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审判礼包》 第一章 糊涂知县 正值寒冬,漫天雪花飞落在了安城县的每一处大地上,自从三年前安城县走马上任了一个纨绔知县,安城县百姓便苦不堪言。 知县老爷昏聩无能,贪污受贿,名声早就臭大街了。百姓们天天祈祷着那些修真中人,哪个开开眼,来个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一剑斩了这个大贪官。 但是这个世界虽然的确有修真者出没,甚至大夏朝廷中都有修行人,人皇更是顶尖修士,却也没见有哪个正道修士听到他们的祈祷,一剑把这个贪官斩了。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在这寂静的寒冬传遍一条条街巷。 正在吃饭的,抓鸡的,刷锅的,造人的,听到这鼓声顿时都停止了手中动作。 “有人击鼓鸣冤了!” “那狗官能主持什么公道。” “还不是谁花的银子多谁就有理。” “走,去看看,看这昏官能还能做出什么妖来。” 不一会儿,县民们齐聚县衙门前,只见穿着整齐的衙差们已经罗列整齐,一个穿着墨绿色官袍,带着中间镶了一块宝玉的官帽,面容倒也白皙,只是双眼无声,有些病恹恹的味道,他迈着八字步坐在了大堂上。 堂外顿时响起一片嘘声,若不是碍于维护秩序的那些官差手中的杀威棒和柳叶刀,可能臭鸡蛋烂菜叶子就扔上来了。 徐川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升堂了,早就没了刚刚穿越过来的新奇和喜悦。 是的,他是一个穿越者,准确的说,是有选择穿越而来的穿越者。在上一辈子,徐川因为癌症去世,当时正流行死后遗体捐赠,徐川年纪虽小,可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想,便签署了遗体捐献协议,他死了,到了地府,可没想到判官说他捐赠的肝脏正好救了一个对农利发展有大贡献的科研人才,让很多本来应该饿死的人活了下去,无形中救活了无数人,等于是大功德一件。 徐川当时大喜,真是好人有好报,这种好事都能落到他头上。且更好的事情还在后头… 判官给他推荐,现在地府正推出两款投胎福利,可以让拥有大功德的人选择投胎转世的世界,另外还有多重福利,以及赠礼相助。 徐川第一个念头当然是重活一回,不过当即便被判官给否决了,他原先的世界是不可能回去的,只能去别的世界,徐川默默叹息之余,认真思虑一番,别的世界,怎么选择呢,徐川想想自己看的仙侠小说,想到自己这辈子才活了十八岁不到就挂了,实在冤枉的很,若是能修仙成神,长生不老,那该多好,可又想到修真世界尔虞我诈,各种老鬼阴死人不偿命,以自己的智商和资质,若是投胎过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来想去之后,徐川便和判官说,有没有那种法治完善,安全有保障的修真世界。 判官一听,当即拍板,当然有啊。 “你有两个穿越选择,一是灵魂穿越,灵魂附身于他人身上,好处是可以保留这一世记忆,可得二号礼包。二是重生穿越投胎,不保留如今记忆,但会随机附赠顶尖修行资质,没有大礼包。” 两种选择… 换你你怎么选? 徐川当时是大大的犹豫了一番,听起来重生投胎还附送顶尖修行资质,这就是妖孽人生的基础啊。可是缺点却是不保留前世记忆。 不保留现在记忆,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所以徐川犹豫再三,果断选择了第一套方案,灵魂穿越就灵魂穿越吧。不是还有赠礼吗。 于是徐川便被安排的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名门望族出生的士子身上,且和他年龄相仿,今年才十九岁,而且也叫徐川,乍一听多好,有背景有后台,可以安安心心追求长生了,可是不等他开心起来,便得知了另外一个噩耗,首先这个士子虽是名门世家出身,但却是老爷和侍女酒后产物,那侍女生下他后便因难产死了,而他这个没什么修行资质的儿子在那老爷二十多个子女中更是排不上号,所以地位可想而知,妥妥的废材开局。 废材开局也就算了,偏偏徐川还发现这个士子还是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主儿,这次就是因为中了榜一时激动,嗝儿屁了,他穿越过来,说不准哪天也就因为一激动心脏病发作嗝儿屁了。 这还让他怎么玩? 但当时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判官不是说选择第二套投胎方案有附赠礼包吗?这附赠礼包说不准就能让他翻身呢。 呵呵… 结果一晃三年过去,他心脏病倒是发作了两次,也么见附赠礼包的影子。徐川除了骂判官无良奸商之外,也没地儿说理去。 就这样,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至于做了安城县知县。他自觉自己就算不是个英明神武的县太爷,那也算是秉公执法啊,怎么就落得个被人骂大街的贪污之名? 人家钱员外新酒楼开业,送上二百两银银票孝敬,算是贪污吗? 秋检校的儿子和人斗殴,失手将人打死,这过失杀人,认错态度也良好,还赔了受害者家属足够银两,他念在秋检校一把年纪就这么一个独苗的情分上,轻判劳役七年,有错吗? 还有王主薄,王主薄兢兢业业,管着县上的钱粮分配,这三年多亏了王主薄才让他过得舒舒服服,是,王主薄的小妾是漂亮了点,也送给了自己两个使唤丫头和一处宅子,不过这有什么?整个县里风调雨顺就行了。你们怎么就这么眼红呢? 这些县民,真是难伺候。 看着今天堂下跪着的两人和一旁站着,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司徒讼师,徐川只想问一句… 这塔马的是修真界吗? 说好的修行呢,说好的长生不老呢?说好的礼包呢? 罢了。 徐川深吸一口气,然后自以为中气十足,实则从嘴里冒出来就是一句有气无力的:“升堂。” “威~武~” 两旁左九右八十七个衙差威风凛凛的喊了一声堂威。徐川摸了摸手边的惊堂木,他没有拍惊堂木的习惯,主要是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等到堂威落下,里外一片肃静,徐川这才看着下面三人问道: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 那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司徒讼师连忙上前一步,说道:“禀大人,这位李家村和蔼可亲的李玉兰李婶状告同村的后生李明因对她心生不轨之心而杀她丈夫李大牛,证据确凿,请大人发落。” 徐川朝着下面看去,一看低着头跪在司徒讼师旁边的穿着一件花布衣裳的妇人,虽然看不到样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蔼可亲,但是见其死了丈夫还穿的这么花哨,徐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看另一边,跪着的则是一个年纪在二十上下的精壮青年,皮肤黝黑,可脸庞也算英挺,这位就是李明了。 他正要问话。 李明却是已经脸色涨红,急忙辩解道:“大人,冤枉啊大人,小的从未对李婶心生不轨,前日她说大牛哥喊小的去家里吃酒,小的进门就发现大牛哥已经倒在血泊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村里的族老带着人扣住了。大人,小的冤枉啊…” 他情急之下,说话倒是口齿清楚,一通话说出来,旁边的司徒讼师都插不上嘴。等其说完了。这才怒道: “大胆!大堂之上,县爷还未询问,哪里容你说话了,大人,请杖责四十,杀杀他的气焰。” 公堂上的规矩便是大人问你话你才能回答,不问你话抢着说那是找死。不然还要讼师干什么。 这时徐川竟然愣住了。 而站在左边的衙差班头不等徐川开口,看到司徒讼师眼神示意,便直接招呼两个衙差出列,将这李明压出去打他四十棍再说。其实这班头就是司徒讼师的女婿,女婿当然要帮老丈人助声威了。 “冤枉啊大人。冤枉…”李明被两个衙差架起来,他力大如牛,那两个衙差竟然挣脱开了,直接就要扑到徐川面前,徐川都吓了一跳,幸好左右的衙差反应极快,追过来拿起杀威棒在他膝间一点,李明就“咚”的一声趴在了地上被死死按住。衙差们挥棒就要打。 外面早就群情激奋。 “昏官,昏官!” “冤枉,我冤枉啊!”李明瞪着一双眼睛,这般一个质朴大汉,此刻双眼通红,泛出了泪花来。 徐川也反应过来了。 他愣住,不是因为堂上发生的一切愣住,而是就在刚刚,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愣住了。 “地府礼包送达。审判功能开启。” “是否杖责李明。是,民意-10,声望-10,气运-10。可得到银两+50。” “否。民意+3,声望+3,气运+5。” 是还是不是。 徐川刚刚愣在哪里,一是因为吃惊这等了三年的礼包到账了,二是因为犹豫选项。 从投胎的经历就告诉他,选择很重要!虽然还不明白这些选项加减会影响什么,但是徐川肯定,这一定是能影响自己翻身不翻身的! “等等!” 就在衙差的杀威棒就要落在李明的屁股上时,徐川徐县爷喊道,这一喊,竟是难得的中气十足。 (新书新人,求收藏,求推荐,一部好的小说,应该是能带读者开启一段别样的人生之旅的,诸位,我们启航了哦。?) 第二章 这才是证据 大堂一片寂静,讼师,班头,一众衙差,低着头哽咽抽泣的李玉兰李婶都抬起头来,外面看热闹的县民们…个个都看着他们的县太爷。 “大人…”司徒讼师想开口询问为何叫停。 徐川则摆手道。 “事情还未查清,他一个乡野之人,不懂大堂上的规矩也可理解,便饶他这一次吧,李明,大堂之上,本官问你再回话,不可再喧哗。” 司徒讼师张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今日这县太爷和以前不一样啊,转性了?以前可是为了维护县爷威风说打就打的。 以前是以前,徐川那时候不是礼包没到账嘛…再说,杀威棒有震慑作用,合理合法,徐川哪里会想那么多。 此刻不同了啊。 “谢大人,谢大人,小民相信,大人一定会给小民做主的。”被松开的李明激动的跪在地上给徐川磕了三个头。 徐川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李明对你好感加10,目前好感负15。” 徐川听到手指都一哆嗦,好家伙,好感加了10还是负的,看来现在后者给自己磕头,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其实也不是全然相信自己。 徐川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名声臭呢。他目光一转,看向跪在那里的李玉兰,开口问道: “咳。李氏,本官问你,你家住何处。” 李玉兰犹豫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司徒讼师,后者一笑,颇为自信得说道:“大人问你话,你照实回答便是。” 徐川心中嘀咕,靠,我就问你个住哪里都要看律师?这么不敢说话,是怕说错什么吗?真有冤情不应该理直气壮才对? 李玉兰听了讼师的话,这才娇怯怯得说道:“民女李玉兰,李家村人。” 徐川微微点头,和颜悦色得问道:“李玉兰,本官问你话,你无需害怕,先前司徒讼师所述,你丈夫李大牛被人所害,可有此事?” 李玉兰一听徐川说话和气,心中的畏惧去了八分,便将李明如何觊觎她美貌,前日在家中吃酒时意欲对她不轨,她夫君见状怒斥,李明一怒之下将李大牛杀死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回,还说幸好村长族老带人来的及时,不然她怕是也清白不保了。 她说的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堂外看热闹的县民们却已经纷纷指着李明的脊梁骨怒骂起来。 有的甚至骂徐川刚刚不该免其四十棍刑罚。徐川耳畔又传来“安城县民意-2”的提示。徐川顿时无语… 日。这也能怪他?刚刚你们不是还觉得不该打的吗? 真是一群难伺候的刁民。 而在李玉兰话音刚落,徐川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个选项:“是否相信李玉兰所说。相信,民意+5,李玉兰好感+50,气运-10。不相信,李玉兰好感-50,气运+10,可获得银两+50。” 徐川心中微动,地府给的这迟来的礼包也没有个说明书,就这么生猛的提示着。不过他也感觉出来了。气运这个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衡量数值。 人们常说的好人有好报,功德啊之类的,不就都图个好气运吗? 由此反推…气运加,应该就是礼包认定的好,气运减…就是礼包认定的坏了。 “只是不相信她所说,竟然还有银两?” 徐川脑海中迅速分析着,也当即做出了决定。他摇头一笑:“只听你一面之词,难以断案。先前李明所说,他去了你家时你丈夫李大牛已经死在家中,这中间怕是还有隐情,这李大牛的尸体可经过仵作详查,凶器可查验?还有,吩咐李家村村长和族老上堂,本官要一一询问。” 他一口气说完,衙差们顿时答应一声,朝着堂外跑去,堂外的县民们都纷纷点头赞同。徐川脑海中也提示“民意+7”。 显然群众们是容易感情用事,可还不蠢。徐川老爷这番断案条理清晰,很是专业啊。 而李明也眼前发亮,感激看着徐川,好感度提升20,此时好感度为5。 算是搬正了。 李玉兰却花容失色,有些惊慌看向旁边的司徒讼师。 徐川脑海中的提示则是:“李玉兰好感-50,现有好感负100。” 100就到底了吧?这不就是恨他了?老爷我只是禀公断案。你就恨老爷,有没有搞错。 而司徒讼师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老爷好端端的怎么转了性了,还变得聪明睿智了许多。 以往徐川是懒得多想,可不代表他傻。 感受着脚下不断拉自己裤子的李玉兰,司徒讼师两撇小胡子抖了抖,终究还是迈开步子,朝着徐川拱手道:“禀大人,小的有内情相告。” 徐川看过去:“内情?说。” 那司徒讼师嘿嘿一笑,连忙走到他案前,然后在徐川略显吃惊的眼神里,从他的袖子里抽出了一张崭新的银票:“老爷,这里有五十两银票,您收下去吃茶。依小人看,这案子清清楚楚,何须详审。不如就此了解,百姓们定然称颂老爷英明果断,刚正不阿,禀公办案啊。” 徐川看着桌子上的五十两银票,合着银两加50应在这里? 同时他脑海中也弹出选项: “接受司徒讼师贿赂,判李明有罪,民意+5,气运-20,银两+100。” “不接受司徒讼师贿赂,详查,气运+5。” 徐川暗道贪官还真是好啊,就这么一个官司,能赚150两。 不过民意还真的是和讼师说的一样,现在大部分人都同情死了丈夫的李玉兰,徐川不生枝节直接判了李明,他们才不管对错呢,反而觉得县太爷果断英明,办事效率高。 “不过本老爷可要气运呢。” 虽然这气运现在有毛用徐川还不知道,不过若是能修真得长生,那才是他的追求啊,区区五十两就想让他放弃梦想?做梦! 徐川想到此,脸色一板,沉声道:“司徒讼师,快些将银票收起来,你先前的话本官权当没听见过。若是再提,本官可不饶你。” 司徒讼师什么时候见徐川这幅模样过,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连忙抽了银票乖乖站在一边去了。 之后任凭李玉兰怎么拽他裤子,他也不敢回应了。 很快,李家村的村长和几位族老带上堂来,仵作甚至命人将李大牛的尸体都搬了上来。凶器刀具上还有李明的手掌印。徐川一一问话。李明只说那血手印是自己见尸体想拔刀救人时弄上的,可李家村众人口径出齐的一致,且多有诋毁那李明之处,看热闹的县民们也吆喝着让徐川重判李明。 司徒讼师也冠冕堂皇,言辞锐利批判着李明…几乎可以说的他是天理难容,畜生不如了。 徐川则看着脑海里的选项, 判李明,气运-20。 显然应该是不对的。 李明原本还指望族人们来了给他说两句话,可是没想到完全一面倒推着自己去死,内心早就绝望了。 世道如此,他能如何? “我知道不对,可是没有证据,有什么用?别人都当是他杀的。”徐川终于明白三人成虎一说是怎么来的了。 黑的能给你说成白的,白的能给你染成黑的。 “大人,人证物证俱在,可以结案了吧。”司徒讼师嘿嘿笑道。 徐川目光一扫堂下众人,视线中却突然一凝。定定的落在了堂下一角… 那里摆放着蒙着白布的李大牛尸体,就在刚刚,尸体动了。 准确的说,是尸体上飘出了一个灵魂,那灵魂缥缈扭曲,依稀能看出是张大牛的模样,只见张大牛灵魂先是恶狠狠得盯着李玉兰瞪了半晌,然后却是看向了带来做证人的李家村村长!它整个灵魂都扑到那村长身上。 不过灵魂而已,终究是虚的,村长长相精瘦,一对眼珠子里透着精明,只是耳朵上戴了一副熊皮做的耳罩,当李大牛的灵魂扑向他的时候,他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不由拢了拢身上的棉袍。 接着李大牛的灵魂满是歉意得朝着李明看了一眼,旋即才对着徐川恭敬拱了拱手,似乎知道徐川能看到他,然后指着那村长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徐川眨眼。幸亏他去地府走了一遭,不然看到这一幕怕是也得发怵。显然这是李大牛灵魂含冤,未下地府,依旧停留在人间呢。这应该也是地府礼包的一大功效!得到其提示的徐川也精神一振,对着那些吆喝着要重判李明的人喝了一声: “别吵了。” 众人一静。徐川从案后走下来,几步走到李大牛的尸体前。一把掀开了盖尸布。 “大人,您这是?”仵作和主薄连忙上前。 “本官要仔细查验李大牛尸体。”徐川说着,他伸出手掌在已经冰凉僵硬的李大牛脸上落下,手指用力捏开了后者的嘴巴。只见其嘴里一片血污,哪里有什么其他东西,徐川心里暗道难道这死鬼诓他?还没反应过来,李大牛的鬼魂却是已经扑过来往他自己嘴里掏。 徐川这才顺着其灵魂掏的地方见到李大牛嘴里的后槽牙里竟然嵌着一块肉皮,徐川当即将手伸进去一掏。 满堂震惊。 “这…那昏官在干嘛?” “太恶心了。” 司徒讼师也上前一步道:“大人,您这样,对死者不敬吧。” 徐川直接白了他一眼,心道:“你懂个屁,是他自己让我掏的。”不过嘴里却道:“若是让他含冤而死,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公。” 话落,他手臂一抬,一小块肉皮竟然被他从李大牛嘴里拿了出来。那肉皮虽然被咬破,但是却依旧能看清,是个耳垂的模样,徐川看着这块肉皮,哈哈笑道:“哈哈,证据,这才是证据,凶手杀死李大牛时,李大牛拼死反抗,咬下了凶手的耳垂!”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民意+40。声望+30。”徐川的脑海里也直接弹出提示声。 第三章 青天大老爷 相比较起刚刚小数值的加减,这一下民意加40,声望加30,算是个小暴涨了。 徐川瞬间分析了一下这两个数值涨动这么大的原因,民意大概是自己拿出了证据,且是从死者嘴里掏出来,这种求真精神让百姓们有些敬佩和感动吧,想想如果他什么都没掏出来,呵呵…那怕就是另一个场景了,一群人看他笑话,民意暴减40都有可能,至于声望,也很明显,敢从死人嘴里掏东西的县太爷,他怕是头一个,想必明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徐川手里握着耳垂,在瞠目结舌还没回过神的众人眼中,一指面前跪着的李明,掷地有声得说道:“李大牛死前将凶手的耳垂咬下来,可李明双耳完好,凶手自然不可能是他。” 众人恍然。 李明闻言甚至不由颤抖的伸出手掌摸了摸自己的两个耳朵,他脸上的表情也从原本的绝望转变成了狂喜之色。刚刚他都认为自己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得救了! “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李明跪倒在地上,咚咚咚地给徐川磕了三个头。 徐川的脑海中也跳出提示:“李明好感度+90,现有好感度95。” 95的好感度,这就是救命恩人层次了。 “大人,李明不是凶手,那凶手是?”王主薄则连忙问道。 连堂外的百姓们都满脸求知欲得看向堂上的县太爷,上来作证的李家村的几位族老村民面面相觑,村长则是早就汗流浃背,带着熊皮耳罩的脑袋都不自觉的往领子里缩了缩,这一刻恨不得不要这个脑袋,连忙朝后面躲去。 徐川瞥了一眼那村长,根据李大牛鬼魂的反应,凶手毫无疑问是这村长了。所以徐川面带笑容环视堂内众人一圈以后,这才朗声说道:“要找出凶手也很容易,只要找出谁的耳朵受了伤和这耳垂吻合便可,而且,这位凶手现在就在公堂之上。” 此言一出,堂上的李家村几人都面面相觑。村长更是早就躲在了几人后面,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 “李村长,本官案子还没审完,你着急往哪里去?”徐川笑道。 众人闻言顿时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李家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快挪到衙门口了,李村长本来就惊惧不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徐川的声音,再不敢停留,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嗖的朝着衙门外窜去。 “村长,村长。”李家村的一众人等都懵了。他们村长跑什么。 满堂的衙差也没反应过来,实在是这三年来他们也没遇过正儿八经的案子审,这冷不丁的冒出一件来,还没反应过来呢。 “靠,看什么看,追啊!”一声怒喝传来,却是我们的徐川县太爷顾不得心脏病喊出来了。 因为就在刚刚,徐川脑海里突然弹出一提示“若是凶手逃脱,民意-20,声望-30,气运-10。” 他徐大老爷岂能容忍凶手逃走?! 徐川这一喊,衙差们再蠢这会儿也醒悟过来了,纷纷持棍去追,可惜这些衙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锻炼的缘故,面对这突发情况,抢先追出去的一个衙差一个脚下不稳,猛地一个驴打滚摔到了地上,人摔个狗吃屎倒也罢了,手里的杀威棒却是猛地横扫出去,这一棒准准得打在了后面的诸位同僚脚下,顿时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的倒了下去。给咱们徐川太爷看的差点吐血三升。 真是一群废物。 就在这时,刚刚解除嫌疑的李明却是最先反应过来,他虽然心思淳朴,但也不笨,县太爷刚说凶手,村长转头就跑,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想到自己就是被村长带着村里的村民把自己扣下,口口声声指认自己是凶手,那种憋屈感,屈辱感,积压在心头。此刻通通转化为一股怒气,当即两腿一迈狂奔了出去。 徐川正对自己手底下这对虾兵蟹将满肚子无语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从面前掠过,宛如脱兔跳跃般唰得落到了李家村村长背后,正是李明,只见其伸出手掌在后者领口上一提,竟然直接将身形精瘦的李家村长提了起来,往后一甩,扑通,李家村长便跌落到徐川面前,下巴磕在堂上的青砖上,那声响清脆,牙齿都崩飞了两颗,头上的熊皮耳罩也掉了下来,其右耳朵上包着的棉布上还往出渗血呢。 “好功夫。”徐川朝着李明暗赞一声。然后连忙低头看向已经被衙差们七手八脚按在地上的李家村长,瞪着后者渗血的耳朵笑道:“李村长,你这耳朵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你从实招来,还是让本官再多加审问?” 李家村长自知大势已去,嘴里血沫子直冲脑门,含糊不清得说道:“大,大,大人饶命,都是这李玉兰勾引我…” 一旁已经懵了的李玉兰听到这话,登时急了,李玉兰满脸泪花,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委屈,指着李家村村长尖声道:“你放屁,老娘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不是你趁着大牛不在给老娘又送银子又送首饰,老娘能跟你?诬陷李明还不是你看上了他家的那亩地,你个良心让狗吃了的种…” 村长急了,还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掉了两颗牙,满嘴血沫实在口齿不清,说不完整一句话,只能听着李玉兰在那里一股脑的将两人的勾当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总之就是李玉兰和这村长相好已久,那日村长本想趁着李大牛不在家时,再过去相会,哪想两人正翻云覆雨之时,李大牛回来了,一开始李家村长还求李大牛放过他,可后来却反手杀人…在这里李玉兰和李家村长的供述上有严重分歧。据李玉兰所说,是李家村村长自己主动杀人,而李家村村长则是说李玉兰示意他杀人。他们俩虽然都是村户人,可倒也不傻,知道这罪过不能自己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徐川在他们俩争论时,脑海中也跳出选项:“相信李玉兰所说,民意-10,气运+5。” “相信李家村长所说,民意+10,气运-5。” 徐川又不由愣了愣,什么个情况,这选项还会影响民意?相信李玉兰,那就是村长蓄意杀人,但是百姓们不信啊,或者说,百姓们更趋向于相信李家村长! 李家村长说是李玉兰唆使…李玉兰就成了杀人主犯。百姓们更愿意相信这点。 可徐川从气运上来看,李玉兰说的应该才是真的吧。 徐川突然想起刚刚在李明和李玉兰对立时,百姓们都支持李玉兰,而现在转过来了,都从心里不信她,或者说,更相信她是“恶”到骨子里的那个! 徐川心中唏嘘,人心难测,百姓们才不管对错,他们现在觉得你满嘴跑火车,你说什么都是假的,这就是人设崩了的后果啊。 不过徐大老爷还是要气运的。民意?这群摇摆不定难伺候的刁民们懂个求。 堂上司徒讼师是收了李家村长钱的,受他叮嘱,堂上照顾照顾李玉兰,本来刚刚他还想替这个雇主说句话,可是看两人狗咬狗咬的不亦乐乎,只顾推着责任,不禁满脸鄙夷,早就悄悄退到一边,不掺和这事了。 徐川听他们俩争执不休,案件也交代了个七七八八,随即轻咳一声:“咳。肃静。” 奈何他病秧子的这一声轻咳就像个蚊子似得,人家下面两人根本没听见。 李明一直看着徐川这个还他清白的青天大老爷,看见徐川开口,两个坑害他的凶手还不停口,猛地怒吼一声:“大人说肃静!” 这一声吼比惊堂木的效果还好的多,那还在互泼脏水的李玉兰和李家村长齐刷刷地一停。 满堂的人再度看向徐川。 徐川赞赏的看了李明一眼,点头笑道:“多谢。” 多谢?李明心中涌起一丝难明意味,他一个小小的农家汉,大人竟然和他道谢?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是被人尊重的感觉! “李明好感度+5,现有好感度100。收为己用可增加气运50。” 嚯? 徐川诧异的挑了挑眉,他干什么了李明好感度又加了5,而且成为100以后,还出现了别的选项?收为己用,加气运? 徐大老爷有点懵,可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看向堂下的李家村村长和李玉兰大婶,脸色冰冷道:“李玉兰,死者李大牛为你结发夫妻,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做为他妻子,却心怀二意,与他人苟合,此为一罪。被丈夫发现,唆使奸夫李家村长谋杀丈夫,此为二罪,之后听信李家村长蛊惑,诬陷同村人士李明,此为三罪,三罪并罚,死罪难逃,本官先将你压在县牢之中,待得禀明通判,便开刑问斩。” 夏朝律法,县太爷判定的刑案如果涉及充军,流放,死刑等刑罚时,需交于通判审核,虽然一般也是走个流程,不过这是规矩。他接着道: “案犯李家村长,身为一村之长,不思教化,勾引他人妻子,丑事败露,竟起杀心,虽然受人唆使,可同样恶劣,为了图谋李明家产,不惜栽赃陷害,数罪并罚,同上处置。”徐川声音虽然不大,可这一刻公堂上却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李玉兰和李家村长面如死灰。 徐川又看向了李明,笑道:“李明受人陷害,无辜落难,无罪释放,念其心理损失和名誉损失,李家村族老当赔付一定银两。” “是,大人。”李家村的那位族老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心理补偿和名誉补偿,可文化人的东西,听不懂才对,连忙领命。一群李家村的村民看向李明都有些神色复杂。 李明则直挺挺跪到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李明叩谢青天大老爷。” 这次徐川没得到好感度的提示,果然好感度到了100就是顶了。 他微微一笑,然后挥手:“好了,退堂吧。” “威武!” 堂威震天。 堂外都响起一片喧哗。 “县太爷怎么转性了。” “这,这是青天大老爷啊。” “县太爷好生聪明。” 一片叫好之声。 徐川老爷也不回头,平静潇洒的走下堂去,脑海已经浮出一条华丽提示:“成功审判李大牛案,民意+80,声望+80,气运+10。” 咦,气运加的有些少啊,徐川一步不停走下后衙,现在他最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仔细研究研究这地府大礼包! 第四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见过老爷。” 徐川走进县衙后院,下人们个个行礼连道。 徐川满怀心思,点点头直奔自己房间。将房门一锁,然后盘膝坐到房中软榻上,穿越三年,徐川在修行上也下了一番功夫。这世界,修真炼体之法不少,可讲究个缘法。 “我穿越三年,都没正儿八经见过几个修真者。”坐在床上,徐川心中还唏嘘。 修真者,很少。 修行体系,按照境界可划分为后天,先天,金丹三重大境界。 金丹之后,才算是修真者! 金丹之前,只能算是炼气。 后天分炼气九重,先天又分前后两期。后天的炼气法还算好求,有根骨,够勤奋,都能尝试,可是先天之后,进步就难了,而成修真者的法门更难,完全看缘法。传说没有缘份,哪怕是修真法门摆在面前都看不懂,看不到。 就是修真者教导弟子,也都没办法直言“大道”,话一出口,就随风飘散,根本传不到弟子耳朵里,只能自己去体悟。 这么高的入门难度,造成了修真者的稀少。但是稀少,不代表没有,大夏朝的夏皇,便是当今一等强者,夏朝建立二万三千年,夏皇就活了二万三千年,修为之深,难以想象。 “我生来体质就弱,先天心缺,炼气都难,如今二十一岁,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对修真都绝望了。希望这次有机会,一定要有机会。这审判礼包,一定要对修行有帮助。”徐川内心渴望着,三年来的渴望,只希望这一次机会,同时心神已经沉浸到脑海中。 脑海…也就是识海。是元神汇聚之地,不成先天,根本无法沟通识海,所以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一片漆黑,但现在徐川看到了,自己的识海中,朦朦胧胧,飘荡着灰白色的气流,其中有三个光点漂浮,这三个光点最左边的呈红色,中间的呈银白色,右边的则是金色。 三色光点,宛如三色星辰。 徐川明白,这就是审判礼包带来的“福利”之一了,直接打通了他的识海。 徐川尝试去感应最左边的红色光点,顿时,那红色光点延伸开来,成了一条红色的“丝线”,这丝线有半尺长,忽明忽亮,宛如一条头发丝。 丝线延伸的刹那,徐川心中自然而然便浮现出一讯息:“民意根,负176,可提升根骨资质,三年之内若无法提升为正,民意根将永远消失。” 徐川又喜又惊,喜的是这讯息中的提升根骨资质四字,他无缘修行,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先天根骨就差,能够提升根骨资质,当然是修行最重要的根基了,显然,这民意根,是有助于自己修行的,但是惊的是,民意根竟然是负的,而且三年提升不成正数值的话,还会永远消失。 他心神一转,再看向中间的银白色光点,银白光点同样倏忽间展开,化成了一条银白丝线,同样的半尺长,忽明忽暗,一道讯息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声望根,负190,可提升悟性道心,三年之内若无法提升为正,声望根将永远消失。” 徐川内心直呼好家伙,都是负的,看来刚刚自己破了李大牛一案加的民意和声望根本就是洒洒水了。 就剩最后一个光点,金色光点。 徐川心神放到最后金色光点上,金色光点展开,这一次金色光点化成的金色光线延伸开后,足足延伸出了有近乎三尺长,而且金色线条闪闪发光,没有丝毫忽明忽暗的迹象。 看到这一幕,徐川内心就感觉不平凡,果然: “气运根,1263点气运,可增加机缘福缘,气运根为负,审判礼包收回。” “1263?”徐川的眼前一亮,自己的气运竟然是四位数,过千了?接着一想就明白过来,这气运当然不是这三年积攒的,而是穿越带来的。他本就是因为功德才得到穿越重生机会,气运自然不低,审判礼包也是因为气运根才落到他身上,假如气运根减少,那么审判礼包还会收回。 “明白了。”徐川眼中有着激动之色,这是一个福利礼包,而且是对修行有帮助的大礼包。 三个光点,分别代表着民意,声望,气运。 其中民意影响根骨资质,声望影响悟性道心,气运影响福缘机缘,审判礼包,就是和气运绑定的。 “民意,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提升民意。”徐川瞬间就决定下来。 原本心里还没把民意当回事,这一刻却感觉到民意的重要性了,这是影响他根骨资质的啊。修行第一步,后天炼气,根骨资质最是重要。 睁开眼眸,徐川看着面前的房间。他还是他,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变了,修行希望就在眼前,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他心中正想着。 “老爷。”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徐川抬头,便看到身穿一袭青花衣袍的女子走了进来。 “苏姨。”徐川面露笑容。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条提示:“苏晴,好感度100。” 看到这提示,徐川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几分,苏晴比他大六岁,本是徐川母亲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当初徐母因为生下徐川时难产而死。仅仅还是个孩童的苏晴便一直在他身边照顾,像姐姐,更像长辈。 因为苏晴当时和徐母是以姐妹相称的,自然徐川要称呼其一声苏姨,这么多年照顾,自然感情极深。 苏晴走进房中,看着徐川,脸上带着笑意:“川儿,听说你今天在堂上明察秋毫,主持公道,现在衙门里都传开了。都在称赞你呢。” 苏晴看着徐川长大,来这定江府安城县做了官,也担忧徐川会走偏,走上歪路,可今天徐川的表现却让她发自内心的开心自豪。 徐川笑道:“这是我这县太爷应该做的,没什么好称赞的。” 的确是他该做的,民意提升,有几条途径,主持公道,改善民生,这些都是方法啊,过去他是没追求,现在不同了。 提升民意,是他要做的第一步。 徐川这一笑,可能因为是心情太过激动,一时间心头传来一阵沉闷的痛感,他下意识的便伸出手掌按在了胸口上,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苍白。 苏晴顿时面露担忧,上前来连忙轻抚着徐川的心口:“又心口疼了?我听说城南的洛大夫医术高明,不如,我们去请他看看?” “洛大夫?” 徐川听说过这个大夫,的确是杏林圣手,可对方规矩颇多,徐川过去破罐破摔,也没去求医。 就在这时,门外跑来一下人禀报道:“太爷,府外有一个村汉,要求见太爷。” “村汉?川儿,这县衙不大,事情却不少。”苏晴一皱眉,有些心疼徐川的身体,但又不能说不让徐川处理公务。 “我这就去见。”徐川却颇有劲头,起身道。 他走出房间,正好看到不远处廊下有两道婀娜身影走来,虽然看似下人,却穿着明亮,也颇有几分姿色。 这两位就是王主簿送给他的两个丫鬟了。 “见过老爷。”两个少女俏生生给徐川行礼。 徐川微微点头,平日里这两个少女对他也很热情,知冷知热,他心中也颇有好感。可接着他的脑海中弹出一提示:“月舞姑娘,好感度负50,解语姑娘,好感度负60。” 月舞,解语,正是这两个少女的名字。 徐川愣了一下,旋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转身去了。 等到徐川离去。两个少女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消失。 “这个病秧子,怎么还不死。” “王老爷把我们送给他,是给他做夫人的,他倒好,将我们当做使唤丫头。”月舞贝齿轻咬,眼中有一丝怨恨。 她们俩,本来是红尘女子,被王主簿买下送给徐川,一开始两人还奢望能成为县太爷的夫人,可后来发现县太爷身边有一个苏晴,凭着女人的敏锐直觉,徐川和苏晴感情太深,她们知道这县太爷夫人的位置不好争,那就做个妾好了,但是没想到,徐川连妾的机会都没给她们,久而久之,自然因怨生恨。恨不得徐川早点死,她们到时就自由了。 徐川走在廊下,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女子,两个女子见徐川回头,都绽放出甜甜笑意,笑的无比真诚妩媚。 若不是徐川脑海里提示的好感度不可能骗他,他都不敢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徐川摇头,没在意。 两个小丫鬟而已。 徐川走到府门前一看,李明换了一身衣裳,正抱着一麻袋站在门口等着。 “大人。”李明看到徐川出来,顿时面露笑容激动喊道,同时就要跪下。 徐川连忙上前阻止:“这不是公堂,不必多礼,你这是?” 李明只能起身,将麻袋往地上一放,憨厚笑道:“大人,您救小人一命,还小人清白,小人无以为报,这是自家地里种的瓜果,送给大人尝尝。” 徐川心里微热,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百姓送的谢礼。 虽然只是一麻袋瓜果,可徐川心里却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充实。 他笑道:“本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这果子你就收回去吧。” “大人,您尝尝,这果子可甜了。”李明却忙道,说着他连忙打开麻袋。 徐川还要推迟,突然一股清香之气飘到鼻尖,徐川竟然感觉通体都畅快不少,连心口的沉闷都减轻许多。 “嗯?” 徐川不由低头看去,香味是从那麻袋里飘出来的,只见麻袋里装着一颗颗紫色的婴儿脑袋大的球形果实。 “这是,阳果?” 第五章 祖上 徐川这三年虽然没法修炼,可关于修行方面的书籍却是着实看了不少的,其中有一本关于天下灵果的杂记,便记载有阳果一说。 阳果,状如球,通体发紫,有奇异香气,食之可滋生阳气,有强身健体的效用。不过阳果只会在阳土中诞生。阳土那可是很多修真者炼制法宝,培育灵材的神奇土壤,凡间难寻。 “我看看…”徐川忍不住伸手从麻袋拿出一颗果实,这果实入手颇沉,通体冰凉,表皮上有细微的纹络,通体紫色,有奇特香气飘出来,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 “绝对是阳果,没想到,我还能见到真正的阳果。”徐川忍不住有些激动,书上看到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天地间的灵物,早就被那些修真者搜刮的差不多了,朝廷对一些灵石矿脉更列为禁物。而他先天心缺,根骨不佳,最是需要这种强身健体的灵物啊。 “大人,您就收下吧,这果子虽普通,可这是小人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心意了。”李明则连道。 徐川不由看向他,看李明这模样,显然没有说谎,后者的确不知道这还是能强身健体的灵果。 他略一沉吟,说道:“好,我收下,不过我有一事要问你,走,我们进去说。” 徐川一手拿着一颗阳果,一手拉起李明胳膊就要往府中走,同时他吩咐府门前的两个家丁将那麻袋抬进去,可是两个家丁撅起屁股抬了半天都只是勉强挪动了一下那麻袋,徐川不由有些替手下这些人脸红,李明则咧嘴一笑,转过身去,单臂揪住麻袋口,直接拎了起来。 “好大的力气。”那两个体格也算精壮的家丁满脸敬佩。 徐川看着这一幕,想起李明在堂上必须五六个衙差一拥而上才能按住,抓那李家村长时更是疾步如飞,一把子便将其从衙门口丢回了大堂上,确实是天生神力。 “这李明…难道不是普通人?” 徐川心里泛起嘀咕,可看着李明拎着麻袋走到他面前那憨厚笑容的模样,又不像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只能按下心中疑惑,将他带进府中。 路过的解语,月舞两女看到徐川带着一个村汉回来,脸上虽保持笑容,眼睛却是看都不看李明。李明皮肤黝黑,模样也颇为俊郎的,可惜,身份太低,他看到两个少女,只觉得眼前一亮,不过想到这是县太爷的府邸,这肯定是县太爷的女眷,当即不敢多看,拎着麻袋跟着徐川前进。 坐到厅堂中,徐川看着有些局促的李明,不由一笑,让他把手里的麻袋放下,坐到一旁。 徐川拿着手里的果子,问道:“李兄,这果子叫什么名字?” 李明咧嘴道:“我叫它甜瓜,味道可甜了,就是不能多吃,吃一个就能饱个三五天。吃多了肚子胀的慌。” “哦?和我仔细说说。”徐川连道。 李明见县太爷对这果子感兴趣,还以为县太爷没见过这种新奇玩意好奇,当下便热情洋溢的说起来。 原来在他的田地里,长着一条藤蔓,阳果就是从这藤蔓上结出来的,两个月才能熟一回,一回只结一颗果子。 听到这里,徐川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那口麻袋,麻袋里少说也有六七十个果子…那就是十来年的收获了。 “这果子味道好,又顶饱,小人本想多种些,可是不管是种果子还是截蔓子,在别的地都活不了,只有那根蔓,一年四季,就是冬天也能结果,说起来,小人家的那口地也是好地,别人家的麦子长得慢,我家的麦子长得却快的很。”李明笑道。 听到这里,徐川已经知道那藤蔓生长的地方。一定是阳土了,看着李明憨厚的模样,徐川心中微动,阳果固然贵重,但阳土的贵重程度更是丝毫不在阳果之下。若是能想办法将这阳土和阳果藤弄到手… 他这念头刚刚冒出来,脑海中突然弹出两个选项:“一,隐瞒李明阳果和阳土的来历,将其占为己有,气运-100。” “二,告知李明阳果来历和阳土的重要性,并帮李明守好这个秘密,气运+20。” 徐川一窒。 有没有搞错?! 他就是刚动个念头,就直接让他选了? 不,与其说这是选项,还不如说是警告呢!如果将阳果藤蔓和阳土占为己有,宝物是到手了,可他就要付出气运减100的惨痛代价。相反,做个好人,得不到任何宝物,气运加20。 呵,以为他会怕? 但凡是个会做生意的,都会选择一了。 用100点气运,换来阳果藤蔓和阳土,值。 徐川当然不怕,可也不是买卖人。 所以他果断选择了二,白给的20点气运还是香的。 于是徐川说道: “李兄,我现在要告诉你关于这果子的一些根底,信与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接着他原原本本的将有关阳果的一切神奇都告诉了这李明,助长阳气,强身健体,灵果之列,一旦有修行人发现这阳果,绝对是祸不是福,而若是发现了阳土,那更是修真者都会出手抢夺的。 李明开始还面带憨厚笑容,他还以为县太爷是要和他说怎么种果子呢,结果越听脸色越白,没有丝毫得知阳果是灵果的喜悦,想想村长都能因为觊觎他家的田地而栽赃陷害他,那些修真者一旦发现阳果,还能有什么好处?李明越想越怕,凡人,是弱者,骨子里就畏惧强者。一听徐川说完,李明便急忙起身道: “大人,我,我该怎么办?” 徐川见他竟然这般明白厉害关系,心中暗道这李明其实不傻,只是性格憨厚质朴了些,便笑道:“你也不用急,走,我随你走一趟,看看那阳土,我们只要将阳土和阳果移植到隐秘处便可。” 说着他已经起身。李明看着徐川的背影,内心早已感激涕零,急急跟了上去。 来时李明是走着来的,他身强力壮,步伐如飞,徐川却没有那力气,招呼李明坐上县太爷的那车,带着十来个差官便朝着李家村赶去。 “看,那贪官的马车。” “狗官怎么往县城外面去了。” “娘,你们昨天不是说县太爷睁了回眼,终于办对了件案子吗,怎么还叫他狗官。”一个稚童拉着旁边身形粗壮的妇人道。 “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儿啊,你好好读书,将来做了官,你也行。”妇人说道。 那稚童一听却是断然摇头:“不,我不做官,我要做修真者,在天上飞来飞去。” “别做梦。”妇人叫骂一声。 …… 马车外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徐川听的清清楚楚,他早就习惯了,这群刁民…不过转而一想到自己民意根那负一百七的数值,也是脑壳一痛。 同坐一马车的李明听到外面的议论,心中却不是滋味,以前他也觉得徐川是个贪官,是个恶官。 但是经此一事,早就完全改观了。听着外面的议论,他心里升出一丝火气,可转头看见徐川闭目养神,一副平淡模样,不由越发钦佩。县太爷虽然年纪比自己还小个几岁,可这胸襟气魄,的确不是普通人可比。 他们一路行到李家村。一行人差官服饰实在太过招摇,直接引起了李家村的轰动,差官奉了徐川的命,只是说县太爷来乡下视察,无需大惊小怪。 可怎么能不大惊小怪,他们这位县太爷什么时候下过乡? 徐川县太爷和李明走到田地里,寻摸一番后,徐川轻易便确定了一块碗口大小的黑色土壤便是阳土。土壤上还长着一条鞭子似得干枯藤蔓,要不是李明说它还活着,徐川都以为这藤蔓已经枯死了呢。 “碗口大小的阳土,就能长出阳果,还能影响一大片麦田,果然是灵土啊。”徐川内心感叹,命李明拿来铁锹,旋即挖了两尺深,把那土壤挖了出来。 李明等人也连忙上手帮忙,这一幕落在远处观望的李家村村民们眼里,那可真是炸了锅了。 “县太爷和差官一起下地了。” “县太爷也种地?” “这是县太爷和我们百姓同甘共苦啊。” 议论纷纷,百姓沸腾。 徐川刚刚挖出阳土来,突然脑海里就蹦出了一条提示:“民意+80,声望+80,气运+5。” 徐川一愣,不禁纳闷,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会儿不是纳闷的时候,他和李明将土壤放在麻袋里,李明一人便扛上朝自家院子走去。 徐川命差官在外等候,自己则随着李明进去院中,这院子整齐,颇有几分世外之气,徐川微微点头,看来当年这李明父母还是个讲究人。 院内有三间屋子,李明住在正房,南边的是堆放杂物的,东房空置着,徐川进来,看到东边房屋中白天还点着蜡烛,不由疑惑道:“那是?” 李明落后半步,听到徐川发问,连忙解释道:“唔,那是我家祖上,我爹娘走时说,祖上画像的蜡烛香火不能断,断了就会有灾祸,不断祖上便会保佑我家平平安安。” 徐川一笑,正要说迷信,可是想到人家供的是自家祖宗,自己这么说实在不好。 仔细朝房中墙上挂着的画像看去,画上是一位黑发中年道人,道人一手放在腰上,一手向上指着。 “嗯?” 徐川突然目光一定, 看向那画像。 烛火在略显阴暗的房间里闪动, 画像中的人,手指似乎动了。 第六章 剑神戒 徐川定了定神,凝神看去,却见房中供奉的画像一切如常,刚刚看到的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不过好奇心作祟,他的步子还是朝着房中迈了进去,身后的李明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跟着这位县太爷走了进去。 徐川走进房中,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画像,画像中所绘身影一手指天,身穿道袍,眉目间颇有几分道韵。 徐川突然想起来当年蒙在被子里看武侠剧《笑傲江湖》的时候,林平之的老祖宗便是将辟邪剑法藏在了房顶上,也是以画像指引,莫非这李明家老祖也是如此? 不过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徐川就暗笑自己想多了,一定是他内心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机缘的探索欲在作怪。 这就好比第一次玩rpg游戏,每进到一个场景,第一反应就是先寻摸寻摸有没有宝物可以拿! 都落下毛病了。看到人家画里人物指着上面就以为有宝物?要是指着地面是不是还要掘地三尺了? “这毕竟不是游戏,这是真实的世界,人家若是高人,真留下宝物,也早就传下去了,怎么会藏起来,又不是辟邪剑谱。”徐川摇头,暗道自己想象力太丰富。 可当他回过头来,看着面色恭敬的李明,却是不由开口道:“李兄,你家可有梯子?” 李明:“……?” …… 片刻之后,李家东房里,李明双手紧紧扶着高梯,抬头九十度仰望上方,满脸担忧得道:“大人,您小心一些。” 这位县太爷行事风格太诡异了,哪有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就掀房顶的? 徐川双脚踩在梯子上,目光则是在房梁上巡梭着,除了厚厚的灰尘和几个蜘蛛网外,没有丝毫藏有宝物的痕迹。就在徐川有些脸红于自己的想象力丰富时,他的目光突然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是?” 目光所及,竟是发现在那房梁的木头缝隙里赫然嵌着一个指环,徐川的内心突然怦怦乱跳起来,感觉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真有宝物? 祖祠见戒指,这十有八九是机缘啊。而且戒指这东西机缘一般都不会小,说不定其中还藏着一个老爷爷呢! 徐川连忙强忍下激动,探出身子去。以他如今有些孱弱的身体颇为艰难才够过去,将那指环捏到了手中。 指环入手冰凉,上面沾染着的灰尘竟然一碰便掉,露出了明光,仿佛刚刚铸造,显然的确是宝物。 徐川更加兴奋激动,这时李明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大人,您找到什么东西了?” “我…”徐川正要回答。 嗡。 他的脑海中便弹出了两个提示:“一,告知李明你找到了宝物指环,并将指环交给他,气运+50。” “二,隐瞒李明,将宝物指环私吞。气运-250。” 徐川瞪眼。 有没有搞错,这是他凭自己的本事找到的好不好,一言不合就让他选择,还是不断地把机缘往外推的选择,徐川严重怀疑这审判礼包不是来帮他,而是来坑他的。 审判的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算你狠。” 徐川心中暗骂一声,接着认真考虑起来。这次可不是阳土或者阳果这种普通宝物了,而是很有可能是法宝,传承,甚至是能咸鱼翻身的大宝物。看扣的气运就知道,价值不菲。 250气运,值不值? 他心中想着,也低头看去,一眼看到下面扶着梯子,满脸担忧表情的李明,那眼神中满满的关怀质朴,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 “呼。罢了,还是白给的五十气运香。”徐川一笑,接着转身下去。 “没找到别的,就这一个指环,兴许是你家祖上留下的。”徐川将指环交给李明,脸上平静,心中则感觉复杂。 到手的宝物,就这么没了。 李明一怔,看着手中的指环,指环明光闪闪,很显然一定是宝物,大人就这么送给他了? 他再憨厚,最基本的人情还是懂得,宝物动人心,就是亲兄弟,都可能因为宝物而自相残杀,何况是县太爷对他一平民百姓? “走吧,我们出去吧。”徐川转身。 扑通, 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 徐川诧异回头,只见李明跪倒在地,叩首道:“大人对小人恩同再造,请大人恩准小人跟随在大人身边报答大人的恩情。” 徐川看着他, 李明也抬起头来。两人眼神碰撞, 徐川能看到李明眼中的坚定,只能微笑着微微点点头。 既然宝物得不到了,将得到宝物的李明带在身边,那不相当于也算是得到了一半宝物了。 …… 李明跟随在徐川左右,自然不能再呆在李家村了,阳土和阳果也就自然而然的随着李明一起搬到的县衙府上,美其名曰是跟着李明到来,不过还不和送给徐川的一样?阳土有了,阳果也有了,还有得到宝物的李明主动跟随。 可以说一举三得。 谁是最大的赢家? 徐川仔细想了想,自己如果动了私吞李明阳果藤和阳土的念头,那肯定是和指环宝物无缘了,而若是动了私吞指环的念头,李明怕是也不会主动跟随他。他纵是以恩相挟,后者心里也会有芥蒂。 报恩和还恩,是两个概念。 现在这结局是,徐川气运一共加了七十,还得到李明的效忠,阳土,阳果,也都顺理成章搬到家里来了。 “还是格局大点好啊。”徐川心中感叹。唯一的缺点就是…自己没得到什么修行法门。 回县城的路上,已经做为徐川贴身侍卫的李明还有些拘谨,他有些疑惑徐川为何会知道自家房顶上会有这指环宝物,徐川看他憨厚的模样,便随口将笑傲江湖中林平之家藏宝的事说了。 这点事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仅仅是后天武学传说而已,比起传说中的修真者差远了。 可李明却听的津津有味,憨笑道: “大人真是学识渊博,聪明绝顶,看了一眼我家供奉的画像,便发现端倪,若是换了我,我就是看到死都发现不了。” 徐川则微微摇头。 见识决定了一个人的思维。修行也是一样啊,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傻吗?不,只是环境和阅历,局限了他们的思维而已。 “李大哥,那指环你可有什么发现?”徐川轻笑着问道。李明既然跟随了自己,做为身边人自然不能直接称呼名字了,因为李明大他几岁,称呼一声李大哥也正常。李明开始时受宠若惊,可在徐川坚持下,也只能接受了。 “大人见笑。”李明连道:“我实在愚笨,没有什么发现,还是您看看吧。” 他连忙将指环拿出来。 徐川扫了一眼。 “滴血认主的手段你用过了?” “滴血认主?什么滴血认主?”李明迷茫。 徐川无语,这点常识都没有?稍微一解释,李明听的恍然大悟,心中感慨有文化真是不一样,然后便按照徐川的解释,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在那指环上。果然如徐川所言,血滴落在那指环上,仿佛水珠落到海绵上,顿时渗透进去。 接着那指环之上闪过一道金光,金光蕴含凌厉气息,徐川坐在旁边都不由心中一颤,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一道冲天剑光。 而李明则直接呆住了,金光没入了他的眉心中,其整个人都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雕像般。片刻之后,李明的眼皮才轻轻一颤,眼中流露出狂喜之色,又震撼又激动又无比感激的看向了徐川。 “大人,请大人受我一拜。”李明又要跪下。 徐川连忙拦住,都是自己人了,还拜什么拜:“李大哥,不许再拜了,再拜那就是见外,我可生气了,快说说,刚刚那金光是怎么回事?” 李明这才停下,不过面露犹疑… 徐川见状,不由笑道:“若是不方便,李大哥便不必说了。” “大人不要误会,只是事关重大…罢了,大人,实不相瞒,这戒指名为剑神戒,乃是我家祖上,先天后期修士李渊岚所留,算是一件法宝,不过没办法收容器物,只有他平生遗留的诸多剑法和内功心法,只能李家后人才能打开。”李明连道。 徐川的眼前一亮。 先天后期修士所留,那再进一步,就是修真者了啊。 还好还好,这戒指必须李家后人才能打开,想想若是自己刚刚私吞了,自己又不是李家后人,那不是傻眼了。还好给了这李明。 他正想着。 李明已经说道:“大人,家祖留下的内功心法,名为“神相炼气功”,乃是熊州神相教的不传之秘,所以家祖嘱咐万万不可泄露,不过大人你也不是外人,自然可以随便观看。” 神相教,据传乃是熊州四大宗派之一,底蕴颇深,徐川也曾经听说过。 徐川犹豫着要不要委婉推迟一下,可李明却已经再激发了那戒指,一道金光掠过,瞬间没入了徐川的眉心中。 “老祖说不可以信任任何人,修行路上,要绝情绝义,可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没有大人,我早就死了,哪里有现在的机缘?”李明知道人心险恶。 可越是知道,也越是珍惜那种对自己真心好的人,物以稀为贵,情义也是如此,真情真意,就当珍视。 金光没入眉心。 徐川只感觉眼前一花,他和李明不一样,李明虽然身强体壮,可是没有开辟识海,徐川却是因为地府大礼包的关系,识海已经开辟了,所以这金光落入徐川脑海落入识海中,直接就完全记下了。 “剑法十八种,最强剑法为“残剑式”。” “内功心法「神相炼气功」,可修至先天后期。” 这…是徐川这三年来,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修行法门。 第七章 苏晴 正是晌午,寒冬的红日照耀在安城县的县城城墙上,一个穿着官袍的县太爷正在带着一群衙差巡城,城墙下出出进进的百姓们偶尔抬头看到,有的面露吃惊,有的面露讶异。 县太爷又巡城了? “徐县令真是个好官。” “是啊,大人一有时间就来巡城。听说徐县令下午还要操练下县里的差官们呢,看到县太爷身边那个年轻人了吗,就是黑黑的那个,我听我家老王说,那后生武功可了不得,七八个人都近不了身的。” “你们这两个鼠目寸光的妇道人家懂个屁,那昏官就是做个样子给你们看的,你们还真信了?”一个穿着皮毛衣的汉子手里捧着一碗面,嘴里还嚼着大葱,咬牙切齿道。 两个刚刚吃过午饭的妇人看过来,一见是他,便不由笑道:“呦,原来是葛二爷,怎么,还记恨县太爷判了你三十大板的事呢。” “偷看娘们澡堂子,打死你活该。” 两个妇人白了那汉子一眼,顿时气的后者吹胡子瞪眼:“什么叫老子偷看,老子只是路过,就被那几个不讲理的泼皮娘们扯住,再说,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呸,你只是路过?那墙根下面的砖是自己叠起来的?你手指头上的墙灰是自己粘上去的?”一个妇人怒道。 这话是当时县衙大堂上徐县令问案时问的。 “我…”可怜这个葛二爷当时无言以对,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咧咧嘴,气呼呼的吃碗里的面去了。 现在的县太爷,可不是以前的县太爷了,现在的徐县令不仅秉公断案,英明果决,还心系民生,三天两头的巡视县城防务,动不动还去乡下助农,还调拨县银,修路打井,且桩桩件件都亲自参与监督,短短不到一个月,徐县令已经从原先的大贪官,昏官,变成了好官,青天大老爷。 徐川和李明从城墙上下来,最近他的气色好了不少,不仅是因为自从得了法门以后便努力锻炼,时常在县城中走动,也是因为,他的民意根,终于在昨天变成正的了!声望也从负数达到了60点之多。 民意和声望,是相辅相成的,百姓们觉得你好,自然会争相传颂,百姓们觉得你坏,那就声望大大减少,人人喊打。 “民意提升,我的根骨也提升,声望提升,悟性也提升。” 徐川得到法门也很长时间了,可到现在,也仅仅是在练剑法,练习招式,一开始,的确感觉难,现在却觉得很多不懂得招式,轻易就懂了,甚至可以触类旁通。 “十八种剑法,最难的是“残剑式”,明明只有一式,却蕴含整整三十六种剑招,我现在只动了其中三剑。”普通剑法,拳法,武功,讲究的是勤学苦练,可稍微上一层次,那讲究的就是悟性了。 李明…仅仅掌握了最粗浅的一部“金刚剑法”。所以两人单纯比剑,李明都不是徐川对手。 当然,仅仅是剑法而已。 内功心法。徐川识海中早就钻研的滚瓜烂熟了,可却从来没修炼过,因为先天心缺。 “我最近一直吃阳果,阳果的确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但是却没有弥补身体缺陷的效果。” 徐川脸色沉重。 回到县衙中,苏晴早就准备好暖身子的羊汤,徐川看到苏晴这才露出笑容,连忙走过去,端起羊汤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的胸膛都有充沛的热量。 李明面色严肃的站在一旁,苏晴已经麻利的将一碗给他准备好了。不过李明却目不斜视,满脸严肃。 “李大哥,别装了。”徐川瞥了他一眼,打趣道。 李明脸上的严肃瞬间没了,转而变成了憨厚温和的神情,原来做了徐川的护卫,李明刚开始还没有适应这个职位,见了谁都难免卑躬屈膝,就是操练县衙差官们,都有些底气不足的模样,于是徐川便告诉他,对人要严肃些,冷酷些,这才装出这么一幅模样。 事实上的确效果颇好,本来他皮肤就黑,加上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一副黑面判官的架势。让人看到便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多谢苏姑娘。”李明接过羊汤,憨厚一笑道。 苏晴坐在徐川身旁,说道:“川儿,你前几天传我的炼气法第一层我已经练成了。” 徐川一愣,李明也愣了愣,诧异看向苏晴。 “练成了?” 徐川传苏晴的炼气心法,当然就是神相炼气功,炼气可以强身健体,驻容养颜,徐川在经过李明同意后,便将前三层传给了苏晴。可是…这才多久,练成第一层了? “这么快?”李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大人因为心缺缘故,还没有修行,只知道对悟性颇重视,可他从小吃阳果长大,根基扎实无比,力大无穷,身体倍儿棒,如今也不过是刚刚达到第一层水准而已。 “没看出来,苏姨竟然还有修炼天分。”徐川笑道,替苏姨开心。 同时心中也在暗暗鼓劲,一定要尽快解决自己先天心缺的问题,踏上修行路。 李明就纯粹是惭愧了,自己炼气法门修行速度竟然比不上一个女子。剑法比不上大人…真是给自家老祖丢人啊。 等吃过午饭,徐川和李明外出,苏晴命下人收拾之后,便独自回到房间中。 “本来以为川儿不会这么快接触修行,没想到还得到了法门。看来川儿的病是拖不得了。”苏晴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阳光,脸上露出微笑:“洛氏兄妹,是当年的神针老人的传人,定然能治好川儿,只是谱儿倒是不小,哼。” 苏晴一挥手,门窗都闭合起来,不同的是,房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 下午, 徐川一身布衣和提着长剑的李明走在街上,为了抓紧提升民意,徐川可是动不动就微服私访,坐在县衙衙门里可没有曝光度。民意还怎么提升? “救命,救命,救救我!” 突然,远处横街上传来一道呼救声,这声音凄惨尖利,吓了徐川一跳。连忙循着声音望去,竟然是一道衣衫褴褛的少女,胸口滴血,披头散发的跑在街上,呼喊求救着。 来不及多想,徐川连忙朝着那少女跑去,身旁的李明愣了一下,接着跟了过去。 那女子似乎也看到了徐川,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眼前一亮,连忙飞奔过来喊道:“徐大人,徐大人,求你救救我,我是城东卖酒汉家的女儿,你救救我,救救我爹娘。” 徐川看她胸口的伤势颇重,连忙想要过去搀扶,同时道: “姑娘,你先不要急,我先…” 话音未落,徐川的话已经戛然而止。 “大人,您…”身旁李明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路过的路人们也诧异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徐川咽了口唾沫。 “走,去城东卖酒汉家。” 话落,已经当先飞奔出去,因为服食阳果的缘故,徐川的身体各方面素质除了心脏以外,其他的确增强了许多。 城东只有一件卖酒的,酒家姓许,生有一女。他们家的酒酿的好,女儿也生的好,乖巧懂事,颇有美名。 靠街的酒坊门面之后是一个酿酒的小院。 院子里正滚出一个肥胖的身影,他的身体虽胖,可是体格高大壮硕,满脸钢针般的胡须,一对眼睛里闪烁着凶恶的光芒。“一群混账,还想和我动手?乖乖陪老子一次多好,嘿嘿,娘皮子真嫩,断气了都那么嫩…还有那两个死鬼,敢和老子动手…”他喘着粗气,手里则提着一柄滴血的虎头大刀。 突然,他的脚步顿住了,有两道身影堵住了巷子口,竟然敢挡他的路? “哪两个混账,给我滚开,老子是猛虎镖局的总镖头,秋金虎!滚!” “该死的。”徐川透过面前大汉的身子,看到了后面那一步一个的血脚印,也看到了那口大刀上滴血的凶气。瞥见那爬出小院的少女和另外两道张牙舞爪的灵魂,徐川眼睛都红了。 光天化日,在他县城治下,竟然敢这般行凶! 那秋金虎冷笑着挥着手中的虎头大刀冲过来。 “大人,交给我。”李明低喝一声,身影已经孤狼般冲了出去,手中的剑已经拔出,这一拔,速度快如奔雷,那是一柄重剑,一剑刺出,秋金虎眼神一眯,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连忙横刀抵挡。 可是… “蓬!” 沉重无比的一剑,重重地砸地秋金虎瞬间瞪大眼睛,他那足有三百斤的肥胖壮硕身躯竟然悬空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砖上,墙倒,人落。 秋金虎被一剑击懵了,他也是后天炼气四重的浑人,力气也不弱…可是那一剑不像是剑,更像是巨锤!砸地他半边身体都发麻!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街坊四邻,百姓们顿时出来围观,透过塌了的院墙,他们一眼看到了院中的惨状,卖酒汉和老婆的尸体横城,卖酒汉更是半边身子都被劈成两截,而在房门前,赤条条仰躺着一个少女,少女的胸口有一个血窟窿,还在淌血。 “杀人了,杀人了!” “快报官。” “报官?这不是县太爷。” “啊,抓贼人。” 百姓们一见县太爷在,顿时底气壮了,朝着倒在那里的秋金虎扑过去。 徐川则看着站在院子里尸体旁的三个灵魂,郑重道:“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第八章 一式九剑 县太爷又升堂了,审的还是灭门惨案,百姓们云集在县衙门外,到了今天,看县太爷审案已经成了安城县百姓的一项大众项目了。 “是秋金虎…” “猛虎镖局的总镖头,武功高的很呢,我亲眼看过他一拳打死一头老虎。” “秋金虎不是秋检校的兄弟?” “看吧,也就是走个过场,官官相护。” “不可能,徐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堂外议论纷纷,安城县就这么大,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就那几个,秋检校,原名秋银豹,和兄长秋金虎并称为安城虎豹。安城县里,敢惹他们兄弟的可不多。 徐川虽然是县太爷,可县上的县兵是归秋检校管的。 “总镖头。” “总镖头。” 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却是一个个身穿镖局服饰的大汉涌了过来,硬生生挤开了人群,百姓们看到都畏惧躲开。听到身后动静,站在堂上,已经被用指头粗的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的秋金虎底气更壮几分。 堂上,徐川换上了县太爷的官袍,端坐其上,目光冰冷盯着堂下的秋金虎。 “堂下人犯,跪下受审。” 他服用阳果的效果出来了,说话也中气十足的。 “哈哈,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凭什么给你这个狗官下跪。”秋金虎毫无惧怕之意,咧嘴笑道。 “混账。”领班的班头和左右衙差顿时出列。 “嗯?”可秋金虎一双虎目一瞪,朝着他们看去,那满脸的凶神恶煞和常年做着刀口舔血的买卖的杀气,竟是吓得衙差们都后退一步。 徐川见状眉头一皱。他身旁黑着一张脸的李明更是目露怒色,不需徐川开口,他已经一步迈出,闪身出现在秋金虎身边,重重一脚踢在了后者膝盖上,秋金虎顿时痛呼一声,双腿都软了,“扑通”倒在地上。 “好小子,你给爷爷等着。”秋金虎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眼中凶光更甚,瞪着两只择人欲噬的眼睛盯着李明。 那凶气若是以往,李明这个质朴的村汉可能还畏惧些,可是如今踏上修行路,又跟随在徐川身边,加上想到刚刚在城东卖酒汉家那血腥的一幕,他只有满腔的怒气。 徐川看到秋金虎这般行状,怒火升腾:“人犯秋金虎,光天化日,上门行凶,致城东卖酒汉一家尽数惨死,在公堂之上还敢这般猖狂,来呀,将人犯拖下去重责八十大板!” 秋金虎一听顿时眼珠瞪向徐川:“狗官,你敢?” 旁边的衙差们都有些畏惧。而做着堂审记录的王主薄悄然走到徐川身边,轻声道:“大人,这秋金虎乃是秋检校的兄长,您看…” 徐川冷哼一声,还未开口,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两个选项:“杖责秋金虎,民意+80,声望+80,气运+10。” “放弃杖责,民意-80,声望-80,气运-20。银两+1000,侍女+2,珠宝+500。” “大人三思啊。”王主薄忙道。 “不用多说,打!”徐川毫不犹豫低喝一声。 衙差们却有些畏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明顿时恼了,这群孬种。 “我来。” 他一脚踢倒了秋金虎,同时伸手抽过一衙差手中的杀威棒。当即抡圆了朝着秋金虎那肥硕的大腚上砸了下去。 呼。 大堂上,只能听到一阵哨棍刺耳的破风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这一棍已经结结实实落下,顿时“蓬”得一声闷响伴随着秋金虎那杀猪般的吼叫声响起。 “啊,痛死你爷爷了!” 痛!痛彻心扉的痛!李明的力气何等大,这一棒不说砸他个筋断骨折,也离之不远了。 李明却是充耳不闻,继续抡棍而起,大堂之上,七尺长的杀威棒在李明手里挥舞的仿佛一条大蟒,一次次落下,那“蓬蓬蓬”的声响和秋金虎哭爹喊娘的咆哮声,听得堂上堂下都感觉头皮发麻。 六棍下去,咔嚓一声,杀威棒竟然被打断了。李明将手里的半截棍子一扔,转头又从旁边的一衙差手中拿过一条长棍来,再度抡圆了砸下去。 秋金虎的腚上早就血肉模糊,烂成一片,嘴里的呼喊声也有气无力起来,这才七棍,八十大板打下去,人还能有? 而堂外原本气势汹汹来的猛虎镖局镖师们看着这一幕都气势萎靡下去,不敢再大呼小叫,其余的百姓则是暗暗叫好。 打得好! 秋金虎平日横行霸道,乃是安城县一霸,今日终于吃到苦头了。 大堂上王主薄的脸皮听一声落棍声就随之抖上一下,终于忍不住道: “大人,这,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吧。” 徐川看秋金虎那有气无力的模样,他是知道李明从小到大一直吃阳果,一身神力,这几棍,哪里是后天炼气四重的秋金虎能承受的。 “停。”徐川开口。 李明正挥到半空的一棍猛地停住,抬头看来。 旁边的王主薄则顿时松了一口气。 趴在那里的秋金虎一口钢牙都快咬碎,宛如一滩烂泥般,听到这声音宛如听到天籁。 停了? 只听徐川接着道:“打了几杖了?” 李明连拱手道:“禀大人,十二杖。” 徐川微微点头:“嗯,剩下六十八杖明天再打。” “什么?” 刚刚松了口气的秋金虎近乎恶毒的瞪向徐川,再打?再打他还能活?这狗官是想活活打死他! 李明当即领命,朝着秋金虎冷哼一声,吩咐旁边的衙差把人抬进牢中看管。 徐川起身退堂。 百姓们看的颇为痛快,都在说徐川杖责秋金虎实在是大快人心,而王主薄则忧心忡忡的出了县衙。 徐川和李明走到后衙,却见一群衙差站在院子里。 “大人。”班头出列,朝着徐川躬身行礼。 徐川不明所以,疑惑道:“你们这是?” “大人,刚刚在堂上不是弟兄们怂,只是…”班头一咬牙,脸色难看道:“只是弟兄们也有家有室,都在这安城县里过活,今日在堂上。若是让那猛虎镖局的镖师们看到我们打了他们总镖师的板子,我们家人之后都没安稳日子过了。” “是啊大人。” “他猛虎镖局有这么大胆子?”李明不相信道。 徐川则伸手拦住他,对着这些衙差们微笑道:“诸位的难处,本官理解,本官不怪你们,下去休息吧。” “多谢大人体谅。” 那些衙差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拱手行了一礼,哗啦啦离开了。 “大人。”李明看过来。 “黑恶势力哪里都会有,这猛虎镖局便是安城县的一毒瘤,上有秋检校庇护,聚集为恶,下有众多地痞无赖响应,当然横行无阻。”徐川沉声道,说起来,自己貌似还轻判过是秋检校的儿子一次。 黑暗势力,哪个时代都有,显然猛虎镖局就属于安城县的黑势力,不过打黑除恶,也要看实力… “秋检校,是后天炼气九重的高手,虽然年纪不小,成先天已经无望,可也被称为安城县第一高手,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徐川唏嘘道,面对后天九重的高手,他是对手吗? 他想着,自顾自的朝着自己院中走去。李明看着徐川的背影,心中也明白大人的无奈,暗暗决定,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拼死都要护得大人周全。 徐川走到院中,这院子,像是个练武场,徐川走到兵器架上拿下自己的长剑。那日从李家村回来后,徐川便命安城县的铁匠铺打了两柄剑,一柄重剑给了李明,自己这柄剑就正常多了。 徐川拔剑在手,修行起“残剑式”。这一式十八招,感觉就是一个“快”!一出手仿佛十八剑同时出手,真快到极致,甚至连肉眼都看不清。 “李家老祖留下的讯息中说,剑法分掌握,精通,极限三层次。” 能把一套剑法用顺畅了,这就是掌握,而能将剑法的威力完美的发挥出来,这就是精通。 能用剑法,展现出超乎正常的威力,那就是极限! 同样的实力,剑法层次不一样,就像两个成年人在打架,一个是普通人,一个却是搏击高手,普通人会被瞬间ko。 而修为层次不同,如果法门层次足够敢,也能以弱胜强。 “快…再快…追求极限…” 徐川因为地府大礼包的缘故,识海早就开辟。识海开辟,有两大好处,一,能够更精准的掌控自身没知道了力道,二,精神力大增,更能发现缺漏,趋于完美。 先前杖责秋金虎,让徐川的民意提升,声望也提升,两者转化,就是根骨提升,悟性也提升。 根骨,是体质,力量,敏捷,速度… 悟性,是思维的碰撞,开拓。 “残剑式,应该是要将十八招凝聚一剑,一式三剑,一式四剑……” 一次次尝试,剑风在徐川身边飘荡,毕竟是先天后期修士留下的剑法,自然不是普通后天武功可比。 忽然… “一式九剑!” 哗。 一剑刺出,阳光下,竟然出现了九道剑影,九道剑影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瞬间贯穿出去,恐怖的威力直接将四丈开外的一颗巨石切成了十八块。 徐川呆住了。 剑式凝形?出现九道剑影破空而出?徐川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什么,立刻盘膝而坐,仔细回味着刚刚那一剑。 第九章 兄长在哪里 苏晴手里捧着给徐川新做的厚袍子,笑吟吟朝着小院走来,远远便看到李明站在院子门口,手里时而挥舞着那一柄重剑。 “李护卫,川儿不是说过你无需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吗,你自身修行最重要。”苏晴远远笑道。 李明一听连忙收起长剑,憨厚的朝着苏晴一笑,县衙府上的人。如果说面对徐川李明是最自在的话,那面对苏晴,李明总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那解语和月舞两个少女也姿容貌美,他也没这般不适,最终李明只能将这种感觉归结于气质… 苏姑娘的气质更独特,温和而让人不敢直视。 李明挠了挠脑袋:“我资质愚钝,在哪里修炼都一样。” 苏晴捂嘴轻笑,然后看向院中:“大人呢?” “大人在院中练剑法呢…嗯?”李明透过院落的月亮门一看,却见徐川早就盘膝坐在院中,哪里还在练剑。 苏晴也看到了,顿时黛眉一挑:“这个川儿,地上冰凉的,他怎么直接坐地上了。” 说着便连忙走进去。 徐川听到声音,睁开眼眸看过来,看着苏姨那担心的模样,咧嘴一笑道:“苏姨,放心吧,我很好…非常好…” 的确前所未有的好,就在刚刚,他算是将“残剑式”这一剑法掌握了。 这一剑,便可让自己步入高手行列。 “你啊,等你着凉就不嘴硬了,来,试试这件棉袍,看合身不合身。”苏晴也不多说,将手里的棉袍为徐川穿上,果然合身的很,苏晴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被徐川穿上的模样,满意的点头,旋即说道:“川儿,刚刚洛大夫传了信来,让你上门就诊,这洛大夫可是安城县中的名医,定能治好川儿你心缺的病根的。” 徐川半信半疑。 先天性心脏病,是那么好医治的? …… 安城县,秋检校府邸。 “秋大人,你看这事…”王主薄和猛虎镖局的一众镖师齐聚一堂,猛虎镖局牵扯太多人利益,这些年可以说已经是安城县中的一股大势力,秋金虎若是栽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大伯,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只要能救下我爹,出多少银子都行。”秋金虎的儿子急忙说道。 “二虎子,你放心,大伯不会让你爹死得。”秋检校年纪不小,可面容只是刚过知天命年龄生下,他最让人注意的是一双眼睛,宛如猎豹一般,敏锐而危险。“那徐川,不过是一个病殃殃的奶娃子,也就是仗着朝廷的势而已,我们给他几分面子,他是县太爷,不给他面子,他算个什么…” 王主簿听了,不禁道:“秋大人,县爷身边的那个李明,可是个高手,连虎爷都不是对手。” 其余镖师一听个个点头,是,上堂时李明杖责秋金虎时的威风可做不得假。 “呵,一个乡野村夫而已。不足为虑,我这就带着银票去找他,对了,再找两个貌美女子,年轻人嘛,都好这口,我们这位县太爷,还是识时务的,在安城县当官,他是知道规矩的,若是不守规矩,哼,他就是找死。”秋检校笑的阴狠。 众人闻言,也都微微点头,是这么个道理,谅徐川也不敢乱来的。 …… 安城县城南的一处精致小院中。 一名身材瘦小,脸颊却明媚的女子正从房间里退出来,手里端着一托盘,脸上却颇有气愤之色,狠狠踹了一脚门道: “气死我了。” 穿着花衣袍,身材婀娜的丫鬟连忙从药房中跑出来,看着女子道:“怎么了小姐?谁惹你了?” “我哥真是榆木脑袋,那张姑娘明显是故意玩弄他,怎么他就看不透?”那瘦小明媚女子气道。 身材婀娜的丫鬟一听,捂嘴笑道:“那张小姐花容月貌,身姿丰腴,难免公子会为之神魂颠倒。小姐,若是你也有人家的身段,公子定会听小姐的。” “滚!” 洛平平听罢美眸圆睁,一托盘便朝着那丫鬟扔了过去。当然只是砸了个空,洛平平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脯…那一马平川的视觉角度,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对了,今日县太爷要来就诊,你一会儿装的像点,别漏了馅儿。”洛平平叮嘱着。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小姐,我在抓药呢,你开下门。”药房里传来丫鬟的清脆声音。 “这死丫头。”洛平平朝着药房挥了挥小拳头,然后走过去打开院门,两名年轻男子站在门外,两人皮肤一白一黑,相映成趣。 洛平平心中觉得好笑,问道:“你们找谁?” 院门外,徐川看着面前的女子,想起洛大夫有一位妹妹,面前应该就是洛大夫的妹子了,便拱手道:“这位姑娘,敢问你兄长在哪里?” 他自问礼数周到,哪想听了他的问话,面前的少女却是猛的脸色涨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之后,猛的抬起头来,怒吼道:“滚!臭流氓!” 徐川:“……” 李明:“……” …… 半晌之后,徐川和李明坐在洛家医管内,洛杏堂正在给徐川把脉。 而在房外,羞红着脸的洛平平坐在井边上,刚刚若不是丫鬟拉着,她真有种跳井的冲动。 旁边的丫鬟则一直强忍着笑意,身子都忍得有些哆嗦。兄长在哪里?胸长在哪里?这都能听错,她们小姐实在是太有趣了。 “小姐,您不进去给县太爷看病吗?等会儿公子乱诊断一通,那可就得罪那位高人了。”丫鬟响起什么来,凝重道。 洛平平听了却轻哼一声:“我们看过了啊,又不是没看,只是他病入膏肓,我们又能怎么样,高人也不能为难我们,再说,这个昏官,流氓,救他干嘛?” “昏官?我听说徐县令做了不少好事呢。” “那也是昏官。” “哦。” …… “实在抱歉,大人的病情,小人也无能为力,只能开些温养药方子…”洛杏堂将徐川和李明送出药房,满脸歉意道。 “大夫言重了,打扰大夫了。”徐川则笑道,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了几两碎银子。 “不敢不敢…”洛杏堂推辞了两句,这才收下。 徐川和李明转身离去。 “大人,您的病,真的没办法医治吗?”李明不禁问道。 徐川则摇头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总会有希望的。” 来求医,只是试一试而已,他都没抱希望。徐川真正的准备,是审判礼包,是气运! 他就不信,攒了这么多气运,还是早死的命。 而将徐川二人送出来的洛杏堂却是没有回到药房中,掂了掂手里的散碎银两,转身朝着街巷上走去。 “嘿嘿,给张小姐买个礼物去。” …… 徐川二人刚回到县衙,便收到下人禀告,秋检校到了。 “来的还真快。”徐川一笑。 李明则低声道:“大人,这秋检校号称安城县第一高手,您…” “李大哥放心吧,我可是朝廷命官,在县衙中杀戮朝廷命官,秋检校还没疯。”徐川笑道。 大夏朝可是有修真者效命的,杀朝廷官员,那就是挑衅朝廷,别说后天武者,就是先天修士都会被追杀的四处逃窜。 再说,他此刻剑法有所成,底气也足了些。 李明这才点头。 秋检校的确不敢。他今日来是和徐川谈交情的。堂上摆放了一口大箱子,还有两个亭亭玉立,容貌丝毫不输于解语,月舞二人的侍女。 解语和月舞收到消息赶来,宛如两个下人端上茶水,静候吩咐。 可惜秋检校目不斜视,根本不看他们。 终于,徐川回来了,刚到前厅。 “徐大人。”秋检校当即起身,拱手行礼道。 徐川也颇为热情,笑道:“秋检校无需多礼,今日怎么想起找本官了,可是有事?” 他县太爷也当了三年了,这三年来也和秋检校打过几次交道。 “小事而已,大人先请看,这一箱是我兄长走南闯北,收集的一些奇珍异宝,早就想送给县爷,只是一直没机会。”秋检校说着,一挥手,早就等候的两个下人便将箱子打开,露出了其中一箱子的珠宝银两,明晃晃的夺人眼球。 徐川不动神色。 一旁的解语,月舞两个女子看到却不由眼前一亮,自古女子都逃不过珠宝的诱惑,这是通性。 “除了这一箱珠宝,还有两位侍女,这两位可都是从诗书管里花重金赎出来的,仰慕大人已久,她叫如玉,她叫如云。”秋检校又指着那两个少女介绍道。 “如云,如玉,见过大人。” 两个少女笑意吟吟,眼含秋波,恭敬行礼。 徐川似笑非笑,打量了两女一眼,微微点头:“嗯。不错,这两位是要?” “自然是送给大人,填个伺候丫鬟。”秋检校笑道。 徐川看着两女那满倾慕之色的眼神。 脑海中浮出两条提示:“如玉,好感度负50,如云,好感度负60。” 呵呵。这些送上门来的女人,别的不说,演技不错。 他又看向秋检校:“秋检校,好感度30。” 这倒是让徐川吃了一惊。 秋检校竟然对自己有好感? 只听秋检校笑着道:“上次犬子错手伤人,多亏了大人仁厚宽免才免去一劫。老夫一直没有登门致谢,实在惭愧。” “秋检校客气,今日你来,就是为此事?”徐川问道。 “不,是另有一事,若是大人答应。除了这些,还另有厚礼送上。”秋检校连道,说着,已经挥手示意下人们退出去。 第十章 提升的气血 解语,月舞虽然是徐川府上的丫鬟,可秋检校一个眼神,竟然就乖乖退下了,徐川心中也微微一动,看来在她们眼里,自己这个县太爷根本比不上秋检校的权威,只有李明无动于衷,依旧站在徐川身旁。 秋检校看到,眉头微皱,他身上的气势一放,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逼视向李明。李明眸子一瞪,脚步都朝着后面退了退。可接着就硬生生又站了回去。 “噗噗”的布料拉扯声响起,徐川知道,这无形的比拼,其实就是内功的比拼。秋检校后天九重的内功炼气修为,的确不是普通人可比的,可他也低估了李明的实力,李明炼气修为的确刚刚起步,可是一来他得到老祖传承,修行已经起步,剑法,内功同修,还有阳果铸就的扎实身体,还真不是普通后天武者能比的。 徐川看着这一幕,看到李明竟然没吃什么亏,心下对秋检校的实力也有了底,脸上露出微笑,开口说道:“李大哥和我情同手足,不是外人,秋检校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秋检校闻言,这才收了内力,凝重得看了李明一眼之后,转而看向徐川,感叹道:“实不相瞒大人,今日老夫是来为兄长求情的。” 他满脸扼腕道:“老夫今年五十有八,兄长比我还年长一岁,已经近乎花甲之年,虽然我们都修行内功,可还能有几年可活?” 徐川听着,不成先天,内功修行再久,也不会延年益寿,正常人活个六七十,的确算是高寿了。无病无灾还好,若是生一场大病,可能当时就嗝儿屁了。 “老夫活到现在,什么都看开了,别的都是次要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还请大人看在老夫的颜面上,助老夫完成这一心愿,放兄长一马。”秋检校说着,真情流露,声泪俱下让人同情。 徐川却不由嗤笑道:“秋检校真是重情重义啊,可是你可知秋金虎犯得是何罪?城东卖酒汉一家三口尽数惨死与他手,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秋检校面容一僵。 他无奈道:“大人有所不知,我那兄长一喝多了,便会发疯,身不由己,实在怪不得他啊。” 精神病开脱? 真亏他能想的出来。 徐川起身,看着秋检校:“杀人偿命,何况是灭人一家,如此残忍至极,灭绝人性,绝饶不得,恕本官不能答应秋检校的请求。” 直接拒绝了。 李明微微点头,敬佩看着他们大人。 秋检校脸上的泪痕瞬间消失了,他看着徐川,说道:“徐大人,你我也不用绕弯子了,你说吧,要多少钱才可以放我大哥一条命?” “提示,选项一,提出筹码,轻判秋金虎,民意-160,声望-160,气运-300。银两+五万两,秋检校好感度+60。” “选项二,严词拒绝,依法处置。民意+160,声望+160,气运+50。秋检校好感度-100。” 提出筹码,还标注了得到五万两银两,真是诱惑人犯错误啊。 这哪里是审判礼包,还不如叫贪污礼包呢。 徐川自然选择二。他摇头道: “多少钱也买不回卖酒汉一家三口的命来。” 秋检校嗤笑一声:“不过几个平民而已。大人视而不见又有何不可,我出三万两。” “平民?秋大人好高人一等,秋金虎也就是平民而已。”徐川冷声道:“秋大人带着东西回吧,秋金虎只有死,才能还逝者一公道。” “徐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秋检校瞪眼了。 徐川微微一笑,毫不在乎。 “放肆!”李明已经上前一步,挡在了徐川面前,手掌更是按着剑柄之上。大夏官职,徐川是朝廷七品命官,检校还要比知县低一头的。 