过身来看向付明达。 付明达一愣,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李三刀后,面色陡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主公,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属下一声?” 主公?难道是九龙山的山主李三刀?两郡真正的主事之人?在场众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纷纷跪地行礼表示敬重。 王永丰和王大痦子此时已经是面无血色,颤抖不止,不知什么时候,裤子下面已经湿了一片。此时二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犊子喽! 眼前这位的名声他们可是早有耳闻,那是专杀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之流的,他二人虽然跋扈,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所以此时被李三刀本尊撞见了二人做的丑事,二人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以活命。 但他们又不敢造次,因为李三刀的身边张武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张武在南郡率领千骑大破李策八卦金锁阵的事迹早已经传开了,在二人的眼里,被张武看着就如被千军万马盯上一般。 王永丰狠狠地瞪了王大痦子一眼,再也顾不上胸口的疼痛,跪爬到李三刀的脚下,不住地磕头求饶。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小人知错,请大人恕罪!” 王大痦子见自己最大地依仗都不得不跪地求饶,又想到当初给李三刀撂下的狠话,忍不住身体抽搐起来,没多久就眼睛一翻,吓昏了过去。 李三刀蹲下身来,冲着王永丰咧嘴一笑。 “你不是问我算什么东西吗?你不是还要把我带走吗?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的?” 王永丰不住的磕头,直到额头已经鲜血横流。 “我告诉你,军属的权益无人可以剥夺,任何挑衅军属权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大人说的好!” “誓死拥护九龙山!” “我儿子就在豹魔营当兵,感恩大人给我们的一切!” ...... 在场众人有不少都有家属从军,李三刀的话引起了这些人的共鸣。 “小人知错,求大人饶我一命!...” 王永丰依旧不停的磕头求饶。 李三刀指了指张姓老农。 “冤有头,债有主,饶不饶你,你还是去问问这位老人家吧。” 王永丰微微松了口气,又跪爬到张姓老农的近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人家,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替我说说情,我再也不敢了...” 张姓老农看了看王永丰,有些于心不忍,又看向了李三刀。 “大人,只要他们不再阻挠我种那十亩开荒田地,还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李三刀点了点头,一指王大痦子,对王永丰说道:“去问问他,这位老人家可不可以种那十亩开荒田地?” 王永丰狂点头答应,爬到王大痦子近前,“啪啪”两巴掌就把王大痦子扇醒了。 “畜牲!你还好意思睡觉!” 王大痦子茫然地看着王永丰,又扭头环视了一眼四周,看到了站在屋里中间的李三刀和一脸凶恶模样的张武,又昏了过去。 “我特么...” 王永丰心里把王大痦子骂了个半死。 李三刀无语,吩咐人把王永丰和王大痦子押回九龙山交给韦君智后,疏散了众人。 军属处安静了下来,李三刀坐在椅子上,付明达和薛辉等人肃立不动。 “军属处,你的主意?” “属下在夷陵城、稊归、建平三县考察期间,受到启发,回樊城上任以后,便想着做为试点看看效果。” 付明达有些局促,在李三刀这位传奇人物面前,他感觉很自卑,夷陵三县只是李三刀仓促临行前提了几个建议而已,短短半年时间,三县内就已经面貌一新,这让一向以治理能力为傲的付明达,感到有些惭愧。 “听说你以前在岳阳县做县令的时候,把岳阳县从长沙郡最穷的一个县治理成前三甲,对吗?” “大人谬赞了,只是当时的朝廷重儒轻商,属下只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鼓励了一下运河生意而已,其他都是百姓们踏实肯干,辛苦得来。” 李三刀点了点头,心头纳闷,这付明达深明大义,治理有方,又不居功自傲,怎么会和王国钧那个唯唯诺诺的墙头草是一个师父? “如今二郡初定,百废待兴,你认为二郡应如何走向?” “这个...属下不敢妄言!” 付明达暗暗叫苦,心想:二郡如何走向怕是你早就定好了方向吧?而且你的方案一定比我的更好,何必再来问我呢?你说方案,我来执行就好了。 李三刀微微皱眉。 “让你说你就说!” “那属下就斗胆说上一说。古人云: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于国,国之根本在于家,家之根本在于人;所以一切的根本都在老百姓身上,只要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两郡才能强大,两郡的百姓才会拼死保卫自己的家园。从这点来看,就是主公与孙宥谦最大的不同,孙宥谦将荆州视为自己的禁脔,虽然他也曾经维护过这片土地,可他的目的却是从百姓身上汲取血液,滋养他自身;而主公却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以自身血肉滋养两郡百姓,而两郡百姓将来又会反哺于主公,这才是王者之道!放眼天下,有此胸襟者,恐怕只有主公一人!” 付明达说完,对李三刀深深地拜了拜。 付明达倒也聪明,他知道李三刀心里已经有了定数,自己的想法恐怕李三刀早就想到了,所以他只说了一个“以民为主”的中心思想,不再多言其他。 虽然付明达顾左右而言其他,但他最后的那几句马屁拍得李三刀十分舒服。 李三刀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对付明达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如今两郡内缺少主事之人,你可有意?” 付明达一愣,转而大喜,再次对李三刀拜了拜。 “属下不求功名,只求心安!” 李三刀一愣,心想你这是想干还是不想干啊?但转念想到当初答应让付明达做樊城县令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应的,便明白了其中意思。意思就是付明达愿意做两郡的主事之人,但是他不为功名利禄,只为了能为更多的百姓做些事情。 李三刀暗暗点头,看向付明达的眼神中不由多了些欣赏的感觉。 长沙郡,监牢中,于德海衣衫褴褛,被关在牢房之中,牢房门外,沧海教圣母正对其说着什么。 “于德海,本圣母念及旧情,才没有将你处死,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 “那你为何不把玉瑶的行踪告诉我?你可知道圣教之中有多少反对你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玉瑶是我侄女,我不忍心看着她活的不快乐。” “如今,圣教一些护法和长老频繁向我告发,说你私自放走了圣女,让圣教后继无人,动摇了军心,他们多次要求我将你处死,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于德海苦笑一声。 “求圣母赐我一死!” “你...唉!罢了!” 沧海圣母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密探突然来报。 “禀报圣母,圣女有消息了,就在五日前,圣女现身暗阁,说她正与九龙山山主李三刀赶往圣教,还说...”密探说到这,迟疑了一下。 “还说什么?”沧海圣母催促道。 “圣女求圣母多宽限一些时日,若是李三刀不同意与我教联姻,不要为难于他,圣女自有办法让李三刀同意。” 沧海圣母闻言大喜,转头看向于德海,说道:“还要再委屈于护法多待几日了,待玉瑶回归,堵上了其他人地嘴,于护法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沧海圣母走后,于德海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心说玉瑶是怎么回事?李三刀是不可能答应归附沧海教的,玉瑶用什么和李三刀做了交易吗?才让李三刀回心转意的? 李三刀一行人在樊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赶往了襄阳城,同行的还有付明达和薛辉。 到了襄阳,李三刀一头扎进郡守府,召集所有能到场的统领开会。 李三刀先是宣布了付明达做了襄阳郡和南郡的郡守,然后把他的一些变法的方案提了出来。 131章两郡变法有六项 登门东方被催婚 变法内容有六项。 一是教育变革,让所有适龄的儿童全部上学,不分男女;从新编纂教科书,课堂内容从以前的四书五经朝多元化发展,分别是文学,术数,格物和武术等科目,并且实行义务教育。 课堂分为小学和大学,小学是所有适龄儿童都可以上的,而大学却需要品学兼优的学生,千里挑一,但能读到大学结业的好处也是不少的,一是不用交学费,二是结业以后,通过考察可以到两郡内各个职能部门去上任。 二是土地变革。李三刀提议,两郡内所有的土地都归两郡内百姓共有,以前的封地之主或是地主之类的家户由地方官府给予其他方面的补偿,封地之主和地主必须服从,若有违抗者,严惩不贷。而空出来的土地分给广大劳苦农民,并且减少赋税,从交给地主的七成变成向官府纳粮三成,这样少了地主之流的剥削,百姓都可以吃饱,也会有余粮,两郡内的贸易也会被推动,税收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襄阳郡下辖七城,耕地二百五十余顷,五万八千余户,二十八万多口;南郡下辖十七城,耕地六百七十余顷,十六万二千余户,七十四万七千多口。 两郡加在一起,耕地面积才和南郡差不多,而人口却要少上数十万,但李三刀相信,在格物堂的先进耕种设备和变法政策的刺激之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在富饶程度上,南阳郡拍马难及,甚至是京城也不例外。 三是户籍变革,当前的户籍管理方式是五户为伍,十户为什,十什为里,十里为亭,十亭为乡。李三刀觉得十分繁琐,索性砍掉了伍、什、里、亭,改为村、乡、县三个层级的管理,并且从新编制户籍,录入人口信息。 四是,鼓励工商和创新,现在的大威朝重儒轻商,所谓四民“士、农、工、商”,读书的、种地的、做工的、经商的,工人是倒数第二等人,商人是最后一等人,社会地位很低。 而李三刀就是要改变这种格局,鼓励人们从事做工劳动和商业贸易,并且在做工和贸易的同时加以创新,用最少的工出尽量多的活,用最少的钱拨动最大的市场。 五是两郡的体制变革,大威朝的各种闲杂机构良多,养了太多的闲人。李三刀的想法就是去掉这些可有可无的机构,让信息传递的途径变短,让这些闲人变作劳动者。 最大的变动就是两郡合为一郡,名为襄南郡,李三刀指定付明达为襄南郡第一任郡守,统筹两郡的经济、建设和农业等方面,郡守下面是原襄阳郡的七县和南郡的十七县,县下面就是乡,乡下面就是各个村了。 不拘一格选拔人才,量才任用,厉行法治,加强对官员的考核,所有上任官员每个任期都会有考核,不达标者将会降级,甚至是罢免。 第六点是整顿军事,九龙山已经今非昔比,从当初一个小山头的二百多个山贼变成了如今的十五万人马,在李三刀的带领下,连战连胜,已成骄兵。如何管理这些桀骜不驯的骄兵是个难题,不过李三刀参照前世的经验还是总结了几点。 其一是整治军纪,强调教育和法纪相结合的治军之道。 其二是奖励军功,立功者受奖,作战时勇敢杀敌者,杀十人,免去家人当年一成赋税,杀百人免去三年赋税,杀千人为牙将,杀万人为偏将军以此类推,若有牺牲者免去家人十年赋税,并给与大量抚恤。 其三就是以前提到过的隐患,李三刀规划的五个战斗营还要分管戍边,实在是有些浪费资源,经过李三刀和一众统领商议决定,由贺良才出任襄南郡的督尉,将郡内没有在战斗营编制的人马组成卫戍军。贺良才虽为督尉,却没有调拨几个战斗营的权力,除非在遇到外敌入侵的时候,可以向几个战斗营求援。贺良才能文能武,李三刀倒也放心。 当然几个战斗营也不能叫营了,“营”正式更名为“军”。千为营,两营为军,在战争时候,一个营最多也就五千人马,一万人马就可以为军。而九龙山的几大战斗营人数均已数万记,所以“营”这个称号不能再用了。 虎贲军、狼末军、豹魔军、狮吼军、象雄军;陆元忠率领的水师也更名为蛟龙军;而神机营、军机营、军需营、军情处、九龙卫等营由于人数太少,并没有更改,但在级别上来说,还是一样高的。 几大变法内容说完以后,虽有反对的声音,却也不是那么强烈,可见李三刀之前对贺良才的安排起了作用,但也只是做到了九龙山内部声音一致,到底实不实用,还要看施行以后的结果。 毕竟李三刀只是按照前世的经历照搬照抄而已,很多东西超前这个时代太多,李三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能不能接受,能不能适应。不过从之前的各个试点来看,人们的反应都不错,前景是可以期待的。 李三刀知道,他这一举动会触犯很多上层人士的利益,但他却是没有丝毫犹豫,依然坚持。并且吩咐同统领互相传达转告,所有阻挠变法的人员,不管是高官巨擎还是地痞流氓,一律以强制手段制服,态度不可谓不强硬。 会议的最后由众人各抒已见,互相补充,直到深夜才定制出一个基本的章程。 李三刀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古人云,能变则变,不变则亡,全变则强,小变仍亡。我们九龙山能走到今日,就是因为我们没有从不循规蹈矩,因为我们在变化中不断变强,不断突破。虽说如今我们有了立足之地,但世间仍然豪强林立,虎视眈眈,比我们强大的多不胜数,所以,我们想要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唯有强大自身,唯有变法一途。但若是要变,那就变的彻底,变得日新月异!直到我们强大到诸强臣服!” “主公威武!”李三刀一番话说的众人热血沸腾,好像看到了他们在李三刀的带领下,攻城拔寨,建功立业的场景。 李三刀压了压手,扫视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九龙山不是我一个人的九龙山,是我们大家的九龙山,是我们两郡所有百姓的九龙山,今后,我与诸位兄弟共勉!” 李三刀说完,举起酒碗,朝堂下众人敬了敬,一饮而尽,众人相随。 在襄阳城停留了一夜,第二天睡到日晒三杆,李三刀才起床,带着张武和玉瑶在街上晃荡了半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李三刀选了些礼品,登上了东方家的大门。 为了不引起非必要的麻烦,李三刀并没有让玉瑶跟着。玉瑶气的撅着嘴,一脸不悦。 “东方伯父,小侄来看您了,听闻您感了风寒,不知身体恢复的如何?” 李三刀在会客厅见到了东方万三,见东方万三面色有些憔悴,关心问道。 “咳咳,快好了,多谢贤婿关心,哦不,贤侄,贤侄,一时口误...口误...” 李三刀一脸尴尬。 “那就好那就好!”李三刀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奥,对了贤侄,你和蓁儿遇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贤侄对蓁儿一片真心,老夫感动至极...” 东方万三话没说完,东方蓁蓁款款走了进来,对李三刀含笑点头。 “父亲,李大哥,晚宴做好了,去吃饭吧。” 酒席间,还是上次的座次,不同的是,这次桌上加了两个人,一个是张武,一个是青儿。 东方家听闻张武的悍勇事迹后,自然不敢怠慢,极力邀请张武入席。但张武并不在乎这些,只想和青儿多呆一会,东方万三无奈,只能破例让青儿入席。 席间自然是热闹无比,东方万三与李三刀谈笑风生,秦氏嘘寒问暖,东方千一在一旁插科打诨,东方蓁蓁给李三刀夹菜,张武给青儿夹菜。 “父亲,您身体未愈,别饮酒了!” 东方蓁蓁责怪东方万三。 “无碍,今天为父高兴,少喝,少喝...” 东方万三尴尬笑了笑。 东方蓁蓁又看向李三刀。 “李大哥,你也少喝点!” 话落,东方蓁蓁露出羞赧的表情。 李三刀点了点头,看向东方蓁蓁的眼神中满是爱慕之意。 东方万三和秦氏见到两人的样子,相视一笑,秦氏用胳膊肘杵了东方万三一下,然后朝李三刀扬了扬下巴。 东方万三点头会意。 “咳咳...那个...贤侄啊,你与蓁儿之间的情谊我们也知晓了,你们虽未成婚,却已经如连枝共冢一般经历了生死的考验,这一点我是十分佩服的,只是蓁儿年纪也不小了,时间长了,我怕传出去风言风语啊!” 东方蓁蓁偷瞄了一眼李三刀,瞬间就羞红了脸。 “爹,您说什么呐?李大哥他心怀大志,现在哪有心思谈婚论嫁?再说了,女儿还不急着出嫁。” 秦氏有些嗔怪地看了东方蓁蓁一眼。 “你这丫头,什么叫不急着嫁人?结婚生子,是女人的必经之路,有什么好害羞的,喜欢的就大胆去追求。蓁儿你的性子就是太柔弱,娘告诉你,像三刀这么优秀的男子,你不抓住了,小心被别人抢了先!” 说完秦氏又看向了李三刀,越看越是喜欢。 “贤侄啊,俗话说先立业后成家,伯母知道你有上进心,可你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家业,完全可以成家了;再说你也年纪不小了,总得留下子嗣不是?” “对啊,妹夫,你赶紧跟我妹生个娃,我好教他学本事!” 东方千一也附和道。 李三刀一头黑线。跟你学本事?跟你天天去春楼里学本事?算了吧。 132章 夜离襄阳城 拜访卫阳明 李三刀的心里有些纠结,他前世是结过婚的,而且他的妻子如东方蓁蓁一样温柔善良,奈何天道无情,致使两人相隔在两个世界。可同时他对东方蓁蓁的感情也是真的,东方蓁蓁对他更是情真意切。 李三刀不想辜负前世的妻子,也不想辜负东方蓁蓁,但这似乎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李三刀思绪了良久,心头微微叹了口气。 唉!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李三刀握住了东方蓁蓁的手,对东方蓁蓁微微一笑,然后看向了东方万三和秦氏。 “伯父伯母说的不错,我不能负了蓁儿,但是我最近太忙了,不如这样,今日之宴就当作我和蓁儿的订婚之宴,等大婚之时再大操大办,只是有些委屈蓁儿了。” “这...” 东方万三和秦氏相视一眼,又同时把目光转向了东方蓁蓁。 “我不委屈,我愿意!” 东方蓁蓁眼含热泪,含情脉脉的看着李三刀。 秦氏眼见此景,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红烛红布等订婚用品去了,同时吩咐下人重新准备了一桌酒席;东方万三也忙去请族中长辈和旁支亲属。 李三刀把东方蓁蓁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张武在一旁看得羡慕的不得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口水流了一地。 青儿一看气的不行,用力踩了张武一脚。 张武转过身来。 “青儿...我可以...” “不可以!快起来,别耽误我家小姐的订婚大事!” 青儿揪着张武的耳朵,也跟着去忙活了。 订婚仪式也是从简,东方家族的长辈要走了李三刀的生辰八字,连同东方蓁蓁的生辰八字一起写在了红纸上,又折叠好压在了桌案上,之后点上红烛,李三刀和东方蓁蓁向着高堂三拜后,礼成。 但就在礼成的这一刻,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李三刀的心也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东方万三走过来,拍了拍李三刀的肩膀。 “贤侄,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来,坐,咱们爷俩继续喝酒!” 一众人重新坐定之后,气氛比之前还要热闹了几分,众人纷纷对李三刀和东方蓁蓁表示祝贺,并闹着要吃喜糖喜酒,李三刀笑着一一点头回应,东方蓁蓁则是低着头,羞臊不已。 “贤侄啊,伯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伯父请说。” “那个...你和蓁儿成婚后,若是有了子嗣,能不能让其中一个男丁姓氏为东方啊?毕竟将来蓁儿接手家族产业后,若是没有东方家的子嗣,恐怕难以服众啊。” 李三刀一愣,但也觉得没有什么,他本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开放青年,没有封建思想的束缚。 所以李三刀略一犹豫,就点头答应下来。 东方万三大喜,连喝了三杯酒。 东方蓁蓁几乎已经羞的躲到了李三刀的身后,不敢再看众人的眼睛。 大雨渐渐变成小雨,小雨又渐渐收歇,就在雨停的时候,一场晚宴也到了尾声。 夜色已深,东方家虽然极力挽留李三刀夜宿一晚,但李三刀实在是事情太多,婉拒了。 东方蓁蓁恋恋不舍的望着李三刀,想到两人已经缔结婚约,心里满是甜蜜。 “我应该是他的人了吧?”东方蓁蓁心想。 李三刀跌跌撞撞地出了东方家的大门,在进入窄巷的时候,整个人忽然精神一阵,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张武,一个人走的很快。 张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大,你骗...骗人,你根本就没...没喝多!” 李三刀回头瞥了张武一眼。 “废话,我不装喝多,今天能走的了吗?” 李三刀回想起一众人劝酒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人!” 张武突然暴喝一声。 李三刀也是面色陡变,这个地方他可是记忆犹新,几个月前他可是险些丧命于此,所以此时听到张武声音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跑。 “咦?玉瑶,你...怎么在这?” 李三刀刚跑出去两步,就听见了张武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前面十来米远的一个房檐下蹲着一个人在瑟瑟发抖,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看,不是玉瑶还能有谁? 李三刀快步走到玉瑶身边。 “玉瑶,你...你一直在这儿等着我?” 玉瑶抬头看向李三刀,小嘴一撅,感觉有些委屈。 “上...上次你就.是在这遇刺的,我...我担心你,就...就没走。” 玉瑶身体蜷成一团,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颤,有些控制不住上下嘴唇碰触的频率。 李三刀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他的心上,直觉得心里很疼;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愧对玉瑶很多。 他脱下长袍裹在玉瑶身上,紧紧地抱住了玉瑶,嘴唇轻轻地印在玉瑶颤抖的唇瓣上。 玉瑶身体猛地一僵,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面游荡,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她很是享受,随即热烈的回应起了李三刀。 她本就是敢爱敢恨的女孩子,见到心上人对她表露情谊,自然是要毫不犹豫的表示回去。 不远处的张武眼见此景,不由觉得有些尴尬,心想老大的女人虽然长的丑,但是...真香! 张武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说此时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可是...张武又咽了一口口水。 想到这,张武索性用双手捂住眼睛,然后五指张开,心想这样应该不算偷窥了! 一个小时后,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襄阳北城门,不久后,一艘中型货船顺着襄江向西南方向而去。 此行水路加上陆路将近千里,根据玉瑶所说的最快路线便是先乘船至麦城,然后乘马车至江陵,再由江陵乘船进入长江,顺流而下进入洞庭湖,由洞庭湖进入湘江,再行五十里水路便到了。 三天后,李三刀、张武、玉瑶三人在麦城下了货船,租了一辆马车向着正南方向而行。 又三天后,李三刀一行人进入了江陵城。 到了江陵城,李三刀便没有再继续赶路了,因为江陵城里面住着一位德高望重的士大夫,正是曾经组织联军与九龙山对抗的卫阳明。 一路打听,到了卫府门前,通报姓名,下人得知来人是李三刀后,不敢怠慢,慌忙把李三刀三人引进了会客厅,然后就小跑着去通报主人了。 李三刀坐定后,不一会儿,便有下人给上了茶,李三刀端起茶盏抿了口水,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了似乎是争吵的声音,只是隔得有些远,听不真切。 李三刀放下茶盏,走到隔墙处,这才勉强听清楚了隔壁的谈话。 “你们知道吗?九龙山有大动作了,九龙山主把襄阳、南郡两郡合为一郡,并提出六条变法措施,这两郡要变天啦!” “这谁不知道啊!江陵城早就贴出了告示。” “你们说这九龙山主要干什么啊?他是山贼出身,强占两郡本就是不合国法之事,如今又大肆变法,是不是有些过于猖狂了?” “嘘!小声点,也不怕隔墙有耳?” “怕什么?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李三刀本来就没有朝廷任命,他凭什么肆意任命他人为官?” “就是!这是谋反!也不知道这李三刀给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师父竟然对其颇为欣赏。” “何止,就连李策师弟都对李三刀信服不已。” ...... 这些话被李三刀听进耳中很不舒服,但也让李三刀突然警醒。 李三刀不禁反思,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他这次任命的官员几乎全是原襄阳郡的人士,而南郡不管是在地域上,还是在人口上,都是数倍于襄阳郡的,这就导致他对南郡的掌控力度不足,南郡的百姓对他不够信服。 李三刀知道,这些人并不一定真的对他有意见,或许是因为嫉妒之心。他暗暗摇了摇头,决定在人员任命这一块稍稍做一些变动。 但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的一句话打破了李三刀的心里的平静。 “还能因为什么?师父认了洛雪宁为干女儿,肯定是被那狐媚子所迷了。” 李三刀真的有些生气了,你们污蔑我可以,可你们为什么要污蔑洛雪宁,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被仇人所救,又被仇人养大,天知道洛雪宁心里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李三刀招呼张武和玉瑶就要过去教他们做人,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只见房间之中,一个倚靠在房柱上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对屋内激辩的众人大喝了一声。 “住口!” 出声之人,正是卫阳明的大弟子唐文卓。 “唐师兄,你...” “我什么我?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只会背地里说闲话,有本事你们当着九龙山山主的面去说啊!师父常教导我们,得民心者可为天子,得天子心者可为诸侯,得诸侯心者可为大夫。李山主在两郡所得民心,无人能出其右,自然有权力任命他人为官,有何不可?” 一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只有一人站了出来,似乎是对唐文卓的话有些颇不服气。 “可是师父还说,人不忠,天不容!人不仁,事不从!李三刀他无朝廷任命,抢占两郡为不忠,残杀许多官员和富商是为不仁!” 唐文卓冷哼一声。 “愚蠢!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李山主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所做之事也都是为了两郡百姓谋福利,何错之有?” “这...” 这人再无话可说,沉默下来。 133章卫府师兄弟激辩 唐文卓任职郡丞 就在这个时候,卫阳明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李山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李三刀弯腰行礼。 “哪里,哪里,卫老折煞学生了,学生路过江陵城,不来拜访您老人家,枉为读书人啊!” 李三刀一语双关,一方面表示对卫老的尊敬,一方面表示对其徒弟的不满。 屋内的众人听到卫阳明的话,纷纷出来迎接,但走了几步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纷纷停住脚步,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只有唐文卓面色如常,似乎李三刀和平常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我...我们的话都被李三刀听...听到了?” “我早说隔墙有耳吧,你们非不听。” “这李山主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啊,反而彬彬有礼...” 卫阳明的一众学生嘀咕起来,有些人被吓得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卫阳明看到一众学生嘀嘀咕咕,对他们叱责了几句,就让他们散去了。 然后对李三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李山主,里面请!” 李三刀朝唐文卓点点头。 “唐兄,一起吧!” 唐文卓一愣,但转眼看到卫阳明对其点头,便不再犹豫,随两人进入屋中。 众人坐定,寒暄了一阵后,李三刀开口了。 “卫老,李某主张的变法之事,您听说了吧?您老见多识广,不知道您有什么建议?” 卫阳明呵呵笑着摇摇头。 “我老喽,这天下的事情不想再参与了,只想剩下的这几年时间,多看几眼家乡,多看看熟悉的人。你们年青人的事还是你们年青人自己去费脑筋吧!” 卫阳明说着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唐文卓。 李三刀会意,也看向了唐文卓。 “唐兄,方才你们师兄弟所言,我都听到了,李某多谢唐兄的维护之言。” 唐文卓微微一摆手。 “只是据实所述而已,算不得什么。我这些师弟也只是有些不理解李山主的用心良苦,并无顶撞李山主之意,还望李山主不要见怪。” 李三刀暗暗点头,这个唐文卓不卑不亢,而且颇有胸襟,是个人才。 “不知唐兄对变法之事有什么看法?” 唐文卓看了李三刀一眼。 “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既然李山主让我说那我就直说了。李山主提出的变法内容皆是为民谋福利,我本人并无异议,反而双手赞成。只是,不知李山主想过没有,您这几条变法内容要耗费多少钱财,我替您算过了,光是施行全民教育和耕地变革就需要两郡近十年的税收,当然,李东商行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知道出自李山主之手,但是您这诸多手段,恐怕短时间之内也难有成效。” 李三刀闻言一怔,唐文卓几句话就指出了他心中所忧,就像樊阿一样一眼就能看出病人的病症在哪,心里不由对唐文卓高看了几眼,心想这绝对是个大才! “唐兄所言不错,以唐兄之见,该当如何?” 唐文卓神秘一笑,端起了茶盏,不紧不慢了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盏,冲卫阳明躬了躬身。 “世人都说,师父门下,文有唐文卓安天下,武有李策定乾坤。” 李三刀闻言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东,你跟我扯西,我说追狗,你怎么跟我说撵鸡呢。 “文有唐文卓安天下,武有李策定乾坤,这唐文卓到底要跟我表达什么意思呢?”李三刀心里嘀咕,突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原来如此! “唐兄的意思是...” 唐文卓点了点头。 “有时候人的步子不能迈的太大,不然就容易忘了自己的初衷,就比如说李山主,曾经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如今由摇身一变,由匪变成了官,却忘记了原来的行当。唐某说话糙,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李山主不要见怪!” 唐文卓的话说完,感觉心里清明了很多,他虽然对李三刀极为敬重,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的,毕竟九龙山大军曾经把他们赶出过江陵。 李三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说你这何止是说话糙,你这都快指着鼻子骂我是土匪了。 卫阳明见气氛有些凝重,出言调解。 “卓儿的意思是,当内部矛盾无法调和的时候,就需要从外面寻找契机,李策的武略之才,不在卓儿的文韬之下,如今李策已经归顺于李山主,那李山主的手中就相当于多了一把利剑,我听闻李山主与那狗贼孙宥谦结下了死仇,那李山主不妨借这个机会试一试,这把剑到底锋不锋利!” 卫阳明顿了顿,摇头晃脑的话说道:“孙宥谦坐镇荆州数十载,搜刮民财无数,几乎尽数藏于南郡,南郡是富得流油哦!” 卫阳明不亏是当过皇帝的老师,三言两语便把矛盾指向了孙宥谦,顺便提了提李策,意指重用李策。 李三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卫老的意思。” 卫阳明欣慰,看向了唐文卓,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 “什么文有唐文卓安天下,武有李策定乾坤?你比你师弟差的远了!你师弟李策都已经找到了饭碗,而你还在吃我的米!” 李三刀闻言面色一红,心说卫老你说话真不爽快,你直接跟我说把唐文卓一块收了当小弟不就行了,还一直点拨我! “那个...唐兄说话爽快,那李某也就不兜圈子了。李某想请唐兄出任襄南郡郡丞之职,不知唐兄意下如何?只是...” 李三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只是确如你师弟所说,我并无朝廷任命,你们的官职有实无名。” 唐文卓犹豫了一阵,点头答应下来。 卫阳明也微微一笑,但转念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李三刀。 “怎么没见雪宁啊?” “她...她回京城了。” 李三刀的眼神有些暗淡下来。 卫阳明何等人物,当下就知道洛雪宁去干嘛了,他长叹一声。 “李山主,卫某想求您一件事。” “您老请说。” “唉!雪宁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能看出来她倾心于你,若是有机会,能不能...能不能给她一个栖身之地?” 李三刀一愣,转头看了看玉瑶,只见玉瑶哼了一声,歪过头去。 李三刀无奈,苦笑着答应下来。 卫阳明长出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当夜,卫阳明与唐文卓宴请李三刀,三人相谈甚欢,直到深夜。 交谈中,李三刀这才知道,唐文卓之前做过大威朝的大司农,位列九卿之一,掌握大威朝的财政大权,可谓位高权重。只是“百官联奏”事件失败之后,不得不随卫阳明返回江陵蛰伏,之后的一系列事件之后,对大威朝彻底寒了心,后来,师徒二人在李三刀身上看到了希望,便想着把注压在李三刀身上。 当然,李策归顺李三刀的事情,是不是师徒二人计划之内的事情,那就只有他们师徒二人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李三刀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唐文卓,交代唐文卓一些事情之后,就辞别了唐文卓和卫阳明。 在江陵的渡口租了艘楼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楼船在长江上行驶起来快了许多,只有三日,便进入了洞庭湖中。 三人一路欣赏着湖中美景,心境也变得开阔起来。 李三刀和张武坐在楼船的观景台上,吧嗒吧嗒抽着烟,时不时蹦出一句诗句来。 “南湖秋水夜无烟, 耐可乘流直上天。 且就洞庭赊月色, 将船买酒白云边。” 吟完诗后,李三刀的心情更加舒畅,心想小时候被父母强迫背的唐诗三百首还真没白背。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非得去旁边的岳阳楼去跟那群才子们比试比试。 张武听到后,感紧从怀里取出了小本子,一字一句的记了起来。 “老大,南湖秋水夜...无烟这句话是...不是有问题?现在是...冬天,为什么要说...秋水呢?应该是冬...水才对!” 李三刀感觉有点尴尬,心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但李三刀心虚面不虚,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憨货!你见哪首诗里面写冬水的?冬水能有秋水有意境吗?” “哦...” 张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小本上写上了“秋水比冬水有意境”几个字。 李三刀一头黑线,心说我都是瞎编的,你也当真? 就在楼船驶出洞庭湖,进入湘江的时候,李三刀拆了腿上的护具,已经可以在地上行走了,只是时间不能太长。 楼船上,玉瑶望着临湘城的方向发呆。距离沧海教越近,她的心里就越忐忑,她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不会难以控制,出现意外的情况,比如李三刀与沧海教发生冲突,她又该向着哪边呢? “玉瑶,想什么呢?” 李三刀走了过来。 “哦,没事,我想起了叔叔。” “放心吧,这次除了我们之外,我还派了五十名九龙卫前来相助,算算时间,此时应该到了临湘城附近,以九龙卫的本领,救你叔叔应该不难。” “这...好吧。” 玉瑶心里一惊,她可不知道李三刀派九龙卫来了,心里担心九龙卫与沧海教产生冲突,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134章临湘城内沧海教 李三刀奉为座上宾 一日后,三人抵达临湘城外,临时租了一个小院,稍作歇息。 这一路舟车劳顿,可给李三刀累的不轻,这一觉,李三刀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玉瑶敲开了李三刀的房门。 “起床了懒猪,该行动了!” 李三刀迷迷糊糊地起身穿衣,穿戴整齐后,想起了还要打探硫矿的事情,就找了一顶带面纱的斗笠,戴在了头上。 玉瑶噗嗤一笑。 “你干嘛?我们是进城,不是去盗窃!” “哦,啊?带斗笠不让进城吗?” 李三刀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能进倒是能进,就是更容易被盘查。自从于叔叔占领长沙城后,有些人猜到了于叔叔和我们沧海教有所关联,所以好多探子都想混入城中探查,你这个样子肯定是重点盘查对象。” 李三刀闻言一怔,忙把斗笠扔到了一旁。心想豁出去了,打探硫矿的事情大不了再想办法。 临湘城门前,李三刀、玉瑶、张武排队进城。 李三刀用胳膊碰了碰玉瑶。 “喂!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啊?” 玉瑶耸了耸肩。 “要不然呢?” “我们是来救人的,被人认出来还怎么救人?” 玉瑶对李三刀神秘一笑。 “你听我的就是了。” 李三刀无奈,只好低下头,跟着玉瑶往前走。 很快到了李三刀,盘查士兵仔细看了李三刀几眼,又与旁边的军官耳语了几句,军官对其点了点头。 随后,便见一大队的官兵跑了过来。 “让开让开!” 李三刀面色大变。口中大骂道:“玉瑶,你真不靠谱!” 随后拉起玉瑶就要往城门外跑,但玉瑶却是纹丝不动。 很快,李三刀三人便被官兵包围了。 李三刀紧张的不行,张武也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玉瑶,什么情况?”李三刀朝玉瑶问道。 玉瑶眨了眨眼大眼睛。 “正常情况!” 这时候,从官兵后面走过来一个军官,到了三人近前,俯身一拜。 “参见圣女!见过李山主!” 在场官兵也立即单膝跪地。 “卧槽?什么情况?” 李三刀懵了。 就这样,李三刀和张武迷迷糊糊地就被请到了郡守府,还没缓过神来,便见一个面色威严妇人走了进来,妇人的后面跟着玉瑶。 玉瑶少见的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母亲,这位就是九龙山主李三刀,这位是张武。” “小李子,这是我母亲,也是沧海教圣母。” 李三刀面露狐疑之色,心说玉瑶办事这么不靠谱的吗?这就挑明了?难道我要说圣母你好,我们是来劫狱的? 直至此刻李三刀仍然没有怀疑玉瑶,因为玉瑶可是替他挡了一剑的啊!难道会有人为了接近你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李三刀不信有这样的人。 “玉瑶,不得无礼!” 沧海圣母嗔怪玉瑶一声,然后笑吟吟的打量起了李三刀,那种眼神与东方家的秦氏何其相似。 “久闻圣母大名,今日得见,李某三生有幸!” 李三刀有些受不了这种眼神,急忙打岔道。 沧海圣母微微一笑。 “坐吧?” 两人坐定后,张武和玉瑶分别站在了两人的旁边。 李三刀从张武的随身行囊里翻腾了一阵,拿出了装香烟的锦木盒,想着把香烟这种世上没有的稀罕物当作礼物送给沧海圣母,毕竟还要求人家购买硫矿,总不能空着手求人办事。 但锦木盒打开的一瞬,李三刀愣住了。 只见整整两层百余支香烟的锦木盒里面只剩下寥寥三五支了,其他的已经不翼而飞。 “卧槽!我的香烟呢?”李三刀心里嘀咕。 因为这几天李三刀吸烟的时候都是张武给他拿的,所以他并没有发现香烟数量的减少,而且锦木盒有两层,李三刀也不会从张武手里抢过锦木盒查看下面那层的香烟。 李三刀瞪着张武,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武眼神飘向了窗外,装作一副我不知情的样子。 李三刀苦着脸,从盒子里面取出了两只香烟,将其中一支插进了一个没用过的烟嘴儿上,双手递给了沧海圣母。 “第一次见面,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让您见笑了,您尝尝这个,这是我们九龙山的特产,名为香烟。” 李三刀说着,取出了火折子给沧海圣母点燃了香烟。 随后李三刀也点燃了一根。 沧海圣母看着眼前的香烟不知从哪下嘴,见李三刀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便学着李三刀的样子,轻轻嘬了一口,吸了口气,然后又轻轻地吐了出来。 沧海圣母的眼神忽然一亮。 “嗯!有意思!此物初入口中略有辛辣、苦涩之味,回味之时却有种特别的香味,吐出之后更是有一种身心放松的感觉,好东西!” 李三刀嘿嘿一笑。 “您喜欢就好,等我回到九龙山,立马派人给您送来一些。” 李三刀顺坡下驴,心说先把你拍高兴了,硫矿的事情就好办了。 沧海圣母喜笑颜开,似乎是对李三刀的态度非常满意。 “李山主年青有为,年纪轻轻就成此家业,前途无量啊!” “圣母过奖了,在您面前只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不知李山主年龄几何?是否婚配啊?” 李三刀一愣,心说我只是买些硫矿,顺便救个人而已,用得着问的这么细吗?但李三刀又不能得罪她,只好如实回答。 “李某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之前一心只想成事,未曾娶妻,不过却是有婚约在身了。” 沧海圣母闻言皱了皱眉头,转瞬又舒展了开来。 “婚约而已嘛,反正没成亲呢,退了就是。” 李三刀懵了!心说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就买你个硫矿,你至于让我退婚吗? 玉瑶拉了拉沧海圣母的衣袖。 “母亲!您怎么...跑题了?” 沧海圣母瞪了玉瑶一眼。 “什么跑题?我还不是为了你...” 沧海圣母话没说完,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于德海。 于德海对沧海圣母俯身一抱拳。 “多谢圣母不杀之恩!” 李三刀刚从懵逼的状态缓解过来,结果又懵逼了。 “我就已经够不按套路出牌的了,你们更厉害啊!你们简直没有套路!想出啥出啥!”李三刀暗暗吐槽。 于德海又冲李三刀抱了抱拳。 “多谢李山主救命之恩!” “我...” 李三刀的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心想我刚进来没一会,屁股都没坐热呢,哪有功夫去救你?结果你进来就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我特么无功不受禄啊! 各位同袍,本书明日就要上架了,今天先更两千字,明天更六千,望各位同袍支持一下,不支持也没关系,没有订阅我就切书啦! 开玩笑的,不管成绩如何,俗人还是会坚持把这本书写完的,因为人生的第一本书,写的都是自己! 剧透:135章李三刀酒后失贞操玉瑶霸王硬上弓(未成年禁读!) 135章李三刀酒后失贞操 玉瑶霸王硬上弓 这时候,李三刀忽然想起了玉瑶说过的那句话。 “只你一人就能救我叔叔!”,当时李三刀还有些不明所以,现在更是不明所以! 想到这,李三刀向玉瑶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玉瑶冲李三刀吐了吐舌头,并没有解释。 被几人这么一折腾,李三刀的思绪已经凌乱了,他的脸皱的像苦瓜一样,一阵红一阵儿绿。 “我是来干嘛的来着?”李三刀心里嘀咕。想了想,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来沧海教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救于德海出狱,第二就是购买一些硫矿。不管什么原因,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了,再做完第二件事,他就可以返程回九龙山了。 李三刀心想,可能是我主角光环的原因,我一出场,沧海教就乖乖的放了于德海,那下一步我说出购买硫矿,他们是不是就会立刻给我送货上门呢? 于是李三刀开口说道:“李某想跟圣母打听个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沧海圣母今天心情不错,朝着李三刀一扬手。 “李山主尽管说!” 李三刀一看有门,赶紧说道:“听闻沧海教势力遍布天下,教内物资极为丰盛,不知道硫矿的储量多不多。” 沧海圣母闻言一愣,犹豫了一下。 “这个...李山主想要多少?” 李三刀面色一喜。 “多多益善!我九龙山会付给沧海教足够的报酬!” 沧海圣母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球不自觉地转了转。 “教中确实有硫矿,只是存量不多,我沧海教可以免费送给李山主一些,不过...”沧海圣母顿了顿,看向了李三刀,而李三刀则是一脸希冀的等着下文。 “不过需李山主与东方家族退婚以后,我沧海教才可赠予!” “我特么...” 李三刀刚整理好的思绪瞬间又被击的粉碎,心说你们沧海教有正常人吗?我订不订婚跟你卖不卖给我硫矿有关系吗?要不是打不过你们,我才不跟你们废话,直接抢了走人! 玉瑶见气氛有些紧张,忙出来打圆场,她摇着沧海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母的胳膊,娇声道:“母亲,这件事情之后再谈好不好,我们一路车马劳顿,累死了!这不马上就天黑了,还是先吃晚饭吧。” 沧海圣母白了玉瑶一眼。 “你逃走的时候怎么不说累!” 玉瑶撅了撅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委屈的模样。 沧海圣母叹了口气。 “唉,罢了!先吃饭,宴席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玉瑶委屈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一蹦一跳的来到李三刀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玉瑶,你慢点,我这腿还没好利索呢!” 李三刀、玉瑶和张武离开后,沧海圣母看向了于德海。 “于护法,你觉得李三刀此子如何?” 于德海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 “此子表面上玩世不恭,实则心智超凡,卓尔不群,前途不可限量!最重要的是圣女喜欢...” “我问得不是这个!我知道此子非池中之物,我是问如何让他归心我教!” “这个...据属下观察,李三刀对圣女应该是有些情谊的,属下觉得我们应该尽量拉拢,剩下的交给圣女就好,有圣女这层关系在,李三刀多少会对我教有所帮助的。” 沧海圣母点了点头。 路上,李三刀几次对玉瑶问出了心中疑惑,但玉瑶都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告诉他一句话,“我不会害你的!” 李三刀无奈,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宽敞的宴会厅中,身在临湘城的沧海教高层几乎都赶了过来,李三刀粗略的数了数,约有五十人左右,有些惊讶,仅仅一个郡的高层就有五十人,那普通将领和士兵又会有多少?李三刀不禁对沧海教的强大多了几分忌惮。 让李三刀没想到的是,在坐的沧海教高层对其极为热情,很多人围着他要和他碰杯喝酒,还有些人嘴里面说着“恭喜”两个字,这让李三刀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李三刀问他们喜从何来?他们却是笑而不语。 李三刀的酒量很好,但也禁不住这么多人劝酒,没多久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晚上,疏星淡月,夜色迷蒙。 张武把李三刀背到了沧海教安排的客房,晃了晃李三刀。 “老大,醒...醒,别...装醉了!” 然而,张武摇晃了半天,也没见李三刀醒转,反而张开嘴,吐了张武一身。 “老大,你...” 这给张武恶心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跑出去找地方洗澡了。 张武走后,一个彩衣倩影走进了李三刀的房间,轻轻地锁上了房门。 玉瑶给李三刀宽衣解带,仔细地替李三刀擦洗全身,当碰到某物的时候,身形一滞。 “丑东西!” 玉瑶好奇的看向了这个狰狞的小怪物,一脸嫌弃。 擦洗完毕,玉瑶抚摸着李三刀的脸颊,回想起了从与李三刀相遇到如今的一幕幕。 想到李三刀在襄阳被刺杀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替李三刀挡了一剑,之后李三刀照顾自己整夜的场景;想到李三刀在花魁大赛一举夺魁的绝世风姿,成为洛雪宁入幕之宾时,那种心里发酸的感觉;想到李三刀为救东方蓁蓁,奋不顾身纵身一跃,自己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玉瑶喃喃自语:“这应该就是爱吧?有些甜蜜,有些酸酸的,还有些苦涩呢。” 随后,玉瑶神情变得坚定起来,身上的彩衣滑落,一个晶莹的玉体出现在房间里。 这时候,玉瑶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东方蓁蓁和洛雪宁的样子,然后,嘴角微微一勾。 “两位,先到先得,我就不客气了!” 随后,晶莹的玉体走向了李三刀,床幔缓缓落下。 “啊...” 一个尖锐的叫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李三刀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而且旁边还躺着同样一丝不挂的玉瑶,惊叫出声。 “吵什么?让我再睡一会,好累...” 玉瑶翻了个身,半个身子压在李三刀身上。 “完了完了!我的名节!我的贞操!都没了!” 李三刀哭丧着脸,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本章完) 7017k 136章多情总生无情物 把酒一醉寄狂疏 张武闻声赶来,推了推门,没推开,高声喊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李三刀没有吱声,却听见玉瑶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事!我把你老大睡了,以后见我要叫大嫂哈!” 张武闻言一愣,转而露出了极度兴奋的表情,扒着门缝,眼睛使劲往里面瞟。 李三刀指着玉瑶,又看了看自己。 “你...你...,我...我...” 玉瑶起身穿衣,丝毫不在乎李三刀眼神。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放心吧,本圣女会对你负责的!” 穿好衣服后,玉瑶伸出手捏着李三刀的下巴,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转身而去。 “吱呀”一声门开,张武一惊,慌张站起身来,装摸做样的走到门边。 “咳咳,这个门...上怎么这么...多灰?” 随后,张武转过身,仰头看天。 “那个...今天天...气真好,正所谓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夫君,快起床来吃早饭哦!” 玉瑶冲屋里喊了一声,细心的关上房门,哈哈一笑,离开了。 如果有熟知的人看到的话,会发现玉瑶走路的姿势有一点别扭,与之前很不一样。 玉瑶走后,李三刀望着床单上那点点血色的斑驳,愣愣出神。 “造孽呀!” 李三刀一拍脑门,“噗通”一声,躺平在床上。 就在这一瞬间,李三刀想通了很多事情。为什么玉瑶说只他一个人就能救于德海出来?为什么沧海圣母会逼他退婚?为什么沧海教高层会对他那么恭敬?...... 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李三刀变成了沧海教的姑爷,这恐怕就是沧海教的目的,沧海教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玉瑶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李三刀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玉瑶昨天说过的那句话。 “我不会害你的!” 这句话李三刀没有丝毫怀疑,因为玉瑶如果有害他之心的话,李三刀已经死了好几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玉瑶为什么要用这么偏执的手段呢?如果顺其自然的话,李三刀扪心自问,自己会接受她的,玉瑶就真的这么心急吗? 是了,李三刀明白了,沧海圣母逼着他和东方蓁蓁解除婚约,玉瑶恐怕是不想让李三刀为难,才出此下策。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沧海圣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她已经没有了要挟李三刀的筹码,反而还要有求于李三刀,求他保住圣女的名节和沧海教的脸面。 李三刀想了很久,直到于德海来请才起身出门。 到了会客厅,李三刀看见沧海圣母正面红耳赤地训斥玉瑶,而玉瑶却是一脸不在乎,看见李三刀还冲他招了招手。 “那个...见过圣母!” 李三刀见到便宜丈母娘,有些心虚。 沧海圣母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看了李三刀一眼。 “李山主好大的胆子!在我圣教地盘上竟敢欺辱我教圣女!我看你是不想走了吧!” “我特么...” 李三刀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你这个便宜丈母娘怎么倒打一耙呢!我清清白白一个大小伙子,被你女儿糟蹋了不说,你居然还污蔑我。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于是,李三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某酒后无德,任打任罚!” 沧海圣母眼见此景面色缓和了一些,心说算你小子识趣! “我不打你,也不罚你!只要你娶了玉瑶就行,今后,我沧海教就是你的后盾,你就是我沧海教的一员,你可愿意?” 李三刀心里暗骂,老狐狸,不就是要拉我入沧海教吗?用得着废这么大周折! 但转念一想,沧海教这么强大,光是明面上的势力就有扬州两郡和荆州的长沙郡,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我九龙山背靠这样的大树,也算有了靠山。只不过,还是要小心提防一下沧海教的渗透和策反。 李三刀看了玉瑶一眼,点了点头。 “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娶!” 李三刀心里很纠结,本来和东方蓁蓁订了婚,没成想却和玉瑶结了婚,他不想辜负东方蓁蓁,同样不想让玉瑶不清不白。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和人家的圣女睡了觉,想拍拍屁股就走,那是没门的,沧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教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就算侥幸能逃走,那也是引火烧山,现在的九龙山远远不是沧海教的对手。 所以李三刀略一沉思,就答应下来,想着日后再和东方蓁蓁好好解释一下。 沧海圣母面色一喜,看向李三刀的眼神又变得欣赏起来,越看越是喜欢。 “好!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也就是你们的大婚之日,我沧海教就在这临湘城为你们举办婚事!” “不用这么麻烦,一切从简就好。”李三刀连连摆手。 “李山主放心,我沧海教还没到彻底暴露的时候,所以你和玉瑶成亲之事只有你我两家知晓,不会告知天下。”于德海站了出来,拍了拍李三刀的肩膀。 “那好吧!” 李三刀觉得自己很多情,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一年半的时间就已经和两个女人有了亲事,还有一个让他牵肠挂肚。 这三个女人都对李三刀情深意切,李三刀也不想辜负她们,可自己这种多情好像有些无情,总会在无形中伤害她们,比如前脚和东方蓁蓁订了亲事,后脚就和玉瑶成了亲,那东方蓁蓁会怎么想?洛雪宁若是知道自己与东方蓁蓁和玉瑶都有了亲事,会不会暗自神伤? 唉!多情总生无情物,把酒一醉寄狂疏! 李三刀想的头疼,索性不再去想,敞开肚子,用酒买醉。 临湘城大宴三天,沧海教的高层越聚越多,总是有一些人围着李三刀敬酒,李三刀来者不拒,举杯就干,喝多就吐,吐完就睡! 张武都已经麻木了,去裁缝铺里多买了几套衣服,也不洗了,被李三刀吐了就换套新的。 李三刀就这样醉了三天。 三天后,天刚微亮,张武就推开了李三刀的门。 “老大,快...醒醒!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 李三刀翻了个身,嘴里面嘟囔。 “你才大婚,你全家都大婚!” 张武脑海里不自觉的出现了青儿的身影,一脸痴迷的模样。 “要真是俺就...好了!” 不多时,于德海带着两个侍女走进了屋里,看见还在酣睡的李三刀,皱了皱眉头。 “姑爷,快些起床,不要误了吉时!” (本章完) 7017k 137章大婚之日到来 三刀入赘沧海教 李三刀又翻了个身,揉了揉眼,待看清是于德海后,清醒了过来。 “卧槽!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你们怎么不提醒我!” 张武和于德海同时愣住了,过了几秒两人又同时点了点头。 于德海这个气啊,心说你自己哪天结婚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九龙山老大的?我侄女跟了你是不是亏了? 李三刀从床上跳下来,在脸上扑了两把清水。 “快,给我穿衣!” 李三刀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一会骑着高头大马先把玉瑶娶了,然后回襄阳再把东方蓁蓁娶了,最后再打上京城,把洛雪宁娶了!