秋检校目露凶光,看着李明,又看了一眼徐川,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徐大人,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轻判我兄长,你对百姓有交代,对朝廷也有交代,还可以再拿到五万两银票,你我两全其美,否则…哼。”秋检校转身就走。 片刻后,下人们进来将箱子抬出去,两位美人也匆匆离去。 谁都知道,大人和那位秋检校谈崩了。 “大人真蠢,竟然为了三个死人,得罪秋检校。” “嗯。” 解语和月舞都不明白,干嘛有钱不要,还要得罪别人,就为了不相干的三个死人? 她们可不懂公道。 而在后院中的苏晴正在给徐川缝着一副皮手套,那皮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雪白柔软,又无比坚韧。 “有了这手套,川儿练剑便不会冻手了,也不知道那两个神针老人后人有没有尽力给川儿治病…” 她一边缝着手套,一边想着。突然,黛眉一挑,面露愠色。 “好大的胆子,敢威胁川儿?” 前院中发生的事,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 秋检校坐在马车中,一双眼睛都在散发着凶光。旁边的王主簿,还有一个少年郎都噤若寒蝉,秋检校真正发火的时候,他们是不敢打扰的。 “徐川这个病秧子,竟然为了三个平民死人,要得罪我?”秋检校还是觉得不现实。 他实在想不出徐川为什么突然这么强硬了,而且,这么做对徐川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啊。 “徐川变了,不是三年前那个徐川了。”王主簿唏嘘道。变化太快,快的他都有些反应不及。 秋检校却是冷哼一声,不屑得道:“三面前我们能了结了上一个安城县令,他徐川又算什么。没我们,他也来不了安城。” 他话一出口,旁边的少年郎便诧异看过来,王主簿有心想阻拦,却也拦不住了。 秋检校似乎也感觉自己有些失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有多说什么。 王主簿打破马车中的沉寂道:“大人,要不,我们问问钱老…” “呵呵,这点小事,何必惊动他老人家,不就是救我兄长的命吗…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我已经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动手。他徐川即便想到了又能如何?”秋检校冷冷一笑。 王主簿闻言,略一思量,竟然微微点头,这些违法犯忌之事,他们也不是干过一次两次了,以秋检校的武功,谁能拦得住他。 “不过,有一个人有些棘手。那徐川身边的黑脸青年,武功的确不弱。”秋检校突然沉声道。 王主薄和少年郎都有些诧异,他们可很少见秋检校夸赞别人,王主薄嘿嘿一笑:“秋大人放心,任他武功再厉害,我们也有法子对付他。” 说着,王主薄凑到秋检校耳边述说一遍,后者闻言,顿时面露笑容,笑道:“哈哈,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妙,哈哈,妙计。” 他一句话,也是再泄露天机了,不过那少年郎只是半懂不懂。 …… 送走秋检校,李明刚刚和前者碰撞一番内功,竟然有所感悟,回去修炼了,徐川坐在厅堂中,回想着刚刚秋检校的姿态,口气。 撕破脸后,秋检校一直洋溢着一股自然而然的肆意,张狂! 那是有实力做倚仗的底气! 一个后天九重武者,也算是普通人中的强者高手了,当然有肆意的资本。 “实力?”徐川摇头。“刚刚拒绝秋检校,民意提升,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力量都大了不少。” 徐川低头,伸出手掌,微微一握,一团气流竟然被他瞬间捏爆,甚至徐川发现,他皮肤下,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传来,那是血气涌动的感觉。 民意根提升根骨,这根骨提升,就是身体气血提高,不断提升,达到一定层次,自然就开始发生变化了。现在单纯身体力量,他都能比得上李明! 当然,具体这是什么变化徐川还没感应到。总之是好事不是坏事。 他正庆幸… 突然,徐川脸色一白,手掌抚到胸口上,一阵阵沉痛感传来。 “身体不断提升…我的心脏都快跟不上了…” 气血沸腾,心脏承受不了负荷。这就好比,一部跑车配置,却只有面包车的发动机,一是发挥不出来性能,二是发动机也承受不了负荷。 “我的病,怎么才能治好?” 徐川摇头,什么最无奈,就是得了病最无奈…尤其这病还是绝症。幸好有阳果增强了徐川的这颗“次等心脏”,不然怕是现在早就崩溃了。 “咚,咚,咚。” 就在徐川正调整呼吸缓解心脏压力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击鼓声,徐川抬头看向天色,已经是晚上了,现在还有人报官? “大人,有人击鼓鸣冤。”下人匆匆来禀告。 徐川点头:“我知道了,升堂。” 他回去换上官袍,施施然朝着大堂上走去,坐在堂上,他目光朝着下面的人一看,正准备来句何人击鼓,话到嘴边不由又咽了下去。 “洛大夫,洛姑娘?” 堂下之人中,洛杏堂洛大夫被人扯着领子,耷拉个脑袋,右手边是一脸焦急的妹妹洛平平和丫鬟小飞,左手边是一圆领袍商人。 “你打死我爹,你要抵命!” 那商人喊着。 “我,我只是轻轻一推…”洛杏堂低声辩解。 …… 徐川收回目光,不明所以,还是道了句:“升堂” “威…武……” 顿时满堂肃静。 “何人击鼓?”徐川问道。 一旁的司徒讼师则带着状纸,上前说道:“禀大人,西街首饰铺小东家状告城南洛大夫杀父,请大人明查。” 徐川一看司徒讼师:“又是你?” 司徒讼师连忙恭敬行礼:“大人,正是在下。” 他心里也苦啊,自从李明一案后,徐川审的几件案子他的当事人最后都是理亏的那个,场场失利,现在他都有了个外号… 吃里爬外! 第十一章 九把斧 不过这场官司,司徒讼师却是抱了十足的把握,当下将案情循循道来。 “小姐,这可怎么办?”丫鬟拉着洛平平的衣角,满脸泪花。 洛平平再是机灵,此刻摊上人命官司,她也早就是全无主意,这时候只能寄希望堂上的徐大人了。 “只能指望这位徐大人明察秋毫…” “可小姐你不是说他是昏官吗?”丫鬟小飞低声道。 洛平平心头一窒,这次是她兄长真真切切的将人致死,就算不是昏官又如何? 而徐川也从司徒讼师的话里听完了案件始末,今日下午,洛杏堂去首饰铺买首饰,结果因为货款之事和首饰铺老板起了冲突,首饰铺老板年过五旬,推搡之下,身体不支,竟然倒地死去,状告洛大夫杀人之罪。 “大人,请大人为我父主持公道啊。”首饰铺小东家跪倒在地,惨然喊道。 徐川微微点头,心中却颇感疑惑,他先前才刚刚与洛杏堂见过一面,后者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和人动起手来?便开口问道:“洛杏堂,你为何与首饰铺老板发生冲突?” 洛杏堂跪在那里,有些气虚得道:“小民和老板商量好价格,给了他银两,本来已经买卖做完,哪想这首饰铺老板收了我银两之后,说是替我包好,转头便支支吾吾,我本想和他理论,那老板却不认账了,小民这才和他推搡起来,接着就…” “你撒谎,我家买卖做了多久了,乡里乡亲谁不知道,岂会为了你几两碎银子坏了声誉?”首饰铺小东家气道。 “是啊,明摆着是说谎。” “我去过那家首饰铺,老板和善,做不出那事来,定是这洛大夫说谎。” 堂外百姓议论纷纷。首饰铺小东家听了面露得意之色,司徒讼师也摸着两撇小胡子。今日这状他是深思熟虑,几番查验之后才接下的,绝不会有失。 徐川看着堂下两人,脑海中浮出两条选项:“相信首饰铺小东家所说,民意+5,声望+5,气运-20。” “相信洛杏堂所说,民意-5,声望-5,气运+10。” 徐川一愣,看向首饰铺小东家,气运-20?怎么…后者是在说谎吗。 选择相信洛杏堂。 “洛杏堂,本官问你,当时你购买首饰时,可有其他人在场?”徐川问道。 “其他人…”洛杏堂略一犹豫,迅速的朝着堂下扫了一眼。 徐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倩影往人群中一缩,却是一容貌秀丽婀娜的年轻女子。 “大哥,你逛街时不是约了张小姐的吗?”洛平平急忙道。 “我…”洛杏堂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身影一眼,只能叹息一声,洛平平被自己兄长这幅模样气的跺脚,只能自己上前躬身道:“启禀大人,我兄长是和张青莲姑娘一同逛街的,她当时定然在场。张姑娘,还请为我兄长作证。” 洛平平说着,目光已经看向堂外那缩在人群中的女子。 听到她这般说,那位张姑娘转头便准备离去,可是徐川的声音已经传来道:“带张青莲上堂。” 这位张姑娘知道家住安城县,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只能停下脚步。随着差官进了堂内,这位张小姐的确是知书达礼,先是朝着徐川行了一礼,便目不斜视,理都没理一旁的洛杏堂,也未曾多看首饰铺的小东家一眼。 “张小姐,本官问你话,你要据实回答,若是敢隐瞒捏造,掌嘴之刑你怕是接受不了。”徐川先为这张小姐打了一针预防针。 夏朝的掌嘴刑罚可不是拿手掌抽,而是拿木板抽,两板子下去便管教你腮肿如包,好好的脸颊变成个大猪头。 张姑娘一听的确面露敬畏,躬身道:“大人垂询,小女子不敢隐瞒。” 徐川点头:“好,本官问你,当时你可和洛大夫同在首饰铺?” “是。” 徐川再问:“他先前所说,可是实话?” 张青莲略一犹豫,似乎在回忆,转而却是摇头道:“小女子只看到洛大夫与那掌柜的在一起推搡,事发时小女子正在另一角看饰物,所以未曾了解。” 一推二五六。 洛杏堂抬起头来,看着张青莲目露诧异,可终究是没说什么。 洛平平和丫鬟小飞听着这完全是对洛杏堂不利的证词,气的跺脚。 枉费了她兄长对这张姑娘一番追逐,真是瞎了眼了。 听罢张姑娘的证词,司徒讼师很是自信的走上前来,拱手道:“大人,案件已经查明,请大人宣判吧。” 洛平平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就这么一个兄长,她断然不相信兄长会杀人的,不过到了此刻已经无需想着摆脱罪名,扑通一声跪到在地道:“大人开恩,我洛家愿倾家荡产赔付,求大人开恩啊。” 徐川脑海中则浮现两条选项:“判处洛杏堂,民意+10,声望+10,气运-20。” “押后再审,民意-10,声望-10,气运+5。洛平平好感度+30。” 从气运来看,这案件定然有疑点,徐川本来还指望从张青莲嘴里听到些什么有用的话,结果…徐川揉了揉眉心,扫了下方众人一眼以后。只能摆手硬着头皮道:“今日天色不早,此案尚有疑点,押后再审吧,来人,将洛杏堂押入牢中,退堂。” “怎么押后了?” “这么明显的案情,县太爷还不宣判吗?” “昏官。” 百姓们不乐意了。 “怎么押后了,大人,大人…”首饰铺小东家和那司徒讼师都有些不甘心。眼看自己就要胜诉了,怎么又押后了。 “押后就押后,你也逃不了。” 首饰铺小东家看着洛杏堂冷哼一声,气冲冲离去。张小姐还是从头到尾未曾多看他人一眼,独自翩然离去。 “洛大夫,跟兄弟们走吧。”衙差皮笑肉不笑的将洛杏堂押走,洛平平则心情略好,竟然押后再审了? “小姐,案情已经明了了,怎么又押后了?莫不是大人有意偏袒我们?”丫鬟小飞低声道。 “偏袒我们?” “对啊,小姐你不是说他是昏官。这押后,肯定是给咱们时间,让咱们去筹银子呢。”小飞笃定道。 洛平平半信半疑,不由道:“可他的样子不像是贪财之辈啊。” “那些当官的,不是贪财就是好色,他不贪财,那…啊…”小飞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看向自家小姐。 “小姐,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洛平平脸颊上顿时飞上一朵红云,急道:“别瞎说…他…” “对,对,不可能,他不可能看上小姐,小姐你和个瘦猴似得,连点肉都没有,县太爷怎么可能看上你,那他看上的是…呀,他是不是看上婢子了,小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飞自说自话。 全然没注意到自家小姐那已经黑下来的脸颊。 “说起来,那县太爷模样也不错,又是一县之尊,委身于他,也不算什么,那为了公子,婢子豁出去了…咦,小姐你怎么走了,小姐你等等我啊…” …… 徐川走向后衙,感觉身体内澎湃的气血都微微舒缓了一些,显然是民意下降的后果了,刚刚两个选项,自己都是选择了对的气运,民意一共减少了15点, 徐川心神沉浸到识海中的三个光点中,民意根582点,声望根560点,气运根1862点。 他试着动了动手掌,皮肤下那涌动的气血,痒痒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的异样感消失了。 “难道是民意超过六百点之后,才会大幅提升?” 徐川隐隐感觉到。 六百点,是一个蜕变的临界点。 “我的实力如何,今天晚上倒是正好可以试试手。” 他心中期待着。 这时廊下两道身影走过,正是解语,月舞两名少女,看到徐川穿着官袍走来,连忙停下脚步:“婢子见过老爷。” “嗯。”徐川点头,径直走过。 两女相视一笑,继而朝着李明院中走去。可惜她们到了李明房外,敲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声,李明正在修炼中,哪里顾得上搭理她们。 两个少女在门外冻了半天,感觉也坏不了秋检校的事了,这才悻悻然离去,等她们离去,徐川穿着棉袍,手里提着长剑,悄然出了县衙府门。 …… 半夜。 县衙大牢中,洛杏堂一脸颓丧坐在牢中角落,在他的对面是趴在地上,嘴里吊着半截草根的秋金虎。 秋金虎皱着眉,那黑脸后生下手太重了,几棍子下去几乎将他腚骨打断。 “哼,臭小子,今日之事没完,等我出去之后,再慢慢消化你。”他的眼中有着煞气。 “喂,你不是洛大夫?怎么也被关进来了?”秋金虎抬起头来咧嘴道。 “我…我失手杀了人。”洛杏堂轻叹一声。 “杀人?你?”秋金虎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接着又道: “既然杀了人,那就是死罪,洛大夫,我敬佩你医术,我们一起出去如何?” “出去?怎么…” 洛杏堂正要摇头。 牢房中突然冲进来九道黑衣身影,那九道身影个个手持一柄斧头。 “九把斧?哈哈,我二弟竟然把你们请了过来。”秋金虎看到他们的九把斧头就激动笑道。 第十二章 大人凶猛 “九把斧?”洛杏堂听到这称谓,再看向那九道黑衣身影,心中一惊。 在安城县外的深山里,有许多山匪豪强,刀口舔血,劫道掠货,那是经常的事。 而其中九把斧更是近十年名声最响的山匪,来无影去无踪。 据说他们中最强者武功已经达到后天炼气九重,只要一步就能跨出先天。 “秋金虎,还能走路不?我们兄弟可背不动你。”领头的一黑衣蒙面人沉声道。 “老子不用你们背。”秋金虎咧嘴一笑,原本还像是烂泥一般软趴趴趴在那里的肥胖身躯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黑衣人似乎有些吃惊,未成先天,后天武者,恢复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你这是…” “老子当然是装的,他娘的那徐川小儿手底下的黑脸后生下手太狠,若不装蒜蒙混过去,那还得了。”秋金虎咧嘴笑道。 他能在镖局这一行当里混了这么久还活着,当然靠的不是实力,外人只当猛虎镖局的总镖头悍勇凶猛,无人可当,却不知,他装死的本事更好。 “佩服。”黑衣人一笑。接着一斧破开牢狱锁链,这牢狱专门为了关押武功高强之人,所以整体都是精钢打造,没有利器还真无法打破。 秋金虎扭着血淋淋的屁股走在前头。脱困以后意气风发,朝着洛杏堂问道:“洛大夫,你走不走?” 洛杏堂张了张嘴,他是杀人犯,怕是没有以后了,现在逃出去,上山为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一想到自己妹妹,他果断将那个念头掐灭了。 我若是逃了,平平她定然不得安宁。不行…思虑及此,他只能连忙拱手道: “多谢诸位关照,在下身虚体弱,不适合奔波,就不给诸位添麻烦了。” “也罢。” 秋金虎一听有些道理,果断转头离去,他又不是心慈手软达济天下之辈。 “我们出去,先出县城,委屈虎爷先在山上呆上一段时间。”黑衣人说着:“这县城是不能呆了,真要惊动了朝廷,派出圣职司那些处置者,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在大夏朝,朝廷就是最强的。既然制定了律法,当然有这些律法的捍卫者。 所以他们小打小闹,混口饭吃还行,真要反了,惊动朝廷命官,那就是找死。面对圣职司,就是先天强者也都乖乖缩起脑袋来。 “嗯,我知道。” “怎么不见官兵尸体?”秋金虎快走出县衙牢狱了,突然心生疑惑道。 那领头的黑衣人则道:“我们来时就没人守卫,还以为是秋大人买通了牢中的守卫,大开方便之门…” 秋金虎一听气骂道:“放屁,二弟若是有那本事,何须让你们来救我?” 九把斧顿时被骂懵了。 “嗯?” 他们跨出监牢,接着便脸色大变。 监牢之外四面八方已经被县衙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正前方,正有一个身穿青色棉袍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长剑。 “九把斧,本官还愁不知道该怎么处决你们呢,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徐川握着手中的剑柄,朗声笑道。 九把斧闻言都身子一颤。 秋金虎一对眼珠子欲要喷火:“徐川!” 这个狗官,这是死咬着他不放了?不过他的目光一扫,不见有李明的身影,心下又松了口气。 “九把斧的弟兄们,这狗官身边的那厉害护卫不在,我们擒贼先擒王,拿下那狗官再说。”他沉声道。 “诸位。你们现在束手就擒,本官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徐川笑道。 “就凭你也想拿我们兄弟?你这是让你手底下这些官兵们送死!”九把斧头领冷笑着。 他的话的确有效果,徐川身边的官兵们一看他们手里的斧头就双腿发软,这段时间虽然李明操练他们许久,可面对的毕竟是凶名赫赫的九把斧! 徐川也知道,所以他今天来,就是给这些差官们长志气的!安城县的风气要正,必须有一个主心骨! “执迷不悟。”徐川起身,拔剑。 “大哥,我轻功好,去将这狗官擒了!”一道黑衣身影低喝一声,接着健步如飞,从十人中激射而出。 那身影还挥舞着手里的斧头。 周围的官兵们看到了,可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徐川也动了,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动手,也是对自己这段时间修行的验证。 他拔剑, 没有炼气修为,可单纯身体速度,徐川的速度都比这扑来的黑影快的多。 “不好?这狗官会武功!”那扑过来的黑影大惊。 呛! 长剑出鞘,没有任何花里胡哨,那扑杀过来的九把斧之一已经跌落在地,咽喉部位有一伤口,血流如注。 一片寂静! 上百官兵看着那一道身影,也看着地上躺着的九把斧尸体,一剑,那速度快成那样的武功高手就死了? “大人,也是高手?” “大人的武功这么高?而且还不在秋检校之下吧。” 这些官兵们心态变了,那是一股热气充满了他们的胸膛的感觉。打铁还得自身硬,这个世界,律法严明,但终究还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有强者做靠山,那就踏实! “大哥。”和官兵们不同,九把斧其他成员的脸色都变了。 “秋金虎!”九把斧首领咬牙切齿看向秋金虎,这徐川武功这么高,竟然不告诉他们? “都到这一步了,我们没得退路,九把斧,你可是后天九重的高手,还对付不了这徐川?”秋金虎立刻道。 九把斧首领强忍下心中的怒气和悲伤,盯着前面的徐川:“狗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命来!” 他喝声落下,周围气劲涌动,形成了一道道白色气流,同时他身上的黑衣鼓动撑开,露出了别在腰间,一共九把斧头。 九把斧,说是九人,其实只有他一人! “杀!” 嗖… 九把斧身周内劲激荡,暴冲而来。 “好强。” 周围官兵们个个感到吃惊心颤。那白色气流是后天内功,真要再进一步,形成稳定形态那就是先天真气护体了。 由此可见九把斧的武功之强,绝对是后天炼气中的顶尖高手了。 九把斧直冲而来,速度比那老二还快一筹,双手各持一斧,划过两道弧线,挥劈而下!这两斧的力道只要劈中,那就是粉身碎骨。 徐川目光平静,他虽然实战经验不多,可是修行了“残剑式”和十八种剑法,配合上他如今的身体素质。 叮,叮。铛… 长剑和斧头碰撞,徐川施展的是以力破力的剑法,势大力沉,力道竟然丝毫不逊色于九把斧。 九把斧脸色阴沉,他用斧,擅长的当然是力气,刚刚直冲过来,两斧落下,他咽喉,心口等部位都护的严严实实,一旦徐川敢以伤换伤他就能重伤徐川,而徐川转身逃遁躲闪,他更是会立刻占尽上风。 可是没想到,后者竟然仅凭剑法就挡住了他的进攻。硬碰硬挡住,这力量丝毫不逊色于他了。不过马上他的脸色更难看起来,因为徐川的剑法多变诡异,竟然逼得他只能被动防守。 徐川突然虚晃一剑,九把斧挡了个空,长剑宛如电蛇顿时朝着九把斧心口刺去。 九把斧双眼一瞪,身周气流激荡,腰间的斧头瞬间纷飞而出,这么近的距离,这些斧头用内劲打出。威力不逊色于他全力一斧。 以命换命,看谁敢拼! 九把斧绝不信徐川敢和自己一命换一命,可是他的面前突然剑光一亮,霎时间眼中竟然出现了九道剑影! 九道剑影快如流星,瞬间将他激射出的斧头击落。 一剑九式! 噗! 一截剑尖,亮如白雪,瞬间从九把斧的眉心刺入,后脑刺出。 九把斧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极…限…” 他年轻时曾经有过机遇,拜师一位高人,后者曾说过,斧法从低到高分为掌握,精通,极限三层次,还告诉他,这一生若是能将斧法达到极限层次,那就了不得了。 他没想到,他苦练这么多年没达到的层次,临死…却是在一个年轻人手上看到了,对方还是朝廷官员? 嗤。 徐川拔剑,九把斧眼神瞬间暗淡。 九把斧和秋金虎怔怔看着。 官兵们激动看着。 九把斧头领,后天炼气九重的高手,被徐川徐大人一剑毙命! “有靠山了,以后我们安城县有靠山了。” 他们心中振奋。这世上没有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也只有这些官兵们,才知道庇护一县有多不容易。 九把斧剩下的成员和秋金虎看到头领一死,还是这么容易被杀,完全没有反抗的勇气了,环视一圈周围那些斗志昂扬的官兵们。 “我投诚,我投诚,我本来只是安城县中的一马夫,是被秋大人拉了去当的山匪。”一个九把斧成员突然把手里的斧头一扔,跪倒在地说道。 有一就有二,三,四… “我投降,我招供…” “别杀我,我的老娘还在县城里呢。” 凶名赫赫的九把斧山匪,从此以后再不存在。秋金虎更没有丝毫反抗余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完了,他们兄弟完了。 徐川听着那些人的招供,脸色还算平静,官兵们却哗然了,原来九把斧,一直是秋检校的人? “好一个秋检校,敢官匪勾结,来人,随本官去擒下秋银虎这个败类。”徐川的声音响起。 “是!” 众多官兵奋勇响应! 第十三章 压不住了 监牢之外,等到官兵们散去。巷子远处才钻出来两道身影。 “小姐,你看到了吗,那昏官…哦不,是徐大人,徐大人的武功竟然那么高?”丫鬟小飞难以置信。 “嗯,看到了,我又没瞎。”洛平平嘀咕道。 其实有那位高人在背后罩着,武功强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过他先天心缺,身体再锻炼的强健,剑法再厉害,也没办法炼气,因为炼气需要心脉完整。”洛平平低声道。 “那小姐你能医治吗?”小飞问道。 “医治?医治心缺很麻烦的,不仅需要些灵物,还需…哎呀,不和你说了,走,去看我哥哥。”话落不理会丫鬟已经当先走去。 只留下丫鬟痴痴得自语道:“徐大人刚刚真英武,若是要我委身于徐大人,那我也心甘情愿啊…” …… 洛杏堂蹲在大牢里,正思索着自己的前半生,内心凄凉,突然一阵喧闹声响起,然后秋金虎和几个狼狈的九把斧山匪便被推进了牢房中。 “嗯?怎么又回来了?”洛杏堂吃惊不已,可看秋金虎那一脸凶狠的模样是万万不敢多嘴询问的。片刻之后,洛平平和丫鬟小飞进来,这才将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事说于洛杏堂听了。 洛杏堂一听心中那个庆幸啊,幸好,幸好自己没和他们走,不然罪上加罪,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至于徐大人武功高… 这是安城县的福气啊。 …… 秋检校府上。 夜深人静,秋检校躺在房中的床榻上,面前有一个妖娆女子正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他。 “一个男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有实力,有实力,就不会让人欺负,可有了实力,还要有权力,有了权力,就有了财富,才能肆意享受,这日子才像日子,最后…要想长享这些,就得长生不老…”秋检校自语道。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活的很明白。 长生不老?他内心渴望,可也明白没什么希望了,那是有真正大机缘,大智慧的人追求的。他这个年纪,根本不敢想。 而要想有权力,有大量财富,就得有很多人给他卖命,他要做的就是巩固权威,在安城县,他只需要忌惮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其他人根本无需理会。徐川抓了秋金虎,就是冒犯了他的权威,这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 他正想着。 突然他的眼睛一花,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美丽温和,风华正茂。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服侍他的妖娆女子却突然不动了,接着扑通晕倒在了他身旁,秋检校瞬间醒悟,这不是幻觉。对方竟然悄无声息潜入到自己房中,自己都没有丝毫发觉? “你是谁?”秋检校想要开口询问,可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了,除了眼珠子可以转动,鼻子可以呼吸,其他全都动弹不得。 他顿时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手段? 白衣女子神情温和,温和的宛如春风,她的脸上似乎永远流露不出冰冷的表情来,也或许没有笑意便是她能做出来的最冷漠表情了。 现在她就没有笑意。 她看着床榻上的秋检校,接着手指一捏,指尖出现了一根绣花针,绣花针上还穿着一条丝线,那丝线雪白,略粗,是缝制毛皮最合适的丝线。 她附身,用手中的针平稳的穿过了秋检校的上嘴唇,下嘴唇。秋检校肝胆欲裂,他能感觉到痛楚,感觉到那钻心的痛,可是却喊不出来,动不了丝毫,只能努力瞪大那双眼珠子。 一共用了三十六针,白衣女子才将秋检校的嘴巴缝上。她灵巧的打了个结,指尖一划,丝线便断了。 “知道我也什么要缝上你的嘴吗?”白衣女子开口,她的声音轻柔,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在说话。 可秋检校却感觉不到丝毫动听,只觉得见了鬼一样。 白衣女子也没指望他回答,轻声道:“因为你不会说话,威胁了不该威胁的人,同样的错误,以后不要再犯了,听到了吗?” 声音虽轻,却仿佛雷声轰鸣,震得秋检校惊骇欲绝。这种手段… “修真者!修真者!” 一定是修真者。秋检校疯狂了。 超过先天,凝成金丹的修真者! 他怎么会得罪一个修真者? 白衣女子没再多说,欣赏了一眼自己的针线活之后,轻声嘀咕着:“等给川儿缝好了手套,再给他打个围脖…” 声音犹在,身影已经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 秋检校感觉自己能动了,这时门开了,一道矮胖身影出现在房中。看到他这幅模样的刹那,都愣了一下。 “秋大人,你这是?” “唔,唔,间,…吕…楞…”秋检校捂着嘴,鲜血淋漓,却说不出话来。 矮胖身影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眉头皱了皱,不过转而却笑道:“我已经收到消息,你安排救你大哥的九把斧失手了,他们会供出你来,你也会供出我来,徐县令正带人来抓你,为了避免麻烦,我特意来送你一程。” 秋检校顿时面露惊恐。 紧跟着便毫无征兆得猛然朝着旁边窗户冲去,冲出去的瞬间,他两只手掌还运足内劲打向面前矮胖身影。 “真蠢。” 那矮胖身影伸出胖手,手指尖竟然延伸出了一道血色气芒,先天真气! 秋检校努力扭转身体都避不开这皮芒,他拍出的手掌被齐根斩断,接着血色皮芒一闪,他的整个头颅都被斩下。 血水洒落一地。 这矮胖身影附身,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一根手指,沾上秋检校的血迹,走到墙边,写上了五个血淋淋的大字:“杀人者仇冷。” 写完之后他仔细端赏一番,这才满意一笑,将手中的手指随意一扔转身离去了。 …… 徐川带着麾下的官兵们气势汹汹来到秋检校府上的时候,还没进门,就被惊慌失措的下人们拦住了。 秋检校死了,而且死状极惨。 徐川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都深吸一口气,那种手指头颅乱飞,嘴巴还被缝上的景象,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正因为如此,唯一的目击证人…一个秋检校刚刚买回来的侍妾完全被吓疯了,只知道嘴里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唯一的线索,就是墙壁上写的五个字:“杀人者仇冷!” 徐川头脑风暴了一下,才想到这个人是谁。 “十一年前在禹州三府四十一县犯下累累大案,专门奸杀妙龄女子超百人,被圣职司列入处置名单的逃犯,那时就已经是先天前期高手,如今竟然出现在了我齐州定江府安城县?”徐川有些惊愕。 强者,有好有坏,有的心性邪恶,甚至修行法门也邪恶,这仇冷就是其中之一,逃亡了十一年都没被抓住。 据说失手那次,差点就抓住了,可有高人搭救他,从那以后就不知所踪,这次又出现了,还是出手杀秋检校这么一位男子? 匪夷所思。 难道仇冷的口味变了? “大人,这仇冷乃是先天高手,我们通报朝廷,自然有圣职司的处置者来处置,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啊。”同样在案发现场的班头开口劝道。 先天高手,冷血罪犯。 留下名字,就是威慑,让他们别追查的,他们根本不够格!徐大人虽然武功高强,可对方毕竟是先天高手啊。 “自然要通报圣职司,不过也有可能是别人假冒……”徐川说道。 他刚说到这里,脑海中便浮现出四道提示:“继续暗中追查仇冷,气运+10。” “助圣职司抓获仇冷,民意+200,声望+200,气运+50。” “斩杀仇冷,民意+300,声望+300,气运+100。” “放弃,民意+20,声望-20,气运-10。” 四个提示,也是四种选择,这还是徐川得到审判礼包以来选择最多的一次。放弃,还加民意。 不过从增加的气运等好处上,也能看出危险来。 甚至稍不留神,都可能殃及百姓! “先天高手…”徐川心中沉重。看了一眼地上秋检校的尸体,那就是实力差距最大提现。看来自己还得秘密调查,这就是选择一了。 他深吸一口气:“吩咐下去,这仇冷之事不可对外传播,你们也不必调查,免得百姓惶恐。对外就说…秋检校畏罪自尽吧。” “是,大人。” 班头面露轻松,连忙拱手领命。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就在今夜,县太爷徐川大战九把斧山匪,当场杀死其头领,将这些个亡命徒一网打尽,名声大振。 据九把斧余孽供述,九把斧背后是秋检校官匪勾结,胡作非为。徐大人带兵去抓秋检校,秋检校已经畏罪自杀。 第二天,县衙升堂,堂审九把斧余孽,因罪大恶极,抄没财产,上禀通判,开春问斩。秋检校官匪勾结,查抄家产以充公用。 秋金虎杀城东卖酒汉一家三口案,因其堂上喧哗,杖责八十,接着昨日的十二棍继续打,这次证明了秋金虎的确是条汉子,六十八杖,李明打断了八条准备好的杀威棒,硬生生的挨到了六十七杖,秋金虎才咽气。 徐川命王主薄写上:“人犯秋金虎身体虚乏,禁不起杖责,两日受刑七十九杖而死,上交通判,请判斩首,以还公道。” 死了还斩首,可见徐县令对秋金虎的恨。 越是想到卖酒汉家的那个少女,那一家人,徐川的确越恨! 百姓们欢呼雀跃,奔走相传县太爷徐大青天,为民除恶。 可王主薄写完这些的时候,和徐川对视一眼,感觉自己脖子都是凉的。 而唯一失望的就是首饰铺的小东家和司徒讼师了,因为洛杏堂的案子徐大人再次押后了,身体不适,不为别的,民意的暴涨…徐大人的气血已经压不住了! 第十四章 圣人血 徐川回到房中,吩咐一声不要进来打扰。便一屁股盘膝坐在了床榻上,他的识海中,民意根已经超过了六百五,六百六,还在继续涨… 民意,也是会发酵的,你对子民好,为民请命,他们心中自然会感念,会铭记,终于,民意根超过了七百。 就在民意根突破七百的刹那。 轰! 徐川体内涌动的气血澎湃起伏,破体而出,绚烂的金色气芒,瞬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甚至连他的头发都受到气流影响,涌动的气流顶破了束发,长发根根竖起! 涌动的金色气芒,包裹徐川全身! 将整个房间都映照的光辉绚烂! 徐川呆住了。 体内压抑许久的气血终于得到了释放,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贯穿,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在这等力量面前,他轻易就能够将面前的桌椅板凳碾碎! 不过可惜的是,他这个想法只能想想而已,动一动手指都难,这具身体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徐川的心脏负荷程度,稍微一动,那颗心脏仿佛就要停止跳动。 “呼。” 徐川只能连忙深吸一口气,平顺呼吸之后,他体表涌动的金色气芒迅速收缩,最终尽数收缩在体内,那精纯而磅礴的能量,一直收缩,再收缩,最终蛰伏在他身体的每一滴血液中,是的,徐川通过识海,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每一滴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结晶,将他的身体都映照的光辉灿烂。就连那颗残缺的心脏,都变成淡淡的金色! 蜕变! 来自生命最本质的蜕变。传说修真者度过天劫,或是依靠了不得的宝物,便有可能引来身体不知名的蜕变,但是徐川一个后天武者…不,准确的说,只是一个普通人,就迎来了蜕变。 恍惚间,徐川仿佛看到了,一片蒙蒙混沌之中,一尊巍峨无尽的身影,那身影身周笼罩一层层莲花虚影,光芒映照诸天。 跟着一切消散。 徐川依旧盘膝坐在床榻上,床榻没有丝毫损毁,刚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但是徐川的体内,流淌着的已经是金色的血液! “金色血液?结束了?”徐川睁开眼眸。 那澎湃涌动的气血,终于彻底的安稳下来,就像是完成了某种升级,静静地蛰伏,外表看上去,他除了气色更加好一点,其他毫无区别。 不过就在他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他的识海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这声响无比细微,如果不是在他的识海中响起,徐川怕是都不会注意到。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徐川的识海内,就在银白色声望光点的下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行白色“蜂巢”。 声望根也超过了七百,声望根的提升,提升的是悟性资质,不过悟性资质这种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他是思维的提升和拓宽。归根到底…提升的是心灵。感觉才没有民意根这么明显。 但是这一刻,也迎来了异变。 “民意根突破七百,提升的根骨直接让我的身体蜕变,血液都变成金色,而声望根,则出现了这么个异物?” 徐川听说过身体蜕变的事,可是识海中异物,涉及识海,这种就是修真者才会知晓的事了,徐川也不是太了解,哪怕做为穿越者,也不可能任何事都知道,可他心道:“声望根也突破七百,或许这个数字就是一个桎梏,这蜂巢就是声望根突破带来的好处,里面一定有什么好处。” 他意念一动,散布在识海中的心神便朝着蜂巢中钻了进去,他的意识小心翼翼进入这个神秘的异物,结果这蜂巢就仿佛一个扭曲的空间,里面遍布一个个小型的隔离空间。 这空间中很是压抑,有无尽的冰冷,又有无尽的炎热,不过一切对徐川毫不影响,仿佛在鱼缸外,看着鱼缸内的水,这水是冷是热他能感觉到,但根本触碰不到他。 路过一个个空间,没有丝毫不同,就在徐川纳闷这难道就真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时。 突然…徐川看到他面前的一个空间里,那是蜂巢中的一个小隔间,空间内有一道身影,准确的说,是一道灵魂,这灵魂赤条条的,被无形的锁链捆绑着,贯穿了他的魂魄,下方有燃烧的火焰炙烤,不时还会出现一道道冰剑穿刺而过,那灵魂痛苦的嘶吼… “救我,救救我,救我…” 似乎感觉到徐川的心神,那灵魂猛然睁开了一双猩红的双眼,朝着徐川看过来,无比渴望而卑微的嘶吼。 “灵魂?” 徐川愣住了。 这里,竟然关押着一个灵魂?他心神一靠近,顿时面前一道面孔浮现,这面孔巨大,有着黑白两面,黑面孔上凶神恶煞,白面孔上笑意盈盈。现在就是白面孔面对徐川。 白面孔欣赏得看着徐川:“天地分阴阳,大道分正邪,能走正道,是我正道之福。” “哼,正道?我邪道才畅快。” “邪不胜正,你没听过?” “可惜,万年才会出现一个走正道走通的。” …… 徐川还没开口,面前的黑白两面自己却已经争执起来。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一个代表的是正道,一个代表的是邪恶。 “好了,稍后再和你争,现在我要给后辈介绍这地府牢狱了。”白色面孔笑吟吟的,一对眼睛看着徐川,其实徐川只是一缕意识:“这地府牢狱中,关押着诸多邪恶的灵魂,他们……” 白色面孔娓娓道来,徐川听的眼睛也逐渐亮起,这蜂巢,乃是地府牢狱,专门关押邪恶灵魂的牢狱,每一个灵魂生前都曾经犯下大罪孽,所以死后都不能投胎转世,永远在这里受尽折磨。如果没有意外,会直到折磨的他们魂飞魄散! 而徐川,现在就可以从这里带走一个灵魂!当然,以他第一次打开地府牢狱的资格,只能带走先天层次的灵魂。 果然是修行大礼包,这辅助太到位了。 “先天层次的大邪恶灵魂,在牢狱中只有十一位,你可以随便选择一个。” 白色面孔说着,周围的空间猛的一阵转动,接着十一个空间便排成一列出现在徐川心神面前。 “救我,救我…”刚刚那被火焰炙烤,被冰剑贯穿身体的灵魂也在其中。 “我名瀛甄,擅长刀法,救我…”一个不断被天雷轰劈的灵魂艰难嘶吼。 “我可以传你天魔七变,救我…”一道扭曲不成形的女子灵魂在一只只利爪的撕扯下挣扎着,虽然声音尖利,可还是能听出有一丝魅惑之意。 “我知道一处宝藏…” “救我…” …… 一共十一个灵魂,都是先天后期层次,能够以先天层次修为,就犯下大邪恶,可想而知生前都不是弱者。 可此刻,只想跟随徐川离去,当然,是要认徐川为主,没有自由可言。可是那也已经是美好了,在这里他们只能受尽折磨而死。离去就可以免受折磨,单单这一点就足够了。 徐川看着他们,白色面孔笑着,同时一一介绍。徐川心中也明白,灵魂,唯一能给他帮助的就是阅历和见识。他目光一扫,看向了其中一灵魂,那灵魂同样挣扎着,嘶吼着。根据白色面孔介绍,他名“雪山剑客”,先天后期修士,差一步就达到金丹层次,因练剑成魔,心性都被剑支配,杀戮无数,两百年前被圣职司金丹高人斩杀,灵魂被关押在这里。 十一个大邪恶灵魂里。就这一个是用剑的。 也就这一个,算是被外力影响下犯下大罪孽。其他…则是个个骨子里就邪恶。 “我选你。” 徐川开口,他的意识看着那雪山剑客的灵魂。 瞬间,十一个灵魂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 白色面孔微笑着,接着雪山剑客的囚牢空间消散,虚弱的他变成了一只狗,模样类似狼…徐川却觉得有些像二哈,感激涕零朝着徐川心神飞了过来。 “见过主人。” 即便脱困,也不能投胎成人,但足够了。 另外十位灵魂则愤怒了。 “啊,蠢货…” “你该死!” “你会死的,一定会死,哈哈…” “不仅你会死,你的亲人,好友,也会死!” 他们嘶吼着,诅咒着,可惜,这话刚一出口,都没落到徐川耳朵里,牢狱便回归原位,声音都传播不出来。 “去吧,多行正道。”白色面孔微笑着。 徐川的意识顷刻间离开了这处空间。 …… 离开后,白色面孔和黑色面孔再度开始争论: “他选了雪山剑客,雪山剑客的剑法可是先天达到意境,都生出心魔的。他学了,也会入魔。” “剑法是人练的,根本还是道心。”白色面露不以为意。 ……… 房间里。 徐川睁开眼眸。 他的识海中那蜂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多出了一个摇着尾巴的二哈。 “主人。”二哈口吐人言。 徐川看着他,开口问道:“雪山剑客,我问你,你可知人体的血液变成金色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现在最困惑的问题。 “金色血液…”二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脱口而出道:“圣人血?” 徐川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的,毕竟对方虽然是两百年前的先天修士,可未必知道,此刻一听有门,连忙道:“详细说说。” 第十五章 大夏先天榜 庭院中。 李明手持重剑,屏息看着面前的徐川,他刚刚接触炼气,入门都很难,但是一突破,就是突飞猛进,老祖留下的法门,还有那一枚剑神戒,让他一口气突破到了后天炼气七重! 配合上他的身体力量。 今天听说了徐川击败九把斧头领,又听说了秋检校自杀的事,忍不住便找徐川来验证自己实力了。当然,有关剑神戒的事他也和徐川说了,剑神戒,能够帮助吸收天地之力,拓宽经脉! 徐川都不得不感叹,李明其实是正常小说里的主角配置了。被人陷害,大难不死,再发现祖宗留下的传承,一飞冲天。 妥妥的主角剧情。李明想把戒指送给徐川,帮助徐川炼气,徐川感动之余当然拒绝了,这剑神戒对他没用啊。 “大人小心了。” 李明重剑一挥,化成一道幻影。 一突破,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成倍提升。 可是徐川的剑更快。 唰。 简单一剑,短短刹那就收剑。 “大人,你在让我?”李明咧嘴笑着,可随即他便瞪大眼睛,他衣服领口部位上多出了一道裂痕,那是剑痕。 “这…。”李明错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自认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徐川更快。 “再来。”李明低吼一声,爆发了体内的内劲,他的身体周围甚至有淡淡的白色气流出现,一股强大劲气涌现,徐川都感觉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只见李明猛的挥出长剑,重剑挥动,带着一道锋锐的罡风! 徐川微微一笑,同样认真了些,手中长剑一抖,九道剑影轮转。 重剑和一道剑影碰撞,因为是剑背碰撞,李明手中的重剑直接弯曲成很夸张的程度…铛!第一道剑影,压的李明的重剑弯曲,铛!第二道剑影,李明手中的重剑直接崩飞出去。 唰。 剩下七道剑影,擦着李明的耳鬓穿过,接着消散在空气中。没有内劲,终究只是剑影。 李明看着远处落在青砖地面内,犹自颤动的重剑愣住了,两剑,他在大人面前,竟然接不了两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徐川的声音响起。 “大人,你的剑法,我都挡不住…”李明依旧感觉震撼,他和大人修炼剑法的时间相同,甚至剑法也相同,怎么差距这么大? 徐川笑了笑,没多说,李家老祖留下的剑法中,说的很清楚,一个修士的实力,修为重要,可法门更重要。 法门强了,能够让一分的力,爆发出十分的威力。 “这小家伙,只是仗着蛮力,剑法层次差的太远。也就勉强掌握了一部剑法,主人却是已经掌握十八种剑法,还将一式提升到极限层次了,主人若是动用圣人血,那实力暴涨,他更是连主人的身都近不了。”脑海中响起一道谄媚的声音。 这就是雪山剑客的灵魂声音了。 这位雪山剑客痴迷于剑,两百年前也算是名声颇大的一位先天修士,只差一步就成金丹,甚至…雪山剑客还有过和金丹修真者交手的经历。当时的雪山剑客没有入魔,诸多剑法达到极限极致,甚至触摸到意境! 武功,最低的是掌握招式,稍微好点,就是精通,算是高手的,就是追求极限的,而能将诸多武功县招式追求到极限极致,甚至融入自己心神,演变成意境的,那就是意境级! 意境级,后天几乎不可能出现,先天出现,都是碾压同层次。 两百年前,单说剑法造诣,整个大夏朝先天层次内雪山剑客都能排进前二十! 不过,那是雪山剑客入魔后的表现。 “两百年前,大夏先天榜排名第四十二,老夫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夹道相迎。” 这是雪山剑客摇着尾巴,最自得的一项成就。 大夏先天榜,那是夏朝“监天司”每年公布的榜单之一,只有州府大势力大人物才能得到。像徐川这个小县令是得不到了,这次听说才知道,不过江山代有人才出,两百年前的先天榜,现在大多入土了。 先天成金丹,太难太难。条件苛刻不说,无异于闯生死关。 “大人,您有圣人血,还开辟识海,定能轻松成金丹的。”雪山剑客又拍马屁道。 徐川哦了声,兴致并不太高昂。 圣人血,就是他体内的金色血液!属于传说,据说天地初成时,天地间根本没有凡人,而是人祖,圣人,他们天生血脉强大,拥有撼天动地的伟力,那会儿还没有修真者出现呢,人祖们一拳就能打崩山川,一脚就能震碎星河。 不过后来随着时代演变,圣人,人祖们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成为传说,凡人们修真开始盛行,以法门提升自我,追求长生不死。 不过,偶尔就有身负“圣人血”“圣人骨”“人祖心”等等天赋异禀的人出现。 这种天赋,天生就是强大的象征。不过也是传说而已,雪山剑客突破先天,寿命达到一百五十多岁,也没见过一个有这类天赋的,只是在古籍记载上看到过而已。 徐川通过民意根,得到了圣人血,具体威力如何,还不知道,谁让他先天心缺呢? 如今的心脏,根本负荷不动激发圣人血的能力! 而靠雪山剑客的猜测,若是他此刻催动圣人血,以他的剑法,足以斩杀先天! 要是不催动圣人血… 那就两说了。 “残剑式,仅仅是一式极限剑法,要是做到一式十八剑,也就是李家老祖的层次了,属于极限巅峰。”徐川更多心思还是放在剑法上。 剑法,雪山剑客也毫无保留的贡献出了自己对剑法的钻研,单单极限层次的剑式,就有七式!最强为“魔剑式”。 只有掌握极限剑式越多,才能越接近意境级。 像李明,这么长时间只是面前掌握剑法招式,太慢了。雪山剑客成了先天,活了一百多岁,极限剑式掌握七式,入魔了才达到意境级。 可见剑法提升的难度。 即便如此,雪山剑客还是佩服徐川的,不是谄媚,而是佩服。雪山剑客二十三岁之前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轿夫,二十三岁那年才机缘下得到修行传承,练剑六年,才算是把一套剑法精通,二十年才达到一式极限。 那会儿,他功力都后天九重了,可以说进步不慢,但是和徐川比起来,那就是天和地的差别。 用雪山剑客的话说,也就那些修真者嫡系后人可比。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 修真者嫡系子嗣,当然不是凡人可比的。徐川自己也钻研了雪山剑客的“七剑式”。 开辟识海的他,根本不需要苦练依靠肌肉记忆去熟练剑法,这也是他剑法进展根本不是李明可比的最大原因了。 这时… “大人,李大哥,来尝尝我们姐妹的杏花茶。”解语和月舞端着茶水走来。 李明憨厚一笑,有些不知所措,实力提高了,可他的心境现在也是那个村里的娃啊,还需要历经红尘打磨历练。 而徐川瞥了解语和月舞两女一眼,两者对他的好感度,此刻竟然飙升到了九十之多。 可他根本没怎么理会过这两个丫头啊。 其实无需他理会,解语和月舞本就是红尘中调教出来的女子,她们看男人,看的是钱,是实力,地位! 以往徐川对她们客客气气,两女还心生抱怨,为什么,因为徐川本身无能… 可现在徐川一显现实力,九把斧首领当场斩杀,秋检校畏罪自杀,不可一世的秋金虎被活活杖毙,这些都是徐川所为。 无一不证明了,这位徐大人,不是以前那个病秧子,没实权,没实力的县太爷,而是真正的一县之尊!就算不理她们,她们都愿意卑躬屈膝,贴着热脸去逢迎。不为别的…因为,这就是她们的生存之道。 “嗯,茶的味道不错。”徐川品了一口。 月舞连忙道:“婢子放了冰糖,大人喜欢就好。” “大人再尝尝婢子做的糕点。” “不了,李大哥尝吧,我还有事,哦,对了,把糕点也给苏姨尝尝。”徐川笑道,随即放下茶杯转身离去。 月舞和解语对视一眼,眼中有着幽怨和怅然若失,在徐川眼里,苏晴才是最重要的。 她们?只是个丫头而已。 不过幽怨归幽怨,大人起码是尊重她们的,从没有辱骂折罚,这已经比很多大户人家好了。 徐川走出庭院脑海中还弹出提示:“解语好感度+1,现有好感度94,月舞好感度+1,现有好感度92。” 徐川又一脸莫名其妙。 …… 傍晚。 徐川换上了一身黑色棉袍,出了县衙府。 “不用配剑,剑,是给小孩子用的,心中有剑,一草一木都是剑…我曾经创出一“磨指法”,锻炼手指为剑,因为你的手指才是最快的。”雪山剑客化作的二哈在徐川识海中摇着尾巴道。 真是一位负责任的老师。 而所谓磨指法,练书法,练画画,磨玉……都是。 不过徐川想到了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中的一个人物,这雪山剑客所谓的“磨指法”和那位人物的一习惯有些像,便有了主意。 但这事不急,他现在要去一个地方。 夜幕下,安城县的义庄只有两个抽着旱烟的老汉看守。徐川进来,一眼认出是县太爷,这两位老汉当然连忙打着灯笼相迎。 “不用管我,我就查看查看秋检校的尸身。”徐川谢绝了两位老者的陪伴,走进义庄里。 两个老汉吧嗒着旱烟感叹:“县爷真是好官啊。” “可不是,昨天我还领到了县府发的养老银子呢,听说是抄了秋检校的家,抄出二十多万两白银呢。” “嗯?怎么我没有。”另一个老汉明显不关注后半句话。 “谁让你比我小一岁,等明年吧。” …… 徐川走进摆放秋检校的停尸间。目光一扫,对着空气道:“出来吧。” 秋检校的尸体上便爬出来了一个虚影。 第十六章 鬼话连篇 人死后,七天之内灵魂会在人世间停留,有的人灵魂强一些,能够离开尸体数米,有的数十米,少数死时心中执念深的,还会跑出数百米,甚至都不会觉得自己死了。 很多有阴阳眼的人,看到死者灵魂的原因,或者动不动见鬼了,也就是因为如此了。听说还有些术士修行鬼道,专门拘生灵魂魄,让人死后不能投胎,也是缺了德了。 秋检校的灵魂从尸体上爬出来,满脸敬畏看着面前的徐川,生前无知,死后才知道面前这青年有多恐怖。 “小人见过大人。”他躬身行礼。 “汪汪汪!!” 徐川的面前出现一条恶犬,朝着秋检校狂吠。 秋检校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能感觉到面前恶犬上散发的气息。 雪山剑客被徐川带走,还变成了一条狗,它的话就是狗语,只有徐川能听懂,别的灵魂听到也是一串犬吠… 雪山剑客此刻说的是:“大胆狐魂,见到本大爷和本大爷主人还不下跪?” 徐川白了雪山剑客这二哈一眼,然后凝重的看向秋检校。 “秋检校,我问你,仇冷在何处,为何杀你,还有…为何这么折磨你,你们有仇怨?” 秋检校连忙摇头,说道:“禀大人,仇冷化名钱通天,正是我们县中的钱员外,至于折磨小人的,不是仇冷,而是另有他人。” 徐川听到仇冷是钱员外,神情都愣了愣。 这人他太熟了,这三年里,要说谁对他还算尊重,热情,首屈一指就是这位钱员外,而且钱员外生意遍布安城县,各行各业都有涉猎,名声也不是太差,可他,竟然是仇冷? 一个圣职司通缉,朝廷追杀的先天恶贼? “等等,你说折磨你的另有别人?仇冷还有同伙?”徐川皱眉道。 一个先天高手就棘手的了,再加上同伙? 秋检校一听却是头颅摇的拨浪鼓一般,连忙说道:“不,不是一伙,折磨小人的,是一个白衣女人,这白衣女人修为还在仇冷之上,甚至…小人在她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是的,面对仇冷,他还能逃,可面对那白衣女人,他只有瞪眼的份, 徐川愕然。 白衣女人?修为比先天期还高? “金丹?”他吐出了两个字。 秋检校一听略微犹豫的微微点头,是的,他感觉就是金丹! 一成金丹,方为修真! 修真者。 旁边的二哈雪山剑客也不吠了,缩了缩脑袋,他全盛时期也就是在金丹手底下勉强打个平手而已。 徐川面色凝重。 “她为什么折磨你?” 秋检校也不明所以得说了些那白衣女人的话,只知那白衣女人似乎是替别人出头,特意来教训他,而白衣女人前脚刚走,仇冷便到了,仇冷是怕暴露身份,杀他灭口,至于他威胁了谁,他自己都不清楚,安城县,打着他旗号威胁别人的事,太多了。 他也是倒霉,一夜之间经历两大强者折磨。 “恶有恶报,活该。”雪山剑客汪汪叫了两声。 “徐大人,您可是与阴间地府有关系,还望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老夫说几句好话,免受轮回之苦。”秋检校灵魂跪在地上,祈求道。 徐川懒得搭理他。 雪山剑客却汪汪叫了几声,那意思是:“嘿嘿,小家伙,现在后悔了,晚了,等着吧,下了地府有你好受的呢。” 徐川转身出了义庄,眉头紧皱着。今晚的收获很大,一是得知了钱员外就是仇冷。二…就是安城县内可能有修真者蛰伏! 或者说,哪个普通人背后有修真者罩着! “主人,那白衣女人,或许只是路过,而且对这小家伙也只是稍作惩罚,应该不是嗜杀之辈。”雪山剑客在徐川脑海中说道。 徐川微微点头。 有道理。金丹修士寿命超二百载,偶尔在一些地方隐居,入世修行,也是正常的。而且大夏朝廷律法对修真者还是比较宽松的,比如…凡人挑衅修真者,被杀死也是白死。 实力越强,律法的约束越弱,强者,本来追求的就是逍遥。像夏皇那等强者,有法律可以约束? “让我去审判金丹修士?那也根本不现实。”徐川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 他现在就算是知道那白衣女人是谁,又能如何,指着人家鼻子说,你犯法了,我要责罚你? 不现实啊。 “白衣女人先不考虑,关键是仇冷。”徐川深吸一口气,先天后期的高手,自己现在都要掂量掂量。 他一边思索,一边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县城西街的街道上,抬头看去,首饰铺门面上挂着白布。 首饰铺里,那首饰铺小东家正和两个少女交谈着。 “三千两,只要洛姑娘拿出三千两银子,我立刻撤诉。”小东家嘿嘿笑道。 洛平平急道:“我和兄长只有一家医馆,又没什么旁的营生,三千两银子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五百两行不行?” “五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首饰铺小东家耻笑道。 “程大哥,算我求求你,求求你…”洛平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道。 “小姐…”旁边的丫鬟小飞泪如雨下,想把洛平平拉起来。 “没有三千两,免谈。”首饰铺小东家却无动于衷,他抬头一看,突然脸色收敛。 “徐大人。” 却是徐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 “见过徐大人。” 洛平平和丫鬟小飞也都连忙行礼。 “嗯。”徐川摆手。看了一眼洛平平那哭红的眼眶,这个女孩对家人的这份情义,倒是让他动容。 只是洛杏堂… 要不是气运所向,他还真不觉得这案子有什么疑点。 首饰铺小东家程鹏看着徐川还真有些畏惧,听说六把斧的首领就是被大人一剑刺死,这武功可厉害的很,此刻便挤出一张笑脸道: “大人,您请进,我这就让内子去沏茶…” “免了,本官只是来拜祭一下亡人,你爹的案子,明日本官便会开审,这案子既然已经惊动本官,如何处置自然是本官说了算,即便判洛家赔偿,也该由本官居中调和,你说了可不算。”徐川冷声道。 程鹏一听连忙点头称是。 一旁的洛平平和丫鬟则眼前一亮,听大人的口气,她兄长未必会得一个死罪。 “多谢大人。”洛平平连忙道。 “不必言谢,本官会依法办理。”徐川撂下一句话,径直朝着后院灵堂走去。 “洛平平好感度+20,现有好感度20。” “小飞好感度+30,现有好感度80。” “程鹏好感度-20,现有好感度0。” 徐川对这一串提示默然,洛平平以往对自己这个父母官看来是没什么好感了,也对,他们两人初见面就没什么好印象。 程鹏…原本的一点好感没了。 那丫鬟貌似对他好感爆棚啊。 徐川最近也发现,无缘无故会有一些女子对自己的好感暴涨。 麻木了。 徐川在程鹏的带领下来到首饰铺老板程松的灵堂前,程松的灵魂正在灵堂上吃着供果,见到徐川,仿佛自然而然便知道徐川能看到他。 连忙上前行礼。 程鹏则装模做样的趴在地上痛哭起来:“爹,你死的好冤,死的好冤啊…” 徐川点了一炷香,插进香炉,用只有蚊子般的声音开口道:“你死的当真冤枉?” 程鹏嚎啕大哭,根本没听到身旁这位县太爷说了什么,还以为是在说什么悼念之词。 程松的灵魂却道:“是洛杏堂害老夫,老夫本就身患胸闷气短的顽疾,当时被他一推,也就背过气去,大人一定要好好责罚他,无需让他抵命,让他赔偿我儿银两便可。” 徐川听的嘴角一抽。 第一次听死人要赔偿银两的。再看程松一脸慈祥看着自己儿子程鹏的目光,徐川也明白过来,这是老父亲想给儿子留家底呢。 徐川微微点头,上香之后转身离去。 洛平平和丫鬟小飞等徐川离去之后,带上吃食去牢里看望洛杏堂去了。 徐川走在街上,心中还在想着,判洛杏堂有罪,会影响自己的气运。 要是强硬得不判,又会影响民意和声望。真是… 这时迎面走来三个醉汉。 “张姑娘,张姑娘…”街边的一个醉汉嘴里念叨着张姑娘。旁边两个同伴半清醒着,嗤笑道: “哈哈,还念叨那个张青莲呢?吃了一次亏还不长记性…” “坑死你活该。” “别管他,他愿意。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连人家的手都没摸到。” 徐川心中一动。张青莲?好耳熟的名字。 他看向那几个醉汉,突然一个念头从心里冒了出来。 “鬼会说谎吗?”他在心中道。 “当然会,要不怎么叫鬼话连篇。”雪山剑客吐着舌头。 …… 西街首饰铺里,程鹏收拾了铺子,正准备关门。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莲儿妹子,你怎么来了?”程鹏面露诧异。 张青莲面露笑容:“我来拜祭一番老爷子,顺便问问你,刚刚洛家小姐来了?可谈好了价钱?” 程鹏一听苦笑道:“别提了,刚刚我们正谈着,那位徐大人来了…”他将经过一说。 张青莲却撇嘴一笑:“都说那徐县令明察秋毫,我看也是一蠢蛋,无论如何,若不讹上那洛家三千两银子,你绝不能松口。洛家兄妹定然有宝物的,不能让老爷子白死啊。” “是,是…”程鹏连忙点头。 第十七章 女海王 “相公,茶来了。”程鹏和张青莲谈话时,一位其貌不扬的妇人端着茶进来了。 “你进来干什么,我和莲儿妹子谈事,你出去。”程鹏喝道。 那妇人怔了怔,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张青莲,这才低眉搭眼的放下茶出去了。 ……… 鸡鸣三遍,司徒讼师起了个大早,穿上新买的绸褂子,又教了小儿子几个大字之后,吃过早饭,便斗志昂扬得迈着八字步朝着县衙门大步流星的去了。今天县太爷终于要开审洛杏堂的案子了,洛杏堂死不死他不管,今天这案子,关乎他司徒大状师的名声和尊严。 徐川吃着饼,喝着粥,从徐川有记忆开始,一直就是吃着苏姨做的饭,苏姨做的粥就是最好喝的。即便是投胎过来的徐川也大呼美味,徐川大口吃饭的时候,苏晴就在一旁看着,手里还拿着皮手套缝制着。 “大人,您吩咐让买的东西买来了,刘铁匠听说您要,不敢耽搁连夜打造的。”李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 徐川眼前一亮,连忙接过,打开包袱,苏晴好奇的看过来,只见包袱里摆放着一柄三寸长短的小剑,一旁则是几块巴掌大小的玉石。 “这玉杂质多的很,川儿你要这玉石干嘛。”苏姨笑道。 徐川则拿起那小剑,手指在上面试了试硬度之后,颇为满意的点头:“嗯,不错。” 然后才拿起玉石,放在手中掂了掂,笑道:“我准备给苏姨雕个玉身,这样以后就忘不了苏姨的样子了。” 苏晴一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甜意。 而一旁伺候的解语,月舞听了,顿时面露陶醉和艳羡,谁说大人不懂浪漫的,只不过这浪漫从来不对他们显露罢了。 李明看着苏晴那眼中都藏不住的甜意,再看看徐川大人,心中一万个大写的服。默默记下了这一招,大人哄女人的手段值得他学习啊。 徐川把玩着小剑和玉石,脑海中则响起雪山剑客拍马屁的声音:“用雕刻的方式修炼磨指法,嗯,主人就是主人,既可以磨炼力道,又能锻炼精准,配合上老夫的磨指法,简直就是绝配啊。” 徐川微微一笑。 当年李寻欢极情极性,手里永远拿着一柄小刀,雕刻着林诗音的雕像,每一次雕刻,都是蕴含着自己的感情,热情,所以他的飞刀一出,无人能挡,无人可挡,近乎于神话。 徐川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就是苏姨,当然,他的记忆中还有过去的亲人,朋友,但是三年来的照顾…徐川忘不了自己心脏病发作,每次醒来都是苏姨在一旁照顾的样子… 忘不了后者衣不解带,在床边守候的担忧神情。 更忘不了见到他醒来后,苏晴脸上露出的那笑容。 这种情,是徐川上辈子都没感受过的,在上辈子的那个世界,男女之间,不是这个舔狗就是那个舔狗,谁和谁都是套路,谁的情商碾压谁谁就是胜利者,实在乏味的很。 所以到了这个世界,徐川最动容的,就是苏晴对他的感情。 当然,不能从一而论,那个世界不是没有真情,这个世界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和苏姨这般好的。 徐川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旋即戴上官帽,手里握着小剑和玉石,朝着堂上走去。 苏晴心满意足的看着徐川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温和而甘甜,洋溢着幸福的光辉。 解语和月舞心里像是吃了酸柠檬一般,只能低着头不去看,匆匆收拾起桌上的碗碟。 县衙堂上,百姓们早就挤在门口,眼见着徐大人上了堂来。 “大人出来了。” “大人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我看大人更睿智了。” 百姓们现在看徐川,就像看香饽饽一样,最近这两把月,徐川的所作所为,实在深得民心,尤其是抄了秋检校的家,等同于端掉了安城县的一个犯罪集团,一些商户们也不需要再每日的提心吊胆,地痞流氓们更是规规矩矩不敢生事。 这都是县太爷的功绩啊。 徐川将玉石和小剑收在袖中,扫了一眼堂外的百姓,一眼看到站在最前方的洛平平,后者神色憔悴,本就纤瘦的她更加柔弱了几分,若不是旁边的丫鬟小飞扶着,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似得,在人群后面,张青莲也打扮朴素,面色平静得看着,徐川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挑,这才面色肃然开口道:“升堂。” “威~武~” “带人犯上堂。” 洛杏堂被提上堂来,司徒讼师和首饰铺小东家也朝堂上走去。 司徒讼师斗志昂扬,首饰铺的小东家则面露戚然悲痛之色。 “大哥。”洛平平在丫鬟小飞的陪伴下站在公堂之外,一见自己大哥,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其实徐川虽然收押了这洛杏堂,可也没打没罚,还准许她探视,洛杏堂日子过得和在外面没什么两样,不过依旧明显没了往日的气度,眉宇间有一丝颓废之象。他上了堂来,也朝着堂外看了一眼,只是在洛平平的脸上略一停顿,便看向了人群中,似乎想找到什么人,当他看到人群里站着的张青莲时,竟然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徐川看的无语, 蠢,真蠢啊。你也不看看你妹妹为了你跑前跑后,担忧成什么样子。 “大人,首饰铺掌柜受洛杏堂所害,案情清晰,证据确凿,请大人宣判吧。”司徒讼师恭敬上前道。 徐川微微点头:“嗯。此案先不急,本官今日审此案之前,先审另一案。” “嗯?”司徒讼师一愣。 首饰铺小东家,洛平平主仆以及百姓们都是一愣,又有别的案子? “小姐,徐大人是不是又要拖下去。”丫鬟小飞低声道。 洛平平哪有什么主意,只是微微摇头。 徐川不理他们的错愕,挥手道:“传李家公子,胡家二公子,林秀才等人上堂…” 顿时衙差们稀里哗啦带上七八个年轻人来,这些年轻人都低着头,他们也都算是安城县体面的人了。 “日升当铺的李公子?他犯什么事了。” “相公…”一妇人看着那林秀才一愣。 “那兔崽子,瞒着老子干什么坏事了。”另一个粗犷富人却咆哮道。 堂外的百姓顿时喧哗起来。 “肃静!” 班头大喝一声。 一片寂静。 张青莲站在堂外,本来想看徐川会如何判处洛杏堂,她能捞到多少好处,没想到徐川稀里哗啦带上了这么一群人来,脸色刷的白了。暗道不妙,正要转身离去。 可她一回头,一道黑脸身影已经出现在身后,他手中端着重剑,看着张青莲。 “传张姑娘上堂。”徐川的声音从堂上传来。 张青莲身子一颤。 “张姑娘,大人传唤,请吧。”李明沉声道,他说着话,下意识的想露出一丝笑容,可又觉不该,连忙收住,弄得皮笑肉不笑… 张青莲心中更畏惧了几分,她知道,秋金虎那等浑人就是被面前这个黑脸青年活活杖毙的。当下只能随着李明上了堂去。 “张姑娘…” “青莲姑娘。” “莲妹…” 张青莲一上堂,洛杏堂便想开口打个招呼,可不等他开口,身旁已经响起几声呼唤。却是那七八个公子哥们颇为热情的先开口了。 张青莲目不斜视,朝着徐川盈盈一拜,柔声道:“民女张青莲,见过大人。” 徐川道:“张青莲,你可认识这几位?” 张青莲鹅颈轻摇:“回大人,民女不识。” “莲妹,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可是有三年之约的,只要等我高中,我便娶你过门啊…”那秀才急了。 “放屁,青莲姑娘喜欢的人是我。”李家公子急了。 “什么喜欢的是你,张姑娘,你可还记得我在程家首饰铺花重金买的定情信物。” 一个个都抢着道。 张青莲冷着一张脸,暗骂这些蠢货。 洛杏堂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懵。马上那些个公子也反应过来了,面面相觑以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徐川则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说,李小富,你先说。” 李小富就是那位当铺家的李公子了,他看了张青莲一眼,轻叹一声,这才说道:“我与青莲姑娘相识,是在一家茶馆,那日…”他缓缓道来,脸上还有几分沉醉,说到最后…“我在程家首饰铺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下一朵珠花送于她,之后就再无联系了。” 胡家二公第二个述说…也是奇妙的邂逅,到程家首饰铺花销一笔后,后来就再无消息,他碍于已经订下亲事,都不敢张扬。 那秀才更是说…本就家道中落的他瞒着夫人变买了家产,只为给张青莲买一件首饰。 …… 他们诉说着, 外面的百姓们听的已经是呆住了,一是惊讶那首饰铺的首饰之昂贵,超乎他们想象,二是这位张姑娘,这…人际关系,情感交流也太丰富了。 徐川将这些人们的经历听完,看着张青莲,他本以为这个世界的女子们都是比较“保守含蓄”的。没想到也有这种情感骗子,女海王啊。 “张青莲,你有何话说?”徐川喝道。 张青莲顿时泪如雨下,跪倒在地,羞怯道:“大人明鉴,小女子虽与他们相识,可从未有过逾礼之事,至于花销,也是他们心甘情愿,小女子从未收下那些首饰。” 徐川冷冷一笑,道:“是,你是没有收下那些首饰,因为你本就是和首饰铺掌柜程松勾结,里应外合来套他们的银两,当然,这事情你情我愿,也无可厚非,只能怪他们自己蠢,被你的美色和柔情迷花了眼,但是在洛杏堂身上,你们再度下套,那首饰铺掌柜程松本就有胸闷气短之症,本官作晚连夜打听了城中四家药房,从春风堂的大夫那里得知,程松在身亡的前一日就因突然晕厥去他那里就诊,春风堂的大夫说了,程松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于是你们便想做一票大的,陷害洛杏堂,谋他家产,是也不是?” 徐川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公堂上下尽皆一片哗然。 第十八章 舔狗不可理喻 “民意+20,声望+90。” 徐川脑海中浮现出一条提示,由此可见他这一番推论是完全镇住堂下的百姓们了,就连洛杏堂在内的七八个公子哥都镇住了。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情感骗子?以命害人? 匪夷所思。 “小姐,小姐,听到了吗,大人说公子是被陷害的。”小飞使劲摇晃着洛平平的身子,差点将后者本就瘦弱的身板晃折了。 可洛平平的眼睛却发亮。兄长是被陷害的?被陷害的? 张青莲眼中迅速的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可接着便迅速冷静下来,面色镇定看着徐川,道:“大人这一番推论的确匪夷所思,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大人说我和程家首饰铺勾结,可有证据?” “是,是,大人,小人从来都不认识这位张姑娘啊。”程鹏跪在地上,哆嗦着嘴唇说道。 “还嘴硬?”徐川冷哼一声:“你们不相识?传证人程柳氏。” “传程柳氏。” 班头押着程柳氏上堂,边上堂边低声说着:“大人的话已经给你带到了,实话实说,程家所有的家产全是你的,若是欺瞒,那程鹏和张青莲远走高飞,你什么都落不着。” 程柳氏深吸一口气,她脑海中闪过了张青莲和自家丈夫作日背着她商量事宜的情景,那个贱人,早就勾搭她相公了,两人这次得了银子,说不准就把她休了,娶那贱人过门了。 思虑及此,她点头应是,已经走进了大堂之上。 “民妇柳红梅,拜见大人。” “夫人,你来这里干什么?”程鹏大惊失色。 张青莲也面露惊慌。 她和程家的关系,只有程家人知道,可程鹏是万万不会出卖她的,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认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但程柳氏不一样啊。 “我来这里干什么?大人传召,我自然不能不来,怎么,你这个负心贼,想讹了人家的银子,就把老娘休了,娶那个贱人过门,想不到吧,苍天有眼,徐大人早就看穿了你们的把戏。”程柳氏怨毒得看着程鹏和张青莲。 程鹏双眼一瞪:“你这疯婆娘,在胡说什么?” 徐川则面露微笑,开口道:“柳红梅,你可是程鹏妻子?” “是。”柳红梅恭敬点头。 “好,本官问你,这位张姑娘可和程家相识?”徐川问道。 柳红梅连忙道:“不敢欺瞒大人,张青莲,原名张雪儿,本是外县人,两年前来到安城县,和我家公公,也就是程松合伙做起了买卖,她负责往首饰铺带客,我家公公则故意提高首饰价格,里应外合坑骗那些冤大头,就在前些日子,公公的身子越发不济,于是便想出了这一条毒计,在带洛杏堂来买首饰时,刻意与他发生纠葛…” “你胡说!疯婆娘,你胡说!”程鹏怒吼着朝着柳红梅扑过去。 可他的身体刚动,就被一旁的两个衙差一棍扫到膝盖下,双腿一软重重得摔倒在地,嘴巴磕在地上,血水顿时便出来了。 柳红梅看丈夫这幅模样,心生畏惧,更毫无夫妻情义可言,越发的怨毒起来,便详详细细,里里外外将他们如何诓骗他人,如何坑害洛杏堂之事说的清清楚楚。 这下子满堂哗然,张青莲也面如死灰,身子一晃跌倒在地上。程鹏更是无力趴在那里,仿佛一条死狗。 完了,都完了。 徐川等到柳红梅说完,这才一拍手中惊堂木,说道:“程鹏,张青莲,你二人可还有话要说。” 程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大人,大人,这事都是我爹和张青莲一同谋划,小人只是从旁协助,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张青莲则只是嗤笑一声,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徐川皱眉看着程鹏:“程松纵是主谋,你却是诬告主犯,不容抵赖,王主簿,诬告他人,按大夏朝律,诬告他人,该当何罪?” 王主簿连忙起身,高声说道:“大夏律明定,诬告该和被诬陷之罪同罚。” 程鹏身子一哆嗦。 徐川点头道:“程鹏,听到了吧,你诬告洛杏堂谋害他人性命,处心积虑谋夺他人财产,心狠手辣,此罪当诛,不过你确实不是主谋,本官便免你死罪,叛你流放劳役,去峡明关搬石头吧。” 峡明关,那是大夏十九州最靠近北地妖兽蛮荒十二大山的地方了,寒苦之极,据说那里的城墙就有百丈高,搬石头搬到死的人多的是。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程鹏哭喊着道。 徐川摆手,衙差便将程鹏押下去了。 接着他看向张青莲:“张青莲,本名张雪儿。你伙同程家首饰铺设局坑骗他人财物,本官现在要问问他们,可要追究。” 徐川看向那几个年轻人。 李小富看着张青莲柔柔弱弱的身影,心中怜悯之心顿起,长叹一声:“罢了,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至于…大人,我不怪张姑娘。” “我也不怪。” “不怪她。” “她定有苦衷的。” 一个个说道。 洛杏堂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们的表现顿时引来堂外一群百姓的骂声。都说这群后生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 徐川在上面听着却有些别样的舒服,换个角度,看百姓们骂别人还颇为爽快呢。 “小姐,还好,公子没替那贱人求情。”丫鬟小飞开心道。 洛平平正要欣慰的点头,却见堂上的洛杏堂竟然上前一步,跪在张青莲身边道:“大人,我受人蒙蔽,是我愚钝,我不想追究张姑娘诬陷之罪,请大人宽免。” 洛平平顿时气的跺脚了。 徐川也噎的嘴角一抽。 “张姑娘,你我相识,不管如何,我是真心待你,这次之事…我知道你本心并非如此,可能,你有你的苦衷吧。”洛杏堂还朝着张青莲笑道。 好一个即便是我为了你死,我也毫无怨言的痴情人。 张青莲看着他,两人对视,一时间仿佛时间定格,竟然旁若无人的真情流露起来。 徐川看着这一幕,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活该你被坑死,不坑你坑谁?” 在徐川识海中正准备拍主人一下马屁的雪山剑客一听这话,不由把刚吐出来的舌头伸了回去。 舔狗…主人这是说谁呢? “不是说我,嗯,一定不是说我。” …… “咳。” 堂上。 徐川轻咳一声,打断了洛杏堂和张青莲的对视。 两者抬头看过来。 徐川道:“既然当事人不追究…” 他正要了结这案子,突然脑海里弹出了一道选项:“判张青莲无罪,民意-50,声望-10。洛杏堂好感度+70。” “判张青莲轻罪,民意+10,声望+10。洛杏堂好感度+30。” “判张青莲重罪,民意+50,声望+50。洛杏堂好感度-10,现有好感度60。” 徐川一愣。不是诧异选项出现…而是这次的选项,竟然没有气运选项?他一直是凭借气运选项来判定对错的啊。 接着便恍然,没有气运选项,说明不管他怎么判都是对的,而审判的区别,主要就是民意,声望…还有这洛杏堂的好感度。 民意不用说,堂上的几个败家子心软好骗,外面的家长,家属们不好骗啊。这种女人,已经严重侵害了他们的家庭,就应该重罚! 罚的越重,越能显现出县爷的律法严明,刚正不阿。 但最让徐川无语的是,他如果重判这张青莲,洛杏堂竟然还会怨他?有没有搞错,他可是救了他一命啊。 舔狗,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不可理喻! 既然如此。 本官当然要以民意和声望为主了。 堂下的人都在等着徐川宣判,张青莲也听到徐川口气松动,面色虽然依旧惨白,可心中已经是窃喜。 “我六岁便拜入“花门”,自问骗术已经登堂入室,只要凑够十万两银票,便能顺利成为亲传了,没想到竟然栽到了这徐县令手里,幸好这几个蠢货被我迷了三魂七窍,替我开脱。等这次脱身,立刻离开这安城县,到别的地方再继续,哼哼…” 她心中正想着。 哪想徐川顿了顿,话锋却一转道:“虽然当事人不追究,可你行违法之事却是实,没有你,程家岂会走此偏道,不仅让几个家庭蒙受损失,更想蒙骗本官,本官岂能轻饶你,叛你同程鹏同刑,一同流放劳役,去峡明关搬石头吧。” “此判决立刻上禀通判,通判审批之后不日执行。” “洛杏堂,你被人陷害,可执迷不悟,本官也无话可说,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吧。柳红梅指认有功,当奖,即日起你与程家再无瓜葛,好好抚养子嗣,其余人不可事后追究,若是让本官知晓,杖责伺候。” 判决一下。 张青莲呆住了,流放,劳役?搬石头?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狗官都松口了的。 洛杏堂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柳红梅却已经感激涕零的叩谢青天大老爷了,徐川最后的判决,显然是怕那些被程家骗过的人秋后算账,那她可就没安稳日子了,现在好了。 真是青天大老爷。 堂外也是一片叫好之声,洛平平和丫鬟小飞都开心的挥舞着小拳头。 那张青莲,就该重判! 只有司徒讼师灰溜溜站在一边,手里的状纸捏成了个团子。以后再不和徐川打官司了。 …… “真是有趣,有趣。”县衙外,一个拿着酒葫芦,腰上别着一把弯刀的老者看着这一判决咧嘴笑道。 他的旁边则是一位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站在那里,面若冰霜! 第十九章 气运来了 “无聊。”红衣女子转身就走。 “宁家妹子,急着走什么,我们奉命来追查仇冷之事,这个县太爷也得知会一声,好协助我等,听说他武功还不弱。”握着酒壶的老者笑道,却也跟上去。 他说话,明明是直接说出来,可偏偏声音却凝成一条线径直传入红衣少女耳中,丝毫不外露。 “待查探清楚,再与他说也不迟,若是他与仇冷勾结,反而打草惊蛇,这是我们圣职司行事的规矩,候老还需要问我?”红衣女子同样嘴唇微动,接着大步而去。 老者嘿嘿一笑。 “鼎州宁家的女人,果然和别家不一样。十七岁就跨入先天,成金丹有望啊。” 他们两人相伴走去,迅速消失在街头,不知去了何处。 县衙府前,一群人散去,洛平平和丫鬟小飞一左一右伴着洛杏堂出来,两个少女一脸明媚,小飞述说着徐大人英明睿智,聪明绝顶,竟然能察觉那程家的阴险恶毒的骗局,实在是明察秋毫。 洛平平也是笑意盈盈,她经此一事,已经对徐川大为改观,后者的睿智,英明,武功造诣,堪称完人,这次兄长遭人陷害,她一个弱女子只觉天塌了一般,仿佛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而徐川明察暗访间,便将案子破了,她的兄长回来了,日子又恢复了一样的美好。 “唉。”唯独洛杏堂轻叹一声。两女还道他平白无故承受了一番牢狱之灾,心中凄苦呢,正想出言安慰一番。 哪想只见洛杏堂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峡明关远不远,那里冷不冷,劳役…张姑娘她怎么能承受的了劳役之苦?” 洛平平顿时无言以对。 丫鬟小飞则忍不住道:“公子,你就别替那张姑娘操心了,你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哪想洛杏堂眼眸一瞪:“你不懂,她定然有苦衷的。” 小飞气道:“有苦衷也和公子你没关系了,怎么,难道公子你还要随那张姑娘一起去流放做劳役不成?” “流放?劳役?”洛杏堂闻言眼前一亮,似乎颇为意动。 “公子你可想清楚,万里之遥,天寒地冻,你要去我们也不拦着你。” 洛杏堂一听这话,男人脾气上来了,有何不敢?他堂堂男子汉,还畏惧严寒?情义炙热知道吗? 可是一股寒风吹来,洛杏堂顿时打了个哆嗦,裤裆都是一凉,他还没表态…只听小飞接着道: “不过到了那里可就没有家里的棉被,酿好的美酒了,更没有肉丸子,红烧鱼,卤三鲜了。”小飞笑道。 洛杏堂呆住了,是啊,他也好几天没吃外面的酒肉了,现在突然想到那些美食的味道…嘴里咽了一口口水,一腔热血也随之咽了下去。 “还是算了,我还是心中祈祷张姑娘一路顺风,身体安康吧。”洛杏堂痴情道。舔狗有情,奈何无力啊。 只能祝张姑娘好走了。 小飞鄙夷得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旋即看向一旁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沉默的小姐,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洛平平回过神来,一半回答,一半自语道:“这次徐大人救了兄长,这等大恩,我们也当报答吧。” “是啊,可是要怎么报答?我们没钱没势的…”小飞说到这里,瞄了洛平平那一马平川的身子:“还没有色,怎么报答。” 洛平平感受到小飞的目光,白了她一眼,一句话不说朝着前方走去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转眼便是七天之后。 “呼呼呼……”寒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飘扬而下。 这个世界灵气浓郁,雪花仿佛也大的多。徐川坐在县衙庭院廊下,厚厚的棉袍披在身上,手里还带着一对毛皮手套,他手里正握着一柄小剑,一块并不如何纯净的玉石,神情专注的雕刻着。 苏晴则在一旁捧着一卷书读着,只是比起徐川的专注来,她却是偶尔会将目光往徐川手中的雕像瞥上一下,每瞥一次,眼中的甜意便浓一分。 廊道十数丈外,李明正光着膀子修炼着剑法,身周有一道道白色气流转动,带着凌厉的气势,将靠近的雪花都尽数压迫开。 远处解语和月舞端着温好的酒水,卤好的猪蹄,一张张在盘子里摆放整齐的肉饼。静静等待着。 大人雕刻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 “看李护卫,身体多么强健,武功真高。”解语瞄眼看着。 月舞偷悄悄掐了一下她的大腿肉:“小妮子,思春了吧。” “大人没指望,我还不能指望一下李护卫。李护卫武功这么高,将来成就定然不可想象。”全然忘了,她们第一次见李明时根本没把李明放在眼里。 “你啊,见识浅薄,我看大人的武功才高呢。” “大人?” 她们俩朝着徐川看去,徐川坐在那里,披着棉袍,整天也不见修行,除非有人报案,不然就是坐在那里雕着手里的玉石,哪里有高手的样子。 而且徐川体型偏瘦,李明却是粗犷高大,龙精虎猛,看起来李明确实比徐川要有气势的多。 “你不懂,我上次见过李护卫和大人比试,大人就用了一招,李护卫便认输了。”月舞轻笑道。 “一招?” 解语瞪大眼睛。 李明已经很强了,一招击败李明,徐川的武功得多高? 徐川雕刻着手中的玉石,手中的小剑每落下一次,都是一式剑法。 “我所创的魔剑式,最重杀伐,主人你其他七式都进境颇快,可是这一式却进展缓慢,知道为什么吗?”雪山剑客摇着尾巴,在徐川识海中说道。 它是万万不敢真的考问徐川的,所以话音一落,不等徐川回答,他便抢先接着道:“那是因为主人你的心中缺乏杀意,只有浓郁到极致的杀意,才能完美将这一式掌握。” “杀意?” 徐川笑了笑。 其实随着剑法提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法门三千,情感更是万千。 杀意,是一时的情感,开心快乐,仇恨怒火,也是一时的情感… 情融入法,能让法门威力倍增,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自身驾驭的。 不然像雪山剑客,一味得追求“杀”意,最后直接入魔,失去理智。完全就是走了偏路了。 “我要做的是驾驭,不是被驾驭。”徐川内心通明。 这段时间,他已经将“残剑式”提升到了极限极致,一式十八剑! 这一剑,论剑法和当年李家老祖都是一个水平了。说出去,一个炼气都没接触的人,就将剑法提升的这一步,怕是会惊倒一片吧。 不过一式极限极致,不算什么,先天期的高手差不多都是这个水准。那仇冷也是一样。 “说起来,我近来民意和声望的提升都停了。”徐川心中记挂的更多还是三个光点。 民意,声望,都达到近八百,气运更达到一千九百多,可却都停止,不再涨动了,显然,小小一个安城县,就像一个有尽的池塘,提升都差不多到头了。 而如果说修行像是冲浪,冲多高,全靠能不能踩上大浪,所以除了自身努力之外,审判礼包可是他修行追求长生要抱住的大腿。 再说他心缺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所以徐川隐隐还有些急迫,民意,声望,气运…到哪里找? 这就想到仇冷了,解决仇冷,可是能提升不少“三根”值的。 “大人,洛大夫和她随身丫鬟在府外求见。”一个下人匆匆进来禀报道。 徐川还道是那个舔狗洛杏堂呢,通判已经发下批复,张青莲都被流放了。这洛大夫对自己应该挺不满的,还来见他? “让他们进来。”徐川点头。 不一会儿,洛平平和小飞带着两个礼盒走进来。 “洛平平拜见大人。”两女一同躬身行礼。 “是你?”徐川诧异。 苏晴也有些疑惑,看着面前的少女,其实洛平平长相俏丽,一束乌黑的秀发并没有挽起正装时的发髻,微微有些散乱却更添几分风致,就是干瘦了些。 洛平平偷偷看了一眼苏晴,只觉得头皮发麻,眼中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低着头道:“是民女,上次大人上门求诊,民女唐突,还望大人莫怪,此次民女是特意为大人来诊病的。” “你才是大夫?”苏晴开口,脸上表情虽然温和,笑意却消失了。 这两个兄妹,敢骗她? 洛平平却吓得差点跪倒在地,只能连忙解释起来,原来他们兄妹都会医术,只是兄长洛杏堂就是个半吊子,充其量算是读过几本医术而已,真正医术高明的是妹妹洛平平。 