三个绝色美女揽入怀中,此生无憾! 于德海满意地点点头,招呼张武去门外等候了。 “唉?兄弟,那天你们给圣母的吸的那个冒白烟的是什么东西?闻着味道不错的样子!” 张武紧张地捂着背包,一脸警惕地看着于德海。 “快...快没了!” 于德海撇了撇嘴。 “小气!玉瑶是我侄女你知不知道?你老大就是我侄女婿,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开口,你就得乖乖得给我拿出来?” 于德海说完作势就要朝门里喊话,却被张武一把拉住了。 开玩笑,他可不敢再让李三刀想起“香烟”这个词了。 “你别...别喊,俺给...给你就是!” 张武一脸不情愿的取出了锦木盒,用铁丝撬开了锁,把两支香烟插进烟嘴儿,递给了于德海一支。 然后,就见两个魁梧大汉蹲在墙角一脸陶醉地吞云吐雾。 不多时,迎亲的队伍来了,数十个吹鼓手一路吹吹打打,八个大汉抬着一顶雕龙绣凤的花轿跟随在后,最后面是一些随从之类的。 于德海和张武忙把烟踩灭,上前迎接。 李三刀满面春风,大笑着从屋里走出来,见到迎亲队伍的时候,笑容戛然而止。 “说好的高头大马呢?不会让我坐这个吧?” 李三刀指着花轿,声音都有些颤抖。 “赘婿都做这个!” 于德海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们欺人太甚!我好歹也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山之主,岂能坐这女子的花轿!有辱本山主的雄风!” 李三刀气的吹胡子瞪眼。 于德海哼了一声,一手叉腰,一手捋了捋络腮胡。 “不坐可以,但硫矿的事情免谈!来人!去给李山主牵匹马来!” “慢着!你说坐轿就坐轿,你说骑马就骑马,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李三刀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我说骑马其实就是想试一试我这个姑爷的份量,没想到你们还真要牵来,算你们识相!” 李三刀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话音刚落就一闪身钻进了轿子里。 于德海愣了,心说你这个比装的我得给满分! “起轿!” 张武高喝一声,掩嘴偷笑。心想可算被俺抓到了老大的把柄,老大若是责怪俺偷吸香烟的事,俺就把这件事说出去。 李三刀不知张武所想,此时的他正坐在轿子上面恼火,看着四周都是红色的装饰,李三刀在心里把宋信骂了个狗血喷头。 “为了火神炮,老子可是受尽了屈辱,宋信你要是让老子失望,老子就把你也招出去,让你也尝尝当赘婿的滋味儿!” 李三刀掀开花轿的窗帘,往外探了探头,见张武对着他嘿嘿直笑,甩手就是一个爆栗。让李三刀想不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被街上围观的百姓看到了。 “嘿!快看,是个男的!” “这是谁家的赘婿啊?这么俊俏!” “小白脸!年纪轻轻不知自重,甘愿去当赘婿,我辈耻辱!” ...... 临湘城街上的百姓并不知道沧海教的事,他们以为是临湘城哪位官家的小姐朝招婿呢。一路上,有人嘲笑,有人揶揄,有人讽刺... 李三刀:我特么的... 心里五味杂陈,彷佛一万头那个什么马奔腾而过! 花轿很快到了郡守府,李三刀下了轿子,跨过火盆,进入了内院。 进了内院,才看见了玉瑶,玉瑶冲李三刀眨了眨眼,冲上来抱上了李三刀的胳膊,嘴里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夫君”。 李三刀瞪了玉瑶一眼。 “喊老公!” 玉瑶一撅嘴。 “老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还差不多!” 李三刀阴霾的心情瞬间大好,伸手搂上玉瑶的盈盈一握的细腰。 “咳咳...” 身后的于德海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成何体统!” 李三刀回头看了于德海一眼,心说就是你刚才威胁我的?我气死你! 李三刀回过头,托起玉瑶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玉瑶也热烈地回应。 于德海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边跺着脚一边喊着“成何体统!”,走开了。 玉瑶的粉拳捶打在李三刀的胸膛。 “你真坏!” 李三刀一撇嘴。 “我再坏能有你坏?别忘了我的贞操可是被你夺走的!” 玉瑶神色一暗,低下了头。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李三刀摇摇头。 “和你相比,我受的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玉瑶抬起头,眼睛里面变得晶莹起来。 “可是...” 李三刀伸手捂住了玉瑶的嘴。 “不用说,我都明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早晚都会娶你,只是提前一些时间罢了。” “嗯嗯...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玉瑶紧紧的抱住李三刀,把头深深地埋在李三刀的胸口,眼泪再也止住的往下流。 李三刀轻轻地拍打着玉瑶的后背,柔声说着。 “别哭了,大喜的日子,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嗯嗯,我不哭,不哭。” 玉瑶擦着眼泪,乖巧地点点头。 李三刀和玉瑶等了没多久,宾客们就已经到齐了,只是由于时间紧迫,九龙山的人马并没来,在场宾客几乎全是沧海教的高层,还有一些与于德海这个沧海教代理人交好的商行等势力。 有趣的是,李三刀在这些人中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在襄阳城花魁大赛上曾经挑衅过李三刀的王富贵和王有财父子俩。 李三刀看过来的时候,王有财也看清楚了李三刀的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他的冷汗就流下来了。 (本章完) 7017k 138章 婚礼进行时 偶遇王家父子 王有财心中疑惑,李三刀不是与东方家族的东方蓁蓁好上了吗,怎么突然又和沧海教圣女成亲了?但眼前之人确实是李三刀无疑啊? 虽然王有财一百个不愿意见到李三刀,但此时却是不得不面对,他拽了拽王富贵的衣袖。 王富贵转过身来一脸不耐。 “干什么?没见我与你叔伯们在谈事情吗?” 王有财的眼神一动不动,压低声音说道:“爹,不好了!你看那是谁?” 王富贵一脸不悦,心想自己这个儿子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就从襄阳回来之后就变得胆小怕事了。 “你瞧你那怂样!” 王富贵一边骂着一边顺着王有财的眼神看了过去。 李三刀也看到了王富贵,嘴角咧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王富贵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妈呀!这个李三刀怎么阴魂不散啊?怎么在哪都能遇见他!” 王有财忙去扶起王富贵,同时小声说道:“爹,我们快跑吧!” “跑?往哪跑?” 王富贵摇了摇头,心里像针扎一般难受。别人都单纯的以为今天是于德海的侄女结婚,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于德海真正的身份是沧海教的护法,而于德海的侄女更是沧海教的圣女! 沧海教的势力有多大,别人不知道,王富贵可是清楚的很,那是几乎遍布了大半个大威朝的存在。沧海教圣女和李三刀结了婚,那李三刀就相当于沧海教的女婿,这地位有多高,王富贵想都不敢想。 而沧海教正是王富贵这几个月来一直想要抱上的大腿,这时候跑了,大腿没了不说,若是李三刀记仇的话,沧海教会饶过他们一家吗? 王富贵思虑了良久,长叹了口气。 “罢了,等婚礼过后,随我去赔礼认罪!” 王有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吉时已到,新人入喜堂!” 沧海教一位长者一声高喝,不多时,就有一群侍者向着李三刀和玉瑶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侍者端着一个水盆,后边几个拿着水勺毛巾等器物。 李三刀朝玉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怒了努嘴。 “不是踏了火盆了吗?怎么还要踏水盆?” 玉瑶噗嗤一笑,把手放在盆上,一名侍者用水勺往玉瑶的手上浇水,玉瑶简单的清洗了几下。 “这叫沃盥礼,新人进入喜堂要清洁双手,代表新人用清洁的身体和心灵步入这场神圣的仪式。” “王邦垂娶亲的时候也没这么麻烦啊!” 李三刀嘴里嘀咕着也把手伸了过去。 沃盥礼后,侍者引着李三刀和玉瑶进了喜堂。 “赞者颂词!”长者又是一声高喝。 这时,堂前走过来一位身穿礼服的沧海教长老,长老手捧着一个卷轴,缓缓打开,然后高声诵读。 “桃之天天,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今有新郎李三刀,年三十,新娘玉瑶,年一十有六,二人喜结连理,天地作证!三生修缘,一世相逢!愿你二人风雨同舟,岁岁与共!” 沧海教长老宣读完毕,对二人笑着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接下来是对席礼和同牢礼。 对席礼简单,就是李三刀和玉瑶面对面正坐,同牢礼就是两人在一个锅里夹了几口菜吃,这是来自牢房里面的规定,意指如牢中犯人一般同吃一锅饭,就此成为一家人。 下一环节是合卺礼。 将一个葫芦对切成两半,然后用一根红绳拴住,两人合手将红绳解开,一人持一半葫芦,由侍者给两人倒甜酒。因为葫芦是苦的,让本来有甜味的酒成为了苦酒,李三刀和玉瑶共饮合卺酒,象征着两人从此以后合二为一,同甘共苦。 再往后是最重中之重,就是拜堂。 李三刀和玉瑶先是面对门口拜了三拜,是拜天地;后对沧海圣母和于德海拜了三拜,是拜高堂,最后两人对拜。 拜堂之后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叫做解缨礼。 玉瑶将李三刀头发上的红色信物的解下,并高举向亲朋展示,象征二人的婚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从此李三刀就是玉瑶的家里人了。 李三刀一脸无奈,心里忍不住抱怨:这古代的婚礼真是繁琐,而且赘婿更是难当,一点都顾及我的感受。 就这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就已经将近中午,于德海一声令下,又是大宴三天。 李三刀心说沧海教就是豪横,宴席都是几天几天的摆,你有这闲钱多支援支援我们九龙山啊,我们九龙山现在过日子可是紧巴巴的。 李三刀叹了口气,想抽支烟来缓解一下,结果他刚对张武做了各两指夹烟的手势,张武就跑掉了。 “我特么...” 李三刀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张武偷偷把仅剩的香烟抽完了,心里把张武骂了个狗血喷头。 李三刀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钱极黄发明的‘极黄锁’,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忍不住得意道:“我让你偷,等老子换把锁,你要还能打开,我跟你叫老大!” 李三刀没喘几口气,就又被前来敬酒的人们围住了,只不过李三刀这次变聪明了,打发了一些人就假装醉了。 张武背着李三刀进了洞房,边走边嘀咕;“老大,坚...持住啊!千万别...别吐!” 李三刀嘿嘿一笑。 “放心吧,我今天不会吐!” “那...那就好!” 张武背着李三刀又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放下李三刀,转身就跑,生怕李三刀再提起香烟的事。 “你...” 李三刀无语,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哼着歌朝洞房走去。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丁页我想唱歌 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又到那山丁页我走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红杜鹃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嗬呦嗬呦 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 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 我知道她等我的大花轿,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嗬呦嗬呦 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 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 (本章完) 7017k 139章沧九联盟心思各异与虎谋皮百般算计 “李山主,等一等...” 李三刀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走路姿势立刻变得踉跄起来,回过身一看是王富贵和王有财父子俩,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李三刀笑吟吟地看着二人,似乎是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我说二位,你们不在府里喝酒,跟着我来作甚啊?” 王富贵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是这样的,之前我父子二人在襄阳城对大人多有得罪,回来之后非常自责,想着有机会再当面向大人赔个不是,您说巧不巧,今日就遇到大人您了,小人跟过来是想问问大人什么时候方便?请大人给小人一个赔罪的机会!” 李三刀双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三日后,临湘城西五里外,湘江客栈,在那等我!” 李三刀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王家父子千恩万谢。 长沙郡的郡守府比襄阳大了不少,李三刀转了很久才摸到洞房的门口。 此时天色已黑,洞房之中已经点上了红烛,玉瑶安安静静的坐在喜床上,有些羞赧。 李三刀看到玉瑶的样子,不由失笑。 “你还会害羞?该办的不该办的咱们都办过了!” 玉瑶白了李三刀一眼。 “那能一样吗?之前都是迫不得已,今日可是我们俩成亲的日子!” 李三刀仔细打量了玉瑶几眼,发现玉瑶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他也说不上来。 “还别说,你现在还真有点女人的样子!” 玉瑶气鼓鼓的指着李三刀。 “我之前不是女人吗?” 李三刀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女汉子!” 玉瑶气的直跺脚。 “你...我跟你拼了!” 玉瑶冲过来就用粉拳轻锤李三刀的胸口,却被李三刀一把环抱住了,玉瑶瞬间就从暴躁的小老虎变成了温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顺的小绵羊,倚靠在李三刀的胸膛,这一刻她感觉心里很踏实。 玉瑶抬起头望着李三刀的脸庞,两只大眼睛里面柔情似水,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呀眨,樱桃小口上下颤动,好像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李三刀同样静静地望着玉瑶,内心也是一片空白。 四目对视,气氛旖旎。 片刻后,玉瑶踮起脚尖,吻上了李三刀的唇,李三刀强烈回应。 可能是饮酒的缘故,也可能是李三刀想把白天受到的屈辱全部发泄出去的缘故,这一夜,很不平静。 三天后,郡守府。 “圣母大人,如今我与玉瑶的婚事已成,小婿放心不下九龙山一众兄弟,也该和玉瑶回去看看了。” 沧海圣母点了点头。 “也好!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该去做你自己的事了,不过玉瑶暂时还不能和你一起走!” 李三刀疑惑了。 “我与玉瑶已成夫妻,哪有刚成亲就分离的道理?” 沧海圣母笑了笑。 “贤婿不要心急,玉瑶身为我教圣女,需要她主持之事良多,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些事情还是交接一下的好。再说了,你们小两口以后的日子多的是,也不在乎几日的分离是不是?” 李三刀无奈点了点头。 “就依圣母大人所言,只是之前提过的硫矿之事?” 沧海圣母伸手指了指门外。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李三刀循着方向望了过去,就见门外摆放着许多用黑布包裹的大箱子,当即大喜,连忙拜谢。 “多谢圣母大人!只是不知下一批硫矿什么时候有货啊?我九龙山最近在打造一批兵器,急需大量硫矿。” 沧海圣母脸色一沉,沉吟了一阵,说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贤婿可知道这硫矿的出处?” 沧海圣母心想,虽然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我女婿可我也不能总来我这刮痧啊!你是沧海教的女婿,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要钱,还是告诉你这硫矿的产地,你自己凭本事去买或者去抢,省得你没完没了的找我要。 李三刀闻言一愣,心说这便宜丈母娘真小气,只给了一批硫矿就不给了。但他转念一想,知道硫矿的产地也不错,日后若是有与沧海教决裂的一天,也省得受制于人。 于是李三刀说道:“小婿不知,还请圣母告知。” “天下的硫矿主要产自东胶州的岱山山脉和益州西南部的龙潭山脉,乃是火山喷发遗留下来的矿物,准确的来说这种矿物不能叫硫矿,而叫硫铁矿,内含硫和铁两种矿物较多,此矿物开采不易,我教中也所需不少,所以此次赠予贤婿半数之多,已经是不易了,贤婿若是不够用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沧海圣母一句话就把李三刀的话堵死了,心想反正我告诉你产地了,能不能搞得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三刀暗暗叫苦不迭,东胶州明面上的主人是齐修远,可从沧海圣母的话里就可以听出来,齐修远恐怕已经被架空了,或者说他就是沧海教的傀儡,不然的话,沧海教的硫矿从哪里来? 沧海圣母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东胶州的硫矿我占了,还有一个产地在益州尧承允手里,你有本事就去抢啊!你抢了相当于为我沧海教开疆拓土了,反正我沧海教在暗处,谁也不知道我们发展到了什么样的规模。 益州虽然疲弊,可兵马集于一处也是数倍于九龙山的,他三刀虽然自信能和尧承允拼个胜负,可他也怕呀!以前的九龙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可是有地盘的了,万一他在前线和尧承允拼个你死我活,老家被人偷了,可就不好玩了,况且这种概率不是万一,而是一定,这个年代,各方诸侯都精的跟猴一样,看见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李三刀沉吟了一阵,就打定了主意,决定先把孙宥谦和魏不韦干掉,除掉后顾之忧,再与沧海教联手拿下益州。 只是怎么才能让沧海教出点血呢?我前边打的火热,你沧海教在后边捡好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于是,李三刀看向了沧海圣母,装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本章完) 7017k 140章三刀返程九龙山 湘江客栈王富贵 “圣母大人,以前小婿占山为王的时候日子过得可好了,顿顿有酒有肉,可自从得了两郡之后,才明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道理,我九龙山的钱财仅仅几个月就挥霍一空,唉,日子不好过啊,现在每天都只能喝稀粥吃咸菜。不过圣母大人放心,小婿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整顿,决不能让玉瑶跟着我过苦日子!” 沧海圣母愣愣的看着李三刀的脸皮,很想撕开看看有多厚。 “罢了!既然你已入赘我沧海教,我沧海教也不能太小气,于护法,给贤婿准备一些钱粮,让他带回去,就当作我沧海教的聘礼了!” 李三刀连连拜谢,虽然“聘礼”这个词不好听,可与大量钱粮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沧海教准备钱粮用了一天时间,李三刀和玉瑶也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温存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李三刀心满意足的带着百十辆马车出了临湘城,马车上多半是金银,剩下的是硫矿和一些细粮布匹之物。 玉瑶在城墙上不断地对李三刀挥手,满脸不舍。 沧海圣母眼看着车队远去,嘴角一阵阵的抽搐,这次沧海教可谓是大出血了,光是钱财就有数百万两之巨,其他物资折合成银两也有百万有余,想起昨日李三刀一副讨价还价的模样,沧海圣母气的咬牙切齿。 沧海圣母瞥了一眼玉瑶,心说但愿这次投资是值得的,不然那真是赔了女儿又伤财啊! 临湘城西五里外,有一个漕运码头,由于来往的货船商贩很多,发展的非常繁华,宛如临湘城内的一角。 趁士兵们把钱粮装船的功夫,李三刀和张武在湘江客栈一个临街的包间里面大快朵颐,对面坐着王富贵和王有财父子俩。 父子两人看着李三刀和张武吃的很香,他们却是不敢动筷。 王富贵此时的心都在颤抖,看着窗外的士兵一箱一箱的往船上装着钱财物资,他的手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的手边正是他给李三刀准备的赔礼,千两黄金。 本来王富贵觉得这已经够贵重了,可见到窗外的一幕,才知道自己这是小鬼儿碰见阎王了。 王富贵几次都想把黄金放在李三刀的面前,可又怕李三刀嫌弃礼轻而恼羞成怒把他们爷俩杀了,所以此刻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赔礼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李三刀抬起眼皮看了看父子两人。 “吃啊,怎么不动筷子啊?” 父子两人冷汗涔涔,说话都有些紧张。 “能...能与大人同做一桌已经是万分荣幸,怎敢打扰大人的雅兴。” 李三刀皱了皱眉头。 “你们俩不是有话要说吗?有事说事,不要兜圈子!” 王富贵赶紧站起身来,硬着头皮把装有黄金的箱子搬了上来。 “这...这是小人给大人准备的赔礼,还...还望大人笑纳。” 李三刀斜着眼看了看,冷哼了一声。 “什么意思?买命钱?” 父子两人一听这话吓了个半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出声求饶。 李三刀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心说真没骨气,一句话给你俩吓成这样。 “我也没说要杀你们,赶紧起来!” 父子两人闻言松了口气,连连磕头。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李三刀一阵无语。 “坐下说话吧。” “喝酒!” 李三刀指了指二人的酒杯。 “襄阳之事我就早忘的一干二净了,你们父子二人不必介意。” 王富贵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给李三刀和张武斟满,不过身体仍然有些颤抖,显然李三刀越这样说他越害怕。 李三刀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劝他们二人放松,直接问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二位,难道二位也是沧海教的教众?” 王富贵苦笑着摇了摇头。 “沧海教哪里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只是近半年来荆州动荡的厉害,小人折损了许多家业,偶然间得知了沧海教圣女今天大婚,便想着通过朋友引荐一下,希望能得到沧海教的庇护。” 李三刀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沉吟了一阵,看着王富贵说道:“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引荐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富贵连忙摇头。 “小人不敢妄想,只求大人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让沧海教对我王家赶尽杀绝就好。” 李三刀笑了,心想或许可以借助沧海教的威名兴许笼络一下这个王家。沧海教看不上他王家,九龙山却是正需要,如今九龙山百废待兴,处处都要用钱,这个王家如果利用的好,兴许也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 打定主意,李三刀的面色变得和善起来。 “如果我说我可以庇护你们王家,你信不信?” 王富贵喜出望外,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小人相信!大人是沧海教的姑爷,庇护小人只是大人一句话的事!” 李三刀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王富贵主要怕的是沧海教,但李三刀却是不在意,只要受益者是他就行。 “想不想合作一次?” 王富贵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大人想怎么合作?” 李三刀胳膊肘拄着桌子,靠近了王富贵一些,压低声音,说道:“李东商行听说过没有?” 王富贵点了点头,做为荆州最大的商贾家族之一,他自然知道荆州境内商场上的新鲜事,只不过王富贵并不知道李东商行的背景。 “小人知道,李东商行虽然成立不久,但这种运营模式非常有潜力,其主事之人很有远见,依小人看,不出三年,李东商行必定会成为荆州第一大商行!只是李东商行的背景很神秘,不知道主事之人是谁。” 李三刀神秘的笑了笑,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富贵和王有财父子的瞳孔同时睁得老大,就差一句“卧槽”了。 李三刀拍了拍胸脯,非常自得。 好一阵之后,王富贵才缓和了过来。 “大人想怎么合作?” “非常简单,股份制!” “股份制?” 父子二人同时一愣,都不明白股份制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 7017k 141章九王联盟股份制 天花爆发襄南郡 “很简单,就是表面上是你王家主持生意,实际上你王家要听从我九龙山的安排,我九龙山可以给你们提供李东商行一样的机具和运营模式,另外还会给你们提供庇护,你我两家强强联合,所挣的银子四六分成,你四我六!” 王富贵面色变幻了好一阵,才点头答应下来。 李三刀和张武吃饱喝足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张武还不忘拎走装黄金的小木箱。 包间内,王富贵靠着窗边望着李三刀乘船远去,王有财上前说道:“父亲,我们真要答应李三刀吗?那就彻底和九龙山绑在一起了!” 王富贵瞥了王有财一眼。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不如...不如我们逃吧,父亲,以我们王家的财富足够我们几辈子荣华富贵了!” 王富贵冷哼了一声。 “逃?我们根基在此,能逃到哪去?你能逃过沧海教的追杀?就算能逃过,如今这般乱世,你又怎么保证我们可以安全抵达?兴许半路上就被山贼劫掠了,到时候人财两空,悔之晚矣!” “那父亲的意思是?” 王富贵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赌了!赌赢了我王家一飞冲天,赌输了,大不了人头落地,左右都是死,我们没有退路!如今唯有把赌注压在李三刀身上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货船上,李三刀盘算着这次沧海教之行的得失。 此行的目的都达成了,还意外收获了大量物资和王家这个商贾世家;但是丢失的也很重要,毕竟那是李三刀的名声啊,这要是被九龙山的将士们知道李三刀入赘为婿,还不笑掉大牙?堂堂的九龙山山主居然去做了人家的赘婿? 幸运的是李三刀这次带的人并不多,他和张武,还有五十名九龙卫,只要封住他们的嘴,九龙山的人就不会知道的太早,李三刀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消除这件事情的影响。至于帮忙押运钱粮的沧海教士兵并不作数,到了江陵边界,李三刀就会让九龙山的兵马完成交接。 李三刀把张武和九龙卫叫到一个宽敞的货仓里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做着思想工作。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咳咳!此次沧海之行,我们收获颇丰,但是你们不要忘了,这是本山主受尽了屈辱换来的!我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让我们九龙山快速发展,将来可以与沧海教比肩!为了我们九龙山的将士乃至普通百姓都可以吃饱饭,穿暖衣!但是人的名树的影,我一人名声受损不算什么,此事若是传出去,我们九龙山的形象都会受损!你们明白吗?” 五十名九龙卫整齐划一行了个九龙山军礼,齐声喊道:“属下明白!” 李三刀满意地点点头。 “回去知道怎么说吗?” 九龙卫领队校尉站了出来,对李三刀恭敬地说道:“山主神威!沧海教主动献出钱粮,欲与山主交好!” 李三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校尉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禀报山主,属下名叫岳从。” “好好干!有前途!” 岳从一脸兴奋,啪嚓行了一个军礼,心想能得到山主的赏识也算三生有幸了! 只有张武面露尴尬,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回来的时候比去的时候速度要快,到了江陵城完成交接后,李三刀便派岳从负责押送钱粮物资回九龙山,他和张武先行一步。 就在李三刀回程的途中,发现路上有很多人在办丧事,但他也没有多疑,以为是寒冬降临,一些老人遭不住天气的变化导致的。 九天后,李三刀和张武就到了襄阳地界,路过岘首山的时候,李三刀想着去看看樊阿把宗门建的怎么样了,便在此处下了船。 樊阿的宗门取名为济世门,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宗旨。说是宗门,其实规模并不大,只是一个数亩大小的院子,里面有房子数十间而已。 张武敲了敲院门,不多时便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把门打开。 “你们是?” 男孩见到张武有些畏惧之色。 李三刀一把将张武拽到身后,对着男孩和善一笑。 “小师傅,我们是樊阿的故友,路过此地,是来拜访樊阿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男孩听着李三刀的口气像是与师傅很熟悉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师傅不在,几天前,襄阳城来人请师傅下山,说是城里好多人都生了怪病,师傅就随那人去了,已经好几天都没回来了!” 李三刀闻言微微一愣,心说真不巧,正好我也要去襄阳,一块去看看好了。 襄阳城南十里外,临时搭建了数十个简易的帐篷,每个帐篷里面都有三五十个痛苦哀嚎的病人,这些病人身上症状与中毒类似,浑身疱疹与脓包,大部分病人都伴有发烧症状。 樊阿和一些军医们忙碌于各个帐篷之间,不时有士兵抬着已经死亡的病人去稍远处进行火化。 “我不想死啊!” “救救我吧!” “我家中还有妻儿老母,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 李三刀和张武到这的时候,也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李三刀观察了一些病人的病症之后,立刻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并让张武也是如此。 张武疑惑。 “老大,这是为...何啊?” 李三刀瞪了张武一眼。 “憨货!这是天花,传染!” 张武闻言立刻照做。 很快,李三刀走到樊阿身边,向他问起了情况。 “这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樊阿看了一眼李三刀,继续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大概十天前,起初只是几户人家有此症状,后来越来越多,最后演变成今日的状况,我听你们九龙山的人说,襄南郡其他地方有有此病肆虐,襄南郡之外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嘶....” 李三刀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了一路之上路边许多举办丧事的百姓,和田间多出的很多新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可办法医治?” 樊阿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神色有些复杂。 “樊阿愚钝,没什么把握,若是师父在世的话,此病肯定难不倒师父!” (本章完) 7017k 142章人豆控疾出奇效 九龙传法得人心 李三刀闻言失望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天花这种疾病非常厉害,在他前世的历史当中,这种疾病肆虐了人类长达三千年的时间,险些将人类灭绝,而樊阿的医术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权威,连他都治不了,那又有何人能治? 李三刀仔细回忆着前世的历史,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出水痘,农村的大夫给自己治疗用的土办法,想着想着,忽然眼神一亮。 “我有办法!”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显然是对李三刀的话充满不屑。他们都是从医数十年的老大夫,大小病症见过无数,此时李三刀说出来他能治,这些老大夫们都认为李三刀是口出狂言。但偏偏李三刀位高权重,他们敢怒不敢言,换作别人,他们早就上去训斥了。 李三刀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随即解释道:“李某的老家曾经被这种疾病肆虐过,死的人不计其数,老家的大夫们经过数十年的研究才得出了治病之策。” “哦?那如何治疗?”一众医生闻言不禁起了兴趣,但心里多半还是不信的,只当是给李三刀一个台阶下,让他不是太尴尬。 李三刀环视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此病名为天花,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症,会通过空气传播和接触传播,病情严重,病死率超过三成,此病初期症状是身体布满丘疹,奇痒难耐,随着病情加重,会引发水疱、脓包,还会发烧,全身各处凸起肿大等症状。” 李三刀说到这停了下来,他并没有直接说医治方法,而是把天花的症状说了一遍,因为他知道,虽然他可以强制要求这些大夫们按照他的方案实施,可那样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医生最重医德,若是治疗方案不被他们认可,他们之中很多人会有负面情绪,带着这种情绪,治疗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包括樊阿在内的一众大夫们此时已经目瞪口呆,因为李三刀来到此处也不超过一刻钟,而他对得病途径和病症说的却是丝毫不差,一刻钟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得知这么多信息的,所以此刻,他们对李三刀的话已经信了八分。 看到众人的反应,李三刀满意的点点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的方案分为两部分,一是预防,二是治疗;预防最主要的就是隔离,这一点樊神医做的很对,将病人及时隔离出来;第二点最为关键,那就是接种疫苗;至于治疗嘛,主要以清热解毒、清凉降温的汤药为主,只是效果不大,主要还是看病人自身的抵抗力。” 樊阿闻言身体颤抖着走近了李三刀,似乎是李三刀的话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但其中有些词汇他还是不明其意。 “敢问李山主,何为接种疫苗?” 李三刀微微一笑,招呼一名士兵要来了一把军刀和一件军甲,一边比划一边说了起来。 “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种天生的免疫力,就像我一样,当一种病侵入体内的时候,免疫力起初会受到攻击,可随着时间的变化,免疫力会找到对付这种病的方法,变得越来越强壮,就像我这件军甲一样,我穿上军甲,这把刀便伤不了我,慢慢的我的手里也有了刀,而且我也熟悉了敌人的套路,将其消灭就是轻而易举。” 一众大夫闻言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沉默了下来,樊阿托着下巴想了想,提问道:“若是敌人太强大,你的军甲抵挡不住怎么办?” 李三刀点了点头,心想樊阿就是比别人想的多。 “樊神医所言有理,但这种情况也是有方法应对的,病人的病情有轻有重,其疠气也是轻重不一,我们可以在人体可承受范围内选择疠气的轻重,就比如一颗尖钉要不了我的性命,我知道有人要伤害我,我会立刻穿上军甲,尖钉还来,那我便拿起长刀将其斩杀!等我有了军甲和军刀以后,即使是敌人持刀前来,我也能将其斩杀!” 樊阿沉吟了一阵,突然眼前一亮。 “我明白李山主的意思了,就是让所有未染病的人都与弱小的敌人斗上一斗,然后穿上军甲,拿起军刀,这样敌人来的时候就会不攻自灭,可以说是以毒攻毒!” 李三刀欣慰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具体操作方法就是将轻症天花病人的疱浆挑取出来,阴干后吹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健康人的鼻孔中,接种上天花后就不再感染。这种方法叫做人痘法,接种之后会伴有一定的副作用,但半月之后便会恢复正常。” 李三刀给一众医生讲解了半天,直到天黑,一众医生才明白具体的操作流程。 随后李三刀带领一众医生连夜挑取包浆,制作疫苗,并安排宇文修将所有患病家属全部单独隔离,并让将士们做好防护措施,用雄黄等药材进行消毒。 同时,李三刀派代飞鸿把天花的隔离和防治方案火速传到襄南郡各县,让他们加紧隔离和预防。 就这样,半月后,第一批接种疫苗的人员成功免疫天花,李三刀人等紧张的心情才略微放松下来,但就在这时候,让李三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由于九龙山对南郡的掌控力度不够,一些地区还是爆发了天花病毒。 无奈,李三刀只能带着樊阿等人赶往疫区,这一忙碌,就是一个多月。 等李三刀再回到襄阳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大威历426年的正月。 此时襄南郡的天花病毒基本上已经全部控制住了,可襄南郡之外却是大规模爆发了,主要分布在天下北部几个州。 当各州太守听闻九龙山有控制天花之法的时候,纷纷带着重礼来九龙山求方,李三刀也没有敝帚自珍,在这种人伦与道德的事情上,李三刀还是分得清是非的,李三刀将方法传给了所有求方之人,并婉拒了他们的重礼,但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求方之人必须承诺将从九龙山求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老百姓。 郡丞唐文卓不明白李三刀为什么放着重礼不要,而要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要知道“重礼”的概念可不仅仅是重量重而已,所有“重礼”加起来,那是足以让襄南郡解决目前经济困境的一笔巨款。 李三刀神秘一笑,只对唐文卓说了两句话。 一:千金易得,人心难买! 二:饱暖思银欲,饥寒起盗心! 这两句话唐文卓思虑了良久,才暗暗点了点头。 (本章完) 7017k 143章九龙山日新月异 汴京城与狐谋皮 襄南郡的基本框架已经确定下来了,六项变法也在有条不紊的实施,郡守付明达,郡丞唐文卓,督尉贺良才,三人共同商议并敲定襄南郡的各种事项,变法过程中因政绩污点或是查到有贪腐行为的官员,一律罢免,再从推举上来的人中层层选拔,选出品行皆优且有足够能力的人来担任各地各机构的官员,其中有各地的德高望重之辈,有贺良才组建的兴学会的有志青年,也有唐文卓的一些师兄弟和学生。 东方蓁蓁最近几个月来也很忙碌,李东商行的各个分行、作坊等事物已经筹备完成,甚至有一些已经进入了运行阶段。王永丰和王大痦子两兄弟接替了韦君智的劳改生活后,韦君智就解放了出来,被李三刀派去配合东方蓁蓁管理商行。 可以说,天花事件结束以后,襄南郡的面貌日新月异、蒸蒸日上! 安定下来后,李三刀时常往返于九龙山与襄阳城之间,处理着各种琐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让代飞鸿扩大军情处的规模,提升军情处成员的素质,严防沧海教的渗透,但不要打草惊蛇,让沧海教在可控范围之内即可,并吩咐付明达加强对民众的思想教育,宣扬无神论,让百姓不会轻易被沧海教忽悠。李三刀知道,这个世界人们都是迷信的,他能够迅速崛起也是因为利用了人们心中的迷信,可迷信这东西是把双刃剑,他可以利用迷信推翻旧的统治,别人也可利用迷信颠覆他的统辖。 做完这些事情后,李三刀才稍稍放下心来,虽然他和玉瑶的感情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可沧海教的心思他却是猜个七七八八,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沧海教既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就一定有收回成本的把握。 闲暇之余李三刀还会到岘首山去找樊阿谈心论道,当然不是真正的论道,而是李三刀受到这次天花事件的启发,想到了一个可以利用在军中的有效药,那就是前世著名的抗生药物“青霉素”,然而李三刀由于前世对青霉素的制作过程并不是太熟悉,便想到了效果略逊于“青霉素”且制作起来更加方便简洁的“大蒜素”。 大蒜素虽然在治疗效果上比不上青霉素,但胜在用途更广,对细菌、病毒和一些小虫子都有作用,可以分为医用和农用,这里的农用包括杀菌的农药和兽用的医药。 如果有了这东西,九龙山的士兵就能减少很大的损伤,九龙山统辖地域内农作物和牲畜的产量也会大大增加,可以养活的人口变多,九龙山自然也会变得更强大。 当李三刀和樊阿提起的时候,樊阿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樊阿心想,我的恩师华佗发明了麻沸散这种前无古人的药方,我恐怕一辈子也难以达到恩师的高度,但是我似乎比恩师运气好,遇到李三刀这个奇人,在李三刀的提示下,我已经根据李三刀人痘法的提示研究出了牛痘疫苗,比人痘法要安全有效很多,若是我再能研究出这大蒜素,那岂不是能和恩师一样名垂千古!想想就兴奋。 于是,樊阿带着满腔的热血,和李三刀没日没夜的研究起了大蒜素。 大蒜素的制作很简单,只需从优质大蒜中提取出其中精华便可,可难就难在该怎样取其精华而去其糟粕。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七天后,在李三刀的努力回忆和樊阿的精湛的医学技艺下,创新版的大蒜素诞生了。 经过试验之后,他们提取出来的大蒜素果然有预期的效果。 只是苦了张武,张武做为李三刀的贴身护卫,只能无聊的在门外等啊等,无聊至极,时常翻找出装有香烟的锦木盒,可看到上面那把极黄锁的时候,眉头就紧皱不已。 张武纳闷的很,为什么老大当着他的面只是简单的一拧,锁就开了,可轮到他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若不是亲眼看见过李三刀开锁,他甚至以为这根本就是一把死锁。 所以,可怜的张武只能微微打开锦木盒的一点缝隙,闻一闻里面烟丝的味道。 正月十五,上元夜,李三刀在襄阳与民同乐,而在另一边的京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冀州与幽州和并州边界的战争结束,因为有了孙宥谦派兵增援,冀州才抵御住了两州的入侵,可即使是这样,冀州也丢失了十数城之多。就在半月之前,因为天花疾病的肆虐,三方才不得不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赵弘义才得以领兵回京。 赵弘义回到家中不久,便接到了小皇帝的诏令,说他抗敌有功,邀请他去宫中赴宴,共庆元宵。 当赵弘义接到圣旨的时候自然欣喜,但他这么多年能与魏不韦和孙宥谦两只老狐狸谋皮,自然也不是简单之辈,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他还是长了一个心眼,赵弘义让他的亲信潘世率一些武艺高强的手下趁夜黑伏于暗处,若是万一他有难,也好及时救主,若是没有危险,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于是,赵弘义放下心来,满心欢喜的去赴宴了。但到达宫中宴会之所的时候,赵弘义却发现满朝文武都不在,只有小皇帝、魏不韦、孙宥谦三人和一些宫女太监之流。 赵弘义立刻警觉起来,对小皇帝行礼之后,出声问道:“今日上元佳节,既然是宴会,为何不见其它官员?” 魏不韦呵呵笑道:“赵老弟有所不知,如今京城受天花之疾所困,满朝文武也有不少染此疾病,为了陛下和各位的安全,陛下才特意邀请了你我和宥谦贤弟前来赴宴。” 赵弘义点了点头,想起了回京途中确实见到了不少得病之人,便稍稍打消了心中疑虑。 小皇帝面无表情,更多的是恐惧和畏怯,只是独自吃食着点心意图掩饰。 魏、孙、赵三人起初相谈甚欢,互相敬了不少酒,魏、孙不断恭维着赵弘义,说他在边疆多么多么英勇,可酒过三巡之后,魏不韦的口风一变,面色变得有些阴历。 7017k 144章赵弘义中毒身亡 穆良浑水摸鱼 “赵老弟,你这次北上可谓是劳苦功高啊,为兄有心想替你向陛下申请告老还乡,你看可好?” 赵弘义闻言面色一变,心说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魏兄此话何意?” 魏不韦端着酒杯站起了身,向着赵弘义的方向走了过来,同时冷笑道:“哼!何意?实话跟你说吧,这是我与宥谦贤弟给你设的局,目的就是要你冀州,事到如今,如果你放弃兵权,我便和宥谦贤弟可以看在往日情面上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你就去死吧!” 赵弘义也站起身来,起身的时候感觉到胸口一阵的剧痛,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强行压制下剧痛,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同时看向了孙宥谦。 “孙兄,平时你我兄弟交情不错,难道你也是此意?他魏不韦今日能对我出手,明日就能对你孙宥谦出手!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孙宥谦颇有深意地看了魏不韦一眼,没有说话,扭过头去向小皇帝敬起了酒。 赵弘义眼见此景,心中一凉,仰头大笑。 “哈哈...魏阉人,你以为你能杀我怎地?” 话落,赵弘义击掌三次,便见数十名黑衣人闯了进来,赵弘义大喜,抬起下巴俯视着魏不韦。 “魏阉人,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这么容易上当?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早已通知了城外将士,只要我发出信号,他们即刻攻城,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杀进宫中,你确定要与我鱼死网破?” 魏不韦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赵老弟,你得意的太早了!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刻钟,你恐怕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魏不韦说完将手中酒杯猛地掷在地上,就见大殿内涌现出了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同时从门外传来了轰隆轰隆的脚步声。 赵弘义循声望去,就见黑泱泱一片的禁卫军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大惊失色,这一惊不要紧,赵弘义胸口的剧痛再也压制不住,一张嘴喷了出一口黑血,同时口中说了一句“酒里有毒!”便倒了下去,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赵弘义身边的藩世等人见主子都死了,哪还有心情继续呆在这里,纷纷夺门而逃。但大殿外装备精良的数千禁卫军可不是吃素的,潘世等人还没逃走多远,就被漫天的箭雨逼停了,只一瞬间,五十多人就有多半倒在了血泊之中,仅存的潘世等人也或多或少受了箭伤,没容潘世等人多想,就见黑泱泱一片手持长枪短剑的禁卫军就冲了上来,只需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短柄相接,将潘世等人戳成蜂窝。 潘世面露死灰之色,大呼我命休矣!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房檐上又落下数十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身手更加矫健,而且尤善轻功,落下之后夹起潘世等人几个闪跳就不见了踪影。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魏不韦怒喝一声。 京城西南二十里外。 潘世悠悠醒转,顾不上流血不止的手臂,连忙挣脱黑衣人的裹挟。 “你们是谁?” 黑衣人把遮面之物往下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副冷峻的面孔。 “你是...穆良穆督尉?你不是投靠魏不韦了吗?你怎么...” 穆良摇头苦笑。 “魏贼势大,我投靠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投靠魏贼只是表面敷衍而已,实则还是心向陛下的。” 潘世疑惑了,心想你投靠谁都没有理由救赵弘义的人啊? “那穆兄为何救我?” 穆良从怀中拿出一个圣旨卷轴晃了晃,又小心地放了回去。 “魏不韦与孙宥谦密谋反叛,陛下心忧不安,派我携圣旨前往各诸侯领地求援,除贼勤王!魏不韦与孙宥谦胁迫陛下降旨邀赵弘义赴宴的时候,就知道京城必乱,所以便派我守在暗处,随时待命,可谁知魏不韦阴险毒辣,竟在酒中下毒,来不及救下赵弘义,只能把你救了出来,你速去整顿冀州兵马,不要被魏不韦抢占了先机,想必不久之后冀州兵马归于魏、孙二贼的圣旨就到了,你整顿兵马之后等候与诸侯联军汇合,届时诛杀魏孙二贼,为你主报仇雪恨!” 潘世当下就明白过来了,心说好一招浑水摸鱼!穆良救他就是要找一个出宫的理由,因为魏不韦并不知道赵弘义埋伏了多少人,穆良救走潘世等人可以让魏不韦产生他们是一队人马的错觉,这样一来,穆良就可以避过魏不韦的眼线,不会怀疑到小皇帝和穆良身上,同时让自己整顿兵马与魏孙周旋,可谓是一举两得。但不管怎么说,穆良都救了他一命,不然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潘世对穆良一抱拳。 “多谢穆兄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衣人匆匆跑了过来,急声说道:“穆督尉,不好啦,追兵追过来了!” 穆良面色一变,对潘世一点头,留下一句“潘兄好自为之!”,便飞快离开了。 潘世站起身来对身边的手下招呼一声,钻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 大威历426年正月二十,李三刀在李策和代飞鸿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丹水之畔隔江观望,打算研究一下地势选择出兵南郡的地点。 一路之上,代飞鸿向李三刀汇报着近期以来,天下各诸侯势力的情报。 因为天花疾病的肆虐,北方几州的战事基本停止,幽州、并州与冀州赵弘义也被迫停战,西凉州马衡与白瑾瑜的争夺以白瑾瑜逃亡九州外的西戎宣告结束,东胶州和扬州的沧海教势力在损伤了一些教众后,蛰伏起来,于德海逃离扬州占领荆州长沙郡,交州原本的地域不变,占领了桂陵郡后,又与益州平分了零陵郡,益州则是占领了武陵郡和零陵郡一半的地盘。 李三刀听闻后不仅没有惊讶,反而摇头失笑。心想,天下间各诸侯势力的变动倒属正常,只是沧海教的势力在世人的眼中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却是太不正常了。以前没接触过沧海教倒还好,可李三刀成为沧海教的女婿以后对沧海教可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7017k 145章穆良逃路至九龙 三刀巧得手谕令 李三刀估计沧海教的教众至少有百万以上,以东胶州和扬州的乱世景象,兵马最多也不会超过四十万人,若是说东胶州和扬州把沧海教众杀尽了,李三刀是打死都不会信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东胶州和扬州已经成为了沧海教的囊中之物,之前的打斗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只不过让李三刀猜疑不定的是,交州的司马伯骞与沧海教有没有关系,若是交州也被沧海教渗透和掌握的话,那才叫吓人,天下三分之一尽归沧海! 就在李三刀思绪翻飞的时候,突然从丹水河上浮现了一艘小船,船上是数十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离近一些后,李三刀终于发现,这是三十多个黑衣人,只是这些黑衣人脸上的遮面之物已经消失不见,身上的黑衣也已经破烂不堪,处处醒目的红伤裸露在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之色。 小船径直向着李三刀等人行来,抵达岸边后,见到李三刀周边的千余禁卫不仅没有表现出恐惧,反而露出了劫后余生之色。 张武没有多想,厉喝一声。 “拿下!” 千余禁卫把数十名黑衣人包围起来,张武也是一脸警惕地护在李三刀身边。 穆良定了定神,环视众人一圈,发现李三刀才是主事之人,便向着李三刀单膝跪地,从怀里取出了那个金色的卷轴,随即双手呈上,同时口中说道:“陛下有难,请大人前往京城救驾!” 李三刀愣了一下,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李策却是快走两步取过圣旨打了开来,看到其中内容后,面色变幻了数次。 李策很纠结,他的内心其实还是忠于朝廷的,他很想奉旨前去除贼勤王,但此刻他已经投靠了李三刀,就不得不站在李三刀的角度思考问题。 李三刀直勾勾地看着李策,也不说话。 良久,李策对着李三刀行了一个九龙山的军礼,开口说道:“圣旨上说请各地官员,前往京城除贼救驾,请主公定夺!” 李三刀听闻此言,笑了,笑得非常畅快。 但这笑声听在穆良的耳朵里,却是异常难受,他捉弄不透李三刀的意思,心里非常忐忑,他怕李三刀一怒之下撕毁圣旨,将他斩杀,死他倒是不怕,怕的是费尽千辛万苦逃出生天,没有请到一个诸侯却死了,那样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救驾?我倒是想去救驾,可我九龙山是匪是不是官,把皇帝救了,皇帝再回过头来讨伐我,我九龙山又该如何自处?” 穆良闻言面色一变,之前只顾闷头逃路了,根本就没有时间辨别位置和方向,没想到误打误撞逃到了九龙山的地盘上,而面前之人多半就是九龙山的主事之人,李三刀。 九龙山的大名他可是听过的,那是让魏不为和孙宥谦都要头疼的存在,据他所知,这九龙山虽然地盘不大,可其主事之人李三刀却是神通广大,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将一个小小的山头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而且前段时间传出的天花疾病的防控之法也是由眼前这位带头研究出来的,并且免费传播给了各地官府,深得各地民心。 之前都只是道听途说,可见到真人之后,却发现李三刀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说话。想到此处,穆良的心中活络了起来,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把陛下准备的那件东西交给李三刀。 穆良本来的想法是先去益州找尧承允,毕竟那是当今陛下的外祖父,见到陛下有难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到达益州之后,再让尧承允派人通知各地诸侯,组成联军共同讨伐魏、孙二贼。 但不成想,刚出狼窝,又如虎穴,如果不把眼前这关过去,其它的都是空想。 李三刀也不着急,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穆良。李三刀心想,老子又不是你们这个什么狗屁大威朝的子民,没有义务去救你的主子,想要我去救驾,那就拿出足够的好处出来,有好处,那我就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帮你打打孙宥谦,反正你不来我也要出兵的。 穆良思虑良久,最终咬了咬牙,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金色的令牌,令牌之上雕着两条金龙,中间写有“皇帝手谕”四个字,穆良将令牌双手呈上。 李三刀一愣,心说你什么意思?一块黄金就想收买我?开玩笑! 李策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是心惊,把令牌呈给李三刀的时候,手臂和肩膀都忍不住的颤抖。 “主公,这...这是皇帝的贴身令牌手谕令,持此令牌到大威朝的任何地方,都如陛下亲临!” 李三刀倒没觉得什么,对着李策“哦”了一声,放在手上把玩了起来。 李三刀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狂喜,因为这东西正是他现在急缺的,之前李三刀一直为没有朝廷的任命而得不到世人的认可,可如今有了这令牌,那就相当于是给九龙山正名了,从此之后,九龙山的标签不再是山贼草寇,而是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心腹,他李三刀也就变成了皇帝行走天下的代言人,九龙山日后行事也不会遇到那么大的阻碍了。 