洛平平为了保住兄长的尊严和名声,每次都是趁病人诊断过后,买药时她再悄悄看上一番,然后另开药方。 说完,洛平平都有些心里发虚,这位高人不会惩罚她吧?想想后者的手段,她都觉得有些双腿发软。 “民女不是有意欺瞒大人,请大人恕罪。” 徐川却颇为赞赏得看着这个少女,为她的勇敢,对兄长的感情所动,笑道:“不怪你,你哥有你这个妹妹,真是他修了八辈子的福气了。你说你看一眼,就能给人诊断?” 洛平平偷偷瞄了苏晴一眼,见后者脸上再度浮现出那温和笑容,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回话道:“是,大人,您心脉先天残缺,为不治之疾,不过,民女承祖上医术,知道有一法可以医治。” 她话语一落。 苏晴和徐川的眼睛都是一亮,像看国宝似得看着她。 连雪山剑客都激动不已:“主人,气运来了,气运来了!” 第二十章 圣职司 洛平平身为神针老人的后人,的确继承了神针老人的一身医术,只是她的针法可助徐川打通心脉,要想痊愈就不可行了。 先天性心脏病,属于心脏畸形!要想彻底根治,那是逆天而行。除非成为修真者,一成金丹,身体蜕变,五谷都可以不食。自然不是凡人可比。 但是后天能打通心脉也已然了不得了。 洛平平从县衙府出来,脸色都苍白几分。丫鬟小飞搀扶着,面露凝重:“小姐,治心缺之症很难吗?” 她看洛平平的脸色都白的吓人。 洛平平微微点头。 “治心疾,需要施展神鬼九针,以自身寿元为引,我太爷爷当年从一处仙洞中得到了这针法,用一次就老五岁,是禁忌。” 小飞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姐:“那小姐你还…” “上次被那高人所迫,我本来想糊弄过去,可徐大人为官正直,又还了兄长清白,我就用五年寿元还他恩情好了。”洛平平轻声道。 小飞一听,眼中顿时露出了一种看待偶像的光芒。 “小姐,我以前是佩服你的医术。现在是钦佩你的品格了。” “对了,小姐,这神鬼九针,什么都能治吗?” 洛平平颇为自豪的一笑:“那是自然。” “那对这个有用吗?”小飞拿胸口蹭了蹭洛平平的胳膊。 洛平平低头看了看,皱眉道:“你需要?” “嗯呢。” “没用。” 洛平平瞪了她一眼当先走去,顺道瞅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暗道若是有用,别说五年寿元,十年寿元她也愿意。 …… 夜。 很静。 徐川坐在房间中,双手放在膝上,他闭着眼睛静静坐着,房间里的烛火光芒映照在他脸颊上。 “那洛大夫的针法当真厉害。竟然让我的心脉通了七成。”徐川虽然对医术没什么研究,可此刻回忆起洛平平的针法,依旧觉得震撼。 感觉那种针法,已经不是用手指在施针,而是用生命! 果然大道三千,任意一种技法达到极致,都有匪夷所思之能。 “这小姑娘的针法,和两百年前一个号称神针公子的神医倒是有些像。”雪山剑客的声音在徐川识海中响起。它伸着一条大舌头,回忆着自己那个时代的一点记忆。 “神针公子来历神秘,医术天下无双,模样也十分俊俏,就是有一个怪癖,给人治病除了银两给足,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便是每次救人,别人都得给他送一个美人,过分的是,这些美人他享用一番之后,也不让她们离去,更不给她们名分,而是给他试药,试针,试毒。很是心狠手辣,不过后来却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是被圣职司盯上,杀了。也有人说,是被他睡过的一个女人丈夫上门寻仇,死了。最离谱的传言是,说他爱上了自己的一个试药女人,归隐了。” 徐川道:“两百年前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雪山剑客嘿嘿一笑:“主人有所不知,我有一次中了别人陷阱,重伤垂死,幸好遇到这位神针公子才保住一条性命。” 徐川微微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开口道:“你也送给了他一个女人?” “那是自然,那神针公子见我实力不错,施展了针法,先救了我半条命,然后让我去捉一个女人。”雪山剑客尾巴摇晃着:“说起来,那个女人的丈夫还是一个当时的一位先天后起之秀,我用迷药迷倒了一个庄子的人,这才将那女人掳了出来。交给了神针公子。后来传闻找那神针公子寻仇的女子丈夫,就是他…不过…” 雪山剑客唏嘘道:“我当时掳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女人一听是神针公子让我来带走她,都没反抗。” 徐川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绿和被绿的故事,江湖,就是江湖啊。 红颜祸水。 两百年前的旧事,洛平平的来历,徐川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炼气的事。 心脉打通七成,即便不是和正常人一般,那也可以炼气了。 “我现在有三部功法,一部功法是李家老祖的《神相炼气功》,第二部功法是雪山剑客修炼的《雪山心诀》,还有一部是《天劫经》残卷。”徐川心中思量着。 大多数人炼气,都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什么就修炼什么,当然,也有多种功法同修的,只要不是互相排斥的功法,同修除了进展缓慢之外,真有所成还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难度极大。 「神相炼气功」,乃是熊州大宗门“神相教”的绝学,所炼之气为生生木之气,绵延不绝。 「雪山心诀」,则是雪山剑客师尊传授,也是秘传,所炼之气为寒冰之气,凌厉无比。 而「天劫经」,是雪山剑客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部残经,所炼之气为天劫之气,很是神秘。 “多种内功心法同修,更浪费时间,主人你可以选择一门功法为根基,有所成就之后。再考虑修行其他内功心法不迟。”雪山剑客是过来人,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很是清楚。 一些神功心法有独到之处是可以借鉴,学来体会体会,可真正的高手,都是有自己标志性功法的。 “像天下间出传说得到了这一门神功,那一门神功的高手,修炼了这个,修炼那个的,纯粹是瞎胡说。”雪山剑客提醒。 徐川微微点头,说得有道理…正准备衡量选择。 突然他的脑海中弹出了一个审判选项。 “修行「神相炼气功」,气运+1。” “修行「雪山心诀」,气运+1。” “修行「天劫经残卷」,气运+5。” “三法同修,气运+10。” …… 徐川错愕了,修炼,也能审判? 而这次的选项无关民意,声望。只是有关气运。 显然就是影响自己的选择。徐川现在也渐渐明白了,只要对自己可能产生影响,就会出现选择。 “气运越多,证明选择越对,那还考虑什么?” 徐川看向三法同修的选项。三法同修,是气运所钟,可为什么雪山剑客要说选一种呢? “雪山剑客骗我?不可能,他一个念头我都能捕捉,那是…” 接着徐川突然反应过来了,不是雪山剑客骗他,而是雪山剑客是什么实力,一个先天后期,还练剑入魔的修士而已。他的见识虽然比自己高,可是也高的有限。 专注一道?不可同修?那只是他的看法罢了。 徐川明白过来,脸上露出笑容,笑道: “好。那我就三种法门同修。” 雪山剑客:“……” …… 内功的修行比徐川想的略微复杂,不仅需要根据口诀指引吐纳,更配合有专门的体术,这时候…就体现出同时修行三门内功心法的难度来了。 时间太紧凑! 早上「神相炼气功」,中午「雪山心诀」,晚上「天劫经残卷」。徐川俨然成了一个修炼狂人。 苏晴看的都心疼。 而徐川也发现了三种内功心法同修的缺陷,进展的确缓慢。 雪山剑客憋着看主人笑话。反正主人年轻的很,年轻就是资本。错了及时悔悟,还可以重新来过。 可是徐川用毅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三种功法同修,甚至在吐纳之时,还拿着小剑雕刻玉石。 一天天过去。 转眼便是半月。 这一天,徐川正在庭院中盘膝坐着,一边默默吐纳,手里一边雕刻着玉石。 这些天,他平均每天都能雕刻好一个苏晴的雕像,这些雕像每个表情都不同,越是雕刻,情感也越是蕴含其中。 咻咻咻咻…… 手里的小剑在玉石上纷飞,渐渐的一个轮廓便形成了,而徐川手中的小剑隐隐形成了密密麻麻,宛如剑花般的剑影,渐渐重叠。 噗嗤。 这一道道剑影从他掌心扩散出去,竟然直接将远处的一树枝斩断。 “雪山剑客七剑式之一的影剑式,终于成了。”徐川面露笑容。 极限,是对力量,速度,剑招的一种追求。第二式剑法极限,让徐川对残剑式都有所领悟和提升。 这就是成长了。 虽然他三门内功心法同修现在进展缓慢,可剑法的提升是真的惊人。 “大人,有两位自称圣职司的客人来访。”下人走到廊下,恭敬喊道。都知道大人喜欢独处,可还是随时准备升堂,心系百姓民生的。 “圣职司?”徐川眼中精光一闪,这个名字太如雷贯耳了。仇冷行踪被发现,到如今,也有快二十多天了,终于来了? “他们在哪里?”徐川起身。 “在前厅。” …… 县衙府前厅,红衣少女和手握酒壶,挎着弯刀的老者等候着,李明就侯在门口,他能从这两个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气息。 “嗯?” 红衣少女和老者都转头看去。一道穿着浅灰色棉袍的青年走了进来。 “下官徐川,见过两位,下官冒昧,还请两位出示一下圣之司令符。”徐川拱手行礼。 圣职司,最弱都是先天,官阶最低都是六品。徐川这个七品县令,不得不低头啊。 “好说。” 老者笑呵呵得,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蕴含奇特气息的精铁令符,那红衣少女也随手拿出一块令符,令符上各自刻着名讳。 徐川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下官见过蒋大人,宁大人。” 第二十一章 老东西坏得很 老者和红衣少女收起令符。 “徐县令不必客气,什么蒋大人,你称呼老夫一声蒋荣或是老蒋便可,不过称呼这位宁家妹子可就要客气些了。”酒壶老者咧嘴道。他也扫了徐川一眼,上次在堂外远看还没感觉到,这次靠近了却轻易感觉出,这个青年体内似乎有几种微弱内劲,竟然驳杂的很。 似乎是因为没人指点,胡乱练功导致,真是可怜啊。 徐川没想到人家竟然能感觉到他体内修炼未成气候的内劲,微微点头。面前这两位都是先天期高手,酒壶老者是先天后期。而红衣女子则是先天前期。 圣职司行事向来如此,对付什么样的罪犯,就会派出两位或三位同实力的强者来处置。 这红衣少女虽然是先天前期,可既然被派来,显然圣职司认为她有对付先天后期的实力。 红衣少女眉头微皱,看了老蒋一眼:“废话少说。”然后看向徐川,说道:“徐县令,你可知我们为何来此地?” 她话音一落。 徐川脑海中竟然弹出了几条选项:“一,直接点明自己知晓,说出他们是为仇冷而来。气运-50。” “二,撒谎说自己不知,请他们告知。气运-80。” “三,先让下人护卫退下,再说出自己知晓他们是为仇冷而来,并且已经有了线索。气运+10。” 徐川嘴角微微一抽,他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位先天高手宁姑娘一眼,后者面容冷漠,本来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偏偏因为表情形象大减,徐川没有回这位宁姑娘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下人和门旁的李明:“李大哥,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这两位上官有事商讨。” 李明知道大人在府上不会有事,当即点头,带着下人们离去。 待的下人护卫们离去。徐川这才说道:“下官猜测,两位此行是为仇冷而来吧,下官不才,已经掌握了些线索。” 气运+10,到手。 蒋荣和宁红良都是眼前微亮。蒋荣更是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面前这个年轻的县太爷做事很是稳妥啊。 如果徐川直接自作聪明说知道,点破仇冷之事,万一身边下人护卫有仇冷耳目,那就有走漏风声的风险了。而如果徐川推说不知,他们又会觉得徐川这个县太爷当的无能,印象分大减。 屏退下人,这才直言相告,还有线索,这个县令不错。 红衣少女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些,蒋荣则已经咧嘴笑道:“看来徐县令是个明白人,不错,我们这次正是奉了上命,前来处置仇冷。也探查了几日,可惜查到了那个秋检校,线索便断了。这安城县,徐县令最是熟悉,所以特意来请徐县令协助一二。” 其实他们哪里是查了几日,已经查了大半个月了。愣是没查出仇冷藏在何处,实在没辙了这才来找徐川协助。 徐川脑海中又弹出了几个选项: “一,直接点明钱员外就是仇冷,气运-200。” “二,隐晦的协助他们揪出仇冷,气运+10。” 徐川一个激灵。 气运减二百?好家伙…这得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对,他如果直接说出钱员外是仇冷,一来线索来源不明,他怎么知道的,难道说是问死人知道的?那不是找麻烦。二来,他既然知道,竟然从没有给圣职司上报,这不是等同于庇护? 不可说。 其实徐川就是准备自己实力足够亲手拿下仇冷长点“三根”值而已。 心中念头急转,顷刻间已经想好了如何把线索引向仇冷,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协助圣职司铲除恶徒,是下官该做的,请两位和我来。” 他转身离去,蒋荣和红衣少女只知道有线索,立刻跟了上去。 徐川在前面走着,斜眼偷瞟了两人一眼,“蒋荣,好感度1。宁红良,好感度50。” 徐川不动神色,收回了目光。 从刚刚见面开始,蒋荣便展现出一副大大咧咧的形象,而且没有丝毫架子可言,对徐川也是一副很热情的模样。 而宁红良,一直冷着脸,说话也冷的很。 但结果却是… 蒋荣对他好感度为1,宁红良却是50。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徐川心中再度感叹一声,多少年轻人就是被这种老家伙貌似热情的笑容给蒙骗了? 不过好感度一也是有一点好感度,徐川没多想。却不知,这一点好感度也不是真的好感,只是可怜他“胡乱练功”而已。 其实这才正常,蒋荣身为先天高手,又是圣职司上官,他徐川又不是漂亮女人,蒋荣干嘛对他有好感? 至于宁红良…这个徐县令名声还不错,模样也凑合,就忍不住有了好感了,从古至今,男女皆看脸,实力再强也不能免俗。 徐川将两人一路带到县府大牢。 “见过大人。”监牢中官兵纷纷行礼。 “将九把斧余孽带过来。”徐川吩咐一声。 当初判刑,九把斧余孽是开春问斩,如今才腊月,还没到时候呢。 很快,九把斧剩下的七个人带到。 “徐县令,他们是?”蒋荣和宁红良都面露疑惑。 “他们是周围一带的山匪,和秋银豹官匪勾结,祸害百姓。被本官押在这里待斩。”徐川解释一声,然后看向九把斧余孽,冷声道:“本官现在给你们一个可能减刑的机会,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本官几个问题便可,不过机会只给一个人,就看你们谁能把握住了。” “是,是!” “大人问我。” “问我,问我,秋银豹几房小妾,几个相好,我都知道。” …… 七人争相恐后道,全然忘了以往一起劫掠,一起喝酒吃肉拜把子的兄弟情义了。蒋荣和宁红良都面露鄙夷。 徐川冷声道:“本官问你们,秋银豹都做了哪些恶事?” “我知道,我知道,杀人越货,蒙骗良家,他都干,哦,还有拐卖孩童婴儿,那天杀的…”一个嘴快的汉子立刻道。 这第一个问题徐川本来只是随便一问,他准备问的最重要问题是秋检校在城内和什么人走的最近,从而引出钱员外。。 结果第一个问题徐川就一愣,接着问道:“拐卖孩童婴儿?” 他这个县令并没有接到关于孩童失踪的报案啊? “是,大人有所不知,秋银豹不拐我们县的孩童,只是命我们找人拐邻近县城,乡村里的孩子。” …… “呵,坑蒙拐骗,无恶不作,这能问出什么来,徐大人还是别问了。”蒋荣呵呵笑道。 宁红良听了这些贼人的恶行,眼中流露出一道道杀气,徐川有所感知,心道这个姑娘倒是嫉恶如仇。 徐川没理会蒋荣,接着问道:“你可知秋银豹将拐骗来的孩童卖到哪里了?” “卖?”那九把斧成员摇头:“从来不卖,都是送到县城一户庄子里。” 徐川眉头一挑,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正要接着问… “蒋荣好感度-31。现有好感度负30。” 徐川愣了一下,不由看了蒋荣一眼。 不会吧,自己就是没理他,他就好感降30? “我们要查的和这些无关,红良,这地方味道太大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去吧。”蒋荣吭声道。 宁红良不置可否。 却听徐川接着问道:“你可知那庄子在县城何处,为何人所有?” 蒋荣眉头一皱。 “蒋荣好感度-20,现有好感度负50。” 徐川疑惑了,他问别人,这蒋荣对他的好感度怎么一直降?转头看去,蒋荣还捧着酒壶喝着酒。 “这…小人没去过,不知。”那九把斧成员无奈道。 “不知道?”徐川瞪眼。 蒋荣则有意无意的咽了一口酒,松了口气。 可不等他把酒咽到肚子里。只听七个九把斧成员里一个最是瘦小的年轻人道:“我…我去过,就在安城北边的大巷子里,那里的主人,我听秋老大有时候喊钱老,有时候喊仇大爷。” “仇大爷?” 宁红良俏脸肃然,眼中精光一闪。 徐川心中嘿嘿一笑,连上了。 “哈哈,徐县令,你果然聪明,仇大爷?这狗贼果然在这里,哼,这次我看他往哪里逃,徐县令,多亏了你,你放心,老夫定然如实上禀你的功劳。”蒋荣激动说道,一张因为喝了酒而略显涨红的面庞看着徐川,满是欣赏之色。 宁红良看着徐川,眼中同样闪过一道异彩,这个县太爷,的确聪明,还颇为难得的主动开口道: “事不宜迟,徐县令,便麻烦你带我们去那庄子了。” “对,对。”蒋荣也连点头道。 徐川微微一笑,他的脑海中有些乱。首先…一条醒目的提示在他面前。 “蒋荣好感度-50,现有好感度负100。” “宁红良好感度+10,现有好感度60。” …… “老家伙,我干啥了你就负100的好感度了?这都成恨了吧。恨也就算了,你偏偏还夸我,欣赏我,给我请功?我呸。”徐川心里咆哮。 这老东西,坏的很啊! 除了这些… 同时还有一条选项在徐川眼前浮现:“推脱带路,让他们自己去找。气运+10。宁红良好感度-50。” “二,命官兵带路,自己留守。气运-200。宁红良好感度-20。” “三,答应带路,跟随同往,气运-90,宁红良好感度+20。” 徐川深吸一口气,等等,让他缓一缓,这是一个复杂的选择题。 第二十二章 小心背后 这个选择题,就两个变量,一个是气运增减,一个是宁红良好感度。 命令官兵带路,气运减二百,气运减的是最多的,而自己答应带路,宁红良好感度提升最多。 显然,此去凶险,普通官兵去了就是送死,而对面这少女心里希望看到的当然是自己欣然领命,甚至最好是因为她开口相邀而余有荣焉。 若是个旁的青年才俊,这一下估计早就热血沸腾,肝脑涂地了吧。 徐川迅速扫了一眼三个选项,又瞄了那热情洋溢看着自己的蒋荣。 果断选一。 “咳,两位上官实力高强,皆为先天,下官实力低微,便不去了,至于那庄子,两位近来在安城县也算多有了解,定然可以轻易找到的。”徐川拱手道。 蒋荣一愣。 宁红良也一愣。 拒绝了?她开口相邀,竟然还拒绝了? 蒋荣连道:“徐县令,我们只是需要你带个路而已,以我二人的实力。自然可以护你周全的。你带路,事成之后可是大功一件啊。” 徐川则客气道:“下官实力低微,不敢参合圣职司处置行事。” 蒋荣还要再劝… 宁红良已经截然道:“徐县令既然如此说,那便算了,能查清那贼人所在,徐县令已经算是协助本司了,我们走。” 夏朝官员只是规定需要协助圣职司处置,可没说过需要为圣职司卖命。 “宁姑娘,多加小心啊。”徐川还道。 但两人转身朝着监牢之外离去。宁红良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徐川一眼。 走出监牢。 “红良,这徐县令倒是有趣。”蒋荣呵呵一笑,眼中却是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抹阴冷。 宁红良冷着一张脸:“一个普通县令罢了,有些心计,只是胆小怕事了些,无需理会。” 说实话,徐川真的很让她失望。 不过官员吗,大多如此,世上有热血,有正气的侠士还是少。 还记得出门时,家中的长辈曾提醒她,在外行走不同于州府上层,在鼎州,谁敢不给宁家老祖几分颜面,可是在外…红尘俗世,人心隔肚皮,利益相争,阴险狡诈者多的是。 她难得觉得这个徐县令颇有见识,没想到,是她看错了。 “见识有余,胆色不足,做一个县令,到头了。”宁红良轻哼一声。 蒋荣笑了笑没多说。 …… 徐川看着两人的背影,气运+10。 同时脑海中弹出新提示:“一,暗中跟随,见机行事。气运+70。” “二,置之不理。气运-300。” 徐川看着,心中想明白许多,若是自己明着去,危险是摆在明面上的,暗中去,前面有雷对方先趟,自己就安全多了。不过看气运提升来看,来这次行动也是相当凶险了。 就在他沉思之时。 “大人,大人…您不是说给我们一个活命机会。”那说出庄子所在的九把斧成员连道。 徐川转头看去。 “是,等着吧。” 他踏步离去。 活命? 你们还想活命? 那九把斧成员则笑了。 “多谢大人!” …… 宁红良和蒋荣这大半个月的确早就对安城县无比熟悉,甚至安城县中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也都早就清楚的很。 片刻便找到了。 钱员外庄子外的一间茶楼中,宁红良和蒋荣相对而坐。 “这仇冷,化名钱通天,竟然做起了生意,这生意做的还不小。”蒋荣一边喝着酒,一边笑道,“我刚刚仔细看了,这庄子内戒备森严,他招揽了不少打手,我们正面打进去。很容易被他逃了。” “仇冷的性子狠辣,根据以往圣职司强者抓捕的经历,他每次都是要斗上一斗的,至于那些护卫…不值一提。”宁红良摇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蒋荣问道。 “傍晚时候吧。”宁红良开口:“那时这些护卫会吃饭,换班。” “你不是说这些护卫不值一提。” “只是不想杀戮太多而已。”宁红良冷声道。 “哈哈,宁家妹子果然心地善良。”蒋荣笑道。 在先天高手眼里,普通人…的确威胁太低。 …… 傍晚。 庄子内,房屋连绵,最中心的一处大足以内。 一个穿着铜钱花纹衣袍的矮胖身影正大口吃着美食。在他的身旁有端庄美丽的夫人伺候,还有恭敬的护卫守在门外。 他便是安城县财富最多的钱员外。他吃饭的时候,别人都不敢打扰,桌上的一桌美食,很快就到了他的肥肚子里。 很多手下人都形容钱员外吃饭的样子,就像是吃这辈子最后一顿。 一道身影从房外走进来。钱员外放下了手中的猪蹄子。 “王主簿,你说有重要消息要和我说?”他抬头。 对面的身影恭敬躬身行礼,开口道:“钱老,今日徐大人又去了大牢,审了秋检校手下的那几个匪寇,像是问出了什么,而且,徐大人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了两个人。” “哦。”钱员外点头,目光则已经看向门外:“他们已经来了。” “嗯?” 王主簿错愕抬头,接着便看到门外有两道身影走来。 一位捧着酒壶挎着弯刀的老者,一个红衣少女。 “你们是什么人?” 门前的护卫拔刀冲上去。 “倒下吧。”捧着酒壶的老者笑咪咪的。可他的身影却陡然模糊,院中瞬间多出一连串幻影。 蓬蓬蓬蓬… 一片闷响声中,诸多护卫接二连三跌倒在地。 太快了! 王主簿,房间内的侍女妇人,都惊恐躲在钱院外身后。 钱员外看了一眼那动手的老者,又看向红衣少女,开口道:“两位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仇冷,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宁红良冷哼声响起,身影已经冲出去,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柄匕首,匕首之上缠绕着银白光芒! 先天真气! 钱员外则坦然坐着,摇头道:“现在的圣职司处置者越来越冲动了。” 他的手掌一挥。 轰! 一层血色气芒瞬间爆发,整个桌子都被掀翻,强大真气直扑迎面冲来的宁红良。 “宁家妹子,你攻左,我攻右。”一声大喝响起。 蒋荣腰间的弯刀猛地拔出。一道淡蓝色的刀光带着无比凌厉的威势劈出去。 可就在那一刀要落到钱员外面前时,却陡然一转。 “嗯?”宁红良面前一花,连忙闪躲,可那道刀光已经斜斜劈过了她的肩膀,幸好她反应够快,不然这一刀就把她的头颅削掉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血水飞溅,宁红良的身体跌倒在一旁。 “蒋,蒋荣…你…”宁红良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不甘愤怒。 蒋荣一张老脸上依旧带着热情笑容,看着她:“宁家妹子,我们出来游山玩水一番多好,何必非要杀人。” “你…你竟然背叛圣职司?”宁红良咬牙道。 蒋荣依旧笑着:“背叛?当初加入圣职司,只是为了修真法门而已,修真无望,我还是要为后人攒点钱财的,哦,宁家妹子,你出身高贵,自然不知道钱财有多重要了。” “就为了钱财?就丢了道义?”宁红良鄙夷看着他。 这次不仅是蒋荣笑了,就是钱员外,甚至王主簿,妇人侍女,都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道义?”蒋荣看着宁红良:“看在你我共事一场的份上,老夫最后教你两句,一,道义可以有,不过放在嘴上说说就行了,当真你就太蠢了。你没想过,圣职司内高手众多,可为什么从来抓不到仇冷?这问题你到地府想吧。二,永远不要把你的后背留给别人,哪怕是你的朋友。” “你说的对。”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蒋荣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要闪身躲避。 可是… “噗。”他的身体一颤,心脏已经被瞬间搅碎。 蒋荣艰难回头看去,一道身穿灰色棉袍的青年缓步从廊下走来,这一幕似曾相识。 仿佛县衙府中,徐川来前厅见他们。 “是你…”蒋荣万分不甘,他堂堂先天后期的高手,就这么死在一个狗屁县令手中?可再不甘也没用,心脏被搅碎,金丹修士可以活,先天后期?一样得死,生机迅速流失,他倒在地上,正好看到了宁红良鄙夷的视线。 他的背后心口上,插着一柄三尺长的小剑。 “嗯?” “徐大人…” 厅堂中,王主簿,妇人侍女都诧异看过来,看着走来的这青年。 这身影他们都很熟悉。 钱员外也看着徐川,他看到蒋荣心口钉着的小剑,脸色微变,不过随即又坦然下来,脸上带着欣喜笑容道:“徐大人,我们安城县的父母官,大驾光临真是让老夫蓬荜生辉啊,快收拾收拾,摆酒宴。” “钱员外不必客气。”徐川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钱员外仿佛一个卑微热情的商人,他看着徐川,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最上面是一张一千两面额。 “小民在这安城县,全靠徐大人庇护,这些钱财,大人拿去喝酒。” 宁红良倒在那里看着徐川。 钱员外也看着徐川。 王主簿,妇人侍女,都看着徐川。 “一,收下钱财,放过仇冷。气运-300。” “二,严词拒绝。气运+50。” “三,拿下脏款,捕杀仇冷,气运+70。” 徐川看着脑海中的提示,还有这种选项? 他略一惊讶后,旋即微笑着把手伸向了面前的银票上。 钱员外笑的更灿烂,宁红良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第二十三章 觉醒!(本卷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宁红良这一刻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钱员外笑的开心。 可接着却听徐川道:“仇冷,你冒充钱员外,在我安城县胡作非为,还想贿赂本官,你可知罪。” 钱员外的笑容戛然而止,宁红良惨白的脸颊也诧异看过来。 他说什么? 钱员外双眼微眯,盯着徐川:“怎么,徐大人,你是要和我作对了?” “维护本县安宁,是本官职责所在。”徐川笑道。 钱院外却笑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和我合作多好。非要和我做对?你不替自己想,也不替府上的亲人想想?苏晴姑娘近来可好?” 徐川眉头一皱。 钱员外目光冰冷,再没有丝毫商人气息,有的只是先天强者的阴冷霸道。 “圣职司我都不怕,你应该知道,我背后还有大人物,那种人物,想要灭掉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对他们而言再轻松不过了,别想着你是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又如何,只要随便找一个理由…比如,私藏违禁灵石或是和贼人勾结,轻而易举就罢你官职,再或者,随便调动几个先天高手,都可以将你弄傻,弄疯,你完了,苏姑娘下场又如何呢?” 仇冷说的很随意,蕴含的警告威胁意味却无比明显狠辣。 徐川脸色沉下来看着仇冷,他对后者没有恨,只有执法者对不法者的立场博弈,可是这一刻却不同了,杀意在他心中汇聚,仇冷竟然拿苏晴来威胁他,三年时间,徐川虽然只是来这世界三年,可对苏晴的感情早就成为了亲人。 威胁他? “你背后的大人物是?”徐川开口。 仇冷冷笑一声,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个敌人,对手,在他说出背后大人物的时候低头了:“想知道是谁,很简单,只要你杀了圣职司的这个蠢女人,我立刻告诉你,如何?” 徐川看向宁红良。 宁红良看向他,两者对视。 下一刻。 轰。 一道血红真气凝聚成的气芒瞬间席卷而来。 快,准,狠! 斩过徐川所在方位。 可徐川的身影一退,强健的身体灵活的躲过了这血色真气。 仇冷手掌上缠绕着血色先天真气,先天真气宛如利刃,不断震颤。 “竟然早有准备?明明体内只有微弱混杂的内劲,身体反应竟然这么快。”仇冷吃了一惊,看着身影一晃已经站在远处的徐川,他刚刚说那么多,只是转移徐川注意力而已。他这一击势在必得,只是没想到徐川竟然如此警觉。 “好快。”宁红良也吃惊看着徐川,既为徐川没出手对付她而松一口气,也吃惊后者的实力。 徐川刚刚杀死蒋荣是背后偷袭出手,没人能看得清,但现在他们看清了。 徐川的移动速度之快,不下于先天高手! 徐川站在堂外,脸色凝重。 仇冷那一击的确又快又恨,先天后期的高手出其不意下一击,何等恐怖,徐川能躲开,虽然有他本来就警惕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一是识海! 识海开辟,能轻易让徐川对自己身体的每一丝力量调动达到极限。 二是雪山剑客早就在他心里咆哮… “这仇冷心狠手辣,绝对不会和你做交易的,给你银两,你若真的当他愿意合作,那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你要是不愿意,他出言威胁,让你心中怒火升腾,失去理智,定会瞬间出手。” 雪山剑客那是谁,两百年前的老阴人,阴死人不偿命的主儿。仇冷在他面前,充其量也就是个后起之秀而已。 所以,徐川几乎是在仇冷动手的刹那,也同时动了。 这才躲过那一击。 “徐川,没想到三年前的一个病秧子,竟然有这份武功。不过终究不成先天,今日你死了,苏姑娘我会代你照顾的。”仇冷大笑道。 笑声未落。 轰! 空气都瞬间扭曲,仇冷身体表面缠绕着血色真气,血色真气化成一条血色长蛇猛地扑杀向徐川。 “影剑式!”徐川指间一个模糊,又是一柄三寸小剑出现,虽然这小剑只是一柄匕首长短,但更加灵活不可琢磨,施展两大极限剑式之一,影剑式也是雪山剑客的七大极限剑式中最快的! 噗, 小剑隐隐约约,模糊不定,轨迹都仿佛幻影闪动。配合上徐川的身体力量,瞬间穿透仇冷的血色长蛇先天真气。血色长蛇扭曲,重新扑过去,徐川手中的小剑又宛如一道闪电,猛的一刺,此为“电剑式”。也是雪山剑客的七种剑式之一了,仇冷眉头一皱,他施展的这血色长蛇真气已经是自己成先天之后不逊色于极限层次的一式了。 可没想到徐川剑法造诣这般高。 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剑法造诣?都能比得上他这个修炼六十多年的先天高手了。 “玄蛇掌!”仇冷怒哼一声。 他的两条手臂挥动起来,一时间仿佛化成了两条血色的巨蟒,先天真气涌动,强大的真气蕴含其中,这两条巨蟒猛地一个游荡。 凶狠的朝着徐川绞杀过去。 “死吧!” 掌法,先天后期施展极限极致! “徐大人…” 宁红良担忧的睁大眼睛。这一掌,实力属于先天后期顶尖! 厅堂中,王主簿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外面这一战,先天层次高手的一战,他们这辈子也难见到几次。 轰。 血蟒交错缠绕,狂猛无比。先天后期真气的力量让徐川的身体移动都困难。 徐川的眼中精光一闪。 仇冷先前威胁他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 杀意汇聚。 徐川如今唯一没成的剑式,也是雪山剑客最强剑式!因为杀意不够,所以一直差最后一丝火候,可此刻杀意沸腾。 “魔剑式!” 徐川手中的三寸小剑挥出,身形和剑瞬间化成了一条线! 一条笔直的宛如黑暗和光明的分割线! 嗡。 强烈的杀意,蕴含于一剑。 “出现了…”雪山剑客看到了这一剑,依稀看到自己当年仗剑杀四方的身影。 “那是…” 宁红良看到这一剑,也感觉到那让人动容的杀意。 “嗯?” 仇冷面色一变,他看到了那条黑线,以他先天后期的反应速度都来不及反应,噗嗤。 黑线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仇冷眼中带着错愕。身周的先天真气骤然飘散,蓬,摔倒在地。 “赢了。” 宁红良惊喜无比,而厅堂中的王主簿等人则惊慌失措起来。 死了? 钱员外死了? 徐川脸色微微一松。 先天后期高手,死在了他手中? 不过就在徐川心中微松时,他脑海中却弹出了一选项“一,相信仇冷已死,气运-1000。” “二,不相信仇冷已死,补上一剑,气运+50。” 什么? 徐川被脑海中提示的那气运减一千吓了一跳。也被补上一剑弄得愣了愣。 这时宁红良见仇冷已死,强忍着肩上的疼痛,就要过来和徐川交流谈。却听身前陡然响起一声怒吼:“别过来!” 跟着在宁红良错愕的眼神中,徐川猛地又将手中的三寸小剑猛地扎在了仇冷的胸膛上, “啊!” 只听一声怒吼,原本已经倒地的仇冷竟然咆哮起来,一对眼珠子充血看着徐川,恨不得将后者生吞活剥,他都倒下了,竟然还给他来一剑? 轰。 他一巴掌朝着徐川拍去。徐川瞬间退后,让那一掌落了个空。 宁红良愣住了,厅堂中正惊慌失措的众人也愣住了。 只见仇冷从地上站起来,肥胖无比的身体却开始蠕动起来,开始了惊人的变化。 仿佛蟒蛇蜕皮,仇冷从咽喉上的伤口开始,直接撕裂开,连带着他身上的衣物全部脱落,血色的真气弥漫,那肥胖的仇冷中,竟然转眼钻出了一个瘦小了许多的仇冷,他的脑袋也变成了光秃秃的,全身布满蛇鳞似的细小鳞片,宛如异形一般,一对满是怨恨的眼珠子,散发着阴冷气息,死死盯着徐川。 “蛇转魔功,蛇转魔功,没想到两百年后,还有人修炼这魔功。”雪山剑客诧异道。 徐川也惊住了,修真之风盛行,有很多大道功法,也有很多歪门邪道的功法,这些功法因为太过伤天害理,所以早就被大夏朝明令禁止传播了。没想到这仇冷竟然修炼了蛇转魔功? 蛇转魔功,修炼会不断退皮,退去肉体凡胎,朝着更强大血脉转变,不过代价是需要不断吞吸人的精血,且越是修行,越是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当然,实力也会越恐怖。 “老爷…”厅堂中的妇人忍不住有些作呕,难以想象自己平时凛然是和这么一个怪物同床共枕,侍女和王主簿都腿软了,但王主簿只知道仇冷若是死了自己是万万没什么好处的,所以心中只道:“徐川死定了,死定了。” 唯有宁红良担忧看着徐川,蛇转魔功的厉害,她也有所耳闻。 …… “徐川,受死吧!” 瘦小的仇冷光着那恶心的身体,双手汇聚着血色真气,刚刚他本来想出其不意将徐川斩杀的,可没想到后者竟然给他补了一剑,真是太可恨了,他的身体陡然一跃,化成一道残影扑杀向徐川。 快若幻影。 蛇转魔功下,他实力提升近乎八成,速度也更快,自认杀徐川轻而易举。 锋锐的血色真气掌力眨眼便到了徐川面前,徐川抬手阻挡。 “哈哈,你挡不住!”仇冷狞笑着。 砰! 两只手掌碰撞,出乎宁红良,王主簿,甚至是仇冷本人意料的,徐川竟然轻松接下了仇冷这一掌,身体纹丝不动。 “怎么会可能?”仇冷丑陋的脸庞瞬间扭曲起来,他一掌,就这么被挡住了? 徐川看着面前的仇冷,一双眼瞳在刹那间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其身体上都开始涌现出淡淡的金色光泽,同样伴随而起的,还有一股恢宏强大的气息,那气息顷刻间便碾压过了仇冷的魔功气息! “圣人血!觉醒!” 轰, 徐川手掌朝前一推,体内暴涨的力量仿佛大江崩流一般,摧枯拉朽得涌到了仇冷的身体上,仇冷扭曲的面孔满是惊恐,身体不由自主的扭曲,仿佛被强大的力量碾压变形,他的七窍流血,蓬,如同沙袋般砸落在地! 落地的刹那,他的身体内部已经粉碎成肉泥,只有一双眼珠子瞪得滚圆看着面前身上缠绕着点点金光的青年。他没想到,他仇冷,纵横各州府,竟然最后栽在了一个七品县令手中!? 接着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禹州先天后期恶贼仇冷,死! 死于县令徐川之手! (本卷终。) 第一章 徐县令有什么坏心思 “徐县令…”宁红良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徐川,徐川是背对着她,可那身上浮现的淡淡金色光泽,升腾的强大气息,种种都超出她的认知。 施展蛇转魔功的仇冷够强了,可却被徐川一巴掌拍死,这次是彻底死了,连生命气息都完全消散。 徐川的身体颤了颤,接着金色光泽迅速消退,心口一阵阵刺痛传来,他的脸色都苍白许多。 “我的心脉只通了七成,强行催动圣人血,心脉都承受不了。” 圣人血觉醒,能让他的实力陡增数倍,不过缺陷就是对心脏负荷太大。根本无法长久作战,也就是爆发还可以。真要维持这个状态战斗,若是不能秒杀敌人,自己怕是就倒下了。 不过这种情形不足为外人道,徐川深吸了两口气,看了一眼仇冷的尸体。识海中的民意值,声望值,气运值都提升不少,亲手斩杀仇冷,为安城县除去了一大毒瘤。心中也畅快不少。 他抬头看向厅堂内。 “仇大爷。” “老爷死了。” 厅堂内的王主簿,妇人和侍女看着庭院中仇冷的尸体,完了,安城县第一富商,从此没了。一见到徐川的目光看过来。 “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是被那仇冷要挟,这才迫于无奈做了许多糊涂事,大人饶命啊。”王主簿吓得从厅堂中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徐川面前老泪纵横道。 他没想过逃跑,不说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在徐川这等高手面前逃命?那是找死。当然他就算是武功高手也不会逃,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老婆小妾,儿子孙子都在安城县。怎么逃? “大人饶命。”堂内的妇人等也匆匆出来跪倒一片。嘴里都诉说着自己是迫于无奈,才跟随在仇冷身边,那声泪俱下的模样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徐川看着这些人。脑海中浮出三条选项。 “饶过王主簿,气运-50。” “饶过钱夫人,气运-90。” “饶过侍女下人,气运-30。” 个个都不能饶,而且钱夫人不能饶的程度比王主簿还高? 徐川不由看向那妇人,从进府开始,徐川都没注意过这个妇人,现在看去,后者姿容只能算是普通,四十上下年华,抹着泪花,楚楚可怜。不过显然能在心狠手辣的仇冷身边这么多年,其手上也肯定不会干净的了的。 就在徐川打量这妇人时,身后传来了宁红良的声音: “放心,仇冷伪装成钱员外,你们这些普通人被蒙蔽胁迫,情有可原,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你们谁知道仇冷藏宝的地方?” 一听对方不为难自己,几人顿时面色一松。 “禀大人,民妇知道。”那妇人急忙开口。 身后的几位侍女下人也连连点头。 王主簿毕竟是外人,这点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不会杀自己,脸色也好看许多。 “带路。”宁红良开口。 “是,是。”那妇人起身:“两位大人这边请。” …… 他们在前面忐忑带路。 徐川和宁红良走在后面,徐川看到宁红良肩头的伤口,虽然血水已经被后者用先天真气止住,可是依旧能看到那深可见骨的伤痕,是个女汉子。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数值。 “宁红良,好感度50。” 徐川看着宁红良的好感度,这好感度,不算高,更不是救命恩人的高度,显然自己这次出手,怕是不仅没有增加宁红良的好感,更让这个圣职司出身的骄傲女子不爽。 “也对,若我是圣职司处置者,我接了处置任务,结果却被同伴偷袭不说,还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县太爷救了,也会不爽。” 人之常情。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书房中。 “两位大人,我家老爷…哦不,仇冷在这书房中藏有一暗阁,他藏宝物的地方就在这里。”那妇人说道。 宁红良看向一旁的侍女,侍女也连忙点头。 “开门。”她开口。 妇人连忙推门进去,而后熟络的走到书架之后,将书架上的一瓷瓶微扭动。 咔嚓。 整个书架背后的墙壁竟然凹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处暗门。 “走向暗门,气运-1000。” “立刻离开,气运+30。” 徐川还没仔细观看暗门,脑海已经浮现出这一选项。 气运减一千,这个数值太可怕。 “有诈?”徐川瞬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与徐川同样反应的,还有一个半人。 一个人是宁红良,她几乎是在那暗门出现的刹那,便转身朝着书房外冲去。 还有半个人则是徐川脑海中的雪山剑客。 在那暗门打开的刹那,这个老阴货的喊声就响彻了徐川的脑海:“主人,快走!是机关陷阱!” 嗖嗖! 两道身影,同时冲出书房。 “两位大人,这里便是仇冷藏宝物的地方,妾身曾…嗯?大人…”妇人邀功般笑道,可她转身,却发现徐川和宁红良都不见了。 王主簿和几个侍女都愣住了。 却没有注意到,书房墙壁上突然露出了一个个马蜂窝般的孔洞。 咻咻咻! 孔洞中一瞬间射出无数银光,那些银光,每一道都是如同发丝般的钢针!这些钢针材质特殊,威力之大,即便是先天后期的高手撑开先天真气护体也扛不住。 更何况普通人? 无数钢针射出,王主簿,钱夫人,侍女,都来不及反应,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射成了筛子,脆弱的身体仿佛豆腐,眼睛,脸颊部位,轻易贯穿。 瞬间毙命。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书房外,徐川和宁红良对视一眼。 宁红良是略带吃惊看着徐川,徐川则有些难看的看着她。 看这女人的反应,明显是早就料到这书房中的陷阱,而他如果不是有审判礼包判定和雪山剑客示警,这会儿怕是也成了马蜂窝了。 “反应不错。”宁红良微微点头,脚下却悄然拉开和徐川的距离:“真想不到,这小小一个安城县,竟然有你这么一位高手,你刚刚的气息,应该已经达到先天了吧。不过你的功法很特殊,体内内劲混杂,故意掩人耳目?这般处心积虑,意欲何为?” 徐川眨眼。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只想为我安城县除贼而已。” “不愿意说算了。”宁红良摇头:“待我回去圣职司,自然会好好调查一番。” 徐川不由笑了:“宁大人真是直白,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是坏人,将你杀人灭口?” 宁红良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根底,可以你的心机实力,要杀我灭口,轻而易举,哪里用等到现在。” 徐川听了不由一愣。 心机? 徐川冤枉啊,他哪有什么心机。哪有什么害人的坏心思。 他却不知,在宁红良心中,早就将徐川定位成了一个城府极深,江湖经验无比老道,深不可测的人物了。 宁红良仔细回忆今日之事,越想越是悚然,他们自从上了县衙府的门,便被这个县太爷牵着鼻子走,仇冷的伪装和行踪,是这个县太爷三言两语从监牢中的几个囚犯口中问出来的。 既然他有这线索,那为什么不早早询问?非要等他们上门?显然…是做给他们看的!很可能,徐川早就知道钱员外就是仇冷!只是走个形式。 二,得知了仇冷的线索,她开口邀请徐川带路,徐川严词拒绝,当时她还道其胆小,可结果蒋荣竟然是仇冷的人,背叛了圣职司,可就在她要送命的时候,这个胆小的县令竟然出现了。 偷袭杀了蒋荣。显然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 蒋荣这个实力不逊色于仇冷的先天后期高手,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徐川何等阴险? 三,徐川的实力! 徐川最后显露的实力,明明能轻易灭杀仇冷,可却隐而不发,是被仇冷逼到最后,这才爆发,为什么要遮掩?肯定不是为了仇冷,那还有谁? 自然是她了。 徐川,不想让她这个圣职司处置者得知其真实实力!另有所图还是什么见不得人? 四。到了这书房,她曾经看过仇冷的卷宗,知道仇冷喜欢在老巢中设下宝库,不过同样更会设下陷阱,只要不是他亲自打开,其他人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以仇冷的性格,这种事绝不会让身边人知晓。 所以她让妇人带路,开启机关,接着瞬间出来,她本来也的确想阴徐川一波的。 不仅因为这个徐县令太过蹊跷。 还因为她这次处置任务很狼狈,如今仇冷是死在她手中,那么功劳该给谁?而且她生性高傲,这次之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 第二种想法,虽然只是宁红良潜意识里的。可确实是她给徐川应该死找的一条理由。 可惜,徐川经验太老道了。 竟然提前发觉了, “从他的眼神中,显然事先是不知道仇冷有设陷阱机关的习惯的。临时反应?这就是经验了,先前仇冷突然出手,同样被他直接避开,常言道,算人者人算之,这种心计,真可怕…不知道他是什么修真宗门调教出来的弟子。”宁红良很肯定,徐川心机绝对在仇冷之上! 而她嘴上说的轻松,认定徐川不会杀她。 可实际上,她心里根本没底,很是畏惧。不然也不会刻意拉开距离了。 徐川一时之间根本没有想到这宁红良的诸多想法,只是感慨,五十点的好感度都能转头就想阴死他,这女人的好感度还能不能信了。 “江湖上果然要小心三种人,漂亮的女人,丑的女人,老女人。” 第二章 应该的 “主人,这个女娃留不得,她刚刚分明是想连带你也一起杀了,仇冷是主人你所杀,按照圣职司的规矩,功劳就是主人你的。不过若是主人你死了,今日之事就死无对证,功劳都成她的了,心肠如此歹毒,留不得!”雪山剑客化成的二哈难得这么气愤。 徐川也不笨,他也是刹那便想明白宁红良想要阴他的原因了。 杀了宁红良? 这个念头刚在徐川心中升起,他的脑海中便度找出了两条选项:“一,出手杀死宁红良,气运-1500。” “二,将斩杀仇冷的功劳让于她。气运+50。” “三,将斩杀仇冷的功劳让给她,并编造一套自己功法来历有大危险,本不想出手暴露,因为放心不下宁红良和蒋荣才跟过来查看,见宁红良有危险,这才忍不住出手,功劳什么的,通通都是浮云。气运+80,宁红良好感度+30。” 徐川悚然一惊。果断打消了杀宁红良的念头,气运减一千五,这是目前他遇到的所有减气运选项中最恐怖的数值了。 意味着斩杀宁红良有大风险。 而第二第三选项,第二选项很简单,算是抽身而退。第三选项尤为醒目,这是他目前出现过的选项中字数最多的一次了。 “把功劳让出去,再编造一套说辞,骗取对方好感度?”徐川顿时明白了这第三条选项的意义,不过怎么有点怂的味道? 雪山剑客这时候似乎也察觉到徐川杀意不重,便冷笑道:“主人你不愿意杀她也行,可以先把她囚禁起来,我曾经学过合欢门内的驯奴之法,这女娃虽然是先天,不过终究只有十七八岁,心性阅历还是极少的,轻易就能驯服的服服帖帖,到时主人让她往东便往东,让她往西便往西,嘿嘿,那种滋味…” 女奴? 正犹豫的徐川听到这个建议,心头下意识的跳了跳,这个主意虽然感觉不像正道中人所为,就是听起来有些美好啊。 嗡。 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其脑海中立即便有选项出现:“一,折磨驯化宁红良。气运-2000,审判礼包消失,” “二,不采纳雪山剑客建议。气运+0。” 徐川瞬间脸色肃然。 开玩笑,审判礼包都要丢了? “闭嘴!”他心中呵斥一声。 雪山剑客吓了一跳,顿时委屈的不说话了。他也是为了主人好啊。 徐川和雪山剑客的交流,脑海中的选项,都是在心念电转间完成。宁红良还戒备看着徐川,生怕后者会立刻出手。 徐川看着面前宁红良那强自镇定,实则却是心虚胆怯的模样,拱手道: “宁大人,实不相瞒,下官的武功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所修功法颇为隐秘,不适合外传,这才不想出手示人。”徐川无奈的一笑:“这击杀仇冷一事,下官还正想和宁大人商量,千万不可传扬出去。” 宁红良一听,她本来已经想好了诸多可能,甚至暗中戒备,若是徐川真对她不利,拼死也要搏一搏,没想到徐川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你说什么?”宁红良愣了愣。“不要传扬?你不是为了功劳?” “在下只是想还安城县一个太平而已。”徐川真诚道。 宁红良闻言,满脸狐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她先前还满腔的道义,可经过蒋荣一事,只觉得这种正义之言有些太过虚假。 “那先前我邀你带路,你为何拒绝?接着又出现在这里是…”宁红良皱眉问道,这是她心中最在乎的,感觉像是被徐川利用。 “下官本来以为两位大人足以对付仇冷,我自身又有心缺之疾,虽有些本领,但不可久战,害怕来此反倒干扰了两位,所以才拒绝,可是事后想起,因为担心宁大人,放心不下,这才跟随来此,没想到正好看到蒋荣他…所以才不得已出手,幸好将仇冷这贼人除去。”徐川满脸真诚道。 他说的…半真半假吧。反正担心宁红良,绝对是狗屁了。 可宁红良闻言却脸色微变。看着徐川:“你担心我?” “宁大人恕罪,下官绝没有看不起宁大人的意思。”徐川连道。 宁红良则突然出手。手掌陡然抓向徐川的心口。 以徐川的反应和速度,自然能轻易避开,甚至反击,不过脑海中瞬间弹出了选项“一,闪身躲避,气运-10。” “二,闭眼承受,气运+30。” 徐川当即选择二,一动不动,闭眼承受。 “嗯?他真的没躲?”宁红良存心试探,试探徐川是从心里信任她,还是假意欺骗,以徐川的反应速度,躲开那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徐川不仅没躲,还闭上了眼睛。 宁红良手掌落到徐川心口,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只是轻轻的落下,略一感知。 “心脉紊乱,应该是有心缺之疾,后天才打通。他的确有恙在身。”宁红良看着徐川。 心中升起了一抹愧疚,自己错怪了他。 明明有心疾在身,还要来此,见自己落入险境,这才迫不得已出手?自己却误会他,还心存不良,为了功劳就想害他,现在他不仅不怪自己,还和她解释。 这种胸怀,这种气度。 徐县令,真是良善之人。 “徐县令,是我错怪了你。”宁红良收回手掌道。 徐川摇头道:“也怪下官没有提前说明,让宁大人怀疑了。” “徐县令,你这次救我一命。”宁红良看着徐川:“何必称呼什么大人。你喊我红良就行。” 说完宁红良心跳微微加速,她从小到大一心修炼,如今加入圣职司历练,也很少接触男子,红良二字只是家里人才称呼的近称,让外人称呼,已经是鼓足很大勇气了。 徐川微微一笑,算是应了下来。 看着宁红良脑海中浮现的好感度:“宁红良好感度80。” 呵呵。 这女人,别说八十,就是一百,说不准下一刻就阴死他了。 两人化解了误会,旋即宁红良和徐川进入书房中的暗门,这次没有什么判定提示,雪山剑剑客也说安全,徐川自然而是先走在前面。宁红良看徐川的眼神又更信任了一层。。 徐川也得到提示“宁红良好感度+2。” 便宜好感度,不要白不要吧,进入这暗门中,赫然是一处地牢,地牢内空无一人,只是有散落的血迹,另外就是几个箱子,打开箱子,金银珠宝近三箱,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 “三十六万两银票。”宁红良翻了一下那些银票。 徐川则在一个小盒子里看到了一个玉佩。他伸手拿起,脑海里已经响起雪山剑客的声音:“这是储物玉佩,而且是炼宝山炼制的,主人快收起来。” 徐川闻言正要收到袖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储物法宝这种修真界必备的东西定然有好东西。 旁边的宁红良却看过来:“咦?储物玉佩?” 徐川嘴角抽了抽,只能停下动作,装作一幅懵懂的样子:“什么。” 宁红良走过来,说道:“储物玉佩可存放物品,价值过万金,我也只是在圣职司几位前辈那里见过,有价无市,没想到这仇冷竟然有一块。” 她看着,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来了。 徐川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不过这可是他先拿到的,应该算是他的战利品吧。 就在他准备无视宁红良眼中那渴望的神色时,他的脑海中又弹出一选项:“一,将储物玉佩送给宁红良,气运+50,宁红良好感度+10。” “二,将储物玉佩收为己有。气运-1000。” 靠。 这储物玉佩有毒! “不就一块玉而已,宝物赠英雄,美玉赠佳人。这玉佩便送给红良姑娘了。”徐川将手中的储物玉佩递出去。 “给我?这…”宁红良有些受宠若惊:“这太贵重…” 说着贵重,可还是伸手接过。 “多谢徐大哥。”宁红良颇为感动看着徐川。 “红良姑娘不必客气。”徐川摆手道,心中则暗道,一块储物玉佩,他就从县令成大哥了。 “宁红良好感度+10,现有好感度92。” 果然自古礼物动人心啊。 宁红良当即滴血认主,仇冷一死,这储物玉佩自然没主人了,轻易就认主。 “嗯?这里面怎么这么多小瓷瓶。还有一部功法。”宁红良说道。 徐川心中微动,留下储物玉佩气运-1000,难道就是因为这些瓷瓶? 他想到这里,旋即道:“可能只是一些药物而已,姑娘可以带回圣职司研究研究。” 宁红良这才微微点头,以她十七岁的见识,的确看不出来。也不敢随便拔开瓶塞查看,她转而将那功法取出来。那是一本金色的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 《龙元功》! “龙元功,是五百年前天龙术士的成名绝学,可将真气幻化成龙,拥有龙元内劲,威力绝伦,不过修炼难度极高,几代传人都没练成,早就绝迹了,没想到出现在这里。”雪山剑客惊讶道。 而宁红良则看着,随意一翻动,“龙元功?从来没听过…”她微微皱眉,知道这功法既然能被仇冷放在这里。定然不凡,功法就算不修炼,也可以借鉴收藏的。不过想到徐川刚刚送她玉佩的豪爽。宁红良嫣然一笑,将这秘籍递到徐川面前:“徐大哥,这秘籍就给你了,希望对你有用,或许便能成金丹去心疾。” “徐大哥,这里的银两宝物,都是仇冷搜刮百姓而来,也麻烦你归还百姓了。安城县百姓真有福,有徐大哥这样的好官。” 徐川一听,瞄了那储物玉佩一眼,玉佩里的瓷瓶是祸,可功法是宝啊,果然选择不要储物玉佩值得。他没有拒绝得接过了那秘籍,又看了一眼地牢中的珠宝金银,微微一笑:“应该的,应该的。” 第三章 手段 三天后,安城县的县界边缘。 徐川和宁红良一人一马,相对而立。 “此次斩杀仇冷,多亏了徐大哥鼎力相助,小妹这次回去。定然将徐大哥的功劳上报。”宁红良拱手道。 当然,亲手斩杀仇冷的大功劳必须是她的了。 “多谢宁姑娘了。”徐川拱手,脸上笑眯眯的。 “是我应该谢谢徐大哥。”这三天相处,宁红良越发觉得这个徐县令确实是个好人,好官。 这天下,有一个好官不容易啊。 等到宁红良纵马离去,徐川脸上的笑容才微微收敛,终于走了,这三天宁红良在他府上休养了三天,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便立刻回圣职司复命了。 至于功劳。 就算不是审判礼包提醒要全部推到宁红良身上,他也是要这么做的,那仇冷威胁他时所说的话,虽然不说全是真的,可背后想来定然是有大人物,这位大人物连圣职司都能渗透,他这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在人家眼里算什么? “这功劳,说推就推了,功劳多了,还是有用的。”徐川有些惋惜。 宁红良,就很重视功劳。 圣职司功劳,可以在大夏朝中兑换灵石,兑换宝物,财富,甚至兑换官职特权… 功劳的作用是很大的。 “如果这功劳落在主人你头上,是祸不是福,主人你做的很对。”雪山剑客提醒道。要他说把宁红良也驯化了才更好。 “主人,你说,宁红良这女娃会给主人你报功吗?” 徐川微微点头,旋即又摇头,呵呵一笑,全没在意。他要的民意,声望,气运到手就行。 …… 宁红良回到禹州的圣职司内,立刻上禀仇冷已死的战果,也将其中蒋荣叛变,徐县令智勇双全从旁协助,最终相助她斩杀恶贼的过程七分真,三分假的道出。 圣职司内的高官们一听,面面相觑,过程无所谓,可蒋荣的叛变,这要是传出去,对他鼎州圣职司名声不好啊,当即便一致决定。 改。 改过程… 将宁红良斩杀仇冷的过程,变成了蒋荣拼死协助宁红良,肝胆相照,铁骨铮铮,抛头颅洒热血,千辛万苦终于斩杀了仇冷。至于徐县令? 一个县令而已,圣职司只是随意提了一笔:“报案有功。”便搁置不谈。 对此,宁红良大大的不满。蒋荣那老王八蛋可是差点杀了她的,而且徐川救她一命,这恩情她怎么能忘。所以在圣职司上司的办公处便据理力争起来,一定要讨个说法。 可是这时… “红良,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过为了我们圣职司的颜面,你要以大局为重,你从鼎州来禹州圣职司历练,不就是早就想进先天福地修行?这次便是机会嘛。”圣职司的几位上司轻描淡写的一句。 宁红良愣住了。 先天福地…那是多少先天修士渴望进去的宝地,朝廷把控,就是宁家老祖也不能随意进去。现在她有机会了? …… 宁红良从圣职司出来。 “徐县令,只能对不住你了,修行路上,机缘为重,日后有机会,我再补偿你吧。”她理直气壮便把答应给徐川申请大功劳的许诺直接抛在九霄云外了。 这很宁红良。 仇冷一死,消息瞬间在圣职司不胫而走,在禹州三十六府内,仇冷算是一个凶名赫赫的恶徒,修为虽然不过先天后期,可窜逃多年,狡猾无比,能在齐州追查斩杀仇冷,宁红良可谓名声大涨。而蒋荣因公殉职,也给圣职司涨了一把脸,至于办案有功的徐县令,那就没人过问了,一个不起眼的工具人而已。 消息传递出去。 傍晚,齐州,州牧府。 大夏共分十九州,每一个州都设立有一位州牧,州牧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实力足够强大,甚至可以挑战州牧,掌控州牧令,成为新的州牧。 两万多年下来,州牧换了一次又一次,这一代的齐州州牧,已经做了超过三百年了。 州牧府,有灵山,灵泉。一座府宅,占地之广便超过两个县城面积,府宅中的一处奢华房间外。 “九夫人。”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子恭敬站在窗外低声呼唤。 房间中一个穿着薄纱的美貌妇人正坐在一面水流化作的镜面前,一边举着手中的酒杯,一边看着镜面里映照出的美丽容颜,双眼都有些迷蒙,随意道:“方佑,可是老爷要来我这里了?” “州牧大人今日去了三夫人那里,九夫人,出了一件小事。”俊美年轻人低声道。 一听前半句,美貌夫人的眼中就闪过一道阴霾。接着才疑惑道: “小事?什么小事?” “仇冷被杀了。” 那美貌妇人愣了愣。 她地位尊崇,在她手下效力的下人和高手都数不过来,可是有些见不得人的脏活,为大夏朝法律不容的事,自然只能暗中养一些忠诚的死士去做,仇冷,就是她养的诸多死士中的一个。 “仇冷可狡猾得很,他的修为也不弱。”美貌妇人有些不信。 “消息是从圣职司传来,确认无误。仇冷已死,死在圣职司七品处置者宁红良之手。”那俊美年轻人立刻从胸口掏出了一块令符。 嗖。 令符从窗户飞到房间里,其中记载着最原始的情报。 仅仅片刻。 “宁红良?一个十七岁的先天前期?”美貌妇人眉头皱起。 仇冷死了,死在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蒋荣也死了,两个老家伙,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美貌夫人嗤笑一声。 “说是有咱们齐州一个县令相助。”俊美年轻人连道。 “县令?”美貌妇人摇头,一个科举从官的小县令而已。 “那些回春水呢。”美貌夫人开口。 “据查,应该落入了这宁红良之手。”俊美青年道。 “拿回来。” “可那宁红良是鼎州宁家之人,年仅十七岁便成为先天前期,很受宁家老祖的重视。”俊美青年面露凝重之色。 美貌妇人不屑的一笑:“鼎州的一个金丹虚境而已,在老爷面前,算什么?再说,对付一个小女孩,你的手段不是多的很。想办法,把回春水弄回来,去吧。” 那俊美青年不敢违逆,当即领命离去。 “宁红良,县令徐川?” 美貌妇人微微摇头,两个小家伙,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里。 当然。 宁红良背后有宁家老祖,依旧被盯上,用些手段去对付,若是徐川?怕是她一句话,安城县的这个县令也就当到头了。 …… 斩杀仇冷,宁红良名声大涨,出来回去,旁人称呼都是宁女侠。在禹州年轻一代中颇为风光,甚至还博了一个禹州三英四美的称呼。三英,是三位俊杰,四美,则是四大美人。 宁红良便是四美之一。 这一日,宁红良从圣职司内出来走在巷子里。 “把包子拿过来。” “臭小子,找打!” 两个乞丐正堵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争抢后者手中的肉包子。 宁红良看不下去,立刻过去制止,她冷若冰霜,加上先天真气一放,随意就吓跑了两个乞丐,看向那少年。 却见那少年虽然有些狼狈,可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好一个美少年。 “你没事吧。”宁红良冷着脸开口。 “我没事,多谢小姐姐救我。”那少年连忙起身行礼,举止得体,俨然有一丝高贵之气。 宁红良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落得这幅样子?” “我…”那少年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忍住,谢过宁红良之后,转身便要离去。 若是这少年对宁红良感恩戴德,卑微道谢,宁红良怕是也就不理会其了,可偏偏后者这幅淡淡的模样,却让宁红良生起了诸多好奇。 “等等,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宁红良开口,旋即不顾那少年的尴尬,直接带着其朝着最近的馆子走去。 第一天,宁红良确定了这个少年来历不凡,其虽然落魄,可举止得体,拥有着俨然一副大家族才能拥有的贵气,立刻在心中确定… “他定然来历不凡。” 第二天,宁红良从和少年的交谈中,套出了些消息。后者提及齐州州牧府时,无比熟悉。 “难道他和齐州州牧有关?” 这个发现让宁红良心中大动,齐州州牧,那可是通天的人物,天下十九州,每一个州牧都是站在巅峰的大佬! 第三天,宁红良终于套出来,少年名叫云腾之! 云,齐州州牧也姓云。 “他是州牧之子?” 第四天,云腾之终于敞开心扉,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他果然是齐州州牧之子,外出游玩,却被奸人所害,现在只求回到齐州府上。宁红良一听,心中激动,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真的,对方真是州牧世子! 自己救了齐州牧的世子?无异于天上掉馅儿饼了。 “这一天,腾之和我说,他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第五天。 “腾之好大胆,敢拉我的手?他就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他。” 第六天。 “让他摸手就算了,怎么…呸,小坏蛋。” 第七天。 “我现在已经是腾之的女人了,虽然私定终生,有些难以启齿,可我们修行中人,何须在乎俗世看法。齐州州牧也不会小看我的,我可是禹州圣职司处置者。而且出身鼎州宁家。” 第八天。 “果然有人来接腾之了,三位先天后期的高手,就要分别了,腾之说他会回来迎娶我,折花为信,我便把储物玉佩送他吧。送的礼物越重,他越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这算什么,等她成了州州牧的世子妃,还用在乎一块储物玉佩? 第十天。 齐州,州牧府,俊美青年方佑拿着手里的储物玉佩,赞赏看着面前唇红齿白,举止端庄的少年:“六子,你做的不错,在大世子身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书童,没白做。” “多谢大哥栽培。”那少年连道。 “嗯。”方佑点头转身便要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那宁红良先天美人的滋味如何?” 少年似乎回味了一下,这才嘿嘿笑道:“比勾栏里的姐儿差远了。” “哈哈,你啊,占了大便宜了。”方佑大笑着离去。 少年嘿嘿笑着,是啊,多少青年俊杰想一亲芳泽而不得,却让他拿了头筹。 …… 第十三天。 宁红良有些失神的站在圣职司一廊道下,手里捏着一朵红花枝,云腾之说,花败之前,会回来娶她,如今已经是第五天,他什么时候会来娶她?这时,圣职司庭院内,一群先天强者随意高谈阔论着。宁红良黛眉一皱,她如今都有些看不起这些圣职司的处置者。 “你们听说了吗。齐州世子云腾之上个月斗兽,一把就输了六十万两黄金呢。” “六十万两黄金?” “能买几百块灵石了吧。” 一群人震撼不已。 宁红良听到对方提起云腾之,突然看过来,眉开眼笑,那是他的男人,六十万两黄金又如何,州牧即便不贪赃枉法,拥有的财富也是可怕的。 “我听说这云腾之世子才十一岁吧。” “是。十一岁,不过齐州州牧和夫人都是修真强者,血脉非凡,生下来便是先天。我们不能比啊。” 一群大汉笑着,羡慕着。 却没注意,廊下的宁红良脸色在一瞬间,已经变得一片苍白,手中的红花枝也飘然落地。 十一岁? 第四章 多敲他一点 宁红良通过圣职司的情报系统立刻查探到了齐州牧的子女情报,齐州牧一共有二十六个子女,其中二十个女儿,六个儿子。 世子云腾之,为三夫人所生的小儿子,今年十一岁,且心性单纯,喜好赌兽和看人赌斗,因为年幼,从未出过齐州。 “十一岁…怎么可能十一岁?”宁红良疯狂了。 这十几天来,她就像做了个梦,那个梦多么美好,现在梦醒了,现实就像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把她打醒了。 她被骗了,被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骗了,不仅骗了她的身子,感情,还骗了她的储物玉佩! “坏人,都是坏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好东西!”宁红良冲到了和那个假世子欢好的房间里,一通发泄,先天高手的发泄是恐怖的。 先天真气激荡,几乎将整个房间拆掉。 一直到发泄完。 宁红良坐在那里,良久,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这世上还有一个好男人,徐大哥,徐大哥他才是最好的。” 已经是破败之身的她,突然想到了徐川这个“好人”。 …… “阿嚏…阿嚏…” 安城县,正在庭院中拿着小剑雕刻着玉石的徐川冷不丁的打了两个喷嚏,一想二骂,谁在骂他? “川儿,让你多穿点,感冒了吧。”一旁的苏晴瞥了他一眼,然后起身道:“我去给你煮碗姜汤,暖暖身子。” 徐川看着苏姨离去。 “这半个月,我炼气也达到后天三重了,不说炼气的进步,就是我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感冒啊。” 徐川摇头。 三种内功心法同修,终于有了些长进,在雪山剑客目瞪口呆中步入了后天三重,如今徐川的丹田之中蕴含三种真气,这三种真气还彼此相辅相成。形成了奇妙的平衡。而且功力绵延,虽然徐川炼气仅仅后天三重,可却有着后天六重的程度。 这就是功法同修的好处了。徐川也感觉到,跟着气运走果然没错啊。 别人的经验,不能硬生生套在自己身上,他如今气血有圣人血,识海开辟,这都是领先常人的地方。 既然领先常人,就要走非常之路。 “三种功法都有进步,可是「龙元功」始终没入门,我的剑法也陷入瓶颈。”徐川暗道。 「龙元功」乃是五百年前天龙术士的绝学,五百年前,天龙术士只是先天后期,便凭借着一手龙元功,斩杀过金丹修士! 徐川也是从雪山剑客嘴里才听说到这种劲爆的消息,至于宁红良,看到「龙元功」虽然觉得不凡,但也绝对想不到,这竟然是能让先天斩杀金丹的绝顶绝学。 也不怪宁红良,五百年,雪山剑客这种两百年前的老家伙还听说过。宁红良是绝对没听过的。 就是放到现代,五百年都是一段需要好好考察的历史了。 但「龙元功」之所以绝迹在历史中,便是因为这五百年来从来没人练成这功法。任你神功绝学,威力惊人,练不成有什么用?徐川拿到也钻研了半个月了。 同样没入门,一直无法在丹田凝聚出龙元真气,可见难度。 “「龙元功」最诡异的地方,就是无法从天地中吸收灵气。”徐川沉吟着。 根据他和雪山剑客的分析,「龙元功」想要修行成,必定需要什么外物的帮助。只是这种帮助没记载在功法中,很可能是当年的那位天龙术士留了一手。 将要点口述传人,功法只是记载后续。 “这些个高人,一个比一个城府深。”徐川摇头,「龙元功」只能暂时搁置。 三种功法同修,度过了最艰难的入门,接着便快了,以他如今修行的速度,半年之内成后天九重不成问题,一年之内尝试冲刺先天。 一成先天,那才是真正有了根基。经历仇冷一事,徐川越发明白实力的重要性,哪怕是在律法严明的大夏朝,实力也是掌握自身命运的唯一。 夏朝制定律法,只是为了不让强者做什么事都横行霸道,可法律不可能给每个人以方便,如果能有益于全体和大多数人就足够了。 要想立足于世,终究要看自身,而且徐川的追求,是长生! “剑法,意境…”徐川的心思,一半在功法上。一半就在剑法上。 用雪山剑客的话说,技法意境级和极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 仇冷,宁红良,蒋荣,包括此刻的徐川,都是在先天这个圈子里。徐川激发圣人血,还稍微比仇冷强一些。宁红良既然敢来杀仇冷,实力也是比仇冷高一丝的。 但终归是一个圈子,并非凌驾,真正凌驾他们之上的,就是掌握意境级数手段的先天高手! 宁红良在徐川府上休养的三天,也算没有白休养,还给徐川长了长见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当今时代的大夏先天榜。 大夏先天榜,榜上记载着百位先天强者。齐州有六位名列其上。 一,齐州牧三世子云腾风,位列先天榜第十九。 二,定江府知府第四子江浪,位列先天榜第二十五。 三,赤云山,吴云子长老,位列先天榜第三十四。 四,梅花山庄庄主葛通。位列先天榜第五十一。 五,齐州圣职司木源。位列先天榜第八十七。 整个齐州,能位列大夏先天榜的不过五人,每一位都是一方大人物。排名前五十的,每一位手段都达到意境级,这是公认! 之后,也是要么有特殊之处,要么无比接近。仇冷的实力,在大夏先天榜面前只能算是小丑。 “两百年过去了,的确后生可畏。”雪山剑客也唏嘘,他那个时代,他入魔之后,触摸到意境级,就已经能排在那个时代的大夏先天榜第十了。 现在呢,估计也就排个五十左右。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时代在进步啊。 而从这些高手的分布也能看出,齐州牧府上是占据绝对领先地位的。定江府知府第四子,排第二。两位江湖宗派的大人物,最后才是圣职司。 没有背景,才愿意去给圣职司卖命。 而定江府知府,因为四子实力极强,所以权势在齐州三十二府内能排在前十。前九是什么,前九,那都是有金丹修士坐镇的世家。 官员指派,科举文官,只能做个县令,通判,主簿之类的小官,大官,可以一手遮天,管理众多县城的,那基本都是修真世家掌控。当官的永远是官,只要不触犯大夏朝明定的律法就行。 而在大夏朝,夏皇是绝对的至强者,称帝二万三千年,他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至于那是什么层次的强者。 修真境界,分别是金丹三百岁,元婴六百岁,化神千岁,大乘九千岁,夏皇活了二万三千年依旧好好的。境界根本无法想象。 不过成了修真者,接触的世界和凡人不同,活的太久,亲人也会逐渐减少,大部分自然也就远离俗世了。 所以即便是金丹世家弟子,也不一定能见到自己老祖。宁红良因为天赋不错,很受家族重视培养,这才知道这么多。徐川三天里没少套这些有用的情报。 就在徐川沉思时。 “大人,有知府的公文到了。”李明匆匆前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包袱。 “公文?”徐川接过那包袱。 正好苏姨端着姜汤走来。看到李明转身离去,不由一笑。 徐川抬头:“苏姨笑什么。” 苏晴则看着前面的走廊下:“你自己看。” 徐川好奇得顺着苏晴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李明在廊下,被月舞拉着手掌走远。 “他们俩竟然好上了。”徐川诧异。 “怎么,你舍不得月舞?”苏晴看过来。 徐川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只是李大哥心性单纯,月舞心思可复杂的多。” 他是替李明担心。 苏晴看着他一幅家长担忧孩子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后者才多大,担心别人? “李明实力进步极快,如今在县上也是顶尖高手,月舞只要不蠢,就不会骗他。”苏姨温和笑道。 徐川这才点头,旋即低头查看公文。 “嗯?知府要派人视察各县政绩?”徐川看着公文上的内容。 官员治理天下,朝廷当然会巡视,监察,治理的好有赏,治理不好那就有惩罚了。 如果有为祸一方的,捅上朝廷,更是死路一条。 当然,知府派人巡查,只是小巡查。好几年才会来一次。 徐川看着公文中提及的巡查人员:“江有德?” “那个大贪官?”苏晴则忍不住道。 “苏姨听说过他?” “听说前年鱼古县县民暴乱,便是因为他。”苏晴说道。 虽然没见过人,可是名声在外。 徐川微微点头,是,这个江有德,名声比自己过去还臭。 “贪官,不会贪到我头上来吧。”徐川心中暗道。 …… 知府派人巡查,是一个县一个县的巡查,通往安城县的田间小路上。 一行百来人的官差护送着一辆马车行进着。 马车内有三人。 面容枯槁的老者坐在中间,左边是一为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右边则是一俏丽女子,女子掀开马车的布帘,看向外面:“这安城县风景秀丽,听说这位徐县令为官还不错。” “那就多敲他一点。”中年男子说道。 俏丽女子顿时咯咯咯笑了。 第五章 声望与气运不可兼得 面容枯槁的老者睁开眼眸,他闭着眼睛时整个脸颊看上去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叟,可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却蕴含着精芒,让人不敢小觑。 江有德扫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子,冷哼道:“旺孙,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管不住你这张嘴,什么叫敲?我是代表定江知府下来巡查,身负重任的。” 那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连忙点头称是:“干爹恕罪,儿子一时得意,忘了干爹教诲。” “干爹别生气嘛,来,吃个樱桃,九哥也是有口无心。”一旁的俏丽少女连忙贴上去,挽着江有德的胳膊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她将身后的一匣子打开,便露出了还占着水珠的果盘,两只玉葱般的手指捏了一颗樱桃朝着江有德嘴里送去。 江有德颇为受用的吃了:“还是宝儿乖,宝儿,告诉你九哥,出门在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被唤作宝儿的俏丽少女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中年男子,娇笑道:“宝儿怎么敢教训九哥。” “让你说你就说,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江有德面露不悦。 那俏丽少女连道不敢,这才道:“干爹教导我们,在外要常把仁义礼智信,正道公义挂在嘴边,要永远把知府大人放在首位,不可胡言乱语,有失体统。” “嗯。”江有德满意点头。 “小妹教训的是,愚兄记住了。”中年男子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 他嘴上恭敬,抬起眼皮看过去,正好对上对面女子揶揄的脸庞,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威胁之色,女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而迅速遮掩下去。 江有德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两人身上,而是转头朝着马车之外看去。 “安城县,我三年前曾经见过那秋检校,后者也算是一方豪雄,有几分魄力,没想到竟然也栽在了这位徐县令手中,真是后生可畏啊。” “有些手段又如何,在定江府,还不是我们江家说了算。”中年男子笑道。 江有德看了他一眼,这次却没有呵斥。因为后者说的没错,知府管理一府,掌握军政大权,除非疯了,不然谁敢和知府过不去? 在定江府,江家就是最大的。再者,如今江家有一个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二十五的江浪。更加注定了江家牢不可破的地位。 行进了小半时辰,眼看距离安城县城越来越近。 “去,通报吧,就说我江有德来了。”他轻笑一声。中年男子领命,掀开马车布帘,对着马车旁的一差官说了声,那差官当即甩鞭子去了。 “我们歇息歇息。” 差官一走,江有德又吩咐一声。这巡查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俏丽女子伺候江有德吃喝一番,后者沉沉睡去,这才和一旁的中年男子相视一笑,两者双双下了马车。 “小妹,远处那片林子不错,我们过去瞧瞧?”中年男子指着远处正值寒冬,覆盖着没有融化的白雪的孤林说道。 俏丽女子嫣然一笑,颔首道:“好啊,我许久没见过这等风景了呢。” 两人相伴离去。 进入丛林遮挡,待差官都看不到了,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一把揪住身旁俏丽女子的长发,脸色阴沉的看着她道:“你这个贱人,敢教训我了?” 俏丽女子因为吃痛而面容扭曲了一瞬,可立即便转换成妩媚笑容,顺势滑到了男子怀中,娇滴滴道:“好哥哥,怎么能怪人家,是干爹让人家…人家这就补偿你还不行吗?” 她抓住中年男子的手掌放在自己心口,就在这冰天雪地的林中服侍起后者来。 中年男子享受着微微眯起双眼,嘴里却道:“我让你刻意讨好这老家伙,是要套出他收敛的那巨额财宝,这老东西,贪婪成性,收敛的钱财怕是足有千万了。只要做成这一票,后半辈子就可以收山了。” “嗯…唔…”俏丽女子答应着。 他们俩聚在江有德身边,为的是江有德的财富,干爹?只是为了留在江有德身边而已。 “这老东西,明明骨子里贪婪成性,无恶不作,偏偏还满口的仁义道德,每次去一个县城巡查之前,先通传下去,自己则在马车里靠着暖炉睡上一觉,什么时候睡醒了再动身。以此来看那些县太爷的态度,准备好酒宴迎接的,就是同道中人,拿钱走人便可。而不会办事的,嘿嘿,想法子拿了钱也要批个差。”江旺孙冷笑着:“想我当初还发奋苦读,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这世上,什么最重要,权力,钱财才最重要,读书?不过是被这些贪官戏弄而已。” 他觉得已经看透了官场,看透了世间,只是炼气不行,这才行此骗道。 “就看这徐县令会不会做官了。” …… 安城县,县衙府中。 徐川正坐在暖室里,品尝着苏姨做的小炒,喝着洛杏堂送来的滋补药酒。 说起洛杏堂,这个洛杏堂当大夫实在差劲,不过到底是个文化人,王主簿死后,县上正好缺个主簿,徐川便想到了他,亲自上门诚心相邀,刚刚经历过牢狱之灾的洛杏堂受宠若惊,他对医术也没什么追求,当即便答应,做了安城县新的主簿。 在洛杏堂这个新主簿和徐川县太爷的治理下,安城县如今也是一片祥和,风调雨顺。 公事不用操心,徐川更多时间当然便放在了修行上,不过修行要张弛有度,一味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埋头苦修,那效率也高不到哪里去。 且意境级,很玄妙,雪山剑客当年为了让自己的剑法达到意境级,修炼到疯狂,最后倒是达到意境级了,可结果却让自己心智都迷失。 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现在真让他说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雪山剑客只会舔舔舌头:“感觉我已天下无敌,任何生命,任何强者,都挡不住我一剑。” 很爽,很无敌,横斩一切生命,只知道杀戮,忍不住的杀戮,但自我感觉终究不是真实,最后雪山剑客还是被圣职司高人处置杀死。 显然他的剑还不是无敌的。说不准连如今的知府第四子江浪都打不过。 “意境级,要悟,要痴,可不能迷失,死钻牛角尖。”徐川吸取着雪山剑客的教训。 “大人,大人,知府巡查差役到府门前通禀,说巡查官员马上就到。”一个下人匆匆来禀报。 “要到了?公文才到,人就到了,这江有德,不会第一个就是来我安城县的吧。”徐川心道。 不过到就到了吧,他安城县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该上交的税赋丝毫不少,怕什么巡查,身正不怕影子斜。 “嗯,我知道了…”徐川摆手,正要吩咐不必理会,突然脑海中浮出了判定选项:“一,不理会通报,无视江有德到来。声望+50,气运-50。” “二,早做预备,布置好酒宴行在。声望-10。气运+10。” “三,亲自到城门前等候,并立刻张罗欢迎仪仗,调动城内百姓夹道相迎,声望-50,气运+50,江有德好感度+20。。” 靠! 徐川刚喝到肚子里的一口老酒差点吐了出来。 什么情况? 三个选项,一个比一个过分,第三个选项竟然还让他亲自到城门口等候?还张罗仪仗,夹道相迎?这不是舔人家吗? 这…有些太过谄媚,丢他县太爷的脸面吧。 毕竟江有德虽然背景不小,可以往的官职也就是一县之官而已,他们官职是相同的。 “选择一,声望会提升,气运则会减?选择二,声望会减少少量,气运则会提升少量,选择三,声望会大量减少,气运则加不少,还会提升江有德的好感度。”徐川脑海中瞬间分析起这三个选项来。 声望,是他做官的名声,如果丝毫不理会江有德巡查,那百姓就会称颂,县太爷两袖清风,淡泊名利,自然有助声望。可就无形中得罪江有德了。 官场重礼,不知道多少当官的一句话说不对,一件事做不好,就得罪人了。 选择二,声望会减少一丢丢,气运会加一点点,算是平衡。选择三。声望会有一定影响,可气运更多。 气运值,根据徐川这么长时间的体会,这是衡量对他自身好处和坏处的重要数值。 气运加,对他好,气运减,则代表不好。 徐川深吸一口气。左右衡量,声望提升后,提升的是悟性道心。可气运是对错,影响自身未来。 “选择三。” 徐川做了决定。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时候不是什么都能两全其美的,声望和气运不可兼得,只能舍声望而取气运了。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那下人看着自家县太爷扬起手掌却愣在那里沉吟起来,不由道。 徐川道:“吩咐下去,立刻通知本县上的一应差官乡绅,随本官到城外迎接巡查。另外用我的名义,去“东霞酒楼”备好酒宴,记得从账房带上银两。” “是。” 那下人连忙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徐县令就穿戴整齐,大张旗鼓的到城门口迎接巡查去了。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整个县城。 “徐大人这是做什么?” “听说是要迎接知府上派来的巡查。” “哦。上官要来。” “什么上官,就是江有德那个绝子绝孙的狗官。” “什么,是他?徐大人怎么迎接他啊。” “不止迎接,还在东霞酒楼备好了酒宴呢。” “这…” 一传十,十传百,徐县令大张旗鼓,亲自出城迎接贪官江有德的消息不胫而走。 对徐川的声望都有了个小小的打击。 徐川坐在马上,站在城前,等待着江有德,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百姓的不满声此起彼伏,仪仗都有些困乏了,徐川感受着识海中稍微有些衰退的“思维速度”,感觉自己像个猴似得等在这里,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这面子掉的有点大啊。 就在他心里嘀咕的时候,远处一队差官人马缓缓行来。 “大人,安城县县令徐川在城门口迎接,据说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江有德的马车前传来一声通传。 “什么?”马车上的中年人,俏丽女子甚至江有德都吃惊的掀开布帘。 一掀开,便看到了城门前,仪仗最头上,立挺挺坐在马上的徐川。 江有德顿时热泪盈眶:“好官,好官,这徐县令是个好官啊。” 他巡查县城,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礼遇呢,这年头,谁还不好个面子,这徐县令,是个好官,有前途! 第六章 十万两 安城县,东霞酒楼,这酒楼原本是钱员外即仇冷的酒楼,仇冷死后,徐川也把仇冷家里的财产抄没。其中自然有这酒楼。徐川将其过到了苏姨名下。 钱员外名下的产业,强行霸占别人的,徐川自然是一一归还,而前者自己打拼的,没人认领,他也就笑纳了。 此刻酒楼之中热闹非凡,县城内的乡绅,秀才们聚在一起,同县令共同迎接江大人。 徐川和江有德相靠着坐在主桌,徐川这边陪着的是洛杏堂和李明,江有德身旁是中年人江旺孙,俏丽少女江宝宝。 “徐县令,老夫在定江府城便听说过徐大人的威名,听说仇冷那等大贼都是在徐县令手中落网,果然年轻有为啊。”江有德笑着,笑的开怀。 徐川笑道:“晚辈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他看着面前的江有德,脑海中浮现出“好感度20”的字样。 这20的好感度就是他刚刚在城门口等了半天赚来的。 “好一个本分,徐县令所言极是啊,我们为官者,本分便应该是治理一方,除暴安良教化子民,徐县令年纪轻轻,却是已经将为官之道通晓了个透彻,真是年轻有为啊。”江有德笑道。 “佩服,徐大人,在下敬你一杯。”中年男子江旺孙立刻起身敬酒。 “来,小妹也敬徐大人一杯。”俏丽女子江宝宝同样举杯,妩媚的道。 徐川笑呵呵的回应了一杯,他看着面前这两人。 江旺孙,好感度负10,江宝宝,好感度38。这两位,一个是江有德的干儿子,一个是干女儿。 江家在定江府已有百年历史了,但之前未曾如此强盛,江有德年轻时候喜欢和定江府上的一些地痞无赖打交道,因为仗着江家底蕴,学过家传的武功,炼了气,便和人好勇斗狠,可不想一次踢到了硬茬子,惹了不该惹的人,让人家把子,孙,根伤了,导致年过七旬,依旧没有子嗣香火。 随着兄弟做了定江府知府,江家在定江府地位日益稳固,江有德也靠着知府兄弟的关系,谋上了官职,就缺子嗣香火了,但这东西,他生不了怎么办?受不了别人说他恶事做多了,缺德冒烟绝子绝孙,于是就开始了认干儿子,干女儿的套路,听说这江有德的干儿子有八九个之多,干女儿…那就更多了。 不过这个江旺孙,对他似乎没什么好感。 “王兄?可是王景合王兄?” 就在他们一桌人开怀畅饮时,突然坐在另一桌的一位中年乡绅走过来,诧异看着江旺孙道。 江旺孙听到这呼唤,似乎愣了愣,他抬头看去,那中年乡绅顿时面露喜色,连忙笑道: “果然是你,王兄,我刚刚便看到像你,只是不敢认,你变化真不小。比咱们当年进府城会试时可瘦了。” “于举人,你们认识?”徐川诧异道。 “认识,当然认识,我和王兄可是多年的好友。”于举人颇为热情的将他当年和江旺孙相识的经过说了一番。 而听着他的讲述,江旺孙则是飞速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江有德和旁边看过来的众人,接着面色一整,说道:“于兄,多年未见,沧桑巨变,在下如今已经不叫王景合了,而是名叫江旺孙。” 于举人愕然,江旺孙,这名字…接着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连忙作揖抱歉,朝着江有德和徐川敬了一杯酒之后,和江旺孙轻声道:“江兄,宴后一定要去我府上一聚,你我叙叙旧。” 江旺财冷冷的点点头。 周围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响起,似乎都在说他改名换姓,认他人做父的行径,不管什么时候,改名换姓,不认祖宗的事都是让人不耻的。 “旺孙,来给徐大人倒酒。”江有德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江旺财错愕抬起头来。 徐川则道:“不必麻烦江兄…” “这是我应该做的,徐大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很是敬佩呢。”江旺财笑眯眯看着徐川,亲自为徐川倒酒。 徐川端着酒杯,看着面前这江旺孙好感度暴减到负六十。 他也只能呵呵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江旺孙明明心里怒火滔天,还能这般维持一张笑脸,也是难为他了。 一旁的江宝宝也起身热情的为徐川倒酒,江旺孙看在眼里,脸上笑容更甚。 江有德和徐川畅谈着,徐川不是这个世界上那些个真正饱读过诗书的人,对江有德这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也没什么鄙视。 两人谈着谈着,江有德对徐川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些。 “我是老了,徐县令年轻有为,修为上还有机会,若是有朝一日能够修行有成,那才是了不得啊。”说着说着说到修为。 定江知府怎么能成知府,便是有功于朝廷,且修为达到先天,还有极强的治理才能,这才坐上知府座位。 朝廷中的高官,越是重要官职,都是修为不俗者当任,那才是朝廷重臣。毕竟所涉及的层面都不同。 “晚辈也是仍在努力的路上。”徐川笑道。 “嗯,不可懈怠。”江有德越看徐川越是顺眼。 一旁的江旺孙连连给徐川倒酒,可眼中的神色却越发有些阴郁。这不是对徐川的恶感,而是自身的郁闷,炼气这方面,他是真的没什么天赋,人家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这场接风宴,宾主尽欢。 过后,江有德和干儿子干女儿回到行在,可他身边的一个老仆从却是和徐川回到了县衙府中。 府中厅堂内,徐川屏退左右,看着面前这个仆从,先前他都没注意这个下人,此刻面对面,才发现这个貌不惊人的仆从……后者不说话时好像一条影子一般无声无息,但是当他开口说话时,他的全身忽然就散发出了无匹的凌厉气势,这气势中,还蕴含着让人侧目的煞气。 先天高手! “主人,这个人真气阴冷诡异,应当擅长偷袭之类的暗杀招数,杀气如此浓郁,死在他手上的人怕是不少,不过既然甘心为江家卖命,正面搏杀实力不会太强。”雪山剑客用鼻子嗅着分析道,最后还将对方贬低一番。 这老仆,是先天后期的修士。 先天高手,也是要生活的,需要钱,需要势,甚至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依靠一些势力,他便是江家为江有德安排的高手,不过在江家,他的地位也不低,更不用真的伺候江有德。 徐川心中暗道一声知府江家果然手笔不凡,却也丝毫不惧。真要动手,他有八分把握瞬间将面前的这老仆杀死。 老仆刻意显露气势,见徐川面容不变,暗道一声这个县令虽然年纪轻轻,可心性却是的确不凡,便开门见山得说道: “徐大人,我来此是想询问徐大人一声,这巡查评语,是要个优还是差?” 徐川早有预料的微微一笑:“怎么说。”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大人舍得,我和我家大人说说,自然无需徐县令担心。”他笑道。 “哦…你说话这么管用?” 那仆从笑道:“自然。就是不知道徐县令用不用在下帮这个小忙了。” 他话音落下。 徐川脑海中便浮现出判定选项来:“ 一,严词拒绝。气运-30。 二,让他帮忙。银两-50000两,气运+20。” “三,请他帮忙,并让他多在江有德面前美言几句。银两-100000两,气运+50。江有德好感度+50。” 徐川无语,这不是逼着让他行贿吗?拿钱买气运?这也算正道中人所为? 可转而一想,徐川就想明白了,很多贪官让人唾骂的地方,是他们搜刮民脂民膏,苛捐杂税,肆意敛财,为了敛更多的财,保住官帽,又往上大把送钱,祈求庇护。 徐川呢,他的钱和那些没本事只知道欺负百姓搜刮百姓的贪官来处不同,他的钱来自秋检校,仇冷这些个贼寇之手,一些金银珠宝,古玩收藏更是价值百万。 钱?他还真不缺。 其实钱财,对有些修行中人看的根本不重,如宁红良这种家世显赫的,年轻的,更注重修行,宝物,提升自身,朝廷功劳。 但有些修行没希望的,只想给后人留点积蓄的,如这老仆,江有德之辈,这才疯狂敛财。 判定选项,是让徐川拿这钱给自己铺路…让他的官路不会走窄了。 心中明悟,徐川微微沉吟一瞬后问才道: “需要多少钱?” “老仆眼光虽然不高,可也不是叫花子,太少自然瞧不上。”他看向徐川,嘿嘿笑道:“五万两,老仆便替徐县令办成这件事。” “我出十万两,不过不仅要优,还要知府大人日后对安城县子民多多关照几分。”徐川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 十万两? 那老仆吓了一跳。 很多县令就是舍得,拿出五万两也算不少了,这徐县令竟然拿出十万两? “好说。” 老仆连忙伸手去拿,可是他的手掌还没碰到银票,便感觉眼前一花,那叠银票竟然已经到了他的咽喉之前。 “好快…”老仆毕竟是先天高手,心中陡然一惊,这要是一柄匕首,自己现在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麻烦兄台了。”徐川笑眯眯道,将银票塞到了那仆从怀里。 “哈哈,徐大人放心,老仆一定把徐大人的话带到。”老仆笑道,笑声中却是凝重了许多,这位徐县令虽然没成先天,可实力怕是不低于自己,他本来还想再狮子大开口一番的,这会儿却是不敢了。 当下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 江有德和江旺孙,江宝宝等人看着老仆拿来的银票。 “五万两,这位徐县令还真是上道。不错,值得栽培。”江有德笑眯眯的。 “是,这位徐县令是个好官啊,大人回去可和知府美言几句。”老仆从也说道。他拿了五万两,当然要给徐川说话。 旁边的江旺财和江宝宝看的眼前发光。 良久,江宝宝留下伺候,江旺孙则退下。 “这徐县令还真有钱,我也得想办法敲上两竹杆,狐假虎威,扯虎皮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江旺孙心中痒痒的,那可是五万两,说拿就拿出来了? 就在他心中谋划着时, “江公子,外面有个姓于的求见,自称是您朋友。”一个下人来禀告。 “又来?”江旺孙面色陡然一冷。这个于举人,已经弄的他丢了一回面子了,还来? 当即气冲冲得出去。一眼看到于举人,正要发怒,突然看到于举人旁边还有一美貌妇人,待看清那妇人姿容,他心头的怒火顿时消了个干净。 “于兄。”江旺孙开口。 “江兄。”于举人看过来,连忙道:“夫人,这位就是我常说的王兄,当年要是没他扶持我,我便饿死了,更中不了举人。江兄,我们夫妻备下酒菜,请江兄过府一叙。” “见过江大哥。”那美貌夫人恭敬行礼,他已经得到夫君叮嘱,不能称呼王姓,要称呼江姓。 “免礼免礼,当年的事,我都忘了。”江旺孙咧嘴笑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美貌夫人身上。 第七章 徐川审江旺孙 初晨。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击鼓声击碎了安城县的宁静,也惊醒了徐川的美梦,刚刚在梦里自己好像娶了苏姨,正准备入洞房呢…结果就被这阵鼓声惊醒了。 好吧,原谅徐川投胎重生,修行有成,可也是正直青春热血的年纪。 “好久没人击鼓了,发生什么事了。”徐川穿戴起来,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升过堂了。 衙差已经到了房门前通禀道:“启禀大人,县内于举人击鼓鸣冤!” 于举人? 徐川记得他,是县里唯一考了举人功名的乡绅,作日还在一起喝酒。 …… 大堂上。 于举人面色苍白跪在地上,面前则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两眼失神的看着前方,嘴里呢喃道: “婉儿,是夫君对不起你,是夫君对不起你…” 徐川上了堂来,主簿,侍卫一应到齐,堂外百姓已经是围了个水泄不通,于举人不同于普通百姓,那可是县城里的乡绅,有功名在身,朝廷如果哪个县官,通判之类的年老体衰,要下台了,都是遇缺则补的。这种候补官员报官,实在是新鲜事。 徐川上了堂,先看了一眼于举人身前的尸体,是一位妇人,是人命大案? “于举人,你有功名在身,不必下跪,起来说话。”徐川说道。他虽然和这个于举人接触不多,可也能感觉出对方是一位谦谦君子,很有好感。 于举人却顾不得其他,眼见徐川上了堂来,再忍耐不住,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猛地痛哭起来,状若癫狂般的哭喊道:“大人,冤枉,天大的冤枉,您一定要给小民和夫人主持公道啊。” 徐川面色肃然:“你有何冤情,尽管说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作夜小民邀请江旺孙,哪想引狼入室……” 于举人一边哭一边述说,毕竟是举人出身,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原委道了个清清楚楚,原来他念及旧友重逢的情义,特意在作夜邀请江旺孙前往家中赴宴,可没想到江旺孙竟然趁他们夫妻不备,偷偷将迷药下到了酒中,于举人喝的多,当即就晕了过去,夫人柳婉只是浅饮一杯,中毒不深,江旺孙见于举人昏了过去,便开始对柳婉动手动脚。柳婉一个弱女子,加上迷药作用,虽然拼死反抗,可依旧还是被江旺孙奸污得逞。 待的于举人清晨醒来,抬眼看去,江旺孙已经离去,而夫人柳婉却留下了一封绝笔信,将作夜之事说了个清清楚楚后,因为清白不保,无言面对夫君于举人,便投井自尽了。 “江旺孙毁我妻子清白,害她惨死,求大人为小名做主!”于举人手捧一张白纸,哭喊道。 徐川闻言脸色阴沉。 江旺孙?江有德的那个干儿子? “大人,这江旺孙是江有德的干儿子,江有德可是江家人,而且他还出了名的护短。”洛主簿不由烦恼道。 江有德的确很护短,如果他不护短,谁还愿意认他做干爹。 “大人,这江旺孙无耻至极,竟然对好友妻子下手,实在该杀!”李明则怒气冲冲。 “没说不该杀,只是…”洛杏堂还想多说。 差官从于举人手中接过那张白纸,呈到徐川面前,徐川看着白纸上的字迹,这字迹娟秀,清晰的记下了江旺孙对柳婉所做的一切,末尾有三个“恨”字。一个比一个落笔重。 两个选项浮现在了徐川脑海中:“一,不受理此案,息事宁人。民意-300,声望-300,气运-300。” “二,受理此案,传江旺孙上堂,民意+50,声望+50,气运+20。江有德好感度-10。” 徐川眉宇间都有一抹煞气。这还用选,当然受理! 江有德?干儿子? 管他呢! 这可是他的安城县,在他县内胡作非为,江有德,江家…别说大夏有律法,就是用实力硬碰硬…以他的实力,赢不了那也是不惧的。 堂外的百姓们听到这于举人冤情,早已群情激愤,可听他要告的江旺孙是谁?有个别消息灵通的百姓们已经互通一波消息,这才知晓那江旺孙就是江有德的干儿子! “县太爷昨天还巴结江有德,今天怎么会审江有德?” “我们县太爷秉公无私,不是那种人吧。” “你懂什么,得罪了江有德,就是得罪了知府,大人能不怕?当年鱼古县十大惨案,那江有德逼得县民暴动,最后还不是被压了下去。这世道,哪有什么公道。” 百姓们议论纷纷。 于举人也望着堂上的徐川。 “传!”徐川开口了:“传江旺孙上堂!” “领命!” 李明大喝一声,带着一众差官出了衙门,朝着巡查行在走去。 “什么?” “真传了?” “我就说,我们县太爷岂是那种胆小怕事之辈。徐大人,我们支持你!” “我们安城县百姓支持你!” …… 巡查行在,江旺财正坐在一面铜镜前,看着自己脸颊上的三道血痕,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贱人,下手真狠。这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他嘀咕着。可转而想起柳婉昨晚那激烈反抗的模样神情,他又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他就喜欢征服良家女子,反抗越激烈,他越兴奋。 “九哥,九哥…”江宝宝匆匆跑到房中。 江旺孙收了铜镜,转头看去:“怎么了,老东西醒了?” “九哥,你摊上事了,我刚刚听下人们说,有个叫于举人的击鼓鸣冤,把你告上去了,说你奸污友妻,逼得人家投井自尽,这可是人命大案,不会…真是你做的?”江宝宝说到后来,看到了江旺孙脸上的血痕,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眸子瞪得滚圆。 江旺孙闻言也大惊失色:“什么?投井自尽?” 这下他才真的慌了,他以骗术走江湖,当然也干过不少偷香窃玉的勾当,不过事后那些苦主大多不敢声张,毕竟这可是事关名节的事,只能当做吃个闷亏。 “这贱人竟然这么刚烈…”江旺孙一时间有些慌乱。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巡查行在。” “江旺孙在哪里?” “交出江旺孙。” 县衙里的人已经来了!江旺孙听到动静,自己要进了大堂,那还得了?骇得想要出门逃走,可惜他还没出去,一位黑脸青年已经堵在了门前。这人他昨天在酒宴上见过,是徐川身边的那个护卫。 “李,李兄,这是…” “江旺孙,带走。”李明没有二话,一声令下,身旁的差官便冲过来,直接拿铁链锁了江旺孙。 “小妹,快叫干爹,叫干爹救我!”江旺孙急道。 …… 大堂之上,李明将江旺孙押上堂来,刚刚到了堂上,于举人便恨极大吼一声,赤红着双眼猛地扑了过去。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好歹也有些男子血气,妻子被辱,投井而亡,滔天恨意让他此刻爆发的气势叫人瞧了实在有些心寒。 也吓了江旺孙一跳,而衙差们也是有意折腾他,他刚想躲,就被衙差拉住,这拉偏架的行为导致其结结实实挨了于举人劈头盖脸的两巴掌和两记文人老拳,打的他是眼冒金星,衙差们这才将于举人拉开。 徐川看着江旺孙:“江旺孙,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江旺孙听过这个徐县令因为堂上无礼便将秋金虎硬生生杖毙的事迹,哪敢多言,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恭敬道: “小民江旺孙,拜见徐大人。” 徐川扫了他一眼:“本官问你,你昨晚身在何处?” “我,我受了于举人相邀,去他家中喝酒。”江旺孙老老实实道,这是于举人的邻居,卖酒的货郎都看到的,不承认也没用。 “于是你便趁机在酒中下药,对于举人夫人图谋不轨?”徐川冷冷看着他,仿佛看一个死人:“当真狼子野心,禽兽不如,来人…” 徐川本想先打他个四十杖出出火气。 哪想突然堂外传来一声通报:“江大人到!” 稀里哗啦。 堂外百姓让开,江有德身边带着那位老仆和江宝宝,施施然走上堂来。 “干爹,救我,干爹救我!孩儿是冤枉的啊。”江旺孙仿佛看到救星,连忙扑到江有德身边哭喊道。 江有德微笑着伸手按在江旺孙头顶上,说道:“你放心,有爹在,谁都冤枉不了你。” 话落,他看向堂上的徐川,温和笑道:“徐大人,本官奉知府巡查诸县,今日撞上徐大人审案,正好旁听监察,大人不会计较吧。” 他说的很客气,甚至态度比昨天还客气些,不是因为徐川昨天给了钱了,而是他刚刚听到徐川命人抓了江旺孙去,护短出名的他第一时间自然是怒不可遏,这徐川好大的胆子!可老仆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怒气消了大半,那句话是…… 徐川,有先天后期实力! 实力,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读书,能让你心平气和的面对种种强势之人,而实力,则能让种种强势之人在你面前变得心平气和! 徐川平静的看了江有德一眼,脑海中没有出现任何判定选项。 “江大人请便。”他说了句,旋即没再理会,像电视剧里的同坐啊,赐椅子之类的,通通没有。 徐川又不是真的对江有德谄媚,后者的面子他给了,现在是他升堂问案,他的主场,他的面子,江有德给不给? 官场上,不能一味的怂,有时候也得有自己的脾气。 这次徐川是绝不能让步的! 第八章 惊喜太多 江有德对徐川重视了许多,起码在他心里,徐川已经不是一个普通县令了,这是一个能和他平起平坐,甚至是潜力无穷的官。 可干儿子还是一定要救的。江有德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柳婉尸体后,开口道: “徐大人,案件可查明了?怎么听刚刚徐大人的口气,要动刑呢。” 徐川坐在堂上淡淡说道:“江大人不必多问,此案人证物证俱在,铁阵如山,绝不会冤枉了他,先杖责四十,只是消消民怨。杖责之后,再行论罪。” 外面的百姓听了都暗自叫好,谁说徐大人对这江有德谄媚的,徐大人明明都没给那江有德好脸色好不好。 至于昨天的迎接,酒宴…那纯粹是他们徐大人热情好客,谦谦君子显现的风度罢了。 “民意+30,声望+30。” 徐川脑海中便浮现出了提示。呦呵…自己昨天丢的声望差不多回来了? 江旺孙一听徐川要先给自己来四十大棍,再抬头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李明那张黑脸,心知这四十大棍下去,自己就算是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了。当即开口喊道:“冤枉,干爹,我冤枉啊,我没有杀人。” “嗯?徐大人,犯人说他没有杀人啊。”江有德笑道。 于举人顿时红着眼道:“我夫人因羞愤而自尽,都是他害得!” “呵,自尽,那关他人何事。”江有德摇摇头。 “我夫人是因为受江旺孙侮辱,难以忍受才…”于举人气愤道。 徐川不想让江有德带偏节奏,可是于举人失去理智下,根本不容他阻拦。 果然,江有德不等于举人把话说完,便截口道:“等等,你说你夫人受他人侮辱,你看到了?看到为何不阻止。” 于举人怒道:“我当时身中迷药,哪里晓得。” 江有德笑了:“哈,那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了,江旺孙,本官问你,你可曾奸污人家夫人?” 江旺孙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 徐川眼神微眯,看了一眼江有德这个老阴货,盯着江旺孙道:“那你脸上的血痕是怎么回事。本官只要让仵作查验,便能从于夫人手指中找到你的皮肉,证据确凿,还想狡辩?” “哈哈,徐大人,这抓挠不一定是江旺孙想要奸污他人嘛,也许是一不留神被抓的,比如…” 啪。 一声清脆之极的响声中,江旺孙另一边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四道血印子,却是江有德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且这一巴掌用上了内劲,抽的江旺孙半边脸都麻木了。怔怔看着面前的干爹。 江有德抬起手掌,放在面前吹了一口气,把指甲缝里的皮屑吹了出去。而后朝着徐川笑道: “徐大人看到了吧,老夫也只是轻轻拍了江旺孙一巴掌,怎么,难道是因为他也想奸污老夫吗?” 江旺孙这才反应过来,那被扇肿了的脸上又露出笑容,不过本来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是毁了个七七八八了。 堂上的衙差们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洛杏堂和李明也瞪眼看着。 这也行? 徐川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这种偷换概念,化黑为白的手段,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老阴货。”徐川在心中暗骂一声,脸色也沉了沉,开口道: “血痕只是辅证,江旺孙给于举人夫妇下了迷药,这可是不容抵赖的,如果他不是心怀不轨,何必下药?” “迷药?大人,我可没有迷药,这都是于举人信口雌黄,不信大人可以搜身啊。”江旺孙急道。 “你放屁。”于举人顿时怒了,红着眼就要再扑上来。幸好被两个衙差拦下了。也有两个差官立刻过去搜他的身上。 徐川看着江旺孙那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知在他身上肯定搜不到什么迷药,再一看一旁的江有德老阴货,这个老阴货胡搅蛮缠,是要死保这个干儿子了。这要是在江湖中,他一剑杀了江旺孙也就一了百了了,可开堂问案却不同。 他心中诸多念头闪过,明白麻烦的还是江有德,得把这个老阴货先搞定。徐川略一沉吟,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心中思索,下面的差官也搜完了,没有丝毫发现。江有德呵呵笑道:“大人,这物证也没有,看来这个于举人所言十有八九是不属实的了,本官现在怀疑是他与自己夫人吵闹下失手杀了自己夫人,这才想栽赃嫁祸给我儿,请大人明查。” 于举人一听气的差点吐血,他指着徐川面前案上的夫人绝笔信,急道:“有我夫人绝笔信为证,还要什么证据?” “信是人写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伪造的。”江有德呵呵一笑。 于举人怒不可遏,若不是差官按着早就扑上去了,真是逼得举人动武。 外面的百姓们纷纷大骂江有德无耻,狗官,其当年在鱼骨县为官时,最擅长的就是指鹿为马,变黑为白。都激起过民变。 徐川今日算是见识了。他不想再和这个老阴货扯皮,摆手道:“江旺孙,你身上没有,不代表住处没有。本官现在便亲自带人去巡查你的住处。” 话落,徐川直接起身,带着李明和洛杏堂朝着后衙而去。 “找,一定要找到。” “徐大人,我们安城县百姓支持你。” 堂外的百姓呼喊着, 江旺孙则嘿嘿一笑,凑在江有德身边道:“干爹,你放心,他找不到什么迷药。” 他都是用多少配多少的。 “哼。” 江有德冷哼一声:“你个蠢货,日后我再与你算账。” 他上前一步,朝着洛杏堂问道:“徐大人怎么去后衙了。” 洛杏堂连忙回话道:“大人他肠胃有些不适,去方便方便。稍后便去寻找物证。” 江有德一听,顿时笑了。 寻找证物当然是越快越好,怎么能拖延呢,这样就算有也被人抹了,看来这徐川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呀。 县衙后院。 徐川匆匆进了苏晴的房间。 “川儿,这么匆匆忙忙的,怎么了?”苏晴看着快步进来的徐川诧异问道。这会儿徐川不应该在堂上审案吗? 今日苏晴穿了一身红衣宫装,大袖红袍绣着艳丽的牡丹花,裙带飘飘带着几分雍容华贵,整个人也象花中牡丹一般国色天香。徐川进来一见苏姨,眼前不由浮现出了梦里梦到的洞房场景,顿时愣了愣。 “咳咳,主人,正事要紧。”雪山剑客这个单身狗的声音适时响起。 徐川反应过来,老脸差点挂不住,赶忙说道:“苏姨,你的针线活好,我要你帮我缝制个东西……” 他凑到苏晴耳边,将心中要的东西仔细形容了一番。 苏晴听罢,咯咯一笑,川儿要整人了啊。 “好,你等我盏茶时间。”苏晴立刻从卧室中拿出针线,选好了布料,缝制起来。 盏茶时间之后,东西到手,徐川赞了一声苏姨的心灵手巧,接着又要了几根绣花针,便跑到书房中加工一番。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 方便过后的徐大人便带着护卫李明和一应差官出发前往江旺孙的住处了。 “我也去瞧瞧。”江有德笑道。 江旺孙一听江有德要去,心里咯噔一下,连道:“干爹你就不要去了,在这里护住孩儿。” “你懂什么,我去了,免得那徐川给你泼脏水。”江有德笑道。旋即带着老仆和江宝宝朝着堂外走去。 江旺孙心中暗道:“可千万别找出那些东西…嗯,不会的,我藏的那么好。” …… 徐川和后来的江有德一同踏进行在。 江有德觉得徐川已经有意找个台阶下,作出一番认真调查的模样来。免得百姓那边说不过去,影响自己的名声。至于得罪他。 自己这个知府兄长对徐川仕途影响可比普通百姓们重要的多。徐川最后还是会卖自己这个面子的。 事实上刚刚在堂上徐川对江有德不假辞色,此刻到了外面,态度就随和多了。 两人谈笑着,到了江旺孙的房中。 李明和众差官翻找着,徐川随意打量着这房间。看到墙上的一幅山水画时,脑海中突然浮出两个选项:“一,无视画作,气运-20。” “二,将画轴打开,气运+20”。 “嗯?难不成还有什么意外收获?”徐川没想过这里能找到什么证据,这画轴是怎么回事? 徐川一边和江有德说笑着,一边走向那画卷,貌似随意的观看,旋即伸手摘下,然后打开了木质的中空画轴。 一个小纸卷从中落了出来。 “这是?”徐川打开观看。 “嗯?这…” 江有德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账簿?”徐川看清上面的内容,赫然是一笔笔江有德收受贿赂的账簿。 徐川又抖了抖。又一个纸卷掉了出来,是一封书信。 信是江有德的小妾写的,信中满是对“江有德”这个“无能”人士的鄙视和对江旺孙的思念,其中个别字眼还极为放荡。 徐川都瞠目结舌,江有德就更不用说了,头顶已经是一片绿光,小妾的字迹他是认得的,那些账簿也条条属实,做不了假。 他气的发抖,不过生活中的惊喜不止一个。 就在这时…李明拿着一花瓶过来了。 “启禀大人。” “嗯?可是找到证物了?”徐川问道。 “证物没有找到,不过找到个奇怪的东西。”李明说着,抬手将瓶子反转,顿时一个人偶从中落了出来。 江有德眼疾手快,拿起来一看,那是个小小的人偶,缝制手工颇为精致,人偶脑门上写着“江有德”。胸口上则写着“断子绝孙”四字,最独特的是,还有一根绣花针,稳稳的扎在人偶的一个奇特部位之处。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 “混账,混账,混账东西!”江有德彻底爆发了。 第九章 恶有恶报 江旺孙完了。 江有德这个干爹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大堂上,徐川都拦不住,这个巡查官员,七旬老者,丝毫不顾脸面礼仪抡起杀威棒就朝着江旺孙身上招呼。 在差官们的帮助下,江旺孙躲的机会都没有,结结实实挨了江有德七八十棍子才结束,江有德虽然炼过气,但体力终究是跟不上了。 徐川命人护住了江旺孙要害部位,在他堂上若是打死人,他这个县太爷也就不用当了。 江旺孙奄奄一息,抬起头来时,竟然着实觉得徐县令这个官还不错。 当天江有德便带着差官离去了,在安城县闹出这么大一笑话,哪里还有脸多留。 至于安城县百姓虽然不知道他们县太爷是如何让江有德这个大贪官大义灭亲的,可也都争相传颂,让徐川徐县令的民意声望都提升了一截。 出了安城县。 江有德坐在马车里,马车内依旧是三个人,只不过江旺孙的位置已经被那老仆从取代。 “老丁,去吧。”江有德看着旁边的老仆。 老仆瞄了对面的江宝宝一眼,低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马车。 马车内只剩下江宝宝和江有德。 “干爹,吃樱桃。”江宝宝捏起一颗樱桃要往江有德嘴里喂。 江有德没有吃那颗樱桃,开口问道: “宝儿,你不想知道老丁去干什么了?” “干爹的事,宝儿不敢多问。”江宝宝娇笑道。 江有德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枯槁的面庞上,一对精光闪闪的目光里满是宠溺“宝儿,几个女儿里,我最是宠爱你,我许多地下钱庄的账目往来。也只有你知道,你可不能骗干爹。” 江宝宝被江有德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只能乖巧点头:“干爹疼我,我知道。” 她依偎到江有德怀中,手里还捏着那颗樱桃。 江有德面露满足笑容,手掌轻抚着江宝宝的背脊,就像抚摸着一只宠物。 队伍在这条路上停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那位老仆回来了。 马车开始继续上路。 这次,马车里只剩下两个人。马车停留的地方,土色带着新土的深沉,在这一片新土上,一只雪兔跑过来,左闻闻右闻闻,最后翻出了一颗嫩嫩的樱桃,迅速塞到了嘴里,开心的迈开四条腿跑了,可没跑出几丈距离,便双腿一蹬,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 安城县,县衙府中。徐川看着手里的五万两银票。 江有德最后走的时候还找他畅谈了一番。还了五万两银票为引,然后招揽徐川。归根结底就是两个核心思想,一,关于账簿那些就不要声张了。 二,江有德很是愿意交好他。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交好栽培! 徐川当时看到江有德的好感度是89,甚至连判定选项都弹出来:“一,表现淡然。气运+10,江有德好感度+2。” “二,表现热情,气运+10,江有德好感度+5。” “三,认江有德做干爹,改名江川,气运+50,江有德好感度+11。” 人,是有底线的! 他徐川可以去迎接,摆酒,这些都算官场客套,现在竟然让他认干爹? 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哪怕是再为了他好都不干,当他徐川是谁,吕奉先吗?见谁都能认干爹。 徐川很果断的选择了一,淡然的接受了江有德的示好。至于想着直接押下江有德或者利用那些账簿举报江有德,徐川脑海中出现的判定选项都在气运减800以上。 所以徐川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江有德这种骨头还不是他现在能啃得动的。 至于江有德对他的好,就纯粹是一笔投资,就像相中了一头牛,买下它,养大它,然后坐等喝牛奶。徐川就是江有德眼里的那头牛。 而雪山剑客的建议则是:“主人,你要做正道侠义之事,就应该一剑把这江有德斩了。事了拂衣去,仗剑走天涯,日后修炼有成再回来,多爽快。” 是啊,杀贼一时爽,事后呢…苏姨和他一起浪迹天涯?民意,声望,全都放弃? 还要面对江家人的追杀? “慢慢来吧。”徐川很能沉得住气。判定选项都没出来让他杀不杀江有德的选项,显然还没到最佳时候。 做人啊,要沉稳。 “大人。”李明从廊下走来。 徐川收起银票,抬头看去,看到后者脸上流露着一丝怪异之色。 “怎么,那老阴货没动手?”徐川奇怪道。 “动手了,只是…那王景合死的太惨了。”李明咽了口唾沫说道。 “是吗?走,去看看。”徐川满脸好奇,刚刚还说的沉稳直接抛到了脑后。走出两步又道:“对了,通知于举人了吗?” “于举人已经去了。”李明嘿嘿一笑。 徐川这才微微点头。 仇恨,不是一种好东西,但是受害者家属需要一个交代,需要一个仇恨的宣泄口,不看着王景合死,于举人怕是都无法入眠! 阴森的大牢里。于举人看过王景合的尸体,他没有笑也没有哭,更没有发泄。他本来以为王景合死了,他会欣喜若狂,可事实上,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了真正的痛苦! 自责,思念,悔恨,种种情感瞬间爆发,王景合没死,他还能把所有的恨都集中在王景合身上,可这个仇恨对象没了,他所有的恨就到了很深层的那个源头身上。 是他,都是他! 是他引狼入室,是他把王景合请回了家,才造成了如今的惨状! 是他有眼无珠,识人不明,才会有今天的一切! 他恨他自己! 真正该死的是他! “婉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闭上眼,脑海中都是和夫人之间的种种,相濡以沫,一朝破碎。 都怪他! 徐川来的时候,和于举人交错而过,于举人没朝他行礼,只是呆呆走着,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消失在大牢外的夜色里。 徐川皱了皱眉头:“李大哥。让县衙中的兄弟多关照一下于举人,别让他做傻事。” “嗯。”李明答应一声,瞄了一眼大牢方向,似乎躲一般的去了。 有些东西,他实在不愿意看第二遍。 “有那么恐怖?” 徐川心中狐疑,进了大牢里,一眼看到了王景合倒在那里的尸体,脖子近乎被砍断,脑袋直连着层皮,眼睛瞪得滚圆,还带着惊恐之色,两腿之间血肉模糊,难以形容…若是非要用一种形象的比喻,那就是,番茄炒蛋? 徐川看了一眼,直接转身不再多看。这牢房连狱卒都不愿意过来,就等着收尸人过来收尸了。 徐川看向墙角:“你过来这边说话。” 他开口。 在没有任何活人的这间牢房里显得有些诡异。 只有王景合的灵魂走到墙角,看着面前的这个县令。 “徐大人,我落到今日下场,是自食其果,无话可说,可是江有德才是真正的恶人,他更该死!”王景合的灵魂咆哮道。 徐川点头表示理解:“放心,他也会有报应的。” “报应?”王景合嗤笑一声。接着道: “徐大人,我死便死了,那江有德贪婪成性,他所有的宝物,应该都藏在定江府积德庙里,那可是一比巨大的财富,这江有德,不仅贪外人的,也贪江家的,其中甚至有修行宝物。我说这些,只求大人一件事,我在府城中有一个弟弟,名为王景旬,住在府城西巷一带,只是个做些小买卖的货郎,我求大人,帮忙扶持照拂一下他便足以。” 话落,王景合的灵魂朝着徐川重重一拜。 徐川微微点头,脑海中浮现的判定选项,证明了王景合所说是真。 “你等着投胎吧,你的坟上,我会命人写上王景合这个名字的。”徐川说道。 王景合的灵魂感激涕零,又拜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徐大人,你也是修行中人,我曾经在九云县一带的荒山上见过一处神秘洞穴,百兽汇聚,霞光绚烂,或许…和修真中人有关。” “哦?”徐川来了兴趣了“仔细说说。” 徐川从王景合嘴里打听着消息。 于举人失魂落魄回到家里,回家的过程中,路边的一个乞丐看过来。 “嗯?心死之境?心若死灰,说的容易,做到却难如登天,终于被本真人遇到一个了。” 那乞丐嘿嘿笑着,尾随于举人而去。县衙派来的差官,都没谁注意这么一个乞丐。 第二天。 徐川收到了差官的禀告,于举人失踪了。徐川查看了于家上下,也命人四处寻找,连井里都翻了还没找到。 最后徐川放弃了,失踪总比自杀死了好。 没人发现,这一天,天边飞过一道云彩,云端站着两道身影,一位是破衣烂衫,乞丐模样,一个则是面容呆滞的于举人,瞬间消失不见。 …… 县衙中。。 “荒山神迹?事关修真人?” 徐川的确心动了。 九云县距离安城县不过数百里路程,当然忍不住就想去探索探索。 “神迹?仙人也是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坐化的洞府同样危险重重,进去容易,出来难啊。”雪山脸客提醒道。 徐川深吸一口气,有道理。不过没有冒险精神还修什么真啊。 “还是等我炼气达到先天之后再说吧,” 徐川筹备着。 实力不行,说啥都扯淡。不过这一日闲暇之余,徐川却独自一人一马,朝着定江府赶去了。 因为大清早起来,徐川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两个选项:“一,立刻动身去寻江有德藏宝,气运+90。” “二,日后再去,气运-50。” 徐川不缺钱,可是竟然还催着他去掏人家老窝…算是给江有德的报应? 第十章 积德庙 定江府有上万里范围,徐川的脑海里记得第一次去定江府还是自己到安城县上任的时候,一晃三年,这三年都没再来过。 “如果成为修真者,可以御空而行,万里距离也是眨眼便过,不成修真者,就得老老实实赶路了。” 徐川先是骑马出了安城县,然后坐船直下,定江府,名字里带个江字,自然是因为有一条东河江贯穿定江府万里区域,安城县在定江府以西,东河江水流湍急,徐川坐在船上,品尝着船家的小酒,鱼干,蛤蜊等小吃,看着两岸的群山迅速在眼前划过,大有一股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诗意。 同船的还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孩童,那位父亲是个久居定江府的文士,正给孩子讲着这条东河江的故事。 “传说三百年前,东河江里出现了一条蛟龙,这头蛟龙体长过百丈,生性凶猛,肆意为祸江边百姓,后来来了一位修真者,和这蛟龙大战一场,这才最终将这蛟龙收服,为了纪念那位修真者,江边百姓都供奉其位,称其定江真人。” “爹爹,蛟龙是妖怪吧,怎么现在没有妖怪了。”小孩童明显更在意蛟龙,妖兽这种强大生物。 “妖怪都被赶走了,在蛮山那边才有呢。” …… 父子交谈着。 徐川的耳力自然轻易听的清清楚楚。 “蛟龙,百丈长,定有过百年修为了。”雪山剑客咂咂嘴:“蛮山中的妖怪少有能潜入到大夏朝中的,江河四通八达,链接四海,倒是时常有妖怪潜入进来。” “百年大妖,先天高手定然不是对手,出手的应该是金丹修士。不过三百年前的传说,当不得真。” 徐川听着雪山剑客的评定,转头朝着那位文士看了一眼,后者正好抬起头来,脸上还露出一丝惭愧笑容,显然,这故事怕是有九成都是哄孩子的。 不到半日功夫,船只便到了府城范围,徐川下船骑马而行,片刻就看到了府城所在,定江府城远远看去,巍峨的府城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座山!城墙高过百米,屹立在天地间。 据说天下每一座府城的数量,范围,都是从大夏建立之初便定下,两万多年从未变过。 “见到府城,才感觉亲切。”雪山剑客暗叹一声,五百年记忆,涌上心头那种感觉,真正让他感觉还活着真好,哪怕做为一条狗。。 徐川则仔细看着前方的大城,据说府城的建造契合阵法,夏皇一念便可催动,能爆发强大威力,所以在大夏十九州,夏皇的实力可想而知多么恐怖了,堪称无敌!徐川没有进城,一人一马,直奔王景合所说的积德庙。 积德庙所在很好寻找,本身原本只是一座破败庙宇,江有德出资重修,这才焕然一新,庙宇新了,信众也就多了,周围的百姓都过来上香拜祭,倒是热闹了许多。 徐川在积德庙逛了一圈,新砖新瓦新庙,可脑海里愣是没触发任何选项。江旺孙告诉他藏宝在积德庙,可具体在哪里却不知道了。 先前寻找证物的时候,看到画卷的刹那可是触发选项的。 “说起来,那画卷中的东西也不算宝物,可却触发了判定选项。是因为关乎审判江旺孙?” 将江旺孙看成一次事件,那么这次寻宝也是一次事件,没有判定选项出现,肯定是因为没有遇到能影响寻宝的那个“关键”。 徐川心中思索着。 脚下却不知不觉走到庙后。 “你这个懒东西,屡偷香火,看老子今天不剁了你这只手!” “师兄,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娘病重,真的需要用钱,这钱还是我捐的啊,我以前可捐了不少……” “你捐的?那是贡献!仙人都给你记上升天后的功德了,怎么,仙人还能给你划了?无需多说,今日过后,你就用一只手吃饭吧。” 一阵喝骂声传来。他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一颗松树下,一个穿着灰白道袍的小道士正被两个精壮道士按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精瘦道士,手里挥舞着一柄尖刀,看那模样,还真是要剁下后者一只手来。 没有丝毫意外。 嗡。 徐川脑海中顿时浮出两条选项:“一,出手制止,气运-100。” “二,花钱救人,气运+70。” “三,置之不理,气运-70。” 看着这种只有气运一种变量的选项,徐川一阵轻松,秉着气运加总没错的定理,果断选择二。 “慢!”徐川开口了“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几个道士看过来,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徐川穿着一身青衣,年纪轻轻,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定然不是强人了。 以他们的眼光,看人就是一看膀子,二看个子。 “这位香客,我们庙内弟子手脚不干净,敢偷仙人的香火钱,要治他个不敬之罪,您上香还是去前庙去吧,可莫要多管闲事。”手持尖刀的道人貌似客气,实则却带着一丝威胁之意说道。 徐川能忍得了,雪山剑客忍不了了,在徐川脑海里叫嚣着要一剑戳死这个小蝼蚁。 也是,在先天高手眼里,这种货色的确是蝼蚁。 不过徐川这个拥有先天实力的高手没动手,而是伸手入怀。 “不就是香火钱,他偷了多少。” 那几位道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恍然,看来这是遇上贵人了啊。 “不多,五十两。”持尖刀的道士笑道。 “师兄,我明明只拿了五两…唔…”被按在地上的道人急道,可惜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住嘴巴。 “闭嘴!”那尖刀道士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徐川则露出一丝不屑之色,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挑出了一张五十两的,扔到了地上:“五十两,就当本公子为这个道士赎罪了。” 那几个道士看着徐川掏出来的一沓银票眼睛都亮了,连忙捡起地上的五十两银票。 “既然公子开口求情,便放他一马。” “我们走。” “公子一会儿可进求缘殿内看看,那里可有好东西…”尖刀道士还挤眉弄眼道。 说完便一溜烟朝着庙内走去,不过刚进庙里,尖刀道士便拉住两个同伴:“老四老五,你们在这里盯着他,别让这肥鸭子飞了,我去告知师父,盘盘他的底。” ……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被徐川救下的道士跪着感激道。面前这个公子再慢来一步,他这只手就不保了。 徐川将他扶起来,简单询问一番,听其所说,其名叫张桥,就是府城外一庄内之人,因为被积德庙的人蛊惑,变卖家产,投身庙中。直到今日才落得这步田地。 “如今我老娘重病,本想求师父施舍几两碎银,却不想这些个黑心的只进不出,我的银子一分都不愿给我。”张桥咬牙道。 徐川对这个张桥没什么同情心,这种事,真怪不了别人。他心里更奇怪判定选项为什么让他拿钱救其。 张桥很是健谈,无需徐川询问,前者便将积德庙的诸多事说了个底朝天。 什么老君显灵,什么富贵长生,吹的一套一套。 “公子你可是准备参加科举的?实话和你说,这庙就是咱们定江知府他兄长江有德江大人修的,江大人每年都会来庙里上香,江大人还在庙里收养了诸多无家可归,流浪的孩童呢。您要是多上些香,保不准日后就能飞黄腾达呢。”张桥笑道。 徐川听到这里心头动了动。 江有德修个庙给自己积德他信,把藏宝放在这里也信,收养流浪孩童?这是做给谁看?其名声早就臭大街了,博名声? 这时,徐川的耳朵动了动。旋即他朝着张桥拱手道: “张兄,令尊病重,你还是快些下山去看看吧,天色不早,我也要下山了。” “不急不急。”张桥则连道。“再等等。” “嗯?等什么?”徐川面露“诧异”。 “等…他们。”张桥突然看向徐川身后。 徐川还没回头,已经听到一串脚步声稀稀落落传来,十来个手持棍棒的道士在先前那手持尖刀的道士带领下一窝蜂涌了过来,哈哈笑道:“公子,这积德庙真正的好去处您还没好好逛逛,何必急着走呢。” “黎师兄,我做的不错吧。”张桥立刻谄媚的跑到那黎姓道士面前笑道。 黎道士满意点头:“嗯,还算你小子精明。我们已经盘清了,这小子是一个人上的山。” 张桥嘿嘿笑着:“那就好,那就好。” 徐川看着他,再看看周围的十数道身影:“你们这是?” “公子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公子的,只是想带公子好好游览一番我们积德庙而已,请吧公子。”黎道士话落,几个道士便冲过来将徐川背后围住。 徐川看向张桥:“你不下山看看你老娘?” “哈哈,你还真信他的话,他是拿钱去赌场,什么时候管过他老娘。我剁他一只手,也是恨他好赌成性,偷银子都偷上瘾了,惊动了师父,不能不罚啊。”黎道士和周围的道士们轰然大笑。 “张赌鬼,师父说了,你的事免了,不过以后要是再敢犯,可别怪师兄心狠。”他朝着张桥喝道。 “不敢了,不敢了。”张桥连道。然后看向徐川,耸了耸膀子,舔着脸道:“公子,多谢你搭救之恩了。” 徐川微微一笑。 “客气。” “走吧。随我们去见师父。” 徐川便被一群道士押着,走过庙后一条山道,而后进入了积德庙真正的内殿里。 第十一章 江金枝 就在徐川被带进积德庙内殿来的路上。 内殿中。 江金枝今年六十七岁了,可因为炼气有成达到后天九重,加上常吃一些滋补药物,容貌却和四十上下的妇人一般,坐在高高的蒲团上,穿着红色的道袍,颇有几分风范。 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老叟。这个老叟的半边脸颊全部被烧毁,头皮都扭曲纠结,丑陋无比。他的肩膀也垮着一边,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但是积德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小瞧这个老叟的,他们曾经亲眼看到一个精壮的汉子,被这个老叟一只手掌轻而易举就掏出了心脏! 就在黎道士禀告过后,江金枝难得脸上露出笑容:“看来今天要钓一条大鱼了。” “小姐,我们钱够多了,几辈子都花不完,何必再多生事端。”老叟开口道,他说话声音沙哑,仿佛嗓子里都在漏风。 “我不为自己,也得为禄儿多准备准备。”江金枝一笑。 就在这时… “少爷,少爷,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一个穿着破烂,赤着双脚的少女惊恐穿过殿外走廊,她破烂的衣服里,皮肤都裂开,露出一道道血痕。 “驴子跑快点,再快点,好玩,好玩…”后面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手持一长棍追着,那长棍前面有倒刺激,同样缠绕着血迹。 只是这中年男子头上扎着两个冲天辫,胸口还带着一个小金锁,看上去好不别扭。 “禄儿。”江金枝面露宠溺笑容,招手让他过来。 那中年男子听到呼唤,连忙挥舞着长棍跑进来。 “娘,我要吃馍馍,我要吃馍馍。”他飞奔到江金枝怀里,伸手就要解后者的衣服。江金枝一把把他的手打下去。 “现在不行,娘还有事,晚上再让你吃馍馍。”她哄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那模样,仿佛在哄一个三岁的孩子。 事实上,这个中年男子的智商的确只有三岁孩子的层次。他一听要等到晚上,顿时面露不满。 “禄儿,告诉娘,你们刚刚在玩什么?”江金枝笑问道。 “我们在玩打驴子的游戏,可是她总是跑,孩儿打不到她。”中年男子撇嘴道。 江金枝抬头看了一眼躲在殿外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女,她的目光停留在少女那像两杆鱼竿一样纤细的腿上,笑道:“我的禄儿,你不要打她的背,要打她的腿,先把她的腿打断,她不就跑不动了?” 中年男子一听,顿时面露喜色:“娘出的主意真好,我这就去。” 说着,他便挥舞着长棍追继续追了出去。 其身影在外面少女那惊恐的眼瞳中不断放大,再放大…… 江金枝宠溺笑着,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收养在这里,只是给她的孩子当个玩具而已。 死了,还有更多。 徐川被带到内殿时,刚好看到中年男子持着长棍朝着少女追过去,不过那中年男子的神态却着实有些诡异,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头发也是扎着辫子。 而那面容,更让徐川诧异。 “这男子,和江有德怎么长得这么像?” 是的,太像江有德了,就像江有德年轻了三十岁。 “师父,贵客带到了。”黎道士禀告一声。 徐川被带进去。 他一路走来,听这些道士有意无意的说了不少脏事,也许是吓他,也许是真的,总之骇人听闻,江有德,算是背后之人。而这里的师父,是个女真人,应该是江有德的“堂妹”。自然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了。 江金枝和老叟同时看过来。老叟的眼神宛如鹰凖般汇聚在徐川身上,恨不得将徐川看个通透。 “小姐,这人炼过气,不过修为不高,只有后天三重。”老叟开口道。 江金枝听了咧嘴一笑。温和得看着徐川:“有权有势的人家,哪家不炼气修行,不知他是出自定江府哪门哪户。” “师父,这小子家里一定是个大户人家,普通公子谁随身带五千两银票。”黎道士连忙将从徐川身上搜到的银票放到岳金枝面前。 江金枝看着那银票笑容更甚,她们这一行,劫道只是挣个小钱,绑票勒索才是大钱呢。 不过还是确认一下家里有没有厉害强者,免得惹到不该惹的人。 “公子,这位是积德真人江真人,真人问你话,你可不能不回,免得皮肉受苦。”黎道士又朝着徐川道。 “不得无礼。”江金枝低喝一声,转而看向徐川:“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徐川瞥了一眼殿外眼看已经要追上少女的中年男子,后者嘴里还喊着别跑,让我打断你的腿,那少女狂奔着,哭喊着,赤脚的脚踝上都有被棍棒打伤的青肿。 周围的道士,一个个仿佛饿狼在看着一头肥猪。 他就是那头肥猪。 任何普通人,在这种陌生的环境氛围下都会惊慌的。 徐川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老叟和岳金枝。 可惜,他不是普通人。 唰。 殿内的道士们只看到一道模糊身影。 江金枝都没看清。那老叟却看清了。 “小公子!”他开口惊呼。 但已经晚了。 殿外的少女还在奔逃着,眼中满是绝望惊恐,逃生只是因为她求生的本能。可突然,她背后中年男子的追赶声突然停了。 回头看去。 中年男子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很大,在他的嘴巴里,有一个血窟窿,鲜血从中喷涌而出。他痛苦的捂着嘴巴趴倒在地上,手里的长棍早就丢到一边。 “本公子姓徐。”冰冷的声音响起。 徐川站在中年男子背后,他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柄三寸小剑。 就在刚刚,徐川的脑海中浮出了两条选项:“一,出手灭杀积德庙一众贼人,声望+100,气运+100。” “二,视而不见,声望-200,气运-200。” 这还用考虑? 是时候开杀戒了! 殿内的众多道士个个脸色变了。 “禄儿,我的儿…”江金枝面孔都扭曲起来。 “杀,杀,你杀了我的儿,我要你抵命!” 黎道士等诸多道士本能的听命挥舞手中的刀枪棍棒冲过去,不过他们每个都是下九流的地痞,明面上是拿着武器正面冲过去,背地里则个个手里握着铁钉,石灰等暗器。一靠近,便一股脑的丢了出去。 可惜,这些手段对付普通人还行。 “助纣为虐,该杀!”徐川的身影再度模糊起来。 极限剑式,影剑式!配合如今徐川体内的三种真气和气血力量。 噗噗噗… 在先天高手面前,普通人就是蝼蚁,眨眼间殿内冲过来的十多位道士们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每一个眉心处都有一道剑痕,有鲜血和脑浆从中流出。 “打不过,快跑。” “是先天高手…” “跑!” 一群人惊呼着,乱窜着。 张桥站在后面脸色发白。 “死了,力气大如牛,一拳能打死人的黎师兄,还有司二哥,都死了?”他难以置信,根本看不清怎么死的! 他面前一个模糊。徐川的身影出现。 张桥一哆嗦,扑通跪倒地上:“别杀我,我还有病重的老娘,我…” 噗。 眉心一道血痕绽放,张桥的尸体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 顷刻间,殿内只剩下老江金枝和徐川。 “先天实力?”老叟站在江金枝面前,声音低沉。 徐川的实力把他们也惊住了。惹祸了,惹大祸了。对方的剑法速度太快,都达到极限,哪怕炼气没到,实力也到了。 “小姐放心,我会保护你。”老叟安慰一声,身上银白色的先天真气浮现。同时袖子里也落出了两颗铁球。 “死!” 他猛的出手,先天后期的先天真气爆发,蕴含在手中两颗铁球上,哪怕同样是先天高手也要被砸成稀烂。 可他面对的是徐川。 这老叟,法门连极限式都没掌握,只能算是精通,而徐川的剑法早已达到八式极限,连意境级都是一步之遥,加上气血和炼气的弥补,这段时间以来的修炼,他提升太多太多了。老叟出手,就算一记杀不了徐川,也希望挡住后者一时半刻,将其逼退,自己带着小姐逃走。 但是他失算了,他挥出铁球的刹那,只看到徐川的身影一模糊,徐川的速度太快,比和仇冷交手时还快! “怎么会…这么快?”老叟难以置信。他还想搏一搏的。 噗。 冰凉的三寸剑锋洞穿了他的咽喉,老叟眼睛瞪得滚圆,脑海中浮现出了过去的一幕幕,他年轻时被仇家追杀,被江金枝救起,为了留在江金枝身边,一直疯狂修炼,终于成了先天。 他看着少女时的江金枝被江有德这个表兄坑骗,违背人伦,看着江金枝生下孩子…… 终于,他要先走一步了吗? “阿天,阿天…”江金枝呆住了,扑到老叟尸体上。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站起来,不…” “饶命,饶命,你饶了我,我给你钱,给你一切…”这个刚刚还痛失爱子,痛失奴仆的江金枝女真人,却是突然跪下求饶了。 “一,立刻击杀江金枝,气运+100。” “二,饶她一命,气运-800。” 噗。 一道剑影陡然划过江金枝的脖颈,后者面露惊恐,可根本来不及躲避,阻挡,她脸上的惊恐转变成了怨忿,死死盯着徐川,可终究生机迅速流失,倒在了地上。 当。 一截六寸长的血色长梭从她袖中松开的手掌上掉了出来,那长梭竟然轻易没入了地面一截。 “血魂梭?还有人用这法宝。”雪山剑客的声音响起。 徐川却来不及关心这些了。他的注意力全部击中到了自己的识海中。 就在刚刚击杀江金枝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提示:“气运值达到2500。获得“散财修罗”。” 第十二章 散财修罗 “散财修罗?” 徐川看着脑海中的这提示,顿时面露惊喜,声望值和民意值达到七百后,分别让他得到了雪山剑客的灵魂和圣人血。 气运值呢。 按理说,气运值给的是判定能力,可近乎两千的气运值,也应该给点东西了吧。 终于等到了。两千五才给东西! 散财修罗?听名字就很地府风。他的心神沉浸到识海中的气运光点上,一粒金色光点从中脱离,而后漂浮出了他的识海,沿着他的识海进入血脉中,最终顺着他的血管一直绵延到右手掌心中,徐川感觉掌心微微一热,接着就是一种剧烈的灼烧感! 痛!剧烈得疼痛! 徐川被这种疼痛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幸好他气血旺盛,早有圣人血做根基,这才能承受住。 雪山剑客就在徐川识海中,看到那光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知道一定是好事,这让他这个曾经的先天高手有些恰了柠檬的酸。 同样是修行,为啥人家的机缘说来就来,自己就入了魔都没指望。难道真的是人生抉择有问题? 是因为走了邪道的缘故?不受上苍待见?但是自己生前也没少做好事啊,他英雄救美过,他慷慨解囊过,他扶贫过街边的艳女…… 雪山剑客反思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吗? 徐川则忍受着右手掌心的疼痛,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整条手臂都在颤抖,那是不断将皮肤焚烧,撕裂,再焚烧,再撕裂的痛楚。 “这是好处?”徐川心里忍不住嘀咕。他的右手掌心中有圈黑红相见的纹络迅速缠绕着,纹络仿佛火焰,跳动,纠缠。 就在徐川痛的近乎怀疑人生的时候,突然…右手掌心中的痛感迅速减弱起来,眨眼间便彻底退去。 徐川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在他的掌心中,逐渐的浮现出了一个黑红相间的图案。接着在他的脑海中,更是多出了许多关于修罗的种种讯息。 修罗,是地府的强大生物。比人间的龙族妖兽,修真者都强大的多!他们各有所长,纵横地府,无比恐怖!甚至可以打通六道轮回,六道之一,便是修罗道! 而随着徐川手掌心的黑红相间的图案越发凝实,徐川也看到了图案的形状,这是一颗头颅图纹。 先前脑海中得到了修罗的讯息,那就是强大,恐怖,无敌的象征!徐川心里正期待呢,自己得到了修罗的力量? 可当他看清手掌心的这个“修罗”头像图纹后,却懵了。 “这…这是强大的修罗?” 只见徐川手掌心的头像图纹保持着人类头颅的轮廓,但鼻子像秤砣,耳朵像元宝,嘴巴如同铜钱,眼睛仿佛珠宝,额头上贴着银票…… 这是修罗? 嗡。 随着右手掌心的图像越发清晰,突然一道讯息从中传来。 散财修罗,蕴含强大的修罗力量,能够将任何从手中送出的财物化成真元爆炸,财物价值越高,爆炸威力越大。 接受完信息的徐川愣住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 机缘! 大机缘! 真正的大机缘,超级无敌逆天的手段! 并且瞬间徐川就知道这手段最主要的是针对谁的了。 “财物爆炸…如果我把银两送给那些贪官…”徐川脑海里直接出现了一个无比诡异的计划。 面对江有德的时候,他是很不爽的,因为心里知道前者是个大贪官,是个祸害百姓的恶徒,自己竟然还要客套?还要送钱,不应该直接斩杀了对方才解气吗? 他徐川,难道是投胎转世来窝囊做官的?不! 只是因为气运所指,通通都是让他去打好关系,哪怕明知气运是对的,可是徐川心里还是不爽! 他更想让江有德这种贪官死绝!让定江府上下的贪官都铲除,这才是一件拯救一府的大好事! 但是气运选项,一直在让他忍耐,一直在让他做出亲近妥协的选择。 他原本想着,只是为了让他官路亨通? 现在明白了,气运选择,什么时候真正让他直接得到好处过了,李明祖上的宝物都不让他占为己有。查抄的脏物恨不得让他全部散给百姓,怎么可能考虑他的仕途? 给他考虑, 那就不是审判礼包了! “气运…在憋着一个大招?”徐川这一刻终于明白了。 气运在等着徐川得到“散财修罗”!等着培养些贪官贿赂途径… 然后来一个大的! 想象一下…如果他把大量的银票,贿赂给江有德,再贿赂给定江知府…还有其他各路贪官,然后来一场…轰? 那是什么场景? “等等,不能想的太好,得先测试一下这散财修罗爆炸的威力,如果纯粹是场烟花,那还说什么?” 徐川心中突然想起来,这散财修罗的效果是知道了,威力还没试过呢,威力是重点! 当即便要从怀里掏银票,可一掏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先前银票都被搜走了,他走到江金枝面前的案上把银票收起来,顺便在倒地的黎道士几人身上搜了点碎银子。 而后徐川拿着一两银子站在了殿外。右手掌心“散财修罗”图纹浮现,在徐川的眼里,他掌心的修罗图纹仿佛变成了活物,轻轻地朝着这一两银子上吹了一口气。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气息。 然后徐川将手中银两对着庭院中一块石碑扔了过去,这一扔,没用任何手法也没附带任何真气波动。 扔出去的时候,徐川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散财修罗”的符号,根本不用讯息教导,徐川福至心灵,马上明白符号代表着什么意思。 代表着遥控炸弹! 当一两银子落到石碑上的刹那,徐川心中一动。 “炸!” 蓬。 仿佛一个小鞭炮爆炸的声响传来,徐川看到那一两银子上浮现出了一层黑红色的真元光芒,而后瞬间炸裂。 石碑上出现了一个小缺口。 一两银子消失了。 “炸出了个缺口?”徐川都不用过去查看,轻易就明白了这爆炸的威力,动静等同于普通鞭炮,可毕竟不是火药,而是修罗真元!所以威力和穿透上绝对超出鞭炮很多很多。 这是一两银子,那么十两…就是十倍?百两就是百倍?千两万两呢?如果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爆炸… 徐川笑了。 笑的很阴险,也很畅快。 雪山剑客看着徐川刚刚的杰作,嘴巴张的大大的:“这…这是修真法术?神通?” 他完全被震住了。不是因为威力,而是因为潜力和渠道。 这就像冷兵器过度到热武器的差别! 那才是一两银子啊!如果放大一万倍呢? 那真气层次,绝对不是先天层次的,那是修真者的金丹真元气息,凡人谁能抗住。 “要想挡住,除非金丹掌握意境级手段,强行束缚爆炸真元,自然不用畏惧。”雪山剑客在心中想着克制之法。 意境级,一达到就是另一层次,强行改变能量传递方向也不是不可能。 金丹层次,真气转化为真元,境界大增,种种神通都可能出现。 不过不说这两种都很难出现,就是出现了,意境级控制能量,也是有极限的,万两银票之后,还有十万两,百万两呢! “不行,要克制主人,就不能收他的银票!”雪山剑客明白了。 怎么能最佳克制,就是不拿好处,但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有几个人能克制的了对钱财的贪婪? 雪山剑客一激灵。 阴,太阴! 当年他要是有这手段,岂会追求剑法意境而入魔!这颗柠檬太酸了。 …… 徐川实验过散财修罗的威力之后,无比满意。 “只要银两足够,我能将天炸出一个窟窿,不过这爆炸可不分敌我。”徐川心道。 大号炸弹,自己必须得躲得远远的,而且也不能误伤无辜。 “主人,快找那江有德的藏宝。”雪山剑客开口提醒道。 徐川一拍脑门,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江有德那老阴货贪婪敛财无数,绝对是一笔可观的财富。自己就是冲着这藏宝来的。 “好。”徐川进了殿内,先查探了一番江金枝这个女真人身上,这个女真人既然是江有德的堂妹,那财宝放在她身上的可能性最高。 结果真的让徐川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江金枝拇指上带着一个玉扳指,徐川将其摘下来,立刻便发现是一个储物扳指,激动的认主查看。可惜让徐川失望的是… 其中除了一些女人的衣物和一些食物酒水,养颜丹药和首饰之类的,连一两碎银子都没有,而且这扳指的空间也很小,只有三四个行李箱大小,真要说有价值,是地上的血魂梭。 血魂梭,是偷袭的法器!蕴含一定意境,据雪山剑客所说,是千年前一个名叫血魂教的杀手教派所炼制,早就覆灭了,没想到法器还在流传。 徐川将这血魂梭收起。 再查探了一番殿内其他地方,当他走到殿后时,只见有一处石牢,他也看到了先前那个赤脚逃跑的少女正在牢外砸着铁门,里面传来一群孩子的叫喊声,徐川顿时明白她在干什么了,这少女没有趁乱逃走,而是来这里救同伴,倒是让他不禁刮目相看。 而见到徐川,少女猛的朝远处跑去,边跑边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徐川看着她那仿佛受惊的鸟儿般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面露柔和微笑。他从怀里把刚刚的碎银子拿了出来,手掌一抬。这几颗碎银子就落到了少女的面前。 “主人,您不会吧…”雪山剑客目瞪口呆。 他的主人,不会要用这少女来试验威力吧。 “当然不会。”徐川没好气的哼了声。那银子稳稳得落到少女面前,少女呆呆看着。 然后徐川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叠成一个方包,朝着那少女说道:“财不可外露,你应该知道。” 咻, 银票也落到少女脚下。 旋即徐川随手一挥,指尖的三寸小剑在他的力道下,轻易便斩断了牢门上的铁锁。 而后转身离去。 一群孩子从中冲了出来,少女早就捡起了地上的银票,几块碎银子则只捡了一块,而后便冲向了一群跑出来的孩子里个子最小的一个小女孩。 “妹妹,妹妹。姐姐在这里,我们得救了。”她抱着自己的妹妹,顾不得自己背后和脚下的伤痕却在查看着自己妹妹有没有事。 “姐姐,我们得救了?他们都在捡银子。”她怀中的妹妹看向一群大孩子正争抢着远处地上的碎银子。 少女则拉起妹妹便朝着外面走去:“我们不捡,我们离开这里。” “哦。”那妹妹乖巧点了点头,随着姐姐离去,中途她问道:“姐姐,谁救了我们啊。” 那少女脚步一顿,不由看向了积德庙内殿方向,手掌捏了捏胳膊,仿佛在确定这是不是梦,而后才说道:“是徐公子。” 是的,他说,他姓徐。 第十三章 金锁 积德庙内殿中,徐川走进殿里,整个内殿他已经搜查了个底朝天了,除了将金枝那玉扳指的一些收获和血魂梭之外,又在江金枝居住的卧室暗格中发现了三万两银票和一些珠宝首饰,徐川一股脑收在了得到的储物扳指内,至于其中那些杂物,早就被他扔出去了。 可这显然还不是江有德的藏宝。 内殿内那些道士尸体,徐川连看都没看,江有德那个老阴货,怎么可能把藏宝之事泄露给那些地痞走狗。 “雪山剑客,如果你是江有德,你会将财富放在什么地方?”徐川坐在内殿的蒲团上,看着面前江金枝的尸体。 他能看到后者的灵魂一脸怨恨的瞪着他,不仅是她,殿内的灵魂很多,老叟,道士,个个都看着徐川,有的还想扑过来,但是只敢想想,没有一个敢冲过来的,因为徐川的面前有一条恶犬正在张牙舞爪,凶猛无比的咆哮着。 雪山剑客是谁,五百年前大夏先天榜排名第十的狠人,被地府关押惩罚了五百年,性子是磨平了,但是对徐川毕恭毕敬也就算了,别的孤魂野鬼,在他面前算什么? 江金枝等人的灵魂,在雪山剑客这头恶犬的咆哮下瑟瑟发抖。 听到徐川询问,雪山剑客嘴脸一变,摇着尾巴说道:“那还用说,宝物当然要带在身上。有储物法宝,在哪里都不如在自己身上安全。” 徐川闻言深有同感的点头。是,储物法宝多方便,随身携带,财富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活着带在身边,死了爱归谁归谁,修行者,有九成都是这种想法。雪山剑客更是如此… “你永远都找不到的,永远都找不到。”一道阴戾的声音响起。 徐川抬头看去,江金枝的魂魄在朝着他咆哮。 “汪!”雪山剑客发飙了。 徐川拦住了后者,和一个死鬼有什么好计较的。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江金枝的魂魄,说道:“江家贵为定江府第一家族,我倒是很奇怪,你一个江家人,怎么会愿意在这里装神弄鬼,单纯和江有德这个表兄勾结?这日子可比不上江家好,莫非,你被江家赶出来了?” 江金枝的魂魄上,那一张死人脸上一听顿时便有怨恨,不甘,悔恨的神情一闪而过,人的身体能够自如的控制表情,隐瞒心中所想,魂魄却是一个人的更深层次的生命形态,情绪自然没那么容易隐藏了。 徐川看到她这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微笑道: “我听说,江家家大业大,门风自然也严的多,尤其是女儿家,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家族是绝对不容的。女子被逐出家门,不外乎如此。” 这次江金枝的魂魄都剧烈颤抖起来,灵魂状态的长发飘飞,一对眼珠子更是仿佛要突出来,仿佛要转变成厉鬼了,周围的其他道士魂魄则满是好奇的看过来。 鬼魂也八卦的很。一听有损门风都兴致颇高。 这时代对女子名节还是看的很重的,小门小户也就算了,稍微有些门槛的都是视名节如天!徐川这身体出身鼎州徐家,徐家虽然不算是什么大家族,可也是书香门第,在徐川小时候的记忆里甚至有一个姑姑辈的因为未出阁就和人私定终身,结果嫁人的时候被夫家发现不是完璧之身,退回家中后,直接被家族里的老家伙们活活溺死了! 于举人夫人被江旺孙奸污,为证贞洁,更直接投井自尽。 当然,这都是和新婚或已婚之后的事。 徐川接着道:“但是以江家的权势,应该还不会太苛刻要求家族内女子的婚事,私定终身也罢,只要完婚便可。但为什么要赶出家门呢,那一定是你私定终身的这个男子不能和你完婚了……这个人,是不是江有德?” 轰。 江金枝的魂魄仿佛被点燃的炸药。猛地朝着徐川扑过来。可惜,刚扑过来就被雪山剑客两爪子撕了个粉碎,接着这些粉碎的魂魄聚合起来,仿佛霜打的茄子般呆呆漂浮在那里。 殿内的其他鬼魂都个个鄙夷看着江金枝这个生前的“师父”。近亲兄妹通婚,有为人伦,更不用说私通的了。 老叟的鬼魂在一旁扶住了自家小姐,眼中有着怨忿。 江有德年轻时候喜欢和地痞无赖厮混,年轻气盛,又跟着这些下九流不学好,自然见了个女孩就动歪心思。江金枝那会儿比江有德还小四岁,被这个表兄花言巧语,半蒙半骗失了身,这一失足就是千古恨。 也是这个时代没那啥修复术。不然… 徐川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点。 “我之前听王景合说江有德藏宝时,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别人积攒钱财,都是为了后人,这江有德一个绝子绝孙的人,他为谁?江家?他贪的江家也不少。那些干儿子和干女儿?更是狗屁。”徐川眼中精光一闪。 为自己?没后人牵挂的,怕是更喜欢活着的时候挥霍完所有钱财,不然死了等谁来花? 攒钱根本不符合人性! “除非,他有后人。”徐川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刚来内殿时看到的那中年男子,后者的面容实在太像江有德了! 唰, 在诸多鬼魂眼中,徐川的身影一个模糊便出现在了殿外廊下倒在血泊里的中年男子尸体旁。然后不管江金枝魂魄的咆哮翻找起来。这中年男子袖口里装着冰糖,胸口里兜着蜜饯,半分钱都没有,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其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金锁。 徐川把那金锁摘下来,金锁只是中空,两片锁在一起。徐川微微一用力,便将金锁打开了。接着从中露出了另一个玉扳指! 这玉扳指和江金枝的玉扳指更大一号,同样是储物法宝。 “找到了!” “原来你们不仅私通,还生了孩子。”徐川回头看过去。江金枝的魂魄已经倒在地上,恨不得再死一回。 其他道士的魂魄则惊呆了,原来那个傻子少爷是江有德的儿子?按年龄推算,估计江有德十九二十就有了这个种,那会儿他的确还没断家伙事呢。 对于断子绝孙的江有德来说,这个傻儿子也就是唯一的指望了。 徐川则没兴趣多管江有德怎么有的这个孩子了,他手上拿着玉扳指,用小剑刺破手指,尝试滴血认主,可血液滴到玉扳指上,竟然没被吸收,而是径直滑落了下去。 “嗯?”徐川一愣。 “主人,这储物扳指是有主之物。”雪山剑客连道。 徐川反应过来,对,江有德还没死。 “可有办法强破这储物扳指?” “用灵识强行将储物法宝内的原主人印记抹除。”雪山剑客说道:“或者外力破坏储物法宝,不过储物法宝内涵一空间,炼制的材料也极为珍贵,想要外力打破储物法宝,没有金丹真元怕是办不到。” 法宝,带了这两个字就代表着不是凡力可破坏的。 徐川默然。 灵识?他虽然开辟识海,但灵识还未诞生,金丹真元… 徐川突然想到或许可以来个大爆炸?但接着就直接摇头,一炸这储物扳指也毁了。这种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 算了,还是考虑弄死江有德划算。 “藏宝到手,该走了。” 徐川起身。 “等等!”积德殿内江金枝的魂魄抬头看过来,她盯着徐川:“你来这里,是为了藏宝,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在一天之内落到这一步田地。 徐川看着她。 脑海中弹出了两个选项:“一,说出真实身份。气运-1500。” “二,捏造一个假身份。气运+100。” 徐川心中一凛,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的身份还有暴露的风险? 可现在他是在和一个死人说话啊。 心中惊讶,徐川还是立刻选择了二。捏造身份而已,还能加一百气运,划算。 他瞥了一眼掌心的散财修罗图纹,冷声道: “我是修罗!” “修罗?” 江金枝魂魄扭曲,她听的出来这只是个外号。 徐川懒得和她多说,走到殿内,一脚踢翻了香炉,香案,烛火顷刻间点燃了整个内殿。然后迅速离去。 …… 积德庙外殿,来上香的百姓们只能止步于此,突然有人看到了后面冒起来的青烟。 “看,老君显灵了!” “显灵了,显灵了!” “快拜拜。” 一群姓众们跪拜着,属于积德庙外围成为的道士们诧异回头看着,他们的师兄们为了吸引更多香客,的确动不动就弄出“显灵”的把戏来。 这次看来也是。 所以一个个饶有兴趣看着。 好浓的烟啊,呦,还冒火星子呢,果然师兄就是师兄…看那火苗,多漂亮… 半晌之后,火光越来越亮… “嗯?不对劲…” “着火了,着火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而那些香客们也不拜了,生怕大火烧到自己,整个积德庙里一阵鸡飞狗跳。 火势无情,加上这种地方山高水远,挑水都要到山涧里,根本没水救火,于是只能眼看着火势将整个积德庙吞没。 积德庙焚毁的消息,立马就传到了江有德那里,江有德哪里能坐得住,这里可有他的独苗和毕生所贪的财富。当即急匆匆赶来,可惜只看到一群烧成焦炭的骨灰。 谁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江有德命人在废墟里找一把金锁,后来没找到,他又想那么大的火,金锁也早化了,于是又命人找玉扳指。 还是一无所获。 江有德彻底绝望了。 第十四章 可笑吗 定江府城,江有德府邸。 虽然江有德不是定江知府,府邸比不上知府府邸豪奢,可在府城中也不小了,而且江有德喜欢养打手护卫。整个偌大的府邸中,单单护卫就有超七百位。 一位锦袍男子恭敬的陪伴着一瞎眼老者走进庭院中。 “二爷,江大人突然急着要见老夫,不知何事。”瞎眼老者轻声问道,他有些算命占卜的本领,在府城中也能混碗饭吃,可是面对江家这等定江府的土皇帝,自然不敢丝毫怠慢,一个召唤,也就来了。 江有德的名声极臭,此人贪婪成性,心狠手辣,和其打交道,他心中也有些不愿。 “希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若是重要的事,一粘上就不好抽身了。”瞎眼老者眼瞎心不瞎,很多事情看的更通透。 “没什么大事,就是干爹在外面修的积德庙失火烧了,心情不好,特意来找峪老算算,峪老只要和干爹说几句好话,哄得他老人家开心便行了。”锦袍男子笑道。 江有德收了九个义子,他排老二。 峪老松了口气。 很快,他被引入一间书房中。江有德面色阴沉的坐在案后,面前的笔墨砚台都被打翻。刚刚一个下人进来收拾,还被江有德一巴掌拍断了脖子。 他现在,就是一头在气头上的老狼,毕生心血和唯一独苗一日之间都没了,怎么能不气。 幸好峪老先生看不到江有德脸上的表情,可是锦袍男子却能看到,他刚刚当然是哄骗瞎眼老者的,若是实话实说,后者转身就走怎么办。 “干爹,峪老先生带来了。”他立刻恭敬道。 “嗯,你出去吧。”江有德开口道。 “是。”那锦袍男子连忙转身出去,还将书房的门也带上。 峪老先生心里一惊。他已经从江有德的语气里听出了杀气!那江老二骗他!看来今日之事好来不好走了啊。 “峪老先生。”江有德看过来。 “江大人您要抽签卜卦还是摸骨看运?小人悉听吩咐。”峪老先生循着声转头连道。 “我既不让你算卦,也不让你看运,我要你给我做一件事。” “何事?小人眼瞎耳背,怕是不能让大人满意阿。”峪老先生额头冒汗。 “定生死,招游魂。”江有德沉声道。 峪老先生大惊,连忙摇头道:“大人,这,这小人办不到啊…” “办不到?”江有德眼中阴狠之色一闪,冷声道:“听说你三儿媳妇前日刚给你生下了一个孙子,儿孙满堂,真是让人羡慕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峪老先生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惊恐求饶道。江有德弄死他一家人,就像弄死几只蚂蚁,别说官员不敢追查,就是查,也会被知府掩盖下去。 “我再问你一遍,定生死,招游魂,你会不会。”江有德却依旧冷声道。 峪老先生咽了口唾沫,这真是逼着活人上吊,一家老小性命安危在他身上,只能点头说道:“小,小人年轻时的确曾得到高人指点,通了一点鬼道之术,不过只是粗通,当不得大用。” “你起来吧,只要你好好听我吩咐,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江有德摆手:“你施法需要什么器物?” “是,是。”峪老先生不敢不从,连忙起身,然后说了一些朱砂笔,黄纸符,公鸡血之类的东西。 江有德立刻差人去准备。不一会儿所有东西备齐,峪老先生坐在桌前,桌前符纸摆成了一个八卦阵型,中央则是画着阴阳太极图案。这鬼道之术施展多了,等于和地府阴间打交道,阴气会侵入身体,若是真的有鬼道修行法门倒是不惧。可问题是他没有啊。 动用一次,就要被阴气入体伤上几分,峪老先生年纪大了,也怕闪失,早就不敢动用,没想到竟然被江有德逼到这里。 准备完毕。 “大人您要定谁生死?将其名讳和生辰八字告诉老夫。”峪老先生问道。 积德庙一把大火烧的就剩骨灰了,谁是谁江有德根本分不清楚,所以江有德怀疑,是不是江金枝把儿子和他的财宝一起带走了,完了怕他追查,一把火烧了积德庙。 “我要查的人,名为江金枝,生辰八字为………”他开口说道。 只见峪老先生在黄纸上写下了名讳和生辰八字,瞎眼写字竟然丝毫不差,接着默念几句晦涩口诀,当他嘴里的口诀落下,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还真的吹起了桌上的黄纸。 江有德凝重看着。 “禀大人,您所查之人的确已经身死。”峪老先生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说道。 “死了,真死了…她手段不弱,身边更有先天高手,怎么会死?”江有德根本不信是大火烧死的江金枝。 “招魂,招魂,我要知道是谁杀的她。”江有德喝道。 峪老先生眉毛一挑,这招魂阴气更甚,他这老骨头能不能撑住都是两说,可是事到如今多说也没用,如果他死在这里,能换家人安全,也值了。 他当即开始念诀施法,这次阴风更甚,书房中明明门窗紧闭。但却有一道道狂风呼啸声凭空响起。江有德都有些头皮发麻。这鬼道有修真潜力,果然不凡啊。 突然,瞎眼老者峪老先生竟然猛的睁开了一对瞎眼,那双浑浊的眼睛赫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的神情,直勾勾看着江有德。 “金枝,是谁,是谁杀了你?”江有德面露惊色,认出了这眼神,连忙问道。 “修……罗……”峪老先生吐出了两个字,接着猛的一头栽倒在桌上。 阴风消散。 “大人,小人尽力了。”峪老先生连道,他已经鼻青脸肿,头发都白了不少,仿佛离死不远了一般。 “修罗?”江有德也知道这种招魂不可能长久,皱眉道。 这是哪位?定江府所有的高手里,都没有一个叫修罗的,而且这明显是代号。 “旺根,进来。”江有德开口喊道。书房外的锦袍男子连忙推门进来。 “给峪老先生支百两银子,峪老先生,今日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你可知晓。”江有德说道。 “是是是。”峪老先生欣喜不已,活下来了,他连忙点头:“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嗯。去吧。” 峪老先生和锦袍男子出了书房,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在盘旋:“刚刚那女鬼好浓的怨气,真是可怕,她说的修罗,后面还有一个姓氏,徐?哼,江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姓氏老夫我怎么能让她说出来……” 招魂,是他强行中断的。不过江有德当然看不出来。 “嗯?这路,怎么不像是出府的路?”峪老先生突然心生警觉。 可就在他警觉心起的刹那,身后已经传来一股大力把他推了出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周围一凉,大口的水流已经往他嘴里灌了进去,让他呼喊都呼喊不出来,只听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不好了,峪老先生游园子落水了,快来人救人啊…”锦袍青年随意喊着,脸上则带着冷笑。 “峪老先生,别怪我,干爹说赏百两银子…等你头七的时候,我会去你灵前给你烧了的。” …… 傍晚,定江府,府城西巷。 一家小门小户的酒肆,这酒肆只是街边搭了个凉棚,凉棚下摆放着三张桌子,这种寒冬。此刻只有一个客人,那是一个青衣青年,正在慢慢品味着桌上的两道小菜,一尾红烧定江鱼,一碟清炒蛤蜊,却让徐川吃出了不同风味。 “客人,您要的鸭胸。”一个跛脚的青年从店内端着一份鸭肉走出来,小心翼翼放在徐川面前的桌上。 徐川微笑点头。 “二叔,鱼干晒好了。”一个小丫头穿着花棉袄走到青年旁边。 那青年宠爱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小云真乖,外面冷,快去房间里看书吧。” 这时一个妇人从街上路过,咧嘴笑道:“王家二郎,那日和你说的那闺女多好,只要你不管这丫头,马上就和你过日子,你倒好,宁给大哥养女儿,自己也不娶媳妇了,真傻,你一个腿脚不方便的,愿意你的可不多。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愣。” 青年看了那妇人一眼,没多说,她身旁的小丫头则抬起头来:“二叔,小云是不是拖累你了。” 青年笑呵呵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傻丫头,不怪你,咱们是一家人,二叔当然要管你,别人不想进咱家的门,看不起二叔,二叔还不强求呢。” 那小丫头脸上露出笑容,握着青年的手掌:“二叔,等小云长大了挣钱养你。” “你啊,好好认字去吧。”青年笑道。 徐川看着这一幕。 那青年过来给徐川温酒。 徐川看他手掌稳稳的,笑道:“你炼过气?” 那青年也不惊讶,徐川的模样便不像一般人,点头道:“小时候拜进华云派,学过内家炼气,可惜年轻气盛,出来多管闲事,惹了江家人,让人打折了一条腿,门派也逐出来了,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徐川不知该怎么说。 青春热血?可笑吗? 见义勇为,可笑吗? 鲁莽冒失,可笑吗? 自不量力,可笑吗? “你做的菜不错,我想和你做生意。”徐川说道:“我出钱,你开店,挣了你我平分。” “什么?”那青年愣住了。 徐川则从怀里掏出了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这…你…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品行呢。就做生意?”那青年看着那千两银票,觉得像是在开玩笑,哪有这样的。 徐川则笑道:“王二郎嘛,二愣子,我就喜欢和二愣子做生意。” 王景旬早就不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了,听到徐川这么说,更是丝毫不恼,反而心思转动,看着那千两银票咽了口唾沫道:“我怕赔了你的钱,我赔不起,我家侄女更不值千两银子。” 徐川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这王景旬想什么了,不由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觉得你做的菜好吃,所以投资…呃,算了,这样说吧,我买下你这家店,当东家,你当伙计,这行了吧。” “这敢情好。”王景旬这才笑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养一个女娃更知道钱的重要性。找个先生,添件衣裳,这都是钱。 他知道遇到贵人了。 徐川则心中暗暗赞许,这王景旬可能没有王景合聪敏有心机,可心地却正,也上进的很。至于王景合死了也要求他扶持一把,大多是为了女儿吧。 