李三刀看着穆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物我就勉强收下了,穆督尉一路奔波,还是随李某到九龙山稍作休整,传达圣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穆良听闻此言,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 不多时,丹水河对岸现出了黑压压一片军队的影子,摆出了一副要过江的样子,但没过多久陆元忠数艘巡江的战船也出现在了不远处,对岸的军队不敢妄动,没多久便散去了。 穆良眼见此景才放下心来,跟随李三刀向着九龙山行去。 潘世等人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从汴京城的东南方向二十里处到了距离汴京北城门不足十里远的地方,而此地正是赵弘义北上归来驻军的地方,因为赵弘义还没来得及让大军回归属地,所以此处兵马甚多,足有十五万有余。 7017k 146章 汴京事变之斗 冀州兵马之争 赵弘义至死都没来的及发出信号,所以这些兵马现在都是全副武装、原地待命的状态。 潘世隐约可以看见大营门前的警戒塔,心中大喜,朝着大营的方向就走了过去。但就在这时候,从北城门来的方向奔腾出一个标营的士兵骑着快马几乎与潘世等人擦肩而过,好在潘世等人及时隐蔽才没有被发现。 潘世侧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一千兵马正是魏不韦掌管的十万禁军之人,在这一千禁军的中间,还有一个两鬓有些染白的太监。 见到此景,再联想到穆良对他说过的话,潘世不由面色大变,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千禁军如此匆忙一定是为了不远处的十五万冀州兵马。 想到此处,潘世心中焦急,急忙招呼一众手下朝着营地的方向而去,然而由于本来就有不近的距离,此时更要绕开一千禁军,以潘世等受伤之人的脚力,到达营地最快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就这半个小时,足够禁军和太监做很多事了。 禁军抵达营地大门前,太监连马都没下,不紧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一份圣旨,昂首念了起来。 “大威琮皇帝赦谕:冀州太守赵弘义,于宫中行刺寡人,大逆不道,诛其九族!中常侍魏不韦与荆州太守孙宥谦救驾有功,为安社稷,冀州军政之事暂由魏、孙主持,若有不从者,与赵弘义同罪,诛其九族!” 大营内众兵将听到圣旨的内容纷纷面色难看,瞬间没了主心骨,因为他们知道,赵弘义已死。他们仿若群龙无首一般,瞬间乱成了一团。 宣读圣旨的太监见到此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扯着公鸭嗓子喊道:“所有人速速卸下军甲兵器站到一旁,一个时辰后,不服从者全部以判逆之罪诛杀!灭九族!” 这圣旨中的话语不可谓不狠,这些将士可能不怕死,可他们不想牵连家人啊,所以很快就有一些人放下了手中兵器,将军甲脱在一旁,向着太监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也不在犹豫,不一会,十五万大军就已经去了接近半数之多,尽管营中将军极力阻止,却也无济于事。 正在赶来的潘世见到此景面色大变,再也顾不得身上伤势,拼尽全身的力气冲入了大营之中。 “他的圣旨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 潘世一边跑一边大喊,等跑到营中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顾不得多喘几口气,潘世从怀里取出了赵弘义事先交给他的兵符,高举了起来!同时大声喝道:“诸位同袍!太守大人被魏不韦和孙宥谦所害,这是魏、孙二人的阴谋!” 大营中以庞子安为首的一众将军围了过来。 “潘将军此言当真?” 潘世一脸悲凉之色,点了点头。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大营的后面突然冲过来数万禁军,朝着潘世等人的方向杀来。众兵将再也顾不得其它,纷纷挥舞手中兵器迎了上去,只有之前卸甲弃兵的士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所措。 有心算无心之下,三万禁军骑兵全速冲刺之下在把大营内的士兵分割成几块,五万禁军长枪兵与刀兵随后压上,与大营内的八万冀州兵将交战在一起。 从局外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八万禁军气势虽猛,却不热衷于杀戮,更多的是震慑,在震慑冀州兵将的同时,有一支数百人的轻骑朝着潘世等人的方向快速掠去。 在这支轻骑速度很快,在距离潘世仅有一里的时候,潘世发现了异常,面色变得难看之极,心想,这莫非是魏、孙二人的圈套?目的就是让自己现身然后除掉自己,那样的话再接收冀州兵马基本上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潘世随赵弘义一生参战无数,自然也不是简单之辈,想明白这些之后,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他朝着身周大喝一声“所有人原地结阵,向营外靠拢!” 潘世话落,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众兵将就围绕潘世等人结成了一个圆阵,圆阵不停的转动,士兵们或高举盾牌或紧握长枪提防着周围的禁卫军,同时从士兵们的口中也纷纷传出潘世刚才的命令之语,一浪接一浪之下,把声音传的更远,远处的士兵听到后迅速结阵朝着潘世这边集结而来。 在轻骑队伍抵达之时,潘世身周防御阵形已成,轻骑队伍只好作罢,围着圆阵不停地游走,寻找出手时机。 不多时,大营内的士兵已经有小半出了营地,眼看就要与已经投降的士兵汇合。 八万禁军见潘世等人就要脱离掌控,再也控制不住杀戮之心,对人数较少的阵型发起了冲击。 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之上,有两个身影悄然站立,正是处理完京城之内的杀伐后,匆忙赶来的魏不韦和孙宥谦。 魏不韦望着山下的营地,显的有些焦急。 “宥谦贤弟,你荆州兵马何时抵达?” 孙宥谦的目光在战场和西北处的一条大道上互相徘徊,也是焦急不已。 “应该快了,之前为了不让赵弘义起疑心,我将带来的六万兵马藏在了此处西北三十里外的山坳之中,起事之前我派人去调兵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孙宥谦话音刚落,便见西北处便扬起了冲天的尘土,一匹匹快马争先恐后一般冲向了战场之中。 魏、孙同时面色大喜,觉得大事已成。 这个时候,营地内的兵马基本上都已经出了营地,与惊慌知错的投降士兵混杂在了一起,而这,正是潘世的目的,他要的就是让这些投降的士兵不得不拿起武器反抗,因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没有兵器军甲在身,那基本上与土鸡瓦狗无益,而拿起武器,穿上军甲后,他们能对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袍拔刀相向吗?他们做不到! 当然,潘世并没有责怪这些士兵的意思,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想连累亲人同族,那也是人之常情。同时,潘世也并非故意将这些士兵拖下水,只是当前情势之下,想要活命,迫不得已而为之。 7017k 147章潘世逃亡寻去处 京城二贼忙分赃 两个时辰后,汴京城西南五十里外的一个山坳之中,潘世和仅存的五万兵马气喘吁吁。 庞子安一边喘着粗气,走到了潘世的身边。 “潘将军,如今我们虽然逃了出来,可粮草辎重都没有携带,以随身携带的军粮,最多只能撑住三日,这可如何是好?” 潘世抬头望着东方微微泛红的天际,苦笑着摇了摇头。经过与魏、孙联军地一番苦斗,十五万兵马只带出来三分之一,粮草辎重都已丢弃,事情到了这个局面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笑的是穆良居然还想让潘世与魏、孙周旋一二,这才一阵下来,便输了周旋的本钱,如何再与二人相斗? 庞子安见潘世的表情也是面色难看。 “潘将军,只要你说句话,兄弟们都听你的!”庞子安说完看向身后,又说了一句,“对不对?兄弟们!” “对,都听潘将军的!” “潘将军待我们不薄,自然要听潘将军的!” “潘将军是太守大人的肱骨亲信,又有兵符在手,我们肯定听潘将军的!” ...... 潘世站起身看着身边的将士们,心中感动,瞬间有了一种舍我其谁的责任感。他想了想,当今天下有何处可去,可想了半天,也只有投靠一方诸侯一条路可走。幽州柴洪和并州杨坚第一个排除,刚和他们打完仗,与他们已经水深火热,自然不可能投靠他们;东胶州齐修远和扬州瑞孙长信与沧海教暧昧不明,也要排除;益州尧承允与赵弘义一向不对付,不可能考虑;西凉州马衡,是个不错地选择,但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马衡善战但他不善谋,投靠了他就要做好随时被坑的准备。 潘世这样一想,九大州的诸侯已经全部排除,剩下的只有一些中小型的势力与家族了,无奈潘世只能从这些中型势力当中筛选起来,等他想到九龙山的时候,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潘世一拍大腿,自语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啊?”庞子安有些疑惑,出声问道:“潘将军,你想到什么了?” “九龙山!” “九龙山?九龙山怎么了?”庞子安摸了摸后脑勺,不明所以。 “如若这世上只有一人能斗得过魏、孙二贼的话,那非九龙山主李三刀莫属!” 庞子安等人闻言也是默默点头,虽然他们这半年多来一直在冀州北方与幽、并二州交战,可天下的事情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一年来,九龙山与魏、孙二人已经斗过数场,战无不胜,从一个几百人的小山头斗到了如今占据两郡之地的规模,斗的二人不得不暂避锋芒!可以说,九龙山主李三刀已经成为他们这些军中之人的偶像,成为每个知晓他事迹的人都想追随的人! 潘世与庞子安等人一拍即和,当下决定要去投奔九龙山,可是决定之后还面对着三个难题。 第一是:此去九龙山八百里路远,他们这么多人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去走官道,只能绕小路而行,距离太远。 第二是;粮草不足,他们现在只剩下两日的口粮,别说去九龙山,就是冀州的地界都走不出去。 第三:就是没有投名状,就算他们可以去到九龙山,九龙山接纳他们,那九龙山对他们会是什么态度?能够视如己出吗?可若是你为九龙山立下功劳,再去投靠,那就是另一个效果,九龙山才会诚心接纳他们。 潘世与庞子安等人商谈了好一阵,才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第一,派信使前往九龙山接洽,这个信使必须有一定的身份,表示出对九龙山足够的尊重和诚意,又能把投靠之事办好,经过商议,此行便由庞子安前去。 第二,找到一个立足之地,说别的都是白扯,先找到饭吃再说。在这个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地盘,想要地盘,直接抢就是了,不需要什么原则,既然打不过魏、孙联盟,那不如拿周边的山贼山寨开刀,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打掉几个山贼窝,补充粮草的同时,还能为民除害,何乐而不为! 汴京城西南近二百里处有一片山脉名为外方山,山脉中丛林密布,极易隐藏,且山中一个叫有三个比较出名的山贼山寨,杀人越货,经年累月积累了不少钱粮,更巧的是,此地距离平原已远,地界属并州管辖,魏、孙二人的势力辐射不到这里。 潘世等人打定主意后,就把目标瞄向了外方山之中。 三日后,潘世的五万大军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占领了这三个山寨。 与此同时,汴京城魏府,魏不韦与孙宥谦相对而坐,饮酒作谈。 “魏兄,已经三日了,还没找到那潘世等人的下落吗?整整五万人马,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呢?” 魏不韦哈哈一笑,说道:“宥谦贤弟,莫要着急,潘世等人的存身之地,我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 孙宥谦面色缓和了些许,急声问道:“在何处?留此祸患,我心不安啊!” 经过九龙山的事情以后,孙宥谦做事情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从来不留下一点隐患。 魏不韦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呃...这个,其实贤弟不必多虑了,那潘世等人已经逃出了冀州。” “怎会如此之快!” “贤弟有所不知,汴京之西有一片外方山脉,此山阻隔冀州与并州两州,此时的潘世他们已经翻山越岭,进入并州境内,而且我听密探回报,潘世等人越过边境的时候曾说过要去投靠杨坚!” “这...好吧!投靠杨坚总比隐匿在冀州境内让我安宁!” 孙宥谦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魏兄,如今大事已定,不知魏兄答应我的事情何时兑现啊?” 魏不韦看了孙宥谦一眼,含笑道:“瞧贤弟说的,小皇帝不是下旨了吗?冀州由你我二人暂管,你害怕魏兄食言?” 孙宥谦面色一沉,暗骂一声老狐狸。 “还是算清楚一点的好,为了这个计划,我荆州的损失太大了!” 7017k 148章魏孙分赃各怀心思九龙出兵趁虚而入 魏不韦大手一挥,把酒壶置于餐桌正中,又在桌子中间划了一道线,将桌上酒菜分为了两半。 “冀州九郡,与幽、并二州打仗丢失近一郡之地,还剩八郡,那便以京城为界,你我兄弟各分四郡,你看如何?” 孙宥谦看着魏不韦,脸上露出了笑意。 “就依魏兄所言!” 魏、孙二人相视一眼,击掌为誓。 随后,魏不韦和孙宥谦继续商谈了一些分食冀州的细节,直至傍晚。 孙宥谦站起身来,对魏不韦点点头。 “如此,就多谢魏兄了,孙某明日就派手下接管几郡事宜。” 魏不韦也离开座位,走到孙宥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贤弟啊,如今我们虽说得了冀州,却也失了荆州的大半地盘,天下诸侯各个都在虎视眈眈,你我兄弟还需齐心协力才对!” 孙宥谦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处。 “孙某就先告辞了!魏兄请留步!” 孙宥谦走后,魏不韦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森寒起来,冷笑出声。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宥谦贤弟,有时候胃口太大,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就在孙宥谦走出魏府的时候,他的脸上也出现了冷笑的神色。 孙宥谦在京城的住的是一所非常豪华的大宅子,里面亭台楼阁、鱼儿竞游。大宅的一个亭台之处,有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抛撒着鱼食,逗弄着池中鱼群。 曼妙身影的身旁是一个中年男子,以两人的站位可以看出,这名中年男子对眼前的曼妙身影非常尊重。 这曼妙身影正是李三刀魂牵梦萦的洛雪宁,而这名中年男子则是洛家之前的护院之人,这人名为封辛,武艺之高强可以与洛雪宁的师父比肩,只是封辛为人低调极少出手,而且二人未曾逢面,哪位武艺更高就不得而知了。 当年洛家惨案之时,恰好赶上封辛的老母过世,所以封辛并未因洛家受到牵连,可洛雪宁的祖父对其有大恩,封辛因此感到非常自责,亲手把洛家一百多口埋葬后,甘愿守墓十八年,直到洛雪宁找上他的那天。 封辛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位恩人之后的作为。 “小姐,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和孙宥谦合作,即使孙宥谦没有参与到当年的那件事情当中,可他与那魏不韦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人啊!与他合作,无异于与狐谋皮!” 洛雪宁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并没有回头,继续逗弄着池塘里面的鱼群。 “封叔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魏、孙两人看似联盟,实则二人水火不容,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魏、孙二人就如同两只林中猛虎,都是有野心勃勃之人,这种人在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可以联盟,但在分赃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的吞了对方!孙宥谦与我们的目的相同,我们为报仇,他为天下而已!” “可是...” 封辛还欲再说,却被洛雪宁打断了。 “封叔叔,祖父在朝中的门生旧部联系的如何了?” “都联系好了,这些人虽然并无衷心可言,但只要魏不韦一死,他们不介意上来踩上几脚,再说了,当今皇帝恐怕也乐于见到此景。” 封辛说完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姐真要帮那孙宥谦?” 洛雪宁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从回廊的转角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雪宁侄女,到处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倒是闲情雅致,在这里喂鱼。” 洛雪宁看到孙宥谦,向前走了几步。 “孙叔叔此行可有结果?” 孙宥谦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明日即可接收冀州南部四郡,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三天后便可以动手了,雪宁侄女只要杀掉魏不韦和他身边的羿云天即可,其它事情孙某自有打算。” 当孙宥谦说到羿云天的时候,洛雪宁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露出了些许悲凉之色。 羿云天就是洛雪宁的师父,是那个亲手屠杀她全家的人,也是将她从襁褓中的婴儿养大成人的人,洛雪宁对羿云天可谓是感恩与仇恨之情交织错杂,洛雪宁想杀了羿云天报血海之仇,但并不想亏欠他什么,有时候洛雪宁甚至想,如果当初自己与家人一同死去,该有多好! 悲伤之情,转瞬即逝。 洛雪宁咬着牙根,对孙宥谦说道:“孙叔叔尽管放心,我与魏不韦、羿云天二人不共戴天,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只是为我洛家正名之事?” 当年魏不韦以平反的名义镇压了“百官廉奏”之事,洛家做为此事的领头者,不光被魏不韦屠杀了满门,而且还扣上了一个谋反的名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以洛雪宁的心中除了急切的想为家族报仇,还要为家族正名!洛家四世三公,满门忠烈,不应背此骂名!既然皇帝昏庸,那我便用自己的能力逼迫你为我洛家正名! 孙宥谦心情不错,对着洛雪宁微微一笑,说道:“雪宁侄女放心,只要除掉魏不韦,我一定把魏不韦的丑行公之于众,让洛家恢复真正的盛名!” 洛雪宁俯身一拜,眼含热泪,当然并不是被孙宥谦感动的,而是好像看到了大仇得报,家族正名的那一幕,激动落泪! 孙宥谦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洛雪宁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喃喃自语。 “祖父、爹、娘,你们在天上好好看着,洛家后代就要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再也不用背负骂名了!” 天上的星星闪耀的更加明亮了几分,好像是听到了洛雪宁的话,感到了欣慰。 封辛看到洛雪宁的样子不由摇头叹息,不知什么时候眼睛里面也有些晶莹了。 大威历426年正月二十,九龙山,忠义堂,李三刀与一众统领们商议着此次的皇帝圣旨之事。 “皇家的事情,与我九龙山何干?我们坐山观虎斗岂不是更好?”张文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说道。 “唉,张文兄弟此言差矣,如今天下虽乱,却终究还是大威的天下,我们九龙山同样也是在大威的版图上,怎能视圣旨而不见呢?”陆元忠摇了摇头说道。 “大威朝?我们在稊归水田坝之时,西凉马衡与孙宥谦打来打去,多有平民百姓流离失所?大威朝可能管过我们的死活?”沙摩柯站起身来,对陆元忠不屑地说道。 陆元忠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对李三刀俯身一拜,朗声说道:“禀报主公,门外有京城来人求见,说有重要事情要与主公商议!” 李三刀神色一凛,摸了摸下巴。 “请进来吧!” 庞子安进得忠义堂,见到李三刀后躬身行礼。 “久闻李山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在下庞子安,乃是冀州赵弘义手下偏将。” 李三刀摸了摸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疑惑出声。 “我九龙山与冀州素无来往,不知庞将军所来何事?” “在下有重要事情要与李山主相商。” 庞子安说完,看向了堂中的一众统领,皱了皱眉头。 李三刀哈哈一笑,大手一挥。 “庞将军但说无妨,在座之人都是我九龙山的骨干,没有外人!” 庞子安没有过多迟疑,当下把汴京事变之事和潘世的想法和李三刀叙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庞子安单膝跪地,继续说道:“求李山主收留,我等必将誓死追随,为主建功!” 李三刀听闻庞子安的话沉吟了一阵,他上前扶起庞子安,对其点了点头。 “庞将军一路奔波劳累,还是先去歇息,此事容我考虑一番。” “这...” 庞子安还欲再说,却被李三刀拍了拍肩膀,无奈只好暂时退出忠义堂。 李三刀看着一旁的李策,出声问道:“李将军,你觉得如何?” 李策对李三刀一躬身。 “主公说的是圣旨之事还是这潘世之事?” “两者都有!” 李策宛然一笑。 “主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何必再来问我呢?” 李三刀哈哈一笑,说道:“知我者,李策将军也!” 话落,李三刀拍案起身。 “传我军令,各军营速速调拨兵力,三日后,全军出征!李策为帅,虎贲、狼末、豹魔、狮吼、象雄、蛟龙六军皆听其号令,其它各营随时配合,此次出征意在攻打南阳、章陵与江夏三郡!一月之内,必须拿下!” “属下领命!” 众统领闻言纷纷面露喜色,心想终于有仗打了。 “老大,那你...干什么啊?”张武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问道。 李三刀上去就是一个爆栗。 “我累了,我想歇歇不行吗?” “主公,属下已派出人马将圣旨内容传达给益州尧承允、西凉马衡、并州杨坚、东胶州齐修远与幽州柴洪,算算时间至少要月余才能得到回复,主公为何不等各路兵马齐聚再出兵?”代飞鸿急忙站起身来劝阻道。 不止代飞鸿,其它统领也纷纷出言相劝。 李三刀哈哈一笑,爽朗说道:“两个理由,第一:冀州将乱,孙宥谦无暇顾及荆州;第二,我要在他人知晓消息前,拿下南郡、章陵和江陵三郡!” 7017k 149章 天韵馆杀机四起 洛雪宁得报深仇 “主公怎么知道冀州将乱?”宇文修疑惑出声。 “天机不可泄露!” 李三刀神秘一笑,并不作答。开玩笑,他能说这是洛雪宁告诉他的吗?他一个堂堂史上最强的山大王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他是靠吃软饭起家的?吃完东方家族吃沧海教,吃完沧海教吃洛雪宁?嘿!别说,这软饭真香! 冀州各郡交接完成之日,汴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天韵馆,魏不韦在此邀请孙宥谦,孙宥谦欣然前往。 不同以往的是,孙宥谦的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男子,正是封辛。起初的时候魏不韦见到封辛有些诧异,但转念想到自己所做的布置和身旁的羿云天,这才安心下来。 魏、孙二人杯酒言欢,颇有几分打了胜仗,把酒庆功的感觉,但二人东聊西扯,各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 天韵馆因馆中才女善弹,琴音天韵而得名,客人在这里吃饭、娱乐、聚会的时候听上这么一曲,那是心旷神怡,加上距离闹市很远,即使是彻夜笙箫也无人打扰。 就在魏、孙二人畅饮的时候,一个身材婀娜的少女走了过来,正是易容之后的洛雪宁,洛雪宁的易容之术出神入化,魏不韦和羿云天愣是没有辨认出来,不过这也难怪,因为在他们的情报之中,洛雪宁已经死在了襄阳,死在了李三刀的手上。 洛雪宁不止易容之术逆天,就连嗓音的变化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洛雪宁微微一欠身,对魏、孙二人说道:“二位大人,可否需要小女子弹奏一曲,为二位大人助助兴?” 魏不韦眉头一皱,摆了摆手。 “不用!下去吧!” 孙宥谦急忙阻拦。 “唉?魏兄,来了天韵馆怎能不听天韵?魏兄是不是舍不得花钱?魏兄一向出手阔绰,怎么今日倒显的小气了!” 魏不韦哈哈一笑,对洛雪宁招了招手。 “怎能呢!既然宥谦贤弟喜欢,那就奏上一曲吧。” 魏、孙二人继续饮酒,洛雪宁在屏风之后抚琴弹奏。 只有羿云天的表情有些怪异,他总觉得这琴音在哪里听过,但回想起洛雪宁的容貌和声音,又不禁摇了摇头。 就在魏、孙二人饮酒正酣的时候,突然,两柄寸许大小的飞刀从屏风后面刺出直奔魏不韦的眉心和心窝魏不韦飞射而来。 羿云天眼睛一眯,快速出剑,想要接下飞刀,但就在羿云天出剑的时候,封辛也动了。只见封辛的袖口中滑落下两柄寸许长的匕首,一柄刺向羿云天的咽喉,一柄刺向羿云天持剑的手臂。 羿云天面色大变,刚刚出窍的剑方向一转,迎向封辛刺向他手臂的匕首,出剑的同时矮身低头,右脚踢在了魏不韦的身上,呈现出了一副金鸡独立的姿势。 魏不韦顺势滚了几滚,站起身来,急忙喊道:“快来人!抓刺客!” 话落,立刻从门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但就在这时候,又有一柄飞刀朝着魏不韦的心窝而来。 飞刀刺出屏风的时候,羿云天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他此刻也是有苦难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竟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丝毫不敢大意,可魏不韦也正在面临生死危机,他又不得不救,无奈之下,他耳朵微动,辩听出了飞刀的轨迹,右手长剑朝着身后用力一掷,长剑直奔魏不韦的身前而去,并且即将与飞刀碰撞在一起。 羿云天这一分心可不要紧,封辛对他可没有丝毫的留情,手中匕首一柄刺向羿云天的胸口,一柄封锁羿云天身旁的闪避路线。 羿云天在掷出手中长剑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封辛的攻击,所以随着掷剑的动作向后撤身,意图躲过封辛的匕首。 就在羿云天以为躲过一劫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封辛脸上的笑意,心里咯噔一惊,急忙做出了挥臂格挡的姿势。 封辛见到羿云天向后躲避并不意外,右手中的匕首在刺向羿云天的途中突然放手,匕首仍然向着羿云天的心窝刺去,然后右脚猛地一踏地面,左手持匕首欺身而上。 然而封辛刺出的匕首并没有刺中羿云天的心窝,而是刺在了他的小臂之上。 羿云天也是个狠人,右手拔出左臂上的匕首,再次与封辛厮杀在一起。 羿云天虽然凶狠但不愚蠢,他知道以自己的状态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若是自己败了,恐怕没人能挡得住封辛刺杀魏不韦,所以便下意识地引着封辛便屋外而去。 “保护魏大人!” 就在洛雪宁还想再发出一击的时候,魏不韦的护卫已经赶到,洛雪宁叹了口气,起身闪身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魏不韦把目光看向了孙宥谦,牙根都恨的痒痒,心说本来是我布局要置你于死地,没想到你竟然要先下手为强。 “宥谦贤弟,何必呢?” 孙宥谦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畏惧之色,他拍了拍手掌,一个个身手矫健的身影从窗外跃了进来。 孙宥谦冷笑连连。 “怎么?魏兄,莫非你要杀我,我就只能做那待宰的羔羊吗?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魏不韦冷哼一声,不屑说道:“孙宥谦,你莫非以为你这点人马就能活着走出京城?痴人说梦!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天韵馆中我早已埋伏了数千兵马,今日你是插翅难逃!” “哈哈...” 孙宥谦仰头大笑。 “魏兄,你莫不是老糊涂了?你也不想想,你若是真的将此处布置的密不透风,我的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魏不韦神色一怔。 “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在我荆州布置秘阁的事情吗?你可以防备我,我当然也在防备着你!” 话落,孙宥谦看向了魏不韦的身后,只见一名禁军校尉抽出匕首猛地刺向了魏不韦的后心,魏不韦的后背瞬间血涌如注。 但是让人惊奇的是,魏不韦并没有倒下,只是弓着身子,有些痛苦而已。 那禁军校尉见一刀没有建功,想再次补刀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魏不韦身边之人已经对他挥出了兵器,禁军校尉只好抽身撤退。 “掩护大人撤退!”