这时远处一行人哭喊着从街头走过,相邻的百姓们汇聚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那不是峪家兄弟。” “峪老先生死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在江府游园子失足掉进了水里?” “什么?峪老先生一个瞎子,游什么园子。定是被害了…” “嘘!你这婆娘,少说点,小心被江家人割了舌头!” 徐川坐在酒肆中,也看着这一幕。 第十五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 “峪老先生常说,他泄露天机太多,这辈子靠一张嘴过活,将来终有一天,也会死在自己的嘴上。”王景旬叹息一句。 瞎子游园?糊弄鬼呢。 “哪个江府?”徐川问道。 定江府,江家子弟太多了。 “还能有谁,江有德啊,知府大人的亲哥哥,仗着江家权势,横行霸道,收养了九个干儿子,一个比一个坏……”王景旬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戛然而止,他的兄长就是认了江有德做义父,现在都没音讯了。 “江有德…”徐川听了脸色平静:“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 王景旬则摇头:“报应?要是有报应,江家就不会出一个江浪了。江家,就是定江府的天。” 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二十五。 注定了江家的地位无比稳固。 徐川没再多说,静静地拿起面前温好的酒品尝起来。 ……… 江府中。 “死了,真死了,修罗?”江有德脸色难看的仿佛锅底。“我从来没惹到过叫什么修罗的人物。” “可能是金枝小姐自己不小心招惹到的。积德庙的真正“生意”,难免就惹到了江湖中的什么硬茬子。”老仆从的身影从书房中的一暗门走出来说道。 “那算命的解决了?”江有德看向他。 “嗯,被推下河淹死了。”老仆从微微一笑。 江有德微微点头,这些干儿子,他一个都不信,真正信任的还是身边这仆从。 “修罗?江湖中人?哼,只要他在定江府,只要他认识人,我就要找到他。”江有德恶狠狠道,即便是先天高手,在江家,在知府面前,也是个笑话。接着他话锋一转,“老丁,我要大捞一笔。弥补弥补我的亏空。” “大捞一笔?捞谁的?定江府二十三个县,可都被您刮了一回了。”老仆不由道。 江有德面露精光:“有一个我没捞,那个徐川徐县令。他可是头肥牛,若是我没猜错,仇冷积攒多年的财富,都在他手上。” “大人,那个徐县令实力可不弱,且这次对您颇为恭敬,为人还不错。”老仆说道:“真逼急了,撕破脸…怕是得不偿失。” 他收了徐川五万两可没退。当然要为徐川说两句话了。 江有德咧嘴笑了:“哈哈,老丁,我没说要和这徐县令硬要,我对他可欣赏的很,就是想和他做个买卖而已,最近定江府道上不是有个六品通判空缺吗?我和有名说一声,这通判,就是这徐县令的了,当然,不是白给他。” 老丁一听,这才笑了,可又犹豫道:“那徐县令会买这官吗?” “放心,他会的,不是想往上爬,怎么会在城门口等我。”江有德笑的很自信。 …… 当天,知府下令,通缉捉拿“修罗”的通缉令便传遍了整个定江府,只要是举报“修罗”者,可得朝廷赏银十万两!外加一颗下品灵石! 徐川得到这通缉令还吓了一跳,一是惊讶江家竟然真的知道了“修罗”这个名字。 二是惊讶那赏格,十万两白银不算什么,可一块下品灵石,那是价值万金,且不可买卖的,属于朝廷管制之物! 都是替朝廷办了事才会赏赐。连江家也是没有这权力的,更不会舍得。 徐川好奇的一看“修罗”的罪名…… “先天邪修“修罗”,滥杀知府亲眷,杀戮无辜道士,忤逆朝廷,十恶不赦,特下此通缉。” 赏赐是朝廷发的,一看这赏赐,徐川自己都有种想举报自己的冲动。 “我一个县令,一年俸禄才二百两银子,客串个“修罗”,身价十万两,还有一块下品灵石?” 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啊。 不过你们找去吧,这世上不知道有没有同名的“修罗”,反正他这个是不会被找到。 转眼,便是七天之后。 艳阳高照,县衙府内的诸多下人都在忙活着打扫庭院,挂红灯笼,苏晴都在房间里为徐川缝制着一件新衣,马上就是夏元节了,夏元节,是夏皇登基,建立夏朝的日子,这一天也定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第一天,自然普天同庆。 徐川坐在一间静室中,身体表面有淡淡的气流弥漫。 内功心法,每一重都不同,流转的经脉也不同,随着提升,真气会不断打通人体内的诸多经脉桎梏,这就是提升,经脉打通越多,真气运转速度自然越快,丹田之中的真气也越加浑厚。 “主人同修三种功法,按理说应该越来越难,怎么反而越来越快,这才几天,已经达到后天七重了。主人就是主人…羡慕啊。”雪山剑客酸的很。 他没试过同修功法,只是一功法修炼有成后才兼修了一些心法。 难不成三种功法同修,提升也是三重三重共同提升的? 徐川静坐着,若是仔细观看,便会发现此时的他身体竟然微微颤抖着,识海开辟,他能清晰的“看”到丹田中有着三种不同真气汇聚,这三种不同真气…「神相炼气功」是淡绿色真气,生生不息绵延不绝,「雪山心诀」则是寒冰真气,冰冷刺骨,据说修炼「雪山心诀」还有一好处,可以驻容养颜,延缓衰老。「天劫经」的真气最是诡异,呈幽蓝色,深邃诡异,蕴含煞气。 原先三种真气较弱,游离在徐川体内可以没有丝毫交集,随着徐川修行越加提升,这三种真气就像互相竞争似得,你快一点,他就更快一点。导致这才几天时间,他的修为直接从后天三重蹦到了后天七重! 可徐川不仅不高兴,还有点恐惧! 因为到了这一步,三种真气不好好相处了,而是开始了碰撞,以他的丹田为战场,互相争夺厮杀。就像三股水火不容的势力都要自己霸占整个地盘,但做为东道主的徐川是痛苦的。 雪山剑客只能停留在徐川识海中,终究不是徐川本身,不知道徐川丹田中发生的一幕,更不知道后者此刻的痛苦。 三种真气碰撞,就像是有三匹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要不是徐川觉醒圣人血,根骨气血异于常人,现在怕是早就爆体而亡了。 “当初雪山剑客说只修行一种功法,果然是有道理的啊。”徐川心中暗道。只是这话是断然不会和雪山剑客说的。 只是相信气运所指三种功法同修,那就应该没错的。可气运没说让他舒舒服服修炼啊…现在后悔也晚了。 “撑住。” 徐川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因为痛苦微微颤抖。 “三种功法同修这么厉害吗?主人爽的都颤抖了。”雪山剑客咧嘴笑道,更加羡慕。当年自己一来没机会一下得到三门功法,二来穿他功法的师父也告知专修一门。 同修? 修好了还好,修不好那就是找死! 徐川无语,无视雪山剑客的“马屁”。丹田中的三道真气凶狠碰撞着,每碰撞一次,雄浑的真气就让他的经脉扩充一圈,别的经脉还好,他的心脉可只有正常人的七成,每次一碰徐川的脸色都要惨白一分,幸好三种真气中「神相炼气功」蕴含生生不息之力,每次冲过,还顺便给他修复一下心脉损伤。 就这样,徐川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强,在竞争中提升,增强,徐川的痛苦也在逐步增加。 时间,在徐川咬紧牙关的忍受中,仿佛过得无比缓慢。 仅仅不到一刻钟,徐川的脖子上都有一道道青筋血管暴起来。 “哇,主人爽的都爆青筋了。”雪山剑客摇着尾巴。 “闭嘴!” 徐川的双眼猛的睁开,睁开的刹那,眼中竟然有一道淡紫色的真气光芒一闪而逝,接着意识沉浸到丹田中,就在刚刚,三道真气在他的丹田里最轰轰烈烈的一撞,这一撞,就像原子碰撞,猛然爆炸,差点把他整个人炸死,关键时候,他体内蛰伏的阳果能量竟然激发出来,这才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一炸。 阳果是灵果,有着强身健体的功效,是修真者都追求的灵果,服食之后一部分强化了身体,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蛰伏在体内的。 一饮一啄。徐川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像是在生死关走了一遭。刺激,太刺激。 而在他丹田内,现在已经没有了三种真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紫色的真气,那紫色真气流转,绵延磅礴,宛如紫气东来。徐川能感觉到,随着这紫色真气的运转,一股神奇的能量正在从中涌出来,渗透到他的一条条经脉中。 “嗯?我的功力,达到后天九重了?” 徐川面露愕然。 被徐川呵斥一声的雪山剑客没有丝毫着恼,同样惊愕感受着徐川的修为气息。 后天九重,差一步就是先天。 成先天需要真气液化,转化成先天真气。一来对气血根骨的要求高些,二来就是功法悟性。 简单说,八分刻苦,两分天分! 徐川根骨不用说,天分也不用怀疑,那就只剩时间问题了。 一成先天,那就是另一层次,先天真气外放,实力暴涨! “恭喜主人,恭喜主人,先天指日可待。”雪山剑客摇着尾巴咧嘴道。 却见徐川抬起手指,朝着房中的地面一弹。 噗! 一缕紫色气流直接射入了地面之中,将花纹石铺就的平整地面射出了一个指头粗细的深洞。 雪山剑客看了看地面,呆住了。 真气外放…先天? ……… “大人,有府城来的客人拜访。”门外传来下人的通禀声。 徐川开门走出来,识海里还传来雪山剑客的嘀咕声:“未成先天,真气就能外放?这怎么可能?” 徐川也很诧异。 不过他多少有些猜测,紫色真气,是三种真气融合的产物,论真气质量,应该是介于先天真气与后天真气中间! 因为质量太高,这才能后天便做到真气外放! 实力暴涨!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徐川虽然知道了相信气运没错。可是他受的痛快和其中的惊险是实实在在的,刺激这东西,不是谁都敢玩的。 “府城来的客人?可说了名讳?”徐川问道。 “他说是江家一奴仆。”那下人连道。 徐川眼中精光一闪,奴仆?终于要对他这头大肥牛下口了! 第十六章 一路高升 徐川原本还想着找个由头去打进江有德,江家这腐败集团内部的。没想到江有德比他还心急。 果然贪钱的永远比送钱的急。 其实若是以往,江有德还会慢慢炮制徐川,但偏偏他的老窝被一锅端了,唯一的独苗也没了,疯狂下只能用金钱来弥补心里的空缺了。所以这才急不可耐的朝着徐川下嘴。 县衙府厅堂中,徐川吩咐了一声让男仆来上茶。像解语,月舞这丫鬟就别露面了,他今天可是准备大大做一回“贿赂”人员的。如果对方看中了侍女丫鬟之类的,他送是不送。 送了算财物吗?用不用散财修罗吐口气,然后在两人“羞羞羞”的时候蓬的一声… 画面太美,太残忍。 侍女丫鬟招谁惹谁了。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女眷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徐大人。”仆从老丁坐在椅子上,不像上次的大大咧咧,可也带着几分江湖气的朝着徐川拱手。 徐川也随意的很,笑道:“听说江大人刚刚巡查完二十三县,怎么又派人来见本官了。” “老奴来,是要和徐大人说一桩好事啊。”老丁笑道。 “好事?”徐川拿起茶杯:“说来听听。” “近来定江府上有一通判空缺,江大人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徐大人,觉得唯有徐大人才能当此大任,所以特命老奴来此,问问徐大人,是否中意?”老丁道。 徐川眉头一挑。 “一府通判有七位,听说朝廷有很多候补通判等着上位呢吧,能轮到本官一个县令?” 升官? 想的容易,现实很难!基本上一个官当上是什么,到死都是什么。 老丁则笑了,暗道面前这个徐县令到底年轻啊,当下便嘿嘿一笑,说道:“徐大人,天下读书人何等多,考中功名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真正做官做大的,又有几个?一个都没有,为什么…因为没有人撑腰啊。说句实话,五年一大考,送来的候补官员不知道多少,可很多一补就是一辈子,轮上他们?除非知府点头,不然一句阅历不够,经验不够,也就打下去了。” 阅历经验…很多候补了一辈子的,最后都忘了自己是补什么官职的了。 “所以徐大人,重要的不是你本事多大,治理民生手段有多好,重要的是上面需要你。想让你当这个官,说句你我朋友之话,当年你这县令,老奴听说都是因为你体弱多病,没人撑腰,县上的主簿和钱员外通了路子,这才随便提溜过来的。”老丁呵呵笑道。 徐川也笑了。 钱员外,王主簿和秋检校,三人一个有钱有实力,一个从政,一个管兵,联手弄死了上一个安城县令,然后又找补了他这个听话,没背景,肾虚体弱的病秧子,就是觉得好掌控。 可惜,他们最后栽在了徐川手里。 这些事徐川从来没对外人说,心里却通透的很。 这老丁也通透,显然来时还着重调查了一番。 “明白了。”徐川笑着点头,然后看着面前的老丁沉声道:“本官阅历尚浅,不知这官场深浅,让人笑话了,不过本官还是知道做什么都讲一个利益,江大人帮我,不知道我要出多少银两。” “徐大人快人快语,老奴也不多费口舌,二十万两,这通判之职便是徐大人的了。”老丁笑道。 “二十万两?”徐川喝着茶,瞥了老丁一眼。 “二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对旁人而言不是小数目,可是对徐大人而言,自然不是问题。”老丁双眼微眯。 上次徐川抬手就是十万两,这可是个肥鸭子,怎么会拿不出二十万两。其实这二十万两,有十五万两是江有德的,五万两却是他的了。 徐川看着老丁,脑海中则浮现出了两个选项:“一,一口答应,将二十万两交给老丁。气运-10。” “二,先送上五万两,让老丁传话给江有德,亲自面谈。气运+20。” 呵,难不成江有德还会蒙他? 对…江有德要是讲信用,那就不是江有德了。 徐川立刻选择二,摇头笑道:“你太抬举本官了,二十万两,扔到河里都能惊起一片大浪,本官这次没见江大人,不可能一口气给你二十万两。” 老丁一怔,脸色微沉:“徐大人信不过我?” 徐川看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五万两银票:“这五万两银票,老兄拿去回话,若是渺无音讯,便当本官请你吃酒了,若是江大人有诚意,便来安城县见本官当面详谈。哦,最好拿上知府大人的任命文书。” 老丁看着徐川手上的银票,这才转怒为喜,笑呵呵收过了徐川手中的银票,还拱手行了一礼:“老奴现在知道那仇冷也算道上的一号人物,可为何却栽在徐大人手中了,徐大人,佩服。老奴既然拿了你的银子,断不会不要脸皮的买酒喝去。这就去回话,您静候佳音便是。” 徐川微微点头。 那老丁转身就走。 看着老丁的背影,徐川脑海中有一个图案,鼻子像秤砣,耳朵是元宝,额头上贴着银票,眼珠是珍珠,嘴巴是铜钱……那是散财修罗的图案,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看到五万两的“真元炸弹”在一个人怀里炸掉是什么场景了。 “真想看看啊,五万两的烟花。” “别,主人,忍住,忍住。”雪山剑客连忙劝阻。 “怎么,你不想看?”徐川反问道。 “呃…想看,贼想那种。” 雪山剑客这个凶人很诚实。 …… 定江府城,江有德府。 不到半日功夫老丁便回来了。一听老丁所说,江有德还颇为欣赏的点头:“这徐川,果然滑头,是个聪明人,他要是听你一面之辞就把十五万两给你,那才是笑话呢。” “是,这徐县令是个聪明人。”老丁附和道。 “我去见知府。”江有德本来还想磨蹭磨蹭,既然徐川不见兔子不撒鹰,那他就痛快点把这事办了吧。 他立刻到了知府府邸,那通判一空缺,本来就是给江家人留的,其实若不是江有德年纪太大,已经超出了朝廷为官的标准,这通判之位就是他的。 将任命文书拿到手,江有德这才和老丁一起出发,朝着安城县赶去。 下午时分。 徐川还以为江有德怎么也会磨蹭两天呢,没想到下午便到了。 这么缺银子吗? 这次他们没有在县衙府中相见,而是在东霞酒楼中要了包间。一桌丰盛酒宴摆上。 “徐大人,你看,定江府通判的任命文书。官印和官衣改日便到。”老丁殷勤的将黄布封的任命文书摆在徐川面前,上面有定江知府的盖章。 徐川接过仔细看着。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六品通判了? 升官来的太快。 “怎么样,徐县令,老奴没有骗你吧。”老丁嘿嘿笑道。 徐川则抬起头来,看向江有德,拱手道:“江大人果然言而有信。” 他话落,手掌便从袖中掏出了一沓银票,五万两一张的银票,足足四张。 老丁看的咯噔一下。 忘了和这徐大人说了,江有德要的是十五万两。这要是说起来,他拿了五万两可就露馅了。 不过接着他就放心了,江有德是个死认钱的主儿,从来只会嫌钱少,什么时候嫌钱多过。 当即笑呵呵接过二十万两银票。多出来的五万两便当是徐川白给的了。 两人一人收了任命文书,一人收了银两,然后便开始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江有德瞧着徐川,这头大肥牛可还有肉呢,他不吃干喝干,怎么能完?当即笑道:“徐大人年轻有为,怎么是区区一个通判所能止步的,徐大人可想过做五品道台?” 道台,管理的就是定江府的账目钱两了。 “选项一,接受江有德建议,气运+30,银两-100000两。” “选项二,甘于现状,就此打住。气运-30。” 徐川微微一笑,他早知道这江有德贪得无厌,不把他吸干怎么能算…所以徐川很是配合的眼睛一亮,接着又沉寂下去,说道:“江大人不要开玩笑了,五品道台,岂是那般容易当的,朝廷自然有指派。” “非也,徐大人,只要在定江府,就没有江家办不了的事。”江有德说道:“当然,需要通通个中关节。这银两嘛,自然也就多了…” “当真?”徐川看过来。 江有德眼前一亮,有戏!其实这些官有什么用,最大的是他江家知府,那定江府就是他家的! “自然。老夫说话算话。” 徐川喝了一口酒,擦了擦醉,然后右手在袖子里一掏,又掏出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 “五万两,本官知道买不了道台,不过,这只是订金,只要江大人能拿来任命文书,本官还有二十万两送上!若是再多那便算了。” 江有德看的两眼冒光。一旁的老丁也看的瞪眼。 好家伙。 又是二十五万两…这徐大人,有多少钱? “人傻钱多。官职再高,没有实权有个屁用,到底还是年轻啊。”老丁暗道。 徐川这个年纪还重权,重官职品级,等到了他这个年纪,就知道其他都是虚的,钱才是最好的啊。 “徐县令放心,老夫三天之内便给你消息,哈哈,这事情,十拿九稳。”江有德收了银票,开心笑道。 “麻烦江大人了。”徐川也笑道。 “哈哈,放心放心。来,吃菜。”江有德心里暗道,这徐川,真是他的财神爷。 …… 江有德在金钱的诱惑下,的确说话算话,三天之内便拿到了五品道台任命文书。 徐川一转眼,已经从七品县令成为了五品道台。 而当了府城的官员,江有德又蛊惑徐川打点府上江家各位领导人员,也应该拜见江知府。 “马上就夏元节了,徐大人,两日后夏元节之夜,我们江家上下众官员,包括知府,都会在东江河上赏月,徐大人,到时我带你上去,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啊,可要好好表现。”江有德一幅我带你飞的模样笑道。 徐川一听,眼睛也亮了。 东江赏月?全体到场? 是好机会,的确是好机会啊!当下便欣然应道:“江大人放心,本官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第十七章 江家画舫 夏元节前一天,徐川和苏姨在家包着吃了饺子,这一天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徐川才想起这已经是自己投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年了。 年年过夏元节,苏姨都在身边。今年更热闹,李明,洛杏堂兄妹都来聚会就餐,洛杏堂没白当这个主簿,徐川升迁的事他多少知道的更快,大嘴巴一说,于是一场节前饭也就变成了庆祝徐川高升的晚宴。 常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种喜事当然要说出来,解语,月舞等丫头是欢欢喜喜,连李明都开心的很,他们都是徐川的府上人,徐川去哪里上任,也都会带着他们。 徐川的仕途越通达,他们也余有荣焉,水涨船高。只有苏晴只是保持着温和笑容,甚至眼中还有一丝忧虑。 酒宴过后。暖室中,苏晴扶着有些喝多了的徐川到了床边,替他除去外袍,又除去靴子长袜,让他在床上躺下,然后又坐到床头,将徐川的脑袋枕到自己长腿上,一边给徐川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 “川儿,做官之道我不懂,以前只道朝廷升迁,只有朝廷说了才算,可没想到知府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你这般升迁,未必是好事。” 定江府始终是江家的天下,徐川安心当个自己的小县令,苏晴心中还舒坦些,后者越是靠近江家这庞然大物,苏晴反而越是担心 江家掌控定江府,名声并不好,和江家走的太近,也不好,人家收你好处,给你好处,最后,也要让你带来更多好处。 有些好处,不是那么好弄的。 在苏晴心里,徐川安危最重要,她更担心,面对朝廷知府,一府之尊,将来她也庇护不了徐川。 徐川惬意的感受着脑后的柔软,醉是假醉,可这种待遇可不常有,他心中暗道还是苏姨聪明啊,有些人有钱,同样做不了官,有些官有钱,也升迁不了。 有门有路,看似通达,实则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有时候,得到不一定是福,吃亏不一定是祸。 可他这次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是为了这狗屁道台。 气运选项让他走到了这一步,不过选择是选择,操作是操作,是时候让他去操作江家了。 徐川懒洋洋得说道:“我知道,江家是个烧的很旺的火盆,追逐火光能让自己发光发热,看似荣光耀眼,可也能引火自焚,苏姨放心吧,我那么傻。” 苏晴低头看着徐川,接着温和的脸颊上露出宠溺笑容:“川儿你长大了。” “不是长大,是有实力了。”徐川咧嘴一笑。实力不同,心态自然不同,没实力有没实力的活法,有实力就要做有实力的事。 大风起兮云飞扬。 英雄是生下来就是英雄吗,风起时乘风,浪涌时破浪,当一鸣惊人时,有人道生而不凡,实则同样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他,只是做了自己要做的选择,走了自己要走的路而已。 徐川投胎三年,没做过什么大事,没管过什么旁人,能安身立命,保一己平安就已经足够了。 但随着实力提升,他秉公执法,伸张正义,除贼寇,杀凶徒,是他以前不想吗?没能力去想,那是白想。没能力去做,那是蠢! 实力决定一切。 江家,掉一块两块肉,不会痛,这颗定江府的毒瘤,只有彻底割了,定江府的天才会亮。 而他,现在就要去给定江府割这颗毒瘤了。这是气运所指,民意所向。 …… 夏元节,普天同庆,热闹非凡。 入夜,东江河畔灯火盏盏,河中也停泊诸多渔船,渔民靠河吃河,有的一艘渔船就是一个家,每家的渔船上都挂着一串红灯笼,诸多渔船靠在一起,就像是东江河上飘荡着一层闪烁的火光。 天空还洋洋洒洒飘着雪花,一艘小船随波而来,融入了这片火光中。 两岸的百姓,游人都在看着河上的风光。最吸引人眼球的,要数河畔停泊的一艘画舫,画舫巨大,楼起三层,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几乎挂遍所有檐角的彩灯显示着这艘画舫的豪奢,让人望而赞叹。 这就是江家的船。 年年夏元节都会出现在这里,整个东江河只此一艘。 徐川穿着苏姨新做的青衣,来到河畔,到了约定地点,看到这艘画舫也觉得有些侧目。一艘画舫,几乎就将江家在定江府霸主的气势显露无疑。 “那是江家的船。” “上面有知府大人吧,真气派。” “快躲开,快躲开。” 不管是游客还是富绅,哪怕是来游玩的富家子弟,都不敢靠近这艘大船。 如果悄悄靠近,一旦被逮到,当成刺客杀了也是白杀。 “徐大人。”五岸边早就有一道身影在等候,自然是老丁。 徐川面露微笑,快步走去。两人照了面,老丁笑呵呵道:“老奴已经恭候徐大人多时了。” “劳烦你了。”徐川笑着,右手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百两银票。悄悄塞到老丁手里。 老丁眉开眼笑。 这位徐大人别的不说,就是大气。连忙接引徐川朝前走去,画舫外有诸多军士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环绕着,普通百姓们根本不敢靠近。老丁带着徐川走过去,认识老丁的护卫自然不敢阻拦。 旁的百姓们看到这青年走进去,顿时议论纷纷。 “那是谁,被接进去了。” “一定是江家人。” “有门路的。” …… 走近三圈护卫中。 “等等。”一个高大青年走过来。 徐川止步看过去,这青年面容阴鸷,气息外放,却是一位先天后期的高手。 “老丁,画舫重地,外人可不能随便上去。”那青年看向徐川,冷声道。 “王护卫,这位是二老爷请的客人,新任的道台徐大人,已经知会过了。”老丁连道。 “徐大人?”那青年护卫看过来。 徐川微微点头,不谦不卑,右手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千两银票。笑道:“夏元节至,本官请兄弟们喝酒去。” 那青年护卫收了银票,这才顿时露出笑容,认真的端详了徐川一眼,开怀道:“原来是新任道台,恕在下眼拙,事关知府安危,兄弟不能谨慎些,徐大人请吧。” 徐川道了声谢,这才上了画舫。脑海中刚刚弹出两个选项:“一,利用钱财讨好护卫。银两-1000,气运+20。” “二,无视之,气运-30。” 徐川当然果断的选择了一。 这江家显然也知道名声极差,树敌太多,这么重要的场合,万一有个不开眼的高手行刺,那还得了。徐川心中也感叹,不是江有德的关系,他还真上不了画舫。 进入画舫。 画舫上除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护卫都是杀气凛然。修为都在后天炼气九重,显然是知府的亲兵了。老丁将徐川带到了画舫中的三楼。 这楼阁四壁,窗户都是精铁包裹,怕是强弓劲弩也休想破开。这么严实,也是够怕死的了。 其实徐川不知道,定江府内每天想着刺杀江知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刺杀之事更是早就发生过数次,只是最后都是刺客身亡,江知府福大命大,仍然活到现在。 楼内有十数桌宴席,最前方还有美丽的舞姬翩翩起舞,一片热闹景象。 “老丁,怎么在座的都是男子?”徐川悄然问道。 老丁嘿嘿一笑:“徐大人,这夏元佳节,歌舞助兴,诸多老爷们难免要放松放松,女眷在,多不方便。” 徐川恍然,自己这问题问的有些白痴了。 他被带到离主桌三丈外,看到江有德坐在一旁,主位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双眼浑浊。默默看着前方的舞姬舞蹈。在其身后还有三道身影,分别是两个中年人,一位老者,气度都不凡。 “大人,徐大人到了。”老丁过去和江有德知会一声。 江有德微微点头。然后老丁便回身朝着徐川点头示意过来拜见。 徐川深吸一口气。雪山剑客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主人,在场的先天高手明面上有十二个,暗中还有两个。明面上的实力都和这老丁差不多,可暗中那两个,应该掌握极限层次法门了,气息很是不凡。” 一向张狂的雪山剑客都有些凝重,即便是他没死之前,不算入魔状态,来此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我又不动手。”徐川心神交流了一句。然后快步上前。 “下官徐川,拜见知府大人。” 同时从怀中捧出了一锦盒,锦盒打开,里面放置着一颗明珠。这明珠是仇冷诸多宝物里很贵重的一颗了。价值起码二十万两白银。 当初也就是遇上宁红良那个大家族出身,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了。要是老蒋…这些财物肯定轮不到徐川头上。 桌上的人都看过来,有的面露不屑,有的像看一条狗。他们江家的狗。 江有德微微一笑:“二弟,这位便是我说的徐道台。” 江知府那浑浊的双眼瞟了一眼徐川手里的明珠,兴致缺缺的回头:“哦。找个位置坐下吧。” 他身后的一中年人走过来,将徐川的明珠收在怀中。重新回到江知府旁边。 徐川心中暗道,这距离,爆炸起来应该能炸死这一片人了吧。 准备撤吧。 可这时江有德微微一笑,朝着徐川招手,远处的侍女连忙送来一个小凳子,摆到了自己身后。 徐川只能坐过去。 “徐大人,多听多看,好好表现。”江有德笑道。 “多谢江大人。” 徐川脸上笑着。心里则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撤。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弹出了一道判定选项。 “一,驱散画舫中的侍女舞姬远离画舫。气运+200。” “二,不予理会。气运-500。” 徐川一呆。 驱散侍女舞姬? 第十八章 江浪 徐川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上来画舫时便想到过江家人该死,可其他人该死吗? 护卫亲兵自然不用提,都是依附在知府这棵大树上的枝枝蔓蔓,江家的恶名,横行霸道的劣迹,他们有一大半功劳。 在座的十几桌,江有德的几个干儿子都在,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江家人,该杀不该杀,该杀! 可唯独那些舞姬,侍女,伺候酒菜的下人们,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只是为了营生,为了活计出现在这里。 他们何罪之有? 徐川有想到过,如果真的整个画舫炸掉,这些无辜的人怎么办?他承认,他想到了,然后他也自动回避了这个难题! 无辜?这天下无辜惨死的太多太多,有的人锦衣玉食,犹不知足,有的人饥不果腹,啃土填腹,有的人能将成箱的牛奶倒进河里,有的人为了一口饭愿意为奴为仆。无辜?世道本不公,无辜这两个字太轻贱。 定江府内因江家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鱼古县暴民震动,之后遭江家血腥镇压,惨死在县中的县民无辜不无辜。 见义勇为,却被打断一条腿,逐出师门的王景旬无辜不无辜? 无辜者太多。 徐川想,如果能除掉定江知府江家毒瘤,牺牲一些无辜,或许也是值得的。 可显然…这是错的。 判定选项里,需要让徐川做到驱散这些无辜之人。 “怎么驱散,这可是江家的画舫,我要开口让所有舞姬下人下去?怕是以为我疯了。”徐川心里暗道。 这选项难度太大。也是他先前潜意识里直接选择回避这个问题的原因。 不过判定选项既然出现,那就是有可能的。怎么做,要看他自己。 成,200点气运,不成,先扣500。 就在徐川沉思的时候。 突然整个楼阁一静,徐川抬起头来,只见一道身影进入了这楼阁中,看到他,原本坐着诸多江家子弟都连忙起身,甚至连江有德都站起来,徐川也起身看着。 这身影年约二十五六,穿着一身月白色道袍,漫步走来,相貌英武不凡,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飘逸儒雅之气,他一出现,便让人不可忽视。 “高手,高手,主人,这是个真正高手。他一定悟出意境层次法门了。”雪山剑客激动的声音在徐川脑海中响彻。 意境层次,一旦悟出,实力会有天地之差,其差距甚至还在后天与先天的差距之上! 先天好成,意境难求! 雪山剑客努力一生,也只是入了魔才触摸到意境层次,那时的他便名列大夏先天榜第十。 可面前这位明显没入魔,没有入魔,意境层次,先天高手。 徐川脑海中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当今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二十五,江浪!” 徐川在听着雪山剑客咆哮声,心里有所明悟的时候,周围也响起了一片见礼声。 “四公子。” “四公子。” 一个个小心翼翼,面对江州知府都没这么小心翼翼。 江浪看都不看周围的人,随意走到主桌旁,江知府没有起身,他左手边的一个中年人立刻让开座位。 “四弟,你坐。”那中年人都有些敬畏。 徐川也发觉了,这些江家人,对这江浪不是佩服敬重,更不是自豪荣耀,而是敬畏! 畏惧,恐惧! 就连时刻站在江知府身后的三道身影都忍不住退后两步。 这位四公子喜怒无常,他们都发怵。 “夏元节聚会,怎么不通知我。”江浪随意坐在桌上,淡然看着面前的酒菜问道。 江知府浑浊的眼睛里有一丝阴霾:“巧云说你在修行,我不想打扰。” “说谎话的女人,都该死。”江郎笑了,笑容里有一种诡异的意味。 周围的人心中一凛。 徐川也为之凛然。他感觉心口都沉闷了许多,这是什么气势,说话都影响到他? 徐川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以他现在的实力和这江浪一战,会怎么样? 这念头刚一出现,他的脑海中便为他提供了选项:“一,出手和江郎一战,气运-2500。” “二,保持理智,保持低调,不要胡思乱想。气运+1。” 徐川:“……” …… “这江郎悟的是什么意境?比我入魔的意境感觉都邪,我本以为我就够邪了。他更邪。”雪山剑客在徐川识海里低吼着,这条平日里总把大夏先天榜排名第十的名头挂嘴边的老狗这一下也低调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主人,我们撤吧。” …… 这一刻,这一对一主一仆都怂了。 “巧云…死了?”江知府浑浊的目光难以置信看向江郎,看向他这个四儿子。 “一个丫鬟而已,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江浪淡然笑着“哦,听说你是想让她安抚我,可惜,她失败了。你送的女人实在无趣,还是二叔送的女人有趣。二叔,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身边不是有一个义女,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有德这个老阴货对别人心狠手辣,对送钱的眉开眼笑,对这个侄儿却是额头冒冷汗。 那是实力的巨大差距!而且这个侄儿心性诡异,上次有个族里的长辈就说了他一句对长辈不尊重,目中无人,直接就被剐了。 是真的被活生生剐了! 听到江浪问话,他大骂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老脸上则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道:“那个叫宝宝的丫头不检点,被二叔丢掉了。” 江宝宝,的确被他丢掉了,丢在了安城县外的土地里。 徐川闻言不由看了江有德一眼,他能感觉得出,后者没说谎。 江浪一听反而笑了。 “二叔做的好,不检点的女子,就该丢掉,丢掉…” 他说着看向了前面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的舞姬们。 “你们怎么不跳了。” 那些舞姬乐师们一听立刻开始奏乐的奏乐,跳舞的跳舞,领舞的舞姬穿着薄纱,身段婀娜,隐隐约约能看到那雪白柔嫩的肌肤,充满着诱惑和美感。 看的出来,她在很卖力的施展着自己的才艺。 可江浪看了却摇头。 “无趣,无趣,这样的舞蹈,有什么好看的,与其说看你跳舞,还不如说看你皮肉。”他说着,一挥手。 一条黑色的长鞭便从他袖中飞了出去,长鞭如蛇,缠绕着幽幽黑光。闪电般落在了那舞姬身上的薄纱上,薄纱骤然碎裂,露出了一句羊脂玉般的娇嫩身躯。 那舞姬惊呼一声,哪里还能再跳,连忙想要遮挡。 可江浪看她一停,脸色却不由一冷。 “我没叫你停,你就停下了?” “四公子,我…”那位舞姬想要开口辩解,突然她那双妩媚妖娆的眸子瞪得滚圆。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再也跳不动舞了,那眸子里蕴含着满满的惊恐和绝望。 扑通。 一颗美丽的头颅滚落到了地上,伴随着的是滚烫的鲜血和一具无头的白嫩身躯。 没人敢惊呼。 没人敢尖叫。 江家人更加敬畏,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那些舞姬侍女们则静若寒蝉,她们惊恐想要呐喊,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根据四公子的性子,谁要是在他耳边发出不适当的声音,那么那个声音的来源就要被消灭。 徐川呆住了。 他前世恐怖电影看过不少,血腥场面更见多了,但是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从来不是画面,而是人性! 这个江郎,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是个疯子! 一个实力强大的疯子! “邪,邪,邪!主人,撤,快撤。”雪山剑客摇着尾巴。 这是他自从跟随徐川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危险人物。 “继续。下一个,我不说停,不准停。”江浪手里玩弄着黑色的长鞭。 没人能看清刚刚舞姬是怎么死的。 徐川都没看清! 太快!超乎肉眼能捕捉的速度!这就是意境层次和极限层次的差距? 如果说极限层次,是一种技法的极限,是能触摸的,那么意境,已经超出了常理,超出了可理解范畴,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让我驱散这些舞姬,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这江浪?”徐川心中突然感觉刚刚自己纯粹自作多情了。 他要怎么救这些舞姬? 江家人?显然在江郎这个四公子面前都不敢放个屁。 江知府已经摇头,已经准备起身。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又被这个四儿子给毁了。 在场也只有他敢离去,别的人都不敢走!而徐川看到他起身,眉头更皱,今天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送这个毒瘤上路的! 这时有一个舞姬继续开始跳舞。 她竭力跳着,仿佛脚下踩着刀尖,在她的面前,已经有下人开始收拾尸体,擦拭地面。 “无趣,无趣…”江浪摇头。他手里的长鞭似乎随时会甩出去。 “我得救这些舞姬。”徐川在识海中道。 “别,主人,别!”雪山剑客急了。 “无聊。”江浪的手掌扬起,对面舞姬的双眼都恐惧的闭上。 就在江家众人都以为这舞姬也要被处死时。 突然一道声音响彻楼阁。 “无聊,真的无聊,这种曲目有什么好玩的。” “嗯?”江郎转头看过来。 整个楼阁内的江家人,包括已经起身的江知府,江有德都看过来。 说话的是身穿青衣的徐川。 “完了,完了,主人,我们地府见。”雪山剑客吐着舌头。 “徐大人…”老丁都蒙了,这个徐川在胡言乱语什么? 江浪看着面前的青年,笑了:“你说什么?” 徐川朝着江浪拱了拱手,笑道:“四公子,这种曲目实在无聊,在下倒是有个主意,想来四公子会觉得有趣。” 江郎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盯着徐川道:“说来听听。” “在下这里有许多银票,不凡让护卫们把银票绑在箭上,射到东江河里的石头上,再让这船上的侍女,舞姬,下人们跳下江去争如何。争到了,他们可发了财了呢。”徐川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是他储物法宝玉扳指里剩下的所有银票了。那玉扳指是江金枝之物,徐川当然不会戴在手上。 此言一出,江家人们是面面相觑,舞姬们虽然惊怒,可有个别已经感觉出算一线生机。 江浪笑了,赞赏的看了徐川一眼: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玩!” 徐川心中松了一口气,对付疯子,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方法。 东江河虽冷,可起码是条活路,在这里,那就是地狱! 第十九章 本官帮你 昔年夏元节,靠近府城的东江河畔虽然热闹,但也就是赏赏灯,游游景,历年如此,没什么稀奇。可今天不同,远案上的百姓游客们看到了极其“古怪”的一幕。 只见江家那豪奢的画舫上,一排排亲兵站定,每一个都箭上弦,弓如月,精钢打造,经由朝廷之手特殊炼制过的箭矢尾巴上绑了一张张银票。 后天炼气九重的内劲,加上特质的强弓,一箭射出去,不说能不能射穿钢板,洞穿河里露出的礁石却是没问题的。 “快看,那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是要射鱼吗?” “这黑灯瞎火的,射什么鱼?” 百姓们议论纷纷。 而在画舫上,江家人汇聚,都站在画舫的楼阁边缘,看着甲板上汇聚的下人们。 “大人,这位徐大人还真有几分鬼才,竟然还会讨四公子的欢心。”老丁站在江有德身后。 “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江有德低声说了句。 江浪这个疯子,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朝廷命官。不过徐川能想出这主意,正好还对了江浪的口味,也的确有几分本事,连江知府都挑眉看了看徐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江浪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难得他这般开心。 “快,快,准备好。”徐川也站在甲板上,俨然一个主持跳水运动员的裁判,他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够疯狂,可是不疯狂怎么能让江浪这个疯子喜欢? 那些舞姬们每人都穿着薄纱,身段婀娜,玉体细嫩,画舫外不比楼阁中,有暖炉供暖,冷风一吹,几个舞姬有些哆嗦,缩成一团,丝毫没有了什么优雅美感。 她们看向那个徐大人,个个眼神幽怨,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徐大人竟然想出这么一个疯主意,真是不懂的半点怜香惜玉。 “不过能逃过四公子这一劫,还有银票,也算走运。”她们不念徐川的好,更不觉得徐川是为他们着想,只当这个徐大人也是个疯子,甚至她们还听见徐川叮嘱那些护卫亲兵们要射的远一点,有多远射多远。 个个听着咬牙切齿。 她们这些舞姬,大多炼过一些零散内功,毕竟炼气能养颜,跳舞时也更动人,绝没有表面看上去娇弱,至于水性…生在定江府城的她们,哪个不会水?当然,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是冬天啊!天上还飘着雪花呢。 而和他们不同,那些下人,厨子就是激动兴奋了,什么冬天不冬天的,看着那箭上绑着的一张张银票,眼睛都红了。一心想着一会儿多抢几张银票!至于谁出的主意,管他呢,这种买卖恨不得多来几次。 当这些舞姬侍女,下人奴仆都准备好了。 江浪笑容满面的开口:“放箭!不到头,不准回头。” 嗖嗖嗖嗖嗖! 顿时一道道破风声响彻东江河面。 “快跳,快跳,快跳啊。”江浪喊道。 于是不管是舞姬侍女,下人奴仆,个个前赴后继的从甲板上一跃而下,仿佛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落到了东江河中,拼命朝着那些绑着银票,扎在礁石上的箭矢所在游了过去。 “跳江了,跳江了。” “你们看那箭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是银票,是银票啊!” 渔船虽然离得画舫远,可毕竟在河面上,当看清那射到石头上的箭矢上竟然绑着一张张银票,顿时疯狂了。 本就是渔民的他们哪里顾得上别的,钻进河里就抢银票去了,这消息传到岸上,岸上百姓们也轰然激动起来,朝着河里涌了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哈哈,好玩,好玩…”江浪开怀大笑,欣赏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众多百姓为之疯狂,仿佛在看自己的杰作。 江家子弟们同样开怀大笑,指指点点,尤其是那几个衣裳湿透,远远看上去身姿曲线毕露的舞姬们,就像江水里的一条条白皮鱼,别有一番情调。 徐川却奇怪。 “怎么回事?我已经驱散了这些侍女舞姬了,怎么气运还没提升?”他目光一扫,愕然发现甲板上角落里正蹲着一道纤细身影,看着河面发呆。 徐川当即上前:“你怎么不跳?” 那纤细身影抬头,一张清秀俏丽的脸蛋上泪水直流,满脸羞怯道: “奴…奴家身体不方便,不敢碰冷水。” 徐川一愣,不敢碰冷水?什么情况。 “主人,这都不懂,她月事来了。”雪山剑客老司机一般的嘿嘿笑道。 “……” “我懂了。”徐川点头。 那俏丽少女面露欣喜,朝着徐川盈盈一拜:“萍霞多谢大人怜惜。” “没事,你看那岸上…”徐川朝着伸手一指。 那俏丽少女是个温驯听话的姑娘,闻言立刻转头看去。 “看什么?” “不看什么,本官帮你一把。”徐川抬起脚来对着这位萍霞姑娘的翘臀便踹了下去。 于是萍霞姑娘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掉到了江水中。 水流湍急,灌了个满嘴,浮出水面,她眼神怨毒的看了一眼徐川之后,连忙朝着礁石游去了。嘴里还骂骂咧咧,姿态全无,看那嘴型,不是诅咒徐川子子孙孙就是问候祖宗十八代了。 徐川站在甲板上。 看着脑海里提示的“气运+200。”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有趣,有趣。”楼阁上的江浪看到了这一幕,笑的前俯后仰。 徐川看了他们一眼,顺带还看到江浪对他的好感度:“好感度10。” 徐川笑着拱了拱手,旋即转身从甲板上离去。 江家子弟还以为徐川是要上来和他们一起观看这“杰作”,自然没谁理会。 江有德心里还想着,等徐川上来夸他几句表现不错,看来这次带着徐川来是来对了。 徐川却从甲板走下了悬梯。 “徐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一道身影在悬梯下看过来。 正是那位先天后期的王护卫,后者本来正欣赏那江面上的壮观场景呢,看到徐川下来,连忙询问一声,画舫上去要有人带,下来也得有人送,这是规矩。 徐川面露微笑:“王护卫,本官刚才多喝了几杯,又在甲板上吃了风,害怕失态,去岸上缓缓。” 王护卫刚刚收了徐川银两,知道这是个出手阔绰的人物,以后有的捞呢,当即放行,还嘱托几声注意身体。 待徐川离去,王护卫才微微摇头,后天炼气的身子骨就是弱啊。 “呦。那个娘们身段不错,”他眼珠子一转,看到最后被徐川一脚踹下去的那个萍霞姑娘的背影,顿时眼睛直了,不过先天高手的他看的真切,那位萍霞姑娘屁股后面带着一道血色,心中顿起怜香惜玉之情,怎么,这姑娘受伤了? …… 一场江中追逐。 “我拿到银票了。” “我的。” “银票是我的。” 游得最快的已经拿到了银票,兴高采烈的欢呼,那些游得稍微慢些的舞姬堪堪抵达礁石边缘。 甚至还有这地痞流氓过去趁机占占这些舞姬们的便宜,什么叫浑水摸鱼,这就叫浑水摸鱼。 “那混账徐大人。” “可恶的家伙。” 什么都没得到的侍女们咬牙切齿。她们是最无辜的。不敢骂江家人,只能骂骂徐川了。 这时候她们嘴里骂骂咧咧的徐川,已经站到了岸边。离着那画舫有百米远的一处大石头上,远远看着。 他的右手掌心中浮现出散财修罗的图纹。 脑海中有也跳动着一个个散财修罗的虚影,徐川早就发现,散财修罗标记的财物还有定位的作用,在他的脑海中,送给江有德的钱财…一共四十多万两银票,后者全部带在身上! 是的。这个被掏了一回老窝的老阴货学乖了,钱财还是在自己身上最保险。 老丁不同,老丁身上只有他刚刚塞给的百两银票。其余的在府城中,距离遥远,徐川不想伤及无辜,没有理会。 他的主要目标是江家。 那位王护卫身上的百两银票。 还有那颗价值数十万两银子的明珠。 都在他脑海中浮现着。 至于为了驱散舞姬侍女们抛出去的那些,徐川当然不会标记了。 “价值近百万两的财物,是时候展现效果了。”徐川看着。 这一刻,他眼中很平静。 就想点炮仗一样平静。 嗡, 徐川的脑海中弹出了判定选项: “选项一,引爆散财修罗,民意+1000,声望+2000,气运+800。” “选项二,放弃引爆,气运-1000。” 毫无疑问。 “炸吧。” 徐川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 …… 画舫上。 老丁站在江有德身边,他在想什么…在想自己的儿子,小妾,想家。人老了,哪怕是先天高手,都会忍不住想家,想小老婆。 他感觉在江有德身边活的很滋润,很畅快。当为恶成为习惯,成为常态,那就不是恶了,是生活。 只是, 他感觉自己的袖口有些烫。 …… 江有德站在那里,他在想什么…想着昨天在一个义子口中得来的偏方,听说吃童子的卵子,可以断根重生,他想试试。 正想着, 突然…他感觉自己怀里随身携带的一方储物玉佩有些震颤。 …… 江浪开心笑着,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那个徐大人,不错,不错。” …… 江知府浑浊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就像看着自己的成就,他老了,没了锐气,很欣慰拥有的一切。唯一让他不放心的,是四儿子江浪! 这个儿子给他的家族带来了荣光地位,也带来了危险! 他来不及想太多了。 因为在他的身后,左右,突然传来了恐怖的波动! 轰! 惊天动地! 江家的画舫上忽然腾起了一道黑红色相间的光芒,那光芒美丽而灿烂!就像一个巨大的烟花。 平地起惊雷,天崩地裂,江涌滔天! 第二十章 示警感知 江家画舫炸了! 炸的让人措不及防,让人目瞪口呆,东江河四下里一片惊呼呐喊。 被爆炸引起的滔天江水像瓢泼大雨一般倾洒在了两岸。 徐川觉得自己严重低估了百万两财物散财修罗构成的爆炸威力有多恐怖,强大的修罗真元爆炸,黑红相间的真元光芒冲天而起,真元不是火药,真元爆炸比火药更加凝聚,它直接摧毁了整个江家画舫,凝聚的威力更像是激光炮! 瞬间把它包裹的一切物质都炸成分子,原子……于是,这惊天动地的爆炸,除了完全把江家画舫直接抹除之外,还在东江河边形成了一个直径近乎五十米的巨坑! 人? 找不到了。 只有动荡的喧哗。 “江家画舫没了…江知府呢?” “报应,报应到了。” “哈哈,江家的报应到了。” 动乱过后,最先反应过来的百姓陡然欢呼起来。江家,被一锅端了! 而那些先前还在咒骂埋怨的舞姬,侍女下人们上了岸跑得远远的,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想想自己如果还在画舫上,那现在……不敢想。 萍霞姑娘狼狈的上了岸,前一秒她还在大骂徐川,下一秒江家画舫就在她面前炸了。 意外发生的太快,死亡来临,没人会通知你,没有丝毫征兆。它就这么发生了。 “幸好,幸好徐大人把我踹了下来。”萍霞姑娘这一刻爱死徐川那一脚了。不过那个徐大人现在也被炸成灰了吧。 …… “声望根达到3000。获得“金丹期鬼魂”奴仆挑选权一次。获得“示警感知”。” 徐川脑海中浮现一提示。他此刻的民意根是2875,声望根3956,气运根3200。 前两者700的时候,一是让他得到圣人血,二是让他得到“雪山剑客”的鬼魂奴仆。 如今声望根提升到3000,又有了一次挑选权力,这次是金丹期鬼魂? 示警感知是什么? 徐川心中微动,想要研究一番,可惜除了四个字“示警感知”之外没有丝毫讯息,但听上去绝没有“散财修罗”这么凶猛。 只能将之先放下,同时也唏嘘, 声望根达到三千,才再次奖励,那民意根也一样了。这一刻,徐川有一种成就感,那不只是声望根的回报。 还有一种做了“大事”的成就感。 定江府知府,一府之尊,就这么没了。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二十五的江浪,就这么死了。 在热武器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当然,这种大事还是要深藏功与名的,不然让朝廷知道,乱杀朝廷大臣,后果是恐怖的。 徐川从石头上走下来,脸色恢复了平静,江家画舫被炸和他无关,现在他要回到安城县,静待朝廷的反应了,甚至连见见江家众多魂魄的念头都没有。 先前江有德通缉“修罗”的事让徐川警醒,哪怕是对死人魂魄也得谨慎再谨慎! 徐川走在岸边,看着周围百姓们的欢呼,他的嘴边才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可接着,徐川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为两个穿着白衣的妇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两个韵味十足的美人,一头秀发尽皆梳得服服帖帖,淡淡蛾眉,浅浅红唇,发髻上各插一枝玉质的发簪,细腻的肌肤衬着精巧端庄的五官,容颜妩媚、身姿婀娜。 她们年纪在三十上下,说是妇人,是因为她们都梳着妇人髻,两者的容貌近乎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头上的发簪是翠绿色,一个却是血红色。 这两个妇人,就直挺挺的站在徐川面前。 “示警感知,金丹期修真者,极度危险!” 徐川脑海里弹出了这一道提示,所以他的笑容凝固了。 这一刻,他知道这示警感知有什么用了。不过丝毫开心不起来。 金丹,修真者? “主人,这两个女子不对劲。”雪山剑客的声音响起。 显然,对先天期他还有所感应,金丹?他完全感应不到。 不对劲?废话,岂止是不对劲,这是金丹期修真者! “两位请。”徐川很识相的让开道路。 “妹妹,刚刚就是他从那画舫上下来的对吧。”头戴翠绿发簪的女子却开口。 “是。就是他。”血色发簪女子点头。 “那就是和江家有关了……我们九首卫刚刚得到命令庇护这定江府知府上下,庇护那江浪,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真蹊跷。”翠绿发簪夫人淡然道。 语气淡然,可眼神中却蕴含着怒气。 九首卫? 徐川听到这三个字愣了愣。继而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一支大夏朝的修真者军卫,杀妖除魔,威名赫赫,一般不插手世俗中事,修真者军卫,远比圣职司更可怕,想要进入军卫,最起码是金丹修士! 庇护江家?江浪?那江浪…和九首卫有瓜葛?!这他娘的后台也太硬了吧。难怪江家这么猖狂,上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州牧也不可能对修真军卫动手的。 徐川心里惊涛骇浪的翻滚着。 面前的两个妇人则审视着他。 “更蹊跷的是他还正好下来,躲得这么远看热闹。”血色发簪女子道。 靠! 徐川有一种吃了吃了屎的感觉,刚刚自己还满怀成就感,觉得自己这事做的天衣无缝。谁能知道是他做的。 合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从头到尾都被人家看在眼里? “说,你是谁?”翠绿发簪女子冷声道,声音传进徐川耳朵里,仿佛针一般,让徐川面色一白。 “选项一,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气运+10。” “选项二,隐瞒遮掩,气运-1000。” “选项三,转身逃走,气运-3000。” 呼。 当人面临危险时,最直接的本能是什么,是逃避! 徐川刚刚脑海里都在思考怎么脱身,他激发圣人血,配合奇特的紫色真气,未必不能脱身,可是面前的选项让他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实承认吧! 徐川面露“惊讶”,看着面前的两位妇人,半是回答,半是反问道:“本官乃是定江府五品道台徐川,你们说你们是九首卫军卫,可有腰牌?” “道台?呵。”血色发簪女子不屑一笑。“我看你可疑的很,怕是什么邪魔混到朝廷中的奸细吧。” “我…”徐川还要开口。 “无需多说,将他带到九首卫,迷魂之下,还怕他不说?”翠绿发簪女子寒声道。 说着,其手掌陡然一抬,指尖浮现了一道淡绿色的道纹,闪电般点在了徐川眉心处。 “神识印记?这是金丹修士…”雪山剑客的咆哮声响起,他终于认出来了。 一成金丹,凝聚神识。神识妙用诸多,查探,神识攻击,印记,修炼神通等等。 而神识印记能烙印到魂魄中,一念就能爆发强大威力,摧毁受印的魂魄。不过除非实力天差地别,不然对手怎么可能任由你下什么神魂印记? 当然…徐川后天炼气九重在一个金丹修士面前,那就是天差地别。 毫无反抗之力! 神识印记没入徐川眉心,要烙印在他的魂魄上,开玩笑,神识印记一旦落下,那生死就在人家一念之间了,徐川怎么能允许。 所以,雪山剑客倒霉了。 噗。 徐川一个念头,识海中的雪山剑客二哈般的魂魄飞到了前面,脑袋上顶下了这个印记。 “唔…主人你好狠!”雪山剑客咆哮着。 “我死了你也得死,忍一忍。”徐川心中道。 雪山剑客一听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怎么这么憋屈呢。 徐川心中庆幸幸好有雪山剑客这么个挡箭牌,面上则面露愤怒:“你,你干嘛,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种下神识印记,那翠绿发簪女子感觉到是印在徐川“魂魄”上了,后者生死被她掌控,叫他对着自己怒喝。当即秀眉一皱。 “啊…痛,痛,痛死我了!”被印下印记的雪山剑客这个二哈顿时抱头痛哭。 徐川看的心寒,可也有样学样,立刻抱头,面露痛苦狰狞之色,但嘴里还是道:“你们是九首卫又如何,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官是朝廷五品,你们太猖狂了!” 那血色发簪妇人笑了了:“呦,嘴巴倒是硬,姐姐,再治治他。” 翠绿发簪妇人也挑眉看着徐川,她一念催动神识印记,可让人魂魄疼痛宛如撕心裂肺。一般人受了立刻就恭恭敬敬的了,这个道台官还能嘴硬? 当即把三分力用成了五分力。 “啊…杀了我吧,让我死,让我死!”雪山剑客在徐川识海中不只是打滚了,恨不得咬舌自尽,痛哭流涕。 徐川也有样学样,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嘴里更是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疯婆娘,贱人,敢这么折磨本官,本官要上书朝廷,要告知州牧,你们无法无天…” “嗯?”血色发簪女子一听徐川还能骂出来,还骂的这么酣畅淋漓,不是骂自己不腰疼,反而惊讶道了句,好有骨气啊。 那翠绿女子却是柳眉倒竖,继续发力。 可徐川越痛越骂,倒像是铮铮铁骨,真的不惧丝毫。 “主人,主人,求你了,别骂了!”雪山剑客要崩溃了。 这时那血色发簪妇人见状,也连忙低声道: “姐姐,你用了几分力了?可别真弄死了他。” 那翠绿发簪妇人闻言,听着徐川的谩骂,脸色和吃了屎一样。人家不怕痛,不怕死,她能怎么办? 真弄死了?不行,还得带回九首卫调查呢。再说这毕竟是朝廷命官。 气的她腮帮子都鼓鼓的,一对高耸的酥胸上下起伏了片刻,这才冷着脸收了心神。 没了印记折磨。 “呼。”雪山剑客奄奄一息趴在徐川识海中。 徐川也懒洋洋躺在地上,一幅虚脱模样,可嘴里还崩了一句:“臭婆娘……” 那翠绿发簪妇人一听,光洁的额头都蹦出了青筋来,也吓的雪山剑客一哆嗦:“主人,求你,口下留情啊!” 第二十一章 两只母老虎 徐川还没来得及安抚雪山剑客,他的脑海中已经弹出了两道选项: “选项一,将储物法宝藏起来,气运+10。” “选项二,无动于衷。气运-200。” 要搜身了?徐川心中一凛。 他现在怀里的扳指储物法宝是江金枝的,其中还放着江有德的玉扳指储物法宝。绝对不能被搜出来。 幸好徐川现在躺在地上,当即做痛苦状的翻了个身子,同时利索的从怀中一掏。果断的塞到了腰带里。 那翠绿发簪妇人怒气冲冲,恨不得戳死徐川,可理智告诉她这个人不能杀。一旁的血色发簪妇人看姐姐吃瘪,却觉得有趣,强忍笑意。 “姐姐不必生气,等将他带到九首卫,迷魂之下不怕他不招。” 翠绿发簪妇人冷哼一声。目光盯着地上的徐川,然后果断上前一步,俯身在徐川的胸口和袖口中翻找起来,可惜除了一些散碎银两,身份文碟之外便没其他了。 至于徐川的腰带里…这两个妇人还是要些脸面的,自然不会让徐川宽衣解带的搜查。拿出那身份文碟,上面确实写着“定江府道台职徐川”等字样。 “朝廷的官,越来越不成气了。”翠绿发簪女子看了那身份文碟,随手扔在徐川身上,慢条斯理的道。 徐川差点嘴里又蹦出一句:“去你奶奶的…” 雪山剑客惊恐的拦住了:“主人,求你,求求你,好男不和女斗,千万别骂了!” 你是骂痛快了,痛苦的是我啊!雪山剑客真的快崩溃了。 徐川看在雪山剑客的面子上,咽下了嘴里的芬芳之语,心神问道:“神识不是能探查的吗?” 怎么会还亲自动手。 “神识只是根基,探查之术是需要学习的,她们应该没掌握神识探查之法。”雪山剑客连道。 虽然他努力一辈子也就是个先天,可是阅历还是有的。 徐川这才恍然,将自己的身份文碟重新装进了袖口里。 翠绿发簪的妇人查找过了,没发现什么,转而凝重道:“先前的那真元威力那般恐怖,足有金丹实丹层次的大神通威力了,即便你我都扛不住,不过越是大神通,发功之时动静也会越大,悄无声息爆发,匪夷所思,不像是神通,更像是提前布置好的阵法爆发。” 徐川瞄了着翠绿发簪妇人一眼,后者还是有些眼力的。 “我们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强大邪魔,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个道台,观察了他半天,也没见修真者出现在他身边,而且他的实力也太弱了…”血色发簪妇人也点头道,可接着说了一句:“不过他很蹊跷。” 徐川听着这两个修真者的分析,插嘴道:“本官只是受邀来赴宴而已,因为不喜画舫喧闹,所以下来清静清静,不行吗?” “哼,只是为了清净,何必离那画舫这么远?”翠绿发簪女子喝道。 她本来给徐川下了神识印记就是想逼问徐川,看看能问出什么,结果后者的“硬骨头”,倒让她没辙了。 徐川闻言不由哈哈一笑:“早就听说修真者感悟天道,悟性非凡,尤其是女修真者那都是美貌和智慧并重,才貌双全。”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刚刚听他一番怒骂的翠绿发簪妇人脸色稍缓,血色发簪妇人也面露笑容,这个官还是低头了。 可当徐川后半句话说出来,她们脸色瞬间就凝固了。 “哪想今日一见,全他妈是放狗屁,本官都说了要清净清净,当然是离那画舫越远越好了。”徐川一幅看白痴的神情看着翠绿发簪妇人。 “你…”后者玉面铁青,气的差点催动神识印记直接爆发。 “主人,你害死我了。”雪山剑客哀嚎一声,已经做好受折磨的准备了。 徐川心中也在注意着雪山剑客,只要那翠绿发簪妇人发动神识印记冲击,自己便佯装痛苦。 他也没办法,他的嫌疑有两点,一点是刚好从画舫下来,画舫就炸了! 二,就是他离画舫的距离。 没有人发现还好,有人发现,单凭这两点就足够拿他了。 画舫爆炸,打死都不能承认和他有关,越是谎话,越要说的理直气壮,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九首卫的修真者,还不至于出手杀他。 翠绿发簪女子瞪着徐川,终究是忍住了,且心里决定,再不多审问这个道台一句。 血色发簪妇人看着徐川这一脸不关他事的神情,不由迟疑了:“莫非真的和他无关,只是巧合?” 巧合的从画舫下来。 巧合的离这么远? “不必多说,我们将他带走便是。江浪之死必须对军卫有个交待。”翠绿发簪妇人话落,手掌一抬,这次从其袖子里飘飞出了一根红绳,红绳像是一条长蛇,迅速在徐川腰间一裹,那妇人手掌一用力,便将徐川提了起来。 她们也没办法,军卫,自然有军队的军令!执行军令时,那都是要倾尽全力的,现在她们的庇护目标在眼皮底下被杀了,要是拿不出个理由,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你们敢擅自擒拿朝廷命官?”徐川喝问道。 “哼。” 两个妇人打定主意不和徐川多说一句话,两人一飞冲天。 “御空而行…” 徐川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腰间的绳子提了起来,和两个妇人并肩漂浮在空中。 先天期便能依靠先天真气短暂滞空,可还做不到长距离御空而行,一成金丹,御空飞行就简单多了。 徐川闻着两个妇人身上散发的香气,脸色却难看的很。自己的第一次双飞就交给这两个妇人了。 “麻烦了,真要去了九首卫,迷魂之下什么都藏不住啊。”雪山剑客在徐川识海中低吼道。 “只能见招拆招了。”徐川说道。眼睛看着迅速缩小的下方东江河景象,脑海中则迅速思考着对策。 “看,那是什么?” “御空飞行,是修真者。” “修真者…” 下方一片喧哗。 两妇人则面色平静,直直带着徐川远去。 “这就是御空飞行。”徐川看着下方迅速闪过的江河两岸景象,不由赞叹。 两妇人看他的神情,不禁都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道台连御空飞行都这般稀奇,真和刚刚那爆炸有关吗?加上他刚刚全然不畏惧,理直气壮的模样,心中的怀疑不禁减少了几分。 离地三百尺,迅速在天边划过。徐川被两个美貌妇人挟着飞行了不过片刻。面前就出现了巍峨的定江府府城。 “你们要进城?”徐川诧异。 “下去。” 两妇人不理他,迅速落下,府城重地,修真者飞行路过都得绕道,进城更是必须从城门处进。 徐川更加相信了夏皇在府城中布下强大阵法的说法了。 三人落地,今日是夏元节,城门不关,不过守卫还是有的,徐川看到远处的军士守卫,笑道:“两位,你们把一位朝廷命官五花大绑的进城,不合适吧。” 血色发簪妇人浅笑道:“我们九首卫做事,府城都得配合,有什么不合适的。” 够装。 徐川心里鄙视了一下,然后不痛不痒的笑道:“其实以你们的实力,本官在你们面前能跑得了?” “让你跑三百丈你也逃不脱我们姐妹的掌心。”血色发簪妇人嗤笑一声。 翠绿发簪妇人更是冷着一张脸不搭理他。 徐川闻言,眉头一挑道:“那你们还绑着本官干嘛?哦…本官明白了,原来九首卫的两位修真中人,是忌惮我这个后天炼气的,哈哈,本官回头要将这事说给同僚听听。” 血色发簪妇人一听怒了:“姐姐,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翠绿发簪妇人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她们当然听出徐川话里的激将之意了,可是那讥讽的口气,让她确实很不爽… 嗖。 她玉手一抬,束缚住徐川的红绳顿时松了开来。 徐川不由愣了一下。 真松开了? 这两个修真者的智商堪忧啊。 “看什么,快走。”血色发簪夫人盯着徐川喝道。 徐川微微一笑,在两个美貌妇人的陪伴下进了府城,守城的护卫军士看到两个美貌妇人一左一右陪着徐川,不由唏嘘道:“看看人家,左拥右抱,看看咱。” “今天夏元节还得守城。” “羡慕啊。” …… 他们的谈笑声不小,徐川三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翠绿发簪妇人面无表情,血色发簪妇人则面露笑容,看着徐川道:“听到了吗,他们可都羡慕你呢。” 先不说修为,她们年纪都是早过了情情爱爱的年纪,哪里会在乎旁人议论。此刻性格稍微活泼些的血色发簪妇人反而调笑起了徐川。 徐川回头瞥了那些守城军士一眼,不痛不痒得道:“从前有一个人在山里碰到了老虎,着急下爬到了树上,老虎就在树下咆哮,他力气用尽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了虎背上,老虎驮着他狂奔出山林,被路人看到了都说他勇猛厉害,都羡慕他。其实他是害怕的动弹不得,骑虎难下啊。” “你还挺有趣。”那血色发簪妇人笑了。“你是说你现在很害怕了?” 徐川摇头:“我是说你们是两头母老虎。” …… “啊,痛,痛死我了!”雪山剑客咆哮了。 徐川也捂着头蹲在地上。 “再胡说,把你嘴缝上。”翠绿发簪妇人冷冷瞥了徐川一眼,这才撤了印记冲击。 徐川无所谓的站起来。 “缝上,一定要缝上!”雪山剑客在徐川识海里咆哮着。 第二十二章 金丹聚会 “忍一忍,忍一忍。”徐川安抚着识海中的雪山剑客,随着两个妇人走进城中,很快来到了一处府宅前。 这府宅门口没有牌匾。却有六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魁梧守卫守候,徐川正觉这六个守卫气势非凡,修为怕是不弱,雪山剑客已经提醒这是六位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给人看门? 这府宅不普通啊。 这时翠绿发簪妇人走上前去,玉手一扬,掌心中已经多出了一块令牌,看清那令牌,六位先天守卫都面露恭敬之色,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血色发簪妇人,连忙拱手行礼: “小的见过翠罗夫人,红玉夫人,山主已经在院中等候,两位请进。” “嗯。”两位妇人微微点头。当即迈步朝着府宅中走去。 那守卫自然随行指路,看到徐川也跟进来,只觉得仅仅是后天炼气九重,想开口询问,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两位夫人来头极大,实力也极强,带来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自己还是别问了。 徐川这才知道身旁这两个母老虎的名号,随着她们走进府宅内,前宅没什么特异,到了后宅,只见各种奇异花卉,草木茂盛,甚至有些在夜色下还显现出一层淡淡光芒,灵气内蕴。 到了一处厅堂,那守卫进去禀告一声,堂内一位穿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人连忙迎了出来。 “示警感知,金丹期修真者,危险!” 徐川脑海里浮出一提示。这又是一个修真者。 定江府府城内,竟然有修真者定居。 徐川仔细打量着这个中年人,后者身形挺拔,面上带着笑容,气息却似乎有些阴冷。 “翠罗夫人,红玉夫人。当年在靖州一别,两位夫人风采依旧啊。”那中年人满脸笑容,很是热情道。 “赤云兄客气了。”翠罗夫人淡然点头。 徐川听着这称呼则惊讶了。赤云兄?赤云二字在齐州近些年来还是颇有名望的,赤云山! 赤云山门,不仅山主是修真者,还出了一个位列大夏先天榜的长老。 “原来他就是赤云山主。”徐川有些恍然。 “快请进,进去说话。”赤云山主道。翠罗夫人和红玉夫人当然是淡然而进,轮到徐川,赤云山主面露诧异,道:“这位是?” “这人事关九首卫一桩大案,我已经在他魂魄上下了神识印记,山主无需担心。”翠罗夫人说道。 “哦。”一听下了神识印记,赤云山主就不再多问了,一个后天炼气九重而已。 “赤云山主好感度0。” 徐川微微一笑。 一起进去后。 几位金丹修士当然是分而入座,徐川也自觉的坐到了红玉夫人身边。翠罗夫人看他不客气的模样,秀眉挑了挑,可接着就选择了无视。 “两位先喝杯茶,稍等一下,我已经命人去请二世子了。”赤云山主说着。 “哈哈,我听说翠罗夫人和红玉夫人到了?” 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笑声,接着便进来两人。 一名穿着华美衣袍的中年人,一名瘦小年轻人。 徐川看向那中年人,其不仅穿着不凡,气度摄人,眉心处更有一道银色纹络,更添了几分独特气质。而跟在其身边,自动落后半步的瘦小年轻人则是毫不起眼。 “示警感知,金丹期修真者,危险。” “示警感知,金丹期修真者,危险。” 又是两个金丹期修真者。看来这是要聚会?聚完了才把他送到九首卫审问?徐川心中想着自己的事。 随着两人进来,翠罗夫人和红玉夫人,赤云山主都起身,徐川自然也起身。接着一起入座。 “翠罗夫人,红玉夫人,哈哈,我还是喜欢称呼翠罗妹子,红玉妹子。”那中年人笑道:“当年我可追求过两位。” 翠罗夫人没理他。红玉夫人则笑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当时你们跟在扶摇公子身边,眼里都是扶摇公子,哪里会注意我。”中年人笑道。 “我夫君可没二世子俊郎。”红玉夫人摇头。 “可扶摇公子在刀法上的造诣达到意境第三层次,却是我云腾风望尘莫及的了。” …… 随着他们交谈,徐川也听出这位是谁来了,云腾风,齐州州牧的二子,关于齐州州牧这种庞然大物,徐川一个小小的县令当然了解不多,对其子嗣就更谈不上了解了。 在齐州,州牧乃是霸主!这等霸主的儿子,当然也不是池中之物了。 “好了,我们这次奉命行事,旁的就不多说了,皇命为主。”一番交谈过后,二世子笑道。 “我们是没想到,连二世子也会身涉这次之事。”红玉夫人笑道。 “无奈啊,我爹虽是州牧,可朝廷给州牧的灵石也有配额,他还不够用,哪里能分到我头上,我自然得寻摸些道道。”二世子颇为直爽道。 他说的是实话,灵石,是朝廷绝对管制的,而随着修行,一成修真者,那就必须需要灵石提升修为了。靠吸收天地灵气?浓度根本不够。 州牧什么都不干,镇守一州,每年都能得到朝廷的灵石供给。可是这些灵石也是有量的,州牧本身需要修行,子女们也要修行,州牧有二十六个子女,分一分,能分多少? 翠罗夫人和红玉夫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她们归于九首卫麾下,军卫纪律比其他地方更加苛刻,但还是进去,也是为了灵石。 赤云山主这个不属于朝廷编制内的散修金丹就更难了,来灵石的门路只能给朝廷打打散工,这次就是一次散工,争取到这次散工还不容易。 徐川在一旁默默听着。 这种事他做为朝廷官员自然知道,从圣职司,军卫,州牧,知府…只要你是大夏朝的一员,都在朝廷管制之下,芸芸众生财米油盐,要靠朝廷调度,修真者修行所需的灵石,也得靠朝廷调度。 灵石最多的是谁。 是夏皇! 那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听他们说,是要给朝廷做什么事?”徐川心里暗道。 在朝廷的管制下,平民有平民的义务,军卫有军卫的义务,修真者当然也有修真者的义务。 朝廷真指派下来,是不可能拒绝的。但是这一次不像是指派,而是自愿参与。 “不说了,都不容易。谈我们这次行动吧。”赤云山主唏嘘道,他是在场后台最软的。 那二世子微微点头,以他的背景和实力,俨然这次的领头人,当即道: “这次我们五位合作。我这奴仆自然不享功劳……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一扫在场人员,这才发现明明应该是五个人,怎么成六个人了? 他看向多出来的徐川,一眼看出其后天九重的修为,眉头顿时皱起来:“你是?” 他眉头一皱,自然散发出一股冰冷气势,让人心生畏惧。 红玉夫人连忙起身,将徐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说了。 二世子和赤云山主一听都面露诧异。 “还有这等事?” “那江浪,年纪没过四旬已经名列大夏先天榜第二十五,掌握“绝冷”意境,他被九首卫看中的事我也听说过,没想到竟然这么死了。”赤云山主感叹。虽然满脸惋惜,可徐川明显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心灾乐祸的神情。 “擅杀朝廷知府,九首卫预定军卫,绝不能轻饶。”二世子冷声道。 “对,绝不能轻饶,本官一定要上书朝廷,为江知府和四公子讨个公道!” 一道声音响起。 厅堂内的五双眼睛都循声看去。却是徐川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道。 那样子,仿佛是受害者家属一般。 ……… 一个后天九重的在他们眼里当然不算什么,朝廷五品道台,也不算什么。 但是… 这人出现在这里,有点不合时宜吧。 “按照两位妹子所说,他的确有些嫌疑,不过既然翠罗妹子已经给他下了神识印记,便将他扔在这里,等我们从那洞府中回来,再提去九首卫如何?”二世子说道。 事实上,虽然他听翠罗夫人和红玉夫人说的邪乎,可心里反而觉得和徐川关系不大,这个道台,充其量算个“幸存者”吧。 这是两个妹子在给自己找背锅的呢。 红玉夫人正要点头,突然顿住,转身和翠罗夫人对视一眼,翠罗夫人狡黠一笑,朝着二世子道:“留在这里,就怕他的同党来救,若真是修为高深的,抹除了我神识印记也可能,可带着的确碍事。罢了,就让他自己选择吧。” 翠罗夫人看向徐川,笑吟吟道:“徐大人,我们这次要去做一件危险之事,你是愿意跟着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安心等候?” 徐川看着翠罗夫人这笑吟吟的表情,心里却突然有些惊悚,这母老虎从见面开始可一直是面瘫脸的,怎么突然笑的和菊花一样。 徐川心中瞬间念头转动,金丹修真者聚合做的事,肯定有危险,自己当然不想掺和。不如在这里等着想想对策。 他这念头刚起,脑海中突然弹出两个判定选项:“选项一,跟随前往。气运+10。” “选项二,独自留守。气运-3000。” 徐川看着这选项,心头一阵猛跳。 不对,有诈! “哈哈,本官想了想,还是随几位前往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到时一起去九首卫查证便是,至于诸位所行之事,放心,本官也是有修为在身,绝不会给诸位添乱的。”徐川笑道。 二世子和赤云山主多看了他一眼。 红玉夫人和翠罗夫人则一愣,她们以为这个官儿会一口答应留在这里呢。 红玉夫人传音道:“姐姐,这小子不上当啊,你还计划我们碍于探洞府之事,军卫规矩只能暂让,让这小子自己选择留下,等我们离去,再趁机返身回来劫走了他,带到别处处理了,到时有二世子和赤云山主给我们作证,是他主动要求留下,然后召来同党救走,我们随便编个厉害修士,九首卫那边也好交代了。” 她们就是找个背锅的。徐川带回去背不背的了这个锅不一定,还不如现在设计的变成彻底能背锅的! 可惜,徐川竟然不上当! “现在怎么办?” “凉拌。”翠罗夫人哼了声,没多说。 而二世子和赤云山主也是人精,早觉得徐川就是个顶锅的,而后者这么说,是发觉危险了? 这个官倒是不傻。 “危险在哪里?”徐川心里没想那么通透,不过气运所指,已经察觉到两个母老虎阴的很,走一步看一步吧。 前路是凶是险,见招拆招便是。 第二十三章 挑选魂魄 定江府城内。 “江知府死了,江家完了,江家完了!” 消息迅速从城外传到城里,接着在定江府城中传开,无数的百姓奔走相告。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跪在街上,仰天而泣:“孩子他爹,你听到了吗。江知府死了,江家完了,害咱们一家的人死了。” 另一条街上。 “江家完了?江家怎么完了,你可别骗我。”一个老叟又是想信,又不敢信的拉住一个正扯着嗓子喊的书生。 那书生忙道:“真的,真的,刚刚东江河畔的人都看的真真的,天降惊雷,劈在了江家画舫上,劈的连渣都不剩!报应到了,江家的报应到了。” “那…那江有德那个混账东西呢?” “死了,都死了。”书生笑道。 “死了?”老叟呆在那里,良久之后,浑浊的眼睛里泛出了泪花,“死了,我的女儿,你听到了吗,那个逼死你一家的混账死了,被雷劈死了,报应到了!” 王景旬开的小店里有两三桌客人,今天是夏元节,下馆子的离乡人更多,有了徐川的投资,他这小店便完善了完善,里头收拾收拾,弄了几个火炉,又多搞了些菜式。小云捧着一碗豆子,在那里细致的挑选着,坏的,发霉的豆子扔掉,好的就煮进粥里。这时街对面的那个妇人匆匆跑过来,看到王景旬在忙,拉着嗓门喊道:“王家二郎,给我家那口子炒两个肉菜,再打壶酒。江家完了,江家遭报应了,哈哈…” 王景旬应了一声,只听清了前半句话,后半句等他回过身,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妇人:“什么江家完了?哪个江家…” 那妇人白了一眼王景旬:“要么怎么叫你王二愣子,定江府还有哪个江家,知府完了,刚刚……”她绘声绘色的说着,仿佛自己就在现场一般。 王景旬呆呆站在那里,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他被江家人打断腿,被逐出师门,和他的兄长分道扬镳……最后想到了前些日子和徐川的对话。 “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 这句话,应验的太快了! 报应到了! 江家完了。 整个定江府城像是又过一个夏元节,街道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这时,有一行人从街上走过。其中有男有女,皆气度不凡,他们看着这一幕,神情各异。 “一府之尊死了,最开心的竟然是府城百姓,也是讽刺。”二世子笑道。 身为修真者,看俗世眼光便不同,何况他更是州牧之子,高高在上。 “我门下有几个来自定江府的弟子,江家,行事是霸道了些。”赤云山主轻叹道。他没背景,从弱小崛起,更能体会百姓疾苦。 翠罗夫人和红玉夫人脸色平静,仿若没有看见这景象。 徐川沉默着,没多说,可他看着周围百姓们的笑脸,听着他们的欢呼雀跃,他的嘴角边缘分明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一行人出了定江府城,二世子身旁的年轻人在前面带路,很快到了一处亭台处,亭台下有一艘渔舟,渔舟这东西,在东江河边实在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不过这艘渔舟却镶着金边,雕刻着道家符文。 渔舟周围还有几位护卫守候。等到二世子他们过来,这才让开。 “诸位,请上飞舟吧。”二世子笑道。 “请。” 几个金丹修士都没有大惊小怪,悠然走上渔舟。 徐川识海里,雪山剑客像是没见过世面似得惊呼道:“主人,这可是朝廷御赐的飞舟。若是卖,起码值数千块下品灵石啊。” 徐川没有惊讶,这就像现代一个富二代开着一辆超跑一样,有什么好惊讶的。 随着几人上了飞舟。跟在二世子身边的那年轻人嘴里念了几句口诀,顿时整个飞舟便腾空而起,不断升高,升到百丈高度。下方一片模糊,这才迅速加速,朝着一个方向冲去,很快消失在了天边。 飞舟上。二世子说了几句此行危险的话语。 “既然是出来拼命,自然没有绝对安全可言,皇命在身,世子无需多说。”赤云山主抢先表态道。 翠罗,红玉两位夫人都微微点头,她们是奉了九首卫军令而来,两个任务,其中庇护江家,保护江浪已经办砸了,这探索洞府的事确实绝不能再出差错了。再瞄了徐川一眼,这个道台跟进去,同样是九死一生的事,以后者的实力……死了才好。 二世子看几位同伴都有心理准备,便不再多说:“好,此处洞府的讯息几位已经研究透彻,多余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查探找到当年的“云月真人”尸首,若是找到,将他的云月刃带回朝廷,另外查探“血神宗”是否死灰复燃,这事情,走一遭便可,不过我们回归各职,自然要将探查经过记忆悉数上交,所以不能丝毫畏怯。” “当年云月真人那个疯子做出那般大案。隐姓埋名,还想逍遥法外,不过终究还是被监天司查到,听说是因为和一个妖魔缠斗才暴露了。”赤云山主唏嘘不已。 “得罪了朝廷,能逍遥多久?十年二十年?呵。”二世子不屑一笑,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懂得朝廷的可怕。 “云月真人,听说过吗?”徐川在识海中问道。 能称之为真人,自然是修真者行列了。 “没听说过,五百年前没这个人物。”雪山剑客摇头。“不过血神宗可是鼎鼎大名,六千年前飞速崛起,一代血神子差点动摇大夏根基。” 徐川微微点头。 大夏朝,是家天下,是夏皇的天下,漫长岁月下自然会有强大修真者想要推翻夏朝统治,血神宗便是其中之一。传闻血神宗修真法门诡异邪恶,提升极快,当年那血神子带领宗门弟子甚至爆发了一场“血神大战”,最终夏皇出手,击杀血神子,才算是平息。 可是那一战,依附在血神宗的大量修真者也散播开来,蛰伏各处。牵扯到这些邪魔外道,朝廷是慎重又慎重的。 …… 二世子环视众人,说道:“没有问题,那便了解一下我们各自实力,以便配合,我先来,金丹虚丹,“通臂手”神通小成。另有中品法宝“破军神枪”。” 听到他说“通臂手”神通小成,还有中品法宝,赤云子眉头挑了挑,眼中有一丝羡慕。 修炼神通,需要三样东西,一是神通宝典,二是大量宝物材料,三是灵石!三种缺一不可。 中品法宝就更不用说了,可不是什么“血魂梭”这种劳什子法宝能比的,二世子是真的财大气粗。 二世子自我介绍完,指着身旁操控飞舟的年轻人道:“我这位奴仆,名叫“云帆”,金丹虚丹,虽然没有掌握神通,可刀法意境达到第一层次。对了,不妨告诉你们,他今年可才二十六岁。” 包括徐川在内,翠罗夫人,红玉夫人,赤云山主都是一惊,二十六岁,意境级? 徐川看着这个乖乖站在二世子背后,一句话都不说,甚至都没发出什么声音的年轻人。 这竟然是一位意境层次的金丹强者! “二十六岁,金丹…这就是依附大势力的好处。”雪山剑客传来一声哀鸣。 有天分,还得有人栽培,这才能迅速成长。徐川也再没有了什么一点小成就小提升就欣喜的成就感。 千里马常有,也得遇到伯乐。江浪就是被九首卫看上,准备栽培的。 “佩服。”赤云山主朝着那年轻人拱了拱手:“老夫就惭愧了,金丹实丹,没什么厉害神通,也未达到意境,只有两手“火法”还有些用处。” 徐川看了他一眼,这赤云山主绝对是谦虚,能在齐州开宗立派,修为之高毋庸置疑。且他也是在场唯一一个金丹实丹境,他说的谦虚,可没人真敢小看他。 “我们两姐妹,皆是金丹虚丹,身法还够看些,神通,意境都没有,五行术法等也拿不出来,法宝倒是有两件,姐姐有中品法宝“灵蛇绳”“碧烟剑”,我有“镇虎环”“火灵剑”。”红玉夫人笑道。 “扶摇公子对两位夫人可不错。”二世子笑道。 这些说出来的东西,都是明面上的,还有什么底牌那就不可透露了。 至于徐川,没人关心他。 徐川将他们所说的话记在心里。静静地坐着,左边是翠罗夫人,右边是红玉夫人。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三颗光点。 声望根达到三千,可以挑选一个金丹期魂魄奴仆。面对这些个金丹修士,他也必须得有个金丹魂魄奴仆相助才行。 嗡。 徐川心神沉静,代表着声望根的光点上浮现出了一个蜂巢般的空间,雪山剑客摇着尾巴蹲在一旁,看着面前的空间。 徐川的心神没入进去。地府牢狱的样子没变,黑白面孔再度出现,白色面孔只是轻笑着对徐川一挥手,便出现了十个金丹期奴仆。 个个在其中忍受刑罚折磨,痛苦不堪,祈求着徐川搭救。 “十个金丹期修真者魂魄。个个都是金丹实丹境,有的擅长五行术法,有的擅长神通,擅长剑法的也有,甚至剑法意境达到第三层次…”徐川挑选着。 有几个都很想挑选。 可他目前的处境并不好,即将面临一个大危险,选一个对自己现在就有帮助的才更重要。徐川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魂魄上。那魂魄面容丑陋,一对眼睛里仿佛飘荡着黑气。 “魂厉,擅长鬼道御魂之术。” 第二十四章 洞府 十个金丹期魂魄里,这个魂厉不是最厉害的,也不是最有价值潜力的,可他是唯一一个徐川觉得现在就能帮到自己的,唯一的一个鬼道修真者! 正常法门,那是厚积薄发,唯有鬼道,属于外道。而此刻危机,必须剑走偏锋! 魂厉,二百年前本是幽州一个鬼道门派的大弟子,先天层次时也算在一府之地闯出了些威名,只是无缘进入大夏先天榜,后来成为了金丹,和同门师妹成亲,因为招惹了散修“毒公子”而令妻儿同门都被满门毒杀。结果失去理智的魂厉只要听到一点“毒公子”的消息便杀戮一片,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最后无辜的人杀了不少,毒公子还活的好好的,自身最终被圣职司斩杀。 他可怜,可悲,可恨。 “就是你了。” 徐川看向魂厉。 魂厉的魂魄还在牢狱中被一道道铁锁鞭笞,每一次鞭笞都仿佛要将他的魂魄抽散,可每次他都能扛住,无休止的痛苦,这次迎来了他们出去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结束痛苦的机会。 可是魂厉觉得自己的机会不大,论潜力,手段,价值…他在这里只是末尾。可没想到… “选择了我?” 就在徐川做出选择的刹那。魂厉的牢狱消失了,他的魂魄飞出来,魂魄模样变成了一条眼镜蛇。 而其他诸多魂魄则怒吼着,诅咒着消失不见。 “见过主人。”魂厉化成的蛇恭敬道。 徐川点头,旋即地府牢狱消失,雪山剑客看过来,看着面前的大蛇,规规矩矩蹲在徐川脚边。 金丹期魂魄。 从此他就是老二。 徐川心神应了一声,然后道:“将你所知的所有鬼道传承都传给我。” “是,主人。”魂厉一对眼睛里黑光一闪,诸多法门记忆就凝聚成了一点,迅速传递到徐川识海。 一个生命的记忆是庞大的,其中有的重要,有的不重要,要让徐川事无巨细的查看一个金丹魂魄的所有记忆…单单这两百年地狱痛苦就够他受得了。徐川现在最需要的是后者的鬼道传承。 鬼道,很特殊,修行需要借助魂魄之力,正面搏杀的门道没多少,诡异的手段却极多。 “鬼道功法《养魂经》,魂厉偶然得到的鬼道无上功法,直指金丹大道,吸收炼化天地间的孤魂野鬼而提升修为,凝聚成鬼丹?此功法修行之前,需要废掉所有其他功法真元。”徐川扫了一眼,没再多看。废掉根基重来?他如今的紫色真气也不凡。 徐川更在意的是偏门:“鬼道法门,有些必须用鬼道法力才能施展,像鬼火,鬼风…不过也有些剑走偏锋,依靠的是“御”。找到了…” “御魂术,附魂神式,可御魂附体,形成“魂衣”。魂魄越强,威力越强,损耗魂力。” 御剑,御刀,御宝…都是御,御魂也是鬼道之法。 看到这一式,也是魂厉鬼道传承中,御魂术的唯一一式,徐川的眼中满是惊喜,心跳都忍不住加速,喃喃道:“天助我也!” 附魂神式,是鬼道功法,可不需要鬼道真元施展,这一式有两个难点,一,必须开辟识海,能提取魂力,二,必须拘压魂魄! 最难的是拘压魂魄,越是强大的魂魄,越难拘压,可是徐川不同,徐川现在就有魂厉这个金丹魂魄奴仆。 所以这两点,他都符合。 “施展「附魂神式」我完全能短时间爆发金丹修士的实力。有拼一拼的资格了。”徐川很开心。 “主人,附魂神式对魂力消耗极大,若是魂力消耗超过一般,恢复都极难,主人一定要切记。”魂厉化成的大蛇吞吐着蛇信提醒道。 徐川不在乎的一笑,看向了一旁的雪山剑客:“没事,先消耗它的魂魄。” 雪山剑客瞠目结舌:“我…” 它不仅仅是挡箭牌,还是备用能源?让不让它活了。 …… “到了。” 就在徐川熟悉着御魂术的时候,耳畔传来一道声音,他睁开眼眸看向下方,只见下方一片荒山,数十里外还能看到一县城。 徐川对定江府还是很熟悉的。一眼认出那县城:“那不是九云县?” 徐川突然想起了王景合魂魄所说的荒山洞府,不就是在九云县内?这几位金丹人士,要找的洞府竟然就是这里? “到了。” “那洞府隐藏的颇深,不过我等自然知道位置。”二世子笑道。 飞舟迅速向下。直入一山涧,面前便出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挡的巨大山洞。下了飞舟,看着面前的山洞,四人面露喜色,徐川无喜无悲,二世子身旁的年轻人也没有丝毫表情。 “诸位,我这奴仆走前面…”二世子开口,那年轻人已经大步走去。 “云月真人生性狠辣,定会布下阵法,老夫随云公子走前面。”赤云山主说着,手掌一挥。 哗。 他的身前便凭空凝聚出了一道火墙,火墙之上火焰翻滚,澎湃的热浪汹涌的弥漫开,让翠罗,红玉两个妇人都有些忌惮。 “五行法术,主人,这人火法信手拈来,造诣极高,修为也雄厚无比,主人即便施展附魂神式也未必是他动手。”魂厉立刻提醒道。 “我明白。” 爆发,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面锣对面鼓一战?他出不了三招绝对败下阵来。 “哈哈,有赤云山主在,那云月真人就算有什么准备也无需在意了。”二世子看着这一幕笑着,不过还是站在年轻人身后。 “走。”红玉夫人捅了捅徐川的老腰。 徐川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前面有人顶着,徐川自然放心,可就在他要进去洞府的刹那,突然脑海中浮出了判定选项:“一,止步不前,气运+10。” “二,继续向前。气运-3000。” 有危险! 大危险! 徐川心中一阵头皮发麻,脚步便顿住了。 接着脚尖在地上一扭。 “哎呦。” 他痛呼一声,踉跄倒在了一边。撩起袍子便捧着自己的大脚查看起来,那模样颇为狼狈。 在场的都是修真者,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二世子目光一扫。 “是神识探查。”魂厉的声音响起。 伴随他声音响起的还有二世子的嗤笑声:“徐大人,你也是后天炼气九重,没想到身子骨竟然这么弱,这么容易便扭伤了。” “真扭伤了?”红玉夫人看着地上哎呦的徐川,满脸的不屑:“废物。” “起来。”翠罗夫人更直接,冷冷看着徐川,既然选择了来,那么爬也要爬进去。 徐川看了她们一眼,也不多说,慢吞吞站起来。翠罗夫人性子冷漠,理智,红玉夫人却是个急性子。看徐川这模样,也懒得等他,当即朝着前方走去。 …… 就在他们一行六人来到这洞府的时候,洞府深处有一个地宫,地宫中趴着一名身形无比魁梧的巨汉,他趴在那里,嘴边有两条长长的紫色胡须,额头上则有两个仿佛刀锋般的弯角。 唯一诡异的,就是他的上半身在外面,下半身却是似乎在身后的墙壁里。 在他的身边,还有六个体态形貌各种各样的“人”。 最左边的,是一个身形矮小,只有不到两尺高的侏儒,这侏儒面貌丑陋,恭敬看着面前趴着的壮汉:“殿下,这里真被发现了,大夏朝廷一知道,那就糟了。” “来了几个人。”壮汉开口,声音绵长而恢宏,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蕴含其中。 “六个,五个金丹期,一个后天炼气九重。”那侏儒连道。 “后天炼气九重。呵,大夏朝廷真是猖狂。也对,他们不知道本王被困在这里,都怪三百年前那该死的云月真人。”说到这里,他趴着的身子动了动,背后的墙壁随着他动作,竟然仿佛裂开了,但片刻便完好如初。 壮汉也再度趴下:“无妨,先杀了这一批,朝廷等不到消息,也要隔一段时间才会再派人来。这段时间,就够本王脱困了。你们可准备好了?本王要他们一个不留。” “殿下放心,都准备好了。” “嗯,去吧。” 这六道身影恭敬转身离去。 …… “废物。”红玉夫人抬腿朝着洞府中走去。 就在她步子迈进洞府的一瞬间。 嗖嗖嗖。 一道道血色真元光芒闪烁的毒针陡然从地底下飚射而出! 一个人什么时候最松懈。 就是在心中认为绝对安全的时候! 就这么一个洞口,云帆,赤云山主,二世子都安然通过,自然是绝对安全的! 可死亡和安全,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便能完成转变。 “不好!”红玉夫人毕竟是金丹修真者,神识笼罩周身,刹那便发现了不对。 但是无奈,能发现,不代表能闪避的开,更不见得能阻挡。 唰。 红玉夫人身影猛地化成了一道幻影暴退而出,同时袖子里飞出了一金镯,头上的血色发簪猛地变成了一柄玉剑。 两大法宝催动。 不过都太慢了, 下一刹,玉剑,金镯尽皆落地,叮当作响。 而红玉夫人幻影般暴退的身影倒下了,她的两条长腿上刺满了沾满毒素的蜂针,衣袍碎裂,皮肉不存,一张脸颊半边都变成了刺猬,狰狞而可怖的脑袋朝着徐川这边,看着徐川,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徐川那只翘起来,崴了的脚… 红玉夫人眼睛里有一抹浓浓的困意,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仿佛有了更多疑惑… (以后每晚八点更新。) 第二十五章 你想知道吗? 红玉夫人身死! 成为这一行人中第一个毙命的。 翠罗夫人最先冲过去,她性子再冷漠,看到这一幕也心神崩溃的伏到红玉夫人身上痛哭起来,她们乃是孪生姐妹,虽然性格一冷一热,彼此却要好的很。年幼时刚刚懂事,就被好赌的父亲卖进了红尘,因为她性子更沉稳,所以以姐姐自居,看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后来机缘下接触了炼气,竟然展现出了惊人天赋。 红尘女子,实力高了,名气也大了,当时不知道有多少贵人公子慕名而来,二世子说当初追求过她们,不是假话。 可是见惯了荣华富贵的她们选择了当时仅仅稍有名气的扶摇公子,与扶摇公子结为道侣,又投身九首卫,足以看出这两个女子的自立自强。 只是… 没想到妹妹红玉,竟然死在这里。 走在前方的二世子,赤云山主同样神色变化,当然不是悲痛,而是错愕凝重,二世子手掌一挥,一道金色真元掌力瞬间轰出,将那爆发陷阱的地面炸出一空洞,虽然空无一物,可显然刚刚有人蛰伏其中,能将一个金丹修士瞬间杀死,不可谓不狠辣。 “蜂血针,是血神宗的独门暗器,中者魂飞魄散,果然有血神宗余孽在此。”二世子等人面色凝重。 原本就谨慎的心态再度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徐川在那里看着,不发一语。 “翠罗夫人,人死不能复生,此次行动,本就危险重重,我们继续前行吧。”二世子开口道。 修行到了这一步,对他人生死都淡了。 翠罗夫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皇命在身,此刻退是退不得了。她默默将红玉夫人的尸体抱起,接着消失不见。 储物法宝也可以收活物,可是活物进去必死,像传说中的洞天法宝,普通人都没资格进去,只有强大修真中人能享用。死了之后,就是一堆肉,收进去还能保存完好。 翠罗夫人又收了地上散落的法宝。这才起身,朝着山洞中走来,不过再走到徐川身边的时候,其目光宛如寒冰般在徐川脸上一扫。徐川识相的走在前面。 徐川明白:“这母老虎是对我起了杀心了。” 翠罗夫人心中的确充满了怨忿,刚刚如果不是徐川崴了脚,拖拖沓沓,那么中陷阱的就可能是徐川,而不是她的妹妹! 她现在只要心神一动,面前的徐川就能死,可是她不能,二世子和赤云山主在看着,当着他们的面杀死朝廷命官,即便她有能耐让两位不说出去,可这把柄落在他人手中,那日后也是大麻烦。 所以她不能,她要忍着。这山洞中危机重重,她相信,徐川死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原本只想让徐川背锅而死,现在却是恨上了。 一行人前行着。年轻奴仆云帆走在最前方,赤云山主几乎与其并列,二世子靠后些,谨慎的用神识查探着周围,徐川在二世子身后,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敌意。 …… 山洞暗处,有六双眼睛在盯着面前这五个人。一道瘦的仿佛蛇一样的人出现在他们身旁。 “庆师弟,干的好。”其中侏儒男子低声道。 “嘿嘿,我本来只是想杀那个后天炼气九重的,没想到那金丹女修这般大意,杀个金丹修士,痛快。”瘦子冷笑道。在场唯有他是先天期。 那侏儒男子看着徐川一行人走进山洞深处,低声说道:“发动“血针天罗阵”吧,逼他们进三尸洞,庆师弟,你还是准备偷袭,争取再杀一个。我们剩下的去三尸洞等着。” “好,”蛇一样的男子迅速没入暗处。 “走。” 剩下六位瞬间散开。 轰。 就在他们散开的刹那。 山洞四壁突然一颤,接着从上到下竟然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无数孔洞,孔洞里面都是锋利的血色毒针! “血针天罗阵?不好!”二世子面色一变,他刚刚便看过这毒针的厉害,阵法刚一出现就已经发觉了,迅速朝着前方冲去。 这时候云帆反而到了二世子后方,似乎要为后者当挡箭牌一般。赤云山主依旧在前方,周身火焰涌动,倒是照亮了整个山洞。 徐川虽然不知这是什么阵法,可示警感知也在提示极度危险了,当然不敢落后,真气运转,足尖点地,朝着洞中冲去,这速度却是不慢。 “嗯?” 翠罗夫人跟在徐川身后,神识覆盖,尖刺陷阱出现的刹那她便发觉了,原本想着徐川也和自己妹妹来个同样的死法,还算不错,可没想到后者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必死。” 嗖。 数道血色毒针飚射而来,本来徐川已经躲过了,可翠罗夫人袖袍一扇,借力打力,那黑色毒针竟然调转方向,且速度陡然飙升,朝着徐川后心刺去。 这一挥似有意似无意,即便徐川死了也怪不到她头上。 徐川早就在提防身后的翠罗夫人,后者不用神识印记灭杀,是怕被二世子等人看到落下把柄,所以想靠这陷阱阴死他,察觉后者动作的一瞬,徐川便准备激发圣人血。可是前方刀光一闪! 那刀光太快,仿佛一道霹雳电闪,骤然在徐川面前闪过。 “这…”徐川被这一刀惊住了。 刀光瞬间斩落那些毒针,翠罗夫人心恼谁在坏她好事,抬头看去,却是放在二世子身后的年轻人云帆出刀了。 刀法意境级! 翠罗夫人眼中的恼怒瞬间散去。金丹和金丹之间也是有差距的,掌握意境级法门的金丹完全不是她能抵挡的。 徐川也看了这云帆一眼:“多谢。”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出手救他。 “小心。”一直沉默未发一语的年轻人就说了两个字。 他们都在高速前行,这点插曲二世子和赤云山主神识感应到了,却没理会。 翠罗夫人心中暗恨,可也无奈,只能算这徐川命大。 轰隆。 一声轰鸣响起,剧烈的震动传来,前方的地面猛地裂开,裂开的地面竟然延伸向了三条不同的通道,下方是漆黑深渊,后面是“血针天罗阵”,在最前面的二世子和赤云山主一个犹豫,他们根本来不及交流。 二世子瞬间冲向了最左边的通道,当然。这时他的身形慢了些许,云帆又冲到了他身前。 赤云山主则直直冲向前方。 徐川跑得飞快,也到了三条通道面前。瞬间明白这洞府陷阱处处,又出现这种分叉,明白暗中之人一定是要将他们个个击破。看了一眼身后紧跟的翠罗夫人。徐川直接决定: “于二世子和那云帆走一条道。” 可就在他这念头升起的刹那:“示警感知,前方地底,先天期,危险!” 徐川心中一惊。 左边通道地底。 蛇一般的瘦子身影庆师弟正准备着。 “后天炼气九重,刚刚被你躲了一劫,这次你还不死?”他也是和徐川标上了,就不信徐川次次都这么走运。 徐川身后的翠罗夫人跟的很紧,两人几乎是并列而行,翠罗夫人心中同样明白在这种洞府中探索,必定不能分开,一旦被分开那更危险。所以毫不犹豫选择了左边的通道。 不过翠罗夫人比红玉夫人小心的多,其头顶的翠绿发簪早就化成一柄翠绿玉剑环绕身旁,一条红绳更是在手中盘旋。 翠罗夫人这时候没理会脚下慢了一拍,似乎在选择通道的徐川。三条通道,都有危险,唯一能将危险降到最低的方法就是合力! 二世子和那年轻人云帆才是最安全的选择。选择其他,就是死路。翠罗夫人巴不得徐川选择别的道路,她可以直接神识灭杀后者。 “怎么停住了?这金丹女修过来了,她倒是戒备不少,不适合出手。”躲在通道地底的庆师弟暗暗嘀咕,继续等徐川。 偷袭就是偷袭,对方一有防备,还叫什么偷袭。这种时候,柿子得挑软的捏。 翠罗夫人防备很周全,可是她唯一没防备的,是徐川!在她眼里,徐川中了她神识印记,对她出手那是找死!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徐川捏死。 但偏偏就是这一刻,徐川出手了。 原本他就是被翠罗,红玉两人逼到这一步的,这时他却找到了最佳反抗的机会,是危机,也是机会! 他没出手直接攻击翠罗夫人,而是指尖猛地点出。徐川的手掌上缠绕着金色的气血光芒,紫色的真气更凝聚成一道气刃。 这一指点出… 魔剑式! 叮! 紫金色气刃划过空间,和一道针影碰撞,那针影陡然变向,朝着翠罗夫人飚射而去。 翠罗夫人神识环绕,徐川出手的刹那便发现了。 “嗯?先天?”她看到了那些紫金色的气刃,也看到了飞来的针影。诧异徐川的实力,也旋即笑了。 “可笑。这点小把戏,也想阴我?是你自己找死。” 二世子看到又如何? 她现在有了充足的理由神识印记灭杀徐川了。 嗡。 一个念头,神识印记爆发! 徐川安然无恙。 识海中,雪山剑客旁边环绕一条大蛇,大蛇正是魂厉,以他在鬼道上的造诣和金丹实丹境修为,轻易就能抹除了雪山剑客额头上的神识印记,只是提前抹除,会让翠罗夫人发觉罢了,现在正是时候! 她身前环绕的“碧烟剑”朝着前方一斩,将那道血针击飞,而整个人则看着徐川一怔。 这一刻翠罗夫人发觉了,愣住了。 “你!” 神识印记被抹除? 怎么会被抹除? 本来地底的庆师弟不准备对翠罗夫人下手的,但是当他看到翠罗夫人转身愣住的刹那,他岂能错过,这一刻是绝好机会,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住! 所以他出手了! 闪烁着血色真元光芒的针影瞬间爆发,这么近的距离,翠罗夫人又在发愣,这刹那根本来不及阻挡和逃遁了 “噗噗噗…”血色针影血神针瞬间贯穿了翠罗夫人的身体,翠罗夫人瞪大着眼睛,满脸不甘。 “得手。”庆师弟心中振奋,又杀了一位金丹修真者,当然他是靠得暗器,暗器偷袭,这才有可能。 “就剩那后天炼气九重的…”他准备顺手料理了徐川。 唰。 一道幻影带着紫金色气芒瞬间掠过,庆师弟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喉咙一疼,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手中的一个暗器匣子掉落在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身影。他不敢相信。 一个后天炼气九重,瞬间秒杀他?接着就瞬间失去生机了。 徐川把翠罗夫人拖到了最左边的通道里。 “你…你为什么…害我?”金丹期的翠罗夫人还剩一口气,她死死盯着徐川。 “你又为什么害我?”徐川摇头:“你是不是很奇怪,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抹除你的神识印记?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埋伏在这里?是不是更想知道,江家画舫出事前,为什么只有我离开?” 翠罗夫人努力瞪大双眼,她想知道,她太想知道了。 徐川俯身,看着她那瞪大的双眼:“你想知道,可惜我却不想告诉你。” 翠罗夫人咽气了,咽气之前胸前猛地高耸起伏,似乎又被气得不轻。 第二十六章 云月真人的阵法 “翠罗夫人!” 前方传来一声大喝,二世子和那年轻人看过来。他们刚刚冲在前面,可金丹层次神识弥漫开,多少探查到了后面发生的情形。 在他们看来,翠罗夫人和徐川是同步朝着这边通道冲进来,可冲进来的刹那。徐川先是出手阻挡身后一道针影,翠罗夫人也在刹那回身挡住后面的一道血针,两人都速度极快,在神识感知中,近乎分不清先后,却没想到这时候地下危机陡然升起,贼人直接偷袭灭杀了翠罗夫人,而徐川又扑上来将贼人杀死。将翠罗夫人救进了通道。 接着徐川和翠罗夫人说的话,就像是低声呼唤,让她坚持住一般,好一个侠肝义胆的徐大人! 嗖。嗖。 二世子和云帆迅速冲过来,二世子心有戚戚看着地上的翠罗夫人尸体。 “两位妹子,就这么死了。”他的眼中真的有一丝悲伤之色掠过,此刻他们毕竟是同行之人,同伴遇难,当然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这是做不了假的。 不过接着二世子手掌一挥,将翠罗夫人尸体收起,当然其身上的宝物,中品法宝“碧烟剑”“灵蛇绳”,甚至地上散落的那暗器匣子也被其收起来了。 徐川看了一眼,没说话。 “两位夫人与我乃是旧识,没想到今日尽皆丧命于贼人之手,这些该死的血神宗贼人!”二世子咬牙低吼。他以这次领队人自居,可是接连损失两个同伴,难免怒不可遏。幸好的是,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现在地上躺着一个尸体。 这尸体是徐川所杀,二世子这才看向徐川:“徐大人,你与九首卫的瓜葛,本世子不管,可你能临危出手救她,定不是贼人,现在两位夫人都死去,你没有皇命在身,你是要自行离去,还是继续向前?若是向前,事后本世子自然向朝廷禀明你的功劳。” 二世子眼神灼灼盯着徐川,话说到这里,明显是想让徐川继续与他们前行。刚刚徐川显现的实力虽然只是后天炼气九重,可做个探路的实力还是不错的,这可是给徐川交好他的机会。 “一,自行离去。气运+10。二世子好感度-20。” “二,随二世子前行,气运-50。二世子好感度+30。” “三,假意离去,走最右边通道,气运+50。二世子好感度-20。” 三个选项浮现在徐川脑海中。徐川看了一下二世子,当即拱手:“多谢二世子好意,下官实力低微,就不拖二世子后腿了,还是离去的好。” “哦,随你。”二世子点头。 徐川也不多说,当即便转身离去。 “二世子好感度-20,现有好感度负20。” 脑海中的提示浮现。 二世子看着徐川的背影,冷哼了句: “哼,胆小如鼠,留下也无用。我们走。” 说的轻松。 其实更多是因为对方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与他作用有限,去就去了,若是一个散修,他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说不得就直接下个神识印记,让其在前方探路。当然,若是侥幸不死,事后给朝廷交差,朝廷的确会给功劳。 二世子原本自信,并没带多少人来,现在感觉危险重重,这才想起用人来。 云帆看着徐川离去,没说什么。 两者迅速进入通道,他们此行的皇命是云月真人尸首和其法宝,还有探查血神宗痕迹,此刻知道了血神宗的确有余孽在此,岂能退却。 徐川离开通道,没有穿过“血针天罗阵”离去。而是脚步一转,迅速的掠到了最右边的通道中。 气运+50。 …… 三尸洞,这名字是血神宗余孽所起,属于洞府中接近最深处地宫的所在。三个洞穴分开。 三尸洞背后,地宫之外,在这里,六道身影汇聚于此。散发神识,他们能轻易地看到每个洞穴中进来者。 “竟然没有一个走最右边通道的,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风声?”他们谈笑着。 “最右边的通道,是云月真人坐化所在,留下“九死一生”绝阵,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敢进去。哪有什么风声,他们应该是凑巧吧。” “最好的计划是他们自己身陷绝阵而死,现在看来只能我们出手了,红眼,大嘴,你们去对付赤云山主,我们去对付那齐州牧二世子和年轻人,庆师弟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得手还是失手了。”侏儒身影说着,突然目光一凝。 在他神识感知中,有人进了最右边的通道中。 “等等…有人进了最右边的通道。” “是谁?” “是…” “是那个后天炼气九重?” 六人纷纷错愕。 在他们这等金丹修士眼中,区区后天炼气九重算什么。 “他竟然还没死。” “一个后天炼气九重,走进了云月真人遗留的“九死一生”绝阵?”六道身影中,唯一的一个女子开口。她眼睛宛如黑豆大小,嘴巴却大如河马,偏偏身材又楚楚动人。 她的眼中都有些同情。 一个后天炼气九重,那大阵散发一点气息便必死无疑。 看了一眼,谁都不再多看,各自去对付赤云山主和二世子两拨人了,徐川?在他们眼里已经相当于一个死人了。 ……… 徐川自然不知道这么多,根据气运选项,他走进了最右边的通道中,手中则正认主着一枚储物玉扳指。 “这江有德的私藏真的让人惊叹。”徐川轻易认主,玉扳指内的空间有一个房间大小,其中堆满了金银珠宝,银票超九千万两,金票超一千万两。甚至有些延年益寿的名贵丹药。 字画古玩更是不用提。 徐川查看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通道尽头,这是一个有室内篮球场大小的石洞,石洞背后有一道石门。地面铺着平整的玉石,散发着幽幽蓝光。 也不知何种材质的石板,大小,形状皆不均匀,所以令的石板相隔间的黑色线条也不均匀、这些线条密密麻麻不断勾勒着,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蛛网。 石洞中央,有着一具尸骸。尸骸身前摆放着一柄月牙般的短刃,还有一枚储物玉符。 狡兔三窟。 当年云月真人坐化,留下三个洞府,号称三尸洞,另外两个洞府没什么,这一个洞府藏着他的尸骸,宝物,却是危机重重。 徐川想到了二世子他们的谈话,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云月真人的尸骸。 那么不出意外,这就是那位云月真人的尸骸? 他看向那短刃和储物玉符,心中却迅速冷静下来,没有半点贪婪和激动。开玩笑,血神宗的余孽盘踞在此,这静室肯定是早就被发现了,宝物尸骸都好好的,还不说明问题吗? 危险!绝对有大危险。 但是朝廷都这么重视,二世子都来插一脚,这云月真人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徐川略一沉吟,他没有返身离去,而是慢慢迈出了脚步,他的动作很慢,刚抬起脚,还没落下… 脑海中已经传来提示:“示警感知,前方阵法危险。” 徐川咽了口唾沫,看着脚底没落下的那块石板。 “阵法危险…果然没错,云月真人在自己的尸骸周围布下了阵法。”徐川咧嘴一笑。。 这些个修真前辈,最爱做的可不就是留下宝物传承,然后再留下诸多考验来考校后来者吗。至于选拔后来者,很多人觉得修真者选后来者宽松的很,动不动什么山野村夫都能成功。 实际上…大部分修真者对自己的传承都很看重,谁不希望选一个能将自身衣钵发扬光大的。所以难度大部分都极高。要么对心性要求极高,要么多某方面造诣要求极高。 而云月真人,更要提防朝廷。所以云月真人设下阵法的阵法更加凶险莫名。 要想破阵,要么在阵法上有极高造诣,要么就是实力强到能强行破开阵法。 血神宗的那些余孽不用说,肯定是没一个能破这阵法的。 徐川… 徐川对阵法没造诣,更没有能强行破阵的实力。 但他有“示警感知”! 徐川面前一步能够到的地板有六块,他一个个抬起脚过去尝试,其中四块示警有危险。 剩下两快,一左一右。 “一,走左边石板,气运-1。” “二,走右边石板,气运不变。” 判定选项,徐川一看。果断要选二,可他的脚没落下去,瞬间又顿住了。 “不对。” 气运-1,气运不变?这两个选项很诡异,像过去,徐川脑海中出现判定选项时,气运减,肯定是坏事,不利。 气运加,是正确选项。 但是大部分情况下,气运加的选项不一定是对徐川本身好的,往往是事件,大局。 这气运不变和减一。 徐川心中一动,这次不同,他是给他自己谋福利,也可以说他是要怼运气,不可能又给好处还又给气运的。 那么…选一!减气运。 徐川一只大脚落在了左边那块石板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然后徐川抬起左脚在周围测试,宛如一只金鸡独立…一番测试下,这次只有一块没有示警,那判定都省了。果断落到那石板上。 于是,这危险重重的阵法,就被徐川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度过。 当徐川安稳的找到了云月真人面前的刹那。已经是尸骸的云月真人身上突然飘出了一道灵魂虚影。 这灵魂虚影白发苍苍,笑容可掬,身穿白色道袍,满脸满意赞赏得看着面前的徐川:“能窥破老夫的“九死一生”绝阵,且不错一步,你在阵法之上的造诣已达意境层次,可得老夫真传。” 徐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阵法,意境…? 呵呵… 第二十七章 意境终成 云月真人的灵魂虚影栩栩如生,散发着缥缈气息,可毕竟他本身早死去两百多年了,魂魄早就下地府轮回投胎去了,此刻的这灵魂虚影,只是留下的禁制影像罢了。 嗖, 一丝神识印记从云月真人灵魂虚影的眉心射出,直接没入了徐川眉心中,轻易便烙印在了徐川的魂魄上。 这是传承神识印记,烙印在徐川魂魄上的刹那,很大一部分讯息便涌入到了徐川脑海中。 “原来如此…”徐川面露恍然。 云月真人一共留了三道禁制影像,也将自己的传承分成了三等。最低的一道影像禁制,是对强行**阵法的修真者留的,不仅没有丝毫传承,甚至禁制会在一瞬间毁掉面前的储物玉佩,毁掉其中的诸多宝物,来者只能拿到一柄云月刃。第二种,微高一点的禁制,便是靠着对阵法了解走过阵法,但是中间有失误的,勉强算是能继承云月真人衣钵,不过只能得到云月真人部分传承,部分宝物。 第三种,也是最高等的,一次失误都没有,轻松走过阵法的,这种层次…也就是阵法意境第一层次水准,只有达到这一层次,才算达到云月真人的期望。 继承他的一切衣钵。 毫无疑问,徐川达到了最高标准。 徐川脑海中,云月真人要告知后来者的一切都在这神识烙印中。 云月真人,三百年前身陨,生前修为是金丹实丹境,最擅长阵法,他一生嫉恶如仇,看到不平事便会出手,也是这性子最终让他犯下了滔天祸事。 宁王,乃是封王,夏皇开创大夏已过两万年,子嗣繁衍不知道有多少,这些子嗣可不会像夏皇那般个个都修行到匪夷所思地步,活那么久,所以从当年夏皇的第一代七十二个子嗣,封了七十二王开始,到如今,一代代封王更迭,已经过百代了。 宁王是其中之一,世袭罔替,三百年前的这位宁王在自己的封地中听信邪门歪道,布下噬灵阵大炼“长生丹”,令的民不聊生,云月真人知道了,大怒! 于是他做了一件大事,刺杀那一代宁王! 听起来无比疯狂,难如登天,可云月真人成功了,封王死去,震动天下,震动朝廷!全力通缉云月真人,云月真人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了朝廷,灵石是断了来源了,修为要再进一步怕是没可能了,本想隐居一处再不露面,安享此生,他躲到了齐州,定江府,东江河畔的一个渔村里,一躲便是十数年,可没想到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不平事,一条蛟龙竟然从东海游荡进了内陆为祸!还正好出现在了隐居的云月真人家门口。 这蛟龙自号紫虚真龙一族…四海海族,龙族为首,龙族中又分诸等,最上等自然是五爪金龙,紫虚真龙,太昊天龙三等。可想而知在龙族地位。不过任凭他在海里如何猖狂,到了内陆,那就是夏朝的天下。再加上它遇到的还是连封王都敢刺杀的云月真人,还有它的好吗? 云月真人出手,一场大战爆发。 那一战,云月真人依靠意境第三层次阵法,硬生生压制了那紫虚真龙,最终隐遁到了这里,开辟洞府,因为伤重,最终坐化于此。 享年一百八十九岁。 “东江河畔,修真者斩蛟龙?”徐川呆住了,他在渔船上听到的这个故事,竟然是真的? 三百年,修真者们大多都忘了云月真人这个“疯子”,连魂厉这个二百年前,仅仅相差一百年的修真者都不记得有云月真人这一号子人物了。 可是东江河畔的百姓记得!还年年供奉! 其实那一战,云月真人可以走,可以不管东江河畔的百姓,可以等夏朝修真者军卫处理。 可是他等不了,那紫虚真龙不是第一次潜进来,很小心很小心,都是为祸一次就走。等监天司发现了,只能给沿途百姓们超度亡魂了。 所以为了东江河畔与他无亲无故的百姓们,他出手了。 这就是他!无关对错,只为道义! 修行一百八十九年,一生荡尽天下不平事。哪怕大祸临头,照样斩妖除魔! “阵法两百八十九卷,金丹功法三门,剑法…刀法…枪法…” 徐川脑海中接受着这一切。这是云月真人简单的生平记忆和传承,他没有将更多的情绪夹杂其中,人各有志,有的修真者留下传承,会对后来者所走道路有极严格的要求。 可是云月真人没有,他只要求自身。 大机缘,大造化。 徐川接受完一切,脸上却没有笑容,他恭恭敬敬对着云月真人的拜了下去,这一拜,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接着他收了上品法宝云月刃。 云月刃,上品法宝,短刃模样,却可以化作九九八十一个刀片,配合阵法,杀伤力极大。需要神识认主,神识操控。 再查看储物玉佩,储物玉佩中财物不多,也就数万两银票,剩下便是一件青色衣袍,三件法宝,还有几瓶写着“回元丹”三字的丹药。 “玄火葫芦,水波盘,风云刺。”徐川看着这三件法宝,每一件都是上品法宝,价值无量。 擅长阵法的,也都擅长御使法宝,所以云月真人法宝不少,当然,法宝不是越多越好的,用好才是关键。 “悟道衣袍。” 徐川的目光落在了那一件衣袍上,微微一亮,云月真人最珍贵的宝物,就是这件衣袍。 悟道衣袍,法宝品质不知,可坚韧不破,曾经数次护得云月真人周全。除了防御极强之外,另一效果便是悟道! 滴血便可认主,认主穿上这衣袍后,对法门感悟都能提升数倍。云月真人修行时间并不算长,可是能在阵法上有着那般造诣,除了本身天分之外,更多是因为这件衣袍。 “能帮助悟道修行的衣袍?”雪山剑客羡慕的很。 魂厉也从未听过。 这种法宝,一传扬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其实天下奇特法宝多的很,只是奇特之处只有使用者才知道,更不会对外宣扬。 徐川认主穿上了悟道袍。 然后盘膝坐在玉石板上,从云月真人灵魂虚影浮现的刹那,整个石洞中的阵法便失效了。 穿上悟道袍,徐川开始查看记忆中云月真人留下的种种剑法。他本就积累诸多,现在再观看诸多剑法,徐川轻易就触类旁通,同时,他也惊叹的发现身上的这悟道袍是何等的玄奇。 原本就因为声望根提升的悟性道心,仿佛又多了一个放大镜,他看的更清楚,更明悟。 “不可思议。”徐川闭着双眼。 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道剑光飘过,他看到了…看到了邪异疯狂的江浪,他出手的痕迹,在他记忆中倒流,当时他看不清,此刻却看到了。 他看到了,雪山剑客为剑入魔,为剑而疯,为剑而痴。 他看到了,沉默寡言,护在二世子左右的年轻人云帆,他拔刀而起的刹那,那一道耀眼的刀光。刀至,如山倒!那一刀,蕴含着他的坚定意志,坚定不可拔! 疯狂邪异,痴迷入魔,是意境,坚韧不拔,一往无前,是意境。 云月真人悍不畏死潜入宁王府刺杀宁王,受到朝廷通缉,他万里独行隐居度日,本可安享余生,可面对蛟龙未婚却挺身而出,道义,也是一种意境。 一幕幕画面,一点点感情,一丝丝体会,都形成了一道道剑光,影剑式,魔剑式,天剑式…一种种剑式,仿佛汇聚成一幅巨大的剑图! 剑图烙印于心,超脱招式极限,自然而然融于心,融于意志。 “意…意境?”雪山剑客呆住了,震撼了。 这一幕,他为之心醉,为之痴迷。 “主人只是后天,还没成先天吧。后天意境级,简直不可思议,主人成的是什么意境?”魂厉也惊住了。 意境,也分高低的,有的意境偏向防守,有的意境偏向诡异,有的意境能触动五行…… 可分普通,上等,传说三等。 徐川的意境是什么。 剑图融于心,融于情,最终凝聚于一点,凝聚成了一个精致的玉石雕刻,那是苏晴的模样,也是众生的模样。 徐川前世今生,经历不算少,再活一世,安城百姓的民生相,仇冷秋检校的恶人相,蒋荣的奸诈相,宁红良的双面相,江有德的狠辣,狡猾,阴险,江金枝的病态,扭曲…一张张面孔,一个个生命。 最终归于雕刻,归于苏晴的真情相,归于他的唯心相。 他还是他,行自我道,观众生相,判气运,明天道。 这一刻,他更明悟己心,也更坚定。 意境…隔世! 唰。 徐川的眼眸睁开,目光所及,意境所指! 一剑所过,断生死,如隔世! 蓬。 整个石洞墙壁一分为二,烟尘滚滚。 雪山剑客咽了口唾沫。 魂厉深吸了一口气。 …… “逃,快逃,那年轻人的刀法真可怕。一刀就杀了大师兄,我逃的慢一些,我就死了。”身材妖娆,长相却丑陋的血神宗女子高速在三尸洞后穿行。 她满脸的惊恐! 她和三位金丹师兄去对付二世子和那年轻人,结果一个照面,就一刀,她的大师兄便倒下了。 金丹实丹境,一刀斩杀,差距太大! “他们去地宫了,不会追我,希望殿下将他们全都杀死。”丑陋女子逃遁着。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 在她面前的山洞中,一道青衣身影走了出来。这身影身形欣长,二十上下。 “是你?”丑陋女子一惊“你还活着?” 徐川看过来:“我应该死吗?” “云月真人的坐化之地,怎么可能活着出来,你…难道你…”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愕看着面前的徐川。 “你得到了云月真人的传承和宝物?” 徐川没回答这问题。 这丑陋女子却笑了:“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师兄弟盘踞于此这么长时间都没得到云月真人的宝物,竟然被你得到了,好,很好,这是我的机缘到了。” “小子,交出宝物,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道侣。否则…”那丑陋女子贪婪盯着徐川。 这次徐川眉头皱起来了。 “主人,她不仅图财,还想图你的色呢。”雪山剑客嘿嘿笑道。 丑陋女子不再多说,当即伸手朝着徐川抓来,以她金丹虚丹修为,抓一个后天练气九重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惜… 唰。 徐川一挥手,指尖飘荡出了一道恐怖剑波。 “不好。”丑陋女子神识立即感觉到有大恐惧降临。感应到的瞬间,她的手掌一收,但接着就停顿住了,在其头颅中央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线,血线一直延续到其丹田所在。 金丹修士,死! 第二十八章 传说意境 后天九重,秒杀金丹? 丑陋女子打死都不愿意信。可她就这么死了,死在了一个后天九重手里。 雪山剑客和魂厉却清楚他们主人如今的实力有多强。 意境不同,威力不同。 普通意境算是能让同层次称王,立于不败之地,上等意境,能让先天对抗金丹!那么…传说呢? 传说意境,可以先天斩金丹! 他们两位都猜测,主人应该是悟出了传说层次意境。 徐川也感觉得出,如果说法术,神通,是技能。那么意境就是普攻增幅,普攻可怕到极致,比神通和法术都离谱,他悟出的“隔世”意境虽然只能算是第一层次,可剑法威力增幅之强。 绝对超过当年入魔后的雪山剑客!现在除了功力方面他比不上当年的雪山剑客,无论哪方面都碾压后者。 一掌意境,有我无敌!这种感觉徐川体会到了。 雪山剑客也对徐川这个主人更恭敬了,那是发自心底的恭敬。 魂厉释放出自己的神识,查探了一番丑陋女子,竟然没有发现储物法宝。金丹修士竟然没有一件储物法宝,也是怪异。 “这些血神宗余孽东躲西藏,受朝廷追捕,这宝物管制可能和别的宗门修真者不同吧。”徐川心中道。 他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当年云月真人开辟洞府,特意开辟了三尸洞,自己坐化是一处洞府,另外两座洞府则都是通往地宫正面。他的洞府出来,是另一条通道,进入地宫是内部方向。 徐川很快就到了地宫入口,地宫不小,更有阵法重重,当年云月真人为了压制紫虚真龙一族的妖龙可耗了不少心血。他缓步走进去,他所在的角度,是在地宫的顶层,这顶层有一个通风口,他站在这里,正好能俯瞰下方的一切。 而这个高度,金丹层次的神识根本发现不了。 只见地宫大门打开,一道侏儒般的身影拖着半边血淋淋的身体爬进地宫来,他是血神宗这群余孽分支的大师兄,那丑陋女子还以为他被一刀杀死了,可却坚持到现在。 金丹修士,只要金丹不破,生命力还是很旺盛的。 他直直爬到地宫深处,在那里,一个壮汉趴在地上,仅仅是露出的上半边身子就有丈长,两条手臂粗壮宛如石柱,头顶刀锋般的弯角和嘴唇上飘荡的紫色胡须,证明着它的身份。 妖龙! 徐川得到云月真人传承,知道这妖龙的实力,金丹实丹修为!擅防御,有神通。当年如果不是遇到云月真人这个阵法意境三层次的主儿,都拿不下这妖龙。 云月真人也想过将其交给朝廷修真军卫。可这妖龙来历颇大,其口口声声威胁云月真人,只要他父王送上灵石,军卫也会放了它,到时它还会回来报复! 别的不信,这点云月真人真信了。徐川也信了。 先不说这个妖龙狂的智商都低了,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实话。 灵石太贵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四海不归大夏管,灵石资源却不少。 那些军卫统领也是修真者,对灵石的渴望绝对超过维护一群老百姓。所以,云月真人自己扣下了这妖龙。 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能来杀了它也就杀了,杀不了,它逃走了也没办法。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半由天命半由人。云月真人也看透了。 “金丹实丹…”徐川在上面看着这妖龙。 嗡。 他的脑海中弹出了判定选项:“一,斩杀妖龙。气运+100,获得紫虚真龙龙珠一枚。” “二,坐视不理。气运-200。” …… 地宫中。 “二世子,云兄弟,你们小心,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妖气。”赤云山主慎重道。他身前多了一柄火红色的飞剑漂浮。散发着火焰般的光芒。 二世子手中也多了一杆金色长枪,那长枪枪身笔直,枪杆之上布满着宛如鳞片般的纹路,在枪尖处,锋利的刃尖流溢着森森寒芒。金色的真元波动弥漫开,颇有几分耀眼,威势不凡。 且其握着神枪的手掌也宛如有着暗金色的纹络,似乎比正常状态大了一圈,颇为神异。 云帆走在二世子身前,他的步伐依旧平稳,手中则多了一柄长刀,那长刀呈柳叶形,没有丝毫光芒,可徐川相隔这么远,却依旧能感觉到那来自刀上的刀意是何等渗人。 这就是意境。 “殿下,殿下,我们的人都败了,都败了…”侏儒男子对着墙壁下压着的妖龙壮汉道。 “哼哼,真是一群蠢货,滚一边去,好好看着。”妖龙壮汉冷哼一声。 “是,是…”侏儒男子不敢多说。 二世子,赤云山主,云帆都看着面前的这身影。他们都是金丹中的佼佼者,不是翠罗夫人和红玉夫人,以及这群血神宗余孽那种可比的,三人都感觉到面前这壮汉的气息不凡。 “公子小心。”云帆站在二世子面前,脸色凝重道:“我们已经探查过了这洞府,虽然没有找到云月真人尸骸,可也算完成皇命了,事有不对,公子先行离去便可。” 一路上,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 二世子则盯着前面的壮汉,看了一眼他被压着的半个身躯,笑道:“妖怪?朝廷有关云月真人的密报中,当年他的确是为了镇压妖怪才暴露行踪,看来你就是那妖怪了。金丹妖怪…本公子今日便打杀了你。” 而赤云山主就低调很多了,站在那里不说话。 “哈哈,哈哈,朝廷?其实惊动了朝廷,倒是不错,本王百年前还想过,要不要让你们朝廷军卫来捉了我,再让我父王来赎身。不过现在嘛…”妖龙壮汉趴在那里,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三人,笑声响彻整个地宫。 “本王现在改变主意了,本王马上就能脱困,你们大夏朝廷,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本王…父皇?”很低调谨慎站在一旁的赤云山主听到这称呼,突然脸色一变? “你是龙族?” 龙族,是海中王族,地位崇高。话落,赤云山主立刻传音给云帆和二世子。 “二世子,云兄弟,这妖龙修为不弱,当年云月真人可是阵法意境三层,他都杀不了,我们也不行,先禀报朝廷。” 他传音很快, 刹那间,本来还嚣张的二世子也焉了,他虽然修炼神通,有中品法宝,可在云月真人那个级数的妖龙面前,根本讨不了好。 “走!” 当机立断,二世子和赤云真人都转身逃遁。 “想走?” 妖龙壮汉的声音猛的炸响。接着一层紫色虚光弥漫笼罩了整个地宫,紫色虚光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周围每一处区域,就像是无形的海水在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原本转身高速逃遁的二世子和赤云山主,立即被压制的身体一颤,速度也是锐减,周围空气都扭曲了,周围场景都变得有些变形。 “这是…龙族神通,紫虚界?它是紫虚真龙!”赤云山主惊惧了。 龙族三大巅峰血统,五爪金龙,紫虚真龙,太昊天龙!为什么龙族重血统,因为它们都有天生神通! 二世子更惊慌。 “死!” 妖龙壮汉粗壮的右臂抬起朝着赤云山主一指。 噗。 一道紫色真元光刺令空气微微扭曲,超高速飚射向二世子。它可没忘刚刚二世子那狂妄的态度。 “破!” 一道刀光亮起,瞬间和那紫色光刺碰撞在一起,刀光落,紫色光刺消散。 “嗯?上等意境?”妖龙壮汉有些惊讶看向了云帆。 “两位先走。”云帆沉声道。 二世子看着挡在自己身后的云帆,咧嘴道:“云帆,你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她要的灵药我一定送上。” 他是一边说,一边逃遁。 赤云山主则远远停下看着云帆:“云兄弟,老夫身负赤云山安危,不敢冒险。只能先走一步,多谢!” 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哼!” 妖龙壮汉突然冷哼一声,两只手掌同时朝着前方一点。 嗖嗖! 两道紫色流光宛如两道紫色闪电迸射而出。一道射向二世子,一道射向赤云山主。云帆没有丝毫犹豫,刀光拦住了射向二世子那一道紫色流光。 另一道紫色流光无人阻拦,闪电般的速度近乎光速。赤云山主都来不及反应,他的右边肩膀便直接被洞穿,真元炸裂,赤云山主半边身子瞬间被血水染红,可却一步不停朝着外面冲去。 二世子看到这一幕更加惊恐,腿都软了。 两者亡命奔逃,突然妖龙壮汉冷笑一声,他手掌朝着那地宫入口虚按一下,整个地宫入口竟然仿佛融化般扭曲起来。 “不好。” 赤云山主和二世子脸色大变,入口一堵,他们怎么逃? “拼了!”赤云山主咬牙爆发,金丹实丹层次的真元爆发,速度又提升了些。终于在地宫入口完全扭曲关闭之前冲了出去。 “我逃不出去了…”二世子慌了。就在这时,其领口一紧,却是直接被云帆直接提了起来,唰,一刀,近乎破开紫色光芒压迫,然后云帆一发力,将二世子狠狠扔了出去,那速度,不知道比他自己逃遁快多少! “为了救人,连自己都不顾了?找死。”妖龙壮汉看到这一幕却狞笑一声。他猛地一指戳出去。 紫电激射,直直朝着正将二世子扔出去的云帆背后飚射过去。这一击,云帆不死也得重伤! 云帆脸色凝重,他知道危险,可二世子绝不能死,二世子死了,代表着他的妹妹也活不了。 预料中的攻击没有落下,云帆神识弥漫,他的背后出现了一道身影,这身影一身青衣,周身升腾着金色的气血光芒,且有一股凌厉恐怖的波动弥漫开,轻易挡下了那一道紫色电光。 圣人血,已经觉醒!传说意境层次拉满! “是你?”云帆怔了怔。 “是我。” 徐川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 斩妖龙 云帆意志坚定,哪怕是在生死关头都能保持冷静,不过看到面前的身影还是有些让他错愕。 之前这位徐大人的气息的确是后天九重,绝没有丝毫强者的气息,可此刻这个徐大人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了,他的目光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整个人的气息让人感到锋利,可怕! 这是意境级的锋芒! “这个徐大人,竟然达到意境级了?”云帆不敢相信,后天意境级?没听说过,他也是先到先天,才悟出意境的! “多谢。”他郑重的开口。 “你也救我一次,扯平了。”徐川笑道。 云帆知道他说的是在通道中他替徐川挡下翠罗夫人那一针,他只是不想徐川死的不明不白,举手之劳而已。 没想到一饮一啄,世间事,谁能说得清。 云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传音道:“你刚刚从上面来?我带你离去,有九成把握逃命。” “逃?”徐川看向他,说道“这妖龙离脱困不远了,我们前脚走,他后脚怕是就能脱困,到时它一钻进东江河,那就是它的天下了。” 云帆一怔,顿时满心惭愧,这位徐大人果真是侠肝义胆。接着他的眼中也浮出了一抹战意,金丹虚丹境,刀法意境第一层,徐川都不畏惧,他岂会畏惧?当即也不传音了,直接笑道:“好,那你我就和这妖龙一战,不过要小心些,这妖龙乃是金丹实丹境,招数也精妙的很,我的刀法只能勉强和它碰撞。” …… 趴在那里的妖龙壮汉一对暗金色的眼眸审视着面前的两个青年,那个拿刀的,金丹虚丹境,意境第一层次,在他眼里不算什么。而这个身上散发金色气血的青年,修为更低,勉强算是先天层次,只是他的意境…妖龙壮汉听到了两人的交谈,不由裂开了血盆大口笑道:“想杀我?哈哈,当年云月真人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们?” 它的声音轰隆隆响彻地宫,整个地宫都在震荡,远处侏儒身影缩在墙角看着,这种层次的斗法根本不是它能掺和的。 唰。 妖龙壮汉的手臂突然动了,它的爪子猛地朝着前方一抓,陡然化作残影直奔徐川二人。它可是紫虚真龙一族,生来便强大无比,岂能让两个人族逞威风,杀! “来了,徐大人,我会全力压制他,你见机行事!”云帆传音道。 “示警,金丹实丹妖龙,危险!” 徐川看着脑海中的提示,迅速后退,激发圣人血,实力暴涨,达到先天后期层次,掌握意境,也只是攻击手段更恐怖。感知方面却比不上云帆这个实实在在的金丹修士了。 妖龙这一抓,速度比其紫色电光还快三分!徐川只感觉面前一个模糊。 可云帆的刀更快,更强横,此刻战意汹涌,同样化作了残影。 一瞬间,一条覆盖着紫色鳞片狰狞手爪显现了,和云帆的这一刀碰撞在了一起。 轰。 这一碰撞,恐怖的真元波动骤然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在我紫虚界神通压制下,速度还能跟的上我,有趣。”妖龙壮汉盯着云帆。 “神通?”云帆目光冰冷,他的意境很独特,有破压制之效,外界压迫越强,他能发挥的实力反而会有提升! 这是遇强则强的意境。 “看我捏死你!”妖龙壮汉咧嘴道,哗,他的两条手臂一瞬间变成了粗壮的紫色龙臂,“嗤嗤嗤”它的上半身背部整条脊椎各处都变化起来,一根根尖刺从林它的脊椎上慢慢长出,穿透了表层肌肉,缓缓的延伸出去,同时皮肤变的坚韧宛如皮革,紫色鳞片不断的浮现出来,每一块鳞片的形状都有碗口大,而其原先丈长的身躯更是瞬间变成了了十数丈长。 吼! 紫虚真龙一声欢快的龙吟,紫芒大盛,龙威弥漫,铺天盖地涌向云帆。 龙化了! “殿下!强大的殿下!”血神宗余孽那侏儒修士跪坐在墙角,惊喜看着这一幕。他们依附在这里,就是讨好这头妖龙,期望它脱困之日给自己带来诸多灵石。 “死!” 紫虚真龙咆哮一声,一只龙爪散发着紫色真元,猛地朝着云帆抓去,这次云帆不敢和其硬碰硬了,真身下的紫虚真龙,单纯力量就足以碾压金丹实丹境! 嗖。 云帆身影一闪。瞬间躲过这一爪。 “逃的倒是快。”紫虚真龙一对灯笼般的暗金色眸子盯着云帆,转而突然看向刚刚就站的远远的徐川,恐怖的龙首狞笑道:“那边的那小子,你不是要杀本王吗?你倒是躲得够远。我感觉你的意境不凡,过来陪本王玩玩…” 这句话,既是在嘲讽激将徐川,也是在挑拨云帆。 云帆目光冰冷,他意志坚定,根本不可动摇。 徐川更没理会,只是远远看着,这种生死斗法,必须理智,两人联手,当然更要充分发挥出两人的优势来,云帆金丹虚丹境,真元充沛,刀法意境第一层次。正面完全能拖住紫虚真龙,虽然目前看处于劣势,但是他一出手,即便短暂的占些优势也没用。 “我不适合久战,我出手,便要灭杀这妖龙。”徐川在等一个机会。 翠罗夫人,红玉夫人,怎么死的,大意之下死的。 “真是胆小…”紫虚真龙龙爪一抬,轰。 弥漫在地宫中的紫色光芒骤然朝着徐川压迫过去。 “斩。”云帆低吼一声,一眨眼便冲到了紫虚真龙面前,其双手持刀,体内真元尽皆汇聚到这一刀上! 一成意境,刀法已经不拘泥于招式了,随便一劈下去。 这一刀! 紫色光芒都被撕开,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刀光! 紫虚真龙化成龙身,好处是力量更大,神通更强,坏处便是它的身躯近乎占满了整个地宫!加上半个身躯被压制,躲避起来就难了。根本无法躲避,云帆的那一刀已经落在了紫虚真龙的龙身上,无比锋锐的刀芒让紫虚真龙的半条龙身都一沉,整个地宫都重重一颤。 “死!” 云帆再度挥刀。可接着一道紫色的龙爪拍来。蕴含着千钧之力,紫芒爆闪,这要是拍实了,云帆怕是要直接被拍成肉泥了。 嗖, 他骤然收刀。立即化成一道残影远远躲避开去。 紫虚真龙脖颈处一道恐怖的伤口龙血喷涌。它的目光冰冷看着云帆,这次它没有多说一句话,可那双无比凶厉的眼眸则代表着,它发怒了! 无与伦比的愤怒!在这里被困三百年,积蓄的怒气,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 “我要你死!” 紫虚真龙陡然张开嘴巴,这一张,周围的紫色光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紫色的光柱凝聚到了其嘴中。 “龙族神通,龙冥!” 传闻这是龙族的绝杀神通,有通天彻地之威。它要一口气先杀了这个用刀的,再捏死那个胆小的! 就在这一刻,远处一直看着的徐川眼睛猛地亮了。 机会! 该出手了! 紫虚界弥漫,相当于一个大型领域,在这大型领域中想杀紫虚真龙?难! 唯有等这神通收起。 紫虚界消失,此刻的紫虚真龙又将全部心神放在云帆身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鬼道,御魂术!附魂神术!” “意境,隔世!” “死!” 轰! 地宫猛地轰鸣。 徐川身上的气息骤然暴涨,一道大蛇般的灵魂虚影笼罩了徐川,金丹实丹魂魄构成的魂衣!阴冷的气息骤然弥漫开。 紫虚真龙正要发动大神通斩杀云帆。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眼角一瞥,顿时看到了身影暴冲而来的徐川,不由脸色大变:“金丹实丹?鬼道?” 金丹实丹层次的神识,那种强行暴涨的控制力,徐川的确感受到了金丹层次的力量,哪怕没有金丹真元,可这种魂魄上的加持,也是一种金丹实力! 鬼道,从来不是针对肉身,针对的就是魂魄! 魂魄斩魂魄! 徐川圣人血升腾的眼瞳都变成耀眼的金色,看着紫虚妖龙暗金色眼瞳中露出的恐惧。 他并指如剑,指尖升腾着魂魄凝成的波动。 意境,隔世! 斩! 轰。 强大的意境裹挟着金丹魂魄之力,空气骤然扭曲,空间似乎出现了一道扭曲的线条。 “不,不,不!”紫虚真龙这一刻真的恐惧了。它在海中时,就曾经听过长辈叮嘱,修真者最难缠的是擅长阵法的,最诡异的却是修行鬼道的! 鬼道之术,针对魂魄!他们龙族强大的肉身,最怕的就是针对魂魄的。当然,鬼道修真者一般魂魄攻击也只是影响,迷失。 可是当鬼道御魂术和传说层次的剑法意境结合呢? 紫虚真龙仅仅来得及浮现一个念头,他不该,不该撤掉紫虚界,不该让这个“胆小鬼”有近身的机会。 然后那魂魄上的一剑就到了它识海中,无视龙体霸道,识海内,一条张牙舞爪的紫虚龙魂戒备看着面前的一截魂魄剑光,那是一柄三寸长的小剑,它竭力想要阻挡。 金丹实丹境魂魄扛还是能扛一瞬的。可惜,也就扛了一瞬。 噗。 三寸小剑如同切开豆腐,直接穿透紫虚龙魂,魂有魂心,魂心就是意志,当三寸小剑穿透的刹那,魂心便破碎了,意志被斩断…紫虚龙魂顿时停止抵抗了。外界的紫虚真龙也瞬间陷入静止,它嘴里积蓄的神通龙冥直接消散。 它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徐川,看着这个在他眼里渺小的人类。 它乃是高贵的紫虚真龙,在海中称王,想吃人了。潜入东江河肆意吃上一番,没想到三百年前遇到了云月真人,那个死心眼的云月真人,不仅阵法难缠,还油盐不进。它许诺给大量灵石都不愿意放它。它栽了,可没死,三百年过去,眼看就要脱困了,却又出现了一个鬼道修真者? 它不甘心!如果没有让徐川近身,如果不是注意力都放到云帆身上,如果早知道后者擅长鬼道…它一定会先杀了这徐川的! “三百年,就等来…个这…” 不甘心,真不甘心。 蓬。 紫虚真龙庞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一对眼睛都黯淡下去,紧接着这庞大的身躯上便燃烧起了一层紫色的火焰。 第三十章 侠肝义胆徐大人 云帆和徐川看着这一幕,没感到丝毫奇怪,龙族乃是妖中霸主,龙血,龙骨,龙心,龙肉,龙皮龙鳞。从上到下都是宝物,普通龙族也就算了,紫虚真龙这等血脉。不可能让尸体落到修真者手里的。 紫色火焰燃烧着,庞大的龙身转眼就焚烧干净。只在龙首部位留下了一颗荔枝大小的紫色珠子,那颗珠子上华光环绕,紫气氤氲,隐隐还能感受到淡淡的龙威蕴含其中。 “紫虚真龙龙珠。”徐川看着那龙珠。 云帆也看着。 “龙珠,是龙珠,还是紫虚真龙的龙珠,主人,这龙珠你一定得抢到手!”雪山剑客在徐川识海中急道。 它可还记得上次杀了仇冷,它这主人将最珍贵的储物玉佩可是给了那宁红良的。它这主人别的都还行,就是太大方了。 储物玉佩就算了,这紫虚真龙龙珠可不能随便送人。 紫虚真龙的龙珠太珍贵! 徐川现在已经解除附魂神术,所以魂厉的魂魄重新归于徐川识海,毕竟御魂术是时刻消耗魂魄的。魂厉也看着面前的那颗龙珠同样震撼,龙珠,在修真界不算顶尖宝物,可是一颗金丹实丹境,紫虚真龙的龙珠,绝对是金丹层次最顶尖的宝物之一! 龙族只有达到金丹层次,才能凝聚出龙珠,它们吸收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都会汇聚到一颗龙珠中,有这么一颗龙珠,相当于过千块灵石,且龙珠中蕴含龙气,龙气乃是修行某些神通的至宝,就算不是修行神通,炼化龙气,都可做为先天之气,而后凝成金丹,凝成的金丹远比同层次霸道的多。 而金丹修士吸取了,更不用说,也能让自己的金丹品质更提升一层。 这种宝物在面前,怎么能不抢? “主人,小心那云帆。”魂厉也提醒道。 论实力,徐川爆发下连紫虚真龙都斩杀了,可是这依靠的一半是鬼道和意境,一半是出其不意。真要交手,云帆金丹虚丹境,刀法意境第一层,怕是还要超过徐川!用一个拖字诀徐川就必败。 幸好的是,云帆也不知道徐川的根底。 徐川没着急,他们俩已经急得不行了。。 云帆目光看着那龙珠,眼睛的确亮了一下。更忍不住朝着徐川看了一眼。 “他会不会对我出手?”宝物动人心,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共富贵。云帆又不是第一次在尘世间行走,好友间因为宝物反目成仇的多了去了。 这颗紫虚龙珠,他需要吗?当然需要,他也是修真者,看到这龙珠,当然动心。 不过又想到徐川最后斩杀了紫虚真龙的实力,想到后者救了他,直接去抢的念头便打消了,那放弃?可他也救过徐川,杀紫虚真龙,他更负责正面压制…种种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只要他对我出手,我便出手,他的实力虽然诡异,可我也不惧,他若是不出手,要开口索要宝物,那我再说凭实力说话。”云帆心性坚定,这种时候,种种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接着便冷静下来。笑道:“紫虚真龙龙珠,我也只是在“众宝录”中看过。朝廷曾经赏赐给州牧一颗“元龙龙珠”修行神通,品质上却比这紫虚真龙的龙珠差远了。” 他之前可是沉默寡言,突然一笑,纵然有斩杀妖龙的激动,却也是有些装模作样了。 徐川微微点头,瞥了他一眼,笑道:“这次能斩杀这妖龙,云兄居功甚伟,这龙珠该归云兄。” 云帆一愣。 雪山剑客和魂厉也一愣。 给他了。 直接给他了? “主人,你喝多了?”雪山剑客忍不住咆哮道。 云帆则仔细看着徐川,徐川目露真诚,没有一点言不由衷的样子。 云帆顿时暗道惭愧,这位徐大人侠肝义胆,出于道义才斩杀这妖龙,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能以坚韧不拔,以自身坚定意志为意境。为了自己妹妹甚至甘愿赴死,先前不想看着徐川死的不明不白,内心中其实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别人若是欺他,他定奉还。可别人若是敬他,他也不愿意占别人便宜,这从他的意境里都能感觉出来。 所以徐川一客气,他云帆反而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徐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妖龙最后毕竟是死在徐大人手中,要说功劳,徐大人也有一半。” “云大哥功劳大。”徐川说道。 “徐大人功劳也不小。” 两人都谦让起来。 雪山剑客和魂厉愣愣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两个酒肉朋友在饭馆里抢着结账似得。明明都不想结,可都抢着去结。 这是明明两个人都想要那龙珠,却都说对方功劳不小。 就连墙角里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的侏儒修士都看着这怪异的一幕。 推让了两轮。 徐川一摆手,道:“我看这样吧,你我猜拳,谁赢了,这紫虚真龙龙珠归谁,可好?” “猜拳?”云帆愣了愣。 大夏朝创立两万多年,石头剪刀布这种小孩子玩的猜拳游戏当然开创出来了。 不过用猜拳方式决定宝物归属,还真是第一次。 听起来有些儿戏,但不外乎一种解决方法。 “好,我们就猜拳,谁赢了龙珠归谁。”云帆笑道,心中则觉得自己金丹修士,神识运转何等之快,自己还是占便宜的。 “来。” 徐川和云帆各自抬起右手。 “一,出剪刀。气运不变。二,出石头,气运不变。三,出布,气运-1。” 徐川看着脑海中弹出来的选项,暗道又到了怼运气的时候了。 “我数三声,一。二,三。”徐川的声音落下。 两人的手掌都宛如闪电般伸出。徐川五指曲张,云帆则是一个拳头。 云帆呆住了。 输了? 就这么输了? 那可是紫虚真龙的龙珠,就这么输了?不对,这徐川提议猜拳,他肯定在这方面有钻研的。我上当了! 云帆心中念头电闪,脸皮都抖了抖。 徐川看着他的表情,连忙收回手掌,笑道:“云兄弟,一局不能说明什么,我们来三局两胜,这次你喊。” 云帆一听这话。脑海中的想法瞬间飘散了,他的脸颊都不由涨红了一下,徐大人这般大度,他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原本说的比输赢,这又成三局两胜,有些丢人,不过事关紫虚真龙龙珠,他也就豁出一张脸去了,同时心中更加认为,这是徐川故意让他,有心让他心安理得的得到紫虚真龙龙珠了。 徐大人真是个大方的人。 “好。再来一局。”云帆这次他自己喊,想他堂堂金丹修士,刚刚斩妖龙都没紧张,此刻却不禁额头冒出了汗来,那模样仿佛手里举着千斤巨石是的。 “一二三!” 云帆一口气喊出来,徐川反应也极快。在两人准备开始的时候在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气运选项了。 不过这次……徐川选择了错的。 徐川输了。 “哈哈,我赢了!” 云帆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出的依旧是石头,徐川出的则是剪刀! 赢了! 他扳回了一局! 徐川也哈哈一笑,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输了,拱手道:“恭喜云兄,这龙珠果然该归云兄。” 云帆则连道:“不急不急,说好了三局两胜,徐大人,你我各胜一局,现在开始第三局。这一局输赢定乾坤。” 徐川挑眉:“还要来?” “来,必须来。”云帆道。 徐川只能无奈点头:“那还是云兄说数。” 云帆一听只道这是徐川让他呢,心中顿时感激不已,想着若是自己拿了紫虚真龙龙珠,也要给后者诸多宝物。 上一次赢了以后让云帆信心大增,只觉得这次也赢定了,只听他嘴上数道:“一,二,三!” “一,出剪刀,气运-1。二,出石头,气运不变。三,出布,气运不变。” 脑海中气运选项出现,徐川毫不犹豫,直接挥出“剪刀”! 于是。 云帆脸上的自信笑容凝固了,他大张开的五个手指头很想缩成拳头。但骨子里的气节硬生生的让他没动弹一下。 “呃…云兄,要不我们再来…”徐川开口。 “不必了,我云帆顶天立地,拿的起放的下,愿赌服输,徐大人赢了,这龙珠便是徐大人的了。”云帆当即转头。 唰。 瞬间出现在了缩在墙角的侏儒身影面前。 “别,别杀我…”后者惊恐求饶,可嘴里的话未落下,噗嗤! 其整个身体便一分为二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腔怒气,只能拿这倒霉的侏儒来发泄了,不过那侏儒修士也是血神宗余孽的大师兄,身上竟然有一方储物玉佩。云帆拿起来略一查探。脸色倒是舒缓了些。 当然,当他看到徐川收起紫虚真龙龙珠的时候,脸色还是沉重许多的。 “云兄,此地事了,我们走吧。”徐川笑道。 云帆再度恢复了沉默寡言。两人同时朝着地宫上面的入口飞去。 “主人,这云帆竟然不动手抢夺?” “这时可没人作证,就这么认了?” 雪山剑客在徐川识海中怪笑,魂厉化成的大蛇则沉思着。 徐川瞥了眼身旁的云帆,心中道:“意境骗不了人,这云帆一往无前,心存原则,还是输得起的。这叫君子可欺之以方。” 他还挺欣赏这云帆的。 “君子?嘿嘿,这要是我…”雪山剑客咧嘴。 “要是你,主人早就对你动手杀戮了,因为你是小人。”魂厉开口道。 “呃…”雪山剑客不说话了。 合着君子吃亏,小人丢命? 那主人是君子还是小人? …… 飞出地宫,二世子和赤云山主回去搬救兵了。外面的飞舟自然早没了。 云帆走在山路上,看着徐川:“徐大人,你可要回府城?” 徐川摇头:“不了,本官如今还任安城县县令,安城县离此不远,这就回去了。” “安城县令…”云帆看了徐川一眼:“以徐大人修为,定能扶摇直上。日后你若来齐州城,可通知我一声。” “好。”徐川笑着点头。 云帆旋即迅速御空而去。这徐大人修为诡异,又是鬼道,又是气血,还悟出意境,可谓是个奇人。这次得到紫虚真龙龙珠,定然会一飞冲天。这种人交好,对自己倒也有利,至于二世子那边,云帆没准备和其多说,他和徐川算是一个阶级,二世子? 看似近,实则远。 第三十一章 新知府 修真者探查洞府,惊心动魄,斗得惊天动地,可对于整个天下,对于百姓们而已,依旧是一个很安宁的夜晚。 要说不平静,那就是定江府城了。对定江府城的许多官员而言,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已经严密封锁了东江河畔的定江府官员,府军统领,正簇拥着一位中年人高谈阔论,江知府死了,朝廷会立刻任命新知府,而现在呼声最高的新知府就是这中年人。 他姓吕名才厚,为人精明,出身名门,可惜才厚,财却不厚,所以一直没机会出头,这次江知府一死,也该轮到他出头了。 不过多年来在官场打磨的涵养,让他心中即便欢呼雀跃也不会表现出来,对别人明里暗里的恭喜。他也是谦虚的说着要听朝廷安排,听州牧安排…… 反正对于江家出事,没有一个人感到难过。 朝廷的动作是很快的,一府出事,立刻上禀州城,州城传信至御史台。 修真者传讯,太快。 定江府东江河畔,江家画舫出事的地方,一道飞舟迅速飞来,飞舟之上站着一道身影,众官员循声望去。 “巡查飞舟,不知道是哪位巡按御史。” 吕大人惊呼。 飞舟停稳,接着那飞舟上的身影一迈步,瞬间从飞舟上穿梭而下,速度快的仿佛瞬移!强大的气息弥漫开,周围诸多官员都不由屏息。 巡按御史,实力都在金丹境,且个个本领了得!甚至单以个人实力,他们比修真军卫都强得多!御史巡查天下十九州,风闻奏事,监察天下,斩妖除魔。所以官员们都有些畏惧御史! 一句风闻奏事,就可能查的你底朝天,一句斩妖除魔,就可能先斩后奏! “是卫御史。”诸多官员中,一个中年人认出了这身影,面露惊喜道。吕大人也点头哈腰。 那卫御史瞥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到前方,接着深吸一口气,手指在眼上一抹。其眼中顿时浮现出了一层玄青色气流。在这气流覆盖下,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幕幕场景! 那是东江河上画舫爆炸的景象,黑红色的真元光芒爆发,画舫上诸多女子跳下江去,江河涛涛一片混乱,一道身影走下画舫… 神通法眼,可观过去,几乎每一个御史都会修行的。 等等… 突然,卫御史眼神一凝,他看向了东江河畔,画面中,那里有两道身影,正笑吟吟的欣赏着江里荒唐的一幕。 “是她们?”卫御史脸色微变。 他法眼观过去,看的当然是当时在场的强者,一个独自下了画舫的后天炼气九重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两个金丹修真者就让他注意了。 就在卫御史惊讶沉思时。 轰。 远处天边陡然出现了一道更大的飞舟,与其说是飞舟,不如说是战车,战车周围散发着滚滚黑云。诸多身穿甲衣的军士隐隐在其中浮现,那战车最前方,还竖着一面黑色旗帜。 旗帜随风飘荡,猎猎作响,绘着一条血色的九首大蛇,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张牙舞爪! 九首卫! 下方的府城官员们都脸色大变。 “下面是哪位御史?”战车上传下一道声音来,那声音轰隆隆炸响,仿佛奔雷。 “御史卫峒,敢问是九首卫哪位统领?”卫御史抬头看去。 “卫御史,我家统领请你上来一叙。”战车上的声音没有回答,直接邀请道。 卫御史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刚刚才看到那两位,转头这九首卫的军士就来了,来的还真快。 是要庇护? 卫御史心中念头闪过,旋即身影一动,飞到了高空中的战车上。 战车上。坐着一道银甲青年,威风凛凛。 “原来是侯统领。”卫御史吃了一惊。面前这青年曾在血阳关外创下赫赫战功,两人一位是军卫,一位是御史,论品秩都是三品,但实力却是侯统领强一头的。所以卫御史不禁拱了拱手。 “是我。卫御史,我来此是为了我九首卫两位军士…”银甲青年开口。 卫御史挑眉:“九首卫也不能滥杀朝廷命官吧,何况如此声势浩大,影响恶劣。” 银甲青年闻言脸色一沉,一股凶厉气息骤然以他为中心弥漫开:“她们死了!” 卫御史一愣。 死了? 银甲青年一挥手,一道令符出现在他手中,一闪落到了卫御史面前,卫御史接过一看。这才面露恍然。 “两位原来是受命庇护江家,不过之后那任务…”卫御史看了一眼银甲青年,顿时收嘴不再多问。 “本将现在奉命前往一处洞府除妖,正好在这里碰到卫御史,只是来告诉御史一声。希望你们查明凶手,莫要涉及我九首卫。”银甲青年沉声道。 卫御史连连点头。 “一定一定。” 旋即他离开战车,看着战车围绕黑云离去,虽然他有心想知道这九首卫是去执行什么军令,可却不敢逾越。 “不是九首卫动手,那是谁?那手段,我都从来没见过。还以为是军中杀阵。看来这案子棘手的很啊。”卫御史飞落下去。迅速询问起来。 将江家所作所为,有没有招惹什么人,通通询问一番。结果有动机的疑犯颇多,谁让江家得罪人太多呢,但真正有本事能做出这大案的又没有一个。 卫御史调查一番。凭着多年办案的直觉,这件案子基本可以确定是金丹实丹,修炼了大神通的修真者所为,只是比较离奇的就一点,那就是在画舫出事前,那些舞姬,下人,侍女们竟然正好都跳下江来。 是巧合?还是历年来都有如此之事,仔细一查探官员们审那些舞姬们得来的证词,这才晓得他们之所以会跳江,是因为一位名叫徐川的徐大人出的馊主意,当然,现在那些碰巧活下来的舞姬们对这位“坏透了”的徐大人却是感恩戴德,尤其是一个叫萍霞的姑娘,扬言若是徐大人死而复生,她情愿以身相许来报答。 “徐川?” 卫御史一笑,一个谄媚讨好江家的小官罢了。 “回头让圣职司那边查查这徐川。”他堂堂巡查御史,查一些琐碎之人的活当然用不着亲自去做。何况他觉得这徐川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都随着画舫死了! 这就是他的粗心大意了。 卫御史虽然法眼观过去,可他只重视了翠罗红玉两位妇人,根本没注意中途离开的徐川! 本来卫御史还可以再仔细些调查的。 可当看着官员审问那些舞姬们时,卫御史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新纳的一房小妾,顿时心都飞走了,修真者也是人,道法自然,阴阳调和,卫御史更是对此道极为爱好。 于是他匆匆离去,有关徐川徐道台的调查便到了圣职司。圣职司总司又下发到了禹州圣职司,调查齐州官员,他州处置者更公允。 而这桩案子,正好落到了宁红良的头上。 宁红良被那位假冒世子欺骗惨了之后,整日的魂不守舍,唯一能聊以慰藉的,就是得到了先天福地修行的权益吧。这一日修行完毕,一到圣职司便收到了御史调查徐川徐道台的任务。 “徐川?徐大哥?”宁红良想到徐川,脸上不禁露出甜蜜笑容。在她眼里,如今只有徐川一个好男人。不过一接到这调查令。 宁红良又像担忧情郎一般担忧起了徐川。 “御史调查,莫不是徐大哥办坏什么事了,惊动了御史?御史们风闻奏事,可难缠的很,幸好,幸好这差事落到了我这里。”她又惊又喜。 她的性子,就是容易感情用事。 没过几天,宁红良便将一封大肆表彰徐川徐大人,称颂其治下百姓安宁,功绩斐然的报告给了卫御史,卫御史本就没怀疑什么徐川,看过之后就随手留下了。 然而凑巧的是卫御史办公之时,正好府上新纳的小妾缠着他胡闹,两人兴致来了便就地在书房中翻云覆雨了一番。结果动静太大打翻了奏折,要呈给御史台的一封打压青州州牧世子胡作非为的奏章便和这报告对调了。 奏折送到了御史台,左都御史周云匆匆看了看没在意,转到内阁,内阁正商议“封王祭”这等大事,皇朝气运不可不重视。这个圣职司一通乱夸的奏章竟然让左都御史报了上来,那还用说,嘉奖吧。 当即给齐州州牧传了批示。 上面一个嘉奖,到了下面就味道变了。 …… 齐州州牧,一方霸主,修为之强,那是坐镇十九州之一的顶尖强者,即便是金丹实丹,元婴强者,在齐州州牧的面前也是蝼蚁一般!这等强者,唯一的作用就是震慑!有他在,齐州便翻不了天。而州府内的公事,管理一些琐事就有专门的代理人员了。 云金鹏,本是齐州州牧未曾崛起前的一个下人,他其貌不扬,修行天赋也极低,还瞎了一只眼,脸上戴着个眼罩,仿佛人畜无害,可就是州牧府上的几房夫人,诸多世子,都对他很是客气。 他,就是齐州州牧的代言人!他瞎了的一只眼睛,就是年轻时舍命为了救齐州州牧而瞎,曾经有一房州牧夫人的娘舅借着自己外甥女的权势威胁这位代理州牧处理琐事的下人,指着云金鹏的鼻子说他不过是州牧府上的一条狗而已,自己这娘舅算是半个主人,不听话,就把他双腿打折…哪想仅仅是这一句威胁,州牧便亲自出手!将那位娘舅双腿真的打折了,更狠狠教训了一番自己的那房夫人。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对这个独眼老头有丝毫不敬。 云金鹏很低调,并不热衷于权势,当州牧不修行的时候,他还要过去伺候,晚上州牧醒来,他都在房外守着,仿佛守着自己的孩子,州牧称呼他是鹏叔,大夫人,二夫人等知道州牧和这位老仆有多亲切,同样都称呼鹏叔,逢年过节,应该给长辈准备的礼物,他这个下人同样都不缺。 下人?那是云金鹏自己对自己的定位,可齐州上下,哪怕是性子蛮横的几位世子,对这个老仆见了都客客气气以晚辈自居,用他们老子的话说,如果当年不是鹏叔,你们这群崽子们还不知道当谁儿子呢。 这一日,州城内属于州牧办公的府邸中,大量的护卫在府邸内巡逻着,这些护卫个个都是先天层次,堂堂州牧办公之处,即便州牧根本不会来此,依旧戒备无比森严。 云金鹏穿着宽松的圆领衣袍,旁边有一个侍女,他看着手中的卷宗。 “江知府做事虽然狠辣些,贪婪些,可也算是谨慎小心,这是惹到什么人了?”云金鹏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江知府管理下的定江府是什么模样,他一清二楚。出身卑微的他觉得江知府死的不冤。 可… 在众目睽睽之下灭杀一画舫人员,其中还有一个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二十五的江浪,周围戒备还无比森严,有九首卫军士守候。 办了这么大的案子,竟然连凶手的边都摸不着一下。世上疯狂的修真者不少,三百年前的云月真人甚至连封王都敢刺杀。或许这江知府就是无意中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人啊,不能太嚣张…”云金鹏兴致缺缺的审查着诸多官员卷宗:“一府不可无主。这定江府知府之位…嗯,有不少定江府官员提议吕才厚吕大人。” 旁边的侍女也道:“听说吕大人有才有德,是个好官呢。” “嗯?”云金鹏抬起头来:“小丫头,你是不是收了这吕大人好处了。” 那侍女连忙惶恐摇头,赌咒发誓的表明清白,可也说了另一件事:“奴婢家乡便是定江府城,当年…” 她说着家逢大难,多亏了吕大人出手相救才有今日的因果。 “原来是报恩…”云金鹏满意点头,他很喜欢知恩图报的人。 “这吕大人倒是个好官,既然如此,那…” 就在他要决定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一听到那声音,云金鹏顿时一凛。 “徐川?”他立刻翻阅卷宗,卷宗记载,徐川徐大人,原安城县县令,现兼定江府道台,那日曾去江家画舫赴宴,可侥幸未死。 这几天,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当一件事传播开,都说是命大,巧合,那就真是巧合了。 “这徐川,福大命大。”云金鹏淡淡一笑。 立刻大笔一挥。 “命定江府道台徐川,升任定江知府。” 第三十二章 终成先天 一旁的侍女瞪大眼睛看着:“鹏伯,您这是……” 之前不是听她说的好好的,她那故事编的够好够动人了,连她自己都感动了,怎么突然变了。 “那吕大人的确不错,不过还需打磨打磨。”云金鹏笑着将面前的文书折好。 侍女还不甘心,低声道:“这徐川徐大人听说也就是刚过二十,短短不过半月就从一小小县令升至道台,可多有非议呢。” 云金鹏瞥了他一眼,不痛不痒得道:“为官之道,有的人少年便可升至宰辅,有的人到死也就是县令而已。这位徐大人升迁快,证明他有本事。” “本事?什么本事?溜须拍马,谄媚上官而已。”小侍女说道。 “这也是本事,起码让一个侍女帮着编故事哄人的本事强。”云金鹏呵呵笑道。 那侍女脸色大变,樱桃小嘴张得老大,仿佛能吞下一颗鸡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怔怔看着面前这位鹏叔。。 她也不想想,能代理州牧处理琐碎公事,能从微末陪着州牧一步步崛起,成为如今的绝世强者之一,这位鹏叔会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一路走来,修真中人尔虞我诈,阴险狡猾之辈不知凡几,那些红粉骷髅,装模作样之徒他更是见识过不知多少,不说别的,州牧府上的夫人们,哪个是省油的灯?可那些夫人们暗中做的一些事,哪个又能瞒得过他? 尊敬,情分是尊,畏惧是敬!夫人世子们见了他规规矩矩,心悦诚服喊一声“鹏叔”,可不只是冲着州牧的关系,更是发自内心的敬! 一个小侍女,仗着皮肉卖相清纯就在他面前演戏…也是可笑。 纯粹是丢丑罢了。 云金鹏没看她,只是淡笑道:“这些小手段,无伤大雅,我就算卖他个糊涂也无不可,只是可惜,你帮那吕大人,也有人帮这位徐大人啊。” “谁…”侍女惶恐的抬起头来。她知道云金鹏性子温和,此刻没生气那就是没事了。 “上有通天眼,下有攀云梯。做官…学问大着呢。”云金鹏说道,他瞅了瞅侍女,突然凝重道:“不该问的别问,多少人死,就死在一张嘴上。” “是,奴婢知道了。”侍女脸色发白。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州牧府有多大,天天不明不白死的人多了去了。她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 安城县县衙府中。 震惊定江府的大案到了安城县也平静了,这就像一个县里的人,突然听说市长死了…什么反应,哪怕是在信息交流高速发达的时代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也就是苏晴得到消息后有些后怕的担忧徐川。 若不是徐川离开的早,那可就受了池鱼之殃了…… 徐川也的确庆幸。当然不是庆幸江家之事,而是庆幸这一夜经历。 对付普通人,对付仇冷,秋检校这等人也就罢了。可擅杀朝廷命官,和朝廷作对,一定要小心谨慎再谨慎!谁能想到江家背后还有九首卫这种修真者军卫庇护。 谁能想到翠罗夫人,红玉夫人就在旁边看着,两者之后显现的阴险狠辣更是让徐川为之悚然。要不是中途正好去探查那洞府,进了九首卫,该如何收场? 而事前他岂能想到一场齐州牧二世子都牵扯其中的金丹期皇命行动会和他扯上关系。 其中凶险,虽然都是在一夜之间发生,但曲折离奇堪称诡异。 但这些事件中,九首卫的红玉,翠罗两个军卫身死,魂飞魄散。徐川成功抽身,接着还得到了云月真人的传承,得到了紫虚真龙龙珠,可谓真正的大赢家。 说起来是危险还是机缘? 徐川只知道,他只要一步行差踏错就是灭顶之灾。 回到府中,看到苏晴为了等他而一夜未睡的刹那。徐川内心才感觉到了家的感觉。 为了他自己,为了这个“家”,他要更加小心,更加强大。 当然,还有让徐川比较“吃惊”的一件事就是…在见到苏晴的一瞬间,魂厉便惊呼一声苏姨的魂魄之强,竟然不下于金丹层次,这可着实让徐川吃惊不小。 魂厉是谁,这是两百年前就达到金丹实丹境的鬼道高手。当然不会感知错。 他没想到,苏姨竟然是金丹强者?不过貌似只是魂魄强大,他仔细回忆,过去徐川的记忆中是绝对没有任何发现的。 就是他接触中,苏晴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姐姐”,亲人,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家人而已。 对此,徐川有惊有喜,苏姨若是修真中人,那自然再好不过,不仅可追求长生,更能庇护自身。 至于是不是要对他不利?徐川坚信苏姨对他的感情,后者对他不利?根本不可能!再说,不是得到地府礼包,他一个病秧子,苏姨要对他不利那不是轻而易举。 “人都有秘密,等苏姨想告诉我了,自然会告诉我。或者等我修为到了,再悄悄点破…”徐川决定下来。 秘密?谁的秘密能比他多? 静室中,徐川盘膝而坐。他的面前悬浮着一颗紫色的龙珠,光辉弥漫,神光湛湛,宛如紫霞充斥在整个房间中。 这些紫霞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冲进徐川的体内,精纯而又磅礴的龙气源源不断,在徐川丹田中汇聚。仿佛有一道紫色的游龙在盘旋,散发着滔天龙气。 此刻徐川运转的功法,并非只有三种功法,还有那门「龙元功」! 「龙元功」,自从五百年前天龙术士身死之后,逐渐没落,到后来甚至销声匿迹,这门神功绝学,无法吸收天地灵气,根本无法修炼。徐川那时候便怀疑天龙术士一定隐瞒了什么修行的必须条件。 的确,天龙术士隐瞒了,要修炼「龙元功」,必须吸收龙气! “我先得到「龙元功」,再得到紫虚真龙龙珠,这不是机缘是什么?”徐川心中暗道,气运,就是运气,运气两个字,虚无缥缈,可你不信还不行!自己身上三千多的气运,不是摆在那里看的! 而当初天龙术士修行「龙元功」,吸收的龙气也不过是血统最差的黑龙龙气,徐川此刻吸收的却是强大的紫虚真龙龙气! 徐川深吸一口气。 “轰隆隆…” 他的丹田之中庞大的真气全都化成龙气,龙气又转化成先天真气,这种转变,犹如蜕变。 三门功法修炼而来的紫色真气,「龙元功」的龙气,两相交融,没有丝毫抵触,倒是那龙气更像是真气的养料。 一颗紫虚真龙龙珠滴溜溜旋转着,隐隐能看到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影在其中隐现。 这已经不是徐川第一天吸收紫虚真龙龙珠修行了,以他如今的层次,这一颗龙珠吸收百年也吸收不完,而这一天,徐川的丹田之中庞大的龙气盘旋,缠绕,升腾…竟然渐渐的形成了液体状,粘稠而晶莹剔透的紫色真气液体,不断汇聚,压缩,旋转,宛如一道漩涡。 不过这漩涡中旋转的是一道龙气。真气液化,丹田也发生变化。 强大的真气能量开始开辟丹田空间,渗透到经脉中,滋养四肢百骸,甚至连徐川只通了七成的心脉都被多打通了一层。 徐川的身上紫色光芒飘荡,金色的圣人气血绽放,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条游动的龙影,龙影激荡,威力无穷。 “终于成先天了。”徐川睁开眼眸,看着面前的龙影,紫虚真龙龙珠,后天到先天,不算难,但也是个小槛,秋检校那种一辈子都没成先天。 一成先天,脱胎换骨,混个一百多岁没问题。徐川本来觉醒圣人血就感觉根骨提升巨大,如今成了先天,只感觉对天地感知,耳聪目明了很多。 这就是先天期。 “紫虚龙气。”徐川伸手,心随意动,一道紫色龙影便在他手掌间流转。隐隐都有恐怖威势弥漫而出,龙气本就比普通先天真气要强,徐川三门功法同修,修成的紫色真气已经超过大多数先天真气,此刻再配合龙气,成为紫虚龙气,这等先天真气,比正常先天期的真气质量高太多。 “当年天龙术士曾凭借「龙元功」斩杀过金丹修士,可那只是普通的金丹虚丹修士,也就是那红玉夫人层次。”雪山剑客兴奋不已。 那种金丹修士,轻而易举就被偷袭死了。 而云帆那种悟出上等意境的呢?那才是强者。 “主人不仅修成「龙元功」,先天真气更是紫虚龙气,再配合传说层次意境…”他不敢想象。 魂厉也点头。即便不靠御魂术,徐川也已经不惧金丹! 徐川也微笑点头,强大的感觉,真好。 就在这时,静室外突然传来下人匆忙的声音:“老爷,老爷,府上来人了,来了好多府军,要让老爷上任呢。” “老爷,老爷。” 嘈杂的声音响彻县衙府。 安城县内,艳阳高照、街上行人如梭,当天徐川迎接江有德的城门口忽然出现了一支冗长的队伍,数十名全身戎装、佩着腰刀的定江府军,护侍着一辆漆得发亮的马车驶进城来。 清一色高大神骏的军马,扛着大夏朝的令旗,马上的卫士身着的盔甲比起安城县县兵的装备不知精美多少倍。马车进了城一步不停,仪仗直奔县衙府去了。 “这,这是怎么了,要来大人物了?” “是不是大官要来了。” “哈哈。你们这些无知百姓,告诉你们,咱们徐大人升官了,新任定江知府!”县里得到口信的衙差奔走相告。 “知府?” “徐大人,当知府了?!” 安城县沸腾了。 …… 就在安城县沸腾的时候。 一艘富丽堂皇,宛如画舫般豪华的飞舟到了齐州境内。 画舫中,一位容貌平凡,甚至有些塌鼻子的中年人坐在塌上,旁边一左一右站着两道青年身影,噤若寒蝉。 “翠罗,红玉…” 扶摇公子默默握着手里两块碎裂的命符,心都在发颤。 第三十三章 扶摇公子(求推荐票) 扶摇公子起于微末,极重情义,更有些偏执。 他出身寒门,父母早亡,从小就在街头讨生活,做过小偷,当过打手,曾经被朋友出卖,差点死在牢狱中,那是他最大的危机,也是最大的机遇,他从死牢里活了下来,一步一步爬起,先天期就达到刀法意境第一层次,更闯出赫赫威名,名列当时大夏先天榜之中,他不信义气,只信任身边的妻子。 两位夫人,就是他的最爱。 投身九首卫,其实还是很安全的,平日里有灵石供应,即便执行军务,凭他的关系,也不会让两位夫人执行太危险的任务。 这次两位夫人出来,一是庇护江家,庇护一个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二十五的小家伙,二是探索一个洞府。只是两个很轻松的任务,怎么就… 都死了? “红玉虽然性子莽撞,可翠罗却性子沉稳,她们两个在一起,怎么可能都出事?”扶摇公子根本不信。 他不信的事,就要调查个清楚。九首卫那边给出的答复是…死在盘踞在云月真人洞府中的血神宗余孽之手。这次执行皇命的一共有五人,齐州牧二世子,他的一个奴仆护卫,赤云山主和他的两位夫人,怎么别人都没事,就他的夫人被偷袭而死? 他不信,不愿信,也不想信。 “去赤云山。” 扶摇公子透过飞舟,看了一眼外界,冷声道。 “是。” 当即飞舟便迅速朝着赤云山飞去。 赤云山,齐州顶尖修真宗门之一,宗主赤云山主是金丹实丹境,如今这一代更出了一位名列大夏先天榜前五十的长老,自然声名更盛。 赤云山主正在一间静室中修行。金丹真元弥漫在身周,一道道火焰仿佛精灵般在他身边跳动,一声闷哼,两道气流从他的鼻孔中喷出。 “真没想到,这次探查一个云月真人的洞府,竟然碰到一头妖龙,还是紫虚真龙,幸好我逃得快。” 