护卫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孙宥谦冲了过来,孙宥谦身边的人也呐喊着与禁卫军交战在一起。 魏不韦在二十余名禁卫的护卫下向着卫府的方向匆匆行去。由于魏不韦原本打算伏杀孙宥谦,所以地址选的尤为偏僻,一行人在寂静的大街上走了很久,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洛雪宁逃离天韵馆后就一直隐蔽在这条道路之上,因为这是魏不韦回府的必经之路。 魏不韦一行二十多人匆忙行走,突然队伍的后面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名禁卫的后心插着一把小巧飞刀,飞刀几乎全根没入皮甲之中,那禁卫趴在地上,嘴里面咕咕吐着血沫。 “谁?出来!” 禁卫大喊出声,然后回答他们的却是无边的冷寂。 洛雪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要让恐惧慢慢的折磨魏不韦,让他的生命慢慢的流失,让他痛苦的死去,可即使是这样,也难以将洛雪宁心中的恨意消除。 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的倒下,魏不韦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的积累,他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头上披头散发,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然而这却是他经常给别人带来的,当魏不韦真正体会过这种感觉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他的生命力渐渐流失,身体感觉越来越冷,面前好像出现了数不清的面孔,一个个面色惨白,张牙舞爪的向他走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 魏不韦的神志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捡起身边最后一名护卫的长刀,胡乱挥砍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洛雪宁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巷之中,她撕下了脸上的易容之物,露出了那张柔媚的脸,只不过此时的洛雪宁脸色有些复杂,有些阴沉,有些快意,还有些伤感。 “是你?” 魏不韦停下乱砍的动作,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一些清明,但魏不韦发现洛雪宁后并没有紧张和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算你杀了我又怎么样?你永远都会活在痛苦之中!永远!哈哈...” 话音刚落,魏不韦仰头倒地,生命走到了尽头。 洛雪宁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短短几日之间,冀州几次易主,最后落到了孙宥谦的手中,朝堂上的忠臣们欢呼庆祝,走上街头高声呐喊,但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孙宥谦的罪恶与残暴比之魏不韦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给洛家正名之外,孙宥谦几乎没做什么好事。先是逼迫皇帝为他的儿子追封谥号,后又强迫皇帝立自己的女儿为后,最后觉得不过瘾还要与小皇帝同座龙椅,肆意杀戮朝中大臣,霍乱后宫。一时之间,把皇宫和整个朝堂玩弄的乌烟瘴气。 用孙宥谦的话说,反正我也没儿子了,不如趁我还活着好好享受享受,过一把当天子的瘾。 孙宥谦疯了,同魏不韦不一样,魏不韦是绝望而疯,孙宥谦却是膨胀,是癫狂,是嗔妄!他已经彻底臣服于权力和欲望之中! 7017k 150章蛟龙水师屡建功 李策领军常胜师 就在孙宥谦处于占领冀州践踏朝堂的快乐当中之时,九龙山十二万虎狼之师外加五万蛟龙水师,兵分三路侵入了南郡、章陵和江夏三郡。 陆元忠率领的蛟龙水师变化巨大,大小战船共计二百余艘,最大的战船“馀皇”之上,陆元忠站在舰桥上大手一挥,高塔上面的传令兵手中令旗极速挥动,没多久便见数十艘大中型战船的船体一侧发出闷天巨响,黑烟一片。 再看对岸之上,一颗颗炮弹飞射而至,嵌入城墙上瞬间炸开,城墙破碎;炮弹射入驻军大营内,爆炸开来,驻军大营被炸的七零八落,碎石翻飞;当地驻军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无数士兵被炸的飞离地面。 驻军主将面露死灰之色,大呼天神震怒,降下天劫来惩罚他们。 陆元忠见到此景激动的直拍舰桥栏杆,手都拍的青紫也不自知。 “主公真乃神人也,有此神兵利器,何愁天下不平!”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军需官,一脸肉疼之色地对陆元忠喊道。 “大人,火神炮弹丸已去半数之多,再这么打下去,一会就用完了!” 陆元忠撇了撇嘴,满脸不过瘾的神色。 “传我军令!再射三轮,中小船型所有将士登陆作战!” 三轮炮击过后,大型战船上又是几轮箭雨扫射,这时候,水军将士们已经登岸,朝着守军嘶吼着冲去,然而守军士兵们早已被吓破了胆,哪还有心思去拼死抵抗,不是抱头鼠串就是举手投降,蛟龙军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占领了城池。 这已经是蛟龙军占领的第八个沿江城池,陆元忠率蛟龙军将士修整了一日后,又朝着下一个城池而去。 宽达近千米的江面之上,两方战船互相对寺,陆元忠一声令下,数十艘中型战船驶入了敌军战船阵列之中。 敌军水师主将大喜,认为有水上无敌之师的蛟龙军也不过如此,竟做出了这种以卵击石的举动,遂一声令下,让己方战船靠拢过去,登上蛟龙军战船展开杀戮,但乙方战船还未靠近,就出现了让敌军水师主将呆滞的一幕。 只见蛟龙军战船两侧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里面突然冒出了近三米的火光,然后一个个黑乎乎的弹丸就向着乙方战船而来,弹丸进入乙方战船轰然炸开,将船体炸出一个个磨盘大的窟窿,不多时乙方多数战船就出现了倾斜、沉没的迹象。 敌军水师主将面色大变,急忙下令撤退,却已经来不及了,陆元忠率领剩余的战船即将进入乙方战船阵型,不出半小时便会登船展开近身厮杀。 敌军水师主将心中大骇,失了分寸,没多久就举手投降。 蛟龙水军又胜一场,俘获水师士兵和战船不计其数。 就在陆元忠一一占领沿江城池的时候,虎贲、狼末、豹魔、狮吼、象雄五军在神机营和九龙卫的辅助下也在三郡内攻城拔寨,屡屡建功! 李策领兵确实有方,他的排兵布阵之法用在五军之中,居然出现了以五敌十的场景,冲锋之时各军兵马如一根钢针一般插入敌阵,将敌军阵形冲散,然后冲锋阵形分散开来,以五人一队的小阵列渗透到敌阵之中,牵制敌军使其形不成战斗力,随后大军压上,将敌军杀的丢盔弃甲。 除了排兵布阵之外,阴谋阳谋也是李策所擅长的。经过了初始时的势如破竹,三郡官员无不胆寒,李策正是巧妙的利用了这点,稍加引导之下,让三郡官员自相残杀,最后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大量城池。 若是有负隅顽抗的,有时也会派出神机营给予敌军出其不意的一击,或是利用九龙卫来执行斩首行动,这两支特殊的部队被李策利用的十分巧妙,总能以一两拨千斤之势,恰到好处的掐住敌军的咽喉,给与致命一击。 李策胸中畅快,九龙山的这数支部队不管在战斗力,还是在执行力、军容军纪方面都是顶流,让他指挥的时候如臂挥使,异常爽快,但爽快的同时,也让他更加信服李三刀,甚至说是恐惧!李策不禁再次感叹自己的明智选择,早早的就归降了李三刀,不然的话,面对李三刀这样的敌人那简直如同噩梦一样! 让李策大感可惜的是,宋信制造的火神炮数量有限,尽数安装在了蛟龙水师的战船上,若是再有火神炮的辅助的话,李策自信不出半月,便可拿下三郡全境! 王乾率领军需营的将士们在占领的城池中收割战果,忙的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出来,可即使是这样,看到账目上的数字成几何倍数的增加,王乾的脸上还是笑开了花,嘴都笑歪了。 就在三郡战果丰硕的时候,李三刀已经在庞子安的引领下来到了方外山中一个叫做牛犊寨的山寨之中。 以前的牛犊寨经常下山劫掠,杀人纵火,掠夺钱财物资甚至是女人后带回山中肆意享乐。可自从半月前,牛犊寨安定了下来,不再行劫掠之事,反而帮助当地村民之处良多,这些都因为山寨已经易主,其正是潘世等自汴京城逃亡而来的兵马。 此时的牛犊寨最大的厅堂之中,正在款待两位贵客,正是自九龙山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李三刀和张武。 “久闻主公大名,今日得见,潘某真是三生有幸!” 由于庞子安通报之时已经告诉了潘世事情的始末,所以潘世对李三刀以属下自称,并且跪拜行礼,表示臣服。 李三刀急忙扶起潘世。 “主公请上座!” 潘世极力邀请,李三刀也没有矫情,坦然坐之。 “属下本想伺机夺下几座城池献于主公,以表我等诚意,没想到主公竟亲自前来,属下受宠若惊。” 李三刀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潘将军不用客气,如今我们同为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潘世面色一凛,没想到李三刀有如此的胸襟和气度,不由对李三刀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一番客套话过后,李三刀摸着下巴,犹豫说道。 7017k 151章 三刀秘会潘世 潘世众将归心 潘世是个敞亮的汉子,说话直爽,见李三刀吞吞吐吐,爽快说道:“主公既然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潘将军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一事不解,希望潘将军能为我解惑。天下诸侯这么多,我九龙山入不了前十之数,潘将军所率兵马五万有余,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为何不选择强者依附,而要找上我九龙山呢?” “这...” 潘世迟疑了一下,还是爽快地说道:“实话实说,我在主公和九龙山的身上看到了其它诸侯没有的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李三刀来了兴致,出声问道。 潘世指了指房顶和自己的心窝,继续说道:“天意和民心!天意如此,岂是人力可为?民心所向,天下无敌!主公和九龙山身据天意和民心,受到上天的眷顾和百姓的拥戴,岂有不得天下的道理?我潘世自知才疏学浅,又不忍心辜负一众兄弟,所以便希望投入九龙山的麾下,为上天旨意和生民之心战上一场!也好为麾下兄弟谋得一个出路!” 李三刀含笑点头。潘世的回答非常诚实,并没有故意夸大和渲染来奉承李三刀,若是那样的话,李三刀反而会看低潘世,并且对他不会信任。 但李三刀还是很谨慎,故意试探道:“潘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九龙山初得两郡,却因发展太快、底蕴不足,导致如今是步步维艰,郡内如今缺钱少粮,日子过得紧张。况且我曾与西凉马衡结仇,马衡对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孙宥谦更是对我恨之入骨,如今他得冀州,想必不日便会对我出手,益州尧承允、交州司马伯骞还有不明其踪的沧海教都对我九龙山虎视眈眈!我九龙山虽有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三刀说完顿了顿,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潘世,继续说道:“我此次前来一来是表示对潘将军和一众将士的重视,二来是将实际情况告知你等,你等也好做出正确的选择!” 由于潘世等人进入深山之后,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所以潘世等人并不知道九龙山现在已经对南阳、章陵和江夏三郡发起了侵袭,之前九龙山与夷陵、稊归、建平三县西凉人马交战的事情和九龙山与孙宥谦的恩怨他倒是有所耳闻,所以此时潘世并不认为李三刀对他说谎。 潘世陷入了沉思,他自己可以不管其它选择依旧加入九龙山,可他不能把手下信任他的兄弟置于险地,犹豫不决起来。 李三刀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看着潘世,又补充道:“或者潘将军将我捆绑起来,赠予孙宥谦,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想孙宥谦一定大为欣喜,届时封赏给潘将军一个上将军的职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三刀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潘世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我与孙贼势不两立,怎可投靠于他!主公莫要羞辱我,不管您怎么说,我都入定九龙山了!” 随后,潘世看向了厅堂中一众将士,大吼一声:“兄弟们!我已决定入九龙追随主公,愿意跟我走的我双手欢迎,不愿意的去领些钱财,下山去吧!” 话落,潘世转身面向李三刀,俯身跪地,朗声说道:“请主公收留!” 潘世身后的众将士却是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没有犹豫,同潘世一样跪地行礼,齐声喊道:“请主公收留!” 李三刀大喜,一一扶起众人。 之后,牛犊寨上的酒宴正式开始,潘世等将士们一一向李三刀敬酒,李三刀都是一饮而尽,不管来人是身处高位的将军,还是后勤跑腿的小兵,李三刀都一视同仁,贵贱不分,这让潘世的部将们对李三刀好感大增,纷纷被李三刀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席间,潘世曾问过李三刀这样一个问题。 “如今我等已属九龙山麾下,不知主公对我等有什么安排?若是主公不放心,将我等五万余人打散编入其它军营,我等也会遵从,这是人之常情,我等都理解。” 潘世话落,其它人也纷纷停止了喧嚣,显然,这也是他们所关心的事情。 李三刀摇了摇头,悠悠说道:“我打算单独成立一军,名为鹰隼军,由潘将军带领众弟兄成立此军,与九龙山其它数军享受一样的待遇和权力!” 潘世与众将士闻言大喜,纷纷对李三刀表达谢意,他们这些人同袍之谊已深,能不分开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三刀看到众人的反应点了点头,神秘一笑,对潘世招了招手。 潘世起身走到李三刀的身边,盘膝而坐,身体微躬,把耳朵微微贴近了李三刀一些。 李三刀小声说道:“我有一个特殊的任务要交给潘将军执行,不知道潘将军有没有信心。” 潘世拱了拱手。 “主公尽管吩咐!” “穆良携圣旨前往各诸侯领地寻找援兵的事情,你知不知晓?” 潘世点了点头。 “属下知晓。” “那就好,算算时日,想必各诸侯不出一月必会抵达冀州边境,远的不说,西凉马衡、益州尧承允、并州杨坚、东胶州齐修远与幽州柴洪必然会到。” 潘世挠了挠头,疑惑问道:“主公说的不错,只是幽州柴洪恐怕未必会来,他与皇室早已决裂,被皇室正统剥夺了爵位和封地,定为反贼,柴洪哪肯再奉旨帮皇室讨贼?” 李三刀摇了摇头,说道:“他一定会来的,但不是为了讨贼,而是为浑水摸鱼而来,想要坐山观虎斗,而后捞些好处罢了。” 潘世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主公说的有理,莫非主公派给属下的任务与这次各大诸侯奉旨讨贼有关?” 李三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让你借这次机会假意投靠益州尧承允,之后等我命令即可。” 潘世面色一变,几乎惊呼出声:“主公...”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主公意在益州?” 7017k 152章六大诸侯联盟至 势如破竹讨孙贼 李三刀神秘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但是心里却说益州算什么,如果我说我的目标是益州、荆州、西凉州甚至整个北方,你肯定不信,算了,连我自己都不信。 李三刀的计划便是通过这次机会,让几方诸侯互相消耗,然后他再伺机而动,浑水摸鱼,能获得多大的战果那就看天意了。 大威历426年二月二十五,南阳、章陵、江夏三郡皆已臣服,李策也已率九龙山兵马自三郡返回,付明达、唐文卓与贺良才前往三郡交接,王乾召集了更多的人手忙着去接收三郡的钱粮物资,这把他忙的,本来他要亲历亲为的,可占领三郡的速度比接收三郡的速度还快,不得已才找了一些可靠的账房好手前去帮忙。 而此时,各个诸侯分别派了使者来到了九龙山,商议此次联军事宜。因冀州位于各州中间,经众人一致商议决定,此次奉旨讨伐孙宥谦不再合兵一处,而是各自选择合适的地点出兵,当然,既然是联军,就要有联军的作用,当一方诸侯兵马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其它势力必须营救,而且各方势力必须放下往日恩怨,不可对联军任何一方势力出手,否则会招致联军集体的打击,灭孙宥谦之前先灭之。 让李三刀倍感意外的是,幽州柴洪也派了使者来到了九龙山并参加了会议,声称虽被剥夺皇族身份,但仍具皇族血统,不忍见皇族被孙宥谦践踏而参加联军,李三刀与其它诸侯也没有反对,毕竟群殴这种事情,多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李三刀也乐于见得这滩水越来越浑,那样才有更多的机会浑水摸鱼。 孙宥谦已经将荆州兵马撤到了冀州,又掌握十数万冀州兵马和十万禁军,尽管失了荆州三郡,可依旧拥有近四十万兵马,且冀州之地比荆州富饶许多,物资丰盛,其实力比之在荆州之时还要强上几分,寻常诸侯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既然是联军,自然不能没有主事之人,李三刀拿出了小皇帝的手谕令,当之无愧的坐上了盟主的位子,其它诸侯虽然不服,也只能作罢,但他们也只是面上听从,私下里怕是依旧我行我素,毕竟九龙山是新晋势力,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暴发户般的存在而已。 大战将起,局势却越来越扑朔迷离,各方势力虽表面上义正言辞,忠义无双,实际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若是纯粹只为除贼勤王,那是句笑话,他们决不愿意看到大威皇室恢复往日荣光,而甘心俯首称臣。 李三刀沉思了许久,怎样能让自己的这次行动达到利益的最大化,想了很久才决定必须找一方诸侯合作才行。即便九龙山现在拥有了荆州半数以上的地盘,可毕竟时日尚短,根基不稳,实力和底蕴比之其它诸侯还差上不少。 思来想去,李三刀决定合作的对象放在了西凉马衡和东胶州齐修远的身上。可与他们合作李三刀又有些许担忧,正如李三刀和潘世所说,自己把马衡留在夷陵、稊归、建平三县的人马打的惨不忍睹,已经和马衡结怨,尽管他给马衡写过书信表示愿意和解,可马衡一直没有回信,态度不明,李三刀没有把握能说服马衡结盟。 相比西凉马衡,与东胶州齐修远合作会顺利很多,不出意外的话,齐修远应该就是沧海教的高层,而李三刀做为沧海教的女婿,在沧海教看来,九龙山与齐修远合作那是理所当然。可李三刀的内心对此是有些抵触的,在李三刀看来,九龙山是九龙山,沧海教是沧海教,他不愿意看到自己费劲辛苦获得的战果,被沧海教摘了桃子。 果不其然,就在各诸侯使者离去后,东胶州齐修远的使者去而复返,从怀里取出了书信一封,交给李三刀,便再次离去。 李三刀打开书信,却发现这封信并不是齐修远所写,而是沧海圣母。 沧海圣母的的大致意思是,由于九龙山最近打仗比较多,为了玉瑶的安全,让玉瑶暂住在沧海教,在九龙山安定以后再让李三刀去接回,并且表示九龙山和沧海教两家应趁此机会,暗中结盟,打击并坑杀其它诸侯,然后出兵一举拿下北部几州,称霸天下。 可称霸天下的是谁呢?自然是沧海教,他李三刀只是沧海教中一个吃软饭的女婿罢了。 李三刀心中恼火,心中百般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李三刀打定主意,除了与沧海教暗中结盟以外,还要再找一家势力结盟,当然最理想的就是西凉马衡,因为马衡善战但不善谋,若是出现不欢而散的局面,也比较好应对。 并州杨坚和幽州柴洪两方势力李三刀也考虑过,但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因为之前皇帝降旨讨伐柴洪之时就可以看出,杨坚并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借口攻打幽州需借道冀州,趁机霸占了常山郡和中山郡的部分城池,之后更是同幽州柴洪一起攻打起了冀州,由此可见,杨坚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圣旨,眼里只有地盘和利益的得失,李三刀甚至有种感觉,并州杨坚跟幽州柴洪根本就是一伙的,而且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大威历426年三月初一,李三刀亲帅虎贲、狼末两军与神机营、九龙卫等共计八万兵马,自南阳郡出兵攻入冀州汝南郡,李三刀并没有派李策和其它几军兵马随同出征,一是为了隐藏实力,二是对李策等人另有安排。 与此同时,益州尧承允率十五万大军从汉中郡出兵,攻入冀州颍川郡;西凉马衡领兵十四万借道益州与并州的边界进入冀州陈留郡;并州杨坚出兵十二万,以中山和常山二郡为跳板,杀入冀州;幽州柴洪率军十万很快全面占领了渤海郡,正在举兵进入河间郡;东胶州齐修远领兵最多,足有二十万。 六路大军连连攻伐,一路势如破竹。 孙宥谦好像并没有抵挡联军的意思,而是将兵力收缩于汴京周边,就连整个冀州各地的府库全部搬空,悉数运到了汴京城,准备死守。孙宥谦认为,几路大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是长途跋涉,都是疲惫之军,只要久攻不下,粮草不足之时,自然就会退兵。 孙宥谦不仅没有过于担忧,反而更加疯狂,也或许是狗急跳墙,孙宥谦逼迫小皇帝柴琮退位让贤,把皇帝让给他做,小皇帝迫于孙宥谦的压力不得不照做,就这样,统治天下四百余年的庞然大物就这么荒唐的结束了。 孙宥谦登基之日,几路大军已经抵达了汴京城数十里外,停摆了下来,几路兵马近八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兵马虽多于孙宥谦,可由于孙宥谦防卫工作做的极为到位,联军数次攻打都没有建功,一时之间竟僵持了下来。 九龙山中军大帐之内,各路诸侯齐坐,各个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孙贼气焰嚣张,居然敢篡威称帝,真是不闲命长!” 柴洪吹胡子瞪眼,尽管下台的不是他,可他做为柴氏的子孙,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贤侄说的不错,大威兴盛四百余年,岂能被孙贼如此糟蹋!” 尧承允拍了拍柴洪的肩膀,一半安慰一半气氛地说道。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嫉妒异常,柴氏江山易主他倒是不关心,但做皇帝的那个人不是他,尧承允就接受不了。 马衡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李三刀。 并州杨坚自顾自地喝着茶,脸上不悲不喜。 齐修远环视了一眼在座众人,又眯着眼看向了李三刀,微微一笑,说道:“素闻李山主足智多谋,曾经以多胜少打下夷陵三县,又多次在与孙宥谦的对抗中取胜,不知对眼下的困境有什么见解。” 李三刀瞪了齐修远一眼,心中暗骂:你他么是哪头的?沧海圣母怎么会派你这么个蠢货来配合我?人家马衡就在这坐着呢,你当着人家的面提起我跟他的过节,你是什么居心? 李三刀心里这个气啊,但转念一想就知道了齐修远的用意,这小子八成是猜到了自己想与马衡暗中结盟的心思,想要出来横插一腿,搅乱自己的计划,只要让李三刀找不到帮手,那李三刀也只能乖乖地听任沧海教的摆布。 想到这,李三刀的额头不禁沁出了一层冷汗,这个沧海教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仅能蛊惑人心,还善于洞察人心啊,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比之魏、孙之流那是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李三刀是个倔脾气,他就这么瞪着齐修远,心说你越阻止我,我就越要和马衡结盟,我还不让你知道,我气死你! 其实在之前与马衡的几次接触中,李三刀已经与马衡秘密达成了协议,马衡并没有因为夷陵三县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听完邢信等人的叙述后,反而非常欣赏李三刀胸襟和气魄,李三刀也觉得马衡这个人气度非凡,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没用多久就敲定了结盟中的各种事宜。 7017k 153章 联军停滞京城外 三刀定计破城门 齐修远被李三刀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走到柴洪和尧承允的身边假装安慰二人。 “咳咳...那个...齐太守说的对,不知道李山主有什么办法能破此僵局,总是这么耗着,粮草就告急了。” 马衡见气氛有些凝重,出言圆场道。 李三刀这才从齐修远的身上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此次主持汴京守备之人是张天纵与纪衍,张天纵善于用兵,而纪衍的兵法韬略之道也是大家,这二人被孙宥谦视为左膀右臂,配合起来天衣无缝。正如我们之前几次战斗一样,分六路兵马同时攻之,敌军就会收缩阵线,严防死守,我们合兵一处,敌军也将大部分兵力集中于一处,即使我们引诱敌军也不曾见效。而战场就这么大点,如同独木桥一样,敌军十分的战力可以发挥出十分,而我联盟军却是十分的战力最多只能用出五分...” 李三刀分析的头头是到,其它诸侯也纷纷点头认同,心里都不觉对李三刀增加了几分重视之心。 “李山主可有破解之法?”尧承允问道。 李三刀嘿嘿一笑,悠悠说道:“破解之法我倒是有,只是怕是说出来诸位大人不爱听啊!” “李山主但说无妨!” “对啊,李山主请说!” “有什么爱听不爱听的,能破城就行!再这么耗下去,粮草就要耗光了!” ...... 一众诸侯纷纷催促。 “既然诸位大人想听,那我就直说了,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以力破之!以我联盟军八十万大军对敌孙宥谦三十余万兵马本就是绰绰有余,奈何久攻不下,并非孙宥谦防卫妥当,而在于我联军人心不齐,各位大人都担心各自实力受损,出工不出力,如何能破城?人心齐,泰山移!人心散,米难搬!诸位大人不会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这...” 在座诸侯纷纷面面相觑,明显是被李三刀说中了痛处,而这恰恰是联军战力不高的根本问题,一众诸侯其实心里也明白,只是不愿说破罢了。 联盟军中六支兵马,任何一支拿出去都是顶级战力,可放在一起之后就像束缚了手脚,出拳的时候软绵绵,逃跑的时候却是个顶个的快。 李三刀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变化,突然哈哈大笑。 “当然,诸位大人的担忧我也理解,毕竟此次出征的兵马几乎尽数是各位大人的麾下精锐,担心有所损伤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各位大人仍然抱有这种心态的话,那我们恐怕要无功而返了,汴京城是打不下来的。可惜啊,只差临门一脚就大获全胜了!恐怕孙宥谦就是算中了这一点,才敢有恃无恐的!” 李三刀话落,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 一众诸侯交头接耳,良久,一个个才默默点头。 柴洪第一个起身说道:“我幽州兵马愿听从李山主调遣!” 马衡和齐修远同时起身说道:“愿听从李山主调遣!” 杨坚和尧承允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三刀站起身来,对众人一一拱手,同时口中说道:“多谢各位大人对李某的信任,既然如此,我便说具体行动计划了。我的计划便是由两路兵马负责攻城死战,不计死伤,城门不破不罢休,另外四路兵马负责牵制城外的近三十万大军,至少需要牵制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此的话,非与敌军死战不可,当然,以我们两倍于敌军的兵力,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此一来,城门必破!此外,为避免各位大人心存它意,总攻之前必需砸锅摔碗,以示决心!” 李三刀顿了顿,看着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至于谁来攻城?就请诸位大人毛遂自荐吧!” 一众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吱声,显然都不愿意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当然还有两外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城外比城内好处多啊,据联军共享的情报所述,孙宥谦将几乎整个冀州的粮草钱财之类的物资尽数存放在了张天纵的中军大帐之后,那可是足以让他们的势力翻上几倍的好东西啊。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如果孙宥谦兵败之后,城外的近三十万大军是不可能再为其舍命的,多半会丢下武器投降联军,这可是现成的兵啊,拿出去就能打仗的存在,他们哪个不眼馋。 