赤云山主一脸庆幸,逃出来,就得到朝廷的奖赏了。他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了一块巴掌大的菱形乳白色灵石,这灵石一出现,周围甚至弥漫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氤氲灵气。 “三百块下品灵石,应该能让我的“三阳火法”更进一步了。”他渴望着。 “嗯?”赤云山主眉头一挑。他神识时刻弥漫,立刻感知到静室外有弟子在禀报。这时候来打扰他? 他最不喜欢修行的时候被人打扰,当然,只是不喜欢,不是不行。身为一宗门之主,自然不能所有时间都在修行。 赤云山主当即起身。打开静室大门,拂袖又出去,不耐道:“何事?” “禀山主,是…”那弟子正要解释。 唰。 远处三道身影迅速飞来。当先的便是扶摇公子。 “赤云。”扶摇公子冰冷看着赤云山主。 “啊,扶摇公子。”赤云山主连忙躬身行礼,接着挥手让旁边的弟子退下。 虽然同样是金丹实丹境。可扶摇公子刀法意境达到第三层次,轻易就可以灭杀他!加上其背后关系……态度当然得恭敬,甚至有些谦卑,只是这模样就不适合让弟子看到了。 “赤云,我来此所为何事你应该清楚,告诉我,我的两位夫人怎么死的,所有过程都告诉我。”扶摇公子直接道。 “好,好,我说。”赤云山主不敢隐瞒。 从他见到两位夫人,再到红玉夫人身死,至于翠罗夫人的死,他听二世子提起,也是被偷袭而死。 “对了,两位夫人还带着一个朝廷命官,名为徐川。这朝廷命官倒是没死。”赤云山主一五一十道。 “定江府,徐川?”扶摇公子没打齐州牧二世子的主意,在州牧面前,他背后背景虽然也不小,可也不能得罪州牧。 徐川就不同了。 扶摇公子一翻手,手中出现一令符。 “扶摇公子,有何吩咐。”令符中传来一声音。 “千晓楼,我要你们查一个人,定江府,徐川,一个朝廷官员。”扶摇公子开口。 “好说…查到了,这徐川此刻所在地点,已经给公子传过去了。”令符上光芒一闪。 “谢了。” “小事而已。” 扶摇公子收了令符,没再和赤云山主多说一句,转身就带着护卫离去。 赤云山主维持着笑脸,心中则道:“千晓楼,这收集消息的能力真强,可门槛也太高。一年就要五百块灵石。” 他转身朝着静室中走去,至于徐川? 一个倒霉的小家伙而已。谁让他卷进了不该进的圈子里呢。 …… 安城县,县衙府中。 徐川看着手中的任命书,再看看站在面前的府军统领和州牧派来的任命官员。 府军统领是一位先天后期高手,名为柳南,知府掌控军政大权,权势还在统领之上,这位统领亲自来迎接也正常,柳南来时做足了功夫,这个徐大人有些名气,听说有修为在身,一见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先天高手,当即肃然起敬。 不过州牧府派来的任命官员就不以为意了,先天?也就是州牧府上的一个护卫而已。 这官员姓程,名包,说是州牧一房夫人的亲戚。 “徐知府,如今任命书已下,我看咱们就启程吧,东西什么的也无需收拾,定江府上都有,至于旁的些无关紧要之人,日后慢慢调度便可。”程包笑道。 徐川被这突然来的升官弄得有些迷糊,他这次可没有贿赂谁,突然就升官了?还是定江知府?朝廷三品? 县府上上下下,整个安城县都惊动了,苏晴原先还担心徐川升迁太快,可这一刻反而不担心了,江家反正已经倒了,徐川这次还是朝廷州牧任命,堂堂正正。 有什么怕的? 的确不用怕。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朝廷任命,定江知府! 徐川还没想明白,苏姨已经收拾东西,府上的人,李明自然是要跟随前往府城的,名义是侍卫,解语月舞两个丫头徐川带不带无所谓,可看着李明那万分不舍,两女又眼含热切,勤快帮着苏晴收拾的模样,似乎生怕丢下自己似得。徐川也就把她们两个带上了,名义则是家仆,而府中的阳果藤,徐川就叮嘱了洛杏堂,洛平平两兄妹一声,这株宝树就给他们照顾了。 阳果对如今的他而言已经无用,连苏姨都吃的产生抗性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 徐川带着苏姨坐上了仪仗马车,这就是知府的车撵了。马车内空间颇大,装饰豪华,外面则包裹着精钢铁皮,即便是强弓劲弩都破不开。 仪仗开路,威风凛凛。可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仪仗却无法前行了。因为一群百姓们挤在城门前。 徐川撩开帘子一看,却见洛杏堂,洛平平兄妹,丫鬟小飞,城中的几位乡绅,县府的衙差们汇聚于此。 百姓们将城门内的正、左、右三条大道都拥挤得满满当当,汇聚成一条人的河流,在他们众人之前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石碑上披着一匹巨幅的红绸,石碑基座下还是一辆平车,看得出来是匆匆拉过来的。 “你们这是?”徐川茫然。 洛杏堂上前一步,慷慨激昂得朗声道:“安城县百姓蒙徐大人护佑,除恶霸,兴民生,秉公断,诛贼寇,感激不尽,得知徐大人升任知府,我等特来恭送大人。” “恭送徐大人!” “恭送徐大人!” 应声如潮,声震天穹!洛平平和侍女小飞脸颊涨红,上前一步,将那高大石碑上的红绸奋力一拉,红绸宛如丹霞飞舞,一篇碑文已经浮现其上。 这是一面功绩碑! 当那红绸拉开的刹那,百姓们才让路。 “民意+200,声望+200,气运+50。” “民意根达到3000,赐予「观未来」图录。” …… 脑海中的提示,徐川都没注意。 他看着这一幕,怔住了,他的眼睛看着那石碑,看着面前的一切,思绪翻滚,想前世在电视上看过太多这种场景,然而切身体会,又是另一种感觉。 那是一种有些人活着,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依旧活着的感觉! 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良久,徐川才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出一句话,只是郑重得朝着面前的百姓们拱了拱手。然后放下了车帘。 车厢里,苏晴默默地握住了徐川的手掌,脸上带着温和而自豪的笑容。 徐知府的仪仗启程了,百姓夹道相送,立碑扬名。 “看来咱们这位新知府,会是个好知府。”柳南说道。 “嘿,老柳,这你都看不出来,肯定是安排好的,这徐大人是高升,又不是贬职,这些平头百姓还不趁机巴结。这就是官场。”程包冷笑道。 他语气里对徐川颇为不满,他是听说这个徐大人是个“大方”的人,这才领了这差事来,哪想到徐川一点表示都没有,真是… 他们刚出城门,仪仗都还没全出去呢。 突然天空中飞来了一艘豪华的飞舟。扶摇公子站在上方,俯瞰下面的仪仗。他面色冰冷。 嗡。 一道无形的气势弥漫开。这气势仿佛一层层惊涛骇浪,浩浩荡荡的笼罩下来,笼罩了安城县城头,笼罩了百姓们,笼罩了徐川的仪仗。 强大的气息,如同千斤重物! 凌厉的威压弥漫每一处。扫荡而过! “这是…” “我呼吸不上来了。” 城门内汇聚的百姓们直接被压的跪伏这下去,有的磕得头破血流,心颤,恐惧,惶然,乱做一片。强大修真者一怒,对他们而言那就是天威! “那是谁?” “保护大人。” 柳南这个先天高手也被压的向后一仰,可依旧脸色严峻,怒喝一声。在大夏朝,朝廷才是最大的! 程包虽然也是先天,可直接被压的掉到马下了,旋即惊恐抬头看向天上的飞舟。 “谁,这是谁,敢当街威慑朝廷命官,这气势也太可怕了。” 徐川和苏晴正坐在车内,突然这么一股强大气势弥漫下来。苏晴的脸色一变,身影都颤了颤。不过立刻便恢复。 “川儿,你别动…”她正要庇护徐川。 徐川则脸色冰冷,将苏晴手掌握了握,让她安心,接着便钻出了车厢。一转头,先看到了头破血流的百姓们,再看到了满地狼狈的侍卫。。 强大修真者,拦住自己去路,直接释放强大威压,压的让百姓们头破血流? 站在飞舟上的扶摇公子俯瞰下方。他得到千晓楼讯息,自然也知道了徐川模样。 “就是他。” “啊,扶摇公子,你是扶摇公子。”倒在马下的程包突然惊呼起来。 扶摇公子,金丹实丹境中都赫赫有名的人物! 柳南脸色大变,也惊恐抬头看去,这等强者,竟然出现在这里? 第三十四章 心在颤,血在烧! 轰, 飞舟轰然降落,从数百米高空,带着强大的气流直接落到地面,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带起了一层强大的气浪冲击过来,最前面的护卫,军士们直接被吹的倒飞出去。 “徐川,乖乖束手就擒吧。”扶摇公子看着徐川,这徐川是朝廷官员又如何,他回去迷魂搜索记忆,若是和他夫人之死有关,证据确凿,直接灭杀朝廷也没辙。 若是和他夫人之死无关,那再放了便是。哪怕朝廷有惩罚,他也不在乎。 徐川也看着扶摇公子,脸色冰冷。 他知道这扶摇公子是为何而来,翠罗,红玉两个夫人之死,这扶摇公子当然要查个明白。 不过直接当街拦住他,强大威压直接弥漫开。开口就要拿他? 真是好猖狂! “扶摇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徐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官看,你不妨和扶摇公子走一趟,本官定会将此事告知州牧,保你安全的。快快快,快让开。”程包急忙道。 徐川? 爱出事不出事,扶摇公子性格偏执狠辣,背后更有当今“玄王”撑腰,这种修真者,岂是他们能反抗的? 柳南面色铁青,虽然觉得丢人,却不发一语。面对这等强者,他们即便保护不利也不会被怪罪的。 于是府军们纷纷让了开来。 扶摇公子脸色冰冷,他身旁的两名金丹侍卫不屑看着。 仿佛一下孤立出来的徐川,那里就剩下了他的一辆马车。 徐川倒没指望这些府军。 可这时,一道身影站在了马车前。 “大人。” 李明直直站在马车前,手执重剑,他的身体高大挺拔,虽然没成先天,可他身体力量强横,哪怕面对强大修真者,依旧站的笔直! 他跟随徐川,不是用嘴说说的。徐川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 “他要抓徐大人,是坏人,我要保护徐大人。” 人群里,突然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 “嗯?” 程包皱眉看去,徐川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郎正涨红着脸努力从地上站起来,并不高大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跑了过来,跑到了徐川的马车面前,站在了最前方。 徐川恍惚了一下,接着认了出来,这个孩子是东街裁缝铺李婶的儿子,今年十二岁,他在书院读书,被同窗诬陷偷了别人钱财,是徐川证明了他的清白。 “大人,不能和他走。” 解语和月舞跑了过来,她们出身红尘,从来只重利益不重情份。可这一刻站到了前面, 徐川突然有些愧疚,他曾不信解语会真心对待李明,他觉得那样势力的女子,哪有什么真心? “大人,咱们不怕!” 又一道身影跑了过来。 洛杏堂没什么骨气,还是个舔狗,可这时候却站了出来。他嘴里说的不怕,不知道是对徐川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洛平平,小飞搀扶着站起来,他们一左一右陪在洛杏堂左右。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一个个没什么修为的老百姓站了起来,他们心中也恐惧,面对修真者的恐惧,可现在有人要在他们面前抓走他们的徐大人,他们不允许! 他们没有修为,可他们有骨气! 因为偷窥女浴而被徐川打了几十板子的葛二爷趴在地上装死。可屁股上被婆娘踢了一脚:“徐大人对咱家不错,秋老虎霸占的铺子。不是人家给讨回来的,别没良心。徐大人在咱安城县,就是咱安城县的官,咱们不帮谁帮。” 于是葛二爷有些不情愿的挡在了马车前。 一个凡人不起眼,站在那里充其量和一个木桩差不多,可一群凡人聚在一起就成了一堵高墙!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给徐川围了一堵厚厚的人墙! 徐川呆住了。 云月真人一生都在惩恶扬善,这是道义。 王景旬打抱不平,吃亏倒霉,可从没后悔,这是道义! 这一刻,安城百姓…这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凡凡的百姓,他们是会唠叨,会埋怨,会懒惰,会毫无理由就谩骂的凡人,也是会为了生活努力,会为了明天奋斗为了家人拼命的普通人,这一刻,他们站在了他的面前! 没人强迫他们,没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可是他们这样做了。 发乎于心,发乎于道义! 就觉得应该是这样,这是应该的! 他们站了出来。 这是他们对徐川的道义!对徐川的维护!父母维护子女,兄长维护弟弟妹妹,徐大人维护过他们,他们也得站出来维护徐大人! 道义就是自己觉得该这样,没有对错,没有理智,就觉得该这样! 他们就这样做了。 “程大人,这也是…准备好的?”柳南喃喃自语。 程包看着前方汇聚的人流,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了。 苏晴早已经站在了徐川的身边。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宛如这么多年来恒久不变的陪伴。 徐川的心在颤。 他的身体都在发颤。 他的血在烧。 真正的燃烧! 他一直渴望名义,声望,气运。可在他心里这就是三个数据而已。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气运?声望? 民意呢?似乎很久没被他重视了,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力量。 这不只是一个数据,这更是一股可爱,可敬,可佩,可震天地,可改变世界的力量! 它代表着团结,代表着奉献,代表着担当和责任!这是一个生命族群众志成城的凝聚点,闪光点! 徐川的心在颤,血在烧,眼睛却有些模糊。 雪山剑客和魂厉在徐川识海中,强大的扶摇公子刚出现。他们也吓了一跳,也心颤,可这一刻,雪山剑客咆哮了,仿佛自己又活了。 “主人,杀,杀,杀!” 无需多说,一战而已! 魂厉的魂魄同样在沸腾,蛇信吞吐,蛇瞳冷冽! …… 扶摇公子冰冷看着面前的场景。仿佛在看一场笑话。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 “一群蝼蚁,放肆!” 那金丹侍卫猛地怒喝一声。 唰。 仿佛移形换影,瞬间便出现在了人墙之前。 他的手掌一挥。 澎湃的真元宛如狂风暴雨,带着千钧之势碾压而下! 领头的裁缝铺少年闭上了眼睛,他没有退,李明抬起了重剑,他没有退,洛杏堂回身了,他牢牢的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和小飞,他没有退! 千百个百姓没有退! 徐川这一刻更不会退! “是你放肆!” 声如奔雷,音若龙啸! 天地间升腾起了一团紫色光晕,从人墙头顶呼啸而过,激起的冷风猎猎作响,触面生寒!紫虚龙气,挟怒而发,气贯长虹! 那金丹侍卫手掌还未落下,狰狞的龙影已经到了面前。 噗! 龙气贯体,如同破瓜,崩腾的龙影穿胸而过,余力不消,这金丹侍卫翻倒在地。胸口一个大洞血流如注。 嗖。 原本站在马车上的徐川一飞冲天,澎湃的先天紫虚龙气涌动在身周,宛如魅影,再出现已经将那金丹侍卫踩在了脚下。 后者的眼睛睁得滚圆,惊恐看着面前的徐川。 先天…这么强? 柳南和程包以及一众府兵都呆滞看着那一道身影。 徐大人…这么强? 安城县的百姓们睁开了眼睛,看着那里的身影。 那是徐大人!强大的修真者,被徐大人一脚踩在脚下! …… 扶摇公子双眼微眯,仿佛重新认识般看着徐川。 “有点意思。” 他身边的另一个金丹侍卫眉头挑了挑,同样吃惊不已,但看着被徐川踩在脚下的同伴,当即冷哼一声:“趁人不备,算什么本事。看我拿了你!”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条青铜锁链,青铜锁链贯注真元迎风暴涨冲向徐川。这是一件中品法宝,擒拿最是擅长。 先天和金丹一个重要的差距,就是金丹可以使用法宝! 蓬。 徐川手掌一抬,速度快的让人发指,金色的圣人血在他手掌中激发,速度和力量在瞬间提升数倍!带着紫虚龙气的手掌,直接握住了那青铜锁链,接着猛地一拉。 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锁链法宝另一头的金丹修士直接拽了出来。 “我…”那金丹修士面露错愕。 蓬! 徐川抬起一脚狠狠踏在了冲来的金丹修士胸口,接着一踏,将后者的身体猛地踩在脚下,强大的撞击力让青砖铺就的路面直接塌陷出了一个深坑。那金丹修士的胸膛凹陷下去,嘴里血水喷吐,满面惊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强成这样。硬生生拉住他的法宝,速度快的他目不暇接,一脚都扛不住? 这样的先天… 大夏先天榜! 绝对能排进大夏先天榜! 当面天龙术士就凭着「龙元功」斩杀过金丹,徐川如今更强,对付普通金丹,那就是碾压! 这实力,的确能进大夏先天榜了。 “这么弱?” “徐大人…” 安城县的百姓们从开始的“人墙”,成了现在的观战。沸腾了! 他们不觉得徐大人强的过分,反而觉得那传说中的修真者,也太弱了… 程包和柳南就有些发蒙了。苏晴都有些侧目,川儿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扶摇公子看着倒在徐川脚下的两个侍卫,眼神泛着冷光。 他不觉得丢脸,两个侍卫没用,和他无关。但是… 一个小小的朝廷官员,竟然有这般实力,比他的两位夫人可都强!这还能被擒住?说没有鬼,谁信? “徐川,你乖乖随我到玄王府接受搜魂便也罢了,还想反抗?”扶摇公子声音响起:“有点火候,就以为修炼到家了?” 他话落。 一道凛冽的刀光便已经划过长空,远处的其他所有人单单看到那一刀纵横长空划过数十米距离的雪白刀光都胆寒心颤。 看到并不是最恐怖的,面对这一刀的徐川,才真正能感觉到这一刀的强大。 意境第一层次的一刀!金丹实丹境扶摇公子的一刀! “示警感知,金丹实丹,刀法意境第一层次!” “川儿!”苏晴远远看着,温和的神情完全被紧张担忧所取代。 第三十五章 徐川战扶摇公子 感动能让一个人充满斗志,充满对人生的希望,无所畏惧,可并不能直接化作强大的力量。这一点徐川明白,他面对的是扶摇公子。 从当初红玉翠罗两位夫人的谈话中便能知道这位扶摇公子的实力有多强,金丹实丹,意境第三层次!云月真人复生也就是这个水准。 徐川一直盯着扶摇公子,技法再强,施展法门依旧会有所动作,只要有动作,就有痕迹,徐川随手击败两个金丹侍卫,注意力却一直没松懈过。没人能看清扶摇公子出手的速度有多快,只看到那雪亮的刀光。 可是徐川看到了后者出手的痕迹,那只是肩膀微微一个抖动的痕迹。 轰。 切开空气的雪亮刀光瞬间到了面前,这一刀蕴含着滔天恨意。 浓郁到极致的恨,发自灵魂的恨,滔天的恨!恨,就是扶摇公子的意境,他从小就没有感受过人间温情,混迹街头,感受最多的就是尔虞我诈,欺骗利用,他对这个世界没有爱,只有恨! 他偏执,他疯狂,他嚣张,他蔑视弱者,蔑视法度! 恨天恨地,恨一切!这一刀,是当年亲手斩杀蒙骗自己,差点把他弄死在牢狱中的那个“兄弟”的一刀。 “去。”徐川并指如剑一个上划,呼,一道紫虚龙气宛如龙腾九天和带着强烈恨意怒劈而下的刀光碰撞到了一起。 蓬! 硬碰硬一声炸响产生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朝四面八方冲击,徐川连忙运转真气引导,将向后的冲击力尽数朝着上方卸去。 可扶摇公子凌厉的刀气却不管不顾弥漫到地面,徐川身形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倒在地上的两个金丹修士胸膛之下便瞬间被绞杀成了肉泥,两人不甘心的怒目圆睁,眨眼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徐川心中微寒,身形一闪,迅速朝着前方扑过去。 扶摇公子冷冷看着他,正要出手,徐川却突然右手一扬,打出了一叠东西,扶摇公子本能的以为是什么厉害道符,心中一惊,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可接着却发现那叠东西落在飞舟上哪里是什么道符,纯粹是一叠金票! 这一发现让扶摇公子脸色铁青,而徐川则毫不停留,转身就朝远处掠去,先天紫虚龙气涌动,他的速度激发开,仿佛一道幻影。 这个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想用钱打发他?真不知道是幼稚还是可笑。 扶摇公子迅速驾驭飞舟追了过去,如果说徐川的速度快,是肉眼可见的快,那么扶摇公子驾驭飞舟的速度那就是快的不可捉摸,根本看不清! 想象一下飞机骤然加速到超音速是什么景象… 嗖嗖! 两者一前一后。 一个宛如幻影,一个宛如附骨之疽。仅仅是刹那,两人已经出现在了离城门千米之外。 城门外只能模糊看清飞舟和一道身影。只知道飞舟是扶摇公子,那对峙的身影就是徐川了。 “快快快,我们快过去。。”洛杏堂急道。 洛平平和小飞两个丫头现在已经看出徐川的实力之强,绝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连忙拉住洛杏堂道:“公子,别过去。” “对,哥,我们不能过去。”洛平平瞄了一眼地上的两个被强大刀气绞杀的金丹修士,沉声道:“我们站在这里远远观战还可以,靠近了,即便只是误伤,那个修真者都可能轻易杀死我们,徐大人是故意把他引到那儿的。” 洛杏堂只能顿足点头。 李明和解语,月舞等都紧张看着。苏晴站在马车上,同样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那扶摇公子显现的实力和杀气,绝不是普通金丹修士可比的。 “徐大人这么厉害,一定能赢的,一定能!”那裁缝铺的小少年握紧拳头,眺望着远处喊道。 一群百姓附和出声。 “一群无知的愚民,扶摇公子那可是曾经位居大夏先天榜第十九的强者,如今更是金丹实丹境修士,深受当代玄王器重,就凭徐大人…”程包冷笑道。 顿时迎来了一众百姓的敌视目光。 他堂堂州牧府上的官员,哪怕品秩不高,可宰相下人七品官,怎么甘心在一群百姓面前低头,当即就要再做几句分析。 可他只觉脖子上一痒,好像被什么虫子叮了一下一般,再想说话,却是已经说不出来了,不仅说不出话来,就连身体都麻木动弹不得,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对眼珠子惊恐的看着前方。 这手段…是金丹修真者,还有修真者! 可惜,他说不出话来,也没人关注他。 马车上的苏晴袖中的手指动了动,解决了这只呱噪的苍蝇,旋即一双眸子便紧张得看向前方。 千米之外,还覆盖着白雪的平原上,徐川的身影猛地停住,他停住的刹那,身前数丈之外便出现了扶摇公子驾驭飞舟的身影。 “怎么不逃了?”扶摇公子看了一眼徐川,然后看向安城县方向:“刻意把我引到这里,怕我伤及无辜?一群蝼蚁而已,被强者波及而死,死了也活该。” “你的两个同伴死了,你就不心痛?”徐川问道。 他见过江浪,江浪是邪异。 而这扶摇公子,不是邪异,却更偏向冷漠。 “同伴?你错了,他们只是我的两个手下而已,既然跟随我,就该随时准备为我死。”扶摇公子毫不在乎的摇头:“手下就应该为大哥去死,这些没价值的金丹修士,为我而死才是他们的宿命。” 徐川这才听出来了。 这扶摇公子和二世子,云帆,赤云山主等修真者截然不同,似乎,更像是一个黑帮老大… “你能接我一刀。足以排名大夏先天榜,可惜,你如今可不在大夏先天榜之内,所以我就算杀了你,照样无所谓。”扶摇公子看着徐川,眼中满是冰冷:“而且我也知道,我两个夫人的死定然和你无关。以你的修为实力要杀她们,根本不需要设计偷袭。甚至就是那云腾风也不是你的对手。” 徐川闻言心中大汗,红玉夫人之死只能算她倒霉,可翠罗夫人之死,还真和他有关。不过要说他几天之内先是悟出意境,后又吸收紫虚真龙龙珠实力暴涨,似乎更让人难以置信。 “那你…” “虽然我的两位夫人之死和你无关,可我现在更想杀你了,无关其他,就是想杀!” 轰! 随着扶摇公子最后一个冰冷杀字吐出,猛然间,璀璨的刀光在其掌心中凝聚成型,一股即便相隔千米,依旧能人感觉窒息的恐怖波动飞快的扩散开去,化成了一道仿佛撕裂天空的刀光,以超乎想象的惊人速度狠狠斩向徐川! 那一刀,就仿佛于天地中突然诞生的一道闪电,撕裂了长空,狰狞地、将它暴戾的煞气弥漫了天地! 这就是意境第三层次! “你去死吧!” “示警,意境第三层次刀法,危险!” 扶摇公子是打手混混出身,他要对付的人,绝不会有半点拖沓手软,要杀,就直接虐杀!意境第三层次,即便是金丹实丹境修士也能直接斩杀! 先天? 除非同样悟出第三层次意境!扶摇公子脸上带着狞笑,他想杀,就是想杀!谁能拦他! 没人拦他,可不是所有人都是任人宰割的蝼蚁,起码徐川不是。 徐川没有悟出第三层次意境,可他悟出的意境为传说层次! 在扶摇公子刀法爆发的刹那。 徐川也爆发了。 “附魂神术!” 徐川的身体上骤然升腾起了一层浓郁的森森鬼气,鬼气弥漫,气息猛的攀升,瞬间达到了金丹实丹层次! “意境隔世!” 接着徐川并指如剑,雄浑的鬼气骤然在他指尖凝聚,恍惚间,以他指尖三寸之处,空间都一分为二,似乎有些扭曲起来,同时背后一道紫色的龙影猛地升腾而起,霸道的龙气陡然爆发。 龙元功,紫虚龙气!伴随着手掌缠绕的金色气血! 斩! 徐川一指划出,顿时,前方数十丈范围内的空间都扭曲起来,中间的空气瞬间被切割而过,形成了一道虚无的线条。 下一刻,这虚无线条和那一道刀光碰撞。 千米之外看到这里的景象,先是一道璀璨而霸道的刀光横空斩落,仿佛连一座山都能横斩,那景象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接着又是一道紫色的龙影和森然的鬼气猛地冲天而起,而后他们眼前的一切好像扭曲了。千米之外的景象,仿佛一分为二。 这种场景,足以让他们终生难忘,这就是强大的修真者之间的斗法! 且是意境对意境,金丹对鬼道法术! 轰。 刀光被一分为二,最后化为无尽刀气骤然溃散。紫色的龙影,森然的鬼气也猛地溃散。 风卷残云,天地一清。 千米之外的飞舟颤了颤,另一道身影则是猛地倒射而出,仿佛受到了重击一般! 徐川被强大的刀气横推出去,重重得砸在了地面上,雪地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喉咙里一口血水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我全力爆发,竟然扛不住他随手一刀?”徐川震撼了,他现在的状态,可是连紫虚真龙都一刀斩杀的,竟然扛不住对方一刀?要知道,他服食阳果,体魄远超普通先天,他觉醒圣人血,身体力量速度都提升数倍,再配合附魂神术,剑法意境,还扛不住? 多亏了身上的这件坚韧的“悟道袍”,不然他真可能被一刀重创!当年云月真人几次不死,也都是这“悟道袍”功劳。 他震惊,却不知道扶摇公子更震惊! “怎么可能…”飞舟上站着的扶摇公子额头上有一道血线,发髻被撕开,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纸,他是谁,他是金丹实丹,刀法意境达到第三层次的扶摇公子! 可是刚刚,他差点就死了! 差点就死了! 徐川那一剑,针对的不是体魄,是魂魄,是鬼道!要不是他神识修行了庇护魂魄的法术,要不是他悟出刀法意境第三层次,魂魄强大非普通修真者可比。 刚刚那一剑真能要了他的命! “今日不杀你,日后必成大患。”扶摇公子杀心大起,每一个混街头的都有一种危机感,对小弟影响自己地位的危机感。 扶摇公子已经不是街头混混了,可依旧保持着这种习惯。 所以仅仅是刹那,仅仅不到零点一秒,他动了,宛如一道闪电,离开了飞舟,扑向倒飞出去的徐川。他相信,他再一招便能斩杀徐川! 可就在他离开飞舟的那一瞬。 一股不可抵御,不可揣测,宛如天威爆发的波动在飞舟上爆发了。 那是一朵黑红色的“真元”之花,骤然爆裂,弥漫着修罗真元,无比耀眼! 千米之外看,这一幕很美丽。 可对于扶摇公子来说,美丽吗?不……不美丽,只有恐惧! 这爆裂的真元轻易就触及到了扶摇公子。扶摇公子这一刻甚至感受到了绝望! 真正的绝望! 第三十六章 排名(本卷终) “不!” 真元爆裂,宛如天威,在天威面前,怎么挡? 当初雪山剑客曾经想过种种抵挡真元爆裂的方法,其中之一便是意境级强大的控制力,控制爆裂的真元引导向别处! 扶摇公子此刻就是这么做的,他强大的意境仿佛一只无形的手。 越是意境层次强者,用兵器法宝的越少,因为意境就是他们的“兵器”,就是他们的进攻手段,像云帆还持刀的,属于极少数。 轰。 扶摇公子强行扭转弥漫过来的真元,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层无形的护罩,抵挡,抗衡,澎湃的赤色金丹真元从他身上不断汹涌而出。 “挡住,挡住!” 扶摇公子拼尽全力,血贯瞳仁,宛如疯魔!从小磨砺出的意志在这一刻显现出了极强的韧性,被打的街头,死牢中的非人折磨,一次次他都扛过来了了,他要活着,他要活着! 无关正义,无关邪恶,这就是一个生命在面对死亡时拼尽一切的反抗,他不愿意死,他要活! 轰! 黑红色的真元爆裂就仿佛昙花一现,将最美丽的一面展现过后,迅速凋零。 持续了多久? 一秒? 或者零点五秒? 总之极其短暂。 千米之外城门前的所有人,包括柳南,程包,苏晴…都愕然看着那一幕。看着那盛大的一场烟花,美丽而灿烂。 惊天动地! 然后,飞舟消失了。 一道衣衫褴褛。半边身体都血肉模糊的身影漂浮在空中。 “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扶摇公子内心在咆哮着。同时也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多久了,他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死亡了? 生命,活的越久,越畏惧死亡,而劫后余生,最怕的还是死亡! “有强者要杀我?” 仅仅这一个念头闪过,扶摇公子毫不犹豫,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令符,那是真正的道符。 “遁!” 令符轻易捏碎。 唰。 扶摇公子消失了。 …… 倒飞出百米之外的徐川看着这一幕,数十万两金票的散财修罗爆炸,这是他送给扶摇公子的一份大礼。 徐川有自信,他如今手段诸多,有自信和金丹实丹境的扶摇公子一战。但这个世界上,能一战和战胜,解除自身危机是两个概念。 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时候就是豁出去了,不管什么手段都要用上,能弄死对方,那就是好手段! 所以… 一开始徐川就将金票扔到了扶摇公子的飞舟上,扶摇公子不喜好财物,可也不厌恶。 一两黄金,价值十两白银。 这是比江家画舫爆炸还强大数倍的散财修罗炸弹,威力何等恐怖 但是…徐川再一次见识到了意境第三层次金丹实丹境的强大,扶摇公子竟然强行抵挡下了那真元爆炸! “杀!” 徐川没有丝毫犹豫,就要冲上去给扶摇公子补上一剑。 趁他病要他命! 结果扶摇公子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直接掏出了一块令符,接着便凭空消失了。 “朝廷御赐,遁天符?”魂厉和雪山剑客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里蕴含着浓郁的羡慕。 遁天符,任何层次都可以使用的保命之物,使用过程中不能被真元干扰,可以瞬间带使用之人瞬移到千里之外。 因为是很好用的保命之物,所以换取遁天符的功劳需求极多。二世子,云帆,赤云山主他们可都没有。这扶摇公子竟然有… “真可惜…”徐川深吸一口气。 真的很可惜… 城门口的百姓们看到那璀璨的黑红色“烟花”之后,接着天上浮现一道身影,远处飚射过来一道身影,然后其中一道身影凭空消失了。 剩下一道身影是谁?他们都看不清。 可是柳南,程包这两个先天期能看清,苏晴也能看清! 那剩下的一道身影,是徐川! “徐大人…!?”程包一对眼珠子瞪得滚圆,这个徐大人,这个先天期的徐大人,竟然把扶摇公子打跑了? 他是州牧府上的人,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绝对是能够震动天下的大事! 是的,这是能让整个大夏都关注的大事! “徐知府,击败扶摇公子?”柳南这个府军统领都不敢相信。那可是金丹实丹境,意境第三层次的强大修真者! 嗖。 徐川从远处踏步而来。 “那是…” “是徐大人!” “是徐大人,我就说,徐大人一定会赢!”周围的百姓们激动欢呼着,簇拥着徐川,而先前远远退避开的府军们,则低着头不发一语。 这是安城县百姓们永远忘不了的一天,也是能当做传说的一天。这一天,高高在上的修真者降临,和徐川徐大人大战三百回合,最终仓惶逃窜! 千晓楼,号称大夏消息最全面的特殊组织,他们的总部没人知道在哪里,做为贩卖情报,为强大修真者服务的情报机构。第一时间得到了一手情报。 “齐州,扶摇公子出手,定江府新任知府与扶摇公子一战未败,疑似元婴期修真者插手。扶摇公子狼狈逃窜,定江府知府徐川,先天期,修行功法疑似失传已久的「龙元功」,擅长鬼道,气血非凡,且掌握传说层次意境第一层。” “疑似元婴大神通施展。飞舟爆炸,和定江知府江家画舫相似。” “扶摇公子施展遁天符逃遁,他手中的遁天符还剩两枚。” 这消息,明显是因为扶摇公子才被迅速引起注意。 …… 这些情报一到千晓楼手中,千晓楼略一整理,立刻送给有需要的人。 最先上禀朝廷,上禀朝廷,得到一笔朝廷赏赐。 朝廷“贤能院”广收天下英才,特发先天榜,金丹榜。位列两榜者,可得朝廷栽培。 先天抗衡金丹实丹,意境第三层次的扶摇公子,足以名列大夏先天榜,不过需要核查一番。 第二条消息送给御史台。 御史台交给“卫御史”核查,卫御史正和自己小妾腻歪,收到消息只能不情不愿匆匆调查一番,威力相差较大,有相似之处。 完了卫御史就匆匆和小妾探索阴阳相合的大道去了。 关于扶摇公子遁天符使用了一枚的消息,传到一个邋遢中年人那里,中年道人一手捧着鸡腿,一手拿着千晓楼令符。 “用了一枚,那我给他设下的连环三计倒是可以少一计了…” …… 短短数日,扶摇公子和徐川一战,传遍天下。 玄王府,扶摇公子为玄王招揽,很受玄王器重。在这里自然有自己的一处宫殿。 “混账,混账,混账!”扶摇公子气的牙痒痒“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助他,有元婴修真者突然插手,我早杀了他了!狼狈逃窜?就凭他?混账!” 扶摇公子有苦说不出,只能看着千晓楼将情报“含糊”不清的传播开,他狼狈逃窜,以他的名气铸就了徐川的名气! 他不认为那真元爆裂是徐川的手笔,更不会想到炸的不过是几张金票! 而关于江家画舫被炸的事,他更不关注,他的两个夫人又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死。 九首卫也不关注这次的爆裂消息,他们在乎的是江浪,派出军卫庇护,军卫庇护不利,追查军卫之责便可。这就像两军交战,各凭本事,难不成人家杀你一个士兵,你就一次次调查报仇?不可能。 最应该调查的是御史台,圣职司。可惜,御史是个蠢蛋,圣职司负责更多是处置。 到了州牧府上,云金鹏对江知府的死更兴致缺缺,这也就导致…这件案子近乎没人过问了。 扶摇公子气,气的是徐川踩着他的名气扬名天下了,这是他的奇耻大辱!这一次,他真的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但是再去杀徐川?他没那胆子了。 徐川必定名列大夏先天榜,受大夏庇护。 这一日。 一份关于徐川极其详尽的情报便到了朝廷贤能院。 “齐州定江知府徐川,鼎州徐家子弟,科举入仕,现年二十三岁,初入先天,修成失传绝学「龙元功」,掌握传说意境,又通鬼道,驭有金丹期魂魄一只。和扶摇公子一战而不败,那一战,有疑似元婴期修士暗中出手相助。” “按查,徐川背后不可能元婴修士相助,只是路过的修士相助?他的实力,足以名列先天榜第三。” 贤能院发榜。 大夏先天榜时时变动,有时数月就变一次,有时数年才变一次。 不过前五十变化一般不大,前十更是极少变,前五… 每次变化,一般都是其中有人突破成金丹。 而这次,却是新晋。 榜文传遍天下。 “徐川?传说意境…和我一般,为何他名列第三,我名列第四?”幽州内,一处豪华府邸中,一位红发红眉男子不服的将一份榜单掷到地上。 “世子不必气恼,这徐川也就占了金丹期魂魄和鬼道的便利,论真才实学。和您比差远了。”一个娇俏少女恭敬端着茶水道。 那红眉男子听了,这才脸色稍好,微微点头。但还是不甘道:“第三每年有三百颗下品灵石。第四只有二百颗。” 相差一名,灵石就差一百颗,怎么能不气。那少女听了也不说话了。 …… 中州,一处华丽宫殿中。一个少女穿着华美衣袍,一手捧着一枚灵果,一手看着一份榜单:“这齐州徐川何德何能,竟然能排在我下面。” 一旁的侍女凝眸向那榜单一看,看到一个徐字,温柔一笑,娇俏地道:“公主不必介意,他再厉害,不也是在公主之下。” “嗯,有理。”华美衣袍女子笑了。将榜单一扔。侍女连忙从地上捡起,归置到一旁,只是当她看向榜单上的“徐”字时,脸上的温柔更多了一丝。 “徐…齐州,定江府,徐公子可还好吗?” …… 定江府,知府府邸。 徐川正坐在书房中查看着脑海里多出来的一奇特图录“观未来”。 “川儿。”苏晴手里拿着一份榜单走了进来:“这是朝廷下发的先天榜!” 徐川抬头看去,大夏先天榜? 是了,自己如今贵为一府之尊,当然也有资格收到大夏先天榜。就是不知道自己能排第几。 “我看看。”他看着苏晴一脸怪笑,接过榜单,榜单很长,从左往右,“先天榜榜首,贤王第六子无争。” “先天榜第二,妙音公主。” “先天榜第三,定江府徐川。” “先天榜第四,幽州牧第七子纪烈。” (本卷终。) 第一章 未来图录 夜,齐州,定江府象山县。 刚刚入春的天气有些乍暖还寒的凉意,天早早黑了,街上除了打更的更夫便空无一人。 象山县商户丁家,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富绅,经营的生意五花八门,声名在外,不过钱财赚到了,丁家老爷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如今的大房太太信佛,隔三差五便会请来回春寺的缘溪大师做法辟邪,庇佑他家宅安宁,身体康泰。 说来也奇,只要这位法师做一回法事,丁家老爷的身体便会好上几天,颇有神效。 这一晚,丁家独子丁康睡不着觉,穿着宽松的长袍,腰环玉带,挂着两方美玉,独自走在院中,嘴里嘟囔着:“仙人图,仙人图…六图合一,金丹神藏…” 贫民家的孩子是极少有机会修行炼气的,富人家的孩子学习的就多了,炼气、从文,更高一层的望族世家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修行体系,独门密藏,仕途举荐。丁康做为丁家的独子,当然也是炼气的,只不过天赋有限,如今二十二岁,也仅仅是后天炼气八重,成金丹?先天都是个大问题。 可他今天晚上睡不着觉,就是因为偶然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个牵扯到金丹境的秘密!这么一个大秘密突然砸到头上,他又是惊喜又是惆怅,思来想去却不知该怎么利用了。 得到宝物,也得看适合不适合自己使用。 丁康边想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独立院落,因为修炼内家炼气,耳聪目明。他听到了一声窃窃私语声,抬头看去。一看这院落才面露苦笑。 “我都走到缘溪法师这里来了。”因为驱邪有功,他也很是尊敬这位法师的。见这么晚了法师还在诵经念佛,果然是得道高僧。 转身准备离去,可接着又倏地转过身来。 “不对,诵经念佛,怎么不掌灯?而且这声音也不像是念经声。”丁康皱了皱眉,朝着那廊下走去。 房间里,床帐之内,一温香软玉的妇人正依偎在一个男子怀里。 “那老不死的,昨晚上和我说,让我带着他那儿子去接触接触商铺生意。”妇人哀怨低叹:“这不是明摆着要把生意交到他儿子手中,可怜我这么多年帮衬,给他算计经营,到头来却什么都落不下。” “放心,这次我给你的药粉,你多让他服些,不出五日,大事可成。到时这丁家的家产,都是你的。”那男子笑道,手掌轻挑的勾了勾妇人的下巴。 妇人先是面露欣喜,接着又眉头微皱:“他那儿子也不是好对付的。” “一个年轻人而已,对付他的手段多的是,你不是一直恼恨新进门的那房小妾,到时我们只要…”男子凑在妇人耳边低语几句。 妇人听罢连连矫笑起来。她本来就不丑,一笑更是风情万种,有件事她说的没错,丁家老爷能有现在这份产业,迎合官员,打通关节,她是出了大力的。 “法师,奴家的后半生,可就全仰仗法师了。”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叫主人。” 妇人恭敬俯首在男子身下:“是,主人。” 男子惬意的微微眯上双眼。 叮。 门外传来了一声很轻微的玉环碰撞声,这声音很轻微,妇人都没听到。可那男子却猛地直起身体。 “有人偷听我们说话。” “啊?”妇人吓得一个激灵:“主人,我们的事可不能传出去。” 她话音未落,身旁的男子已经翻身下了床,只看到床边架子上的一件僧袍罩下,连身影都看不清便穿门而去。 丁康听了房中之人谈话,只觉五雷轰顶,今晚他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种事当然是要告诉他老子了。 哪想他仅仅回身走出三步,便听背后破风声传来,一回头便看到圆月映照,清清冷冷的夜空下一道身影飘飞而来,仿佛一只人形大鸟掠过夜空。那速度快的仿佛一道鬼魅幻影! 丁康心中骇然,拔腿飞奔,但面前黑影一闪,他的脚步便猛地顿住了。 “丁公子,相遇便是有缘,何必急着离去?”前方阴冷的笑声响起,月光照耀在僧袍男子的身上,映照出了一张颇为俊美的脸庞。同时他的手掌轻抬,一缕缕淡红色的气芒悄然升腾而起。 “先天真气?!”望着那淡红色的气芒,丁康的脸色一白。 蓬。 没有丝毫反抗余地,丁康脖颈一痛,接着眼前一黑,已经被闪电般出手的僧人击晕过去,软软倒在了地上。 这时房中那位妇人也穿戴妥当,匆匆追出来,看到地上的丁康,不由面露吃惊。 “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还得变一变…”僧人低声交代。 那妇人听了先是犹疑,可接着便面露贪婪之色,果断点头。匆匆去依照僧人的吩咐办了。 待那妇人离去。廊下的僧人随手将地上的丁康扛起,就要去实施计划,突然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楼阁边缘之上,一位身着绣花衣袍的女子站在那里,那衣袍几乎半截敞开,露出一截圆润雪白的大腿,她披头散发,青丝遮挡了半边脸颊,可明显能感觉出那长发遮挡下的眼瞳正冷冷看着下方的僧人。 “花剑飞,你别忘了九夫人的大事,惊动了朝廷,引火烧身。”冰冷的声音从那女子身上传来。 僧人咧嘴一笑:“鬼姑,这点小打小闹,朝廷的火再旺,也烧不到我们回春寺身上啊。” “哼,那是以前,如今不同了,现在的定江府知府徐川,乃大夏先天榜第三,不仅实力强大,而且精明无比,雷厉风行,上任才仅仅不到两个月,便几乎将三十二县的县令换了一批,蛰伏在诸县的众多宵小更是杀了个遍,恶人帮,金蛇洞,狂蛟会…那群头目也都是先天后期,平日行事够狠够小心了吧,还不是一样被这位徐知府查了个底朝天?我们要是落到他手里,九夫人都保不住我们!九夫人已经吩咐,让我们撤离定江府,你还要横生枝节?”站在墙上的女子寒声道,在说到徐川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都变了变。 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 那是一个让他们仰望的排名,让他们窒息的实力! 如今在定江府,最有威望的便是这位新知府。他的行事之“霸道强势”,更让一府之内的不法之徒瑟瑟发抖。 别说他们,就是他们背后的那位,也得给几分面子。州牧要是动手杀一个大夏先天榜强者,有理由可以。 可一个夫人要对付,那就是找死!列入大夏先天榜的,都是大夏要关注的人才。排名越靠前,越重视!排名第三…那本身就是一种地位! 俊美僧人花剑飞的神态也变了,人的名树的影,定江知府徐川,不怕不行。 可他还是一咬牙:“鬼姑,就干这一票,这一票干完,我马上收手,放心,我一定会做的干干净净,让朝廷查不出半点鬼来。” 话落,不等那女子再说,便立刻飞身出去。 “蠢货。”墙上的女子冷哼一声,转头离去了。 当天夜里,丁家发生了一件惨案,丁公子与丁老爷一房新纳的小妾偷欢,结果被丁老爷撞见,丁公子竟然心生歹意,杀了自己老爹。 此案由丁家大妇报案,诸多下人作证,确实见到自家少爷光着膀子持刀从房中走出,房内有死去的老爷尸体和已经被吓疯了,衣衫不整的小妾。人证物证齐全,象山县令当即审定,丁康杀父属实,铁证如山,禀明通判,告知知府,秋后问斩。 丁府。 花剑飞这个僧人坐在软榻上,两个美妾左拥右抱,飘飘欲仙,大房妇人则在一旁有些畏惧,清点着家产。 她的这个情郎仿佛完全变了个人,让她恐惧,敬畏! “修行就是要享受,蛰伏一处,那还修行做什么,那徐川,能查到我头上?”花剑飞心里哼哼着。。 他目光扫了扫前面妇人放到箱子里的一件东西,那是丁康收藏的一幅山水古画。 …… 定江府,知府府邸。 徐川身着青衣,手里握着一卷阵法册子,漫步走在庭院中,心神却是看着脑海中的三个光点。 民意根6759,声望根7203,气运根4678。 民意根功效:“觉醒圣人血,观未来图录。” 声望根功效:“两个灵魂奴仆,示警感知。” 气运根功效:“审判礼包,散财修罗。” “仅仅成为知府两个月,民意和声望就几乎翻了一倍。”徐川面带笑容,虽然没有再得到什么“好处”,可是这效率明显远超过去。 官职越高,影响也越大。他相信,随着三项数值越多,还会有质变。 近来在定江府地面上进行的一系列“扫垃圾”行动,很见成效。 “这未来图录…”徐川心意一动。他看向那图录。 未来图录,是一幅空白画卷。当徐川脑海中想着某个人时,这未来图录上就会出现其在未来时的某个图像。 徐川脑海里想着李明时,图中就出现了一个英挺大汉,头顶还有第三颗眼睛,哪怕只是图画,可依旧有强大气息扑面而来,让徐川着实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李明未来的样子是这样,还是修炼了什么神通?徐川猜不透。也没个注解。 而当他想着月舞,解语时,图上便出现了两位穿着朴素,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走在街上的妇人,那两个孩童,眉宇间和李明有七八分相像… 虽然还是没有任何说明,可徐川从那以后看李明的目光就有些怪异了,枉费他当初还怕月舞骗他感情,合着最后两姐妹都归了这个“老实人”了。 至于想着苏晴… 徐川脸上露出的笑容先是浓郁了几分,又凝重了几分… “大人,象山县有公文送来。”远处一个护卫跑来,恭敬无比,他们知府乃是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但是为人随和,勤于公务,丝毫没有修行中人那种苦修性格,徐知府雷厉风行,手腕铁血,不知道比江知府强多少倍。如今定江府上下都称赞这位徐知府呢。 其实到了徐川这一层次,修行要么吸收灵石之类的宝物提升功力,要么感悟意境,钻研法门,下苦功? 帮助反而不大。 “为妾杀父?” 徐川看着公文卷宗。 嗡,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三个选项“一,亲自探查,民意+20,声望+5,气运+10。” “二,让县令详查,民意+20。声望+10,气运-5。” “三,置之不理,民意-20,声望-20,气运-100。” 嗯?亲查?有大鱼? 第二章 知府大人 象山县的大牢里,丁康颓废的坐在角落,这里是死牢,每个犯人都很有荣幸的有一个单间,死刑犯是不和别的犯人关在一起的。 整个牢狱里偶尔会响起狱卒的谩骂声,常年看守大狱的,都会心里有些病态,对这些死刑犯,他们当然不会客气。 丁康已经绝望了。他模样俊俏,唇红齿白,平时极注意仪表,可此刻却是头发杂乱,眼神空洞的坐在那里。 “爹,你死的好冤,是孩儿不孝,都怪孩儿…” “不,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贱人。” “我如果不是正好撞破那对狗男女,我爹怎么会立刻就死?” “我如果不是不够小心冷静,怎么会惊动那个贼秃驴,弄到现在这步田地。” “蠢,你就算再小心,能是先天期对手?想想现在怎么办,怎么活?” 种种想法, 时而是性格怯懦,他的性格本就懦弱,遇事畏畏缩缩,经常犹豫不决,时而却理智坚毅,仿佛变了个人,他的神情也时而为之变化,不过没人注意到罢了。 哐啷。 牢门突然开了。 牢里狱卒的谩骂声陡然静了下去。丁康抬起头来,朝着外面看去,只见象山县县太爷正领着一群兵卒,点头哈腰,簇拥着一个青衣年轻人走进来,那年轻人身姿挺拔,气质平和,但是再平和,依旧有一种宛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是一种强者自带的压迫感,意境独具的无形气势。 “大人,前面那就是丁康。这丁康性格谦和,名声一向不错,没想到…”象山县令小心说着。一边说一边偷眼瞧着徐川的脸色。 他今年也四十有五了,身体发福,以前炼过气,可到现在早荒废了,面对徐川他是真的有些打鼓。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话不假,可是他们这位知府上任那哪里是三把火,是铺天盖地的火灾!如今定江府三十二个县令,近乎换了个遍,他行事小心谨慎,做官也算圆滑周到八面玲珑,只希望这次能躲过这一劫,那就最好不过了。 站在徐川身边,感受着徐川身上那无形的威压,他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徐川朝着前方看去,只见牢房里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呆呆坐着,他的发髻散乱,身子骨不低,可却显得极为纤细,五官更不用说,唇红齿白,有些阴柔之美。乍一看徐川还以为是个女子。 当然,这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子。 徐川见过江浪,邪异却儒雅,云帆和二世子,两者也都算是金丹修真者中气质不凡,相貌出众的人物。但是要说“俊美”…却绝对比不上面前这位。 这实实在在的是花美男一个,若是放到现代,以现代审美…绝对颜值出道! “你就是丁康?”徐川问道。 丁康呆在那里,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物。旁边的象山县令当即瞪眼喝道:“知府大人问你话,你还不快快回答?” “知…知府大人?知府大人?”那丁康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着爬到牢房栏杆处,眼含热泪得喊道:“知府大人,小人冤枉,小人根本没有犯案,是回春寺的缘溪和尚勾结我二娘图谋我家家产,陷害小人啊…” 花剑飞做事,就喜欢先撩拨人妇,然后鸠占鹊巢,直接洗劫一门的事他是不会做的,要是那样,他怕是也早就被圣职司处置了。 事实上圣职司通缉了鬼姑,通缉了仇冷,可却从来没通缉过花剑飞。 因为每次他都能找好自己的替罪羊。 徐川听着丁康的辩解,脑海中浮出两个选项:“相信丁康所言,将其无罪释放。民意+20,声望+20,气运+10。” “不相信,维持原判。民意-20,声望-20,气运-20。” 旁边的象山县令一听就急了,这案子是他判的,犯人喊冤,岂不是说他诬陷误判了? “大人明鉴,这丁康与父亲妾室私通,有背人伦,被丁老爷发现之后更狠心杀父,人证物证俱在,下官并未冤枉他啊。”象山县令急道。说着让衙差把证据拿上来,带血的尖刀,现场散落的衣物。 丁康听了面如土色。他被缘溪和尚打晕之后便没有其他知觉了,等他醒了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下压着的是父亲的尸体,手中则握着一柄带血的尖刀,房中还有已经变得痴呆的小妾。 他当时茫茫然不知所措,想要出门喊人,结果大夫人已经带着下人家丁过来,正好看到那一幕,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刚刚听闻知府大人到来,他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此刻看来,这丝希望也终将破灭了…… 终究还是要含冤而死。 怎么办? 等死吗? 却听徐川慢悠悠说道:“象山县令,此案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简单。回头本府会上书御史台,请精通“法眼”神通的巡按御史来此调查。先将这丁公子提出来吧,他无罪。” 象山县令一呆。 丁康也一呆,抬起头来,象山县令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连忙笑道:“是是是,知府大人法眼如炬,下官险些中了贼人的奸计,被人利用,大人说他没罪,那就是没罪,快放人,放人。” 知府一言,可以轻易决定一个百姓的生死。象山县令怎么敢反驳,只能说是自己过失。 难不成还能顶着知府干? 哪怕事实上丁康确实是无罪。 象山县令心里也只想着,御史调查?御史那是何等人物,精通法眼神通,那是何等强者,就为了调查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只觉得丁康这小子莫不是走了什么大运,搭上知府这条人脉了? 要不然,知府大人怎么会好端端的来过问这么一个小案子。 不只是他这么想,丁康自己都觉得是知府大人刻意偏袒他,查也不查,轻飘飘一句话,就这么把他放了? 他走运了?有人帮他? 徐川正在象山县府中,李明和象山县令侯在一旁。 想江家可是招揽了不少先天高手的,徐川却懒得招揽,他本身坐在那里,就是定海神针! 丁康被放了出来,洗漱整理一番,越发的“俊美”了。被象山县的衙差带去见知府大人。 路上……。 “知府大人为什么救我?我实在不知…”丁康低声说道。 “不管如何,恭喜丁公子了,看知府大人的意思,还要让丁公子做事呢。”衙差都有些巴结这个好命的丁康。 “做什么事?”丁康惶恐的很。 那衙差笑道:“听说和回春寺有关,别想那么多,知府大人如何吩咐,你如何做便是,咱们知府是大人物,定江府上下谁不钦佩。” “是是是。”丁康也是知道的,新知府是大人物。 可是大夏先天榜,就不是现在的他能接触的了。 总之是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碾死他,一句话就能让他活的大人物。 ……… 回春寺。 一处地宫中。 大妇人跪伏在花剑飞身下,花剑飞穿着僧袍。他的手中有厚厚的银票。一旁则是露着一截白腿的鬼姑。 “给九夫人卖命,我们只能算是九夫人手下的两条狗而已,哪有做盗爽快。”他笑着。 竭力效命?他更想肆意生活。 鬼姑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看向跪伏在那里的妇人:“寺里给我们办事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个女人…” “主人,别杀我,别杀我…”妇人抱住花剑飞的腿求饶道。 花剑飞则笑得开心,他的手指勾着妇人的下巴:“多听话的一个玩物,杀了可惜了。” 那妇人听了反而露出喜色。她要活着,她要活着,活着终有一天可以逃走… 噗。 仿佛西瓜破碎的声音响起。 那妇人眼中还带着喜色,七窍中却有血水流出,扑通倒在了地上。 花剑飞收回手掌上起伏的血色真气。 “可惜就可惜吧,我也玩腻了。” 可他刚将妇人杀死。 蓬。 门外走进诸多身影来,有象山县令,气势汹汹的丁康,黑脸手持重剑的青年,一身青衣的年轻人,以及诸多县衙差官。 “你,你们…”鬼姑和花剑飞都呆住了。 “原来回春寺下,还藏着你们这等凶人,多亏了知府大人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象山县令拍着马屁。 “马屁精。”徐川识海中的雪山剑客都听不下去了。 “知府大人?” 鬼姑和花剑飞脸色同时变了。看了一眼徐川。 定江知府徐川,先天榜排名第三! “分头走。” 嗖,嗖… 两道身影同时朝着地宫外冲去。 “走?” 徐川手掌一抬,这两个月,他虽然在剑法意境上的造诣没多少提升,但对云月真人留下的其他一些法门,技法之类的也多有涉及。 当初得到李明祖上的传承剑法,就学了剑法,后来又有雪山剑客这半个剑法先天意境级,徐川在剑法一途上自然高歌猛进。而如今又得到了云月真人传承,除了阵法和其中种种武学也有不少,徐川这两个月只是略一涉猎,便掌握不少,这就是悟性道心提升高了,再加上有悟道袍的好处。 除了法门,他这两个月时时刻刻吸收紫虚真龙的龙珠,功力提升当然也迅猛的很。 这一掌出,徐川用的是一套先天擒拿法,本名为“云月擒拿手”,不过徐川给改了个名字。 “紫虚擒龙手!” 徐川的左右手紫虚龙气升腾,掌印划过空间,随着绚两一条龙影转动,鬼姑和花剑飞的身影便被龙影卷着仿佛两个布袋,直直跌落而来。 第三章 大人物 “不好!”身体被龙影裹挟住的刹那,鬼姑乱发之下的面孔都扭曲了,这一刻才知道什么是大夏先天榜第三的实力。 而花剑飞就只剩恐惧了。他不想死,更不想落在朝廷手里,先天榜第三又如何,他又不是战斗,逃命总是能办到的吧。 结果当紫色龙影席卷而来,仿佛一个大网将他擒拿的瞬间。 “怎么可能?”花剑飞瞪大眼“我擅长身法,身法都近乎极限,他抬抬手我就被抓住了?” 蓬!蓬! 两道身影重重砸在地面,真气这才消散。徐川欣长的身影站在他们面前,就仿佛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一般。 “徐大人,佩服!我鬼姑栽在你手里不冤,都怪这个蠢货…”鬼姑抬起头,散乱的长发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瞳,那眼瞳黑多白少,真的仿佛厉鬼一般,让一旁的象山县令和丁康都吓了一跳。 话落,鬼姑的身体忽然一颤,却是已经用鬼道真气搅碎了自己的心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花剑飞,扑通软倒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死,就死在这花剑飞的贪婪和愚蠢上! 一个一心要死的人,对谁都没有畏惧的。 且一个先天高手要自杀,徐川也阻拦不了。 花剑飞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那泛着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盯的他头皮发麻。 “鬼姑?啊…她是圣职司通缉的先天大盗,这大盗在我定江府落网了,哈哈,恭喜徐大人,这可是大功一件,知府大人神功盖世,所向披靡啊。”象山县令立刻对着徐川恭维道。 知府大人头功,他这小小的象山县令,也是小功一件啊。好事,好事… 徐川则看向花剑飞。 手掌抬起,紫虚龙气流转,准备料理了后者,这次他从府城亲自来,捣毁一个暗中为祸一方的先天高手贼窝,还抓到犯下累累罪案的鬼姑,也算是一个大收获了。 “我,我…”花剑飞脸色苍白,真的惊恐了,他和鬼姑不一样,鬼姑,是一心替九夫人卖命,死都不怕的主儿,他不同,他渴望生,渴望活,只有活着才能享受! 求死容易,求生难!他要求生! “大人饶命,我有内情通禀,我有内情通禀,我们是受人指使,这鬼姑身上有一方储物玉佩,那里面有重要宝物啊。”花剑飞连忙跪在徐川面前,恭敬无比,真诚无比,且语速快到惊人的说道。 他要活,他要活! 哪怕供出九夫人,也要活。 徐川的动作一顿,紫虚龙气消散。 “嗯?重要宝物?” 一旁的象山县令眼前微亮,难道是哪个朝廷通缉的先天大盗贼窝?看来他今天是要发达了啊。 立刻就扭着官袍下的大屁股,要亲自去鬼姑身上搜索。 徐川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剑飞,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两个选项:“一,阻止象山县令搜鬼姑尸体。气运+10。” “二,任由其搜身,气运-50。” “等等。” 徐川低喝一声。 象山县令都快扑到鬼姑尸体上的肥胖身躯猛地一顿。回过头来,稍微一愣之后便立即满脸谄媚的点头道:“啊,大人您来,您亲自来…” 大有一副美人横陈,“大人您先上”的意思。 徐川瞥了他一眼。 象山县令立刻乖乖让到一旁。接着徐川手掌一抬,一股强大的劲气便汹涌而出,将地面上的鬼姑尸体席卷而起。 轰! 只见鬼姑的尸体上猛地凭空燃烧起了一簇簇绿色的火焰,那些火焰犹如张牙舞爪的鬼魂,撕咬着一切,空气,尸体,衣袍…通通燃烧起来,眨眼间鬼姑的尸体就在绿火中化作了灰烬。 灭魂火!鬼道法门之一,先天期可施展,只要沾上一点,必定将肉…体焚烧成灰,威力无穷,当然,代价也不小,必须以自己的魂魄为引,燃烧过后魂飞魄散,属于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法门。 噗。 火焰消散。 只留下一块玉佩掉落在地。那材质连灭魂火都能抵挡,显然不是凡物。 “这…” 象山县令,丁康及一众县衙差官都惊恐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象山县令,胖肚子都抖了三抖,要不是旁边差官搀扶着,估计就跌坐在地上了。 娘的,好险! 如果不是知府大人拦着,他现在就烧成一堆灰了吧。这些先天修士,该死的亡命徒,自己死了就算了,还想拉别人一起死?杀千刀的,他这个县太爷做的正舒坦,还没活够呢。 再看向徐川,就像看他的爹妈一样了。 “象山县令好感度提升100,现有好感度100。”脑海中提示浮现。 徐川没理会,他现在的注意力更多在那方玉佩上,一抬手,紫虚龙气流转,隔空摄物,轻易便将那方玉佩吸到了手中。 “主人也是,救这马屁精干什么,直接烧死得了。”雪山剑客在徐川识海中吐了吐舌头。 一旁的魂厉懒得搭理它。刚刚它还想提醒主人,不过主人倒是警觉。 而花剑飞跪在那里,看到这一幕似乎同样有些错愕,仿佛全然不知一般,实则心里更加惊惧不已。 他和鬼姑共事如此之久,怎么可能不知道鬼姑的手段,后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规规矩矩死了?那不是她的为人。 他刚刚那般说储物玉佩,特意说重要宝物,最希望的当然是徐川起了贪心,亲自去搜鬼姑的尸体,那么一旦中招,任凭他是先天榜第三也必死无疑,徐川一死,在这里的这些废物谁能拦住他?结果徐川不仅自己没动手,还阻止了象山县令,挥挥手就解除了鬼姑同归于尽的手段。 这份心机,这份阅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该有的? 实力强横,修为境界高,并不可怕,在江湖中行走,在大夏朝闯荡,莫名其妙死了的多的是,唯有这种心机城府极深,时刻保持谨慎小心,偏偏还实力极强的修士才是最恐怖的! 这一刻花剑飞是真的绝望了,想从徐川手里脱身,歪脑筋是动不得了。 徐川将那玉佩拿到手中,一眼便认出了这玉佩和自己当初在仇冷藏宝室中发现的储物玉佩极为相似。 “主人,这纹络,材料,炼制手法,是出自炼宝山。”雪山剑客连道。 炼宝山,乃是大夏最顶尖的炼宝宗门之一了,许多法宝更是特供朝廷上流人士。 徐川指尖逼出一点鲜血,轻易认主这方储物玉佩。玉佩中的空间有近乎房间大小,没有别的,只有摆放的整整齐齐,足有上千瓶的小瓷瓶。 徐川想到了上次仇冷储物法宝中收集的小瓷瓶,宁红良带走也不知道查出什么猫腻没有,不过圣职司都出现蒋荣这等叛徒。有什么收获怕是也会被遮掩了。 他却没想到,宁红良回到圣职司后全然忘了这事,先是争取到先天福地修行资格,后来就沉浸在“假世子”的爱恋中了,等到反应过来,储物玉佩已经没了。 “你们和仇冷,是为同一个人效命?”徐川沉声道。 正在强装镇定的花剑飞一听这话,顿时心神激荡,差点吓得尿了裤子,徐川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和仇冷的关系,难道…徐川已经知道九夫人了? 还是说,这徐川就是九夫人的人?不可能,如果是九夫人的人,怎么会认不得鬼姑,一念及此… “只要徐大人答应饶我一命,下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人饶命啊。”花剑飞连道。 “这贼秃…”在场唯一恨死了花剑飞的就是丁康,他恨得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二娘,他刚进来便看到其尸体了,心里好不畅快。 现在他恨的人就只剩花剑飞了。 “他还涉及大案,徐大人怕是会答应他,我也没办法了。” “徐大人今日放他一马,改日我必要杀他!” 一个软弱,一个果断,两种性格在他脑海中都盯着面前的花剑飞。 …… 徐川脑海中也浮现出两个选项:“一,将花剑飞带回府衙亲审。气运+20。” “二,在此审问。气运-50。” 看来还真有涉及大人物的秘密?不过… 徐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本官现在是对你所说颇感兴趣……” 闻言,花剑飞的眼瞳中掠过了一抹希冀,然而他还来不及开心,徐川骤然冰冷的声音和气势便将他瞬间打进了绝望的深渊。 “可惜一案归一案,你杀人无数,恶贯满盈,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本官岂能饶你?”徐川冰冷宣判着,并指如剑,一道紫虚龙气骤然从指尖射出,宛如一道紫色闪电,狠狠地刺入了花剑飞的丹田之中,强大的紫虚龙气瞬间捅破了后者的丹田。 同时徐川接连点出四指。 噗噗噗噗。 四道紫虚龙气电光火石间落在了花剑飞的手脚上,顿时四个血洞迅速浮现,手脚经脉已经尽数断了。 遭受如此重击。花剑飞的眼瞳骤然收缩,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疯狂抽搐着,没来得及痛呼便晕厥了过去,越是修为高绝者对丹田依赖越强。一个普通人,被废了丹田可能都没什么感觉。但是一个修为高强之人被废了丹田,那就相当于痛苦十级,直接痛昏过去了。 “和本官做交易?哼,将他带回府衙审问。”徐川吩咐一声,当即转身离去,李明指挥一旁的差官去抬起花剑飞的身体。跟随徐川离去。 象山县令和丁康还有几位差官站在那里,满脸震撼:“都说知府大人手腕铁血,雷厉风行,今日本官才算是见识了…徐大人,徐大人,我给您牵马!” 象山县令屁颠屁颠追出去了。 丁康站在那里,眼中却有着欣喜:“徐大人待人平和,可动起手来却干脆利落,那贼秃驴,就该好好折磨。” “嗯,这徐大人,厉害,嘿嘿,我要向他学习。” “我要把仙人图送给徐大人。” 一个声音突然道。 “什么?不行,不行…” 另一个声音急了。 …… 丁康是最后一个走出地宫的,他面容俊美阴柔,阳光下宛如一位处子,柳肩细腰,肤如美玉,唇红齿白,灿然一笑时,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儿。 徐川走在最前方,冷不丁的回头一看…嗯?哪里来的女人? 第四章 仙人图 花剑飞身上没有储物法宝,只有银票和几件暗器,除此之外,也就在地宫中另外搜出了些字画古玩。说实话,花剑飞是很穷的,他的主要财路一是九夫人赏赐,二就是骗,盗,财物一到手,又会大肆享受。 当然,对他而言的享受,可不是陪丁家妇人那种货色私混,而是到齐州州城,中州这等繁华之地真正的享受,在那里,美若天仙的美人不计其数,擅长魅惑,天生媚骨的狐媚子更是不知凡几,美酒美食,只要你有钱,不管是什么,都能品尝得到。 齐州牧十一岁的世子云腾之仅仅斗兽一次便输了六十万两黄金,可想而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圈子。 而丁家的家产财物,也就只够花剑飞挥霍一次,他铤而走险,也就是为了挥霍一次。结果这一次还断送了他的一生。 徐川把这些银票归还了苦主丁康,地宫中的一些看起来不值钱的字画等也是来自丁家,也就一并送还给了这个家逢大难的谦谦公子。 之后差官在搜查回春寺时,发现了几处牢狱,其中还有一个白骨坑,里面都是诸多婴儿孩童的碎骨。徐川看了看,脸色铁青,未发一语。 而消息传开,象山县就震动了。 这么多骨头,那得杀多少孩子?幸好知府大人明察秋毫,亲查此案。 于是定江知府大破回春寺贼窝,也成了徐知府诸多功绩上的一笔。 象山县城外十里处。 囚车押着半死不活的花剑飞,知府亲卫重重看守。象山县令带着县上的诸多乡绅送别。不是徐川重礼数,好面子,是这种行为有助于提升民意和声望,徐川也就却之不恭了。 “知府大人心系百姓,为我象山县除恶杀贼,下官替象山县百姓拜谢知府大人。”象山县令带头躬身行礼。 “拜谢知府大人。” “诸位免礼。”徐知府微笑着让他们起身,接着神态突然肃然起来:“本府能制服恶徒,镇杀邪修,可这治理一方民生,维护百姓公道,就是你们的责任了,希望象山县令能够勤勉公事,秉公执法,莫要辜负象山百姓。日后但凡有象山县的百姓一状告到本府这儿,象山县令,本府细查之下,你可兜不住!” 是,谁能经得住他徐川查!定江府三十二县下马的官员,哪个不是人证物证俱在。 徐川话到后来,语气郑重。 象山县令心中凛然,连忙应是。有个这样强势的上司,他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伤心了。。别的修真者即便做了朝廷官员,大部分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渴望的就是立功得到朝廷赏赐而已,这位知府大人怎么这么严苛。 可能…性格使然?听说越是厉害的修真者,性格诡异的越多,徐知府就是个工作狂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丁康手持一卷卷轴,打扮得体,腰环玉带,却宛如处子,几步走到徐川面前,满脸崇敬的看着徐川,恭敬低头将画轴举过头顶道:“徐大人为小民申冤报仇,恩重如山,小民不知该如何报答,唯有将这一画卷相赠,聊表心意,请大人收下。” 徐川看了一眼那卷轴。丁康家里值钱的东西基本上都被花剑飞变卖换成现银了,这卷轴自然不会太贵重,送别之时,文人之间送送诗词画作也是雅趣。 “好,本府便收下了。”徐川接过那画轴。 “丁康好感度-10,现有好感度80。” “丁康好感度+0,现有好感度100。” 嗯? 徐川愣了愣。 “恭送徐大人。”面前的丁康则没注意徐川的脸色变化,他一直低着头,温驯的躬身行了一礼,旋即退到了人群中。 徐川的仪仗上路了,他坐在马车里,手里握着丁康送给他的卷轴。心里却疑惑着刚刚那好感度提示的诡异… 先减了10,又加了0…80,100? 什么情况? 徐川撩开马车的布帘,看到远处依旧未曾散去的象山县众人,其中俊美高挑的丁康在象山县令这种“矮龊胖”的身边尤为显眼,远远看去就像个女扮男装的秀气女子般,而徐川从那双眼眸里,更是感受到了一种绵绵“情意”。 是的… 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可徐川就是能感觉到那种“情意”。 顿时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丁康,长得也太中性了…模样也就算了,这神情还…”徐川这个骨子里直直的爷们有些受不了,连忙放下布帘不再多看。 “主人,两百面前中州可是盛行男风的啊,像玉阳公子,兰若真人…都是其中出名人物,哦,还有那一代的禹王更在自己王府中收集了十三个“美人”,号称“烟云十三美”,主人你可别误会,这十三个美人不是女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啊,听说禹王和这十三个美人出入相随,同行同寝,形影不离啊。也算是一段佳话。后来禹王病逝以后,十三美竟然无一苟且偷生,同赴黄泉,震惊天下。”雪山剑客啧啧称奇。 魂厉的蛇瞳鄙视的看着他,后者那舔舌头的模样让他感觉雪山剑客怕是也有这方面的癖好。 他没猜错,雪山剑客当年的确也跟了跟风,尝试过男风,不过他也就是尝尝鲜而已,一心还在剑道上。现在回想起来…舔舌头就不怪他了,哪怕现在让他想起两百年前天下最丑的那个女子怕是都会舔舌头。 “主人,那丁康的模样,若是放到两百年前,怕是都能与禹王的十三美相并列了。” “打住。”徐川不想再听了。 他在现代时曾经听说过“腐”女一说,而且有不少甚至达到了为之疯狂和痴迷的程度。先不说这种喜好如何… 反正人各有志,徐川对此是实在无法体会。 雪山剑客立刻闭嘴不说了。 魂厉则开口道:“说到底也不过是皮囊之好而已。” 雪山剑客想要反驳,人家是真情好不好,男子一旦动情,那就情比金坚,甚至超过男欢女爱,一心落在对方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喜欢另一个男子不敢说却甘心为他付出一切的故事。 可话到嘴边,雪山剑客看了看魂厉的个头……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你厉害,你说的都对。 徐川则突然来了兴趣:“皮囊之好,十三美…年华易逝,容颜易老,这丁康老了会是什么模样?” 心中一动, 脑海中想着丁康。 在他的识海中,未来图录展开,这一幕魂厉和雪山剑客是看不到的。 只有徐川能看到。 未来图录如画卷,画卷展开,在这画面中,浮出了一副景象,那是在一处宫殿中,富丽堂皇的宫殿,柱石如玉,磅礴恢宏,上面有两个王座并排,一个王座空着,另一个则坐着一位“女子”。那女子穿着血色镶金的华美衣袍,头戴凤冠,双眼妩媚,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雍容华贵,宛如仙子!她高坐王座之上,享受诸多修士,妖魔跪拜… “这是…”徐川怔了怔。 他想的是丁康,出来的这是谁? 难道…! 徐川的脸色猛地一变,他盯着未来图录中的那女子,那女子的眉眼,脸上的酒窝,这…这分明就是丁康啊!! 丁康戴凤冠,穿女装? 受修真者,诸多妖魔跪拜? 宫殿?王座? 这是丁康的未来还是东方不败? 徐川震惊了,猛地伸手撩开了布帘。 马车已经走远,几乎看不到送行的人员了,可是以徐川的目力,还是依稀能够看清那里有一道纤细身影迎风而立。 …… “走了…仙人图啊,能成神藏金丹的仙人图啊,哪怕是六分之一,也无比贵重了。” “区区神藏金丹而已,又不是真的金丹…” “你要是能在先天得到神藏金丹,无异于一步登天,跻身先天榜轻而易举!而且神藏金丹最大的好处是什么,是神识!这种机缘你竟然白白送出去…” “说的简单,凑齐六图,谈何容易,九千年前“仙人宫”现世,三千仙人图散落天地,到如今想凑完整难如登天。” 丁康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时而柔和,时而气愤。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了,这次就算了,不过你以后心软的毛病得改改,不能这般行事。” “嘻嘻,我知道了,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要不要去府城?到时可以见到徐大人…” “府城?你傻吗?我们得到的是血海天王的传承,在府城,一旦被朝廷发现,那是找死。再说修炼血海神功需要杀戮,需要血祭,在定江府…凭徐大人的手段,轻易就能捏死我们。” “你也怕徐大人?呵呵…” “给我三年,我便不怕他了。” “不怕他也不准对他不利。” “我和你说正经的…” “你说。” “我们现在要离开象山县,离开定江府,顺江入海。” “入海?” “嗯。只有入海,我们才能避开朝廷,只有入海,我们才能慢慢崛起,只有入海。我们才能得到灵石…” “可我的实力…入海太危险了吧,没有朝廷管制…” “危险?哪里没有危险,就是安安分分在家里,不照样差点死了?我们要强大…当然要冒险,如果谁都能轻轻松松成强者,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弱者?” 这是个残酷的世界,这也是个美好的世界。 如何选择,终看自己。 “好。我们入海。” “哈哈,等我们有实力,到时候随便都能称霸一方,朝廷都不敢对我们如何,我们可以肆意享受。肆意掌握别人命运。” “我有了足够实力,只要守护好徐大人。” “愚蠢。” “你不懂。” “不懂什么?情?爱?他救咱们,是因为他想抓大贼,咱们不是送了仙人图报恩了。” “肤浅。” “蠢。” …… 就在这一天,丁家公子买了一艘船,入海经商去了,后来一去不回,据说在海上遇到大妖魔,被吃了。本来县太爷亲自给丁康说好了一门亲事,那位姑娘还好好的伤心了一番呢。 第五章 九夫人 傍晚时分,徐川一行才回到定江知府府衙中。 “将花剑飞带到我书房中,让苏姨也过来。”徐川吩咐一声。 “是。”李明走过去打开囚车,像拎小鸡似得将花剑飞拎了出来,一个丹田被废的先天,别说李明这等后天炼气高手,就是普通人也比不上。 另一个护卫则立刻去请苏晴了。 花剑飞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心中既惶恐绝望,又无比怨恨,他的修为被废,生不如死,他原本还抱有种种幻想,可没想到这徐川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辣。 直接把他废了。 一路被带到书房中,花剑飞跪伏在地上。苏晴一身白衣,妆容朴素,执笔坐在案后,徐川当了知府,洛杏堂也没跟来,原先江知府的人员都是江家族内人员,几乎让徐川整整齐齐送走了,所以人手都是新提的。 可苏晴原先在县里还能时时见到徐川,如今后者成了知府,似乎更忙了,前两个月清扫府内不法官员,徐川处理公务更重,只能在饭桌上见到。苏晴心中一动,便和徐川讨了个差事,干一些抄抄写写的事情,她虽然是个徐家的侍女出身,可书香门第,更身负大秘密,学问岂能差了,自然轻易就能胜任,能与徐川一同办公,乐在其中。 其实知府府衙中的人手,还真不缺她这么一个,不过徐川能时时刻刻见到苏晴,怎么不愿意。 “说吧。”徐川站在花剑飞面前,目光冰冷,声音却不急不躁,两个字说出来,仿佛有如山压力。 “嘿,嘿嘿…我说了,有什么好处?我现在都是个废人了,徐大人,你好狠!”花剑飞努力抬起头,一张苍白的面孔上带着病态的扭曲。 “选项一,哄骗花剑飞认罪。气运+20。” “选项二,交给府卫折磨审问。气运+1。” “选项三,直接打杀。民意+20,声望+20。气运-40。” 徐川的脑海中弹出三条选项。 第一条干干净净增加气运,在徐川眼里当然是最佳选择。这也和他回来时在路上所想差不多。 于是,徐川的脸上露出了亲和笑容,俯瞰着跪伏在地上的花剑飞,慢悠悠道:“废人怎么了,留着一条命,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你,你可以让我活?你先前…”花剑飞面露错愕。 “你是真蠢,先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着苦主的面,本府若是不惩治惩治你,如何向象山百姓交待,岂不是影响本府清誉,这你都看不出来?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只要你将背后主使之人供出来,本府保你不死。”徐川说道。 门口的李明看到徐川脸上的笑容,却感觉有些怪异。案后的苏晴却已经在捂嘴偷笑了。 “保我不死?当真?”花剑飞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虽然他被惩治的很惨,可人只有面临死亡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想活,只有在绝望中听到一线生机,才知道这丝生机多有吸引力。 生命有了意识,不就是为了活吗? 不过花剑飞马上又摇头:“不,不可能,你骗我。” 徐川皱眉。 “本官乃是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声名显赫,在这齐州,也就齐州牧和锦王两位地位可以凌驾于本官之上,本官一言九鼎,岂会骗你?只要你认罪伏法,招供画押,本官保你无事。” 州牧?听到这句话,花剑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彩。同时心中也说服了自己,越是实力强者,越是心高气傲,这徐川年纪轻轻就名列大夏先天榜第三,当然越加在意承诺! 他说的话,那肯定是一言九鼎的!一定会说话算话! 他却不知道, 自己骗别人的时候,骗那些妇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承诺?…信承诺,那才可笑。人都是这样,会下意识的把对方的社会地位和信誉挂钩,实则纯粹扯淡。 “好,我说,我说,小人只是一个马前卒,背后主使乃是齐州牧第九妻,袁氏夫人!”花剑飞说道。 徐川眉头一挑,门旁的李明都面色一变,苏晴正在纸上划过的笔尖也顿了顿。 州牧夫人? 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何况州牧夫人!好一个大人物! “你仔细说…”徐川沉声道。 “是,我们奉九夫人之命,蛰伏一处,掳掠十岁以下的婴童,用他们的血肉提炼回春水…”花剑飞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交待着。 越交待,徐川越心惊,回春水,乃是数万面前的一位自号回春老祖的邪修所创,这回春老祖修为一般,可最喜欢研究旁门左道,炼丹制药,最为有名的便是研制出了回春水,其功效可以让人容颜不老,令老妇如少女!甚至到死都能保持少女模样,不过必须长期敷用,一旦终止面容就会迅速老化。 回春水的主要材料,便是十岁以下婴童的血肉精魄,而提炼经过也很简单,九夫人会定期给他们诸多提炼瓷瓶,那瓷瓶算是半个法宝,只要将婴童放血,瓷瓶感知的婴童血肉,便能直接吞吸提炼,直到活生生将婴童吸成白骨。 过程之残忍,让人闻之色变。 “多少婴童血肉…能提炼一瓷瓶这回春水。”徐川沉声道。 “一个婴童血肉,一般能提炼瓷瓶一成的回春水,十个婴童就是一瓶。”花剑飞不敢隐瞒,有问必答。 徐川心神扫了一眼储物玉佩中的那数千瓷瓶,一感知重量,便知道几乎过半瓷瓶都装满了。十个婴童就是一瓶,这得多少婴童? “给他签字画押。” 徐川眉宇间有着煞气。 李明大步走到案前,将苏晴写好的供词以及朱砂盘摆到花剑飞面前。 花剑飞看着面前的供词,咽了一口唾沫。抬头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徐川,他也看到徐川脸色的难看,强大的气势弥漫,意境层次先天强者的杀意,仿佛让他置身于地狱! 就像一只蚂蚁面对一头猛虎! 心慌,发颤! 他根本不敢开口谈什么承诺,条件…只能心里祈祷着徐川守信,规规矩矩签供画押。 然后在徐川的示意下被关押在了府邸内的一处地牢中,这地牢,是上一任江知府在这知府府邸中修建,江家一出事,徐川上任,立刻便知道了这地牢之事 地牢内关押的不是犯人,而是诸多被拐骗强抢来的妇人,女童,**!这个江知府明面上不如江有德嚣张,没有江浪邪异,可他的恶,是在暗处。 每当夜深人静,江知府便会进入这地牢中,仿佛帝王般享受,掌控那些人的生死。当然,这等丑闻被朝廷授意压了下来,江家已经完了,再宣言这些,那就是朝廷的丑闻了。何况徐川为了那些妇人女童们回去能够重新生活,所以刻意隐瞒了这事,对外便说是在一处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 此刻… “该杀!”徐川看着花剑飞的供词,脸色森然。 “川儿,这州牧九夫人罪孽深重,实在该杀,只是州牧地位尊崇,乃一州之尊,一定会庇护,你在齐州做知府若是得罪州牧…”苏晴走到徐川身边。 徐川脑海中已经弹出了三个选项:“一,当不知此事,明哲保身。气运-1000。苏晴好感度100不变,李明好感度-20。” “二,上书御史台,请御史彻查。气运+500。苏晴好感度100不变,李明好感度100不变。” “三,将此事通知州牧,并将回春水送上,为之遮掩。气运-1000,州牧好感度+20,袁氏夫人好感度+80。下品灵石+300。下品法宝长剑+1。苏晴好感度100不变,李明好感度-80。” 徐川只扫了一眼三个选项。其他变量根据他这么长时间的选择,已经见怪不怪了,哪怕第三个选项那“丰厚的回报”,他都只是一瞥,反而是两人好感度的变化让徐川怔了怔。 李明的好感度,会因为他的选择而改变,因为在前者心中,徐川已经树立了正义,公道的形象标签。要是畏惧强权摈弃公道,那么李明也会看不起他!对他心生厌恶。 李明,是因为徐川的恩遇而感激,因为人格魅力而跟随。当徐川不具备那种人格魅力的时候,就会离徐川而去。这也是一种道义的关系。 而苏晴呢,不管徐川这一刻怎么选择,怎么去做。她对徐川的感情都是不变,不变,不变! 因为在苏晴眼里,徐川就是徐川,他是好人或者坏人,都是徐川,不管他是能为公道正义挺身而出的义士清官,或是会胆小畏惧,贪图权贵的凡夫俗子,徐川只是徐川! 她所爱的,陪伴的徐川! 平平淡淡一起走,刀山火海一起闯。苏晴从来没要求过徐川什么,可不管徐川做什么,她都是毫不犹豫支持的那个。 徐川看着苏晴的眼睛,心颤了颤,袖袍下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苏晴手臂似乎抖了抖,脸上的神情却更柔和了许多。 “川儿,你要怎么做?” “上禀朝廷!” 徐川的眼中闪过一丝煞气,他选二!州牧夫人又如何?做不做这知府又如何?那是不知道多少婴童的性命啊!哪怕不是气运所指,他也要上禀! “上禀朝廷,证据充足,齐州州牧再厉害,能挡得住整个朝廷?” 徐川对大夏朝的了解,律法是夏皇创立的,这就是夏皇立下的规矩!挑战夏皇的规矩,那就是挑衅夏皇! 谁敢?而且徐川有一定的自信…州牧不会亲自对他出手,也不敢正面对他不利。 他是谁,当今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定江知府!证据确凿上禀朝廷的案子,你州牧就敢不管不顾插手打压? 那就不只是杀他一个小小的先天,小小的知府了,而是挑衅夏皇!挑衅朝廷! “好。”苏晴轻松颔首,回来的李明重重点头。 知府上书,当夜送至御史台。夏朝何等庞大,御史台更有诸多先天期,收发奏折的修士为了功劳辛勤加班,收到了这奏折,看到是定江知府弹劾齐州牧夫人,不敢拖延,立刻禀告一位金丹御史“秦井”。 御史秦井收到,一查看,说了声知道了,便随意放到一旁。 而转头,便拿出一令符传讯了。 ……… 夜,齐州州牧府。 九夫人袁氏穿着薄纱,婀娜的身姿坐在一方明镜前,得意的看着镜中映照的身影,弯弯的柳眉,慧黠秀气的双眼、羊脂般细腻小巧的鼻子、艳红菱角似的唇瓣,还有那尖尖的白润的下巴…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哪怕成为先天,有州牧府上的诸多供品供着,可是容颜逝去,谁能挡住?她便挡住了。 如今七十多岁,还是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少女的容颜,妇人的风韵。 “回春水都快用完了,得再让鬼姑她们送来些,仇冷死了,倒是少了条办事的好狗…”她轻笑着,精致的手指正从一小瓷瓶中倒出一滴晶莹玉液,那玉液呈淡红色,圆润粘稠,散发着生命气息。 忽然… 一道身影走进房间,这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出现的刹那,一层无形波动就以他为中心笼罩了整个房间,原本灯火通明的房间,仿佛一瞬间陷入了别的空间,就是外面的侍女护卫,都感觉整个房间突然消失了! 第六章 夏皇的规矩 “嗯?”袁氏夫人心有所感,转过身来。 房间中的蜡烛光芒依旧亮着,只是那些光线都在扭曲着,扭曲的光线中心,是一位白色衣袍男子,那男子的眉毛是白色,头发也是白色,就连眼睛都是白多黑少。