李三刀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齐修远的身上,哈哈一笑,说道:“齐大人兵多将广,由你负责攻城再合适不过。” 齐修远连连摆手。 “那个...城外兵马比城内要多,我还是在城外牵制孙贼兵马的比较好!这个任务更重要!” 李三刀又把目光看向了其它人,他人诸侯也像摇拨浪鼓一样摇头。 最后,李三刀看向了马衡,笑着说道:“不如请西凉马大人辛苦一趟如何?” 马衡装模作样的犹豫了许久,才勉强答应下来。 这正是李三刀和马衡的计划之一,目的就是为了削弱其它诸侯的力量,强大自身。至于俘虏敌兵和物资的事情,他们不是不眼馋,只是想到达到目的的话,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才行。 “好!西凉军的威名一出,敌军必会闻风丧胆!” 话落,李三刀又看了众人一眼。 “还有哪位大人愿意领兵攻城?” 众人皆是视左右而不见,就跟没听见一样。 李三刀佯装叹了口气说道:“我李三刀即为盟主,也应当迎难而上,就由我九龙山来攻打这另一道城门吧!” 随后,李三刀走回盟主之位,掏出了皇帝手谕令向上一扬手,高声说道:“传我军令!各路兵马全军休整!明日卯时埋锅造饭,辰时发起总攻!” 众诸侯面露尴尬之色,心想大威朝都亡了你还拿这个牌子出来有什么用,但众人也没有过多迟疑,纷纷一拱手领命离去。 当夜,李三刀书信三封交给代飞鸿让他秘密交给马衡、洛雪宁和邢信,并对代飞鸿耳语了几句。意思是让代飞鸿散播明日一战,联军将要与孙宥谦拼死一战,不留活口的谣传。 李三刀写给马衡的密信内容是已联系好城中内应,但内应人数不多,让马衡尽力攻打西城门,尽量吸引更多敌兵的注意,给内应合适的出手时机,这个内应不是别人,正是洛雪宁及其麾下人马。 写给洛雪宁的信自然是约定明日开城门的事情了,其实早在几路大军还没汇合的时候,洛雪宁就派人联系过李三刀,说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助其一臂之力,李三刀自然没有客气,一口答应下来,所以就有了白天的主意。 李三刀写给邢信的信只有四个字,穷寇莫追!李三刀既然与马衡结盟,自然要担负起维护两方的利益的责任,李三刀担心马衡攻入皇城后急功急利,便写信给邢信让他在必要的时候劝阻马衡,不要冲动和意气用事。 汴京城外中军大帐,张天纵与纪衍对着沙盘正在推演战术。 这时候,一名护卫突然闯了进来,双手将一封信举过头顶,跪地说道:“禀报二位大人,有一神秘人让属下务必将此信交于二位大人手中。” 纪衍疑惑地从护卫手中接过信件,打开看到信中内容后面色一变。 “发生了什么事?”张天纵走过来疑惑问道。 纪衍把信递给了张天纵,陷入了沉思。 张天纵看完信后瞬间火冒三丈,大手啪的一下拍在了沙盘之上,愤怒说道: “猖狂至极!居然敢放出狂言灭我全军,不留活口!他们敢来,我必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纪衍轻轻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这次可能要来真的了,信中所说,几路联军粮草储量不足,急于攻下城池,明日辰时早饭过后便会砸锅摔碗,发动总攻,他们是准备背水一战了!以我军的这些兵马,想要敌之怕是不易!” “消息可靠吗?”这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孙宥谦的声音,话音刚落,孙宥谦就已经走进了中军大帐。 张天纵和纪衍皆是一惊,急忙跪地行礼。 “微臣叩见陛下!” 孙宥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让二人起身说话。 纪衍说道:“消息可靠,是我军密探通过特殊渠道传回,不会有假的。据密探所说,明日辰时敌军将会背水一战,不死不休。” 孙宥谦冷笑了起来,阴森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个不死不休法!” 孙宥谦对着张天纵和纪衍一挥手,厉声说道:“传我口谕,凡在明日一战中,杀十人者,封百夫长,免税三年,杀百人者,封千夫长,免税十年,以此类推,凡有临阵脱逃者,灭其全族!” 孙宥谦说完衣袖一甩,转身离去,身后太监高声喊道:“起驾回宫!” 张天纵与纪衍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震惊之色。 7017k 大战一触即发 马衡攻破城门 第二天一早,几路大军卯时做饭,吃完早饭就把饭锅给砸了。到了辰时,柴洪、杨坚、尧承允和齐修远准时率兵马与张天纵的兵马展开对寺。 对骂了几句之后,几位诸侯就发起了进攻命令。 张天纵和纪衍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面前的战场,皆是露出了震惊之色,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见到联军的凶猛还是大吃了一惊。 同一时间,西城门处,马衡也率兵马发起了猛攻。情况不出李三刀所料,西城门处的反抗更加强烈,马衡等人还没接近城门,就在城墙上的几轮箭雨之下损伤了数千人。 马衡大怒,一声令下,头上顶着盾牌带头发起了冲锋,要不说西凉军彪悍,从马衡这位身上就能看出来一二,只要有彪悍的将军,就没有孬种的兵。马衡这招效果显著,城墙上的禁卫军不得已增加了数量,云梯之上不断有西凉士兵登上城墙,可面对的却是十倍于已的敌人。 西城门防守的禁卫军也是压力山大,城中储藏的弓箭也已经所剩无几,只能近身与西凉军搏斗,不搏不行啊,他们的家人多数都搬来了京城,万一被判个临阵退缩的罪名,那可是后果很严重的。 西城门防守的禁军有五万,此刻几乎尽数到了城墙之上,隐藏在城门处的洛雪宁等人见时机成熟,向着城门处极速行去。 “什么人!” 数十名守门士兵惊呼出声,但还没等看清来人模样,就已经倒下数人。只见封辛双手反手持匕首在人群中快速行进,几乎只是几道影子晃过,几个人头就已落地,封辛身后是数十名黑衣死侍,都是曾经效忠过洛家的高手,虽然年龄都不算小了,可一身功夫却是丝毫没有落下。 一柱香后,西城门大开。马衡大喜,一马当先进入了城中,可此时西凉兵马也由当初的十四万极速减员到了不足十万,可即使如此,这十万大军在汴京城中依然是最强的存在。 皇宫大殿之中,孙宥谦正在饮酒享乐,身边的宫女往孙宥谦的嘴里喂着食物,孙宥谦的大手伸进宫女的衣衫之中肆意揉搓,直惹得宫女娇喘连连。 这时候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摔跟头。 “陛下...不好啦!...不好啦...陛下...西凉军打进城啦!” “什么!” 孙宥谦慌忙站起身来,将身边的宫女踢到了一边。 “尹天仇何在?” 尹天仇就是孙宥谦曾经安插在魏不韦身边的暗子,在天韵坊魏不韦背后捅刀的就是他,魏不韦身死后,孙宥谦提拔尹天仇做了十万禁军的首领,虽然大部分禁军都被派去了守城,可此刻皇宫之中仍然有三千禁军守卫着皇宫。 “微臣在!”尹天仇答道,却没有再下跪行礼,态度没有那么恭敬了。 “带上传国玉玺,快快护送朕离开!”孙宥谦也顾不得多想,急忙说道。 话落,孙宥谦连鞋都顾不上穿,便慌张的跑出了城去。 汴京南城门一里外,李三刀骑在马上遥遥望着城墙之上严阵以待的禁军,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就在这时候,代飞鸿策马而来,到了李三刀近前,恭敬说道:“禀报主公,马衡已经攻下西城门,正朝皇宫赶去!” 李三刀哈哈一笑,转过身对着张文使了一个眼色。 张文立刻会意,朝身后一扬手,只见足足有二十门通体漆黑的火神炮被推了出来,一字排开,神机营的将士们熟练的将火神炮固定、装入炮弹、点燃火信,呲呲的声音传来,数秒之后,震天响声冲天而起,二十枚漆黑的炮弹带着一溜黑烟朝着南城门而去。 南城门上的士兵面色大变,哪怕他们是天下装备最为精良的皇宫禁军,可也见过眼前这阵仗,那震天响声宛如惊雷一般,一颗颗炮弹砸在城墙上、城门楼上轰然爆开,炸出一个个磨盘大小的窟窿,原本威风凛凛的数万皇城禁军在这一刻纷纷抱头鼠窜。 足足二十轮炮击过后,李三刀对虎贲军统领林威、狼末营统领代飞龙点了点头,林威和代飞龙的眼中立刻露出了嗜血的光芒,挥舞着手中兵器,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呀!” 数万虎狼之师蜂拥而出,朝着南城门冲杀而去。 战斗没有持续很久,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解决了战斗。 南城门大开,李三刀骑着枣红马进入汴京城,心中不由感慨:“没想到第一次来到天下第一都城,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洛雪宁从西城门赶到南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李三刀进城的一幕,气的一跺脚闪身出现在李三刀的枣红马面前,一脸嗔怒地看着李三刀。 李三刀哈哈一笑,对洛雪宁伸出了手,一用力把她拉上了枣红马,拥抱在胸前。 洛雪宁又羞又怒,粉拳轻打着李三刀地胸膛,嗔怪道:“坏蛋,你既然可以轻易攻入城门,为什么还要人家赶来南城门。” 李三刀哈哈一笑,低头亲了亲洛雪宁的额头,嬉笑道:“当日一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当然是想要快点见到你了。” 听到李三刀的甜言蜜语,洛雪宁面色通红,将头深深地埋在李三刀的胸膛,双手紧紧环抱着李三刀。 马衡领军抵达皇宫之时,却发现诺大的宫殿已经人去楼空,偶尔能看见几个宫女和太监到处乱窜,马衡伸手抓住一个慌张逃跑的小太监,厉声问道:“孙宥谦呢?跑到哪去了?” 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回答道:“陛下他...不不...孙宥谦他往东边跑了!他...他带着传国玉玺从东城门跑了!” 马衡冷哼一声,将小太监推倒在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传...国...玉...玺!” 随后马衡对着身后大喝一声:“给我追!” 就在这时候,邢信突然一把拉住了马衡,急声劝道:“主公,不可啊!当务之急还是要与李山主汇合,将其它几路兵马歼灭才是正途啊!” 7017k 155章 一意孤行终身死 战场厮杀近尾声 马衡现在满脑子都是传国玉玺,哪里还听得进去邢信的话,要知道传国玉玺那是天子的象征,哪怕你权力再大,在这个时代诸侯的心中,只有得到传国玉玺那才算是正统的天选之子,才算是被天地认可的君王,所以在马衡的心中,传国玉玺的地位比盟军的安危还要重要。 马衡冷冷地看着邢信,冷声说道:“你是我西凉之将还是他九龙之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李三刀之间有书信往来,你若还是我的手下,就随我去追传国玉玺,若不是,那你自便吧!” 马衡说完,头也不回地跨上战马,朝着东城门而去。 邢信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都在滴血,他的一腔热血和忠赤之心被马衡的一盆冷水泼的几近熄灭。像邢信这种对主忠心之人,不惧刀山火海,也不惜身死报主,怕就怕自己的一片忠心被主怀疑。 邢信仰头看天,倔强的不让自己眼眶里面的晶莹被别人看到,他紧咬着牙根,努力用自己做的不够好来说服自己。 马超和穆文成走过来拍了拍邢信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便转身上了战马。 邢信轻叹一声,骑上战马,朝着马衡离去的方向追去。 汴京城东二十里外,孙宥谦与尹天仇和三千禁卫在一座山脚下大口喘息着。 尹天仇走了来,把一个牛皮水袋递给了孙宥谦,喘着粗气说道:“陛下,马...马衡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追上来了,咱们还是快...快跑吧!” 孙宥谦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等喘匀了气,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要惊慌,朕早有打算。” 尹天仇面色瞬间变得恭敬无比,低声问道:“难道陛下早已经算到了今日,留下了后手?” 孙宥谦神秘一笑,并不回答。 一炷香后,就在隐约可以看见西凉兵马影子的时候,孙宥谦等人微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朝着东南方向扬尘而去。 马衡同样看到了孙宥谦等人的身影,面色大喜,手中马鞭急挥,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一个时辰后,孙宥谦等三千兵马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山涧之中,几分钟后,马衡也率军进入其中,就在这时候,西凉军的后面隐隐传来一个人的呼喊声,出声之人正是邢信。 “主公莫入!莫入啊,主公!...” 然而,邢信的呼喊声并没有起到作用,马衡回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速度又快了几分。 一刻钟后,西凉军已经深入山涧十里的距离,距离孙宥谦也不过两里,马衡自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追上孙宥谦,夺回传国玉玺,想到这里,马衡的脸上不禁勾出一抹笑意。 但就在这时候,马衡突然心生惊惧,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在马衡勒住战马的时候,山涧中突然传出了轰隆轰隆声音,马衡循着声音向上望去,脸上立刻露出了死灰之色,只见无数巨石、圆木从山顶上掉落下来,其中有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就在马衡头顶十米远的高处,马衡想要躲避,却是已经来不及。 只见马衡惊呼一声:“悔不听邢信忠言也!”,便被那块巨石砸成了肉饼,西凉兵马顿时大乱,争相恐后的向着山涧之外狂奔而去,一时之间,被马蹄踩死的士兵甚至比被乱石砸死的还要多。 邢信、马超、穆文成三人拼命的向前跑,却被拥挤的人流挤出了山涧之外。 马衡前方两里距离的孙宥谦等人勒住了战马,看着远处一向以勇猛彪悍著称的西凉兵马狼狈逃窜的样子,纷纷仰天大笑。 尹天仇谄媚地对孙宥谦拍起了马屁。 “陛下英明!微臣佩服的五体投地!” 孙宥谦已经从惊慌的状态之中缓和了过来,捋着下巴上的胡须,自得道:“那是自然,朕是天子,岂能被西凉莽夫所欺!” 尹天仇的眼神飘向了山顶,只见山顶数不清的士兵身影不停的往下扔着巨石、原木等物,有些疑惑,对孙宥谦问道:“陛下,据微臣所知,我朝所有兵马尽数在京城内外,这支兵马又是从何而来?” 孙宥谦此时心情大好,笑着说道:“这是朕在荆州之时养的两万家兵,一直不曾示人,就连张天纵、纪衍等人也不知道此事。” 尹天仇眼珠滴溜溜一转,再次恭维了一句,便闭口不言。 李三刀等人进入皇宫时看到的景象与马衡几近相同,只是慌乱逃窜的太监宫女变少了而已,待李三刀问清孙宥谦和马衡等人的去向后,不由连连摇头。 李三刀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不住的叹气。 “唉,西凉莽夫,不听劝阻!殊不知一意孤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威走上近前,对李三刀问道:“主公,如今西凉盟友已经不在,我们的计划还继续吗?” 李三刀取出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两口,缓缓说道:“按原计划进行!” “属下领命!”众统领同时答道,纷纷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尤其是张文,脸上已经乐开了花。这次京城之行,恐怕是九龙山历史以来,获得战果最大的一次,一众统领纷纷为了即将获得的战功开心不已。 汴京北城门之外,益州、幽州、并州、东胶州等几路兵马与京城守军的厮杀到了白炽化的状态。 尧承允、柴洪、杨坚、齐修远等人纷纷叫苦不跌,明明说好的坚持两个时辰,可此时已经将近四个时辰过去了,此战依然没有结束,而士兵们也早已饥肠辘辘,无心再战。 此时西、南城门已破,孙宥谦也已经不知去向,可众诸侯想象的敌军投降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不仅如此,敌军的反抗反而越来越激烈,尽管士兵们都已经筋疲力竭,可敌军士兵厮杀的却是越来越勇猛,隐隐有五十多万大军被三十万敌军压着打的情形。 战场越来越胶着,几乎分不出敌我两军的兵马,远远看去,头系红巾的联军兵马与守军混杂在一起,就像孩童胡乱涂抹的斑点画一般。 7017k 156章 三刀妙出连环计 潘世离间戏诸侯 初春的傍晚,即将落山的太阳挂在天边,没有一丝温暖,像极了一个冰冷的瓷盘。 汴京城北五里外,讨贼联军与京城守军的战斗也到了尾声。三十万守军兵马只剩下五万左右,此时这五万士兵纷纷放下手中兵器,举手投降,二十余万联军兵马用兵器拄着地面,大口地喘着粗气,周围的战场之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具两军将士的尸体,血流成河,张天纵与纪衍同时大喝一声,拔刀自刎。 几位诸侯的脸上纷纷抽搐,肉疼不已。 惨烈!甚至惨烈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一战的残酷,原本众位诸侯想象中的群殴景象并没有出现,却出现了修罗炼狱一般的战场。好在此战的结果是好的,他们还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几位诸侯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心里才算有了些许安慰,围在一起商量起了分赃事宜,一番激烈的争吵之后,得出了分配结果,但就在即将开始瓜分这些物资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轰隆隆的震天巨响,紧随巨响而至的便是一颗颗黢黑的圆形炮弹,炮弹无差别的轰击在联军与守军之中,筋疲力竭的数十万兵马瞬间大乱,纷纷四散而逃。 躲在益州兵马最后面的潘世面色大喜,他知道,到了他出场的时候了。早在尧承允攻入冀州颍川郡的时候,潘世就已经按照李三刀的吩咐假意投靠了尧承允,并在之前的战斗之时出工不出力,以保存实力为主。 之前潘世还以为李三刀会让他在尧承允回归益州之时再暗中出手,拿下尧承允,顺便拿下益州,没想到却是此时,确实啊,此时出手拿下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益州而已,那是整个北方的几个大州啊,几乎是半壁江山。 原本潘世以为李三刀是异想天开,却没想到自己成了井底之蛙。此刻,潘世终于明白了,李三刀的眼界可与天比高,气势可吞山河,九州最大的益州在李三刀眼里也不过是一隅之地罢了,或者整个天下都是李三刀玩笑间便可得的事情。潘世心里渐渐将李三刀神话,坚定了他追随李三刀的决心。 潘世的想法要是被李三刀知道的话恐怕会狂喷一口老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李三刀从当初的一个小小的马倌到现在的一方诸侯,其中经历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数次险些身死不说,遭遇的危机就比他人多出数倍,幸亏李三刀拥有前世人们几千年的智慧和结晶,不然的话,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当中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潘世收起心神,手持宣花板斧,朝着几位诸侯的方向遥遥一指,大喝一声:“保护主公!”五万余兵马瞬间跟随潘世奔腾而出。 然而,潘世等人并没有保护几位诸侯的意思,反而将几位诸侯团团围在中间,向他们的护卫发起了猛攻。 几位诸侯皆是露出惊惧之意,大声喊着远处的士兵前来护卫,但此时筋疲力尽的士兵们在漫天的炮火轰击下,哪里的顾得上什么诸侯?再大的官也没自己的命重要啊!二十余万士兵甚至连兵器都顾不得拿便纷纷朝着外围逃去。 士兵们向四面八方逃路而去,可逃了两三里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此时他们已经看到了让他们心惊胆寒之物是什么,正是那一门门通体漆黑的火神大炮,正在神机营将士们的操作下不断向外喷射着一颗颗炮弹,相比于让他们震惊的火神大炮,更让他们心动的不远处架在火堆上的一口口大锅,大锅里面煮的是此次战死的马肉以及大量的军粮,大锅的旁边还有一坛坛的美酒,酒香四溢,逃亡士兵们的鼻子连连抽动,肚子不约而同的咕咕叫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淌下了口水,想要冲上前去将食物抢食而光,却害怕一旁九龙山士兵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刃。 这时候,张文拎着一个大喇叭走了出来,对着神机营的传令兵压了压手,传令兵瞬间会意,急速挥舞手中令旗,神机营将士们装填炮弹和点燃火信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张文举起手中的大喇叭高声喊道:“诸位同袍,我九龙山之主李三刀宅心仁厚,为你们准备了美味的食物,只要你们在此签字画押,并愿意效忠我主,你们立刻就可以享用这些。” 逃亡士兵们没有犹豫纷纷狂点头,随后争先恐后的开始签字画押,然后就冲向了咕咚冒泡的大锅旁边,也顾不得烫不烫手,伸进锅里就把一块块马肉拿出,狼吞虎咽起来,有些迟疑的将领们看到已经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士兵,也不在矜持,也纷纷冲向了登记台。 这一幕与当初在黑虎寨上降伏南阳郡官兵的时候如出一辙,逃亡兵将没有了回归旧主的退路,只能一心为九龙山服务,当然兵将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九龙山的变法政策,大多数还是乐于投靠九龙山的。 汴京北城门外,尧承允面色大变,怒斥道:“潘世!我诚心待你,你为什么叛我?” 潘世对着尧承允一抱拳,装模做样道:“主公,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不是您让我在听到巨响声后,来护卫您的安全并且...” “住口!” 尧承允气的面色通红,指着潘世就要大骂,但转眼看到杨坚、柴洪和齐修远投来杀人一般的眼神,瞬间醒悟,他发现他怒斥潘世的时候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尧承允连连摇头摆手,急忙解释。 “你们别...别听他胡说,他...他不是我的手下,这是他的离间之计,你们不要上当啊!” 潘世面色一沉,指着尧承允怒声说道:“主公,您这样说话可是伤透了属下的心了,属下舍了命的护你,你居然这样对我,既然你无情,也休怪我潘世无义!” 话落,潘世看向了杨坚、柴洪、齐修远三人,笑道:“三位大人,虽说尧大人是个无情之辈,可我毕竟奉其为主,不好下杀手,还请三位大人替我出手一二,事成之后,三位大人去留自便。” 7017k 157章 人败身死皆因贪 事败亡国皆因狂 杨坚、柴洪、齐修远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是后悔到姥姥家了,心说这本来想着来冀州打点秋风,捞些好处的,结果损兵折将不说,连性命都要不保。所以三人便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到了尧承允的身上。 只见杨坚、柴洪、齐修远三人带着护卫纷纷向尧承允逼近,尧承允也不甘示弱,抽出腰间佩剑拼命格挡,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的倒下,尧承允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凄凉之色,脑海中不禁怀念起在益州之时的安逸生活,如果这时候让他放弃益州的权力,放他回到益州安心养老的话,他一定不会拒绝。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人做错了事情是要受到惩罚的,就在尧承允走神的一刹那,齐修远把手中佩剑猛地掷出,噗呲一声就深深地扎进了尧承允地胸口。 “噗...” 尧承允狂喷出一口鲜血,眼睛猛地睁大,喃喃了一句“人之贪性,悔之晚矣!”,然后轰然倒地,一代霸主身殒于此! 柴洪、杨坚、齐修远转头看向潘世,带着一些恳求地口气说道:“潘将军,你说的我们已经做到了,可否放我们离开?” 潘世仰头大笑,直笑得三大诸侯心里发毛。 柴洪怒斥道:“难道你想反悔?” 潘世抚着络腮胡,笑道:“潘某自然说话算数,我可以放三位大人离开,但是我劝三位大人还是与我主商谈一番的好,不然即使我肯放三位大人离开,我主也不会答应啊。” “你主?你不是尧承允的人吗?”杨坚责问道。 齐修远手托下巴,做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尧承允?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主相提并论?”潘世不屑道。 “那你主是...”齐修远似乎猜到的什么。 就在这时候,李三刀笑着走了过来。 “哈哈,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齐大人!” 齐修远看见李三刀,面露欣喜之色,急忙走上前来,却被张武瞪着铜铃大眼拦住了。 齐修远惊诧的看着李三刀。 “李山主,你这是做什么?莫非你要叛出沧海教?” 李三刀仰头大笑,之后冷冷地看着齐修远,说道:“齐大人,我只是与玉瑶成婚了而已,并没有承认过我就是沧海教之人,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帮忙将这两位大人牵制在这里。” 柴洪和杨坚齐齐怒视向齐修远,持刀而去,没多久,齐修远也命丧黄泉。 李三刀饶有兴致地看着仅剩的两位诸侯,示意二人不要紧张。 柴洪和杨坚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一会红一会绿,今天发生的事情比他们这辈子听闻过最荒唐的事情还要荒唐。先是打着捞些好处的心思齐伐孙宥谦,结果好处没捞到就损兵折将,然后半路杀出个潘世,这潘世明明是尧承允的手下,却让他们二人杀了尧承允,尧承允死后发现他是冤枉的,最后更是爆出他们身边齐修远和李三刀是沧海教高层的信息,李三刀矢口否认,不知是真是假。现在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九龙山山主的眼神放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二人觉得汗毛都要乍起,心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柴洪和杨坚的心中暗暗后悔,心想这世上的套路太深,我要回农村!我老实在家里做个土财主多好,非要出来玩什么争霸天下,这可好,被人套路了,傻傻的替人白打了工不说,连小命都握在了人家手里。 似乎是认了命,两位诸侯把手中兵器扔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看着李三刀。 “不知道李山主想怎么处置我们?” 李三刀嘿嘿一笑,取出了几只香烟分给了两位诸侯,然后自顾自地点点上了一支,悠悠说道:“李某想和两位大人做个交易。” 两人摆弄着手里的香烟,学着李三刀的样子,抽了一口,就开始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你想...咳咳...怎么交易?” 李三刀深吸了一口香烟,又缓缓的吐出。 “很简单,两位大人交出兵符和幽并两州的所有权力,我可以替两位大人将家眷接到九龙山,让你们过个安心的晚年生活。” “这...” 柴洪和杨坚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之中都能看出浓浓的不甘之色,可眼下受制于人,又无可奈何。 见到二人的样子,李三刀哈哈大笑,说道:“二位大人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可以原地为二位大人树碑立传,然后率军打进幽、并两州,将二位的家眷接到这,让他们来陪二位。” 柴洪和杨坚一听这话,顿时面色大变,李三刀这招可谓抓住了他们的软肋,他们这么拼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后代子孙?可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一切都是空谈。 李三刀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的看着二人。 两人的心思急速飞转,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无奈,二人长叹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李三刀面色大喜,仰天大笑。 当晚,就在这京城的皇宫之中,李三刀犒赏三军,与一众将士开怀畅饮。 酒后,李三刀在洛雪宁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进了皇帝的寝宫之中,肆无忌惮的与洛雪宁做起了喜欢的事情。 与此同时,九龙山上的李策率领豹魔、狮吼、象雄三军自襄南郡出兵,一路势如破竹,杀入了益州境内。 汴京城之南百里外的一个山涧之中,邢信、马超、穆文成与一众西凉的残兵败将,站在一个小土丘的面前面露悲痛之色。 马超一掌猛地拍在巨石之上,悲愤出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邢信向马超单膝跪地,悲痛中带着坚定之声。 “军中不可一日无主,主公生前就一直把少主近当作西凉继承之人,还请少主继承主公遗志,带领我们为主公报仇雪恨!” 马超转过身来,看着邢信,摇头苦笑。 “我马超有勇无谋,恐难胜任!” 邢信依旧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超。 “请少主莫要妄自菲薄!” 马超扬起头来看着京城的方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扶起邢信,说道:“既如此,诸位随我加入九龙山吧,如此一来,足以保我西凉无忧!” 一众人等纷纷跪地。 “谨遵主令!” 7017k 158章西凉纳入九龙山 马超仇杀孙宥谦 汴京城南数百里外,有一座小城名叫颖阳,孙宥谦率领两万余兵马占据了这座城池。