他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都在以其为中心转动! 他便是这里的主宰,这里的至强者! “老爷…”袁氏夫人惊喜起身。 这位就是当今齐州州牧,能在州牧位置上一坐就是三百年,可想而知其实力多么强横,毕竟州牧不是朝廷任命,而是竞争上岗,只要你有实力能击败或击杀一位州牧,那州牧之位就是你的。 这个位置,没有其他任何要求,只要实力!无与伦比的实力!你行你就上! 大夏十九州,随便一个州牧拉出来,都绝对能撑起一片疆域,动动手指,就能让州城动荡!州牧,就是震慑州城的最强大武力。 独特的地位伴随而来的,便是权力。州牧享受的权益也是很大的,他们享受着一个州内所有百姓的供奉,朝廷每年调拨的灵石供应,近乎极致的修行宝地。这一切的一切,不知道让多少修真者渴望。 不过,他们不能肆意为祸,破坏朝廷规矩!哪怕暗中再折腾,也不能放到明面上。放到明面上,那就是挑衅! 挑衅夏皇! 到了他这层次,才更加明白夏皇的可怕。 普通人只知道天下是朝廷的,朝廷是夏皇的,夏皇就是皇帝,高高在上,自己一辈子怕是也见不到。而州牧不同…他们当然见过夏皇,见过夏皇,也更加知道夏皇的恐怖! 如果说州牧是天下间的绝顶强者,那么夏皇就是超越一切的强者,在夏皇面前,州牧连反抗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当年血神宗血神子妄图推翻大夏统治,那一任夏皇的代理陛下“薪王”调动天下十九州牧,众多修真军卫抵挡,依旧节节溃败,最后夏皇出手了。 一招! 就一招! 血神子死! 反抗夏皇?可以,先准备好后事再来。 …… “袁芷。”白发男子开口。 袁氏夫人面带惊喜的表情突然凝滞。州牧一向是称呼她小名“芷儿”,呼名带姓? 袁氏夫人心头忍不住一跳。 “老爷,怎么了?”她小心翼翼问道。 哪怕是同床共枕的丈夫,四十多年的夫妻,她也不敢丝毫放肆,这个丈夫做州牧就做了三百年了,本身更是活了过千岁!千岁,漫长的生命,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妻子了。即便是欢好时,她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惹起丈夫一点厌烦。 她知道自己在齐州牧心里的地位,怕是还比不上云金鹏呢!云金鹏年轻的时候就跟着齐州牧,齐州牧那时没有彻底崛起,遇到大敌,弱小的云金鹏的确舍命救了齐州牧。关系非同寻常。 至于惹丈夫发怒… 四十年,她没见齐州牧真正发怒过一次,只是听说……很可怕,无比可怕! “你炼制回春水的事发了,被定江知府徐川告到了御史台。”齐州牧平静道。 “什么?”袁氏夫人大惊失色。她是真的惊了,这事手底下的人怎么没通知她?竟然让老爷来告诉她?还告到了御史台? “老爷,我…”她想辩解。 齐州牧已经道:“御史秦井与我有旧,替你拦下了。不过他能拦下一次,拦不下两次,如果让左都御史知道了,那便谁也拦不住了。” “老爷,我…”袁氏夫人一喜。 可齐州牧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要想解决这次之事,你现在必须做两件事,一,去和那定江知府徐川交涉,让他停止上奏,只要他愿意给你遮掩,便一切风平浪静。二,杀了人证,做得干净些,人证一死,只有供词和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也能保你不死。” 袁氏夫人不说话了,连连点头。 齐州牧看了一眼她的脸颊,淡漠的眼瞳中不着痕迹的掠过了一丝厌恶…回春水,这种事他是知道的,不过知道以后,就再没碰过这个夫人,强留的美丽,让他看了恶心,尤其是那还是用婴童的命来填补的。 当然,也仅仅是生厌不碰而已,关于对方的这点小事,既然这个与他有鱼水之欢的女人开心,他也就随她去了。 “还有,别想着对徐川下手,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敢出手,就是挑衅陛下,真正做到那一步…我也保不住你。”齐州牧瞥了袁氏夫人一眼,转身就走。 齐州牧已经是在尽力庇护九夫人了,如果仅仅是宵小刺杀,他一挥手就灭了,轻而易举,但这次是朝廷命官上书,还是一位大夏先天榜第三的知府上书,他也不敢擅自破坏规矩。 不是有多么怕。 这点事坏了规矩他不会死,但会付出代价,那代价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很不值得。 “恭送老爷。”袁氏夫人双眼通红,跪伏着目送齐州牧离去。 片刻之后。 这间房间中, 啪啪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此起彼伏的传出去。 “混账,混账,混账!”袁氏夫人狠狠扇着方佑,她也是先天期高手,先天真气蕴含在掌心,方佑一张俊脸完全被扇成了猪头,脸皮都被撕裂出五条血道子,牙齿更崩飞出去一排。他狼狈的趴在袁氏夫人脚底,宛如一条癞皮狗… “我告诉过你什么?找府上的金丹修士给他们下神识印记,你说不需要,还自信满满说那些人都是亡命徒,牵挂的人都在咱们手上,即便出了事也不敢供出我来?现在呢?混账!”袁氏夫人气的脸颊都扭曲了。 “人家都把奏折供词送到御史台了,老爷亲自来告诉我,我才知道,要你这条狗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伏愣老闵…服了牢命…”方佑嘴巴里一片血肉模糊,连舌头根子都被伤到了,想说一句“夫人饶命”都说不清楚。鬼姑和仇冷绝对没问题,只是那花剑飞…是夫人你自己被花言巧语两句给安排了个差事啊。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喂狗!”袁芷一挥手。 “是。” 门外进来两道身影,一位是先天期的英挺青年,一位则是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那少年正是那个认方佑做大哥的“小六子”。也是骗了宁红良身子的少年。 他们把方佑架了出去。 所谓的喂狗,是真的喂狗,州牧府上有一个妖兽园,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蛮山妖兽,这些妖兽在州牧面前就是蝼蚁,但对先天期… 方佑的身体在扔进去的瞬间就被一个金丹犬妖撕裂,两口吞了下去。 …… 解决了方佑,发泄一番,袁氏夫人才冷静下来,现在能指证她的就剩那个人证了。房间里,袁芷夫人揉着自己的手掌。 “示好那徐川?我不能出面,他是大夏先天榜第三,那便让腾鹰出面吧。希望这徐川给我这面子。”袁芷夫人立刻命人去请州牧府上如今名声颇大的三世子。 齐州牧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儿子也是死了一茬又一茬,到现在,随着修为提升,很诞生子嗣了,可生下来的,都是极有天赋的。 三世子云腾鹰,位列先天榜第二十!本来是十九的,因为徐川的原因,自然倒退了一个名次。 …… 定江府。 上书朝廷之后,徐川就等候御史调查了,毕竟涉及的层面太高,若是三天之后没丝毫消息,他可以再继续上书。 不把这个袁氏夫人告倒,他心不安! 翌日,徐川在静室中吸收着紫虚龙珠龙气,随着两个多月的吸收,紫虚龙族已经小了一大圈,可还有珍珠大小,而伴随着龙气吸收。徐川的功力也从先天前期迈入了先天后期。 如果靠吸收天地灵气苦修,没有个七年八年休想提升这般快,可是有了紫虚龙珠辅助就不同了。 徐川的体表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身体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紫虚龙气不断汇聚而来,静室中灵气氤氲,若隐若无间有淡淡的龙吟声在环绕。 他的心神沉浸在身体中,在他的身体诸多经脉中,有一道道龙气盘踞。这些盘踞的龙气仿佛一片片紫色的星云。用魂厉的话说,这像是传说中的“身体显化神异”,就是吸收一些宝物多了,身体会出现一些奇特变化。 比方说…圣人血脉。 比方说,耳目灵化,铜头铁骨。 说白了就是炼体。 而徐川本身就觉醒圣人血,加上吸收紫虚真龙龙珠,身体很容易就达到一个极高层次,哪怕他心脉闭塞了三成,但是不影响他体魄的强大。 那些龙气盘踞,就是一种龙珠的神通记忆,转移到了徐川身体上。 徐川感觉有了这些龙气星云的盘踞,他的身体力量都再度有了一个暴涨,如果这时候再和扶摇公子一战,徐川就算依旧不是对手,也不会被后者那一刀劈成那样了。 呼。 吐出一口浊气,徐川睁开眼眸,将面前的紫虚龙珠收起。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这功力也是,得慢慢吸收。 “大人,大人。”静室外传来解语的呼唤声音。 徐川疑惑,他勤于公事这不假,可是修炼时有事还是苏晴处理的,怎么直接来通传他? 徐川起身,走出静室。看着匆匆跑过来的解语。 “什么事?” “大人,大人,朝廷来了三位官员,一位贤能院采访使,两位圣职司官员,苏姐姐正在招待,您快过去吧。”解语忙道。 “贤能院?终于来了…”徐川面露微笑,这贤能院是朝廷发先天榜的,种种好处也是他们发放,他名列大夏先天榜第三这都两个月了,终于来了。 不过圣职司来干嘛? 厅堂中,正准备着早点的苏晴,一身朴素衣袍,温和的招待着三位官员,旁边的月舞帮忙端茶倒水,李明则打量着其中一人。 月舞看到了,出去的空隙,悄悄捏了李明的大腿一下:“要死了你,盯着人家看什么?” 李明则连道:“不是…这个女的你不认得了?她曾经去过咱们安城县,还在府上休养了三天,那个圣职司官员。” 月舞这才反应过来,仔细一看,当即点头。 “是她!” 是的,宁红良坐在下首,紧张期待着,她来了,她来见她的徐大哥了! “大人来了。” 一声轻传。 徐川一袭青衣,从廊下走来,缓步走进厅堂中,先看了苏晴一眼,微微一笑,然后便看向了坐在上首的一道身影。 至于宁红良,徐川看都没看。 第七章 先天令 “徐知府。” 厅堂内等候的三位都起身相迎,贤能院采访使白安和齐州圣职司指挥使司马孙衡看到这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走进来,都暗暗心惊忌惮,他们都是金丹实丹境,神识何等敏锐?完全能感受到徐川身上那内敛而强大的气息。 “能在扶摇公子手下不死,排名大夏先天榜第三,果真厉害。” 人的名,树的影,掌握第三层次刀法意境,又是金丹实丹境的扶摇公子,实力是绝对超过他们,碾压他们的。 毕竟他们的实力,也就是赤云山主那个水准,金丹实丹,修炼法术,可赤云山主面对扶摇公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也一样! 所以徐川虽是先天,实力却还在他们之上!先天榜上的都是天才,而排名前十,个个都是妖孽! 惹不起! “早就听说定江徐知府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白安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笑起来胖嘟嘟的脸庞颇为圆润,微笑拱手道:“本官是贤能院采访使,受皇命特来拜会徐知府,这位是齐州圣职司指挥使司马孙衡,恰巧相逢,便顺道而来了。” “见过徐知府。”司马孙衡身形精壮,有一种彪悍气质,也客气的拱手。 知府掌握一府军政大权,在职位品秩上,是要超过他这个圣职司指挥使的,只是两者涉猎圈子不同。 圣职司不管民生,主要就是处置通缉先天高手,违法乱纪的修真者,算是齐州境内的一支朝廷武装,在江湖中极有震慑力,只受朝廷挟制, 换了别的知府,圣职司就算是不来拜见,也没什么,可是徐川既是定江知府,又是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 实力和潜力,都让他不能不上门来露个面,交个好。 刻意打扮过,亭亭玉立的宁红良在司马孙衡身后拱手行礼,连开口见礼的资格都没有。 “白大人,司马大人,两位请坐。”徐川也很客气。两者一个是京官,一个是圣职司一州指挥使,都算是不小的人物,但自己品秩实力都在这两位之上,加上知府是真的掌握一府大权,实权在手,姿态自然不会谦卑。 厅堂内。 徐川,白安,司马孙衡三人入座交谈起来,解语月舞就退到厅堂外去张罗宴席了,李明站在徐川身旁,苏晴也准备退下,可徐川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后者的手腕,苏晴温和一笑,便坐在了他身旁。 这一幕白安和司马衡看到了,都客气的朝着苏晴微微点头,刚刚他们前来拜访,得知徐川正在修炼,这个女子就能代替徐川接待他们,足以看出其地位,此刻同样入座,当然要点头示意。 一旁的宁红良却不自在了。 从刚刚徐川进门开始,宁红良的目光就一直集中在徐川身上。一双明眸蕴含着欣喜,崇拜,甚至是有些渴望! 哪怕徐川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宁红良都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只觉得理所应当!如今的徐大哥是什么身份,定江知府,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就是她背后的宁家老祖见了徐川,都应该低头! 什么样的地位,就应该有什么样的姿态,现在的徐川无视她,这才是正常的! 宁红良出身在大家族,老祖是一位给朝廷立下功劳的金丹修士,从小她受到的教育和见到族人对老祖的尊崇,都明确的让她明白…强大的实力,能够带来一切! 尊重,地位,财富,权力!这一切的基础,就是实力! 所以宁红良从小修行就刻苦,加上家族培养,十七岁便成为了先天,她曾经无比自豪,无比骄傲,觉得天下之大也不过如此。 可直到成为圣职司一名处置者之后,她的眼界才渐渐打开了。她知道了更多,知道了这天下很大!一位金丹修士立下功劳建立的家族算什么? 连后辈的修行资源都得加入圣职司委屈求全才能争到,抢到,而很多地位更高的强者,家族子嗣,他们随意挥霍的都可能是自己努力追求数十年的资源。 她认识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她为之不甘,为之挣扎,为之奋斗,当然也渴望一步登天! 终于……她遇到了骗子“云腾之”,齐州州牧的显赫家世,让她看到了希望,就好像一块香的发甜的蜜糖,让她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 结果,她输的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可她伤心吗?不,她不伤心,只是气,恨!她对那个假云腾之没什么感情,只是看重后者的地位,被骗了,也只是不甘,憋屈而已。 别人对她是有利所图,她又何尝不是想图谋人家?玩心机输了… 也让她对“忠厚老实”的徐川更有好感,当然也仅仅是好感而已,她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女人。情感可以有,但从来不会左右她的行动。她是不会跟一个七品县令的,哪怕这个县令有些实力。 直到徐川一飞冲天,成为了大夏先天榜第三! 当宁红良看到最新一期的先天榜榜单之后,她真的惊了!那排在第三的名字,定江府徐川。她熟悉的徐大哥啊! 大夏先天榜排名,代表的是潜力,是地位,也是实力,她的老祖见了都得低头,恭敬!将来甚至地位还会更高! 这是她一步登天的机会到了,只要她能成为徐川的女人,成为徐川的夫人,徐川走多高,她就能走多高,甚至许多修行资源,只要徐川手指缝里流出一点,就远比她在圣职司卖命得到的多的多! 地位,资源,权力,唾手可得! 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宁红良相信,只要她主动点,“忠厚老实”的徐大哥是不会拒绝她的,所以毫不犹豫,宁红良申请从禹州圣职司调到了齐州圣职司,这次指挥使司马孙衡来拜访徐川,她也是硬着头皮说和徐川是旧识,这才跟过来。 但是此刻… 在场三位大人,她的官职品秩最低,仅仅是六品!自然没有入座的份儿。这苏晴,竟然入座? 上一次在安城县,宁红良虽然知道徐川府上有一个苏晴,可那时根本没在意,这次不同了,宁红良眉头皱了皱,看着苏晴的眼中浮出了一抹强烈的敌意! 她忽然意识到,已经有“坏女人”在她之前盯上了徐大哥这快“肥肉”了!而且进展比她更快! “哼,看她模样,身段,也就算是普通,那假模假样的表情,让人见了都作呕,打扮都不会,年龄也不小了,还没成先天?耳饰品味真低,想勾引我的徐大哥?”宁红良在心里把苏晴批评了个遍。 男人看女人,看的一定是这个女人美丽的地方,越看越美,女人看女人,就是挑毛病了。 宁红良的心思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苏晴虽有所感应,可也没放在心上,一条野狗龇牙咧嘴看着你,你还看回去? “徐知府修为不凡,还一心为民,本官一路走来,一进定江府,听到的可都是称赞徐大人的话,本官佩服。”白安笑道。 徐川笑道:“在其位,谋其事而已。” “徐知府过谦了,天下官员,能做到这般的没几个,能做的如徐知府这般的更少。”白安微笑摇头,他做为采访使,走过天下十九州,贪官,恶官,见得多了,彼此相护,彼此遮掩,上行下效,欺上瞒下……已经成了如今皇朝体制的现状! 官场就像是一个大染缸,只要一点颜色就能把一缸清水染浑,而想要在一缸浑水里保持清白,难!也有有良心的官员,可坐在那个位置,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啊。 “这是朝廷赐下的先天玉令,内含一空间,也是身份象征,更可传讯千晓楼探知天下消息,徐知府请收下。”白安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玉令。 司马孙衡和宁红良都崇敬看着。 徐川接过玉令,上有“大夏先天令”五个小字。他已经知道,只要是进入大夏先天榜,便会赐予这玉令。诸多宝物也在其中存放着。大夏先天榜排名第三,又仅仅二十三岁,赐予定然不少。 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徐川没有认主,只是收到袖中。他现在得到的储物宝物倒是不少,江金枝和江有德的两只玉扳指储物法宝,云月真人的储物玉佩,鬼姑身上的储物玉佩。 这几个储物法宝里,江有德的储物扳指塞的几乎满满的金银珠宝,云月真人的空间最大,徐川也为主用,鬼姑的要做证物。江金枝的最是没用,徐川想过送给苏晴,可一想江金枝戴过的,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直冒,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李明,李明有祖上留下的“戒指”,这江金枝的也不适合其,徐川也就没再想送人了。 “除了先天玉令,我此次前来另外一事,便是有关于徐大人的皇命了,入大夏先天榜,只要核查无误,皆要从大夏军卫,刑部,监天司,御史台等实职,当然,不是先天期便进去,而是金丹之后的事了,可也得早做预定,不可拖延,最长为期半年便得完成。”白安肃然道。 徐川也郑重点头:“本官明白。” 进了大夏先天榜,受到朝廷重视培养,当然不是只给好处没要求,培养你,你也得为朝廷出力,立功!这就是皇命。 “为什么我当初名列大夏先天榜,没有这档子事?”雪山剑客在徐川的识海中咧嘴。 接着顿时想起来:“哦…我当时入魔了,后来就被圣职司满天下追杀了。” …… 白安话落,又看着徐川笑道:“徐知府,实不相瞒,我听说大夏除魔卫待遇不错,我还和除魔卫中的一位统领熟识,只要徐知府点头,进除魔卫轻而易举。” 徐川看着白安满脸的笑容。 嗡。 脑海中弹出了两个选项:“一,答应加入除魔卫。气运-20,军卫功法《天罡除魔诀下篇》+1,下品法宝除魔军卫套装+1。下品灵石+300。金丹军卫护佑+3。” “二,婉言拒绝。气运+10。” 徐川一看第一条选项,这待遇真不错了,不过…还是气运加十香。 “本府会考虑的。”徐川摇头道。 “好说,好说。徐知府尽管考虑,考虑好了,给我传讯一声便可。这是我的传讯符。”白安客客气气掏出了一块木质三角符,放在面前的桌上。 心里却暗道,这个徐大人年龄不大,心性却沉稳的很,他还没夸张一些待遇呢,一句会考虑,把他接下来的话给堵死了。 第八章 悔不信徐知府 在贤能院做官,除了朝廷赏赐下的几块灵石,就是和那些军卫扯上关系,白安负责给军卫内拉人,拉天才,拉一个大夏先天榜前三的天才,他能拿到过两百块灵石! 是的,徐川值这个价。 白安想哄啊骗啊,把徐川弄进除魔卫再说,反正之后进了除魔卫,那是除魔卫的事,和他就无关了,到时一推二五六,轻飘飘一句自己也不是太清楚了事。 这种事,一些没经历过的先天榜强者一听除魔卫名头,觉得能进军卫,心中欣喜,还真就答应了。 徐川背后也没有大势力,白安还当徐川好哄,可结果……徐川很清楚,自己排名第三,现在盯着他的军卫势力不知道有多少,待遇那当然也是有不少更好的。不把话说死,往后看看,更多选择才是正确的。 跟着气运走,绝不会错的。 “恭喜徐知府,以徐知府的实力,定然会得到诸多军卫青睐,不过这选择的确不急,需要好好衡量。”司马孙衡笑道,看到白安眼神不善,他又加了句:“我听说除魔卫统帅是“炎王”,的确前途无量。” 军卫强大与否,和后台关系很大,一位封王做后台,就代表着资源。 “恭喜徐大哥。”一直沉默的宁红良终于开口了。 她这一开口,徐川才抬头看过来,苏晴和白安都看过来,都觉得这称呼有些不同。 司马孙衡笑道:“徐知府,红良刚刚从禹州调来,听说与徐知府相识,红良,你还年轻,可要向徐知府好好请教学习啊。” “徐大哥…”宁红良含情脉脉望着徐川。 “哦,是宁姑娘,当日…本府在安城县做县令时,曾为这位宁姑娘和另一位圣职司处置者指路,后来除去仇冷这等恶贼,宁姑娘功劳极大。”徐川微笑点头。 宁红良却暗暗后悔。 那日之事真正的情形知道者极少极少,可徐川是当事人啊,蒋荣叛变,要杀她,是徐川救了她一命,仇冷更是死在徐川手中,她过去就充其量是吸引火力,挨了一刀而已。 她答应事后会为徐川请功,这功劳也被她为了修行福地妥协了。 现在徐川嘴里再说起这件事,宁红良就感觉后悔了,徐大哥肯定生气了!她得补救啊! “徐大哥莫要这么说,那日多亏了徐大哥,如果没有徐大哥救红良一命,红良早就死了,徐大哥救命大恩,红良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徐大哥,请受红良一拜。”宁红良赶紧恭敬朝着徐川跪拜了下去,满脸温驯之色,只希望她的徐大哥能消消气。 徐川面露诧异。 “这女娃态度有鬼。主人,一定是贪图你的美色…”雪山剑客立刻道。 一旁的白安却不着痕迹的狠狠刮了一眼宁红良弯曲的腰肢和躬身凸起的翘臀,咽了口口水。暗道好一个嫩的出水的美人。 “宁姑娘客气了,起来说话吧。”徐川摆手道,在他脑海中,宁红良的好感度是100!可是他知道这宁红良的性子,利益至上!好感度?根本不能用来衡量其他。 这宁红良如此低声下气,定然有所图。 “哈哈,原来还有这份渊源,救命大恩,这可不能不报,既然报不了以利,那只能报之以情了,红良,我看你也不必急着回圣职司,就在徐知府府上,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帮忙打点打点,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如何?”司马孙衡看向宁红良。 他这个顺水人情很精妙。 宁红良有意,这他早就看出来了,而徐川?徐川这等俊杰,身边岂会缺女人?当然不缺,可女人也分很多种,有的只是玩个皮肉,那种很俗,没意思。有意思的,就是玩情分了。 救命之恩,知恩图报,再自荐枕席,红袖添香…这可就有了那么一点别样的味道了。 徐知府或许嘴上碍于情面说不出来,自己这么一主动,就算是送了大人情了,少年慕艾,送金送银,不如送情分,送面子重啊。 宁红良心里当然一万个愿意。 “不必…”徐川两个字刚出口。 “是,谢大人成全。”宁红良已经恭敬走到了徐川身旁,宛如小鸟依人,丝毫没有当初的冷若冰霜。 “哈哈,小事,小事而已。”司马孙衡则觉得自己送了个大人请,还没丝毫损失,这买卖做的值。 徐川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苏晴,后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显然全然不在意。倒是另外一边的白安大人眼中有些羡慕。 当日徐川宴请了白安,司马孙衡。下午两人才尽兴离去。不过在离去时,徐川把他们送出府,两人都道徐知府太客气了,全然没注意徐川的眼神深处有些怪怪的意味。 席间徐川一时兴起,查看了一下白安的未来,结果观未来画卷展开,浮出的竟然是一座孤坟,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徐川悚然一惊,这观未来,徐川通过这段时间的使用,感觉应该是未来数年或者十数年的景象,比如解语和月舞…两人可不曾修炼内劲,容颜易老,徐川看她们未来的时候两人牵着孩子的模样,最多过去十来年。 而这位白安大人,金丹实丹修士,寿命应该达到三百年,怎么才几年功夫,坟头草都那么高了。 难道是飞来横祸? 徐川在席间隐晦的和白安说了几句常年在外行走,要多加小心,能不管闲事就别管之类的话,白安全然当客套话听了。 徐川也只能点到这里了,再查看司马孙衡,未来图录中,司马孙衡身穿锦袍,强大气势扑面而来,似乎修为又有精尽,官职地位也提升了许多。看来这司马孙衡是飞黄腾达了,他也就卖个人情。 一桌酒席,三人同饮。徐川看着面前这两位,一个未来是锦绣前程,一个则坟头草三尺高,心中只感叹命运的确不可揣测。 当天白安离开定江府。 “这徐川真是狡猾,我在宴会上许下那么多好处,他竟然不心动,就是不松口加入除魔卫,看来这笔灵石是玄了。还劝我小心为上,莫管闲事…还和老夫打起机锋来了,也是有趣。”他怅然一叹。 五百块灵石,由不得他不心动啊。 离开齐州,驾驭飞舟而行,路过鼎州时。一座紫霞峰上,突然传来几声呼喊声,白安低头看去,只见正有一个妙龄少女衣衫褴褛,雪肌半露,嫩腰长腿的慌乱奔走在山路上,其后面则有五六个大汉持着棍棒追赶,画面极为惊险。 白安一见,顿时面露惊喜。 “嘿嘿嘿,那徐知府能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老夫也有这机会啊,美人儿莫急,白大哥来救你了!”白安抖了抖身上的采访使官袍,迅速驾驭飞舟冲了下去。 …… 片刻以后,紫霞峰一处山洞内。 白安光着上半身,他的胸膛被一根毛茸茸的触手刺穿,手脚则被一道道蛛丝捆住挂在半空,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朝廷官员,金丹实丹境,没想到也这么蠢。”长相无比阴柔妩媚的俏丽女子随意躺在地上,触手正是从她身上裂开的衣裳下延伸而出。 “你,你是…蛮山七十九洞的鬼蛛洞主!你敢潜进我大夏朝为祸?”白安低吼,痛苦的嘴角抽搐。他绝望了,落在妖魔手里,还是喜欢把人从肉到魂都吃干抹净的金丹期鬼蛛洞主手里,别想着活。 “有什么不敢?”妖娆女子冷笑着,她妩媚无比的舔舐着唇角:“你刚刚不是兴冲冲朝着本座扑过来吗?还说要让本座见识见识你的厉害…怎么,这就是你的厉害?咯咯……” “啊,悔啊,我好后悔,徐知府,我悔没有听你所言啊!”白安凄厉嘶吼一声,接着便气绝而亡。他的尸体血肉和魂魄都朝着妖娆女子触手内涌去。 “徐知府…是谁?”妩媚阴柔女子诧异。可惜,白安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徐知府,你要的消息已经查清。” 徐川坐在房间里认主了先天令。一道讯息从中传来。 “千晓楼,果然厉害。”徐川查看着那些讯息。 “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徐知府过奖。” 传讯断绝,徐川略一查看那情报讯息,这千晓楼当真无孔不入,不知道是何方大人物创立,施行会员制,要没有足够地位,单一年会员费用就要五百灵石! 微微摇头,徐川查看着手中的先天令,先天令内的空间和云月真人的储物玉佩空间大小相当,都有一房间大小,其中整整齐齐摆放三百块灵石。这还是徐川第一次看到灵石,下品灵石,每一块都呈菱形,有巴掌大小,散发着乳白色气流。 据说中品灵石是透明色,而上品灵石,是淡蓝色,还有一种极品灵石,是金色! 价值换算…一千块下品灵石能换一块中品灵石,一千块中品灵石,能换一块上品灵石,一千块上品灵石才能换一块极品灵石!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黑色的道符,两颗桃子。道符仿佛用竹子刻成,上面蕴含着奇特真元波动,中央有两个小字……“遁天”。 “是遁天符!” “传说果然是真的,位列大夏先天榜前十,一定有特殊赐予,竟然赐予一枚遁天符?” 雪山剑客和魂厉都忍不住惊呼。 徐川则还算平静,毕竟先前已经有过了解和心理准备。 “桃子是大夏蟠桃,和阳果功效一样,可以强身健体,只是比阳果要效果更好。但我如今的体魄…怕是吃了也浪费。”徐川暗道。 “有了这先天令,云月真人的储物玉佩倒是可以空出来了。”徐川将云月真人储物玉佩中的东西腾了出来。都收到先天令中,再把诸多灵石和蟠桃放到了储物玉佩里。 旋即起身出去。 走过一长廊,正好看到解语,月舞,苏晴和宁红良在廊下聊的很欢。 李明站的稍远,可同样挑起耳朵听着。 徐川缓步走过去,如今以他修为,轻易就听清她们的谈话声。 “徐大哥当时担忧我出事,挡在我面前,生怕那仇冷伤害我一丝一毫,后来又将仇冷的储物玉佩赠送于我,虽然被我上交给朝廷了,可这份情意,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宁红良和三个女子说着,目光却看着苏晴。 “苏姐姐,徐大哥能为了我不惧生死,为了徐大哥,即便是死我也愿意。” “哦。”苏晴微微点头。 宁红良接着又道:“苏姐姐,听说你和徐大哥很亲近,徐大哥很尊敬你,把你当成姨娘看待,不过姐姐一点不显老,我还是称呼你姐姐吧,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也会好好替徐大哥照顾你的。” 解语月舞面面相觑。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话怎么这么鬼? 苏晴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以往徐川喊她苏姨,那是因为她和徐川的娘以姐妹相称,但事实上…她比徐川大六岁而已,六岁,别说炼气修真,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就是普通人…六岁也不是差别太离谱吧。 六年,对金丹三百年寿命,算什么? “你们在谈什么呢?”徐川走过来。 “徐大哥。”宁红良面露欣喜。 “老爷。”解语和月舞恭敬行礼。 “川儿…”苏晴有些欲言又止。 徐川径直走到苏晴面前,笑看着她:“苏晴,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他翻手拿出云月真人的储物玉佩来,自然而然的拉起苏晴的右手,放到后者手心里。 “这?这是…”苏晴面露疑惑。 “这是一位大英雄遗留的储物玉佩,里面还有两百块灵石,两颗大夏蟠桃。”徐川笑道。 “灵石?蟠桃?…不行,这是朝廷赏赐给你,川儿你的修行最重要!”苏晴一听灵石便反应过来了,当即急道。灵石对修真者而言太重要了。 “我知道修行重要,不过朝廷赏赐,立下功劳就会赏,难道我不会再立功了?而且我现在奉皇命选择实职之后,也会再有赏赐,灵石不缺,放心吧。”徐川笑着,接着突然郑重道:“苏晴,我的就是你的,你比任何宝物都重要。” 苏晴闻言,不由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的徐川,渐渐读懂了徐川眼中的意味,那是爱意,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爱意,苏晴一时间忍不住又是欢喜又是幸福,可强大的表情控制力让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储物玉佩收了起来。 旁边的解语和月舞看的都替苏晴感到开心,远处的李明看着这一幕,对自己老板又是一个大写的服! 而宁红良脸上的笑容早就凝固了,她看着苏晴手中的储物玉佩,听着徐川所说的话,面色变了又变。 却听徐川这时接着道:“那个宁姑娘,你可还记得禹州街边的云腾之世子?哦…应该称呼他为小六子。” 宁红良瞠目结舌,呆在了那里。 ……… 宁红良走了,连夜赶回了鼎州,发誓再也不离开鼎州半步,外面的世界太可怕,只有家里才安全。 第八章 悔不信徐知府 在贤能院做官,除了朝廷赏赐下的几块灵石,就是和那些军卫扯上关系,白安负责给军卫内拉人,拉天才,拉一个大夏先天榜前三的天才,他能拿到过两百块灵石! 是的,徐川值这个价。 白安想哄啊骗啊,把徐川弄进除魔卫再说,反正之后进了除魔卫,那是除魔卫的事,和他就无关了,到时一推二五六,轻飘飘一句自己也不是太清楚了事。 这种事,一些没经历过的先天榜强者一听除魔卫名头,觉得能进军卫,心中欣喜,还真就答应了。 徐川背后也没有大势力,白安还当徐川好哄,可结果……徐川很清楚,自己排名第三,现在盯着他的军卫势力不知道有多少,待遇那当然也是有不少更好的。不把话说死,往后看看,更多选择才是正确的。 跟着气运走,绝不会错的。 “恭喜徐知府,以徐知府的实力,定然会得到诸多军卫青睐,不过这选择的确不急,需要好好衡量。”司马孙衡笑道,看到白安眼神不善,他又加了句:“我听说除魔卫统帅是“炎王”,的确前途无量。” 军卫强大与否,和后台关系很大,一位封王做后台,就代表着资源。 “恭喜徐大哥。”一直沉默的宁红良终于开口了。 她这一开口,徐川才抬头看过来,苏晴和白安都看过来,都觉得这称呼有些不同。 司马孙衡笑道:“徐知府,红良刚刚从禹州调来,听说与徐知府相识,红良,你还年轻,可要向徐知府好好请教学习啊。” “徐大哥…”宁红良含情脉脉望着徐川。 “哦,是宁姑娘,当日…本府在安城县做县令时,曾为这位宁姑娘和另一位圣职司处置者指路,后来除去仇冷这等恶贼,宁姑娘功劳极大。”徐川微笑点头。 宁红良却暗暗后悔。 那日之事真正的情形知道者极少极少,可徐川是当事人啊,蒋荣叛变,要杀她,是徐川救了她一命,仇冷更是死在徐川手中,她过去就充其量是吸引火力,挨了一刀而已。 她答应事后会为徐川请功,这功劳也被她为了修行福地妥协了。 现在徐川嘴里再说起这件事,宁红良就感觉后悔了,徐大哥肯定生气了!她得补救啊! “徐大哥莫要这么说,那日多亏了徐大哥,如果没有徐大哥救红良一命,红良早就死了,徐大哥救命大恩,红良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徐大哥,请受红良一拜。”宁红良赶紧恭敬朝着徐川跪拜了下去,满脸温驯之色,只希望她的徐大哥能消消气。 徐川面露诧异。 “这女娃态度有鬼。主人,一定是贪图你的美色…”雪山剑客立刻道。 一旁的白安却不着痕迹的狠狠刮了一眼宁红良弯曲的腰肢和躬身凸起的翘臀,咽了口口水。暗道好一个嫩的出水的美人。 “宁姑娘客气了,起来说话吧。”徐川摆手道,在他脑海中,宁红良的好感度是100!可是他知道这宁红良的性子,利益至上!好感度?根本不能用来衡量其他。 这宁红良如此低声下气,定然有所图。 “哈哈,原来还有这份渊源,救命大恩,这可不能不报,既然报不了以利,那只能报之以情了,红良,我看你也不必急着回圣职司,就在徐知府府上,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帮忙打点打点,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如何?”司马孙衡看向宁红良。 他这个顺水人情很精妙。 宁红良有意,这他早就看出来了,而徐川?徐川这等俊杰,身边岂会缺女人?当然不缺,可女人也分很多种,有的只是玩个皮肉,那种很俗,没意思。有意思的,就是玩情分了。 救命之恩,知恩图报,再自荐枕席,红袖添香…这可就有了那么一点别样的味道了。 徐知府或许嘴上碍于情面说不出来,自己这么一主动,就算是送了大人情了,少年慕艾,送金送银,不如送情分,送面子重啊。 宁红良心里当然一万个愿意。 “不必…”徐川两个字刚出口。 “是,谢大人成全。”宁红良已经恭敬走到了徐川身旁,宛如小鸟依人,丝毫没有当初的冷若冰霜。 “哈哈,小事,小事而已。”司马孙衡则觉得自己送了个大人请,还没丝毫损失,这买卖做的值。 徐川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苏晴,后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显然全然不在意。倒是另外一边的白安大人眼中有些羡慕。 当日徐川宴请了白安,司马孙衡。下午两人才尽兴离去。不过在离去时,徐川把他们送出府,两人都道徐知府太客气了,全然没注意徐川的眼神深处有些怪怪的意味。 席间徐川一时兴起,查看了一下白安的未来,结果观未来画卷展开,浮出的竟然是一座孤坟,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徐川悚然一惊,这观未来,徐川通过这段时间的使用,感觉应该是未来数年或者十数年的景象,比如解语和月舞…两人可不曾修炼内劲,容颜易老,徐川看她们未来的时候两人牵着孩子的模样,最多过去十来年。 而这位白安大人,金丹实丹修士,寿命应该达到三百年,怎么才几年功夫,坟头草都那么高了。 难道是飞来横祸? 徐川在席间隐晦的和白安说了几句常年在外行走,要多加小心,能不管闲事就别管之类的话,白安全然当客套话听了。 徐川也只能点到这里了,再查看司马孙衡,未来图录中,司马孙衡身穿锦袍,强大气势扑面而来,似乎修为又有精尽,官职地位也提升了许多。看来这司马孙衡是飞黄腾达了,他也就卖个人情。 一桌酒席,三人同饮。徐川看着面前这两位,一个未来是锦绣前程,一个则坟头草三尺高,心中只感叹命运的确不可揣测。 当天白安离开定江府。 “这徐川真是狡猾,我在宴会上许下那么多好处,他竟然不心动,就是不松口加入除魔卫,看来这笔灵石是玄了。还劝我小心为上,莫管闲事…还和老夫打起机锋来了,也是有趣。”他怅然一叹。 五百块灵石,由不得他不心动啊。 离开齐州,驾驭飞舟而行,路过鼎州时。一座紫霞峰上,突然传来几声呼喊声,白安低头看去,只见正有一个妙龄少女衣衫褴褛,雪肌半露,嫩腰长腿的慌乱奔走在山路上,其后面则有五六个大汉持着棍棒追赶,画面极为惊险。 白安一见,顿时面露惊喜。 “嘿嘿嘿,那徐知府能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老夫也有这机会啊,美人儿莫急,白大哥来救你了!”白安抖了抖身上的采访使官袍,迅速驾驭飞舟冲了下去。 …… 片刻以后,紫霞峰一处山洞内。 白安光着上半身,他的胸膛被一根毛茸茸的触手刺穿,手脚则被一道道蛛丝捆住挂在半空,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朝廷官员,金丹实丹境,没想到也这么蠢。”长相无比阴柔妩媚的俏丽女子随意躺在地上,触手正是从她身上裂开的衣裳下延伸而出。 “你,你是…蛮山七十九洞的鬼蛛洞主!你敢潜进我大夏朝为祸?”白安低吼,痛苦的嘴角抽搐。他绝望了,落在妖魔手里,还是喜欢把人从肉到魂都吃干抹净的金丹期鬼蛛洞主手里,别想着活。 “有什么不敢?”妖娆女子冷笑着,她妩媚无比的舔舐着唇角:“你刚刚不是兴冲冲朝着本座扑过来吗?还说要让本座见识见识你的厉害…怎么,这就是你的厉害?咯咯……” “啊,悔啊,我好后悔,徐知府,我悔没有听你所言啊!”白安凄厉嘶吼一声,接着便气绝而亡。他的尸体血肉和魂魄都朝着妖娆女子触手内涌去。 “徐知府…是谁?”妩媚阴柔女子诧异。可惜,白安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徐知府,你要的消息已经查清。” 徐川坐在房间里认主了先天令。一道讯息从中传来。 “千晓楼,果然厉害。”徐川查看着那些讯息。 “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徐知府过奖。” 传讯断绝,徐川略一查看那情报讯息,这千晓楼当真无孔不入,不知道是何方大人物创立,施行会员制,要没有足够地位,单一年会员费用就要五百灵石! 微微摇头,徐川查看着手中的先天令,先天令内的空间和云月真人的储物玉佩空间大小相当,都有一房间大小,其中整整齐齐摆放三百块灵石。这还是徐川第一次看到灵石,下品灵石,每一块都呈菱形,有巴掌大小,散发着乳白色气流。 据说中品灵石是透明色,而上品灵石,是淡蓝色,还有一种极品灵石,是金色! 价值换算…一千块下品灵石能换一块中品灵石,一千块中品灵石,能换一块上品灵石,一千块上品灵石才能换一块极品灵石!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黑色的道符,两颗桃子。道符仿佛用竹子刻成,上面蕴含着奇特真元波动,中央有两个小字……“遁天”。 “是遁天符!” “传说果然是真的,位列大夏先天榜前十,一定有特殊赐予,竟然赐予一枚遁天符?” 雪山剑客和魂厉都忍不住惊呼。 徐川则还算平静,毕竟先前已经有过了解和心理准备。 “桃子是大夏蟠桃,和阳果功效一样,可以强身健体,只是比阳果要效果更好。但我如今的体魄…怕是吃了也浪费。”徐川暗道。 “有了这先天令,云月真人的储物玉佩倒是可以空出来了。”徐川将云月真人储物玉佩中的东西腾了出来。都收到先天令中,再把诸多灵石和蟠桃放到了储物玉佩里。 旋即起身出去。 走过一长廊,正好看到解语,月舞,苏晴和宁红良在廊下聊的很欢。 李明站的稍远,可同样挑起耳朵听着。 徐川缓步走过去,如今以他修为,轻易就听清她们的谈话声。 “徐大哥当时担忧我出事,挡在我面前,生怕那仇冷伤害我一丝一毫,后来又将仇冷的储物玉佩赠送于我,虽然被我上交给朝廷了,可这份情意,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宁红良和三个女子说着,目光却看着苏晴。 “苏姐姐,徐大哥能为了我不惧生死,为了徐大哥,即便是死我也愿意。” “哦。”苏晴微微点头。 宁红良接着又道:“苏姐姐,听说你和徐大哥很亲近,徐大哥很尊敬你,把你当成姨娘看待,不过姐姐一点不显老,我还是称呼你姐姐吧,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也会好好替徐大哥照顾你的。” 解语月舞面面相觑。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话怎么这么鬼? 苏晴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以往徐川喊她苏姨,那是因为她和徐川的娘以姐妹相称,但事实上…她比徐川大六岁而已,六岁,别说炼气修真,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就是普通人…六岁也不是差别太离谱吧。 六年,对金丹三百年寿命,算什么? “你们在谈什么呢?”徐川走过来。 “徐大哥。”宁红良面露欣喜。 “老爷。”解语和月舞恭敬行礼。 “川儿…”苏晴有些欲言又止。 徐川径直走到苏晴面前,笑看着她:“苏晴,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他翻手拿出云月真人的储物玉佩来,自然而然的拉起苏晴的右手,放到后者手心里。 “这?这是…”苏晴面露疑惑。 “这是一位大英雄遗留的储物玉佩,里面还有两百块灵石,两颗大夏蟠桃。”徐川笑道。 “灵石?蟠桃?…不行,这是朝廷赏赐给你,川儿你的修行最重要!”苏晴一听灵石便反应过来了,当即急道。灵石对修真者而言太重要了。 “我知道修行重要,不过朝廷赏赐,立下功劳就会赏,难道我不会再立功了?而且我现在奉皇命选择实职之后,也会再有赏赐,灵石不缺,放心吧。”徐川笑着,接着突然郑重道:“苏晴,我的就是你的,你比任何宝物都重要。” 苏晴闻言,不由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的徐川,渐渐读懂了徐川眼中的意味,那是爱意,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爱意,苏晴一时间忍不住又是欢喜又是幸福,可强大的表情控制力让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储物玉佩收了起来。 旁边的解语和月舞看的都替苏晴感到开心,远处的李明看着这一幕,对自己老板又是一个大写的服! 而宁红良脸上的笑容早就凝固了,她看着苏晴手中的储物玉佩,听着徐川所说的话,面色变了又变。 却听徐川这时接着道:“那个宁姑娘,你可还记得禹州街边的云腾之世子?哦…应该称呼他为小六子。” 宁红良瞠目结舌,呆在了那里。 ……… 宁红良走了,连夜赶回了鼎州,发誓再也不离开鼎州半步,外面的世界太可怕,只有家里才安全。 第九章 阵法意境 宁红良在禹州的事,她自己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千晓楼耳目众多,轻易就查出这件事,不只是这件事,连宁红良从小到大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千晓楼要查一个人,的确很容易。 甚至通过那个假世子,顺道还查到了齐州牧九夫人,查出这一点,千晓楼的情报消息到这里就断了。总之是齐州牧府上的人给宁红良设计了个圈套,为的是后者手上的储物玉佩,其中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徐川自然知晓。 “这九夫人实力不强,可是做事不择手段,她手段阴狠,我也不得不防。” 这件事,让徐川暗暗警惕了起来。 不怕光明正大,就怕对方来阴的暗的。 …… 翌日傍晚,齐州上空远远飞来一道战车,这战车周围环绕一道道黑色云雾,云雾中隐隐有阵阵雷鸣声传出,更有蓝色的雷霆电光闪烁,仔细看,足有近百丈长,威风凛凛。 战车之上有诸多修真军卫,尽数身着黑色战甲,气势磅礴,中央则是诸多亲卫簇拥着一位血色战甲青年,青年正在修行神通,他的身体背后隐隐浮现出一道三丈高的朦胧虚影,那虚影呈人形,虽然仅仅三丈高,可感觉却仿佛比肩山岳,巍峨震撼,蕴含滔天血气,覆盖着密集的血色鳞片,霸道而凶戾。 朦胧虚影看不清面容,只是额头上有六只眼瞳,每一只都宛如一弯血月,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血气如海,不可挡! 战车上清一色的金丹军卫看着这一幕,个个都屏息,眼中流露着敬畏神色。 “蒙统领的神通真可怕,仅仅修炼时外放的气势我都受不了。” “这算什么,我曾经在峡明关外看过蒙统领出手,黑犀老妖带着麾下十二个金丹实丹大妖围攻蒙统领,蒙统领一巴掌便撕碎一个金丹大妖,杀的黑犀老妖落荒而逃,那等威势,那才是可怕。” “同样是金丹实丹,蒙统领杀金丹,就像杀只鸡。” “这就是修炼大神通的好处。不仅战力可怕,度过天劫成元婴的把握也更大。” “不过修炼神通也难啊,大量的灵石,神通宝典,诸多宝物。” 一个个羡慕渴望,传音交流着,这三样东西,他们有的凑齐个边角料,大部分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蒙统领修炼完毕,背后的朦胧虚影消散,周身澎湃的血气也迅速收敛,他睁开眼眸,望向下方。 “统领,已经到齐州地界了,再盏茶时间,我们便可到定江府府城。”一旁的一位英挺亲卫说道。 蒙统领微微点头:“千晓楼传回的消息可查探清楚了,这徐川还没加入任何军卫吧?” “刚刚才询问过…昨日除魔卫最先通过贤能院采访使白安招揽这徐川,可这徐川只是说要考虑考虑,没有答应,今日一早到现在,已经有三拨人上门了,分别是齐州的九首卫,靖州的血影卫,禹州的重山卫…不过无一例外,都没明确给个答复。”那亲卫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这徐川,倒是精得很,应该在比较各方待遇。” 蒙统领淡淡摇头:“能成先天榜第三,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顶尖人物,这等人物,就算是没有大背景,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不过其他军卫都是派遣军卫上门,我们龙腾卫身在燕州,背后更是明王,何必让统领亲自上门。统领当初,可是先天榜第二!如今虽未上金丹榜,可也是金丹境内顶尖强者之一啊。”那亲兵不满道。 他觉得他们龙腾卫有些太高看这徐川了。 大夏先天榜第三又如何?先天妖孽百年一出,各领风骚数十年,说有潜力,有地位,的确是有。 但是要说稀罕,也不是太稀罕!毕竟时代是向前发展的,就好比高考状元一样,一届一届…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又不是如州牧般站在巅峰的绝顶强者!也不是金丹榜的百位真正大人物。 这还是最近几届的大夏先天榜含金量还算高,要是搁在雪山剑客那一代,先天榜含金量都低得多。 “你不懂。”蒙统领摇头,他虽是青年模样,可如今却已经有两百多岁了!一双眼眸里少了许多锋芒,多了几分睿智。 “明王势弱,天下十九州七十二封王,表面上都是夏皇子嗣,可夏皇鼓励子嗣争斗磨砺,只要不断了根就行…上一代明王临终将幼主托付给我们,我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护得明王周全。。”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夏皇七十二条血脉子嗣,封王各处,有的一州三王,一州四王,有的强势,有的势弱,而这些封王,彼此平日里还好,或许拉帮结派,或许小小摩擦,但都不会真的撕破脸大战,军卫也不会大动干戈,但是真要到了竞争的时候,那便只剩杀戮! 这就是夏皇为自己血脉提升营造的压力。 平日里兄弟相称, 当那场竞争来临时,一王当道,诸王血祭!一王踏着七十一位当代封王的尸体,享受七十一王军卫的臣服,荣登夏皇至尊一脉。 所以,每一代封王都在暗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谁也不知道,那场竞争会在什么时候来。 而彼此的力量,当然是修真者军卫,顶尖强者! “上一代明王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如今再过数十年,我必定冲击元婴,天劫降临,度过还好,度不过,身死道消罢了,明王身边得有个能靠得住的强者。”蒙统领沉声道。 “统领一定能度过天劫,成就元婴…”那亲卫连道。 蒙统领瞥了他一眼,笑了:“天下金丹何等多,元婴不足万一…为何?天劫之下,拦住了多少修真者。不过,我相信,我能度过,这徐川,只是我为明王准备的后手而已,他能掌握传说意境,而且气血不错,值得拉拢。” 简单的一句“我相信我能度过。”却是蕴含着绝对的自信,一往无前的大气魄! 唯有自信,方能破开重重迷雾,重重艰险,达到更高的高度。 “定江府城到了,小布,你随我下去,其余人看守。”蒙统领看向前方。 “是。” 两道身影直接化成两道流光从战车上落下。 …… 知府府衙中。 徐川坐在庭院中,手持一卷阵法,身前却不时隐隐有一道剑光闪过。 一心二用,丝毫不影响。 “云月真人的“迷云杀阵”,果然精妙,难怪能将紫虚真龙压成那样。” “剑法意境想要再提升,真难…” 徐川一边领悟,一边暗暗感慨。 他如今的声望值何等高,七千多的声望值,配合上悟道袍,悟性提升极大,这么好的悟性,如果不多利用,那就浪费了,而阵法进展倒是快,种种法门徐川都八九不离十达到了极限,功力如今更是达到先天后期。可这一切对自己的剑法意境第二层次都没有丝毫帮助。 一筹莫展! 徐川每次想到扶摇公子那意境第三层次的一刀,都忍不住去思索,那就像是一个标杆! 让徐川想着去超越,破除!什么时候,他也能剑法达到意境第三层次。 那样的一刀,挥出来的刹那,那刀光中暴戾弥漫的杀气,宛如要将一切斩断! “意境…” 徐川脑海中想着,既想着剑法,又想着诸多杂七杂八… 阵法一道最重要的就是“博”,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静一动,都可蕴含阵法之意。所以对悟性要求很恐怖,徐川修行的就很博杂,正好契合。 云月真人留下的阵法之道很详细,当然,这不是修真法门,可意境,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不知不觉中。 嗖嗖嗖嗖嗖… 庭院中竟然以徐川为中心出现了一个蒙蒙紫色领域,整个领域仿佛紫色的空间,有庭院大小。 轰。 徐川感觉天地都一颤,不过接着便反应过来,不是天地震颤,是他的意识震颤! 识海再度散发光芒,雪山剑客和魂厉都愣愣看着。 “主人掌握阵法意境了?” “这次的动静小得多,是上等意境。” 虽然这么说。 这可是上等意境…别人成意境那么难,雪山剑客最有体会,努力了一辈子也就最后入魔才掌握了意境。 但是到了徐川这里,明显要轻松的多!这就是悟性高的好处。 先是剑法传说意境,后是阵法意境。 “这阵法意境…”徐川则仔细感知着自己的变化,这阵法意境和自己剑法意境成时积蓄的浓烈情绪爆发不同,它更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种种条件具备了,产生了某种连锁反应… 于是成了意境! 徐川感受着这紫色的真气光芒领域,感悟疑问,阵法意境,本身也是阵法,以先天真气构成大阵,覆盖整个庭院,在这个“阵”中,徐川感觉自己的力量没丝毫变化,但能操控紫色真气形成龙气,每一处都是自己的真气力量,压迫周围空间。 这种景象,让徐川瞬间有一种熟悉感。 “紫虚界!紫虚真龙的神通紫虚界!不过我这范围略小,也无法影响空间,只是真气形成阵法领域。”徐川满脸欢喜。 紫虚真龙的紫虚界,可是强行影响空间扭曲,把地宫入口都关闭了的。 无因不结果,无树不成林,徐川吸收紫虚真龙龙珠,再精通阵法,体内龙气盘踞显化神异,种种条件,让徐川掌握了这等阵法意境。 紫虚真龙龙珠果然是一等一的宝物,可修神通!可显神异!想想云帆当初的表情…徐川笑的更开心了。仔细看着周围的紫色真气光芒领域。 这阵法领域,威力不算太强,可它的作用在于压制! 想到当日地宫中紫虚真龙被禁锢,依旧靠着一手“紫虚界”神通肆意碾压二世子和赤云山主的场景,徐川对这手段只有一个总结—— 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这阵法意境,就名为「紫虚」吧。” 一人双意境,还是相辅相成,这就是大提升! ……… 就在蒙统领进城,徐川掌握阵法意境的时候,定江府外的东江河上慢悠悠划来了一艘小舟。上面有一位锦袍青年和两位灰袍军卫。 “难得出门,一路走走看看,终于来了这定江府了,这次答应了九姨娘,来见这徐川,一个先天榜第三,做什么知府,找麻烦。”锦袍青年摇头,眼神蕴含傲然之色,睥睨看向前方地平线上的巍峨府城。 第十章 先天双意境 这锦袍青年正是被九夫人请来示好的齐州牧三世子云腾鹰,不过其明显没有把九夫人的“示好”之意放在心上。 旁边两位灰袍军卫都笑着。 “这徐川排名先天榜第三,就靠着没被扶摇公子一刀杀了?真是…牵强。”云腾鹰摇头。 “世子,听说这徐川掌握传说层次意境,还擅长鬼道法门,拘压了一只金丹实丹境的魂魄奴仆。加上正好有元婴大士路过,这才在扶摇公子手下保住了一条命,”右边的灰袍军卫微笑道。 “传说意境…我掌握上等意境,更修行家传绝学,父亲更给我弄来了“火麒麟”血让我增强体魄,我麒麟血还比不上他徐川一个传说意境加鬼道?哦…也就是占了金丹魂魄的便宜,真不知道怎么拘来的。”云腾鹰不屑。 那种靠外力得来的实力,哪怕现在排名第三,也不值得称道。 这也是为什么诸多军卫邀请徐川,只是派遣军卫来。 两位灰袍军卫微笑不语了,他们都是“蟒盘卫”派遣长期庇护云腾鹰的军卫。事实上这任务的确轻松的很,一来谁敢不开眼动齐州牧的儿子,二来云腾鹰自身实力就不弱! “走吧,去见见这徐川,这么一点小事,还惊动我爹,不就是想要好处。。” 三人进了城,很快出现在知府府衙前。 “直接进去。”三世子大步走进去。 “三位贵客,知府大人在会客,这边请。”府卫微笑道。 “哦?这徐川倒是好客。”三世子一笑,他本来想横刀大马冲进去给徐川个下马威,没想到这护卫不仅不阻拦,还恭敬迎接。 他不知道,徐川今天见客见得太频繁了!所以才有这吩咐。 随着护卫进去。知府府邸规模不小,可是在三世子眼里当然不算什么。来到会客的厅堂中。李明这个后天高手只能在厅堂外侯着。 徐川和蒙统领正在座上交谈,一位龙腾卫金丹亲卫恭敬站在蒙统领身后,不管他实力如何,不管他的身份随便放在一个知府面前,也是不可小觑的,只要统领在,统领坐着,他就得站着! 这是军中规矩。 徐川对面前这位蒙统领是由衷敬佩的,对方也是第一个来拜访邀请他的军卫统领!大夏龙腾卫,属于燕州军卫。峡明关,就在燕州,妖怪为祸,肆虐边疆的时候,就是这位蒙统领带领龙腾卫斩妖除魔,征战杀敌,庇护一方安宁。对这种英雄人物,徐川当然敬佩。 论实力,蒙统领和扶摇公子在伯仲之间,可惜两者没有交过手的记录。不过徐川见了蒙统领,心中将后者的气魄和扶摇公子一比较。虽然没有什么便宜审判选项出现,可徐川还是有些猜测。 蒙统领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应该是走的神通路子,意境方面最多达到意境一层。 而扶摇公子,神通只是兼修,主走意境路子,两人交手,爆发之下扶摇公子若杀不了蒙统领,那么久战之下必定是蒙统领赢! 想要杀一位军卫的金丹境统领?徐川瞄了一眼蒙统领身上的血色甲衣,这身战甲,绝对是上品法宝套装!扶摇公子一刀连自己都没杀得了,很大原因是悟道袍的功效,所以更不用说全副武装的蒙统领了。 两人正交谈着。 护卫带三世子和两位军卫走了进来。 “三位,请稍候。”徐川看了一眼三世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同位先天榜,加上徐川已经有了先天令,可通过千晓楼查看天下消息,当然知道了三世子的模样,年轻俊郎,气宇轩昂,只是明显比二世子稚嫩许多。 三世子今年也才二十三岁,和徐川同岁。进了厅堂一看徐川这随意的模样,顿时眉头就拧起来了。 这徐川,好大的架子!见到他竟然不起身迎接,虽然同为先天,徐川还是第三,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州牧之子!徐川算什么? 三世子气往上冲,冷声道:“稍候?本少见元婴大修士都不等候,徐川,你可知我是谁?” 徐川和蒙统领都看过来。蒙统领瞥了一眼三世子,便端起手中茶杯轻抿着,脸上没有喜色,身后的亲卫更是有些恼怒徐川。 因为他们邀请徐川的进展很不顺…先前徐川竟然拒绝了他们蒙统领的邀请,一个统领,亲自从燕州赶来相邀,这么一个大面子,对方竟然还不接着,实在过分! 狂妄自大,不知深浅… “你是谁?”徐川依旧坐在那里问道。 “本世子乃是齐州牧第三子…” “哦,大夏先天榜第二十啊,找我何事?”不等云腾鹰说完,徐川便截口道。对方指名道姓,自己当然也懒得客气。 “你!”云藤蔓脸色腾得涨红起来。 比身份地位,背景后台,他比徐川高的多。可这大夏先天榜排名,他真是二十,人家是第三! 这比不上啊。难道扯着嗓子喊要比爹? “世子,不必和他做口舌之争,先解决了九夫人所托之事为重。”一旁的灰袍军卫传音道。 他们的目光更多是看向蒙统领,做为军卫,哪怕是相隔甚远的蟒盘卫,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龙腾卫的蒙统领,蒙统领要惩罚他们,一根指头就够了,这位统领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徐川要加入龙腾卫了? 三世子听到传音,想到九夫人交待,老爹关注,只能强忍怒气,沉声道:“徐川,我来是为了一件事,我听说,你抓了个人,攀咬说和我州牧府上有关。你还告到御史台了。” 徐川点点头:“确有此事。” 闻言。 正在喝茶的蒙统领顿时眉头一挑,诧异看向徐川,连他旁边的亲卫都有些惊愕,看着徐川的眼神也变了。 一个知府,就算是大夏先天榜第三,敢告州牧府上的人?这徐川,真是旗杆子上插鸡毛——好大的胆子! “呵,你倒是会咬人,那人交给我,这事就此揭过吧,这是我州牧府上送你的一些小东西,也算你没白忙这一场。”三世子本就从小目中无人,颐指气使,此刻正在气头上,嘴里更蹦不出什么好话来。随手一扔,一块炼宝山炼制的储物玉佩就丢在了徐川脚下。 徐川看都没看地上的储物玉佩,摇头道: “不行。” “嗯?”云腾鹰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恶有恶报,自古使然,大夏律法严明,州牧府上的人又如何,本府上奏朝廷,州牧能拦下一次,还能拦下第二次?本府会继续上奏,阁下请回吧。”徐川摆手。 “徐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云腾鹰怒了。 “这位公子,我家大人说了,请你们离开吧。”李明听到动静,从门口走进来喝道。他仅仅后天炼气,此刻却全然没有畏惧。 “小小一个护卫,也敢对我等大呼小叫?”站在云腾鹰旁边的灰袍军卫一挥手,李明便像个布袋似得倒飞了出去,其在空中一口血水喷吐而出,重重砸落在地。 “李大哥。”堂外正好路过的月舞惊呼一声连奔过去。 “李护卫…”众多护卫也围上去。纷纷望着厅堂内的三人敢怒不敢言。 云腾鹰身后的灰袍军卫面露不屑。 云腾鹰接着这气势更是低沉道:“徐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免得你将来后悔……” 徐川早怒了,两条选项在他脑海中浮现: “选项一,低调隐忍,不去计较。声望-80,气运-20。蒙统领好感度-50。” “选项二,出手震慑。声望+80,气运+10。蒙统领好感度+50。” 在他府上,说出手就出手,好猖狂! “后悔?!就凭你?” 伴随着徐川的声音,一圈紫色真气光芒以他为中心弥漫了开来。 “呼呼呼…” 阵法意境紫虚! 先天后期的紫虚龙气压迫而来,形成一领域,连空气都扭曲。 “嗯?” “这是?” 厅内众人都感觉身体一沉。 唰。 先前出手的灰袍军卫看到面前人影一闪,劲风扑面而来,蒙蒙紫光笼罩下让对面的人影有些模糊,可他神识还是捕捉到了,是徐川! “不好!”灰袍军卫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连忙想要抽身退避… 但一只手掌已经落在了他的胸口。 好快!灰袍军卫只来得及转动这么一个念头。 蓬。 那手掌上蕴含的可怕力量,隔世意境和先天真气瞬间爆发。灰袍军卫感觉自己的整个胸口都一瞬间塌了下去,腔内的五脏六腑尽数挤压变形,噗…一头血水仰天喷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得砸落在地,血水染红了身上的灰袍,惊恐看着厅堂中的身影。 另一位蟒盘卫的灰袍军卫和云腾鹰都看着,一动不动,不是他们不想出手救,而是紫色光芒笼罩下,层层压力从四面八方压的他们都行动迟缓,一身实力起码削弱三成!再加上徐川速度太快,出手又太狠… 根本来不及救! 唰。 紫色光芒消散。 一切恢复如常,徐川依旧坐在座位上。厅堂中云腾鹰和灰袍军卫站着。 徐川看着他们二人。 “第二十,还有事?” 云藤鹰脸色难看,嘴巴张了张,最终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把你们留下的垃圾也带走。” 徐川一挥手。 咻, 地上掉落的储物玉佩顿时飞射出去,灰袍军卫连忙伸手接过,走出厅堂,灰袍军卫看到一旁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连忙走过去将其搀扶起来。 府上的护卫们则纷纷叫好, 蒙统领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乎亮了亮。其身后的亲卫更是心中暗惊,仿佛重新认识了面前的这位徐知府。 三世子一行三人气势汹汹而来,此刻却狼狈不堪,一路走出府城。 到了城外,坐上飞舟,飞上天空。 “世子,世子,这徐川太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竟敢对您出手…”完好的灰袍军卫气道。 “对我出手?他没有。”云腾鹰摇头。 那灰袍军卫气道:“我们是您的人,对我们出手,就是打您的脸面啊。我们也是为您…” 云腾鹰很稚嫩,一听的确脸色涨红,气冲斗牛,但憋了半天,却无奈说道:“我打不过他。” “可以请州牧出手…” “放屁!” 云腾鹰猛地咆哮了,那军卫顿时吓了一跳。 云腾鹰看着远去的府城,脸色阴沉:“我爹的性格我了解,他不讨厌我们张狂肆意,可最讨厌我们吃亏就找他!那样,他不仅不会帮我出头,反而会狠狠责骂我!” 他见过,他见过齐州牧骂兄长的模样。 他很怕。 齐州牧不是太护短,也不是不护短,他自有自己的一套教育后辈之法。 再者,徐川是先天榜第三!儿子吃了亏,老子出手教训还不能杀了对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事,齐州牧没那个脸做! “先天榜第三,不愧是第三,你回去告诉九夫人,这徐川谈不拢,让她另想辙吧。我就不过去见她了。” 云腾鹰来时还不服,去时,服了,自己这第二十,在人家面前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 “徐大人不必再送,请回吧。我先前说的,还望徐大人好好考虑。” 府城城门口,徐川将蒙统领一路送出府城。 “一定。”徐川点头。 蒙统领和亲卫飞上战车。 “统领,这徐川对您也很是尊敬,那般行事,更不像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怎么不答应加入我们龙腾卫。”那亲卫已经不敢放肆了,提到徐川,都郑重很多。 “可能是我们龙腾卫庙小吧,先天双意境,一道还是阵法意境,一攻一守,相辅相成,这一届先天第三,比我当初这个第二强。”蒙统领摇头,像徐川别的手段,他也不在乎,可这两点,却足够让他重视了。 “庙小?”那亲卫皱眉。先天双意境,再厉害,也是先天。他们开出的条件够好了。 蒙统领却沉思着: “仅仅是阵法意境还好…若是破阵一道达到殿堂级,那就真了不得了……我想到哪里去了,当年阵法意境第三层次的云月真人,天明子那些,金丹期破阵也就是勉强到殿堂级而已。大夏三万六千阵,谁若破尽,那就是夏皇都要礼待了,要破三千才算殿堂,远的很。” 蒙统领不去想了。且他也疑惑,徐川为什么不愿意加入龙腾卫?他给的条件,绝对算是优厚! 这一战,很少人看到,可还是被千晓楼得到消息,悄然传播开。徐川先天双意境之名,算是真正在先天榜上站稳了。 不过他拒绝诸多军卫,更将州牧府上一位大人物告上御史台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后者还好,只当个逗乐子,而前者,尤其是婉拒龙腾卫蒙统领,一时众多军卫哗然,都不知道这位先天第三在想什么?难不成在等夏皇亲诏? 夏皇,当然也有自己的亲卫。 可亲诏?他先天第三也配? 第十一章 九夫人最后的反抗 猖狂!自大!尾巴翘上天去了。 这是一众军卫统领在得知消息后,一致给徐川做出的评价。 龙腾卫蒙统领在大夏众多修真军卫中地位可不低,这位蒙统领亲自从燕州赶到齐州邀请,这等礼待,徐川竟然还不给面子,虽然他们不知道蒙统领开出的具体条件是何…但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如果条件不够丰厚,都够不上这位蒙统领的面子! “等吧,看你最后选择哪个军卫。” “哼,朝廷实职,军卫待遇是最好的,御史台,刑部?那待遇可比不上军卫。顶多挂个闲职,捞些灵石而已。” 军卫们都有些怨气了。 “哈哈,哈哈…” 扶摇公子得到这个消息,在自己的殿中哈哈大笑,这个徐川是精明,可却是精明过头了,一个个挑选军卫可以,但是也得有个限度,连龙腾卫的蒙统领都婉拒,这就不是精明了,这是自大,等将来选择了军卫,无形中就得罪了别的军卫了! “靠着我的名声上了大夏先天榜第三,就目中无人了?哼,先天榜第三,终究还是先天罢了…金丹才是大夏真正的中流砥柱,若是金丹榜,那军卫都要尊敬,可惜,你一个先天榜,算什么。” 扶摇公子冷笑着,他被徐川踩着上了位,名列大夏先天榜,杀是不能杀的了,看到徐川出丑便开心了。 如果说先天榜算是大夏朝的潜力榜,那么金丹榜就是强者榜,能位列金丹榜者,那才算是大夏的强者了! 元婴,太稀少,再之上,那更少,天劫一重又一重,不知道拦住了多少强者。 徐川在等什么…徐川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自从龙腾卫蒙统领离去之后,就再没有军卫上门了。 入夜,府衙庭院中,徐川和苏晴相对而坐。 “李大哥的伤势好些了吧。”徐川开口问道。 “嗯,他身子本就结实,又服了府上朝廷特供的灵药,好多了。”苏晴微微点头。“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打击不小。” 后天炼气,面对金丹的无力感,当然会让人感到打击。 徐川想起自己第一次面对红玉,翠罗夫人时的那种感觉,那时自己没掌握意境,也没成先天,虽然有些底牌,可是也无力的很。 “受打击是好事。”徐川笑道。 “川儿。”苏晴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这州牧三世子今日前来,定是知道你上书朝廷的事了,朝廷未做反应,他们就先知道,我怕,齐州牧会不会出手对付你。” 堂堂齐州牧,朝中岂能没人?这一点徐川早就预料到了。 “放心吧,齐州牧不会出手的。”徐川微微一笑“倒不是这位州牧多么大度,毕竟事涉他的夫人,旁的事,齐州牧或许真会不顾颜面出手。但是这事,我背后也有后台啊… “我的后台,就是夏皇!大夏律法,是夏皇亲定,我维护的是朝廷的律法,那就是给夏皇办事的,他齐州牧如果这时候对我出手,甚至是威胁我…那就不是在威胁我了,是在威胁夏皇。” 夏皇管不管? 徐川不需要干别的,他只要把这事老老实实传播给千晓楼,千晓楼顷刻间就能让天下皆知,这是舆论压力,他齐州牧,一来丢不起那人,二来也不敢真的挑衅夏皇。一些规矩,定下了,执行的严苛与否,认真与否,背地里随便折腾,都没事,夏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放在明面上,那就不能不在乎! 你齐州牧如果真敢冒天下大不违以力压人,那夏皇也敢为了自己制定的律法重重惩戒!这是权威问题! 权威不可冒犯! 苏晴看着徐川自信的模样,微微一笑。这一笑顿时让徐川眼睛都亮了。 苏晴今日又穿上了那一件红衣,她身材窈窕,气质天成,秀发垂髫披于两肩,那秀美的脸颊,乍一看只会被她脸上永远温和恬静的神情吸引,可仔细看,却会发现她的面容就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无一处不巧到极处,美到让人窒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还是说有的女人乍一看漂亮,越看越漂亮…反正徐川是觉得前世今生,再没女子比苏晴更动人的了。 徐川下意识得看看左右,然后便很是自然的挪了挪身下的石凳,慢慢伸出手掌,探到了桌下,苏晴的两只手掌本来收在袖中,垂于腿上,心中正想着要不要问问徐川他拒绝军卫的事,是有了别的打算还是别的什么想法? 另外她总做一些奇怪的梦…她心中也有很多奇怪的秘密,犹豫要不要和徐川说,那些秘密说出来,她又怕把徐川吓到。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心中转动着诸多的念头,她的袖子里突然蹿进了一只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手上,起先吃了一惊,接着金丹神识一扫,却放松了下来。 那是徐川的手掌。 不算粗糙,文人的手,哪怕如今修为高深,也算得保养的极好。 苏晴的手掌更不用说,纤纤玉手,柔若无骨,握着让人心头怦怦直跳。 热乎乎的体温在两人手掌间汇聚… 这一刻…苏晴已经忘了要和徐川说的话了,她的脑海在这一刻完全陷入当机状态,什么大事小事,秘密不秘密,管它呢,她只是悄悄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下人护卫在这里后,微微松了口气,便侧着头,脸上带着笑容,红衣下的小白靴下意识得开始在地上画起了圈圈…还有些庆幸,幸好这里没人。 她没注意,这里的护卫下人刚刚就是被徐川支走的,咱们徐知府也需要二人世界啊。 ……… 徐川握着苏晴的手,念头就多了,很多杂念,很多“男人这会儿该有的”杂念,不断的冒出来,可又都被徐川压了下去,饭要一口口吃,情也是一样,虽然他现在就算是冒失点,苏晴也不会生气,可是未免有失自己的气度。 现在该说什么呢?说点情话? 嗯。 可是识海里还有雪山剑客这个二哈瞪大眼睛看着,徐川很不满,你丫的就不能学学人家魂厉?没看人家已经在那里闭目养神了吗? 没眼力见,活该被追杀致死。 徐川把脑海里的杂念压下去之后,再想便是想到龙腾卫的邀请了,蒙统领很是大度,不管是军卫待遇,还是个人提出的条件,都很有诱惑力。 徐川是真的不敢挑剔的。 可是… 气运所指,依旧是减! 这让徐川略一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气运这边。 “难道还有比龙腾卫更好的军卫会邀请我?这次婉拒蒙统领之后,可怕是没有军卫来上门了。”徐川暗道,他也犯嘀咕。 月光下,两道身影坐在庭院中,不知何时,距离更近了一点点,又近了些…直到肩头并着肩头,就那么静静坐着… …… 同样一个夜晚,齐州牧府邸中。 袁芷夫人冷冰冰的坐在房间里,今日,她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三世子命人传的话,那徐川不给面子,不仅不松口,而且还打伤了他的一位军卫。 这事情,很严重,这可是打齐州牧的脸面!袁芷夫人急忙求见州牧,要让州牧出头,可州牧根本不见她,让身边的人便打发她走了。 事情齐州牧从千晓楼那里已经查探的很清楚了,当时徐川正在会客,客人是龙腾卫蒙统领,云腾鹰闯进去,呵斥徐川,两人几句话不对,云腾鹰的军卫便出手打伤了知府上的一个后天护卫, 虽然仅仅是轻轻一挥手。 可金丹修士军卫的一挥手,对后天而言,不死也得重伤! 所以徐川怒而出手,不过也只是打伤了那出手的蟒盘卫军卫。根本没动云腾鹰一下。如果当时云腾鹰敢替自己军卫出头,哪怕败了,齐州牧这个当爹的还高看自己的儿子一眼,现在… 没出息! 先天双意境又如何,擅长鬼道,拘压金丹鬼魂又如何。你不能不动手啊! 难道他徐川还敢杀了你不成? 你这个第二十的,就不敢对第三的出手了? 排名,是贤能院定的,可实力,需要你们自己去证明! 不出手…丢人! 所以这事,别说让齐州牧管,甚至整个府上,齐州牧都放下话,如果哪个长辈或是护法敢出头去教训那徐川,家法伺候! 也是徐川运气好,遇到齐州牧的这性格,要是齐州牧护短到失去理智不要颜面,而让元婴护法打着云腾鹰的旗号去教训教训徐川……徐川还真得受着。 元婴护法,不是那么好请动的,只有州牧能请动。而事情闹到这一步,齐州牧已经不想插手了。他再插手,就得触犯夏皇的权威了。 夏皇?齐州牧想想就恐惧。 九夫人得到的第二个消息,是御史台,御史台已经收到风闻,秦井也压不住,只能上禀,即日便会有御史带军卫前往定江府取证,只要证据确凿,那么九夫人就完了。 炼制回春水,杀戮不知多少婴儿孩童,更豢养仇冷,鬼姑这等圣职司通缉的先天大贼。绝对的死罪! 或许在她眼里,那些孩童只是蝼蚁,可是在夏皇和朝廷眼里,她也就是蝼蚁…充其量算是依附在齐州牧这棵大树上的蝼蚁。 “死,花剑飞一定要死,老爷不让动用州牧府上的人,那我就亲自找人,我袁芷也不是吃素的,想让我死?”袁芷夫人坐在那里沉声怒吼,宛如少女般的脸颊都有些扭曲。 “千晓楼。”她拿出了一块令符,千晓楼普通会员,每年五百块灵石,九夫人这等地位,每年也就一百块灵石,当然用得起。 “袁氏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千晓楼帮忙的。”令符那边传来消息。 “我要知道定江府被抓的一个名叫花剑飞的人犯关押在哪里。”袁芷夫人沉声道。 …… 片刻之后,袁芷夫人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可是在千晓楼负责接洽的另一边。 “这袁氏夫人,真愚蠢,这种事竟然敢询问我千晓楼,这不是给我们送把柄?齐州牧众多夫人,就这个九夫人最蠢,难怪混到这步田地。” “不过这拼死一搏,鱼死网破,那个徐知府……这徐川也是胆子真大,好端端的招惹州牧干什么,想要好处?可又拒绝了。” 千晓楼的人都不敢想,徐川这么做,只是为了还那些死去的婴儿孩童一个公道! 第十二章 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当夜。齐州州城的一处勾栏院子里,这是一间不算太高档的妓坊,可这里的姑娘随便提出一个来,扔到府城中都能做个名妓花魁了,她们修行魅功,个个媚骨天成。 李浪是这处妓坊里的常客,他的面容有些邪异,可不同于其他恩客,他的一双眼睛很澄澈,别有一番魅力,甚至很多勾栏小姐空闲的时候,都愿意自荐枕席给他。 这一日,李浪正在一间闺房中和一个名妓被浪翻滚,翻云覆雨,突然他鼻子耸了耸,前一刻还放纵的眼神陡然恢复了清明,嗖… 他翻身下床,床边衣袍靴子已经套在身上,床榻上正在兴头上的女子迷茫的起身,露出胸前精致的红色肚兜来,一双妩媚的眼眸吃惊看着他的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 可李浪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便出了房间,出了勾栏院子,远远便看到院外数十米外停着的一辆马车。 那马车很普通,可李浪却仿佛呼吸都凝重许多,一步步朝着马车走了过去,当靠近马车时,他的腰背都不自觉的弯了下去。 “上车。” 马车里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虽然冰冷,却也颇为动听。 “是。”李浪连忙钻进马车中。 马车里,不大的车厢中,李浪恭敬的匍匐在袁芷夫人脚下,他的面孔抬着,凑在袁芷夫人的脚边,鼻尖轻轻耸动着,那模样,就仿佛一条忠犬一般。就连他的眼睛里,都仿佛在绽放着光芒! “你现在的实力,到什么层次了。”袁芷夫人高高在上,俯瞰着脚边的李浪问道。 “金丹实丹。”李浪连道。 “神通呢?” “小有所成。” 袁芷夫人这才微微点头,满意得看着脚边的李浪:“很好,不枉费我培养你一番,听着,我现在要让你做一件事。” 李浪听到袁芷夫人夸赞,一对眼瞳里都爆发出了惊喜的光芒,就仿佛那不是随口的一句夸赞,而是天大的恩赐一般。他的身子朝着袁芷夫人的腿边靠了靠,越发的恭敬道:“请夫人吩咐。” “嗯,你去定江府……这是那人的地址讯息…”袁芷夫人轻声交待着,随手在袖中一抽,便抽出了几张黄纸和一个一尺长的木匣子,黄纸上面是定江府知府府衙的图纸,当然也标记着地宫位置。还有花剑飞的肖像,徐川的肖像等。 匣子里,则是一柄中品法宝“匕首”。 “千晓楼给的消息,在定江知府的天牢中没有这花剑飞的影子,那就是在府衙的地牢中,御史到之前,你必须替我杀了这花剑飞,听到了吗?”袁芷夫人盯着李浪。 李浪重重点头,又犹疑道: “如果被那徐川发现……” “我只要你杀人证,人证死了就行,不管遇到谁阻拦,让谁发现,他都得死,听到了吗。”袁芷夫人咬牙道。 “是。”李浪眼中有着冷意,夫人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也听的很明白。 不管谁拦着,那人证都得死,必须死! …… 马车离去了,李浪从马车上下来,目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澄澈,仿佛一个人畜无害,流连花丛的浪荡修士…… 金丹修真者,在州城并不算少,而受大夏律法,即便是金丹,在城中也得规规矩矩,宛如常人。 修真者,对于县城底层的百姓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见一面都难,可越是繁华之地,修真者却越多。 不过平民百姓,活个五六十年,却进不了一次府城的多的是,不进州城的,更是再正常不过了,接触不到的圈子,所以也就成了传说。 李浪走了,离开了州城,他没有飞舟,可身形如电,御空而行,比飞舟也不慢多少,直奔定江府城。 “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夫人…绝不…”李浪的眼中闪烁着寒光。 …… 定江府知府府衙中,徐川闻着手掌,一幅似乎有些留恋的神情慢悠悠走到了地牢入口前。 苏晴回房中修炼了,毕竟徐川给了二百多块下品灵石,岂能不好好利用。 “苏晴有了灵石帮助,修为也能更快达到先天。可李大哥直接拒绝了我的灵石帮助,一块都不要…”徐川摇头。 灵石这种消耗巨大的资源,朝廷管制,无比贵重,苏晴和徐川的情分,徐川坚持下苏晴也就拿了。可李明,打死他都不会拿徐川的灵石! 李明这次受到的打击很大,可也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功力差距大,就注定弱吗?不!看看云腾鹰,州牧世子,功力照样是先天,可人家掌握上等意境!就可比肩金丹!甚至让金丹修士军卫做护卫。 再看看徐川… 徐川和他同时修行,可徐川剑法进展快的让他目瞪口呆,后来心脉一通,踏上修行路,便一路高歌猛进,如今都掌握了意境,成了先天,翻手间就能让金丹修士吐血落败,名列大夏先天榜第三!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成就,什么样的高度,这是朝廷认证…!证明这个时代,整个大夏数之不清的先天修士里,徐川能排第三! 因为李明和徐川很近,跟在徐川身边,李明都有些没感觉出徐川的逆天来,他觉得徐大人了不起,可没意识到多了不起,但是…这次他清醒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修士的成就,是用战绩和自身实力博出来的,做不了假!徐川是独一无二的徐川,整个大夏芸芸先天层次里,排在前三的妖孽! 这份实力,让他可以坦然面对州牧世子,婉拒龙腾卫统领招揽,让他能庇护一府,那些先天大贼闻徐川之名而色变!让一州圣职司指挥使刻意巴结拜访,主动结交! 李明,是凡人,这一刻他清醒了,可他不甘于做一个凡人,比不上徐川,比不上云腾鹰,他就和自己比,功力不行,那就练剑法,练体魄,如果自己都不逼自己一把,自己都不搏一搏,拼一拼…凭什么成为强者! 他既然走进了这个圈子,那就要走的更高! 李明永远不会忘了今日的打击,也是从今日开始,当将来这位从安城县一小村落里走出的凡人一步步成为大夏众强者之一时,还要感谢那个灰袍军卫的一掌。 那一掌,挥出了一个强者! 徐川是看过李明的未来的,不出十数年,李明额头有神眼,周身气血澎湃,气势磅礴,让他都为之侧目!所以,徐川相信李明会站起来,本来以为是自己灵石资助,看来不是。 地牢中,花剑飞躺在那里,仿佛已经是一具尸体,他手脚尽皆被徐川废掉,丹田也废了,活脱脱一个废人,可是他还想活。 当看到徐川的时候,花剑飞有些畏惧,又有些期待。 他知道徐川对他绝没有好感,但是他还记得徐川的承诺。 “御史台已经传信来,最迟明日傍晚,便会有御史前来,你只要供认不讳,实话实说便可。”徐川站在地牢外,看着花剑飞。 “那样,我就能活?”花剑飞努力扬起脖子,一对眼珠子紧紧盯着徐川。 徐川看着他,半晌问了句:“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花剑飞一怔,咽了口唾沫,他活着就是要享受,要成为强者,要争,小时候和玩伴争,学本领和同门争,后来有了实力,就更加肆意,为了财富,享受,让一个个家庭家破人亡,掌控别人生死,可朝廷还奈何不了他,多么开心,可活着有什么意义? 这问题,他从来没想过。 “我…我还没生个子嗣…”花剑飞突然道。 生孩子,传宗接代,就是他生命的意义之一啊。 徐川没再看他。 手中出现了一柄三寸小剑和一块玉石。慢悠悠,用心的雕刻起来。 “我,我还可以劫富济贫,可以行侠仗义,可以助人为乐,可以给那些孤寡老人打水耕田…”花剑飞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闭嘴。”徐川的声音响起。 花剑飞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还可以做很多好事,只要他不死,只要让他活着,这些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看都不会看,甚至见了还会笑两句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只要让他活着! 劝说开导不会让一个人的本性改变,可是死亡的恐惧和生的渴望,可以! 这一夜,圆月高悬,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城,宛如一道鬼影飘到了知府府衙外。 徐川做了知府,招揽的护卫都极少,不像江家时那般浩大,府衙的守卫也算不上森严。 已经看过知府府衙构造图纸的李浪轻而易举便潜入到了府邸中,直奔地牢所在。 可是他刚到地牢入口处。 入口,就在庭院一角落。 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身影,一袭青衣,手中一手持着三寸小剑,一块玉石,欣长的身形站在那里,眸子看过来,有着冷意。 “来的还真快。” 御史台的消息一到,徐川就意识到,那九夫人可能会孤注一掷,杀了花剑飞! 至于杀徐川?杀徐川是没用的,御史台已经介入,调查的人就是御史了,杀御史吗?除非想造反了… “徐川!”李浪依旧穿着自己的衣袍,依旧是那双目光,只是少了澄澈,多了冷意。他看了袁芷夫人给的肖像,知道这就是徐川! 徐川,大夏先天榜第三,在扶摇公子手中保命,轻易击败蟒盘卫金丹军卫!这是个厉害的对手。 不过,谁都挡不住他替夫人办事! 徐川看着面前的身影,也在审视,魂厉已经在识海中告知他,这是个金丹实丹境修真者。 但是徐川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 “示警感知,金丹实丹,危险!” 一个示警感知提示危险的金丹,这就不能不让徐川瞬间谨慎起来了。同样是金丹,实力差距也很大,弱的如翠罗,红玉夫人那种,强些的如云帆这种,更强的还有扶摇公子,蒙统领! 显然面前这位也是一位能给徐川造成危险的强者! “杀!” 李浪手中出现了一柄匕首,那匕首化作一道诡异的弧线,一个跳动,刹那间空间微微波动,数十道锋锐的深青风刃,凭空闪现,然后互相纠结,犹如布满刀刃的圆柱一般,成螺旋状高速旋转着暴冲向徐川! “主人,小心!” 这一幕瞬间吓了识海中的雪山剑客和魂厉一跳。能把一件中品法宝运用到如此境界,不逊色于掌握意境! 徐川则早就心生戒备,在李浪出手的刹那,心念一动,「紫虚」意境激发,紫色的真气光芒领域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强大的压力让空气都为之扭曲,隐隐有一道龙形虚影游动其中。 同时徐川一指点出,这一指,指尖升腾着金色的气血,森森鬼气,还有一道仿佛要将空间两分的剑波! 圣人血,附魂神术,隔世意境! “轰隆!” 这一指宛如奔雷电闪,徐川全力施为之下,硬生生挡住了面前暴冲来的狂暴风刃,汹汹威势骤然扩散开。 嗖。 匕首法宝倒飞而回,徐川退了半步。 “好厉害。”李浪身子被“紫虚”阵法意境领域笼罩,感觉层层压力覆盖而来,再看徐川一招施为,心下对这个先天第三更加一惊。 本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建功,没想到这先天第三如此实力,如此谨慎! 仅仅一招,李浪已经知道,今日之事,难了! (默默说一声,两章合起来七千字呢。o>_