此时的孙宥谦由于逃亡路上太过疲惫,便在三千禁军的护卫下昏昏睡去。 孙宥谦的房门之外,尹天仇和几个禁军身影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几位兄弟,大势已去啊!”尹天仇唏嘘道。 “唉...谁说不是呢,三十多万大军,就我们这些人逃出来了。” “逃?你能逃多久?恐怕过不了几日就被联军兵马追上,死于非命!” “你还别说,那帮西凉兵有多凶残你们知道吗?现在杀了人家的主子,人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那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等死吧?” “尹统领,您是我们的头儿,您得给出出注意啊!” “对啊,尹统领,我们都听你的!” ...... 尹天仇看着一众担惊受怕的禁军统领,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等众人不再出声后,尹天仇压低声音说道:“诸位,依我看左右是个死,不如我们去投靠一方诸侯如何?” “人家会看上我们这区区三千兵马?就怕去了也不会得到信任吧?” “这位兄弟说的对,我们空手而去肯定不受待见,但是我们若是...”尹天仇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孙宥谦的房间,手上做了捆绑的动作。 “可是,天下诸侯这么多,我们投靠谁呢?” “这个简单,事成之后我们便回京城,届时谁占领京城,我们就投靠谁,准没错!” “尹统领好主意!” “就听尹统领的!” 一个时辰后,三千禁军护卫着一辆豪华马车出了颖阳城,直奔北方而去。 第二天一早,李三刀搂着洛雪宁悠悠醒来,两人旋倪了一阵之后,代飞鸿匆匆走了进来,见到辣眼一幕后,又紧忙转过身去。 李三刀摸了摸鼻子,面露尴尬,急忙起床穿衣。“咳咳...那个飞鸿啊,有...有什么事吗?” 代飞鸿闭着眼睛转过身来,躬身说道:“禀报主公,西凉马超求见!” “哦?”李三刀轻咦了一声,洗漱了一番便随代飞鸿来到了金銮殿。 李三刀见一众西凉人马中没有马衡的身影,再一看马超等人的脸色就猜到了大概发生了什么情况。 马超见到李三刀之后率一众西凉将军齐刷刷单膝跪地。 “西凉州今后纳入九龙山版图,我等全听主公吩咐,请主公收留!” 洪亮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些沙哑,带着满满的悲痛和请求之意。 “你们这是...” 李三刀急忙去扶马超等人,明知故问道。 但马超就是不起,沉声说道:“小将叔父不听主公劝告,执意去追传国玉玺,导致我西凉兵马被孙宥谦埋伏,损兵折将,叔父也惨遭身死;请主公为我西凉将士报仇雪恨,我西凉将士今后任凭主公调遣。” 李三刀装模做样的露出了为难之色,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西凉兵马的战斗力还在他九龙山各军之上,他早就眼馋了,更何况还有他心仪已久的良将,马超、邢信、穆文成等人,只要运用得当,这些人完全可以培养成现如今九龙山一样的战力。但是这世上最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人心,李三刀可以接纳他们,但不会允许他们心生反意,所以对于眼前的情况,李三刀还是非常谨慎的。 “这...我与西凉军本就结盟,自应当对盟友多加照拂,你等且回营歇息,为马衡报仇之事,李某义不容辞!” 但李三刀算错了马超的决心,只见马超抽出腰间佩剑,扔到了李三刀的脚下,沉声说道:“主公不必试探马超,马超心意已决,主公如若不信,尽可将马超头颅斩下,我西凉军绝无不从!” 李三刀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马超竟如此坚决,迟疑了一阵,李三刀还是点了点头。 “传我军令,九龙山再增三军,名为龙威、熊霸、狂牛,由马超、邢信、穆文成领军,军中一切事宜皆由三人定夺!” 马超等人大喜,纷纷拜谢李三刀。 增加三军的具体事宜敲定之后,代飞鸿走到李三刀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李三刀面色一喜,开心喊道:“带上来!” 话落,李三刀看向了马超等人,神秘说道:“我送你们一个礼物。” 就在马超等人疑惑的时候,尹天仇拖拽着孙宥谦进入了大殿之中。 孙宥谦一路走一路破口大骂,尹天仇自然不会惯着他,几番拳打脚踢之后,孙宥谦就老实多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超在看见孙宥谦之后眼神就再也没移动过了,目光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杀意。良久,马超收回目光,看向李三刀,目光中带着一些恳求之意。 李三刀笑着点了点头,马超面色大喜,从尹天仇手中接过拖拽孙宥谦的铁索走出了大殿,之后便听见了阵阵的惨叫之声,持续了很久。 李三刀在京城停留了一个月,将俘虏的兵将打散之后尽数编入了虎贲、狼末、鹰隼、龙威、熊霸、狂牛六军之中,并让各军统领加以训练。这时候六军兵马加起来足有近四十万,再加上襄南郡的兵马,可以说除了沧海教,九龙山就是这世上最大的势力。 六军并没有闲着,李三刀派林威率虎贲军进入并州整顿军政,潘世率鹰隼军进入幽州交接事宜,马超、邢信、穆文成三人率龙威、熊霸、狂牛三军进入东胶州,限期三个月内拿下东胶。 所有的事情安排完后,李三刀便收拾行囊准备回九龙山了,当李三刀满心欢喜的去找洛雪宁的时候,却没有找到人,只发现其留下的一封信。 李三刀摇了摇头,苦笑道:“又是不辞而别。” 打开信件,只见里面写到:“与君相识,雪宁之幸;与君相爱,雪宁之福;与君同床共枕,是雪宁三世修来的缘!只是,岁月有时,缘分有尽,雪宁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今生怕是不能再与君相见,望君珍重!请君勿念!” 7017k 159章洛雪宁出家为尼 李三刀飞蛾扑火 原来,就在洛雪宁认为大仇得报,可以安享余生的时候,却被一件事情搅乱了心心神。潜逃多日的羿云天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洛雪宁的面前,并告诉了洛雪宁她的真正身世。 洛雪宁苦苦寻找的身世是对的,也是错的,她确实是洛家的子孙,是洛文彦的孙女,但却不是洛文彦的长子洛才哲的女儿,而是二子洛才俊的亲生女儿,而洛才俊正是面前的羿云天。 洛才哲与洛才俊本是一对同胞兄弟,老大洛才哲不务正业,喜欢流连青楼,与青楼中的才子佳人玩弄诗词歌赋;老二洛才俊痴迷于舞枪弄棒,并在十六岁成年之后参军入伍,屡立战功,只两年的时间就做到了军中正五品之职,而老大洛才哲虽喜欢诗词歌赋,却在考取功名时屡屡落榜,时间一长,洛才哲便心生妒忌之心,担心诺大的洛家家产落于二弟洛才俊之手,便设计骗洛才俊出城,利用洛才俊的信任骗他喝下了毒药,洛才哲将洛才俊拖进了密林,给他毁容之后逃离了这里。 也亏得洛才俊命大,就在洛才俊即将死去的时候,正巧被魏不韦所救。洛才俊心有不甘,乔装回到洛家,却发现洛文彦得知事情因果后并没有严厉惩罚洛才哲,反而将他当做洛家接班人来培养,洛才俊心念倶灰之下投靠了魏不韦,改头换面更名为羿云天,与洛家恩断义绝。 为了报复洛才哲,羿云天在洛才哲大婚之日将其打昏,与洛雪宁的母亲发生了关系,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夜夜如此。所以羿云天确信,洛雪宁就是自己的女儿。 其实在灭洛家满门的时候,羿云天心里动摇过,但他看到本该属于他的无限风光却出现在了洛才哲的身上,再加上其父洛文彦对洛才哲的各种偏袒,愤怒和怨恨最终冲毁了羿云天的理智,拔刀冲向了洛家之人,但杀掉所有人在面对洛雪宁的时候,羿云天冰冷的心终于颤动了,将这个几个月大的母婴紧紧地搂在怀中,泪流不止。 回到魏府后,羿云天苦苦哀求魏不韦留下这个女婴,甚至让其认作魏不韦做义父,保证永不与其相认,魏不韦才勉强同意。 现在魏不韦已死,羿云天没有了顾忌,打算与洛雪宁相认。但洛雪宁哪里接受的了这些,这些荒唐之事险些让她失去了理智。报仇是一直以来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可有一天,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我是你的父亲!”,何其荒唐! 洛雪宁颓然的坐在地上,满脸都是孤独与无助,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脑海中出现了李三刀的身影,洛雪宁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波动。 “是啊,我该给他一个交代!”洛雪宁喃喃自语。 之后便有了攻打汴京的时候,洛雪宁接应的事情。直到今天,洛雪宁觉得尘缘已了,便留下一封信,一人一骑出了汴京城,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可这一切李三刀是不知情的,他只知道洛雪宁可能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心里万分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李三刀手里的信被捏的紧紧的,良久,又缓缓松开。 无力!这就是李三刀此时的感觉,尽管他如今已经位高权重,尽管他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可那有什么用呢?他还是留不住身边的女人。 就在李三刀踏上回九龙山路上的时候,并州腹地,一座名为五台的古寺之中,洛雪宁头上如瀑的青丝缕缕掉落下来,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了洛雪宁,多了一个叫明心的僧尼。 三个月后,益州、西凉州、并州、幽州、东胶州皆已归入九龙山的版图,而沧海教也于此刻对九龙山全面宣战,因为九龙山失控于沧海教的缘故,玉瑶也被软禁在沧海教,教中高层对其冷言冷语,无不唾弃。但玉瑶的脸上却是毫不在意,曾经有些稚气的娃娃脸上也多了几分成熟和冷静。 破旧的屋子里,玉瑶坐在竹椅上,手掌温柔地抚着肚子,满脸慈祥的表情。 “宝宝,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是天下最厉害的男人,他就快成功了,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玉瑶的肚子上不时凸起一块小鼓包,好像肚子里的宝宝在回应她一般。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沧海教众说话的声音。 “兄弟,你知道吗?咱们很快就能拿下九龙山了!” “吹牛吧!九龙山的火神大炮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打的过人家!”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九龙山主曾经不是咱们沧海教的女婿吗?圣母利用玉瑶设计诱骗李三刀来救,只要李三刀一死,九龙山必定大乱,届时整个天下还不都是我们沧海教的?” ...... 两个沧海教徒的谈话声正好被玉瑶听到了,但很快又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多时,房门打开,两个沧海教众把饭菜一一摆放到桌子上,对着玉瑶一躬身就要退出去。 “哎呦!” 玉瑶突然一声痛呼,从竹椅上跌落下来,两个沧海教众急忙去扶,待走到近前,却被玉瑶在二人脖颈上一人一掌打晕了过去。 “小刀刀有难,我得去救他!” 随后,玉瑶快速出了房门,用手捧着肚子艰难地爬出了院落。 江宁城外,乔装之后的李三刀和张武租了一艘小渔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 “老大,营救嫂子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多派些人手?毕...竟是去沧...海教的地盘。”张武挠头不解。 “唉,玉瑶来信说她隐藏在巴陵县靠近洞庭湖边的一个渔村之中,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能乔装打扮进去其中接走玉瑶。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陆元忠让他在长江边上接应,若有意外,我们只需坚持半个时辰他便可抵达,再说了,还有百名九龙卫在周边接应呢!” 李三刀拍了拍张武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 张武还想再说却被李三刀打断了。 “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玉瑶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一定要去救她。” 这话说完,李三刀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已看出这八成的沧海教的圈套,可李三刀不得不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他都要来救玉瑶,如果不来的话,恐怕此生也没有再见到玉瑶的机会了。 7017k 160章 谢谢你,让我懂得什么是爱 巴陵县城正西十里处,有一个十里八乡最大的村子,名为江富村,村民多数以打渔为生,人口过千。 这天,一条陌生的渔船停靠在了江富村的岸边上。 “老乡,你好,我是县城里面开酒楼的,需要买你们这里最大最新鲜的鱼,您知道哪家有卖吗?” 李三刀下船之后拦住一个渔民打扮的人说道。 那渔民用草帽遮住半张脸,手指着村子里面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属下已经查明,方圆十里内没有可疑人员!” 李三刀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老乡!” 李三刀和张武在江富村里溜达了半天,直到天色变暗,两人进入一户渔民家中,享用着鱼类珍馐。 一个堂屋里面,李三刀和张武坐在方桌旁边扒拉着饭菜,几名渔民打扮的九龙卫在一旁负手而立。 “禀报主公,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半月前,村子中间一户江姓人家来了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在其家中住下,这女子身形相貌与主公描述的一致,应该是主母无疑。” 李三刀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是更加凝重。 “通知下去,今夜子时,开始行动!” “属下领命!” 一众九龙卫整齐的行了一个九龙山军礼,低声答道。 李三刀拍了拍张武的肩膀,又把目光一一扫向了九龙卫,点头致意。 “诸位,拜托了!” 众人的目光依旧坚定,尽管他们知道这多半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行动,却没有一个人有丝毫胆怯,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有战死才能报答九龙山的恩情。 当夜子时,空中残月将点点残光洒在江富村中,江富村已陷入深夜的宁静中。 村中间的一户渔民家中,百十名九龙卫将其围绕。李三刀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向了“玉瑶”熟睡的床榻。 “玉瑶,醒醒!我是李三刀,我来接你了!” 床榻上的身影微微颤动,就要转身。 就在这时候,张武突然一声大喝“小心!”,就把李三刀一把拉到了身后,随后便见床榻上的身影手持一把匕首刺了过来,这身形不是玉瑶,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矮小男子一击不中,颇为恼怒,左手飞快在腰间拂过,数把小型暗器飞射而来,随后右手持匕首欺身而上。 张武怒喝一声,扯过一旁的桌子挡在身前,同时拆下两根桌子腿就与矮小男子战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院子外面传来了兵器交击的声音,千余江富村民摇身一变成了沧海教众,与九龙卫交战在一起,院落门前,沧海圣母一身劲装,一脚踹开院门,手持一把蛇形剑就冲了进来。 沧海圣母朝屋中喊道:“李三刀,今日你是插翅难飞!你若是交出兵权,本圣母看在玉瑶的情面上可以留你一命,如果不然,哼哼!你与九龙山倶灭!” 李三刀心里咯噔一惊,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转头看了一眼还在与矮小男子斗在一起的张武,抬脚出了房门。 李三刀对沧海圣拱了拱手,明知故问道:“不知小婿哪里得罪了圣母,让圣母率众围杀?” 沧海圣母冷笑。 “李三刀,你这个忘恩负义之辈,你吃了我圣教这么多好处,我圣教还将圣女许配给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杀了齐修远霸占东胶州,此时更是与我圣教开战,你是何居心?” 李三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想:玩道德绑架啊?早就想到了,只要我脸皮够厚,你就休想从我身上拔走一根毛! “圣母此言差矣,齐修远处处与我作对,明里是奉圣母旨意,实则是另有心思,我杀了齐修远也是为圣教除了一害;我九龙山也没有与圣教开战的意思,只是圣母手下的司马伯骞率兵偷袭了我九龙山益州之地,我九龙山才不得不单击自保而已。倒是圣母用玉瑶的名义将小婿骗到这里来,不知道圣母是什么意思?” 沧海圣母气的手抚胸口,不断喘着粗气,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落,沧海圣母朝身周一挥手。 “给我杀了他!” 百余沧海教众蜂拥而上,就在这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房间里飞射而出,直奔沧海圣母的胸口,随后一道身形从屋里一跃而出,护在了李三刀的身前,正是解决矮小男子后飞快赶来的张武。张武大喝一声:“谁敢碰我老大!” 气势之猛一时间竟让百余沧海教众停住了身形。 沧海圣母手中蛇形剑将匕首磕飞,怒喝一声:“杀了他们,赏万金,封护法之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沧海教众们纷纷振奋起来,朝着李三刀和张武张牙舞爪的冲来。 张武右脚一踏地面,冲向了沧海教众,但他并不冲动,只在李三刀身前游走,不放一个教徒近身李三刀。 李三刀也紧急拿出了宋信特意为他打造的小型火铳,对着沧海教众不时放出冷枪,为张武减轻压力。 二人配合之下,一时间倒可以勉强自保,可随着院落周围九龙卫的死伤,进入院落的沧海教众越来越多,李三刀和张武的压力越来越大,二人身体上也渐渐多出了许多伤口,张武身上多处严重刀伤,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李三刀为了分担张武的压力离开了张武身边,在院落里上蹿下跳,躲避沧海教众的攻击。 李三刀的心变得愈发沉重,更让他焦急的是远处传来了沧海教众增援人马的声音,这些人喊出的沧海教口号,听到李三刀的耳朵里就如催命的魔音。 小半个时辰后,张武倚靠在墙边奄奄一息,李三刀也如认命一般闭上了双眼,沧海圣母持蛇形剑如风般掠来,眼看就要一剑刺入李三刀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落下,挡在了李三刀的面前。 “噗呲!” 兵器刺入体内的声音传来,李三刀却并没有感到疼痛,急忙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玉瑶。 月光之下,玉瑶倚靠在李三刀的胸膛,嘴角汩汩的流出鲜血。 李三刀轻柔地抚摸着玉瑶的脸庞,又将颤抖的手伸向了玉瑶高高隆起的小腹,心中如被万箭穿心一般刺痛,泪水瞬间奔涌而出。 玉瑶颤抖着抬起手,轻拭李三刀脸上的泪水,然后洒脱的笑了笑。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 话落,玉瑶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手臂垂落下来。 “不!...” 李三刀仰天而啸,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凄厉。 7017k 161章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段锦彭率领九龙卫姗姗来迟,江富村边的蛟龙战船上也发出了震天巨响。一个小时后,江富村夷为一片平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从此以后,九龙山的后山上多出了两座坟冢,立有石碑两块,一块上书李三刀爱妻玉瑶之墓,另一块写有李三刀爱子之墓。 李三刀垂首立于坟前,泪水早已流干。良久,李三刀长长的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虎贲、狼末、豹魔、狮吼、象雄、鹰隼、龙威、熊霸、狂牛、神机营、九龙卫,各路大军对沧海教发起全面宣战,诛尽杀绝!” “属下领命!”十一位统领同声答道。 “飞鸿,陪我去和二狗说说话!” 李三刀向代飞鸿招了招手,踉跄着走出后山,向着埋葬张武的地方而去。 夕阳西下,又是一年初夏,时节与李三刀来到九龙山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此时的李三刀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大威历427年10月,沧海教尽灭,九龙山统一九州,百姓欢呼,军民同庆。 同年的冬至那天,李三刀于泰山之巅祭祀天、地、宗社,穿戴衮冕礼服在汴京的金銮殿中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贺行礼,整齐洪亮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中,确立了君臣之分;之后颁布即位诏书,开国号九龙。 从此,李三刀便成了这泱泱九州、巍巍天下的主人! 九龙元年春,李三刀与东方蓁蓁大婚,举办立后大典,东方蓁蓁成为九龙帝国的主母!之后的李三刀便废除了三千后宫,独留中宫。 九龙山将变法政策实施到九州之中,百姓的生活日新月异,国力越来越富强,震慑的东夷、北狄、西戎与南蛮瑟瑟发抖,主动要求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东方家族贵为皇亲国戚,毫无疑问成为九龙帝国的第一大家族,但凡事都有两面性,东方千一仗着自己是皇帝大舅子的身份到处胡作非为、欺男霸女,闹出了数条人命,九州之人敢怒不敢言,奏折最终出现在了李三刀的面前,李三刀怒不可遏,让东方千一成了九龙帝国第一个被枪决的罪人。 东方蓁蓁成为皇后之后,东方家族便将东方千一当作了继承人,东方万三白发人送黑发人,接受不了这种刺激,怒骂李三刀是忘恩负义之人,搅得京城鸡犬不宁。 王富贵和王有财父子俩所在的王家也因曾经的九王联盟摇身一变成为了九龙帝国商业家族中排名第二的存在,仅次于东方家族,王家父子在得知东方万三得罪李三刀的事情后,发觉天赐良机,借机重挫了东方家族的商业帝国,东方万三知晓后鲜血狂吐不止,气急身亡。 李三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使偌大的东方家族成为历史。 不知道是不是李三刀玩弄帝王之术,就在王家欢庆成为商业第一家族之时,李三刀派人查抄了王家,王家父子被扫地出门。东方家族与王家的家产尽数充于国库,九龙帝国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东方蓁蓁在中宫独自抹泪,三年都没有与李三刀见过一面,就连太子都被东方蓁蓁禁足于中宫,不让李三刀相见。 十八年后,并州五台寺,李三刀终于找到了昔日的情人,洛雪宁。此时的洛雪宁一身素色僧衣,一双风眼的角落多了些许鱼尾纹,尽管如此,也难掩绝世之姿。 李三刀站在院子里,望着那个手持扫把专注扫地的倩影,颤抖着抬起手,嘴唇上下碰撞,却难有声音发出。 “雪...雪宁...雪宁!” 僧尼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震惊之色,良久,僧尼对李三刀行了一个僧礼,垂下了头,继续清扫院子里面的落叶。 “施主认错人了吧?贫尼法号明心,并不叫什么雪宁!” 李三刀的心如被针扎般刺痛,感觉难以呼吸,他快走几步上前,夺过洛雪宁手中的扫把,扔在了一旁。 “雪宁,我知道你苦,可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跟我回京城吧!” 洛雪宁展颜一笑,与多年前如出一辙,只是那笑容中少了妩媚之感,多了些许沉稳。 “施主,你多虑了,明心生活的很平静,并没有痛苦。” 李三刀踉跄着退后两步,险些跌坐在地上,良久,李三刀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对着洛雪宁也施了一个僧礼。 “李某对师太多有冒犯,还请师太见谅!” 话落,李三刀转身走出了院落,下山而去。 李三刀走后,洛雪宁彷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豆大的泪珠无声的落下,嘴里不断喃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 下山途中,李三刀推开护卫的搀扶,一路上跌跌撞撞。 “雨点轻沤风复惊,偶来何事去何情。浮生未到无生地,暂到人间又一生...”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李三刀闻声望去,曾经在襄阳有过一面之缘的洪半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路边。 李三刀初入襄阳的时候曾把洪半仙当过神棍,可后来自己被刺杀的事情被洪半仙算中,李三刀就已经改变了对其的看法,李三刀曾多次派人寻找过这老道的踪迹,却是无果。此时洪半仙与十八年前面容一致,与当初相比却没有愈加苍老之色。 李三刀走到洪老道的面前,对其行了一礼,沉声说道:“洪大师可否为我解惑?” 洪半仙笑着摊了摊手。 “李山主请讲!” “江山、权力、财富和美色,我什么都有了,可是我...为什么不快乐?” 洪半仙笑了笑,说道:“请问李山主,什么是快乐?” “快乐就是心理上的满足,就是由内而外都非常舒服的感觉。可是我想要的都有了,我还是不快乐。”李三刀随口答道。洪半仙点了点头。 “李山主说的对,有些人觉得家财万贯、富甲天下、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对你高呼万岁才是快乐,实则不然,每个人都有烦恼,但并非人人都不快乐。快乐也不依赖财富和地位,有些人只有很少的钱,但一样快乐。也有些人身家丰厚,但也不见得幸福。而这些人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懂得满足,只要你懂得满足,快乐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李三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看着洪半仙的眼睛,问道:“你叫洪秀全对不对?沧海教是你所创?玉瑶是你孙女,对不对?” 洪半仙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见到洪半仙的反应,李三刀心下一喜,抓住洪半仙的衣袖,紧张问道:“这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洪半仙神秘一笑,指了指西边的落日,悠悠说道:“这世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就像这落日,我们看见它,它就是真的,它落山以后,我们看不见了,那它是真是假?所谓真空生妙有,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反之亦然。所以说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都非中道,应该说这个世界是缘起无常的...” 李三刀闻言身体一震,这一瞬间他好像明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等他抬起头来再想问个究竟的时候,却发现洪半仙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李三刀一路思索着回到宫中,想往常一样吃饭就寝,与往常不同的是,近年来对李三刀有些冷落的东方蓁蓁一改往日常态,对李三刀异常热情起来。 李三刀虽不明所以,但也实属高兴,这让他低落的心情渐渐好转。 李三刀喝下东方蓁蓁像以前一样亲手为他熬的鸡汤之后,才明白了所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鸡汤是有毒的,李三刀没过多久就已经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 就在李三刀神志弥留之际,隐约听到了东方蓁蓁的声音,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真切。 “陛下暴毙,太子继位,将陛下龙体埋置于九龙后山,本后与陛下同葬!” 话落,东方蓁蓁没有犹豫,端起李三刀没有喝完的鸡汤,一饮而尽! “嘀嘀嘀...”各种仪器的声音传来,李三刀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望着病房里模糊的事物,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嘴里喃喃,如蚊蝇一般的声音好像再说:“缘起缘灭,世事无常,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李三刀的面前,越来越清晰。 “妈妈,妈妈你看,爸爸醒了!” 白彤儿眼含热泪,喜极而泣。 “妈妈看到了,看到了...” 李三刀拔掉脸上的呼吸机,与母女二人紧紧相拥! 全剧——终。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